第1章 恶女裴欢 《全世界只想跟你笑闹一生》 作者：柳蔼之（青罗扇子） 第一章 一中好，二中坏，三中四中玩得快。 这首流程全市的歌谣几乎每个家长都熟知，也成了彼此询问对方孩子在哪座高中的衡量标准，身为一中学生的父母脸上都有种荣光般的优越感。到现在我们都没弄清到底是玩得快的玩字，是玩乐的玩，还是完蛋的完，因为明明曾是学神的我，一进四中成绩就完蛋了。不过一中学生也并没有好到哪去，相反他们日子过得十分凄惨，因为所有其他学校的学生一致怀疑这歌谣是他们编的，所以一中的学生经常被我们二中三中四中联合起来揍，每次见到我们都要开溜。 揍这个形容有点凶，换成□□会文明点么？ 不过之所以这么简单粗暴，是因为鼎鼎有名的“四大恶女”全在我们班。 喏，罗莉莉，染发，美甲，画眼线，老师台上讲课，她在台下看时尚杂志，还偷偷改校服裙子的腰线，迷得男生们痴汉不已，是班主任眼中的重点批判对象。除了爱欺负女生，抓她们头发，基本没什么杀伤力。 杀伤力强的是何瞬，体育特长生，文化成绩差得不行，上课爱睡觉可以理解，但问题是她还不良啊！经常打架，3秒就可以手刀劈晕一个人，外校听到“四中何瞬”，心脏都不跳了。她的眼神杀，班主任都惹不起。 还有一个恶女，是最不像恶女的恶女，沈晴，出身书香门第，身材轻盈纤细，唯一的不好就是老爱冷着一张脸，最令班主任头疼的是，明明学习成绩优异，却老爱跟我们搞在一起。即便老师都把她调到第一排，每天早上依旧大咧咧的给我们抄作业，中午给我带好吃的午餐，因为她，我们期中期末考试才能苟延残喘。 至于最后一个恶女，曾经是初中最传奇的学神。 凭借全市第一的分数进入四中，也是堕落得最快的学生，我——裴欢，四大恶女之首。 我们“四大恶女”称霸了四中高1整整一年，外界传得神乎其神，其实平时我们只做了一些微小的事情。 比如罗莉莉欺负外班女生时，我在一旁打手柄俄罗斯方块。外班女生头发被抓坏了，哭哭啼啼求原谅，我等的那根四格长柱也到了。方块唰唰消除，积分蹭蹭上涨，排行榜第一落到我头上。我关掉游戏机，单肩背起书包，罗莉莉快快乐乐地挽住我胳膊回家。那几个被抓坏头发的女生后来也没怎样，可能她们家长经常在杂志财富榜上看到罗莉莉她老爸吧。 再比如生物课上要解剖青蛙，我站在走廊边看漫画边把风。沈晴顶着一张冷漠脸，把实验桌上的青蛙全放了。等大家一进门，满实验室青蛙乱跳，女生们吓得花容失色。生物老师问沈晴为什么干这事，我替她答可能解剖青蛙太残忍。还是吃比较好。生物老师崩溃了。 排球课，二班女生跟我们班比赛。我在梧桐树下睡懒觉，漫画书遮着脸，原本并不关心，最后被一阵痛呼吵醒。远远看了一眼，二班打赢了不说，还发展成拿排球打我们班女生。我冷笑了一声，操场那边的何瞬立刻加入排球队，带领我们班女生排球扣杀，比当年小鹿纯子的晴空霹雳，超级双重晴空霹雳还暴击，打得二班女生哭着跑去跟体育老师哭诉。 不明白。 我只是安静地打了个游戏、看了下漫画，为什么班主任、其他同学觉得都是我指使的，认定我是四大恶女的首脑级人物？ 难道是因为那些被罗莉莉欺负的外班女生，曾在背后偷偷说我坏话被她听见？还是班主任说沈晴是好学生，应该跟我断开来往，沈晴回，我智商比她高多了，是她主动要求跟我来往？或是体育老师批判何瞬时，我淡淡道，老师，您想看我们班女生被二班打么？导致我们班女生瞬间义愤填膺，纷纷上前： “老师，你要是批评何瞬裴欢，我们就让家长向学校投诉你。” “老师你上课偷偷抽烟，我看到了。” “老师你批评我们，我们就告诉英语老师去。她是我小姨，看你还怎么追英语老师……” 体育老师哭了。 我接着道：“如果体育老师认为我们班排球精神可嘉，我想英语老师会高兴听到这话。”据说后来二班女生被体育老师批评打小报告，不遵守体育精神，从此对我们十分亲切。 总之，她们的思维回路很有问题，我动手，怎么会这么初级。所以我还是喜欢安静的待在教室，一个人一个座位，靠着后门，十分隐蔽、十分安逸地看漫画。 ~~~~~~~~~~~~~~~~~~~~~~~~~~~~~~~~~~~~~ “裴欢同学早！” “裴裴，明天我也给你带早餐吧。” “阿欢，我的作业也做好了，应该是对的，我拿给你吧。” 每早到校，罗莉莉给我带小笼包和牛奶，我一边叼着牛奶一边抄沈晴送过来的作业。早早到班上的女生们，特别喜欢走到教室后面，鼓起勇气跟我打招呼，只不过经常被罗莉莉拦住。 “欢欢的早餐我负责，难道你比我家有钱？” “欢欢的作业有沈晴，难道你成绩比她好？” 罗莉莉现在的个性有点娇蛮。我朝她们点点头，原本不服气的女生们顿时又叫又跳，这才回到座位，读书都十分起劲。 迷之不解。 香喷喷的罗莉莉望着我：“很好理解啊。我就想当欢欢的老婆。欢欢要是我一个人的就好。” 我瞥她：“弄清性别。” 何瞬跟我一起抄着作业：“可能你酷。” 我看了眼何瞬少年一样的轮廓和短发。挑眉，谁酷？这下何瞬自己也不确定了。 沈晴一边帮我翻页一边道：“何瞬的酷是男生式的酷。裴欢你的酷是女生男生混合的炫酷，更有个性魅力。” 她话说完，我作业也抄完了，左手打个响指：“搞定。” 罗莉莉鼓掌欢呼：“欢欢，你抄作业都这么快。” 这也值得佩服？喝完最后一口牛奶，手一抛，牛奶盒稳稳投进垃圾箱。 罗莉莉和女生们又是星星眼。 我无话可说了。我对酷不酷毫不在意，我只想安安静静地读完高中三年，然后去英国留学，最后回国实习、接手我爷爷的医院。 然而语文课本有句话叫天不从人愿。 ~~~~~~~~~~~~~~~~~~~~~~~~ 因为比我们四大恶女更有名，更令别校闻风丧胆的大魔王转校到了我们四中。这个消息一爆出，班上瞬间开了花。比学渣更令老师头疼的是班级混混，而比我们更令老师头疼的就是转学生，尤其因为退学、暴力而转校过来的转校生。 “天啊，他绰号大魔王，听说很恐怖！” “据说长得壮如铜牛，凶狠丑男，因为暴力斗殴被二中开除退学的。” “好可怕，我不要跟这么丑、这么凶的男生一个班。” “还转了几次学。二中跟道上混混打架，三中发展到打校长，不知道到我们校会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我天，这还是学生么？我以为大熊组就够吓人的，没想到还有比他们几个更吓人的，我要不要转班啊？可是裴欢在这个班……” 班上乱成一锅粥不说，就连班上男混混大熊组也如临大敌。 大熊坐我前桌，这个组是他看日剧看多了，瞎成立的：“管他什么大魔王不大魔王，到了我们七班，就要叫老子老大。”他豪言壮语，只是他的军师聂蛇倒是不发一言。 早上八点，上课铃准时响起。 果然随数学老师进来了一个男生。男生很高，菠萝头，额头带着nike的红色细发圈，朝班上俯视了一圈。班上顿时屏住呼吸，接着不知道是从谁开始的，小小发出了“啊”的花痴声。 “哪有丑？明明、明明……这么帅。” “有很凶吗，看不出来也。” “真的是大魔王吗，为什么这么男神……是又撩又野的大魔王吗？” “怎么办啊啊，裴欢、何瞬，还有他，不知道该选哪一个当老公了，不不，我的心还是裴欢的。” 女生们雏鸟般青嫩的声音讨论着，小脸粉粉嫩嫩，教室里弥漫着一股少女愉悦兴奋的气氛。 “秦同学，你自我介绍一下。”数学老师开始了转校生欢迎仪式。 “大家好，我是秦歌，大秦帝国的秦。” “天，声音都这么好听。” “你看到他的手指了么？好长好迷人啊。” “好酷。他跟裴欢都好酷啊，完了完了，我也要选择困难症了。” 小小的议论声变成齐齐苏的捧心声。 我从漫画书中抬起头。从教室最后方望向教室最前方。 阳光透过树叶绿海，照近讲台上小小的一块。明明转校生，他却从容不迫，还昂着下巴。 对方的视线瞬间与我的对视上了。 眼神略叼，笑得又痞又撩。 秦歌的眼神停顿了半秒，右边唇角咧开，他侧过头，“老师，我可以坐那个座位吗？” 全班顺着他的方向望过来，不偏不倚，正好是教室的最后边，我的位置。 班上同学发出莫名的惊呼声、吸气声。 “大魔王要跟恶女之首同桌？” “指明要坐在裴欢旁边也。” “两个这么炫酷的人坐在一起真的好吗？”有女生脸红红地看过来，“我突然好想坐她们旁边，每天围观他们两个，上学都有动力。” 坐在我斜对角、隔着两个桌的罗莉莉撅起嘴，满脸不开心。 原本趴着睡觉的何瞬，突然醒来。 沈晴原本拿着英语书早读，现在视线盯着秦歌，轻轻蹙眉。 班上呼声起伏，数学老师大概潜意识觉得不妥，四处看了看，最后还是道：“这个、的确……没有别的位置了，那就暂时做那边吧。” 秦歌眼神明亮，嘴角满意地弯了弯，单肩扛着书包，直直朝我走来。 走路带风。 每个被他经过的课桌，都仿佛被覆盖了一遍，陌生的空气沾染上他的气息。 我没什么表情地打了一个哈欠。 眼看还有两步就到我的位子，一只粗大的脚突然伸出来，秦歌看也不看地踩了上去。 大熊吃痛嗷嗷叫，但数学老师在，他痛得以拳塞嘴止痛。 全班又激动了一下。 “哈哈，太酷了。” “好帅。” “真不愧是大魔王。” 秦歌充耳不闻，书包啪一下摔桌子上。 座位一拉，坐在我身边，他灼热的气流袭进我这边，带着压迫感。 他嘴角撩起，露出大白牙。眼里有阳光的热度。 “我是秦歌。” 数学老师侧身，轻轻咳了一下，继续对着教科书上课：“下面我们上课！” 我还没说话，前桌的大熊就扭过头，口气很欠揍地说，放学后别走。秦歌回了一个王之蔑视。 课间他拼命找我讲话，但我丝毫没有招呼新同学的想法。 “你叫什么名字？” “你是不是很喜欢狗？我很喜欢狗，最喜欢柯基犬，短腿的。” “你一直这么酷？说话吧。” 怎么这么多话？好吵。说好的大魔王呢。 “我没课本，分我一半，”他霸道地找我借书。 “没了。”我从课桌里掏出一本《龙珠》。 秦歌整个人愣住了，一脸“你怎么不按套路来”的表情包。 大熊、聂蛇、阿树哈哈大笑。 ~~~~~~~~~~~~~~~~~~~~~~~~ 秦歌眼神一凶，气势陡然一变。以口型说放学后别走，大熊组面面相觑，最后缩起来窃窃私语。结果那天我和罗莉莉值日，亲眼验证了转学才第一天，先发起挑衅的大熊三人，一溜烟跑得飞快。 罗莉莉辛辛苦苦打扫，我倚着窗看漫画。 “数学老师眼神真不好。怎么能让他跟你同桌？” “你最讨厌人家吵，他那么糙汉子，想想就可怕。” 罗莉莉一边抱怨，一边把教室打扫干净了。我手上这本《龙珠》也正好看完，罗莉莉摇了摇手上的洒水壶：“还剩半壶水，地上已经洒够了。”她眼睛咕噜一转，笑嘻嘻伸出窗外，浇起水来。 我刚喊了声：“别。” 下面就响起一阵骂：“我擦，是谁倒的水！” 我把罗莉莉往后一拉。 下面的人一抬头，只看到了我，没看到罗莉莉。 那人被淋了个遍。 旁边不远的地方还倒着三个人遍地哀嚎，定睛一看，不是刚刚飞速逃跑了的大熊组三人么。 那么这个人是…… 英俊的男生仰着头，本来很生气，看见是我后，似乎控制住了，只是把水从脸上抹掉。 秦歌盯着我，说了一句。 裴欢你好样的。 我又看了一眼他身边倒在地上的大熊，那是上一次秦歌回应大熊之后的结果。那么，我会遇到什么情况？ 第2章 转校魔王 《全世界只想跟你笑闹一生》 作者：柳蔼之（青罗扇子） 秦歌跟所有学渣的作息差不多。 上课铃响了睡觉，下课铃响了活动筋骨，在我看来，除了太吵，没什么太大的缺点。 只是，3天之内收拾了大熊组5遍，导致大熊一坐就屁股痛，也不知道秦歌踢他哪了，上课老爱往后瞄，十分影响我看漫画的体验。 秦歌则在我左手边呼呼大睡，一脸憨爽，看得大熊龇牙瞪目，恨不得课堂上就下毒手，结果经常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然后答不出被罚站。 几天后，大熊组找了年级混混求救，对方夸下海口，却被揍成狗，于是他们去找四中最厉害的混混求救。 一周后，四中混混被揍得屁滚尿流，对秦歌放话说你等着，然后又去找外校混混求救。 半个月后，四中校门被三中的混混们堵住了。三中混混穿着花衬衫，染着黄头发，扛着棒球棒，带着铁棍，在校门口嚼着口香糖，笑着叫着，把大家都吓得不敢走。太阳很大，影子被照得很黑，大家被拦在学校铁门内，罗莉莉跟我要出校门吃午饭都很麻烦。 “他待会就要出来了。大哥，你要替我们好好收拾他。”四中混混语气巴结，颇让人瞧不起。 三中头目给了他头一下子：“你们四中这群弱鸡，”四中学生躁动起来，就算是混混也是有学校名誉的。被三中这么贬，怎么高兴得起来？三中头目继续大笑，很狂妄地说，“看我不揍得他妈都不认识。” 罗莉莉跺脚：“打架就打架，堵校门干嘛。” 我道：“语法错了。双重否定表示肯定。学渣就不要丢人现眼了。”我的内心被午饭占满，也很烦躁。 何瞬、沈晴齐声：“……你的关注点。” 隔壁二班的女生：“说得好像你们不是学渣似的。” 何瞬一个眼神杀。 对方立刻噤若寒蝉。 ~~~~~~~~~~~~~~~~~~~~~~~~~~~~~~~~~~ 突然，人流中骚动了起来，明晃晃的太阳下，一个形单影只的人影叼叼出现。 菠萝头，红色细带发圈很招摇地戴在头上。nike运动鞋一步一步走近，一双逆天长腿被牛仔裤裹着。 四周的人群立刻像摩西分海，随着他的出现，纷纷往两边分区。 男生们惊呼：“秦歌来了！” 不少女生面露担心，捂着嘴：“怎么办，这么多人打他一个？会被打得很惨吧。” “两个学校的人居然一起打1个转校生，太不公平了。” 阳光下，戴着红色发圈的少年，抬起眼皮，撩起右边唇角，那一瞬间，他的眼神变得十分冷酷、凶狠、血性，令人不寒而栗。 三中头目踩灭了烟头，亲自跳进校门，话都不说了。 浮云在地面投下一道暗影。 气氛剑拔弩张，所有人的眼睛注视着那个酷酷少年，全体心脏齐齐停在了空中。 少年迅猛出拳，空气有种炸裂之感，拳速快得只看到他侧颈上一道黑色残影。 是一个黑色小十字架纹身。 ~~~~~~~~~~~~~~~~~~~~~~~~~~~~~~~~~ 眼看重拳就要狠狠击中对方，三中头目下一刻扑通跪倒，指着自己的脸说：“秦哥，是我啊！小马啊！秦哥，你不记得我了么？我是小马啊。” 刚才还装逼过头的三中头目，此时温顺得像小绵羊。 “小马？”拳头并没有停下来，对方还是飞了出去，只见戴着红色发圈少年，一脸冷酷、又不耐烦，“哪个小马？跟我一起撸串，把鹌鹑蛋给我吃的那个？” 周围的人听完吐血。 更令人吐血的是，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三中头目小马还一脸幸福得像小天使，扯着秦歌的牛仔裤角：“对对就是我！就是那个小马。” 秦歌挑了挑眉，哦了一声。 下一秒扫了拦在校门外的三中混混一眼，那些人仿佛感受到了气流的波动，竟齐齐往后退了一大步，还连忙把球棒、铁棍藏在身后，有几个没藏稳，哐当哐当掉在了地上，他们纷纷激动地大喊。 “老大！” “大哥！” “秦哥，你怎么到四中来了！” 三中小马摸着头，干笑：“嘿嘿，误会，误会！” 秦歌不说话，只是双手抱臂。 在秦歌面前乖得如小马驹的三中头目，一个反身，指着三中的混混们一顿劈头盖脸地骂：“卧槽！是谁接的活！长不长眼睛，他妈的我们三中之光，你们也敢揍！” 大家哆哆嗦嗦，缩着肩膀，纷纷说自己不长眼睛。 小马骂着骂着就骂到四中那边去了，巨灵神掌呼他们头不够，还想让那些小混混自扇耳光。 秦歌不耐烦的一脚踢过去，小马被踹得飞远，变得一团黑影。 “我四中的小弟，轮得到你发话！”铿锵有力，叼天叼地。 四中全体混混们一脸感动，纷纷嚷着要拜大哥：“秦哥秦哥，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们四中老大，你说什么我们他妈的就做什么！” 秦歌连眼皮都不掀一下，看也不看，直接叼炸天地走出校园：“闭嘴，午饭都被耽误了。” 背后似乎光芒万丈。 一群三中混混在后面哭喊着大哥不要走。 ~~~~~~~~~~~~~~~~~~~~~~~~~~~~~~~~~ 大魔王一战成名。 从此，在班上，大熊组三人跟在秦歌身后，脸上恨不得骄傲地写着“这是我大哥”几个字。 走廊上，高二混混碰到秦歌就连忙低头问好，等秦歌走后，又自豪显摆，对着其他同学道，看到没？秦歌是我们高二的，是我们高二之光！ 学校里，四中混混恨不得敲锣打鼓，高声大喊，秦歌秦歌，四中一哥。 据说三中混混们听了特么郁闷，我们的三中之光，三中一哥，你们凭什么偷我们取得绰号。老大是我们的！我们的！ 自此之后，一放学秦歌就呼朋引伴，一群少年飞快骑着自行车，肩上勾着网，网里网着足球，去撸串，踢球，喝可乐，不到一个月就几乎征服了四中所有的学渣男，被他们誉为用拳头和撸串统治四中的大魔王，极受爱戴。 对于同桌一夜之间成校红，撸串征服天下，我没什么特别的感想。 作为一个经不起饿的人，那天他解决了校门堵塞问题，也算功德圆满。但这人对外叼天叼地大魔王，一上课对我就变成得瑟话唠王。 喜欢从课桌里掏出一封封粉粉嫩嫩、香喷喷的手写信，一脸神气地对我说：“看，我是不是很受欢迎？” 最近是很多班上、外班，甚至外校的女生纷纷慕名而来，想偷偷目睹他的尊荣，还带着相机想拍照，给他递了很多情书、礼物和零食。 嗯，东西都溢到我的位置上了。 我：“哦。不要超过分界线，碍着我塞漫画。” 秦歌皱皱鼻子，不太满意我的态度，嚣张地表示：“我打败了很多小混混，守护了四中。” 我：“难道你不是四中最大的那个混混么？→_→” “……” 秦歌哑口无言，菠萝头都不高兴了。他啪得拖过书包，头一侧，背对我，枕在上面睡觉。 我敲了敲他胳膊。 他马上转过脸，神情从气鼓鼓变成傲娇。吊儿郎当，扬起下巴：“是不是改变心意，想夸我了？” 一脸“求我啊求我我就罩你”的表情。 我淡淡道：“让让。你压着我的漫画书了。” 秦歌要吐血，呲着牙，肩膀绷紧，身体的力量都蓄了起来。他的脸逼近，带着强硬的气势，一点一点，离我越来越近。近到我们彼此都能看到对方的睫毛。 我们对峙着。 一秒、两秒、三秒…… 他的呼吸落在我的脸上，稍重，我的气息传到他那边，轻轻的。 突然，他耳尖莫名发红，秦歌哼得一声，大力扭过头。 蜜汁神奇。 我转过头，视线落回手中的漫画。不知道为什么，心也悄悄缓了口气。 ~~~~~~~~~~~~~~~~~~~~~~~~~~~~~~~~~~ 教室后门最偏僻，大家的视线一般看不到那。但是因为我和大魔王在，大家十分关注我们的动态。 罗莉莉早餐带来起司和水果沙拉，我吃不惯：“明天继续带包子。我喜欢吃肉。” 罗莉莉连忙嗯嗯答应，表示“就喜欢欢欢你这么直抒心意，跟外面那些女孩子都不一样”，她星星眼看着我吃饭。 我咬了口起司。 罗莉莉梦幻般的口吻：“欢欢，看着你吃饭就好幸福。感觉天不怕地不怕。” 啊哈？又不是深夜食堂之哲学。 沈晴把作业本摊开，淡淡开口：“最近你同桌全校轰动，女生们跟疯了似的。幻想自己是秦太太。还说幸好秦歌的同桌是你，如果是其他女生，肯定早被拖进女厕所痛殴。” 罗莉莉笑眯眯：“但因为是欢欢。她们就只能很弱很弱，压低音量，不敢惊动你学习。” 何瞬言简意赅：“大家在下注。赌你跟秦歌谁更受欢迎。” 我写完最后一个数学公式，慢悠悠道：“作业布置少了吧？” 沈晴、何瞬微微一怔，不解看我。 我：“一个字，闲。” 罗莉莉大笑不止，声音娇娇的，很少女：“哈哈哈就是就是，好好学习行不行。天天凑什么八卦。还有那个秦歌啊，我看就居心不良！感觉他就是故意其风头，好成功引起欢欢的注意。哼，经常看他一脸求夸奖的表情。” 沈晴：“你上课在看哪里？马上就要期中考了。” 罗莉莉嘟嘴，说不出来了。 “期中考？”坐在秦歌座位上抄作业的何瞬，瞬间懵圈了，水性笔的笔芯珠子都吓掉了，弄得书桌上一堆油性黑墨。 上课铃响了，秦歌踏着铃声而来，单肩背着书包。见到何瞬刚从他座位上回去，神情十分不爽。 秦歌踢了下凳子，何瞬转身回视。 两个少年模样，清俊无比的人互盯了一阵，空气中隐隐有冰冷闪电闪过。 秦歌啪得将单包摔桌子上：“我的凳子以后别让别人坐。” 我：“你不在，别人坐坐又不会怎么样。” 他看了我几秒，好像更生气了。 我正要提醒：“别。”他习惯性一趴，马上觉察到不对，惊坐了起来。秦歌一脸油性笔的墨，他满脸震惊地摸脸，脸上的油墨更花了。 “这是什么？” 看他像只大花猫，我顿了两秒，不小心笑了起来。我今天笑点怎么这么低？ 秦歌见手指满是黑色油墨，不敢置信，盯着我：“你干的？上次洒水，你也是故意的？” 我没说话。 秦歌看了我好一会，最后咬牙切齿：“很好，裴欢，我记住你了。”他大手一挥，我的漫画书飞了出去，啪得顺着教室地面滑了一米多。 旁边的女生连忙帮我捡回来，我拍拍书页，超级赛亚人的半张脸被地面给磨掉了。 卧槽，我的七龙珠。 眼皮抬起，秦歌被我猛的一盯。 管你什么大魔王，很好，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 第3章 相互调戏 《全世界只想跟你笑闹一生》 作者：柳蔼之（青罗扇子） 第三章 我还没动手，秦歌那边就出现了些躁动的迹象。 他们那群男生喜欢一下课就扎堆，一群人勾肩搭背，靠在外面的栏杆上嬉皮笑脸。只要我们几个经过，就指指点点、一阵哄笑，女生脸皮稍薄一点就被他们看得不好意思。 秦歌就在其中，眯着眼，眼神得意地朝我笑。 我懒得理，以口型无声说了三个字：“幼稚鬼。” 大家像鱼闻到鱼饵，纷纷传起小道消息：“不好啦！魔王要跟恶女干架了！” “听说两人从第一天就相互看不顺眼，现在要开战了嗷嗷嗷！” 一时之间，女生很迷茫，不知道支持谁，男生们倒是一边倒的眼睛发亮，十分兴奋。 “哈哈，给她们点颜色看看。每天比我们男生还酷像什么话。” “支持秦歌！不愧是我们四中之光，男人中的男人，收服三中再来收服恶女军团！” 班上男生纷纷一副看好戏的心态，很想知道秦歌会怎样收拾我们。 罗莉莉一个人从教室走廊经过，遇到大熊组。在男生中个头最壮的大熊凑近起哄：“哟，千金大小姐！千金大小姐又给别人带早点咯！”跟班聂蛇和阿树闷笑不已，罗莉莉娇哼一声，不予理会，校群飘飘。闹得正欢的大熊正在兴头，一把抓住罗莉莉的马尾辫，竟把辫子给抓散了。 罗莉莉又急又气，大熊组却欢呼不已，羞得她满脸通红。 秦歌也以口型无声说了三个字：“走着瞧。” 我继续懒得理。 ~~~~~~~~~~~~~~~~~~~~~~~~~~~~~~~~~ 没过几天，体育课上何瞬没有参加例行跑步。 阿树那伙人看到了，故意抱着肚子，捏着嗓子，特别娘地说：“老师，我身体不舒服。”“老师我老朋友来了。”这些男生们不知从哪知道女生有例假的特权，学得活灵活现。 何瞬整张脸都黑了。要不是身体虚弱，毫不怀疑会发生流血事件。 四大恶女之中的两个被调戏，班上男生好像打了胜仗，喜气洋洋。 大扫除挥舞扫把，敲打扫水壶，载歌载舞，把世界杯之歌乱改，改成：“哦哦哦，woliwoliwolo~哦哦哦，搞定恶女恶女~” 我：“你们男生是幼儿园的小朋友么？” 秦歌得意洋洋：“你说什么，听不懂？”一脸很欠揍的样子。 我：“还没断奶，听不懂是应该的。” 秦歌摔书就走。 ~~~~~~~~~~~~~~~~~~~~~~~~~~~~~ 周围女生们噗嗤笑出声，但也有点担心，纷纷看向沈晴：“下一个是谁？”“会是沈晴吗？” “他们打算怎么捉摸沈晴，掀她裙子，在她桌子里放蛇、放青蛙？” 沈晴神情冷冷的，常年没有波澜，让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是英语课代表，班上的英语试卷由她发。课间沈晴抱着一堆英语试卷，聂蛇突然上前。班上所有人一下停下手中的动作，想看聂蛇会怎么对付沈晴。 聂蛇带着板型眼镜，十分瘦，看似是大熊的手下，实际深藏不露，暗中控制着大熊组。 他堵住沈晴的去路。沈晴冷冷与他对视。 空气静默了两秒。 聂蛇开口：“我帮你发试卷吧。” 发试卷？什么意思，新的欺凌方法？大家头上一堆问号。 沈晴脸上一片文静，过了几秒，波澜不惊地将试卷全部放到对方怀里。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地回到座位，继续温习课本。 班上男生们开始兴奋鼓掌：“哈哈哈，沈晴被调戏了！沈晴也被戏弄了哦哦哦！” 一直大笑了好一会，才有一个男生慢吞吞地说，“咦，为什么聂蛇欺负沈晴的姿势有点不对？” “怎么更像是专程帮她发卷子？只有我一个人这样觉得么？” 醒悟过来的男生们：“……” “靠，难道我们被塞了一嘴狗粮？” 三局两胜，秦歌他们还是走路带风，还很得意地把脚翘到桌上，旁边的狗腿帮他按摩的按摩，拿水的拿水。 秦歌侧着脸，颈间黑色小十字纹身特别乖张：“怎么样？乖乖的，求我罩你，我就原谅你。” 乖乖的？ 我挑眉，啪的一声，把漫画塞进桌子。来啊，相互伤害啊。 ~~~~~~~~~~~~~~~~~~~~~~~~~~~~~~~~~ 我已经观察了秦歌一个月，他十分酷爱足球，每天下午打扫卫生那30分钟，他会争分夺秒去操场踢球。但跟我一样也是不经饿星球人，回来就饿得前胸贴后背。 我们班上提足球的人不多，因此水平烂得不行的大熊组被迫跟着秦歌一起踢，从此五点多时也饿成狗。 秦歌和大熊组几个人，浑身带着少年的热气，汗津津回到座位，罗莉莉得意地朝何瞬打了个眼色，然后她们三人将很大的一条寿司船端到我桌上。 木质寿司船，船舱摆着满满的寿司。 鱼子酱、三文鱼、大崎蟹柳、甜虾各种手握、卷握，配着碧绿的海草、橙黄的芝士，日本酱油、豆沙绿芥末。 整个教室都飘着一股淡淡的、好吃的日本寿司的香气。 罗莉莉夹着寿司，十分体贴地在大熊组面前，晃了一圈，然后秀气地送进自己的嘴里。 “哎，谁叫我最爱带美食给欢欢吃。” 溢满海鲜味的蟹柳被咬开，薄薄的海苔被撕裂，露出柔软的寿司米。 大熊组眼睛都直了，喉结齐齐滚动着。 何瞬冷哼一声，一言不发吃寿司。而且还是盯着阿树吃，十分炫酷的吃。 我一边吃，腮鼓鼓的，一边用手指擦了擦溢出的蟹籽。 开始补刀：“是不是很饿。” “这是九人分的，我们几个吃不完。” 秦歌眼中倏然闪过一道光。 我对他低笑，继续道：“不过没事，现在离放学还有一会，我们还可以在你们面前吃45分钟。慢慢吃。反正我不赶时间。” 大熊组吐血。 不知道谁的肚子咕噜叫得好惨。 ~~~~~~~~~~~~~~~~~~~~~~~~~~~~ 秦歌、阿树在篮球场上打篮球，几个人争得火热。男生特别喜欢在体育课上耍帅，以吸引更多的女生围观为傲。 阿树正在灌篮，观众席的几个女生突然娇声叫着：“啊，他裤子掉了！”“好丢人！” 正觉得自己十分帅呆的阿树，一个踉跄，在篮球前手一慌，篮球微微颤颤，不仅没灌进去，反而打中了他的头。糗大了。 台阶上观看的女生们捧腹大笑，大笑：“骗你的。”“好笨。”“这就上当了。”。 我朝何瞬帅气投去一眼，何瞬点点头，以一个十分潇洒的姿势，将篮球抄走，然后三步跨篮，一、二、三，当着阿树的面，上篮成功！ 女生们星星眼尖叫！ 我戴着头巾，穿着篮球服，跟阿瞬两人一运一接，飞快将篮球带到另外一边的场地上。 观众席上的女生们在罗莉莉带动下，纷纷移动，蜂拥而上，哗啦哗啦跟着我们走了。 导致秦歌阿树那边的观众席一片空座。 而我们这边满员，坐都坐不下，不少人站着。 女生们纷纷叫着：“裴欢裴欢，我老公~何瞬何瞬，我爱你~” 秦歌、阿树他们开心得脸黑如包公。 我微微昂起下巴，用手指炫酷地摸了下唇，在空中用眼神跟秦歌对视。 你叼天叼地，我炫天酷地。 秦歌一连几天低气压，一言不合就喜欢瞅瞅我在干什么。 我舒坦，他就不舒坦。我翻《龙珠》，他就踹大熊凳子，嚷嚷着也要看，大熊找来一本《多啦a梦》，把秦歌高兴得k得大熊抱头乱窜。 我吃韩国烤肉，他就表示要吃撸串，又从后面踹大熊使唤他去买。原本走路带风的大熊组头目变走路顺风的跑腿小弟不说，这几天还被秦歌k得满头包。 大熊跑出去，溜了一圈回来，结结巴巴：“秦哥，撸串、撸串没了！” 秦歌原本心情就不爽，一听这话差点炸了：“什么叫没了？” 大熊：“撸串那家没了。” 秦歌：“我去，你不是说那就很火么？很多人么？怎么突然就没了。” 大熊：“就是太红，结果昨天连工商局的都去撸串，顺便查出那家店没营业执照。” 秦歌：“……” 屋漏偏逢连夜雨，周四晚上自习，我突然心生无聊，于是做起了数学试卷。没想到这千分之一的几率竟被巡视的班主任看到了。 班主任踱着步子，在我这停住，满意地点点头：“知道用功了。” 一旁的秦歌眼睛都瞪圆了，在虎口处旋转的笔都掉了下来。因为他亲眼看到我做了两题后，就开始在试卷反面画轻松熊。 秦歌小声吐槽：“我靠，这样还能被表扬？” 即使是学渣也想被老师表扬。 班主任感受到秦歌的嘀嘀咕咕，特地审视地看了看，结果好死不死，我的漫画书那天没有塞桌里，还越过了分界线，跑到秦歌那边去了。 “不好好学习，还看这种书。收起来。” 秦歌起初一脸黑人问号，愣了半天，顺着老师视线低头一瞧，才反应过来：“不是我的。” 我默默“帮他”把书塞进了课桌里。 班主任居高临下，语气中充满着“撒谎也这么拙劣”的鄙视。 “所以你不看龙珠，而是美少女战士了？” 这下怎么都说不清了，全班哄堂大笑，被秦歌狠狠一盯，纷纷捂着嘴，憋红了脸。 我不自在地咳了几声。 班主任又加了一句：“多像你同桌学习学习。” 秦歌：“……” 他瞥瞥我，嘴角抽搐。 ~~~~~~~~~~~~~~~~~~~~~~~~~~~~~~~~~~ 班主任走了，大熊从前面转过头，大声哀叹：“同样是学渣，怎么同人不同命。” 秦歌踢他：“你以为你曹植啊你。”大熊又被k了一顿，秦歌正准备把《龙珠》丢给我，突然手停在半空中，又折了回去。 他神情一变，额头碎发掉了几根下来，从刚才的懵逼状变成略酷的帅气。红色细带发圈下，少年的眼珠，漆黑透彻。 他浑身生出一种嚣张的气势。 秦歌低头，凑近我：“这本，我要了。” 少年独有的声线像海潮打在了脸上，我心里生出一丝异样。刚才在班主任面前，他明明可以说这书是我的。然而他没有。 秦歌叼叼起身，把漫画塞进书包，侧身背着书包，带着一股酷劲。他振臂一呼，“放学咯！”其他男生像被西伯利亚头狼率领着，恨不得纷纷嗷呜叫起来，刷刷飞快整理好。 罗莉莉看见我的漫画被抢，娇声娇气道：“你不是不看这种书么？快还给欢欢！” 秦歌一笑，笑得痞痞的，用老师之前的话反问：“你们女生不是看美少女战士么？”男生们纷纷学着起哄：“代表月亮消灭你哦~” 罗莉莉红着脸，摇晃着我的手臂。 月色下，他潇洒而去，男生们兴冲冲地跟在他身后。 我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背影。 ~~~~~~~~~~~~~~~~~~~~~~~~~~~~~~~~ 周五化学课做实验，实验室的桌子要划分一下人数。按照现在的桌位，应该是大熊、阿树、我、秦歌一组。不过罗莉莉十分想跟我一起，嚷着要过来，或者我过去。 大熊那次抓了罗莉莉头发，就跟罗莉莉一直有点不对盘，大熊故意呛她：“你又不跟我们坐，去去去。” 罗莉莉娇蛮叉腰：“谁规定教室怎么坐，实验室就得怎么坐，化学老师同意了吗？” 大熊学着罗莉莉说话：“化学老师同意了吗？” 罗莉莉：“你——” 两人一个个头大如熊，一个娇小可爱，说着说着就争了起来。 秦歌不管，头侧向一边。 聂蛇盯着大熊罗莉莉半天，突然出声：“你过来，沈晴那边是不是就少了一个人？” “是啊。”罗莉莉摸不着头脑，聂蛇又不在我们组，问这个干嘛。 结果化学课，罗莉莉过来了。在大熊面前昂首挺胸，大熊眼珠都掉下来了。 原来聂蛇怂恿阿树跟自己换，然后他又主动跟罗莉莉换，等到实验室一看，聂蛇正在沈晴组，帮她拿着化学药剂。 大熊忿忿：“这个叛徒！”又羡慕地瞄一眼，正在别组愉快的指手画脚、欺负弱小的阿树。肩膀都怂下来了。 