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这一觉,张一升直直睡到了下午四点。天空阴沉沉,灰蒙蒙的,和大清早的黎明很是相似。他一脸病态的爬起来,以为现在是大清早,他很意外。觉得自己能够这样早早起床,完全是爱情的动力在推动他。忽然,他看见墙上挂钟的时针指在四点的位置上,他才反应过来现在不是大清早,而是下午四点多了。床头柜上,留着一张纸条:汤药和饭菜都在电饭煲里,妈去外面跳广场舞了。 张一升洗了把脸,照了照镜子,发觉自己满脸浮肿,眼皮尤其肿大,脸色异常难看,浑身也酸软无力。他草草得吃了些饭菜,喝了汤药。稍稍休息一下,感觉身体的酸软有所减缓。他看了看表,此时已经快五点了,天已经朦朦的快要黑了,心想:牛芳蕊肯定还没有吃晚饭,我要约她吃饭培养感情。 牛芳蕊在诊所上班,今天诊所一如既往的冷清。因为天气不好,那些蹲墙根的老头们也没有出门。到了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林月来诊所复诊,徐小春认真的检查一番后,发觉林月的“香妃”病已有极大的好转,只是不敢肯定是否已经痊愈。林月大喜过望,嗲嗲地说:“春哥,一会儿诊所关门了,咱们一起去庆祝庆祝吧。”那语调蚀人肌骨,听得徐小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吓得他连连婉拒。林月再三央求,徐小春还是不从,她有些生气。 就在这时,牛芳蕊的电话响了,显示的是张一升打来的。他说:“鬼鬼,你在哪呢?有时间吗,方便的话,一起吃个晚饭吧!”牛芳蕊说:“谢谢,不用了啊,我回家吃就行了……”林月心里正很别扭,她转头对牛芳蕊说:“你答应他,就是我也去。”牛芳蕊听了后,对电话那头的张一升说:“我表姐她说,她想去,你愿意吗?”张一升心下不悦,碍于面子,他只好应承下来,再把定好的餐厅,告诉给这姐妹俩。 林月眼里有所期望,又有所怨恨地看着徐小春,说:“春哥,一起去吃顿饭吧。”徐小春连忙摆手说:“下回吧,下回我单独请你,好不好。”林月听了,脸上有些喜色,她说:“那行,限你这周之内请我吃饭!”徐小春敷衍着说:“没问题。” 林月载着牛芳蕊来到饭店,见张一升早在门前等候,三人简单的寒暄后,来到餐厅坐定。张一升笑嘻嘻地说:“多谢林姑娘赏脸,愿意前来吃顿便饭,真让我脸上增光不少。”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其实心里觉得她很碍眼。只因他打算请牛芳蕊吃完饭,再去看场电影,然后以时间太晚为借口,找间旅馆和她住下。现在他的如意算盘因为林月的出现,全部打乱了。 林月看张一升满脸浮肿,眼皮下垂,面色土灰,觉得他相当丑陋,活像个懒蛤蟆。无法和徐小春那样精神抖擞,细皮嫩肉,白白净净的“唐三藏”相比,心下后悔把牛芳蕊介绍给他认识。林月倒满果汁,举杯示意:“徐先生你太客气啦,我只是借鬼鬼的光,来蹭饭吃而已。”她说完,浅浅的喝了口果汁。张一升微笑着回敬了杯果汁。他心想:这小娘们儿,说的是啥话,啥叫借鬼鬼的光来蹭饭吃?鬼鬼的光还不是从我这里来的吗?你也太瞧不起我了。 饭菜上齐,张一升斟满果汁,站起来,正要举杯相敬,话还没说出口。林月便说:“张先生,你不喝酒嘛?太不爷们了吧!” 张一升听了一愣,连忙抱歉说:“对对,林姑娘说的是,”他转身叫来服务员说,“拿打啤酒来!”其实他的酒量本来不浅,现在却酒量减低,只因他的恶嗜令他的肾功能变得很衰弱不堪,现在别说一打啤酒,就是一瓶啤酒也够他喝一壶的。他为了不想在牛芳蕊面前丢脸,要显出堂堂男子汉的气概,这酒非喝几瓶不可。 林月嘴角扬起一丝奸笑,她看了看牛芳蕊,又看着张一升,心想:你们俩发展的还挺快呀,我这头对徐小春明示暗示的好长时间了,他不动于衷。你们俩倒是昨天看电影,今天就吃饭。明天会不会就发展到上床了?就在刚才,她还生气请不动徐小春吃饭的气,现在非要把这口气撒在张一升身上不可。 她见张一升倒满啤酒,举杯相敬:“鬼鬼,林姑娘,我敬你们!”说完他一口气干了。这杯酒下了肚,冰的他胃口一阵痉挛,心脏扑腾腾的乱跳起来。他脸上也微微出现了红光。牛芳蕊这阵子从徐小春身上学了一些基本的中医望闻问切,她看出张一升面色有些不正常,她关切的问:“你能喝么?要不还是喝饮料吧。”张一升见她很是关心自己,心里一阵温暖,大丈夫气概油然而生,朗声说:“当然能喝啦,”说着又倒了一杯酒,“来,干杯!”林月举着果汁回敬,说:“张先生,真是海量。”转头又对着牛芳蕊,笑说:“鬼鬼,你不和你男友喝一杯么?” 牛芳蕊听了后,一张小脸刷的一下就红到了耳根子,桌底下的脚照着林月的腿就踢了过去。这一脚踢得林月呵呵直笑,她说:“张先生,你女友生气啦,刚才她踢了我一脚,真的很疼呀,来咱们干一杯!”说着举起果汁一口干了。牛芳蕊扭扭捏捏的也喝了一口果汁。张一升听林月说“你女友生气啦,”这话令他很受用,当下又干了一杯啤酒。他连续干了三杯啤酒,将近一瓶的量,在此期间,一筷子菜也没夹,现在只感觉胃口如同干枯的小河,连连遭遇暴雨,忽然涨满,汹涌的滚动。 林月见张一升脸上表情难看,连忙对牛芳蕊说:“鬼鬼,你咋只顾自己吃呀,也不给张先生夹点菜。”牛芳蕊嗯了一声,夹了几筷子菜到张一升碟子。张一升微笑着点头道谢,心中相当满足,他想以后娶了牛芳蕊,两人共同生活的时候,牛芳蕊每天都像现在这样给自己夹菜,那就此生无憾了。 牛芳蕊只顾吃菜,才不管席上另外的两人谈什么,她脑子里想着徐小春今天说的肾脏的中医理论。她说:“张先生,你肾虚么?”话音刚落,林月便哈哈大笑。这话窘的张一升,红红的小脸变得发紫,他不知道如何回答。桌上的气氛开始有些尴尬,空气像是凝固了一样,好几分钟都没人说话。林月忙解围说:“鬼鬼,你不要以为你认识‘中医’俩字,你就懂中医了,谁肾虚啊,就凭你做了两天护士,你就能看病啦?”牛芳蕊傻里傻气地说:“能啊!”林月瞪她一眼,意思是让她闭嘴。张一升自我解围地说:“没事,没事,吃菜吃菜。” 林月本来就不高兴,现在听到牛芳蕊无意间嘲笑张一升,她觉得很好玩,自己不妨也来嘲笑他一番。她看张一升现在虽然脸红,还是没到醉酒状态,她说:“张先生,我替我妹子给你道歉,她傻了吧唧的,要是无意间惹你不高兴了,还请多包涵噢。”说完她举起酒杯,把饮料一饮而尽。张一升见她一口喝干,只好又倒一杯啤酒一饮而尽。这酒刚一下肚,立马又从肚里往上涌,涌到嗓子的时候,他强闭着嘴压了回去。这一幕全然被林、牛二人看在眼里。 牛芳蕊说:“张先生,还是别喝了吧,我看你够量了。”张一升听了一愣,看着桌上只有一个半的空酒瓶,心想:宝贝,你竟然这么关心我。顿时他的大男子气概再次油然而生,高声说:“鬼鬼,哥还是很能喝的,没事。”说完,又斟满一杯,咕咚一声,喝了个干净。他急于表现给牛芳蕊看,结果这杯喝的太急,令他胃口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不住的反胃。他咬着牙,硬生生地把酒水憋了回去。两眼都沁出泪水。 林月拍手叫好:“真想不到呀,张先生其貌不扬,瘦瘦小小的身材竟然能喝两瓶啤酒,真是佩服,佩服,佩服之极!”牛芳蕊听不出来林月这话是在嘲讽张一升,她也附和着说:“是呀,张先生确实很能喝。” 张一升听到林月对自己冷嘲热谑,明捧暗贬也就算了,可她还说什么“瘦瘦小小”,他心里不快,回击说:“酒量确实不行,其貌不扬也是真的,身材瘦瘦小小也是事实摆在这里。老祖宗有句话说的好哇,叫啥来着‘真人不露相,浓缩的才是精华。’不像有的人呐,仗着家里有俩臭钱,满屋铜臭,久而久之那个人身上也被传染到了钱的臭味。”说完,他长叹一声,又夹了点菜放在牛芳蕊的盘子里,问牛芳蕊:“鬼鬼,我说的有道理么?”牛芳蕊见他往自己盘子夹菜,说了声“谢谢”,接着说:“我不知道啊,我倒是听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话,没见过身上有钱的臭味的人,”她傻傻扭头问林月:“表姐,你见过么?” 2 牛芳蕊说:“张先生,还是别喝了吧,我看你够量了。”张一升听了一愣,看着桌上只有一个半的空酒瓶,心想:宝贝,你竟然这么关心我。顿时他的大男子气概再次油然而生,高声说:“鬼鬼,哥还是很能喝的,没事。”说完,又斟满一杯,咕咚一声,喝了个干净。他急于表现给牛芳蕊看,结果这杯喝的太急,令他胃口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不住的反胃。他咬着牙,硬生生地把酒水憋了回去。两眼都沁出泪水。 林月拍手叫好:“真想不到呀,张先生其貌不扬,瘦瘦小小的身材竟然能喝两瓶啤酒,真是佩服,佩服,佩服之极!”牛芳蕊听不出来林月这话是在嘲讽张一升,她也附和着说:“是呀,张先生确实很能喝。” 张一升听到林月对自己冷嘲热谑,明捧暗贬也就算了,可她还说什么“瘦瘦小小”,他心里不快,回击说:“酒量确实不行,其貌不扬也是真的,身材瘦瘦小小也是事实摆在这里。老祖宗有句话说的好哇,叫啥来着‘真人不露相,浓缩的才是精华。’不像有的人呐,仗着家里有俩臭钱,满屋铜臭,久而久之那个人身上也被传染到了钱的臭味。”说完,他长叹一声,又夹了点菜放在牛芳蕊的盘子里,问牛芳蕊:“鬼鬼,我说的有道理么?”牛芳蕊见他往自己盘子夹菜,说了声“谢谢”,接着说:“我不知道啊,我倒是听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话,没见过身上有钱的臭味的人,”她傻傻扭头问林月:“表姐,你见过么?” 3 林月看着她父亲一脸顾虑,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不解的问:“爸爸,咋了?跟他道个谢,送个锦旗啥的很为难吗?”林仕森摇头说:“我不是为难这个,而是……”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叹气说,“你去睡觉吧,好好工作,做好接班的准备。哪天你有空的话,把那个大夫请到咱们酒店,我请他吃饭感谢。” 林仕说完闭上眼,一脸难过的样子。林月说:“好的。爸,我看你脸色很不好,也早早休息吧。”说完转身出去了。林仕森听到门锁“嗒”的发出清脆的响声,灯光照在他的脸上,疤痕异常显眼。 新的一天,天气非常好,诊所还未开门,那些蹲墙根的老头儿们就早早地来到诊所外边晒太阳。大伙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说着闲话。一个老头说:“徐小春这小子艳福不浅哪,跟‘刀疤林’的闺女搞上对象了。”另一人说:“那又咋了,人家小春给那小闺女治好病了。”又一人说:“我看小春对姓林的没那层意思,倒是那个牛护士我看他俩挺般配的。” 就在那些老头七嘴八舌乱说的时候,徐小春和牛芳蕊一同来到诊所。一个老头眼尖,急忙低声说:“都别瞎叨咕了,他们来了!”老头儿们看到徐小春后,都闭了嘴,鸦雀无声地对他俩行注目礼。徐小春早已听见他们在说自己,他迎上去说:“各位大爷们早啊,你看今天天气多好啊!”老头们都不唸声。牛芳蕊跟在徐小春后边,躲躲闪闪,脸上有些难为情。 进了诊所,牛芳蕊压低声音说:“春哥,这些老头真讨厌,都乱说话,气死我了。”徐小春说:“他们就那样,岁数大了爱说啥说啥去吧。”他顿了顿,笑说:“鬼鬼,你也有好久没来了,最近过的咋样啊?”牛芳蕊说:“我爸爸不让我出屋,关了我一个来月的禁闭,差点给我弄神经咯。那阵子我就在上网给人看病,用来打发时间。”徐小春听了皱眉:“上网给人看病?”牛芳蕊说:“对呀,我还治好了几例病人。”徐小春说:“这是胡闹,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这样瞎搞了,会出问题的!”牛芳蕊说:“咋了?我在网上给人看病也有一段时间了,没出过啥问题啊!”徐小春打开电脑,问:“你是用什么方式在网上看病呀?”牛芳蕊不好意思地说:“一个论坛里。”徐小春让她找出她在网上看病的内容后,认真地查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徐小春看完牛芳蕊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帖子,绷着脸说:“以后决不能再这样搞了,辛亏还没出问题,等出了问题你就该后悔了。”牛芳蕊刚要开口说什么。徐小春接着说:“自古以来看病都是面诊的,哪能在网上听别人说说病情,发几张照片,就能给他们下结论开药方的?以前我和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吧?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一样的,有的时候两个同一种病情的人,你就不能用相同的药,有的时候两个人的病症很相似,其实根本就不是一种病。这些都是网上无法看出来,必须面诊才能发现出细微的差别。你都跟我学了这么久了,这些基本的常识你难道不懂?” 牛芳蕊被徐小春吓唬的一愣一愣,不敢再说什么。她本以为他听了自己在网上给人看病,并且治好几例病人的事情,他会表扬自己。可现在徐小春竟然发火了,对自己一顿数落。她心里委屈,不知怎么才好,不由得掉下眼泪来,泪珠滴在地上,好像是无声的抗议。抗议徐小春没有早早的跟她说“不允许在网上看病!”这类的话。徐小春见牛芳蕊被自己数落哭了,那样子如同梨花带雨,娇艳可人。徐小春不由得心生怜惜,拿过手纸递给她。牛芳蕊一面擦泪,一面埋怨说:“你咋不早早告诉我不能在网上给人看病!你要是早告诉我了,我也不会上网给人瞧病呀!都是你不好,现在还吓唬起我来了。”徐小春听了不唸声。 外边蹲墙根的老头们低声议论,一个人说:“你瞧,我说的没错吧,他俩才般配,那个大款的闺女是看不上小春的。”此时大伙也都同意了这个观点,说些什么“是呀,咱们就等着喝喜酒吃喜糖吧。”什么“你都没有牙了,还嚼的动糖么?”什么“到时候,我给他上礼一万块。” 徐小春见牛芳蕊还在抽泣,安慰说:“别生气啦,都是我不对,我应该早早告诉你才对。”牛芳蕊嚷嚷:“就是嘛,就是嘛,你本来就应该早早告诉我。”徐小春把话题引开:“鬼鬼,你在我这做护士也有几个月了,我还没给你开过工资,现在我给你开一次工资吧。”牛芳蕊说:“我不要,我不缺。”她叹气说,“唉,真没意思,我啥时候才能自己给人看病呀,你告诉我。”徐小春说:“快了,我好好教你,不出半年你就能自己看病!”牛芳蕊抹了把鼻涕,笑说:“那好吧,到时候给人治坏了,我找你!”说完,她娇笑着把手纸向徐小春扔过去。 下午的时候,诊所来了个病人,徐小春让牛芳蕊去诊断。她小心翼翼的给那人检查,生怕检查错了。她见这病人眼神红红的,嘴边有些糜烂。虽然有徐小春在一旁盯着,可是牛芳蕊还是非常紧张,和前几天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形式完全不一样。牛芳蕊检查了半天,她额头都开始往外冒汗。过了半晌,她终于诊断出来了,那个病人只是常见的上火了,给开了一盒牛黄解毒片。 送走病人,徐小春竖起大拇指说:“很棒!”牛芳蕊怯怯地说:“看来真和你说的一样,网上看病和当面看病确实不同,以后我再也不上网上给人看病了。” 傍晚五点左右,林月出现在诊所。她见牛芳蕊也在,笑着说:“鬼鬼,你终于被你爸爸放出来啦,这么长时间的‘监狱’蹲的怎么样呀。”牛芳蕊说:“差点就疯掉呀。”林月假装同情说:“真够可怜的。”心里却在说,你爸给你判个无期徒刑才好呢!牛芳蕊说:“是呀。”林月说:“我没说你,我在说张一升可怜。唉,现在也不知道他人回来了没有。”说完又是一阵长叹。徐小春纳闷地问:“张一升怎么了?”林月拉着徐小春说:“走吧,跟我去吃饭,回来我再跟你说。”牛芳蕊追上来说:“等等我呀,我也去。张一升怎么啦?”林月指着她的保时捷跑车说:“你看,这车就俩坐,我坐一个,春哥坐一个,你坐哪啊?你快回家去吧,下回再和姐吃饭。”牛芳蕊拉着林月说:“行呀,那你得告诉我张一升咋了?”林月叹口气,说:“他好像失踪了,年都没在家里过,现在人也不知道在哪猫着呢,真是怪让人担心的。行了,你回家去吧,听话噢!”牛芳蕊不唸声,自己打车回家了。 林月载着徐小春来到“达万酒店”。车刚停稳,徐小春正要开门下车,只听林月忽然说:“哎呀,差点忘了。春哥,咱们先去挑一件西服吧。”徐小春问:“干啥呀,这是?”林月说:“我爸爸要请你吃饭,你说你就穿的这个样子那多不好呀。”徐小春说:“没必要这样吧!”林月不顾徐小春分说,发动汽车,飞一般的驶向商场。 商场里,一家顶级服装品牌内。林月让服务员拿出一件一件不同款式的西装让徐小春试穿,她坐在沙发上色眯眯地打量着徐小春的身材,心里不住啧啧称赞,他的身材实在是太好了,宽大的肩膀,结实的肌肉,完美的像是米开朗琪罗的大卫雕塑一样。 徐小春一件一件的在林月面前试穿。过了一会,她看了看表,对售货员说:“时间不多了,我说大姐你把店铺里最好,最新的款式给他换上看看。”售货员拿出两件西服,比在徐小春身上,夸赞说:“多合适呀!”林月打量了一下,也觉得确实不错,满意地说:“快换上,我看看。” 此时,徐小春已经前前后后的换了七八套西服了,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林月的男宠,再加上售货员的异样眼光,早已羞得他无地自容。他再次从更衣室出来,看着林月坐在沙发上,像是女王在打量着她的宠物,嘴里说着什么“转过来”,“扭过去……”徐小春像是个机器人一样,在林月的发号施令下转来转去。过了半天,林月终于满意地说:“好,就这两件了,麻烦你现在帮他把吊牌剪了吧。”此时服务员满脸堆笑,一阵小跑取来剪刀,帮徐小春穿的西服剪了吊牌。又把林月指的那身西服包好,微笑着对林月说:“您是刷卡还是付现金呀?”林月说刷卡,服务员又一阵轻快的小跑,取来刷卡机,帮林月刷了卡,然后毕恭毕敬的把两人送到门口。徐小春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异常别扭,感觉自己完全成了林月的小白脸。他的自尊心倍受打击。 4 徐小春听了一头雾水。孙警官带着徐小春,回到警察局。两人在办公室坐定。孙警官问了下徐小春的简单情况,徐小春一五一十的老实回答。 孙警官又问徐小春要身份证看,徐小春摇摇头不好意思的说:“没带。”孙警官点点头,没再问什么,他把李丹的笔记本打开,拿出一张写满字的纸,递给徐小春说:“这是逝者留给你的信,你看看吧。”徐小春接过信问:“她是怎么死的?”孙警官点上一根烟,深吸一口,长叹:“从现场来看,应该是自杀。”徐小春指着那张信说:“这个,我可以带走吗?”孙警官摇摇头说:“带走不可以,你可以拍下照片。”徐小春掏出手机,对着信拍下照片后问:“真的是自杀?”孙警官盯着徐小春的眼睛,没有回答,只是说:“看信吧。“徐小春叹气说:“还有什么事要我帮忙么?”孙警官询问了徐小春和李丹的关系,以及他所知道的关于李丹的事情。徐小春一五一十的说出。孙警官认真仔细的记录在案。询问完毕,孙警官看了看手表说:“没事了,你在这笔录上签个字,按个手印,就回去吧,下回有事我们接着找你。”徐小春签了字,按了手印,问:“真的没事了吗?”孙警官收回信,说:“把电话留下,有事我找你。”徐小春说出电话,心情沉重的离开警局。 徐小春回到自己的诊所,已经时至中午。他无心吃饭,一屁股坐在自己诊所的办公桌上,打开手机看着李丹留给自己的那封信。徐小春看到字迹写的非常的大,笔记潦草,字数不多,写满了整整两张纸。信的开头写着,“麻烦发现这封信的人,把这封信交给我弟弟,徐小春。”下边 5 回到县城宾馆的张璟名,躺在床上,茶饭不思,整夜未睡。他脑海里没玩没了的回忆着和张燕在一起的日子,想着仅仅见过几次面的李丹。张璟名想着张燕母女,越想越悲,越悲越想。就在他脑子思绪万千的时候,金小芬的电话打断了他思绪:“名哥,你在哪呀?”张璟名的心情本来就不好,现在又被金小芬的电话打断:“操蛋娘们,你管我在哪,我不告诉你,你别再给我打电话听见没!”张璟名说完,恶狠狠的摁下关机键。 第二天一早,张璟名双眼红红的起床,精神状态非常差。他随便吃了些早点,出了宾馆,打辆出租车,悄悄的一个人再次奔向张燕和李丹的坟地。出租车把张璟名送到山下,便不再走了。张璟名要求说开上山,我加钱。司机说,钱再多,也开不上去。无奈之下,张璟名只好下车,蹒跚得往张燕的坟地走去。 山上北风呼啸,刮的人睁不开眼。张璟名站在张燕和李丹的坟前,他长叹一声:“燕啊,我来看你们母女了,”张璟名说完,扑通跪了下来,嚎啕大哭,“我真没想到,再次和你见面竟然是这种方式,我愧对你们母女。当初,我为了前程,抛下你不辞而别。后来,我很后悔当初的决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总想来看看你,可是,当我鼓起勇气后,要行动的时候,总是怕见到你的眼光,我不敢,我不敢来见你。现在我来了,可是,可是已经晚了。现在你在里边,我在外头,我后悔,后悔没能尽早的来见你。我在津海过得并不舒心,当初,我回去后,金小芬他爹正在做县长,他说,只要我愿意和挺着大肚子的金小芬成亲,什么高官厚禄都会尽力帮我争取。后来我才知道,我被他们骗了,直到退休,我都没有做过正职,手中从来没有过权力……”张璟名跪在张燕的坟前倾诉,和她说着自己回到津海后的往事。张璟名认为金小芬和她父亲完全是以高官厚禄来诱骗自己帮他们遮丑,遮金小芬未婚先孕的丑事。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打胎是件不允许的事,就算让金小芬的父亲出面来办,他也是顾虑重重。这种事情一旦弄不好,完全可以毁掉一个人所有名誉的和前程。金小芬其实很想和那个男人成亲,只是他父亲瞧不起那个男人,觉得那个男人出身不好,家里的门庭配不上金家。在他的阻挠下,那个男人心灰意冷的消失在金小芬眼前。金小芬的父亲用手中的权利把张璟名召回津海,觉得这个张璟名要比给金小芬弄怀孕的那个男人强很多倍,他对张璟名这个人也很满意。他抓住张璟名求官心切的心理,嘴上许诺说,只要你张璟名愿意接受怀孕了的金小芬,再加上你张璟名稍微努力,完全是可以在仕途飞黄腾达的。然而,事实并不是金小芬父亲和张璟名想象的那样,虽然金小芬的父亲也是很出力的帮助这个姑爷,但是张璟名的运气总是差那么一点点,一直到了退休,依然没有捞到个肥缺。 张璟名跪累了,改成坐在地上和张燕倾诉。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张璟名整整在张燕和李丹的坟前自言自语的说了一上午。太阳当空,时间已是中午,他觉得差不多把该说的都说了,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艰难的扶着一对无力的双腿站起来,还没站直,他感到头晕,向前,打了一个趔趄,他慢慢的缓着身体,直到不再头晕,一步一回首,恋恋不舍的往山下走去。 6 徐小春从铁疙瘩村回来后,有好几日他都很消沉。诊所也是一如既往的冷清,徐小春翻看李丹让他保管的《毛主席语录》,扉页上赫然写着“璟名”二字。徐小春心想,“璟名”是谁?不会是张一升他老爹吧?徐小春转念一想,津海市这么大,接近一千五百万的人口,重名的人太多了,八十岁里的人有叫“璟名”的,刚出生的娃娃也有取名叫“璟名”的。想到这里徐小春合上书,放在案头。从抽屉里掏出李丹让他保管的那封信,徐小春深知随便看别人的信是不道德的,可是李丹毕竟在临终的时候托付自己帮忙找到这信和《语录》的主人,所以自己可以有权了解一下大致内容。徐小春粗略的扫了一眼信件,看到开头写着:张燕,你还好吗,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结尾写着:对不起你的璟名,日期是一九八七年七月二十一日。徐小春把信正文装回信封里,夹在《毛主席语录》书中放在桌子案头,醒目的地方,等待着他的主人来发现。 没有病人来的时候,徐小春就翻看他父亲的笔记。厚厚的一大本,绝大多数内容都是记载着各种医案。徐小春胡乱的翻开他父亲的笔记本,发现这页写着一篇这样的笔记: 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九九一年,四月二十日,交节谷雨。我们考察队从三月一日出发,一路上风餐露宿,至今已经进山一个月有余,还是没有考察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队员们情绪低落。 现在我们五人差不多要绝望了,一天到晚都没有笑脸,除了争吵,很少有人愿意说话。现在大家因为饥饿,体重都已减轻了很多。粮食已经快要吃没了,还好,现在这个森林已经开始焕发生机,出于职业所长,每个人都能够辨认出可以食用的植物,又一次,我们还打到个狍子吃。既然这样,大家一时半会不会,还不至于饿死。但是谁都不敢大意,身边危机重重,一不留神就会被这里的猛兽叼走,或者被有毒的虫蛇伤害。我们的药物和血清已经稀缺,这个时候,谁也不愿意受伤和生病,每个人的精神都是高度地紧绷着,丝毫不敢松懈,生怕一不留神,身体就伤了病了。谁都不想把命丢在这个人迹罕至的森林深处。所以,除了必要的事情要做以外,谁也不愿意过多的做事,大家都盼望着早早的走出这片该死的森林。可是眼前除了树木做成的绿色的墙壁,别无他物。好长时间我都觉得大家是在原地打转,根本就没有走直线,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该死的森林?队伍里,年纪最小的付志文老弟已经大哭过好几次,精神几近崩溃。大家都不时地安慰他说:“放心吧,咱们肯定会活着出去的,一个都不会丢下。”话虽这么说,可是这么多天了,谁还信呢,我看再过几天大家都会像付志文那样。 过了三天,我忽然看到前方有烟雾冒着,凭借经验,我一眼看出这是有人在生火,估计他们在野餐。我兴奋的大呼同伴,这时候,同伴也都看见烟雾了,大家大呼小叫,激动的互相拥抱,流泪。我们几个人一口气跑过去,发现一个用几只木头搭成,上边铺着茅草的小屋,屋前一个瘸腿的壮年人正在地上熬粥,旁边坐着一个小女孩,两只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我们。我们几个人急忙过去询问他,如何下山。那个壮年人见了我们一行人,干干瘦瘦的,两眼发绿,一脸菜色。当我们话音刚落,他哈哈大笑说:“我看你们肯定是在山上挖红参,迷路了……”至今我都能历历在目的回忆起那会儿的情形,他非常好客的让我们先坐下来喝碗粥,然后拍着胸脯说,下山这事包在他身上了,等吃饱喝足了后,再一起下山。稀粥熬好了,大家每人分了一碗。我看着他一瘸一拐的端着稀粥给一旁的姑娘送去。我发现那个小姑娘眼神显得有些惊慌,双手小心翼翼的接过粥碗。 7 很快地,整个山城都知道了吴悠和陈少即将结婚的消息,这一爆炸性的新闻证实了多年来流传在坊间的桃色流言,不过,从末世里活下来的人,都练就了一颗见怪不怪的心,已经没有什么能让他们震惊了。很多人猜测,吴悠和陈少这是传说中的“政治联姻”,吴悠虽然已经掌控山城很久了,但以前陈青岩麾下的那些军官,还是有很多心里不服气的,吴悠娶了陈少,这不正好能收拢人心吗,如果陈青岩有个女儿,可能就轮不到陈少了,反正,怎么样也生不出孩子,即使是男人和男人结婚,也没什么大不了。 无论如何,这可是山城的一件大事,听说婚礼当天,冰霜会要放粮放物资,全城百姓都可以跟着一起欢庆这一吉祥的日子,所以,所有人都期待了起来。 陈少把婚礼的地点设在了他以前经营的那家餐厅,他和吴悠就是在这里正式会面的,后来和成天壁等人会面,同样也是这里,这恐怕是整个山城能找到的环境最好的餐厅了。 他们早早一个月发出了很多份请柬,邀请那些曾经并肩作战的同胞共聚山城,这次的婚礼,也可以顺道向那些人展示一下山城的优越。总之,这是一个聚一城之力的盛事。 陈少为了婚礼的事,忙得不可开交,有时候累得倒床上不想起来的时候,他都会想着,自己居然在为和男人的婚礼四处奔波筹备,这简直是太荒唐了,就好像这真是什么值得耗费精力的事儿一样,可是睁开眼睛他还是尽责地张罗着大部分事情。偶尔回家去看父母,二老居然真的也开始对他的婚礼有参与感了,写得一手漂亮毛笔字的陈青岩要亲自写请帖,陈夫人则非要按照习俗给他们亲手做被子,俩人和陈少聊起婚礼的事,也是乐呵呵的,都在真心期待那天的到来,慢慢地,陈少也放下了梗在心口的那股别扭,认真和父母商议起来。 吴悠最近正和脑域进化人忙着水电站的修复,常常好几天不回家,但每次回来,他都会认真地询问陈少婚礼筹备的进展,然后和陈少讨论某些细节。 婚礼选在了入秋后的某一天,那段时间气候宜人,空气干燥清爽,远道而来参加婚礼的宾客在三五天内陆续到达了。 陈少穿戴整齐,骑着墨云穿过城市,来到了山城的入口,迎接第一批到达的客人——成天壁等人,他们还是坐着那只漂亮的紫眸布偶猫,潇洒地踏进了城市。 丛夏笑道:“陈少,好久不见了。” 陈少淡笑一下,“其实也才一年罢了。”他做了个请的手势,“欢迎再次来到山城。” 丛夏惊喜道:“这里变化好大,简直像末世前的城市。”他推了推成天壁,“天壁,你说咱们能把咱们的城市恢复成这样吗?” 成天壁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能。” 丛夏笑道:“我也觉得能。” 陈少一路上给他们介绍起山城的重建工作进展来,一说起这个,简直滔滔不绝,很为他们的成果感到骄傲闪电召唤者。 众人听了一路,到了陈少给他们安排的客栈后,丛夏笑道:“陈少,我真没想到你和吴会长会……结婚,不过这真是个惊喜,我们都很为你高兴。” 陈少淡道:“他愿意胡闹,我只能陪着。” 俩人在青海禁区修炼的那半年,天天睡一个帐篷,没有人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也都见怪不怪了,不过公开结婚这回事儿,确实是新鲜大胆。 那个末世前的大明星柳丰羽笑着说:“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应该挺好玩儿的。”说着看了看他身边一板一眼地弓箭手。 陈少挑了挑眉,“好玩儿,你们赶紧回去试试吧。”他为了这个婚礼已经累得人仰马翻了,他没觉出哪里好玩儿。 宾客陆陆续续到齐了,以前在青海、南海并肩作战的自然力进化人们,居然全部到齐了,包括远在莫斯科和纽约的黛奎琳及麦伦·巴博特。 除了丛夏,其他人都是第一次来山城,他们除了想来凑凑热闹,会会老友,也想看看传闻中安全程度和重建规模一点都不逊色于北京的山城。 当传说中神一般强大的自然力进化人陆续到来,整个山城的百姓都沸腾了,恨不得在街上打地铺,只为了能窥见每一个自然力进化人的真容,甚至有很多其他城市的变异人专程赶来,恐怕除了这次,以后他们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mianhuatang.la [棉花糖小说网]关于各个自然力进化人的流言传得满城都是,他们最喜欢的是那个来自俄罗斯的女神,见过的都说美若天仙,就是骨架子有点儿大…… 婚礼当天,陈少站在立身镜前,任造型师修饰着他的眉毛、发型,他穿着一身量身定做的黑色西装,衬出他修长健美的身形,他看着镜中的自己,一时居然有些忍不出来,他无法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情,不是紧张,也不是兴奋,而是……而是平静,非常地平静,就好像他现在要去完成一件他本就需要完成的事,这件事很重要,他画了很多功夫才走到这里,他只要再迈出几步就能彻底成功了,他心里盛满了自信,没有一丝胆怯。 他走出了房间,朝着餐厅的大堂走去。 在他面前的大门被推开了,一屋子的宾客齐刷刷地回过头,上百人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放在他身上,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陈少进化过的眼睛,犀利地捕捉到了红毯尽头,那个穿着纯白西装的高大男人,他微笑着朝自己伸出了手。 陈少感觉身体里的血液在一瞬间沸腾了,他走过这段红毯,走到吴悠身边,他就不能反悔了,实际上他从来都没有反悔的机会,他和吴悠在一起几年来,总是吴悠在逼着他前进,他被迫往前走,结果走着走着,俩人的步调越走越一致,从某一个时候开始,他的目光再也离不开这个男人,他心里的恨逐渐转变成了关注,关注又转变成了依赖,最后依赖变成了……变成了他今天要走过这段红毯的理由总裁为爱入局。他深吸一口气,昂首阔步地朝着吴悠走了过去,没有一丝犹豫。 吴悠看着一步步走向自己的陈少,伸出去的手有些微地颤抖,眼圈泛起酸涩,他在心里默默地喊着,来吧,陈少,来我身边,永远地,站在我身边。 陈少走到他面前,伸出手,吴悠紧紧握住了他的手,用力一扯,将他揽进了自己怀里,毫不犹豫地吻住了他的唇。 8 林月看着她父亲一脸顾虑,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不解的问:“爸爸,咋了?跟他道个谢,送个锦旗啥的很为难吗?”林仕森摇头说:“我不是为难这个,而是……”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叹气说,“你去睡觉吧,好好工作,做好接班的准备。哪天你有空的话,把那个大夫请到咱们酒店,我请他吃饭感谢。” 林仕说完闭上眼,一脸难过的样子。林月说:“好的。爸,我看你脸色很不好,也早早休息吧。”说完转身出去了。林仕森听到门锁“嗒”的发出清脆的响声,灯光照在他的脸上,疤痕异常显眼。 新的一天,天气非常好,诊所还未开门,那些蹲墙根的老头儿们就早早地来到诊所外边晒太阳。大伙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说着闲话。一个老头说:“徐小春这小子艳福不浅哪,跟‘刀疤林’的闺女搞上对象了。”另一人说:“那又咋了,人家小春给那小闺女治好病了。”又一人说:“我看小春对姓林的没那层意思,倒是那个牛护士我看他俩挺般配的。” 就在那些老头七嘴八舌乱说的时候,徐小春和牛芳蕊一同来到诊所。一个老头眼尖,急忙低声说:“都别瞎叨咕了,他们来了!”老头儿们看到徐小春后,都闭了嘴,鸦雀无声地对他俩行注目礼。徐小春早已听见他们在说自己,他迎上去说:“各位大爷们早啊,你看今天天气多好啊!”老头们都不唸声。牛芳蕊跟在徐小春后边,躲躲闪闪,脸上有些难为情。 进了诊所,牛芳蕊压低声音说:“春哥,这些老头真讨厌,都乱说话,气死我了。”徐小春说:“他们就那样,岁数大了爱说啥说啥去吧。”他顿了顿,笑说:“鬼鬼,你也有好久没来了,最近过的咋样啊?”牛芳蕊说:“我爸爸不让我出屋,关了我一个来月的禁闭,差点给我弄神经咯。那阵子我就在上网给人看病,用来打发时间。”徐小春听了皱眉:“上网给人看病?”牛芳蕊说:“对呀,我还治好了几例病人。”徐小春说:“这是胡闹,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这样瞎搞了,会出问题的!”牛芳蕊说:“咋了?我在网上给人看病也有一段时间了,没出过啥问题啊!”徐小春打开电脑,问:“你是用什么方式在网上看病呀?”牛芳蕊不好意思地说:“一个论坛里。”徐小春让她找出她在网上看病的内容后,认真地查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徐小春看完牛芳蕊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帖子,绷着脸说:“以后决不能再这样搞了,辛亏还没出问题,等出了问题你就该后悔了。”牛芳蕊刚要开口说什么。徐小春接着说:“自古以来看病都是面诊的,哪能在网上听别人说说病情,发几张照片,就能给他们下结论开药方的?以前我和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吧?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一样的,有的时候两个同一种病情的人,你就不能用相同的药,有的时候两个人的病症很相似,其实根本就不是一种病。这些都是网上无法看出来,必须面诊才能发现出细微的差别。你都跟我学了这么久了,这些基本的常识你难道不懂?” 牛芳蕊被徐小春吓唬的一愣一愣,不敢再说什么。她本以为他听了自己在网上给人看病,并且治好几例病人的事情,他会表扬自己。可现在徐小春竟然发火了,对自己一顿数落。她心里委屈,不知怎么才好,不由得掉下眼泪来,泪珠滴在地上,好像是无声的抗议。抗议徐小春没有早早的跟她说“不允许在网上看病!”这类的话。徐小春见牛芳蕊被自己数落哭了,那样子如同梨花带雨,娇艳可人。徐小春不由得心生怜惜,拿过手纸递给她。牛芳蕊一面擦泪,一面埋怨说:“你咋不早早告诉我不能在网上给人看病!你要是早告诉我了,我也不会上网给人瞧病呀!都是你不好,现在还吓唬起我来了。”徐小春听了不唸声。 外边蹲墙根的老头们低声议论,一个人说:“你瞧,我说的没错吧,他俩才般配,那个大款的闺女是看不上小春的。”此时大伙也都同意了这个观点,说些什么“是呀,咱们就等着喝喜酒吃喜糖吧。”什么“你都没有牙了,还嚼的动糖么?”什么“到时候,我给他上礼一万块。” 徐小春见牛芳蕊还在抽泣,安慰说:“别生气啦,都是我不对,我应该早早告诉你才对。”牛芳蕊嚷嚷:“就是嘛,就是嘛,你本来就应该早早告诉我。”徐小春把话题引开:“鬼鬼,你在我这做护士也有几个月了,我还没给你开过工资,现在我给你开一次工资吧。”牛芳蕊说:“我不要,我不缺。”她叹气说,“唉,真没意思,我啥时候才能自己给人看病呀,你告诉我。”徐小春说:“快了,我好好教你,不出半年你就能自己看病!”牛芳蕊抹了把鼻涕,笑说:“那好吧,到时候给人治坏了,我找你!”说完,她娇笑着把手纸向徐小春扔过去。 下午的时候,诊所来了个病人,徐小春让牛芳蕊去诊断。她小心翼翼的给那人检查,生怕检查错了。她见这病人眼神红红的,嘴边有些糜烂。虽然有徐小春在一旁盯着,可是牛芳蕊还是非常紧张,和前几天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形式完全不一样。牛芳蕊检查了半天,她额头都开始往外冒汗。过了半晌,她终于诊断出来了,那个病人只是常见的上火了,给开了一盒牛黄解毒片。 送走病人,徐小春竖起大拇指说:“很棒!”牛芳蕊怯怯地说:“看来真和你说的一样,网上看病和当面看病确实不同,以后我再也不上网上给人看病了。” 傍晚五点左右,林月出现在诊所。她见牛芳蕊也在,笑着说:“鬼鬼,你终于被你爸爸放出来啦,这么长时间的‘监狱’蹲的怎么样呀。”牛芳蕊说:“差点就疯掉呀。”林月假装同情说:“真够可怜的。”心里却在说,你爸给你判个无期徒刑才好呢!牛芳蕊说:“是呀。”林月说:“我没说你,我在说张一升可怜。唉,现在也不知道他人回来了没有。”说完又是一阵长叹。徐小春纳闷地问:“张一升怎么了?”林月拉着徐小春说:“走吧,跟我去吃饭,回来我再跟你说。”牛芳蕊追上来说:“等等我呀,我也去。张一升怎么啦?”林月指着她的保时捷跑车说:“你看,这车就俩坐,我坐一个,春哥坐一个,你坐哪啊?你快回家去吧,下回再和姐吃饭。”牛芳蕊拉着林月说:“行呀,那你得告诉我张一升咋了?”林月叹口气,说:“他好像失踪了,年都没在家里过,现在人也不知道在哪猫着呢,真是怪让人担心的。行了,你回家去吧,听话噢!”牛芳蕊不唸声,自己打车回家了。 林月载着徐小春来到“达万酒店”。车刚停稳,徐小春正要开门下车,只听林月忽然说:“哎呀,差点忘了。春哥,咱们先去挑一件西服吧。”徐小春问:“干啥呀,这是?”林月说:“我爸爸要请你吃饭,你说你就穿的这个样子那多不好呀。”徐小春说:“没必要这样吧!”林月不顾徐小春分说,发动汽车,飞一般的驶向商场。 商场里,一家顶级服装品牌内。林月让服务员拿出一件一件不同款式的西装让徐小春试穿,她坐在沙发上色眯眯地打量着徐小春的身材,心里不住啧啧称赞,他的身材实在是太好了,宽大的肩膀,结实的肌肉,完美的像是米开朗琪罗的大卫雕塑一样。 徐小春一件一件的在林月面前试穿。过了一会,她看了看表,对售货员说:“时间不多了,我说大姐你把店铺里最好,最新的款式给他换上看看。”售货员拿出两件西服,比在徐小春身上,夸赞说:“多合适呀!”林月打量了一下,也觉得确实不错,满意地说:“快换上,我看看。” 此时,徐小春已经前前后后的换了七八套西服了,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林月的男宠,再加上售货员的异样眼光,早已羞得他无地自容。他再次从更衣室出来,看着林月坐在沙发上,像是女王在打量着她的宠物,嘴里说着什么“转过来”,“扭过去……”徐小春像是个机器人一样,在林月的发号施令下转来转去。过了半天,林月终于满意地说:“好,就这两件了,麻烦你现在帮他把吊牌剪了吧。”此时服务员满脸堆笑,一阵小跑取来剪刀,帮徐小春穿的西服剪了吊牌。又把林月指的那身西服包好,微笑着对林月说:“您是刷卡还是付现金呀?”林月说刷卡,服务员又一阵轻快的小跑,取来刷卡机,帮林月刷了卡,然后毕恭毕敬的把两人送到门口。徐小春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异常别扭,感觉自己完全成了林月的小白脸。他的自尊心倍受打击。 9 林月看着她父亲一脸顾虑,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不解的问:“爸爸,咋了?跟他道个谢,送个锦旗啥的很为难吗?”林仕森摇头说:“我不是为难这个,而是……”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叹气说,“你去睡觉吧,好好工作,做好接班的准备。哪天你有空的话,把那个大夫请到咱们酒店,我请他吃饭感谢。” 林仕说完闭上眼,一脸难过的样子。林月说:“好的。爸,我看你脸色很不好,也早早休息吧。”说完转身出去了。林仕森听到门锁“嗒”的发出清脆的响声,灯光照在他的脸上,疤痕异常显眼。 新的一天,天气非常好,诊所还未开门,那些蹲墙根的老头儿们就早早地来到诊所外边晒太阳。大伙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说着闲话。一个老头说:“徐小春这小子艳福不浅哪,跟‘刀疤林’的闺女搞上对象了。”另一人说:“那又咋了,人家小春给那小闺女治好病了。”又一人说:“我看小春对姓林的没那层意思,倒是那个牛护士我看他俩挺般配的。” 就在那些老头七嘴八舌乱说的时候,徐小春和牛芳蕊一同来到诊所。一个老头眼尖,急忙低声说:“都别瞎叨咕了,他们来了!”老头儿们看到徐小春后,都闭了嘴,鸦雀无声地对他俩行注目礼。徐小春早已听见他们在说自己,他迎上去说:“各位大爷们早啊,你看今天天气多好啊!”老头们都不唸声。牛芳蕊跟在徐小春后边,躲躲闪闪,脸上有些难为情。 进了诊所,牛芳蕊压低声音说:“春哥,这些老头真讨厌,都乱说话,气死我了。”徐小春说:“他们就那样,岁数大了爱说啥说啥去吧。”他顿了顿,笑说:“鬼鬼,你也有好久没来了,最近过的咋样啊?”牛芳蕊说:“我爸爸不让我出屋,关了我一个来月的禁闭,差点给我弄神经咯。那阵子我就在上网给人看病,用来打发时间。”徐小春听了皱眉:“上网给人看病?”牛芳蕊说:“对呀,我还治好了几例病人。”徐小春说:“这是胡闹,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这样瞎搞了,会出问题的!”牛芳蕊说:“咋了?我在网上给人看病也有一段时间了,没出过啥问题啊!”徐小春打开电脑,问:“你是用什么方式在网上看病呀?”牛芳蕊不好意思地说:“一个论坛里。”徐小春让她找出她在网上看病的内容后,认真地查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徐小春看完牛芳蕊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帖子,绷着脸说:“以后决不能再这样搞了,辛亏还没出问题,等出了问题你就该后悔了。”牛芳蕊刚要开口说什么。徐小春接着说:“自古以来看病都是面诊的,哪能在网上听别人说说病情,发几张照片,就能给他们下结论开药方的?以前我和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吧?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一样的,有的时候两个同一种病情的人,你就不能用相同的药,有的时候两个人的病症很相似,其实根本就不是一种病。这些都是网上无法看出来,必须面诊才能发现出细微的差别。你都跟我学了这么久了,这些基本的常识你难道不懂?” 牛芳蕊被徐小春吓唬的一愣一愣,不敢再说什么。她本以为他听了自己在网上给人看病,并且治好几例病人的事情,他会表扬自己。可现在徐小春竟然发火了,对自己一顿数落。她心里委屈,不知怎么才好,不由得掉下眼泪来,泪珠滴在地上,好像是无声的抗议。抗议徐小春没有早早的跟她说“不允许在网上看病!”这类的话。徐小春见牛芳蕊被自己数落哭了,那样子如同梨花带雨,娇艳可人。徐小春不由得心生怜惜,拿过手纸递给她。牛芳蕊一面擦泪,一面埋怨说:“你咋不早早告诉我不能在网上给人看病!你要是早告诉我了,我也不会上网给人瞧病呀!都是你不好,现在还吓唬起我来了。”徐小春听了不唸声。 外边蹲墙根的老头们低声议论,一个人说:“你瞧,我说的没错吧,他俩才般配,那个大款的闺女是看不上小春的。”此时大伙也都同意了这个观点,说些什么“是呀,咱们就等着喝喜酒吃喜糖吧。”什么“你都没有牙了,还嚼的动糖么?”什么“到时候,我给他上礼一万块。” 徐小春见牛芳蕊还在抽泣,安慰说:“别生气啦,都是我不对,我应该早早告诉你才对。”牛芳蕊嚷嚷:“就是嘛,就是嘛,你本来就应该早早告诉我。”徐小春把话题引开:“鬼鬼,你在我这做护士也有几个月了,我还没给你开过工资,现在我给你开一次工资吧。”牛芳蕊说:“我不要,我不缺。”她叹气说,“唉,真没意思,我啥时候才能自己给人看病呀,你告诉我。”徐小春说:“快了,我好好教你,不出半年你就能自己看病!”牛芳蕊抹了把鼻涕,笑说:“那好吧,到时候给人治坏了,我找你!”说完,她娇笑着把手纸向徐小春扔过去。 下午的时候,诊所来了个病人,徐小春让牛芳蕊去诊断。她小心翼翼的给那人检查,生怕检查错了。她见这病人眼神红红的,嘴边有些糜烂。虽然有徐小春在一旁盯着,可是牛芳蕊还是非常紧张,和前几天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形式完全不一样。牛芳蕊检查了半天,她额头都开始往外冒汗。过了半晌,她终于诊断出来了,那个病人只是常见的上火了,给开了一盒牛黄解毒片。 送走病人,徐小春竖起大拇指说:“很棒!”牛芳蕊怯怯地说:“看来真和你说的一样,网上看病和当面看病确实不同,以后我再也不上网上给人看病了。” 傍晚五点左右,林月出现在诊所。她见牛芳蕊也在,笑着说:“鬼鬼,你终于被你爸爸放出来啦,这么长时间的‘监狱’蹲的怎么样呀。”牛芳蕊说:“差点就疯掉呀。”林月假装同情说:“真够可怜的。”心里却在说,你爸给你判个无期徒刑才好呢!牛芳蕊说:“是呀。”林月说:“我没说你,我在说张一升可怜。唉,现在也不知道他人回来了没有。”说完又是一阵长叹。徐小春纳闷地问:“张一升怎么了?”林月拉着徐小春说:“走吧,跟我去吃饭,回来我再跟你说。”牛芳蕊追上来说:“等等我呀,我也去。张一升怎么啦?”林月指着她的保时捷跑车说:“你看,这车就俩坐,我坐一个,春哥坐一个,你坐哪啊?你快回家去吧,下回再和姐吃饭。”牛芳蕊拉着林月说:“行呀,那你得告诉我张一升咋了?”林月叹口气,说:“他好像失踪了,年都没在家里过,现在人也不知道在哪猫着呢,真是怪让人担心的。行了,你回家去吧,听话噢!”牛芳蕊不唸声,自己打车回家了。 林月载着徐小春来到“达万酒店”。车刚停稳,徐小春正要开门下车,只听林月忽然说:“哎呀,差点忘了。春哥,咱们先去挑一件西服吧。”徐小春问:“干啥呀,这是?”林月说:“我爸爸要请你吃饭,你说你就穿的这个样子那多不好呀。”徐小春说:“没必要这样吧!”林月不顾徐小春分说,发动汽车,飞一般的驶向商场。 商场里,一家顶级服装品牌内。林月让服务员拿出一件一件不同款式的西装让徐小春试穿,她坐在沙发上色眯眯地打量着徐小春的身材,心里不住啧啧称赞,他的身材实在是太好了,宽大的肩膀,结实的肌肉,完美的像是米开朗琪罗的大卫雕塑一样。 徐小春一件一件的在林月面前试穿。过了一会,她看了看表,对售货员说:“时间不多了,我说大姐你把店铺里最好,最新的款式给他换上看看。”售货员拿出两件西服,比在徐小春身上,夸赞说:“多合适呀!”林月打量了一下,也觉得确实不错,满意地说:“快换上,我看看。” 10 就在那些老头七嘴八舌乱说的时候,徐小春和牛芳蕊一同来到诊所。一个老头眼尖,急忙低声说:“都别瞎叨咕了,他们来了!”老头儿们看到徐小春后,都闭了嘴,鸦雀无声地对他俩行注目礼。徐小春早已听见他们在说自己,他迎上去说:“各位大爷们早啊,你看今天天气多好啊!”老头们都不唸声。牛芳蕊跟在徐小春后边,躲躲闪闪,脸上有些难为情。 进了诊所,牛芳蕊压低声音说:“春哥,这些老头真讨厌,都乱说话,气死我了。”徐小春说:“他们就那样,岁数大了爱说啥说啥去吧。”他顿了顿,笑说:“鬼鬼,你也有好久没来了,最近过的咋样啊?”牛芳蕊说:“我爸爸不让我出屋,关了我一个来月的禁闭,差点给我弄神经咯。那阵子我就在上网给人看病,用来打发时间。”徐小春听了皱眉:“上网给人看病?”牛芳蕊说:“对呀,我还治好了几例病人。”徐小春说:“这是胡闹,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这样瞎搞了,会出问题的!”牛芳蕊说:“咋了?我在网上给人看病也有一段时间了,没出过啥问题啊!”徐小春打开电脑,问:“你是用什么方式在网上看病呀?”牛芳蕊不好意思地说:“一个论坛里。”徐小春让她找出她在网上看病的内容后,认真地查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徐小春看完牛芳蕊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帖子,绷着脸说:“以后决不能再这样搞了,辛亏还没出问题,等出了问题你就该后悔了。”牛芳蕊刚要开口说什么。徐小春接着说:“自古以来看病都是面诊的,哪能在网上听别人说说病情,发几张照片,就能给他们下结论开药方的?以前我和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吧?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一样的,有的时候两个同一种病情的人,你就不能用相同的药,有的时候两个人的病症很相似,其实根本就不是一种病。这些都是网上无法看出来,必须面诊才能发现出细微的差别。你都跟我学了这么久了,这些基本的常识你难道不懂?” 牛芳蕊被徐小春吓唬的一愣一愣,不敢再说什么。她本以为他听了自己在网上给人看病,并且治好几例病人的事情,他会表扬自己。可现在徐小春竟然发火了,对自己一顿数落。她心里委屈,不知怎么才好,不由得掉下眼泪来,泪珠滴在地上,好像是无声的抗议。抗议徐小春没有早早的跟她说“不允许在网上看病!”这类的话。徐小春见牛芳蕊被自己数落哭了,那样子如同梨花带雨,娇艳可人。徐小春不由得心生怜惜,拿过手纸递给她。牛芳蕊一面擦泪,一面埋怨说:“你咋不早早告诉我不能在网上给人看病!你要是早告诉我了,我也不会上网给人瞧病呀!都是你不好,现在还吓唬起我来了。”徐小春听了不唸声。 外边蹲墙根的老头们低声议论,一个人说:“你瞧,我说的没错吧,他俩才般配,那个大款的闺女是看不上小春的。”此时大伙也都同意了这个观点,说些什么“是呀,咱们就等着喝喜酒吃喜糖吧。”什么“你都没有牙了,还嚼的动糖么?”什么“到时候,我给他上礼一万块。” 徐小春见牛芳蕊还在抽泣,安慰说:“别生气啦,都是我不对,我应该早早告诉你才对。”牛芳蕊嚷嚷:“就是嘛,就是嘛,你本来就应该早早告诉我。”徐小春把话题引开:“鬼鬼,你在我这做护士也有几个月了,我还没给你开过工资,现在我给你开一次工资吧。”牛芳蕊说:“我不要,我不缺。”她叹气说,“唉,真没意思,我啥时候才能自己给人看病呀,你告诉我。”徐小春说:“快了,我好好教你,不出半年你就能自己看病!”牛芳蕊抹了把鼻涕,笑说:“那好吧,到时候给人治坏了,我找你!”说完,她娇笑着把手纸向徐小春扔过去。 下午的时候,诊所来了个病人,徐小春让牛芳蕊去诊断。她小心翼翼的给那人检查,生怕检查错了。她见这病人眼神红红的,嘴边有些糜烂。虽然有徐小春在一旁盯着,可是牛芳蕊还是非常紧张,和前几天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形式完全不一样。牛芳蕊检查了半天,她额头都开始往外冒汗。过了半晌,她终于诊断出来了,那个病人只是常见的上火了,给开了一盒牛黄解毒片。 送走病人,徐小春竖起大拇指说:“很棒!”牛芳蕊怯怯地说:“看来真和你说的一样,网上看病和当面看病确实不同,以后我再也不上网上给人看病了。” 傍晚五点左右,林月出现在诊所。她见牛芳蕊也在,笑着说:“鬼鬼,你终于被你爸爸放出来啦,这么长时间的‘监狱’蹲的怎么样呀。”牛芳蕊说:“差点就疯掉呀。”林月假装同情说:“真够可怜的。”心里却在说,你爸给你判个无期徒刑才好呢!牛芳蕊说:“是呀。”林月说:“我没说你,我在说张一升可怜。唉,现在也不知道他人回来了没有。”说完又是一阵长叹。徐小春纳闷地问:“张一升怎么了?”林月拉着徐小春说:“走吧,跟我去吃饭,回来我再跟你说。”牛芳蕊追上来说:“等等我呀,我也去。张一升怎么啦?”林月指着她的保时捷跑车说:“你看,这车就俩坐,我坐一个,春哥坐一个,你坐哪啊?你快回家去吧,下回再和姐吃饭。”牛芳蕊拉着林月说:“行呀,那你得告诉我张一升咋了?”林月叹口气,说:“他好像失踪了,年都没在家里过,现在人也不知道在哪猫着呢,真是怪让人担心的。行了,你回家去吧,听话噢!”牛芳蕊不唸声,自己打车回家了。 林月载着徐小春来到“达万酒店”。车刚停稳,徐小春正要开门下车,只听林月忽然说:“哎呀,差点忘了。春哥,咱们先去挑一件西服吧。”徐小春问:“干啥呀,这是?”林月说:“我爸爸要请你吃饭,你说你就穿的这个样子那多不好呀。”徐小春说:“没必要这样吧!”林月不顾徐小春分说,发动汽车,飞一般的驶向商场。 商场里,一家顶级服装品牌内。林月让服务员拿出一件一件不同款式的西装让徐小春试穿,她坐在沙发上色眯眯地打量着徐小春的身材,心里不住啧啧称赞,他的身材实在是太好了,宽大的肩膀,结实的肌肉,完美的像是米开朗琪罗的大卫雕塑一样。 徐小春一件一件的在林月面前试穿。过了一会,她看了看表,对售货员说:“时间不多了,我说大姐你把店铺里最好,最新的款式给他换上看看。”售货员拿出两件西服,比在徐小春身上,夸赞说:“多合适呀!”林月打量了一下,也觉得确实不错,满意地说:“快换上,我看看。” 此时,徐小春已经前前后后的换了七八套西服了,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林月的男宠,再加上售货员的异样眼光,早已羞得他无地自容。他再次从更衣室出来,看着林月坐在沙发上,像是女王在打量着她的宠物,嘴里说着什么“转过来”,“扭过去……”徐小春像是个机器人一样,在林月的发号施令下转来转去。过了半天,林月终于满意地说:“好,就这两件了,麻烦你现在帮他把吊牌剪了吧。”此时服务员满脸堆笑,一阵小跑取来剪刀,帮徐小春穿的西服剪了吊牌。又把林月指的那身西服包好,微笑着对林月说:“您是刷卡还是付现金呀?”林月说刷卡,服务员又一阵轻快的小跑,取来刷卡机,帮林月刷了卡,然后毕恭毕敬的把两人送到门口。徐小春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异常别扭,感觉自己完全成了林月的小白脸。他的自尊心倍受打击。 11 林月看着她父亲一脸顾虑,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不解的问:“爸爸,咋了?跟他道个谢,送个锦旗啥的很为难吗?”林仕森摇头说:“我不是为难这个,而是……”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叹气说,“你去睡觉吧,好好工作,做好接班的准备。哪天你有空的话,把那个大夫请到咱们酒店,我请他吃饭感谢。” 林仕说完闭上眼,一脸难过的样子。林月说:“好的。爸,我看你脸色很不好,也早早休息吧。”说完转身出去了。林仕森听到门锁“嗒”的发出清脆的响声,灯光照在他的脸上,疤痕异常显眼。 新的一天,天气非常好,诊所还未开门,那些蹲墙根的老头儿们就早早地来到诊所外边晒太阳。大伙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说着闲话。一个老头说:“徐小春这小子艳福不浅哪,跟‘刀疤林’的闺女搞上对象了。”另一人说:“那又咋了,人家小春给那小闺女治好病了。”又一人说:“我看小春对姓林的没那层意思,倒是那个牛护士我看他俩挺般配的。” 就在那些老头七嘴八舌乱说的时候,徐小春和牛芳蕊一同来到诊所。一个老头眼尖,急忙低声说:“都别瞎叨咕了,他们来了!”老头儿们看到徐小春后,都闭了嘴,鸦雀无声地对他俩行注目礼。徐小春早已听见他们在说自己,他迎上去说:“各位大爷们早啊,你看今天天气多好啊!”老头们都不唸声。牛芳蕊跟在徐小春后边,躲躲闪闪,脸上有些难为情。 进了诊所,牛芳蕊压低声音说:“春哥,这些老头真讨厌,都乱说话,气死我了。”徐小春说:“他们就那样,岁数大了爱说啥说啥去吧。”他顿了顿,笑说:“鬼鬼,你也有好久没来了,最近过的咋样啊?”牛芳蕊说:“我爸爸不让我出屋,关了我一个来月的禁闭,差点给我弄神经咯。那阵子我就在上网给人看病,用来打发时间。”徐小春听了皱眉:“上网给人看病?”牛芳蕊说:“对呀,我还治好了几例病人。”徐小春说:“这是胡闹,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这样瞎搞了,会出问题的!”牛芳蕊说:“咋了?我在网上给人看病也有一段时间了,没出过啥问题啊!”徐小春打开电脑,问:“你是用什么方式在网上看病呀?”牛芳蕊不好意思地说:“一个论坛里。”徐小春让她找出她在网上看病的内容后,认真地查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徐小春看完牛芳蕊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帖子,绷着脸说:“以后决不能再这样搞了,辛亏还没出问题,等出了问题你就该后悔了。”牛芳蕊刚要开口说什么。徐小春接着说:“自古以来看病都是面诊的,哪能在网上听别人说说病情,发几张照片,就能给他们下结论开药方的?以前我和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吧?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一样的,有的时候两个同一种病情的人,你就不能用相同的药,有的时候两个人的病症很相似,其实根本就不是一种病。这些都是网上无法看出来,必须面诊才能发现出细微的差别。你都跟我学了这么久了,这些基本的常识你难道不懂?” 牛芳蕊被徐小春吓唬的一愣一愣,不敢再说什么。她本以为他听了自己在网上给人看病,并且治好几例病人的事情,他会表扬自己。可现在徐小春竟然发火了,对自己一顿数落。她心里委屈,不知怎么才好,不由得掉下眼泪来,泪珠滴在地上,好像是无声的抗议。抗议徐小春没有早早的跟她说“不允许在网上看病!”这类的话。徐小春见牛芳蕊被自己数落哭了,那样子如同梨花带雨,娇艳可人。徐小春不由得心生怜惜,拿过手纸递给她。牛芳蕊一面擦泪,一面埋怨说:“你咋不早早告诉我不能在网上给人看病!你要是早告诉我了,我也不会上网给人瞧病呀!都是你不好,现在还吓唬起我来了。”徐小春听了不唸声。 外边蹲墙根的老头们低声议论,一个人说:“你瞧,我说的没错吧,他俩才般配,那个大款的闺女是看不上小春的。”此时大伙也都同意了这个观点,说些什么“是呀,咱们就等着喝喜酒吃喜糖吧。”什么“你都没有牙了,还嚼的动糖么?”什么“到时候,我给他上礼一万块。” 徐小春见牛芳蕊还在抽泣,安慰说:“别生气啦,都是我不对,我应该早早告诉你才对。”牛芳蕊嚷嚷:“就是嘛,就是嘛,你本来就应该早早告诉我。”徐小春把话题引开:“鬼鬼,你在我这做护士也有几个月了,我还没给你开过工资,现在我给你开一次工资吧。”牛芳蕊说:“我不要,我不缺。”她叹气说,“唉,真没意思,我啥时候才能自己给人看病呀,你告诉我。”徐小春说:“快了,我好好教你,不出半年你就能自己看病!”牛芳蕊抹了把鼻涕,笑说:“那好吧,到时候给人治坏了,我找你!”说完,她娇笑着把手纸向徐小春扔过去。 下午的时候,诊所来了个病人,徐小春让牛芳蕊去诊断。她小心翼翼的给那人检查,生怕检查错了。她见这病人眼神红红的,嘴边有些糜烂。虽然有徐小春在一旁盯着,可是牛芳蕊还是非常紧张,和前几天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形式完全不一样。牛芳蕊检查了半天,她额头都开始往外冒汗。过了半晌,她终于诊断出来了,那个病人只是常见的上火了,给开了一盒牛黄解毒片。 送走病人,徐小春竖起大拇指说:“很棒!”牛芳蕊怯怯地说:“看来真和你说的一样,网上看病和当面看病确实不同,以后我再也不上网上给人看病了。” 傍晚五点左右,林月出现在诊所。她见牛芳蕊也在,笑着说:“鬼鬼,你终于被你爸爸放出来啦,这么长时间的‘监狱’蹲的怎么样呀。”牛芳蕊说:“差点就疯掉呀。”林月假装同情说:“真够可怜的。”心里却在说,你爸给你判个无期徒刑才好呢!牛芳蕊说:“是呀。”林月说:“我没说你,我在说张一升可怜。唉,现在也不知道他人回来了没有。”说完又是一阵长叹。徐小春纳闷地问:“张一升怎么了?”林月拉着徐小春说:“走吧,跟我去吃饭,回来我再跟你说。”牛芳蕊追上来说:“等等我呀,我也去。张一升怎么啦?”林月指着她的保时捷跑车说:“你看,这车就俩坐,我坐一个,春哥坐一个,你坐哪啊?你快回家去吧,下回再和姐吃饭。”牛芳蕊拉着林月说:“行呀,那你得告诉我张一升咋了?”林月叹口气,说:“他好像失踪了,年都没在家里过,现在人也不知道在哪猫着呢,真是怪让人担心的。行了,你回家去吧,听话噢!”牛芳蕊不唸声,自己打车回家了。 林月载着徐小春来到“达万酒店”。车刚停稳,徐小春正要开门下车,只听林月忽然说:“哎呀,差点忘了。春哥,咱们先去挑一件西服吧。”徐小春问:“干啥呀,这是?”林月说:“我爸爸要请你吃饭,你说你就穿的这个样子那多不好呀。”徐小春说:“没必要这样吧!”林月不顾徐小春分说,发动汽车,飞一般的驶向商场。 商场里,一家顶级服装品牌内。林月让服务员拿出一件一件不同款式的西装让徐小春试穿,她坐在沙发上色眯眯地打量着徐小春的身材,心里不住啧啧称赞,他的身材实在是太好了,宽大的肩膀,结实的肌肉,完美的像是米开朗琪罗的大卫雕塑一样。 徐小春一件一件的在林月面前试穿。过了一会,她看了看表,对售货员说:“时间不多了,我说大姐你把店铺里最好,最新的款式给他换上看看。”售货员拿出两件西服,比在徐小春身上,夸赞说:“多合适呀!”林月打量了一下,也觉得确实不错,满意地说:“快换上,我看看。” 此时,徐小春已经前前后后的换了七八套西服了,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林月的男宠,再加上售货员的异样眼光,早已羞得他无地自容。他再次从更衣室出来,看着林月坐在沙发上,像是女王在打量着她的宠物,嘴里说着什么“转过来”,“扭过去……”徐小春像是个机器人一样,在林月的发号施令下转来转去。过了半天,林月终于满意地说:“好,就这两件了,麻烦你现在帮他把吊牌剪了吧。”此时服务员满脸堆笑,一阵小跑取来剪刀,帮徐小春穿的西服剪了吊牌。又把林月指的那身西服包好,微笑着对林月说:“您是刷卡还是付现金呀?”林月说刷卡,服务员又一阵轻快的小跑,取来刷卡机,帮林月刷了卡,然后毕恭毕敬的把两人送到门口。徐小春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异常别扭,感觉自己完全成了林月的小白脸。他的自尊心倍受打击。 12 新的一天,天气非常好,诊所还未开门,那些蹲墙根的老头儿们就早早地来到诊所外边晒太阳。大伙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说着闲话。一个老头说:“徐小春这小子艳福不浅哪,跟‘刀疤林’的闺女搞上对象了。”另一人说:“那又咋了,人家小春给那小闺女治好病了。”又一人说:“我看小春对姓林的没那层意思,倒是那个牛护士我看他俩挺般配的。” 就在那些老头七嘴八舌乱说的时候,徐小春和牛芳蕊一同来到诊所。一个老头眼尖,急忙低声说:“都别瞎叨咕了,他们来了!”老头儿们看到徐小春后,都闭了嘴,鸦雀无声地对他俩行注目礼。徐小春早已听见他们在说自己,他迎上去说:“各位大爷们早啊,你看今天天气多好啊!”老头们都不唸声。牛芳蕊跟在徐小春后边,躲躲闪闪,脸上有些难为情。 进了诊所,牛芳蕊压低声音说:“春哥,这些老头真讨厌,都乱说话,气死我了。”徐小春说:“他们就那样,岁数大了爱说啥说啥去吧。”