罗莉莉摆出胜利之姿。 大熊只能笨手笨脚地摆弄着实验桌上的试剂瓶，竟然也玩得不亦乐乎。他指指酒精灯，用手肘兴奋地撞了撞秦歌：“哥，你说我们要不要用这个烤羊肉串。” 罗莉莉翻了个白眼：“吃吃吃，你知道吃。” 大熊不服道：“我吃啥了！天天吃吃吃的是秦歌和裴欢好不好。” 全组瞬间安静：“……” 我和秦歌不约而同侧目。 大熊吓得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断。 ~~~~~~~~~~~~~~~~~~~~~~~~~~~~~~~~~ 秦歌漫不经心，我百无聊赖，罗莉莉挨着我，叽叽喳喳说着话。 全组只有大熊对化学实验感兴趣，东瞅瞅西摸摸，还去其他实验桌取经。实验结束，大熊想用嘴吹酒精灯，秦歌眼疾手快，先用酒精灯盖盖住。火焰挣扎了几下，灭了。 “你想变烤熊啊，”秦歌一个化学课本拍大熊脑袋上，“酒精灯不能吹。” “嘿嘿，我忘了。”大熊挠挠头。 我挑挑眉，有些意外的看了秦歌一眼。没想到他还听了化学实验的注意事项。 罗莉莉探头，望了眼他俩：“没想到你还懂化学。” 秦歌哼了一声：“一看你就没做过酒精灯实验。外焰比内焰烫，内焰温度最低你知道么？” 罗莉莉傻了，看来她还真不知道。 秦歌骄傲地笑了笑，大熊狐假虎威，也跟着一副我们最叼的模样。 我将漫画书放下，淡淡道：“火焰通常从外到内分三层。外层可燃气体与空气充分燃烧，因此温度最高，是淡蓝色的。内焰不完全燃烧，橙黄色。温度最低的不是内焰，而是焰心。” 秦歌惊讶地张了张嘴，半句话咽在喉咙，大熊则听得雾里探花，迷迷瞪瞪。 罗莉莉哈哈大笑：“傻了吧，看我们欢欢分分钟教你做人。” 两个男生撇过脸，哼了一声，装作完全没有听见这番话。反而玩心大发，开始作怪，在水里丢了一团物质，发出急剧的、滋滋的耀眼白光，罗莉莉吓了一跳，连忙退到一米开外，用手遮住眼：“啊，这是什么。” 秦歌不理她，大熊神情也很得意。 罗莉莉仰头，拉了拉我的袖子，我看了眼，回她：“na，跟水反应生成氢氧化钠，放出氢气。” 秦歌回过头，鼻子皱了皱：“哼，还真什么都知道。” “那当然，我们欢欢可是全市成绩第一进的四中。”罗莉莉每次跟人介绍我，都比自己得了第一还要自豪的样子。 秦歌愣了一下，接着道：“我同桌是全市第一？开什么玩笑。” 翻了个白眼，自顾自的开始做这堂课的化学实验。将两种溶剂混合，接着用滴管吸取待测液，滴在ph试纸上，并在半分钟内与色卡比较。 “ph值小于7，酸性。”别组还在叽叽喳喳讨论正欢，我已经在记录本上写上实验结果。 秦歌见我动作流畅，眼睛都直了。他嘴角动了动，最后仰头“啊哈”一声，唇角弯起一个弧度，颈间的黑色十字纹都嚣张了起来。 他眼睛眯起：“裴欢裴欢，难怪这么懂化学，名字的拼音缩写不就是ph试纸的ph么？” 他嚣张的捻起试纸在我眼前挥了挥。 “以后就叫你ph好了。” 大熊在背后同样挥着试纸，粗声叫着：“ph纸，ph妹，ph妹子全市第一。” 秦歌回头瞥他→_→。 罗莉莉快给气哭了。 第4章 两个笨蛋 《全世界只想跟你笑闹一生》 作者：柳蔼之（青罗扇子） 第四章 秦歌陡然之间对化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没事就故意念着“ph试纸”、“ph试纸”。 偶尔眼神不小心转向了他的方向，他便愈发得瑟，手指挑了挑黑色碎发，菠萝头简直要翘到天上去。 “大熊，多搞点ph试纸。我要玩一个，留着一个。”还故意冲我痞笑，“我可没叫你的名字，看我干嘛，我在说ph试纸。” 无语。试验纸又不是厕纸，每天踹兜里到底是想干嘛？ 这种小男生玩的把戏，要玩到什么时候？ 结果我越不回应，他就玩得越欢，我以为过几天就差不多消停了，可他还是乐此不疲。还真的随身带着两版试纸，在我面前兴奋地揪着玩。 黄色的虚影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每当我快绷不住表情，想要制造凶案现场的时候，我脑海就有2个小人在说话。 一个小人说：“啊啊啊打死他吧太贱了。” 另一个小人则说：“不要冲动，稍等，冷静。应该好好想想，有没有更好解决方案。比如打死他的plana、planb还有planc。” 多年后回想起起来，我一定是遗传了父母身为医生的良好基因，所以当时才忍住了殴打秦歌的心。 但如果有人问，同桌是酷爱体育的少年是种什么体验？我肯定告诉对方：就像一只多动症猴子坐你身边。 还是精力充沛，恨不得装了一打金霸王的猴子。 ~~~~~~~~~~~~~~~~~~~~~~~~~~~~~~~ 之前的英语老师怀孕休了产假，新英语老师爱看《老友记》，突发奇想让我们全班给自己取英文名，下节课告诉她。 大家都很害羞，又觉得十分新鲜，纷纷交头接耳。 罗莉莉喜欢看美国电影，那时《律政俏佳人》正火。女主elle，金发、肤白、打扮精致，像个芭比娃娃，罗莉莉觉得就是她自己，于是迅速get了这个英文名。 “你们想好叫什么名字吗？”她拖着腮问我、何瞬和沈晴，很想知道我们会取什么英文名。 此时取个英文名倒也不错。 每天被秦歌ph、ph的叫着，结果每次都会就会条件反射想到这是自己名字的拼音缩写。真是太洗脑了。 我想了想：“hypatia或emiliede。” 罗莉莉微微歪头：“好像不是英语名？” 我点点头：“不是，不过应该问题不大。她们是埃及人、是有史记载的第一位女数学家。一个是法国女数学家，翻译过牛顿的《数学原理》，都很酷。” 罗莉莉捂着嘴惊叹。 何瞬抱头苦着脸：“我最讨厌数学。” 聂蛇不知何时转过身，推了推眼镜：“沈晴你呢？” 大家一瞬间盯着沈晴，沈晴过了两秒，轻轻将头发挽到而后：“mary。” 聂蛇点头：“好听。” 罗莉莉何瞬意味深长的眼神直在两个人身上打转，奈何沈晴毫无反应，只是看着我。两人一脸挫败。 轮到课堂上报英文名，报一个老师记录一个，“candy”、“vivian”、“king”、“……”没想到大家都不按套路来，英文名取得五花八门，全班哄笑一团。 英语老师看着叫自己“”的男生，好笑地说：“？wow，you’rebrave。” 明明热闹一片的课堂，我却只感觉秦歌在我身边有些蠢蠢欲动。 从我们这组第一排开始，他就捺不住，屁股在座位上扭来扭去，非常不安分。越到最后一排，眼珠子越转得快。平时上课就跟听天书的他，今天活跃得像太阳黑子，十分不正常。 结果轮到我时，秦歌倏地举手，大嗓门抢白：“老师，她叫，她叫。” 全班：“……” 大概经历过有人叫自己“英俊”后，给自己取名“电话”也是可以有的。 英语老师竟然也点点头，欣然接受了。 我额头三条黑线。 裴欢，ph试纸，再到…… 秦歌你就这么喜欢拿我名字开涮？跟我杠上了是吧。 我冷冷地撇了眼他道：“他给自己取名叫single，single，想要做一辈子单身狗。” 全班齐齐一愣之后，发出一阵爆笑：“哈哈哈，怎么会有人叫自己单身狗。” 秦歌也懵逼了，接着大呼：“靠，老子叫singer，singer啊。” 我知道他天天哼周杰伦的歌，自觉唱歌一流，除了足球、撸串，最喜欢唱歌。 我继续道：“哦，你不喜欢single？那就signal咯。single,signal自己选。” 前座的“bear”大熊都听傻了，喃喃念：“single，singer，signal，长得跟三胞胎似的，都是啥啊。” 秦歌还在呼喊：“我是singer。” 我定定望他，跟他的视线在空中火力相撞，班上的人在旁边鼓动看热闹：“哇哇哇，恶女和大魔王又对上了，又对上了。” 老师拍拍讲台：“。” “秦欢，你就叫，秦歌，你signal。电话要信号显示，正好你们俩同桌，就叫这个吧。” what？ 我们两个同时对看一眼，异口同声，扭头嫌弃。 “我才不要。” “我才不要。” 全班又笑翻了天。 ~~~~~~~~~~~~~~~~~~~~~~~~~~~~~~~~ 好好的singer变signal，秦歌气急，谁在班上叫他这个名字，他就呼他一脸。而我也没得到什么好处，一气之下一天之内怒刷10套英语试卷，打算迅速把英语自学完得了。 唯一的进展是，每当秦歌又嘴痒想念叨“ph试纸”时，我就会阴测测向罗莉莉发问：“电视信号，电磁场信号，半导体信号，你要哪一种信号呢？” 每到这是秦歌就憋着一股气，胸口起伏了好半天，才平复下去。我内心终于有种放飞的爽感。 就像两国邦交进一步恶化，我跟秦歌倏然到了相互鄙视，相互坑对方的阶段。我上课漫画看得好好的，他突然耳边喊一句：“老师来了！”惊得漫画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被老师瞩目。 秦歌英语课被点名起来回答阅读理解，他挠头抓耳，不知道选哪一个。我在旁边不停念：“e、e、e、e……” 他被我一洗脑，脱口而出：“e！” 英语老师震惊了：“这有e这个选项吗？”秦歌丢脸到了外太空，把脸藏在试卷后，直直盯我。 我哼笑。 罗莉莉神神秘秘地跑来说：“不知道为什么，班上女生突然说你跟秦歌特别配。” 我一口水差点喷出：“我去，我们都水火不兼容成这样，这都什么眼神？”大家眼神太不好了，得去医院看看。 ~~~~~~~~~~~~~~~~~~~~~~~~~~~~~~ 秦歌变本加厉，上晚自习趁我睡着，偷偷把我的腿跟凳子用绳子系在一起，结果等我放学一起身，整个凳子被拖得哗哗响，我平生第一次出糗。 这次可不是写10套卷子能平息的事了。 罗莉莉义愤填膺，挥舞着小拳头：“太过分了！” 何瞬把拳头捏得啪啪响：“裴欢你说一声，我去揍他。” 沈晴冷淡开口：“要不要离间计，瓦解他跟大熊组其他人的关系。” 我把撸串的签子，一个抛物线，精确扔进垃圾桶：“呵呵，那太容易了吧。” 男生特别喜欢上游泳课，扑通扑通跳进泳池，简直是解放他们天性。跟我们这些女生穿泳衣不好意思完全不一样。他们一到泳池简直放了鸭子，放飞自我。我、何瞬、沈晴还有罗莉莉在外面晃了几圈，赶紧闪进更衣室。沈晴跟我把风，罗莉莉和何瞬行动。 何瞬走错，进了女生更衣室，女生一阵尖叫，被少年般轮廓的何瞬吓到了。何瞬连忙退出，走进男更衣室，一个裸男从她身边快速冲了进去，这次何瞬被惊呆了。 “好、好小。”半晌，她吐出两个字。 罗莉莉过了半天，突然羞红了脸，一阵粉拳乱捶：“啊啊啊，你好色。” 何瞬无语：“我说他个头好小。” 我们打了个手势：“别废话。赶紧行动。” 何瞬、萝莉莉点头，偷偷摸摸，猫着身子，钻进男生更衣室，不一会儿，抛出一堆又一堆的衣服，像漫天大网差点把我跟沈晴盖住了。 “我去，你们怎么扔出这么多衣服。” “我们也不知道哪件是他们的。” 咬咬牙，自从秦歌转到我们学校，我怎么觉得我炫酷的个性就开始一点点崩坏了？ 都怪秦歌！就算人设崩坏，我裴欢也绝不放人他继续下去。我使劲回想了一下他们几个人穿的衣服。 游泳课结束，我们赶紧闪到一边，一大群男生回到更衣室，看到满地的衣服，纷纷惊呆了。 “怎么回事？衣服被偷了？” 大家弯腰在地上找：“还好，我的还在。”“我的也在。”“找到我的了。” 一群原本穿着泳裤的人找到自己的衣服，全部换好了，只剩下秦歌、大熊几个人光着身子，突兀的站在换好衣服的男生之中。活像几个光秃秃的猴子，站在人群中， 我们几个看着这滑稽的场面，差点憋不住，赶紧用手把嘴捂住。 其他男生看着秦歌他们，想笑又不敢笑，纷纷先走为快。 大熊抓了抓头：“会不会是我们的后援团，太爱我们，所以把我们衣服偷了？” 阿树神脑洞：“也许是牛郎织女那样。” 秦歌黑着脸，迈开肌肉结实的长腿，扑通扑通一脚把两人踢下泳池：“你见过偷牛郎衣服的织女？” 几个人在孤零零的游泳池边分外可怜。 我们捂着嘴，觉得差不多够了。让罗莉莉把衣服藏回班上他们的课桌里，然后果不其然，一抬头看到大熊阿树他们弓着腰，光着上身子，狼狈的快速跑回教室，一路被其他班级的同学围观。 ~~~~~~~~~~~~~~~~~~~~~~~~~~~~~~~~~~~~~ 我笑了起来，一看脚下，还漏了一件。 捡起来。 一抬头，竟看到了秦歌的脸。 他、他竟没走。 赶紧把衣服往身后一藏。 秦歌冷着一张脸，眼睛渐渐眯起。湿黑的发丝，躺着水。 明明隔着泳池看他时，只觉得他身材很好，让很多女生脸红。但现在他逐渐靠近，才感到他少年般迸发的肌肉、和让人呼吸紊乱的热度。 “你怎么在这？”他的嗓音有点哑，可能是游完泳，口干的关系。 我退了一步，他前进一步。 我看着他的脸，他的睫毛大湿之后显得愈发浓黑。他的腰很窄，大腿却鼓鼓的，手长脚长，十分有力。可能是长期踢球的关系，其他男生的身材比例在他面前都显得不够看。 “没干嘛。”我装淡定，实际嗓子紧了紧。 眼睛盯着他的眼睛。 他的眼眸变得有些深，没穿衣服的他，比平时穿着衣服的他，杀伤力强了100倍，我感到气势完全被他压制住了。 得速战速决。 我脑袋里划过这样的警醒。 “我走了。”我拔腿就准备走，手腕突然被一股力量拽住，秦歌抓过我的手腕。他手指划过的地方一下子变得滚烫。 原本想偷偷把衣服扔到背后的动作被逮了个正着。 一件宽大的黑色tee掉落。 我们两人的视线，同时从对方脸上落回我的手上，tee掉后，我手里捏着的一件——是一个骚包的黑色三角裤。 天上有鸟嘎嘎飞过。 脸噌得一红。 大熊的那句话几乎在我跟秦歌之间原音重现：“……太爱我们，把我们裤子偷了……” 我正要解释。 秦歌突然满脸涨红，红得比我快，他手指颤抖地指着我：“难道，你你你……”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 额头浮起三条黑线，冷酷道：“闭嘴。” ~~~~~~~~~~~~~~~~~~~~~~~~~~~~~~~~~ 那天之后，秦歌一看到我就眼神躲闪，想看又不想看我。他这种糙汉子，原本最鄙视少女杂志，星座测试，结果大熊买的体育杂志附带星座测试，他竟然跑去看：“射手座跟哪个星座最配？”还暗示性问大熊，“如果女生对你不理不睬，肯定是因为喜欢你吧。” 大熊瓮声瓮气，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都对你不理不睬了，怎么还会喜欢你啊，哥。” 秦歌嘘了一下，连忙偷瞄我，用书k大熊头：“你个笨蛋。” 我看上去面无表情，实际漫画都捏紧了。到底谁是笨蛋啊？我一个学神，为什么会被学渣误以为我喜欢他？？ 上课，不小心跟我的手碰到了，他人一愣，抽回去的时候，还盯着自己手背半天。 我外表一言不发，内心第一次想抓狂，至于么？至于么？ 下课，他的自行车跟我的自行车倒在了一起，他的脸又红了。我扶起车子，没怎么在意。秦歌反而红着脸，别扭的说：“搞不懂你这种学神？为什么喜欢故意用这种法子，引起人的注意？” 接着又自言自语：“我最不喜欢一天到晚，成天学习的书呆子。优质生，就是烦。” 青筋都要跳了。 大熊没明白秦歌的吐槽，连忙追问：“哥你在说啊？裴欢每天上课睡觉，看漫画，抄作业，不是你做得那样啊。” 秦歌差点跳起来：“要你管。”跳上自行车，蹬着自行车风一样走了。 我高兴得黑了脸：到底是谁在刻意啊！他是笨蛋吗？！ 第5章 足球联赛 《全世界只想跟你笑闹一生》 作者：柳蔼之（青罗扇子） 第五章 全市高中生足球大赛要开始了，这是市政府为了促进青少年体质每年特地举办的活动。秦歌兴高采烈，每天把足球都带到了教室。甚至连课间也不放过，在最后一排跟教室墙壁的空隙处踢，墙壁被踢出好几个球印。 我一个眼神投过去，他假咳，装作不是自己踢的，还训大熊“看看你那臭脚，又踢到墙上了”，嘴上虽然这样说，身体却赶紧诚实地擦掉。 偶尔女生走过，被飞来的足球吓得花容失色，秦歌还哈哈大笑。女生胆战心惊，却又不敢说什么，反而偷偷瞄他。 因为秦歌的球技的确太高超了，正脚、脚背、脚跟都能把球能颠球不说，就连膝盖、肩膀、头，无论什么部位都能把球玩得团团转。 特别是穿着蓝白相间的球衣，戴着红色发带的时候，双手抱臂，脚踩足球，昂起下巴，神情超酷，简直大比分帅过整个年级的少年，背景音还要配上球场彩带欢呼口哨声。 女生们总是脸颊绯红，偷偷捂着胸口问对方：“好奇怪啊。明明他成绩那么差，怎么、怎么还那么迷人？” “可能、可能成绩好是头脑优秀。运动好、运动好……”对方说不明白。 我手拿《龙珠》，目不转睛，看似充耳不闻，内心却默默回答： 因为运动会让男生身体充满荷尔蒙，太容易调动空气，让异性忍不住脸红心跳。 之所以知道的这么清楚，因为我就是最大受害者。 每次不经意挨近，我都能闻到他脖颈间少年的汗水味，还有那小小的、神秘的黑色十字。一直印在人的视网膜上，想忽略都忽略不掉。 秦歌又踢完球，擦擦汗，大大咧咧地坐回原位。 那股熟悉的味道又侵入过来了，我啪得合上漫画，拿出高三的数学课本开始自学。再这样下去，下学期我就得做大学微积分了。 ~~~~~~~~~~~~~~~~~~~~~~~~~~~~~~~~~~~~~~~ 秦歌一个人超级期待着高校足球联赛，班上其他男生反应却很平淡。开始他还没有觉察出来，等发现这个情况后，超级不满意。 教室里随处可见，他把试卷卷成直筒状，跟打鼹鼠似得，敲着男生们的头。 “我靠，你们这什么斗志！足球联赛要开始了，你们怎么跟翻白眼的鸭子似得？” 秦歌斗志昂扬，大家毫无反应。 “你们难道不想拿第一么？第一？第一！” 秦歌雄心壮志，大家依旧毫无反应。 “哥啊，我们四中最厉害的是篮球，校长也支持这个”终于被打得抱头的大熊吐出大实话，“国足那么臭，学校不看好啊！” 秦歌愣了一下，眼底闪过晦暗不明的光。 他突然一下生了好大的气，一脚踹在桌腿上：“靠，学校不支持，你们就不踢？一群软蛋！” 我不动声色地看了看他，内心有点疑惑：刚刚哪句戳到了他的逆鳞？ 感觉他有点真的动怒。 ~~~~~~~~~~~~~~~~~~~~ 大魔王模式突然强开，秦歌逼着大家跟他一起踢，早上踢，中午踢，下午放学踢，又当教练又当前锋。 下课我从窗户往足球场看去，总能看到一群男生被他操练得生不如狗。整个球场上只有秦歌纵横狂奔，拼命抢球，其他人奄奄一息，只有他好像不知道什么叫精疲力尽。 弄得大熊组一回教室，恨不得整个身体瘫在课桌上。以前一下课就溜得人影都没了，抱着桌子都不愿去，对着秦歌求爷爷告奶奶：“哥、爷，我今天腿疼、腰疼，您就放过吧。” 大熊说得都快抹泪了，秦歌居高临下，鄙夷他：“你有腰？就算腿断了，爬也要给我爬去踢球。” 说着还不算满意，大掌直直的拍向大熊的后背，掌风从我头顶划过，只见班上几个男生嚎啕大哭，宁愿好好学习，都不要踢球了，奈何秦歌武力依旧大杀全场，丢下一阵冷哼，把人拖走。 ~~~~~~~~~~~~~~~~~~~~~~~~ 高中生足球大赛预选赛开始，那天我、罗莉莉还有沈晴正在逛街。罗莉莉突然记起这事：“今天下午我们学校跟一中比赛。” 心里突然紧了一紧，我有点恍惚。 一中…… 全市最好的学校，如果不是因为……我现在进的就是一中，而不是四中了。 罗莉莉活泼地迈着步子：“论高中足球，最强悍的是二中，据说非常凶残。跟他们踢的球队，都会受伤。但一中实力也很强，哎，这群学霸，不光成绩好，连体育都这么好。” 她突然想到：“咦，欢欢，你成绩那么好，当初怎么不进一中？” 一瞬间沈晴脚步放轻了，不动声色地看了看我。 我们四个人当中，只有她跟我一个初中，当初发生的那件事，也只有她知道。 我漫不经心道：“四中更轻松。而且，”我停顿了一下，罗莉莉好奇地凑近，“而且离我家近，早上可以睡懒觉。” 她无语了。 我打了个哈欠，手一挥：“好无聊，我要去看球赛，谁去？” 罗莉莉：“哎哎？可我们学校踢得很烂耶。” 我：“那就看他们怎么输得惨兮兮的。” 罗莉莉、沈晴：“……” 球赛已经进行完上半场，下半场也踢了好一会了。 双方球员在场上激烈厮杀着，但是我一看就心叫不好，我们四中正被一中压着打。我们学校的防守意识太薄弱了，战术也被一中看透，经过上半场的消耗，球员们几乎跑不到了。 看了看比分，5：4。 身旁有几个大人说：“那个小子踢得不错，一人进了4个球，可惜被防死了。” “全队太废，全靠他一个得分。” 教练喊暂停，我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只见秦歌跟往日大大咧咧的完全不同，此刻他冷着脸，眼里发出凶狠的气势。 他双手撑在膝盖上，弯着腰在那喘气，大片大片的汗水滴湿了他的蓝白色球衣。其他队员慢吞吞地移动着，像疲乏缓慢的蜗牛。然而秦歌紧紧却盯着一中的教练和那些球员。 我们这边没有指导，只是一个辅导员在那让大家喝水、休息，并不在乎得分胜负，可能对他来说，参与足球联赛，只是学校交过了的一个任务，球员们也更加变得没有志气，只求立刻结束。 但是秦歌不是那样的。 我看得出，直到这一刻，他漆黑的眼眸还迸发着想赢的决心。 哨声响起，然而剩下的时间还有惨烈，秦歌经常被三四个人夹住包围，动弹不得，还伴随着技术性绊倒，引诱秦歌去推挤对方。 看得我心暗暗发紧，竟替他紧张起来。 一中攻势更加猛烈，连连进了两球。我看到秦歌黑色的头发在空中不屈的跳弹着，他咬着牙，疯狂抢球，像头凶猛发威的西伯利亚狼。 一中连连抵挡，却阻止不住，秦歌不断过人，假动作，过人，眼见就要突破禁区，一中一个铲球，全场一阵惊呼，秦歌重重摔在地上！ 我陡然站了起来！罗莉莉、沈晴有些诧异地看着我。 裁判吹哨，亮黄牌，判了个点球，秦歌一脚抽射，球进了！然而四中欢呼声也是稀稀落落的，因为马上就结束了。最终，一中以7：5碾压四中！ 球场上，一中的球员挥舞着球衣、奔跑相庆着，跟我们四中球员各个垂头丧气，疲累地拖着步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 我看着秦歌的身影，不由自主地顺着台阶往下走。 两边是散场过后的人流，一中的球迷们、家长们满脸兴奋，我逆着他们，在人流之中逆行。 有个一中的男生擦肩而过，模样清俊如初，穿着白衬衫。 我一怔，他也一怔。 他连忙回头，我立刻躲进人流。他四处张望，停在中间很久。直到有女生频频叫他“傅学诚快跟上呀，校车要开了”，他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天色说黯就黯，夜色浮现。 宽阔的绿色草坪上，只剩下秦歌一个人。我站在球场边，远远看着他。秦歌倒在球场上，胳膊遮着眼。骄傲肆意的少年不再神气，而是不甘心地捶了捶草坪，可恶，他喃喃低语着，浑身绷着一股屈辱劲儿。 那一刻，我的心竟微微替他心疼。 如果、如果四中的训练再早一点…… 如果大家拼得再狠一点，再有默契一点…… 这场球赛就不会是7：5这个狼狈结果。 ~~~~~~~~~~~~~~~~~~~~~~~~~~~~~~ 输了球，秦歌一连三天都寡言少语，我不自觉地上课会偷看他再做什么。一个混世大魔王，输了场球，是准备整个人生就此挫败，还是怎么样？ 这样思索着，竟想起他昨天在球场上拼了命的样子……停下！我赶紧摇了摇头，我居然想观察他？这是吃错药了吗！ 一定是因为看到他从高处跌落，所以好奇的原因。如果、如果他因此一蹶不振，那么……我大概会有些失望。 而秦歌却只顾着低头沙沙沙的写着什么，凑近一看，意外发现，这家伙之所以沉默寡言，完全是因为在课堂上专心致志的设计球服、徽章，嘴里还念念有词：“啊啊啊上次那个球衣丑死了，竟然没有队徽，害得老子都输了！” 没过几天，秦歌发话“老子要创建足球社”，然后拿出一张纸，“这是我专门为了我们四中足球社设计的海报，凝入了我所有的心血，你们给我好好贴！” 秦歌满血复活，大张旗鼓，在学校沿路遇到男生，勒令每一个四中男生去加入足球社，在走廊上见男生就发传单。 那天在球场上一个人捶地遮眼的少年好像没有存在过。 我被他嚣张的热血感染，课间看了看他所谓的凝入了所有心血的足球社招新海报。 一看，手中的漫画书都惊掉了。 只见海报文字上写着：“不踢球，不是男人！”“不踢球，你他妈就是个弱鸡！”加一个手画的足球，还没有圆。 我简直要为他的智商鼓掌了，天了噜，这海报可够凝入心血的？ 第6章 摸头杀 《全世界只想跟你笑闹一生》 作者：柳蔼之（青罗扇子） 第六章 “这群不知道足球魅力的白斩鸡！”足球社招新战果不利，新人只有两三只，不是瘦就是矮，还是被拳头吓唬进来的，搞得秦歌一脸挫败，一下课就恶狠狠地撕扯着撸串。好像用力撕咬几下，足球社就会人满为患了。 “哎，人家篮球社招新，蜂拥而上，”大熊哪壶不开提哪壶，“特别是高一那个新生张清然一去，我去，据说当天一两百人报名，怎么不匀点过来。” 一般男生说话很反感女生在场，尤其讨论内部事务，可他们这几个从不在我面前避嫌，不知道是几个意思。 张清然，我有所耳闻，比我低一届，也是全市状元。 开学新生演讲报告，学校让他说说考出好成绩心得。他发言：第一，要保持良好心态。第二，要保持良好心态。教务处主任听得差点跌了一跤。等他说第三，下面的人都以为他会重复前两句，结果张清然一笑，第三要好好听老师上课。特别是高中老师上课。讲台上的校长老师们满意极了，领头鼓掌。整个发言就三句话，把其他演讲稿写了一长串的人震呆了。 秦歌蔑视一笑，把撸串重重一放。走到大熊面前，勾起他的脖子就胖揍了一顿。揍得大熊嗷嗷叫。 “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就算足球社只剩一个人了，都他妈得跟我鼓足气了！你是老大，小弟们都看着你。自怨自艾，怨声载道，他们怎么服你？怎么带领好他们？” 我暗中挑眉，这番话有点让人刮目相看。 明明是学渣，却意外得很有觉悟，很有领袖风范。 “是是，哥，大哥。”大熊捂着屁股，点头受教。 “下次再让我听到这些，直接把你剁了撸串，”秦歌刚一说完，连忙皱眉呸了几声，跳脚，“呸呸呸，老子食欲都被你影响了。” “不能怪我啊，哥，这是你自己说的……” 大熊又被一顿胖揍，秦歌甩着手，眉头高高挑起，眼眸满是锐利的锋芒，一脸地高冷嫌弃，其他女生却在旁边小声说。 “好帅啊。” “为什么觉得他特别有男子气概？” 秦歌原本就又高挑又嚣张，神情不是哈哈大笑，就是泛着凶酷。这表情不仅没让女生害怕，反而更觉得他特别有男子气概。 罗莉莉说，学校已经开始暗地流传卖他的照片了，不仅女生们偷偷买，连男生也买。现在最抢手的是我的，其次是秦歌的，第三名是校花的。还有很多人把我和秦歌的一起贴书桌墙壁上。左边贴我，右边贴秦歌。说拜下我，考神保佑，拜下秦歌，小人退散。 无奈地合上漫画书，愈发不懂大家的脑回路了。 ~~~~~~~~~~~~~~~~~~~~~~~~~~~~~~~~~~~~~~~~~~~ 罗莉莉发现了一家新的咖啡店，韩式风格，里面都是动物型抱枕，长颈鹿、白熊、猩猩、大象。咖啡杯文艺可爱，黑森林蛋糕味道不错。 空调开放，罗莉莉点了一杯焦糖玛奇朵。 我喝了几口蓝山：“帮我个忙。” 罗莉莉好奇心飙升：“欢欢的事就是我的事，你说你说。” 我笑了笑，转头问何瞬：“体育组哪个老师是足球专业毕业？”听说他们体校跟我们课程完全不同，有专门的健美操、羽毛球、网球等。 何瞬吃了一嘴蛋糕。酷得像个假小子，却最爱甜点。 “回头我问问我爸。” “ok。”她爸是省队教练，把不少队员送进了国家队，问他绝对靠谱。 沈晴若有所思，用只有我们两个人才听得到的音量。 “你帮他？” 我顿了顿，叉了块水果：“只不过同情一只笨狗而已。” ~~~~~~~~~~~~~~~~~~~~~~~~~~~~~~~~~~~~~~~~~~~~~~ 过了一周，全校公告栏，教室门前、窗户上贴上了新的足球社传单。微风一吹，像一片片绿叶翻飞。 传单底色是大片绿茵场。 顶端是大力神杯奖杯，这是足球界最高荣誉的象征。两边是是一排排超级炫酷的世界级足球明星、足球先生，他们抱臂而战，脚踩足球，简直溢满了体育的性格。 “足球是一种青春！足球是一种热血！义无反顾，挥洒汗水——四中精神！” 四中足球召集令！ 队长：高二（3）班秦歌 指导老师：体育老师刘老师 （原省队退役球员，原省队副教练） 想让四中女生看到你们在绿茵场帅气奔跑的侧影吗？想在青春里感受热血与汗水的味道吗？想效仿世界级足坛偶像凌空抽射爆发小宇宙吗？ 四中足球社，等你加入！ 男生们看到传单，先漫不经心，懒懒散散，以为是垃圾广告，紧接着脸色变了变，用心读了起来。 一时之间，全校都口口相传着： “我们四中有足球社了！”“看起来似乎很不错！” “虽然国足很烂，但是我好喜欢足球！” “卧槽！我童年的大空翼，我童年的《足球小将》！” “去年看世界杯到深夜，马拉多纳技法太牛了！贝克汉姆也很不错！” 全校男生陡然之间兴奋不已，热血激昂，人人都争抢着足球社的传单，没有没有拿到传单的，还跳着去抢其他男生手上的。而对方则揣在怀里，揣得更宝贝似的。 每天都有好几十号人，下课铃一响，轰隆轰隆，摩拳擦掌，纷纷跑到我们班教室，找秦歌报名！ 秦歌最初简直愣了，一脸问号怎么回事？ 虽然摸不着头脑，却马上就适应了。 秦歌在他们面前摆出一副嚣张又霸气的队长范儿：“慢慢来！一个一个排队！你，再插队试试！”“把资料都给我填好了。每天五点操场准时训练！” 看到这么人多报名，秦歌超级高兴，叉腰狂笑，笑得合不拢嘴。他还在大熊面前得瑟：“哈哈哈，看我们四中这么多潜在优秀球员，下次不打得他们一中落花流水！” 偶尔课间睡得半梦半醒，他那张俊脸挤压得跟小猪脸似得，还在说梦话。 “四中最强！打倒一中！” 模样特别好玩，又好好笑。 看得我轻轻摇头。 第一次觉得不学习的男生身上竟然也有种奇异的迷人气场？那是什么呢，是即使拥有超人气，念叨的也是整个四中？想的更多的是团队，而不是他个人么…… 我的视线越过漫画，停在了虚无之处。 想起了一些往事。 ~~~~~~~~~~~~~~~~~~~~~~~~~~~~~~~~~~~~~ 一些张传单从我的课桌里露了出来，我刚推进去，结果秦歌醒了，桌子一动，传单又被震得“啪”得掉在了我们两人之间。 我低头，秦歌低头。 秦歌眼神迷茫，捡起了传单，放回课桌上。他睡眼惺忪，盯着传单看了半天，突然像惊醒了似的，天外飞来一句。 “你想加入我们足球社？” “……” 我内心九级地震，这是什么脑回路，才会得出这个结论？ “还这么多，难道……”他愈发震惊地指着我，“难道你偷偷摸摸准备了好久？” “够了。” 简直要拍桌子了，他人生的目的就是为了不断挑战我的冷淡炫酷脸么？ 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这些是我做的好吗？就凭你那画的坑坑洼洼的圆状物体谁能认得出是个球？” 秦歌被我逼到墙角。 大概我陡然爆发的气势有点震撼，他英俊的脸被震得一脸懵逼，双眼看了我老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最后终于有点结结巴巴的说。 “足球社的传单……是你做的？” 斜睨他，点点头。 “那个……体育老师主动指导我们，也是你帮的忙？”他挠了挠脑袋。 哼了一声，这下智商算回升了。 接下来该感谢了我吧？我慢慢移回座位，刚才那下太近了，打算大人大量的放过他了。 秦歌突然别扭地侧过脸，耳朵尖都红了。 “你们女生表达的方法都好含蓄。虽然我们还是高中生，不能答应你什么，咳咳，但我保证我再也不歧视你了，优质生。” 等等，他在说什么？他误会了什么。 内心已经不是九级地震，面对智商为0的学渣，简直是九级海啸！！ 我终于破功，忍不住把剩下的传单砸他脑门上。 “含蓄个头啊含蓄！” 秦歌被打蒙了，条件反射地跳起来就要还击，结果看看我，再次忍住了。他傲娇的一扭头，半堂课都不再看我，下课了却对偷偷大熊说：“她们女生的心思怎么这么难猜？前一刻明明对你有意思，后一刻又装作对你没感觉。” “……”不要低估我的智商，以为我听不懂潜台词。我叫裴欢，学神裴欢的裴欢，不叫秦歌，ok？ 漫画书快被我捏皱了。 我心疼地看了看这本《龙珠》，要怪就怪秦歌吧。自从他来了之后，你不是亲吻大地，就是磕上桌子，要么就是被捏皱，以后要是有个万一，记得一定要找秦歌算账，变成超级赛亚人跳出漫画，替我揍他一顿。 ~~~~~~~~~~~~~~~~~~~~~~~~~~~~~~~~~~~ 平时放学，我一般直接取自行车回家，但不知道是不是同桌坐了秦歌之后，搞得我走过时都会看一眼操场。说不清什么心理，就是时而不时会关注一下。结果今天意外看到足球社的人穿着崭新的球衣在训练。 新球衣是黄黑相间的、胸口是红色徽章，背后是帅气的数字号码。 徽章是一面盾牌、老鹰之翅、一把剑。 有点欧洲贵族气息。 有点吃惊，之前秦歌在本子上吭哧吭哧画的设计图，制作出来的成品竟然像模像样的，的确更加意气风发。 足球社的少年们穿着新球衣，追逐着球，明显跑得更快，更有斗志。 暗暗惊叹，这秦歌有两下子。 突然——一个球大力朝我踢来！ 球速很快，在空中呼啸而来，我身体瞬间绷紧，脚步无法动弹，都能感受到足球在空中的力量感。 正以为自己会被砸到，一抹影子如同豹得速度冲了过来，大力回踢，球在他的脚上几乎被挤压成椭圆状的残影，然后砰得迅猛换了方向，砸在了别处，整个过程简直像电影的特效！ 全场都被帅呆了。 大家停顿了下，大呼英雄救美。 秦歌迎着球场跑，很潇洒地舒展双臂，沐浴着队友们的欢呼。他跑了小半圈，然后跑到我面前。 他忽然低头，右唇角咧开，摸了摸我的头。 “小心点啊，踢球的家伙们都很粗鲁。” 我呆了呆没说话，默默转过头，然后，脸莫名噌得一下红了。 他竟然摸头…… 摸我的头…… 我一言不发，骑上浅白色的自行车就走了。秦歌在我身后自言自语：“哎哎，怎么不说话？受到惊吓了吗？女生好柔弱啊。” 第7章 幸运女神（有新增内容） 《全世界只想跟你笑闹一生》 作者：柳蔼之/青罗扇子 第七章 回到家，心情久久都没平复。我家很大，但是只住着我和爷爷两人。我们一起吃着晚饭，是爷爷的关门弟子晓哥哥给我们做的，牛肉、青菜，西红柿鸡蛋汤营养搭配得十分合理。吃着吃着，爷爷慈祥地抬起头，说：“欢欢，你最近开心了很多。” 我诧异，摸摸脸，我好像没什么变化啊。 话唠晓哥哥给我和爷爷夹着菜，嘴里也不停：“是啊是啊，现在人都精神了。初三那个暑假，活像冷阎王。我心想这么大点小女孩，怎么这么可怕……” 冷冷瞥他，晓哥哥连忙往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爷爷慈祥的笑。 吃完饭，有什么东西啪嗒掉在了大理石地板上，晓哥哥捡起来，一根红线被他拇指食指夹着：“裴欢，你东西掉了。” 我看了一眼：“不是我的。” “咦，是么？那我扔了。” “等下，”我从他手上接过，仔细看了看，难道是……秦歌的？ 回想那时，他飞速冲到我身前，黑色短发轻拂我的眼帘。他大腿曲射，整个背部虬结用力，像西方雕像蕴藏着力与美。足球被他狠狠踢飞，我眨了一下眼，有什么红色细带从他头上脱落…… 即便现在回忆起来，那个场景还是那么惊险。 难道当时秦歌的发带这根挂在了我的衣服上？低头看了看，红色发带此刻安安静静地躺在我手心。却像他的主人一样，那么精神奕奕，嚣张不已。 “是我的。”弯了弯唇。 晓哥哥拿着扫帚，往后跳了一大步，一惊一乍的，“真、真的跟老师说的……你、你开始变了。” “……”我斜睨他，淡淡留下一句，“好好扫地。” 我躺在卧室床上，我的房间很大，但也很简单。书架上摆着满满的医学方面的书籍。书桌上是我和父母一家三口的照片。 无意识地把玩起秦歌的红色发带，拉了拉，原来是有弹性的，可以伸缩，上面还有白色nike的标识。 他每天带的发圈原来是这样的。 也是，他个菠萝头，戴着这个，奔跑时头发就不会飞到眼睛里吧。 全校就他一人戴这个，的确有点酷，他也真爱特立独行。 眼前又浮现起他挡在我身前的那一刻，几乎是擦着我的前身，在我缓缓眨眼，半张着嘴的那一瞬间，少年满满的热度充斥在我周围，混着夏日与梧桐树叶强烈气息。 他那时少年般悦耳中带着点磁性的声音随风飘来。 女生好柔弱……好柔弱…… 我去，其他人说我酷炫，倾慕我内心酷跩，没想到我在他眼中……竟然是柔弱的…… 摁住胸口，心又跳快了一拍。 奇怪，我要不要去书架上看看关于心脏病诊断诊察方面的书。 ~~~~~~~~~~~~~~~~~~~~~~~~~~~~~~~~~~~~~~~~~~~~ 第二天，我把发带带到学校，刚准备还给秦歌。秦歌“砰”的一下，用头撞桌，姿势十分惨烈。 我都被惊了一下。 秦歌难得挂着黑眼圈，双臂瘫在桌上，像条翻白眼的鱼，大大叹气：“要死了……要死了……” 飞快瞥了他两眼。 脸色红润，瞳孔正常，从小跟着爷爷耳濡目染的我丝毫看不出要死的迹象。 大熊侧头过来，一脸关切：“哥，还没找到啊？” “没。。”秦歌半死不活，手伸到长长的，悲伤欲绝，“没有你我怎么办？” 没有谁？ 不自觉的挑了挑眉，耳朵竖了起来。 大熊也皱着脸：“那条发带就那么重要么？” “什么那条！那是条幸运发带！幸运发带你懂不懂？” “不懂。” 大熊诚实地摇摇头，秦歌猛掐他脖子，掐得他差点翻白眼吐舌头。 “什么幸运发带？”我开口。 秦歌动作猛地一顿，简直很不可置信地转过头，盯着我看了老半天。他震惊地看了看大熊，又指了指自己：“你这是在主动问我吗？” 他的脸上迅速笑成一朵花，延续了叼天叼地式的骄傲模式：“你这是第一次主动开口问我。咳咳，值得发扬！” 为什么能这么开心== 秦歌凑近我，黑色碎发下，一双眼睛透亮无比：“你想知道那条幸运发带？我讲给你听啊，它很灵，能保佑我。有次没带它，我物理只考了8份。” “哦，带了它呢？” 秦歌很得意：“考了48分！” “……”我顿了顿，“有差吗？”在我看来都一样啊== 秦歌瞪大眼，恨不得大声吼：“很大，差很大的好吗？多40分，我就不是倒数第一！我是全校之光也，他们的老大，怎么能考最后一名，脸往哪搁？” 真有志气→_→ 我正准备将发带还它，结果秦歌突然咬牙切齿，拳头捏得咔擦响：“到底是哪个混蛋！等老子找到，一定要掰断他的脊椎骨！害我找遍了整个足球场。“说着还煞有其事的拗断手边的2b铅笔，以证誓言。 大熊用力附和：“是是是，打得他爹妈都不认识。” 我一声不吭将红色发带塞回书包。 打得爹娘都不认识？很好，那你把足球场再找十圈吧。 ~~~~~~~~~~~~~~~~~~~~~~~~~~~~~ 英语课堂考试，我早早写好了试卷，趴在桌上上眯眼休息。秦歌像只坐不安分的大狗，挠头抓耳：“没了幸运发带，真是衰透了。那外国人在和尚念经么，一个都听不懂，不对，念经说不定我还能听懂几个字。” 不想发表什么言论，我把头翻了个面，背对着他。 “怎么都长得一样，他妈的到底选哪个……”他又在那抓狂，明明在足球场潇洒如风，面对26个字母，反应却好笑的像个小学生。 “幸运发带……”又哀嚎了一声。 我坐直身子，面无表情，快速念了一遍。 “dcb。” 秦歌没反应，我用手肘撞了撞他。 秦歌莫名其妙的看着我：“？？” 我又报了一遍：“答案。” 秦歌还是：“？？” 我再也忍不住体内的小宇宙，咬着牙道：“英语听力答案。” 他这才如梦初醒，狗狗眼，脸都要发光拉：“裴裴，你太好了！”我赶紧小声嘘了他一下，望了望老师，还好没发现。 我瞪他，这么大声，不要命了么。 他像只知道讨自己主人欢心的大型犬，吐着舌头，你说什么，他都欢乐的摇尾巴。 试卷发下来，我142，秦歌90。 秦歌惊喜若狂，仰天长笑：“哈哈哈。” 大熊羡慕不已：“哥，你没幸运发带也考得不错啊。” 他自豪地瞥了瞥我：“嗯哼，因为我有女神了！我的幸运女神。” 我一口水差点呛道。 ~~~~~~~~~~~~~~~~~~~~~~ 自从英语考试过后，我隐隐觉得不对劲，好像有人在暗中观察我。 趴着睡觉，像被奇怪的目光凝视，上完体育课，在小卖部买牛奶和菠萝包，也有人盯着我看，每次被我察觉到，飞快回头扫视，周围的男生都很正常，不像有作案嫌疑，唯一频频巧合的是，秦歌会经常飞快坐直，好像在认真读书。 他会认真读书？== 套用柯南的那句话：那么，真相只有一个了。 轻松熊出了新款，晚自习我托着腮，右手在本子上画它呆呆的三角嘴。脸颊边的黑发顺势垂了下来。 一只修长的手伸了过来。 那只手挑起我耳边的发丝，然后轻轻的，小心翼翼的挽在了我的耳后。 碰到了我的脸。 我顿时愣住了。 只见秦歌也愣住了，呆呆的望着自己的手。跟笨拙的恐龙一样，还是皮肤泛红的恐龙。 我：“……” 秦歌：“……” 他忽然猛得咳嗽起来，别扭侧过脸，我也转过头，脸颊上还有发烫的痕迹，这是什么情况？谁来看告诉我，大魔王今晚为什么要弄我的头发？ 中间是长长的尴尬，和千回百转的微妙心情。 就在我以为他不会解释了，秦歌再次出声。 “放学我们约会吧。” “？？”这次轮到我一脸问号脸。 “不不不，不是那种约会，是我想请你吃韩国烤肉。”他望着教室的天花板，装作自己好像很漫不经心的样子。 “你不是说你喜欢吃肉么？” “……什么时候说过。”吃肉这么深刻的议题。 “那次你对罗莉莉说的。”他的耳尖还是红的。 努力回想了下，那都很早以前了吧。 “去吗？” 一串长长的安静。 要不要答应呢？ 第一次约会 《全世界只想跟你笑闹一生》 作者：柳蔼之 第八章 第八章 回家在沙发上看了会医学书，晓哥哥给我准备好了牛奶。我拿起，放下。拿到嘴边，想起秦歌让我明天放学跟他一起吃韩国烤肉，顿了顿又放下。 “欢欢，你在发呆么？”晓哥哥惊奇地说，他穿着轻松熊的围裙，收着是夜宵的餐具。跟我身上的轻松熊睡衣是同款。 “没。” “该不会是情犊初开吧？”他眼睛一亮，伸出食指，“十五六岁的小女孩，会有初恋的心情很正常！” “没。” “声音都有些慌乱了呢，很可疑哦。”他拖长了声音，温柔的脸在我面前放大，然而眼睛陡然眯成一条冰线，“不过可不许跟坏小子交往。” 坏小子？秦歌中枪。== “尤其是那些爱打架的学校混混” 学校混混？秦歌中枪。== “学渣。” 秦歌膝盖被打成筛子。== “这种男生对女孩子不会好，长大了也不会对家庭负责任，家庭暴力什么都有可能，如果他们约你，千万不可以去。” 家庭暴力……恩，秦歌是非常擅长打架。 晓哥哥严肃说完，又恢复成笑眯眯的样子，对我叮嘱道：“睡前记得把牛奶喝了。杯子放在床头，明天我来收拾。” “哦。” “记得千万不可以跟坏小子约会哦！”临走又重复了一遍。 “……” ~~~~~~~~~~~~~~~~~~~~~~~~~~~~~~~~~~~~~ 天光初晓，清风吹进教室。昨晚没睡好，导致我今早都昏昏沉沉的。 我吃着吐司，秦歌偷偷看我。我给自己打了一杯豆浆，他跟在我身后，也打了一杯豆浆。我上英语课瞌睡，不断地小鸡点头，一个深磕，差点就要磕桌子，一只手垫在了我额头下方。 大大的、热热的，是秦歌的手。 我盯着他的手盯了老半天，会发生家庭暴力么？察觉到我的举动，秦歌有点不自在，他正要开口。 “我还没答应你。” “你睡吧。我给你放风。”我们同时开口。 哦，原来不是那个。 秦歌好像瞬间有点小沮丧，却又很快振作起来，佯装潇洒的说：“放学才会给我答复是吧！哈哈哈我等着！” 竟有点欺负狗狗的感觉。 一二节课过去了，秦歌超级紧张，时而不时看我。三四节课过去了，秦歌擦着手心，经常扭头看我。下午第一节课过去了，秦歌几次欲言又止，耐不住性子。他坐在我身边，简直坐立不安，像是等待彩票开奖的抽奖者。 我刚离开座位一会，去旁边组收作业。他以为我没看到，砰砰用头撞桌子，菠萝头都快被撞平了。 “靠，连足球大赛都没这么紧张过。”秦歌又撞了两下，“好紧张好紧张！” 大熊见秦歌猛揪自己头发，吓得跟阿树聂蛇吐槽。 “老大怎么了？好可怕。” 阿树：“是啊，有什么能难倒我们四中之光？难倒被人挑衅了，要不我们去揍他。” 聂蛇吐了一句：“魔王难过恶女关”，然后视线转到沈晴的方向，又默念了一句，“青蛇难过晴云飞。” 大熊阿树抱在一起，做呕吐状：“好肉麻好肉麻。” ~~~~~~~~~~~~~~~~~~~~~~~~~~~~~~~~ 回到座位，拾起漫画。秦歌依旧想问也不敢问，百爪挠心一样。我看着漫画，但是也发现自己有点看不进去，贝吉塔跟悟空对打得那么激烈，注意力也总是忘秦歌那边飞。 真是奇了怪。 下课铃响了，放学了，我站起来，那一瞬间，感觉秦歌毫毛都紧张起来了。罗莉莉笑着过来要跟我一起回家。 她单手勾着包包：“欢欢我们一起走。”她轻声咦了一下，“欢欢，你今天怎么穿得这么好看。” “有么？” 她端详了一阵，点点头：“对啊。” 感觉秦歌都沮丧地抓脑袋了。 停顿了半晌，我对罗莉莉说：“你今天先跟晴晴大瞬她们一起回去吧。我有点事。” 罗莉莉有点诧异，最后还是乖乖过去了。 秦歌还在那呈死狗状，仿佛乌云笼罩，我看了两眼，踢了踢他的凳子：“喂，还去不去啊？” 他耳朵立刻竖了起来。 “要走就快走啊。我吃很多的。” 秦歌一下从座位上一蹦二起，亮亮的眼睛朝向我，在空中挥舞了下拳头，兴奋说了一句，“yes！” 第9章 愉快与不愉快 《全世界只想跟你笑闹一生》 作者：柳蔼之 第九章 我们去了韩国烤肉。鹅卵石、木炭铺成墙壁，顶上吊着一串串的蜜色方灯。秦歌把厚厚的黑色菜单递给我。 “随便点。”他很豪爽地拍了拍胸膛，心情不知为什么特别好。 “顶级松阪猪、牛组合、秘制牛五花、猪大肠、猪颈肉、玫瑰牛舌、牛小排、海鲜水果萨拉、百香果茶加冰。” 一口气说完，将菜单递了回去。 穿着黑色制服的男服务员，愣愣看了我一眼，连忙下单记录。秦歌眼睛弯成弧线，干劲满满地接过菜单。 “这些就够了？还要不要再点点别的。”他翻了翻。 服务员好像快晕过去了：“你们两个吃，已经足够了。” 嫌我点多了么？ 我还没说什么，大魔王就开始一脸嫌弃的“训话”；“女孩子点单，说明她跟你在一起开心！小哥你随便打断，你这样会没女朋友的。哼。” 我：“……” 服务员连连受教。 秦歌神清气爽，将脸凑到我面前，眼睛透亮迷人，他指了指菜单的最后几页。 “要不要再叫一份石烧香草冰激凌？” “也行。” 秦歌嘿嘿笑了两声，转头对服务员说：“两份石烧冰激凌，一份抹茶，一份香草。”又转头，凝视着我，“待会你可以吃我的，两种口味都尝尝的。” 吃他的……？ 微微有点不自在，两人隔着一张大理石桌子坐，也似乎有点亲密了。我半侧过脸，点点头。 过了一会，我不经意的问。 “你对女孩子很了解？”刚刚说什么女孩子点的多，说明她跟你在一起很开心，好像挺有经验的样子。 “那是。”他还挺骄傲的扬起下巴。 喝了一口冰冻百香果茶，突然烤肉不好吃了。== “我小的时候，经常跟着我爸，同他们球队喝酒。他们女人缘超好，可惜那时我只是一个五岁的小毛头。”秦歌意气风发，眼睛微微眯着，充满了回忆的美好，“李哥哥，范哥哥，他们超叼！什么倒挂金钩，黄金右脚，哈哈，我小时候可被他们操练得惨死了！” 想象了下四、五岁的小秦歌，追着大大的足球，在一群神一般的职业足球队员之中，小奶狗般的跑来跑去，差点笑了。 “当时他们可受欢迎了，全国女孩子追着他们跑。他们一下场，所有球迷尖叫，一上场，更是尖叫得要脱衣服！那一届，他们更是第一次赢得了世界杯的入场券！全国沸腾。”他的语气超级自豪，那一瞬间，少年的眼里满是星星。 瞬间反应过来，他爸爸是国家队球员？难怪秦歌那么喜欢足球。 他缅怀而幸福的摇了摇头：“真是怀念啊。” “你也踢得很不错。”我还记得那场跟一中的比赛，只有他从头到尾，犹如浴血奋战的将军，决不言败。 “哈哈，我还差得远吧。”他大笑了两声，朝我挤挤眼，“不过还是很帅气对不对？以后还会更帅！” 这人，还真是随处不忘自我夸奖。但我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他球场奔跑的英姿。 “肉好了么？”我故意转过话题。 “啊啊，快吃快吃。”他用钳子夹着烤肉，手忙脚乱的，猪大肠在黑色铁板上发出滋滋的声音。 烤好了三块，他将三块全部夹进我的盘子里。 “吃吃。”他装作很有架势，实际忙乱的夹着玫瑰牛舌，在烧烤板上摊成薄薄的一层。 “猪五花要焦黄透明一点才好吃。” “牛舌稍微烤一下就好。” 我指挥着，秦歌猛点头，如临大敌，一个劲得烤。将烤好的顶级松阪猪、牛小排纷纷送到我盘子，都快堆成了一个小山丘。 见我动筷子吃了，他才松了口气，喝起薄荷慕斯。 我：“你这是养猪的节奏吗？” 秦歌一口汽水差点喷出来。 ~~~~~~~~~~~~~~~~~~~~~~~~~~~~~~~~~~~~~~ 旁边一群男生过来，七嘴八舌，让人忽略都很难，弄得环境一下都变得嘈杂了。我无意中皱了皱眉，秦歌猛回头，一个眼神杀，那群人瞬间闭嘴，噤若寒蝉，足足呆滞了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 “哇，秦老大也在这，老大一起吃啊！”旁边的人立刻扯他衣服，捂他嘴，“有点颜色好吗？没看到老大正在约会！” “就是！你看老大平时吃肉吃得多欢，一个人能吃几大盘呢，现在大哥自己烤，都给那个女孩子吃。” 几个人交头接耳。 “我还从没见过大哥带女孩子吃饭呢。” “是谁啊，大嫂颜值真高，女神啊。” “去，这样偷窥大嫂，想被揍死吗？” 秦歌果然一个眼刀丢了过去，手指捏得啪啪响，吓得刚才那人连忙改口：“我的错我的错，大哥大嫂简直配一脸！” 秦歌这才满意地允许他们离去，手上烤肉都翻得喜滋滋的。 我：“……” 犹豫了一会，夹了几块秘制牛五花给他。 总不能不礼尚往来吧？ 不过下一秒瞥见他的神情我就后悔了，他一脸被主人奖励了骨头的狗狗眼神，好想默默扶额。 服务员端上最后的甜品，两份石烧抹茶、香草冰淇淋用很厚重的石钵装着，有段古朴的意味。 我喜欢抹茶的，小口小口吃。 秦歌托着腮，很悠哉悠哉的看着我，还把他的那份香草往我面前推了推。我不为所动，不是我的，我勺子都不会伸一下。 他又推了推：“吃嘛。” 怎么感觉他的眼睛里释放着一股“我的女人我要把她喂饱”的光芒。 默默往后退开一点距离。 秦歌一阵错愕，过了几秒，他突然长臂一勾，目光狡黠，伸手从我的石钵里舀了一口冰激凌，然后飞快塞进嘴里，嘴巴享受般的动了几下。 他眯起眼：“好~好~吃~” 我去，他、他吃的是我的。 我惊呆了：“你不是说不吃吗？” 秦歌扬起英俊无比的侧脸，坏笑着赖皮：“我是说你可以尝我的呀。因为我也想尝尝你吃的嘻嘻嘻。” 好无力。 他到底是大白狗，还是心机boy？ ~~~~~~~~~~~~~~~~~~~~~~~~~~~~~~~~~~~~~ 夜渐渐深了，空气传来一点凉意，本来我要自己回家，结果奇奇怪怪就变成了秦歌送我回来。不过我不肯松口，只肯让他送到前面一条街的拐角处。 “下次我要送你回家！”他嘟着嘴，却意气风发的发誓。 不懂他发誓的点在哪里。 他加了一句。 “下次，一定要看着你进门我才放心。” 心中微微被打动了一下。 秦歌明亮的眼睛在星空下闪了闪，他跳了起来，比了一个帅气的v，“不过今晚真开心！哈哈裴裴跟我吃饭了！下次继续答应我，跟我一起吃吧！” “那就这样说定了，”低沉的少年嗓音突然凑到我耳边，“周末我们去吃粤式生滚粥。” 刚想说我还什么都没答应，秦歌仿佛预知我会拒绝，一点都不给我发言的机会，跳着蹦着哼着歌走了，还背对着我挥了一个byebye的手势。 背景竟然挺矫健的，走路都带着风，仿佛觉得自己世界第一帅气。 看他砰砰跳跳的样子，我摇摇头，无声无息的笑了笑。 一个人走回公寓社区门口，心情竟有点愉悦。 突然瞥见，一道颀长的身影正站在树下。月光洒在他脸上，一如既往的清俊无比。那是初中我每次从课桌上睡醒过来，睁开眼都能看到他认真演算的侧脸。 但现在我不想跟他们有任何关系。 直接无视，径自穿过社区大门。 这个人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欢欢。”傅学诚的身影动了，他从背后一把拽住我，他抓着我的手，“你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第10章 傅学诚与回忆杀 《全世界只想跟你笑闹一生》 作者：柳蔼之 第十章 我的视线落到他的手上，淡淡命令道：“放开。” 傅学诚像被针扎了一样，犹豫了一下，渐渐松开。他用力抬头，眼睛在月光下一片雪亮，隐隐闪动。 “你就没什么话要对我说嘛？” “没。” “一句也没？” “没。” 他狠狠一震：“我们不是朋友吗？为什么要弄成这样？” 我站在他面前，微微恍惚了一下。 跟傅学诚认识是在初二，我转到新学校，坐在第一排。那时身为医生的父母刚去世，救死扶伤的人为什么会被死神收去生命？我不懂。上课下课都是一个人，不爱搭理他人。好像自从父母去世后，一道深深的鸿沟就隔阂在了我与这个世界之间。 一切改变发生在英语课，英语老师让我起来读课文。我读着读着，她的眼神越来越惊喜，新班级也发出一阵惊艳声。 “好，裴同学请坐。”英语老师夸奖我英语流利，元音发音非常饱满。 据说大家最头痛的就是英语，可能从小我就把爸爸妈妈的厚厚医学外文文献当童话书翻，再大一点他们出国，参加国际医学研究会也会带着我，我对说英语的环境并不陌生。 “裴同学，你英文说得真好。”最先跟我打招呼的就是傅学诚，他就坐在我身后，我默默打量了他一眼。脸庞清俊文雅，白衬衫，胳膊上四道红色的杠非常醒目。即使我不爱听八卦，也知道他在全校非常有名，成绩优异，气质如玉，是很多女生心中的学神。 “我可以跟你一起进行英语对话吗？” “不可以。” 我懒懒趴在桌子上，困困地说。 “为什么？”他微微吃了一惊。 我将脸翻了个面，继续趴着：“因为我要睡觉。” 十四岁的傅学诚好像呆了呆。 他邀请我，我拒绝，他再次邀请我，我还是拒绝，被全校学神诚恳了邀请了三次，我连续拒绝了三次。听说全校女生都快气哭了，喊着心疼傅学诚。 ~~~~~~~~~~~~~~~~~~~~~~~~~~~~~~~~~~~~~ 第四次他刚一开口“裴同学……” “你烦不烦。”我几乎同时说道。 俊秀的眉眼闪了闪，然后他像没听到我说什么，从身后变出一个蜂蜜色的u形枕，还有一杯半透明的柠檬绿茶。 “用这个，午间睡觉会更舒服些。这杯，我让店员去冰，又加了一点蜂蜜，应该适合女生喝。”他细心叮嘱。 u形枕很软很可爱，还是神奇的记忆材质。 柠檬绿茶呈现出翡翠一样的颜色，微小的冰屑在澄清的绿茶里轻轻荡漾。外面的杯子上还印着一颗黄柠檬。 本以为他会生气，没想到少年竟轻轻笑了。阳光洒进教室，他的笑容也变得很轻柔。第五次、第六次，他变着魔术似得带来台湾乌龙茶，云南玫瑰花茶，四川桂圆红枣茶，简直要把全国适合女生喝的茶水都带给我。 我终于无法抵挡他的邀请。 撅嘴，“你这是贿赂。” 过了一会，像小猫一样，偷偷把他递过来的冰饮圈进自己的胳膊内。 傅学诚看着我，嘴角笑了起来。 “不是贿赂，是学费。” 我继续撅嘴：“才不管你是什么。”他笑，少年的笑容干净而青涩。 ~~~~~~~~~~~~~~~~~~~~~~ 我们两人的成绩不相上下，在班上老师们也最爱点我们两人回答问题。傅学诚是老师最可靠的学生，我则是飘忽不定，可能一下给出最惊艳的答案，一下连问题都不知道是什么，引得全班发笑。每到这时，傅学诚总是含笑看着我。 “十八世纪，欧洲有一个风景秀丽的小城哥尼斯堡。那里有七座桥，上面竖着一块牌子，谁能一次走遍所有的七座桥，但每座桥只能通过一次？游客们试了很多遍，发现没有一个人能成功。于是他们写信将这个问题请教当时著名瑞士数学家欧拉，这也是数学史上有名的‘哥尼斯堡七桥问题’……”一次数学老师在课外延伸，让全班猜想。 “有奇数条边相连的点叫奇点，有偶数条边相连的点偶点。如果要一笔画成，最少要几个奇点？”老师提示，欧拉最后把这个问题简变成几何问题，也就是日后的“一笔画”，是否一笔能画出图案的雏形。 大家议论纷纷，但想法都是错的。 数学老师笑着摇头，点名傅学诚，傅学诚站起来：“凡是由偶点组成的连通图，一定可以一笔画成。一条线出去，一条线回来，形成一个闭环。2个奇点的连通图，也可以一笔画。” 大家恍然大悟。 老师笑笑，让他坐下，问全班还有没有人补充。同学们纷纷诧异，觉得老师让人补充，侧面说明傅学诚的答案还不对。 数学老师安抚着大家，最后把目光转向我。 为什么是我…… 我避开视线。 数学老师慈爱地继续看我，好像知道我有自己的答案是的。 我只好在众目睽睽之下站起来。 “因为根本不存在奇点为1的情况，所以最少是奇点不超过2个。0个奇点、2个奇点，”我一边说，一边手在空中比划了下，点头道，“都是可以的。” 老师满意地让我坐下。 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我趴在了桌面上，不经意瞥见傅学诚又笑笑的看我。 我哼了一声，飞快扭头。 奇怪，为什么老看我，睡觉也看，吃点心也看，困成狗也看。 有什么好看的，莫名其妙。 ~~~~~~~~~~~~~~~~~~~~~~~~~~~~~~~~~~ 回忆到这一刻为此。浮动的流云遮住月亮，世间万物一瞬间黯淡下来。我淡淡道：“以后不要站在我家楼底。” “什么意思？”他没明白。 我道：“你不是问我有什么话要对你说么？以后不要再站在我家楼下，这就是我要说的。” 头也不回的走了。 背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声音。 直到楼梯间灯亮的那一刹那，傅学诚的声音才随风传了过来。 “我看到了。” “那个男生，你跟他在一起很开心。” “……以前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有这么开心吗？” 身体滞了滞，我的脚步悬在了空中，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踏上楼梯。 我这才想起来，除傅学诚已经变得陌生了。明明是初中时很熟悉的眉眼，可是，从那件事起，他的轮廓就越来越不熟悉了。 回到家，秦歌那条红色发带无意中映入眼帘。 你跟他在一起很开心…… 欢欢你最近变了…… 不知不觉拿起红色发带，脑海中浮现秦歌回忆他跟爸爸时那双闪亮亮的眼睛。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像他们说的那样，跟秦歌在一起我真的开始变了吗？ 第11章 约定与鹌鹑蛋 《全世界只想跟你笑闹一生》 作者：柳蔼之 第十一章 我的心情有点受影响，隔天到了学校也不怎么想说话。秦歌好像提心吊胆的，无论是碰到我，还是找我借笔都十分小心翼翼，我狐疑看了他好几眼。直到去隔壁组找沈晴，才听到他向大熊组惨叫。 “啊啊啊，如果一个女孩跟你一起吃饭，第二天并不开心，代表什么？” 在说我？ “砸了。”大熊下着结论。 “女生发现你不是她想象的那样呗，要被甩了。”阿树哈哈大笑。丝毫体会不出秦歌的言外之意，感觉他马上会被揍。 “对方对你没兴趣。”聂蛇很犀利。 我回头瞥了瞥，秦歌整个人呈石裂状，连我看他都没注意到，他就这么在意我的反应么？ 把作业本还给沈晴，见我无声无息的笑，沈晴轻轻问：“在笑什么。” “突然发现养狗狗也挺好玩的。凶起来是西伯利亚狼，但是平时就是只二哈，很活泼，高兴跑向你耳朵都会飞。”我的心情还不错，难得话多了点。 她盯着秦歌的方向若有所思。 ~~~~~~~~~~~~~~~~~~~~~~~~~~~~~~~~~~~~~~ 回到座位，秦歌背着我鼓起一口气，装作十分镇定，十分帅气的样子问我：“周末一起去玩。” “不去。” 他大受打击，刚才石裂的部分再次崩溃了。 “为什么？” “要期中考了啊。”这个不算主要原因，但天天陪狗狗玩，我还怎么当冷酷的主人？我可不能这么容易就能被约出去的。越是活泼的动物，越是想欺负它呢。 秦歌抱头，把自己□□了一番后，目光坚定的看向我：“如果这次期中考我考进了前十名，就答应跟我一起出去玩吧！” 我微微挑眉：“前十？” 秦歌依旧坚定：“对！” “你现在多少。” “6、67。”语气一下弱了。 “你的数学基础还在初一阶段，语文成绩一塌糊涂，作文分数永远在三十分，英语听力全军覆没，考前十还不如去买彩票，后者几率更大。” 毫不犹豫的毒舌，秦歌震惊，从石裂变成了石头粉末，模样竟然有种可爱的帅气。 我装模作样翻了翻漫画。 “考进前50吧。” 秦歌一脸问号。 “现在离期中考就1个月，考进前50……我就答应你。” 他脸上重新绽放喜悦，一蹦三尺，差点把椅子都撞翻了。他的眉眼陡然之间英俊无匹，释放出惊人的气势。 “哈哈哈没问题，看我的吧。” 秦歌得意地拍了拍胸脯。 “不过我觉得自己好像还是被鄙视了。”默默补了一句。 ~~~~~~~~~~~~~~~~~~~~~~~~~~~~~~~~~~ 想要成绩进步，并没有那么容易，往往只会一时头热前三天。我不动声色观察着秦歌，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设下这个挑战，又这么在意他的表现。你会怎么做呢？是一时热情，还是慢慢就没有了意志力，只是口头上随便说说。 没想到秦歌不知道从哪搞来了一个白带子系在头上，上面绣着“奋斗”两个字，搞得跟日本漫画少年那样。 “哟西！”每节课前他发明了一个新招式，先深呼吸，再十指交叉往前翻，嘴里念念有词，“为了前50，这节课也要拿下！” “哥，你这架势好足啊！怎么搞得像上场踢球似得。”大熊组被他的改变震慑了。 “呵呵，无论是足球，还是考试，你们老大我才不会输。” 秦歌陡然间笑得十分霸气。 上课也是猛抄笔记，老师在课堂上讲，他在下面奋笔疾书，次数多了，老师以为他在下面写得是别的，还特地走下来抽起笔记本看，结果翻来翻去，发现满满都是狗爬字的笔记本，连老师都震惊了，揉了好几次眼镜。 秦歌坐在我身边，眼睛里是一定要胜利的光芒。他大大咧咧地冲老师保证：“放心吧，老师，你上课讲得每一个字，我全部记下来了！” 被全校有名的大魔王记笔记，我感觉老师们的心情惊涛骇浪，走路的步伐都是颤抖的，感受却是激动的，不止一个老师说： “连秦歌记笔记都这么认真，你们还好意思上课睡觉吗？” “连高二《3》班的秦歌都开始发奋了，我们班的差生也要努力啊！” 一传十、十传百，搞得全校都知道大魔王秦歌竟然开始发奋读书了。四中的混混惊呆了，纷纷跑来打探消息。 “哥是咋回事，咋这么恐怖，竟然开始用功学习了。” “靠，我本来就很用功好吗？” “哥，你这样弄得我们压力很大啊，连我爹都说，你老大都读书了，你有什么理由不读书。” “他妈的，自己不读书别赖在我身上。”秦歌一个课本呼过去。 “老大老大，听说你发奋完全是为了那个恶女是么……” “这个嘛……”秦歌看了看旁边一脸冷漠的我，“哼，优秀的男人才会被优秀的女人喜欢好吗！这都不懂，没文化。” 上课铃响了，那些混混纷纷鸟兽状散去。秦歌用手肘撞撞我，朝我挤眼睛。高挺的鼻子皱起可爱的纹路。 “他们都说我为你变好了。”语气有着小得意，更多的是自豪。 “行百里者半九十。” 能不能坚持，是不是三天打鱼，谁知道？ 他很帅气的用手摸了摸菠萝头，黑色发丝在阳光下又亮又粗，明亮的眼睛里写着志在必得。 “对足球运动员来说，意志力是制胜法宝。