他顿了顿,笑说:“鬼鬼,你也有好久没来了,最近过的咋样啊?”牛芳蕊说:“我爸爸不让我出屋,关了我一个来月的禁闭,差点给我弄神经咯。那阵子我就在上网给人看病,用来打发时间。”徐小春听了皱眉:“上网给人看病?”牛芳蕊说:“对呀,我还治好了几例病人。”徐小春说:“这是胡闹,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这样瞎搞了,会出问题的!”牛芳蕊说:“咋了?我在网上给人看病也有一段时间了,没出过啥问题啊!”徐小春打开电脑,问:“你是用什么方式在网上看病呀?”牛芳蕊不好意思地说:“一个论坛里。”徐小春让她找出她在网上看病的内容后,认真地查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徐小春看完牛芳蕊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帖子,绷着脸说:“以后决不能再这样搞了,辛亏还没出问题,等出了问题你就该后悔了。”牛芳蕊刚要开口说什么。徐小春接着说:“自古以来看病都是面诊的,哪能在网上听别人说说病情,发几张照片,就能给他们下结论开药方的?以前我和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吧?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一样的,有的时候两个同一种病情的人,你就不能用相同的药,有的时候两个人的病症很相似,其实根本就不是一种病。这些都是网上无法看出来,必须面诊才能发现出细微的差别。你都跟我学了这么久了,这些基本的常识你难道不懂?” 牛芳蕊被徐小春吓唬的一愣一愣,不敢再说什么。她本以为他听了自己在网上给人看病,并且治好几例病人的事情,他会表扬自己。可现在徐小春竟然发火了,对自己一顿数落。她心里委屈,不知怎么才好,不由得掉下眼泪来,泪珠滴在地上,好像是无声的抗议。抗议徐小春没有早早的跟她说“不允许在网上看病!”这类的话。徐小春见牛芳蕊被自己数落哭了,那样子如同梨花带雨,娇艳可人。徐小春不由得心生怜惜,拿过手纸递给她。牛芳蕊一面擦泪,一面埋怨说:“你咋不早早告诉我不能在网上给人看病!你要是早告诉我了,我也不会上网给人瞧病呀!都是你不好,现在还吓唬起我来了。”徐小春听了不唸声。 外边蹲墙根的老头们低声议论,一个人说:“你瞧,我说的没错吧,他俩才般配,那个大款的闺女是看不上小春的。”此时大伙也都同意了这个观点,说些什么“是呀,咱们就等着喝喜酒吃喜糖吧。”什么“你都没有牙了,还嚼的动糖么?”什么“到时候,我给他上礼一万块。” 徐小春见牛芳蕊还在抽泣,安慰说:“别生气啦,都是我不对,我应该早早告诉你才对。”牛芳蕊嚷嚷:“就是嘛,就是嘛,你本来就应该早早告诉我。”徐小春把话题引开:“鬼鬼,你在我这做护士也有几个月了,我还没给你开过工资,现在我给你开一次工资吧。”牛芳蕊说:“我不要,我不缺。”她叹气说,“唉,真没意思,我啥时候才能自己给人看病呀,你告诉我。”徐小春说:“快了,我好好教你,不出半年你就能自己看病!”牛芳蕊抹了把鼻涕,笑说:“那好吧,到时候给人治坏了,我找你!”说完,她娇笑着把手纸向徐小春扔过去。 下午的时候,诊所来了个病人,徐小春让牛芳蕊去诊断。她小心翼翼的给那人检查,生怕检查错了。她见这病人眼神红红的,嘴边有些糜烂。虽然有徐小春在一旁盯着,可是牛芳蕊还是非常紧张,和前几天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形式完全不一样。牛芳蕊检查了半天,她额头都开始往外冒汗。过了半晌,她终于诊断出来了,那个病人只是常见的上火了,给开了一盒牛黄解毒片。 送走病人,徐小春竖起大拇指说:“很棒!”牛芳蕊怯怯地说:“看来真和你说的一样,网上看病和当面看病确实不同,以后我再也不上网上给人看病了。” 傍晚五点左右,林月出现在诊所。她见牛芳蕊也在,笑着说:“鬼鬼,你终于被你爸爸放出来啦,这么长时间的‘监狱’蹲的怎么样呀。”牛芳蕊说:“差点就疯掉呀。”林月假装同情说:“真够可怜的。”心里却在说,你爸给你判个无期徒刑才好呢!牛芳蕊说:“是呀。”林月说:“我没说你,我在说张一升可怜。唉,现在也不知道他人回来了没有。”说完又是一阵长叹。徐小春纳闷地问:“张一升怎么了?”林月拉着徐小春说:“走吧,跟我去吃饭,回来我再跟你说。”牛芳蕊追上来说:“等等我呀,我也去。张一升怎么啦?”林月指着她的保时捷跑车说:“你看,这车就俩坐,我坐一个,春哥坐一个,你坐哪啊?你快回家去吧,下回再和姐吃饭。”牛芳蕊拉着林月说:“行呀,那你得告诉我张一升咋了?”林月叹口气,说:“他好像失踪了,年都没在家里过,现在人也不知道在哪猫着呢,真是怪让人担心的。行了,你回家去吧,听话噢!”牛芳蕊不唸声,自己打车回家了。 林月载着徐小春来到“达万酒店”。车刚停稳,徐小春正要开门下车,只听林月忽然说:“哎呀,差点忘了。春哥,咱们先去挑一件西服吧。”徐小春问:“干啥呀,这是?”林月说:“我爸爸要请你吃饭,你说你就穿的这个样子那多不好呀。”徐小春说:“没必要这样吧!”林月不顾徐小春分说,发动汽车,飞一般的驶向商场。 13 津海,天气微寒,灰云遮天,零星小雪轻轻飘落。达万集团办公楼里,林仕森懒洋洋的坐在太师椅上喝着茶,打量着坐在对面的赵明刚——这个开酒吧的年轻人,身上没有多少痞子气,反而透着精明与干练。让林仕森不由得想起年轻时的自己。 林仕森浅浅的泯了口茶,看着赵明刚的意向书,说:“你这份意向书我看了,明刚啊,你要知道,你选中的那片商铺位置非常好,它可是很抢手的。”当今传统店铺,在网络的冲击下,开始变的很不景气,林仕森是心知肚明的,尤其是他开发的那个地理位置并不好的达万广场,已经竣工多时,然而整个项目的临街商铺依然无人问津。林仕森甚至一度打出百平米一万五一年的价格出租,可是问津者还是寥寥无几。对于赵明刚的合作意向书里的内容,林仕森非常满意,可以说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合作意向。对方开出的条件之优惠,使他简直不敢相信。其内容几乎完全让他可以坐收渔利,并且租金相当可观。他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故意不以为然的说。 “我知道,这意向书怎么样,林总?”赵明刚一旁的贾若城柔和地问。他是“响螺湾”夜店的经理。 “和我们上次谈的有很大的出入,”林仕森装出有所异议的为难状,缓缓地说道,“只是有些地方我觉得还应该再考虑考虑。我看这样,这份文件我再研究一下。今天咱们先谈到这儿。我下午还有点别的事,完了咱们改天再谈。” 林仕森要摆出一个姿态,是要让他俩走入误区。如果对方显得为难,那说明他还可以再争取到更大的主动和利益空间。商场如战场,你死我活。他要借这个机会一举扭转颓势。现在既然对方开出的条件超出了他的期望,那他就一定还有更进一步的战机。俗话说,得寸进尺,这是所有商人都应该具备的秉性。他知道,这会儿赵明刚的方寸开始有点乱了。 赵明刚看看贾若城,两人目光相遇的一瞬间,贾若城发现赵明刚的眼神里流露出希望他出面让林仕森再做挽留的用意。贾若城走过来,和林仕森握握手,笑着说:“林总,那就这样吧,我们先回去了。” 林仕森迟疑了一下:“我真有事。要不……”他还想说什么。 “没关系,”贾若城打断了林仕森,说,“回头电话联系吧。明天赵总和我准备去趟海南。估计一个礼拜就能回来。再见!”贾若城的话音刚落,林仕森的眼里掠过一丝诧异。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林仕森的脸上流露出一种为难的神色。 出了大楼,两人上了车,赵明刚用一种埋怨的语气说:“贾哥,其实你可以再说些别的,让他留一下咱们嘛。” 贾若城淡淡地一笑,摇摇头,说:“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咱们还死乞白赖的赖着不走?说完,贾若城将车上的文件拿起一份,对赵明刚说:“赵老弟,这份文件我拿回去看看。”回到“响螺湾”酒吧,贾若城开始忙起酒吧的事情。赵明刚坐在办公室,想了老半天,想着这份文件的那个地方让林仕森不满意。突然,赵明刚一拍脑门儿,冲天花板说:“我明白了……他妈的,这个林仕森,玩我呢。哈哈哈……”赵明刚起身,点上一个烟,活动活动腰身,“这他妈林仕森,什么玩意儿。瞧你那德行,‘我看这样,这份文件我再研究一下……’行,我就让你慢慢研究一下。明天,我还就真去海南。找个地儿玩两天去!” 林仕森其实并不在乎这几间商铺能不能租出去。在林仕森心里,他宁可让这些商铺空着,也不会让租房的人有一丝便宜可占。 14 林月看着她父亲一脸顾虑,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不解的问:“爸爸,咋了?跟他道个谢,送个锦旗啥的很为难吗?”林仕森摇头说:“我不是为难这个,而是……”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叹气说,“你去睡觉吧,好好工作,做好接班的准备。哪天你有空的话,把那个大夫请到咱们酒店,我请他吃饭感谢。” 林仕说完闭上眼,一脸难过的样子。林月说:“好的。爸,我看你脸色很不好,也早早休息吧。”说完转身出去了。林仕森听到门锁“嗒”的发出清脆的响声,灯光照在他的脸上,疤痕异常显眼。 新的一天,天气非常好,诊所还未开门,那些蹲墙根的老头儿们就早早地来到诊所外边晒太阳。大伙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说着闲话。一个老头说:“徐小春这小子艳福不浅哪,跟‘刀疤林’的闺女搞上对象了。”另一人说:“那又咋了,人家小春给那小闺女治好病了。”又一人说:“我看小春对姓林的没那层意思,倒是那个牛护士我看他俩挺般配的。” 就在那些老头七嘴八舌乱说的时候,徐小春和牛芳蕊一同来到诊所。一个老头眼尖,急忙低声说:“都别瞎叨咕了,他们来了!”老头儿们看到徐小春后,都闭了嘴,鸦雀无声地对他俩行注目礼。徐小春早已听见他们在说自己,他迎上去说:“各位大爷们早啊,你看今天天气多好啊!”老头们都不唸声。牛芳蕊跟在徐小春后边,躲躲闪闪,脸上有些难为情。 进了诊所,牛芳蕊压低声音说:“春哥,这些老头真讨厌,都乱说话,气死我了。”徐小春说:“他们就那样,岁数大了爱说啥说啥去吧。”他顿了顿,笑说:“鬼鬼,你也有好久没来了,最近过的咋样啊?”牛芳蕊说:“我爸爸不让我出屋,关了我一个来月的禁闭,差点给我弄神经咯。那阵子我就在上网给人看病,用来打发时间。”徐小春听了皱眉:“上网给人看病?”牛芳蕊说:“对呀,我还治好了几例病人。”徐小春说:“这是胡闹,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这样瞎搞了,会出问题的!”牛芳蕊说:“咋了?我在网上给人看病也有一段时间了,没出过啥问题啊!”徐小春打开电脑,问:“你是用什么方式在网上看病呀?”牛芳蕊不好意思地说:“一个论坛里。”徐小春让她找出她在网上看病的内容后,认真地查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徐小春看完牛芳蕊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帖子,绷着脸说:“以后决不能再这样搞了,辛亏还没出问题,等出了问题你就该后悔了。”牛芳蕊刚要开口说什么。徐小春接着说:“自古以来看病都是面诊的,哪能在网上听别人说说病情,发几张照片,就能给他们下结论开药方的?以前我和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吧?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一样的,有的时候两个同一种病情的人,你就不能用相同的药,有的时候两个人的病症很相似,其实根本就不是一种病。这些都是网上无法看出来,必须面诊才能发现出细微的差别。你都跟我学了这么久了,这些基本的常识你难道不懂?” 牛芳蕊被徐小春吓唬的一愣一愣,不敢再说什么。她本以为他听了自己在网上给人看病,并且治好几例病人的事情,他会表扬自己。可现在徐小春竟然发火了,对自己一顿数落。她心里委屈,不知怎么才好,不由得掉下眼泪来,泪珠滴在地上,好像是无声的抗议。抗议徐小春没有早早的跟她说“不允许在网上看病!”这类的话。徐小春见牛芳蕊被自己数落哭了,那样子如同梨花带雨,娇艳可人。徐小春不由得心生怜惜,拿过手纸递给她。牛芳蕊一面擦泪,一面埋怨说:“你咋不早早告诉我不能在网上给人看病!你要是早告诉我了,我也不会上网给人瞧病呀!都是你不好,现在还吓唬起我来了。”徐小春听了不唸声。 外边蹲墙根的老头们低声议论,一个人说:“你瞧,我说的没错吧,他俩才般配,那个大款的闺女是看不上小春的。”此时大伙也都同意了这个观点,说些什么“是呀,咱们就等着喝喜酒吃喜糖吧。”什么“你都没有牙了,还嚼的动糖么?”什么“到时候,我给他上礼一万块。” 徐小春见牛芳蕊还在抽泣,安慰说:“别生气啦,都是我不对,我应该早早告诉你才对。”牛芳蕊嚷嚷:“就是嘛,就是嘛,你本来就应该早早告诉我。”徐小春把话题引开:“鬼鬼,你在我这做护士也有几个月了,我还没给你开过工资,现在我给你开一次工资吧。”牛芳蕊说:“我不要,我不缺。”她叹气说,“唉,真没意思,我啥时候才能自己给人看病呀,你告诉我。”徐小春说:“快了,我好好教你,不出半年你就能自己看病!”牛芳蕊抹了把鼻涕,笑说:“那好吧,到时候给人治坏了,我找你!”说完,她娇笑着把手纸向徐小春扔过去。 下午的时候,诊所来了个病人,徐小春让牛芳蕊去诊断。她小心翼翼的给那人检查,生怕检查错了。她见这病人眼神红红的,嘴边有些糜烂。虽然有徐小春在一旁盯着,可是牛芳蕊还是非常紧张,和前几天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形式完全不一样。牛芳蕊检查了半天,她额头都开始往外冒汗。过了半晌,她终于诊断出来了,那个病人只是常见的上火了,给开了一盒牛黄解毒片。 送走病人,徐小春竖起大拇指说:“很棒!”牛芳蕊怯怯地说:“看来真和你说的一样,网上看病和当面看病确实不同,以后我再也不上网上给人看病了。” 傍晚五点左右,林月出现在诊所。她见牛芳蕊也在,笑着说:“鬼鬼,你终于被你爸爸放出来啦,这么长时间的‘监狱’蹲的怎么样呀。”牛芳蕊说:“差点就疯掉呀。”林月假装同情说:“真够可怜的。”心里却在说,你爸给你判个无期徒刑才好呢!牛芳蕊说:“是呀。”林月说:“我没说你,我在说张一升可怜。唉,现在也不知道他人回来了没有。”说完又是一阵长叹。徐小春纳闷地问:“张一升怎么了?”林月拉着徐小春说:“走吧,跟我去吃饭,回来我再跟你说。”牛芳蕊追上来说:“等等我呀,我也去。张一升怎么啦?”林月指着她的保时捷跑车说:“你看,这车就俩坐,我坐一个,春哥坐一个,你坐哪啊?你快回家去吧,下回再和姐吃饭。”牛芳蕊拉着林月说:“行呀,那你得告诉我张一升咋了?”林月叹口气,说:“他好像失踪了,年都没在家里过,现在人也不知道在哪猫着呢,真是怪让人担心的。行了,你回家去吧,听话噢!”牛芳蕊不唸声,自己打车回家了。 林月载着徐小春来到“达万酒店”。车刚停稳,徐小春正要开门下车,只听林月忽然说:“哎呀,差点忘了。春哥,咱们先去挑一件西服吧。”徐小春问:“干啥呀,这是?”林月说:“我爸爸要请你吃饭,你说你就穿的这个样子那多不好呀。”徐小春说:“没必要这样吧!”林月不顾徐小春分说,发动汽车,飞一般的驶向商场。 商场里,一家顶级服装品牌内。林月让服务员拿出一件一件不同款式的西装让徐小春试穿,她坐在沙发上色眯眯地打量着徐小春的身材,心里不住啧啧称赞,他的身材实在是太好了,宽大的肩膀,结实的肌肉,完美的像是米开朗琪罗的大卫雕塑一样。 徐小春一件一件的在林月面前试穿。过了一会,她看了看表,对售货员说:“时间不多了,我说大姐你把店铺里最好,最新的款式给他换上看看。”售货员拿出两件西服,比在徐小春身上,夸赞说:“多合适呀!”林月打量了一下,也觉得确实不错,满意地说:“快换上,我看看。” 此时,徐小春已经前前后后的换了七八套西服了,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林月的男宠,再加上售货员的异样眼光,早已羞得他无地自容。他再次从更衣室出来,看着林月坐在沙发上,像是女王在打量着她的宠物,嘴里说着什么“转过来”,“扭过去……”徐小春像是个机器人一样,在林月的发号施令下转来转去。过了半天,林月终于满意地说:“好,就这两件了,麻烦你现在帮他把吊牌剪了吧。”此时服务员满脸堆笑,一阵小跑取来剪刀,帮徐小春穿的西服剪了吊牌。 15 挂了电话,徐小春脑海里浮现出昨天在孔家的一幕景象,夕阳的余辉照进孔家客厅,映的整个客厅一片金黄灿烂,阳光照在光着膀子的孔星光脸上,身上,像是给他身体镀了层金箔,他双手在不停地挥舞,比划。孔星光的影子也跟着在墙上乱舞着,墙壁的四周正好被窗框的影子固定,形成一个银幕。在这个银幕里,孔星光是主角,他在演着一出张牙舞爪的影子戏。 16 徐小春问:“丹姐,别说了。你这是怎么弄的啊?”李丹说:“被车撞得,那个人我还认识。”徐小春问:“也不知道他现在抓主了没有。”李丹说:“上午警察来着,说他开车逃跑,掉在海里死了。”徐小春听到后没有唸声。李丹说:“春弟,我这俩腿一点感觉没有,我让它动,它没反应,木木的。”说完撩开被子,露出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的两腿。徐小春轻轻地掐了一下她小腿问:“现在有感觉不? 大夫打量着眼前这个看上去样子不到二十岁的人说:“你们家大人咋没来?”李丹抢着说:“你有什么事直说就可以了,要不,跟他说也行。”大夫点点头说:“小兄弟,你跟我来一下。”徐小春和那个大夫走出病房,来到他的办公室。那个大夫跟徐小春说:“小兄弟,我跟你说,说完你回去告诉你们父母一下。”徐小春心里忐忑,心想不会是李丹腰椎的事情吧?他问:“什么事?”大夫拿出一张核磁共振的片子,看着说:“这是你姐的片子,她的腰椎撞裂了点,碰到了神经,现在两腿失去知觉。晚后,一时半会之内,估计得坐轮椅。”徐小春心里就怕这个,结果它还就来了,当时脸色一沉,没有唸声。大夫接着说:“你也看了,现在病人情绪挺稳定,未来情况好的话,还是有站起来的可能。”徐小春问:“还有别的情况吗?”大夫说:“没了,我说的这些你听明白了么?千万别告诉你姐,要不等你们父母来了,我再跟他们说一遍吧。”这大夫打量着眼前这容貌不过二十岁的徐小春,他那里知道人家是家传三代中医,并且已经二十七岁。他刚才说的东西,徐小春岂有不明白的。徐小春心情沉重的点了点头,回到李丹的病房。 17 徐小春问:“丹姐,别说了。你这是怎么弄的啊?”李丹说:“被车撞得,那个人我还认识。”徐小春问:“也不知道他现在抓主了没有。”李丹说:“上午警察来着,说他开车逃跑,掉在海里死了。”徐小春听到后没有唸声。李丹说:“春弟,我这俩腿一点感觉没有,我让它动,它没反应,木木的。”说完撩开被子,露出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的两腿。徐小春轻轻地掐了一下她小腿问:“现在有感觉不?”李丹说:“有点,麻麻的,和以前的感觉不一样。”徐小春认真的给李丹做了一番检查,发现她的腰部有些不对,当即明白,李丹两腿没有感觉,是因为伤到了腰的神经。徐小春心想,难道李丹晚后只能坐轮椅么?李丹看着徐小春问:“发现出是怎么回事没有啊?”徐小春不敢和李丹说实话,骗她说:“没什么大碍,这是身体它自己请假了,想休息休息,过一阵子就没事了。”李丹笑说:“还有这种说法,身体还能自己请假休息?”徐小春故作正经的说:“是啊,丹姐你不知道而已,没什么奇怪的,好好休养。”说完,徐小春剥了个香蕉,递给李丹。李丹不接,说要徐小春喂她才行。徐小春没辙,只好坐在床沿,喂给李丹吃。一只香蕉吃完,两人开始互相说闲篇。 大夫打量着眼前这个看上去样子不到二十岁的人说:“你们家大人咋没来?”李丹抢着说:“你有什么事直说就可以了,要不,跟他说也行。”大夫点点头说:“小兄弟,你跟我来一下。”徐小春和那个大夫走出病房,来到他的办公室。那个大夫跟徐小春说:“小兄弟,我跟你说,说完你回去告诉你们父母一下。”徐小春心里忐忑,心想不会是李丹腰椎的事情吧?他问:“什么事?”大夫拿出一张核磁共振的片子,看着说:“这是你姐的片子,她的腰椎撞裂了点,碰到了神经,现在两腿失去知觉。晚后,一时半会之内,估计得坐轮椅。”徐小春心里就怕这个,结果它还就来了,当时脸色一沉,没有唸声。大夫接着说:“你也看了,现在病人情绪挺稳定,未来情况好的话,还是有站起来的可能。”徐小春问:“还有别的情况吗?”大夫说:“没了,我说的这些你听明白了么?千万别告诉你姐,要不等你们父母来了,我再跟他们说一遍吧。”这大夫打量着眼前这容貌不过二十岁的徐小春,他那里知道人家是家传三代中医,并且已经二十七岁。他刚才说的东西,徐小春岂有不明白的。徐小春心情沉重的点了点头,回到李丹的病房。 18 张一升洗了把脸,照了照镜子,发觉自己满脸浮肿,眼皮尤其肿大,脸色异常难看,浑身也酸软无力。他草草得吃了些饭菜,喝了汤药。稍稍休息一下,感觉身体的酸软有所减缓。他看了看表,此时已经快五点了,天已经朦朦的快要黑了,心想:牛芳蕊肯定还没有吃晚饭,我要约她吃饭培养感情。 牛芳蕊在诊所上班,今天诊所一如既往的冷清。因为天气不好,那些蹲墙根的老头们也没有出门。到了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林月来诊所复诊,徐小春认真的检查一番后,发觉林月的“香妃”病已有极大的好转,只是不敢肯定是否已经痊愈。林月大喜过望,嗲嗲地说:“春哥,一会儿诊所关门了,咱们一起去庆祝庆祝吧。”那语调蚀人肌骨,听得徐小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吓得他连连婉拒。林月再三央求,徐小春还是不从,她有些生气。 就在这时,牛芳蕊的电话响了,显示的是张一升打来的。他说:“鬼鬼,你在哪呢?有时间吗,方便的话,一起吃个晚饭吧!”牛芳蕊说:“谢谢,不用了啊,我回家吃就行了……”林月心里正很别扭,她转头对牛芳蕊说:“你答应他,就是我也去。”牛芳蕊听了后,对电话那头的张一升说:“我表姐她说,她想去,你愿意吗?”张一升心下不悦,碍于面子,他只好应承下来,再把定好的餐厅,告诉给这姐妹俩。 林月眼里有所期望,又有所怨恨地看着徐小春,说:“春哥,一起去吃顿饭吧。”徐小春连忙摆手说:“下回吧,下回我单独请你,好不好。”林月听了,脸上有些喜色,她说:“那行,限你这周之内请我吃饭!”徐小春敷衍着说:“没问题。” 林月载着牛芳蕊来到饭店,见张一升早在门前等候,三人简单的寒暄后,来到餐厅坐定。张一升笑嘻嘻地说:“多谢林姑娘赏脸,愿意前来吃顿便饭,真让我脸上增光不少。”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其实心里觉得她很碍眼。只因他打算请牛芳蕊吃完饭,再去看场电影,然后以时间太晚为借口,找间旅馆和她住下。现在他的如意算盘因为林月的出现,全部打乱了。 林月看张一升满脸浮肿,眼皮下垂,面色土灰,觉得他相当丑陋,活像个懒蛤蟆。无法和徐小春那样精神抖擞,细皮嫩肉,白白净净的“唐三藏”相比,心下后悔把牛芳蕊介绍给他认识。林月倒满果汁,举杯示意:“徐先生你太客气啦,我只是借鬼鬼的光,来蹭饭吃而已。”她说完,浅浅的喝了口果汁。张一升微笑着回敬了杯果汁。他心想:这小娘们儿,说的是啥话,啥叫借鬼鬼的光来蹭饭吃?鬼鬼的光还不是从我这里来的吗?你也太瞧不起我了。 19 新的一天,天气非常好,诊所还未开门,那些蹲墙根的老头儿们就早早地来到诊所外边晒太阳。大伙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说着闲话。一个老头说:“徐小春这小子艳福不浅哪,跟‘刀疤林’的闺女搞上对象了。”另一人说:“那又咋了,人家小春给那小闺女治好病了。”又一人说:“我看小春对姓林的没那层意思,倒是那个牛护士我看他俩挺般配的。” 就在那些老头七嘴八舌乱说的时候,徐小春和牛芳蕊一同来到诊所。一个老头眼尖,急忙低声说:“都别瞎叨咕了,他们来了!”老头儿们看到徐小春后,都闭了嘴,鸦雀无声地对他俩行注目礼。徐小春早已听见他们在说自己,他迎上去说:“各位大爷们早啊,你看今天天气多好啊!”老头们都不唸声。牛芳蕊跟在徐小春后边,躲躲闪闪,脸上有些难为情。 进了诊所,牛芳蕊压低声音说:“春哥,这些老头真讨厌,都乱说话,气死我了。”徐小春说:“他们就那样,岁数大了爱说啥说啥去吧。”他顿了顿,笑说:“鬼鬼,你也有好久没来了,最近过的咋样啊?”牛芳蕊说:“我爸爸不让我出屋,关了我一个来月的禁闭,差点给我弄神经咯。那阵子我就在上网给人看病,用来打发时间。”徐小春听了皱眉:“上网给人看病?”牛芳蕊说:“对呀,我还治好了几例病人。”徐小春说:“这是胡闹,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这样瞎搞了,会出问题的!”牛芳蕊说:“咋了?我在网上给人看病也有一段时间了,没出过啥问题啊!”徐小春打开电脑,问:“你是用什么方式在网上看病呀?”牛芳蕊不好意思地说:“一个论坛里。”徐小春让她找出她在网上看病的内容后,认真地查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徐小春看完牛芳蕊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帖子,绷着脸说:“以后决不能再这样搞了,辛亏还没出问题,等出了问题你就该后悔了。”牛芳蕊刚要开口说什么。徐小春接着说:“自古以来看病都是面诊的,哪能在网上听别人说说病情,发几张照片,就能给他们下结论开药方的?以前我和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吧?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一样的,有的时候两个同一种病情的人,你就不能用相同的药,有的时候两个人的病症很相似,其实根本就不是一种病。这些都是网上无法看出来,必须面诊才能发现出细微的差别。你都跟我学了这么久了,这些基本的常识你难道不懂?” 牛芳蕊被徐小春吓唬的一愣一愣,不敢再说什么。她本以为他听了自己在网上给人看病,并且治好几例病人的事情,他会表扬自己。可现在徐小春竟然发火了,对自己一顿数落。她心里委屈,不知怎么才好,不由得掉下眼泪来,泪珠滴在地上,好像是无声的抗议。抗议徐小春没有早早的跟她说“不允许在网上看病!”这类的话。徐小春见牛芳蕊被自己数落哭了,那样子如同梨花带雨,娇艳可人。徐小春不由得心生怜惜,拿过手纸递给她。牛芳蕊一面擦泪,一面埋怨说:“你咋不早早告诉我不能在网上给人看病!你要是早告诉我了,我也不会上网给人瞧病呀!都是你不好,现在还吓唬起我来了。”徐小春听了不唸声。 外边蹲墙根的老头们低声议论,一个人说:“你瞧,我说的没错吧,他俩才般配,那个大款的闺女是看不上小春的。”此时大伙也都同意了这个观点,说些什么“是呀,咱们就等着喝喜酒吃喜糖吧。”什么“你都没有牙了,还嚼的动糖么?”什么“到时候,我给他上礼一万块。” 徐小春见牛芳蕊还在抽泣,安慰说:“别生气啦,都是我不对,我应该早早告诉你才对。”牛芳蕊嚷嚷:“就是嘛,就是嘛,你本来就应该早早告诉我。”徐小春把话题引开:“鬼鬼,你在我这做护士也有几个月了,我还没给你开过工资,现在我给你开一次工资吧。”牛芳蕊说:“我不要,我不缺。”她叹气说,“唉,真没意思,我啥时候才能自己给人看病呀,你告诉我。”徐小春说:“快了,我好好教你,不出半年你就能自己看病!”牛芳蕊抹了把鼻涕,笑说:“那好吧,到时候给人治坏了,我找你!”说完,她娇笑着把手纸向徐小春扔过去。 下午的时候,诊所来了个病人,徐小春让牛芳蕊去诊断。她小心翼翼的给那人检查,生怕检查错了。她见这病人眼神红红的,嘴边有些糜烂。虽然有徐小春在一旁盯着,可是牛芳蕊还是非常紧张,和前几天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形式完全不一样。牛芳蕊检查了半天,她额头都开始往外冒汗。过了半晌,她终于诊断出来了,那个病人只是常见的上火了,给开了一盒牛黄解毒片。 送走病人,徐小春竖起大拇指说:“很棒!”牛芳蕊怯怯地说:“看来真和你说的一样,网上看病和当面看病确实不同,以后我再也不上网上给人看病了。” 傍晚五点左右,林月出现在诊所。她见牛芳蕊也在,笑着说:“鬼鬼,你终于被你爸爸放出来啦,这么长时间的‘监狱’蹲的怎么样呀。”牛芳蕊说:“差点就疯掉呀。”林月假装同情说:“真够可怜的。”心里却在说,你爸给你判个无期徒刑才好呢!牛芳蕊说:“是呀。”林月说:“我没说你,我在说张一升可怜。唉,现在也不知道他人回来了没有。”说完又是一阵长叹。徐小春纳闷地问:“张一升怎么了?”林月拉着徐小春说:“走吧,跟我去吃饭,回来我再跟你说。”牛芳蕊追上来说:“等等我呀,我也去。张一升怎么啦?”林月指着她的保时捷跑车说:“你看,这车就俩坐,我坐一个,春哥坐一个,你坐哪啊?你快回家去吧,下回再和姐吃饭。”牛芳蕊拉着林月说:“行呀,那你得告诉我张一升咋了?”林月叹口气,说:“他好像失踪了,年都没在家里过,现在人也不知道在哪猫着呢,真是怪让人担心的。行了,你回家去吧,听话噢!”牛芳蕊不唸声,自己打车回家了。 20 林月看着她父亲一脸顾虑,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不解的问:“爸爸,咋了?跟他道个谢,送个锦旗啥的很为难吗?”林仕森摇头说:“我不是为难这个,而是……”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叹气说,“你去睡觉吧,好好工作,做好接班的准备。哪天你有空的话,把那个大夫请到咱们酒店,我请他吃饭感谢。” 林仕说完闭上眼,一脸难过的样子。林月说:“好的。爸,我看你脸色很不好,也早早休息吧。”说完转身出去了。林仕森听到门锁“嗒”的发出清脆的响声,灯光照在他的脸上,疤痕异常显眼。 新的一天,天气非常好,诊所还未开门,那些蹲墙根的老头儿们就早早地来到诊所外边晒太阳。大伙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说着闲话。一个老头说:“徐小春这小子艳福不浅哪,跟‘刀疤林’的闺女搞上对象了。”另一人说:“那又咋了,人家小春给那小闺女治好病了。”又一人说:“我看小春对姓林的没那层意思,倒是那个牛护士我看他俩挺般配的。” 进了诊所,牛芳蕊压低声音说:“春哥,这些老头真讨厌,都乱说话,气死我了。”徐小春说:“他们就那样,岁数大了爱说啥说啥去吧。”他顿了顿,笑说:“鬼鬼,你也有好久没来了,最近过的咋样啊?”牛芳蕊说:“我爸爸不让我出屋,关了我一个来月的禁闭,差点给我弄神经咯。那阵子我就在上网给人看病,用来打发时间。”徐小春听了皱眉:“上网给人看病?”牛芳蕊说:“对呀,我还治好了几例病人。”徐小春说:“这是胡闹,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这样瞎搞了,会出问题的!”牛芳蕊说:“咋了?我在网上给人看病也有一段时间了,没出过啥问题啊!”徐小春打开电脑,问:“你是用什么方式在网上看病呀?”牛芳蕊不好意思地说:“一个论坛里。”徐小春让她找出她在网上看病的内容后,认真地查看起来。 21 林月看着她父亲一脸顾虑,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不解的问:“爸爸,咋了?跟他道个谢,送个锦旗啥的很为难吗?”林仕森摇头说:“我不是为难这个,而是……”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叹气说,“你去睡觉吧,好好工作,做好接班的准备。哪天你有空的话,把那个大夫请到咱们酒店,我请他吃饭感谢。” 林仕说完闭上眼,一脸难过的样子。林月说:“好的。爸,我看你脸色很不好,也早早休息吧。”说完转身出去了。林仕森听到门锁“嗒”的发出清脆的响声,灯光照在他的脸上,疤痕异常显眼。 新的一天,天气非常好,诊所还未开门,那些蹲墙根的老头儿们就早早地来到诊所外边晒太阳。大伙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说着闲话。一个老头说:“徐小春这小子艳福不浅哪,跟‘刀疤林’的闺女搞上对象了。”另一人说:“那又咋了,人家小春给那小闺女治好病了。”又一人说:“我看小春对姓林的没那层意思,倒是那个牛护士我看他俩挺般配的。” 就在那些老头七嘴八舌乱说的时候,徐小春和牛芳蕊一同来到诊所。一个老头眼尖,急忙低声说:“都别瞎叨咕了,他们来了!”老头儿们看到徐小春后,都闭了嘴,鸦雀无声地对他俩行注目礼。徐小春早已听见他们在说自己,他迎上去说:“各位大爷们早啊,你看今天天气多好啊!”老头们都不唸声。牛芳蕊跟在徐小春后边,躲躲闪闪,脸上有些难为情。 进了诊所,牛芳蕊压低声音说:“春哥,这些老头真讨厌,都乱说话,气死我了。”徐小春说:“他们就那样,岁数大了爱说啥说啥去吧。”他顿了顿,笑说:“鬼鬼,你也有好久没来了,最近过的咋样啊?”牛芳蕊说:“我爸爸不让我出屋,关了我一个来月的禁闭,差点给我弄神经咯。那阵子我就在上网给人看病,用来打发时间。”徐小春听了皱眉:“上网给人看病?”牛芳蕊说:“对呀,我还治好了几例病人。”徐小春说:“这是胡闹,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这样瞎搞了,会出问题的!”牛芳蕊说:“咋了?我在网上给人看病也有一段时间了,没出过啥问题啊!”徐小春打开电脑,问:“你是用什么方式在网上看病呀?”牛芳蕊不好意思地说:“一个论坛里。”徐小春让她找出她在网上看病的内容后,认真地查看起来。 22 林月看着她父亲一脸顾虑,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不解的问:“爸爸,咋了?跟他道个谢,送个锦旗啥的很为难吗?”林仕森摇头说:“我不是为难这个,而是……”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叹气说,“你去睡觉吧,好好工作,做好接班的准备。哪天你有空的话,把那个大夫请到咱们酒店,我请他吃饭感谢。” 林仕说完闭上眼,一脸难过的样子。林月说:“好的。爸,我看你脸色很不好,也早早休息吧。”说完转身出去了。林仕森听到门锁“嗒”的发出清脆的响声,灯光照在他的脸上,疤痕异常显眼。 新的一天,天气非常好,诊所还未开门,那些蹲墙根的老头儿们就早早地来到诊所外边晒太阳。大伙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说着闲话。一个老头说:“徐小春这小子艳福不浅哪,跟‘刀疤林’的闺女搞上对象了。”另一人说:“那又咋了,人家小春给那小闺女治好病了。”又一人说:“我看小春对姓林的没那层意思,倒是那个牛护士我看他俩挺般配的。” 就在那些老头七嘴八舌乱说的时候,徐小春和牛芳蕊一同来到诊所。一个老头眼尖,急忙低声说:“都别瞎叨咕了,他们来了!”老头儿们看到徐小春后,都闭了嘴,鸦雀无声地对他俩行注目礼。徐小春早已听见他们在说自己,他迎上去说:“各位大爷们早啊,你看今天天气多好啊!”老头们都不唸声。牛芳蕊跟在徐小春后边,躲躲闪闪,脸上有些难为情。 进了诊所,牛芳蕊压低声音说:“春哥,这些老头真讨厌,都乱说话,气死我了。”徐小春说:“他们就那样,岁数大了爱说啥说啥去吧。”他顿了顿,笑说:“鬼鬼,你也有好久没来了,最近过的咋样啊?”牛芳蕊说:“我爸爸不让我出屋,关了我一个来月的禁闭,差点给我弄神经咯。那阵子我就在上网给人看病,用来打发时间。”徐小春听了皱眉:“上网给人看病?”牛芳蕊说:“对呀,我还治好了几例病人。”徐小春说:“这是胡闹,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这样瞎搞了,会出问题的!”牛芳蕊说:“咋了?我在网上给人看病也有一段时间了,没出过啥问题啊!”徐小春打开电脑,问:“你是用什么方式在网上看病呀?”牛芳蕊不好意思地说:“一个论坛里。”徐小春让她找出她在网上看病的内容后,认真地查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徐小春看完牛芳蕊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帖子,绷着脸说:“以后决不能再这样搞了,辛亏还没出问题,等出了问题你就该后悔了。”牛芳蕊刚要开口说什么。徐小春接着说:“自古以来看病都是面诊的,哪能在网上听别人说说病情,发几张照片,就能给他们下结论开药方的?以前我和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吧?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一样的,有的时候两个同一种病情的人,你就不能用相同的药,有的时候两个人的病症很相似,其实根本就不是一种病。这些都是网上无法看出来,必须面诊才能发现出细微的差别。你都跟我学了这么久了,这些基本的常识你难道不懂?” 牛芳蕊被徐小春吓唬的一愣一愣,不敢再说什么。她本以为他听了自己在网上给人看病,并且治好几例病人的事情,他会表扬自己。可现在徐小春竟然发火了,对自己一顿数落。她心里委屈,不知怎么才好,不由得掉下眼泪来,泪珠滴在地上,好像是无声的抗议。抗议徐小春没有早早的跟她说“不允许在网上看病!”这类的话。徐小春见牛芳蕊被自己数落哭了,那样子如同梨花带雨,娇艳可人。徐小春不由得心生怜惜,拿过手纸递给她。牛芳蕊一面擦泪,一面埋怨说:“你咋不早早告诉我不能在网上给人看病!你要是早告诉我了,我也不会上网给人瞧病呀!都是你不好,现在还吓唬起我来了。”徐小春听了不唸声。 外边蹲墙根的老头们低声议论,一个人说:“你瞧,我说的没错吧,他俩才般配,那个大款的闺女是看不上小春的。”此时大伙也都同意了这个观点,说些什么“是呀,咱们就等着喝喜酒吃喜糖吧。”什么“你都没有牙了,还嚼的动糖么?”什么“到时候,我给他上礼一万块。” 徐小春见牛芳蕊还在抽泣,安慰说:“别生气啦,都是我不对,我应该早早告诉你才对。”牛芳蕊嚷嚷:“就是嘛,就是嘛,你本来就应该早早告诉我。”徐小春把话题引开:“鬼鬼,你在我这做护士也有几个月了,我还没给你开过工资,现在我给你开一次工资吧。”牛芳蕊说:“我不要,我不缺。”她叹气说,“唉,真没意思,我啥时候才能自己给人看病呀,你告诉我。”徐小春说:“快了,我好好教你,不出半年你就能自己看病!”牛芳蕊抹了把鼻涕,笑说:“那好吧,到时候给人治坏了,我找你!”说完,她娇笑着把手纸向徐小春扔过去。 下午的时候,诊所来了个病人,徐小春让牛芳蕊去诊断。她小心翼翼的给那人检查,生怕检查错了。她见这病人眼神红红的,嘴边有些糜烂。虽然有徐小春在一旁盯着,可是牛芳蕊还是非常紧张,和前几天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形式完全不一样。牛芳蕊检查了半天,她额头都开始往外冒汗。过了半晌,她终于诊断出来了,那个病人只是常见的上火了,给开了一盒牛黄解毒片。 送走病人,徐小春竖起大拇指说:“很棒!”牛芳蕊怯怯地说:“看来真和你说的一样,网上看病和当面看病确实不同,以后我再也不上网上给人看病了。” 傍晚五点左右,林月出现在诊所。她见牛芳蕊也在,笑着说:“鬼鬼,你终于被你爸爸放出来啦,这么长时间的‘监狱’蹲的怎么样呀。”牛芳蕊说:“差点就疯掉呀。”林月假装同情说:“真够可怜的。”心里却在说,你爸给你判个无期徒刑才好呢!牛芳蕊说:“是呀。”林月说:“我没说你,我在说张一升可怜。唉,现在也不知道他人回来了没有。”说完又是一阵长叹。徐小春纳闷地问:“张一升怎么了?”林月拉着徐小春说:“走吧,跟我去吃饭,回来我再跟你说。”牛芳蕊追上来说:“等等我呀,我也去。张一升怎么啦?”林月指着她的保时捷跑车说:“你看,这车就俩坐,我坐一个,春哥坐一个,你坐哪啊?你快回家去吧,下回再和姐吃饭。”牛芳蕊拉着林月说:“行呀,那你得告诉我张一升咋了?”林月叹口气,说:“他好像失踪了,年都没在家里过,现在人也不知道在哪猫着呢,真是怪让人担心的。行了,你回家去吧,听话噢!”牛芳蕊不唸声,自己打车回家了。 林月载着徐小春来到“达万酒店”。车刚停稳,徐小春正要开门下车,只听林月忽然说:“哎呀,差点忘了。春哥,咱们先去挑一件西服吧。”徐小春问:“干啥呀,这是?”林月说:“我爸爸要请你吃饭,你说你就穿的这个样子那多不好呀。”徐小春说:“没必要这样吧!”林月不顾徐小春分说,发动汽车,飞一般的驶向商场。 徐小春一件一件的在林月面前试穿。过了一会,她看了看表,对售货员说:“时间不多了,我说大姐你把店铺里最好,最新的款式给他换上看看。”售货员拿出两件西服,比在徐小春身上,夸赞说:“多合适呀!”林月打量了一下,也觉得确实不错,满意地说:“快换上,我看看。” 此时,徐小春已经前前后后的换了七八套西服了,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林月的男宠,再加上售货员的异样眼光,早已羞得他无地自容。他再次从更衣室出来,看着林月坐在沙发上,像是女王在打量着她的宠物,嘴里说着什么“转过来”,“扭过去……”徐小春像是个机器人一样,在林月的发号施令下转来转去。过了半天,林月终于满意地说:“好,就这两件了,麻烦你现在帮他把吊牌剪了吧。”此时服务员满脸堆笑,一阵小跑取来剪刀,帮徐小春穿的西服剪了吊牌。又把林月指的那身西服包好,微笑着对林月说:“您是刷卡还是付现金呀?”林月说刷卡,服务员又一阵轻快的小跑,取来刷卡机,帮林月刷了卡,然后毕恭毕敬的把两人送到门口。徐小春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异常别扭,感觉自己完全成了林月的小白脸。他的自尊心倍受打击。 23 我从小就受到这句话的熏陶,努力学习 自己克服苦难,深知求人不如求己的道理。 于是,我和白霖找齐了工具和设备花了一个小时,将宿舍门的插销订了上去。我揉了揉被误伤的手指,兴叹:“终于有安全感了。” 宋琪琪笑笑,检查了下,拍拍手:“不错啊。” 宋琪琪是我们宿舍最稳重的女孩,北方来的,学习 特好,回回拿奖学金。而赵晓棠和她完全相反。 赵晓棠这人,套用白霖的原话就是——赵晓棠不是地球人。赵晓棠有时候有点自我洁癖,洁癖的那种程度,让我们望尘莫及。 记得入学军训那个月,学校将我们那一届全体新生拉到A市郊区一个新兵军训营去。那完全是一个鸟不生蛋的地方。所谓的营房,不过就是一间一间什么东西也没有的大棚。我们只能靠自己背来的被褥和棕垫打地铺。 别说是洗澡,即便是想上个厕所也要排许久的队。我们顶着九月的骄陽,一个星期没洗澡,也不敢换军装。 我们辅导员看着一群娇滴滴的女孩被折磨成这样,也怪挺心疼的,和教官商量了下,领我们到几里路外的一个镇子上,租了个澡堂洗了个澡,再整队走回来。 洗澡的时候,大家发现军装和着汗,掉色掉皮肤上,沾了热水一抹香皂,身上也跟着掉迷彩绿。 半夜里,轮到我和白霖俩人在营房大门口值夜,隐隐约约听见谁在里面洗东西。我扛着杆木槍,走去瞧个究竟。没想到竟然看到一位女性站在水槽边弄水。她披头散发,雪白的皮肤在月色的照射下泛着莹莹的光亮,好似一条美女 蛇。 白霖的手哆嗦了下,拽着我说:“算了,说不定是在这里淹死的。” 我心中一骇,也有那么一点点害怕。却壮着胆说:“我这人什么都小,就是胆子大。我才不怕呢。” “那正好,就交 给你了。小桐你去吧,我明早给你收尸。”白霖拍了拍我,准备掉头。 “不行!”我一把拽住她,“你……你一个人回去站岗,我……不放心。” 于是我紧握拳头,贴着墙缓缓朝她靠近,白霖被迫随后。待我走到几步开外的时候,对方察觉了我们的动静,回头朝我俩绽开微笑。她是美女 ,但不是蛇,乃室友赵晓棠也。这还不是最惊悚的,她脚边放了个大盆,盆子里装着刚洗好的棉被…… “你洗棉被?”我惊魂未定问。 她冲我一笑:“是啊,被套床 单都是汗味儿,连里面的棉絮也觉得不干净,我就全洗了。” 后来那一个星期,赵晓棠的被子都没有晾干,只得和宋琪琪挨着睡。那床 挂在营房通风口的棉被成了全系的佳话。这就是赵晓棠给我的第一印象。 如今赵晓棠沉溺网络,迷恋见网友,一个接一个。每回见网友的时候势必拉上我们剩下的三个拖油瓶。我们用赵晓棠的美色为诱饵,再没心没肺地敲诈对方一顿大餐,权当改善枯燥的食堂生活。 现下,在必胜客里坐我侧对面的这眼镜男也是赵晓棠的网友之一。幸好必胜客的桌子大,加了个座位坐了五个人。 我和宋琪琪坐一边,白霖和赵晓棠坐对面,眼镜男坐加座。 白霖笑眯眯地对眼镜男说:“你猜我们四个中谁是笑笑?” 赵晓棠和他是玩梦幻西游的时候结识的,她在里面叫笑笑,而眼镜男的ID则是慕容青枫。我第一眼看到眼镜男的时候,再想想慕容青枫这个名字,真是觉得有点幻灭。 慕容大哥一时间有点不好意思,目光透过镜片在我们四个人脸上迅速地扫过,最后停滞在了我这里。 “你是笑笑?”他温 柔地问了一句。 “呃?”我差点噎住。 但是,之前有我们四个人的约定,他认定是谁就是谁了,绝对不能反驳,以报答赵晓棠的有福同享之恩。 她们三个人都冲我隐蔽地笑笑,我的嘴角不禁抽动了一下,只得认栽。看来今天出门没看好日子。 见我并不否认,慕容大哥面色一喜,随之对我殷勤备至,呵护有加。 24 津海,天气微寒,灰云遮天,零星小雪轻轻飘落。达万集团办公楼里,林仕森懒洋洋的坐在太师椅上喝着茶,打量着坐在对面的赵明刚——这个开酒吧的年轻人,身上没有多少痞子气,反而透着精明与干练。让林仕森不由得想起年轻时的自己。 林仕森浅浅的泯了口茶,看着赵明刚的意向书,说:“你这份意向书我看了,明刚啊,你要知道,你选中的那片商铺位置非常好,它可是很抢手的。”当今传统店铺,在网络的冲击下,开始变的很不景气,林仕森是心知肚明的,尤其是他开发的那个地理位置并不好的达万广场,已经竣工多时,然而整个项目的临街商铺依然无人问津。林仕森甚至一度打出百平米一万五一年的价格出租,可是问津者还是寥寥无几。对于赵明刚的合作意向书里的内容,林仕森非常满意,可以说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合作意向。对方开出的条件之优惠,使他简直不敢相信。其内容几乎完全让他可以坐收渔利,并且租金相当可观。他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故意不以为然的说。 “我知道,这意向书怎么样,林总?”赵明刚一旁的贾若城柔和地问。他是“响螺湾”夜店的经理。 “和我们上次谈的有很大的出入,”林仕森装出有所异议的为难状,缓缓地说道,“只是有些地方我觉得还应该再考虑考虑。我看这样,这份文件我再研究一下。今天咱们先谈到这儿。我下午还有点别的事,完了咱们改天再谈。” 林仕森要摆出一个姿态,是要让他俩走入误区。如果对方显得为难,那说明他还可以再争取到更大的主动和利益空间。商场如战场,你死我活。他要借这个机会一举扭转颓势。现在既然对方开出的条件超出了他的期望,那他就一定还有更进一步的战机。俗话说,得寸进尺,这是所有商人都应该具备的秉性。他知道,这会儿赵明刚的方寸开始有点乱了。 赵明刚看看贾若城,两人目光相遇的一瞬间,贾若城发现赵明刚的眼神里流露出希望他出面让林仕森再做挽留的用意。贾若城走过来,和林仕森握握手,笑着说:“林总,那就这样吧,我们先回去了。” 林仕森迟疑了一下:“我真有事。要不……”他还想说什么。 “没关系,”贾若城打断了林仕森,说,“回头电话联系吧。明天赵总和我准备去趟海南。估计一个礼拜就能回来。再见!”贾若城的话音刚落,林仕森的眼里掠过一丝诧异。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林仕森的脸上流露出一种为难的神色。 出了大楼,两人上了车,赵明刚用一种埋怨的语气说:“贾哥,其实你可以再说些别的,让他留一下咱们嘛。” 贾若城淡淡地一笑,摇摇头,说:“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咱们还死乞白赖的赖着不走?说完,贾若城将车上的文件拿起一份,对赵明刚说:“赵老弟,这份文件我拿回去看看。”回到“响螺湾”酒吧,贾若城开始忙起酒吧的事情。赵明刚坐在办公室,想了老半天,想着这份文件的那个地方让林仕森不满意。突然,赵明刚一拍脑门儿,冲天花板说:“我明白了……他妈的,这个林仕森,玩我呢。哈哈哈……”赵明刚起身,点上一个烟,活动活动腰身,“这他妈林仕森,什么玩意儿。瞧你那德行,‘我看这样,这份文件我再研究一下……’行,我就让你慢慢研究一下。明天,我还就真去海南。找个地儿玩两天去!” 林仕森其实并不在乎这几间商铺能不能租出去。在林仕森心里,他宁可让这些商铺空着,也不会让租房的人有一丝便宜可占。 25 津海,天气微寒,灰云遮天,零星小雪轻轻飘落。达万集团办公楼里,林仕森懒洋洋的坐在太师椅上喝着茶,打量着坐在对面的赵明刚——这个开酒吧的年轻人,身上没有多少痞子气,反而透着精明与干练。让林仕森不由得想起年轻时的自己。 林仕森浅浅的泯了口茶,看着赵明刚的意向书,说:“你这份意向书我看了,明刚啊,你要知道,你选中的那片商铺位置非常好,它可是很抢手的。”当今传统店铺,在网络的冲击下,开始变的很不景气,林仕森是心知肚明的,尤其是他开发的那个地理位置并不好的达万广场,已经竣工多时,然而整个项目的临街商铺依然无人问津。林仕森甚至一度打出百平米一万五一年的价格出租,可是问津者还是寥寥无几。对于赵明刚的合作意向书里的内容,林仕森非常满意,可以说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合作意向。对方开出的条件之优惠,使他简直不敢相信。其内容几乎完全让他可以坐收渔利,并且租金相当可观。他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故意不以为然的说。 “我知道,这意向书怎么样,林总?”赵明刚一旁的贾若城柔和地问。他是“响螺湾”夜店的经理。 “和我们上次谈的有很大的出入,”林仕森装出有所异议的为难状,缓缓地说道,“只是有些地方我觉得还应该再考虑考虑。我看这样,这份文件我再研究一下。今天咱们先谈到这儿。我下午还有点别的事,完了咱们改天再谈。” 林仕森要摆出一个姿态,是要让他俩走入误区。如果对方显得为难,那说明他还可以再争取到更大的主动和利益空间。商场如战场,你死我活。他要借这个机会一举扭转颓势。现在既然对方开出的条件超出了他的期望,那他就一定还有更进一步的战机。俗话说,得寸进尺,这是所有商人都应该具备的秉性。他知道,这会儿赵明刚的方寸开始有点乱了。 赵明刚看看贾若城,两人目光相遇的一瞬间,贾若城发现赵明刚的眼神里流露出希望他出面让林仕森再做挽留的用意。贾若城走过来,和林仕森握握手,笑着说:“林总,那就这样吧,我们先回去了。” 林仕森迟疑了一下:“我真有事。要不……”他还想说什么。 “没关系,”贾若城打断了林仕森,说,“回头电话联系吧。明天赵总和我准备去趟海南。估计一个礼拜就能回来。再见!”贾若城的话音刚落,林仕森的眼里掠过一丝诧异。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林仕森的脸上流露出一种为难的神色。 出了大楼,两人上了车,赵明刚用一种埋怨的语气说:“贾哥,其实你可以再说些别的,让他留一下咱们嘛。” 贾若城淡淡地一笑,摇摇头,说:“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咱们还死乞白赖的赖着不走?说完,贾若城将车上的文件拿起一份,对赵明刚说:“赵老弟,这份文件我拿回去看看。”回到“响螺湾”酒吧,贾若城开始忙起酒吧的事情。赵明刚坐在办公室,想了老半天,想着这份文件的那个地方让林仕森不满意。突然,赵明刚一拍脑门儿,冲天花板说:“我明白了……他妈的,这个林仕森,玩我呢。哈哈哈……”赵明刚起身,点上一个烟,活动活动腰身,“这他妈林仕森,什么玩意儿。瞧你那德行,‘我看这样,这份文件我再研究一下……’行,我就让你慢慢研究一下。明天,我还就真去海南。找个地儿玩两天去!” 林仕森其实并不在乎这几间商铺能不能租出去。在林仕森心里,他宁可让这些商铺空着,也不会让租房的人有一丝便宜可占。 26 津海,天气微寒,灰云遮天,零星小雪轻轻飘落。达万集团办公楼里,林仕森懒洋洋的坐在太师椅上喝着茶,打量着坐在对面的赵明刚——这个开酒吧的年轻人,身上没有多少痞子气,反而透着精明与干练。让林仕森不由得想起年轻时的自己。 林仕森浅浅的泯了口茶,看着赵明刚的意向书,说:“你这份意向书我看了,明刚啊,你要知道,你选中的那片商铺位置非常好,它可是很抢手的。”当今传统店铺,在网络的冲击下,开始变的很不景气,林仕森是心知肚明的,尤其是他开发的那个地理位置并不好的达万广场,已经竣工多时,然而整个项目的临街商铺依然无人问津。林仕森甚至一度打出百平米一万五一年的价格出租,可是问津者还是寥寥无几。对于赵明刚的合作意向书里的内容,林仕森非常满意,可以说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合作意向。对方开出的条件之优惠,使他简直不敢相信。其内容几乎完全让他可以坐收渔利,并且租金相当可观。他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故意不以为然的说。 “我知道,这意向书怎么样,林总?”赵明刚一旁的贾若城柔和地问。他是“响螺湾”夜店的经理。 “和我们上次谈的有很大的出入,”林仕森装出有所异议的为难状,缓缓地说道,“只是有些地方我觉得还应该再考虑考虑。我看这样,这份文件我再研究一下。今天咱们先谈到这儿。我下午还有点别的事,完了咱们改天再谈。” 林仕森要摆出一个姿态,是要让他俩走入误区。如果对方显得为难,那说明他还可以再争取到更大的主动和利益空间。商场如战场,你死我活。他要借这个机会一举扭转颓势。现在既然对方开出的条件超出了他的期望,那他就一定还有更进一步的战机。俗话说,得寸进尺,这是所有商人都应该具备的秉性。他知道,这会儿赵明刚的方寸开始有点乱了。 赵明刚看看贾若城,两人目光相遇的一瞬间,贾若城发现赵明刚的眼神里流露出希望他出面让林仕森再做挽留的用意。贾若城走过来,和林仕森握握手,笑着说:“林总,那就这样吧,我们先回去了。” 林仕森迟疑了一下:“我真有事。要不……”他还想说什么。 “没关系,”贾若城打断了林仕森,说,“回头电话联系吧。明天赵总和我准备去趟海南。估计一个礼拜就能回来。再见!”贾若城的话音刚落,林仕森的眼里掠过一丝诧异。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林仕森的脸上流露出一种为难的神色。 出了大楼,两人上了车,赵明刚用一种埋怨的语气说:“贾哥,其实你可以再说些别的,让他留一下咱们嘛。” 贾若城淡淡地一笑,摇摇头,说:“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咱们还死乞白赖的赖着不走?说完,贾若城将车上的文件拿起一份,对赵明刚说:“赵老弟,这份文件我拿回去看看。”回到“响螺湾”酒吧,贾若城开始忙起酒吧的事情。赵明刚坐在办公室,想了老半天,想着这份文件的那个地方让林仕森不满意。突然,赵明刚一拍脑门儿,冲天花板说:“我明白了……他妈的,这个林仕森,玩我呢。哈哈哈……”赵明刚起身,点上一个烟,活动活动腰身,“这他妈林仕森,什么玩意儿。瞧你那德行,‘我看这样,这份文件我再研究一下……’行,我就让你慢慢研究一下。明天,我还就真去海南。找个地儿玩两天去!” 林仕森其实并不在乎这几间商铺能不能租出去。在林仕森心里,他宁可让这些商铺空着,也不会让租房的人有一丝便宜可占。 27 赵明刚问:“小春,我怎么不知道你俩是姐弟啊?”徐小春笑说:“干姐弟,新认的。”赵明刚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心想,你徐小春不简单啊,什么人都敢认亲戚,你知道这李丹是什么人么?徐小春看着赵明刚怪里怪气的看着自己,说:“明刚你别瞎想啊。”李丹鄙夷的看了赵明刚一眼,对徐小春说:“别管他,他爱想什么,就让他想去,要是他想的东西不正经,咱们鄙视他,”赵明刚点上一根烟,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看着他俩问:“这是怎么回事啊?”李丹只是吃饭,没有唸声。徐小春叹气说:“让孔晓光撞的,就是开玩具厂的那个,你认得不?”赵明刚一脸惊讶:“孔晓光啊?”李丹头也不抬的对徐小春说:“他们是老熟人。”赵明刚说:“我听说孔晓光他前几天开车掉海里淹死了,不知道和这事有没有关系。”李丹说:“上午警察和我说了,说他撞了我之后,就疯了,闯了很多红灯,违了很多章,好像是因为拒捕,才开车冲到海里的。”赵明刚说:“最近他确实很反常,前几天他还和我喝酒着。起初,他一个人在我的酒吧,自个喝闷酒,后来给我打电话找我去陪他喝,我就去陪他喝,再后来,他竟然撒酒疯,最后,他还给我脸上来一拳,打的我眼镜都掉了。真不知道,他最近是吃错什么药了。”这时候徐小春的手机又响了,他转身走出病房接电话。来电是的徐小春的街坊,这个街坊的小孩发烧了,正在询问徐小春什么时候会诊所。打完电话,徐小春回到病房。李丹对徐小春说:“小春,你要有事的话就先回事吧。”徐小春看了赵明刚一眼,像是在询问赵明刚会不会留下来陪李丹。赵明刚和徐小春是多年的老友,彼此一个眼神就能了解对方要说什么。赵明刚开口说:“你先回去吧,这里我来盯着,没事的。”徐小春对赵明刚点点头,然后对李丹说:“丹姐,街坊的孩子发烧了,我先回去看看。”说完转身走了出去。赵明刚尾随着跟着出来,拉住徐小春说:“我看李丹她意识挺清晰啊,撞的应该没多严重吧,大概还需要住院多长啊?”徐小春叹气说:“脑袋倒是没大碍,可是撞在腰上了,碰到了神经,现在她俩腿没有知觉。”赵明刚急问:“会不会瘫痪?”徐小春无奈说:“我也不敢说,再观察观察吧,没准能恢复。” 赵明刚叹口气,没有再说什么,默默的往病房走去。病房里李丹充满哀怨婉转的歌声,她正在唱《女人花》:“……花香满枝头,谁来真心寻芳踪。花开不多时啊堪折直须折,女人如花花似梦。我有花一朵,长在我心中,真情真爱无人懂。遍地的野草已占满了山坡,孤芳自赏最心痛。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 赵明刚停住脚步,倚在门外的墙上,静静地听着李丹的心声。 28 明刚问:“小春,我怎么不知道你俩是姐弟啊?”徐小春笑说:“干姐弟,新认的。”赵明刚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心想,你徐小春不简单啊,什么人都敢认亲戚,你知道这李丹是什么人么?徐小春看着赵明刚怪里怪气的看着自己,说:“明刚你别瞎想啊。”李丹鄙夷的看了赵明刚一眼,对徐小春说:“别管他,他爱想什么,就让他想去,要是他想的东西不正经,咱们鄙视他,”赵明刚点上一根烟,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看着他俩问:“这是怎么回事啊?”李丹只是吃饭,没有唸声。徐小春叹气说:“让孔晓光撞的,就是开玩具厂的那个,你认得不?”赵明刚一脸惊讶:“孔晓光啊?”李丹头也不抬的对徐小春说:“他们是老熟人。”赵明刚说:“我听说孔晓光他前几天开车掉海里淹死了,不知道和这事有没有关系。”李丹说:“上午警察和我说了,说他撞了我之后,就疯了,闯了很多红灯,违了很多章,好像是因为拒捕,才开车冲到海里的。”赵明刚说:“最近他确实很反常,前几天他还和我喝酒着。起初,他一个人在我的酒吧,自个喝闷酒,后来给我打电话找我去陪他喝,我就去陪他喝,再后来,他竟然撒酒疯,最后,他还给我脸上来一拳,打的我眼镜都掉了。真不知道,他最近是吃错什么药了。”这时候徐小春的手机又响了,他转身走出病房接电话。来电是的徐小春的街坊,这个街坊的小孩发烧了,正在询问徐小春什么时候会诊所。打完电话,徐小春回到病房。李丹对徐小春说:“小春,你要有事的话就先回事吧。”徐小春看了赵明刚一眼,像是在询问赵明刚会不会留下来陪李丹。赵明刚和徐小春是多年的老友,彼此一个眼神就能了解对方要说什么。赵明刚开口说:“你先回去吧,这里我来盯着,没事的。”徐小春对赵明刚点点头,然后对李丹说:“丹姐,街坊的孩子发烧了,我先回去看看。”说完转身走了出去。赵明刚尾随着跟着出来,拉住徐小春说:“我看李丹她意识挺清晰啊,撞的应该没多严重吧,大概还需要住院多长啊?”徐小春叹气说:“脑袋倒是没大碍,可是撞在腰上了,碰到了神经,现在她俩腿没有知觉。”赵明刚急问:“会不会瘫痪?”徐小春无奈说:“我也不敢说,再观察观察吧,没准能恢复。” 赵明刚叹口气,没有再说什么,默默的往病房走去。病房里李丹充满哀怨婉转的歌声,她正在唱《女人花》:“……花香满枝头,谁来真心寻芳踪。花开不多时啊堪折直须折,女人如花花似梦。我有花一朵,长在我心中,真情真爱无人懂。遍地的野草已占满了山坡,孤芳自赏最心痛。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 赵明刚停住脚步,倚在门外的墙上,静静地听着李丹的心声。 赵明刚问:“小春,我怎么不知道你俩是姐弟啊?”徐小春笑说:“干姐弟,新认的。”赵明刚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心想,你徐小春不简单啊,什么人都敢认亲戚,你知道这李丹是什么人么?徐小春看着赵明刚怪里怪气的看着自己,说:“明刚你别瞎想啊。”李丹鄙夷的看了赵明刚一眼,对徐小春说:“别管他,他爱想什么,就让他想去,要是他想的东西不正经,咱们鄙视他,”赵明刚点上一根烟,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看着他俩问:“这是怎么回事啊?”李丹只是吃饭,没有唸声。徐小春叹气说:“让孔晓光撞的,就是开玩具厂的那个,你认得不?”赵明刚一脸惊讶:“孔晓光啊?”李丹头也不抬的对徐小春说:“他们是老熟人。”赵明刚说:“我听说孔晓光他前几天开车掉海里淹死了,不知道和这事有没有关系。”李丹说:“上午警察和我说了,说他撞了我之后,就疯了,闯了很多红灯,违了很多章,好像是因为拒捕,才开车冲到海里的。”赵明刚说:“最近他确实很反常,前几天他还和我喝酒着。起初,他一个人在我的酒吧,自个喝闷酒,后来给我打电话找我去陪他喝,我就去陪他喝,再后来,他竟然撒酒疯,最后,他还给我脸上来一拳,打的我眼镜都掉了。真不知道,他最近是吃错什么药了。”这时候徐小春的手机又响了,他转身走出病房接电话。来电是的徐小春的街坊,这个街坊的小孩发烧了,正在询问徐小春什么时候会诊所。打完电话,徐小春回到病房。李丹对徐小春说:“小春,你要有事的话就先回事吧。”徐小春看了赵明刚一眼,像是在询问赵明刚会不会留下来陪李丹。赵明刚和徐小春是多年的老友,彼此一个眼神就能了解对方要说什么。赵明刚开口说:“你先回去吧,这里我来盯着,没事的。”徐小春对赵明刚点点头,然后对李丹说:“丹姐,街坊的孩子发烧了,我先回去看看。”说完转身走了出去。赵明刚尾随着跟着出来,拉住徐小春说:“我看李丹她意识挺清晰啊,撞的应该没多严重吧,大概还需要住院多长啊?”徐小春叹气说:“脑袋倒是没大碍,可是撞在腰上了,碰到了神经,现在她俩腿没有知觉。”赵明刚急问:“会不会瘫痪?”徐小春无奈说:“我也不敢说,再观察观察吧,没准能恢复。” 赵明刚叹口气,没有再说什么,默默的往病房走去。病房里李丹充满哀怨婉转的歌声,她正在唱《女人花》:“……花香满枝头,谁来真心寻芳踪。花开不多时啊堪折直须折,女人如花花似梦。我有花一朵,长在我心中,真情真爱无人懂。遍地的野草已占满了山坡,孤芳自赏最心痛。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 赵明刚停住脚步,倚在门外的墙上,静静地听着李丹的心声。 29 徐小春问:“丹姐,别说了。你这是怎么弄的啊?”李丹说:“被车撞得,那个人我还认识。”徐小春问:“也不知道他现在抓主了没有。”李丹说:“上午警察来着,说他开车逃跑,掉在海里死了。”徐小春听到后没有唸声。李丹说:“春弟,我这俩腿一点感觉没有,我让它动,它没反应,木木的。”说完撩开被子,露出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的两腿。徐小春轻轻地掐了一下她小腿问:“现在有感觉不?”李丹说:“有点,麻麻的,和以前的感觉不一样。”徐小春认真的给李丹做了一番检查,发现她的腰部有些不对,当即明白,李丹两腿没有感觉,是因为伤到了腰的神经。徐小春心想,难道李丹晚后只能坐轮椅么?李丹看着徐小春问:“发现出是怎么回事没有啊?”徐小春不敢和李丹说实话,骗她说:“没什么大碍,这是身体它自己请假了,想休息休息,过一阵子就没事了。”李丹笑说:“还有这种说法,身体还能自己请假休息?”徐小春故作正经的说:“是啊,丹姐你不知道而已,没什么奇怪的,好好休养。”说完,徐小春剥了个香蕉,递给李丹。李丹不接,说要徐小春喂她才行。徐小春没辙,只好坐在床沿,喂给李丹吃。一只香蕉吃完,两人开始互相说闲篇。 大夫打量着眼前这个看上去样子不到二十岁的人说:“你们家大人咋没来?”李丹抢着说:“你有什么事直说就可以了,要不,跟他说也行。”大夫点点头说:“小兄弟,你跟我来一下。”徐小春和那个大夫走出病房,来到他的办公室。那个大夫跟徐小春说:“小兄弟,我跟你说,说完你回去告诉你们父母一下。”徐小春心里忐忑,心想不会是李丹腰椎的事情吧?他问:“什么事?”大夫拿出一张核磁共振的片子,看着说:“这是你姐的片子,她的腰椎撞裂了点,碰到了神经,现在两腿失去知觉。晚后,一时半会之内,估计得坐轮椅。”徐小春心里就怕这个,结果它还就来了,当时脸色一沉,没有唸声。大夫接着说:“你也看了,现在病人情绪挺稳定,未来情况好的话,还是有站起来的可能。”徐小春问:“还有别的情况吗?”大夫说:“没了,我说的这些你听明白了么?千万别告诉你姐,要不等你们父母来了,我再跟他们说一遍吧。”这大夫打量着眼前这容貌不过二十岁的徐小春,他那里知道人家是家传三代中医,并且已经二十七岁。他刚才说的东西,徐小春岂有不明白的。徐小春心情沉重的点了点头,回到李丹的病房。 30 徐小春问:“丹姐,别说了。你这是怎么弄的啊?”李丹说:“被车撞得,那个人我还认识。”徐小春问:“也不知道他现在抓主了没有。”李丹说:“上午警察来着,说他开车逃跑,掉在海里死了。”徐小春听到后没有唸声。李丹说:“春弟,我这俩腿一点感觉没有,我让它动,它没反应,木木的。”说完撩开被子,露出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的两腿。徐小春轻轻地掐了一下她小腿问:“现在有感觉不?”李丹说:“有点,麻麻的,和以前的感觉不一样。”徐小春认真的给李丹做了一番检查,发现她的腰部有些不对,当即明白,李丹两腿没有感觉,是因为伤到了腰的神经。徐小春心想,难道李丹晚后只能坐轮椅么?李丹看着徐小春问:“发现出是怎么回事没有啊?”徐小春不敢和李丹说实话,骗她说:“没什么大碍,这是身体它自己请假了,想休息休息,过一阵子就没事了。”李丹笑说:“还有这种说法,身体还能自己请假休息?”徐小春故作正经的说:“是啊,丹姐你不知道而已,没什么奇怪的,好好休养。”说完,徐小春剥了个香蕉,递给李丹。李丹不接,说要徐小春喂她才行。徐小春没辙,只好坐在床沿,喂给李丹吃。一只香蕉吃完,两人开始互相说闲篇。 一个大夫走进病房问徐小春:“你是病人的家属么?”没等徐小春开口,李丹替他说:“是的,他是我弟弟。” 大夫打量着眼前这个看上去样子不到二十岁的人说:“你们家大人咋没来?”李丹抢着说:“你有什么事直说就可以了,要不,跟他说也行。”大夫点点头说:“小兄弟,你跟我来一下。”徐小春和那个大夫走出病房,来到他的办公室。那个大夫跟徐小春说:“小兄弟,我跟你说,说完你回去告诉你们父母一下。”徐小春心里忐忑,心想不会是李丹腰椎的事情吧?他问:“什么事?”大夫拿出一张核磁共振的片子,看着说:“这是你姐的片子,她的腰椎撞裂了点,碰到了神经,现在两腿失去知觉。晚后,一时半会之内,估计得坐轮椅。”徐小春心里就怕这个,结果它还就来了,当时脸色一沉,没有唸声。大夫接着说:“你也看了,现在病人情绪挺稳定,未来情况好的话,还是有站起来的可能。”徐小春问:“还有别的情况吗?”大夫说:“没了,我说的这些你听明白了么?千万别告诉你姐,要不等你们父母来了,我再跟他们说一遍吧。”这大夫打量着眼前这容貌不过二十岁的徐小春,他那里知道人家是家传三代中医,并且已经二十七岁。他刚才说的东西,徐小春岂有不明白的。徐小春心情沉重的点了点头,回到李丹的病房。 进了诊所,牛芳蕊压低声音说:“春哥,这些老头真讨厌,都乱说话,气死我了。”徐小春说:“他们就那样,岁数大了爱说啥说啥去吧。”他顿了顿,笑说:“鬼鬼,你也有好久没来了,最近过的咋样啊?”牛芳蕊说:“我爸爸不让我出屋,关了我一个来月的禁闭,差点给我弄神经咯。那阵子我就在上网给人看病,用来打发时间。”徐小春听了皱眉:“上网给人看病?”牛芳蕊说:“对呀,我还治好了几例病人。”徐小春说:“这是胡闹,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这样瞎搞了,会出问题的!”牛芳蕊说:“咋了?我在网上给人看病也有一段时间了,没出过啥问题啊!”徐小春打开电脑,问:“你是用什么方式在网上看病呀?”牛芳蕊不好意思地说:“一个论坛里。”徐小春让她找出她在网上看病的内容后,认真地查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徐小春看完牛芳蕊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帖子,绷着脸说:“以后决不能再这样搞了,辛亏还没出问题,等出了问题你就该后悔了。”牛芳蕊刚要开口说什么。徐小春接着说:“自古以来看病都是面诊的,哪能在网上听别人说说病情,发几张照片,就能给他们下结论开药方的?以前我和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吧?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一样的,有的时候两个同一种病情的人,你就不能用相同的药,有的时候两个人的病症很相似,其实根本就不是一种病。这些都是网上无法看出来,必须面诊才能发现出细微的差别。你都跟我学了这么久了,这些基本的常识你难道不懂?” 牛芳蕊被徐小春吓唬的一愣一愣,不敢再说什么。她本以为他听了自己在网上给人看病,并且治好几例病人的事情,他会表扬自己。可现在徐小春竟然发火了,对自己一顿数落。她心里委屈,不知怎么才好,不由得掉下眼泪来,泪珠滴在地上,好像是无声的抗议。抗议徐小春没有早早的跟她说“不允许在网上看病!”这类的话。徐小春见牛芳蕊被自己数落哭了,那样子如同梨花带雨,娇艳可人。徐小春不由得心生怜惜,拿过手纸递给她。牛芳蕊一面擦泪,一面埋怨说:“你咋不早早告诉我不能在网上给人看病!你要是早告诉我了,我也不会上网给人瞧病呀!都是你不好,现在还吓唬起我来了。”徐小春听了不唸声。 外边蹲墙根的老头们低声议论,一个人说:“你瞧,我说的没错吧,他俩才般配,那个大款的闺女是看不上小春的。”此时大伙也都同意了这个观点,说些什么“是呀,咱们就等着喝喜酒吃喜糖吧。”什么“你都没有牙了,还嚼的动糖么?”什么“到时候,我给他上礼一万块。” 徐小春见牛芳蕊还在抽泣,安慰说:“别生气啦,都是我不对,我应该早早告诉你才对。”牛芳蕊嚷嚷:“就是嘛,就是嘛,你本来就应该早早告诉我。”徐小春把话题引开:“鬼鬼,你在我这做护士也有几个月了,我还没给你开过工资,现在我给你开一次工资吧。”牛芳蕊说:“我不要,我不缺。”她叹气说,“唉,真没意思,我啥时候才能自己给人看病呀,你告诉我。”徐小春说:“快了,我好好教你,不出半年你就能自己看病!”牛芳蕊抹了把鼻涕,笑说:“那好吧,到时候给人治坏了,我找你!”说完,她娇笑着把手纸向徐小春扔过去。 下午的时候,诊所来了个病人,徐小春让牛芳蕊去诊断。她小心翼翼的给那人检查,生怕检查错了。她见这病人眼神红红的,嘴边有些糜烂。虽然有徐小春在一旁盯着,可是牛芳蕊还是非常紧张,和前几天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形式完全不一样。牛芳蕊检查了半天,她额头都开始往外冒汗。过了半晌,她终于诊断出来了,那个病人只是常见的上火了,给开了一盒牛黄解毒片。 送走病人,徐小春竖起大拇指说:“很棒!”牛芳蕊怯怯地说:“看来真和你说的一样,网上看病和当面看病确实不同,以后我再也不上网上给人看病了。” 傍晚五点左右,林月出现在诊所。她见牛芳蕊也在,笑着说:“鬼鬼,你终于被你爸爸放出来啦,这么长时间的‘监狱’蹲的怎么样呀。”牛芳蕊说:“差点就疯掉呀。”林月假装同情说:“真够可怜的。”心里却在说,你爸给你判个无期徒刑才好呢!牛芳蕊说:“是呀。”林月说:“我没说你,我在说张一升可怜。唉,现在也不知道他人回来了没有。”说完又是一阵长叹。徐小春纳闷地问:“张一升怎么了?”林月拉着徐小春说:“走吧,跟我去吃饭,回来我再跟你说。”牛芳蕊追上来说:“等等我呀,我也去。张一升怎么啦?”林月指着她的保时捷跑车说:“你看,这车就俩坐,我坐一个,春哥坐一个,你坐哪啊?你快回家去吧,下回再和姐吃饭。”牛芳蕊拉着林月说:“行呀,那你得告诉我张一升咋了?”林月叹口气,说:“他好像失踪了,年都没在家里过,现在人也不知道在哪猫着呢,真是怪让人担心的。行了,你回家去吧,听话噢!”牛芳蕊不唸声,自己打车回家了。 林月载着徐小春来到“达万酒店”。车刚停稳,徐小春正要开门下车,只听林月忽然说:“哎呀,差点忘了。春哥,咱们先去挑一件西服吧。”徐小春问:“干啥呀,这是?”林月说:“我爸爸要请你吃饭,你说你就穿的这个样子那多不好呀。”徐小春说:“没必要这样吧!”林月不顾徐小春分说,发动汽车,飞一般的驶向商场。 31 徐小春问:“丹姐,别说了。你这是怎么弄的啊?”李丹说:“被车撞得,那个人我还认识。”徐小春问:“也不知道他现在抓主了没有。”李丹说:“上午警察来着,说他开车逃跑,掉在海里死了。”徐小春听到后没有唸声。李丹说:“春弟,我这俩腿一点感觉没有,我让它动,它没反应,木木的。”说完撩开被子,露出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的两腿。徐小春轻轻地掐了一下她小腿问:“现在有感觉不?”李丹说:“有点,麻麻的,和以前的感觉不一样。”徐小春认真的给李丹做了一番检查,发现她的腰部有些不对,当即明白,李丹两腿没有感觉,是因为伤到了腰的神经。徐小春心想,难道李丹晚后只能坐轮椅么?李丹看着徐小春问:“发现出是怎么回事没有啊?”徐小春不敢和李丹说实话,骗她说:“没什么大碍,这是身体它自己请假了,想休息休息,过一阵子就没事了。”李丹笑说:“还有这种说法,身体还能自己请假休息?”徐小春故作正经的说:“是啊,丹姐你不知道而已,没什么奇怪的,好好休养。”说完,徐小春剥了个香蕉,递给李丹。李丹不接,说要徐小春喂她才行。徐小春没辙,只好坐在床沿,喂给李丹吃。一只香蕉吃完,两人开始互相说闲篇。 一个大夫走进病房问徐小春:“你是病人的家属么?”没等徐小春开口,李丹替他说:“是的,他是我弟弟。” 大夫打量着眼前这个看上去样子不到二十岁的人说:“你们家大人咋没来?”李丹抢着说:“你有什么事直说就可以了,要不,跟他说也行。”大夫点点头说:“小兄弟,你跟我来一下。”徐小春和那个大夫走出病房,来到他的办公室。那个大夫跟徐小春说:“小兄弟,我跟你说,说完你回去告诉你们父母一下。”徐小春心里忐忑,心想不会是李丹腰椎的事情吧?他问:“什么事?”大夫拿出一张核磁共振的片子,看着说:“这是你姐的片子,她的腰椎撞裂了点,碰到了神经,现在两腿失去知觉。晚后,一时半会之内,估计得坐轮椅。”徐小春心里就怕这个,结果它还就来了,当时脸色一沉,没有唸声。大夫接着说:“你也看了,现在病人情绪挺稳定,未来情况好的话,还是有站起来的可能。”徐小春问:“还有别的情况吗?”大夫说:“没了,我说的这些你听明白了么?千万别告诉你姐,要不等你们父母来了,我再跟他们说一遍吧。”这大夫打量着眼前这容貌不过二十岁的徐小春,他那里知道人家是家传三代中医,并且已经二十七岁。他刚才说的东西,徐小春岂有不明白的。徐小春心情沉重的点了点头,回到李丹的病房。 32 回到县城宾馆的张璟名,躺在床上,茶饭不思,整夜未睡。他脑海里没玩没了的回忆着和张燕在一起的日子,想着仅仅见过几次面的李丹。张璟名想着张燕母女,越想越悲,越悲越想。就在他脑子思绪万千的时候,金小芬的电话打断了他思绪:“名哥,你在哪呀?”张璟名的心情本来就不好,现在又被金小芬的电话打断:“操蛋娘们,你管我在哪,我不告诉你,你别再给我打电话听见没!”张璟名说完,恶狠狠的摁下关机键。 第二天一早,张璟名双眼红红的起床,精神状态非常差。他随便吃了些早点,出了宾馆,打辆出租车,悄悄的一个人再次奔向张燕和李丹的坟地。出租车把张璟名送到山下,便不再走了。张璟名要求说开上山,我加钱。司机说,钱再多,也开不上去。无奈之下,张璟名只好下车,蹒跚得往张燕的坟地走去。 山上北风呼啸,刮的人睁不开眼。张璟名站在张燕和李丹的坟前,他长叹一声:“燕啊,我来看你们母女了,”张璟名说完,扑通跪了下来,嚎啕大哭,“我真没想到,再次和你见面竟然是这种方式,我愧对你们母女。当初,我为了前程,抛下你不辞而别。后来,我很后悔当初的决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总想来看看你,可是,当我鼓起勇气后,要行动的时候,总是怕见到你的眼光,我不敢,我不敢来见你。现在我来了,可是,可是已经晚了。现在你在里边,我在外头,我后悔,后悔没能尽早的来见你。我在津海过得并不舒心,当初,我回去后,金小芬他爹正在做县长,他说,只要我愿意和挺着大肚子的金小芬成亲,什么高官厚禄都会尽力帮我争取。后来我才知道,我被他们骗了,直到退休,我都没有做过正职,手中从来没有过权力……”张璟名跪在张燕的坟前倾诉,和她说着自己回到津海后的往事。张璟名认为金小芬和她父亲完全是以高官厚禄来诱骗自己帮他们遮丑,遮金小芬未婚先孕的丑事。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打胎是件不允许的事,就算让金小芬的父亲出面来办,他也是顾虑重重。这种事情一旦弄不好,完全可以毁掉一个人所有名誉的和前程。金小芬其实很想和那个男人成亲,只是他父亲瞧不起那个男人,觉得那个男人出身不好,家里的门庭配不上金家。在他的阻挠下,那个男人心灰意冷的消失在金小芬眼前。金小芬的父亲用手中的权利把张璟名召回津海,觉得这个张璟名要比给金小芬弄怀孕的那个男人强很多倍,他对张璟名这个人也很满意。他抓住张璟名求官心切的心理,嘴上许诺说,只要你张璟名愿意接受怀孕了的金小芬,再加上你张璟名稍微努力,完全是可以在仕途飞黄腾达的。然而,事实并不是金小芬父亲和张璟名想象的那样,虽然金小芬的父亲也是很出力的帮助这个姑爷,但是张璟名的运气总是差那么一点点,一直到了退休,依然没有捞到个肥缺。 张璟名跪累了,改成坐在地上和张燕倾诉。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张璟名整整在张燕和李丹的坟前自言自语的说了一上午。太阳当空,时间已是中午,他觉得差不多把该说的都说了,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艰难的扶着一对无力的双腿站起来,还没站直,他感到头晕,向前,打了一个趔趄,他慢慢的缓着身体,直到不再头晕,一步一回首,恋恋不舍的往山下走去。 33 天已经黑了,空中飘着零星细雪。金小芬打辆车去了牛白犀的农场。出租车飞快的行驶着,离着农场越来越近,空气中开始出现牛奶的味道,浓郁的飘进车里。这是奶农们一复一日地往田地里倒奶造成的。四周的田地,沟渠一片白茫茫,在夜色里,金小芬分不清它是奶还是雪。 进了农场,金小芬被一个清秀的少女喊住问:“你是谁呀?这么晚了来这里干嘛?”金小芬闻声转过身来,上下打量着少女,见她长得清秀,眉宇间有几分牛白犀的影子,笑说:“你就是小蕊吧,哈哈,都这么大啦,我是你金阿姨。”牛芳蕊并不认识金小芬,打量了下对方,觉得不像是个坏人。她说:“金阿姨呀,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啊?”金小芬笑说:“我找你爸爸有点小事要商量,你带我去找他好吗?”牛芳蕊说,行,带着金小芬去了她爸爸的屋子。刚一进屋,就听见牛白犀的叹息声。牛芳蕊知道他这是在为牛奶犯愁,连日来无奈的倒奶,已经让牛白犀消瘦了额几分。牛白犀看着金小芬和牛芳蕊同时出现在自己面前,没有好气地说:“你来干啥?”二人都以为是在问自己,两张嘴同时开口,牛芳蕊说:“她说找你有事。”金小芬说:“串个门。” 牛白犀冲着牛芳蕊说:“我没问你,你咋还不去睡觉?快睡觉去。”牛芳蕊嘟嘟嘴,扭头走了。牛白犀看着金小芬,没有好气地说:“你又干啥来了?” 金小芬看着牛白犀生气的样子,笑说:“多少年了,你还是那样,生气起来还是好笑。”牛白犀不唸声。金小芬小声说:“人以上了岁数,就怕孤单,想当初,你我也有过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事吧?”牛白犀耷拉着脸说:“我忘了,应该没有这事。”金小芬叹了口气,笑说:“你忘了没事,我还记得。那天是‘腊八节’,那天下午,你悄悄得跟我说:‘芬妹,你家今晚熬腊八粥么?’我说:‘当然咯,会熬一大盆,还加糖呢,你要不要尝尝。’那个年代,别说咱们镇子,就是整个县城,又有几家在腊八的时候吃得上腊八粥。”牛白犀冷冷地说:“你爹是县长,当然吃得起,我们这种人能吃上窝头就不错。”金小芬笑说:“那天咱俩讲好,你躲在我家后院,等着我偷出壹万腊八粥给你吃。当晚,你躲在我家后院的柴草垛上,等着腊八粥。我在屋里喝着粥,心里想着用啥法子给你偷出一碗来。我跟我爸说:‘爸,院里的黄狗也看一年家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让它也吃点腊八粥吧。’我爸说:‘亏你还有这种想法,心眼不错,等家人吃完了,剩下的都给它吧。’家人吃完了,还剩下很不少,我端着腊八粥出来,给黄狗稍微倒了一些,又四下看了下,没发现有人,我才悄悄的来到后院,打开门给你送去。”牛白犀听不进去,闭上眼倚在沙发背上,晃了晃颈椎。金小芬笑说:“整整大半盆的腊八粥哇,你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喝了个干净。至今我都记得,腊八粥被你喝了个精光之后,你还不舍得舔了半天盆子。”牛白犀说:“多前儿的事?我咋不记得,你别瞎掰不中么?”他嘴上这么说,却想:那个年代,上山下乡,文化大革命,闹得轰轰隆隆,饿死了不少人,斗死了不少人,我饿得慌,舔盆子咋了,不丢人。牛白犀说:“你说这些干啥?叙旧么?”金小芬不唸声,看着牛白犀眼神含情脉脉。牛白犀避开她的目光,说:“我岁数大了,记性也不如从前,你跟我谈过去的事,我回忆不起来,你说的这些我都不记得了。”他点上一根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望着天花板惆怅地说:“回忆伤神,现在老了,思绪多了难免心情不好。” 金小芬说:“你老婆死了,现在我那该死的老伴张璟名也跳大河了,找他老相好去了,咱俩都孤家寡人的,现在重归于好吧。”牛白犀冷冷的说:“还是算了吧,我是‘要饭都赶不上门’的人,你走吧。”金小芬大声说:“你还是在意我爸的那句话呀?那好,我问你,我现在老伴死了,孩子也不争气,我没依靠,你的这大片农场以后留给张一升不?” 牛白犀冷笑:“原来你来我这里就是说这个来的,我告诉你,我体格棒棒的,咋说也得活到八十来岁,到那时候你在来跟我谈农场给谁。”金小芬翻脸说:“哼,你那意思是不打算留给小升咯?”牛白犀怒说:“凭啥给他?你说他是我孩子就是我孩子?你看他哪里长得像我?”金小芬冷笑:“你行,你的亲骨肉你都不认!好哇,姓牛的你真行啊你。”牛白犀气极而笑:“你又什么证据说他是我儿?你敢带他跟我去验DNA么?验完了后,证明是我儿,我必认无疑,你要是敢,咱们明天就去滴血认亲!” 金小芬心想:我这几个月来人丢的够大的了,老伴去黄泉路找他老相好去了,我现在在镇上都有点抬不起头来,别说去跳舞,就是在马路上溜达,我都有点为难。现在这姓牛的让我带孩子和他去验什么DNA,到时候传出去张一升是牛白犀的娃,那我这老脸还往那放呢?她说:“你忘了那年的春天,在果园的稻草垛窝,你对我干了些啥么?”金小芬这么一说,牛白犀顿时无言以对,他哪里能忘记,那是他人生初次接触女人。 那晚月明星稀,薄云朵朵,温度怡人,果园开满了桃花,一阵和风带着花瓣飘来。在这诗情画意的夜晚,桃花飞舞得果园里,他俩行使了周公之礼。没过多久金小芬就怀孕了,直到后来被她爸爸发现,查明缘由后,当即找人把牛白犀打了个半死不活,最后甩下一句话:“就你这要饭都赶不上门的玩意,你也配做我女婿!”话音刚落,又是一声“呵,啐!”照着他脸上恶狠狠的吐了一口吐沫。牛白犀被打后,身体的伤痛,能够慢慢回复,可是他心灵却被金父的话和吐沫,烙下了深深地阴影,至今无法释怀,更不愿意提及。 34 天已经黑了,空中飘着零星细雪。金小芬打辆车去了牛白犀的农场。出租车飞快的行驶着,离着农场越来越近,空气中开始出现牛奶的味道,浓郁的飘进车里。这是奶农们一复一日地往田地里倒奶造成的。四周的田地,沟渠一片白茫茫,在夜色里,金小芬分不清它是奶还是雪。 进了农场,金小芬被一个清秀的少女喊住问:“你是谁呀?这么晚了来这里干嘛?”金小芬闻声转过身来,上下打量着少女,见她长得清秀,眉宇间有几分牛白犀的影子,笑说:“你就是小蕊吧,哈哈,都这么大啦,我是你金阿姨。”牛芳蕊并不认识金小芬,打量了下对方,觉得不像是个坏人。她说:“金阿姨呀,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啊?”金小芬笑说:“我找你爸爸有点小事要商量,你带我去找他好吗?”牛芳蕊说,行,带着金小芬去了她爸爸的屋子。刚一进屋,就听见牛白犀的叹息声。牛芳蕊知道他这是在为牛奶犯愁,连日来无奈的倒奶,已经让牛白犀消瘦了额几分。牛白犀看着金小芬和牛芳蕊同时出现在自己面前,没有好气地说:“你来干啥?”二人都以为是在问自己,两张嘴同时开口,牛芳蕊说:“她说找你有事。”金小芬说:“串个门。” 牛白犀冲着牛芳蕊说:“我没问你,你咋还不去睡觉?快睡觉去。”牛芳蕊嘟嘟嘴,扭头走了。牛白犀看着金小芬,没有好气地说:“你又干啥来了?” 金小芬看着牛白犀生气的样子,笑说:“多少年了,你还是那样,生气起来还是好笑。”牛白犀不唸声。金小芬小声说:“人以上了岁数,就怕孤单,想当初,你我也有过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事吧?”牛白犀耷拉着脸说:“我忘了,应该没有这事。”金小芬叹了口气,笑说:“你忘了没事,我还记得。那天是‘腊八节’,那天下午,你悄悄得跟我说:‘芬妹,你家今晚熬腊八粥么?’我说:‘当然咯,会熬一大盆,还加糖呢,你要不要尝尝。’那个年代,别说咱们镇子,就是整个县城,又有几家在腊八的时候吃得上腊八粥。”牛白犀冷冷地说:“你爹是县长,当然吃得起,我们这种人能吃上窝头就不错。”金小芬笑说:“那天咱俩讲好,你躲在我家后院,等着我偷出壹万腊八粥给你吃。当晚,你躲在我家后院的柴草垛上,等着腊八粥。我在屋里喝着粥,心里想着用啥法子给你偷出一碗来。我跟我爸说:‘爸,院里的黄狗也看一年家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让它也吃点腊八粥吧。’我爸说:‘亏你还有这种想法,心眼不错,等家人吃完了,剩下的都给它吧。’家人吃完了,还剩下很不少,我端着腊八粥出来,给黄狗稍微倒了一些,又四下看了下,没发现有人,我才悄悄的来到后院,打开门给你送去。”牛白犀听不进去,闭上眼倚在沙发背上,晃了晃颈椎。金小芬笑说:“整整大半盆的腊八粥哇,你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喝了个干净。至今我都记得,腊八粥被你喝了个精光之后,你还不舍得舔了半天盆子。”牛白犀说:“多前儿的事?我咋不记得,你别瞎掰不中么?”他嘴上这么说,却想:那个年代,上山下乡,文化大革命,闹得轰轰隆隆,饿死了不少人,斗死了不少人,我饿得慌,舔盆子咋了,不丢人。牛白犀说:“你说这些干啥?叙旧么?”金小芬不唸声,看着牛白犀眼神含情脉脉。牛白犀避开她的目光,说:“我岁数大了,记性也不如从前,你跟我谈过去的事,我回忆不起来,你说的这些我都不记得了。”他点上一根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望着天花板惆怅地说:“回忆伤神,现在老了,思绪多了难免心情不好。” 金小芬说:“你老婆死了,现在我那该死的老伴张璟名也跳大河了,找他老相好去了,咱俩都孤家寡人的,现在重归于好吧。”牛白犀冷冷的说:“还是算了吧,我是‘要饭都赶不上门’的人,你走吧。”金小芬大声说:“你还是在意我爸的那句话呀?那好,我问你,我现在老伴死了,孩子也不争气,我没依靠,你的这大片农场以后留给张一升不?” 牛白犀冷笑:“原来你来我这里就是说这个来的,我告诉你,我体格棒棒的,咋说也得活到八十来岁,到那时候你在来跟我谈农场给谁。”金小芬翻脸说:“哼,你那意思是不打算留给小升咯?”牛白犀怒说:“凭啥给他?你说他是我孩子就是我孩子?你看他哪里长得像我?”金小芬冷笑:“你行,你的亲骨肉你都不认!好哇,姓牛的你真行啊你。”牛白犀气极而笑:“你又什么证据说他是我儿?你敢带他跟我去验DNA么?验完了后,证明是我儿,我必认无疑,你要是敢,咱们明天就去滴血认亲!” 那晚月明星稀,薄云朵朵,温度怡人,果园开满了桃花,一阵和风带着花瓣飘来。在这诗情画意的夜晚,桃花飞舞得果园里,他俩行使了周公之礼。没过多久金小芬就怀孕了,直到后来被她爸爸发现,查明缘由后,当即找人把牛白犀打了个半死不活,最后甩下一句话:“就你这要饭都赶不上门的玩意,你也配做我女婿!”话音刚落,又是一声“呵,啐!”照着他脸上恶狠狠的吐了一口吐沫。牛白犀被打后,身体的伤痛,能够慢慢回复,可是他心灵却被金父的话和吐沫,烙下了深深地阴影,至今无法释怀,更不愿意提及。 35 李丹自己捏着没有感觉的两腿,心情烦躁,生气的冲着大腿打了一掌。赵明刚坐过来,摸着李丹的腿问:“一点感觉也没有么?”李丹说:“是啊,别的地方没啥事,这俩退是咋回事?”赵明刚想也不想的就说:“撞了腰,碰到神经了。”李丹何等聪明,听了赵明刚无意的漏嘴说出来后,心里登时凉了。李丹急问:“那会不会瘫了,一辈子坐轮椅啊?”赵明刚看着李丹一脸着急的样子,立即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赶忙摇着双手改口说:“不是,不是,我知不道你这腿是咋回事的,刚才我瞎说的。”李丹看着赵明刚一脸惊慌的样子,心里明白,他刚才说的话是绝对真实的,李丹看着没有知觉的双腿,悲伤的掉下了眼泪。赵明刚找来纸,递给李丹擦眼泪,心想:坏了,她这小心灵恐怕承受不了这份打击。 屋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一样,两人都不说话,心事重重的样子。护士进来给李丹输液,熟练的给李丹扎好,又瞅了瞅输液管,认为没有问题后,一声不响的走了。过了半晌,李丹说:“赵明刚,你去给我买个刮胡刀吧,我要刮刮腋窝。都这么些天了,我也没打扮打扮,人也不知道什么样子了,早上醒来一看,腋窝也不干净了。”赵明刚微笑着点点头,出去给李丹买刮胡刀。 赵明刚深知,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更是知道他夜店里的那些姑娘之间,互相关系很复杂,只是没想到有李丹说的这么离谱。他想,店里像李丹这样的喜欢诋毁人的小姐,肯定不在少数。她们之间,表面不说坏话,到了背后,什么作践人的话都能说出来。她们都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出洋相之上。赵孟刚听李丹说的这些后,打算回去好好整顿一下“响螺湾”。 在买刮胡刀的时候,赵明刚的手机响了,是李丹打来的。赵明刚接通电话,听李丹说:“喂,我要那种刀片和刮胡刀能分离的,你别买一体的。还有,你再帮我买支笔和本子。”赵明刚问:“要笔本,干啥用?”李丹说:“我住院无聊的时候,可以写写画画呀。”赵明刚说,行。挂了电话,他按照李丹的要求,把东西买了回来。李丹在病床上一一查看,觉得赵明刚买的刮胡刀和笔本都挺不错,甚合心意。李丹拿着刮胡刀隔空对赵明刚比划:“赵老板,要不要让我来帮你刮刮胡子呀?”赵明刚不唸声。李丹又拿着刮胡刀,隔着病号服在腋窝下比划。赵明刚说:“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爱美,好好养病行不行。”李丹鄙夷的说:“我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好给你揽生意呀。”赵明刚不唸声,李丹说:“你们这种人呀,我是看透了,你们看别人能利用,就利用,等别人没有价值了,你们就甩手走开。”赵明刚说:“我哪有。”李丹打开本子,故作要写点什么的样子说:“你只不过是利用我的姿色,能给你招揽来一些生意,现在我瘫了,以后早晚被你一脚踢开。你的坏,我都要慢慢的写在本子上,然后一条一条的读给大伙听。”赵明刚说:“真是神经了,无聊不?”李丹不唸声,只是在本子上乱画。 女人的心事如同海底针,她们说话总是口是心非。即使赵明刚这种久居花丛的男人,也是搞不清楚李丹这样的女人话说出后,心里又是再想什么。别说赵明刚猜不透,就算是绝顶聪明的爱因斯坦,终生致力研究心理学的费洛伊德,他们也是猜不透这种风月场所女人的心事。赵明刚心里更多的是在想,林仕森如果想听李丹唱歌的时候,该怎么办才好。李丹这样聪明的姑娘,猜人心思一猜一个准,就像拥有一双把人看穿的眼,赵明刚心里想的事情在李丹这里是瞒不住的,只因李丹和他太熟悉了。 李丹看着输液的药瓶即将干枯,她按了床头下招呼护士的按钮。一分钟后,护士来给李丹拔掉手上的针头,摘下药瓶,拿着输液管走了。 36 李丹自己捏着没有感觉的两腿,心情烦躁,生气的冲着大腿打了一掌。赵明刚坐过来,摸着李丹的腿问:“一点感觉也没有么?”李丹说:“是啊,别的地方没啥事,这俩退是咋回事?”赵明刚想也不想的就说:“撞了腰,碰到神经了。”李丹何等聪明,听了赵明刚无意的漏嘴说出来后,心里登时凉了。李丹急问:“那会不会瘫了,一辈子坐轮椅啊?”赵明刚看着李丹一脸着急的样子,立即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赶忙摇着双手改口说:“不是,不是,我知不道你这腿是咋回事的,刚才我瞎说的。”李丹看着赵明刚一脸惊慌的样子,心里明白,他刚才说的话是绝对真实的,李丹看着没有知觉的双腿,悲伤的掉下了眼泪。赵明刚找来纸,递给李丹擦眼泪,心想:坏了,她这小心灵恐怕承受不了这份打击。 屋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一样,两人都不说话,心事重重的样子。护士进来给李丹输液,熟练的给李丹扎好,又瞅了瞅输液管,认为没有问题后,一声不响的走了。过了半晌,李丹说:“赵明刚,你去给我买个刮胡刀吧,我要刮刮腋窝。都这么些天了,我也没打扮打扮,人也不知道什么样子了,早上醒来一看,腋窝也不干净了。”赵明刚微笑着点点头,出去给李丹买刮胡刀。 赵明刚深知,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更是知道他夜店里的那些姑娘之间,互相关系很复杂,只是没想到有李丹说的这么离谱。他想,店里像李丹这样的喜欢诋毁人的小姐,肯定不在少数。她们之间,表面不说坏话,到了背后,什么作践人的话都能说出来。她们都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出洋相之上。赵孟刚听李丹说的这些后,打算回去好好整顿一下“响螺湾”。 在买刮胡刀的时候,赵明刚的手机响了,是李丹打来的。赵明刚接通电话,听李丹说:“喂,我要那种刀片和刮胡刀能分离的,你别买一体的。还有,你再帮我买支笔和本子。”赵明刚问:“要笔本,干啥用?”李丹说:“我住院无聊的时候,可以写写画画呀。”赵明刚说,行。挂了电话,他按照李丹的要求,把东西买了回来。李丹在病床上一一查看,觉得赵明刚买的刮胡刀和笔本都挺不错,甚合心意。李丹拿着刮胡刀隔空对赵明刚比划:“赵老板,要不要让我来帮你刮刮胡子呀?”赵明刚不唸声。李丹又拿着刮胡刀,隔着病号服在腋窝下比划。赵明刚说:“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爱美,好好养病行不行。”李丹鄙夷的说:“我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好给你揽生意呀。”赵明刚不唸声,李丹说:“你们这种人呀,我是看透了,你们看别人能利用,就利用,等别人没有价值了,你们就甩手走开。”赵明刚说:“我哪有。”李丹打开本子,故作要写点什么的样子说:“你只不过是利用我的姿色,能给你招揽来一些生意,现在我瘫了,以后早晚被你一脚踢开。你的坏,我都要慢慢的写在本子上,然后一条一条的读给大伙听。”赵明刚说:“真是神经了,无聊不?”李丹不唸声,只是在本子上乱画。 女人的心事如同海底针,她们说话总是口是心非。即使赵明刚这种久居花丛的男人,也是搞不清楚李丹这样的女人话说出后,心里又是再想什么。别说赵明刚猜不透,就算是绝顶聪明的爱因斯坦,终生致力研究心理学的费洛伊德,他们也是猜不透这种风月场所女人的心事。赵明刚心里更多的是在想,林仕森如果想听李丹唱歌的时候,该怎么办才好。李丹这样聪明的姑娘,猜人心思一猜一个准,就像拥有一双把人看穿的眼,赵明刚心里想的事情在李丹这里是瞒不住的,只因李丹和他太熟悉了。 李丹看着输液的药瓶即将干枯,她按了床头下招呼护士的按钮。一分钟后,护士来给李丹拔掉手上的针头,摘下药瓶,拿着输液管走了。 37 张璟名见自己去拜佛的事情不感兴趣,只是看着他爸爸的笔记。张璟名凑过来,扫了一眼徐小春的书桌,看到案头摆着一本破旧的《毛主席语录》,说:“春啊,那天我去拜佛,和尚和我说了句话,‘燕子西归,一鹤伴身旁,二鸟归程一途,张网欲捕水波荡。’我这几天都在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春啊,你帮我分析分析。”徐小春看着笔记,眼皮抬也不抬,敷衍了句:“这话应该是谶语,有预言价值。”张璟名一愣,心想:这种歪诗就是谶语?他有点着急的追问徐小春:“什么谶语?里边包含了什么预言?你说给我听听。”徐小春合上笔记,放在《毛主席语录》旁边,心不在焉的说:“这,我就不知道了。和尚的谶语总是晦涩难懂,只有用时间来验证。他给你的这句话,我觉得不必放在心上,该来的总是会来。我是分析不出来这句话是啥意思,我觉得不如静待它来。”张璟名不唸声,徐小春说:“还是身体重要,我看您老脸上的气色很不好,这几天肯定是吃不好,睡不好,到底怎么了?”张璟名随手拿起徐小春爸爸的笔记翻了翻,不感兴趣的又放回去,长长的叹了口气,说:“没啥大事,总在想一个人而已。”徐小春不唸声,看着张璟名一脸忧郁,转身去给张璟名沏茶。 张璟名心情郁闷,脑子里整天不是在想张燕,就是在想那句谶语。徐小春泡好茶,递给张璟名说:“张大爷,我上次给开的药,你是不是一点也没吃?”张璟名喝了口茶,随手拿起徐小春种子案头的那本《毛主席语录》看着红色的封皮说:“我哪有什么心情吃药……”张璟名打开语录翻了翻,接着说:“人,岁数一大,就容易陷入回忆,回忆伤神呐,思绪多了难免心情不好。”说完长叹一声,合上语录,深情的抚摸了下封皮,放回原处。 徐小春见张璟名如此伤感,也不再说什么,唯有陪着张璟名,静静地品茶,半天没有说话。张璟名闭着眼品茶,脑子里,回忆着他和张燕的点点滴滴,想到情深之处,他眼位悄悄的划出一丝眼泪。张璟名说:“春啊,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在那个年代里,我们人手一本领袖的《毛主席语录》。现在,你们这代人没人再看这种东西了。”徐小春摸过《语录》,抽出夹着的信件放在一旁,打开语录翻了几页,心不在焉的说:“这本书里的内容,我确实不感兴趣,这东西应该是特殊年代的,特殊产物,这本书的主人是一个叫‘璟名’的人留下来的。”张璟名疑惑的说:“‘璟名’?还跟我同名。”徐小春喝了口茶,合上书,闭着眼若有所思的说:“是啊,可是也没什么稀奇的,现在同名的人太多了,我读初中的时候,有和我同名的,高中的时候又有个同名的人,我俩还是同班同学,到了大学后,全校和我同名的人,竟然有三四个。” 38 赵明刚问:“小春,我怎么不知道你俩是姐弟啊?”徐小春笑说:“干姐弟,新认的。”赵明刚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心想,你徐小春不简单啊,什么人都敢认亲戚,你知道这李丹是什么人么?徐小春看着赵明刚怪里怪气的看着自己,说:“明刚你别瞎想啊。”李丹鄙夷的看了赵明刚一眼,对徐小春说:“别管他,他爱想什么,就让他想去,要是他想的东西不正经,咱们鄙视他,”赵明刚点上一根烟,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看着他俩问:“这是怎么回事啊?”李丹只是吃饭,没有唸声。徐小春叹气说:“让孔晓光撞的,就是开玩具厂的那个,你认得不?”赵明刚一脸惊讶:“孔晓光啊?”李丹头也不抬的对徐小春说:“他们是老熟人。”赵明刚说:“我听说孔晓光他前几天开车掉海里淹死了,不知道和这事有没有关系。”李丹说:“上午警察和我说了,说他撞了我之后,就疯了,闯了很多红灯,违了很多章,好像是因为拒捕,才开车冲到海里的。”赵明刚说:“最近他确实很反常,前几天他还和我喝酒着。起初,他一个人在我的酒吧,自个喝闷酒,后来给我打电话找我去陪他喝,我就去陪他喝,再后来,他竟然撒酒疯,最后,他还给我脸上来一拳,打的我眼镜都掉了。真不知道,他最近是吃错什么药了。”这时候徐小春的手机又响了,他转身走出病房接电话。来电是的徐小春的街坊,这个街坊的小孩发烧了,正在询问徐小春什么时候会诊所。打完电话,徐小春回到病房。李丹对徐小春说:“小春,你要有事的话就先回事吧。”徐小春看了赵明刚一眼,像是在询问赵明刚会不会留下来陪李丹。赵明刚和徐小春是多年的老友,彼此一个眼神就能了解对方要说什么。赵明刚开口说:“你先回去吧,这里我来盯着,没事的。”徐小春对赵明刚点点头,然后对李丹说:“丹姐,街坊的孩子发烧了,我先回去看看。”说完转身走了出去。赵明刚尾随着跟着出来,拉住徐小春说:“我看李丹她意识挺清晰啊,撞的应该没多严重吧,大概还需要住院多长啊?”徐小春叹气说:“脑袋倒是没大碍,可是撞在腰上了,碰到了神经,现在她俩腿没有知觉。”赵明刚急问:“会不会瘫痪?”徐小春无奈说:“我也不敢说,再观察观察吧,没准能恢复。” 赵明刚叹口气,没有再说什么,默默的往病房走去。病房里李丹充满哀怨婉转的歌声,她正在唱《女人花》:“……花香满枝头,谁来真心寻芳踪。花开不多时啊堪折直须折,女人如花花似梦。我有花一朵,长在我心中,真情真爱无人懂。遍地的野草已占满了山坡,孤芳自赏最心痛。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 39 就在那些老头七嘴八舌乱说的时候,徐小春和牛芳蕊一同来到诊所。一个老头眼尖,急忙低声说:“都别瞎叨咕了,他们来了!”老头儿们看到徐小春后,都闭了嘴,鸦雀无声地对他俩行注目礼。徐小春早已听见他们在说自己,他迎上去说:“各位大爷们早啊,你看今天天气多好啊!”老头们都不唸声。牛芳蕊跟在徐小春后边,躲躲闪闪,脸上有些难为情。 进了诊所,牛芳蕊压低声音说:“春哥,这些老头真讨厌,都乱说话,气死我了。”徐小春说:“他们就那样,岁数大了爱说啥说啥去吧。”他顿了顿,笑说:“鬼鬼,你也有好久没来了,最近过的咋样啊?”牛芳蕊说:“我爸爸不让我出屋,关了我一个来月的禁闭,差点给我弄神经咯。那阵子我就在上网给人看病,用来打发时间。”徐小春听了皱眉:“上网给人看病?”牛芳蕊说:“对呀,我还治好了几例病人。”徐小春说:“这是胡闹,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这样瞎搞了,会出问题的!”牛芳蕊说:“咋了?我在网上给人看病也有一段时间了,没出过啥问题啊!”徐小春打开电脑,问:“你是用什么方式在网上看病呀?”牛芳蕊不好意思地说:“一个论坛里。”徐小春让她找出她在网上看病的内容后,认真地查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徐小春看完牛芳蕊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帖子,绷着脸说:“以后决不能再这样搞了,辛亏还没出问题,等出了问题你就该后悔了。”牛芳蕊刚要开口说什么。徐小春接着说:“自古以来看病都是面诊的,哪能在网上听别人说说病情,发几张照片,就能给他们下结论开药方的?以前我和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吧?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一样的,有的时候两个同一种病情的人,你就不能用相同的药,有的时候两个人的病症很相似,其实根本就不是一种病。这些都是网上无法看出来,必须面诊才能发现出细微的差别。你都跟我学了这么久了,这些基本的常识你难道不懂?” 牛芳蕊被徐小春吓唬的一愣一愣,不敢再说什么。她本以为他听了自己在网上给人看病,并且治好几例病人的事情,他会表扬自己。可现在徐小春竟然发火了,对自己一顿数落。她心里委屈,不知怎么才好,不由得掉下眼泪来,泪珠滴在地上,好像是无声的抗议。抗议徐小春没有早早的跟她说“不允许在网上看病!”这类的话。徐小春见牛芳蕊被自己数落哭了,那样子如同梨花带雨,娇艳可人。徐小春不由得心生怜惜,拿过手纸递给她。牛芳蕊一面擦泪,一面埋怨说:“你咋不早早告诉我不能在网上给人看病!你要是早告诉我了,我也不会上网给人瞧病呀!都是你不好,现在还吓唬起我来了。”徐小春听了不唸声。 外边蹲墙根的老头们低声议论,一个人说:“你瞧,我说的没错吧,他俩才般配,那个大款的闺女是看不上小春的。”此时大伙也都同意了这个观点,说些什么“是呀,咱们就等着喝喜酒吃喜糖吧。”什么“你都没有牙了,还嚼的动糖么?”什么“到时候,我给他上礼一万块。” 徐小春见牛芳蕊还在抽泣,安慰说:“别生气啦,都是我不对,我应该早早告诉你才对。”牛芳蕊嚷嚷:“就是嘛,就是嘛,你本来就应该早早告诉我。”徐小春把话题引开:“鬼鬼,你在我这做护士也有几个月了,我还没给你开过工资,现在我给你开一次工资吧。”牛芳蕊说:“我不要,我不缺。”她叹气说,“唉,真没意思,我啥时候才能自己给人看病呀,你告诉我。”徐小春说:“快了,我好好教你,不出半年你就能自己看病!”牛芳蕊抹了把鼻涕,笑说:“那好吧,到时候给人治坏了,我找你!”说完,她娇笑着把手纸向徐小春扔过去。 下午的时候,诊所来了个病人,徐小春让牛芳蕊去诊断。她小心翼翼的给那人检查,生怕检查错了。她见这病人眼神红红的,嘴边有些糜烂。虽然有徐小春在一旁盯着,可是牛芳蕊还是非常紧张,和前几天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形式完全不一样。牛芳蕊检查了半天,她额头都开始往外冒汗。过了半晌,她终于诊断出来了,那个病人只是常见的上火了,给开了一盒牛黄解毒片。 送走病人,徐小春竖起大拇指说:“很棒!”牛芳蕊怯怯地说:“看来真和你说的一样,网上看病和当面看病确实不同,以后我再也不上网上给人看病了。” 傍晚五点左右,林月出现在诊所。她见牛芳蕊也在,笑着说:“鬼鬼,你终于被你爸爸放出来啦,这么长时间的‘监狱’蹲的怎么样呀。”牛芳蕊说:“差点就疯掉呀。”林月假装同情说:“真够可怜的。”心里却在说,你爸给你判个无期徒刑才好呢!牛芳蕊说:“是呀。”林月说:“我没说你,我在说张一升可怜。唉,现在也不知道他人回来了没有。”说完又是一阵长叹。徐小春纳闷地问:“张一升怎么了?”林月拉着徐小春说:“走吧,跟我去吃饭,回来我再跟你说。”牛芳蕊追上来说:“等等我呀,我也去。张一升怎么啦?”林月指着她的保时捷跑车说:“你看,这车就俩坐,我坐一个,春哥坐一个,你坐哪啊?你快回家去吧,下回再和姐吃饭。”牛芳蕊拉着林月说:“行呀,那你得告诉我张一升咋了?”林月叹口气,说:“他好像失踪了,年都没在家里过,现在人也不知道在哪猫着呢,真是怪让人担心的。行了,你回家去吧,听话噢!”牛芳蕊不唸声,自己打车回家了。 林月载着徐小春来到“达万酒店”。车刚停稳,徐小春正要开门下车,只听林月忽然说:“哎呀,差点忘了。春哥,咱们先去挑一件西服吧。”徐小春问:“干啥呀,这是?”林月说:“我爸爸要请你吃饭,你说你就穿的这个样子那多不好呀。”徐小春说:“没必要这样吧!”林月不顾徐小春分说,发动汽车,飞一般的驶向商场。 商场里,一家顶级服装品牌内。林月让服务员拿出一件一件不同款式的西装让徐小春试穿,她坐在沙发上色眯眯地打量着徐小春的身材,心里不住啧啧称赞,他的身材实在是太好了,宽大的肩膀,结实的肌肉,完美的像是米开朗琪罗的大卫雕塑一样。 40 进了诊所,牛芳蕊压低声音说:“春哥,这些老头真讨厌,都乱说话,气死我了。”徐小春说:“他们就那样,岁数大了爱说啥说啥去吧。”他顿了顿,笑说:“鬼鬼,你也有好久没来了,最近过的咋样啊?”牛芳蕊说:“我爸爸不让我出屋,关了我一个来月的禁闭,差点给我弄神经咯。那阵子我就在上网给人看病,用来打发时间。”徐小春听了皱眉:“上网给人看病?”牛芳蕊说:“对呀,我还治好了几例病人。”徐小春说:“这是胡闹,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这样瞎搞了,会出问题的!”牛芳蕊说:“咋了?我在网上给人看病也有一段时间了,没出过啥问题啊!”徐小春打开电脑,问:“你是用什么方式在网上看病呀?”牛芳蕊不好意思地说:“一个论坛里。”徐小春让她找出她在网上看病的内容后,认真地查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徐小春看完牛芳蕊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帖子,绷着脸说:“以后决不能再这样搞了,辛亏还没出问题,等出了问题你就该后悔了。”牛芳蕊刚要开口说什么。徐小春接着说:“自古以来看病都是面诊的,哪能在网上听别人说说病情,发几张照片,就能给他们下结论开药方的?以前我和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吧?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一样的,有的时候两个同一种病情的人,你就不能用相同的药,有的时候两个人的病症很相似,其实根本就不是一种病。这些都是网上无法看出来,必须面诊才能发现出细微的差别。你都跟我学了这么久了,这些基本的常识你难道不懂?” 牛芳蕊被徐小春吓唬的一愣一愣,不敢再说什么。她本以为他听了自己在网上给人看病,并且治好几例病人的事情,他会表扬自己。可现在徐小春竟然发火了,对自己一顿数落。她心里委屈,不知怎么才好,不由得掉下眼泪来,泪珠滴在地上,好像是无声的抗议。抗议徐小春没有早早的跟她说“不允许在网上看病!”这类的话。徐小春见牛芳蕊被自己数落哭了,那样子如同梨花带雨,娇艳可人。徐小春不由得心生怜惜,拿过手纸递给她。牛芳蕊一面擦泪,一面埋怨说:“你咋不早早告诉我不能在网上给人看病!你要是早告诉我了,我也不会上网给人瞧病呀!都是你不好,现在还吓唬起我来了。”徐小春听了不唸声。 外边蹲墙根的老头们低声议论,一个人说:“你瞧,我说的没错吧,他俩才般配,那个大款的闺女是看不上小春的。”此时大伙也都同意了这个观点,说些什么“是呀,咱们就等着喝喜酒吃喜糖吧。”什么“你都没有牙了,还嚼的动糖么?”什么“到时候,我给他上礼一万块。” 徐小春见牛芳蕊还在抽泣,安慰说:“别生气啦,都是我不对,我应该早早告诉你才对。”牛芳蕊嚷嚷:“就是嘛,就是嘛,你本来就应该早早告诉我。”徐小春把话题引开:“鬼鬼,你在我这做护士也有几个月了,我还没给你开过工资,现在我给你开一次工资吧。”牛芳蕊说:“我不要,我不缺。”她叹气说,“唉,真没意思,我啥时候才能自己给人看病呀,你告诉我。”徐小春说:“快了,我好好教你,不出半年你就能自己看病!”牛芳蕊抹了把鼻涕,笑说:“那好吧,到时候给人治坏了,我找你!”说完,她娇笑着把手纸向徐小春扔过去。 下午的时候,诊所来了个病人,徐小春让牛芳蕊去诊断。她小心翼翼的给那人检查,生怕检查错了。她见这病人眼神红红的,嘴边有些糜烂。虽然有徐小春在一旁盯着,可是牛芳蕊还是非常紧张,和前几天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形式完全不一样。牛芳蕊检查了半天,她额头都开始往外冒汗。过了半晌,她终于诊断出来了,那个病人只是常见的上火了,给开了一盒牛黄解毒片。 送走病人,徐小春竖起大拇指说:“很棒!”牛芳蕊怯怯地说:“看来真和你说的一样,网上看病和当面看病确实不同,以后我再也不上网上给人看病了。” 傍晚五点左右,林月出现在诊所。她见牛芳蕊也在,笑着说:“鬼鬼,你终于被你爸爸放出来啦,这么长时间的‘监狱’蹲的怎么样呀。”牛芳蕊说:“差点就疯掉呀。”林月假装同情说:“真够可怜的。”心里却在说,你爸给你判个无期徒刑才好呢!牛芳蕊说:“是呀。”林月说:“我没说你,我在说张一升可怜。唉,现在也不知道他人回来了没有。”说完又是一阵长叹。徐小春纳闷地问:“张一升怎么了?”林月拉着徐小春说:“走吧,跟我去吃饭,回来我再跟你说。”牛芳蕊追上来说:“等等我呀,我也去。张一升怎么啦?”林月指着她的保时捷跑车说:“你看,这车就俩坐,我坐一个,春哥坐一个,你坐哪啊?你快回家去吧,下回再和姐吃饭。”牛芳蕊拉着林月说:“行呀,那你得告诉我张一升咋了?”林月叹口气,说:“他好像失踪了,年都没在家里过,现在人也不知道在哪猫着呢,真是怪让人担心的。行了,你回家去吧,听话噢!”牛芳蕊不唸声,自己打车回家了。 林月载着徐小春来到“达万酒店”。车刚停稳,徐小春正要开门下车,只听林月忽然说:“哎呀,差点忘了。春哥,咱们先去挑一件西服吧。”徐小春问:“干啥呀,这是?”林月说:“我爸爸要请你吃饭,你说你就穿的这个样子那多不好呀。”徐小春说:“没必要这样吧!”林月不顾徐小春分说,发动汽车,飞一般的驶向商场。 41 进了诊所,牛芳蕊压低声音说:“春哥,这些老头真讨厌,都乱说话,气死我了。”徐小春说:“他们就那样,岁数大了爱说啥说啥去吧。”他顿了顿,笑说:“鬼鬼,你也有好久没来了,最近过的咋样啊?”牛芳蕊说:“我爸爸不让我出屋,关了我一个来月的禁闭,差点给我弄神经咯。那阵子我就在上网给人看病,用来打发时间。”徐小春听了皱眉:“上网给人看病?”牛芳蕊说:“对呀,我还治好了几例病人。”徐小春说:“这是胡闹,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这样瞎搞了,会出问题的!”牛芳蕊说:“咋了?我在网上给人看病也有一段时间了,没出过啥问题啊!”徐小春打开电脑,问:“你是用什么方式在网上看病呀?”牛芳蕊不好意思地说:“一个论坛里。”徐小春让她找出她在网上看病的内容后,认真地查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徐小春看完牛芳蕊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帖子,绷着脸说:“以后决不能再这样搞了,辛亏还没出问题,等出了问题你就该后悔了。”牛芳蕊刚要开口说什么。徐小春接着说:“自古以来看病都是面诊的,哪能在网上听别人说说病情,发几张照片,就能给他们下结论开药方的?以前我和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吧?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一样的,有的时候两个同一种病情的人,你就不能用相同的药,有的时候两个人的病症很相似,其实根本就不是一种病。这些都是网上无法看出来,必须面诊才能发现出细微的差别。你都跟我学了这么久了,这些基本的常识你难道不懂?” 牛芳蕊被徐小春吓唬的一愣一愣,不敢再说什么。她本以为他听了自己在网上给人看病,并且治好几例病人的事情,他会表扬自己。可现在徐小春竟然发火了,对自己一顿数落。她心里委屈,不知怎么才好,不由得掉下眼泪来,泪珠滴在地上,好像是无声的抗议。抗议徐小春没有早早的跟她说“不允许在网上看病!”这类的话。徐小春见牛芳蕊被自己数落哭了,那样子如同梨花带雨,娇艳可人。徐小春不由得心生怜惜,拿过手纸递给她。牛芳蕊一面擦泪,一面埋怨说:“你咋不早早告诉我不能在网上给人看病!你要是早告诉我了,我也不会上网给人瞧病呀!都是你不好,现在还吓唬起我来了。”徐小春听了不唸声。 外边蹲墙根的老头们低声议论,一个人说:“你瞧,我说的没错吧,他俩才般配,那个大款的闺女是看不上小春的。”此时大伙也都同意了这个观点,说些什么“是呀,咱们就等着喝喜酒吃喜糖吧。”什么“你都没有牙了,还嚼的动糖么?”什么“到时候,我给他上礼一万块。” 42 进了诊所,牛芳蕊压低声音说:“春哥,这些老头真讨厌,都乱说话,气死我了。”徐小春说:“他们就那样,岁数大了爱说啥说啥去吧。”他顿了顿,笑说:“鬼鬼,你也有好久没来了,最近过的咋样啊?”牛芳蕊说:“我爸爸不让我出屋,关了我一个来月的禁闭,差点给我弄神经咯。那阵子我就在上网给人看病,用来打发时间。”徐小春听了皱眉:“上网给人看病?”牛芳蕊说:“对呀,我还治好了几例病人。”徐小春说:“这是胡闹,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这样瞎搞了,会出问题的!”牛芳蕊说:“咋了?我在网上给人看病也有一段时间了,没出过啥问题啊!”徐小春打开电脑,问:“你是用什么方式在网上看病呀?”牛芳蕊不好意思地说:“一个论坛里。”徐小春让她找出她在网上看病的内容后,认真地查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徐小春看完牛芳蕊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帖子,绷着脸说:“以后决不能再这样搞了,辛亏还没出问题,等出了问题你就该后悔了。”牛芳蕊刚要开口说什么。徐小春接着说:“自古以来看病都是面诊的,哪能在网上听别人说说病情,发几张照片,就能给他们下结论开药方的?以前我和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吧?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一样的,有的时候两个同一种病情的人,你就不能用相同的药,有的时候两个人的病症很相似,其实根本就不是一种病。这些都是网上无法看出来,必须面诊才能发现出细微的差别。你都跟我学了这么久了,这些基本的常识你难道不懂?” 牛芳蕊被徐小春吓唬的一愣一愣,不敢再说什么。她本以为他听了自己在网上给人看病,并且治好几例病人的事情,他会表扬自己。可现在徐小春竟然发火了,对自己一顿数落。她心里委屈,不知怎么才好,不由得掉下眼泪来,泪珠滴在地上,好像是无声的抗议。抗议徐小春没有早早的跟她说“不允许在网上看病!”这类的话。徐小春见牛芳蕊被自己数落哭了,那样子如同梨花带雨,娇艳可人。徐小春不由得心生怜惜,拿过手纸递给她。牛芳蕊一面擦泪,一面埋怨说:“你咋不早早告诉我不能在网上给人看病!你要是早告诉我了,我也不会上网给人瞧病呀!都是你不好,现在还吓唬起我来了。”徐小春听了不唸声。 外边蹲墙根的老头们低声议论,一个人说:“你瞧,我说的没错吧,他俩才般配,那个大款的闺女是看不上小春的。”此时大伙也都同意了这个观点,说些什么“是呀,咱们就等着喝喜酒吃喜糖吧。”什么“你都没有牙了,还嚼的动糖么?”什么“到时候,我给他上礼一万块。” 徐小春见牛芳蕊还在抽泣,安慰说:“别生气啦,都是我不对,我应该早早告诉你才对。”牛芳蕊嚷嚷:“就是嘛,就是嘛,你本来就应该早早告诉我。”徐小春把话题引开:“鬼鬼,你在我这做护士也有几个月了,我还没给你开过工资,现在我给你开一次工资吧。”牛芳蕊说:“我不要,我不缺。”她叹气说,“唉,真没意思,我啥时候才能自己给人看病呀,你告诉我。”徐小春说:“快了,我好好教你,不出半年你就能自己看病!”牛芳蕊抹了把鼻涕,笑说:“那好吧,到时候给人治坏了,我找你!”说完,她娇笑着把手纸向徐小春扔过去。 43 回到县城宾馆的张璟名,躺在床上,茶饭不思,整夜未睡。他脑海里没玩没了的回忆着和张燕在一起的日子,想着仅仅见过几次面的李丹。张璟名想着张燕母女,越想越悲,越悲越想。就在他脑子思绪万千的时候,金小芬的电话打断了他思绪:“名哥,你在哪呀?”张璟名的心情本来就不好,现在又被金小芬的电话打断:“操蛋娘们,你管我在哪,我不告诉你,你别再给我打电话听见没!”张璟名说完,恶狠狠的摁下关机键。 第二天一早,张璟名双眼红红的起床,精神状态非常差。他随便吃了些早点,出了宾馆,打辆出租车,悄悄的一个人再次奔向张燕和李丹的坟地。出租车把张璟名送到山下,便不再走了。张璟名要求说开上山,我加钱。司机说,钱再多,也开不上去。无奈之下,张璟名只好下车,蹒跚得往张燕的坟地走去。 山上北风呼啸,刮的人睁不开眼。张璟名站在张燕和李丹的坟前,他长叹一声:“燕啊,我来看你们母女了,”张璟名说完,扑通跪了下来,嚎啕大哭,“我真没想到,再次和你见面竟然是这种方式,我愧对你们母女。当初,我为了前程,抛下你不辞而别。后来,我很后悔当初的决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总想来看看你,可是,当我鼓起勇气后,要行动的时候,总是怕见到你的眼光,我不敢,我不敢来见你。现在我来了,可是,可是已经晚了。现在你在里边,我在外头,我后悔,后悔没能尽早的来见你。我在津海过得并不舒心,当初,我回去后,金小芬他爹正在做县长,他说,只要我愿意和挺着大肚子的金小芬成亲,什么高官厚禄都会尽力帮我争取。后来我才知道,我被他们骗了,直到退休,我都没有做过正职,手中从来没有过权力……”张璟名跪在张燕的坟前倾诉,和她说着自己回到津海后的往事。张璟名认为金小芬和她父亲完全是以高官厚禄来诱骗自己帮他们遮丑,遮金小芬未婚先孕的丑事。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打胎是件不允许的事,就算让金小芬的父亲出面来办,他也是顾虑重重。这种事情一旦弄不好,完全可以毁掉一个人所有名誉的和前程。金小芬其实很想和那个男人成亲,只是他父亲瞧不起那个男人,觉得那个男人出身不好,家里的门庭配不上金家。在他的阻挠下,那个男人心灰意冷的消失在金小芬眼前。金小芬的父亲用手中的权利把张璟名召回津海,觉得这个张璟名要比给金小芬弄怀孕的那个男人强很多倍,他对张璟名这个人也很满意。他抓住张璟名求官心切的心理,嘴上许诺说,只要你张璟名愿意接受怀孕了的金小芬,再加上你张璟名稍微努力,完全是可以在仕途飞黄腾达的。然而,事实并不是金小芬父亲和张璟名想象的那样,虽然金小芬的父亲也是很出力的帮助这个姑爷,但是张璟名的运气总是差那么一点点,一直到了退休,依然没有捞到个肥缺。 张璟名跪累了,改成坐在地上和张燕倾诉。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张璟名整整在张燕和李丹的坟前自言自语的说了一上午。太阳当空,时间已是中午,他觉得差不多把该说的都说了,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艰难的扶着一对无力的双腿站起来,还没站直,他感到头晕,向前,打了一个趔趄,他慢慢的缓着身体,直到不再头晕,一步一回首,恋恋不舍的往山下走去。 44 张一升去了他母亲家。一路上没完没了的咒骂徐小春。都进了屋,心里还在不住的骂:徐小春!你个王八蛋,你他妈的什么东西,一点面子不给我留。你他妈的,你难道不知道你的诊所是咋开起来的?要不是靠我爸爸的关系,你能开张么?你他妈的这样羞辱老子。等着吧,有你好瞧的。 金小芬见张一升目光游离,神神叨叨的样子,问:“小升,你在想啥呢?你拿的是啥呀?”张一升心想:这些药我也不会熬,干脆住在妈妈这头得了,让她帮我熬药。他说:“中药,妈,这几天我就住在你这头吧,你一个人也怪冷清的。”金小芬笑说:“唉,自从你爸走了,家里是冷清了点……”话说了半截便说不下去了,扬起衣袖抹眼泪。张一升看不下去,扭头进屋去了。他躺在床上,脑海里回想着父亲在世时候的样子,还有一些零碎的片段。他想来想去,不知不觉的眼角滑过一丝泪水。 金小芬推开门问:“小升,你这中药现在熬一份不?”张一升背对着他母亲,擦了擦眼泪说:“熬吧。”金小芬听张一升的声音不对,说:“你在哭啊?”张一升不唸声。金小芬不再多说啥,知道孩子是在想他爸爸。叹了口气,转身去熬药了。 张一升躺在床上,越想越烦,索性不再去想父亲,转念去想在诊所碰见的牛芳蕊。他觉得牛芳蕊长得俊俏可人,杏眼樱唇,皮肤如同牛乳般的白皙。他越想越开心,不由的发出“嘿嘿”淫笑。牛芳蕊的样子在他脑海里飘来飘去,勾的他春心荡漾,身体出现反应。这时候的张一升,早已经把徐小春的叮嘱抛在脑后,心想:此等美人,值得再来一发。嗯,这是最后一次,事完之后我就戒掉,再也不了,最后一次……他脑子里幻想着和牛芳蕊如何如何,成双成对,鸳鸯双飞。他一面意淫着她,一面把手不由自主的伸进裤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他发泄完了,浑身无力,昏昏睡去。 睡梦之中,张一升听见他母亲正在摇晃他。金小芬说:“小升,药熬好了,趁热喝吧。”张一升迷迷糊糊的站起来,端着药碗慢慢喝下。此时他想到徐小春的话“如果不戒掉你的恶癖,吃什么补药也是没用。”他喝完药,双手锤击头部,心里充满负罪感。金小芬见他举动异常,拉住他的手说:“小升啊,你爸爸已经没了,再难过也无济于事了。”她哪里知道张一升的举动,并不是思念他爸爸,而是因为自身的恶癖。 张一升说:“嗯,我知道了。”他的这个恶癖已经持续多年,金小芬并不知情,他也不想让人知道。金小芬说:“饭菜我都弄好了,在锅里温着呢,一会儿你自己吃吧,我出去有点事。”张一升不唸声。金小芬说:“记住,别太难过了,我走了。” 45 李丹自己捏着没有感觉的两腿,心情烦躁,生气的冲着大腿打了一掌。赵明刚坐过来,摸着李丹的腿问:“一点感觉也没有么?”李丹说:“是啊,别的地方没啥事,这俩退是咋回事?”赵明刚想也不想的就说:“撞了腰,碰到神经了。”李丹何等聪明,听了赵明刚无意的漏嘴说出来后,心里登时凉了。李丹急问:“那会不会瘫了,一辈子坐轮椅啊?”赵明刚看着李丹一脸着急的样子,立即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赶忙摇着双手改口说:“不是,不是,我知不道你这腿是咋回事的,刚才我瞎说的。”李丹看着赵明刚一脸惊慌的样子,心里明白,他刚才说的话是绝对真实的,李丹看着没有知觉的双腿,悲伤的掉下了眼泪。赵明刚找来纸,递给李丹擦眼泪,心想:坏了,她这小心灵恐怕承受不了这份打击。 屋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一样,两人都不说话,心事重重的样子。护士进来给李丹输液,熟练的给李丹扎好,又瞅了瞅输液管,认为没有问题后,一声不响的走了。过了半晌,李丹说:“赵明刚,你去给我买个刮胡刀吧,我要刮刮腋窝。都这么些天了,我也没打扮打扮,人也不知道什么样子了,早上醒来一看,腋窝也不干净了。”赵明刚微笑着点点头,出去给李丹买刮胡刀。 赵明刚深知,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更是知道他夜店里的那些姑娘之间,互相关系很复杂,只是没想到有李丹说的这么离谱。他想,店里像李丹这样的喜欢诋毁人的小姐,肯定不在少数。她们之间,表面不说坏话,到了背后,什么作践人的话都能说出来。她们都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出洋相之上。赵孟刚听李丹说的这些后,打算回去好好整顿一下“响螺湾”。 在买刮胡刀的时候,赵明刚的手机响了,是李丹打来的。赵明刚接通电话,听李丹说:“喂,我要那种刀片和刮胡刀能分离的,你别买一体的。还有,你再帮我买支笔和本子。”赵明刚问:“要笔本,干啥用?”李丹说:“我住院无聊的时候,可以写写画画呀。”赵明刚说,行。挂了电话,他按照李丹的要求,把东西买了回来。李丹在病床上一一查看,觉得赵明刚买的刮胡刀和笔本都挺不错,甚合心意。李丹拿着刮胡刀隔空对赵明刚比划:“赵老板,要不要让我来帮你刮刮胡子呀?”赵明刚不唸声。李丹又拿着刮胡刀,隔着病号服在腋窝下比划。赵明刚说:“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爱美,好好养病行不行。”李丹鄙夷的说:“我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好给你揽生意呀。”赵明刚不唸声,李丹说:“你们这种人呀,我是看透了,你们看别人能利用,就利用,等别人没有价值了,你们就甩手走开。”