论决心，我不会输给任何人。” 那一瞬间，他闪闪发亮的气势冲击到了我的心底。 ~~~~~~~~~~~~~~~~~~~~~~~~~~~~~~~~~~~~~~~~~~~~ 过了两周，一般人开始会松懈、倦怠、散失斗志。没想到秦歌在踢球的空隙还在背英语单词，一个球从背后飞来，我差点以为他会被砸到！结果他头也不回，照样旋风般一脚踢飞，周围的人纷纷惊艳鼓掌。 偶尔他也饿了，跟我交换着吃货心得：“啊啊啊，学校南门的黄焖鸡好好吃，米饭那个香的。” “左边的南京老鸭粉丝汤很正宗。”我也透露一个情报。 “金牌粤式生滚粥，台湾鸡排夜市小吃，海南菠萝饭也很不错。” 没想到他一个转校生连学校附近小巷的这些秘密美食都知道，我不由得看高了他一眼。 因为快期中考，也没多少时间吃饭，往往我们只是随口说说，过过口瘾，偶尔一次放晚自习，我跟他一起吃了回麻辣烫。 深夜雾浓，麻辣烫的灯光在夜里暖暖的，锅里煮的热气腾腾。 我们丢了土豆串、蘑菇、培根、娃娃菜、鹌鹑蛋，火腿……捞起来香气四溢，秦歌突然把鱼丸夹给了我。我有点诧异，我的确觉得今晚的鱼丸很好吃，刚刚多吃了两串。想了想，我丢了一串鹌鹑蛋过去。小小的、白嫩嫩的鹌鹑蛋被秦歌的碟子托住。 他的鼻梁被光影衬得更加挺拔，侧脸有种雾气迷蒙的美。我的心扑通扑通跳了两下，怎么觉得夜晚的他跟白天很不一样。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鹌鹑蛋。”他眼中惊喜，睫毛长长的，竟然有些羞涩的道了声谢谢。 声音嗡嗡的。 “喜，喜欢就吃。”我竟也有点别扭。 不告诉他我怎么知道的。 他嘿嘿笑了两声，幸福的咬下一大口。晚自习被试卷折磨的脸瞬间都发光了，我看得有点好笑，又觉得他吃饭的样子还蛮感染人的。连我手上的串串都好像变得更好吃了。 “来，尝尝。” 修长的手指拨弄了几颗鹌鹑蛋到我的碟子里，秦歌眯着眼在夜色中对着我笑。 “干嘛给我，这不是你最爱吃的么？” “因为这是我最爱的鹌鹑蛋，所以一定要把我最爱的东西给你。” “什么歪理论。”我嫌弃的说，故意笑话他，顿了顿，却忍不住用筷子夹住一个小小的白蛋，塞进嘴里。嫩滑的蛋白在嘴里弹跳，粉粉的蛋黄慢慢融化在口腔里，卤汁带着鲜美的香气刺激着味蕾。 他扬起下巴，脸凑过来。很近，近得可以看到他的睫毛。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 少年的眼睛在夜色里迷人得难以言喻，像要把人吸进去一起。我瞥开眼，他却叫我别动。手指轻柔地擦过我的唇角，男性的手指，骨节分明却又很美。 “沾到汁了。” 他轻轻说，笑似漫天繁星。 第12章 兔子暗号与期中考 《全世界只想跟你笑闹一生》 作者：柳蔼之 第十二章 吃完串串，又喝了汤，我们齐齐惬意的往后一躺，不约而同的说道。 “真好喝。” “好舒服。” 麻辣烫大叔一边丢着新的串串，一边看着我们嘿嘿笑：“你们两个小朋友动作很一致嘛。” 我诧异地望向秦歌，他也诧异地望向我。发现还真的是这样，我们刚刚都在摸自己的小肚子，同时眯眼满足感叹。 “这就是传说中的夫妻相。”大叔乐呵呵。 夫、夫妻相……我们才是高中生，夫妻什么的这种词汇听起来令人羞涩。我和秦歌两人的脸又是同时噌的一红，耳朵也红得像火车鸣白色蒸汽，连忙同时撇过眼。 “我和他才不是呢。” “我和她才不是呢。” 说完又偷偷飞快瞄了对方一眼，不小心又撞了个正着。麻辣烫大叔浑厚的笑声在夜间想起，我们的脸更烫了。 晚上我还作了一个梦，梦到大叔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夫妻相时，少年的秦歌突然变成成年模样，穿着成熟禁欲的警察制服。眼眸深邃，嗓子沙哑道，对，就是这样……我感觉浑身都不好了。 早上去学校，看了眼穿衣镜里的自己，校服整洁，长发直滑，脸颊却有些绯红。 以前那个炫酷的我怎么感觉一点点被融化了？秦歌是不是有毒，为什么每次被他靠近，我就变得有点不像我了？== ~~~~~~~~~~~~~~~~~~~~~~~~~~~~~~~ 我打定主意不理他，但秦歌丝毫没有意识到。每到上午、晚上放学，就朝我比比兔子耳朵手势，这是他新发明出来的暗号，意思是“一起吃饭，约么？”。一个大男生，睁着干净的眼眸，却在那比兔子耳朵，简直萌得可耻。每每我打算冷漠脸拒绝，他就弯着眼，手指曲了曲，学兔子撒娇。 大熊组都快不忍直视，说我们老大这么“帅气”，被其他中学看到怎么破？兔子耳秦歌听见，微笑脸转头变恶狼，笑得无比恐怖。捏着手指说，你觉得会怎么样。一来二去，我竟又不知不觉跟他一起吃了好几次饭。秦歌笑得帅气，贴着我道，这个是我们两人之间的暗号。只有我们俩知道。怎么样，跟我在一起是不是很开心？我不服的哼了一声，才没有。秦歌故意撞撞我，说明明很开心是吧是吧。他越来越喜欢缠着我。 有几次没跟罗莉莉回家，她觉得自己被冷落，最近跟几个同样爱化妆的女生走得很近。下课偶尔会欺负一下素颜、长得一般、家庭条件不好的女生。我让她注意点，说够了。 “你这是干嘛。她们又没碍着你。” 罗莉莉剥着美甲，赌气道：“我生气，看见她们就心烦。欢欢，你以前从不跟男生出去吃饭，怎么跟秦歌去？” “也没经常去。” 罗莉莉气鼓鼓的，眼睛欲贤欲涕：“都4次了。你是我的朋友，他算什么，凭什么横在你我之间。我觉得你被他夺走了！” “想多了。” “我不管，不准你跟他再接触。” 我被她的揣测弄的有些心烦意乱，耐不住她这点小性子，转身就走。 “我不爱你这口吻。什么时候不这样说话了，什么时候来找我。” ~~~~~~~~~~~~~~~~~~~~~~~~~~~~~~~~~ 期中考试到了，罗莉莉带了两瓶罐装咖啡。一瓶递给我：“欢欢，我错了，别生我的气。”一瓶递给秦歌：“哼，给。” 我接过咖啡，喝了一口，罗莉莉很高兴：“这算原谅我了么？” 我：“什么原谅不原谅。这是事么？” 秦歌：“你们发生什么了？” 我、罗莉莉：“去去去。” 秦歌骄傲哼了一声：“你们小女生的事我才懒得管，我可是期中考要考入班级前50名的人嘞！” 罗莉莉幽幽看了一眼他：“听说只要你考进了，欢欢就会答应你出去玩。” 秦歌得意地挺胸：“哈哈哈我可是每晚复习到凌晨三点！这次我很有信心。” 罗莉莉看了秦歌半晌，我正察觉她的眼神有点不对劲，罗莉莉突然娇笑：“希望哦。把咖啡喝了吧，欢欢都喝了呢。” “谢咯！喝咖啡提神！我要考得更好！” 他压下拉环，对着嘴，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光了。 “喝这么多，小心上厕所。”我提醒他。 “不会。” 期中考开始，教室悄无声息，试卷一张一张从前桌传到后桌。老师们冷着脸，肃静地巡视着。 整个教室只听见笔尖在试卷上沙沙沙的声音。 15分钟过去，秦歌开始微微皱眉。 30分钟过去，他开始捂肚子，脸埋得很低。 45分钟过去，他的手指紧紧抓着衣服，开始抖脚，额头上冷汗直冒。怎么回事，他状态很不对？我情不自禁，时而不时的瞥瞥他，内心浮现起一抹担心。 秦歌艰难却努力的将视线牢固在数学试卷上，一只手用力摁着肚子，一只手紧紧抓着笔。 “要不要举手对老师说？”我禁不住小声道。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咬着唇，唇被咬得发白，依旧固定在座位上捏着试卷不愿撒手。 “不用。没时间了。” 声音从他牙齿里传出，一滴冷汗滴在了试卷上。 . 第13章 医务室 《全世界只想跟你笑闹一生》 作者：柳蔼之 第十三章 平时觉得120分钟过得飞快，可这一场考试，却格外难熬。 秦歌抱着肚子艰难的书写着，中途我劝了两次都被他拒绝。只能眼看着他额头上落下豆大的汗珠。 他试卷一写完，我立刻笔一扔。扶着他八百米冲刺，跑向学校医务室，全班其他人惊讶地看着我们冲出教室。秦歌整张脸煞白，额头发烫，有脱水的迹象。凭我的判断，很有可能是食物中毒引发的急性肠胃炎。 秦歌满头汗，握着我的手心冰冷，眼睛却在努力聚焦，逞强朝我笑。 “我没事哦。以前足球比赛，小腿被铲得骨裂了，我都踢完全场，很有毅力吧？嘿嘿。” 笨蛋。 这个意外是怎么发生的，回想一下从早上到考试前我们经手的食物，我便心中一片了然。我有些自责，所以此刻说不出什么话来安慰他。 “不过不用担心，刚刚发挥得不错。会做的题目我全部做完了，这次考试我一定能考进前50。” 他的额头尽是虚汗，笑容却很有魅力，还反过来安慰我。明明很虚弱了，笑容也很勉强，却让人心里生出一丝感动。 灰色的水泥地面快速掠过，高高的梧桐树飞速投下阴影。医务室在很长的一段台阶下若隐若现。 “笨蛋，”我终于忍不住开口，“你本来就是学渣，就算考不好，也没人会怪你。” 所以为什么要为了前50名那么拼命？ 身为学渣，被老师不看好，其他人也不对你抱有希望，这样的境况你不是遭受过很多次么？不是很多人连自己对自己都没有信心么？既然如此，再多一次，不是也没什么关系吗？ 秦歌重重倚靠着我，我让他的手绕过我的肩，费力的撑着他。他的脚步越来越虚浮，我愈发能感受他体力的流失。 “你安慰人的法子怎么这么别扭……真不可爱……”语气断断续续。黑色碎发下，眼睛却依旧嚣张的眯起，“就算是学渣，也有喜欢的东西，不拼劲全力可不行哦！” 他歪着头，转头望了望我。就连这个时候，在我面前还要强忍虚弱，露出帅气的一面。 “对吧……你也这样认为吧？” ~~~~~~~~~~~~~~~~~~~~~~~~~~~~~~~~~~ 少年的眼眸凝视着我，离医务室只剩最后一步。大大跨开步子，像是冲向终点般的最后一步，把他送了进去。 我扶着墙直喘气，长发也乱掉了。 他虚弱却坚毅的模样，却像在时光之中，印在了我的视网膜上。 “傻笑什么，快去检查。”还没帅气五秒，就被医生赶忙拉去检查。医生按压他的上腹部，秦歌龇牙咧嘴，乱叫一通：“啊啊啊——痛痛痛——” 我在外面笑了笑。 一会儿那么中二，一会儿又像个小孩子，真搞不懂。 医生好好诊断了一番，给他吊上生理盐水。秦歌躺在白色病床上，尽管强打着精神，还是不复足球场上精神闪烁的样子。连一向酷炫的菠萝头，也变得奄奄一息。 我不由想要伸出手，摸摸他可怜兮兮搭在一边的头发。 秦歌看着我，笑嘻嘻：“我没事哦！我身体好着呢。从小就被我爸训练各种跳，变速跑，折磨惨了。” 我静静看着他，只是问。 “你昨晚、今早有没有乱吃什么。” 他闭了闭眼，仿佛没有听到这个问题。过了一会，才重新睁开眼，嬉皮笑脸道：“有啊，乱吃了一大堆。” ~~~~~~~~~~~~~~~~~~~~~~~~~~~~~~~ 回到教室，大家考完散场，只剩下三三两两几个人。罗莉莉在教室一角收拾着书包。大熊组一见到我，连忙团团围住我。 “老大有没有怎么样？” “老大还好吗？” 我点点头：“暂时没事了。” “恩，我们放心了。” “擦，要是被我知道是谁黑咱们老大，我不搞死他不叫大熊。”大熊怒气冲冲，重重拍了桌子一下。 “就是，太缺德了，弄这种阴招。”阿树气愤不已，一脸要揍人的戾气。 几个桌子之远的罗莉莉，身体禁不住缩了缩。 “秦歌说可能是他这两天吃杂了东西，引发了急性肠胃炎。”我看了眼罗莉莉，淡淡说道。 聂蛇没有吭声，只是瞥了瞥她。 “哈哈，原来是这样！”大熊楞了半天，忍不住摸着脑袋乐了，“笑死我了！也难怪，老大是个吃货！说不定真有可能，这段时间他还让我叫弟兄们搜刮学校附近有什么好吃的！自己通通要去吃一遍，说什么这样才知道是不是名副其实。真是服了他了！不愧是老大，这种事也能发生？” 我听了一怔，心里微微一堵。 “是啊是啊，不过老大虽然是吃货，可是一到比赛，他绝对不会乱吃，说什么一定要保持最好的状态！这次很奇怪啊，为了期中考，他可是连游戏厅都不跟我们去了，比比赛看得还重要，怎么会这样。”阿树摇头，摸着下巴说。 我垂着眼，手指摸着他桌面上的笔。桌角处还有他喝完的那罐咖啡。 “你们去看看他吧。” “嗯嗯，这就去。” “多亏你了裴欢，谢谢你把老大送过去啊。” 大熊组团道着谢，匆匆往医院赶去，只剩下他们的议论越飘越远。“真奇怪啊。”“不过裴欢真是够义气的，她试卷好像都没写完呢”“这次班上前十不知道能不能进？” ~~~~~~~~~~~~~~~~~~~~~~~~~~ 教室顿时变得十分安静。我替秦歌收拾好笔袋，塞进他的书包里。罗莉莉在不远处磨了半天，然后娇小的身子靠近，像平时一样笑眯眯：“欢欢，我们回家吧。” 空气被巨大的沉默压迫。 “你自己一个人走。” 我面无表情，背着书包，从她身边擦肩而过。那一瞬间，罗莉莉的表情变了变，慢慢咬着嘴唇。 一步、两步、三步…… 歇斯底里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伴随着书包砰的一声扔在地上。教室的桌椅摇摇欲坠。 “不关我的事，咖啡你也喝了，你不是也没事么？而且秦歌自己说，是他自己乱吃东西！” 罗莉莉尖声大叫。 我止住脚步，却没有回头。 等待着罗莉莉能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但是过了很久，她都没有跟上来。 我丢下一句。 “你欠他一个道歉。” 第14章 期中考成绩 《全世界只想跟你笑闹一生》 作者：柳蔼之 第十四章 期中考试的成绩就要发了。秦歌腿抖得厉害，坐立不安。大熊扭头问：“哥，你是不是很担心。”被秦歌痛训了一顿，“啰嗦，我才不担心！” 斜睨了他一眼。 真是要面子。既然不承认，腿怎么抖得更厉害，连桌子都在摇？别告诉我是地震。 班主任走进教室，在讲台前宣布：“下面开始发期中考试名次。”一张张雪白的成绩表依次传递过来。 秦歌正两手合掌，做着最后的挣扎。他闭着眼，嘴里飞快叽里咕噜：“保佑我考进班上前50名，只要进了，我可以一个月不吃肉。” 大熊又侧过头凑热闹：“这个灵不？我听说对着睫毛许愿，把睫毛吹走更灵验。”秦歌耳朵一动，从后面勾住大熊的脖子，大喊：“让我拔你几根毛试试！”大熊啊啊啊惨叫，“雅蠛蝶。”阿树聂蛇纷纷摇头：“自己挖坑自己跳。” “快快保佑！前50，前50！” 秦歌心满意足的扯了一大把，像吹蒲公英一样把它们吹着。其中一根黑色的短短的睫毛随风飘摆，最终沾到我的桌子前。我嘴角抽搐，一脸嫌弃的弹走。内心：真是够了…… ~~~~~~~~~~~~~~~~~~~~~~~~~~~~~~~~~~~~~~~~ 前桌递来的成绩单，我随意打开看了眼成绩，全班15名，跌了不少。那场数学考试我没来得及解完最后一题，匆匆写了个答案就带着秦歌撤了。不过……我微微蹙了蹙眉。 转头看看秦歌，白色成绩表摊在桌上，背面朝上。他正一脸严肃的盯着它，像是正赶往消灭怪物途中的勇士。 “哟西！要开动了！”只见他气势十足的大吼一声！双手却温柔的、小心翼翼的卷着右角，一点一点卷起。 少年咬着牙，眼睛眯成一条缝，从最后一名往前卷：“哈哈，不是最后一名！”“不是第60！哦也！” 大熊三人组在旁边打气：“开开开！505050！” 额头三条黑线，怎么感觉他们一群赌徒在等待荷官开底牌，以为像赌王那样靠意志力就能改变底牌的花色么？ “58，55，54，53，52，5……” 秦歌手猛地一顿，彻底冻结。 “5、50。。。51。” 大熊组惨淡哀嚎。大熊捂着眼，不敢认命：“完了，这下老大跟恶女的约会要泡汤了。” 阿树咬着咬着，把成绩表的一角给生吞了：“老大太可怜了呜呜呜。” 聂蛇暗暗低咒：“可恶，沈晴说裴欢不同意，她也不会给我电话号码。” 秦歌则已经石化成冰雕一尊，冰面依稀可以反光。 ~~~~~~~~~~~~~~~~~~~~~~~~~~~~~ 一整天我都能感受到秦歌头顶上一片乌云密步，整个人被灰暗大雨笼罩。 大熊组找他吃饭，他摇头，大熊组给他买撸串，他嘴里在动，手上的签子上早就没鹌鹑蛋了。大熊安慰道：“老大，你往好处想，这样起码接下来一个月都可以吃肉了！”不知哪个词又刺激到秦歌了，秦歌变得凶神恶煞，“我要吃熊肉！”作势要咬大熊耳朵，吓得阿树聂蛇赶紧抱住秦歌不敢撒手，一边朝我呼救。 “裴神！裴老大！你就答应老大吧。” “你不答应，我感觉四中所有混混都要遭殃啊。老大发起狂，很恐怖的。你就大发慈悲吧！” 我顿了顿，过了半晌，放下新入手的漫画《圣斗士星矢·冥界篇》。 “可以。” 聂蛇阿树齐齐一愣，秦歌还在搓揉大熊的脸。 我淡淡看着一脸凄惨的他们：“我说可以。” 聂蛇阿树惊喜得要哭了，松开了秦歌。被放开的秦歌有如野马脱缰，把大熊整个人摇晕了，聂蛇阿树赶紧抢救：“老大，老大别这样！裴神答应你了！” “裴神答应周末给你一起去游乐场了！！” 秦歌看着我，眼睛一亮，松开大熊，大熊砰得一声，落在地上。 我看着被聂蛇阿树抱着的秦歌，不由自主的笑了笑。 明明对考进前五十名那么在意，之前整整一个月都在狂做试卷，面对再基础的题目，也不怕别人嘲笑求着请教，每攻克一个考点，就会喊着向胜利冲刺，满脸闪耀的样子。就连现在……即使没考进，也丝毫不提及那天罗莉莉的事。 中性笔微微戳了戳下巴。 秦歌，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第15章 轻松熊 《全世界只想跟你笑闹一生》 作者：柳蔼之 第15章 周末早上，到达游乐场时，我已经迟到了足足20分钟。远远就看到秦歌站在门口，深蓝色牛仔裤显得他的双腿长得逆天，随性一件蓝白相间的运动外套。整个人阳光明媚，手指夹着两张票，露出一张笑脸。 他好像根本不知道我迟到，还电力满满地朝我招手：“这边这边！”弄得周围不少人都在看我，然后露出“我们都懂”的表情。 真是够了。脸微微发烫，我踩着白色小高跟鞋，佯装镇定地走过去。步子走得有点歪歪扭扭，希望秦歌不要发现。这双鞋子我是第一次穿，想到自己平时还嫌弃它不好走路，现在真有点自打脸。 但今早在家，随便换了下衣服，竟然就过了1个多小时，我也只好匆匆穿上它就出门了。毕竟只有这双比较适合女生休闲场所。回想起衣柜里，那一堆黑色皮衣，亮片铆钉、拉风流苏，禁不住想扶额，难怪晓哥哥当场看了都在摇食指，调侃我。 “怎么看，欢欢的衣柜都像是大姐头的衣柜啊。” “跟可爱完全不沾边。” “跟男生约会，对方最不想看到女生穿这样了。唔，难道欢欢今天要跟人出去？不要啊……” 当时我一个抱枕砸向他，把他拖出房间。但是内心却不得不承认，还是受到了一定影响，我的衣服真的一点都不可爱、没有少女感？好像……的确是这样。 ~~~~~~~~~~~~~~~~~~~~~~~~~~~~~~~~~~~~ 我有点不自在的把上衣往下拉了下。 一件大大桃心领、半露肩的粉色短上衣，白色牛仔群正套在我身上，动作幅度稍微大点，就会露出一点点肚脐。这已经是我翻箱倒柜，还是罗莉莉之前生日送我的衣服。 走近秦歌，却非常不好意思。 他今天的菠萝头很有精神，胸前吊着一根银色十字架，身上都好像散发着薄荷味。笑起来，牙齿雪白。 秦歌装作很稳重很会撑场的样子，只是睫毛都在乱颤，耳尖微微发红。 “今天太阳有点大，口渴吗？”他虽然这样说着，眼睛却不敢看我，“我、我买杯冰沙给你。” 我也一下像卡了壳，没有平时的反应能力。 “那、那我陪你。”秦歌蠢蠢的，我竟然也表现呆呆的。 我们两人肩并肩走着，明明各自在学校都很炫酷，今天走起路来却像小朋友。微微颤颤，略带害羞，我内心对这样的自己是拒绝的。公园绿化得很好，清风吹拂着河边，秦歌半边脸一直微侧，耳尖红红的。 为什么老不看我？ 平时我都很自信，但今天特别例外，毕竟穿这样的短裙，这样的小高跟，跟男生这样出来，都还是第一次，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应验了晓哥哥的乌鸦嘴。 “那边的树就那么好看？” 他半边脸望着那边：“没。“ “那为什么老看那边？”是因为我今天穿的很奇怪么……半句话留在了嘴边。 “你、你今天太好看了。” 扑通。 心陡然跳快了几下，我的脸噌一下红了。 被、被秦歌夸好看。 周围的声音一下子变得非常清晰，白云从天空上方浮动的声音，风吹过榆树树叶的声音，河边波浪击打的声音，波光闪闪的河水散发着温馨的光，仿佛还有泡沫扑扑升起的声音。 秦歌慢慢挪动、挨近，指尖微微碰到我的指尖。 两人的手一颤，飞快触碰，又飞快分开。 他垂着眼，想牵我的手，脸慢慢红了。骨节分明的手刚刚握住我的，我掌心一烫，反射性地大力甩开，“想干嘛？！” 秦歌吓得一惊，受到一万点伤害。 ~~~~~~~~~~~~~~~~~~~~~~~~~~~~~~~~~~~~~~ 他羞恼地一个大掌拍在自己的脸上：“哎，我今天表现是不是好搓？想、想到今天要跟你出来，昨天大半夜都没睡好。今天来的时候游乐园居然都还没开门。” 咦？居然那么早就来了，却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他也跟我一样，觉得今天的自己很失常吗？变得不像自己？ “也、也没有很挫。”脸微微侧着，我别扭地安慰他。 不过等等，我怎么也变成了这个姿势，不敢看秦歌了？ 可是，微微红着脸、胸口起伏不定、有些懊恼的他有着不同于往日帅气的迷人。有种让女生不自觉想要爱护他的奇异感。路边已经有不少女生偷偷打量他了，只有他一个人不知道。我莫名发现自己，竟有点讨厌他很受欢迎。 “过来。”我命令着，他乖乖点头，在我旁边站好。我把葡萄冰沙和西柚沙冰都塞到了他手里，“两杯都拿好。我喝葡萄，你喝西柚。我口渴，你就要递给我。” 我面对着他，敦敦教诲，跟他的身体距离不自觉拉近。 “从现在开始，我听你的。” 秦歌抬眼，瞬间笑容满满，散发出魅力十足的男子气概：“放心，今天交给我！一定让你开心。” 公园马路旁有一排排小商铺，炸鸡、快乐柠檬、还有射击店。秦歌带我过去，里面墙壁上系着满满的椭圆小气球，浅红，浅紫，浅黄等，老板娘笑着说：“击到100积分有玩偶送。”秦歌把□□递给我，帅气一笑：“试试。” 斜睨秦歌，以为我很弱？ 我拿过□□，抵在肩膀处。眯眼瞄准，扣动反击。气球啪一声破了，墙壁上的彩球上一分钟内空了一大截。秦歌惊讶了一声，看着我的眼神都变了。 我挑挑眉，炫酷地把枪还给他，无声的说：知道我厉害了吧？小看我。 ~~~~~~~~~~~~~~~~~~~~~~~~~~~~~~~~~~~~~ 秦歌笑而不语，只是看着我宠溺笑，对老板娘说：“老板娘，把气球全部换上。” 老板娘拿出小气筒打气，换上满满一墙新气球。只见秦歌就站在我身边，拿枪眯眼的身姿更加帅气。他右胳膊一收，□□就像长了眼被他自如举起。 砰砰砰砰，满墙的气球如淡淡的烟花，气球片在眼前飞舞一片。 后座力微微反推，却随着肌肉的韵律形成了无形的节奏感，整个过程如爵士乐般炫目，毫不拖泥带水。 我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老板娘也是受到了惊吓：“你简直是神枪手。”秦歌嘻嘻笑着，手指在鼻下酷酷一抹，指着旁边夹住的玩偶：“给我那个！” 他扬起英俊的笑脸，把轻松熊玩偶塞到我怀里。 我说不要。推给秦歌。 秦歌笑得很有魅力：“你不是最喜欢这个吗？” 他拿起毛茸茸的玩偶遮在自己的脸前，棕色、呆呆的轻松熊被他拿在手里卖萌的摇摆，睁着的圆眼好像还眨了眨，然后发出秦歌一样的少年声：“裴裴，带我回家。” 裴裴，带我回家…… 的确难以拒绝啊。 我只好抱起蠢萌蠢萌的轻松熊，秦歌在旁边大大咧咧走着，唇角的弧线又嚣张又迷人。我心里默念好耻，好耻……结果其他情侣纷纷看我，“哇，你看她怀里的熊好可爱。”“是旁边的男生送给她的吧，好幸福哦。”“我也想要一个，快买给我。” 我低头看轻松熊，想了想，笑：“就叫你亲王咯。” 秦歌闻言大喜：“随我姓么！” “哼，才不是大秦帝国的秦，是亲王的亲。” 他凑过来，捏了轻松熊的脸两下，嘻嘻笑：“也是亲亲的亲。” 第16章 碰碰车 《全世界只想跟你笑闹一生》 作者：柳蔼之 第十六章 碰碰车就在不远处，秦歌跑过去朝我挥手：“这边这边。” 我抬头看了看，装饰的色彩斑斓、童趣满满的车场，围着几个矮矮的小少年，兴致勃勃地讨论得起劲。我的内心是拒绝的。那是小孩子玩的，才不要坐呢。他好像是看穿我的想法，咧着嘴笑，满脸的活力：“可不要小看它。只有神车手才能驾驭！” 我哈了一声，视线转向别处，激将法才不上当。 “哇，排队了，好多人，快过来！”秦歌突然大喊。只见人群迅速聚集起来，没想到还真的很多人爱玩碰碰车。 他站在人群中显得身形修长，俊美的脸庞分外抢眼。 被他这么一喊，我也感受到了气氛。再让他一个人抢占位置也不好，我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 秦歌对着身后的小妹妹龇牙笑了两下：“大姐姐是不是很酷很好看？” 小妹妹呆呆点头。 我感觉她后面的爸爸表情都要不好了。 我赶紧敲了他一记：“别乱说。” 小女孩爸爸露出妻管严的回味表情，秦歌一副同病相怜的眼神和他点了点头，这下轮到我表情不好了…… ~~~~~~~~~~~~~~~~~~~~~~~~~~~~~~~~~~~~~~~~~~~~~~~~~~ 我挑了辆绿色的碰碰车，秦歌挑了辆蓝色的。他腿太长，差点塞不进去。左右腿试了好几下，看得我闷笑不已。坐进去后，他开心地像小孩子，冲着我直笑。我别过头，我可不要像他那么幼稚。 铃声一响，赛车场里轰然一片车鸣声，我的整颗心瞬间提了起来。 我打着方向盘，第一次开这个，手感很陌生。碰碰车的方向盘很重，要猛打才能开动。我试了两把，发现自己马上掌握了要领。哈哈，我的车快速动了起来，顺利驶向中心区域。其他不少车还在原地打转，像追逐自己尾巴的小笨狗。 soeasy，很酷，的确有种自己是神车手的感觉。 看来秦歌那个形容竟然没错，轻风涌向身边，脸颊边的发丝被吹起。瞥了眼轻松熊，它就坐在我旁边，乖乖的。 我内心刚得意，碰地一声，车尾被狠狠一撞。整个人一震，轻松熊也跟着歪倒过去，棕色屁屁朝天。 只见一辆蓝色圆头车从我旁边驶过，秦歌扬起眉毛，隔空戏谑吐槽：“被撞了，被我撞了哟！啧啧！”然后一溜烟开得飞快。 “秦歌，你等着！”我把轻松熊扶正，猛打方向盘。方向盘被我转了两圈，车头重新调正过来。我一路抢截围堵，蓝色碰碰车在车缝中穿插，我也不弱，紧追不舍。 预判出他的路线，趁其他车误拦住他的车。我一踩油门开了过去，“碰——”，秦歌蓦然被我撞得人一抖。 我弯起右唇角，学着他刚才的样子，隔空笑话他：“哟，这么菜，不够看啊。” “待会打得你叫爸爸。”秦歌霸气哼了一声，双手飞速扭转方向盘，车唰地一下就正了位置。 我眼见不好，赶紧猛踩油门，形势逆转变成他追逐我。我们两人就像超酷的赛车手，满场追赶。我撞他，他撞我。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激烈，前所未有的酣畅淋漓……等到从车中下来，脚踩在地面，小腿还是颤抖的。一边笑，头一边有点晕。 “真是，为什么我要跟你玩这种幼稚的游戏？”不承认刚刚玩得超起劲的人是我。 我言不由衷，结果脚下高跟一磕，差点崴了。 还好身手敏捷，瞬间紧抓身前的救命“大树”，人是幸免于难了，身体却像是有引力一般扑进了秦歌怀里。一抬头，撞进他带笑的眼里。他轻轻扶住我，我想起先前他要牵我的手，我还甩开，结果现在自己却…… 少年眼睛笑眯眯的，睫毛深长，有种天然的蛊惑。他低低在我耳边说：“是跟我在一起太开心了吗？” ~~~~~~~~~~~~~~~~~~~~~~~~~~~~~~~~~~~~~~~~~~~~~~~~~~ 我抱着轻松熊回家，不巧被晓哥哥撞见。他眼睛都瞪直了，双手上下指来指去。 “欢欢，你、你你……你穿着这样，露肩、短裙，粉红色。” “不是你让我这样穿的吗？==” 他呆住，无法反驳，过了一会，继续慌张地指来指去。 “还抱着一只熊，还哼着歌……还在笑，”晓哥哥一脸懊悔，话都说不清了，直呼，“完了完了完了。” 我静静地看着他一脸沉痛的样子，开口回房：“晚饭我也吃过了，你不用做了。” 身后的他胸口好像又被插了一刀。 ~~~~~~~~~~~~~~~~~~~~~~~~~~~~~~~~~~~~~~~~~~~~~ 轻松熊被我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毛茸茸的，呆呆的。我想了想，从书桌上拿过那根红色发带，帮它系在头上，呆萌的轻松熊顿时多了一抹嚣张的神色。 “你还是真是随他。小亲王。” 捏了捏它的脸，想起秦歌那时也捏过，一时之间脸竟有点发烫。 “这就是男生跟女生一起出去玩的感觉么？” 回想起一整天，我们喝了冰沙，吃了冰雪皇后，溜冰、划船还去了鬼屋，在鬼屋的时候我吓得瑟瑟发抖，嘴硬不说，却不小心被秦歌发现，差点被他嘲笑死，当时我想踹死他的心都有了，最后猛鬼来袭，他牵起我的手，我们在一片黑暗与尖叫中奔跑…… 扑通、扑通。 心跳的声音更明显了。 我怎么又回忆起他牵着我的手的感觉，我再次摇摇脑袋，又在床上滚了几下。 “完了完了，还在房间里闷笑……”晓哥哥如幽灵般虚弱的声音从门缝传来，又如幽灵般飘着。 糟糕，被发现了。 我有点羞耻，想起以前爸爸妈妈在我面前秀恩爱，一大把年纪了，爸爸还要搂着妈妈爱慕地说，宝贝，亲亲，而妈妈一脸冷傲而羞红了脸，别乱叫。难道这就是、这就是……我摇摇头，把这些晃出脑海，小亲王映入眼帘，我又把它乱揉了一把。 躺在床上，搂着轻松熊，回味着每一个细节。 夜空月色黄澄澄的一片，整个房间仿佛是一只小船，载着我在浩瀚宇宙之海中荡漾荡漾…… ~~~~~~~~~~~~~~~~~~~~~~~~~~~~~~~~~~~~~~~~~~~~~~~~~~ 第二天来到学校，秦歌早早就到了座位上。 “早，”一见到我，亮出大白牙，笑得格外精神。原本只想跟平日一样淡淡入座，结果他的声音灌入耳朵，浑身就微妙的不对劲。跟以前完全不同了，像是有根毛茸茸的狗尾巴草在撩拨我。 我刻意坐得远远的，心中默念，不能被他影响。不能被他影响。 秦歌却隔一段时间就凑近，蓬松的脑袋看得我好想揉，一定是昨晚揉轻松熊的后遗症。我深呼吸，冷静控制自己。 他眼睛深邃，声音压低：“昨天是不是搂着小亲王睡的？” 他少年般的侧脸，带着英俊，又带着一丝孩子般的神气，难怪全校女生都迷恋得不行。 “我、我怎么会做这事。”我故意冷酷的说，装作目不转睛地读英语。实际上我在读什么，我都不知道。 想想今早起来，我的腿都压在轻松熊肚子上了。真是难为它了，原谅我糟糕的睡姿== 秦歌听闻暗暗偷笑，好像洞悉了一切。 我脸微微发热，余光瞥见他的喉结。往下，超有个性的黑色小十字，纹在他漂亮雪白的脖颈上。男生跟女生真的好不同，我别扭地哼了一声。 “那……昨晚有没有想我。”他几乎靠着我的耳朵了。 “才、才没有！”我一下子乱了阵脚，今天真是见鬼了。我结结巴巴掩饰，一股脑地说道，“别以为我跟你出去，玩得很开心就代表什么。” 越说越像此地无银三百两，连我自己都暗自闭眼摇头不已。 “哦~哦~”秦歌浓眉大眼挤兑着我，故意拉长了声音，“既然什么都不代表，那么下次……” 我一本英语书啪得按在他脸上，羞恼道：“没有下次！我才不会。” “啊！”秦歌惨叫，英语课本从他俊脸滑落，“明明昨晚都在偷偷想我。” “才、没、有！”我脸噌得涨红。 第17章 教务处 《全世界只想跟你笑闹一生》 作者：柳蔼之 第十七章 上午第二堂课后，休息二十分钟。沈晴走过来，见周围没人，低声对我说：“班主任让你去教务处一趟。” 有点诧异的扬眉，教务处？