赵明刚说:“我哪有。”李丹打开本子,故作要写点什么的样子说:“你只不过是利用我的姿色,能给你招揽来一些生意,现在我瘫了,以后早晚被你一脚踢开。你的坏,我都要慢慢的写在本子上,然后一条一条的读给大伙听。”赵明刚说:“真是神经了,无聊不?”李丹不唸声,只是在本子上乱画。 女人的心事如同海底针,她们说话总是口是心非。即使赵明刚这种久居花丛的男人,也是搞不清楚李丹这样的女人话说出后,心里又是再想什么。别说赵明刚猜不透,就算是绝顶聪明的爱因斯坦,终生致力研究心理学的费洛伊德,他们也是猜不透这种风月场所女人的心事。赵明刚心里更多的是在想,林仕森如果想听李丹唱歌的时候,该怎么办才好。李丹这样聪明的姑娘,猜人心思一猜一个准,就像拥有一双把人看穿的眼,赵明刚心里想的事情在李丹这里是瞒不住的,只因李丹和他太熟悉了。 李丹看着输液的药瓶即将干枯,她按了床头下招呼护士的按钮。一分钟后,护士来给李丹拔掉手上的针头,摘下药瓶,拿着输液管走了。 46 天已经黑了,空中飘着零星细雪。金小芬打辆车去了牛白犀的农场。出租车飞快的行驶着,离着农场越来越近,空气中开始出现牛奶的味道,浓郁的飘进车里。这是奶农们一复一日地往田地里倒奶造成的。四周的田地,沟渠一片白茫茫,在夜色里,金小芬分不清它是奶还是雪。 进了农场,金小芬被一个清秀的少女喊住问:“你是谁呀?这么晚了来这里干嘛?”金小芬闻声转过身来,上下打量着少女,见她长得清秀,眉宇间有几分牛白犀的影子,笑说:“你就是小蕊吧,哈哈,都这么大啦,我是你金阿姨。”牛芳蕊并不认识金小芬,打量了下对方,觉得不像是个坏人。她说:“金阿姨呀,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啊?”金小芬笑说:“我找你爸爸有点小事要商量,你带我去找他好吗?”牛芳蕊说,行,带着金小芬去了她爸爸的屋子。刚一进屋,就听见牛白犀的叹息声。牛芳蕊知道他这是在为牛奶犯愁,连日来无奈的倒奶,已经让牛白犀消瘦了额几分。牛白犀看着金小芬和牛芳蕊同时出现在自己面前,没有好气地说:“你来干啥?”二人都以为是在问自己,两张嘴同时开口,牛芳蕊说:“她说找你有事。”金小芬说:“串个门。” 牛白犀冲着牛芳蕊说:“我没问你,你咋还不去睡觉?快睡觉去。”牛芳蕊嘟嘟嘴,扭头走了。牛白犀看着金小芬,没有好气地说:“你又干啥来了?” 金小芬看着牛白犀生气的样子,笑说:“多少年了,你还是那样,生气起来还是好笑。”牛白犀不唸声。金小芬小声说:“人以上了岁数,就怕孤单,想当初,你我也有过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事吧?”牛白犀耷拉着脸说:“我忘了,应该没有这事。”金小芬叹了口气,笑说:“你忘了没事,我还记得。那天是‘腊八节’,那天下午,你悄悄得跟我说:‘芬妹,你家今晚熬腊八粥么?’我说:‘当然咯,会熬一大盆,还加糖呢,你要不要尝尝。’那个年代,别说咱们镇子,就是整个县城,又有几家在腊八的时候吃得上腊八粥。”牛白犀冷冷地说:“你爹是县长,当然吃得起,我们这种人能吃上窝头就不错。”金小芬笑说:“那天咱俩讲好,你躲在我家后院,等着我偷出壹万腊八粥给你吃。当晚,你躲在我家后院的柴草垛上,等着腊八粥。我在屋里喝着粥,心里想着用啥法子给你偷出一碗来。我跟我爸说:‘爸,院里的黄狗也看一年家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让它也吃点腊八粥吧。’我爸说:‘亏你还有这种想法,心眼不错,等家人吃完了,剩下的都给它吧。’家人吃完了,还剩下很不少,我端着腊八粥出来,给黄狗稍微倒了一些,又四下看了下,没发现有人,我才悄悄的来到后院,打开门给你送去。”牛白犀听不进去,闭上眼倚在沙发背上,晃了晃颈椎。金小芬笑说:“整整大半盆的腊八粥哇,你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喝了个干净。至今我都记得,腊八粥被你喝了个精光之后,你还不舍得舔了半天盆子。”牛白犀说:“多前儿的事?我咋不记得,你别瞎掰不中么?”他嘴上这么说,却想:那个年代,上山下乡,文化大革命,闹得轰轰隆隆,饿死了不少人,斗死了不少人,我饿得慌,舔盆子咋了,不丢人。牛白犀说:“你说这些干啥?叙旧么?”金小芬不唸声,看着牛白犀眼神含情脉脉。牛白犀避开她的目光,说:“我岁数大了,记性也不如从前,你跟我谈过去的事,我回忆不起来,你说的这些我都不记得了。”他点上一根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望着天花板惆怅地说:“回忆伤神,现在老了,思绪多了难免心情不好。” 金小芬说:“你老婆死了,现在我那该死的老伴张璟名也跳大河了,找他老相好去了,咱俩都孤家寡人的,现在重归于好吧。”牛白犀冷冷的说:“还是算了吧,我是‘要饭都赶不上门’的人,你走吧。”金小芬大声说:“你还是在意我爸的那句话呀?那好,我问你,我现在老伴死了,孩子也不争气,我没依靠,你的这大片农场以后留给张一升不?” 牛白犀冷笑:“原来你来我这里就是说这个来的,我告诉你,我体格棒棒的,咋说也得活到八十来岁,到那时候你在来跟我谈农场给谁。”金小芬翻脸说:“哼,你那意思是不打算留给小升咯?”牛白犀怒说:“凭啥给他?你说他是我孩子就是我孩子?你看他哪里长得像我?”金小芬冷笑:“你行,你的亲骨肉你都不认!好哇,姓牛的你真行啊你。”牛白犀气极而笑:“你又什么证据说他是我儿?你敢带他跟我去验DNA么?验完了后,证明是我儿,我必认无疑,你要是敢,咱们明天就去滴血认亲!” 金小芬心想:我这几个月来人丢的够大的了,老伴去黄泉路找他老相好去了,我现在在镇上都有点抬不起头来,别说去跳舞,就是在马路上溜达,我都有点为难。现在这姓牛的让我带孩子和他去验什么DNA,到时候传出去张一升是牛白犀的娃,那我这老脸还往那放呢?她说:“你忘了那年的春天,在果园的稻草垛窝,你对我干了些啥么?”金小芬这么一说,牛白犀顿时无言以对,他哪里能忘记,那是他人生初次接触女人。 47 赵明刚问:“小春,我怎么不知道你俩是姐弟啊?”徐小春笑说:“干姐弟,新认的。”赵明刚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心想,你徐小春不简单啊,什么人都敢认亲戚,你知道这李丹是什么人么?徐小春看着赵明刚怪里怪气的看着自己,说:“明刚你别瞎想啊。”李丹鄙夷的看了赵明刚一眼,对徐小春说:“别管他,他爱想什么,就让他想去,要是他想的东西不正经,咱们鄙视他,”赵明刚点上一根烟,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看着他俩问:“这是怎么回事啊?”李丹只是吃饭,没有唸声。徐小春叹气说:“让孔晓光撞的,就是开玩具厂的那个,你认得不?”赵明刚一脸惊讶:“孔晓光啊?”李丹头也不抬的对徐小春说:“他们是老熟人。”赵明刚说:“我听说孔晓光他前几天开车掉海里淹死了,不知道和这事有没有关系。”李丹说:“上午警察和我说了,说他撞了我之后,就疯了,闯了很多红灯,违了很多章,好像是因为拒捕,才开车冲到海里的。”赵明刚说:“最近他确实很反常,前几天他还和我喝酒着。起初,他一个人在我的酒吧,自个喝闷酒,后来给我打电话找我去陪他喝,我就去陪他喝,再后来,他竟然撒酒疯,最后,他还给我脸上来一拳,打的我眼镜都掉了。真不知道,他最近是吃错什么药了。”这时候徐小春的手机又响了,他转身走出病房接电话。来电是的徐小春的街坊,这个街坊的小孩发烧了,正在询问徐小春什么时候会诊所。打完电话,徐小春回到病房。李丹对徐小春说:“小春,你要有事的话就先回事吧。”徐小春看了赵明刚一眼,像是在询问赵明刚会不会留下来陪李丹。赵明刚和徐小春是多年的老友,彼此一个眼神就能了解对方要说什么。赵明刚开口说:“你先回去吧,这里我来盯着,没事的。”徐小春对赵明刚点点头,然后对李丹说:“丹姐,街坊的孩子发烧了,我先回去看看。”说完转身走了出去。赵明刚尾随着跟着出来,拉住徐小春说:“我看李丹她意识挺清晰啊,撞的应该没多严重吧,大概还需要住院多长啊?”徐小春叹气说:“脑袋倒是没大碍,可是撞在腰上了,碰到了神经,现在她俩腿没有知觉。”赵明刚急问:“会不会瘫痪?”徐小春无奈说:“我也不敢说,再观察观察吧,没准能恢复。” 赵明刚叹口气,没有再说什么,默默的往病房走去。病房里李丹充满哀怨婉转的歌声,她正在唱《女人花》:“……花香满枝头,谁来真心寻芳踪。花开不多时啊堪折直须折,女人如花花似梦。我有花一朵,长在我心中,真情真爱无人懂。遍地的野草已占满了山坡,孤芳自赏最心痛。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 48 进了农场,金小芬被一个清秀的少女喊住问:“你是谁呀?这么晚了来这里干嘛?”金小芬闻声转过身来,上下打量着少女,见她长得清秀,眉宇间有几分牛白犀的影子,笑说:“你就是小蕊吧,哈哈,都这么大啦,我是你金阿姨。”牛芳蕊并不认识金小芬,打量了下对方,觉得不像是个坏人。她说:“金阿姨呀,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啊?”金小芬笑说:“我找你爸爸有点小事要商量,你带我去找他好吗?”牛芳蕊说,行,带着金小芬去了她爸爸的屋子。刚一进屋,就听见牛白犀的叹息声。牛芳蕊知道他这是在为牛奶犯愁,连日来无奈的倒奶,已经让牛白犀消瘦了额几分。牛白犀看着金小芬和牛芳蕊同时出现在自己面前,没有好气地说:“你来干啥?”二人都以为是在问自己,两张嘴同时开口,牛芳蕊说:“她说找你有事。”金小芬说:“串个门。” 牛白犀冲着牛芳蕊说:“我没问你,你咋还不去睡觉?快睡觉去。”牛芳蕊嘟嘟嘴,扭头走了。牛白犀看着金小芬,没有好气地说:“你又干啥来了?” 金小芬看着牛白犀生气的样子,笑说:“多少年了,你还是那样,生气起来还是好笑。”牛白犀不唸声。金小芬小声说:“人以上了岁数,就怕孤单,想当初,你我也有过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事吧?”牛白犀耷拉着脸说:“我忘了,应该没有这事。”金小芬叹了口气,笑说:“你忘了没事,我还记得。那天是‘腊八节’,那天下午,你悄悄得跟我说:‘芬妹,你家今晚熬腊八粥么?’我说:‘当然咯,会熬一大盆,还加糖呢,你要不要尝尝。’那个年代,别说咱们镇子,就是整个县城,又有几家在腊八的时候吃得上腊八粥。”牛白犀冷冷地说:“你爹是县长,当然吃得起,我们这种人能吃上窝头就不错。”金小芬笑说:“那天咱俩讲好,你躲在我家后院,等着我偷出壹万腊八粥给你吃。当晚,你躲在我家后院的柴草垛上,等着腊八粥。我在屋里喝着粥,心里想着用啥法子给你偷出一碗来。我跟我爸说:‘爸,院里的黄狗也看一年家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让它也吃点腊八粥吧。’我爸说:‘亏你还有这种想法,心眼不错,等家人吃完了,剩下的都给它吧。’家人吃完了,还剩下很不少,我端着腊八粥出来,给黄狗稍微倒了一些,又四下看了下,没发现有人,我才悄悄的来到后院,打开门给你送去。”牛白犀听不进去,闭上眼倚在沙发背上,晃了晃颈椎。金小芬笑说:“整整大半盆的腊八粥哇,你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喝了个干净。至今我都记得,腊八粥被你喝了个精光之后,你还不舍得舔了半天盆子。”牛白犀说:“多前儿的事?我咋不记得,你别瞎掰不中么?”他嘴上这么说,却想:那个年代,上山下乡,文化大革命,闹得轰轰隆隆,饿死了不少人,斗死了不少人,我饿得慌,舔盆子咋了,不丢人。牛白犀说:“你说这些干啥?叙旧么?”金小芬不唸声,看着牛白犀眼神含情脉脉。牛白犀避开她的目光,说:“我岁数大了,记性也不如从前,你跟我谈过去的事,我回忆不起来,你说的这些我都不记得了。”他点上一根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望着天花板惆怅地说:“回忆伤神,现在老了,思绪多了难免心情不好。” 金小芬说:“你老婆死了,现在我那该死的老伴张璟名也跳大河了,找他老相好去了,咱俩都孤家寡人的,现在重归于好吧。”牛白犀冷冷的说:“还是算了吧,我是‘要饭都赶不上门’的人,你走吧。”金小芬大声说:“你还是在意我爸的那句话呀?那好,我问你,我现在老伴死了,孩子也不争气,我没依靠,你的这大片农场以后留给张一升不?” 牛白犀冷笑:“原来你来我这里就是说这个来的,我告诉你,我体格棒棒的,咋说也得活到八十来岁,到那时候你在来跟我谈农场给谁。”金小芬翻脸说:“哼,你那意思是不打算留给小升咯?”牛白犀怒说:“凭啥给他?你说他是我孩子就是我孩子?你看他哪里长得像我?”金小芬冷笑:“你行,你的亲骨肉你都不认!好哇,姓牛的你真行啊你。”牛白犀气极而笑:“你又什么证据说他是我儿?你敢带他跟我去验DNA么?验完了后,证明是我儿,我必认无疑,你要是敢,咱们明天就去滴血认亲!” 金小芬心想:我这几个月来人丢的够大的了,老伴去黄泉路找他老相好去了,我现在在镇上都有点抬不起头来,别说去跳舞,就是在马路上溜达,我都有点为难。现在这姓牛的让我带孩子和他去验什么DNA,到时候传出去张一升是牛白犀的娃,那我这老脸还往那放呢?她说:“你忘了那年的春天,在果园的稻草垛窝,你对我干了些啥么?”金小芬这么一说,牛白犀顿时无言以对,他哪里能忘记,那是他人生初次接触女人。 49 进了农场,金小芬被一个清秀的少女喊住问:“你是谁呀?这么晚了来这里干嘛?”金小芬闻声转过身来,上下打量着少女,见她长得清秀,眉宇间有几分牛白犀的影子,笑说:“你就是小蕊吧,哈哈,都这么大啦,我是你金阿姨。”牛芳蕊并不认识金小芬,打量了下对方,觉得不像是个坏人。她说:“金阿姨呀,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啊?”金小芬笑说:“我找你爸爸有点小事要商量,你带我去找他好吗?”牛芳蕊说,行,带着金小芬去了她爸爸的屋子。刚一进屋,就听见牛白犀的叹息声。牛芳蕊知道他这是在为牛奶犯愁,连日来无奈的倒奶,已经让牛白犀消瘦了额几分。牛白犀看着金小芬和牛芳蕊同时出现在自己面前,没有好气地说:“你来干啥?”二人都以为是在问自己,两张嘴同时开口,牛芳蕊说:“她说找你有事。”金小芬说:“串个门。” 牛白犀冲着牛芳蕊说:“我没问你,你咋还不去睡觉?快睡觉去。”牛芳蕊嘟嘟嘴,扭头走了。牛白犀看着金小芬,没有好气地说:“你又干啥来了?” 金小芬看着牛白犀生气的样子,笑说:“多少年了,你还是那样,生气起来还是好笑。”牛白犀不唸声。金小芬小声说:“人以上了岁数,就怕孤单,想当初,你我也有过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事吧?”牛白犀耷拉着脸说:“我忘了,应该没有这事。”金小芬叹了口气,笑说:“你忘了没事,我还记得。那天是‘腊八节’,那天下午,你悄悄得跟我说:‘芬妹,你家今晚熬腊八粥么?’我说:‘当然咯,会熬一大盆,还加糖呢,你要不要尝尝。’那个年代,别说咱们镇子,就是整个县城,又有几家在腊八的时候吃得上腊八粥。”牛白犀冷冷地说:“你爹是县长,当然吃得起,我们这种人能吃上窝头就不错。”金小芬笑说:“那天咱俩讲好,你躲在我家后院,等着我偷出壹万腊八粥给你吃。当晚,你躲在我家后院的柴草垛上,等着腊八粥。我在屋里喝着粥,心里想着用啥法子给你偷出一碗来。我跟我爸说:‘爸,院里的黄狗也看一年家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让它也吃点腊八粥吧。’我爸说:‘亏你还有这种想法,心眼不错,等家人吃完了,剩下的都给它吧。’家人吃完了,还剩下很不少,我端着腊八粥出来,给黄狗稍微倒了一些,又四下看了下,没发现有人,我才悄悄的来到后院,打开门给你送去。”牛白犀听不进去,闭上眼倚在沙发背上,晃了晃颈椎。金小芬笑说:“整整大半盆的腊八粥哇,你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喝了个干净。至今我都记得,腊八粥被你喝了个精光之后,你还不舍得舔了半天盆子。”牛白犀说:“多前儿的事?我咋不记得,你别瞎掰不中么?”他嘴上这么说,却想:那个年代,上山下乡,文化大革命,闹得轰轰隆隆,饿死了不少人,斗死了不少人,我饿得慌,舔盆子咋了,不丢人。牛白犀说:“你说这些干啥?叙旧么?”金小芬不唸声,看着牛白犀眼神含情脉脉。牛白犀避开她的目光,说:“我岁数大了,记性也不如从前,你跟我谈过去的事,我回忆不起来,你说的这些我都不记得了。”他点上一根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望着天花板惆怅地说:“回忆伤神,现在老了,思绪多了难免心情不好。” 金小芬说:“你老婆死了,现在我那该死的老伴张璟名也跳大河了,找他老相好去了,咱俩都孤家寡人的,现在重归于好吧。”牛白犀冷冷的说:“还是算了吧,我是‘要饭都赶不上门’的人,你走吧。”金小芬大声说:“你还是在意我爸的那句话呀?那好,我问你,我现在老伴死了,孩子也不争气,我没依靠,你的这大片农场以后留给张一升不?” 牛白犀冷笑:“原来你来我这里就是说这个来的,我告诉你,我体格棒棒的,咋说也得活到八十来岁,到那时候你在来跟我谈农场给谁。”金小芬翻脸说:“哼,你那意思是不打算留给小升咯?”牛白犀怒说:“凭啥给他?你说他是我孩子就是我孩子?你看他哪里长得像我?”金小芬冷笑:“你行,你的亲骨肉你都不认!好哇,姓牛的你真行啊你。”牛白犀气极而笑:“你又什么证据说他是我儿?你敢带他跟我去验DNA么?验完了后,证明是我儿,我必认无疑,你要是敢,咱们明天就去滴血认亲!” 50 牛芳蕊在诊所上班,今天诊所一如既往的冷清。因为天气不好,那些蹲墙根的老头们也没有出门。到了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林月来诊所复诊,徐小春认真的检查一番后,发觉林月的“香妃”病已有极大的好转,只是不敢肯定是否已经痊愈。林月大喜过望,嗲嗲地说:“春哥,一会儿诊所关门了,咱们一起去庆祝庆祝吧。”那语调蚀人肌骨,听得徐小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吓得他连连婉拒。林月再三央求,徐小春还是不从,她有些生气。 就在这时,牛芳蕊的电话响了,显示的是张一升打来的。他说:“鬼鬼,你在哪呢?有时间吗,方便的话,一起吃个晚饭吧!”牛芳蕊说:“谢谢,不用了啊,我回家吃就行了……”林月心里正很别扭,她转头对牛芳蕊说:“你答应他,就是我也去。”牛芳蕊听了后,对电话那头的张一升说:“我表姐她说,她想去,你愿意吗?”张一升心下不悦,碍于面子,他只好应承下来,再把定好的餐厅,告诉给这姐妹俩。 林月眼里有所期望,又有所怨恨地看着徐小春,说:“春哥,一起去吃顿饭吧。”徐小春连忙摆手说:“下回吧,下回我单独请你,好不好。”林月听了,脸上有些喜色,她说:“那行,限你这周之内请我吃饭!”徐小春敷衍着说:“没问题。” 林月载着牛芳蕊来到饭店,见张一升早在门前等候,三人简单的寒暄后,来到餐厅坐定。张一升笑嘻嘻地说:“多谢林姑娘赏脸,愿意前来吃顿便饭,真让我脸上增光不少。”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其实心里觉得她很碍眼。只因他打算请牛芳蕊吃完饭,再去看场电影,然后以时间太晚为借口,找间旅馆和她住下。现在他的如意算盘因为林月的出现,全部打乱了。 林月看张一升满脸浮肿,眼皮下垂,面色土灰,觉得他相当丑陋,活像个懒蛤蟆。无法和徐小春那样精神抖擞,细皮嫩肉,白白净净的“唐三藏”相比,心下后悔把牛芳蕊介绍给他认识。林月倒满果汁,举杯示意:“徐先生你太客气啦,我只是借鬼鬼的光,来蹭饭吃而已。”她说完,浅浅的喝了口果汁。张一升微笑着回敬了杯果汁。他心想:这小娘们儿,说的是啥话,啥叫借鬼鬼的光来蹭饭吃?鬼鬼的光还不是从我这里来的吗?你也太瞧不起我了。 饭菜上齐,张一升斟满果汁,站起来,正要举杯相敬,话还没说出口。林月便说:“张先生,你不喝酒嘛?太不爷们了吧!” 张一升听了一愣,连忙抱歉说:“对对,林姑娘说的是,”他转身叫来服务员说,“拿打啤酒来!”其实他的酒量本来不浅,现在却酒量减低,只因他的恶嗜令他的肾功能变得很衰弱不堪,现在别说一打啤酒,就是一瓶啤酒也够他喝一壶的。他为了不想在牛芳蕊面前丢脸,要显出堂堂男子汉的气概,这酒非喝几瓶不可。 林月嘴角扬起一丝奸笑,她看了看牛芳蕊,又看着张一升,心想:你们俩发展的还挺快呀,我这头对徐小春明示暗示的好长时间了,他不动于衷。你们俩倒是昨天看电影,今天就吃饭。明天会不会就发展到上床了?就在刚才,她还生气请不动徐小春吃饭的气,现在非要把这口气撒在张一升身上不可。 她见张一升倒满啤酒,举杯相敬:“鬼鬼,林姑娘,我敬你们!”说完他一口气干了。这杯酒下了肚,冰的他胃口一阵痉挛,心脏扑腾腾的乱跳起来。他脸上也微微出现了红光。牛芳蕊这阵子从徐小春身上学了一些基本的中医望闻问切,她看出张一升面色有些不正常,她关切的问:“你能喝么?要不还是喝饮料吧。”张一升见她很是关心自己,心里一阵温暖,大丈夫气概油然而生,朗声说:“当然能喝啦,”说着又倒了一杯酒,“来,干杯!”林月举着果汁回敬,说:“张先生,真是海量。”转头又对着牛芳蕊,笑说:“鬼鬼,你不和你男友喝一杯么?” 牛芳蕊听了后,一张小脸刷的一下就红到了耳根子,桌底下的脚照着林月的腿就踢了过去。这一脚踢得林月呵呵直笑,她说:“张先生,你女友生气啦,刚才她踢了我一脚,真的很疼呀,来咱们干一杯!”说着举起果汁一口干了。牛芳蕊扭扭捏捏的也喝了一口果汁。张一升听林月说“你女友生气啦,”这话令他很受用,当下又干了一杯啤酒。他连续干了三杯啤酒,将近一瓶的量,在此期间,一筷子菜也没夹,现在只感觉胃口如同干枯的小河,连连遭遇暴雨,忽然涨满,汹涌的滚动。 林月见张一升脸上表情难看,连忙对牛芳蕊说:“鬼鬼,你咋只顾自己吃呀,也不给张先生夹点菜。”牛芳蕊嗯了一声,夹了几筷子菜到张一升碟子。张一升微笑着点头道谢,心中相当满足,他想以后娶了牛芳蕊,两人共同生活的时候,牛芳蕊每天都像现在这样给自己夹菜,那就此生无憾了。 牛芳蕊只顾吃菜,才不管席上另外的两人谈什么,她脑子里想着徐小春今天说的肾脏的中医理论。她说:“张先生,你肾虚么?”话音刚落,林月便哈哈大笑。这话窘的张一升,红红的小脸变得发紫,他不知道如何回答。桌上的气氛开始有些尴尬,空气像是凝固了一样,好几分钟都没人说话。林月忙解围说:“鬼鬼,你不要以为你认识‘中医’俩字,你就懂中医了,谁肾虚啊,就凭你做了两天护士,你就能看病啦?”牛芳蕊傻里傻气地说:“能啊!”林月瞪她一眼,意思是让她闭嘴。张一升自我解围地说:“没事,没事,吃菜吃菜。” 林月本来就不高兴,现在听到牛芳蕊无意间嘲笑张一升,她觉得很好玩,自己不妨也来嘲笑他一番。她看张一升现在虽然脸红,还是没到醉酒状态,她说:“张先生,我替我妹子给你道歉,她傻了吧唧的,要是无意间惹你不高兴了,还请多包涵噢。”说完她举起酒杯,把饮料一饮而尽。张一升见她一口喝干,只好又倒一杯啤酒一饮而尽。这酒刚一下肚,立马又从肚里往上涌,涌到嗓子的时候,他强闭着嘴压了回去。这一幕全然被林、牛二人看在眼里。 牛芳蕊说:“张先生,还是别喝了吧,我看你够量了。”张一升听了一愣,看着桌上只有一个半的空酒瓶,心想:宝贝,你竟然这么关心我。顿时他的大男子气概再次油然而生,高声说:“鬼鬼,哥还是很能喝的,没事。”说完,又斟满一杯,咕咚一声,喝了个干净。他急于表现给牛芳蕊看,结果这杯喝的太急,令他胃口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不住的反胃。他咬着牙,硬生生地把酒水憋了回去。两眼都沁出泪水。 林月拍手叫好:“真想不到呀,张先生其貌不扬,瘦瘦小小的身材竟然能喝两瓶啤酒,真是佩服,佩服,佩服之极!”牛芳蕊听不出来林月这话是在嘲讽张一升,她也附和着说:“是呀,张先生确实很能喝。” 51 牛芳蕊在诊所上班,今天诊所一如既往的冷清。因为天气不好,那些蹲墙根的老头们也没有出门。到了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林月来诊所复诊,徐小春认真的检查一番后,发觉林月的“香妃”病已有极大的好转,只是不敢肯定是否已经痊愈。林月大喜过望,嗲嗲地说:“春哥,一会儿诊所关门了,咱们一起去庆祝庆祝吧。”那语调蚀人肌骨,听得徐小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吓得他连连婉拒。林月再三央求,徐小春还是不从,她有些生气。 就在这时,牛芳蕊的电话响了,显示的是张一升打来的。他说:“鬼鬼,你在哪呢?有时间吗,方便的话,一起吃个晚饭吧!”牛芳蕊说:“谢谢,不用了啊,我回家吃就行了……”林月心里正很别扭,她转头对牛芳蕊说:“你答应他,就是我也去。”牛芳蕊听了后,对电话那头的张一升说:“我表姐她说,她想去,你愿意吗?”张一升心下不悦,碍于面子,他只好应承下来,再把定好的餐厅,告诉给这姐妹俩。 林月眼里有所期望,又有所怨恨地看着徐小春,说:“春哥,一起去吃顿饭吧。”徐小春连忙摆手说:“下回吧,下回我单独请你,好不好。”林月听了,脸上有些喜色,她说:“那行,限你这周之内请我吃饭!”徐小春敷衍着说:“没问题。” 林月载着牛芳蕊来到饭店,见张一升早在门前等候,三人简单的寒暄后,来到餐厅坐定。张一升笑嘻嘻地说:“多谢林姑娘赏脸,愿意前来吃顿便饭,真让我脸上增光不少。”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其实心里觉得她很碍眼。只因他打算请牛芳蕊吃完饭,再去看场电影,然后以时间太晚为借口,找间旅馆和她住下。现在他的如意算盘因为林月的出现,全部打乱了。 林月看张一升满脸浮肿,眼皮下垂,面色土灰,觉得他相当丑陋,活像个懒蛤蟆。无法和徐小春那样精神抖擞,细皮嫩肉,白白净净的“唐三藏”相比,心下后悔把牛芳蕊介绍给他认识。林月倒满果汁,举杯示意:“徐先生你太客气啦,我只是借鬼鬼的光,来蹭饭吃而已。”她说完,浅浅的喝了口果汁。张一升微笑着回敬了杯果汁。他心想:这小娘们儿,说的是啥话,啥叫借鬼鬼的光来蹭饭吃?鬼鬼的光还不是从我这里来的吗?你也太瞧不起我了。 饭菜上齐,张一升斟满果汁,站起来,正要举杯相敬,话还没说出口。林月便说:“张先生,你不喝酒嘛?太不爷们了吧!” 张一升听了一愣,连忙抱歉说:“对对,林姑娘说的是,”他转身叫来服务员说,“拿打啤酒来!”其实他的酒量本来不浅,现在却酒量减低,只因他的恶嗜令他的肾功能变得很衰弱不堪,现在别说一打啤酒,就是一瓶啤酒也够他喝一壶的。他为了不想在牛芳蕊面前丢脸,要显出堂堂男子汉的气概,这酒非喝几瓶不可。 林月嘴角扬起一丝奸笑,她看了看牛芳蕊,又看着张一升,心想:你们俩发展的还挺快呀,我这头对徐小春明示暗示的好长时间了,他不动于衷。你们俩倒是昨天看电影,今天就吃饭。明天会不会就发展到上床了?就在刚才,她还生气请不动徐小春吃饭的气,现在非要把这口气撒在张一升身上不可。 她见张一升倒满啤酒,举杯相敬:“鬼鬼,林姑娘,我敬你们!”说完他一口气干了。这杯酒下了肚,冰的他胃口一阵痉挛,心脏扑腾腾的乱跳起来。他脸上也微微出现了红光。牛芳蕊这阵子从徐小春身上学了一些基本的中医望闻问切,她看出张一升面色有些不正常,她关切的问:“你能喝么?要不还是喝饮料吧。”张一升见她很是关心自己,心里一阵温暖,大丈夫气概油然而生,朗声说:“当然能喝啦,”说着又倒了一杯酒,“来,干杯!”林月举着果汁回敬,说:“张先生,真是海量。”转头又对着牛芳蕊,笑说:“鬼鬼,你不和你男友喝一杯么?” 牛芳蕊听了后,一张小脸刷的一下就红到了耳根子,桌底下的脚照着林月的腿就踢了过去。这一脚踢得林月呵呵直笑,她说:“张先生,你女友生气啦,刚才她踢了我一脚,真的很疼呀,来咱们干一杯!”说着举起果汁一口干了。牛芳蕊扭扭捏捏的也喝了一口果汁。张一升听林月说“你女友生气啦,”这话令他很受用,当下又干了一杯啤酒。他连续干了三杯啤酒,将近一瓶的量,在此期间,一筷子菜也没夹,现在只感觉胃口如同干枯的小河,连连遭遇暴雨,忽然涨满,汹涌的滚动。 林月见张一升脸上表情难看,连忙对牛芳蕊说:“鬼鬼,你咋只顾自己吃呀,也不给张先生夹点菜。”牛芳蕊嗯了一声,夹了几筷子菜到张一升碟子。张一升微笑着点头道谢,心中相当满足,他想以后娶了牛芳蕊,两人共同生活的时候,牛芳蕊每天都像现在这样给自己夹菜,那就此生无憾了。 牛芳蕊只顾吃菜,才不管席上另外的两人谈什么,她脑子里想着徐小春今天说的肾脏的中医理论。她说:“张先生,你肾虚么?”话音刚落,林月便哈哈大笑。这话窘的张一升,红红的小脸变得发紫,他不知道如何回答。桌上的气氛开始有些尴尬,空气像是凝固了一样,好几分钟都没人说话。林月忙解围说:“鬼鬼,你不要以为你认识‘中医’俩字,你就懂中医了,谁肾虚啊,就凭你做了两天护士,你就能看病啦?”牛芳蕊傻里傻气地说:“能啊!”林月瞪她一眼,意思是让她闭嘴。张一升自我解围地说:“没事,没事,吃菜吃菜。” 林月本来就不高兴,现在听到牛芳蕊无意间嘲笑张一升,她觉得很好玩,自己不妨也来嘲笑他一番。她看张一升现在虽然脸红,还是没到醉酒状态,她说:“张先生,我替我妹子给你道歉,她傻了吧唧的,要是无意间惹你不高兴了,还请多包涵噢。”说完她举起酒杯,把饮料一饮而尽。张一升见她一口喝干,只好又倒一杯啤酒一饮而尽。这酒刚一下肚,立马又从肚里往上涌,涌到嗓子的时候,他强闭着嘴压了回去。这一幕全然被林、牛二人看在眼里。 林月拍手叫好:“真想不到呀,张先生其貌不扬,瘦瘦小小的身材竟然能喝两瓶啤酒,真是佩服,佩服,佩服之极!”牛芳蕊听不出来林月这话是在嘲讽张一升,她也附和着说:“是呀,张先生确实很能喝。” 52 林月看着她父亲一脸顾虑,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不解的问:“爸爸,咋了?跟他道个谢,送个锦旗啥的很为难吗?”林仕森摇头说:“我不是为难这个,而是……”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叹气说,“你去睡觉吧,好好工作,做好接班的准备。哪天你有空的话,把那个大夫请到咱们酒店,我请他吃饭感谢。” 林仕说完闭上眼,一脸难过的样子。林月说:“好的。爸,我看你脸色很不好,也早早休息吧。”说完转身出去了。林仕森听到门锁“嗒”的发出清脆的响声,灯光照在他的脸上,疤痕异常显眼。 新的一天,天气非常好,诊所还未开门,那些蹲墙根的老头儿们就早早地来到诊所外边晒太阳。大伙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说着闲话。一个老头说:“徐小春这小子艳福不浅哪,跟‘刀疤林’的闺女搞上对象了。”另一人说:“那又咋了,人家小春给那小闺女治好病了。”又一人说:“我看小春对姓林的没那层意思,倒是那个牛护士我看他俩挺般配的。” 就在那些老头七嘴八舌乱说的时候,徐小春和牛芳蕊一同来到诊所。一个老头眼尖,急忙低声说:“都别瞎叨咕了,他们来了!”老头儿们看到徐小春后,都闭了嘴,鸦雀无声地对他俩行注目礼。徐小春早已听见他们在说自己,他迎上去说:“各位大爷们早啊,你看今天天气多好啊!”老头们都不唸声。牛芳蕊跟在徐小春后边,躲躲闪闪,脸上有些难为情。 进了诊所,牛芳蕊压低声音说:“春哥,这些老头真讨厌,都乱说话,气死我了。”徐小春说:“他们就那样,岁数大了爱说啥说啥去吧。”他顿了顿,笑说:“鬼鬼,你也有好久没来了,最近过的咋样啊?”牛芳蕊说:“我爸爸不让我出屋,关了我一个来月的禁闭,差点给我弄神经咯。那阵子我就在上网给人看病,用来打发时间。”徐小春听了皱眉:“上网给人看病?”牛芳蕊说:“对呀,我还治好了几例病人。”徐小春说:“这是胡闹,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这样瞎搞了,会出问题的!”牛芳蕊说:“咋了?我在网上给人看病也有一段时间了,没出过啥问题啊!”徐小春打开电脑,问:“你是用什么方式在网上看病呀?”牛芳蕊不好意思地说:“一个论坛里。”徐小春让她找出她在网上看病的内容后,认真地查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徐小春看完牛芳蕊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帖子,绷着脸说:“以后决不能再这样搞了,辛亏还没出问题,等出了问题你就该后悔了。”牛芳蕊刚要开口说什么。徐小春接着说:“自古以来看病都是面诊的,哪能在网上听别人说说病情,发几张照片,就能给他们下结论开药方的?以前我和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吧?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一样的,有的时候两个同一种病情的人,你就不能用相同的药,有的时候两个人的病症很相似,其实根本就不是一种病。这些都是网上无法看出来,必须面诊才能发现出细微的差别。你都跟我学了这么久了,这些基本的常识你难道不懂?” 牛芳蕊被徐小春吓唬的一愣一愣,不敢再说什么。她本以为他听了自己在网上给人看病,并且治好几例病人的事情,他会表扬自己。可现在徐小春竟然发火了,对自己一顿数落。她心里委屈,不知怎么才好,不由得掉下眼泪来,泪珠滴在地上,好像是无声的抗议。抗议徐小春没有早早的跟她说“不允许在网上看病!”这类的话。徐小春见牛芳蕊被自己数落哭了,那样子如同梨花带雨,娇艳可人。徐小春不由得心生怜惜,拿过手纸递给她。牛芳蕊一面擦泪,一面埋怨说:“你咋不早早告诉我不能在网上给人看病!你要是早告诉我了,我也不会上网给人瞧病呀!都是你不好,现在还吓唬起我来了。”徐小春听了不唸声。 外边蹲墙根的老头们低声议论,一个人说:“你瞧,我说的没错吧,他俩才般配,那个大款的闺女是看不上小春的。”此时大伙也都同意了这个观点,说些什么“是呀,咱们就等着喝喜酒吃喜糖吧。”什么“你都没有牙了,还嚼的动糖么?”什么“到时候,我给他上礼一万块。” 徐小春见牛芳蕊还在抽泣,安慰说:“别生气啦,都是我不对,我应该早早告诉你才对。”牛芳蕊嚷嚷:“就是嘛,就是嘛,你本来就应该早早告诉我。”徐小春把话题引开:“鬼鬼,你在我这做护士也有几个月了,我还没给你开过工资,现在我给你开一次工资吧。”牛芳蕊说:“我不要,我不缺。”她叹气说,“唉,真没意思,我啥时候才能自己给人看病呀,你告诉我。”徐小春说:“快了,我好好教你,不出半年你就能自己看病!”牛芳蕊抹了把鼻涕,笑说:“那好吧,到时候给人治坏了,我找你!”说完,她娇笑着把手纸向徐小春扔过去。 下午的时候,诊所来了个病人,徐小春让牛芳蕊去诊断。她小心翼翼的给那人检查,生怕检查错了。她见这病人眼神红红的,嘴边有些糜烂。虽然有徐小春在一旁盯着,可是牛芳蕊还是非常紧张,和前几天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形式完全不一样。牛芳蕊检查了半天,她额头都开始往外冒汗。过了半晌,她终于诊断出来了,那个病人只是常见的上火了,给开了一盒牛黄解毒片。 送走病人,徐小春竖起大拇指说:“很棒!”牛芳蕊怯怯地说:“看来真和你说的一样,网上看病和当面看病确实不同,以后我再也不上网上给人看病了。” 傍晚五点左右,林月出现在诊所。她见牛芳蕊也在,笑着说:“鬼鬼,你终于被你爸爸放出来啦,这么长时间的‘监狱’蹲的怎么样呀。”牛芳蕊说:“差点就疯掉呀。”林月假装同情说:“真够可怜的。”心里却在说,你爸给你判个无期徒刑才好呢!牛芳蕊说:“是呀。”林月说:“我没说你,我在说张一升可怜。唉,现在也不知道他人回来了没有。”说完又是一阵长叹。徐小春纳闷地问:“张一升怎么了?”林月拉着徐小春说:“走吧,跟我去吃饭,回来我再跟你说。”牛芳蕊追上来说:“等等我呀,我也去。张一升怎么啦?”林月指着她的保时捷跑车说:“你看,这车就俩坐,我坐一个,春哥坐一个,你坐哪啊?你快回家去吧,下回再和姐吃饭。”牛芳蕊拉着林月说:“行呀,那你得告诉我张一升咋了?”林月叹口气,说:“他好像失踪了,年都没在家里过,现在人也不知道在哪猫着呢,真是怪让人担心的。行了,你回家去吧,听话噢!”牛芳蕊不唸声,自己打车回家了。 林月载着徐小春来到“达万酒店”。车刚停稳,徐小春正要开门下车,只听林月忽然说:“哎呀,差点忘了。春哥,咱们先去挑一件西服吧。”徐小春问:“干啥呀,这是?”林月说:“我爸爸要请你吃饭,你说你就穿的这个样子那多不好呀。”徐小春说:“没必要这样吧!”林月不顾徐小春分说,发动汽车,飞一般的驶向商场。 商场里,一家顶级服装品牌内。林月让服务员拿出一件一件不同款式的西装让徐小春试穿,她坐在沙发上色眯眯地打量着徐小春的身材,心里不住啧啧称赞,他的身材实在是太好了,宽大的肩膀,结实的肌肉,完美的像是米开朗琪罗的大卫雕塑一样。 此时,徐小春已经前前后后的换了七八套西服了,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林月的男宠,再加上售货员的异样眼光,早已羞得他无地自容。他再次从更衣室出来,看着林月坐在沙发上,像是女王在打量着她的宠物,嘴里说着什么“转过来”,“扭过去……”徐小春像是个机器人一样,在林月的发号施令下转来转去。过了半天,林月终于满意地说:“好,就这两件了,麻烦你现在帮他把吊牌剪了吧。”此时服务员满脸堆笑,一阵小跑取来剪刀,帮徐小春穿的西服剪了吊牌。又把林月指的那身西服包好,微笑着对林月说:“您是刷卡还是付现金呀?”林月说刷卡,服务员又一阵轻快的小跑,取来刷卡机,帮林月刷了卡,然后毕恭毕敬的把两人送到门口。徐小春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异常别扭,感觉自己完全成了林月的小白脸。他的自尊心倍受打击。 53 进了诊所,牛芳蕊压低声音说:“春哥,这些老头真讨厌,都乱说话,气死我了。”徐小春说:“他们就那样,岁数大了爱说啥说啥去吧。”他顿了顿,笑说:“鬼鬼,你也有好久没来了,最近过的咋样啊?”牛芳蕊说:“我爸爸不让我出屋,关了我一个来月的禁闭,差点给我弄神经咯。那阵子我就在上网给人看病,用来打发时间。”徐小春听了皱眉:“上网给人看病?”牛芳蕊说:“对呀,我还治好了几例病人。”徐小春说:“这是胡闹,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这样瞎搞了,会出问题的!”牛芳蕊说:“咋了?我在网上给人看病也有一段时间了,没出过啥问题啊!”徐小春打开电脑,问:“你是用什么方式在网上看病呀?”牛芳蕊不好意思地说:“一个论坛里。”徐小春让她找出她在网上看病的内容后,认真地查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徐小春看完牛芳蕊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帖子,绷着脸说:“以后决不能再这样搞了,辛亏还没出问题,等出了问题你就该后悔了。”牛芳蕊刚要开口说什么。徐小春接着说:“自古以来看病都是面诊的,哪能在网上听别人说说病情,发几张照片,就能给他们下结论开药方的?以前我和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吧?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一样的,有的时候两个同一种病情的人,你就不能用相同的药,有的时候两个人的病症很相似,其实根本就不是一种病。这些都是网上无法看出来,必须面诊才能发现出细微的差别。你都跟我学了这么久了,这些基本的常识你难道不懂?” 牛芳蕊被徐小春吓唬的一愣一愣,不敢再说什么。她本以为他听了自己在网上给人看病,并且治好几例病人的事情,他会表扬自己。可现在徐小春竟然发火了,对自己一顿数落。她心里委屈,不知怎么才好,不由得掉下眼泪来,泪珠滴在地上,好像是无声的抗议。抗议徐小春没有早早的跟她说“不允许在网上看病!”这类的话。徐小春见牛芳蕊被自己数落哭了,那样子如同梨花带雨,娇艳可人。徐小春不由得心生怜惜,拿过手纸递给她。牛芳蕊一面擦泪,一面埋怨说:“你咋不早早告诉我不能在网上给人看病!你要是早告诉我了,我也不会上网给人瞧病呀!都是你不好,现在还吓唬起我来了。”徐小春听了不唸声。 徐小春见牛芳蕊还在抽泣,安慰说:“别生气啦,是我不对,我应该早早告诉你才对。”牛芳蕊嚷嚷:“就是嘛,就是嘛,你本来就应该早早告诉我。”徐小春把话题引开:“鬼鬼,你在我这做护士也有几个月了,我还没给你开过工资,现在我给你开一次工资吧。”牛芳蕊说:“我不要,我不缺。”她叹气说,“唉,真没意思,我啥时候才能自己给人看病呀,你告诉我。”徐小春说:“快了,我好好教你,不出半年你就能自己看病!”牛芳蕊抹了把鼻涕,笑说:“那好吧,到时候给人治坏了,我找你!”说完,她娇笑着把手纸向徐小春扔过去。 54 天气微寒,灰云遮天,零星小雪轻轻飘落。达万集团办公楼里,林仕森懒洋洋的坐在太师椅上喝着茶,打量着坐在对面的赵明刚——这个开酒吧的年轻人,身上没有多少痞子气,反而透着精明与干练。让林仕森不由得想起年轻时的自己。 林仕森浅浅的泯了口茶,看着赵明刚的意向书,说:“你这份意向书我看了,明刚啊,你要知道,你选中的那片商铺位置非常好,它可是很抢手的。”当今传统店铺,在网络的冲击下,开始变的很不景气,林仕森是心知肚明的,尤其是他开发的那个地理位置并不好的达万广场,已经竣工多时,然而整个项目的临街商铺依然无人问津。林仕森甚至一度打出百平米一万五一年的价格出租,可是问津者还是寥寥无几。对于赵明刚的合作意向书里的内容,林仕森非常满意,可以说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合作意向。对方开出的条件之优惠,使他简直不敢相信。其内容几乎完全让他可以坐收渔利,并且租金相当可观。他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故意不以为然的说。 “我知道,这意向书怎么样,林总?”赵明刚一旁的贾若城柔和地问。他是“响螺湾”夜店的经理。 “和我们上次谈的有很大的出入,”林仕森装出有所异议的为难状,缓缓地说道,“只是有些地方我觉得还应该再考虑考虑。我看这样,这份文件我再研究一下。今天咱们先谈到这儿。我下午还有点别的事,完了咱们改天再谈。” 林仕森要摆出一个姿态,是要让他俩走入误区。如果对方显得为难,那说明他还可以再争取到更大的主动和利益空间。商场如战场,你死我活。他要借这个机会一举扭转颓势。现在既然对方开出的条件超出了他的期望,那他就一定还有更进一步的战机。俗话说,得寸进尺,这是所有商人都应该具备的秉性。他知道,这会儿赵明刚的方寸开始有点乱了。 赵明刚看看贾若城,两人目光相遇的一瞬间,贾若城发现赵明刚的眼神里流露出希望他出面让林仕森再做挽留的用意。贾若城走过来,和林仕森握握手,笑着说:“林总,那就这样吧,我们先回去了。” 林仕森迟疑了一下:“我真有事。要不……”他还想说什么。 “没关系,”贾若城打断了林仕森,说,“回头电话联系吧。明天赵总和我准备去趟海南。估计一个礼拜就能回来。再见!”贾若城的话音刚落,林仕森的眼里掠过一丝诧异。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林仕森的脸上流露出一种为难的神色。 出了大楼,两人上了车,赵明刚用一种埋怨的语气说:“贾哥,其实你可以再说些别的,让他留一下咱们嘛。” 贾若城淡淡地一笑,摇摇头,说:“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咱们还死乞白赖的赖着不走?说完,贾若城将车上的文件拿起一份,对赵明刚说:“赵老弟,这份文件我拿回去看看。”回到“响螺湾”酒吧,贾若城开始忙起酒吧的事情。赵明刚坐在办公室,想了老半天,想着这份文件的那个地方让林仕森不满意。突然,赵明刚一拍脑门儿,冲天花板说:“我明白了……他妈的,这个林仕森,玩我呢。哈哈哈……”赵明刚起身,点上一个烟,活动活动腰身,“这他妈林仕森,什么玩意儿。瞧你那德行,‘我看这样,这份文件我再研究一下……’行,我就让你慢慢研究一下。明天,我还就真去海南。找个地儿玩两天去!” 林仕森其实并不在乎这几间商铺能不能租出去。在林仕森心里,他宁可让这些商铺空着,也不会让租房的人有一丝便宜可占。 55 天气微寒,灰云遮天,零星小雪轻轻飘落。达万集团办公楼里,林仕森懒洋洋的坐在太师椅上喝着茶,打量着坐在对面的赵明刚——这个开酒吧的年轻人,身上没有多少痞子气,反而透着精明与干练。让林仕森不由得想起年轻时的自己。 林仕森浅浅的泯了口茶,看着赵明刚的意向书,说:“你这份意向书我看了,明刚啊,你要知道,你选中的那片商铺位置非常好,它可是很抢手的。”当今传统店铺,在网络的冲击下,开始变的很不景气,林仕森是心知肚明的,尤其是他开发的那个地理位置并不好的达万广场,已经竣工多时,然而整个项目的临街商铺依然无人问津。林仕森甚至一度打出百平米一万五一年的价格出租,可是问津者还是寥寥无几。对于赵明刚的合作意向书里的内容,林仕森非常满意,可以说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合作意向。对方开出的条件之优惠,使他简直不敢相信。其内容几乎完全让他可以坐收渔利,并且租金相当可观。他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故意不以为然的说。 “我知道,这意向书怎么样,林总?”赵明刚一旁的贾若城柔和地问。他是“响螺湾”夜店的经理。 “和我们上次谈的有很大的出入,”林仕森装出有所异议的为难状,缓缓地说道,“只是有些地方我觉得还应该再考虑考虑。我看这样,这份文件我再研究一下。今天咱们先谈到这儿。我下午还有点别的事,完了咱们改天再谈。” 林仕森要摆出一个姿态,是要让他俩走入误区。如果对方显得为难,那说明他还可以再争取到更大的主动和利益空间。商场如战场,你死我活。他要借这个机会一举扭转颓势。现在既然对方开出的条件超出了他的期望,那他就一定还有更进一步的战机。俗话说,得寸进尺,这是所有商人都应该具备的秉性。他知道,这会儿赵明刚的方寸开始有点乱了。 赵明刚看看贾若城,两人目光相遇的一瞬间,贾若城发现赵明刚的眼神里流露出希望他出面让林仕森再做挽留的用意。贾若城走过来,和林仕森握握手,笑着说:“林总,那就这样吧,我们先回去了。” 林仕森迟疑了一下:“我真有事。要不……”他还想说什么。 “没关系,”贾若城打断了林仕森,说,“回头电话联系吧。明天赵总和我准备去趟海南。估计一个礼拜就能回来。再见!”贾若城的话音刚落,林仕森的眼里掠过一丝诧异。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林仕森的脸上流露出一种为难的神色。 出了大楼,两人上了车,赵明刚用一种埋怨的语气说:“贾哥,其实你可以再说些别的,让他留一下咱们嘛。” 贾若城淡淡地一笑,摇摇头,说:“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咱们还死乞白赖的赖着不走?说完,贾若城将车上的文件拿起一份,对赵明刚说:“赵老弟,这份文件我拿回去看看。”回到“响螺湾”酒吧,贾若城开始忙起酒吧的事情。赵明刚坐在办公室,想了老半天,想着这份文件的那个地方让林仕森不满意。突然,赵明刚一拍脑门儿,冲天花板说:“我明白了……他妈的,这个林仕森,玩我呢。哈哈哈……”赵明刚起身,点上一个烟,活动活动腰身,“这他妈林仕森,什么玩意儿。瞧你那德行,‘我看这样,这份文件我再研究一下……’行,我就让你慢慢研究一下。明天,我还就真去海南。找个地儿玩两天去!” 56 天已经黑了,空中飘着零星细雪。金小芬打辆车去了牛白犀的农场。出租车飞快的行驶着,离着农场越来越近,空气中开始出现牛奶的味道,浓郁的飘进车里。这是奶农们一复一日地往田地里倒奶造成的。四周的田地,沟渠一片白茫茫,在夜色里,金小芬分不清它是奶还是雪。 进了农场,金小芬被一个清秀的少女喊住问:“你是谁呀?这么晚了来这里干嘛?”金小芬闻声转过身来,上下打量着少女,见她长得清秀,眉宇间有几分牛白犀的影子,笑说:“你就是小蕊吧,哈哈,都这么大啦,我是你金阿姨。”牛芳蕊并不认识金小芬,打量了下对方,觉得不像是个坏人。她说:“金阿姨呀,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啊?”金小芬笑说:“我找你爸爸有点小事要商量,你带我去找他好吗?”牛芳蕊说,行,带着金小芬去了她爸爸的屋子。刚一进屋,就听见牛白犀的叹息声。牛芳蕊知道他这是在为牛奶犯愁,连日来无奈的倒奶,已经让牛白犀消瘦了额几分。牛白犀看着金小芬和牛芳蕊同时出现在自己面前,没有好气地说:“你来干啥?”二人都以为是在问自己,两张嘴同时开口,牛芳蕊说:“她说找你有事。”金小芬说:“串个门。” 牛白犀冲着牛芳蕊说:“我没问你,你咋还不去睡觉?快睡觉去。”牛芳蕊嘟嘟嘴,扭头走了。牛白犀看着金小芬,没有好气地说:“你又干啥来了?” 金小芬看着牛白犀生气的样子,笑说:“多少年了,你还是那样,生气起来还是好笑。”牛白犀不唸声。金小芬小声说:“人以上了岁数,就怕孤单,想当初,你我也有过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事吧?”牛白犀耷拉着脸说:“我忘了,应该没有这事。”金小芬叹了口气,笑说:“你忘了没事,我还记得。那天是‘腊八节’,那天下午,你悄悄得跟我说:‘芬妹,你家今晚熬腊八粥么?’我说:‘当然咯,会熬一大盆,还加糖呢,你要不要尝尝。’那个年代,别说咱们镇子,就是整个县城,又有几家在腊八的时候吃得上腊八粥。”牛白犀冷冷地说:“你爹是县长,当然吃得起,我们这种人能吃上窝头就不错。”金小芬笑说:“那天咱俩讲好,你躲在我家后院,等着我偷出壹万腊八粥给你吃。当晚,你躲在我家后院的柴草垛上,等着腊八粥。我在屋里喝着粥,心里想着用啥法子给你偷出一碗来。我跟我爸说:‘爸,院里的黄狗也看一年家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让它也吃点腊八粥吧。’我爸说:‘亏你还有这种想法,心眼不错,等家人吃完了,剩下的都给它吧。’家人吃完了,还剩下很不少,我端着腊八粥出来,给黄狗稍微倒了一些,又四下看了下,没发现有人,我才悄悄的来到后院,打开门给你送去。”牛白犀听不进去,闭上眼倚在沙发背上,晃了晃颈椎。金小芬笑说:“整整大半盆的腊八粥哇,你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喝了个干净。至今我都记得,腊八粥被你喝了个精光之后,你还不舍得舔了半天盆子。”牛白犀说:“多前儿的事?我咋不记得,你别瞎掰不中么?”他嘴上这么说,却想:那个年代,上山下乡,文化大革命,闹得轰轰隆隆,饿死了不少人,斗死了不少人,我饿得慌,舔盆子咋了,不丢人。牛白犀说:“你说这些干啥?叙旧么?”金小芬不唸声,看着牛白犀眼神含情脉脉。牛白犀避开她的目光,说:“我岁数大了,记性也不如从前,你跟我谈过去的事,我回忆不起来,你说的这些我都不记得了。”他点上一根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望着天花板惆怅地说:“回忆伤神,现在老了,思绪多了难免心情不好。” 金小芬说:“你老婆死了,现在我那该死的老伴张璟名也跳大河了,找他老相好去了,咱俩都孤家寡人的,现在重归于好吧。”牛白犀冷冷的说:“还是算了吧,我是‘要饭都赶不上门’的人,你走吧。”金小芬大声说:“你还是在意我爸的那句话呀?那好,我问你,我现在老伴死了,孩子也不争气,我没依靠,你的这大片农场以后留给张一升不?” 牛白犀冷笑:“原来你来我这里就是说这个来的,我告诉你,我体格棒棒的,咋说也得活到八十来岁,到那时候你在来跟我谈农场给谁。”金小芬翻脸说:“哼,你那意思是不打算留给小升咯?”牛白犀怒说:“凭啥给他?你说他是我孩子就是我孩子?你看他哪里长得像我?”金小芬冷笑:“你行,你的亲骨肉你都不认!好哇,姓牛的你真行啊你。”牛白犀气极而笑:“你又什么证据说他是我儿?你敢带他跟我去验DNA么?验完了后,证明是我儿,我必认无疑,你要是敢,咱们明天就去滴血认亲!” 金小芬心想:我这几个月来人丢的够大的了,老伴去黄泉路找他老相好去了,我现在在镇上都有点抬不起头来,别说去跳舞,就是在马路上溜达,我都有点为难。现在这姓牛的让我带孩子和他去验什么DNA,到时候传出去张一升是牛白犀的娃,那我这老脸还往那放呢?她说:“你忘了那年的春天,在果园的稻草垛窝,你对我干了些啥么?”金小芬这么一说,牛白犀顿时无言以对,他哪里能忘记,那是他人生初次接触女人。 那晚月明星稀,薄云朵朵,温度怡人,果园开满了桃花,一阵和风带着花瓣飘来。在这诗情画意的夜晚,桃花飞舞得果园里,他俩行使了周公之礼。没过多久金小芬就怀孕了,直到后来被她爸爸发现,查明缘由后,当即找人把牛白犀打了个半死不活,最后甩下一句话:“就你这要饭都赶不上门的玩意,你也配做我女婿!”话音刚落,又是一声“呵,啐!”照着他脸上恶狠狠的吐了一口吐沫。牛白犀被打后,身体的伤痛,能够慢慢回复,可是他心灵却被金父的话和吐沫,烙下了深深地阴影,至今无法释怀,更不愿意提及。 全民皆病9 徐小春说:“那你就要去找那名医生,他就在市里,但是不见得容易见到。”范晶晶说:“只要能活,再不容易见的人,我也要见到他。你说吧,他在那里。”徐小春跟她说,那个大夫叫唐凯,并且把他的地址告诉了她。范晶晶找他要唐凯的手机号,他推脱说不知道。范晶晶无奈,当晚就收拾行李,去了市里。 夜里,徐小春给唐凯打电话,跟他说:“有一个叫范晶晶的人要去你那里看病。”然后把范晶晶的情况跟他说了下,嘱咐他要怎么做。唐凯听完徐小春的话,笑着说:“你们中医真邪门,还有这样治病的?算了,我听你的就是,要是人家的病还是不见好,你别赖我。” 第二天,范晶晶按照徐小春写的地址,好不容易找了过来,发现竟然是个牙科诊所。唐凯这个诊所每天顾客盈门,生意火爆。范晶晶来的太早,见店里只有唐凯一个人,她说:“你好,我要找个叫唐凯的大夫,他在吗?”唐凯见范晶晶愁眉苦脸的样子,问:“有啊,你找他有什么事啊?”他不直接所自己就是唐凯,只因昨夜徐小春的嘱咐,他怕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徐小春说的那位。范晶晶说:“我得病了,经人介绍,慕名而来,希望让他帮我看看病。”唐凯见她一脸忧愁,问:“谁介绍你来的啊,什么病呢?”范晶晶说;“徐大夫介绍来的……”她看了看眼前的这个人,她不知道他就是唐凯。唐凯问:“那个徐大夫啊?徐大夫多了。唐大夫不在,你回去吧,下礼拜再来。”范晶晶听了,忍不住掉泪说:“我来一趟市里很不方便的,现在我得了绝症,恐怕剩下的日子也不多了,你就不能让我见见他么?”唐凯冷峻的说:“他不在,家去吧。”范晶晶哭着再三央求,就差给他跪下了。唐凯还是一句话:“他不在,家去吧。”范晶晶无奈,转身走了。唐凯看着范晶晶楚楚怜人的背影,有些不忍心。但是,他所表演的这一切,都是徐小春教的,现在范晶晶失魂落魄的样子,他担心的自问:“什么个‘以悲疗喜’这真的是在给人治病么?” 范晶晶回到家里,大哭一场。想到自己痴心求学二十多年,结果呢,“壮志未酬身先死。”她开始反思自己,这么辛苦的考研是为什么什么?辛辛苦苦的考来考去,结果连个工作都难找。为了考研,荒废了自己的青春年华,该谈恋爱的时间,放在了考研,该逛街购物的时间,又给了考研,结果呢,为了考研生,为了考研死。更严重的是,她成了男人们眼中的老妖精、老祖母、灭绝师太。考研的第一个后果,让她成了孤家寡人,没人愿意来追求。考研的第二个后果,她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融入社会,和自己谈的来话的人越来也少。更严重的是第三个结果,由于拼命的考研,这三年来透支了自己的身体,现在被徐小春检查出罹患绝症。 她在想,这么多年来,痴心考研是为了什么?她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她醉心于“金字塔”里的世界,导致她面对现实的时候,变得既容易轻信别人话,以此同时,她又变得多疑。总是被人称为“神经病”。她心里默默的和老天爷说:“老天爷,您要是能让我重新开始,我发誓不去考研,我要跟那个喜欢我的男孩谈恋爱,我要购物,我要逛街……您老人家可以给我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吗?” 整整一周的时间,范晶晶一丝笑容都没有出现过。她笑不出来了,也对读研丧失了兴趣。现在每每想起自己收到通知书后的狂喜,心里就会涌上一阵恶心。她再次出现在唐凯的牙科诊所,她说:“请问,唐凯大夫回来了吗?”唐凯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不再忍心骗她:“我就是唐凯,其实你没病,你的那几天的狂喜,导致你的神智有点紊乱。现在,经过这么一出戏,把你惊醒了,自然而然病就好了。”范晶晶一愣,顿时像是明白了什么。片刻后,她对唐凯连连道谢,心里也不忘对老天爷表示谢意。 这件事被牛芳蕊知道后,她问徐小春:“你治病的方法咋这么怪啊?”徐小春说:“有什么好奇怪的,你是少见多怪而已。”牛芳蕊笑说:“那我去你那当护士,多见见这稀奇的事咋样?”徐小春上下打量着看牛芳蕊,说:“扯啥蛋啊,我可请不起你。”牛芳蕊认真的说:“我不要钱,我就是好奇。”牛芳蕊又再三的央求,徐小春有点抹不开,他说:“真没工资啊?”牛芳蕊说:“我不要工资,中午我还管你饭吃,咋样?”徐小春不唸声。牛芳蕊说:“那就这样咯,明天我就去上班。” 林月每天都给牛芳蕊打电话,询问徐小春每天都干什么,有什么爱好,以及医术如何。牛芳蕊傻乎乎的一一回答。牛芳蕊没想到,她不知不觉的成了林月的特务。对于牛芳蕊的情报,林月非常满意。林月现在觉得徐小春的医术还不错,可她就是不好意去找他看病。 连日来,林月总在纠结。她已经耍了几次徐小春,还放了人家一次鸽子。从牛芳蕊嘴里得知,他对自己也没有有什么排斥,并且很希望给自己治疗“香妃”病。林月指尖轻挑琴弦,琴声绵长,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风雅。内心却不风雅,她纠结,搞不清找徐小春是为了看病,还是暗自相亲。 这天下午,牛芳蕊陪着林月,鼓足勇气来到诊所。林月戴着墨镜,戴着口罩,戴着帽子,尽可能的遮着脸,她不想让徐小春察觉到她的不好意思。一开始他没有发现这个人是林月,在一股异味钻进鼻孔后,他才明白这人是林月。他像是和老熟人打招呼一样,微笑着说:“来啦!”林月不唸声,脸有点微微发烫。在帽子、口罩、墨镜的遮挡下,他当然不会察觉到。徐小春说:“咱们检查一下吧,请坐。”林月不唸声。坐下来,抻了下袖子,手腕搭在脉枕上。墨镜后的眼睛打量着徐小春。徐小春认真的切脉。不到一分钟,他说:“摸摸,那根手。”林月不唸声,冷冷的伸出另一只手。又过了一分钟,他说:“把帽子,眼镜,口罩都摘了吧,我看看脸色。”林月说:“不行。”徐小春说:“那就摘下口罩,看看舌头。”林月说:“不行。”牛芳蕊听了,在一旁“呵呵”直笑。徐小春说:“为啥呀?咋样才行?”林月说:“不为啥。除非……”徐小春问:“除非什么?”林月说:“除非,你看了不能对我有想法。”徐小春听了郁闷,心想:你思想真复杂,我能对你有什么想法?他说:“肯定不会有想法。”林月问:“叫我咋样信你?”徐小春叹气说:“你说咋样就咋样。”林月也叹气说:“算啦……”说完她摘下眼镜,帽子,口罩。一朵红云浮在她的脸上,心脏也扑通扑通的跳。她害羞的低下了头,扬起眼悄悄偷看徐小春。徐小春说:“看看舌头。”她不好意思的伸了伸舌头。徐小春说:“张嘴伸出来,像这样。”他做了个示范。林月的喘息开始加重,为难的张开嘴,伸出舌头。徐小春点点头说:“这样吧,我先给你开副药,十天的量,你先吃一下。”他走向药架,开始抓药。林月抹了下已经微微渗出汗水的额头,长长的松了口气。牛芳蕊在一旁小声的傻笑,林月瞪了她一眼。 徐小春包好药,递给林月说:“这是五副药,一副熬两次,第六天的时候,你身体会有会有反应,到时候别害怕。”林月点点头,没唸声。 晚上,林月和徐小春发信息,“我这病,你能治好么?有多大的把握?”徐小春回信息说,“先吃吃看吧,至于有多大把握,我也不敢打包票。”林月看完信息,叹了口气,回信息,“没病的人真幸福,我真羡慕他们。”徐小春没有回信息。 这时,唐凯打来电话,声音有些急促:“春啊,帮我个忙怎么样?”徐小春问,什么忙?唐凯说:“借我两万块钱,下月就还。”徐小春问:“干什么用?”唐凯不好意思的说:“这阵子,我诊所添了件设备,需要周转一下。”徐小春听了说,行,一会给他打过网银去。唐凯在电话里表示万分感谢。并且透露说:“这阵子加入了个围棋社,没事的时候就去下围棋,下棋的时候,偶尔还带点彩头。输赢也不大。”徐小春“呵呵”的敷衍着。唐凯问:“那个姓范的姑娘的病怎么样了啊?”徐小春说:“没啥事了,差不多好了。” 57 这一觉,张一升直直睡到了下午四点。天空阴沉沉,灰蒙蒙的,和大清早的黎明很是相似。他一脸病态的爬起来,以为现在是大清早,他很意外。觉得自己能够这样早早起床,完全是爱情的动力在推动他。忽然,他看见墙上挂钟的时针指在四点的位置上,他才反应过来现在不是大清早,而是下午四点多了。床头柜上,留着一张纸条:汤药和饭菜都在电饭煲里,妈去外面跳广场舞了。 张一升洗了把脸,照了照镜子,发觉自己满脸浮肿,眼皮尤其肿大,脸色异常难看,浑身也酸软无力。他草草得吃了些饭菜,喝了汤药。稍稍休息一下,感觉身体的酸软有所减缓。他看了看表,此时已经快五点了,天已经朦朦的快要黑了,心想:牛芳蕊肯定还没有吃晚饭,我要约她吃饭培养感情。 牛芳蕊在诊所上班,今天诊所一如既往的冷清。因为天气不好,那些蹲墙根的老头们也没有出门。到了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林月来诊所复诊,徐小春认真的检查一番后,发觉林月的“香妃”病已有极大的好转,只是不敢肯定是否已经痊愈。林月大喜过望,嗲嗲地说:“春哥,一会儿诊所关门了,咱们一起去庆祝庆祝吧。”那语调蚀人肌骨,听得徐小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吓得他连连婉拒。林月再三央求,徐小春还是不从,她有些生气。 就在这时,牛芳蕊的电话响了,显示的是张一升打来的。他说:“鬼鬼,你在哪呢?有时间吗,方便的话,一起吃个晚饭吧!”牛芳蕊说:“谢谢,不用了啊,我回家吃就行了……”林月心里正很别扭,她转头对牛芳蕊说:“你答应他,就是我也去。”牛芳蕊听了后,对电话那头的张一升说:“我表姐她说,她想去,你愿意吗?”张一升心下不悦,碍于面子,他只好应承下来,再把定好的餐厅,告诉给这姐妹俩。 林月眼里有所期望,又有所怨恨地看着徐小春,说:“春哥,一起去吃顿饭吧。”徐小春连忙摆手说:“下回吧,下回我单独请你,好不好。”林月听了,脸上有些喜色,她说:“那行,限你这周之内请我吃饭!”徐小春敷衍着说:“没问题。” 林月载着牛芳蕊来到饭店,见张一升早在门前等候,三人简单的寒暄后,来到餐厅坐定。张一升笑嘻嘻地说:“多谢林姑娘赏脸,愿意前来吃顿便饭,真让我脸上增光不少。”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其实心里觉得她很碍眼。只因他打算请牛芳蕊吃完饭,再去看场电影,然后以时间太晚为借口,找间旅馆和她住下。现在他的如意算盘因为林月的出现,全部打乱了。 林月看张一升满脸浮肿,眼皮下垂,面色土灰,觉得他相当丑陋,活像个懒蛤蟆。无法和徐小春那样精神抖擞,细皮嫩肉,白白净净的“唐三藏”相比,心下后悔把牛芳蕊介绍给他认识。林月倒满果汁,举杯示意:“徐先生你太客气啦,我只是借鬼鬼的光,来蹭饭吃而已。”她说完,浅浅的喝了口果汁。张一升微笑着回敬了杯果汁。他心想:这小娘们儿,说的是啥话,啥叫借鬼鬼的光来蹭饭吃?鬼鬼的光还不是从我这里来的吗?你也太瞧不起我了。 饭菜上齐,张一升斟满果汁,站起来,正要举杯相敬,话还没说出口。林月便说:“张先生,你不喝酒嘛?太不爷们了吧!” 张一升听了一愣,连忙抱歉说:“对对,林姑娘说的是,”他转身叫来服务员说,“拿打啤酒来!”其实他的酒量本来不浅,现在却酒量减低,只因他的恶嗜令他的肾功能变得很衰弱不堪,现在别说一打啤酒,就是一瓶啤酒也够他喝一壶的。他为了不想在牛芳蕊面前丢脸,要显出堂堂男子汉的气概,这酒非喝几瓶不可。 林月嘴角扬起一丝奸笑,她看了看牛芳蕊,又看着张一升,心想:你们俩发展的还挺快呀,我这头对徐小春明示暗示的好长时间了,他不动于衷。你们俩倒是昨天看电影,今天就吃饭。明天会不会就发展到上床了?就在刚才,她还生气请不动徐小春吃饭的气,现在非要把这口气撒在张一升身上不可。 她见张一升倒满啤酒,举杯相敬:“鬼鬼,林姑娘,我敬你们!”说完他一口气干了。这杯酒下了肚,冰的他胃口一阵痉挛,心脏扑腾腾的乱跳起来。他脸上也微微出现了红光。牛芳蕊这阵子从徐小春身上学了一些基本的中医望闻问切,她看出张一升面色有些不正常,她关切的问:“你能喝么?要不还是喝饮料吧。”张一升见她很是关心自己,心里一阵温暖,大丈夫气概油然而生,朗声说:“当然能喝啦,”说着又倒了一杯酒,“来,干杯!”林月举着果汁回敬,说:“张先生,真是海量。”转头又对着牛芳蕊,笑说:“鬼鬼,你不和你男友喝一杯么?” 牛芳蕊听了后,一张小脸刷的一下就红到了耳根子,桌底下的脚照着林月的腿就踢了过去。这一脚踢得林月呵呵直笑,她说:“张先生,你女友生气啦,刚才她踢了我一脚,真的很疼呀,来咱们干一杯!”说着举起果汁一口干了。牛芳蕊扭扭捏捏的也喝了一口果汁。张一升听林月说“你女友生气啦,”这话令他很受用,当下又干了一杯啤酒。他连续干了三杯啤酒,将近一瓶的量,在此期间,一筷子菜也没夹,现在只感觉胃口如同干枯的小河,连连遭遇暴雨,忽然涨满,汹涌的滚动。 林月见张一升脸上表情难看,连忙对牛芳蕊说:“鬼鬼,你咋只顾自己吃呀,也不给张先生夹点菜。”牛芳蕊嗯了一声,夹了几筷子菜到张一升碟子。张一升微笑着点头道谢,心中相当满足,他想以后娶了牛芳蕊,两人共同生活的时候,牛芳蕊每天都像现在这样给自己夹菜,那就此生无憾了。 牛芳蕊只顾吃菜,才不管席上另外的两人谈什么,她脑子里想着徐小春今天说的肾脏的中医理论。她说:“张先生,你肾虚么?”话音刚落,林月便哈哈大笑。这话窘的张一升,红红的小脸变得发紫,他不知道如何回答。桌上的气氛开始有些尴尬,空气像是凝固了一样,好几分钟都没人说话。林月忙解围说:“鬼鬼,你不要以为你认识‘中医’俩字,你就懂中医了,谁肾虚啊,就凭你做了两天护士,你就能看病啦?”牛芳蕊傻里傻气地说:“能啊!”林月瞪她一眼,意思是让她闭嘴。张一升自我解围地说:“没事,没事,吃菜吃菜。” 林月本来就不高兴,现在听到牛芳蕊无意间嘲笑张一升,她觉得很好玩,自己不妨也来嘲笑他一番。她看张一升现在虽然脸红,还是没到醉酒状态,她说:“张先生,我替我妹子给你道歉,她傻了吧唧的,要是无意间惹你不高兴了,还请多包涵噢。”说完她举起酒杯,把饮料一饮而尽。张一升见她一口喝干,只好又倒一杯啤酒一饮而尽。这酒刚一下肚,立马又从肚里往上涌,涌到嗓子的时候,他强闭着嘴压了回去。这一幕全然被林、牛二人看在眼里。 牛芳蕊说:“张先生,还是别喝了吧,我看你够量了。”张一升听了一愣,看着桌上只有一个半的空酒瓶,心想:宝贝,你竟然这么关心我。顿时他的大男子气概再次油然而生,高声说:“鬼鬼,哥还是很能喝的,没事。”说完,又斟满一杯,咕咚一声,喝了个干净。他急于表现给牛芳蕊看,结果这杯喝的太急,令他胃口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不住的反胃。他咬着牙,硬生生地把酒水憋了回去。两眼都沁出泪水。 林月拍手叫好:“真想不到呀,张先生其貌不扬,瘦瘦小小的身材竟然能喝两瓶啤酒,真是佩服,佩服,佩服之极!”牛芳蕊听不出来林月这话是在嘲讽张一升,她也附和着说:“是呀,张先生确实很能喝。” 58 这一觉,张一升直直睡到了下午四点。天空阴沉沉,灰蒙蒙的,和大清早的黎明很是相似。他一脸病态的爬起来,以为现在是大清早,他很意外。觉得自己能够这样早早起床,完全是爱情的动力在推动他。忽然,他看见墙上挂钟的时针指在四点的位置上,他才反应过来现在不是大清早,而是下午四点多了。床头柜上,留着一张纸条:汤药和饭菜都在电饭煲里,妈去外面跳广场舞了。 张一升洗了把脸,照了照镜子,发觉自己满脸浮肿,眼皮尤其肿大,脸色异常难看,浑身也酸软无力。他草草得吃了些饭菜,喝了汤药。稍稍休息一下,感觉身体的酸软有所减缓。他看了看表,此时已经快五点了,天已经朦朦的快要黑了,心想:牛芳蕊肯定还没有吃晚饭,我要约她吃饭培养感情。 牛芳蕊在诊所上班,今天诊所一如既往的冷清。因为天气不好,那些蹲墙根的老头们也没有出门。到了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林月来诊所复诊,徐小春认真的检查一番后,发觉林月的“香妃”病已有极大的好转,只是不敢肯定是否已经痊愈。林月大喜过望,嗲嗲地说:“春哥,一会儿诊所关门了,咱们一起去庆祝庆祝吧。”那语调蚀人肌骨,听得徐小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吓得他连连婉拒。林月再三央求,徐小春还是不从,她有些生气。 就在这时,牛芳蕊的电话响了,显示的是张一升打来的。他说:“鬼鬼,你在哪呢?有时间吗,方便的话,一起吃个晚饭吧!”牛芳蕊说:“谢谢,不用了啊,我回家吃就行了……”林月心里正很别扭,她转头对牛芳蕊说:“你答应他,就是我也去。”牛芳蕊听了后,对电话那头的张一升说:“我表姐她说,她想去,你愿意吗?”张一升心下不悦,碍于面子,他只好应承下来,再把定好的餐厅,告诉给这姐妹俩。 林月眼里有所期望,又有所怨恨地看着徐小春,说:“春哥,一起去吃顿饭吧。”徐小春连忙摆手说:“下回吧,下回我单独请你,好不好。”林月听了,脸上有些喜色,她说:“那行,限你这周之内请我吃饭!”徐小春敷衍着说:“没问题。” 林月载着牛芳蕊来到饭店,见张一升早在门前等候,三人简单的寒暄后,来到餐厅坐定。张一升笑嘻嘻地说:“多谢林姑娘赏脸,愿意前来吃顿便饭,真让我脸上增光不少。”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其实心里觉得她很碍眼。只因他打算请牛芳蕊吃完饭,再去看场电影,然后以时间太晚为借口,找间旅馆和她住下。现在他的如意算盘因为林月的出现,全部打乱了。 林月看张一升满脸浮肿,眼皮下垂,面色土灰,觉得他相当丑陋,活像个懒蛤蟆。无法和徐小春那样精神抖擞,细皮嫩肉,白白净净的“唐三藏”相比,心下后悔把牛芳蕊介绍给他认识。林月倒满果汁,举杯示意:“徐先生你太客气啦,我只是借鬼鬼的光,来蹭饭吃而已。”她说完,浅浅的喝了口果汁。张一升微笑着回敬了杯果汁。他心想:这小娘们儿,说的是啥话,啥叫借鬼鬼的光来蹭饭吃?鬼鬼的光还不是从我这里来的吗?你也太瞧不起我了。 饭菜上齐,张一升斟满果汁,站起来,正要举杯相敬,话还没说出口。林月便说:“张先生,你不喝酒嘛?太不爷们了吧!” 张一升听了一愣,连忙抱歉说:“对对,林姑娘说的是,”他转身叫来服务员说,“拿打啤酒来!”其实他的酒量本来不浅,现在却酒量减低,只因他的恶嗜令他的肾功能变得很衰弱不堪,现在别说一打啤酒,就是一瓶啤酒也够他喝一壶的。他为了不想在牛芳蕊面前丢脸,要显出堂堂男子汉的气概,这酒非喝几瓶不可。 林月嘴角扬起一丝奸笑,她看了看牛芳蕊,又看着张一升,心想:你们俩发展的还挺快呀,我这头对徐小春明示暗示的好长时间了,他不动于衷。你们俩倒是昨天看电影,今天就吃饭。明天会不会就发展到上床了?就在刚才,她还生气请不动徐小春吃饭的气,现在非要把这口气撒在张一升身上不可。 她见张一升倒满啤酒,举杯相敬:“鬼鬼,林姑娘,我敬你们!”说完他一口气干了。这杯酒下了肚,冰的他胃口一阵痉挛,心脏扑腾腾的乱跳起来。他脸上也微微出现了红光。牛芳蕊这阵子从徐小春身上学了一些基本的中医望闻问切,她看出张一升面色有些不正常,她关切的问:“你能喝么?要不还是喝饮料吧。”张一升见她很是关心自己,心里一阵温暖,大丈夫气概油然而生,朗声说:“当然能喝啦,”说着又倒了一杯酒,“来,干杯!”林月举着果汁回敬,说:“张先生,真是海量。”转头又对着牛芳蕊,笑说:“鬼鬼,你不和你男友喝一杯么?” 牛芳蕊听了后,一张小脸刷的一下就红到了耳根子,桌底下的脚照着林月的腿就踢了过去。这一脚踢得林月呵呵直笑,她说:“张先生,你女友生气啦,刚才她踢了我一脚,真的很疼呀,来咱们干一杯!”说着举起果汁一口干了。牛芳蕊扭扭捏捏的也喝了一口果汁。张一升听林月说“你女友生气啦,”这话令他很受用,当下又干了一杯啤酒。他连续干了三杯啤酒,将近一瓶的量,在此期间,一筷子菜也没夹,现在只感觉胃口如同干枯的小河,连连遭遇暴雨,忽然涨满,汹涌的滚动。 林月见张一升脸上表情难看,连忙对牛芳蕊说:“鬼鬼,你咋只顾自己吃呀,也不给张先生夹点菜。”牛芳蕊嗯了一声,夹了几筷子菜到张一升碟子。张一升微笑着点头道谢,心中相当满足,他想以后娶了牛芳蕊,两人共同生活的时候,牛芳蕊每天都像现在这样给自己夹菜,那就此生无憾了。 牛芳蕊只顾吃菜,才不管席上另外的两人谈什么,她脑子里想着徐小春今天说的肾脏的中医理论。她说:“张先生,你肾虚么?”话音刚落,林月便哈哈大笑。这话窘的张一升,红红的小脸变得发紫,他不知道如何回答。桌上的气氛开始有些尴尬,空气像是凝固了一样,好几分钟都没人说话。林月忙解围说:“鬼鬼,你不要以为你认识‘中医’俩字,你就懂中医了,谁肾虚啊,就凭你做了两天护士,你就能看病啦?”牛芳蕊傻里傻气地说:“能啊!”林月瞪她一眼,意思是让她闭嘴。张一升自我解围地说:“没事,没事,吃菜吃菜。” 林月本来就不高兴,现在听到牛芳蕊无意间嘲笑张一升,她觉得很好玩,自己不妨也来嘲笑他一番。她看张一升现在虽然脸红,还是没到醉酒状态,她说:“张先生,我替我妹子给你道歉,她傻了吧唧的,要是无意间惹你不高兴了,还请多包涵噢。”说完她举起酒杯,把饮料一饮而尽。张一升见她一口喝干,只好又倒一杯啤酒一饮而尽。这酒刚一下肚,立马又从肚里往上涌,涌到嗓子的时候,他强闭着嘴压了回去。这一幕全然被林、牛二人看在眼里。 59 新的一天,天气非常好,诊所还未开门,那些蹲墙根的老头儿们就早早地来到诊所外边晒太阳。大伙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说着闲话。一个老头说:“徐小春这小子艳福不浅哪,跟‘刀疤林’的闺女搞上对象了。”另一人说:“那又咋了,人家小春给那小闺女治好病了。”又一人说:“我看小春对姓林的没那层意思,倒是那个牛护士我看他俩挺般配的。” 就在那些老头七嘴八舌乱说的时候,徐小春和牛芳蕊一同来到诊所。一个老头眼尖,急忙低声说:“都别瞎叨咕了,他们来了!”老头儿们看到徐小春后,都闭了嘴,鸦雀无声地对他俩行注目礼。徐小春早已听见他们在说自己,他迎上去说:“各位大爷们早啊,你看今天天气多好啊!”老头们都不唸声。牛芳蕊跟在徐小春后边,躲躲闪闪,脸上有些难为情。 进了诊所,牛芳蕊压低声音说:“春哥,这些老头真讨厌,都乱说话,气死我了。”徐小春说:“他们就那样,岁数大了爱说啥说啥去吧。”他顿了顿,笑说:“鬼鬼,你也有好久没来了,最近过的咋样啊?”牛芳蕊说:“我爸爸不让我出屋,关了我一个来月的禁闭,差点给我弄神经咯。那阵子我就在上网给人看病,用来打发时间。”徐小春听了皱眉:“上网给人看病?”牛芳蕊说:“对呀,我还治好了几例病人。”徐小春说:“这是胡闹,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这样瞎搞了,会出问题的!”牛芳蕊说:“咋了?我在网上给人看病也有一段时间了,没出过啥问题啊!”徐小春打开电脑,问:“你是用什么方式在网上看病呀?”牛芳蕊不好意思地说:“一个论坛里。”徐小春让她找出她在网上看病的内容后,认真地查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徐小春看完牛芳蕊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帖子,绷着脸说:“以后决不能再这样搞了,辛亏还没出问题,等出了问题你就该后悔了。”牛芳蕊刚要开口说什么。徐小春接着说:“自古以来看病都是面诊的,哪能在网上听别人说说病情,发几张照片,就能给他们下结论开药方的?以前我和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吧?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一样的,有的时候两个同一种病情的人,你就不能用相同的药,有的时候两个人的病症很相似,其实根本就不是一种病。这些都是网上无法看出来,必须面诊才能发现出细微的差别。你都跟我学了这么久了,这些基本的常识你难道不懂?” 牛芳蕊被徐小春吓唬的一愣一愣,不敢再说什么。她本以为他听了自己在网上给人看病,并且治好几例病人的事情,他会表扬自己。可现在徐小春竟然发火了,对自己一顿数落。她心里委屈,不知怎么才好,不由得掉下眼泪来,泪珠滴在地上,好像是无声的抗议。抗议徐小春没有早早的跟她说“不允许在网上看病!”这类的话。徐小春见牛芳蕊被自己数落哭了,那样子如同梨花带雨,娇艳可人。徐小春不由得心生怜惜,拿过手纸递给她。牛芳蕊一面擦泪,一面埋怨说:“你咋不早早告诉我不能在网上给人看病!你要是早告诉我了,我也不会上网给人瞧病呀!都是你不好,现在还吓唬起我来了。”徐小春听了不唸声。 外边蹲墙根的老头们低声议论,一个人说:“你瞧,我说的没错吧,他俩才般配,那个大款的闺女是看不上小春的。”此时大伙也都同意了这个观点,说些什么“是呀,咱们就等着喝喜酒吃喜糖吧。”什么“你都没有牙了,还嚼的动糖么?”什么“到时候,我给他上礼一万块。” 徐小春见牛芳蕊还在抽泣,安慰说:“别生气啦,都是我不对,我应该早早告诉你才对。”牛芳蕊嚷嚷:“就是嘛,就是嘛,你本来就应该早早告诉我。”徐小春把话题引开:“鬼鬼,你在我这做护士也有几个月了,我还没给你开过工资,现在我给你开一次工资吧。”牛芳蕊说:“我不要,我不缺。”她叹气说,“唉,真没意思,我啥时候才能自己给人看病呀,你告诉我。”徐小春说:“快了,我好好教你,不出半年你就能自己看病!”牛芳蕊抹了把鼻涕,笑说:“那好吧,到时候给人治坏了,我找你!”说完,她娇笑着把手纸向徐小春扔过去。 下午的时候,诊所来了个病人,徐小春让牛芳蕊去诊断。她小心翼翼的给那人检查,生怕检查错了。她见这病人眼神红红的,嘴边有些糜烂。虽然有徐小春在一旁盯着,可是牛芳蕊还是非常紧张,和前几天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形式完全不一样。牛芳蕊检查了半天,她额头都开始往外冒汗。过了半晌,她终于诊断出来了,那个病人只是常见的上火了,给开了一盒牛黄解毒片。 送走病人,徐小春竖起大拇指说:“很棒!”牛芳蕊怯怯地说:“看来真和你说的一样,网上看病和当面看病确实不同,以后我再也不上网上给人看病了。” 傍晚五点左右,林月出现在诊所。她见牛芳蕊也在,笑着说:“鬼鬼,你终于被你爸爸放出来啦,这么长时间的‘监狱’蹲的怎么样呀。”牛芳蕊说:“差点就疯掉呀。”林月假装同情说:“真够可怜的。”心里却在说,你爸给你判个无期徒刑才好呢!牛芳蕊说:“是呀。”林月说:“我没说你,我在说张一升可怜。唉,现在也不知道他人回来了没有。”说完又是一阵长叹。徐小春纳闷地问:“张一升怎么了?”林月拉着徐小春说:“走吧,跟我去吃饭,回来我再跟你说。”牛芳蕊追上来说:“等等我呀,我也去。张一升怎么啦?”林月指着她的保时捷跑车说:“你看,这车就俩坐,我坐一个,春哥坐一个,你坐哪啊?你快回家去吧,下回再和姐吃饭。”牛芳蕊拉着林月说:“行呀,那你得告诉我张一升咋了?”林月叹口气,说:“他好像失踪了,年都没在家里过,现在人也不知道在哪猫着呢,真是怪让人担心的。行了,你回家去吧,听话噢!”牛芳蕊不唸声,自己打车回家了。 林月载着徐小春来到“达万酒店”。车刚停稳,徐小春正要开门下车,只听林月忽然说:“哎呀,差点忘了。春哥,咱们先去挑一件西服吧。”徐小春问:“干啥呀,这是?”林月说:“我爸爸要请你吃饭,你说你就穿的这个样子那多不好呀。”徐小春说:“没必要这样吧!”林月不顾徐小春分说,发动汽车,飞一般的驶向商场。 商场里,一家顶级服装品牌内。林月让服务员拿出一件一件不同款式的西装让徐小春试穿,她坐在沙发上色眯眯地打量着徐小春的身材,心里不住啧啧称赞,他的身材实在是太好了,宽大的肩膀,结实的肌肉,完美的像是米开朗琪罗的大卫雕塑一样。 徐小春一件一件的在林月面前试穿。过了一会,她看了看表,对售货员说:“时间不多了,我说大姐你把店铺里最好,最新的款式给他换上看看。”售货员拿出两件西服,比在徐小春身上,夸赞说:“多合适呀!”林月打量了一下,也觉得确实不错,满意地说:“快换上,我看看。” 此时,徐小春已经前前后后的换了七八套西服了,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林月的男宠,再加上售货员的异样眼光,早已羞得他无地自容。他再次从更衣室出来,看着林月坐在沙发上,像是女王在打量着她的宠物,嘴里说着什么“转过来”,“扭过去……”徐小春像是个机器人一样,在林月的发号施令下转来转去。过了半天,林月终于满意地说:“好,就这两件了,麻烦你现在帮他把吊牌剪了吧。”此时服务员满脸堆笑,一阵小跑取来剪刀,帮徐小春穿的西服剪了吊牌。又把林月指的那身西服包好,微笑着对林月说:“您是刷卡还是付现金呀?”林月说刷卡,服务员又一阵轻快的小跑,取来刷卡机,帮林月刷了卡,然后毕恭毕敬的把两人送到门口。徐小春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异常别扭,感觉自己完全成了林月的小白脸。他的自尊心倍受打击。 60 新的一天,天气非常好,诊所还未开门,那些蹲墙根的老头儿们就早早地来到诊所外边晒太阳。大伙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说着闲话。一个老头说:“徐小春这小子艳福不浅哪,跟‘刀疤林’的闺女搞上对象了。”另一人说:“那又咋了,人家小春给那小闺女治好病了。”又一人说:“我看小春对姓林的没那层意思,倒是那个牛护士我看他俩挺般配的。” 就在那些老头七嘴八舌乱说的时候,徐小春和牛芳蕊一同来到诊所。一个老头眼尖,急忙低声说:“都别瞎叨咕了,他们来了!”老头儿们看到徐小春后,都闭了嘴,鸦雀无声地对他俩行注目礼。徐小春早已听见他们在说自己,他迎上去说:“各位大爷们早啊,你看今天天气多好啊!”老头们都不唸声。牛芳蕊跟在徐小春后边,躲躲闪闪,脸上有些难为情。 进了诊所,牛芳蕊压低声音说:“春哥,这些老头真讨厌,都乱说话,气死我了。”徐小春说:“他们就那样,岁数大了爱说啥说啥去吧。”他顿了顿,笑说:“鬼鬼,你也有好久没来了,最近过的咋样啊?”牛芳蕊说:“我爸爸不让我出屋,关了我一个来月的禁闭,差点给我弄神经咯。那阵子我就在上网给人看病,用来打发时间。”徐小春听了皱眉:“上网给人看病?”牛芳蕊说:“对呀,我还治好了几例病人。”徐小春说:“这是胡闹,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这样瞎搞了,会出问题的!”牛芳蕊说:“咋了?我在网上给人看病也有一段时间了,没出过啥问题啊!”徐小春打开电脑,问:“你是用什么方式在网上看病呀?”牛芳蕊不好意思地说:“一个论坛里。”徐小春让她找出她在网上看病的内容后,认真地查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徐小春看完牛芳蕊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帖子,绷着脸说:“以后决不能再这样搞了,辛亏还没出问题,等出了问题你就该后悔了。”牛芳蕊刚要开口说什么。徐小春接着说:“自古以来看病都是面诊的,哪能在网上听别人说说病情,发几张照片,就能给他们下结论开药方的?以前我和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吧?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一样的,有的时候两个同一种病情的人,你就不能用相同的药,有的时候两个人的病症很相似,其实根本就不是一种病。这些都是网上无法看出来,必须面诊才能发现出细微的差别。你都跟我学了这么久了,这些基本的常识你难道不懂?” 牛芳蕊被徐小春吓唬的一愣一愣,不敢再说什么。她本以为他听了自己在网上给人看病,并且治好几例病人的事情,他会表扬自己。可现在徐小春竟然发火了,对自己一顿数落。她心里委屈,不知怎么才好,不由得掉下眼泪来,泪珠滴在地上,好像是无声的抗议。抗议徐小春没有早早的跟她说“不允许在网上看病!”这类的话。徐小春见牛芳蕊被自己数落哭了,那样子如同梨花带雨,娇艳可人。徐小春不由得心生怜惜,拿过手纸递给她。牛芳蕊一面擦泪,一面埋怨说:“你咋不早早告诉我不能在网上给人看病!你要是早告诉我了,我也不会上网给人瞧病呀!都是你不好,现在还吓唬起我来了。”徐小春听了不唸声。 外边蹲墙根的老头们低声议论,一个人说:“你瞧,我说的没错吧,他俩才般配,那个大款的闺女是看不上小春的。”此时大伙也都同意了这个观点,说些什么“是呀,咱们就等着喝喜酒吃喜糖吧。”什么“你都没有牙了,还嚼的动糖么?”什么“到时候,我给他上礼一万块。” 徐小春见牛芳蕊还在抽泣,安慰说:“别生气啦,都是我不对,我应该早早告诉你才对。”牛芳蕊嚷嚷:“就是嘛,就是嘛,你本来就应该早早告诉我。”徐小春把话题引开:“鬼鬼,你在我这做护士也有几个月了,我还没给你开过工资,现在我给你开一次工资吧。”牛芳蕊说:“我不要,我不缺。”她叹气说,“唉,真没意思,我啥时候才能自己给人看病呀,你告诉我。”徐小春说:“快了,我好好教你,不出半年你就能自己看病!”牛芳蕊抹了把鼻涕,笑说:“那好吧,到时候给人治坏了,我找你!”说完,她娇笑着把手纸向徐小春扔过去。 下午的时候,诊所来了个病人,徐小春让牛芳蕊去诊断。她小心翼翼的给那人检查,生怕检查错了。她见这病人眼神红红的,嘴边有些糜烂。虽然有徐小春在一旁盯着,可是牛芳蕊还是非常紧张,和前几天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形式完全不一样。牛芳蕊检查了半天,她额头都开始往外冒汗。过了半晌,她终于诊断出来了,那个病人只是常见的上火了,给开了一盒牛黄解毒片。 送走病人,徐小春竖起大拇指说:“很棒!”牛芳蕊怯怯地说:“看来真和你说的一样,网上看病和当面看病确实不同,以后我再也不上网上给人看病了。” 傍晚五点左右,林月出现在诊所。她见牛芳蕊也在,笑着说:“鬼鬼,你终于被你爸爸放出来啦,这么长时间的‘监狱’蹲的怎么样呀。”牛芳蕊说:“差点就疯掉呀。”林月假装同情说:“真够可怜的。”心里却在说,你爸给你判个无期徒刑才好呢!牛芳蕊说:“是呀。”林月说:“我没说你,我在说张一升可怜。唉,现在也不知道他人回来了没有。”说完又是一阵长叹。徐小春纳闷地问:“张一升怎么了?”林月拉着徐小春说:“走吧,跟我去吃饭,回来我再跟你说。”牛芳蕊追上来说:“等等我呀,我也去。张一升怎么啦?”林月指着她的保时捷跑车说:“你看,这车就俩坐,我坐一个,春哥坐一个,你坐哪啊?你快回家去吧,下回再和姐吃饭。”牛芳蕊拉着林月说:“行呀,那你得告诉我张一升咋了?”林月叹口气,说:“他好像失踪了,年都没在家里过,现在人也不知道在哪猫着呢,真是怪让人担心的。行了,你回家去吧,听话噢!”牛芳蕊不唸声,自己打车回家了。 林月载着徐小春来到“达万酒店”。车刚停稳,徐小春正要开门下车,只听林月忽然说:“哎呀,差点忘了。春哥,咱们先去挑一件西服吧。”徐小春问:“干啥呀,这是?”林月说:“我爸爸要请你吃饭,你说你就穿的这个样子那多不好呀。”徐小春说:“没必要这样吧!”林月不顾徐小春分说,发动汽车,飞一般的驶向商场。 商场里,一家顶级服装品牌内。林月让服务员拿出一件一件不同款式的西装让徐小春试穿,她坐在沙发上色眯眯地打量着徐小春的身材,心里不住啧啧称赞,他的身材实在是太好了,宽大的肩膀,结实的肌肉,完美的像是米开朗琪罗的大卫雕塑一样。 61 就在那些老头七嘴八舌乱说的时候,徐小春和牛芳蕊一同来到诊所。一个老头眼尖,急忙低声说:“都别瞎叨咕了,他们来了!”老头儿们看到徐小春后,都闭了嘴,鸦雀无声地对他俩行注目礼。徐小春早已听见他们在说自己,他迎上去说:“各位大爷们早啊,你看今天天气多好啊!”老头们都不唸声。牛芳蕊跟在徐小春后边,躲躲闪闪,脸上有些难为情。 进了诊所,牛芳蕊压低声音说:“春哥,这些老头真讨厌,都乱说话,气死我了。”徐小春说:“他们就那样,岁数大了爱说啥说啥去吧。”他顿了顿,笑说:“鬼鬼,你也有好久没来了,最近过的咋样啊?”牛芳蕊说:“我爸爸不让我出屋,关了我一个来月的禁闭,差点给我弄神经咯。那阵子我就在上网给人看病,用来打发时间。”徐小春听了皱眉:“上网给人看病?”牛芳蕊说:“对呀,我还治好了几例病人。”徐小春说:“这是胡闹,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这样瞎搞了,会出问题的!”牛芳蕊说:“咋了?我在网上给人看病也有一段时间了,没出过啥问题啊!”徐小春打开电脑,问:“你是用什么方式在网上看病呀?”牛芳蕊不好意思地说:“一个论坛里。”徐小春让她找出她在网上看病的内容后,认真地查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徐小春看完牛芳蕊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帖子,绷着脸说:“以后决不能再这样搞了,辛亏还没出问题,等出了问题你就该后悔了。”牛芳蕊刚要开口说什么。徐小春接着说:“自古以来看病都是面诊的,哪能在网上听别人说说病情,发几张照片,就能给他们下结论开药方的?以前我和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吧?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一样的,有的时候两个同一种病情的人,你就不能用相同的药,有的时候两个人的病症很相似,其实根本就不是一种病。这些都是网上无法看出来,必须面诊才能发现出细微的差别。你都跟我学了这么久了,这些基本的常识你难道不懂?” 牛芳蕊被徐小春吓唬的一愣一愣,不敢再说什么。她本以为他听了自己在网上给人看病,并且治好几例病人的事情,他会表扬自己。可现在徐小春竟然发火了,对自己一顿数落。她心里委屈,不知怎么才好,不由得掉下眼泪来,泪珠滴在地上,好像是无声的抗议。抗议徐小春没有早早的跟她说“不允许在网上看病!”这类的话。徐小春见牛芳蕊被自己数落哭了,那样子如同梨花带雨,娇艳可人。徐小春不由得心生怜惜,拿过手纸递给她。牛芳蕊一面擦泪,一面埋怨说:“你咋不早早告诉我不能在网上给人看病!你要是早告诉我了,我也不会上网给人瞧病呀!都是你不好,现在还吓唬起我来了。”徐小春听了不唸声。 外边蹲墙根的老头们低声议论,一个人说:“你瞧,我说的没错吧,他俩才般配,那个大款的闺女是看不上小春的。”此时大伙也都同意了这个观点,说些什么“是呀,咱们就等着喝喜酒吃喜糖吧。”什么“你都没有牙了,还嚼的动糖么?”什么“到时候,我给他上礼一万块。” 徐小春见牛芳蕊还在抽泣,安慰说:“别生气啦,都是我不对,我应该早早告诉你才对。”牛芳蕊嚷嚷:“就是嘛,就是嘛,你本来就应该早早告诉我。”徐小春把话题引开:“鬼鬼,你在我这做护士也有几个月了,我还没给你开过工资,现在我给你开一次工资吧。”牛芳蕊说:“我不要,我不缺。”她叹气说,“唉,真没意思,我啥时候才能自己给人看病呀,你告诉我。”徐小春说:“快了,我好好教你,不出半年你就能自己看病!”牛芳蕊抹了把鼻涕,笑说:“那好吧,到时候给人治坏了,我找你!”说完,她娇笑着把手纸向徐小春扔过去。 下午的时候,诊所来了个病人,徐小春让牛芳蕊去诊断。她小心翼翼的给那人检查,生怕检查错了。她见这病人眼神红红的,嘴边有些糜烂。虽然有徐小春在一旁盯着,可是牛芳蕊还是非常紧张,和前几天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形式完全不一样。牛芳蕊检查了半天,她额头都开始往外冒汗。过了半晌,她终于诊断出来了,那个病人只是常见的上火了,给开了一盒牛黄解毒片。 送走病人,徐小春竖起大拇指说:“很棒!”牛芳蕊怯怯地说:“看来真和你说的一样,网上看病和当面看病确实不同,以后我再也不上网上给人看病了。” 傍晚五点左右,林月出现在诊所。她见牛芳蕊也在,笑着说:“鬼鬼,你终于被你爸爸放出来啦,这么长时间的‘监狱’蹲的怎么样呀。”牛芳蕊说:“差点就疯掉呀。”林月假装同情说:“真够可怜的。”心里却在说,你爸给你判个无期徒刑才好呢!牛芳蕊说:“是呀。”林月说:“我没说你,我在说张一升可怜。唉,现在也不知道他人回来了没有。”说完又是一阵长叹。徐小春纳闷地问:“张一升怎么了?”林月拉着徐小春说:“走吧,跟我去吃饭,回来我再跟你说。”牛芳蕊追上来说:“等等我呀,我也去。张一升怎么啦?”林月指着她的保时捷跑车说:“你看,这车就俩坐,我坐一个,春哥坐一个,你坐哪啊?你快回家去吧,下回再和姐吃饭。”牛芳蕊拉着林月说:“行呀,那你得告诉我张一升咋了?”林月叹口气,说:“他好像失踪了,年都没在家里过,现在人也不知道在哪猫着呢,真是怪让人担心的。行了,你回家去吧,听话噢!”牛芳蕊不唸声,自己打车回家了。 林月载着徐小春来到“达万酒店”。车刚停稳,徐小春正要开门下车,只听林月忽然说:“哎呀,差点忘了。春哥,咱们先去挑一件西服吧。”徐小春问:“干啥呀,这是?”林月说:“我爸爸要请你吃饭,你说你就穿的这个样子那多不好呀。”徐小春说:“没必要这样吧!”林月不顾徐小春分说,发动汽车,飞一般的驶向商场。 商场里,一家顶级服装品牌内。林月让服务员拿出一件一件不同款式的西装让徐小春试穿,她坐在沙发上色眯眯地打量着徐小春的身材,心里不住啧啧称赞,他的身材实在是太好了,宽大的肩膀,结实的肌肉,完美的像是米开朗琪罗的大卫雕塑一样。 徐小春一件一件的在林月面前试穿。过了一会,她看了看表,对售货员说:“时间不多了,我说大姐你把店铺里最好,最新的款式给他换上看看。”售货员拿出两件西服,比在徐小春身上,夸赞说:“多合适呀!”林月打量了一下,也觉得确实不错,满意地说:“快换上,我看看。” 62 就在那些老头七嘴八舌乱说的时候,徐小春和牛芳蕊一同来到诊所。一个老头眼尖,急忙低声说:“都别瞎叨咕了,他们来了!”老头儿们看到徐小春后,都闭了嘴,鸦雀无声地对他俩行注目礼。徐小春早已听见他们在说自己,他迎上去说:“各位大爷们早啊,你看今天天气多好啊!”老头们都不唸声。牛芳蕊跟在徐小春后边,躲躲闪闪,脸上有些难为情。 进了诊所,牛芳蕊压低声音说:“春哥,这些老头真讨厌,都乱说话,气死我了。”徐小春说:“他们就那样,岁数大了爱说啥说啥去吧。”他顿了顿,笑说:“鬼鬼,你也有好久没来了,最近过的咋样啊?”牛芳蕊说:“我爸爸不让我出屋,关了我一个来月的禁闭,差点给我弄神经咯。那阵子我就在上网给人看病,用来打发时间。”徐小春听了皱眉:“上网给人看病?”牛芳蕊说:“对呀,我还治好了几例病人。”徐小春说:“这是胡闹,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这样瞎搞了,会出问题的!”牛芳蕊说:“咋了?我在网上给人看病也有一段时间了,没出过啥问题啊!”徐小春打开电脑,问:“你是用什么方式在网上看病呀?”牛芳蕊不好意思地说:“一个论坛里。”徐小春让她找出她在网上看病的内容后,认真地查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徐小春看完牛芳蕊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帖子,绷着脸说:“以后决不能再这样搞了,辛亏还没出问题,等出了问题你就该后悔了。”牛芳蕊刚要开口说什么。徐小春接着说:“自古以来看病都是面诊的,哪能在网上听别人说说病情,发几张照片,就能给他们下结论开药方的?以前我和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吧?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一样的,有的时候两个同一种病情的人,你就不能用相同的药,有的时候两个人的病症很相似,其实根本就不是一种病。这些都是网上无法看出来,必须面诊才能发现出细微的差别。你都跟我学了这么久了,这些基本的常识你难道不懂?” 牛芳蕊被徐小春吓唬的一愣一愣,不敢再说什么。她本以为他听了自己在网上给人看病,并且治好几例病人的事情,他会表扬自己。可现在徐小春竟然发火了,对自己一顿数落。她心里委屈,不知怎么才好,不由得掉下眼泪来,泪珠滴在地上,好像是无声的抗议。抗议徐小春没有早早的跟她说“不允许在网上看病!”这类的话。徐小春见牛芳蕊被自己数落哭了,那样子如同梨花带雨,娇艳可人。徐小春不由得心生怜惜,拿过手纸递给她。牛芳蕊一面擦泪,一面埋怨说:“你咋不早早告诉我不能在网上给人看病!你要是早告诉我了,我也不会上网给人瞧病呀!都是你不好,现在还吓唬起我来了。”徐小春听了不唸声。 外边蹲墙根的老头们低声议论,一个人说:“你瞧,我说的没错吧,他俩才般配,那个大款的闺女是看不上小春的。”此时大伙也都同意了这个观点,说些什么“是呀,咱们就等着喝喜酒吃喜糖吧。”什么“你都没有牙了,还嚼的动糖么?”什么“到时候,我给他上礼一万块。” 徐小春见牛芳蕊还在抽泣,安慰说:“别生气啦,都是我不对,我应该早早告诉你才对。”牛芳蕊嚷嚷:“就是嘛,就是嘛,你本来就应该早早告诉我。”徐小春把话题引开:“鬼鬼,你在我这做护士也有几个月了,我还没给你开过工资,现在我给你开一次工资吧。”牛芳蕊说:“我不要,我不缺。”她叹气说,“唉,真没意思,我啥时候才能自己给人看病呀,你告诉我。”徐小春说:“快了,我好好教你,不出半年你就能自己看病!”牛芳蕊抹了把鼻涕,笑说:“那好吧,到时候给人治坏了,我找你!”说完,她娇笑着把手纸向徐小春扔过去。 下午的时候,诊所来了个病人,徐小春让牛芳蕊去诊断。她小心翼翼的给那人检查,生怕检查错了。她见这病人眼神红红的,嘴边有些糜烂。虽然有徐小春在一旁盯着,可是牛芳蕊还是非常紧张,和前几天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形式完全不一样。牛芳蕊检查了半天,她额头都开始往外冒汗。过了半晌,她终于诊断出来了,那个病人只是常见的上火了,给开了一盒牛黄解毒片。 送走病人,徐小春竖起大拇指说:“很棒!”牛芳蕊怯怯地说:“看来真和你说的一样,网上看病和当面看病确实不同,以后我再也不上网上给人看病了。” 傍晚五点左右,林月出现在诊所。她见牛芳蕊也在,笑着说:“鬼鬼,你终于被你爸爸放出来啦,这么长时间的‘监狱’蹲的怎么样呀。”牛芳蕊说:“差点就疯掉呀。”林月假装同情说:“真够可怜的。”心里却在说,你爸给你判个无期徒刑才好呢!牛芳蕊说:“是呀。”林月说:“我没说你,我在说张一升可怜。唉,现在也不知道他人回来了没有。”说完又是一阵长叹。徐小春纳闷地问:“张一升怎么了?”林月拉着徐小春说:“走吧,跟我去吃饭,回来我再跟你说。”牛芳蕊追上来说:“等等我呀,我也去。张一升怎么啦?”林月指着她的保时捷跑车说:“你看,这车就俩坐,我坐一个,春哥坐一个,你坐哪啊?你快回家去吧,下回再和姐吃饭。”牛芳蕊拉着林月说:“行呀,那你得告诉我张一升咋了?”林月叹口气,说:“他好像失踪了,年都没在家里过,现在人也不知道在哪猫着呢,真是怪让人担心的。行了,你回家去吧,听话噢!”牛芳蕊不唸声,自己打车回家了。 林月载着徐小春来到“达万酒店”。车刚停稳,徐小春正要开门下车,只听林月忽然说:“哎呀,差点忘了。春哥,咱们先去挑一件西服吧。”徐小春问:“干啥呀,这是?”林月说:“我爸爸要请你吃饭,你说你就穿的这个样子那多不好呀。”徐小春说:“没必要这样吧!”林月不顾徐小春分说,发动汽车,飞一般的驶向商场。 63 牛芳蕊在诊所上班,今天诊所一如既往的冷清。因为天气不好,那些蹲墙根的老头们也没有出门。到了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林月来诊所复诊,徐小春认真的检查一番后,发觉林月的“香妃”病已有极大的好转,只是不敢肯定是否已经痊愈。林月大喜过望,嗲嗲地说:“春哥,一会儿诊所关门了,咱们一起去庆祝庆祝吧。”那语调蚀人肌骨,听得徐小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吓得他连连婉拒。林月再三央求,徐小春还是不从,她有些生气。 就在这时,牛芳蕊的电话响了,显示的是张一升打来的。他说:“鬼鬼,你在哪呢?有时间吗,方便的话,一起吃个晚饭吧!”牛芳蕊说:“谢谢,不用了啊,我回家吃就行了……”林月心里正很别扭,她转头对牛芳蕊说:“你答应他,就是我也去。”牛芳蕊听了后,对电话那头的张一升说:“我表姐她说,她想去,你愿意吗?”张一升心下不悦,碍于面子,他只好应承下来,再把定好的餐厅,告诉给这姐妹俩。 林月眼里有所期望,又有所怨恨地看着徐小春,说:“春哥,一起去吃顿饭吧。”徐小春连忙摆手说:“下回吧,下回我单独请你,好不好。”林月听了,脸上有些喜色,她说:“那行,限你这周之内请我吃饭!”徐小春敷衍着说:“没问题。” 林月载着牛芳蕊来到饭店,见张一升早在门前等候,三人简单的寒暄后,来到餐厅坐定。张一升笑嘻嘻地说:“多谢林姑娘赏脸,愿意前来吃顿便饭,真让我脸上增光不少。”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其实心里觉得她很碍眼。只因他打算请牛芳蕊吃完饭,再去看场电影,然后以时间太晚为借口,找间旅馆和她住下。现在他的如意算盘因为林月的出现,全部打乱了。 林月看张一升满脸浮肿,眼皮下垂,面色土灰,觉得他相当丑陋,活像个懒蛤蟆。无法和徐小春那样精神抖擞,细皮嫩肉,白白净净的“唐三藏”相比,心下后悔把牛芳蕊介绍给他认识。林月倒满果汁,举杯示意:“徐先生你太客气啦,我只是借鬼鬼的光,来蹭饭吃而已。”她说完,浅浅的喝了口果汁。张一升微笑着回敬了杯果汁。他心想:这小娘们儿,说的是啥话,啥叫借鬼鬼的光来蹭饭吃?鬼鬼的光还不是从我这里来的吗?你也太瞧不起我了。 饭菜上齐,张一升斟满果汁,站起来,正要举杯相敬,话还没说出口。林月便说:“张先生,你不喝酒嘛?太不爷们了吧!” 张一升听了一愣,连忙抱歉说:“对对,林姑娘说的是,”他转身叫来服务员说,“拿打啤酒来!”其实他的酒量本来不浅,现在却酒量减低,只因他的恶嗜令他的肾功能变得很衰弱不堪,现在别说一打啤酒,就是一瓶啤酒也够他喝一壶的。他为了不想在牛芳蕊面前丢脸,要显出堂堂男子汉的气概,这酒非喝几瓶不可。 林月嘴角扬起一丝奸笑,她看了看牛芳蕊,又看着张一升,心想:你们俩发展的还挺快呀,我这头对徐小春明示暗示的好长时间了,他不动于衷。你们俩倒是昨天看电影,今天就吃饭。明天会不会就发展到上床了?就在刚才,她还生气请不动徐小春吃饭的气,现在非要把这口气撒在张一升身上不可。 她见张一升倒满啤酒,举杯相敬:“鬼鬼,林姑娘,我敬你们!”说完他一口气干了。这杯酒下了肚,冰的他胃口一阵痉挛,心脏扑腾腾的乱跳起来。他脸上也微微出现了红光。牛芳蕊这阵子从徐小春身上学了一些基本的中医望闻问切,她看出张一升面色有些不正常,她关切的问:“你能喝么?要不还是喝饮料吧。”张一升见她很是关心自己,心里一阵温暖,大丈夫气概油然而生,朗声说:“当然能喝啦,”说着又倒了一杯酒,“来,干杯!”林月举着果汁回敬,说:“张先生,真是海量。”转头又对着牛芳蕊,笑说:“鬼鬼,你不和你男友喝一杯么?” 牛芳蕊听了后,一张小脸刷的一下就红到了耳根子,桌底下的脚照着林月的腿就踢了过去。这一脚踢得林月呵呵直笑,她说:“张先生,你女友生气啦,刚才她踢了我一脚,真的很疼呀,来咱们干一杯!”说着举起果汁一口干了。牛芳蕊扭扭捏捏的也喝了一口果汁。张一升听林月说“你女友生气啦,”这话令他很受用,当下又干了一杯啤酒。他连续干了三杯啤酒,将近一瓶的量,在此期间,一筷子菜也没夹,现在只感觉胃口如同干枯的小河,连连遭遇暴雨,忽然涨满,汹涌的滚动。 林月见张一升脸上表情难看,连忙对牛芳蕊说:“鬼鬼,你咋只顾自己吃呀,也不给张先生夹点菜。”牛芳蕊嗯了一声,夹了几筷子菜到张一升碟子。张一升微笑着点头道谢,心中相当满足,他想以后娶了牛芳蕊,两人共同生活的时候,牛芳蕊每天都像现在这样给自己夹菜,那就此生无憾了。 牛芳蕊只顾吃菜,才不管席上另外的两人谈什么,她脑子里想着徐小春今天说的肾脏的中医理论。她说:“张先生,你肾虚么?”话音刚落,林月便哈哈大笑。这话窘的张一升,红红的小脸变得发紫,他不知道如何回答。桌上的气氛开始有些尴尬,空气像是凝固了一样,好几分钟都没人说话。林月忙解围说:“鬼鬼,你不要以为你认识‘中医’俩字,你就懂中医了,谁肾虚啊,就凭你做了两天护士,你就能看病啦?”牛芳蕊傻里傻气地说:“能啊!”林月瞪她一眼,意思是让她闭嘴。张一升自我解围地说:“没事,没事,吃菜吃菜。” 林月本来就不高兴,现在听到牛芳蕊无意间嘲笑张一升,她觉得很好玩,自己不妨也来嘲笑他一番。她看张一升现在虽然脸红,还是没到醉酒状态,她说:“张先生,我替我妹子给你道歉,她傻了吧唧的,要是无意间惹你不高兴了,还请多包涵噢。”说完她举起酒杯,把饮料一饮而尽。张一升见她一口喝干,只好又倒一杯啤酒一饮而尽。这酒刚一下肚,立马又从肚里往上涌,涌到嗓子的时候,他强闭着嘴压了回去。这一幕全然被林、牛二人看在眼里。 牛芳蕊说:“张先生,还是别喝了吧,我看你够量了。”张一升听了一愣,看着桌上只有一个半的空酒瓶,心想:宝贝,你竟然这么关心我。顿时他的大男子气概再次油然而生,高声说:“鬼鬼,哥还是很能喝的,没事。”说完,又斟满一杯,咕咚一声,喝了个干净。他急于表现给牛芳蕊看,结果这杯喝的太急,令他胃口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不住的反胃。他咬着牙,硬生生地把酒水憋了回去。两眼都沁出泪水。 林月拍手叫好:“真想不到呀,张先生其貌不扬,瘦瘦小小的身材竟然能喝两瓶啤酒,真是佩服,佩服,佩服之极!”牛芳蕊听不出来林月这话是在嘲讽张一升,她也附和着说:“是呀,张先生确实很能喝。” 64 过了一会儿,徐小春看完牛芳蕊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帖子,绷着脸说:“以后决不能再这样搞了,辛亏还没出问题,等出了问题你就该后悔了。”牛芳蕊刚要开口说什么。徐小春接着说:“自古以来看病都是面诊的,哪能在网上听别人说说病情,发几张照片,就能给他们下结论开药方的?以前我和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吧?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一样的,有的时候两个同一种病情的人,你就不能用相同的药,有的时候两个人的病症很相似,其实根本就不是一种病。这些都是网上无法看出来,必须面诊才能发现出细微的差别。你都跟我学了这么久了,这些基本的常识你难道不懂?” 牛芳蕊被徐小春吓唬的一愣一愣,不敢再说什么。她本以为他听了自己在网上给人看病,并且治好几例病人的事情,他会表扬自己。可现在徐小春竟然发火了,对自己一顿数落。她心里委屈,不知怎么才好,不由得掉下眼泪来,泪珠滴在地上,好像是无声的抗议。抗议徐小春没有早早的跟她说“不允许在网上看病!”这类的话。徐小春见牛芳蕊被自己数落哭了,那样子如同梨花带雨,娇艳可人。徐小春不由得心生怜惜,拿过手纸递给她。牛芳蕊一面擦泪,一面埋怨说:“你咋不早早告诉我不能在网上给人看病!你要是早告诉我了,我也不会上网给人瞧病呀!都是你不好,现在还吓唬起我来了。”徐小春听了不唸声。 外边蹲墙根的老头们低声议论,一个人说:“你瞧,我说的没错吧,他俩才般配,那个大款的闺女是看不上小春的。”此时大伙也都同意了这个观点,说些什么“是呀,咱们就等着喝喜酒吃喜糖吧。”什么“你都没有牙了,还嚼的动糖么?”什么“到时候,我给他上礼一万块。” 徐小春见牛芳蕊还在抽泣,安慰说:“别生气啦,都是我不对,我应该早早告诉你才对。”牛芳蕊嚷嚷:“就是嘛,就是嘛,你本来就应该早早告诉我。”徐小春把话题引开:“鬼鬼,你在我这做护士也有几个月了,我还没给你开过工资,现在我给你开一次工资吧。”牛芳蕊说:“我不要,我不缺。”她叹气说,“唉,真没意思,我啥时候才能自己给人看病呀,你告诉我。”徐小春说:“快了,我好好教你,不出半年你就能自己看病!”牛芳蕊抹了把鼻涕,笑说:“那好吧,到时候给人治坏了,我找你!”说完,她娇笑着把手纸向徐小春扔过去。 下午的时候,诊所来了个病人,徐小春让牛芳蕊去诊断。她小心翼翼的给那人检查,生怕检查错了。她见这病人眼神红红的,嘴边有些糜烂。虽然有徐小春在一旁盯着,可是牛芳蕊还是非常紧张,和前几天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形式完全不一样。牛芳蕊检查了半天,她额头都开始往外冒汗。过了半晌,她终于诊断出来了,那个病人只是常见的上火了,给开了一盒牛黄解毒片。 送走病人,徐小春竖起大拇指说:“很棒!”牛芳蕊怯怯地说:“看来真和你说的一样,网上看病和当面看病确实不同,以后我再也不上网上给人看病了。” 傍晚五点左右,林月出现在诊所。她见牛芳蕊也在,笑着说:“鬼鬼,你终于被你爸爸放出来啦,这么长时间的‘监狱’蹲的怎么样呀。”牛芳蕊说:“差点就疯掉呀。”林月假装同情说:“真够可怜的。”心里却在说,你爸给你判个无期徒刑才好呢!牛芳蕊说:“是呀。”林月说:“我没说你,我在说张一升可怜。唉,现在也不知道他人回来了没有。”说完又是一阵长叹。徐小春纳闷地问:“张一升怎么了?”林月拉着徐小春说:“走吧,跟我去吃饭,回来我再跟你说。”牛芳蕊追上来说:“等等我呀,我也去。张一升怎么啦?”林月指着她的保时捷跑车说:“你看,这车就俩坐,我坐一个,春哥坐一个,你坐哪啊?你快回家去吧,下回再和姐吃饭。”牛芳蕊拉着林月说:“行呀,那你得告诉我张一升咋了?”林月叹口气,说:“他好像失踪了,年都没在家里过,现在人也不知道在哪猫着呢,真是怪让人担心的。行了,你回家去吧,听话噢!”牛芳蕊不唸声,自己打车回家了。 林月载着徐小春来到“达万酒店”。车刚停稳,徐小春正要开门下车,只听林月忽然说:“哎呀,差点忘了。春哥,咱们先去挑一件西服吧。”徐小春问:“干啥呀,这是?”林月说:“我爸爸要请你吃饭,你说你就穿的这个样子那多不好呀。”徐小春说:“没必要这样吧!”林月不顾徐小春分说,发动汽车,飞一般的驶向商场。 65 过了一会儿,徐小春看完牛芳蕊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帖子,绷着脸说:“以后决不能再这样搞了,辛亏还没出问题,等出了问题你就该后悔了。”牛芳蕊刚要开口说什么。徐小春接着说:“自古以来看病都是面诊的,哪能在网上听别人说说病情,发几张照片,就能给他们下结论开药方的?以前我和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吧?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一样的,有的时候两个同一种病情的人,你就不能用相同的药,有的时候两个人的病症很相似,其实根本就不是一种病。这些都是网上无法看出来,必须面诊才能发现出细微的差别。你都跟我学了这么久了,这些基本的常识你难道不懂?” 牛芳蕊被徐小春吓唬的一愣一愣,不敢再说什么。她本以为他听了自己在网上给人看病,并且治好几例病人的事情,他会表扬自己。可现在徐小春竟然发火了,对自己一顿数落。她心里委屈,不知怎么才好,不由得掉下眼泪来,泪珠滴在地上,好像是无声的抗议。抗议徐小春没有早早的跟她说“不允许在网上看病!”这类的话。徐小春见牛芳蕊被自己数落哭了,那样子如同梨花带雨,娇艳可人。徐小春不由得心生怜惜,拿过手纸递给她。牛芳蕊一面擦泪,一面埋怨说:“你咋不早早告诉我不能在网上给人看病!你要是早告诉我了,我也不会上网给人瞧病呀!都是你不好,现在还吓唬起我来了。”徐小春听了不唸声。 外边蹲墙根的老头们低声议论,一个人说:“你瞧,我说的没错吧,他俩才般配,那个大款的闺女是看不上小春的。”此时大伙也都同意了这个观点,说些什么“是呀,咱们就等着喝喜酒吃喜糖吧。”什么“你都没有牙了,还嚼的动糖么?”什么“到时候,我给他上礼一万块。” 徐小春见牛芳蕊还在抽泣,安慰说:“别生气啦,都是我不对,我应该早早告诉你才对。”牛芳蕊嚷嚷:“就是嘛,就是嘛,你本来就应该早早告诉我。”徐小春把话题引开:“鬼鬼,你在我这做护士也有几个月了,我还没给你开过工资,现在我给你开一次工资吧。”牛芳蕊说:“我不要,我不缺。”她叹气说,“唉,真没意思,我啥时候才能自己给人看病呀,你告诉我。”徐小春说:“快了,我好好教你,不出半年你就能自己看病!”牛芳蕊抹了把鼻涕,笑说:“那好吧,到时候给人治坏了,我找你!”说完,她娇笑着把手纸向徐小春扔过去。 下午的时候,诊所来了个病人,徐小春让牛芳蕊去诊断。她小心翼翼的给那人检查,生怕检查错了。她见这病人眼神红红的,嘴边有些糜烂。虽然有徐小春在一旁盯着,可是牛芳蕊还是非常紧张,和前几天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形式完全不一样。牛芳蕊检查了半天,她额头都开始往外冒汗。过了半晌,她终于诊断出来了,那个病人只是常见的上火了,给开了一盒牛黄解毒片。 送走病人,徐小春竖起大拇指说:“很棒!”牛芳蕊怯怯地说:“看来真和你说的一样,网上看病和当面看病确实不同,以后我再也不上网上给人看病了。” 傍晚五点左右,林月出现在诊所。她见牛芳蕊也在,笑着说:“鬼鬼,你终于被你爸爸放出来啦,这么长时间的‘监狱’蹲的怎么样呀。”牛芳蕊说:“差点就疯掉呀。”林月假装同情说:“真够可怜的。”心里却在说,你爸给你判个无期徒刑才好呢!牛芳蕊说:“是呀。”林月说:“我没说你,我在说张一升可怜。唉,现在也不知道他人回来了没有。”说完又是一阵长叹。徐小春纳闷地问:“张一升怎么了?”林月拉着徐小春说:“走吧,跟我去吃饭,回来我再跟你说。”牛芳蕊追上来说:“等等我呀,我也去。张一升怎么啦?”林月指着她的保时捷跑车说:“你看,这车就俩坐,我坐一个,春哥坐一个,你坐哪啊?你快回家去吧,下回再和姐吃饭。”牛芳蕊拉着林月说:“行呀,那你得告诉我张一升咋了?”林月叹口气,说:“他好像失踪了,年都没在家里过,现在人也不知道在哪猫着呢,真是怪让人担心的。行了,你回家去吧,听话噢!”牛芳蕊不唸声,自己打车回家了。 66 进了诊所,牛芳蕊压低声音说:“春哥,这些老头真讨厌,都乱说话,气死我了。”徐小春说:“他们就那样,岁数大了爱说啥说啥去吧。”他顿了顿,笑说:“鬼鬼,你也有好久没来了,最近过的咋样啊?”牛芳蕊说:“我爸爸不让我出屋,关了我一个来月的禁闭,差点给我弄神经咯。那阵子我就在上网给人看病,用来打发时间。”徐小春听了皱眉:“上网给人看病?”牛芳蕊说:“对呀,我还治好了几例病人。”徐小春说:“这是胡闹,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这样瞎搞了,会出问题的!”牛芳蕊说:“咋了?我在网上给人看病也有一段时间了,没出过啥问题啊!”徐小春打开电脑,问:“你是用什么方式在网上看病呀?”牛芳蕊不好意思地说:“一个论坛里。”徐小春让她找出她在网上看病的内容后,认真地查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徐小春看完牛芳蕊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帖子,绷着脸说:“以后决不能再这样搞了,辛亏还没出问题,等出了问题你就该后悔了。”牛芳蕊刚要开口说什么。徐小春接着说:“自古以来看病都是面诊的,哪能在网上听别人说说病情,发几张照片,就能给他们下结论开药方的?以前我和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吧?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一样的,有的时候两个同一种病情的人,你就不能用相同的药,有的时候两个人的病症很相似,其实根本就不是一种病。这些都是网上无法看出来,必须面诊才能发现出细微的差别。你都跟我学了这么久了,这些基本的常识你难道不懂?” 牛芳蕊被徐小春吓唬的一愣一愣,不敢再说什么。她本以为他听了自己在网上给人看病,并且治好几例病人的事情,他会表扬自己。可现在徐小春竟然发火了,对自己一顿数落。她心里委屈,不知怎么才好,不由得掉下眼泪来,泪珠滴在地上,好像是无声的抗议。抗议徐小春没有早早的跟她说“不允许在网上看病!”这类的话。徐小春见牛芳蕊被自己数落哭了,那样子如同梨花带雨,娇艳可人。徐小春不由得心生怜惜,拿过手纸递给她。牛芳蕊一面擦泪,一面埋怨说:“你咋不早早告诉我不能在网上给人看病!你要是早告诉我了,我也不会上网给人瞧病呀!都是你不好,现在还吓唬起我来了。”徐小春听了不唸声。 外边蹲墙根的老头们低声议论,一个人说:“你瞧,我说的没错吧,他俩才般配,那个大款的闺女是看不上小春的。”此时大伙也都同意了这个观点,说些什么“是呀,咱们就等着喝喜酒吃喜糖吧。”什么“你都没有牙了,还嚼的动糖么?”什么“到时候,我给他上礼一万块。” 徐小春见牛芳蕊还在抽泣,安慰说:“别生气啦,都是我不对,我应该早早告诉你才对。”牛芳蕊嚷嚷:“就是嘛,就是嘛,你本来就应该早早告诉我。”徐小春把话题引开:“鬼鬼,你在我这做护士也有几个月了,我还没给你开过工资,现在我给你开一次工资吧。”牛芳蕊说:“我不要,我不缺。”她叹气说,“唉,真没意思,我啥时候才能自己给人看病呀,你告诉我。”徐小春说:“快了,我好好教你,不出半年你就能自己看病!”牛芳蕊抹了把鼻涕,笑说:“那好吧,到时候给人治坏了,我找你!”说完,她娇笑着把手纸向徐小春扔过去。 下午的时候,诊所来了个病人,徐小春让牛芳蕊去诊断。她小心翼翼的给那人检查,生怕检查错了。她见这病人眼神红红的,嘴边有些糜烂。虽然有徐小春在一旁盯着,可是牛芳蕊还是非常紧张,和前几天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形式完全不一样。牛芳蕊检查了半天,她额头都开始往外冒汗。过了半晌,她终于诊断出来了,那个病人只是常见的上火了,给开了一盒牛黄解毒片。 送走病人,徐小春竖起大拇指说:“很棒!”牛芳蕊怯怯地说:“看来真和你说的一样,网上看病和当面看病确实不同,以后我再也不上网上给人看病了。” 傍晚五点左右,林月出现在诊所。她见牛芳蕊也在,笑着说:“鬼鬼,你终于被你爸爸放出来啦,这么长时间的‘监狱’蹲的怎么样呀。”牛芳蕊说:“差点就疯掉呀。”林月假装同情说:“真够可怜的。”心里却在说,你爸给你判个无期徒刑才好呢!牛芳蕊说:“是呀。”林月说:“我没说你,我在说张一升可怜。唉,现在也不知道他人回来了没有。”说完又是一阵长叹。徐小春纳闷地问:“张一升怎么了?”林月拉着徐小春说:“走吧,跟我去吃饭,回来我再跟你说。”牛芳蕊追上来说:“等等我呀,我也去。张一升怎么啦?”林月指着她的保时捷跑车说:“你看,这车就俩坐,我坐一个,春哥坐一个,你坐哪啊?你快回家去吧,下回再和姐吃饭。”牛芳蕊拉着林月说:“行呀,那你得告诉我张一升咋了?”林月叹口气,说:“他好像失踪了,年都没在家里过,现在人也不知道在哪猫着呢,真是怪让人担心的。行了,你回家去吧,听话噢!”牛芳蕊不唸声,自己打车回家了。 67 进了诊所,牛芳蕊压低声音说:“春哥,这些老头真讨厌,都乱说话,气死我了。”徐小春说:“他们就那样,岁数大了爱说啥说啥去吧。”他顿了顿,笑说:“鬼鬼,你也有好久没来了,最近过的咋样啊?”牛芳蕊说:“我爸爸不让我出屋,关了我一个来月的禁闭,差点给我弄神经咯。那阵子我就在上网给人看病,用来打发时间。”徐小春听了皱眉:“上网给人看病?”牛芳蕊说:“对呀,我还治好了几例病人。”徐小春说:“这是胡闹,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这样瞎搞了,会出问题的!”牛芳蕊说:“咋了?我在网上给人看病也有一段时间了,没出过啥问题啊!”徐小春打开电脑,问:“你是用什么方式在网上看病呀?”牛芳蕊不好意思地说:“一个论坛里。”徐小春让她找出她在网上看病的内容后,认真地查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徐小春看完牛芳蕊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帖子,绷着脸说:“以后决不能再这样搞了,辛亏还没出问题,等出了问题你就该后悔了。”牛芳蕊刚要开口说什么。徐小春接着说:“自古以来看病都是面诊的,哪能在网上听别人说说病情,发几张照片,就能给他们下结论开药方的?以前我和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吧?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一样的,有的时候两个同一种病情的人,你就不能用相同的药,有的时候两个人的病症很相似,其实根本就不是一种病。这些都是网上无法看出来,必须面诊才能发现出细微的差别。你都跟我学了这么久了,这些基本的常识你难道不懂?” 牛芳蕊被徐小春吓唬的一愣一愣,不敢再说什么。她本以为他听了自己在网上给人看病,并且治好几例病人的事情,他会表扬自己。可现在徐小春竟然发火了,对自己一顿数落。她心里委屈,不知怎么才好,不由得掉下眼泪来,泪珠滴在地上,好像是无声的抗议。抗议徐小春没有早早的跟她说“不允许在网上看病!”这类的话。徐小春见牛芳蕊被自己数落哭了,那样子如同梨花带雨,娇艳可人。徐小春不由得心生怜惜,拿过手纸递给她。牛芳蕊一面擦泪,一面埋怨说:“你咋不早早告诉我不能在网上给人看病!你要是早告诉我了,我也不会上网给人瞧病呀!都是你不好,现在还吓唬起我来了。”徐小春听了不唸声。 外边蹲墙根的老头们低声议论,一个人说:“你瞧,我说的没错吧,他俩才般配,那个大款的闺女是看不上小春的。”此时大伙也都同意了这个观点,说些什么“是呀,咱们就等着喝喜酒吃喜糖吧。”什么“你都没有牙了,还嚼的动糖么?”什么“到时候,我给他上礼一万块。” 徐小春见牛芳蕊还在抽泣,安慰说:“别生气啦,都是我不对,我应该早早告诉你才对。”牛芳蕊嚷嚷:“就是嘛,就是嘛,你本来就应该早早告诉我。”徐小春把话题引开:“鬼鬼,你在我这做护士也有几个月了,我还没给你开过工资,现在我给你开一次工资吧。”牛芳蕊说:“我不要,我不缺。”她叹气说,“唉,真没意思,我啥时候才能自己给人看病呀,你告诉我。”徐小春说:“快了,我好好教你,不出半年你就能自己看病!”牛芳蕊抹了把鼻涕,笑说:“那好吧,到时候给人治坏了,我找你!”说完,她娇笑着把手纸向徐小春扔过去。 下午的时候,诊所来了个病人,徐小春让牛芳蕊去诊断。她小心翼翼的给那人检查,生怕检查错了。她见这病人眼神红红的,嘴边有些糜烂。虽然有徐小春在一旁盯着,可是牛芳蕊还是非常紧张,和前几天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形式完全不一样。牛芳蕊检查了半天,她额头都开始往外冒汗。过了半晌,她终于诊断出来了,那个病人只是常见的上火了,给开了一盒牛黄解毒片。 送走病人,徐小春竖起大拇指说:“很棒!”牛芳蕊怯怯地说:“看来真和你说的一样,网上看病和当面看病确实不同,以后我再也不上网上给人看病了。” 傍晚五点左右,林月出现在诊所。她见牛芳蕊也在,笑着说:“鬼鬼,你终于被你爸爸放出来啦,这么长时间的‘监狱’蹲的怎么样呀。”牛芳蕊说:“差点就疯掉呀。”林月假装同情说:“真够可怜的。”心里却在说,你爸给你判个无期徒刑才好呢!牛芳蕊说:“是呀。”林月说:“我没说你,我在说张一升可怜。唉,现在也不知道他人回来了没有。”说完又是一阵长叹。徐小春纳闷地问:“张一升怎么了?”林月拉着徐小春说:“走吧,跟我去吃饭,回来我再跟你说。”牛芳蕊追上来说:“等等我呀,我也去。张一升怎么啦?”林月指着她的保时捷跑车说:“你看,这车就俩坐,我坐一个,春哥坐一个,你坐哪啊?你快回家去吧,下回再和姐吃饭。”牛芳蕊拉着林月说:“行呀,那你得告诉我张一升咋了?”林月叹口气,说:“他好像失踪了,年都没在家里过,现在人也不知道在哪猫着呢,真是怪让人担心的。行了,你回家去吧,听话噢!”牛芳蕊不唸声,自己打车回家了。 林月载着徐小春来到“达万酒店”。车刚停稳,徐小春正要开门下车,只听林月忽然说:“哎呀,差点忘了。春哥,咱们先去挑一件西服吧。”徐小春问:“干啥呀,这是?”林月说:“我爸爸要请你吃饭,你说你就穿的这个样子那多不好呀。”徐小春说:“没必要这样吧!”林月不顾徐小春分说,发动汽车,飞一般的驶向商场。 68 林仕说完闭上眼,一脸难过的样子。林月说:“好的。爸,我看你脸色很不好,也早早休息吧。”说完转身出去了。林仕森听到门锁“嗒”的发出清脆的响声,灯光照在他的脸上,疤痕异常显眼。 新的一天,天气非常好,诊所还未开门,那些蹲墙根的老头儿们就早早地来到诊所外边晒太阳。大伙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说着闲话。一个老头说:“徐小春这小子艳福不浅哪,跟‘刀疤林’的闺女搞上对象了。”另一人说:“那又咋了,人家小春给那小闺女治好病了。”又一人说:“我看小春对姓林的没那层意思,倒是那个牛护士我看他俩挺般配的。” 就在那些老头七嘴八舌乱说的时候,徐小春和牛芳蕊一同来到诊所。一个老头眼尖,急忙低声说:“都别瞎叨咕了,他们来了!”老头儿们看到徐小春后,都闭了嘴,鸦雀无声地对他俩行注目礼。徐小春早已听见他们在说自己,他迎上去说:“各位大爷们早啊,你看今天天气多好啊!”老头们都不唸声。牛芳蕊跟在徐小春后边,躲躲闪闪,脸上有些难为情。 进了诊所,牛芳蕊压低声音说:“春哥,这些老头真讨厌,都乱说话,气死我了。”徐小春说:“他们就那样,岁数大了爱说啥说啥去吧。”他顿了顿,笑说:“鬼鬼,你也有好久没来了,最近过的咋样啊?”牛芳蕊说:“我爸爸不让我出屋,关了我一个来月的禁闭,差点给我弄神经咯。那阵子我就在上网给人看病,用来打发时间。”徐小春听了皱眉:“上网给人看病?”牛芳蕊说:“对呀,我还治好了几例病人。”徐小春说:“这是胡闹,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这样瞎搞了,会出问题的!”牛芳蕊说:“咋了?我在网上给人看病也有一段时间了,没出过啥问题啊!”徐小春打开电脑,问:“你是用什么方式在网上看病呀?”牛芳蕊不好意思地说:“一个论坛里。”徐小春让她找出她在网上看病的内容后,认真地查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徐小春看完牛芳蕊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帖子,绷着脸说:“以后决不能再这样搞了,辛亏还没出问题,等出了问题你就该后悔了。”牛芳蕊刚要开口说什么。徐小春接着说:“自古以来看病都是面诊的,哪能在网上听别人说说病情,发几张照片,就能给他们下结论开药方的?以前我和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吧?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一样的,有的时候两个同一种病情的人,你就不能用相同的药,有的时候两个人的病症很相似,其实根本就不是一种病。这些都是网上无法看出来,必须面诊才能发现出细微的差别。你都跟我学了这么久了,这些基本的常识你难道不懂?” 牛芳蕊被徐小春吓唬的一愣一愣,不敢再说什么。她本以为他听了自己在网上给人看病,并且治好几例病人的事情,他会表扬自己。可现在徐小春竟然发火了,对自己一顿数落。她心里委屈,不知怎么才好,不由得掉下眼泪来,泪珠滴在地上,好像是无声的抗议。抗议徐小春没有早早的跟她说“不允许在网上看病!”这类的话。徐小春见牛芳蕊被自己数落哭了,那样子如同梨花带雨,娇艳可人。徐小春不由得心生怜惜,拿过手纸递给她。牛芳蕊一面擦泪,一面埋怨说:“你咋不早早告诉我不能在网上给人看病!你要是早告诉我了,我也不会上网给人瞧病呀!都是你不好,现在还吓唬起我来了。”徐小春听了不唸声。 外边蹲墙根的老头们低声议论,一个人说:“你瞧,我说的没错吧,他俩才般配,那个大款的闺女是看不上小春的。”此时大伙也都同意了这个观点,说些什么“是呀,咱们就等着喝喜酒吃喜糖吧。”什么“你都没有牙了,还嚼的动糖么?”什么“到时候,我给他上礼一万块。” 徐小春见牛芳蕊还在抽泣,安慰说:“别生气啦,都是我不对,我应该早早告诉你才对。”牛芳蕊嚷嚷:“就是嘛,就是嘛,你本来就应该早早告诉我。”徐小春把话题引开:“鬼鬼,你在我这做护士也有几个月了,我还没给你开过工资,现在我给你开一次工资吧。”牛芳蕊说:“我不要,我不缺。”她叹气说,“唉,真没意思,我啥时候才能自己给人看病呀,你告诉我。”徐小春说:“快了,我好好教你,不出半年你就能自己看病!”牛芳蕊抹了把鼻涕,笑说:“那好吧,到时候给人治坏了,我找你!”说完,她娇笑着把手纸向徐小春扔过去。 下午的时候,诊所来了个病人,徐小春让牛芳蕊去诊断。她小心翼翼的给那人检查,生怕检查错了。她见这病人眼神红红的,嘴边有些糜烂。虽然有徐小春在一旁盯着,可是牛芳蕊还是非常紧张,和前几天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形式完全不一样。