这个时候被请去教务处“喝茶”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望了望窗外，秦歌正跟男生们勾肩搭背，在足球场上欢乐踢球满脸笑容，他不知道也好。 沈晴要送英语作业过去，跟我顺道。一路上我们都很安静，我们四人之中，罗莉莉话多，像叽叽喳喳的小华雀，何瞬则像少年，说话简短有力。沈晴和我都不是很喜欢说话。 小时候翻医术，爸爸把我抱在膝盖上，指着很古老的中医典籍说，中医与佛禅也有关系，佛家讲究不落言筌，沉思慎读。那时我只是迷惑地歪着小脑袋，长大后却无形中受了影响。我们走在灰色的走廊里，外面传来操场上的风声、遥远的嬉笑声。 “我们认识有四年了吧。”沈晴声音轻轻的，身姿纤细，眼神有些缥缈。 我想了想，从初二、初三到现在，竟比傅学诚、罗莉莉、秦歌任何一个人都要久。 “你变了真多。”声音轻悠悠，却足够我们两人听见。 微微一楞，对沈晴这句话的内在含义有些震动。 我看着她的侧脸，不动声色的回应：“你也是。” 沈晴也跟着一怔，低了低头，轻轻柔柔地笑，像是没有听见。 “罗莉莉最近又‘复发’了，每天都在欺负那些女生。其实看到最好的朋友，有了别的朋友，就像喜欢的人另有所爱一样，非常难受吧。”她抬头，温柔侧过脸，与我对视：“这种心情我也有过。” “但是裴欢你就没尝过吧？因为你总是能那么快就被人喜欢，除了傅学诚和……那次。” “教务处到了。”我打断她的话，提醒道。 ~~~~~~~~~~~~~~~~~~~~~~~~~~~~~~~~~~~~~~~~~~~ 班主任的桌子在教务处最里面那间。桌上教参、文件、试卷乱糟糟的，跟他教授语文的风格一样。时而激昂，时而又抓不着北。 “……你进我们班是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进的。现在班上15名，全年级40，你看看你成绩？”班主任指着全年级期中考的排名表。 瞥了瞥，的确要左半张的中段才能找到我的名字。而在高中以前，我的名字从没掉出过前三位。 “第一次班级第5，年级第10；第二次班级第9，年级21，这次这样，下次是不是掉到百名之后。” 我内心：你太杞人忧天了吧== “每个班尖子生的名额是有限的，当初你全市第一进入四中，我把你要到我们班。”班主任抚了抚眼镜，苦着脸，苦口婆心，“你看看现在其他班年级第二，第三的都考第一了。你不仅不在前五，还这么后，只能靠其他人来补你的位置，你心里怎么感觉。” 他话越说越重，办公室其他老师一片安静，沈晴仿佛充耳未闻，轻手轻脚地帮英语老师搬着作业。 终于，顿了顿，我淡淡开口。 “其他人有了上升空间，不是挺好？==” 不知哪个老师噗嗤笑了出来，非常短促，但班主任还是一时噎住了，手指着我，说不出话来。半晌，他叹了叹气。 “算了，不指望你了。女生上高中，成绩就会下降。” 淡淡回了一句。 “您妻子生的也是女儿吧。” 他眼睛诧异的一瞪，我已调头就走，沈晴也在同一时间完成好英语老师交代的事，隔了几步跟了出来。 “别听他的，只不过全年级期中考成绩出来了，再考核奖金。班主任没拿到奖金，又听了些别的老师的话，受气了。” 她轻轻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看了看天，云层有些灰，我没有回话。 ~~~~~~~~~~~~~~~~~~~~~~~~~~~~~~~~~~~~~~~~~~~~~~~~~~~~ 回到家，心里有些闷。晓哥哥去爷爷的医院夜间实习，晚上不在，不过留了晚餐在饭厅。打开冰箱，里面也是给我准备的满满水果。有放在小盘子里的火龙果、切成块的哈密瓜，洗得十分清透的美国葡萄。 我在沙发上小憩了一会，恍惚中，有个女生柔弱哭泣，指责着我，裴欢，你知不知道你给人多大压力。我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人？那些很久远的事，就像去教务处途中的风声，吹了过来。 正觉得有些烦躁，轻松熊啪嗒一下从沙发椅背上砸到了我脸上。 幸好不痛。那些不愉快却被砸跑了。 看着小亲王，它呆呆的熊眼睛也看着我。它衣服下露出一张白纸条，打开一看，是一串电话号码，不知道什么时候塞进去的，我浅笑了两声。 拉开一瓶冰百事，在沙发上盘着腿，脖子夹着电话。 “喂？”那边传来十分熟悉的少年声。 我哼了两声。 他一愣，接着惊喜的叫出声：“裴裴！” 原本十分镇定，但是被他无意中大声叫着名字的时候，握着百事的手还是不由自主颤了颤。 “是我。”佯装镇定。 第18章 物理考试 《全世界只想跟你笑闹一生》 作者：柳蔼之 第十八章 “干嘛给我电话？”因为思绪有些乱，也不知道要跟他讲什么，所以故意先声夺人。 “哈哈，因为、因为……”我好像能看到电话那边秦歌挠头的样子，他装作自己很上道的样子，“因为你是我的女人，所以……” 我一口可乐喷了出来。 “现在少女漫都用不这种狗血的台词了好吗？” “你、你管得着？！我愿意。”他好像恼羞成怒，一定是在电话那头羞红了脖子，扯着嗓子喊。 “哈哈哈哈。”我抱着肚子在沙发上打滚，笑话他，可乐差点撒了一胳膊。棕色的轻松熊也在一旁歪倒了。 “不准笑！不准笑，你这个女人……” 又一阵大笑，脸都快笑僵了。他电话里怎么比学校还逗比，难道是因为在校要摆摆老大谱，得注意形象，回了家就原形毕露了？ 东拉西扯之后，秦歌把话题带了回来。他好像知道我不善于说话，所以自己哈拉说了一大堆，类似他妈妈今晚不在啊。他妈妈做政府工作，每天很忙。我说，看不出你还是个官二代。秦歌笑笑，没回什么，直接跟我说起了他爸的事。 “我爸可神勇了，我刚在看他们踢球的录像。我擦，那个过人，那个假动作，酷呆了！我爸他们那个踢球，看得我热血沸腾……” 我握着电话，在这边安静地听着。虽然对足球不懂，却总是会被秦歌所散发的热烈打动。无论是他在赛场上奔跑的英姿，还是课间操场上踢球的爽朗，当他在球场率领着球员与另外一群人兴奋竞争时，总让我觉得他是这个世间最鲜活的生命力。 是因为自己缺少这种经历么，竟隐隐有点莫名的向往？ ~~~~~~~~~~~~~~~~~~~~~~~~~~~~~~~~~~~~~~ “为什么你们会为了足球这么拼？”今天心情还是有点低落，开口才发现自己问了一个错误的问题。他们爱踢球，自然是因为喜欢喜爱啊。 秦歌那边顿了顿才开口。 “用语言能概括出来的，不是真实的感受。当你跟队友们为了一个球奔跑，拼搏，那种胜负感、荣誉感、意志力会在你血液里激荡！那是一种无匹的力量，是只有真正奔跑起来，才能体会到的心跳。” 心跳？摸了摸胸口，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我好像……很久都没有感受过了。 “嗯哼，总之我踢球很酷吧？哈哈。”他最后还是不忘自恋一把。 “臭美。”我损他。 坏心情因为他被撇到了一边，脑海里回想着秦歌的嗓音入睡。有点拽，有点清亮的少年音，却让人觉得莫名安心。昏沉沉睡过去之前，又想了一遍，这样下去可不好。 ~~~~~~~~~~~~~~~~~~ 我用最后两天的时间把《圣斗士冥界篇》看完，接着开始清理桌子。对我来说，这是一种斩断过去的仪式。就像医生做手术前会带手套，消毒一样。 课桌里面的零食全部被清空，资料书被整理得井井有条。再次审视了一遍成绩表，心中分析着对手的优缺点。哪些是根基不稳，一时走运考好的，哪些是稳固派，一直很踏实。最后预估了一下期末考试的名次，视线落在前三的位置——我要，进入到那。 沈晴照例送来作业本，我对她说以后不用了，她微微有些惊讶。 大熊在一旁插嘴：“刚才裴神好可怕，风卷残云就把所有东西都清理了。好恐怖。” 聂蛇安慰道：“可能她要开始学习了。” 沈晴没有看聂蛇，只是盯着我，若有所思。 倒是秦歌见我上课不看漫画了，有些不习惯，他呼呼睡醒之后，睁着睡眼看了我老半天，嘀咕道：“怎么觉得你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我抄着笔记要点，头也不抬：“哦，是好是坏？” 秦歌眼眸深邃，凝视了我好一会之后，开心地咧了咧嘴：“更迷人了。” 他说得促不及防，手上的中性笔都差点滑了出去。 物理考试之后，我在物理老师报着“裴欢，满分”，全班人眼珠子都快掉下来的注视下，上讲台领了试卷然后回到座位。其他人纷纷发出“我擦，她是不是人”的震撼声，只有秦歌一脸“哈哈哈，我同桌这么叼”高兴得像过年。 我一坐稳，秦歌就凑向我，瞅着我的试卷，赞叹：“天啊，全对，都是红勾！我特么的连试卷题目都读不懂。” 他朝我竖起大拇指，比我还激动。 “还行。这次也不是很难。”我淡淡道。 “学神碾压起来好可怕啊。” “妈的，她跟我们真的都是人类这个种族么？” “不愧是全市第一考进来的，平时不发威，一发威震天啊！”旁边组不小心耳闻到的这句，其他人又一脸震惊嫉妒羡慕的神情看着我。 秦歌瞄了我两眼，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瞄我两眼，又胡乱抓了抓头发。再这么抓下去，也不怕抓成地中海？ 物理老师在前方讲解试卷，在黑板上画出受力分析。 “有话快说。”我目不斜视，翻着物理课本，预习着后面的新知识。 他还是很犹豫很挣扎，又瞅了我好几下。 “说。” “那、那个……能不能给我补习补习？”他头侧向窗外，好像很不好意思。末了，加了一句，“下次我想真正的考入前50。” 翻着书的手停了停，我盯着课本开口。 “才前50？有我帮你补习，不考进前30，才不会跟你出去。” 某人差点惊喜地叫出声，从座位上蹦了起来，被全班围观。 罗莉莉已经半个月没有跟我一起吃过早餐了。之前早餐都是她变着花样送来，这些天她妆容越画越重，烟熏妆，浓黑的下眼线，黑色指甲油，身边的女混混多了四五个。因为她大方的撒着钱，无论出去唱k，还是吃饭，全部是她买单。 这就是沈晴说的‘复发’，高一刚分班时，罗莉莉就是这样的行事作风。 第19章 暴行 《全世界只想跟你笑闹一生》 作者：柳蔼之 第十九章 罗莉莉这次物理考试砸得厉害，150分的卷子只考了13分，但她不以为意，下课后把试卷折成纸飞机，满教室乱飞，跟女混混们一起嬉笑不已，当做乐子。 差生跟一般学生之间有一道无形的分隔线，其他女生都小心翼翼地避开她们，把她们当病毒源，生怕自己感染上。可能罗莉莉自己也感受到这种无形的歧视，所以对她们更加变本加厉，平时不是欺负就是抓脸。 试卷飞了几个圈，落在了我的课桌上。满纸的红叉映入我的视网膜，罗莉莉伸手去捡。瞥见我的试卷，嘴角往下撇了撇。视线与我短暂相遇，她嗤讽了一声，直接转身，极短的裙子翻涌。 旁边一个浓妆艳抹的女混混嚼着口香糖：“哟，大学霸一考好，就翻脸不认人了。” 另外一个女混混附和：“当初跟我们老大好成那样，现在给脸不要脸，怂。” 罗莉莉双手抱臂，歪歪扭扭地倚着墙壁，无声讥笑着，没有阻止。 我维持着看书的姿势不变，只是透过书上方，神情冷淡地瞥了瞥她们。对上我的视线，那几个女混混想局促不安起来，最后噤若寒蝉，不敢再置一言。 “废物。”罗莉莉咬了咬牙，艳红的唇色动了动，满是戾气。 她拨开那几个女混混，把试卷烦躁地搓得稀巴烂，向班上垃圾箱丢去。从后门进来的一个女生没有看到，不小心跑到了中间正好挡住，“啪”的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乱成一团的试卷，没被投进垃圾箱，反而踉踉跄跄跌落在地。写了分数的那一面正好朝上，透过满是褶皱的纸面，依稀可见13分的字样。 ~~~~~~~~~~~~~~~~~~~~~~~~~~~~~~~~~~~~~~ 罗莉莉火噌地一下上来了，拧住女生的衣领，猛地往墙上一推：“你是故意的！找死！” 几个女混混趁势围了上去，把那个女生围在墙壁与她们之间。扯头发的扯头发，拍脸的拍脸，“有没有张眼睛？”“很*啊，连我们也敢惹”。 “不、不是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女生瑟瑟发抖，像一只被围困的小金鱼，惶恐得想四处逃窜，却被不断的挡了回去。罗莉莉嗤笑了两声，鄙夷的看了看她。 “请、请让我回座位，我作业还没写完。”女生低着头，胆颤心惊，弱得发抖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 罗莉莉脸上变了变，命令道：“把她作业本给我拿过来。” 女混混屁颠屁颠跑到女生课桌前，抽出作业本。夹着的物理试卷也被带了过来，掉在地上，赫然印着红色的128分。罗莉莉眼底蓦然闪过一抹狠色，当着女生的面，用力把她作业本撕了个粉碎。 我心里有些震惊。 她一边撕，一边笑，用剩下的几页拍打着女生的脸，“哟，128分，很厉害啊”“难怪看不上我们是吧”，作业本被撕扯粉白的雪沫，在空中乱飞。 “不要，不要这样啊！”“我的作业本！”“下节课我还要交的……”女生看着自己的作业本被撕，惊慌失措地喊着不要，双手在空中挥舞着阻止着。 校园欺凌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看着那个女生凄惨的样子，我有些按耐不住，但罗莉莉的性格我还是比较了解，她不会太过分，闹一下情绪就会自己收手。 ~~~~~~~~~~~~~~~~~~~~~~~~~~~~~~~~~~~~~~~~ 结果那女孩一不下心挥到了罗莉莉脸上，我眼皮一跳，女生连忙道歉：“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其他人顿时动作一滞。 罗莉莉刹那间恼羞成怒，不听她解释，一个作业本抽她耳光。女生站着不动，半晌屈辱得脸红成一片，哭红的眼睛盯着罗莉莉。 “你那是什么眼神？！”罗莉莉被她看得很不自在，变本加厉，抓着她的头发，把她的头往墙壁上撞。 一声一声的咚咚声听得人心惊。那女孩被撞了几下后，一下子发疯了，力气突然大了起来，红着眼，做着垂死挣扎。 我倏然站了起来。 她哭着要掐罗莉莉的脖子，罗莉莉被死死掐着。其他女混混见势，立刻对女生拳打脚踢，狠狠踹她肚子。女生头发抓乱，嘴角流血，眼睛红肿一片，喃喃念着：“你赔我作业，你赔我作业本。你们这些浪费粮食的渣滓！” “妈的，贱人，竟然骂我们！” “今天不弄死你试试！” 四五个女混混们围起来，揍得更凶，不一会儿女生就被打松开了手，接着弯曲着身子，再顺着墙滑下，最后得躺在地上。她蜷缩成了一只濒死的虾，奄奄一息，只剩下哭喊和踹息的份了。而教室里还回想着女混混们凶残的咒骂声、拳打声。 那些女混混的暴行逐渐让我心冷。 “怎么办？她会被打死？”“快叫老师吧。”“好恐怖。”其他女生们吓得抱团缩在了教室一角，惴惴不安的目睹着一切，离得远远的，不敢靠近罗莉莉她们一步。 女生哀嚎地抱着肚子翻滚，校服上沾满了灰尘，裙子上全部是脚印。她的头发乱成一团丝，黏糊糊的裹着脸，像具女尸。罗莉莉冷笑着看着女混混实施着暴行。 “住手！”我再也看不下去。她对他人的残忍，总是觉得应该的。 第20章 决裂 《全世界只想跟你笑闹一生》 作者：柳蔼之 123言情专栏首发：/oneauthor.phpauthorid=193666 第二十章 罗莉莉一怔，嘴角颤了颤，讥笑了一声。 “怎么？准备多管闲事？” 我没理她，径自把那女孩扶了起来。她脚步不稳，差点又摔在我身上，赶紧扶稳她，罗莉莉看在眼中，怒火更盛，那几个女混混想阻止我又不敢，不时地瞅着罗莉莉的脸色。 “裴欢，把她放下！是她先撞我的。” 罗莉莉走到我面前，直接喊着我的全名，女混混们像是得到信号，一起围了过来。 “她已经道歉了，你们打也打了。” 我扶着对方的肩，冷淡地越过罗莉莉。 跟她说话的语气如陌生人无异，只是若面前的人不是罗莉莉，这番话不会说得这么含蓄。她们作恶的程度远远大过那女孩无意中的不小心。我的立场已经有失偏颇，只指望她能收手。 罗莉莉反而刁横道，眼神冷蔑：“哈，一句道歉就了事？也不看我接不接受。” “你够了。”我教训她。 她眼睛一眯，讥讽一哼，当着我的面，做出指示：“给她好好上上课。” 对峙、决裂的气氛在我和罗莉莉之间徘徊。 “天，罗莉莉跟裴欢要打起来了。” “她们恶女内斗了。” “裴欢一个人打得赢这些个吗？”班上其他女生偷偷小声说着。 ~~~~~~~~~~~~~~~~~~~~~~~~~~~~~~~~~~~~~~~~~~~~~~~~~~~ 我看着罗莉莉的眼睛，那双每天会给我带早餐，笑着喊我欢欢，弯弯的眼睛，如今却是冷斥、陌生、怀疑。 女混混们不怀好意，露出得逞的笑意，捏着拳头，嚼着口香糖，朝我走来。那女孩往后缩了缩，害怕得像是要把整个身体都藏在我的背后，只剩下破皮红肿的小脸探了出来。 我仍然只是看着罗莉莉，一动不动。 女孩紧紧抓着我的衣服，颤抖如小鸟。整个教室静谧一片，罗莉莉也一动不动地看着我，周身满是冰冷的气息。终于，一个女混混伸手去扯那女孩的头发。 我盯着罗莉莉。 那女孩护着自己的头发。 女混混哈哈大笑着继续用力一扯。 女孩哇的一声疼得哭嚎了出来，揪着我的衣服求我救她，女混混们揪着她的头发，作势要把她在地上拖滚，笑声刺耳。 罗莉莉丝毫不为所动，嘴角微扬一抹轻蔑的弧度。 再也看不下去，我失望地收回视线，直接一脚踹翻了一个女混混。那女混混被踹飞了一米远，趴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其他女混混连忙跑过去，对方不停哀嚎着。 罗莉莉震惊了，纤手指着我：“你、你，裴欢你竟然为了她，跟我翻脸。” “我说过她已经道歉了。” 罗莉莉气得说不出话来，盯着那女孩的目光，简直像要杀死她。她指向那女孩，咒骂着那些女混混：“你们这么多人搞不定她一个？给我上！” “但、但是裴欢在！” “给我上！” 女混混们一咬牙，张牙舞爪，一起朝我冲来。左一拳，右一腿，那女孩躲在我身后，不停尖叫着。我阻挡着她们，踹飞了几个。罗莉莉看不下去，拨开女混混，自己上场，一把抓着那女孩就要给她两耳光。 我握住罗莉莉的手，她咬牙挣脱着。罗莉莉放弃右手，左手趁机偷袭，再次被我拧住。我手掌一番，她手腕被反擒，罗莉莉脸瞬间疼得一白。 “你要为了她要打我？”她愤怒伤心地红了眼圈。 “只要你让她们住手，我就松手。” ~~~~~~~~~~~~~~~~~~~~~~~~~~~~~~~~~~~~~~~~~~~~~~~~~~~ 那些女混混拉着女孩，我不想对罗莉莉动粗，分不过身来，那个女生被她们划破了脸，头发也被扯掉了。 “让她们住手！” 罗莉莉红着眼：“不放！” 就在这说话的空隙，一个女混混举着凳子，从后面朝我砸来！ 全班的女生们纷纷尖叫起来，我伸手一档，凳子重重砸在我左胳膊上。冷汗陡然渗出，手一时痛地抬不起来。 罗莉莉立刻抽过一本书，朝我挥来。书页扫过眼睛，一片刺痛。 剩下的书页随着惯性甩出，雪白的书在空中嘶的一声，撕裂飞出。那本书刹那间变得残缺不全，在地上滑行了好一会。扉页上赫然写的是我的名字。 那是我的课本。 ~~~~~~~~~~~~~~~~~~~~~~~~~~~~~~~~~~~~~~~~~ 罗莉莉眼皮几不可闻地跳了跳。 “哐——”一道沉重闷哼，刚才砸凳子的那个女混混被狠狠揍到门上。 “罗莉莉，你疯了么！”锻炼回来的何瞬立刻加入了战局，见我受伤，何瞬火大极了。几个肘拐、腹击，毫不留情，比男生下手还狠。沈晴也冷冷瞥了一眼罗莉莉，替我把课本捡了起来，扶起那女孩。跟罗莉莉距离离得远远的，站在我这边。 班上小声议论起来。 “没人要跟罗莉莉一起，被驱逐了吧。” “明显那三人不愿跟她一起。” “也是，脾气那么坏，仗着家里有钱，跩跟什么似得。我也讨厌她。” “我也是，最见不惯她。”“我也是。” 眼见女混混们被何瞬击得捂住肚子在地上奄奄一息，再被闲言闲语一刺激，罗莉莉面目憎狞起来，透过精致的妆容，指着何瞬尖锐喊道：“你别以为裴欢把你当朋友！她是自己不想当异类才跟你在一起。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成天男不男，女不女！” 何瞬猛得一震，盯着罗莉莉像要把她吃了，下手更狠了。 第21章 桃心胶布 《全世界只想跟你笑闹一生》 作者：柳蔼之 123言情专栏首发：/oneauthor.phpauthorid=193666 第二十一章 女混混们完全不敢惹何瞬，罗莉莉脖子梗得爆出青筋，输人不输阵。 上课铃响了，秦歌在内的一群男生踢着球，欢啸着回到教室。地上一片狼藉风卷残云，见我们几个剑拔弩张，女混混们歪在地上。秦歌聂蛇脸色一变，瞬间冲了过来。聂蛇蹙着眉，轻声询问着沈晴。秦歌则飞快打量着我，见我扶着左臂，书被撕了，瞬间人都炸了。 “谁干的！”他一下子恐怖如暴风雨。 刚刚女生们的拳打脚踢都显得只是小打小闹了，秦歌跟大熊组几个男生一到，一群男生人高马大的干架阵势，黑压压得不好惹，十分可怕。 罗莉莉和女混混们身体不由自主的抖了抖，目光颤巍巍的，心虚害怕的不敢看他。 秦歌冷厉的目光压在罗莉莉头顶上，快把她压弯。罗莉莉脖子弯了弯，几乎承受不住，最后咬了咬牙，一发狠，抬头就要开口：“就是我……” “上课了！回座位。”我打断所有人的话，头也不回地回到座位上。 气氛被撕开了一个口子，主事人不在，剩下的就不好清算了。秦歌绷着脸，盯了罗莉莉好一会，最后小心翼翼地从沈晴手里接过我的物理课本，也跟在我后面回到位子上了。大熊组和其他男生老大撤了，他们也只好撤了。 男生消散，女生们才拍了拍胸口，吁了一口气。几个女混混几乎是落荒而逃。 “刚才那样子好可怕，我都不敢喘气了，你说秦歌会不会揍罗莉莉，替裴欢出气啊？” “看裴欢告不告状吧。如果裴欢说一两句坏话，罗莉莉肯定死得惨。” “谁让她自作自受。” 班上的女生重新回答座位，小声交头接耳着，声音时而不时地传入我的耳中。 ~~~~~~~~~~~~~~~~~~~~~~~~~~~~~~~~~~~~~~~ 我冷着脸，从课桌里拿出书，不想说话。左胳膊隐隐发痛、发烫，刚才椅子腿砸了个正着。 悠长的上课铃终于打完了，语文老师进了教室，叫大家安静之后，教室的气氛才稍微好点。刚才课间发生那个冲突才被大家一时忘在脑后。 秦歌不知找了借了什么东西，吭哧吭哧地不知在干什么。过了一会，他戳戳我，我心里有点烦，不想理他，只顾盯着自己的书。 “别烦心了。你书都拿错了。” 他轻声提醒。 低头一看，我手上拿的是竟是英语书。 我有些懊恼，秦歌咧嘴笑。他又戳了戳我的胳膊，我疼得抽了一口气。他以为我弄得好玩，看到我神色不对，一张脸倏然变了色，眉眼担忧极了：“你没事吧？” 我回头看了看他。 他菠萝头颇有生机的翘着，看了这么久，竟然也不觉得违和了，反而显得整个人又个性又鲜明。双眼溢满了关心和心疼。视线往下，他手里还拿着我的物理书，被撕毁的那几页居然被粉红桃心的胶布给粘好了。 原来他刚才一直在干这事，我顿时不知道说什么了。 一个大男生竟在轻手轻脚得给我的物理课本贴桃心胶布，把撕毁的页数重新粘上去。 “很伤心吧。”他刻意不看我，好像知道我的心情。 我没承认，也没否认，就是单纯地自己憋着，不想说话。 “我当时的确气得想揍她。不管是谁，无论男女，只要欺负你，我就弄死她。”秦歌的气息一下子又阴森起来了，从大大咧咧的小男童瞬间转变危险的大男生，到变得有些陌生。 “但她是你朋友。我打她，你一定会心疼。” 我沉默着，不说话。 有时觉得男生笨笨的，不懂我们的女生的心，但有的时候他们又好像比谁都懂你。 第22章 秦歌煲汤 《全世界只想跟你笑闹一生》 作者：柳蔼之 123言情专栏首发：/oneauthor.phpauthorid=193666 第二十二章 物理书被秦歌小心粘好，我抿着嘴唇，无意识的伸手抚摸着胶带的凹凸，不知道世界上所有的事情最后都能黏补好？ 晚上回到家，胳膊实在肿得厉害。默默吃完饭，我才淡淡地对晓哥哥说了下。他心里火燎，连夜载我去爷爷的医院，拍了片子，黑底影片透出骨头的情况，左臂裂了条缝。晓哥哥又心疼又震惊：“你一直忍到现在？怎么不早说。” “没什么。又不疼。” “还跟我说骨裂不疼？！骨头都裂了，有不疼的吗？” 他在那边陷入自责中，惨叫着揉着自己头发：“都是我没照顾好你，我怎么l向你爷爷，你爸爸妈妈交代。” “一点小伤而已。”结果沦为我反过来安慰他。 秦歌也关心过我的胳膊，跟他在一起，为什么我就不觉得他话多？也不觉得他的担心让人有压力。而自从父母去世，晓哥哥和爷爷总饱含着歉意和补偿，一个人越被这样对待越变得想逃。跟他们在一起，久而久之，也就无法泄露我真正的心情。尤其是在那件事之后…… 晓哥哥还在那啊啊叫着，不知道如何对爷爷解释。 我看他团团转，拍了他额头一下，嫌弃道：“好吵。” 晓哥哥顿时像被触动了开关，蹲下，眼睛水汪汪地欲哭：“欢欢，我都替你疼。是不是遇到了校园欺凌，被坏女生欺负？” 我有点不自在撇开视线：“都说了不疼拉。” 再说，在学校里我才是一向欺负别人的那个==但这个不能告诉他。 ~~~~~~~~~~~~~~~~~~~~~~~~~~~~~~~~~~~~~~~~~~~ 第二天打着石膏上学，伤筋动骨100天，还好只是骨裂，1个月就可以拆了。班上其他进教室的女生，看到我这模样，惊讶地捂着嘴。经过罗莉莉的课桌，原本正在研究新眼线画法的她，瞬间放下笔注视着我，大大的眼在一圈圈的绷带上转悠，她目光闪了闪，视线一直追着我做到座位上。 几个女混混还在试她新买的奢侈品：“这个睫毛膏好好用，老大什么时候给我们带一根？”“这口红很贵吧，粉色小羊皮细管，啧啧。”“老大就是时尚，其他女生都土不拉几，无趣得要死。” “闭嘴！都给我闭嘴。”罗莉莉气急败坏的吼道，朝着她们发泄，“滚！” 那几个女混混脸色变了变，纷纷把口红、睫毛膏一丢，小声咕哝：“发什么疯嘛。”“干嘛这是。” 她的头微微垂着，像是一座孤独的、没有生气的雕像，一动不动。 她没有回头看我，而我也没有再看她。 我和罗莉莉就像是四中这间教室从无交集、从不认识的两个人，隔在我们之间的不仅是这一张张课桌，还有一些令人心情沉重的东西。 ~~~~~~~~~~~~~~~~~~~~~~~~~~~~~~~~~~~~~~~~~~~~~ 秦歌看到我骨折，也是着急得要死，难过得像自己骨折了一样。据说当天一放学，就冲到学校旁边书店找老板问骨折了应该买什么吃的书，注意事项书，老板被吓得惊呆了：“同、同学，你是不是来错地方了。我们这只有王后雄，黄冈密卷。” 大熊描述得绘声绘色：“还是后来我们跟老大说，老大你爸爸他们不是国家队员么？有没队医什么的，球员骨裂受伤也是有的吧。老大这才猛怕脑袋，如梦初醒。” 聂蛇插嘴：“典型的关心则乱。” 秦歌被他们的“告密”羞得红了脸，大声掩饰：“滚滚滚，瞎编个什么，我才没有好不好！”却超级害羞地在众人的视线下，拿出一盅汤，推到我桌子这边，头别了过去：“慢慢喝。” 周围的男生又发出哦哦哦的怪声。秦歌脸更红了，装模作样地挥舞着拳头：“信不信我揍你们。”男生们平时很怕他，这个时候却全然不怕，还朝我挤眉弄眼：“裴神，老大欺负我们，你管管。”“是啊，你说说老大，老大就不会□□我们了。” 抚了抚额头，为什么这些男生爱把我和秦歌凑成一对？ 秦歌的耳朵红到耳根，眼神如狗狗般朝我求助。我只好冲他们说：“别闹。”那群男生又笑嘻嘻起哄：“裴神心疼老大。”“裴神在替老大说话呢。” 秦歌再也听不下去，佯怒：“能不能让别人好好喝个汤？再闹下去汤都凉了。”他挥了挥手，大家这才偃旗息鼓，散了场。 他一张俊脸挨近，视线却瞥向别处：“我随便做的。你尝尝。” 我吃了一惊。 还以为是他家保姆做的，竟然是他自己？那个什么……我心里嘀咕着，男生做的汤，能喝么？ 第23章 雨夜求救 《全世界只想跟你笑闹一生》 作者：柳蔼之 123言情专栏首发：/oneauthor.phpauthorid=193666 第二十三章 汤用保温外壳装着，揭开盖子，一阵蒸腾的乳白热气。清淡的骨头汤，汤面飘着零星的油汁，洒了点葱末、胡椒，仿佛羊脂白玉，闻起来气性温和。 看起来还不赖啊。 眼角瞥瞥秦歌，他装作不在意，却紧张地留心着我的反应。 我摸了摸肚子，其实爷爷早就吩咐了晓哥哥做些药膳补汤。在家里被他们一老一少盯着喝，肚子都喝圆了。晓哥哥还翻了中医药典，加了些食补。只是，那些都不是秦歌做的。 秦歌少年的身躯绷着，漆黑的瞳仁似乎盯着别处，却一直一动不动。 我手指微微一动，就会牵动他的神经反应。 单单拿起汤勺，他的眉眼就流露出一丝开心，却故意装模作样，假装没看到。大男生远庖丁么？还是觉得自己是四中老大，给女生做汤很丢脸。 我低头喝了一口，温热的汤汁，细腻的口感，散发着骨头汤独有的香气。 秦歌一瞬间耳朵都竖起来了，似乎很想听我的评价。 我顿了顿，也故意装作不是说给他听的样子，淡淡道：“嗯，不错。”只听见旁边椅子吱啦一声泄露出主人的心情。 我好笑得又加了一句，“还挺好喝的。” “那我明天也给你带！”他再也绷不住，马上转头对我说。 细碎的发丝下，少年的眼睛闪亮亮的，一脸喜悦。那样的热度，总是不经意让我觉得微微晕眩，仿佛能听见春雪初冰消融的声音。 ~~~~~~~~~~~~~~~~~~~~~~~~~~~~~ 这、这个…… 明明早已喝撑了，但我竟然还佯装一脸平静地点了点头。 结果秦歌一整天都不知道在傻乐个什么，上课都更积极用心了。不仅替我拿书翻书，还要替我抄笔记。嘴里却说只是因为同桌的义务才这样。一个劲抄得可认真了。 而我明明骨裂的是左胳膊，右手是可以完成这些的。但是看着他极力写好，却还是一□□爬字，笔记重点做得也有点问题，我竟还是默许了下去。 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一连好几天，一到教室秦歌就会小心地帮我把书包带拿下。然后帮我摊开课本，翻好笔记本。再把前一晚换着花样，煲了好久的热汤，无比虔诚地端给我。 于是每天我在家喝一碗，来学校继续喝，感觉自己是不是脸都胖了一圈，秦歌还说我受伤都瘦了，我们两人到底谁的眼神不好。 不仅大熊组羡慕得咋舌：“老大你这是皇家级待遇啊”“你妈妈不担心儿子被裴神拐跑了么”，就连一向觉得秦歌很凶，给她们留下了恐怖印象的何瞬、沈晴也惊讶地下巴都快掉了。 “靠，天天煲汤的真的是秦歌吗？那个狠揍二中三中的大魔王？” 何瞬一脸震惊，说不出别的话来。她最近在准备全国青少年短跑比赛，天天训练很严酷，对秦歌的认知还停留在这个阶段。 “我也觉得不太对劲。秦歌怎么可能上课听讲，还记笔记？”沈晴翻了翻我的笔记本，轻轻蹙眉。 我从沈晴手中抽过笔记本。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除非自己了解，不用以传闻来评价。” “你在替他说话？”沈晴平视我。 何瞬神经粗，低头研究着秦歌带来的汤，没留意我们之间的暗涌。 “在别人眼中，我们也不是什么好鸟。但都以这种目光，恒久不变的衡量一个人，也会错失真正认识一个人的可能性。”偏见与狭隘就是这样滋生的。 沈晴垂眸，过了半晌，才继续道。 “那几个女混混都跟她翻了，她脾气太不好了，其他人都是为了她的钱。好像还跟外校扯上了关系。” 我顺着沈晴的声音，望向罗莉莉的位置。 她还是一派嚣张小太妹的模样，却在不知不觉中被所有人孤立，像被层层课桌包围的一座孤岛。她好像感受到了我的目光，无意识也望向了我。 我和她的目光对视。 她的眼睛刹那间浮起很多情绪。懊悔，愤怒，内疚，厌恶在眼底转了又转，最后她抿紧嘴唇，突兀地扭过头去。 “罗莉莉已经不适合跟我们一起了。”沈晴轻轻的女声从我耳畔边传来，像是一首低低吟唱的催眠曲。 ~~~~~~~~~~~~~~~~~~~~~~~~~~~ 外面雨声淅淅沥沥，短线般的雨水唰唰打在窗户上。 我坐在书桌前，看着夜色。外面路灯将黄色的光晕映在玻璃上，有种模糊的朦胧美。右手虎口转着黄色自动笔，不知道为什么今晚有些心神不定。 胳膊也在隐隐发烫。 “罗莉莉已经不适合跟我们在一起了”“那几个女混混都跟她翻了，她脾气太不好了”沈晴的话不断回响在脑海中。 以后就这样跟她形同陌路了吗？ 她是不对，可是…… 一阵叮铃铃的叫声，电话突然在雨夜惊醒。我刚一拿起听筒，里面就传来罗莉莉急促的呼吸声、叫喊声：“裴裴，裴裴，救我……” 第24章 棒球帽女 《全世界只想跟你笑闹一生》 作者：柳蔼之 123言情专栏首发：/oneauthor.phpauthorid=193666 第二十四章 一阵叮铃铃的叫声，电话突然在雨夜惊醒。我刚一拿起听筒，里面就传来罗莉莉急促的呼吸声、叫喊声：“裴裴，裴裴，救我……” 轰隆的雷声响起，闪电刺目的亮光在我心里划下一道阴影。 我顾不上其他，冲到罗莉莉报的地址。 细雨飘零，树木、建筑的阴影投在地面上隐隐绰绰，偶尔狂风吼叫，树叶被吹得翻出反面，形成波浪般的风的形状。雨水也被这股力道吹弯了，额间的头发全部淋湿了。 我匆忙赶到，一脚踢开仓库大门：“莉莉！” 只见一个娇小女生被绑在破旧的椅子上，上方昏黄的灯光摇摇欲坠。我心一紧，冲过去就要替她解开绳子。外面雨水冲刷着窗户，从破碎漏风处吹来，空气里布满了水汽与寒意。 “你没事吧？”我左臂被夹板夹住，右手费劲地解着她的绳子。 突然，刺耳的金属摩擦地板声响起。察觉到气氛不对劲，警戒声在我脑中炸开，我的身体瞬间紧绷。跟罗莉莉玩得要好的那几个女混混，以及另外一些不认识的女生悄然出现，大约有十四五个人，一言一行无不透露出小太妹气息。她们渐渐从四周朝我聚拢，大有把我包围之势，黑压压的阴影在满是灰尘的旧仓库里移动着。 ~~~~~~~~~~~~~~~~~~~~~~~~~~~~~~~~~~~~~~~~~ 刚刚还垂着视线的罗莉莉慢慢抬头。黑色的眼线把她的眼睛显得十分阴柔。灯光的影子笼罩在她脸上，她弯着娇媚的眼睛，翘起嘴角笑。 “你上当了，欢欢。” 我往后退了一步。黑色的湿发蒙住了视线。 “你以为我不会记恨吗？”罗莉莉盯着我的眼睛，皮笑肉不笑，“没想到这么简单，稍微设个圈套，你就上当了。” 那些女生在我身边围成一个圈，双手抱着臂，用雨伞敲打着地面。伞尖在地上发出咚咚咚令人烦闷的声音，不断传进我的耳膜中，气氛十分压抑，令人狂躁。 “上次的帐没跟你算完。” “那天我们几个可是受你照顾了，今天好好尝尝被我们照顾的滋味！” “哈哈哈这就是你们四中的裴神，也不怎么样嘛。” 女混混们哈哈大笑，有大胆的，上前无礼地推攘了我一把。见我一声不吭，她们笑得更加放肆。 ~~~~~~~~~~~~~~~~~~~~~~~~~~~~~~~~~~~~~~~~~~~~~~~~ 空气里的寒意更甚，飘进来的雨水将地面湿成黑色。 我看着罗莉莉，她漂亮的眼睛也看着我。 她好像在这些嘈杂声中愈来愈不自在，见我被她们几个推挤着，罗莉莉脸色变了变，却梗着脖子嘴硬：“看着我干什么！是你自己笨，是你自己要相信我的！都是你不好！” 我还是一动不动。 她双手气愤地想挥舞，却发现自己还被捆着。 罗莉莉眼睛一瞪，朝那些女生命令道：“还不把我松开。”那些女生相互看了一脸，脸上挂着一抹令人玩味的轻慢笑意，却没有一个动手。 我无声地扫了她们一眼，罗莉莉也察觉到情况有点不妙，她的嘴角僵了僵，恶狠狠地望向平日一个她送过很多东西的女生：“快帮我解开！”女生被点到名，却只是假装没听见，侧身缩到更多人群之中，看也不看她一眼。 罗莉莉又看了看我，怕自己被我小瞧了，脸色涨红，气急败坏地跺着脚：“给我解开啊！我平时对你们那么好！” 女混混们没有理会，只是爆发出一阵无情的哄笑。 “够了吧！你这个大小姐。”有人开始嫌恶吐槽，“看你那么作，我每天恶心地要吐了。” “以为有钱就了不起吗？有钱就可以踩在我们脸上，天天命令做这做那！” 罗莉莉的脸色越来越愤怒、仓皇。 女混混们从中间分开，一个性感可爱、穿着抹胸、港版迷彩色运动外套的女生站了出来。她反带着棒球帽，歪着头笑，天真无敌，说出来的话却让罗莉莉脸色瞬间变成惨白。 “连自己的朋友都陷害。会被这样对待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她对着罗莉莉说，眼神却停留在我身上。 我眯起眼。 “你就是裴欢？”她笑了笑，下一刻冷酷道，“给我上！” ~~~~~~~~~~~~~~~~~~~~~~~~~~~~~~~~~~~~~~~~~~~~ 那些女混混踢翻周围箱子，眼看就要凶杀恶煞地冲到我和罗莉莉面前。我右手一挥，直接重击一个小太妹。从她手中扣下雨伞，低身用伞冰柄一扫，前排冲上来的女混混们纷纷遭受创击。 我站到罗莉莉身边，一边替她松绑，一边冷冷地盯着棒球帽女。 “能教训她的只有我。要管也是我管。” 她眼睛含笑：“她都背叛了你，你还要保护她，哈。” “她只是被你们利用了。” 罗莉莉几不可闻地颤了颤。 被打倒的女混混们狼狈地爬起来，棒球帽女斜抱着肩：“放心，你们两个都走不了。” 黑压压的人群靠近，像是盯食的、散发着恐惧的黑乌鸦。 我只有一只右手能用，绳子解得十分困难。掌心有些冒汗，再怎么说，她们也有15个人。打持久战，体力一定会被拖光。现在要尽可能创造机会，让罗莉莉先跑。我再次望向罗莉莉，她眼神闪动，身体极力躲避着，不让我碰。 “别动。”我命令道。 “别管我。”她挣扎着。 “你走啊，我不要你管！”她嗓子有些哽咽、沙哑，脸上却是遮掩不住的耻辱，罗莉莉恶狠狠地看向棒球帽女，“有什么，冲我来！” 对方声音缓慢，嗤笑了一声：“我对你毫无兴趣。要教训你的，是你的那些同伴而已。” 女混混们脸上随之流露出嫌恶的神色。 罗莉莉咬着唇发颤。 我狠狠将绳子一拉，罗莉莉一个吃痛，脸皮都抽了。她转向我，眼眶发红。我冷静地低声道：“别乱。找准时机，跑出去喊人。明白了吗？” 她怔了怔，过了四五秒，才镇定下来。她哆嗦着，眼底闪着泪花：“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 绳子解开，我瞬间松了一口气，额头却渗出了冷汗，骨裂的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痛。 “要不要绝交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也要看我接不接受。” ~~~~~~~~~~~~~~~~~~~~~~~~~~~~~~~~~~~~~~~~~~~~~~~~ 罗莉莉好像要哭了。我头痛，对爱哭的女生束手无策。我抬起她的下巴，眼睛盯着她。 “要哭也等打完再哭。我们四中女生可没这种哭哭啼啼的习惯。” 她鼻子抽了抽。眼泪却憋了回去，重新娇笑起来。 “哭？我罗莉莉才不会哭。” “别当我们不存在，你们这两个人——”一名女混混狂喊着，抖着狠，冲了过来。我和罗莉莉相互对视了一眼，一个右勾拳，一个腿扫，那名女生瞬间倒地，在我脚下匍匐着。 我和罗莉莉背靠背站着，我左手打着夹板，右手持伞，罗莉莉双手握拳，摆出防御姿势，红色格子裙飞扬。 “上啊！”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十几名女生一起齐齐操着家伙奔了过来，带着风雨的肃杀，仿佛扑面而来的黑浪。而棒球帽女隔着黑浪，环着手臂，在后面向我歪着头笑。 医学上这种情况虽然不会被鉴定成精神病，但是中二症在中学阶段也是多发期。随随便便就觉得自己是大姐头、干架小妹，真需要好好维修一下脑袋，我内心无声吐槽着，身体条件发生性地避开那些袭击，好准备找机会跟罗莉莉一起冲出去。 那些小太妹们神情狰狞，用力挥着棒子，罗莉莉下手毫不留情，我反击极快，瞄准对方最柔软也最容易麻痹的部位。黑发甩起，一击即中，对方惨叫哀嚎，瞬间捂着肚子倒下，惊讶地看着我毫不停下手中的动作，继续击倒了更多的小太妹。 罗莉莉背靠着我，她又找回了以前的感觉，娇声说：“学过医的打架，真的好吗？” 我嘴角弯起，同样背靠着她，温暖的热度传来：“学过专业散打的，欺负她们，真的好吗？” 话音一落，感觉那些女混混们瞬间身体发软，面露惊恐。 棒球帽女唇线一抿，在后面发号施令：“全部攻击裴欢。给打她的左臂！” 第25章 罗莉莉 《全世界只想跟你笑闹一生》 作者：柳蔼之 123言情专栏首发：/oneauthor.phpauthorid=193666 第二十五章 那些女混混好像瞬间加血，被煽动着，发出恐吓般的叫声冲了上来。挥舞的木棍在地上投下浓重的黑影。像丧尸围城，所有人头涌动，把我包围起来。罗莉莉跟她们纠缠打斗着，但对方目标人物明确。棒子呼啸而来，破空的风声划过我的脸。另外一人偷袭，几乎快打中我的腿。 罗莉莉声音有些颤抖，大叫着：“你们不是讨厌我吗！来打我啊，过来啊！”然而那些女生充耳不闻，无视她，全部向我冲来。女混混呵斥着、猛击着，我镇定抵挡，额头逐渐覆上薄薄的汗水，体力终于开始流失。一个不慎，腹部被击中！我闷声一哼，脚步颤了一下。女混混们像看到胜利的曙光更加得意：“打她、废了她！” 罗莉莉惊呆了，惶恐无措、内疚地看着我，眼眶的泪水隐隐闪动。 黑发被冷汗沁湿，我强撑着，从人缝中困难地朝她喊：“跑！快跑！”我来之前通知了秦歌，他应该就在附近。 她咬了咬牙，扭头转身就跑。 我欣慰一笑。 女混混们再次围过来，手指捏得啪啪响，歪着头，小太妹般的笑：“哟，就剩你一个了。”“看今天不把你打死在这。” 寒风透过破碎的窗户刮得更大。薄汗被吹了个冷彻。 棒球帽女从后面走上前，挑拨离间地笑着：“让罗莉莉先走，你以为她还会回来救你？” “她会。” 我回应着，同时拖延时间。 “因为我一直很信任她！” 那样的罗莉莉即使撒气，也只会是先更生自己的闷气。知道自己脾气不好，但犯了错也一定会道歉，她不会丢下朋友，因为她很讲义气。我了解的罗莉莉就是这样的人。 眯了眯眼，我再次打量着她，确定我的确不认识她。她到底是哪个学校的？显然不是四中，却有备而来，对罗莉莉、对我都了如指掌。她是什么人，为什么跟我有仇？也不像是因为那件事。 见我不上当。 她眼睛一闪，嗤笑了一声：“装什么装。” 我毫不客气：“看来你倒是被人抛下过。” 对这方面我有着天赋一般的直觉。 棒球帽女嘴角突兀一颤，接着眼神一狠：“给我上！”她自己率先攻了过来，其他人正面进攻、或者偷袭，而棒球帽女专朝着我的左臂打。避了几次，终于被她发现空门，左臂被重重击中，一阵火辣辣的痛。接着后背又挨了几下。我顿时眼前一黑，额头瞬间冷汗一冒，差点痛得半跪在了地上。感觉左臂肯定裂得更狠了。 ~~~~~~~~~~~~~~~~~~~~~~~~~~~~~~~~~~~~~ 棒球帽女高高举起棍子，眼看还要朝着我脑袋来一下，突然她丢下棍子，闪进了女混混中。 “住手！”接着只听见一道凶狠的男生传来。 仓库大门被哐当踢开，黑色风雨扬长而入，所有人顿时打了个寒颤，不知道是因为大风大雨，还是因为赶来的人。 我虚弱地抬头，看了她们一眼，心中的石头陡然落地。 罗莉莉、沈晴、何瞬，还有秦歌都赶来了。秦歌看到我这样，他的眼底浮现心疼、着急还有遏制不住的狂怒。他头发湿黑，肩膀上被雨水临透。眼底有头狂暴的狮子，气势汹汹，每一步走得令人心惊胆战。 “我不想打女人。你们要么自己散，要么待会别怪我不客气。” 那些女混混被吓得缩了起来，却还是硬着头皮逞强：“别、别过来！我们这么多人，当我们怕你。”唯有棒球帽女低埋着头，躲在她们身后。 秦歌冷笑，撸起袖子。胳膊上青筋跳起，蕴藏着凶狠的力量。他从地上操起一长棍，棍子被拖在地上摩擦出声。罗莉莉、沈晴、何瞬跟在他身后，三人神色冷酷，面露肃杀。何瞬挽起袖子随时准备开撸，沈晴目光冷漠地将长裙打了个结。罗莉莉更是连连往我这边探，见我扶着左臂，单手支撑在地上，眼眶急红了。 “滚！”秦歌暴喝。 棍子砰得狠狠一声敲在地上，仓库的屋顶随着炸雷，好像猛的被劈开！那声棍响，像重重敲在了那些小太妹身上，她们相互看了一眼，最后趁着雨声慌乱鸟兽散。我发现棒球帽女也随之不见。 秦歌立刻棍子一扔，大步冲过来。他紧张担忧地搂起我，连忙检查我有没有事。我借着他的力，站起，拍了拍衣服上的皱褶：“没什么，小case。” 何瞬嗖得骂开了：“妈的，我不打死她们。”沈晴也是脸色冷沉。她们胸口还是起伏不定，看着我心疼又生气，还是想找那些人算账。 罗莉莉想靠近，却反而退远了一步。我留意着罗莉莉的小动作，她从刚才就不太对劲。她两眼发红，紧紧咬着唇，不但没有走近，反而拔腿就跑。看到我受伤，她就自己一个人自责，也不知道和我说，她对我是有多不信任，觉得我会因此放弃她么？这个死孩子，倔得更头牛一样，又爱逞强。 我立刻起身就要去追，胳膊晃了一下，被闷棍打中的后背隐隐作痛。。 秦歌在后面急得大喊，恨不得受伤的人是他。 “裴裴，你注意胳膊！” ~~~~~~~~~~~~~~~~~~~~~~~~~~~~~~~~~~~ 外面风雨大作，天空泼了浓墨一般。视野一片昏暗，一开口风就往嗓子里灌，呛得人胸口冰凉。罗莉莉飞快跑着，风把她低低的呜咽声送到耳边，我跟在后面喊，站住，别跑。她不停，泪水不停地飞。为什么她会有这么多骄傲，又会有这么多伤心？我们在空旷的马路上一前一后地跑着，黑色柏油马路只剩下风声涌动，世界一片蜿蜒安静，连一辆车都没有。我喊着，罗莉莉，我受伤了，你还要跑吗？再跑我可能伤得更重。她听到了，脚步迟疑了几下，终于停住。过了半晌，她慢慢回头，远远地面对着我。光影从她背后透过，她娇小的影子印在地上，只有一点点。 罗莉莉红着眼，凝视着我说，为什么，为什么？我都这样对你了，你还要救我，刚才还要让我先跑？ 我站在她对面，回视着她，这个问题还用说吗？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回来救我。 她喊着，可是我很讨厌你，你知不知道？ 从小我就没有朋友。我想对她们好，送她们礼物，她们认为我是应该的。找我借钱，我借给她们，她们觉得不还也是应该的。大家只会说，她家那么有钱，本来就应该她买单，不还钱她又不会饿死。渐渐的，我学会了如何用钱维持友谊。她们不把我当朋友，那我也不把她们当朋友。用金钱维持的关系反而更简单不是么？ 她失笑。 可是高一你出现了，你还记得开学军训那会吗？第一根冰棒是你买给我的。我说不要，你只是拍拍我头，说真娇气，转身却重新给我买了甜筒。我们逛街，我看到路边的手链，你一边嫌弃，又一边掏钱给我买。 罗莉莉眼底含着泪水，却开心地笑着说。 当时我就想，我终于有朋友了。终于有了一个真正的朋友。我那么矫情骄纵，她却肯包容我。即使后来出现沈晴、何瞬，我也觉得我跟你之间是最特别的。我爸是个成功的商人，他老对我说，他年纪大了，事情都看淡了，世上没有真朋友。我反驳他，有的，我在这世上就有一个。他摸着我头，他觉得我傻，我却很骄傲。因为那时我有你。 她泪水滚落，在风雨中那么大颗。欢欢，我只有你，你就做我一个人的好朋友好不好？她呜咽着，不要管沈晴何瞬，还有秦歌。我真的好嫉妒，好嫉妒，我觉得你不是我一个人的了。 她的泪水好像滚进了我的心尖上，那样的温度烫得惊人。我不知如何安抚她。友情不是独占欲。用金钱、用独占去维持一段关系，都不是真正的友情。真正的友情是…… ~~~~~~~~~~~~~~~~~~~~~~~~~~~~~~~~ 我望着罗莉莉的眼，仿佛回到高一刚开学的时候。 一群迷彩服的高中女生中，她的笑声最好听，神情最得意，像只小黄莺。那时离那件事过了一个暑假，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样的笑声。 冥冥之中的缘分，让你和另外一个人缔结友情。从此你们的关系有了这样一个含有隽永而温暖的名词做定义，于是你们从千千万万的人中变得比其他人更特别。 这个词散发着快乐、勇气，弥足可贵。 “给你买冰淇淋，是因为喜欢你。跟你做朋友，是因为我觉得你有趣。” 我也打开心底话。 “我喜欢你叽叽喳喳的样子，偶尔发脾气，你讨厌物理喜欢英语，对时尚有品位，对朋友够义气。因为我知道你是什么人，所以才选择你当朋友。” “我并不是什么都会当朋友。” 罗莉莉鼻尖红着，她捂着嘴，又快哭了。 “可是、可是……”她哽咽着，“你并不是我一个人的。你对别人也会像对我这么好。我很害怕，害怕哪天你不需要我了，可是你还有别的朋友，我却什么都没有。做那些事，说那些话，我都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 我抱着左臂，一步一步走近她，最后单手抚着她的背。 “我知道那不是你的本意，你只是害怕又变成孤独一人。” 很多友谊是害怕孤单，害怕只剩下自己，害怕别人问只有你一个人吗，害怕被人说那女孩好可怜都没有人跟她做朋友，所以想要一个人陪着自己聊天、上课、逛街，但我认为那不是真的友谊。 “真的友谊不是独占，而是可以分享心灵的人。 莉莉，你对我而言，就是那样的人。” 罗莉莉再也憋不住，哭倒在我怀里，像个小孩子，不过还是小心的避开我的伤处。 “欢欢，对不起，对不起，我是不是很不好？我再也不嫉妒了，不，说不定我还是会嫉妒，但是我知道你再也不会被抢走了。因为我也是你的朋友，对不对。” 她仰着小脸问我，风雨中，我们两人都被淋湿。我们刚刚都受了伤，此刻却像刚开学军师那么亭亭而立。我们的眼睛里、皮肤上、衣服上都折射出一层暗暗的浅光，不只是是从几亿年前的星球湮灭时发出的。 我右手乱揉了她一把，又敲了她脑袋一记。 “笨，现在才明白过来。我不会丢下你，我会好好带着你。” “周末我帮你补习物理，13分好意思么？不提高不给你买冰淇淋。不过你要先跟那个女孩道歉。” 罗莉莉破涕一笑，含着眼泪的眼睛弯起。 “我会的，我一定会的。” “我才不会让你失望。秦歌要考前30对吧，我会比他考得更高。” 末了，还不忘和秦歌较劲。 真好。 你回来了，真好…… 第26章 秦歌与晓哥哥 第二十六章 沈晴何瞬把罗莉莉送回家，我说你们留一个送我啊。她们却说你不是有秦歌送吗？我跟秦歌两人面面相觑，怎么又把我和他扯一块了，彼此突然都有点莫名脸红。秦歌抬头装作看看天：“那、那就让我来吧。”天上连月亮都没有，他到底在看什么？倒是罗莉莉临走前对秦歌做了个鬼脸。秦歌不懂问我：“她这是什么意思？” 我：“这是认可你了。” 秦歌更加一脸黑人问号脸：“？？？”对于女生之间细腻奇怪的感情，粗枝大叶的男生永远不懂。 外面的雨渐渐停了，路面反射出小水洼，闪着静谧的微光。雨后的空气含着饱满的水汽，深夜里偶尔传来一两声猫叫。 一向粗手粗脚的秦歌，向搀老婆婆一样，把我送到楼下，仿佛我是不会走路的婴儿。“这个角度会不会好点？”“还是现在这样舒服些？”一路上他还不停变着法子，我独立惯了，虽然胳膊很痛，却觉得可以忍耐。他这样小心翼翼，像捧着宝物。我开始并不习惯，还嫌他麻烦，后来见他眉眼那么认真，渐渐不那么认为了，心里还泛起奇怪的情愫。。 “你做物理题有这么钻研就好了。”明明知道他在关心我，我却不自觉地用别扭吐槽掩饰。 秦歌瞬间苦着脸，仿佛灵魂被嗖得抽干了：“物理太太太可怕！” 他鼓着腮帮子的样子，真是呆萌，我失笑：“你跟莉莉两人真是见了物理就变软脚虾。明明平时那么神气。” 他竟连连点头，然后扬起脸冲我笑：“所以你要多教我呗！” 快到了我家楼下，我一瞬间想起来，揪住秦歌的手，他顿时受宠若惊，又惊讶又脸红：“裴裴，你、你这是干什么？” “快，快帮我拍衣服。”今晚被那些女孩子们打中过，衣服不仅皱了，还脏兮兮的，赶紧整理整理，否则待会被晓哥哥看到就糟糕了。 “呃，只是拍衣服么？” “对啊，不然你以为是什么？”我奇怪地看着他。 秦歌别过头，不知道咕隆了什么，耳尖有点微红。他对着我的衣服，双手比划了一下，好像不知道从哪下手，拍得力道也很轻柔，堪比轻风。 “你吃饭了么？”我嫌弃他拍了跟没拍一样。 “我在拍啊。”他嘀咕着，手上拍的速度也快了起来，“不过我这样，别人看起来会不会像我在打你。” “应该……”不会吧。 我话音未落，突然空旷的夜色里传来晓哥哥的惊叫：“啊啊啊，你们在干嘛！”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这一幕正被晓哥哥撞得正着。 秦歌一紧张，喉结一颤，手一抖，不小心覆到了我的胸部。胸前被覆上暖暖的一层，我低头一看，秦歌也低头一看，晓哥哥的眼珠子更是要瞪出来了。我呆住了。秦歌呆住了，过了一会，他后知后觉赶紧缩回手。 我们的脸砰砰红得像蒸汽鸣过。 “啊啊啊，你这个臭小子，想对我家欢欢做什么？”晓哥哥一把搂过我，想把我从秦歌身边抢过来。秦歌脸色一变，眼神一冷，立即用身体护住我，活生生把晓哥哥堵死。 秦歌如临大敌，虎视眈眈，身体都绷紧了。他看了我一眼，似乎很在意晓哥哥，语气还有点小小的吃醋。 “你是谁！要做什么。” “你先报上名来！”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说朋友就是朋友？怎么证明，经过我同意么？” 两个180的男生竟然像小朋友在斗嘴，左一句，有一句，如果有旁人听到不知该怎么想。我让他们住嘴，他们不听，我终于忍不住发飙，□□他们中间：“够了，这么晚，不要扰民。” “是他先的。” “是他。” 我：== 经过我一番解释，两人才知道了彼此身份、姓名，但两人似乎天性不和，不仅背对着背，还一脸不屑与对方见识的样子。直到我打了个喷嚏，两人才不约而同做出反应。 晓哥哥：“欢欢，别着凉了，我们先上去。” 秦歌的衣服已经被他脱下了，披在了我肩上，他叮嘱道：“你先上去，我马上就回去了。” 我在晓哥哥的扶护下回到家。晓哥哥帮我熬姜汤去了，一个念头无意中在我脑海闪现。我不由自主地走到落地窗前，朝下看了看。 他应该不在了。 我这么想着，然而肩膀上温暖的外套还在。 巨大的梧桐树下，一个高挑的少年站着，月光洒在他脸上。他仰头，笑了笑，朝我挥着手，比出一个拜拜的手势，这才在雨后深夜里转身。 第27章 和好 《全世界只想跟你笑闹一生》 作者：柳蔼之 专栏首发：/oneauthor.phpauthorid=193666 第二十七章 第二天天光破晓，我伸了个懒腰，叼了两块面包下楼。昨晚睡得不是很好，半夜胳膊也疼痛得厉害。今早起来伤处变得淤青。经过一夜雨雾，树叶像洒了一层水，风很凉，嘴里有丝清新的味道。 星黄的月桂在浓郁树叶中隐隐若现馨香馥郁，花间处有一阴影随风微颤。我匀速走过，一个高挑的身影半途跳了出来。 “哈，吓到了吧！”来人手比在耳朵边，头发挺翘，眼睛里跳着朝阳的光。 我停住，根本没有被吓到。又不是小孩子。 大大咧咧的秦歌却还是一副遮不住开心的样子。他微微仰着下巴，眼睛看向别处：“我可不是故意要接你。晨跑刚巧路过，顺便帮帮伤患。”几缕黑色碎发下，他脸上浅浅的绒毛在阳光下仿佛柔和的蒲公英。 说完，秦歌飞快看了我两眼。 我无声地看着他，然后指了指身后。 世上一切尴尬都是自以为表现不错，结果并不是。后面帮我提着书包的晓哥哥不巧听了个全部，他早已蓄势待发，准备跳脚：“你跟我们家欢欢什么关系，嗯？男生的把戏当我不知道？” 秦歌万万没想到我身后还有人，顿时一脸呆滞，窘迫不已。见晓哥哥发问，他耳朵都羞赧得红了，可是浑身气势却不输人，反而硬着脖子，有点侵略性地往我身旁站了站。 “我们是同学间的相互帮助，别想歪了老头！” 晓哥哥表情也快碎裂了，他一研究生，却被高中生的秦歌叫老头，晓哥哥气急而笑：“呵呵，我们家欢欢不需要跑完晨跑，顺便路过的帮助。”他瞧着秦歌大约是想吐槽，结果盯着秦歌想了半晌，胖子瘦子高个矮子丑男没有一个适合，最后咬咬牙，竟碰出三个字“小学生”。 老头对小学生== 男生碰到男生就是在比谁更幼稚么？智商已经负得不成样子。两人还在大眼瞪小眼，好想当做不认识他们，我干脆自己先走一步。 晓哥哥、秦歌在后面喊：“等等我。” ~~~~~~~~~~~~~~~~~~~~~~~~~~~~~~~~~~~~~~~~~~~ 最后成了晓哥哥开车送我上学，秦歌跟我并排坐在后面，我在车上看秦歌带的数学笔记。晓哥哥透过后视镜咬牙：“一定要捎上他么？” 秦歌差点跳起：“当我想坐？我家有车，我也可以开车送裴裴。” 我斜睨：“你过了十八岁？有驾照？” 秦歌顿时泄了气：“还、还差一年多。”晓哥哥一阵不厚道的大笑，继续吐槽：“小学生。”两人又要打起来，晓哥哥得胜一局，故意语重心长地对我说：“欢欢，男孩子的话可别随便信。尤其是那些高中小男生，最喜欢故意装酷引女生注意。” “你这是什么意思。”有人很不满，像只赌气的小老虎。 “字面上的意思。”有人很得意。 两人又一阵争来争去。 扶额，感觉今天车上多了两只动物，好吵，动物园的狮子老虎都没他们吵。我眯眼，拿着笔记本啪得拍了座椅一下：“够了。晓哥哥，开车。秦歌，安静。我要看书。” 晓哥哥秦歌顿时嘴巴闭得紧紧的，不敢再说话了，整个车里顿时静可闻针。 我低头继续看笔记。 过了好一会儿，晓哥哥微弱的声音才想起：“好像驯兽师。”秦歌在后面点头：“是，好冷酷哦。” 所以两人现在是一起在吐槽我吗？== ~~~~~~~~~~~~~~~~~~~~~~~~~~~~~~~~~~~~~~~~~~~ 一进教室，空气里就传来美味的、勾人食指大动的香气。课桌上堆满了早点，有武汉小吃、广州早茶、港式生滚粥，大熊眼睛都盯直了，伸手想夹一个糯米鸡尝尝，却被一名女生打了一下手：“别动，这是给欢欢的。”“这都满汉全席了吧。裴神哪吃得完。这是馋我们啊。”大熊哭诉，班上其他男生也猛点头，跟着咽了咽口水。 那女生的背影有点眼熟，但又有点陌生。我刚疑惑了一下，对方就一脸星星眼，热情地朝我扑过来。 “欢欢，你来了。”她小脸素净，齐肩长发，很学生很干净。 “莉莉？”简直快认不出她了。 眼前的这个女孩子不化妆、不染发、不画眼线，褪去了几分时尚感，却更清水芙蓉、自然活泼，如璞玉。 罗莉莉露出一个干净又有些紧张的笑容，像是征求我的意见：“以前总觉得学生服很丑，没想到穿起来也不赖。”她说着说着，看了眼自己身上，眼中划过一抹悄然的珍惜。 我点点头：“这样穿，很好看。” 如果回忆掺杂了杂质，女生往往会选择删除过去。删除曾经那个自己的痕迹，就像一个神圣的决心仪式，得以焕然一新，换以新生。 莉莉也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跟过去的自己分道扬镳吧。 罗莉莉感激地看了我一眼，默契重新回到我们之间。她把我推到座位前：“快尝尝，冷了就不好吃。”我坐下，拿起筷子：“也不用准备这么多吧。”就像大熊说的，我一个人肯定吃不完。 她眼神缩了缩：“因为很久都没这样了。” 筷子顿了顿。 “反正我不会做饭，以后这些都交给你。” 罗莉莉惊喜地叫了一声，我嘴角也勾起一个浅笑。 大熊组实在馋得不行了，趁着罗莉莉开心不已，赶紧偷吃：“哇，这个好吃。”“这个也好好吃。”“你们女生最奇怪，吃个东西都快哭了。”“莉莉你前段时间不过来，我们都感觉少了点什么。” 她目光闪了闪：“我不来，你们真的觉得少了点什么吗？” “是啊，你跟裴神不是好朋友吗？一直叽叽喳喳，少了你，都不热闹了。” 友情这个名词，即使自己不说，周围的人也会无形中把你们视作一体。合抱之木生于毫末，正是日常的点点滴滴，积累起来才填充了人生的缝隙。发生了别扭、误会、分开，其他人也会为之可惜，那些是时光、感情的重量。 罗莉莉有些感动，但转眼见他们如仓鼠吃得飞快，又马上拿书拍他们头，叉腰娇叱：“给我少吃点，欢欢还没吃完呢！” 秦歌大笑着看着莉莉：“以后某人就要跟我一起补习物理了。听说还想超过我，哈哈，野心不小嘛。” 罗莉莉哼了一声：“别以为跟欢欢同桌，你就能插足我们之间的友情。我才不会将欢欢让给你。下次考试，等着被我吊打吧。” 我淡然：“最后一句，你们好意思在我面前说吗？” 在学神面前说吊打，无奈看你们。 第28章 物理补习 《全世界只想跟你笑闹一生》 作者：柳蔼之 123言情专栏首发：/oneauthor.phpauthorid=193666 日子渐渐转凉，梧桐树泛黄的落叶随时节凋零，而香樟树依旧碧海一片，继续在秋日晴天摇曳着。每个周末罗莉莉跟秦歌一起开始被我特训，有时在教室，有时在麦当劳，还有一次在罗莉莉家的别墅。罗莉莉的爸爸作为富豪榜上的知名人物，曾在财经杂志封面出现过，真人比照片更加深不可测，跟随的助理们一看就很精英但也很小心翼翼。看到我们三个孩子，他难得的慈祥亲切，不仅让保姆倒茶，还请我们吃比利时皇家曲奇，问我们莉莉在学校跟大家处得好不好，半开玩笑是不是一直大小姐脾气。 他看秦歌有点眼熟，说是不是葛副市长的儿子。秦歌平时里吊儿郎当的混混学渣气息倏然不见，像是换了一个人，他礼仪良好得坐着，脸上挂着大人们都会喜欢的笑，很礼貌地交谈说正是家母。我微微诧异地瞥了他一眼，回想起他衣着、谈吐上的一些细节。想起他开学被叫大魔王，一直转学说殴打校长的传闻，还有曾经他说他妈妈在市政府上班平时很忙。没想到竟然是副市长之子。我低头凝视着盛着红茶的英国骨瓷杯，金色的花纹透着贵气。温热的茶水透着清香，喝进去身体有股暖流，就是不自觉就忘了品尝。 罗莉莉两只眼睛转来转去，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秦歌，小脸有点不自在。她似乎也感受到气氛有些怪异，故意撒娇生气推着她爸爸要赶她爸爸走，说我们要补习，别干扰我们。罗叔叔笑了笑，大掌摸了摸女儿柔软的黑发，说好好好。临走前，我吃完那片裹着巧克力的曲奇，用纸巾擦了擦手指，淡淡开口：“莉莉在学校朋友很多，我们都很喜欢她。”罗叔叔的脚步怔了一怔，他转头，透过眼镜打量了我一眼，好像发出了一个“嗯”的沙哑单音，这才离开。助理们跟身后，他们也深深看了我一眼，轻手轻脚踏在大理石楼梯上。罗叔叔走在最前面，已经看不到他的神情了，他只是伸出右手，那只经历沧桑的、有力的手扯了扯领带，他的喉结耸动了一下，好像有什么让他无法呼吸，又有什么让他放下了重担。 ~~~~~~~~~~~~~~~~~~~~~~~~~~~~~~~~~~~~~~~ 房间内还有红茶氤氲的热香之气。转过头，罗莉莉一脸欲哭地看着我，感动地冲上去要抱我。我任由她抱着，嘴上却说：“干什么，还补不补习？”秦歌看着罗莉莉的举动，撅撅嘴，突然在下面想悄悄牵我的手。我差点吓了一跳，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只是顿时觉得我像奶孩子的奶妈。秦歌的小动作被罗莉莉发现，被狠狠瞪了一下。秦歌羞赧而尴尬，用手遮住眼睛，接着用物理书把桌子拍得砰砰响，掩饰着什么似的：“搂搂抱抱像什么话？下次再考0分，可别哭鼻子！” 罗莉莉一下被激起了好胜之心，娇声哼了一声，重新坐回桌子前：“期末考试我输你我是小狗。”秦歌坏笑得意，调侃道：“先叫两声听听。” 