牛芳蕊检查了半天,她额头都开始往外冒汗。过了半晌,她终于诊断出来了,那个病人只是常见的上火了,给开了一盒牛黄解毒片。 送走病人,徐小春竖起大拇指说:“很棒!”牛芳蕊怯怯地说:“看来真和你说的一样,网上看病和当面看病确实不同,以后我再也不上网上给人看病了。” 傍晚五点左右,林月出现在诊所。她见牛芳蕊也在,笑着说:“鬼鬼,你终于被你爸爸放出来啦,这么长时间的‘监狱’蹲的怎么样呀。”牛芳蕊说:“差点就疯掉呀。”林月假装同情说:“真够可怜的。”心里却在说,你爸给你判个无期徒刑才好呢!牛芳蕊说:“是呀。”林月说:“我没说你,我在说张一升可怜。唉,现在也不知道他人回来了没有。”说完又是一阵长叹。徐小春纳闷地问:“张一升怎么了?”林月拉着徐小春说:“走吧,跟我去吃饭,回来我再跟你说。”牛芳蕊追上来说:“等等我呀,我也去。张一升怎么啦?”林月指着她的保时捷跑车说:“你看,这车就俩坐,我坐一个,春哥坐一个,你坐哪啊?你快回家去吧,下回再和姐吃饭。”牛芳蕊拉着林月说:“行呀,那你得告诉我张一升咋了?”林月叹口气,说:“他好像失踪了,年都没在家里过,现在人也不知道在哪猫着呢,真是怪让人担心的。行了,你回家去吧,听话噢!”牛芳蕊不唸声,自己打车回家了。 林月载着徐小春来到“达万酒店”。车刚停稳,徐小春正要开门下车,只听林月忽然说:“哎呀,差点忘了。春哥,咱们先去挑一件西服吧。”徐小春问:“干啥呀,这是?”林月说:“我爸爸要请你吃饭,你说你就穿的这个样子那多不好呀。”徐小春说:“没必要这样吧!”林月不顾徐小春分说,发动汽车,飞一般的驶向商场。 商场里,一家顶级服装品牌内。林月让服务员拿出一件一件不同款式的西装让徐小春试穿,她坐在沙发上色眯眯地打量着徐小春的身材,心里不住啧啧称赞,他的身材实在是太好了,宽大的肩膀,结实的肌肉,完美的像是米开朗琪罗的大卫雕塑一样。 徐小春一件一件的在林月面前试穿。过了一会,她看了看表,对售货员说:“时间不多了,我说大姐你把店铺里最好,最新的款式给他换上看看。”售货员拿出两件西服,比在徐小春身上,夸赞说:“多合适呀!”林月打量了一下,也觉得确实不错,满意地说:“快换上,我看看。” 69 新的一天,天气非常好,诊所还未开门,那些蹲墙根的老头儿们就早早地来到诊所外边晒太阳。大伙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说着闲话。一个老头说:“徐小春这小子艳福不浅哪,跟‘刀疤林’的闺女搞上对象了。”另一人说:“那又咋了,人家小春给那小闺女治好病了。”又一人说:“我看小春对姓林的没那层意思,倒是那个牛护士我看他俩挺般配的。” 就在那些老头七嘴八舌乱说的时候,徐小春和牛芳蕊一同来到诊所。一个老头眼尖,急忙低声说:“都别瞎叨咕了,他们来了!”老头儿们看到徐小春后,都闭了嘴,鸦雀无声地对他俩行注目礼。徐小春早已听见他们在说自己,他迎上去说:“各位大爷们早啊,你看今天天气多好啊!”老头们都不唸声。牛芳蕊跟在徐小春后边,躲躲闪闪,脸上有些难为情。 进了诊所,牛芳蕊压低声音说:“春哥,这些老头真讨厌,都乱说话,气死我了。”徐小春说:“他们就那样,岁数大了爱说啥说啥去吧。”他顿了顿,笑说:“鬼鬼,你也有好久没来了,最近过的咋样啊?”牛芳蕊说:“我爸爸不让我出屋,关了我一个来月的禁闭,差点给我弄神经咯。那阵子我就在上网给人看病,用来打发时间。”徐小春听了皱眉:“上网给人看病?”牛芳蕊说:“对呀,我还治好了几例病人。”徐小春说:“这是胡闹,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这样瞎搞了,会出问题的!”牛芳蕊说:“咋了?我在网上给人看病也有一段时间了,没出过啥问题啊!”徐小春打开电脑,问:“你是用什么方式在网上看病呀?”牛芳蕊不好意思地说:“一个论坛里。”徐小春让她找出她在网上看病的内容后,认真地查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徐小春看完牛芳蕊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帖子,绷着脸说:“以后决不能再这样搞了,辛亏还没出问题,等出了问题你就该后悔了。”牛芳蕊刚要开口说什么。徐小春接着说:“自古以来看病都是面诊的,哪能在网上听别人说说病情,发几张照片,就能给他们下结论开药方的?以前我和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吧?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一样的,有的时候两个同一种病情的人,你就不能用相同的药,有的时候两个人的病症很相似,其实根本就不是一种病。这些都是网上无法看出来,必须面诊才能发现出细微的差别。你都跟我学了这么久了,这些基本的常识你难道不懂?” 牛芳蕊被徐小春吓唬的一愣一愣,不敢再说什么。她本以为他听了自己在网上给人看病,并且治好几例病人的事情,他会表扬自己。可现在徐小春竟然发火了,对自己一顿数落。她心里委屈,不知怎么才好,不由得掉下眼泪来,泪珠滴在地上,好像是无声的抗议。抗议徐小春没有早早的跟她说“不允许在网上看病!”这类的话。徐小春见牛芳蕊被自己数落哭了,那样子如同梨花带雨,娇艳可人。徐小春不由得心生怜惜,拿过手纸递给她。牛芳蕊一面擦泪,一面埋怨说:“你咋不早早告诉我不能在网上给人看病!你要是早告诉我了,我也不会上网给人瞧病呀!都是你不好,现在还吓唬起我来了。”徐小春听了不唸声。 外边蹲墙根的老头们低声议论,一个人说:“你瞧,我说的没错吧,他俩才般配,那个大款的闺女是看不上小春的。”此时大伙也都同意了这个观点,说些什么“是呀,咱们就等着喝喜酒吃喜糖吧。”什么“你都没有牙了,还嚼的动糖么?”什么“到时候,我给他上礼一万块。” 徐小春见牛芳蕊还在抽泣,安慰说:“别生气啦,都是我不对,我应该早早告诉你才对。”牛芳蕊嚷嚷:“就是嘛,就是嘛,你本来就应该早早告诉我。”徐小春把话题引开:“鬼鬼,你在我这做护士也有几个月了,我还没给你开过工资,现在我给你开一次工资吧。”牛芳蕊说:“我不要,我不缺。”她叹气说,“唉,真没意思,我啥时候才能自己给人看病呀,你告诉我。”徐小春说:“快了,我好好教你,不出半年你就能自己看病!”牛芳蕊抹了把鼻涕,笑说:“那好吧,到时候给人治坏了,我找你!”说完,她娇笑着把手纸向徐小春扔过去。 下午的时候,诊所来了个病人,徐小春让牛芳蕊去诊断。她小心翼翼的给那人检查,生怕检查错了。她见这病人眼神红红的,嘴边有些糜烂。虽然有徐小春在一旁盯着,可是牛芳蕊还是非常紧张,和前几天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形式完全不一样。牛芳蕊检查了半天,她额头都开始往外冒汗。过了半晌,她终于诊断出来了,那个病人只是常见的上火了,给开了一盒牛黄解毒片。 送走病人,徐小春竖起大拇指说:“很棒!”牛芳蕊怯怯地说:“看来真和你说的一样,网上看病和当面看病确实不同,以后我再也不上网上给人看病了。” 傍晚五点左右,林月出现在诊所。她见牛芳蕊也在,笑着说:“鬼鬼,你终于被你爸爸放出来啦,这么长时间的‘监狱’蹲的怎么样呀。”牛芳蕊说:“差点就疯掉呀。”林月假装同情说:“真够可怜的。”心里却在说,你爸给你判个无期徒刑才好呢!牛芳蕊说:“是呀。”林月说:“我没说你,我在说张一升可怜。唉,现在也不知道他人回来了没有。”说完又是一阵长叹。徐小春纳闷地问:“张一升怎么了?”林月拉着徐小春说:“走吧,跟我去吃饭,回来我再跟你说。”牛芳蕊追上来说:“等等我呀,我也去。张一升怎么啦?”林月指着她的保时捷跑车说:“你看,这车就俩坐,我坐一个,春哥坐一个,你坐哪啊?你快回家去吧,下回再和姐吃饭。”牛芳蕊拉着林月说:“行呀,那你得告诉我张一升咋了?”林月叹口气,说:“他好像失踪了,年都没在家里过,现在人也不知道在哪猫着呢,真是怪让人担心的。行了,你回家去吧,听话噢!”牛芳蕊不唸声,自己打车回家了。 林月载着徐小春来到“达万酒店”。车刚停稳,徐小春正要开门下车,只听林月忽然说:“哎呀,差点忘了。春哥,咱们先去挑一件西服吧。”徐小春问:“干啥呀,这是?”林月说:“我爸爸要请你吃饭,你说你就穿的这个样子那多不好呀。”徐小春说:“没必要这样吧!”林月不顾徐小春分说,发动汽车,飞一般的驶向商场。 商场里,一家顶级服装品牌内。林月让服务员拿出一件一件不同款式的西装让徐小春试穿,她坐在沙发上色眯眯地打量着徐小春的身材,心里不住啧啧称赞,他的身材实在是太好了,宽大的肩膀,结实的肌肉,完美的像是米开朗琪罗的大卫雕塑一样。 此时,徐小春已经前前后后的换了七八套西服了,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林月的男宠,再加上售货员的异样眼光,早已羞得他无地自容。他再次从更衣室出来,看着林月坐在沙发上,像是女王在打量着她的宠物,嘴里说着什么“转过来”,“扭过去……”徐小春像是个机器人一样,在林月的发号施令下转来转去。过了半天,林月终于满意地说:“好,就这两件了,麻烦你现在帮他把吊牌剪了吧。”此时服务员满脸堆笑,一阵小跑取来剪刀,帮徐小春穿的西服剪了吊牌。又把林月指的那身西服包好,微笑着对林月说:“您是刷卡还是付现金呀?”林月说刷卡,服务员又一阵轻快的小跑,取来刷卡机,帮林月刷了卡,然后毕恭毕敬的把两人送到门口。徐小春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异常别扭,感觉自己完全成了林月的小白脸。他的自尊心倍受打击。 70 津海,天气微寒,灰云遮天,零星小雪轻轻飘落。达万集团办公楼里,林仕森懒洋洋的坐在太师椅上喝着茶,打量着坐在对面的赵明刚——这个开酒吧的年轻人,身上没有多少痞子气,反而透着精明与干练。让林仕森不由得想起年轻时的自己。 林仕森浅浅的泯了口茶,看着赵明刚的意向书,说:“你这份意向书我看了,明刚啊,你要知道,你选中的那片商铺位置非常好,它可是很抢手的。”当今传统店铺,在网络的冲击下,开始变的很不景气,林仕森是心知肚明的,尤其是他开发的那个地理位置并不好的达万广场,已经竣工多时,然而整个项目的临街商铺依然无人问津。林仕森甚至一度打出百平米一万五一年的价格出租,可是问津者还是寥寥无几。对于赵明刚的合作意向书里的内容,林仕森非常满意,可以说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合作意向。对方开出的条件之优惠,使他简直不敢相信。其内容几乎完全让他可以坐收渔利,并且租金相当可观。他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故意不以为然的说。 “我知道,这意向书怎么样,林总?”赵明刚一旁的贾若城柔和地问。他是“响螺湾”夜店的经理。 “和我们上次谈的有很大的出入,”林仕森装出有所异议的为难状,缓缓地说道,“只是有些地方我觉得还应该再考虑考虑。我看这样,这份文件我再研究一下。今天咱们先谈到这儿。我下午还有点别的事,完了咱们改天再谈。” 林仕森要摆出一个姿态,是要让他俩走入误区。如果对方显得为难,那说明他还可以再争取到更大的主动和利益空间。商场如战场,你死我活。他要借这个机会一举扭转颓势。现在既然对方开出的条件超出了他的期望,那他就一定还有更进一步的战机。俗话说,得寸进尺,这是所有商人都应该具备的秉性。他知道,这会儿赵明刚的方寸开始有点乱了。 赵明刚看看贾若城,两人目光相遇的一瞬间,贾若城发现赵明刚的眼神里流露出希望他出面让林仕森再做挽留的用意。贾若城走过来,和林仕森握握手,笑着说:“林总,那就这样吧,我们先回去了。” 林仕森迟疑了一下:“我真有事。要不……”他还想说什么。 “没关系,”贾若城打断了林仕森,说,“回头电话联系吧。明天赵总和我准备去趟海南。估计一个礼拜就能回来。再见!”贾若城的话音刚落,林仕森的眼里掠过一丝诧异。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林仕森的脸上流露出一种为难的神色。 出了大楼,两人上了车,赵明刚用一种埋怨的语气说:“贾哥,其实你可以再说些别的,让他留一下咱们嘛。” 贾若城淡淡地一笑,摇摇头,说:“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咱们还死乞白赖的赖着不走?说完,贾若城将车上的文件拿起一份,对赵明刚说:“赵老弟,这份文件我拿回去看看。”回到“响螺湾”酒吧,贾若城开始忙起酒吧的事情。赵明刚坐在办公室,想了老半天,想着这份文件的那个地方让林仕森不满意。突然,赵明刚一拍脑门儿,冲天花板说:“我明白了……他妈的,这个林仕森,玩我呢。哈哈哈……”赵明刚起身,点上一个烟,活动活动腰身,“这他妈林仕森,什么玩意儿。瞧你那德行,‘我看这样,这份文件我再研究一下……’行,我就让你慢慢研究一下。明天,我还就真去海南。找个地儿玩两天去!” 林仕森其实并不在乎这几间商铺能不能租出去。在林仕森心里,他宁可让这些商铺空着,也不会让租房的人有一丝便宜可占。 71 牛芳蕊说:“张先生,还是别喝了吧,我看你够量了。”张一升听了一愣,看着桌上只有一个半的空酒瓶,心想:宝贝,你竟然这么关心我。顿时他的大男子气概再次油然而生,高声说:“鬼鬼,哥还是很能喝的,没事。”说完,又斟满一杯,咕咚一声,喝了个干净。他急于表现给牛芳蕊看,结果这杯喝的太急,令他胃口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不住的反胃。他咬着牙,硬生生地把酒水憋了回去。两眼都沁出泪水。 林月拍手叫好:“真想不到呀,张先生其貌不扬,瘦瘦小小的身材竟然能喝两瓶啤酒,真是佩服,佩服,佩服之极!”牛芳蕊听不出来林月这话是在嘲讽张一升,她也附和着说:“是呀,张先生确实很能喝。” 张一升听到林月对自己冷嘲热谑,明捧暗贬也就算了,可她还说什么“瘦瘦小小”,他心里不快,回击说:“酒量确实不行,其貌不扬也是真的,身材瘦瘦小小也是事实摆在这里。老祖宗有句话说的好哇,叫啥来着‘真人不露相,浓缩的才是精华。’不像有的人呐,仗着家里有俩臭钱,满屋铜臭,久而久之那个人身上也被传染到了钱的臭味。”说完,他长叹一声,又夹了点菜放在牛芳蕊的盘子里,问牛芳蕊:“鬼鬼,我说的有道理么?”牛芳蕊见他往自己盘子夹菜,说了声“谢谢”,接着说:“我不知道啊,我倒是听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话,没见过身上有钱的臭味的人,”她傻傻扭头问林月:“表姐,你见过么?” 72 牛芳蕊说:“张先生,还是别喝了吧,我看你够量了。”张一升听了一愣,看着桌上只有一个半的空酒瓶,心想:宝贝,你竟然这么关心我。顿时他的大男子气概再次油然而生,高声说:“鬼鬼,哥还是很能喝的,没事。”说完,又斟满一杯,咕咚一声,喝了个干净。他急于表现给牛芳蕊看,结果这杯喝的太急,令他胃口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不住的反胃。他咬着牙,硬生生地把酒水憋了回去。两眼都沁出泪水。 林月拍手叫好:“真想不到呀,张先生其貌不扬,瘦瘦小小的身材竟然能喝两瓶啤酒,真是佩服,佩服,佩服之极!”牛芳蕊听不出来林月这话是在嘲讽张一升,她也附和着说:“是呀,张先生确实很能喝。” 张一升听到林月对自己冷嘲热谑,明捧暗贬也就算了,可她还说什么“瘦瘦小小”,他心里不快,回击说:“酒量确实不行,其貌不扬也是真的,身材瘦瘦小小也是事实摆在这里。老祖宗有句话说的好哇,叫啥来着‘真人不露相,浓缩的才是精华。’不像有的人呐,仗着家里有俩臭钱,满屋铜臭,久而久之那个人身上也被传染到了钱的臭味。”说完,他长叹一声,又夹了点菜放在牛芳蕊的盘子里,问牛芳蕊:“鬼鬼,我说的有道理么?”牛芳蕊见他往自己盘子夹菜,说了声“谢谢”,接着说:“我不知道啊,我倒是听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话,没见过身上有钱的臭味的人,” 73 林仕说完闭上眼,一脸难过的样子。林月说:“好的。爸,我看你脸色很不好,也早早休息吧。”说完转身出去了。林仕森听到门锁“嗒”的发出清脆的响声,灯光照在他的脸上,疤痕异常显眼。 新的一天,天气非常好,诊所还未开门,那些蹲墙根的老头儿们就早早地来到诊所外边晒太阳。大伙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说着闲话。一个老头说:“徐小春这小子艳福不浅哪,跟‘刀疤林’的闺女搞上对象了。”另一人说:“那又咋了,人家小春给那小闺女治好病了。”又一人说:“我看小春对姓林的没那层意思,倒是那个牛护士我看他俩挺般配的。” 就在那些老头七嘴八舌乱说的时候,徐小春和牛芳蕊一同来到诊所。一个老头眼尖,急忙低声说:“都别瞎叨咕了,他们来了!”老头儿们看到徐小春后,都闭了嘴,鸦雀无声地对他俩行注目礼。徐小春早已听见他们在说自己,他迎上去说:“各位大爷们早啊,你看今天天气多好啊!”老头们都不唸声。牛芳蕊跟在徐小春后边,躲躲闪闪,脸上有些难为情。 进了诊所,牛芳蕊压低声音说:“春哥,这些老头真讨厌,都乱说话,气死我了。”徐小春说:“他们就那样,岁数大了爱说啥说啥去吧。”他顿了顿,笑说:“鬼鬼,你也有好久没来了,最近过的咋样啊?”牛芳蕊说:“我爸爸不让我出屋,关了我一个来月的禁闭,差点给我弄神经咯。那阵子我就在上网给人看病,用来打发时间。”徐小春听了皱眉:“上网给人看病?”牛芳蕊说:“对呀,我还治好了几例病人。”徐小春说:“这是胡闹,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这样瞎搞了,会出问题的!”牛芳蕊说:“咋了?我在网上给人看病也有一段时间了,没出过啥问题啊!”徐小春打开电脑,问:“你是用什么方式在网上看病呀?”牛芳蕊不好意思地说:“一个论坛里。”徐小春让她找出她在网上看病的内容后,认真地查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徐小春看完牛芳蕊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帖子,绷着脸说:“以后决不能再这样搞了,辛亏还没出问题,等出了问题你就该后悔了。”牛芳蕊刚要开口说什么。徐小春接着说:“自古以来看病都是面诊的,哪能在网上听别人说说病情,发几张照片,就能给他们下结论开药方的?以前我和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吧?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一样的,有的时候两个同一种病情的人,你就不能用相同的药,有的时候两个人的病症很相似,其实根本就不是一种病。这些都是网上无法看出来,必须面诊才能发现出细微的差别。你都跟我学了这么久了,这些基本的常识你难道不懂?” 牛芳蕊被徐小春吓唬的一愣一愣,不敢再说什么。她本以为他听了自己在网上给人看病,并且治好几例病人的事情,他会表扬自己。可现在徐小春竟然发火了,对自己一顿数落。她心里委屈,不知怎么才好,不由得掉下眼泪来,泪珠滴在地上,好像是无声的抗议。抗议徐小春没有早早的跟她说“不允许在网上看病!”这类的话。徐小春见牛芳蕊被自己数落哭了,那样子如同梨花带雨,娇艳可人。徐小春不由得心生怜惜,拿过手纸递给她。牛芳蕊一面擦泪,一面埋怨说:“你咋不早早告诉我不能在网上给人看病!你要是早告诉我了,我也不会上网给人瞧病呀!都是你不好,现在还吓唬起我来了。”徐小春听了不唸声。 外边蹲墙根的老头们低声议论,一个人说:“你瞧,我说的没错吧,他俩才般配,那个大款的闺女是看不上小春的。”此时大伙也都同意了这个观点,说些什么“是呀,咱们就等着喝喜酒吃喜糖吧。”什么“你都没有牙了,还嚼的动糖么?”什么“到时候,我给他上礼一万块。” 徐小春见牛芳蕊还在抽泣,安慰说:“别生气啦,都是我不对,我应该早早告诉你才对。”牛芳蕊嚷嚷:“就是嘛,就是嘛,你本来就应该早早告诉我。”徐小春把话题引开:“鬼鬼,你在我这做护士也有几个月了,我还没给你开过工资,现在我给你开一次工资吧。”牛芳蕊说:“我不要,我不缺。”她叹气说,“唉,真没意思,我啥时候才能自己给人看病呀,你告诉我。”徐小春说:“快了,我好好教你,不出半年你就能自己看病!”牛芳蕊抹了把鼻涕,笑说:“那好吧,到时候给人治坏了,我找你!”说完,她娇笑着把手纸向徐小春扔过去。 下午的时候,诊所来了个病人,徐小春让牛芳蕊去诊断。她小心翼翼的给那人检查,生怕检查错了。她见这病人眼神红红的,嘴边有些糜烂。虽然有徐小春在一旁盯着,可是牛芳蕊还是非常紧张,和前几天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形式完全不一样。牛芳蕊检查了半天,她额头都开始往外冒汗。过了半晌,她终于诊断出来了,那个病人只是常见的上火了,给开了一盒牛黄解毒片。 送走病人,徐小春竖起大拇指说:“很棒!”牛芳蕊怯怯地说:“看来真和你说的一样,网上看病和当面看病确实不同,以后我再也不上网上给人看病了。” 傍晚五点左右,林月出现在诊所。她见牛芳蕊也在,笑着说:“鬼鬼,你终于被你爸爸放出来啦,这么长时间的‘监狱’蹲的怎么样呀。”牛芳蕊说:“差点就疯掉呀。”林月假装同情说:“真够可怜的。”心里却在说,你爸给你判个无期徒刑才好呢!牛芳蕊说:“是呀。”林月说:“我没说你,我在说张一升可怜。唉,现在也不知道他人回来了没有。”说完又是一阵长叹。徐小春纳闷地问:“张一升怎么了?”林月拉着徐小春说:“走吧,跟我去吃饭,回来我再跟你说。”牛芳蕊追上来说:“等等我呀,我也去。张一升怎么啦?”林月指着她的保时捷跑车说:“你看,这车就俩坐,我坐一个,春哥坐一个,你坐哪啊?你快回家去吧,下回再和姐吃饭。”牛芳蕊拉着林月说:“行呀,那你得告诉我张一升咋了?”林月叹口气,说:“他好像失踪了,年都没在家里过,现在人也不知道在哪猫着呢,真是怪让人担心的。行了,你回家去吧,听话噢!”牛芳蕊不唸声,自己打车回家了。 林月载着徐小春来到“达万酒店”。车刚停稳,徐小春正要开门下车,只听林月忽然说:“哎呀,差点忘了。春哥,咱们先去挑一件西服吧。”徐小春问:“干啥呀,这是?”林月说:“我爸爸要请你吃饭,你说你就穿的这个样子那多不好呀。”徐小春说:“没必要这样吧!”林月不顾徐小春分说,发动汽车,飞一般的驶向商场。 商场里,一家顶级服装品牌内。林月让服务员拿出一件一件不同款式的西装让徐小春试穿,她坐在沙发上色眯眯地打量着徐小春的身材,心里不住啧啧称赞,他的身材实在是太好了,宽大的肩膀,结实的肌肉,完美的像是米开朗琪罗的大卫雕塑一样。 74 林月看着她父亲一脸顾虑,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不解的问:“爸爸,咋了?跟他道个谢,送个锦旗啥的很为难吗?”林仕森摇头说:“我不是为难这个,而是……”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叹气说,“你去睡觉吧,好好工作,做好接班的准备。哪天你有空的话,把那个大夫请到咱们酒店,我请他吃饭感谢。” 林仕说完闭上眼,一脸难过的样子。林月说:“好的。爸,我看你脸色很不好,也早早休息吧。”说完转身出去了。林仕森听到门锁“嗒”的发出清脆的响声,灯光照在他的脸上,疤痕异常显眼。 新的一天,天气非常好,诊所还未开门,那些蹲墙根的老头儿们就早早地来到诊所外边晒太阳。大伙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说着闲话。一个老头说:“徐小春这小子艳福不浅哪,跟‘刀疤林’的闺女搞上对象了。”另一人说:“那又咋了,人家小春给那小闺女治好病了。”又一人说:“我看小春对姓林的没那层意思,倒是那个牛护士我看他俩挺般配的。” 就在那些老头七嘴八舌乱说的时候,徐小春和牛芳蕊一同来到诊所。一个老头眼尖,急忙低声说:“都别瞎叨咕了,他们来了!”老头儿们看到徐小春后,都闭了嘴,鸦雀无声地对他俩行注目礼。徐小春早已听见他们在说自己,他迎上去说:“各位大爷们早啊,你看今天天气多好啊!”老头们都不唸声。牛芳蕊跟在徐小春后边,躲躲闪闪,脸上有些难为情。 进了诊所,牛芳蕊压低声音说:“春哥,这些老头真讨厌,都乱说话,气死我了。”徐小春说:“他们就那样,岁数大了爱说啥说啥去吧。”他顿了顿,笑说:“鬼鬼,你也有好久没来了,最近过的咋样啊?”牛芳蕊说:“我爸爸不让我出屋,关了我一个来月的禁闭,差点给我弄神经咯。那阵子我就在上网给人看病,用来打发时间。”徐小春听了皱眉:“上网给人看病?”牛芳蕊说:“对呀,我还治好了几例病人。”徐小春说:“这是胡闹,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这样瞎搞了,会出问题的!”牛芳蕊说:“咋了?我在网上给人看病也有一段时间了,没出过啥问题啊!”徐小春打开电脑,问:“你是用什么方式在网上看病呀?”牛芳蕊不好意思地说:“一个论坛里。”徐小春让她找出她在网上看病的内容后,认真地查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徐小春看完牛芳蕊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帖子,绷着脸说:“以后决不能再这样搞了,辛亏还没出问题,等出了问题你就该后悔了。”牛芳蕊刚要开口说什么。徐小春接着说:“自古以来看病都是面诊的,哪能在网上听别人说说病情,发几张照片,就能给他们下结论开药方的?以前我和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吧?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一样的,有的时候两个同一种病情的人,你就不能用相同的药,有的时候两个人的病症很相似,其实根本就不是一种病。这些都是网上无法看出来,必须面诊才能发现出细微的差别。你都跟我学了这么久了,这些基本的常识你难道不懂?” 牛芳蕊被徐小春吓唬的一愣一愣,不敢再说什么。她本以为他听了自己在网上给人看病,并且治好几例病人的事情,他会表扬自己。可现在徐小春竟然发火了,对自己一顿数落。她心里委屈,不知怎么才好,不由得掉下眼泪来,泪珠滴在地上,好像是无声的抗议。抗议徐小春没有早早的跟她说“不允许在网上看病!”这类的话。徐小春见牛芳蕊被自己数落哭了,那样子如同梨花带雨,娇艳可人。徐小春不由得心生怜惜,拿过手纸递给她。牛芳蕊一面擦泪,一面埋怨说:“你咋不早早告诉我不能在网上给人看病!你要是早告诉我了,我也不会上网给人瞧病呀!都是你不好,现在还吓唬起我来了。”徐小春听了不唸声。 外边蹲墙根的老头们低声议论,一个人说:“你瞧,我说的没错吧,他俩才般配,那个大款的闺女是看不上小春的。”此时大伙也都同意了这个观点,说些什么“是呀,咱们就等着喝喜酒吃喜糖吧。”什么“你都没有牙了,还嚼的动糖么?”什么“到时候,我给他上礼一万块。” 徐小春见牛芳蕊还在抽泣,安慰说:“别生气啦,都是我不对,我应该早早告诉你才对。”牛芳蕊嚷嚷:“就是嘛,就是嘛,你本来就应该早早告诉我。”徐小春把话题引开:“鬼鬼,你在我这做护士也有几个月了,我还没给你开过工资,现在我给你开一次工资吧。”牛芳蕊说:“我不要,我不缺。”她叹气说,“唉,真没意思,我啥时候才能自己给人看病呀,你告诉我。”徐小春说:“快了,我好好教你,不出半年你就能自己看病!”牛芳蕊抹了把鼻涕,笑说:“那好吧,到时候给人治坏了,我找你!”说完,她娇笑着把手纸向徐小春扔过去。 下午的时候,诊所来了个病人,徐小春让牛芳蕊去诊断。她小心翼翼的给那人检查,生怕检查错了。她见这病人眼神红红的,嘴边有些糜烂。虽然有徐小春在一旁盯着,可是牛芳蕊还是非常紧张,和前几天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形式完全不一样。牛芳蕊检查了半天,她额头都开始往外冒汗。过了半晌,她终于诊断出来了,那个病人只是常见的上火了,给开了一盒牛黄解毒片。 送走病人,徐小春竖起大拇指说:“很棒!”牛芳蕊怯怯地说:“看来真和你说的一样,网上看病和当面看病确实不同,以后我再也不上网上给人看病了。” 傍晚五点左右,林月出现在诊所。她见牛芳蕊也在,笑着说:“鬼鬼,你终于被你爸爸放出来啦,这么长时间的‘监狱’蹲的怎么样呀。”牛芳蕊说:“差点就疯掉呀。”林月假装同情说:“真够可怜的。”心里却在说,你爸给你判个无期徒刑才好呢!牛芳蕊说:“是呀。”林月说:“我没说你,我在说张一升可怜。唉,现在也不知道他人回来了没有。”说完又是一阵长叹。徐小春纳闷地问:“张一升怎么了?”林月拉着徐小春说:“走吧,跟我去吃饭,回来我再跟你说。”牛芳蕊追上来说:“等等我呀,我也去。张一升怎么啦?”林月指着她的保时捷跑车说:“你看,这车就俩坐,我坐一个,春哥坐一个,你坐哪啊?你快回家去吧,下回再和姐吃饭。”牛芳蕊拉着林月说:“行呀,那你得告诉我张一升咋了?”林月叹口气,说:“他好像失踪了,年都没在家里过,现在人也不知道在哪猫着呢,真是怪让人担心的。行了,你回家去吧,听话噢!”牛芳蕊不唸声,自己打车回家了。 林月载着徐小春来到“达万酒店”。车刚停稳,徐小春正要开门下车,只听林月忽然说:“哎呀,差点忘了。春哥,咱们先去挑一件西服吧。”徐小春问:“干啥呀,这是?”林月说:“我爸爸要请你吃饭,你说你就穿的这个样子那多不好呀。”徐小春说:“没必要这样吧!”林月不顾徐小春分说,发动汽车,飞一般的驶向商场。 商场里,一家顶级服装品牌内。林月让服务员拿出一件一件不同款式的西装让徐小春试穿,她坐在沙发上色眯眯地打量着徐小春的身材,心里不住啧啧称赞,他的身材实在是太好了,宽大的肩膀,结实的肌肉,完美的像是米开朗琪罗的大卫雕塑一样。 徐小春一件一件的在林月面前试穿。过了一会,她看了看表,对售货员说:“时间不多了,我说大姐你把店铺里最好,最新的款式给他换上看看。”售货员拿出两件西服,比在徐小春身上,夸赞说:“多合适呀!”林月打量了一下,也觉得确实不错,满意地说:“快换上,我看看。” 此时,徐小春已经前前后后的换了七八套西服了,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林月的男宠,再加上售货员的异样眼光,早已羞得他无地自容。他再次从更衣室出来,看着林月坐在沙发上,像是女王在打量着她的宠物,嘴里说着什么“转过来”,“扭过去……”徐小春像是个机器人一样,在林月的发号施令下转来转去。过了半天,林月终于满意地说:“好,就这两件了,麻烦你现在帮他把吊牌剪了吧。”此时服务员满脸堆笑,一阵小跑取来剪刀,帮徐小春穿的西服剪了吊牌。又把林月指的那身西服包好,微笑着对林月说:“您是刷卡还是付现金呀?”林月说刷卡,服务员又一阵轻快的小跑,取来刷卡机,帮林月刷了卡,然后毕恭毕敬的把两人送到门口。徐小春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异常别扭,感觉自己完全成了林月的小白脸。他的自尊心倍受打击。 75 牛芳蕊说:“张先生,还是别喝了吧,我看你够量了。”张一升听了一愣,看着桌上只有一个半的空酒瓶,心想:宝贝,你竟然这么关心我。顿时他的大男子气概再次油然而生,高声说:“鬼鬼,哥还是很能喝的,没事。”说完,又斟满一杯,咕咚一声,喝了个干净。他急于表现给牛芳蕊看,结果这杯喝的太急,令他胃口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不住的反胃。他咬着牙,硬生生地把酒水憋了回去。两眼都沁出泪水。 林月拍手叫好:“真想不到呀,张先生其貌不扬,瘦瘦小小的身材竟然能喝两瓶啤酒,真是佩服,佩服,佩服之极!”牛芳蕊听不出来林月这话是在嘲讽张一升,她也附和着说:“是呀,张先生确实很能喝。” 张一升听到林月对自己冷嘲热谑,明捧暗贬也就算了,可她还说什么“瘦瘦小小”,他心里不快,回击说:“酒量确实不行,其貌不扬也是真的,身材瘦瘦小小也是事实摆在这里。老祖宗有句话说的好哇,叫啥来着‘真人不露相,浓缩的才是精华。’不像有的人呐,仗着家里有俩臭钱,满屋铜臭,久而久之那个人身上也被传染到了钱的臭味。”说完,他长叹一声,又夹了点菜放在牛芳蕊的盘子里,问牛芳蕊:“鬼鬼,我说的有道理么?”牛芳蕊见他往自己盘子夹菜,说了声“谢谢”,接着说:“我不知道啊,我倒是听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话,没见过身上有钱的臭味的人,” 牛芳蕊说:“张先生,还是别喝了吧,我看你够量了。”张一升听了一愣,看着桌上只有一个半的空酒瓶,心想:宝贝,你竟然这么关心我。顿时他的大男子气概再次油然而生,高声说:“鬼鬼,哥还是很能喝的,没事。”说完,又斟满一杯,咕咚一声,喝了个干净。他急于表现给牛芳蕊看,结果这杯喝的太急,令他胃口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不住的反胃。他咬着牙,硬生生地把酒水憋了回去。两眼都沁出泪水。 林月拍手叫好:“真想不到呀,张先生其貌不扬,瘦瘦小小的身材竟然能喝两瓶啤酒,真是佩服,佩服,佩服之极!”牛芳蕊听不出来林月这话是在嘲讽张一升,她也附和着说:“是呀,张先生确实很能喝。” 张一升听到林月对自己冷嘲热谑,明捧暗贬也就算了,可她还说什么“瘦瘦小小”,他心里不快,回击说:“酒量确实不行,其貌不扬也是真的,身材瘦瘦小小也是事实摆在这里。老祖宗有句话说的好哇,叫啥来着‘真人不露相,浓缩的才是精华。’不像有的人呐,仗着家里有俩臭钱,满屋铜臭,久而久之那个人身上也被传染到了钱的臭味。”说完,他长叹一声,又夹了点菜放在牛芳蕊的盘子里,问牛芳蕊:“鬼鬼,我说的有道理么?”牛芳蕊见他往自己盘子夹菜,说了声“谢谢”,接着说:“我不知道啊,我倒是听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话,没见过身上有钱的臭味的人,” 76 津海,天气微寒,灰云遮天,零星小雪轻轻飘落。达万集团办公楼里,林仕森懒洋洋的坐在太师椅上喝着茶,打量着坐在对面的赵明刚——这个开酒吧的年轻人,身上没有多少痞子气,反而透着精明与干练。让林仕森不由得想起年轻时的自己。 林仕森浅浅的泯了口茶,看着赵明刚的意向书,说:“你这份意向书我看了,明刚啊,你要知道,你选中的那片商铺位置非常好,它可是很抢手的。”当今传统店铺,在网络的冲击下,开始变的很不景气,林仕森是心知肚明的,尤其是他开发的那个地理位置并不好的达万广场,已经竣工多时,然而整个项目的临街商铺依然无人问津。林仕森甚至一度打出百平米一万五一年的价格出租,可是问津者还是寥寥无几。对于赵明刚的合作意向书里的内容,林仕森非常满意,可以说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合作意向。对方开出的条件之优惠,使他简直不敢相信。其内容几乎完全让他可以坐收渔利,并且租金相当可观。他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故意不以为然的说。 “我知道,这意向书怎么样,林总?”赵明刚一旁的贾若城柔和地问。他是“响螺湾”夜店的经理。 “和我们上次谈的有很大的出入,”林仕森装出有所异议的为难状,缓缓地说道,“只是有些地方我觉得还应该再考虑考虑。我看这样,这份文件我再研究一下。今天咱们先谈到这儿。我下午还有点别的事,完了咱们改天再谈。” 林仕森要摆出一个姿态,是要让他俩走入误区。如果对方显得为难,那说明他还可以再争取到更大的主动和利益空间。商场如战场,你死我活。他要借这个机会一举扭转颓势。现在既然对方开出的条件超出了他的期望,那他就一定还有更进一步的战机。俗话说,得寸进尺,这是所有商人都应该具备的秉性。他知道,这会儿赵明刚的方寸开始有点乱了。 赵明刚看看贾若城,两人目光相遇的一瞬间,贾若城发现赵明刚的眼神里流露出希望他出面让林仕森再做挽留的用意。贾若城走过来,和林仕森握握手,笑着说:“林总,那就这样吧,我们先回去了。” 林仕森迟疑了一下:“我真有事。要不……”他还想说什么。 “没关系,”贾若城打断了林仕森,说,“回头电话联系吧。明天赵总和我准备去趟海南。估计一个礼拜就能回来。再见!”贾若城的话音刚落,林仕森的眼里掠过一丝诧异。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林仕森的脸上流露出一种为难的神色。 贾若城淡淡地一笑,摇摇头,说:“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咱们还死乞白赖的赖着不走?说完,贾若城将车上的文件拿起一份,对赵明刚说:“赵老弟,这份文件我拿回去看看。”回到“响螺湾”酒吧,贾若城开始忙起酒吧的事情。赵明刚坐在办公室,想了老半天,想着这份文件的那个地方让林仕森不满意。突然,赵明刚一拍脑门儿,冲天花板说:“我明白了……他妈的,这个林仕森,玩我呢。哈哈哈……”赵明刚起身,点上一个烟,活动活动腰身,“这他妈林仕森,什么玩意儿。瞧你那德行,‘我看这样,这份文件我再研究一下……’行,我就让你慢慢研究一下。明天,我还就真去海南。找个地儿玩两天去!” 林仕森其实并不在乎这几间商铺能不能租出去。在林仕森心里,他宁可让这些商铺空着,也不会让租房的人有一丝便宜可占。 77 津海,天气微寒,灰云遮天,零星小雪轻轻飘落。达万集团办公楼里,林仕森懒洋洋的坐在太师椅上喝着茶,打量着坐在对面的赵明刚——这个开酒吧的年轻人,身上没有多少痞子气,反而透着精明与干练。让林仕森不由得想起年轻时的自己。 林仕森浅浅的泯了口茶,看着赵明刚的意向书,说:“你这份意向书我看了,明刚啊,你要知道,你选中的那片商铺位置非常好,它可是很抢手的。”当今传统店铺,在网络的冲击下,开始变的很不景气,林仕森是心知肚明的,尤其是他开发的那个地理位置并不好的达万广场,已经竣工多时,然而整个项目的临街商铺依然无人问津。林仕森甚至一度打出百平米一万五一年的价格出租,可是问津者还是寥寥无几。对于赵明刚的合作意向书里的内容,林仕森非常满意,可以说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合作意向。对方开出的条件之优惠,使他简直不敢相信。其内容几乎完全让他可以坐收渔利,并且租金相当可观。他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故意不以为然的说。 “我知道,这意向书怎么样,林总?”赵明刚一旁的贾若城柔和地问。他是“响螺湾”夜店的经理。 “和我们上次谈的有很大的出入,”林仕森装出有所异议的为难状,缓缓地说道,“只是有些地方我觉得还应该再考虑考虑。我看这样,这份文件我再研究一下。今天咱们先谈到这儿。我下午还有点别的事,完了咱们改天再谈。” 林仕森要摆出一个姿态,是要让他俩走入误区。如果对方显得为难,那说明他还可以再争取到更大的主动和利益空间。商场如战场,你死我活。他要借这个机会一举扭转颓势。现在既然对方开出的条件超出了他的期望,那他就一定还有更进一步的战机。俗话说,得寸进尺,这是所有商人都应该具备的秉性。他知道,这会儿赵明刚的方寸开始有点乱了。 赵明刚看看贾若城,两人目光相遇的一瞬间,贾若城发现赵明刚的眼神里流露出希望他出面让林仕森再做挽留的用意。贾若城走过来,和林仕森握握手,笑着说:“林总,那就这样吧,我们先回去了。” 林仕森迟疑了一下:“我真有事。要不……”他还想说什么。 “没关系,”贾若城打断了林仕森,说,“回头电话联系吧。明天赵总和我准备去趟海南。估计一个礼拜就能回来。再见!”贾若城的话音刚落,林仕森的眼里掠过一丝诧异。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林仕森的脸上流露出一种为难的神色。 出了大楼,两人上了车,赵明刚用一种埋怨的语气说:“贾哥,其实你可以再说些别的,让他留一下咱们嘛。” 78 进了诊所,牛芳蕊压低声音说:“春哥,这些老头真讨厌,都乱说话,气死我了。”徐小春说:“他们就那样,岁数大了爱说啥说啥去吧。”他顿了顿,笑说:“鬼鬼,你也有好久没来了,最近过的咋样啊?”牛芳蕊说:“我爸爸不让我出屋,关了我一个来月的禁闭,差点给我弄神经咯。那阵子我就在上网给人看病,用来打发时间。”徐小春听了皱眉:“上网给人看病?”牛芳蕊说:“对呀,我还治好了几例病人。”徐小春说:“这是胡闹,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这样瞎搞了,会出问题的!”牛芳蕊说:“咋了?我在网上给人看病也有一段时间了,没出过啥问题啊!”徐小春打开电脑,问:“你是用什么方式在网上看病呀?”牛芳蕊不好意思地说:“一个论坛里。”徐小春让她找出她在网上看病的内容后,认真地查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徐小春看完牛芳蕊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帖子,绷着脸说:“以后决不能再这样搞了,辛亏还没出问题,等出了问题你就该后悔了。”牛芳蕊刚要开口说什么。徐小春接着说:“自古以来看病都是面诊的,哪能在网上听别人说说病情,发几张照片,就能给他们下结论开药方的?以前我和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吧?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一样的,有的时候两个同一种病情的人,你就不能用相同的药,有的时候两个人的病症很相似,其实根本就不是一种病。这些都是网上无法看出来,必须面诊才能发现出细微的差别。你都跟我学了这么久了,这些基本的常识你难道不懂?” 牛芳蕊被徐小春吓唬的一愣一愣,不敢再说什么。她本以为他听了自己在网上给人看病,并且治好几例病人的事情,他会表扬自己。可现在徐小春竟然发火了,对自己一顿数落。她心里委屈,不知怎么才好,不由得掉下眼泪来,泪珠滴在地上,好像是无声的抗议。抗议徐小春没有早早的跟她说“不允许在网上看病!”这类的话。徐小春见牛芳蕊被自己数落哭了,那样子如同梨花带雨,娇艳可人。徐小春不由得心生怜惜,拿过手纸递给她。牛芳蕊一面擦泪,一面埋怨说:“你咋不早早告诉我不能在网上给人看病!你要是早告诉我了,我也不会上网给人瞧病呀!都是你不好,现在还吓唬起我来了。”徐小春听了不唸声。 外边蹲墙根的老头们低声议论,一个人说:“你瞧,我说的没错吧,他俩才般配,那个大款的闺女是看不上小春的。”此时大伙也都同意了这个观点,说些什么“是呀,咱们就等着喝喜酒吃喜糖吧。”什么“你都没有牙了,还嚼的动糖么?”什么“到时候,我给他上礼一万块。” 徐小春见牛芳蕊还在抽泣,安慰说:“别生气啦,都是我不对,我应该早早告诉你才对。”牛芳蕊嚷嚷:“就是嘛,就是嘛,你本来就应该早早告诉我。”徐小春把话题引开:“鬼鬼,你在我这做护士也有几个月了,我还没给你开过工资,现在我给你开一次工资吧。”牛芳蕊说:“我不要,我不缺。”她叹气说,“唉,真没意思,我啥时候才能自己给人看病呀,你告诉我。”徐小春说:“快了,我好好教你,不出半年你就能自己看病!”牛芳蕊抹了把鼻涕,笑说:“那好吧,到时候给人治坏了,我找你!”说完,她娇笑着把手纸向徐小春扔过去。 下午的时候,诊所来了个病人,徐小春让牛芳蕊去诊断。她小心翼翼的给那人检查,生怕检查错了。她见这病人眼神红红的,嘴边有些糜烂。虽然有徐小春在一旁盯着,可是牛芳蕊还是非常紧张,和前几天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形式完全不一样。牛芳蕊检查了半天,她额头都开始往外冒汗。过了半晌,她终于诊断出来了,那个病人只是常见的上火了,给开了一盒牛黄解毒片。 送走病人,徐小春竖起大拇指说:“很棒!”牛芳蕊怯怯地说:“看来真和你说的一样,网上看病和当面看病确实不同,以后我再也不上网上给人看病了。” 傍晚五点左右,林月出现在诊所。她见牛芳蕊也在,笑着说:“鬼鬼,你终于被你爸爸放出来啦,这么长时间的‘监狱’蹲的怎么样呀。”牛芳蕊说:“差点就疯掉呀。”林月假装同情说:“真够可怜的。”心里却在说,你爸给你判个无期徒刑才好呢!牛芳蕊说:“是呀。”林月说:“我没说你,我在说张一升可怜。唉,现在也不知道他人回来了没有。”说完又是一阵长叹。徐小春纳闷地问:“张一升怎么了?”林月拉着徐小春说:“走吧,跟我去吃饭,回来我再跟你说。”牛芳蕊追上来说:“等等我呀,我也去。张一升怎么啦?”林月指着她的保时捷跑车说:“你看,这车就俩坐,我坐一个,春哥坐一个,你坐哪啊?你快回家去吧,下回再和姐吃饭。”牛芳蕊拉着林月说:“行呀,那你得告诉我张一升咋了?”林月叹口气,说:“他好像失踪了,年都没在家里过,现在人也不知道在哪猫着呢,真是怪让人担心的。行了,你回家去吧,听话噢!”牛芳蕊不唸声,自己打车回家了。 林月载着徐小春来到“达万酒店”。车刚停稳,徐小春正要开门下车,只听林月忽然说:“哎呀,差点忘了。春哥,咱们先去挑一件西服吧。”徐小春问:“干啥呀,这是?”林月说:“我爸爸要请你吃饭,你说你就穿的这个样子那多不好呀。”徐小春说:“没必要这样吧!”林月不顾徐小春分说,发动汽车,飞一般的驶向商场。 商场里,一家顶级服装品牌内。林月让服务员拿出一件一件不同款式的西装让徐小春试穿,她坐在沙发上色眯眯地打量着徐小春的身材,心里不住啧啧称赞,他的身材实在是太好了,宽大的肩膀,结实的肌肉,完美的像是米开朗琪罗的大卫雕塑一样。 此时,徐小春已经前前后后的换了七八套西服了,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林月的男宠,再加上售货员的异样眼光,早已羞得他无地自容。他再次从更衣室出来,看着林月坐在沙发上,像是女王在打量着她的宠物,嘴里说着什么“转过来”,“扭过去……”徐小春像是个机器人一样,在林月的发号施令下转来转去。过了半天,林月终于满意地说:“好,就这两件了,麻烦你现在帮他把吊牌剪了吧。”此时服务员满脸堆笑,一阵小跑取来剪刀,帮徐小春穿的西服剪了吊牌。又把林月指的那身西服包好,微笑着对林月说:“您是刷卡还是付现金呀?”林月说刷卡,服务员又一阵轻快的小跑,取来刷卡机,帮林月刷了卡,然后毕恭毕敬的把两人送到门口。徐小春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异常别扭,感觉自己完全成了林月的小白脸。他的自尊心倍受打击。 79 林仕森浅浅的泯了口茶,看着赵明刚的意向书,说:“你这份意向书我看了,明刚啊,你要知道,你选中的那片商铺位置非常好,它可是很抢手的。”当今传统店铺,在网络的冲击下,开始变的很不景气,林仕森是心知肚明的,尤其是他开发的那个地理位置并不好的达万广场,已经竣工多时,然而整个项目的临街商铺依然无人问津。林仕森甚至一度打出百平米一万五一年的价格出租,可是问津者还是寥寥无几。对于赵明刚的合作意向书里的内容,林仕森非常满意,可以说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合作意向。对方开出的条件之优惠,使他简直不敢相信。其内容几乎完全让他可以坐收渔利,并且租金相当可观。他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故意不以为然的说。 “我知道,这意向书怎么样,林总?”赵明刚一旁的贾若城柔和地问。他是“响螺湾”夜店的经理。 “和我们上次谈的有很大的出入,”林仕森装出有所异议的为难状,缓缓地说道,“只是有些地方我觉得还应该再考虑考虑。我看这样,这份文件我再研究一下。今天咱们先谈到这儿。我下午还有点别的事,完了咱们改天再谈。” 林仕森要摆出一个姿态,是要让他俩走入误区。如果对方显得为难,那说明他还可以再争取到更大的主动和利益空间。商场如战场,你死我活。他要借这个机会一举扭转颓势。现在既然对方开出的条件超出了他的期望,那他就一定还有更进一步的战机。俗话说,得寸进尺,这是所有商人都应该具备的秉性。他知道,这会儿赵明刚的方寸开始有点乱了。 赵明刚看看贾若城,两人目光相遇的一瞬间,贾若城发现赵明刚的眼神里流露出希望他出面让林仕森再做挽留的用意。贾若城走过来,和林仕森握握手,笑着说:“林总,那就这样吧,我们先回去了。” 80 林仕森浅浅的泯了口茶,看着赵明刚的意向书,说:“你这份意向书我看了,明刚啊,你要知道,你选中的那片商铺位置非常好,它可是很抢手的。”当今传统店铺,在网络的冲击下,开始变的很不景气,林仕森是心知肚明的,尤其是他开发的那个地理位置并不好的达万广场,已经竣工多时,然而整个项目的临街商铺依然无人问津。林仕森甚至一度打出百平米一万五一年的价格出租,可是问津者还是寥寥无几。对于赵明刚的合作意向书里的内容,林仕森非常满意,可以说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合作意向。对方开出的条件之优惠,使他简直不敢相信。其内容几乎完全让他可以坐收渔利,并且租金相当可观。他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故意不以为然的说。 赵明刚看看贾若城,两人目光相遇的一瞬间,贾若城发现赵明刚的眼神里流露出希望他出面让林仕森再做挽留的用意。贾若城走过来,和林仕森握握手,笑着说:“林总,那就这样吧,我们先回去了。” 81 赵明刚问:“小春,我怎么不知道你俩是姐弟啊?”徐小春笑说:“干姐弟,新认的。”赵明刚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心想,你徐小春不简单啊,什么人都敢认亲戚,你知道这李丹是什么人么?徐小春看着赵明刚怪里怪气的看着自己,说:“明刚你别瞎想啊。”李丹鄙夷的看了赵明刚一眼,对徐小春说:“别管他,他爱想什么,就让他想去,要是他想的东西不正经,咱们鄙视他,”赵明刚点上一根烟,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看着他俩问:“这是怎么回事啊?”李丹只是吃饭,没有唸声。徐小春叹气说:“让孔晓光撞的,就是开玩具厂的那个,你认得不?”赵明刚一脸惊讶:“孔晓光啊?”李丹头也不抬的对徐小春说:“他们是老熟人。”赵明刚说:“我听说孔晓光他前几天开车掉海里淹死了,不知道和这事有没有关系。”李丹说:“上午警察和我说了,说他撞了我之后,就疯了,闯了很多红灯,违了很多章,好像是因为拒捕,才开车冲到海里的。”赵明刚说:“最近他确实很反常,前几天他还和我喝酒着。起初,他一个人在我的酒吧,自个喝闷酒,后来给我打电话找我去陪他喝,我就去陪他喝,再后来,他竟然撒酒疯,最后,他还给我脸上来一拳,打的我眼镜都掉了。真不知道,他最近是吃错什么药了。”这时候徐小春的手机又响了,他转身走出病房接电话。来电是的徐小春的街坊,这个街坊的小孩发烧了,正在询问徐小春什么时候会诊所。打完电话,徐小春回到病房。李丹对徐小春说:“小春,你要有事的话就先回事吧。”徐小春看了赵明刚一眼,像是在询问赵明刚会不会留下来陪李丹。赵明刚和徐小春是多年的老友,彼此一个眼神就能了解对方要说什么。赵明刚开口说:“你先回去吧,这里我来盯着,没事的。”徐小春对赵明刚点点头,然后对李丹说:“丹姐,街坊的孩子发烧了,我先回去看看。”说完转身走了出去。赵明刚尾随着跟着出来,拉住徐小春说:“我看李丹她意识挺清晰啊,撞的应该没多严重吧,大概还需要住院多长啊?”徐小春叹气说:“脑袋倒是没大碍,可是撞在腰上了,碰到了神经,现在她俩腿没有知觉。”赵明刚急问:“会不会瘫痪?” 82 进了诊所,牛芳蕊压低声音说:“春哥,这些老头真讨厌,都乱说话,气死我了。”徐小春说:“他们就那样,岁数大了爱说啥说啥去吧。”他顿了顿,笑说:“鬼鬼,你也有好久没来了,最近过的咋样啊?”牛芳蕊说:“我爸爸不让我出屋,关了我一个来月的禁闭,差点给我弄神经咯。那阵子我就在上网给人看病,用来打发时间。”徐小春听了皱眉:“上网给人看病?”牛芳蕊说:“对呀,我还治好了几例病人。”徐小春说:“这是胡闹,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这样瞎搞了,会出问题的!”牛芳蕊说:“咋了?我在网上给人看病也有一段时间了,没出过啥问题啊!”徐小春打开电脑,问:“你是用什么方式在网上看病呀?”牛芳蕊不好意思地说:“一个论坛里。”徐小春让她找出她在网上看病的内容后,认真地查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徐小春看完牛芳蕊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帖子,绷着脸说:“以后决不能再这样搞了,辛亏还没出问题,等出了问题你就该后悔了。”牛芳蕊刚要开口说什么。徐小春接着说:“自古以来看病都是面诊的,哪能在网上听别人说说病情,发几张照片,就能给他们下结论开药方的?以前我和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吧?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一样的,有的时候两个同一种病情的人,你就不能用相同的药,有的时候两个人的病症很相似,其实根本就不是一种病。这些都是网上无法看出来,必须面诊才能发现出细微的差别。你都跟我学了这么久了,这些基本的常识你难道不懂?” 牛芳蕊被徐小春吓唬的一愣一愣,不敢再说什么。她本以为他听了自己在网上给人看病,并且治好几例病人的事情,他会表扬自己。可现在徐小春竟然发火了,对自己一顿数落。她心里委屈,不知怎么才好,不由得掉下眼泪来,泪珠滴在地上,好像是无声的抗议。抗议徐小春没有早早的跟她说“不允许在网上看病!”这类的话。徐小春见牛芳蕊被自己数落哭了,那样子如同梨花带雨,娇艳可人。徐小春不由得心生怜惜,拿过手纸递给她。牛芳蕊一面擦泪,一面埋怨说:“你咋不早早告诉我不能在网上给人看病!你要是早告诉我了,我也不会上网给人瞧病呀!都是你不好,现在还吓唬起我来了。”徐小春听了不唸声。 外边蹲墙根的老头们低声议论,一个人说:“你瞧,我说的没错吧,他俩才般配,那个大款的闺女是看不上小春的。”此时大伙也都同意了这个观点,说些什么“是呀,咱们就等着喝喜酒吃喜糖吧。”什么“你都没有牙了,还嚼的动糖么?”什么“到时候,我给他上礼一万块。” 徐小春见牛芳蕊还在抽泣,安慰说:“别生气啦,都是我不对,我应该早早告诉你才对。”牛芳蕊嚷嚷:“就是嘛,就是嘛,你本来就应该早早告诉我。”徐小春把话题引开:“鬼鬼,你在我这做护士也有几个月了,我还没给你开过工资,现在我给你开一次工资吧。”牛芳蕊说:“我不要,我不缺。”她叹气说,“唉,真没意思,我啥时候才能自己给人看病呀,你告诉我。”徐小春说:“快了,我好好教你,不出半年你就能自己看病!”牛芳蕊抹了把鼻涕,笑说:“那好吧,到时候给人治坏了,我找你!”说完,她娇笑着把手纸向徐小春扔过去。 下午的时候,诊所来了个病人,徐小春让牛芳蕊去诊断。她小心翼翼的给那人检查,生怕检查错了。她见这病人眼神红红的,嘴边有些糜烂。虽然有徐小春在一旁盯着,可是牛芳蕊还是非常紧张,和前几天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形式完全不一样。牛芳蕊检查了半天,她额头都开始往外冒汗。过了半晌,她终于诊断出来了,那个病人只是常见的上火了,给开了一盒牛黄解毒片。 送走病人,徐小春竖起大拇指说:“很棒!”牛芳蕊怯怯地说:“看来真和你说的一样,网上看病和当面看病确实不同,以后我再也不上网上给人看病了。” 傍晚五点左右,林月出现在诊所。她见牛芳蕊也在,笑着说:“鬼鬼,你终于被你爸爸放出来啦,这么长时间的‘监狱’蹲的怎么样呀。”牛芳蕊说:“差点就疯掉呀。”林月假装同情说:“真够可怜的。”心里却在说,你爸给你判个无期徒刑才好呢!牛芳蕊说:“是呀。”林月说:“我没说你,我在说张一升可怜。唉,现在也不知道他人回来了没有。”说完又是一阵长叹。徐小春纳闷地问:“张一升怎么了?”林月拉着徐小春说:“走吧,跟我去吃饭,回来我再跟你说。”牛芳蕊追上来说:“等等我呀,我也去。张一升怎么啦?”林月指着她的保时捷跑车说:“你看,这车就俩坐,我坐一个,春哥坐一个,你坐哪啊?你快回家去吧,下回再和姐吃饭。”牛芳蕊拉着林月说:“行呀,那你得告诉我张一升咋了?”林月叹口气,说:“他好像失踪了,年都没在家里过,现在人也不知道在哪猫着呢,真是怪让人担心的。行了,你回家去吧,听话噢!”牛芳蕊不唸声,自己打车回家了。 林月载着徐小春来到“达万酒店”。车刚停稳,徐小春正要开门下车,只听林月忽然说:“哎呀,差点忘了。春哥,咱们先去挑一件西服吧。”徐小春问:“干啥呀,这是?”林月说:“我爸爸要请你吃饭,你说你就穿的这个样子那多不好呀。”徐小春说:“没必要这样吧!”林月不顾徐小春分说,发动汽车,飞一般的驶向商场。 了,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林月的男宠,再加上售货员的异样眼光,早已羞得他无地自容。他再次从更衣室出来,看着林月坐在沙发上,像是女王在打量着她的宠物,嘴里说着什么“转过来”,“扭过去……”徐小春像是个机器人一样,在林月的发号施令下转来转去。过了半天,林月终于满意地说:“好,就这两件了,麻烦你现在帮他把吊牌剪了吧。”此时服务员满脸堆笑,一阵小跑取来剪刀,帮徐小春穿的西服剪了吊牌。又把林月指的那身西服包好,微笑着对林月说:“您是刷卡还是付现金呀?”林月说刷卡,服务员又一阵轻快的小跑,取来刷卡机,帮林月刷了卡,然后毕恭毕敬的把两人送到门口。徐小春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异常别扭,感觉自己完全成了林月的小白脸。他的自尊心倍受打击。 83 进了诊所,牛芳蕊压低声音说:“春哥,这些老头真讨厌,都乱说话,气死我了。”徐小春说:“他们就那样,岁数大了爱说啥说啥去吧。”他顿了顿,笑说:“鬼鬼,你也有好久没来了,最近过的咋样啊?”牛芳蕊说:“我爸爸不让我出屋,关了我一个来月的禁闭,差点给我弄神经咯。那阵子我就在上网给人看病,用来打发时间。”徐小春听了皱眉:“上网给人看病?”牛芳蕊说:“对呀,我还治好了几例病人。”徐小春说:“这是胡闹,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这样瞎搞了,会出问题的!”牛芳蕊说:“咋了?我在网上给人看病也有一段时间了,没出过啥问题啊!”徐小春打开电脑,问:“你是用什么方式在网上看病呀?”牛芳蕊不好意思地说:“一个论坛里。”徐小春让她找出她在网上看病的内容后,认真地查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徐小春看完牛芳蕊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帖子,绷着脸说:“以后决不能再这样搞了,辛亏还没出问题,等出了问题你就该后悔了。”牛芳蕊刚要开口说什么。徐小春接着说:“自古以来看病都是面诊的,哪能在网上听别人说说病情,发几张照片,就能给他们下结论开药方的?以前我和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吧?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一样的,有的时候两个同一种病情的人,你就不能用相同的药,有的时候两个人的病症很相似,其实根本就不是一种病。这些都是网上无法看出来,必须面诊才能发现出细微的差别。你都跟我学了这么久了,这些基本的常识你难道不懂?” 牛芳蕊被徐小春吓唬的一愣一愣,不敢再说什么。她本以为他听了自己在网上给人看病,并且治好几例病人的事情,他会表扬自己。可现在徐小春竟然发火了,对自己一顿数落。她心里委屈,不知怎么才好,不由得掉下眼泪来,泪珠滴在地上,好像是无声的抗议。抗议徐小春没有早早的跟她说“不允许在网上看病!”这类的话。徐小春见牛芳蕊被自己数落哭了,那样子如同梨花带雨,娇艳可人。徐小春不由得心生怜惜,拿过手纸递给她。牛芳蕊一面擦泪,一面埋怨说:“你咋不早早告诉我不能在网上给人看病!你要是早告诉我了,我也不会上网给人瞧病呀!都是你不好,现在还吓唬起我来了。”徐小春听了不唸声。 外边蹲墙根的老头们低声议论,一个人说:“你瞧,我说的没错吧,他俩才般配,那个大款的闺女是看不上小春的。”此时大伙也都同意了这个观点,说些什么“是呀,咱们就等着喝喜酒吃喜糖吧。”什么“你都没有牙了,还嚼的动糖么?”什么“到时候,我给他上礼一万块。” 徐小春见牛芳蕊还在抽泣,安慰说:“别生气啦,都是我不对,我应该早早告诉你才对。”牛芳蕊嚷嚷:“就是嘛,就是嘛,你本来就应该早早告诉我。”徐小春把话题引开:“鬼鬼,你在我这做护士也有几个月了,我还没给你开过工资,现在我给你开一次工资吧。”牛芳蕊说:“我不要,我不缺。”她叹气说,“唉,真没意思,我啥时候才能自己给人看病呀,你告诉我。”徐小春说:“快了,我好好教你,不出半年你就能自己看病!”牛芳蕊抹了把鼻涕,笑说:“那好吧,到时候给人治坏了,我找你!”说完,她娇笑着把手纸向徐小春扔过去。 下午的时候,诊所来了个病人,徐小春让牛芳蕊去诊断。她小心翼翼的给那人检查,生怕检查错了。她见这病人眼神红红的,嘴边有些糜烂。虽然有徐小春在一旁盯着,可是牛芳蕊还是非常紧张,和前几天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形式完全不一样。牛芳蕊检查了半天,她额头都开始往外冒汗。过了半晌,她终于诊断出来了,那个病人只是常见的上火了,给开了一盒牛黄解毒片。 送走病人,徐小春竖起大拇指说:“很棒!”牛芳蕊怯怯地说:“看来真和你说的一样,网上看病和当面看病确实不同,以后我再也不上网上给人看病了。” 傍晚五点左右,林月出现在诊所。她见牛芳蕊也在,笑着说:“鬼鬼,你终于被你爸爸放出来啦,这么长时间的‘监狱’蹲的怎么样呀。”牛芳蕊说:“差点就疯掉呀。”林月假装同情说:“真够可怜的。”心里却在说,你爸给你判个无期徒刑才好呢!牛芳蕊说:“是呀。”林月说:“我没说你,我在说张一升可怜。唉,现在也不知道他人回来了没有。”说完又是一阵长叹。徐小春纳闷地问:“张一升怎么了?”林月拉着徐小春说:“走吧,跟我去吃饭,回来我再跟你说。”牛芳蕊追上来说:“等等我呀,我也去。张一升怎么啦?”林月指着她的保时捷跑车说:“你看,这车就俩坐,我坐一个,春哥坐一个,你坐哪啊?你快回家去吧,下回再和姐吃饭。”牛芳蕊拉着林月说:“行呀,那你得告诉我张一升咋了?”林月叹口气,说:“他好像失踪了,年都没在家里过,现在人也不知道在哪猫着呢,真是怪让人担心的。行了,你回家去吧,听话噢!”牛芳蕊不唸声,自己打车回家了。 林月载着徐小春来到“达万酒店”。车刚停稳,徐小春正要开门下车,只听林月忽然说:“哎呀,差点忘了。春哥,咱们先去挑一件西服吧。”徐小春问:“干啥呀,这是?”林月说:“我爸爸要请你吃饭,你说你就穿的这个样子那多不好呀。”徐小春说:“没必要这样吧!”林月不顾徐小春分说,发动汽车,飞一般的驶向商场。 商场里,一家顶级服装品牌内。林月让服务员拿出一件一件不同款式的西装让徐小春试穿,她坐在沙发上色眯眯地打量着徐小春的身材,心里不住啧啧称赞,他的身材实在是太好了,宽大的肩膀,结实的肌肉,完美的像是米开朗琪罗的大卫雕塑一样。 徐小春一件一件的在林月面前试穿。过了一会,她看了看表,对售货员说:“时间不多了,我说大姐你把店铺里最好,最新的款式给他换上看看。”售货员拿出两件西服,比在徐小春身上,夸赞说:“多合适呀!”林月打量了一下,也觉得确实不错,满意地说:“快换上,我看看。” 84 新的一天,天气非常好,诊所还未开门,那些蹲墙根的老头儿们就早早地来到诊所外边晒太阳。大伙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说着闲话。一个老头说:“徐小春这小子艳福不浅哪,跟‘刀疤林’的闺女搞上对象了。”另一人说:“那又咋了,人家小春给那小闺女治好病了。”又一人说:“我看小春对姓林的没那层意思,倒是那个牛护士我看他俩挺般配的。” 就在那些老头七嘴八舌乱说的时候,徐小春和牛芳蕊一同来到诊所。一个老头眼尖,急忙低声说:“都别瞎叨咕了,他们来了!”老头儿们看到徐小春后,都闭了嘴,鸦雀无声地对他俩行注目礼。徐小春早已听见他们在说自己,他迎上去说:“各位大爷们早啊,你看今天天气多好啊!”老头们都不唸声。牛芳蕊跟在徐小春后边,躲躲闪闪,脸上有些难为情。 进了诊所,牛芳蕊压低声音说:“春哥,这些老头真讨厌,都乱说话,气死我了。”徐小春说:“他们就那样,岁数大了爱说啥说啥去吧。”他顿了顿,笑说:“鬼鬼,你也有好久没来了,最近过的咋样啊?”牛芳蕊说:“我爸爸不让我出屋,关了我一个来月的禁闭,差点给我弄神经咯。那阵子我就在上网给人看病,用来打发时间。”