我内心摇摇头，懒得再理她们。单手打着石膏，右手拿着教鞭，点着物理课本，直接发问：“欧姆定律知道么？”刚刚还打成一片的两人，茫然地摇摇头。“安培定律呢？”“电场强度、电势能、电势差？”刚刚相互嘲讽的两人，继续一脸茫然。 我把物理书一合：“那高一的知识点呢，力的本质，重力，弹力，胡克定律？”两人还是一脸呆滞，又可怜巴巴得像两只小动物。罗莉莉揪着手指，淡红的小嘴微张，睫毛可怜兮兮地颤抖着：“欢欢，为什么我们都在抄作业，我什么都不知道，而你全部都懂？” “就是懂才懒得做啊。”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好奇怪。 面前的秦歌震惊得一脸佩服，双眼看着我闪闪发亮，而罗莉莉则完全死静般石化，茫然地喃喃念着：“原来学神抄作业都这么有理有据。” ~~~~~~~~~~~~~~~~~~~~~~~~~~~~~~~~~~~~~~~~~~ 大概了解了她们的水平之后，我从高一连带初中物理知识一起重新开始教他们。我在她们面前摆着一盘清冽香甜的葡萄，外面光影流动，照得人舒服而温暖，水果的清香弥漫在空间里。我让两人比赛背物理定律、定义，解释物理知识。谁先举手回答上来了，谁就可以吃。结果两人消灭水果的速度越来越快，每次风卷残云似的，还要求继续比赛。我赞许道：“这不是学得很快吗？”了解了基础知识，就有了思路，做题便知晓方法。 秦歌、罗莉莉满脸骄傲地点点头，相互看对方一眼又哼了一声，然而又转头期待地看我。哎，有吃的就学这么快，还星星眼，怎么看都像要求奖励的马戏团动物啊。 帮他们特训了一段时间，很快到了验收成果的时刻。罗莉莉和秦歌的物理成绩提升，连物理老师都很惊讶。物理老师是一个中年男子，微微发福，有着啤酒肚，却经常喜欢穿西装，声音很洪亮，对妻子女儿很好。他对物理爱得深沉，只要喜欢物理的学生他都爱。他常称物理是最高智慧、了解世界本质的课，很多经济学家都是从物理专业转出的。对于为什么经济学家从物理专业转型，高二的我们还不太懂，但他这样说我们就这样听着。 罗莉莉、秦歌成绩有了大幅度提升后，随堂测试叫名字拿试卷都会被物理老师当着全班人的面夸奖：“你们看看，罗莉莉、秦歌越考越考，秦歌，从47分考到了82分，罗莉莉从13分考到56分，虽然离及格还差一定距离，但是只进不退总有一天一定会及格。” 罗莉莉羞得满脸通红，简直要把脸藏在课桌里，下课她嘟嚷着找我吐槽：“物理老师是夸我还是损我，不及格还被在全班面前大声念。” “这就是物理老师之爱。”我帮物理老师肯定罗莉莉的努力，“爱之深，才会有进步就表扬。” 我看了眼不远处的秦歌，他脸皮比罗莉莉厚多了，正在大熊组面前沾沾自喜：“看看，没幸运头带加持，都82分了！” 大熊组：“老大太帅了！”“老大准备怎么感谢裴神啊！”“裴神真是贤妻良母！”“咦，老大你脸为什么红了？” 秦歌眼神不经意瞥过来，不小心跟我的撞到一起，他连忙嗖一下扭过头：“去去去，我才、才没脸红。什么贤妻良母，我们才高中生好不好。” 他又在那痛殴大熊组了。 我无声勾起嘴角，罗莉莉则快翻白眼了，她没看到我的表情，只是径自吐槽着：“明明高兴得心花怒放，还装不在意。”她动作一大，胳膊不小心挥到了旁边路过的同学。那个女孩瞬间脸色一白，肩膀畏惧一缩，头发都挡了下来，手上的物理试卷也轻轻掉到了地上。。 罗莉莉目光停在她身上，狐疑地转了两圈，那女孩吓得要跑。罗莉莉一挑眉，下着命令：“站住。” 第29章 何瞬 《全世界只想跟你笑闹一生》 作者：柳蔼之 专栏首发：/oneauthor.phpauthorid=193666 第二十九章 那个女孩抖得像站不稳的小鸟，罗莉莉狐疑地盯了她一眼，然后弯腰拾起地面上的试卷，随意塞回她手里：“喏，试卷。”对方惊恐得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飞快地看了看罗莉莉，这才惊魂不定地挪动步伐。我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不经意问：“你还记不记得她？” 罗莉莉咬着笔帽，大眼睛划过一抹诧异：“她谁啊。”我想了想:“……反正是物理成绩比你好的人。”罗莉莉顿时郁闷地撅嘴，“班上一大堆比我好。”她一脸的生无可恋，把脸在桌子上滚来滚去，“下次我一定要及格！及格！” 还真是被物理的怨灵缠绕了，我笑了笑，刚才那个女孩是罗莉莉上次欺负过的同学，没有想到罗莉莉完全不记得了，这样也好，被困在那种情绪里会很丑陋。眼角的余光瞥过，那个女孩回到座位竟然还大起胆子张望我们，罗莉莉喊了我两句没得到回应，于是顺着我目光转头，女孩手忙脚乱抓起物理卷遮住脸，正巧把红艳艳的128分露在外面，罗莉莉莫名其妙被学霸秀了一脸。女孩看到她沮丧的样子偷偷笑了，也许心中也渐渐对那件事释然了吧。 ~~~~~~~~~~~~~~~~~~~~~~~~~~~~~~~~~~~~~ 罗莉莉和秦歌继续勤奋得水深火热，每天攀比着背单词、做数学题、刷物理试卷。两人争锋相对，又热血满满，谁先解开题就可以再输家脸上画一笔。“哈哈哈我赢了，看我不把你画成丑八怪！”“啊啊啊秦歌你给我等着！”两人三下两下，对方鼻子就被涂黑了，脸上多了三条胡须，额头被写了王字，双方大眼瞪小眼，罗莉莉被欺负得欲哭无泪，秦歌叉腰哈哈大笑，但脸上也好不到哪去。于是我身旁经常两只惨不忍睹的大花脸，我淡定着一张脸，任凭两只傻动物在背后打闹，淡定地剥着奖励他们的葡萄。紫葡萄皮薄肉甜，晶莹剔透，吃完淡定地含吮指尖。 秦歌终于发现，睁大着狗狗眼委屈凝视我，然后转头，“都怪你，裴裴的奖励吃不到了！”罗莉莉不服，挥舞着小拳头，“还不是因为你，不然欢欢就会给我吃了。”我继续在两人争吵中淡定地翻翻物理书，嗯，下次物理就随便拿个第一吧，□□下这两个吵得我耳朵痛的小屁孩。 骨裂愈合，晓哥哥帮我取下石膏，胳膊顿时轻松了好多。他千叮万嘱，还是要继续注意，我点点头。晓哥哥接着提醒，高中男生都很花心，也要注意。婆妈，我掉头不理，晓哥哥在背后佯装啜泣，孩子长大了，不听话了。我们家欢欢可不能随便被什么男生拐跑。我回他：“你柔弱成这样，是准备当家庭主妇吗？”结果差点被晓哥哥拿着手术刀追杀，好吓人。 ~~~~~~~~~~~~~~~~~~~~~~~~~~~~~~~~~~~~~~~~~~~~· 校园里，大家已经穿上了毛衣、外套，三三两两的走在一起，好像这样就能抵御秋风，梧桐树的叶子没有了夏日的鲜厚，但偶尔秋老虎还是会回过头突袭。我爬上学校100米跑道旁的石阶，石阶有六级，每阶都很陡，厚重地矗立在黑色跑道旁。跑道被石灰粉散出几条白色的分界线，50米处有个标记，100米终点也有标记。半高的石阶被秋日烈阳晒了一天，粗糙的表面有些发烫。我轻盈地坐在上面，校园的风声变得十分清晰，树叶的摇晃更加明显。 一个红色人影从银光闪烁的远处之下一点点逼近。越到终点之处，越能感受她的速度之快。长腿姿势标准的迈开，肌肉闪动着汗滴。他人都穿着秋季的衣服，而她依旧穿着短短的运动裤。一步两步三步嗖得跨过终点线，快如红色残影！ 我心中掠过一丝骄傲，朝她招招手。对方扬起脸，少年般清俊的轮廓。碎发湿润，眼眸漆黑。何瞬扬起剑眉，三步两步跳上石阶。我们挨在一起，望着下方，有点一览众山小的气概。天地之间变得辽阔，学生们从下面经过，能看到她们的脑袋顶。 我突然笑了笑，她健气地把头转向我：“在笑什么。”我说：“想起我们高一那时的事。”她眼睛也浮现起笑意，爽朗大笑起来。高一军训我和罗莉莉在一起，她在另一个阵容。当时女生们都小声惊讶，“天啊好帅。”“怎么有男生来我们女生这。”即便后来得知何瞬是女的，依旧有不少女生说“不相信”“明明比偶像明星还帅”“要不我们偷偷去她寝室看看”，每次她迈着正步或是休息，总有不少女生偷窥她。 何瞬笑着，浮云从我们头顶掠过，树叶被金灿灿的阳光照射着。“你还说，当时你第一考进学校，军训有女生晕倒了，你迅速给她做了中暑处理。大家都被你震慑了好吗？” 哦？ “那女生突然倒在我身边，我都蒙了。你一脸冷静地拨开大家，让班长拿冷毛巾，又指挥我把她背到阴处，自己抱着她喂水，全程慌都不慌一下。教官都在背后说，怎么这么小的女生，这么镇定。”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我都快忘了，急救处理已经是本能了。 不过真正让我们发生交集是新生演讲。我们莫名被接我们去集合点的校车遗忘了，然而下午两点还有演讲。那时我和何瞬相互忘了一眼，然后两人拔腿狂奔。一路无话，只有两个人影一前一后，倏得穿过市中心，穿过交通红绿灯，最后终于抵达校园，我俩纷纷扶着膝盖喘气，无意中瞟了瞟她，还记得她那时也是短发，一身白色v领运动服。惊讶于她速度之快，但我性子有点冷，向来不是先打招呼的那个。 一旁的何瞬喘了半晌，突然骂了一句：“妈的，我速度已经这么菜了么？居然随便一个阿宅优等生都能跟上我。”我低着头，过了半晌，才闷笑了两声，淡淡说道。“我以前得过市马拉松大赛第一名。”何瞬陡然回头，惊呆看我，脸色变了变，最后蹦出一句：“靠！我就说嘛！刚刚吓死我了知道么？我都差点怀疑自己的短跑成绩了。”“哈哈我只是耐力好，爆发力不擅长的。”“那也很快了。”“不过你体力这么好，军训那次女生晕倒，你怎么指挥我背？”我望了她一眼，吐出一个字：“懒。”何瞬当场就震惊了。我们一来一往，两人相互对视，最后纷纷大笑起来。 熟悉之后，发现何瞬表面很酷，内心很好玩。她经常会一脸痛苦的吐槽：“啊啊啊在女厕所又把大家吓得逃出来了，明明我是个女的，奶奶的。”“最近竟然真的有抢劫，前几天晚自习回家，我还以为对方是好玩呢，一脚就把她们手里的凶器给踹翻了。” “还记得那时玩得最疯时我们的口头禅吗？”她笑，我和何瞬异口同声，“居然在我们面前挑衅。”“待会好好教她做人。”晚风中传着我们的笑声。 “这一年多来，你成绩又提高了。”看着她短跑练习，我就能感受到她的状态，何瞬帅气的撇了撇鼻子：“那是，虽然跑得人想死，但我很早就明白我的人生目标。” 春夏秋冬都能在跑道上看到她训练的英姿，我想起教练吹着哨子给她指导的情景，为了跑步，她从不吃垃圾食品，每天都做力量训练，所以她的皮肤、肌肉控制能力、身体素质也是最好的。学校体检时她的心率一分钟才70十分健康。 ~~~~~~~~~~~~~~~~~~~~~~~~~~~~~~~~~~~~~~~~~~~ 我们一时静默了一下，双方无话，又欲言又止。 “其实……” “罗莉莉她……” 我们不约而同的开口，何瞬一愣，接着立刻赶在前面说道：“罗莉莉的话我没放在心上。”她清澈的眼睛望着前方，似乎知道这句话总有一天是会聊起的。 任何时候聊这个都不太好，但不聊开容易在某个时刻成为心结。语言的弱点是暴露与遮掩。莉莉是自我害怕，才会攻击他人，想要其他人一起体验痛苦。但真正内心强大的人，心中是没有漏洞的。不需要其他人的救赎，也不畏惧攻击。 “恩，因为你并不是异类，你是强者。” 远处的天边腾起火烧云，大块大块瑰丽明亮的颜色仿佛梵高奇幻色彩的油画，在那么多担心着高考，或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的迷茫，何瞬却是最先知道的那一个。没有荣誉，没有舒适，一天一天严厉的训练着，这样的程度除非心智强韧的人才能承受。 “群体让人觉得安全，异类会凸出个性，但会被群体排斥。人类一方面希望自己与众不同，一方面又害怕脱离安全区域，最后下意识想要摧毁异类。” 我面无表情的说着，望着虚幻的远方，那里是一中的方向。脑海里回闪着初三最后那个黑暗的学期，那些指责的黑色浪潮仿佛无声的海水。 我转头望向满脸阳光、流淌着汗水的何瞬，轻轻笑。 “我知道，你比谁的信念都强。” “嘿嘿，你说得好高深。”何瞬两眼闪着光，又佩服又羞涩，不好意地抓抓头，说：“怎么感觉你是治愈系的？” 治愈系？我微微一怔，一瞬间想起了父母，因为是医生世家的关系么？可是他们才是救死扶伤，让病人感谢的人。 “我并没有做什么。” “该用什么词表达，”她苦恼的抓头发，“就是觉得吧，你有种特别的能力。” “特别的能力？” “好像你总能知道我们的心灵最深处。然后治愈我们。” 清风拂过，秋季的风还是渗透了些凉意。傅学诚还有那个面目模糊得女孩身影从脑海里一晃而过，我微微摇摇头，不，我并没有治愈能力。操场那边，秦歌一脚把足球踢了过来，其他人都在喊：“老大犯规。”“故意踢到那边，好去跟裴神搭话。” 秦歌在晚霞下笑嘻嘻得跑过来，白蓝色的球服仿佛披了一肩霞光，我的心不由自主的紧了紧。他扬着眼睛，嘴角的弧度一直噙着，一边捡起球，一边抬头，仰起脸，朝我和何瞬笑：“聊什么呢？过两天就是运动会了，参不参加？” 第30章 运动会 《全世界只想跟你笑闹一生》 作者：柳蔼之 专栏首发：/oneauthor.phpauthorid=193666 第三十章 秦歌报了好多项目，跳远、跳高、长跑。运动会当天大熊组几个人围在他身边，拿水的拿水，递毛巾的递毛巾，揉肩的揉肩膀，场下何瞬和我看得无言以对。而秦歌一脸受用，其他班上的人都避着他走。“这哪里像参加运动会，”何瞬吐槽，“这简直像道上大哥。”我默默赞同，架势太嚣张了。台上的秦歌自然没听到，兜帽衫盖住他的眼睛，显得越发叼酷。他大摇大摆地坐在观众席，翘着逆天长腿，直嚷嚷：“裴裴她们几点比赛？稿子都准备好了吗，待会给我报上去。” 运动会有专门的一个念稿台，空隙时间除了播放国歌、奥运会歌曲外，还会念出每个班写的加油稿。我直愣愣地看着大熊组捧出一箱子纸条，傻兮兮笑着：“老大！都写好了！”“女子接力赛，必定我们班取胜！裴神第一！”“那小子我们跟他打好招呼了，要是他不播，嘿嘿嘿。”阿树邪笑着捏着拳头。 我默默扭过头，脱下外面的运动服，场外小女生脸红得接过。跑道上一些男生激动起来了。“快看，女子接力赛要开始了，裴神何瞬也参加了！”“天，裴神好酷！”观众台上罗莉莉指挥着我们班的女生，摇着大大的班旗，高声喊着：“欢欢加油！”“欢欢加油！”秦歌也发现了我，不甘示弱，命令着大熊组：“快给我喊！按昨天的喊！”大熊组几个男生相互对望了一眼，扭捏地齐声喊：“裴欢裴欢，欢天喜地，裴欢裴欢，永远欢乐！” 跑道上，一名女选手笑喷，接力棒“砰”一下掉到了地上，其他女选手也是想笑憋住笑，不停偷瞄着我。闭了闭眼，深呼吸了两下，我心里不停默念着，台上那些人不是在说我我不认识他们我才不认识这么蠢的男生。从来都是女生用这种方式表达热情，秦歌这番羞耻心满满的应援竟然让我止不住想要脸红。 ~~~~~~~~~~~~~~~~~~~~~~~~~~~~~~~~~~~~~~~~ 把长发随手扎了一个辫子，枪声啪得响起，身体感受着大自然、风速，我无视对手，跑得飞快，马尾在半空中飞起，勾得全校女生连连尖叫。旁边的人影树影唰得从我身边掠过，红色跑道不断延长。耳边的加油声一浪高过一浪倒是十分清晰的传来，有罗莉莉激动的叫声，还有，秦歌少年般的嗓音“裴裴加油——”，身体依旧飞速向前奔跑，其他选手被我远远甩在后面。奇异的是，那0.01秒经过秦歌的场景却像慢镜头一样，缓缓的停留在我脑内的视觉神经上。那时秦歌从观众席上高高站起，侧脸在大熊组中显得是那么的出类拔萃。金色的阳光跳跃在他的眉眼上，他深邃的眼睛只凝视着我的身影。直到交接点上的何瞬越来越清晰，这一幕才渐渐被抛在脑后，最后一步我将接力棒猛地塞给何瞬，何瞬接过拔腿而跑，火箭般冲了出去，完美交棒！我这才渐渐回归神来。 我的视线越过跑道，不经意撞进秦歌弯起的眼睛里。他也正在笑着看我，等等，他、他竟然向我这边抛了个飞吻。太过分了，脸蹭得红了，连忙撇过头，结果差点摔了一跤。太过分了，我又腹诽了一遍，脑海却自己回放了一遍刚才的场景。我连忙警告自己。 女子接力赛跑完，有何瞬在我们班果然第一。秦歌和大熊组欢呼一片，趁着秋高气爽，大熊组跑到念稿台，对主持人开展着威逼利诱之大计。主持人被他们勾住肩膀，吓得哆哆嗦嗦的。秦歌一身深蓝色兜帽衫，拉链敞开，露出修长的长腿。他的手上了缠了几圈绷带，不少女生嘀咕冒桃心，嘴里念着“有型死了”“听说今天不少外校的女生还特地为了他过来了。” 秦歌不理会那些，径自靠近我。他比我高一个头，站在一起，我才到他胸口。“这个高度正好，”他嘴角翘着，眼睛含着笑，比划了一下。为什么正好，还没想明白，不知他从哪变出了一瓶矿泉水，递向我，“给。” 先前罗莉莉已经给过我水，身体已经不缺水分了，但我还是鬼使神差接了过去。对秦歌之间的界限越来越模糊了，我突然意识到这点。我勒命自己不要多想，恢复正常距离，秦歌那张俊脸却偏偏又凑了过来，低声说：“待会我比赛，来看吧。” “看情况，有时间就去。”我推拒着，扭了扭矿泉水瓶盖，竟一时没扭开。秦歌轻笑了一下，笑声很轻，仿佛响在耳朵里。我耳根嗖得烫到了，同时察觉似乎有道目光一直打量着我。我刚望了望四周，那道目光又机灵的闪避了。秦歌从我手里拿过矿泉水，扭开，又从身边走过的男同学手里抢过一根吸管，插到瓶中里再递给我：“不准不来。” 我盯着瓶中的吸管半晌。以前跟父母去国外，韩国泰国那边才习惯在矿泉水插一个吸管，意味着让女生喝水更方面优雅。秦歌这样的大魔王细心起来真是让人无法拒绝，我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 学校广播在提示：“下面是男子跳高比赛，高二《3》班秦歌即将上场……”。 ~~~~~~~~~~~~~~~~~~~~~~~~~~~~~~~~~~~~~~~~ 我没有去现场，而是爬到了高高的石阶上，远远望去，只见跳高杆后面放了一层高高的海绵垫。秦歌的双眼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一边慢条斯理地拉下兜帽衫，周围女生叫声连天，秦歌漫不经心地将外套甩给大熊组，女生们又是一副着魔花痴模样。他助跑，腾空，完美跳跃，标杆纹丝不动！女生们更是高声尖叫。秦歌毫不在乎地转移阵地，进入下面一项跳远比赛。助跑，跳入沙坑，溅起飞沙一片，第一！周围爆出惊叹声，秦歌飞快地浏览着人群，脸上却没有丝毫高兴。 到了男子4x400米跑，秦歌意兴阑珊，班上的男生们快急死了。“哥，你要紧张起来啊。”“虽然刚刚两场比赛消耗了你大量的体力，但是这场我们得跟二班跑。”“二班超恐怖的，两个体育特长生！”“很多人赌我们输呢！”秦歌伸着懒样，懒洋洋开口：“输就输咯。”又低估了一声，“反正又没人看。” 大熊激动着嚷着：“咋没人看！哥，我看我看啊！” 聂蛇恨不得一头撞死在豆腐上：“老大最想谁看。” 风把他们的声音传来，吹动着脸颊边的发丝，我唇角不由得勾起，正准备挥动手臂跳下去。突然一个穿着粉色棒球衫的女生冲到秦歌怀里，秦歌眉头一皱，正想把她挥开，瞥见她的脸，又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刚准备从石阶上跳下去的我，也及时撤回了动作，平日的冷漠凝固在我脸上。 女生甜蜜蜜地笑着：“秦歌，我来看你了。” 第31章 超越 《全世界只想跟你笑闹一生》 作者：柳蔼之 123言情专栏首发：/oneauthor.phpauthorid=193666 第三十一章 “这女的是谁啊。”“不是我们学校的吧？”大熊组瞅着腻歪在秦歌身边的女孩旁议论着，那女孩挨着秦歌说了半会话，然后向大熊组嫣然一笑：“我是秦歌的好朋友朱琦，在二中读书。运动会放假特地过来看看他。我带了点吃的，你们也尝尝。”朱琦把袋子递过去，大熊他们开始说不要，一打开袋子兴奋了。“都是国外食品。”“靠，有钱。”朱琦站回秦歌身边，红色短裙显得她的腿很白嫩：“他们很有趣呢。”秦歌没接话。 我看着她的背影，莫名得觉得有些眼熟，但是没看到正面，并不能确认。 秦歌还是懒洋洋的模样，要把衣服丢给大熊组：“下场了。”朱琦眼疾手快，把秦歌的衣服接过，双手抱在怀里，“我来拿吧。”秦歌没说什么，也没看她，径自去热身。跑道上的气氛比我们先前女子接力的气氛肃穆了好几分，2班那两个体育特长生模样凶狠，看得人隐隐心惊。 ~~~~~~~~~~~~~~~~~~~~~~~~~~~~~~~~~~~~~ 我跳下石阶，稳稳落地，坐回我们班级的观众席。班上女生们紧张不已，小声道：“不容乐观啊。”“对方好强，怎么办。”我没有说话，只是凝视着秦歌的身影。他活动着手腕脚腕，不经意地瞟了瞟2班的选手，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枪鸣，起跑，各位选手风速跑开。2班特长生果然飞快，我们心都拧起来了，他们第一个交棒，接着第二圈、第三圈，2班一路领先，我们班掉到了第四，男生女生就唉声叹气，拍着自己的膝盖，“完蛋！”“越差越远了！”“只能靠秦歌了。”大家一边摇着头，一边又把秦歌当救世主一样期待着。 跑道上，秦歌的眉宇越来越冷峻，嘴角却邪气挑着。2班的特长生不停忌惮地打量着他，而秦歌仿佛无所察觉，直到2班再次快要交棒的那一瞬，他陡然侧脸过来，斜睨2班选手，气势一下子充满着侵略性。对方选手竟然手颤一抖，交接棒掉在了地上，直到被二班一阵骂，那男生才猛地拾起交接棒，埋头猛奔。我们班这时才跑到，交接棒递到秦歌手里。他眼神冷静，快如旋风，黑色运动衣鼓如鸟翼，猎猎作响。二班选手加速狂奔，一边害怕地扭头看他，而秦歌目不斜视，手臂、长腿几乎快得看不清，只感觉整个人浑身散发着恐怖的力量！ ~~~~~~~~~~~~~~~~~~~~~~~~~~~~~~~~~~~· “好强！”“哇，看老大那爆发力。”“居然比体育特长生还厉害，怎么做到的？”“为什么觉得对手那么怕他啊？”大熊组和我们班女生叽叽喳喳着，眼里含着惊叹，但是弄不明白原因。 “哈，那是自然的。秦歌打架的身手你们见过吗？”粉色棒球衫女生插入，她长长的睫毛翘着，用这种话题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快、准、狠，他身上可是带着一股狼劲！” 那女生看着可爱妩媚，却能说出这样一番见解。大熊组和班上的男生们佩服不已，看她的眼神也不同了。大家小声嘀咕，偷偷瞄她，“真了解秦歌啊。”“他们关系不一般吧。”“刚刚就觉得他们很亲密呢。” 罗莉莉见她，瞳仁猛地一缩，脸色一白，接着就想冲上去揍她。下一刻，我冷静握住罗莉莉的手腕，将她强制压回我的座位身边。罗莉莉坐如针扎，好几次望着那个女孩，想起身找她算账。浮云遮过秋日，片刻间，我们这块被阴影遮住。 罗莉莉的心情，没有人比我更懂，我用力捏着她的手暗示：不是现在。 发丝被风吹拂，我的眼睛望着那个飞速的人影，淡淡开口：“秦歌气势无敌，不是他打架多。” 粉色棒球衫女生瞥了瞥我，脸上狠狠一怔，接着不屑地轻哼了一声。 “是他从小就跟国足职业球员在足球场上，真枪实弹地拼杀纵横。”头破血流地拼杀着，每一次被铲倒，每一次摔骨折，“他身上有男儿的血性，有团队的荣誉感，更有着绝不服输的信念！” 那是被一次次球场拼杀出来的血气。 那样锋芒四射的爆发力、绝对不愿意输的意志，才让令他成为永不言败的王者。 一个人用什么目光看另一个人，那个人在她心中就会是怎样的形象。 而这，就是我眼中所看见的秦歌。我所看见的秦歌，便是这样的一个男生。打架绝对不是他所骄傲的，他追求的是灵魂里更自由的东西，更血性的东西！ 班上其他人震惊地看着我，半晌说不出话来。那女生盯着我，脸色变了好几下，最后也无法反驳。我不甘示弱的回视她，清楚明白的告诉她，已经被我们识出，她就是那次让小太妹打我和罗莉莉的那个棒球帽女。 ~~~~~~~~~~~~~~~~~~~~~~~~~~~~~~~~~~~· 秋日烈阳瞬间升高到极点，红色跑道灼热无比，这些矫健男生的奔跑仿佛快要燃烧起火焰。一个，两个，秦歌超人般碾压超越了两人，只剩下最后2班最后一个选手了！ 我噌的一下率先站起。同样是跑过观众席的那一瞬间，秦歌似乎与我心有灵犀，陡然默契地撞上我的视线，那时光飞速流逝的0.01秒，我们能清晰地察觉到，对方的目光与自己相交。我定定地看着他，你一定会赢。他的眉峰挑动，好像在说，我会赢，因为你不准我输。是的，我不准，浅浅勾起唇角。一刹那，即永恒。 只剩小半圈就要到终点，2班选手慌忙得跑得更快！ 第32章 成年番外 番外（一） “裴医生，您帮忙看看这位病人……” 看了看诊断记录，拿出听诊器，侧头，先听了听她颈间血管，再听了听她的心跳。 “不是甲亢。你们再检查检查。” 放下听诊器，新来的实习医生们还不肯走，一脸崇拜地看着我。用圆珠笔敲了敲她们的脑袋，被我虐，她们反而叽叽喳喳笑得更开心了。 “以后听诊器随身携带。心音、呼吸音、血管杂音都要听。” 实习妹子们纷纷小鸡啄米式点头。 “没忘记医学院教的内容吧？给病人体检训练，301个步骤，要多复习。” 实习妹子们又齐齐点头，眼睛发光地看着我，我打了个响指，像军训教官那样下命令。 “解散。” 她们这才如梦初醒，在盎然春意中，晕乎乎地离开了。边走边带着梦幻一样的笑容和蜜汁感叹。充满消毒水味的医院都被她们的粉红泡泡熏出甜丝丝的味道。 “裴医生好酷啊。(づ3)づ” “裴医生是我老公。~/~” “昨晚做梦梦到裴医生撩我，每天都好想被裴医生欺负。>////<” 对面刚刚坐下的钟医生一口水喷出，她才来医院不久，惊奇地指着妹子们远去的背影：“她们在说什么？叫、叫老公，裴医生你不是女的么？” 我手指飞快打着字，淡淡点了点头。 “高中被叫到现在习惯了。” 坐在我斜对面的王医生早就见怪不怪：“这有什么？wuli裴医生医术高明，炫天酷地！全医院的年轻医生护士都是裴医生的迷妹，还成立了她的专属后援会！上次医患闹事，裴医生唰唰冲上去，一脚踢掉对方的刀！什么重活累活，只要说声裴医生在，大家立刻打了鸡血。还有医院弄户外拓展训练，只要有裴医生在的组准赢！”他眼神兴奋，颇为自豪地举起笔记本，狂热地跳到我身边，“看！这是我求了好久，裴医生才给我签的签名。我，就是裴医生深藏不露的头号迷弟！” 炫天酷地？什么鬼描述。 钟医生一口水再次喷出。 我按住小王的手腕，笔记本翻飞到我手上，将它挡在面前，一气呵成。 水雾喷在了本子上。而我毫发无伤地敲完报告最后一个字。 王医生一步冲上前，捧着笔记本，一脸心碎：“要喷就喷我，我的签名都被喷花了。啊啊啊，这是裴医生的签名，很难得的！” 某迷弟抓狂，狂用小眼神戳钟医生，钟医生吓哭，受到10000点伤害。 我打了个响指：“下班。”白色墙壁上，时针正好指到下午六点。 迅速脱下白大衣，解开头发，补了个妆。 王医生看着我，脸红红，有些惊讶：“裴医生，你今天不加班？”平时我是加班狂。 “不，家里有狗要喂。”今晚不喂饱，估计就要闹翻天了。 王医生点点头，这才走回座位，目睹了全过程的钟医生抹了抹额边的汗，见小王不再眼生攻击，感激地看了我一眼：“裴医生，你人真好。” “这家医院是我爷爷的。我只是尽其所责。” 对面的钟医生顿时噎住了，一时无言以对。有什么问题么？ ~~~~~~~~~~~~~~~~~~~~~~~~~~~~~~~~~~~~~~~~~~~~~~~~~~~ 番外（二） 黄澄澄的月亮垂在天边，一层浅绿、一层深蓝、一层熏紫是逐渐相融的溶剂。高楼大厦透过来的灯光，仿佛拜占庭时期的黄金古铜。行人们不紧不慢地走着，我反而加快脚步，迎面吹拂的夜风愈发温柔。 钥匙□□钥匙扣，刚转了一圈。门把就自动拧开，下一秒便被圈在墙壁与灼热的气息之中。 “举起手来，不许动。”低音炮般的磁性嗓音。 “这算特殊服务么？”双手松开，包包自由落地。我面对着墙，任对方高大结实的身躯压了上来。我知道对方长着怎样一张帅得惊心动魄的脸，和从医学角度来审视都十分迷人的肌理。只是太久没遛狗，现在的狗狗都闹出新花样了。 “主人不听话。”他低声笑，“我要好好检查。” “哪种检查？我才是医生。”他气息滚烫，可能从小就酷爱运动有关。 “可我是警察，论身体的检查，我更擅长。”他坏笑，刻意加重读音，双手不停歇地从我手臂，抚到腰，再从腰部，探到小腿，他的手指带着电流，最后他将脸搁在我颈间，蹭了蹭，紧紧环住我，像大型犬般充满了占有欲。 “很好，没有别人的味道。”他满意地点点头，又闷闷的，“不过好多香水味。”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拍了他额头一下。从高中起，他就是醋神上线，吃醋吃得飞起，连女生都不放过。 “裴医生，我是你的重患，你还这样对我？”他故意装委屈，趁机撒娇，握住我的手，“我胸口好疼。” “位置放错了。”拍的是脑袋，却喊胸口疼，说着胸口疼，手却放在我的……胸上。 不光是醋神，还经常喜欢对我搂搂抱抱，动手动脚。我的脸微红，口吻却故意淡定。 “没错哦，裴医生，我是你的专属病患。”他把我翻过身，抵着我的额头，笑声随着胸腔震动。 他的眼睛蕴满星海，每一颗闪闪发亮。 “我要检查检查，你的心是不是被我占得满满的。” ~~~~~~~~~~~~~~~~~~~~~~~~~~~~~~~~~ 喂狗，遛狗，狗狗吃饱后还要给他摸头抚毛。 我懒懒倚着沙发，玩着我的ipad，这下身心都被擅长检查的某人占得满满的了。所以我一点都不想欺负别人，光“养狗”这么内涵的事就耗尽体力。而那只大型犬正嘴角满足地枕在我的腿上，喂我吃葡萄：“下次穿制服吧。” “不穿。” “穿嘛。穿了我更有精神……”他诱惑我，嗅嗅我，还亲亲我的手背。我斜睨他，他低沉一笑，加了两个字，“有精神……工作。” 这人，明明面对凶徒，以暴制暴，凶神恶煞，对我就老不正经；别的女孩拍他警服照，明明帅一脸，他都让人从网上撤下来，私下却偷窥我穿白大衣的样子。无论《越狱》里面女医生火爆网络，还是韩剧女医生被奉为女神，他都一脸骄傲“我的医生老婆才最厉害”，不知道得瑟个什么劲。 见我没动摇，他的大掌又放在我的肚子上。 “老婆，给我生个小崽子吧。”小崽子？有亲爹这么称呼么。 我把手上的ipad拿给他看，放了一段世界级球星跟他们儿子的视频。第一个视频，篮球巨星对他五岁的儿子毫不手软，小小的孩子正费力投篮，老爹一个盖帽狠狠扣下来，小孩子都哭傻了。第二个是足球天王，三岁小男童想踢球，老爹将球盘来缠去。小男童迈着小短腿，老爹一个假动作不说，还伸脚绊他。可怜的小男童跌成狗，都什么亲爹啊。 我点点屏幕，瞅瞅他瞬间心虚的表情。 “我毫不怀疑，以后我们儿子会被这样对待，而且你还会笑得超大声。” 我都能想象得出那画面，想到他以前就足球满分、网球满分、只要是球类都擅长，儿子跟他玩岂不是被虐成狗，而他到时肯定双手欢呼，扯着球衣，只顾在我面前甩帅纵横奔跑。 “老婆。”高大英俊的他立刻哄我，想用笑容迷惑我，“男孩子硬邦邦的，有什么好玩。我们还是生一个宝贝女儿吧，长得像你一样。” “再说了，臭小子长大了肯定只想跟我争宠。”他暗暗哼了一声。 别以为我没听见…… 连没出生儿子的醋都吃，有你这种傲娇的老爹么。 算起来，我跟他高中认识，相知10年。相恋7年，国外异地3年。学医时间很长，而他一直在等我。一回国他就将我的婚纱都订好了，平时追缴重犯，头破血流，差点奄奄一息的他都不会落泪，在机场见到我的那一刻，强悍如他却红了眼眶，说再也等不及了。想我想得发狂。那时我连行李也不要了，不喜欢玩伤感的我，在巨大的人流中与他重重相拥。 全世界有很多人，而我只想跟他在一起。 全世界有很多人，而我只想跟他笑闹一生。 第33章 秦歌（一） 《全世界只想跟你笑闹一生》 作者：柳蔼之 123言情专栏首发：/oneauthor.phpauthorid=193666 第三十二章 整个跑道被黑压压的环形观众注视着，每一双眼睛、耳朵，牢牢钉在橡胶跑道上的两个人影上，其他选手已被完全忽视。离终点越来越近，100米，80米，70米……二班选手连连回头，紧张得咬牙狂奔，像是被驱赶逃命的猎物。而秦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仿佛凶狠的老鹰从悬崖上一飞冲天，在大家亲眼见证下，天神附体，竟那么强悍的一点点缩短距离！ 50米，秦歌与对方差距2米；40米，两人之间还差1米；30米，接近了！我表面平静，心脏却在体内狂跳。二班选手做着垂死挣扎，闭着眼，顶着风，脸色惨白地飞奔；20米、10米，人影重合，冲刺；3米、2米、1米、绝地反超！赢了，秦歌赢了！秦歌狂力逆转！神迹！刹那间，所有观众席全部沸腾了！我的心也跟着一阵颤抖，拼命鼓掌！他那大魔王般的爆发力、恐怖力量碾压了对手，震慑了人心，他为大家带来了一场绝无仅有的精彩比赛，欢呼声惊艳声犹如狂暴的海啸席卷全场。 好强，他很强。一片银杏叶落在了肩上，我在心里惊叹着。 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此刻都倾慕震撼地仰望着他。秦歌就那样，逆光站在秋阳下，黑色运动衣紧紧裹着他高挑俊美的身体，他的影子被拖得长长的。他用修长的手指拧开矿泉水，仰头从上方淋下，这是足球运动员习惯性的一个动作。剔透的水珠在他头发上、眉毛上弹跳着，他的轮廓是那么的健康而迷人，浑身被秋日的光辉镶了一个金边。旁边不远处二班选手身形狼狈，跪在地上，剧烈呕吐着，他刚刚跑得太急，而其他班的选手这才跑达终点。 ~~~~~~~~~~~~~~~~~~~~~~~~~~~~~~~~~~~~~~~~~~~~~~ 秦歌隔着重重人群，朝我这边看了过来，嘴角在风中噙着笑。眼里有着不羁与自信，好像在对我说，看到了吗？赢了。我直直地望着他，第一次忘了遮掩自己的心情，抿起一个笑：表现，还不错。秦歌眯着眼痞笑：真难满足你。不想告诉他刚才我已为他拍红了手，只是不自觉地加深了笑意。突然，秦歌在头上比了比兔子耳朵，我微微一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当时我们相互交换着学校附近最好吃的店铺情报，发明的这个手势暗号。这个暗号的意思是、是跟我一起吃饭……我脸色慢慢涨红，别扭地撇过脸，这是索要奖励吗？而秦歌还在那边远远笑着。 一群女孩子捂着胸口：“好萌，好萌。”“天，大男生做出这种动作怎么这么可爱。”大熊组在一旁抱成团，挤眉弄眼：“老大盯的是裴神。”“那眼神啧啧啧。”“裴神跟老大嘿嘿嘿。”“这碗狗粮我先干为敬。” 同学们嬉皮笑脸，又在打趣我和秦歌，我无奈地摇摇头，却不再觉得跟自己无关。男子接力赛结束，观众们渐渐离去，秦歌也跟着老师去领奖台那边了。观众席上只剩下零零散散的一些人，广播台那边也播放起散场的音乐。 朱琦的声音甜腻地□□来：“我男朋友帅吧。”像是故意的，在大家同时静默的环境下掀起波澜。她眼睛直视着我，手臂上挽着的衣服异常刺眼，是秦歌的。 秋风刹起，枯黄的落叶被吹在了座位上。大家瞬间齐齐被冻结，就连大熊组刚刚的起哄也断在了喉间。朱琦双手扭在身后，笑眯眯地说：“我跟大秦初中就认识，我经常去他家，你去过吗？伯母人也很好呢。” 冷冷的秋风吹遍全身，刚才轻柔的秋阳像从深海极冰里捞过一遍。罗莉莉快要跳脚：“你胡说什么！”朱琦歪着头，笑吟吟地看着她：“呀，你跟那些小太妹姐妹们和好了吗？”那晚被背叛的场景又被唤醒，罗莉莉顿时被堵得脸又红又青。 “外校竟然也知道得这么多？真爱多管闲事。”马尾被风吹散，黑发搭拉下来。我不屑地看着朱琦的眼睛，冷冷道，拉过快气疯了的罗莉莉，“戏散场了，我们走。” 罗莉莉即刻领会，刻意在朱琦面前炫耀般挥舞我们交握着的手。真正的友情我们已经切切实实的明白，不论他人再怎么演，不过是一场独角戏罢了。我们有彼此，你有什么呢？ ~~~~~~~~~~~~~~~~~~~~~~~~~~~~~~~~~~~~~~~~~~~~~~~ 一路上罗莉莉依旧气呼呼的，说着朱琦的坏话：“那女生很阴险，欢欢你别被她骗了。”“看到她就想一巴掌招呼上去，气死我了。”“欢欢，你怎么看。” 我淡淡开口：“既然讨厌，不让她离远点难道还等着过年？” 原本忿忿不平的罗莉莉刹那间喜笑颜开，挽住我的手臂，挥着纤细的胳膊：“就是，就是！” 运动会结束后有班主任组织的小会，大力表扬了今天获得奖牌的同学。散会后，大熊组把秦歌推到我面前，笑得贼眉鼠眼：“老大你们去吃吧！”“我们兄弟们今晚要回去写作业，不打扰你们了。”一边起哄还一边瞟秦歌，秦歌脸上笑意没绷住，于是暴力地用胳膊勒他们脖子，让他们打住，一群男生一下子鸟兽散，独留下我和他。 秦歌今天得了三个冠军，简直是我们班之光，被男生们向往死了，纷纷说如果自己也有这样的身体素质就好了。雄性之间崇拜雄性竞争力，比起精明的头脑，原始的体魄与力量感散发着更致命的吸引力，而这一点秦歌简直是碾压，平时害怕他的女生们，现在看他的眼神都有几分含羞带怯。他自己也很自豪，笑得白牙齿都咧开了，像头精神抖擞的雄狮子。就是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时，他似乎莫名的有点羞涩。一下子霸气一下子莫名羞涩，怎么像不稳定的电流，奇异的让人又想宠又觉得可以依赖。 ~~~~~~~~~~~~~~~~~~~~~~~~~~~~~~~~~~~~~~~~~· 秦歌把我带到学校附近新开的一家火锅店。上面的招牌写着美食节目大推荐，墙壁上挂着花椒、辣椒、香料为主的艺术照片，分别用书法写了香、辣、麻三个字，地道的火锅感一下就上来了。他点了一个九宫格火锅，服务员端上来的饮料用古代小瓷瓶一样的器皿装着，居然是用淡黄色的芦根当吸管。我有点新奇地细啜了一口，酸酸的，好像是酸梅汤。 “怎么样，早就想带你来这家了！今天正好庆祝。”秦歌笑眯眯看我，示意要跟我碰杯，我只好客随主便，用小瓷瓶跟他轻轻碰了一下。他像是武侠小说里英姿飒爽的优雅剑客，呷了一口，颇有飞天雪山西风道之感。 我开口：“恭喜，你今天表现很好，你估计没看到，当时2班的那两个体育特长特招生被你虐成狗，退场的时候脸都青了。”他今天所到之处可是一片哀鸿遍野，我毫不怀疑最后被他超越的2班男生以后都有心理阴影了。 秦歌涮了一片细嫩的羊肉给我，傲娇哼唧道：“你竟然在台上还看别的男生。”说要不甘心的又夹起一筷子就往锅里下，好似那些肉就是对手，“看别的的男生就算了，竟然还在我面前说。” 我无语了，汗，“这是一回事吗，这压根不是同一件事好吗？” 秦歌摇头：“本大爷今天还没发挥出百分之百的实力，要是我那条幸运头带在的话，我能发挥得更好。” 扑通一声，我一颗贡丸掉回火锅里。默默回想那根红色头带还一直被我戴在轻松熊头上，夜夜被我抱着睡觉，但这种事我怎么好跟秦歌说。怎么说都很奇怪吧，为了掩饰我的尴尬，我赶紧低头吃，瞬间把快把贡丸吃光了。 秦歌惊奇地看着我：“这个很好吃吗？你留一个给我啊。”他不夹盘子里的，也不夹锅里的，反而伸手从我碗里夹走一个，飞快塞进他嘴里，他眯着眼，满足的咀嚼着，还特地看着我说：“果然很好吃。” 只是普通的贡丸而已，需要看着我说吗，男生太奇怪了我不懂。 一阵风吹来，火锅乳白色的热气被吹到一边，秦歌搓了搓双臂，已经是秋季深夜，早晚温差很大，就算是吃火锅，背心和□□出的双臂也会觉得凉。 想起今天下午他的衣服一直被朱琦紧紧抱着，我阴测测地说：“不是有校服外套的么？你扔哪去了。” 秦歌拼命回想：“对哦，扔哪了。”他抓耳挠腮老半天，突然猛地一拍大腿，“卧槽，衣服被那家伙抱走了。” 我夹了一片冬瓜，继续阴测测：“哦，那家伙？” 秦歌连忙道：“我一二中朋友，别误会，我跟她纯属哥们，我拿她当兄弟。” 我吃着冬瓜：“人家小妹妹长得不错，怎么就成了兄弟。” 秦歌大笑：“她太凶了，不是我的菜，再说她有男朋友的。”他朝我挤挤眼，“你想知道我喜欢哪种女孩吗？” 第34章 奇怪的思绪 《全世界只想跟你笑闹一生》 作者：柳蔼之 123言情专栏首发：/oneauthor.phpauthorid=193666 第三十三章 我居然有点结巴，扭头：“哼，我、我才不想知道。” 秦歌噙着笑，好像看穿了我的想法，低声诱惑着：“真的？” 从前这个时候，难道不是该垂丧着脑袋，哭着求我听么。今天怎么回事，他一下像大魔王，一下像海妖。平时不说不在意，现在被提及，尤其被秦歌亲自问，我发现自己居然真的有几分好奇：会被这样的男生喜欢的女生是什么样？我、我会不会是他喜欢的类型？ 等等，我怎么会这样想，那个曾经经常给我送各种茶水的男生飞快从我脑海里掠过。太不可能了吧，这实在太不像我了，那个教训还没有受够吗？我闭了闭眼，赶紧吸了口气再睁开，严肃地训话：“物理不及格的人还想早恋？中学生禁止早恋。” 秦歌一颗贡丸差点呛到，猛咳了起来，他十分没面子地趴在桌上。 我一边拍着他的背，给他递水，一边继续给秦歌“好好上课”：“那什么，你那个兄弟小小年纪有男友，估计成绩也不怎么样吧。说不定还爱打架呢。”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上次命人打我骨裂的胳膊，难怪上次偷溜得这么快。 秦歌哭笑不得，却没有反驳，只是说：“学神的脑袋就是不一样，这都被你发现了。” 我冷哼一声：“爱听不听。” 秦歌笑嘻嘻：“听，哪里敢不听。” 直到火锅吃完，我居然又叮嘱了一遍：“不许早恋。不许跟其他女孩交朋友。” “嗯嗯，遵命。” ~~~~~~~~~~~~~~~~~~~~~~~~~~~~~~~~~~~~~~~~~~~~ 回到家，身上有火锅味，晓哥哥问我干嘛了，我借口说跟跟罗莉莉吃火锅了，晓哥哥这才放心下来，摸摸我的头：“女孩子要洁身自好哦。不可以被坏男生骗。” 我随意的点点头，温了会书，秦歌运动会上的身影却一个劲往我脑袋里钻。我扑到床上，把头埋在床单上，蹭了蹭，又怪叫了几声。轻松熊在床头看我，眼神无辜，它头上戴着红色发带，看上去竟像秦歌q版。游乐园时秦歌坏坏笑着说，原来叫亲王啊。也亲亲的亲。那时的眼神，那样的语气，又春风一样萦绕在我的脑海中…… 我干脆捏起轻松熊的脸来，嘟嚷着：“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想起晚上最后，我竟然勒令他不准跟其他女孩交朋友，自己真是……我是以什么立场说的？而且不准跟其他女孩，会不会有歧义，秦歌自己呢，也觉得有歧义吗？那他最后的遵命是在歧义的理解上答应的，还是不是。 等下，这又不是在做数学推算，列出例外情况。而且向来冷静的我，竟然在思考这种奇怪的问题，这也太不对劲了。我猛的摇摇头，一定是今天赛场上秦歌跑步太帅的关系。 我抱着轻松熊说，告诫他，不准扰乱我的心神。 ~~~~~~~~~~~~~~~~~~~~~~~~~~~~~~~~~~~~~~~~~~~~~~~~ 运动会结束，恢复正常上学。秦歌向我打着招呼，笑起的样子令人着魔。视线一相遇，我立刻不自觉回避起他的眼神，心砰砰直跳，镇定镇定。我昨晚做的心理建设可不能白费，于是我一上午都没理他，中午放学，他马上人就不见了。 我略奇怪：“怎么跑这么快。” 前面的大熊：“朱琦过来找老大，好像还衣服。” “哦。”我冷淡地应着。 第35章 秦歌（二） 《全世界只想跟你笑闹一生》 作者：柳蔼之 123言情专栏首发：/oneauthor.phpauthorid=193666 第三十四章 朱琦找秦歌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有次竟直接进到我们教室。二中女生来我们班，男生们感觉十分新鲜，加上朱琦也算是个小美女，纷纷围着她转，对她十分礼遇。见朱琦被秦歌大熊她们带去吃饭，罗莉莉看不过去，啪得把习题集甩在桌上，火大地说：“我要去揭穿她的真面目！” 我正在预习着高三的数学，头也不抬：“哦，打算怎么揭穿。” 罗莉莉没有领悟到我的言下之意，依旧炸毛状态中：“我去告诉秦歌，就是朱琦唆使我的。”我挑眉：“她唆使你？”罗莉莉气得说话没头没尾的：“我那时只想吓吓你。是她建议我把你弄到仓库的。”眯了眯眼，我努力搜索着记忆，问：“她怎么知道我？”在仓库事件前，从来没有见过她。罗莉莉茫然摇头，“鬼知道。” 我望着秦歌朱琦他们远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 高校秋季足球联赛开幕，秦歌斗志昂扬。在桌子上架了把椅子，他翘腿霸气地坐在最高处，热血地喊：“这次一定要赢！”“妈的，要是输了我就脱光了冬泳！”男生们也被气氛感染，纷纷在下面握拳起誓狂吼。大熊喜气洋洋，还嫌不够热闹，大着嗓门喊：“老大，你那身材，你裸泳大家都要流口水了，那是福利好不好？”还故意冲着班上女生问，“想看么？”班上女生们娇羞挤在一边，不承认，但羞怯的眼神却不断地往秦歌身上瞟。 全班哄笑一团，我看着秦歌，也不由得摇头笑笑，真能折腾。但有他在，现在学校对足球的支持都变得不一样了，无形间，大家被秦歌的领导者魅力折服。 直到上课了，教室才安静下来，坐回原位。秦歌用胳膊肘撞了撞我，他侧着脸，笑容自带磁场，快要把秋季暖化。他浓眉微扬，牙齿雪白，对我说：“到时来看吧。”我没马上回他，只是翻着书。秦歌笑，又推推我，像是想引人关注的大狗。他霸道地命令：“不准不来。”我瞥了他一眼，“看情况。有时间就去。”“这招你运动会用过，”他眼底笑意更深，诱哄着，“你来，我带你吃好吃的。”我内心顿时哭笑不得，你们是足球比赛，怎么我来就带我去吃好吃的，这算哪跟哪？他的眼睛却很自信地弯成一个弧度。 秦歌率领四中男生们投入到了热火朝天的训练之中，即使天气渐凉，却依旧每天累得汗流浃背，体力不支。一回到教室，其他人都立刻瘫痪在座位上，在班上哀嚎不已，唯独秦歌的眼神一与我相撞，眉宇间的神采反而更明亮了。我感受得到他内心很稳，很强，享受着足球带来的快乐。只是体能消耗太大，上课经常在我身边呼呼睡着。大熊他们偷偷向我告密，说秦歌的训练是地狱模式，超级恐怖，而他们老大的脑袋里只有三件事，第一，足球一定要赢，第二，要给裴神找好吃的，第三要上裴神的补习。看着在一旁念书念着终于闭上眼睛的秦歌，我发现这个男生总是能不断地在我内心造成震撼。我翻开书里夹着的红色头带，我把它带到学校来了，足球场上秦歌应该很需要这个吧。只是一直没找到适合的时间给他。 ~~~~~~~~~~~~~~~~~~~~~~~~~~~~~~~~~~~~~~~· 朱琦来得更勤，每次在场外被男生们围在中心，笑语不断。班上女生们撇着嘴，吐槽说又不是我们学校的，天天来，像什么话。她们二中难道不上课？男生们开始对她感觉很新鲜，时间长了，现在也淡了一些。 天气越来越冷，朱琦依旧穿着裙子，每次来我们班都会背着秦歌挑衅看我，我扬眉，难道说，二中出身的风格就是如此幼稚？即使这样，我也从不去足球场上。罗莉莉见此情况，气鼓鼓地对峙她，同时担心看我，建议：“要不要去看看秦歌训练。”我纹丝不动地刷着英语试卷：“人人都能做到的事情我才不做”。 再一次秦歌训练完，被朱琦陪着一起回来，她当着我的面对秦歌笑：“今天好冷，大秦，我们一起去吃火锅吧。”她拉着秦歌的手臂摇了摇，黄色针织衫露出肩膀。秦歌打着哈哈，只说：“今天好累。”朱琦继续摇晃：“去嘛去嘛，人家好不容易来四中一次。”见秦歌没有反应，她转头对大熊他们说，“四中的男生最大方了哦。” 大熊组被她一夸，不自觉当了说客，刚想开口：“老大……” 我淡淡把秦歌今天的英语试卷、数学试卷推到他桌上，秦歌打开一看，瞬间吐血。朱琦伸过头要看，秦歌大掌一合，把试卷啪得合起。朱琦摇着身体，笑嘻嘻：“就算不及格也没关系啊，大秦你打架那么帅，最man了。” 我收拾着自己桌上的文具，不做声。 秦歌仿佛没听见她的话，只是懊恼地扶着额，把头朝我这边凑过来：“你多少分。” 收拾完书包，准备离开，我回答他：“还不错。英语147，数学第一。”大熊组传来吸气声，我要走，手腕被秦歌一把抓住。他站在座位旁，拉住我，不让我走。 “我请客，今晚给我补习。” 我淡淡望向秦歌，看了看被他握住的手腕，又看了看他的眼睛。朱琦压住火气，不甘心地插嘴：“不是要跟我吃火锅吗？如果你们要去吃饭，那我也要去。” 我挣脱往前走，秦歌却牢牢拉住我，他转头对朱琦道：“去什么去。天天来四中，你们老师不说你啊。快回去吧，以后别来了。” 第36章 秦歌（三） 《全世界只想跟你笑闹一生》 作者：柳蔼之 123言情专栏首发：/oneauthor.phpauthorid=193666 第三十五章 秦歌把我带去吃杭帮菜，他记得特清楚我喜欢海鲜。金秋吃蟹，梭子蟹炒年糕必不可少，整盘炒起来汁水浓郁，吮吸很带劲，的确好吃。我也看了看菜谱，认真审视了一番后，倒是特地叫份猪脚夏虫马蹄煲汤。多年耳濡目染下，我对药膳也熟悉起来。秋季燥热，体内容易有火气，骨头滋补，马蹄润肺，挺适合秦歌他们这群每天在训练场上奔来跑去的运动员。服务员把硕大的骨头盛在我们中间的盘子里，我往他那边推了推。 秦歌刚要夹筷子，我淡淡道：“刚刚朱琦抱你的是哪只胳膊？” “右、好像是右……”秦歌马上反应了过来，眨了眨眼，用手摸了摸脑袋装傻：“啊，有吗？没有吧。” 装，继续装，我眼皮都不抬一下：“哦，那今天就不许用右手吃饭了。”秦歌听完我的勒令，嘴巴都合不拢了，笑哭不已：“我真没注意。保证以后不给她碰，一根毫毛都不给碰好不好？” “关我什么事。”我面不改色，盛了一盅汤，推过去：“喝。”秦歌从善如流，一边喝汤，一边用意味深长的眼神打量我，像是回味着什么。他脸上笑嘻嘻的，一直凑近，不停瞄我。我发现他特别喜欢挨近看我，也不是知道是什么奇怪的癖好。弄得我每天洗完澡都不由自主审视一遍自己。 “你在吃醋？你刚刚是不是在吃醋？”秦歌追问，眼底还闪着“一定是这样”的光芒，我作势拿起调味料，慢悠悠、轻柔道：“再说就一瓶醋全倒你碗里了哦。”秦歌一手护住碗，赶忙缩回去。笨蛋，我内心笑着吐槽，把胡椒洒了点在自己碗里。 ~~~~~~~~~~~~~~~~~~~~~~~~~~~~~~~~~~~~~~~~~~ “哟西，大家再跑10圈。”秦歌领跑着，嘴里喊着口令，秋风凉爽，天空澄澈干净，刚刚跑完的球员哭倒在地，一个借着自己跟秦歌隔着远，故意假哭：“恶魔秦歌，□□我们！兄弟们，崛起啊！”另外几个躺在草地上，气喘吁吁，眼睛发直，嘴里却还能念念有词：“呸，要是能起义早起义了，还轮得到你说么。老大□□你，当你的福分吧。”一个男生学着太监的嗓子：“皇上今晚要翻谁的牌子啊？”其他人哈哈大笑，秦歌走过了，居高临下，踢了他一下：“我这么不挑食啊，不看看长什么模样，当我看得上。”一群男生又是在草坪上哄笑连天。 风声就这样把他们的嬉笑杂声传到耳中，下午自习上完我和沈晴难得去操场散了散步。操场一角有着单杠、双杠，很久没玩，我试了试，掌心马上就红了，有点痛，但还是双手一撑，果然宝刀未老，毫不费力就坐上去了，正好能够看到秦歌那边的情况。 沈晴长发、白裙，在风中飘飘，倒是浅笑：“我还是站着好了。” “忘了你不方便。”我点点头，一边感叹她的谨慎。 她用手把吹乱得长发，播到耳后：“我只喜欢做有把握的事。”这句话莫名有些耳熟，一个念头飞疾而过，我眯了眯眼，沈晴依旧婷婷而立，仿佛只是无心之语。 秋日，起风了，再过不久，就是黑暗的寒冬。 ~~~~~~~~~~~~~~~~~~~~~~~~~~~~~~~~~~~~~~~~~~ “朱琦没来了么？”沈晴轻轻地说。 一个黑色人影很有气势地走向球场，我不自觉地皱皱眉，经沈晴提醒，才想起朱琦是有几天没过来了。那人身材伟岸，很有力量，秦歌瞥见他，顿时一僵，脚下的球都被抢走了。 “朱琦抢不过你。”她继续道，“你总是有种气质，让他人怀疑自己的努力。” “啊，努力，努力就会有回报，听起来难道不像变相胁迫？绑架似的硬要求给回报。”我随后说道，只见秦歌跟球员们打了个手势，大家跑到很远的球门那边训练去了。操场东角只剩下那人与秦歌，两人之间充斥着一股又熟悉又紧张的气氛。 我心弦微微一动，直觉反应不对，沈晴顿时起来有点愣住，她还准备说些什么，我没心思再听，已直接跳下双杠，径自往那边走去。偌大的操场上，我移向那两个男生所在的地方。秋风吹过空旷的场地，有些草已经发黄了。 “……当初转校是你自己决定的，我知道你恨我。” 那男生也很高，跟秦歌身高差不多，但是更魁梧一些，他浓眉大眼，直直看着秦歌，面目线条更刚硬。而一向痞子气的秦歌此刻意外地看着远方，没有说话。 “你在故意报复我。” 那人严重指责，像锐利的箭射中心脏。秦歌没有了平时的气场，突然像个形只影单的孤儿，被那人打压着气势。少年在夕阳下那样站着，影子变成黑黑一团，多了抹秋日凋零的感觉，一瞬间竟让我有点说不出的心疼。 “你是不是喜欢琦琦。”那男生还在指责。微微怔了半秒，我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朱琦。 第37章 脸红 《全世界只想跟你笑闹一生》 作者：柳蔼之 专栏首发：/oneauthor.phpauthorid=193666 第三十六章 “你是不是喜欢琦琦。”那男生还在指责，微微一怔，我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朱琦。 “喂，”我故意隔空大喊一声，秦歌低迷的样子让人生出一种想要保护的心情。见是我，秦歌和那人齐齐一震，那男生有些疑惑，我不理会。“你不是喜欢女学霸、吃货、爱看漫画的女生吗？”那人摸不着头脑，唯有秦歌眉眼松动了一下，以往霸气灵动的眉眼从之前颓废的样子恢复了过来。 秋日的夕阳笼着他，学校校墙背后梧桐叠嶂、建筑隐匿在天际线处，暖意孕育在深金中。我走到秦歌身边，风吹动他几缕发丝，目光望向那男生：“怎么，难道还有别的女生是这个类型？” 那个男生领悟过来我的言外之意，我轻睨他：“二中的校风已经沦落到这个地步了？在其他学校拉拉扯扯。”对方眼睛微瞪，手握成拳，微微发怒，我继续轻叹摇头，难怪二中全市闻名。对方的话被噎住在喉间，一下子变得有些狼狈起来。 二中学风差早就被编成歌谣，平时不觉得，但这种时候让对方特别丧失斗志。这样子轮到他颓废了，不想继续跟他纠扯，我拍拍秦歌的肩：“跟我回去。”秦歌大眼微微一怔，浓黑的眉却柔和了起来，他轻抿唇角，抱着足球跟跟在我身后。夕阳把我们的身影拖在深秋大地上。 粗哑的男声从背后传来：“他是个什么人你了解吗？别被卖了还在替人数钱。” 隐隐的恶意掩藏在人类语言之中，比起揭露真相，挑拨、卖弄、想要埋下怀疑的恶念更为深层，像是要从黑渊爬出来的丑陋之心。 “你想说你比我更了解咯？”我的脚步停住，秦歌身形一僵，头微微一垂，像是打算接受审判的架势。我打量了对方两眼，“我对你只有一句话：人丑就要多读书。” 秦歌顿时不厚道地笑出声，那男生彻底无语了。 ~~~~~~~~~~~~~~~~~~~~~~~~~~~~~~~~~~~~~~~~~~~~~ 秦歌把他最心爱的鹌鹑蛋串串放到我的碟子里，我毫不客气，直接一颗一颗吃得很欢。秋季晚露与散发着香料的夜色雾状般缠绕着我们。秦歌像大型狗坐在身边，眼睛湿润，动来动去，本来他似乎有点担心我会开口问什么，于是罕见少言了起来，见我丝毫不提那些，跟以往一样吃着美食后，秦歌终于按捺不住本性，眼睛爱惜地盯着小小洁白的鹌鹑蛋。 “也给我留一点啊。”“不给，我今天是大王。”“是是是，你今天特别酷，卫辉最后都被打击傻了。”手里的鹌鹑串继续送到嘴边，咬下去，嫩滑可口，原来那小子叫卫辉，我把签子放进签筒，斜睨他，“学渣就是用来被学霸打击的。不然为什么要有个好成绩，自然是能有别的特权。” 我胡扯着歪理论，秦歌竟仰慕看着我直点头，突然他大腿一拍：“不对，怎么感觉我也被套进去了。”“不错，跟学霸在一起变聪明了。”“你，这么得瑟不怕咬舌头。”他大笑摇头，他用胳膊挤挤我，却没有侧过脸，只能看到他一点发红的耳尖，他低喃了一句，我没听清，问他什么。他又飞快地说了一遍，结果比之前声音还小，他这是逗我玩吗。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重复再问一遍。他红着脸声音陡然爆发：“我刚刚在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我脑中嗡地一声炸开，串签失手掉在了桌子上，我极其害羞地佯怒：“干嘛突然这么大声，吓我一跳！我、我随口乱说的，我哪里知道！” 说完我和秦歌的飞快对看了一眼，眼神莫名碰撞，然后红着脸的两人同时齐齐扭头，不约而同地脸红到耳朵，我们一个佯装肚子饿猛啃串串，一个心虚瞟着其他方向，就是不敢再多看对方一眼。 突然鹌鹑蛋咽在了喉咙口，我猛咳不止。秦歌心疼地赶紧递了杯水。我想也没想咕咚一口下肚，低头看到自己的杯子还在桌子上，刚秦歌竟然胡乱的把他的塞给我。 瞬间，脸上刚下去的温度又倏忽间烧了上来。 第38章 身世 《全世界只想跟你笑闹一生》 作者：柳蔼之 专栏首发：/oneauthor.phpauthorid=193666 第三十七章 一路轻飘飘地回到家，心里还有种不真切的感觉。晓哥哥正在客厅喝水，我怔怔盯了他杯子两秒，脑袋里盘绕着不知名的情绪。晓哥哥感受到了我的注视，狐疑地侧过身：“欢欢，不声不响的站在门口干什么？”晓哥哥端着水就过来摸了摸我的头：“怎么然发呆还脸红？”“红什么红，”我连忙心虚抢白，“我才不会用你的杯子喝水。” 晓哥哥被我冒出的话弄得一脸懵逼，我扭头轻哼一声，赶紧掩饰回房，真奇怪，用晓哥哥的杯子就会觉得不行，然而用秦歌的心就会扑通扑通跳得超快。明明都是男生，明明各自在医学、体育领域都很优秀，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差别？ 我换上黄色小熊睡衣睡裤，从书包拿出红色发带，轻手轻脚趴上床。抱起轻松熊，对着它脑袋比了比，它黑溜溜的眼睛看着我，我揪了揪它呆萌的脸问它，你说明天我还给秦歌，他会有怎么反应？ 想象明天秦歌的模样，是帅气地眼睛一亮呢，还是高兴地喜不胜收，想象着他鲜活的眉眼，竟莫名得乱害羞了一镇。我用脸在轻松熊身上蹭来蹭去，对自己嘀咕着别想了别想了快睡觉，结果睡觉时还是抿着唇隐隐期待着明天。 ~~~~~~~~~~~~~~~~~~~~~~~~~~~~~~~~~~~~~~~~~~~~~~ 第二天天气难得澄空一片，层峦的云仿若辽阔的白色油画。那边秦歌正在跟大熊组在走廊上嬉笑打闹着，他们男主真神奇，动不动就喜欢相互搭拉着肩膀，扯对方裤子。阳光把少年们的身影照得明亮而矫健，不少路过的女生偷瞟他们，捂着嘴笑，他们浑然不自知。 我在教室里左手托腮，用眼角的余光掠过他们，手指在课本上轻轻敲着。故作不在意，心里却打算上课再给他，在大庭广众之下给总有些太高调。只是隔着窗子，却有好几次都觉察到秦歌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过了几秒又挪走，只传来他爽朗的笑声。 不知什么时候起，少女时期的心思似乎变得特别细腻，眼睛虽然没有看见，身体却能感觉到，成了名叫直觉的本能。以为自己能忽略，然而被少年阳光般的眼神烫过后，自己每每会变得有些不自然。 ~~~~~~~~~~~~~~~~~~~~~~~~~~~~~~~~~~~~~~~~~~ 突然一个陌生男生将秦歌叫走，我悄悄轻吁了一口气，身体这次缓松下来，心里随即又又几分失落。我装模作样地翻着练习题，做随意状，问秦歌干什么去了，回到教室的大熊脸色顿时有几分尴尬，他挠挠头，支支吾吾，原来朱琦又过来了。 大熊上次受到教训，这次连忙摆手朝我澄清：“裴神，老大上次说过她。本来不打算去的，是那男生说她哭了，哭得很凶。” 我按下自动铅笔，漠然地做完一道被标注五星难度的数学题，笔尖在答案处重重划过，一段铅笔芯断落在桌面。我轻轻拂开，用轻淡的语气回他：“都哭了，那怎么好不去。” 大熊干笑了两声，也不知道怎么回我好，只得紧张地转身回到座位上，如坐针毡。他摸摸脑袋，跟聂蛇阿树吐槽，“怎么每次给裴欢报告老大的动向，我都心惊胆战的”。聂蛇冷幽默，“是被抓奸的感觉吧。谁让你插足”，阿树刚灌的一口水喷出，大熊哀嚎着用头撞桌子，“一步错，步步错，不不，是朱琦自己缠上来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乱比喻，坐在他们身后的我，内心默默吐槽了一番。 ~~~~~~~~~~~~~~~~~~~~~~~~~~~~~~~~~~~~~~~~~~~~ 一节课过去，两节课过去，秋冬季节天黑得快，转眼起风天色暗沉了下来。原本打算等秦歌回来，没想到秦歌竟然翘课了。随着气温下降的，还有那条红色发带，好像也在逐渐变冷，收拾书包的时候，右手碰到它，怔怔看了一秒，我用鼻子对着它轻哼了一声，再不回来就不要你了，然后小心地将它重新夹回课本里。 放学后意料之中被人堵住了，光从这方面我就觉得朱琦跟卫辉两人很配，都喜欢用同一招。我背着书包跟她进了一家咖啡厅，把书包一放，我开始做作业，她点着咖啡在旁边开始说，口渴了就抿口咖啡继续，不知情的人看我们两个少女，大概就是一个低头做题，一个不停说话的情景吧。 终于她说累了，我的作业也做完了，我淡淡结束这场对话，叫来服务员买单。大概见我没有像她预想之中那样，朱琦脸色变了又变，有些难看的皱着眉，着重反复强调了一遍：“秦歌喜欢的人是我。” “哦。” “他是为了我才转学的。” “你觉得是那样就那样想吧。” 见我语气始终很淡然，朱琦终于怒了，一把将咖啡重重放在桌子上，引得周围的人瞬间看了过来，我感觉我们这样真是非常不好看，行为显得掉价，这就是我不想跟她们闹的缘故。服务员有些谨慎地盯着她的动作，大概担心她会伤害我。朱琦指着我，厉声道：“不要装作一副很笃定的样子，你以为你很了解秦歌？你知道他长在什么环境？最好的朋友是谁？你知道他喜欢什么，哦对了，他是不是还对你说过他很崇拜他爸爸？” 朱琦眼底闪着险恶的光，“他爸爸早就抛弃他和他妈妈走了，他是不是从没对你说过，你还觉得他的话是真的吗？他就是个大骗子，故意骗你们这种优等生玩玩的，是不是啊，你觉得呢？” 她轻佻地想拍我的脸，我啪的一声用力拍开，清亮的响声含着我对她这种行为的轻蔑。 了不了解秦歌是我的事，但当她恶意的说着秦歌父亲的时候，一股巨大的悲伤夹着怒意淹没了我的理智与冷静。失去父母之的切肤之痛，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而秦歌有多么崇拜他爸爸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不管真假与否，这种话如果让他听到会有多残忍，只是想想我就为他心疼得不能自已。 朱琦手也很快，马上恼羞成怒，一杯咖啡反泼在了我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