徐小春听了皱眉:“上网给人看病?”牛芳蕊说:“对呀,我还治好了几例病人。”徐小春说:“这是胡闹,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这样瞎搞了,会出问题的!”牛芳蕊说:“咋了?我在网上给人看病也有一段时间了,没出过啥问题啊!”徐小春打开电脑,问:“你是用什么方式在网上看病呀?”牛芳蕊不好意思地说:“一个论坛里。”徐小春让她找出她在网上看病的内容后,认真地查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徐小春看完牛芳蕊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帖子,绷着脸说:“以后决不能再这样搞了,辛亏还没出问题,等出了问题你就该后悔了。”牛芳蕊刚要开口说什么。徐小春接着说:“自古以来看病都是面诊的,哪能在网上听别人说说病情,发几张照片,就能给他们下结论开药方的?以前我和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吧?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一样的,有的时候两个同一种病情的人,你就不能用相同的药,有的时候两个人的病症很相似,其实根本就不是一种病。这些都是网上无法看出来,必须面诊才能发现出细微的差别。你都跟我学了这么久了,这些基本的常识你难道不懂?” 牛芳蕊被徐小春吓唬的一愣一愣,不敢再说什么。她本以为他听了自己在网上给人看病,并且治好几例病人的事情,他会表扬自己。可现在徐小春竟然发火了,对自己一顿数落。她心里委屈,不知怎么才好,不由得掉下眼泪来,泪珠滴在地上,好像是无声的抗议。抗议徐小春没有早早的跟她说“不允许在网上看病!”这类的话。徐小春见牛芳蕊被自己数落哭了,那样子如同梨花带雨,娇艳可人。徐小春不由得心生怜惜,拿过手纸递给她。牛芳蕊一面擦泪,一面埋怨说:“你咋不早早告诉我不能在网上给人看病!你要是早告诉我了,我也不会上网给人瞧病呀!都是你不好,现在还吓唬起我来了。”徐小春听了不唸声。 外边蹲墙根的老头们低声议论,一个人说:“你瞧,我说的没错吧,他俩才般配,那个大款的闺女是看不上小春的。”此时大伙也都同意了这个观点,说些什么“是呀,咱们就等着喝喜酒吃喜糖吧。”什么“你都没有牙了,还嚼的动糖么?”什么“到时候,我给他上礼一万块。” 徐小春见牛芳蕊还在抽泣,安慰说:“别生气啦,都是我不对,我应该早早告诉你才对。”牛芳蕊嚷嚷:“就是嘛,就是嘛,你本来就应该早早告诉我。”徐小春把话题引开:“鬼鬼,你在我这做护士也有几个月了,我还没给你开过工资,现在我给你开一次工资吧。”牛芳蕊说:“我不要,我不缺。”她叹气说,“唉,真没意思,我啥时候才能自己给人看病呀,你告诉我。”徐小春说:“快了,我好好教你,不出半年你就能自己看病!”牛芳蕊抹了把鼻涕,笑说:“那好吧,到时候给人治坏了,我找你!”说完,她娇笑着把手纸向徐小春扔过去。 下午的时候,诊所来了个病人,徐小春让牛芳蕊去诊断。她小心翼翼的给那人检查,生怕检查错了。她见这病人眼神红红的,嘴边有些糜烂。虽然有徐小春在一旁盯着,可是牛芳蕊还是非常紧张,和前几天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形式完全不一样。牛芳蕊检查了半天,她额头都开始往外冒汗。过了半晌,她终于诊断出来了,那个病人只是常见的上火了,给开了一盒牛黄解毒片。 送走病人,徐小春竖起大拇指说:“很棒!”牛芳蕊怯怯地说:“看来真和你说的一样,网上看病和当面看病确实不同,以后我再也不上网上给人看病了。” 傍晚五点左右,林月出现在诊所。她见牛芳蕊也在,笑着说:“鬼鬼,你终于被你爸爸放出来啦,这么长时间的‘监狱’蹲的怎么样呀。”牛芳蕊说:“差点就疯掉呀。”林月假装同情说:“真够可怜的。”心里却在说,你爸给你判个无期徒刑才好呢!牛芳蕊说:“是呀。”林月说:“我没说你,我在说张一升可怜。唉,现在也不知道他人回来了没有。”说完又是一阵长叹。徐小春纳闷地问:“张一升怎么了?”林月拉着徐小春说:“走吧,跟我去吃饭,回来我再跟你说。”牛芳蕊追上来说:“等等我呀,我也去。张一升怎么啦?”林月指着她的保时捷跑车说:“你看,这车就俩坐,我坐一个,春哥坐一个,你坐哪啊?你快回家去吧,下回再和姐吃饭。”牛芳蕊拉着林月说:“行呀,那你得告诉我张一升咋了?”林月叹口气,说:“他好像失踪了,年都没在家里过,现在人也不知道在哪猫着呢,真是怪让人担心的。行了,你回家去吧,听话噢!”牛芳蕊不唸声,自己打车回家了。 林月载着徐小春来到“达万酒店”。车刚停稳,徐小春正要开门下车,只听林月忽然说:“哎呀,差点忘了。春哥,咱们先去挑一件西服吧。”徐小春问:“干啥呀,这是?”林月说:“我爸爸要请你吃饭,你说你就穿的这个样子那多不好呀。”徐小春说:“没必要这样吧!”林月不顾徐小春分说,发动汽车,飞一般的驶向商场。 商场里,一家顶级服装品牌内。林月让服务员拿出一件一件不同款式的西装让徐小春试穿,她坐在沙发上色眯眯地打量着徐小春的身材,心里不住啧啧称赞,他的身材实在是太好了,宽大的肩膀,结实的肌肉,完美的像是米开朗琪罗的大卫雕塑一样。 徐小春一件一件的在林月面前试穿。过了一会,她看了看表,对售货员说:“时间不多了,我说大姐你把店铺里最好,最新的款式给他换上看看。”售货员拿出两件西服,比在徐小春身上,夸赞说:“多合适呀!”林月打量了一下,也觉得确实不错,满意地说:“快换上,我看看。” 此时,徐小春已经前前后后的换了七八套西服了,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林月的男宠,再加上售货员的异样眼光,早已羞得他无地自容。他再次从更衣室出来,看着林月坐在沙发上,像是女王在打量着她的宠物,嘴里说着什么“转过来”,“扭过去……”徐小春像是个机器人一样,在林月的发号施令下转来转去。过了半天,林月终于满意地说:“好,就这两件了,麻烦你现在帮他把吊牌剪了吧。”此时服务员满脸堆笑,一阵小跑取来剪刀,帮徐小春穿的西服剪了吊牌。又把林月指的那身西服包好,微笑着对林月说:“您是刷卡还是付现金呀?”林月说刷卡,服务员又一阵轻快的小跑,取来刷卡机,帮林月刷了卡,然后毕恭毕敬的把两人送到门口。徐小春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异常别扭,感觉自己完全成了林月的小白脸。他的自尊心倍受打击。 85 进了诊所,牛芳蕊压低声音说:“春哥,这些老头真讨厌,都乱说话,气死我了。”徐小春说:“他们就那样,岁数大了爱说啥说啥去吧。”他顿了顿,笑说:“鬼鬼,你也有好久没来了,最近过的咋样啊?”牛芳蕊说:“我爸爸不让我出屋,关了我一个来月的禁闭,差点给我弄神经咯。那阵子我就在上网给人看病,用来打发时间。”徐小春听了皱眉:“上网给人看病?”牛芳蕊说:“对呀,我还治好了几例病人。”徐小春说:“这是胡闹,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这样瞎搞了,会出问题的!”牛芳蕊说:“咋了?我在网上给人看病也有一段时间了,没出过啥问题啊!”徐小春打开电脑,问:“你是用什么方式在网上看病呀?”牛芳蕊不好意思地说:“一个论坛里。”徐小春让她找出她在网上看病的内容后,认真地查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徐小春看完牛芳蕊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帖子,绷着脸说:“以后决不能再这样搞了,辛亏还没出问题,等出了问题你就该后悔了。”牛芳蕊刚要开口说什么。徐小春接着说:“自古以来看病都是面诊的,哪能在网上听别人说说病情,发几张照片,就能给他们下结论开药方的?以前我和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吧?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一样的,有的时候两个同一种病情的人,你就不能用相同的药,有的时候两个人的病症很相似,其实根本就不是一种病。这些都是网上无法看出来,必须面诊才能发现出细微的差别。你都跟我学了这么久了,这些基本的常识你难道不懂?” 牛芳蕊被徐小春吓唬的一愣一愣,不敢再说什么。她本以为他听了自己在网上给人看病,并且治好几例病人的事情,他会表扬自己。可现在徐小春竟然发火了,对自己一顿数落。她心里委屈,不知怎么才好,不由得掉下眼泪来,泪珠滴在地上,好像是无声的抗议。抗议徐小春没有早早的跟她说“不允许在网上看病!”这类的话。徐小春见牛芳蕊被自己数落哭了,那样子如同梨花带雨,娇艳可人。徐小春不由得心生怜惜,拿过手纸递给她。牛芳蕊一面擦泪,一面埋怨说:“你咋不早早告诉我不能在网上给人看病!你要是早告诉我了,我也不会上网给人瞧病呀!都是你不好,现在还吓唬起我来了。”徐小春听了不唸声。 外边蹲墙根的老头们低声议论,一个人说:“你瞧,我说的没错吧,他俩才般配,那个大款的闺女是看不上小春的。”此时大伙也都同意了这个观点,说些什么“是呀,咱们就等着喝喜酒吃喜糖吧。”什么“你都没有牙了,还嚼的动糖么?”什么“到时候,我给他上礼一万块。” 徐小春见牛芳蕊还在抽泣,安慰说:“别生气啦,是我不对,我应该早早告诉你才对。”牛芳蕊嚷嚷:“就是嘛,就是嘛,你本来就应该早早告诉我。”徐小春把话题引开:“鬼鬼,你在我这做护士也有几个月了,我还没给你开过工资,现在我给你开一次工资吧。”牛芳蕊说:“我不要,我不缺。”她叹气说,“唉,真没意思,我啥时候才能自己给人看病呀,你告诉我。”徐小春说:“快了,我好好教你,不出半年你就能自己看病!”牛芳蕊抹了把鼻涕,笑说:“那好吧,到时候给人治坏了,我找你!”说完,她娇笑着把手纸向徐小春扔过去。 86 天已经黑了,空中飘着零星细雪。金小芬打辆车去了牛白犀的农场。出租车飞快的行驶着,离着农场越来越近,空气中开始出现牛奶的味道,浓郁的飘进车里。这是奶农们一复一日地往田地里倒奶造成的。四周的田地,沟渠一片白茫茫,在夜色里,金小芬分不清它是奶还是雪。 进了农场,金小芬被一个清秀的少女喊住问:“你是谁呀?这么晚了来这里干嘛?”金小芬闻声转过身来,上下打量着少女,见她长得清秀,眉宇间有几分牛白犀的影子,笑说:“你就是小蕊吧,哈哈,都这么大啦,我是你金阿姨。”牛芳蕊并不认识金小芬,打量了下对方,觉得不像是个坏人。她说:“金阿姨呀,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啊?”金小芬笑说:“我找你爸爸有点小事要商量,你带我去找他好吗?”牛芳蕊说,行,带着金小芬去了她爸爸的屋子。刚一进屋,就听见牛白犀的叹息声。牛芳蕊知道他这是在为牛奶犯愁,连日来无奈的倒奶,已经让牛白犀消瘦了额几分。牛白犀看着金小芬和牛芳蕊同时出现在自己面前,没有好气地说:“你来干啥?”二人都以为是在问自己,两张嘴同时开口,牛芳蕊说:“她说找你有事。”金小芬说:“串个门。” 牛白犀冲着牛芳蕊说:“我没问你,你咋还不去睡觉?快睡觉去。”牛芳蕊嘟嘟嘴,扭头走了。牛白犀看着金小芬,没有好气地说:“你又干啥来了?” 金小芬看着牛白犀生气的样子,笑说:“多少年了,你还是那样,生气起来还是好笑。”牛白犀不唸声。金小芬小声说:“人以上了岁数,就怕孤单,想当初,你我也有过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事吧?”牛白犀耷拉着脸说:“我忘了,应该没有这事。”金小芬叹了口气,笑说:“你忘了没事,我还记得。那天是‘腊八节’,那天下午,你悄悄得跟我说:‘芬妹,你家今晚熬腊八粥么?’我说:‘当然咯,会熬一大盆,还加糖呢,你要不要尝尝。’那个年代,别说咱们镇子,就是整个县城,又有几家在腊八的时候吃得上腊八粥。”牛白犀冷冷地说:“你爹是县长,当然吃得起,我们这种人能吃上窝头就不错。”金小芬笑说:“那天咱俩讲好,你躲在我家后院,等着我偷出壹万腊八粥给你吃。当晚,你躲在我家后院的柴草垛上,等着腊八粥。我在屋里喝着粥,心里想着用啥法子给你偷出一碗来。我跟我爸说:‘爸,院里的黄狗也看一年家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让它也吃点腊八粥吧。’我爸说:‘亏你还有这种想法,心眼不错,等家人吃完了,剩下的都给它吧。’家人吃完了,还剩下很不少,我端着腊八粥出来,给黄狗稍微倒了一些,又四下看了下,没发现有人,我才悄悄的来到后院,打开门给你送去。”牛白犀听不进去,闭上眼倚在沙发背上,晃了晃颈椎。金小芬笑说:“整整大半盆的腊八粥哇,你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喝了个干净。至今我都记得,腊八粥被你喝了个精光之后,你还不舍得舔了半天盆子。”牛白犀说:“多前儿的事?我咋不记得,你别瞎掰不中么?”他嘴上这么说,却想:那个年代,上山下乡,文化大革命,闹得轰轰隆隆,饿死了不少人,斗死了不少人,我饿得慌,舔盆子咋了,不丢人。牛白犀说:“你说这些干啥?叙旧么?”金小芬不唸声,看着牛白犀眼神含情脉脉。牛白犀避开她的目光,说:“我岁数大了,记性也不如从前,你跟我谈过去的事,我回忆不起来,你说的这些我都不记得了。”他点上一根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望着天花板惆怅地说:“回忆伤神,现在老了,思绪多了难免心情不好。” 金小芬说:“你老婆死了,现在我那该死的老伴张璟名也跳大河了,找他老相好去了,咱俩都孤家寡人的,现在重归于好吧。”牛白犀冷冷的说:“还是算了吧,我是‘要饭都赶不上门’的人,你走吧。”金小芬大声说:“你还是在意我爸的那句话呀?那好,我问你,我现在老伴死了,孩子也不争气,我没依靠,你的这大片农场以后留给张一升不?” 牛白犀冷笑:“原来你来我这里就是说这个来的,我告诉你,我体格棒棒的,咋说也得活到八十来岁,到那时候你在来跟我谈农场给谁。”金小芬翻脸说:“哼,你那意思是不打算留给小升咯?”牛白犀怒说:“凭啥给他?你说他是我孩子就是我孩子?你看他哪里长得像我?”金小芬冷笑:“你行,你的亲骨肉你都不认!好哇,姓牛的你真行啊你。”牛白犀气极而笑:“你又什么证据说他是我儿?你敢带他跟我去验DNA么?验完了后,证明是我儿,我必认无疑,你要是敢,咱们明天就去滴血认亲!” 金小芬心想:我这几个月来人丢的够大的了,老伴去黄泉路找他老相好去了,我现在在镇上都有点抬不起头来,别说去跳舞,就是在马路上溜达,我都有点为难。现在这姓牛的让我带孩子和他去验什么DNA,到时候传出去张一升是牛白犀的娃,那我这老脸还往那放呢?她说:“你忘了那年的春天,在果园的稻草垛窝,你对我干了些啥么?”金小芬这么一说,牛白犀顿时无言以对,他哪里能忘记,那是他人生初次接触女人。 那晚月明星稀,薄云朵朵,温度怡人,果园开满了桃花,一阵和风带着花瓣飘来。在这诗情画意的夜晚,桃花飞舞得果园里,他俩行使了周公之礼。没过多久金小芬就怀孕了,直到后来被她爸爸发现,查明缘由后,当即找人把牛白犀打了个半死不活,最后甩下一句话:“就你这要饭都赶不上门的玩意,你也配做我女婿!”话音刚落,又是一声“呵,啐!”照着他脸上恶狠狠的吐了一口吐沫。牛白犀被打后,身体的伤痛,能够慢慢回复,可是他心灵却被金父的话和吐沫,烙下了深深地阴影,至今无法释怀,更不愿意提及。 87 我从小就受到这句话的熏陶,努力学习 自己克服苦难,深知求人不如求己的道理。 于是,我和白霖找齐了工具和设备花了一个小时,将宿舍门的插销订了上去。我揉了揉被误伤的手指,兴叹:“终于有安全感了。” 宋琪琪笑笑,检查了下,拍拍手:“不错啊。” 宋琪琪是我们宿舍最稳重的女孩,北方来的,学习 特好,回回拿奖学金。而赵晓棠和她完全相反。 赵晓棠这人,套用白霖的原话就是——赵晓棠不是地球人。赵晓棠有时候有点自我洁癖,洁癖的那种程度,让我们望尘莫及。 记得入学军训那个月,学校将我们那一届全体新生拉到A市郊区一个新兵军训营去。那完全是一个鸟不生蛋的地方。所谓的营房,不过就是一间一间什么东西也没有的大棚。我们只能靠自己背来的被褥和棕垫打地铺。 别说是洗澡,即便是想上个厕所也要排许久的队。我们顶着九月的骄陽,一个星期没洗澡,也不敢换军装。 我们辅导员看着一群娇滴滴的女孩被折磨成这样,也怪挺心疼的,和教官商量了下,领我们到几里路外的一个镇子上,租了个澡堂洗了个澡,再整队走回来。 洗澡的时候,大家发现军装和着汗,掉色掉皮肤上,沾了热水一抹香皂,身上也跟着掉迷彩绿。 半夜里,轮到我和白霖俩人在营房大门口值夜,隐隐约约听见谁在里面洗东西。我扛着杆木槍,走去瞧个究竟。没想到竟然看到一位女性站在水槽边弄水。她披头散发,雪白的皮肤在月色的照射下泛着莹莹的光亮,好似一条美女 蛇。 白霖的手哆嗦了下,拽着我说:“算了,说不定是在这里淹死的。” 我心中一骇,也有那么一点点害怕。却壮着胆说:“我这人什么都小,就是胆子大。我才不怕呢。” “那正好,就交 给你了。小桐你去吧,我明早给你收尸。”白霖拍了拍我,准备掉头。 “不行!”我一把拽住她,“你……你一个人回去站岗,我……不放心。” 于是我紧握拳头,贴着墙缓缓朝她靠近,白霖被迫随后。待我走到几步开外的时候,对方察觉了我们的动静,回头朝我俩绽开微笑。她是美女 ,但不是蛇,乃室友赵晓棠也。这还不是最惊悚的,她脚边放了个大盆,盆子里装着刚洗好的棉被…… “你洗棉被?”我惊魂未定问。 她冲我一笑:“是啊,被套床 单都是汗味儿,连里面的棉絮也觉得不干净,我就全洗了。” 后来那一个星期,赵晓棠的被子都没有晾干,只得和宋琪琪挨着睡。那床 挂在营房通风口的棉被成了全系的佳话。这就是赵晓棠给我的第一印象。 如今赵晓棠沉溺网络,迷恋见网友,一个接一个。每回见网友的时候势必拉上我们剩下的三个拖油瓶。我们用赵晓棠的美色为诱饵,再没心没肺地敲诈对方一顿大餐,权当改善枯燥的食堂生活。 现下,在必胜客里坐我侧对面的这眼镜男也是赵晓棠的网友之一。幸好必胜客的桌子大,加了个座位坐了五个人。 我和宋琪琪坐一边,白霖和赵晓棠坐对面,眼镜男坐加座。 白霖笑眯眯地对眼镜男说:“你猜我们四个中谁是笑笑?” 赵晓棠和他是玩梦幻西游的时候结识的,她在里面叫笑笑,而眼镜男的ID则是慕容青枫。我第一眼看到眼镜男的时候,再想想慕容青枫这个名字,真是觉得有点幻灭。 慕容大哥一时间有点不好意思,目光透过镜片在我们四个人脸上迅速地扫过,最后停滞在了我这里。 “你是笑笑?”他温 柔地问了一句。 “呃?”我差点噎住。 但是,之前有我们四个人的约定,他认定是谁就是谁了,绝对不能反驳,以报答赵晓棠的有福同享之恩。 她们三个人都冲我隐蔽地笑笑,我的嘴角不禁抽动了一下,只得认栽。看来今天出门没看好日子。 见我并不否认,慕容大哥面色一喜,随之对我殷勤备至,呵护有加。 88 由此再想到储物间中的周琳,她不是第一批感染变异者,她的感染时间稍后一些,可她的能力也比第一批丧尸要强上一些。同样,林宜的丈夫,也比第一批变异的丧尸要强一些。 这两件事,都说明李沐的推测暂时是正确的。 可是,林宜此前所说的进化,那又是怎么回事呢? 也许,进化是丧尸的共性,所有丧尸都具有快速进化的能力。而这种感染病毒时间差距,造成的能力差距,是个性,只是个别的现象?又或者两者是反过来的? 三人毕竟不是生物病毒学或者医学方面的专家,对这些东西,都只能靠自己的发现进行一些猜测,实际情况他们并不清楚。不过,这对于他们来说也已经足够了。 对敌人了解的越多,生存胜利的希望淘宝网女装 天猫淘宝商城 淘宝网女装冬装外套 也就越大! 不过真正让林宜和张彪感觉奇怪的并不是李沐的新发现,而是他的态度。 似乎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懵懵懂懂惊慌失措的青年了呢! “不错,”发愣只是一会儿功夫,林宜很快反应过来,点头赞同李沐的话。“不过,这对我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他们越厉害,我们越难过!”张彪接过话,道:“靠,别看我们现在好好的,也许下一刻老子也会变成丧尸!妈地,地球什么时候这么危险了!对了,要是我感染了,在变成丧尸前,你们给我来一下吧!老子可不想变成怪物!” 说到后来,张彪紧紧盯着两人,他没有开玩笑。林宜正准备点头的时候,李沐突然拍拍张彪肩头,微笑道:“放心,我们都不会有事!” 他这话刚一出口,张彪就猛的瞪大了眼睛,随即看看林宜。这个女人这时候也一副发现新大陆的表情。 这还是那个大惊小怪咋咋呼呼的菜鸟吗?还是李沐吗? “怎么了,怎么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李沐没有发现自己的变化给两人带来的震惊,被两人的眼神看的心里发毛。 “哈哈,好,好,老子不会有事,我们都不会有事!什么狗屁丧尸,来了一个我们干一个。有我们兄弟一起,一切妖魔鬼怪都不怕!”张彪夸张哈哈大笑。 这个狗熊一样的男人,虽然看起来憨憨傻傻,可是能成为特种兵的,那可能真的是傻大个?此前他对李沐这个小白脸,和他略显懦弱畏缩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也看不顺眼。之所以在一起,不过是因为他和林宜救了他一名而已。而这一刻,看到李沐的变化,他才真的有点认可李沐了。 林宜眼中闪过一丝神采,随即又伸手揉了揉李沐的脑袋,腻声道:“小弟弟长大成大人了哦!” 李沐讶然,这两个家伙有神经病? “好了,我们快走吧!这里现在太不安全,里面乱成一团,外面恐怕也有大麻烦 89 徐小春听了一头雾水。孙警官带着徐小春,回到警察局。两人在办公室坐定。孙警官问了下徐小春的简单情况,徐小春一五一十的老实回答。 孙警官又问徐小春要身份证看,徐小春摇摇头不好意思的说:“没带。”孙警官点点头,没再问什么,他把李丹的笔记本打开,拿出一张写满字的纸,递给徐小春说:“这是逝者留给你的信,你看看吧。”徐小春接过信问:“她是怎么死的?”孙警官点上一根烟,深吸一口,长叹:“从现场来看,应该是自杀。”徐小春指着那张信说:“这个,我可以带走吗?”孙警官摇摇头说:“带走不可以,你可以拍下照片。”徐小春掏出手机,对着信拍下照片后问:“真的是自杀?”孙警官盯着徐小春的眼睛,没有回答,只是说:“看信吧。“徐小春叹气说:“还有什么事要我帮忙么?”孙警官询问了徐小春和李丹的关系,以及他所知道的关于李丹的事情。徐小春一五一十的说出。孙警官认真仔细的记录在案。询问完毕,孙警官看了看手表说:“没事了,你在这笔录上签个字,按个手印,就回去吧,下回有事我们接着找你。”徐小春签了字,按了手印,问:“真的没事了吗?”孙警官收回信,说:“把电话留下,有事我找你。”徐小春说出电话,心情沉重的离开警局。 徐小春回到自己的诊所,已经时至中午。他无心吃饭,一屁股坐在自己诊所的办公桌上,打开手机看着李丹留给自己的那封信。徐小春看到字迹写的非常的大,笔记潦草,字数不多,写满了整整两张纸。信的开头写着,“麻烦发现这封信的人,把这封信交给我弟弟,徐小春。”下边 90 林月看着她父亲一脸顾虑,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不解的问:“爸爸,咋了?跟他道个谢,送个锦旗啥的很为难吗?”林仕森摇头说:“我不是为难这个,而是……”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叹气说,“你去睡觉吧,好好工作,做好接班的准备。哪天你有空的话,把那个大夫请到咱们酒店,我请他吃饭感谢。” 林仕说完闭上眼,一脸难过的样子。林月说:“好的。爸,我看你脸色很不好,也早早休息吧。”说完转身出去了。林仕森听到门锁“嗒”的发出清脆的响声,灯光照在他的脸上,疤痕异常显眼。 新的一天,天气非常好,诊所还未开门,那些蹲墙根的老头儿们就早早地来到诊所外边晒太阳。大伙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说着闲话。一个老头说:“徐小春这小子艳福不浅哪,跟‘刀疤林’的闺女搞上对象了。”另一人说:“那又咋了,人家小春给那小闺女治好病了。”又一人说:“我看小春对姓林的没那层意思,倒是那个牛护士我看他俩挺般配的。” 就在那些老头七嘴八舌乱说的时候,徐小春和牛芳蕊一同来到诊所。一个老头眼尖,急忙低声说:“都别瞎叨咕了,他们来了!”老头儿们看到徐小春后,都闭了嘴,鸦雀无声地对他俩行注目礼。徐小春早已听见他们在说自己,他迎上去说:“各位大爷们早啊,你看今天天气多好啊!”老头们都不唸声。牛芳蕊跟在徐小春后边,躲躲闪闪,脸上有些难为情。 进了诊所,牛芳蕊压低声音说:“春哥,这些老头真讨厌,都乱说话,气死我了。”徐小春说:“他们就那样,岁数大了爱说啥说啥去吧。”他顿了顿,笑说:“鬼鬼,你也有好久没来了,最近过的咋样啊?”牛芳蕊说:“我爸爸不让我出屋,关了我一个来月的禁闭,差点给我弄神经咯。那阵子我就在上网给人看病,用来打发时间。”徐小春听了皱眉:“上网给人看病?”牛芳蕊说:“对呀,我还治好了几例病人。”徐小春说:“这是胡闹,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这样瞎搞了,会出问题的!”牛芳蕊说:“咋了?我在网上给人看病也有一段时间了,没出过啥问题啊!”徐小春打开电脑,问:“你是用什么方式在网上看病呀?”牛芳蕊不好意思地说:“一个论坛里。”徐小春让她找出她在网上看病的内容后,认真地查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徐小春看完牛芳蕊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帖子,绷着脸说:“以后决不能再这样搞了,辛亏还没出问题,等出了问题你就该后悔了。”牛芳蕊刚要开口说什么。徐小春接着说:“自古以来看病都是面诊的,哪能在网上听别人说说病情,发几张照片,就能给他们下结论开药方的?以前我和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吧?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一样的,有的时候两个同一种病情的人,你就不能用相同的药,有的时候两个人的病症很相似,其实根本就不是一种病。这些都是网上无法看出来,必须面诊才能发现出细微的差别。你都跟我学了这么久了,这些基本的常识你难道不懂?” 牛芳蕊被徐小春吓唬的一愣一愣,不敢再说什么。她本以为他听了自己在网上给人看病,并且治好几例病人的事情,他会表扬自己。可现在徐小春竟然发火了,对自己一顿数落。她心里委屈,不知怎么才好,不由得掉下眼泪来,泪珠滴在地上,好像是无声的抗议。抗议徐小春没有早早的跟她说“不允许在网上看病!”这类的话。徐小春见牛芳蕊被自己数落哭了,那样子如同梨花带雨,娇艳可人。徐小春不由得心生怜惜,拿过手纸递给她。牛芳蕊一面擦泪,一面埋怨说:“你咋不早早告诉我不能在网上给人看病!你要是早告诉我了,我也不会上网给人瞧病呀!都是你不好,现在还吓唬起我来了。”徐小春听了不唸声。 外边蹲墙根的老头们低声议论,一个人说:“你瞧,我说的没错吧,他俩才般配,那个大款的闺女是看不上小春的。”此时大伙也都同意了这个观点,说些什么“是呀,咱们就等着喝喜酒吃喜糖吧。”什么“你都没有牙了,还嚼的动糖么?”什么“到时候,我给他上礼一万块。” 徐小春见牛芳蕊还在抽泣,安慰说:“别生气啦,都是我不对,我应该早早告诉你才对。”牛芳蕊嚷嚷:“就是嘛,就是嘛,你本来就应该早早告诉我。”徐小春把话题引开:“鬼鬼,你在我这做护士也有几个月了,我还没给你开过工资,现在我给你开一次工资吧。”牛芳蕊说:“我不要,我不缺。”她叹气说,“唉,真没意思,我啥时候才能自己给人看病呀,你告诉我。”徐小春说:“快了,我好好教你,不出半年你就能自己看病!”牛芳蕊抹了把鼻涕,笑说:“那好吧,到时候给人治坏了,我找你!”说完,她娇笑着把手纸向徐小春扔过去。 下午的时候,诊所来了个病人,徐小春让牛芳蕊去诊断。她小心翼翼的给那人检查,生怕检查错了。她见这病人眼神红红的,嘴边有些糜烂。虽然有徐小春在一旁盯着,可是牛芳蕊还是非常紧张,和前几天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形式完全不一样。牛芳蕊检查了半天,她额头都开始往外冒汗。过了半晌,她终于诊断出来了,那个病人只是常见的上火了,给开了一盒牛黄解毒片。 送走病人,徐小春竖起大拇指说:“很棒!”牛芳蕊怯怯地说:“看来真和你说的一样,网上看病和当面看病确实不同,以后我再也不上网上给人看病了。” 傍晚五点左右,林月出现在诊所。她见牛芳蕊也在,笑着说:“鬼鬼,你终于被你爸爸放出来啦,这么长时间的‘监狱’蹲的怎么样呀。”牛芳蕊说:“差点就疯掉呀。”林月假装同情说:“真够可怜的。”心里却在说,你爸给你判个无期徒刑才好呢!牛芳蕊说:“是呀。”林月说:“我没说你,我在说张一升可怜。唉,现在也不知道他人回来了没有。”说完又是一阵长叹。徐小春纳闷地问:“张一升怎么了?”林月拉着徐小春说:“走吧,跟我去吃饭,回来我再跟你说。”牛芳蕊追上来说:“等等我呀,我也去。张一升怎么啦?”林月指着她的保时捷跑车说:“你看,这车就俩坐,我坐一个,春哥坐一个,你坐哪啊?你快回家去吧,下回再和姐吃饭。”牛芳蕊拉着林月说:“行呀,那你得告诉我张一升咋了?”林月叹口气,说:“他好像失踪了,年都没在家里过,现在人也不知道在哪猫着呢,真是怪让人担心的。行了,你回家去吧,听话噢!”牛芳蕊不唸声,自己打车回家了。 林月载着徐小春来到“达万酒店”。车刚停稳,徐小春正要开门下车,只听林月忽然说:“哎呀,差点忘了。春哥,咱们先去挑一件西服吧。”徐小春问:“干啥呀,这是?”林月说:“我爸爸要请你吃饭,你说你就穿的这个样子那多不好呀。”徐小春说:“没必要这样吧!”林月不顾徐小春分说,发动汽车,飞一般的驶向商场。 商场里,一家顶级服装品牌内。林月让服务员拿出一件一件不同款式的西装让徐小春试穿,她坐在沙发上色眯眯地打量着徐小春的身材,心里不住啧啧称赞,他的身材实在是太好了,宽大的肩膀,结实的肌肉,完美的像是米开朗琪罗的大卫雕塑一样。 徐小春一件一件的在林月面前试穿。过了一会,她看了看表,对售货员说:“时间不多了,我说大姐你把店铺里最好,最新的款式给他换上看看。”售货员拿出两件西服,比在徐小春身上,夸赞说:“多合适呀!”林月打量了一下,也觉得确实不错,满意地说:“快换上,我看看。” 此时,徐小春已经前前后后的换了七八套西服了,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林月的男宠,再加上售货员的异样眼光,早已羞得他无地自容。他再次从更衣室出来,看着林月坐在沙发上,像是女王在打量着她的宠物,嘴里说着什么“转过来”,“扭过去……”徐小春像是个机器人一样,在林月的发号施令下转来转去。过了半天,林月终于满意地说:“好,就这两件了,麻烦你现在帮他把吊牌剪了吧。”此时服务员满脸堆笑,一阵小跑取来剪刀,帮徐小春穿的西服剪了吊牌。又把林月指的那身西服包好,微笑着对林月说:“您是刷卡还是付现金呀?”林月说刷卡,服务员又一阵轻快的小跑,取来刷卡机,帮林月刷了卡,然后毕恭毕敬的把两人送到门口。徐小春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异常别扭,感觉自己完全成了林月的小白脸。他的自尊心倍受打击。 91 徐小春问:“丹姐,别说了。你这是怎么弄的啊?”李丹说:“被车撞得,那个人我还认识。”徐小春问:“也不知道他现在抓主了没有。”李丹说:“上午警察来着,说他开车逃跑,掉在海里死了。”徐小春听到后没有唸声。李丹说:“春弟,我这俩腿一点感觉没有,我让它动,它没反应,木木的。”说完撩开被子,露出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的两腿。徐小春轻轻地掐了一下她小腿问:“现在有感觉不?”李丹说:“有点,麻麻的,和以前的感觉不一样。”徐小春认真的给李丹做了一番检查,发现她的腰部有些不对,当即明白,李丹两腿没有感觉,是因为伤到了腰的神经。徐小春心想,难道李丹晚后只能坐轮椅么?李丹看着徐小春问:“发现出是怎么回事没有啊?”徐小春不敢和李丹说实话,骗她说:“没什么大碍,这是身体它自己请假了,想休息休息,过一阵子就没事了。”李丹笑说:“还有这种说法,身体还能自己请假休息?”徐小春故作正经的说:“是啊,丹姐你不知道而已,没什么奇怪的,好好休养。”说完,徐小春剥了个香蕉,递给李丹。李丹不接,说要徐小春喂她才行。徐小春没辙,只好坐在床沿,喂给李丹吃。一只香蕉吃完,两人开始互相说闲篇。 一个大夫走进病房问徐小春:“你是病人的家属么?”没等徐小春开口,李丹替他说:“是的,他是我弟弟。” 大夫打量着眼前这个看上去样子不到二十岁的人说:“你们家大人咋没来?”李丹抢着说:“你有什么事直说就可以了,要不,跟他说也行。”大夫点点头说:“小兄弟,你跟我来一下。”徐小春和那个大夫走出病房,来到他的办公室。那个大夫跟徐小春说:“小兄弟,我跟你说,说完你回去告诉你们父母一下。”徐小春心里忐忑,心想不会是李丹腰椎的事情吧?他问:“什么事?”大夫拿出一张核磁共振的片子,看着说:“这是你姐的片子,她的腰椎撞裂了点,碰到了神经,现在两腿失去知觉。晚后,一时半会之内,估计得坐轮椅。”徐小春心里就怕这个,结果它还就来了,当时脸色一沉,没有唸声。大夫接着说:“你也看了,现在病人情绪挺稳定,未来情况好的话,还是有站起来的可能。”徐小春问:“还有别的情况吗?”大夫说:“没了,我说的这些你听明白了么?千万别告诉你姐,要不等你们父母来了,我再跟他们说一遍吧。”这大夫打量着眼前这容貌不过二十岁的徐小春,他那里知道人家是家传三代中医,并且已经二十七岁。他刚才说的东西,徐小春岂有不明白的。徐小春心情沉重的点了点头,回到李丹的病房。 92 李丹在病房里轻轻小声的哼着歌,见徐小春脸上阴郁的走进病房,聪明伶俐的李丹,心里猜测出大夫肯定和他说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了。李丹停下轻唱,问徐小春:“春弟,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刚才大夫和说了什么不好的?”徐小春立即把阴郁的脸露出笑容说:“没有,没有,大夫说丹姐你情绪稳定,乐观,这样有助于你恢复身体。”李丹满眼狐疑的看着徐小春,从身边床头柜里翻出病历单递给他说:“这病历单,我看了半天,里边写的都是什么呀?”徐小春接过病历单一看,通篇龙飞凤舞的字,完全是没有章法的草书,别说徐小春不认识,就算是神仙看了,也不知道写的是什么。徐小春挠挠头,尴尬的笑说:“这个医生的字嘛,我不认得。”李丹哼了一声,嗤笑着说:“大夫的字你不认得,你是大夫么?”徐小春嗔笑说:“我当然是大夫了,可是这个大夫的笔迹是经过了千锤百炼的……”李丹说:“那你不认识?”徐小春说:“他的字都经过了千锤百炼,然后变形了,变得既不像汉字,又不是外文。我哪里认得出这种天书。”李丹听了呵呵的笑。徐小春说:“现在的大夫太腐化,一切都向钱看,他们故意给病例写得潦草,开的处方更是不让病人看懂,有的医院在药方上有专用符号,医生就画符号不写字,便于开高价药拿回扣,更能防止病人看明白后,他们自己去外边的药店,买价格便宜的同样的药。所以大夫这样写,就是为了多赚钱。”李丹听了觉得有道理,感概的说:“大夫都这样了,真没办法。”徐小春没有唸声,只是给李丹剥着橘子。李丹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跟你上回给我算命时候说的那样,我总是有背地里的贵人,。”徐小春剥好桔子递给李丹问:“咋回事?”李丹接过橘子吃了一瓣说:“上午大夫跟我说,我的治疗费,住院费,都让一个当时的目击者给付了,听说那人是个老头。”徐小春说:“吉人自有天相,什么都会好起来的。”李丹没有唸声,只是一瓣一瓣的吃着橘子,眼泪又不争气的淌了下来。 病房里的李丹斜倚在病床上看着窗外。窗外呼呼地秋风卷着树叶,沿着高楼的墙壁爬上来,树叶打在窗户上,稍作停留,又被肃杀的秋风带走。李丹看在眼里,心里觉得那个树叶就像是自己,弱小到自己不能左右自己脚步,只能被这如同秋风一样的社会,卷到哪里是哪里。想着想着不由的落下泪水。徐小春心情沉重的想着怎么样才能让李丹受伤的腰尽快回复,好释放她现在没有知觉的两腿。 李丹看着低头沉思的徐小春说:“我真想不到哇,想不到他竟然这样对我。”徐小春抬头问:“什么?”李丹擦了擦眼泪说:“想不到撞我的那个人就是我的追求者。”徐小春问:“谁啊,怎么回事?”李丹说:“他叫孔晓光,半年前,跟我在酒吧认识的。”徐小春疑惑的说:“孔晓光?”李丹说:“对,他家开个玩具厂,听说挺有钱的,三十多的人了,还没有搞对象。也不知道他看上我什么了,疯狂的追求,仗着他家里有钱,对我展开金钱攻势,我也被他的攻势弄得招架不住了。”徐小春心想,竟然是他,这个孔晓光,我倒是见过几次,感觉人还是挺稳重老实的,还很孝顺。这样的一个老实巴交的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徐小春哪里懂得,越是老实人越会做出疯狂的举动。这种人平时总是把火气,怨气,压在心里,等着这些东西日积月累,越积越多,直到那个自身承受不下的时候,他们才会像火山爆发一样,一股脑的把心里所有的火气,怨气释放出来,到那时候这种老实人,干出来的事情,非常惊人。 93 徐小春不由得问李丹:“他为什么要置你于死地,有什么冤仇呢?”李丹想了想说:“我哪知道呀,我命真够苦的,跟你那天算八字算的差不多。”徐小春不唸声。李丹接着说:“我家所在的小村就在鸭绿江边上,和朝鲜一江之隔。如果运气再好一点的话,我就是三胖王朝的百姓了。可是往往运气就是差那么一点,结果却是天壤之别。”徐小春没有唸声。李丹说:“我从小就没有见有爸爸,六岁的时候,一九九零年四月二号,我永远也忘不了这一天。”徐小春问:“怎么了?”李丹说:“妈妈出车祸死了,后来,和养父一起生活,这算不算是你那天给我算的两重父母呀?”徐小春站起来走到窗前,看着外边的秋风卷着树叶漫天乱飞,说:“天要冷了,丹姐你要注意天气变化别着凉。”李丹点点头说:“后来我被后母陷害,她往我衣服里放樟木屑,弄得我像是得了麻风病。当时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好按照村里的习俗,搬出家里,在山上的疯林里搭了个小房,住着等死。养父可怜我,每天都来山上,送吃的,晚上的时候,生怕我被山上的野兽叼去吃了,总是很晚才走,走的时候还要帮我生上火。有的时候,碰上刮风下雨啥的坏天气,他就陪我在山上待一夜。当时我也不懂什么是麻风病,也不知道这病会传染什么的,每次有武爸爸陪我,我才能够安安稳稳的睡上一觉。后来武爸爸在我肩膀上纹了个‘張’,告诉我说,这是我亲生爸爸的姓。”徐小春扭过头来,看到李丹扯着衣服,露出肩膀上纹的那个大写的“張”,给自己看,又看到李丹双眼红红,心情很是低落。徐小春说:“别说了,歇会吧。”李丹说:“后来,我被一帮科考队的人救了下来,他们说我不是麻风病。”徐小春说:“这个你和我说过,上次在诊所的时候说的。”李丹说:“是吗?直到有一天,武爸爸给我看了两样东西,一封信和一本《毛主席语录》,信是我亲生父亲写给我妈妈的,语录的第一页,写着亲生父亲的名字。武爸爸告诉我说,亲生父亲是津海市人,具体是津海哪里,也不知道。反正这几年来我从老家来津海工作,除了赚钱外,就是打听亲生父亲的下落,虽然我恨他,但我想知道他是什么人。” 94 徐小春说:“别说了,会影响心情的。”李丹说:“我这三十来年过得什么都不顺,亲生父亲丢下我,母亲死了,然后我差点被后母害死。现在又差点被撞死。我命真够硬啊。”徐小春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丹姐的好日子在后边呢。”李丹说:“回想起这么多年,只有妈妈活着的时候,过得还可以,但是那时候我也没什么记忆。再到后来,家里有了养父,我们一家三口,算是凑成了完整的家。我现在还记得,我们一家上山挖红参的情形,武爸爸背着箩筐,框里边放着扎好小辫,穿戴干干净净的我,我看着妈妈在后边杵着树杈跟着,他们慢慢地爬山,我在框里美滋滋的看着树林里的花花草草,还有各种虫子。等到了有红参的地方,武爸爸放下筐,我跑出去玩,他拿着锄四处寻找红参。我就在林子里四处乱跑,抓虫子,逮蝴蝶,妈妈在后边追我。挖红参,一挖就是大半天,中午的时候,我们仨就在林子里吃饭。每次吃到半截,我总是好奇的看着爸爸挖人参挖出的那个大坑,问正在休息的爸爸,人参那么小,为啥要挖这么大的坑啊,爸爸抽着旱烟不说话。妈妈说,挖人参就是这样挖,必须连着须子,要是不小心把须子弄断了,人参就不值钱了。现在我也不懂为什么人参的须子被挖断就不值钱的原因。反正那时候,我总是跳进爸爸挖的那个大坑里抓蚯蚓。”徐小春说:“老山参的根须断了,营养就流失了,所以会变得不值钱。”李丹说:“小时候,每次上山挖人参,我都把自己想象成动画片《人参娃》里的那个红参姐,总是捡起两个树杈,掰掉多余的分枝,拿在手里当成双剑,对着林子里的花花草草就是一顿乱劈,最后看着被打断的那些东倒西歪的花草,我会认为敌人都被我打死了,然后我觉得自己真的是红参姐了,以一己之力战胜了所有敌人。”徐小春微笑的听着,没说什么。李丹抽了把鼻涕:“估计我这辈子也就是那时候过得开心了。”徐小春低头不语。 李丹躺在病床上,开始唱歌:“巍巍长白山,那个孕育着久远的传说,滔滔呀天池水,流淌出神秘的河。啊人参王国哟,好儿女哟喂,志高艺长斩妖王,斩妖王。啊,人间自有正义在,正义在,保卫咱家园土一方,土一方。”徐小春听完惊讶的说:“丹姐,你竟然还会唱这首歌,真难以置信,看来你知道的歌和会唱的歌,太多了,不知道丹姐你对旋律有什么见解啊?”李丹说:“旋律?我不太懂,只是稍微知道古代有五音十二律,五音是宫、商、角、徵、羽,分别代表五行,土,金,木,火,水。十二律分阴阳,六阴六阳,就拿现在这农历九月来说吧,小春,现在还么有进入农历十月吧?”徐小春点点头算是回答。李丹说:“这个月相对应的十二律是律中的‘无射’是个阳律。”徐小春问:“这个‘无射’是什么样的声音呢?”李丹笑说:“你要考我?我告诉你吧,‘无射’的声音就是沉重宏大的金属声音,古代大铜钟的声音,钟声凄惨呐,秋风萧杀,秋雨淅沥,就像孔晓光这样对我。” 95 这李丹虽然身陷风尘,但却是个孤傲的女人,身边没有几个能称得上姐妹的朋友,每当她自己孤单的时候,总是和音乐以及书本相伴。久而久之,她会唱的歌曲越来越多,知识也开始丰富起来。不论是什么年代久远和冷门的歌曲,她都或多或少的会唱。李丹的记性,天生就比常人好很多,只要和音乐相关的内容,还有她好奇的东西,她看过后,总能牢牢记住。这样也就不难理解她对古代音律说的头头是道了。 这时徐小春的电话响了,他看了看显示,走出去接听。一会的功夫,徐小春打完电话回来。李丹问:“春弟,你要回去了么?”徐小春没有理会,自顾自的说:“该吃药了。”说完走到李丹病床前,倒了杯水,翻出药来给她吃。李丹吃完药说:“我这辈子上医院看病,住院什么的都是一个人,从来没人陪,我也习惯了。”徐小春说:“别这么说,我这不在陪着么。”李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翻出手机打电话:“赵老板,我被车撞了,刚抢救过来,现在住院呢,你要不要过来看看?”电话那头说:“真的假的,你别骗我。”李丹说:“不来算了。”电话那头说:“哪个医院呐,我马上过去。”李丹告诉说县医院,挂了电话。 徐小春看着李丹那穿着蓝白相间的病裤,没有知觉的腿。绞尽脑汁的想着如何帮她恢复正常。李丹发现徐小春总是盯着自己麻木的腿看,问:“小春啊,你跟姐说实话,我是不是要瘫了?”徐小春看着李丹,装出一脸严肃肯定的表情,骗李丹说:“没有的事,你怎么这样想。”李丹嘟囔说:“真不骗我么?”徐小春认真的说:“我不骗你,现在两腿只是生理上的自然休息,过几天就会慢慢恢复。”李丹将信将疑的看着徐小春,没有再问,只是用手轻轻的抚摸着两腿。徐小春看了看表,已经下午五点半。他对李丹说:“丹姐,我去打饭,你自己开心点哦,一会我就回来。”李丹点点头,看着徐小春出去。 等徐小春打饭回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老同学赵明刚也在这里。李丹对徐小春招手介绍:“小春,这位是我老板,赵明刚。”然后又对赵明刚说:“这位是我弟弟,徐小春。”赵明刚和徐小春相视一笑,互相拥抱一下。赵明刚对李丹说:“我俩早就认识,他和我是发小,一起玩泥巴长大的。”徐小春把病床上的饭桌支好,放上饭菜,坐在床沿,扶着李丹吃饭。 96 赵明刚问:“小春,我怎么不知道你俩是姐弟啊?”徐小春笑说:“干姐弟,新认的。”赵明刚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心想,你徐小春不简单啊,什么人都敢认亲戚,你知道这李丹是什么人么?徐小春看着赵明刚怪里怪气的看着自己,说:“明刚你别瞎想啊。”李丹鄙夷的看了赵明刚一眼,对徐小春说:“别管他,他爱想什么,就让他想去,要是他想的东西不正经,咱们鄙视他,”赵明刚点上一根烟,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看着他俩问:“这是怎么回事啊?”李丹只是吃饭,没有唸声。徐小春叹气说:“让孔晓光撞的,就是开玩具厂的那个,你认得不?”赵明刚一脸惊讶:“孔晓光啊?”李丹头也不抬的对徐小春说:“他们是老熟人。”赵明刚说:“我听说孔晓光他前几天开车掉海里淹死了,不知道和这事有没有关系。”李丹说:“上午警察和我说了,说他撞了我之后,就疯了,闯了很多红灯,违了很多章,好像是因为拒捕,才开车冲到海里的。”赵明刚说:“最近他确实很反常,前几天他还和我喝酒着。起初,他一个人在我的酒吧,自个喝闷酒,后来给我打电话找我去陪他喝,我就去陪他喝,再后来,他竟然撒酒疯,最后,他还给我脸上来一拳,打的我眼镜都掉了。真不知道,他最近是吃错什么药了。”这时候徐小春的手机又响了,他转身走出病房接电话。来电是的徐小春的街坊,这个街坊的小孩发烧了,正在询问徐小春什么时候会诊所。打完电话,徐小春回到病房。李丹对徐小春说:“小春,你要有事的话就先回事吧。”徐小春看了赵明刚一眼,像是在询问赵明刚会不会留下来陪李丹。赵明刚和徐小春是多年的老友,彼此一个眼神就能了解对方要说什么。赵明刚开口说:“你先回去吧,这里我来盯着,没事的。”徐小春对赵明刚点点头,然后对李丹说:“丹姐,街坊的孩子发烧了,我先回去看看。”说完转身走了出去。赵明刚尾随着跟着出来,拉住徐小春说:“我看李丹她意识挺清晰啊,撞的应该没多严重吧,大概还需要住院多长啊?”徐小春叹气说:“脑袋倒是没大碍,可是撞在腰上了,碰到了神经,现在她俩腿没有知觉。”赵明刚急问:“会不会瘫痪?”徐小春无奈说:“我也不敢说,再观察观察吧,没准能恢复。” 赵明刚叹口气,没有再说什么,默默的往病房走去。病房里李丹充满哀怨婉转的歌声,她正在唱《女人花》:“……花香满枝头,谁来真心寻芳踪。花开不多时啊堪折直须折,女人如花花似梦。我有花一朵,长在我心中,真情真爱无人懂。遍地的野草已占满了山坡,孤芳自赏最心痛。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 赵明刚停住脚步,倚在门外的墙上,静静地听着李丹的心声。 97 十三 李丹一曲唱完。余音绕梁,优美的歌声在赵明刚的耳畔经久不息,令赵明刚深深地陶醉其中。 “好,非常好,一般的歌星也比不上你的嗓子!”赵明刚鼓着掌走进病房。李丹笑说:“你也不送束花?”赵明刚听了,赶紧走到床头柜,折下一枝他来时带来的康乃馨,绅士的弯腰递给李丹。李丹接过,轻轻的闻了下:“这还差不多。”赵明刚说:“你这嗓音这么好,没有当上歌星,真是可惜。”李丹叹气说:“没什么可惜的啦,我不是在你的‘响螺湾’唱了好长时间呢么。”赵明刚说:“那不一样,歌星唱歌的地方传播的范围广,夜店这种地方,大家就是图个痛快,谁会在意唱的好不好呢,也没几个懂得欣赏的,我那地方总之不入流。在我那唱歌,太委屈你了。”李丹说:“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当初要不是遇见你,我早就饿死街头了。”赵明刚点上一根烟,看着窗外已经慢慢擦黑,显出深蓝色的天空说:“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李丹说:“我碰见你的那天,大概是去年的这个时候吧,反正是个深秋的傍晚。”赵明刚点点头,望着无边的天际,说:“那天我喝多了,钱包手机都被人偷了,稀里糊涂的我倒在了路边。第二天我才知道是你给我弄回去的。”李丹说:“这也算是巧合吧,当时我也是走投无路了,兜里没有一分钱,我看到你倒在路边,嘴里狂吐。”赵明刚说:“是,当时我都找不到北了,打算打电话,叫人来接我,结果怎么翻兜,也翻不出来手机来。”李丹笑说:“当时我就在离你不远处,听着你念念有词,说的话除了骂街,还是骂街,没有别的词。”赵明刚问:“那天,你咋就有胆量给我送回去啊?好像送的还是‘响螺湾’我都不知道是怎么跟你说的地址。”李丹叹气说:“咳,是这样的,那时候,我和姐妹在服装厂上班,干剪线头,你也知道这几年,工厂都不景气,当时我们厂子除了管吃管住以外,再也没有别的福利。那时候我除了刚上班的时候发了两千块钱的工资,在那之后,就压根没发工资,我在碰见你的那天,我们厂子都快半年没发工资了。”赵明刚说:“劳动法,劳动局啥的,其实都是屁,他们才不管工人的死活呢。”李丹接着说:“厂子不是管吃管住吗,还有我也不怎么花钱,半年来我才花了那两千块钱工资里的七百块钱。”赵明刚说:“难以想象,那时候的你,真能节省。”李丹说:“厂里的姐妹都没钱花,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后来的一天,我有个姐妹,她突然消失了,并且偷走了宿舍里所有姐妹的存款和值钱的东西。我们发现东西丢了,那个姐妹也不见了,大家报警,等警察来宿舍检查一番,留下一句‘我们会尽快破案’的话,就没下文了。”赵明刚说:“警察办案的效率也就这样。” 98 李丹无奈说:“当天晚上,我就迷茫的在路边散步,看着车水马龙的路,觉得这个镇上的一切都和我没关系,就等厂子发全了工资,我就离开这里,去津海市的别的区县找找工作看。”赵明刚说:“津海市哪里都差不多,没有最黑,之有更黑。”李丹说:“当时,我就在路上散心,走着,走着,就碰见喝多了的你倒在路边,当时我也吓了一跳,还是为你受伤了,后来发现你只不过是喝醉了,我没有理会,打算绕过你身边,接着溜达。可是啊,就在我经过你身边的时候,可能是离你不太远的缘故吧,我被你一把抓住了脚腕,差点给我吓死,我拼命的挣,可是你那钳子一样的手攥着我的脚腕,我是怎么挣,也挣不开。你趴在地上跟我说,‘姐姐,电话借我用下。’我一个社会底层小工人,那里有什么手机呀,我就跟你说,‘我没有手机。’你不甘心,又说,‘姐姐,我手机钱包都让人偷了,你帮我打辆车,给我送的响螺湾夜总会,好么?’我说,‘你赶紧撒手,我没钱打车送你,也不认响螺湾夜总会在哪。’你就是死活不撒手,死死的攥着我的脚腕。你说‘不用你出钱,只要帮我拦辆车就行,这里的司机都知道响螺湾夜总会在哪。’我只想尽早摆脱你,无奈之下,只好帮你拦车,每次拦下出租车后,人机司机看到你糊里糊涂的在地上攥着我的脚腕,他们都不愿意拉。我不知道拦了多少辆车。最后,好像是碰见一个认识你的朋友,愿意拉着。可是啊,你攥着我脚腕的手,是从上车再到响螺湾夜店,你是一刻也没有撒手过,一直到了夜店,还是夜店里的领班,贾若城帮我,给你攥着我脚腕的手分开的。事后他还给我扣下了,说什么也要等你第二天酒醒了,什么都问清楚后,才能给我放咯。” 赵明刚尴尬的说:“原来那天是这样啊,我只知道后来的事情,当时醉酒的事全忘了。”李丹松了口气说:“我也挺感谢你的,要不是你说让我在‘响螺湾’上班,估计我现在还在厂里打工,或者找工作呢,还有哇,更得谢谢你帮我从哪个服装厂要来他们欠我的那些工资。”赵明刚把手里燃尽的烟,碾死在烟灰缸里说:“小事一桩,他们就像我手里的这根烟,我想掐死他们,分分钟钟的事情。他们敢不给的话,我找人天天去堵他们厂子大门,烦死他。”李丹问:“现在你和林仕森谈店铺出租的事,谈的怎么样啊?赵明刚说:“差不多了。”李丹听后没有唸声。 99 天越来越黑了,开始下起雨来,秋风夹带着秋雨,吧嗒吧嗒的打在窗子上。每间病房的空气都异常冰凉。赵明刚拿起水杯,出去给李丹打热水吃药,回来后,见李丹出神的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赵明刚把水杯和药递给李丹,说:“夜店里的姐妹,咋都没有人来看你啊?”李丹叹气说:“她们和我都合不来。以前有个姐妹和我睡一屋,长得黑黑矮矮,脾气还不好,客人都不愿意点她的台。”赵明刚疑惑的看着李丹说:“啥玩意?黑黑矮矮,脾气还不好,你说的是谁啊?我店里没这样的姐妹吧,别胡说。”李丹笑说:“张杰呀,她给的印象就是这样的。”赵明刚说:“她长得挺好的吧。”李丹说:“这姐妹,好长时间没开张,心里痒的慌,每天下班,躺在床上,第一件事就是往枕头下摸,掏出一件塑料玩具,一按开关,玩具就抖。”赵明刚说:“撑的吧,说这些干啥。”李丹说:“你猜那塑料玩具是啥。”赵明刚扭过头来笑说:“这有什么,是人总有欲望的,她总不开张,有了生理需求,除了玩具能帮她以外,还能咋办?”李丹鄙视的看着赵明刚说:“她每夜都和这塑料男人过。如果换了我,我每夜去找塑料男人过日子,我是受不了,你想想看,手里拿着那破塑料棒子,恶形恶状的,啥玩意,每次看她给自己弄得舒舒坦坦,我就想吐。”赵明刚叹气说:“关我屁事,谁让她业务不精。”李丹说:“后来我受不了,搬出去住。听姐们说她。”赵明刚问:“又咋了?”李丹奸笑着说:“姐妹们一起逛街,吃完饭,张杰说去菜市场买点水果逛街吃,便宜又实惠,大家就去了,到了后,张杰不挑水果,先找茄子,专拣又光又滑,不硬不软的茄子,捏来捏去,专门捏茄子,怪吧。拣来拣去,捏来捏去,放了手,再拣一根壮的,长的,再捏。张杰出门打扮的漂亮,穿的又鲜亮,菜摊老板一看觉得是个有钱的主,小心的伺候。张杰一根一根捏过来,捏过去,最后,买了一根最合意的茄子,走了。还有一回,张杰买回来几根黄瓜,有的放在枕头下面藏着,有的放在桌上扔着。我就想啊,要是有人拿起她的黄瓜,一咬,会不会觉得味道不对?后来出了大事,张杰用了那根咬过的黄瓜,最后断了一半,送到医院里抢救。”赵明刚说:“你快拉倒吧,这事我咋知不道?一听你说,我就知道是假的,你太会编瞎话了。” 李丹也不分辨,笑说:“再后来,人家菜市场卖蔬菜的老板一看张杰她又来了,他拿出个写着‘好吃又好用’牌子,往茄子黄瓜这类蔬菜上一放,冲着好多米远的张杰,扯开嗓子喊‘黄瓜,茄子,好吃又好用。’最后气的张杰再也没去过那个菜市场。”赵明刚说:“这卖菜的来生意了都不做,说风凉话赶人家走,神经吧?”李丹说:“我就想啊,张杰怎么就不买山药棒,那玩意又粗又长,把皮削了,它还有天然润滑液,比什么黄瓜茄子好去了。“赵明刚说:“她们和你肯定都合不来,平时她们去玩,你只在宿舍呆着,看书啥的。”李丹说:“去玩我也想呀,可是去玩不花钱呐?”赵明刚摆摆手说:“算啦,算啦,外边的风雨是越来越大了,你说的这些东西太低俗,有伤风化,歇会吧。”李丹看着窗子被雨水打的一片模糊,说:“这天也是真怪,都要入冬了,下的雨还跟夏天的雷雨似的。”赵明刚不唸声,又点上一根烟,看着窗外的风雨。在这短短的时间内,赵明刚已经连续抽了好多根烟了,真是个烟不离手的鬼。 100 李丹自己捏着没有感觉的两腿,心情烦躁,生气的冲着大腿打了一掌。赵明刚坐过来,摸着李丹的腿问:“一点感觉也没有么?”李丹说:“是啊,别的地方没啥事,这俩退是咋回事?”赵明刚想也不想的就说:“撞了腰,碰到神经了。”李丹何等聪明,听了赵明刚无意的漏嘴说出来后,心里登时凉了。李丹急问:“那会不会瘫了,一辈子坐轮椅啊?”赵明刚看着李丹一脸着急的样子,立即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赶忙摇着双手改口说:“不是,不是,我知不道你这腿是咋回事的,刚才我瞎说的。”李丹看着赵明刚一脸惊慌的样子,心里明白,他刚才说的话是绝对真实的,李丹看着没有知觉的双腿,悲伤的掉下了眼泪。赵明刚找来纸,递给李丹擦眼泪,心想:坏了,她这小心灵恐怕承受不了这份打击。 屋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一样,两人都不说话,心事重重的样子。护士进来给李丹输液,熟练的给李丹扎好,又瞅了瞅输液管,认为没有问题后,一声不响的走了。过了半晌,李丹说:“赵明刚,你去给我买个刮胡刀吧,我要刮刮腋窝。都这么些天了,我也没打扮打扮,人也不知道什么样子了,早上醒来一看,腋窝也不干净了。”赵明刚微笑着点点头,出去给李丹买刮胡刀。 赵明刚深知,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更是知道他夜店里的那些姑娘之间,互相关系很复杂,只是没想到有李丹说的这么离谱。他想,店里像李丹这样的喜欢诋毁人的小姐,肯定不在少数。她们之间,表面不说坏话,到了背后,什么作践人的话都能说出来。她们都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出洋相之上。赵孟刚听李丹说的这些后,打算回去好好整顿一下“响螺湾”。 在买刮胡刀的时候,赵明刚的手机响了,是李丹打来的。赵明刚接通电话,听李丹说:“喂,我要那种刀片和刮胡刀能分离的,你别买一体的。还有,你再帮我买支笔和本子。”赵明刚问:“要笔本,干啥用?”李丹说:“我住院无聊的时候,可以写写画画呀。”赵明刚说,行。挂了电话,他按照李丹的要求,把东西买了回来。李丹在病床上一一查看,觉得赵明刚买的刮胡刀和笔本都挺不错,甚合心意。李丹拿着刮胡刀隔空对赵明刚比划:“赵老板,要不要让我来帮你刮刮胡子呀?”赵明刚不唸声。李丹又拿着刮胡刀,隔着病号服在腋窝下比划。赵明刚说:“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爱美,好好养病行不行。”李丹鄙夷的说:“我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好给你揽生意呀。”赵明刚不唸声,李丹说:“你们这种人呀,我是看透了,你们看别人能利用,就利用,等别人没有价值了,你们就甩手走开。”赵明刚说:“我哪有。”李丹打开本子,故作要写点什么的样子说:“你只不过是利用我的姿色,能给你招揽来一些生意,现在我瘫了,以后早晚被你一脚踢开。你的坏,我都要慢慢的写在本子上,然后一条一条的读给大伙听。”赵明刚说:“真是神经了,无聊不?”李丹不唸声,只是在本子上乱画。 女人的心事如同海底针,她们说话总是口是心非。即使赵明刚这种久居花丛的男人,也是搞不清楚李丹这样的女人话说出后,心里又是再想什么。别说赵明刚猜不透,就算是绝顶聪明的爱因斯坦,终生致力研究心理学的费洛伊德,他们也是猜不透这种风月场所女人的心事。赵明刚心里更多的是在想,林仕森如果想听李丹唱歌的时候,该怎么办才好。李丹这样聪明的姑娘,猜人心思一猜一个准,就像拥有一双把人看穿的眼,赵明刚心里想的事情在李丹这里是瞒不住的,只因李丹和他太熟悉了。 李丹看着输液的药瓶即将干枯,她按了床头下招呼护士的按钮。一分钟后,护士来给李丹拔掉手上的针头,摘下药瓶,拿着输液管走了。 101 李丹画出个怪模怪样的图案指着给赵明刚看:“看了么,这就是你。”赵明刚看着本子上画的乱七八糟分不清是人是鬼的图案,唯独认识图案旁边写着的“魔鬼”二字,笑说:“画的真好,你真是心灵手巧,人又漂亮。”李丹不唸声,过了一会儿问:“几点了?”赵明刚看了下手表说:“不到九点一刻。”李丹望着漆黑的窗外,雨淅淅沥沥的下,滴滴答答的响,好像是再倾诉。李丹冷漠的说:“你走吧,我困得慌,要睡觉了。”赵明刚坐在床沿,抚摸着李丹的头说:“想啥呢,我今天不会走的,你刚醒过来,没有人瞅着,我不放心。”李丹说:“那会你说我撞到了腰,伤到了神经,以后两腿不会有知觉了,是真的吗?”赵明刚心里一惊,脸上故作镇定说:“谁说你撞到腰了?没有的事,你怎么这样想?”李丹说:“本来就是你说的,这回又不承认。”赵明刚不唸声。李丹再三的问,撞了腰身,伤了神经是不是真的。赵明刚咬定牙,只说“没有的事。”李丹见赵明刚越是这个样子,心里越是认为自己已经瘫痪。这种打击李丹是无法接受的。李丹自己孤身一人,在津海一边打工,一边打听父亲的线索。她觉得自己没了母亲,老家只有个瘸了腿的养父。现在父亲没打听出来,自己却瘫痪了,这样的话以后还有什么活头呢,苟且的偷生,李丹是受不了的。 李丹看了赵明刚,坚定地说:“赵老板,你回去吧,我一个人没事的。”赵明刚依然是劝李丹让自己留下来。李丹烦躁的说:“你走吧,我现在心烦的很,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你走吧,明天再来。”赵明刚无奈的说:“好吧,你好好休息,我明天一早就过来。”李丹点点头,看着赵明刚走出病房,关上门,门把手发出“哒”的一声,令李丹心烦的声响。 李丹一个人在冰凉的病房内胡思乱想,想着赵明刚死活不承认她已经瘫痪的事实,想着瘫痪后的自己,未来该如何面对,想着老家的那个满脸皱纹的养父是不是在想念自己,想着想着,李丹苦恼地流下了眼泪,滴在床单上。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护士又来了,进门后对李丹说:“要不要关灯?”李丹说:“我问一下,我是不是会瘫了呀?”护士说:“我不知道,大夫没说过这些。”李丹又问:“那我两腿咋没知觉呀,是不是伤到了腰的神经?”护士说:“我不真的不清楚。”李丹无奈的问:“那你为什么主动的进来给我关灯呢?”护士只说这是自己的义务。李丹听了,根本不相信,但是没有再问什么,只是内心更加确定了自己现在已经瘫痪。护士关掉灯,走出病房,关上门,把手发再次出“哒”的一声,余音绕着漆黑寂静的病房,转了好几圈,才慢慢消失,恼的李丹心如乱麻。 102 外边的雨越来越大,像子弹一样猛烈的撞击着窗上的玻璃,发出恼人的噪音,风也几近疯狂的呼啸着。李丹现在满眼是泪,她无法接受自己晚后要坐轮椅讨生活的事实。现在李丹的心和脑子如同外边的风雨一样一团乱麻。她拿起手机摁亮,又摸过笔本,用手机的余光照在笔记本上,给徐小春写下了一封信。李丹擦了擦眼泪,又看了着已写完的信,叠好,夹在笔记本中,放在床头柜上。她摸出本来打算刮腋毛用的刮胡刀,拆下刀片。李丹看着手里的刮胡刀片,薄薄的锋利无比,在眼前闪着寒气十足的银光。她无法接受自己瘫痪的事实,更不愿意在未来的日子里,整天和轮椅相伴。李丹无法面对眼前的这些已经无法更改的事实,她咬得牙咯咯直响,手里紧攥着刮胡刀片,猛地一下用出浑身力气,向着自己手腕的动脉割去。殷红的血透过血管,窜了出来,没完没了的往外射出。李丹把手臂伸在床外,闭上眼睛,任由血液往外乱喷。眼泪划过李丹的鬓角,积在耳边,又流向两腮,淌进脖颈。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黑暗的病房内,李丹一动不动的躺在病床上,嘤嘤的哭泣,床下的地上,已经积了一滩血。渐渐地,李丹的意识开始模糊,她眼前出现了她母亲张燕的面容,母亲旁边的那个人依然面容模糊,唯一能够辨清的,依然是那个人的下巴右边,有个黄豆大小的痣。李丹说:“妈,我想你。”张燕怜惜的抚摸着李丹的秀发,说:“孩子,妈知道。”李丹那流满鲜血的手微微抬起,她用尽全力向着母亲的面容方向,慢慢伸过去,想摸一摸她母亲的脸庞。李丹的气息越来越微弱,意识越来越模糊,她感到身子越来越轻。 李丹的力气越来越小,她已经无力再支撑着伸向母亲面容的手臂,就在手臂即将垂下的一刹那。李丹感到母亲伸出手来,抓向自己下垂的手。李丹感到自己的身体被母亲带着,飞出了病房,越飞越高,朝着天宫飞去。 此时正是半夜十二点,一个巨大的闪电,径直从漆黑的天空劈下来,发出刺眼的光芒,紧跟着,炸雷声响,滚滚而来。病房内,已经没有气息的李丹,孤单的躺在病床上,她的身体开始慢慢发凉,变得僵硬。床下一大滩积血尚未凝固。雷声过后,周遭寂寞宁静。病房外,护士台的护士们,还有值班的大夫都像猪一样,沉沉的睡着,并没有被刚才的雷声惊醒。唯有窗外那不同寻常的天气——秋冬交节的狂风暴雨,在黑暗的天地间,凄惨的呼号。 十四 昨晚的一夜风雨,预示着秋尽冬来,开始一天冷似一天。昨夜风雨肆虐之后,小镇的所有街道,四处散落着枯黄的树叶,地上的雨水或流淌或堆积,雨水上漂浮着几片枯黄的树叶。整个小镇的道路,一片狼藉。 103 十四 昨晚的一夜风雨,预示着秋尽冬来,开始一天冷似一天。昨夜风雨肆虐之后,小镇的所有街道,四处散落着枯黄的树叶,地上的雨水或流淌或堆积,雨水上漂浮着几片枯黄的树叶。整个小镇的道路,一片狼藉。 徐小春一大早就爬起床,细心的给李丹熬了一剂可以慢慢恢复腰身的药,带在身上来到医院,上了电梯,向着李丹的楼层驶去。电梯门开了,徐小春远远地望见,一大推警察围着李丹的病房门口,周围还拉着隔离带。徐小春一口气跑过去,被警察拦住。一个警察看徐小春长得年纪轻轻,一脸不够二十岁的样子,手里拎着保温小饭盒,以为他是别的病人家属。那警察没有好气的说:“挤啥挤,小孩一边去。”徐小春急说:“这是咋了啊,让我进去。”警察说:“这里没你事?快去给你家属送饭,别等凉了。”徐小春着急:“我是来看这个病人的。”警察听了,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徐小春一番后,说:“你跟这病人啥关系?你叫啥名?”徐小春说:“她是我姐,我姓徐。”警察听了说:“你先等一下。”走进屋里跟他队长说了几句话。 只见一个肥头大耳,满脸横肉的孙警官来到徐小春面前,斜着眼打量了一下他:“你说你姓徐,是病人的弟弟?”徐小春点点头。那警官说:“我是队长,你跟我进来一趟。”孙警官带着徐小春走入病房,徐小春赫然发现李丹已经被白布盖住全身,床边还有一大滩凝固的血迹。徐小春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再加上周围的这帮警察,他顿时明白了,此时的李丹这人是没有了,他心咯噔的一下,像是掉到了无底深渊。眼前的一幕,令徐小春惊呆了,他手上拎着的保温饭盒“咚”的一声掉在地上,温热的汤药撒了一地。一个警察怒斥徐小春破坏了现场,要赶他出去。孙警官对那个警察做了一个下压的手势,意思是不要赶徐小春出去。另外几个警察开始清里汤药,保护现场。孙警官拿着李丹的笔记本走到徐小春面前说:“你说你姓徐,是不是叫徐小春?”徐小春点点头。孙警官说:“跟我走一趟吧。” 徐小春听了一头雾水。孙警官带着徐小春,回到警察局。两人在办公室坐定。孙警官问了下徐小春的简单情况,徐小春一五一十的老实回答。 孙警官又问徐小春要身份证看,徐小春摇摇头不好意思的说:“没带。”孙警官点点头,没再问什么,他把李丹的笔记本打开,拿出一张写满字的纸,递给徐小春说:“这是逝者留给你的信,你看看吧。”徐小春接过信问:“她是怎么死的?”孙警官点上一根烟,深吸一口,长叹:“从现场来看,应该是自杀。”徐小春指着那张信说:“这个,我可以带走吗?”孙警官摇摇头说:“带走不可以,你可以拍下照片。”徐小春掏出手机,对着信拍下照片后问:“真的是自杀?”孙警官盯着徐小春的眼睛,没有回答,只是说:“看信吧。“徐小春叹气说:“还有什么事要我帮忙么?”孙警官询问了徐小春和李丹的关系,以及他所知道的关于李丹的事情。徐小春一五一十的说出。孙警官认真仔细的记录在案。询问完毕,孙警官看了看手表说:“没事了,你在这笔录上签个字,按个手印,就回去吧,下回有事我们接着找你。”徐小春签了字,按了手印,问:“真的没事了吗?”孙警官收回信,说:“把电话留下,有事我找你。”徐小春说出电话,心情沉重的离开警局。 徐小春回到自己的诊所,已经时至中午。他无心吃饭,一屁股坐在自己诊所的办公桌上,打开手机看着李丹留给自己的那封信。徐小春看到字迹写的非常的大,笔记潦草,字数不多,写满了整整两张纸。信的开头写着,“麻烦发现这封信的人,把这封信交给我弟弟,徐小春。”下边 104 写着信的正文。 春弟,你好。 在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大概已经不在人世了。我左思右想,实在是找不到别人来帮我了。现在我要请你帮我一个忙,希望你能够把我的骨灰带回我老家,交给我的养父,让他把我埋在我妈妈的坟墓旁边。我来津海市也有个年头了,几乎把津海所有的区县都转了个遍,依然没有打听到我生父的情况。现在我瘫了,我无法接受下半辈子要坐轮椅的事实。所有我选择了自杀。请你原谅我。 在我的出租屋里,有个小铁箱,里边有我这些年赚的钱的存折,折子的密码是我的生日——八五零七二四,请你帮我交给我养父。还有一本写着我生父名字的《毛主席语录》,以及他给我母亲留下来的一封信,这两样东西,希望你来帮我保管,我希望有一天,我生父能够看到属于他的东西。 虽然认识你的时间不长,但是我觉得你很厚道,所以我只好麻烦你了,请你原谅。我养父叫武三良,家的地址是,东北省吉市丹西乡铁疙瘩村。 绝望的李丹绝笔。 徐小春看完信后,不免一阵唏嘘。他掏出手机,看着里边保存的和李丹的合影,每张李丹的相片都有着灿烂的笑容。在徐小春的印象里,李丹是个性格阳光的姑娘,完全想不到她会自杀。徐小春越看越悲,眼睛不争气的掉下眼泪,为了仰止悲伤的心情,徐小春仰起头闭上眼。一个活生生的人,说没就没了。他看到信里说,让他帮李丹给自己的骨灰带回老家,觉得这是应该。但是信里还说,要把李丹出租屋子的存折和写着她生父名字的《毛主席语录》,以及他给李丹母亲留下来的一封信,这两样东西,代她保管,也没什么不可,只是怕这些东西会被警察收回去,当作物证。徐小春并不知道李丹的出租屋在哪里。他想到这里心里开始有点为难。 过了一天,孙警官来电话说,要徐小春去警局一趟。徐小春到了警局,见了孙警官互相寒暄了一下,两人上了警车,来到曙光小区。在孙警官的带领下,两名刑警和徐小春和走进李丹的出租屋,一个三室一厅的房子。房间内陈设简单,卧室一床一桌,角落里摆着一个不起眼的小铁箱,其余再无它物。那俩刑警戴上手套,小心细致的检查搜索着整个房间,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物品。 孙警官将铁箱里找出来李丹的存折,还有那本写着李丹父亲名字的《毛主席语录》和那封李丹父亲写给她母亲的信件,仔细检查的翻看也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徐小春看着孙警官手里信件和语录说:“这个东西好像是李丹让我保管的,可以给我看一下么?”孙警官把那三样东西装在塑料袋里封好,说:“这些东西暂时还不能给你,等结案后,再看情况给不给你。”徐小春不唸声,心想,他们会不会把这个存折里的钱贪污掉? 105 大概在李丹家里检查了一个小时左右,孙警官开始收队,带着两个警察和徐小春一起回到警局。送走了徐小春,孙警官再次把所有物证重新整理查看了一遍,依然没有发现任何他杀的迹象,第二天孙警官就宣布,李丹的案子是属于自杀,可以结案了。一周后,李丹的尸体被批准火化。徐小春又被叫到警局,领取了李丹在信里拜托他保管的《毛主席语录》和信件。又在孙警官提醒下,去民政局开了张证明。两天后,一切准备停当,徐小春背上背包,带上李丹的存折和骨灰盒,以及他认为需要帮忙带回李丹家乡的东西,踏上开往东北吉市的火车。 两天后,徐小春到了吉市,转乘开往丹西乡的长途汽车。等到了丹西乡,又改坐三轮车,走土路颠颠簸簸的,再过了大半天,终于来到了铁疙瘩村。此时已是黄昏,太阳的半张脸落在山后,徐小春看着异乡的残阳,红的凄惨。他终于把李丹的骨灰平安带到了她的家乡。徐小春悬着的心,终于可以稍微放下一些。他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看着眼前这偏僻落后的的山村,被夕阳染得惨红的天,他又惆怅起来。 徐小春加快脚步,走进村里,看见路上有个老人背着木柴,他礼貌的向这个老人打听武三良的住所,在背柴老人的口中,打听出武三良的家。徐小春迫不及待的一口气奔过去。到了武三良的房前,徐小春站在院子外边,看到武三良褐色的脸庞,满脸深深的皱纹,如同刀子刻下的一样。此时他正在院里劈柴,只见他左臂夹着拐,右手把木头放在石头上竖好,举着斧头用力把木头劈成两半。然后一瘸一翘的拾起劈好的木头,走向屋里。徐小春心情沉重的喊了一声:“大叔,您是武三良么?”武三良闻声转过头来,看着院子外边的徐小春,发出沙哑的声音问:“我是,你是谁啊?”还没等徐小春开口,武三良就挥手笑着招呼徐小春进屋说话。 不论铁疙瘩村,还是整个丹西乡,这里的老乡都非常好客,不论眼前的这个人是男是女,好是坏,长得是美是丑,他们都是笑呵呵的先把客人迎进门再说。徐小春跟武三良进了屋子,这是一个三间瓦房,堂屋的房顶上点着一只电灯泡,灯光昏暗,灯泡的正下方摆放着一张方桌,依稀可见左手边的屋里的炕上放着半袋米,右手边的屋子没有炕,只是放着破旧的蒸笼,和一些农用工具。武三良沏了一碗热水地给徐小春说:“孩子,我看你白白净净的,不像是我们这边的人啊,你是迷路了吧?”没等徐小春开口,武三良接着说:“天都要黑了,你肯定饿坏了吧。哈哈,放心吧,大叔这里有饽饽,现在热热,我再弄俩小菜,包你吃饱喝好。”徐小春听了这一番话,窘的不知如何是好,更不知道该提起李丹的事。武三良拿着个小凳子,一瘸一翘的走过来,递给小徐小春说:“孩子,别傻站着,快坐。你十几了,读几年级了?”徐小春接过凳子坐下,不好意思的说:“我大学毕业多年了,那个,我来的目的是……”徐小春还没说完,就被武三良笑呵呵的打断:“你是大学生啊?咳,你肯定是上这边玩户外,迷路了。放心吧,现在先在我这安顿一晚,明个,我给你送下山。放心吧,像你这样的我碰到好几次了。”说完武三良憨笑着,拿起木头往灶炕里添柴火,火烧的木头噼噼啪啪的响,火光闪闪,映亮昏暗屋子的地面。武三良接着说:“河对面就是朝鲜了,你可要注意啊,千万不要过去。事多。”徐小春不唸声,心里只是在想,如何和武三良说明自己的来意。 106 过了半天,徐小春开口说自己不是外户外迷路的人。最后心情沉重的把自己的来意跟武三良说明。武三良听完,脸上再也没有笑容,他不再往灶炕里添柴火,默不作声的坐在小凳子上,身体倚在锅台边,良久不动。徐小春在堂屋小桌上铺上一层黑布,小心的抱出李丹的骨灰盒,轻轻的放在上边。又把存折,以及他认为应该转交的东西,都一一摆在桌上。武三良坐在锅台边的小凳上,垂着头,一口一口的抽着旱烟,不唸声。他眼里含着的泪水,在微弱的灯光和火光下反照的晶晶发亮。武三良不开口说话,徐小春也不知说啥好,彼此只好沉默。 外边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东北的初冬,总是比津海要冷上几分,徐小春双手抱着身子,坐在小凳上,屋内热气腾腾。过了良久,武三良开口发出沙哑的声音说:“既然这样,那就按李丹的愿望办吧。” 第二天一早,武三良买来一口棺材,放入李丹的骨灰,盖上棺材板,钉死。又请来一队丧葬队伍,抬着李丹的棺材上山,一路吹吹打打。最后按李丹所说,葬在了她母亲坟墓的旁边。 徐小春看到山上有几只百灵鸟,在李丹坟墓不远的树枝上齐声高唱,久久不肯离去,声音优美婉转,如同李丹生前的歌喉,穿透山林,经久不息。山下,鸭绿江水,浩浩荡荡,日日夜夜无穷无休的绕过凤凰山,带着无奈,流入大海。或许有很多的江水不愿随波逐流的东注大海,可惜它们的力量太小了,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它们再怎么蹦跶抗议,再怎么激起浪花,依然无法改变它们早已被注定的命运和结果。 107 十五 徐小春从铁疙瘩村回来后,有好几日他都很消沉。诊所也是一如既往的冷清,徐小春翻看李丹让他保管的《毛主席语录》,扉页上赫然写着“璟名”二字。徐小春心想,“璟名”是谁?不会是张一升他老爹吧?徐小春转念一想,津海市这么大,接近一千五百万的人口,重名的人太多了,八十岁里的人有叫“璟名”的,刚出生的娃娃也有取名叫“璟名”的。想到这里徐小春合上书,放在案头。从抽屉里掏出李丹让他保管的那封信,徐小春深知随便看别人的信是不道德的,可是李丹毕竟在临终的时候托付自己帮忙找到这信和《语录》的主人,所以自己可以有权了解一下大致内容。徐小春粗略的扫了一眼信件,看到开头写着:张燕,你还好吗,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结尾写着:对不起你的璟名,日期是一九八七年七月二十一日。徐小春把信正文装回信封里,夹在《毛主席语录》书中放在桌子案头,醒目的地方,等待着他的主人来发现。 没有病人来的时候,徐小春就翻看他父亲的笔记。厚厚的一大本,绝大多数内容都是记载着各种医案。徐小春胡乱的翻开他父亲的笔记本,发现这页写着一篇这样的笔记: 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九九一年,四月二十日,交节谷雨。我们考察队从三月一日出发,一路上风餐露宿,至今已经进山一个月有余,还是没有考察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队员们情绪低落。 现在我们五人差不多要绝望了,一天到晚都没有笑脸,除了争吵,很少有人愿意说话。现在大家因为饥饿,体重都已减轻了很多。粮食已经快要吃没了,还好,现在这个森林已经开始焕发生机,出于职业所长,每个人都能够辨认出可以食用的植物,又一次,我们还打到个狍子吃。既然这样,大家一时半会不会,还不至于饿死。但是谁都不敢大意,身边危机重重,一不留神就会被这里的猛兽叼走,或者被有毒的虫蛇伤害。我们的药物和血清已经稀缺,这个时候,谁也不愿意受伤和生病,每个人的精神都是高度地紧绷着,丝毫不敢松懈,生怕一不留神,身体就伤了病了。谁都不想把命丢在这个人迹罕至的森林深处。所以,除了必要的事情要做以外,谁也不愿意过多的做事,大家都盼望着早早的走出这片该死的森林。可是眼前除了树木做成的绿色的墙壁,别无他物。好长时间我都觉得大家是在原地打转,根本就没有走直线,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该死的森林?队伍里,年纪最小的付志文老弟已经大哭过好几次,精神几近崩溃。大家都不时地安慰他说:“放心吧,咱们肯定会活着出去的,一个都不会丢下。”话虽这么说,可是这么多天了,谁还信呢,我看再过几天大家都会像付志文那样。 过了三天,我忽然看到前方有烟雾冒着,凭借经验,我一眼看出这是有人在生火,估计他们在野餐。我兴奋的大呼同伴,这时候,同伴也都看见烟雾了,大家大呼小叫,激动的互相拥抱,流泪。我们几个人一口气跑过去,发现一个用几只木头搭成,上边铺着茅草的小屋,屋前一个瘸腿的壮年人正在地上熬粥,旁边坐着一个小女孩,两只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我们。我们几个人急忙过去询问他,如何下山。那个壮年人见了我们一行人,干干瘦瘦的,两眼发绿,一脸菜色。当我们话音刚落,他哈哈大笑说:“我看你们肯定是在山上挖红参,迷路了……”至今我都能历历在目的回忆起那会儿的情形,他非常好客的让我们先坐下来喝碗粥,然后拍着胸脯说,下山这事包在他身上了,等吃饱喝足了后,再一起下山。稀粥熬好了,大家每人分了一碗。我看着他一瘸一拐的端着稀粥给一旁的姑娘送去。我发现那个小姑娘眼神显得有些惊慌,双手小心翼翼的接过粥碗。 108 我问那个壮年人这是什么地方?他说,这是叫疯林,专门让那种得了绝症,或者传染病人住的地方,让他们自生自灭。听他说完,我当时吓了一跳。他看了看一旁的小女孩说,让我们放心,他没有得这病,他的这女儿得了麻风病,他不忍心看着这小小年纪的女儿就这么死在疯林里,每天,上两趟山,给闺女做点吃的。他一边说一边抹眼泪,我看着那个小姑娘的样子,不像是麻风病,我走近她身边闻到一股樟木味,可是四周并无樟树。我对小女孩仔细检查一遍,发现她的脉象和皮肤都和麻风病不同,最后又发现她衣服上有樟木屑。 我和那个壮年人说,你这个姑娘并没有得什么麻风病,她这个样子是被人陷害出来的,那个人在她衣服里放了樟木屑,才小姑娘弄得像是得了麻风病,现在最好给她洗个澡换身衣服,她就会慢慢没事了。那壮年人惊讶的问我,是不是真的。我肯定的告诉他,是真的。 那个壮年人二话没说,抱起小姑娘,一瘸一拐的带着我们下山。路上他告诉我们,他叫武三良,老婆去世了,最近又续了房。他说续了房之后,没半个月,女儿就开始出现麻风病。按照村里的习俗,这种病是要送进疯林的,他舍不得送去,可是村里的很多老人,还有村长都逼迫他。无奈之下,武三良只好给这个不满六周岁的小娃娃送上山,他自己每日都去照顾孩子。我也在路上和他详细的说了一下麻风病的情况,还有这个孩子并不是麻风病,而是樟木屑在衣服里,日子一长,中了皮肤毒。只要给孩子换掉衣服,清洗一下身子,她就会慢慢好起来。武三良听完一路不语。 我们在武三良的带领下,终于下了山,来到他家。武三良二话不说,抓出女孩的后妈质问,是不是她给闺女的衣服里放了樟木屑?女孩的后妈不承认,气恼的武三良又弄出大盆,倒满水,脱下女儿的衣服扔进大盆,在用一条被子给女儿披上。武三良张开粗大的手用力的洗衣服,一会的功夫,整个院里都飘满了从大盆里冒出的樟木味道。武三良为人质朴,心思简单。可是,人一点也不傻。盛怒之下,他不由分说,直接把那个女孩的后妈赶出家门,戳脊梁骨的骂她“人面兽心”。 中午的时候,武三良再三的挽留我们一起吃饭,说是要感谢我们,我们都说,要感谢的话,应该是我们感谢你才对。他说,如果不是碰见我们,估计他女儿早晚会死在山上。他还说那个女人表面对孩子挺好的,可谁知道,这个娘们儿背后竟然做出,放樟木屑在孩子衣服里的事情。 吃完饭,我们和武三良告辞。那个小女孩也洗了澡,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气色比在林子里的时候要强一点。她躲在武三良的身后,探出半个头,看着我们离开。再后来,我们也联系上了组织,顺利的回到了大本营。 109 徐小春看完这篇笔记,回想起李丹和他说过,自己被后妈用樟木屑陷害过,也提到过疯林,她说她养父也叫武三良。徐小春现在满脑子都是在想什么叫“缘分”。 隔日的一早,天气很好,徐小春坐在诊所内,无精打采的听着外边的那群老头们,蹲在诊所外边的墙根下,一边晒太阳,一边闲谈。都是些甚么“我昨天晚上胃口大开,吃了很多。”甚么“我家老太婆,玩牌输了好几十块钱。”徐小春皱着眉头,越听越无聊,但是这声音传进来又不能不听。 徐小春看着桌上案头显眼处,摆着李丹留下来的《毛主席语录》,语录的书页夹着李丹父亲留下来的的信。他有点见物思人,心情伤感。徐小春诊所内无所事事,无聊的他,伸手拿过那红塑料皮的“语录”翻看。当看到书里写着这么一句话的时候“我们共产党不是明朝的崇祯,我们决不会腐败到那种程度。不过谁要是搞腐败那一套,我毛泽东就割谁的脑袋。我毛泽东若是搞腐败,人民就割我毛泽东的脑袋。”徐小春心想,毛主席你老人家要是有在天之明,你看看现在的政府是怎么个样子,如果你老人家活过来,要割下多少个腐败分子的脑袋? 这时,徐小春听到,外边的蹲墙根的老头里有人说甚么:“张老爷子,张大局长,好久不见呐,过来抽根烟,说说话啊。”然后又有人说:“张璟名啊,你咋不去写地书了?那帮子老头总是说你呢,我听那意思是怪想你的。” 张璟名对那帮蹲墙根的老头只是笑笑,点点头,并不说什么,他加快了脚步,小跑几下进到诊所,没有好气的对徐小春说:“小春,你怎么不把你诊所外边那些蹲墙根的老家伙赶走,你也不怕他们影响你的生意。”徐小春摇摇头说:“张大爷,你这么说就不对了,都是老街坊,老邻居的,人家好不容易趁着天气好,出来晒晒太阳,愿意在诊所外边蹲墙根,那是瞧得起我,我可不能去轰人家走。”张璟名觉得这话在理,但是,心里还是生他们刚才嘲笑自己的气,说:“这帮老家伙,真是蛀虫,不可当人看。”徐小春不唸声。张璟名说:“那天,我去小悲院拜佛来着,还见到了个老和尚,他还给我留下一句话。”徐小春问:“张大爷,你这几天睡眠怎么样,有没有按时吃药啊?”张璟名说:“我这几天心烦意燥,睡不好吃不香,没心情吃药。”徐小春不唸声,心想,估计你张老头今天来诊所,也不是来看病的。这不,我也不是没赶你走么。 110 张璟名见自己去拜佛的事情不感兴趣,只是看着他爸爸的笔记。张璟名凑过来,扫了一眼徐小春的书桌,看到案头摆着一本破旧的《毛主席语录》,说:“春啊,那天我去拜佛,和尚和我说了句话,‘燕子西归,一鹤伴身旁,二鸟归程一途,张网欲捕水波荡。’我这几天都在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春啊,你帮我分析分析。”徐小春看着笔记,眼皮抬也不抬,敷衍了句:“这话应该是谶语,有预言价值。”张璟名一愣,心想:这种歪诗就是谶语?他有点着急的追问徐小春:“什么谶语?里边包含了什么预言?你说给我听听。”徐小春合上笔记,放在《毛主席语录》旁边,心不在焉的说:“这,我就不知道了。和尚的谶语总是晦涩难懂,只有用时间来验证。他给你的这句话,我觉得不必放在心上,该来的总是会来。我是分析不出来这句话是啥意思,我觉得不如静待它来。”张璟名不唸声,徐小春说:“还是身体重要,我看您老脸上的气色很不好,这几天肯定是吃不好,睡不好,到底怎么了?”张璟名随手拿起徐小春爸爸的笔记翻了翻,不感兴趣的又放回去,长长的叹了口气,说:“没啥大事,总在想一个人而已。”徐小春不唸声,看着张璟名一脸忧郁,转身去给张璟名沏茶。 张璟名心情郁闷,脑子里整天不是在想张燕,就是在想那句谶语。徐小春泡好茶,递给张璟名说:“张大爷,我上次给开的药,你是不是一点也没吃?”张璟名喝了口茶,随手拿起徐小春种子案头的那本《毛主席语录》看着红色的封皮说:“我哪有什么心情吃药……”张璟名打开语录翻了翻,接着说:“人,岁数一大,就容易陷入回忆,回忆伤神呐,思绪多了难免心情不好。”说完长叹一声,合上语录,深情的抚摸了下封皮,放回原处。 徐小春见张璟名如此伤感,也不再说什么,唯有陪着张璟名,静静地品茶,半天没有说话。张璟名闭着眼品茶,脑子里,回忆着他和张燕的点点滴滴,想到情深之处,他眼位悄悄的划出一丝眼泪。张璟名说:“春啊,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在那个年代里,我们人手一本领袖的《毛主席语录》。现在,你们这代人没人再看这种东西了。”徐小春摸过《语录》,抽出夹着的信件放在一旁,打开语录翻了几页,心不在焉的说:“这本书里的内容,我确实不感兴趣,这东西应该是特殊年代的,特殊产物,这本书的主人是一个叫‘璟名’的人留下来的。”张璟名疑惑的说:“‘璟名’?还跟我同名。”徐小春喝了口茶,合上书,闭着眼若有所思的说:“是啊,可是也没什么稀奇的,现在同名的人太多了,我读初中的时候,有和我同名的,高中的时候又有个同名的人,我俩还是同班同学,到了大学后,全校和我同名的人,竟然有三四个。” 111 张璟名把《语录》拿在手里,翻开扉页,发现斑驳发黄的纸上,赫然写着“璟名”二字,笔迹秀逸,洒脱。此时的张璟名,看着这本既陌生又熟悉的《语录》显得无比惊讶,这分明是自己在上山下乡的时候,和张燕结婚的定情物。他声音颤抖着问:“小春,你是从哪里得到这本书的?” 徐小春闭着眼,身体靠在椅背上想着自己读书的时候,那些和自己同名的同学的面孔,并没有发觉张璟名异常的声音。张璟名见徐小春漠不关心,着急的说:“这本是是我的,你到底从哪里得到的?你倒是说话呀!”徐小春被张璟名急促的话打断了回忆,他皱着眉看着张璟名异常的面孔说:“这本是您的?没有搞错吧?这是我姐留给我的,用来帮她寻找她亲生父亲的。”张璟名听了更加着急:“你姐?我咋不知道你有姐姐?你姐姐又是谁?这本书真的是我的。”徐小春不信这本书是张璟名的,因为他早就想过这个书的主人是不是张璟名,他思来想去,总是无法把张璟名和李丹扯上关系,他俩更不可能是父女。徐小春掏出手机,打开自己和李丹的合影给张璟名看。 张璟名看到李丹的相片,又是一惊,他看到了前几天那个出车祸的姑娘,秀气的脸蛋,甜美的笑容和自己抛弃的张燕丝毫不差。此时的张璟名好想明白了什么似的,他浑身颤抖,血压升高,他感到身子沉重,两腿无力,眼前一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昏了过去。 徐小春被昏过去的张璟名吓了一跳,幸好他是个大夫,急忙对张璟名急救,过了半晌,总算让张璟名缓过神来。身体虚弱的张璟名,双眼模糊,费了很大力气,才看出眼前的人是徐小春,他有气无力的向徐小春打听李丹在哪里,要求徐小春带他去见李丹。徐小春摇摇头,不唸声。 徐小春心想:这张景明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难道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丹姐的亲生爸爸?徐小春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他在张璟名着急的盘问下,一五一十的把自己和李丹是怎么认识,如何结为姐弟,还有李丹车祸后,临终时委托自己的事情,以及李丹去世后,自己带着李丹的骨灰盒,帮她落叶归根的前因后果都细细的和张璟名说了一遍,唯独保留了李丹的职业没有说。 张璟名浑身颤抖的听着徐小春所说的每一个字,生怕有所遗漏。当徐小春把他所知道的全盘说完后,过了半晌,两眼空洞的张璟名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一声不响的走出诊所。外边阳光明媚,几个蹲墙根的老头们东拉西扯的说着闲话,享受着冬日的暖阳。他们才不管张璟名沉重的心情和表情,每个人都想嘲笑他,其中一个蹲墙根的老头开口说:“张大局长,听说您老不是出家了么,这会儿,咋让我在这碰见了呀?是不是寺庙不收你啊?”张璟名不唸声,此时心如刀割的他,只顾拖着沉重的双腿,慢慢的往家的方向挪动。又一人说:“这么好的天,张老头你咋不去写地书啊,我听王富春他们天天念叨你呢,他们都想死你了。”张璟名被这些蹲墙根的老头一人一句的奚落着,他不想这些老头拌嘴,也没心情,他忍受着这些老头的奚落,只想用最快的速度逃离这里,可是他的腿如同灌了铅,挪动的速度,完全跟不上他的要求。张璟名对着远处的出租车快速的摆手,招呼过来,钻到车里。出租车载着张璟名风一样的逃离出这些蹲墙根的老头的视线。 112 人的心胸和年龄总是成反比的,年龄越大,心胸反而变得越小。如果让年轻的张璟名来面对刚才的那些蹲墙根,晒太阳的老头的风凉话,年轻的张璟名肯定不会把那些话往心里去,更不会对他的情绪产生影响。现在,张璟名上了年纪,他早已失去了他年轻时拥有的心胸,现在的他,心里就像打翻了厨房里的那张放着各种调料的桌子,各种味道都弥漫出来,五味杂陈,这些味道掺和在一起,变成了一种极度苦涩的味道,让张璟名不得不去品尝。 每个人的心脏只有拳头那么大点,如果不论任何事情都往心里去,都往心里记都往心里装,那么这个心脏早晚会装不下,沉重的心脏会罢工,会爆炸。《宽心谣》说,“ 心宽体健养天年,不是神仙,胜似神仙。”还有《清静经》所讲的,都是教人如何心宽的,当一个人不再把过去的事情,无用的事情,以及无法挽回的事情久久的揣在心里,那么这个人的身心变得平静,精神也会慢慢开始清爽起来。过去的张璟名心里揣着官爵,现在的张璟名仕途走完,退休了,他又把自己没有企及到的官位寄托在他儿子张一升身上。现在他的心里良心发现,觉得对不住张燕母女,内心总是自我谴责,想去弥补张燕母女,然而这一切都,无法挽回,更谈不上去弥补。 113 十六 几天来,张璟名自己和自己作斗争,想着要不要去铁疙瘩村一趟,看一看张燕和和李丹的坟,在坟前给她们娘俩烧上一捆纸,借以传递自己的内心忏悔。一个星期六的上午,张璟名终于鼓足勇气,买了张下从津海开往东北的列车票,就等发车的日子来临。他没有和金小芬,张一升透露一点消息,脸上也装出和往常一样的表情,不想让人察觉任何异样。 这些年,国家大力开发房地产,到处都是建成的或者开建的住宅楼。随着房价上涨,老百姓们越来越买不起楼,望着眼前的大楼充满奢望。但是,像张璟名这样的人,买个楼还是轻而易举的,他早已在这个小镇的繁华地段,给张一升买好了房,从此张一升和张璟名夫妇分开住,很少回家。 晚上,张一升难得的回了趟他父母的住所,看望二老。张璟名看着眼前的张一升一米五出头的瘦小身材,空洞的眼神,忧郁的神情,感概万千。张璟名说:“小升啊,你要在单位多多表现自己啊,我也尽力帮你活动人脉,争取今年选上科长。你要知道,我在你这个岁数的时候,就已经是科长了……”张一升简单的敷衍着,在他心里,根本就对做官没兴趣,他只想在机关单位混日子,挨一天是一天,出工不出力。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张一升连工都不愿意出,在他脑子里,机关单位的薪水还是比较丰厚的,并且相当稳定,做一名科员多舒坦,尤其是他这种稍微有点背景和人脉的科员,在一般情况下是没有人愿意去指使他干这个干那个的,一天到头没有什么事情去办理。如果做了科长,张一升觉得就不舒坦了,毕竟到时候要对自己的科室负责,相对来说,远不如做科员舒坦。还有一点,就是张一升对自己的身材和长相比较自卑,他总是觉得自己身高不足一米六,相貌也是中等偏下,让人看了总是觉得不顺眼。每次在马路上出现,都有点对不起路人,尤其是面对那些身材比他高,相貌比他帅得的人,他每次都会远远地避开。 张璟名看出张一升并没有听自己的话,心里又着急有别扭:“你看看你自己长得什么德行,我和你妈操劳了一辈子,为了谁啊?不都是为了你么。要是换了别人像你着德行,别说当科长,就是科员也当不上。就你这身材、相貌,当了科长,你觉得你能服众么,有谁会听你的话?你再不往心里去,再不努力,注定一辈子做小科员的命!在你背后,有家里帮你,现在只要你稍微用点心,做上科长,不是难事。”张一升点上一根烟,面无表情的抽着,说:“爸,我觉得做一名科员挺好的,事少!”张璟名听完,顿时心生无名之火:“啥?你再说一遍?”张一升不唸声,只是低头抽烟。张璟名站起来,手指着张一升的脸,说:“你要是知道,你是张璟名的孩子,你不是普通人的孩子。你肩负的责任你知道么?你的责任就是要完成你爹我这一生没有坐到的官位!你说做科员挺好?你再有这样的想法,信不信我大耳刮子扇你?”张一升不唸声,只顾低头抽烟。一根烟抽完,张一升默不作声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睡觉。沉闷客厅里只剩下张璟名和他的叹息声。 114 入冬后,人们都不想过早的起床。早上六点,张一升心烦意燥的起了床,他看到老爹张璟名的卧室门开着,往里望去,老爹鼾声如雷。这时金小芬从她自己的卧室出来,看到张一升眼皮水肿,气色很不好,关切的说:“小升啊,昨晚没睡好吧……其实你爸他也是为你好,我们老两口现在都希望你抓把劲,争取选上科长。”张一升唯唯诺诺的应付着。金小芬感到自己儿子对选科长的事情漠不关心,摇摇头说:“你自己去买点吃的吧,现在妈要去街上跳舞了。” 他们母子一同出了门,一路上,都是金小芬语重心长的和张一升说,一定要争取选上科长。张一升听得耳朵快要长了茧子。终于到了广场,金小芬不再和张一升唠叨,道别后,径直走向那些跳广场舞的老太太人群中。张一升看着母亲的背影融入到人群中,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心想:昨夜老爸说的确实在理,就我这矮矮的身高丑陋的长相,就算是做了科长,科员们也是不会信服我的,甚至会再背地里,对我议论纷纷。张一升对自己的身材相貌的自卑已经深入骨髓,这是他不想去争取科长的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他为人懒惰,散漫,不愿意负责任,生怕做上科长后,会把自己累着。其实,像张一升这样混日子的人,在政府机关里有很多,他们整日无所事事,每月白拿工资,对这样的生活他们很满足,时不时的心里嘲笑那些靠着自己双手挣钱生活的农民工,觉得他们太无知了,辛辛苦苦赚的钱,还不够养家的,更不要谈什么福利待遇了。像张一升这样的在政府混饭吃的蛀虫们,他们却没有想一想,假如他们生在一个普通农民工家庭,长大后,无法靠着自家的关系进入机关单位混日子,又不愿意靠双手讨生活,那么他们会不会饿死。 这几天来,张璟名总是装成没事人的样子,他手上的那张开往东北的火车票,终于迎来了发车的日子。张璟名的心情既兴奋有焦虑,他把一些必要的行李装在包里,其余的东西能不带就不带,他尽可能的轻装上阵。他没有通知家人,悄悄地一个人踏上了忏悔之旅。 两天后,张璟名终于再次踏入这个熟悉又陌生的铁疙瘩村,虽然时值初冬,但是这里已经有了积雪,气温比津海市要低很多,张璟名在村里四下打听,这个村里有没有一个叫张燕的妇女。那些年轻人不是摇摇头,就是说些“没听过”、“不知道”,这类的话。张璟名一头雾水的前思后想,想来想去他“啪”的拍了下头,心想:向小青年打听张燕,肯定问不出来。张燕现在六十来岁的人了,我应该找岁数大点的人问下才对。 115 就在此时,张璟名眼前出现一名腋窝夹着拐,走路一瘸一翘,看上去岁数和他差不多大的人,走在路上。张璟名迎上去问:“老哥你好,我打听个人……”那杵拐的人和气的笑说:“谁啊?”张璟名掏出烟,递给杵拐的人,说:“着铁疙瘩村是不是有个叫张燕的女的,现在估计也得六十来岁的人?”那杵拐的人,把烟推回,心头一愣,说:“张燕?那个张燕?”张璟名忙说:“她以前家里开一间包子铺。”杵拐的人听了后,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张璟名,觉得他看上去文质彬彬,像是个几十年前上山下乡时候的知青。他心想:你们这些早些年的知青返乡后忙工作,现在终于有时间回到年轻时候所在的公社转转了。想到这里,杵拐的人哈哈大笑,说:“你算是找对了咯,我就是张燕他老爷们,我叫武三良。”武三良边说边拉着张璟名往家里走,“走,老哥咱们回家说。”张璟名被武三良的热情好客,搞得有点不知所措,此时他的心情异常纠结,他害怕到了人家里,见到张燕会尴尬。可是在这个淳朴的武三良用着粗壮的胳膊拉着下,他的两腿也不知不觉的跟着走去,只因张璟名心里也是非常渴望再见一见久违的张燕。 武三良一瘸一翘的把张璟名拉到家里,请到炕上,张璟名还未坐稳,武三良急忙杵着拐,翻出他平时都舍不得喝的茶,泡上。几分钟后,茶泡好了,武三良乐呵呵的把茶杯递给张璟名。张璟名皱着眉头,看在眼里,心中异常不是滋味,他看出这茶是武三良舍不得自己喝的,只有家里来了客人,他才会泡上一壶,请客人喝。可是,张璟名自感配不上做武三良家的客人,双手捧着茶杯的张璟名,心中忐忑,四下打量着武三良的屋子——三间瓦房,纸糊的墙面,老旧的两箱柜橱上面放着一个橘色塑料壳的黑白电视——是上纪八十年代,日本产的十二英寸索尼牌的。这是屋里唯一的电器,估计也是最值钱的东西罢。张璟名不知道,这个电视是张燕和武三良成家时候买的唯一的家当,在当时的年代,有钱都不见得买得到。 张璟名看在眼里,心如刀割,这三十多年后,他再次踏上铁疙瘩村的土地上,发觉整个村子变化不小,有的人家住上了三层别墅,日子过得舒坦。可是,张燕家好想没有多大的变化。这时,张璟名感到口渴,可是他却不敢喝捧在手里的热茶,只因他还没有见到张燕,心里估计张燕是出去了,怕张燕回来后,不给自己好脸色。这时的张璟名,在炕沿上,坐如针毯,浑身上下都不自在,他也不知该和武三良说什么。 此时的武三良看出张璟名的拘谨,开口说:“老哥,喝呀,你是不是以前的新三届知青啊?”张璟名勉强的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说:“恩……是的,这个,这个……”武三良笑说:“老哥,在我家里,就跟在你家里一样,你随便,别不自在啊!”张璟名尴尬:“恩的,恩的,没有不自在。”武三良说:“你看,老哥你还是不自在,你这样的话,让我也觉得是不是哪里没有伺候好客人啊?你总这样的话,我也不自在啊,这茶是不是不和老哥您的口味啊?”张璟名听了,心里明白,忙喝了一口茶说:“真香,我活这么大岁数了,还头一回喝到这么香的茉莉花茶!”武三良呵呵一笑,问:“老哥,你找张燕有什么事啊?”张璟名看了看武三良,低下头,不唸声。 116 过了良久,张璟名还是没见张燕回来,他开始慢慢的,有所保留的跟武三良说了一些自己那时候在铁疙瘩村当大队长的事迹,唯独没说他和张燕的事情。武三良乐呵呵的听着:“没想到啊,张大哥你那时候是咱们村的大队长啊,我还真没看出来,你别见怪啊。” 武三良卷了一根旱烟抽平静的说:“我那老伴死了二十多年了,张大哥你找她有什么事啊?”张璟名耳朵听到武三良说,张燕已经死了二十多年的这句话时,他感到这话的声音令他震耳欲聋,紧跟着,眼前出现了一道晴空霹雳,惊的他手里的茶杯哐当一下掉在地上,摔个粉碎。 武三良开口说:“怎么了老哥?”张璟名微微皱眉,强压着内心的冲动,故作镇定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会是这样的情况,真不应该问这些,希望我问的没有引起你心情不好。”武三良平静的说:“没事,都二十多年过去了。”谈起张燕,武三良的心情的确是平静的,可是张璟名此时的心情却平静不下来。在面对武三良时,张璟名又不想让对方察觉到自己的心情波动,但是内心却是像台风刮起的海上巨浪不断的拍打着他的心脏。 张璟名和武三良说想去看一看张燕的坟地,以表对故人的追思。武三良什么也没多想,爽快的答应了。两人出了门,向着山上的坟地走去,一路上武三良和张璟名东拉西扯的说着话,问张璟名返城后,在城里做什么工作,工资如何。张璟名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此时张璟名的心情很沉重,他无心闲扯,一路上,他的眼前一幕一幕的出现和张燕在一起的影像。坟地是越走越近,张璟名的心情是越走越沉重。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在武三良的带领下,张璟名看到眼前是横着零星的几座坟。武三良指着其中的一座坟叹气的说:“那个就是张燕,旁边的是我闺女。”张璟名顺着武三良的指向,看到张燕的坟墓大概一米高,坟上稀稀落落的长着些荒草,还有几支枯黄的芦苇,枝头上,灰白的芦花迎风摇摆,张璟名觉得这是张燕在和自己打招呼,他好像听见张燕对他的哀怨。在张燕坟墓旁边是一座同样大小的新坟,光秃秃的。坟上的土黑乎乎的,还没有变灰。张璟名心里明白这就是李丹坟墓——自己的亲生女儿。张璟名默默的看着,眼角流下了一丝悔恨的泪水。武三良一瘸一翘的走到张燕坟前,清理着坟上的荒草,说:“燕啊,村里的以前的知青大队长来看你了……” 一条小河绕过张燕和李丹坟前,汇入鸭绿江。这时候的铁疙瘩村天气寒冷,河边已经有了些冰凌。冰凉的空气,冰凉的河水,武三良带着心情冰凉的张璟名默不作声的下了山。半个惨红的太阳躲在西边的山腰上,即将落山。张璟名和武三良一路无话,回到村里。武三良看着天色已晚,说:“走,张大哥,上我那吃饭,住一晚吧。”张璟名自感没脸再去武三良家,更不敢住上一晚,他急忙说:“下次吧,我现在去县城,还有点事,过几天,我再来。”说完,和武三良挥挥手,打车直奔县城。车里的张璟名,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悔恨和悲哀,他双手捂着脸“呜,呜”的哭了出来。 117 回到县城宾馆的张璟名,躺在床上,茶饭不思,整夜未睡。他脑海里没玩没了的回忆着和张燕在一起的日子,想着仅仅见过几次面的李丹。张璟名想着张燕母女,越想越悲,越悲越想。就在他脑子思绪万千的时候,金小芬的电话打断了他思绪:“名哥,你在哪呀?”张璟名的心情本来就不好,现在又被金小芬的电话打断:“操蛋娘们,你管我在哪,我不告诉你,你别再给我打电话听见没!”张璟名说完,恶狠狠的摁下关机键。 第二天一早,张璟名双眼红红的起床,精神状态非常差。他随便吃了些早点,出了宾馆,打辆出租车,悄悄的一个人再次奔向张燕和李丹的坟地。出租车把张璟名送到山下,便不再走了。张璟名要求说开上山,我加钱。司机说,钱再多,也开不上去。无奈之下,张璟名只好下车,蹒跚得往张燕的坟地走去。 山上北风呼啸,刮的人睁不开眼。张璟名站在张燕和李丹的坟前,他长叹一声:“燕啊,我来看你们母女了,”张璟名说完,扑通跪了下来,嚎啕大哭,“我真没想到,再次和你见面竟然是这种方式,我愧对你们母女。当初,我为了前程,抛下你不辞而别。后来,我很后悔当初的决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总想来看看你,可是,当我鼓起勇气后,要行动的时候,总是怕见到你的眼光,我不敢,我不敢来见你。现在我来了,可是,可是已经晚了。现在你在里边,我在外头,我后悔,后悔没能尽早的来见你。我在津海过得并不舒心,当初,我回去后,金小芬他爹正在做县长,他说,只要我愿意和挺着大肚子的金小芬成亲,什么高官厚禄都会尽力帮我争取。后来我才知道,我被他们骗了,直到退休,我都没有做过正职,手中从来没有过权力……”张璟名跪在张燕的坟前倾诉,和她说着自己回到津海后的往事。张璟名认为金小芬和她父亲完全是以高官厚禄来诱骗自己帮他们遮丑,遮金小芬未婚先孕的丑事。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打胎是件不允许的事,就算让金小芬的父亲出面来办,他也是顾虑重重。这种事情一旦弄不好,完全可以毁掉一个人所有名誉的和前程。金小芬其实很想和那个男人成亲,只是他父亲瞧不起那个男人,觉得那个男人出身不好,家里的门庭配不上金家。在他的阻挠下,那个男人心灰意冷的消失在金小芬眼前。金小芬的父亲用手中的权利把张璟名召回津海,觉得这个张璟名要比给金小芬弄怀孕的那个男人强很多倍,他对张璟名这个人也很满意。他抓住张璟名求官心切的心理,嘴上许诺说,只要你张璟名愿意接受怀孕了的金小芬,再加上你张璟名稍微努力,完全是可以在仕途飞黄腾达的。然而,事实并不是金小芬父亲和张璟名想象的那样,虽然金小芬的父亲也是很出力的帮助这个姑爷,但是张璟名的运气总是差那么一点点,一直到了退休,依然没有捞到个肥缺。 张璟名跪累了,改成坐在地上和张燕倾诉。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张璟名整整在张燕和李丹的坟前自言自语的说了一上午。太阳当空,时间已是中午,他觉得差不多把该说的都说了,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艰难的扶着一对无力的双腿站起来,还没站直,他感到头晕,向前,打了一个趔趄,他慢慢的缓着身体,直到不再头晕,一步一回首,恋恋不舍的往山下走去。 118 山上除了张景明以外空无一人,北风刮过,路边的小河水湍急的注入鸭绿江,张璟名小心翼翼的蹲在河边,撩水擦脸上的泪痕。就在张璟名站起来的一刹那,他再次感到头昏,腿脚无力,又是一个趔趄,一头扎进湍急的河水里,他拼命的挣扎,喊叫,伸着双手乱抓,想要抓住河边枯黄的救命草。他抓住了一把,然而这草并不是他的救命稻草,在湍急的河水巨大的推力下,这把稻草连着河边的泥土,一同被张璟名拽下。此时狂风刮的更加凶残,张璟名被卷进河底,呛了好几口水。他被卷到河中央,虽然还在拼命的挣扎,可再也没有东西让他来抓,他一沉一浮的随着河水漂像鸭绿江。沉在水里的张璟名感到冰凉刺骨,慢慢的他绝望了,慢慢的他的意识开始模糊。忽然他脑子里听见一句话:燕子西归,一鹤伴身旁,二鸟归程一途,张网欲捕水波荡。意识模糊的张璟名,好想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但是他又不敢肯定。想着想着,他心里不由自主的念出一首诗: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此时已经无法回头的张璟名,他的意识也逐渐消失了。 几天后,张璟名的尸体被朝鲜境内一帮小娃娃发现,他们报告给了政府。朝鲜政府把张璟名的尸体捞上来,仔细检查,从他随身携带的东西发现他是中国人。朝鲜政府连忙联系中国大使馆,说发现一具中国人尸体。中国大使馆的工作人员急忙跑去核对,确保无误后,联系到张璟名的家属。最后,把张璟名在朝鲜火化,装上飞机运回国内。在接过张璟名骨灰时的金小芬,张一升母子,两人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悲伤。只是平静的给张璟名选了块墓地安葬了下去。 如果没有张璟名为了官爵抛弃张燕,就不会造成混迹风尘李丹。如果李丹不是风尘女子,她就不会遇到孔晓光,更不会被因爱成恨的孔晓光撞残。如果没有张璟名种下的恶因,就不会引发这一连串的恶果。 如果,如果,如果…… 119 壹 津海,天气微寒,灰云遮天,零星小雪轻轻飘落。达万集团办公楼里,林仕森懒洋洋的坐在太师椅上喝着茶,打量着坐在对面的赵明刚——这个开酒吧的年轻人,身上没有多少痞子气,反而透着精明与干练。让林仕森不由得想起年轻时的自己。 林仕森浅浅的泯了口茶,看着赵明刚的意向书,说:“你这份意向书我看了,明刚啊,你要知道,你选中的那片商铺位置非常好,它可是很抢手的。”当今传统店铺,在网络的冲击下,开始变的很不景气,林仕森是心知肚明的,尤其是他开发的那个地理位置并不好的达万广场,已经竣工多时,然而整个项目的临街商铺依然无人问津。林仕森甚至一度打出百平米一万五一年的价格出租,可是问津者还是寥寥无几。对于赵明刚的合作意向书里的内容,林仕森非常满意,可以说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合作意向。对方开出的条件之优惠,使他简直不敢相信。其内容几乎完全让他可以坐收渔利,并且租金相当可观。他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故意不以为然的说。 “我知道,这意向书怎么样,林总?”赵明刚一旁的贾若城柔和地问。他是“响螺湾”夜店的经理。 “和我们上次谈的有很大的出入,”林仕森装出有所异议的为难状,缓缓地说道,“只是有些地方我觉得还应该再考虑考虑。我看这样,这份文件我再研究一下。今天咱们先谈到这儿。我下午还有点别的事,完了咱们改天再谈。” 林仕森要摆出一个姿态,是要让他俩走入误区。如果对方显得为难,那说明他还可以再争取到更大的主动和利益空间。商场如战场,你死我活。他要借这个机会一举扭转颓势。现在既然对方开出的条件超出了他的期望,那他就一定还有更进一步的战机。俗话说,得寸进尺,这是所有商人都应该具备的秉性。他知道,这会儿赵明刚的方寸开始有点乱了。 赵明刚看看贾若城,两人目光相遇的一瞬间,贾若城发现赵明刚的眼神里流露出希望他出面让林仕森再做挽留的用意。贾若城走过来,和林仕森握握手,笑着说:“林总,那就这样吧,我们先回去了。” 林仕森迟疑了一下:“我真有事。要不……”他还想说什么。 “没关系,”贾若城打断了林仕森,说,“回头电话联系吧。明天赵总和我准备去趟海南。估计一个礼拜就能回来。再见!”贾若城的话音刚落,林仕森的眼里掠过一丝诧异。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林仕森的脸上流露出一种为难的神色。 出了大楼,两人上了车,赵明刚用一种埋怨的语气说:“贾哥,其实你可以再说些别的,让他留一下咱们嘛。” 贾若城淡淡地一笑,摇摇头,说:“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咱们还死乞白赖的赖着不走?说完,贾若城将车上的文件拿起一份,对赵明刚说:“赵老弟,这份文件我拿回去看看。”回到“响螺湾”酒吧,贾若城开始忙起酒吧的事情。赵明刚坐在办公室,想了老半天,想着这份文件的那个地方让林仕森不满意。突然,赵明刚一拍脑门儿,冲天花板说:“我明白了……他妈的,这个林仕森,玩我呢。哈哈哈……”赵明刚起身,点上一个烟,活动活动腰身,“这他妈林仕森,什么玩意儿。瞧你那德行,‘我看这样,这份文件我再研究一下……’行,我就让你慢慢研究一下。明天,我还就真去海南。找个地儿玩两天去!” 林仕森其实并不在乎这几间商铺能不能租出去。在林仕森心里,他宁可让这些商铺空着,也不会让租房的人有一丝便宜可占。 120 不一会,林仕森的秘书带着一个穿着道袍的人进了屋来,林仕森走过去和那人握手打招呼:“久闻李易大师的盛名,先请坐,过一会儿我家小女就到,到时候还请李大师仔细查看查看。”李易自谦的说:“哪里,哪里,我只是徒有虚名而已,林老板太客气了。等令爱到了后,她的身体情况,我必会倾尽全力查看治疗。”林仕森像是见到救星一样,和李易携手坐在太师椅上,品茶,攀谈,所说的内容,都是关于他女儿林月的情况。在等待林月的期间,李易环视林仕森的办公室四周,发觉整个屋子的陈设古香古色,名人字画,明清桌椅,精致的青花和粉彩瓷器摆放在博古架上。虽然他李易分不出这些古董是不是真的,再说他也不关心这个。李易早就耳闻林仕森是津海有名的富豪,心想:今天你算是被我李易撞上了,我非要割上你一块肥肉不可。想到这里,李易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奸笑。 林仕森和李易坐了半天,话也说不少,还是没见林月来到,林仕森掏出电话,给林月打了过去:“月啊,你现在到哪了?李大师在这等你半天了,你啥时候到啊?”此时的林月正驾驶着她的保时捷跑车向达万集团方向行驶:“爸,我快到了,也就五分钟吧,你再等会儿。” 天空下着小雪,路上行人稀少,一个身穿羽绒服,头上罩着帽子,嘴上戴着口罩,一条围脖缠绕在脖子周围,遮住口鼻,只露出一双黑洞洞的眼睛的青年人,顶着寒风在路上吃力的骑着车子。本来林月的车和青年人的车子各走各的路,两不相碍。然而,就在林月打电话的时候,车开始慢慢地跑偏了,当她发现车已经跑偏,虽然车速不快,刹那间,林月看见前方的那个青年人在不住的挥手和躲闪,可惜她俩还是没能避免的剐蹭在一起。路上的行人和附近店铺的商贩纷纷围了上来看热闹。 林月急忙下车查看,发现车身刮了一道细细长长的划痕,她心疼的要命,扭头对倒在地上的那个人说:“你怎么骑车子的呀,你看给我车刮的!”倒在地上的那人,解开围巾,撩下帽子,露出一副和年龄不相称的青少年相貌,他不是徐小春还能是谁。徐小春坐在地上小心的扭了扭腰,晃了晃脖子,又微微地伸了伸四肢,发现身体并无大碍,随说:“大姐,是你开车撞我!你看,都这个位置,路边了,哪有你这样开车的啊!”徐小春指着撞车位置给林月看。空气中忽然多了一股奇怪的味道,酸臭酸臭的,好想什么东西发霉了一样。徐小春敏锐的嗅觉捕捉到了这个怪味,他抬头望望四周,除了围观的人群,并无奇怪的东西,可以肯定这个怪味是某个人身上的。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在众人的眼光下,林月有点害怕,心里更是着急,就在这时她的电话又响了:“喂……一会儿我就到了,五分钟吧,……恩,恩,就这样了。”林月挂了电话,着急的对徐小春说:“你说咋办吧,我赶时间,你开个价吧。”徐小春打量着眼前这个相貌出众,衣着不俗的保时捷女,生气的说:“你有钱了不起啊,我就不开价,咱们还是公事公办!”说着掏出手机要拨打122。林月见状,上前一把抓过徐小春的手机说:“我真的有事,你别胡搅蛮缠哦。”说完她回到车里,打开皮包,掏出一张名片和一刀崭新的百元大钞,走回来,对徐小春说:“这个你拿去,你的手机我没收了,顶算我赔你手机、车子的,剩下的你自己拿着去医院检查,要是不够,你随时给我打电话,这是我的名片。”说完,林月把名片和那一刀百元大钞放到徐小春身前的地上后,不由徐小春分辨,拿着徐小春的手机,转身回到车里,打着火,轰上油门,“嗖”的消失在十字路口。 121 天空的小雪,渐渐地变成了中雪。围观的人渐渐散去。徐小春坐在地上,还在愣神,他把那张名片拿起来看,上边写着“林月”这个名字,以及所在的公司和职位。就在林月把名片和钱放在他跟前的一瞬间,他感觉到刚才那股怪味,原来是出自这个姑娘身上,顿时让他错愕,他无法想象这么秀丽的一个姑娘,她身上怎么会有酸臭味。 林月驾车赶到公司,进了大门长长地舒了口气,她不想让太多的陌生人感觉到她身上有一股怪味,出于这个原因,她很排斥和陌生人接触。至于熟人,她也是不愿意过多的来往,尤其是她大学毕业后,身体产生怪味以来。时间久了,她的朋友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屈指可数的几个闺蜜还有交集。 在林仕森的办公室内,林月向李易道士礼貌的打着招呼。办公室比较大,林月刻意离着李易远远地坐下,避免让他闻到自身的异味。乍一看,李易他身材瘦弱,头上蓄着长发,戴着无框眼镜,身披黑色道袍,双手扶膝,在太师椅上正襟危坐,显得文文弱弱,有点仙风道骨的样子。可是,林月觉得这个李易不论是着装神态,还是眼神和表情,总给人一种妖里妖气感觉。林月刚刚撞了车,心情本来就不好。现在,眼前又出现了一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奸诈的气息的“奸人”,当下产生了要耍一耍他的打算。 林仕森开始给林月介绍,说:“小月啊,这是李易道长,崂山飞仙观道长。李大师能在水下憋气三小时,身体能过高压电。他能够治好你的病。”李易听林仕森说完,心里得意洋洋,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林月斜着眼瞟了他一下,看到这李易一脸奸笑,心想:既然你能身体通电,那咱们就试试看。林月礼貌的跟李易点点头说:“李大师好,真不敢相信李大师有这种神奇的本事,你真的是道士么?”李易笑了一笑,说:“贫道是真道士,我的本事并不稀奇,其实只要认真修炼,人人都可以坐到。”林月问:“李大师,我这个病你真的有把握治好么?用什么办法治疗呢?”李易又是一笑说:“林姑娘的情况,我已经听你爸爸说了,像你身上的问题,我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只要林姑娘你配合我的治疗方式,不出仨月,我保证见效。”林月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根别针掰弯,对着李易晃了晃,嘟着嘴说:“既然李大师身体能过高压电,那么,过过墙上插座里的普通电,肯定没问题, 现在让我看看好么,你就攥着这个别针,插进插座怎么样?”林仕森对着林月说:“别胡闹,你要是知道,李大师可是大明星,大老板,达官显贵的座上宾,今天是来给你治病的,不是来满足不好奇心的。”林仕森嘴上这么说,其实他也想看看李易表演身体过电的绝技。林月并不理会她爸爸的话,她找来一个插排,通上电,放在李易面前,又把别针递到李易手上。此时林月察觉到,李易的脸上有点为难的神色,她微微一笑说:“请把,李大师。”李易闻到林月身上的怪味,皱着眉头顾左右而言他,说什么自古道士不已炫技为荣,更不能随随便便的显露神通,反正他就是不按林月的要求,攥着别针往插座里插,因为他心里知道,自己的这个身体过电的本领是骗人的,他怕电死。 122 林月见李易死活不愿意表演身体过电的本领,只好不再勉强。林月问李易:“既然身体过电不能随便显露,那你用什么方式给我治病呢?我听人说,李大师一般是用电流来断症,治病。你是不是想把我电死呀?”李易神色有点难堪:“林姑娘的病,我觉得可以不用电流来治疗,我在山上的道馆里有一壶灵丹……”林月听到“灵丹”二字,忍不住打短李易的话:“仙丹呐?是不是吃了就长生不老的那种金丹灵药哇?”李易听林月的话语间带着讥讽,心想:你这小丫头,还真和你那个迷信的猪头老爹不一样,看来我还是趁早撤了。李易说:“吃了长生不了,我不敢说,但是,那个制作灵丹的药材,是我从崂山山顶采下来的,这些草药终年吸收日月精华,再加上我炼丹时施加的法力,吃一颗完全能够强身健体,祛病延年。”李易说完,眼神扫过林仕森,发觉他被自己嘴里说的“灵丹”给吸引了去,表现出对“灵丹”的渴望。李易心里微微一笑,心想:你闺女这么难缠,她不相信我,那就算了。看你这么好奇“灵丹”,那我不用这个东西敲你一笔,真对不起我。 林月见李易出神的看着自己父亲,她嘴角扬起一丝坏笑,瞬间她抓住李易拿着别针的手,对准插座孔,猛地插进去。刹那间李易被电流电的手臂发麻,把他整个人从坐位上弹起来。幸运的是他没有被电流吸住,不然肯定会被电死。“哎呀,电逝我了,哎呀哎呀……”李易尖声怪叫。 林仕森看着见李易被电的怪模怪样的,走过来询问:“李道长,你没事吧?”李易摸着发麻的手臂,吹牛说:“没事,没事,刚才我没运功,所以被电一下,要是我运好气了,肯定不会这样。”林仕森听了深信不疑,转过头看着林月,责备说:“你怎么能这样啊,太没礼貌了吧!”林月嘟嚷着说:“他不是说能身过高压电么?原来是吹牛,现在我可不信他说的什么带电治病的鬼话。”林仕森听了有点生气,伸手指了下林月,以使让她闭嘴。林月猴了李易一眼,扭头走出屋子。 此时李易感觉自己出了洋相,不想再做久留,起身告辞。林仕森送到门口说:“李大师,你刚才说的那个‘灵丹’,能不能让给我几颗,至于小女的毛病还请李大师多多费心呢。”李易被电的心里有些发慌,他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一句:“别让她跟我作对,不然的话,半年之内,她全身腐烂而死!”林仕森听了,先是一愣,心中立即冒火,直接就是一拳,着实的打在李易的脸上,只听“咔啦”一声,李易的门牙被打断一只,飞了出来。李易捂着流血的嘴吼:“姓林的,你他妈敢打我?”林仕森生气的说:“你刚才说啥来着?你再说一遍。”李易看着身强体壮的林仕森,自知要是和他动手,自己会更加吃亏,只好灰溜溜的跑了。林仕森没想到李易这么不禁打,轻轻一拳就把他门牙打掉一颗。他看着李易也不寻一下被打掉的门牙,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跑了出去。林仕森他也不敢再做什么动作,心里有点犯怵,害怕他李易真的会施法什么的。 123 从小娇生惯养的林月,长大后,养成了乖张,骄横,任性,等等各种大小姐脾气。这不,林月被林仕森用手指头指点了一下,她就生气的跑了。头几年,不知道什么原因,林月的身体慢慢的出现了一股怪味,一种腐烂的酸臭味。为了治好这个怪病,林月在家人的陪伴下,跑遍了全国各大医院。结果呢,钱没少花,病没治好。这种怪物一如既往的伴随着林月,她向东走怪味就跟到东,她去西边怪味就跟到西。久而久之,林月变得越来越孤僻自卑,只愿意和一个叫牛芳蕊的姑娘呆在一起。她俩是表姐妹。 林月气冲冲的驾车去找牛芳蕊,没过多久,来到乡下的一家农场。林月找到牛芳蕊劈头盖脸的说:“鬼鬼,我爸他今天又领来一个妖人,说什么要用电击的方式给我治病!”牛芳蕊扑闪着一双大眼好奇的大眼,傻笑:“表姐,啥叫电击方式呀?”林月双手摇晃着牛芳蕊的头说:“你个傻玩意,你个傻玩意,你要试试么,要不要尝尝电棒的味道?”牛芳蕊拨开林月摇晃着自己头的手,说:“哎呀, 表姐,你弄痛我啦,快撒手!”林月哼了一声,说:“这就是电击疗法,走,打扮打扮,跟姐逛街去。” 牛芳蕊把她的闺房装修的一片粉红色,墙壁贴着各种古灵精怪的卡通小动物,屋子四周遍布着毛绒娃娃。由此可见,她即使已经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多时了,还是像小娃娃一样保持着,天真好奇的心态。 房间内,牛芳蕊闻着正在往身上喷香水的林月说:“姐啊,真俊。现在你浑身都是兰花味,一点也没有臭味了,给我也喷点呗。”林月拿着香水,故作要往牛芳蕊脸上喷的动作,说:“鬼鬼,你说姐倒霉不?咋就得了个‘香妃’病呢?”牛芳蕊笑嘻嘻的说:“我哪知道哇。我的大表姐你要带我去哪里逛街啊?”林月叹气:“今天咱们去‘友谊’看看,看看有什么款式好的衣服没。” 两人出了门,没走多远,看见一个满脸皱纹的中年人,一脸无奈的表情,手提铁桶慢悠悠的走过来。林月伸手打招呼说:“牛伯伯,你这咋看上去不高兴的样子呀?”那中年人是这个农场的老板,牛芳蕊的父亲——牛白犀。牛白犀叹气说:“咳,别提了,今天又倒了十多桶牛奶了,这都是钱哪,这白花花的钱,都扔在地里了。”林月听完,不唸声,唯有无奈。牛白犀打趣说:“林月啊,以后牛伯伯农场倒闭,吃不上饭的时候,我就去你们集团打工吧!到时候可别不要我哦!”牛芳蕊笑嘻嘻的附和:“表姐,到时候,我也去你那打工!”林月笑说:“来呀,我巴不得你们都来呢……牛伯伯,我要和鬼鬼去逛街了,你忙哦,回见咯。”林月说完,带着牛芳蕊上了她的保时捷跑车,消失在牛白犀视线内。 124 来到“友谊”百货,林月和牛芳蕊就像是坠入花丛的一对蜜蜂,东转转,西逛逛。两个人,四条腿,步调一致,不停地走:两个人,两张嘴,你一句我一句,没完的聊。牛芳蕊走进一间店铺,拿起一件深黑色风衣比在身上:“姐,你看怎么样,好看吧?”说完,她对着镜子美滋滋的打量,欣赏。 林月斜着眼鄙夷的说:“像狗屎。”服务员听见后,说:“这姑娘你怎么这样说话呀?”林月不唸声,只是拉上牛芳蕊,向着商场内的顶级时装店,径直奔去。 林月从货架上随手摘下一件大衣,比在身上打量:“鬼鬼,这款是今年冬季新上市的,比你刚才试过的那件款式要好的多吧?”牛芳蕊上下打量,看不出有什么特别,只是傻傻的点头。林月见她好奇的看着各式衣服,照着她头拍了一记:“喜欢就去试呀!”牛芳蕊摸着头,看了看价格,努嘴讪讪的走开,说:“还是算了吧。” 林月带着牛芳蕊一间一间的逛着,在什么爱马仕,纪梵希,阿玛尼……等等顶级店铺,依次进进出出,每次林月拿起一件商品,她就会像是个售货员一样,如数家珍的跟牛芳蕊一一介绍。看林月滔滔不绝的讲解,牛芳蕊觉得她比导购还专业,打心眼里佩服。她哪里会想的到——林月的这种知识是用银子砸出来的。每次从一家店出来,牛芳蕊的手上就多了一件或两件包裹,林月见买的商品越来越多,叫来两名专门拎包的服务生替牛芳蕊携带。 出了商场,林月坏笑的说:“鬼鬼,你看这些衣服多好哇,够我穿一冬天的咯!你怎么办呐?”牛芳蕊微笑着说:“挺好哇,我也不缺衣服,我要是想穿的话,找表姐你借去不就完啦。”牛芳蕊心思简单,乐于助人,她并不会考虑林月的话里有没有嘲讽。作为表姐,林月只要和她在一起,她总会欺负欺负这个表妹。可惜,牛芳蕊的心思太单纯了,不懂爱恨,什么事也不往心里放。在林月眼里,牛芳蕊就是个傻乎乎,缺心眼,并且好奇心极强的丫头片子,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自己的心情总会不知觉中变得非常快乐,那份自卑心,自然就荡然无存了。 林月用手指戳着牛芳蕊的头说:“你呀,叫我说你什么好,借别人的衣服穿,你不觉得心里有落差感么?”牛芳蕊歪着头,扑闪着一双大眼,说:“哪来落差感呀?”林月感叹:“像你这样没心思的姑娘太少了,真让我羡慕你。”牛芳蕊“嘿嘿”一笑,说:“我有什么好羡慕的呀?”林月看着眼前这个傻里傻气的表妹,说:“羡慕你傻了吧唧的心眼。”牛芳蕊不唸声,只是笑。林月见牛芳蕊笑,她也笑。两人并肩的走着,林月叹气说:“这些衣服其实都是我买给你的。刚才我让你试穿,你还不试。”牛芳蕊看着手里大包小包的衣服说:“真的假的?”林月笑说:“不信拉倒。你知道老姐我没啥朋友不?知道不知道?”牛芳蕊点点头,算是回答。林月问:“知道为啥么?”牛芳蕊说:“身上的臭味呗。”林月叹气说:“只有你是真的不嫌弃姐身上的臭味,剩下的人,都是假不嫌弃,他们为了各种企图才靠近我的。”牛芳蕊好奇的问:“你怎么知道的呢?”林月伸出食指和中指,指着双眼说:“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我有看穿别人心思的本领。”牛芳蕊听了后,也不知真假,心中又是一阵崇拜。 125 两人就这么一边闲谈,一边向着停车的地方走去。忽然背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蒙住半边脸的家伙,猛地从背后冲了过来,一把从林月手臂上拽下挎包,巨大的惯性把林月拽倒在地,她本能的喊出“抓小偷,抓小偷呀!”贼人回头看了一眼林月,然后抓着她手包慌不择路的向前跑。商场拐角处走出一名青年人,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侧有一个贼向他冲过来,这个贼也没有想到,这节骨眼上怎么就出现一个人挡在面前。两人都有点措手不及,瞬间撞了个满怀,双双倒地,林月见状打呼“抓住他,快抓住他!”青年人定睛一看,发现和自己撞在一起的这个家伙蒙住半边脸,他立即明白这人是个小偷。青年人张开双手,实战擒拿技巧,三下五除二就把贼扭住,动弹不得。 林月跑了过来,见这个贼被青年人降服,一把夺会挎包。她发现自己的车就在旁边,索性打开车门,找出甩棍,向着贼人脸上“啪,啪”地打去。边打边骂。牛芳蕊报警后,来到青年人面前说着感谢的话。不到十分钟,警察来了,他们首先看见已经被林月打的鼻青脸肿的贼,当下制止再打下去。然后简单的向三人询问了下缘由,最后驱散看热闹的人群,要把林月,牛芳蕊,贼人和青年人一同带回警局。林月指着牛芳蕊说:“我和她开车去行不行?”说完,林月也不顾警察的反应,上了她的保时捷跑车。 警察和林月前后脚到达警局。贼人被押下车后,林月发现那个青年人不是别人,正是和自己撞车的那个人——徐小春。两人相视一下,没有说话。很快徐小春和牛芳蕊的笔录就做完了,而林月因为把小偷打伤,所以笔录做的要细致一些。 此时天已经变暗,慢慢的黑了。雪已经下完,天空出现点点星光。徐小春和牛芳蕊挤在狭小的笔录室内,等待着警察来放他们走。牛芳蕊看着徐小春的相貌年纪轻轻,十几岁的样子,随问:“小朋友,你的身手怎么这么好哇,读初中了么?不会是从小就练武吧?”徐小春听到“小朋友”这词后,本来因为再次见到撞了自己的林月,郁郁不乐的他,现在,心情更加郁闷。徐小春冰冷的说:“这里谁是‘小朋友’?都是成年人吧!敢问你多大了,管我叫‘小朋友’?”牛芳蕊见徐小春耷拉着脸,拉得老长,觉得很好笑:“我二十六岁,我看你也就十六岁。”徐小春轻蔑的说:“我比你大,二十七岁。”牛芳蕊听了,打量着徐小春,既惊讶又好奇的说:“不信,咱俩还不熟,你别开玩笑哦。”徐小春看都不看牛芳蕊一眼,一如既往的冰冷的说:“我可没心情和你开玩笑,不信拉倒。”徐小春越是这样,牛芳蕊越是好奇,她觉得徐小春在跟自己耍酷,并且被他的奇怪语气,奇怪相貌双双吸引住了。 126 林月还没出来,牛芳蕊也不着急,她非常好奇眼前的这个人,怎么长得如此年轻。牛芳蕊问:“你是干什么的呀,是不是吃了人参果后变得这样年轻啊?”徐小春看了看牛芳蕊,发现她面色潮红,嘴唇稍微发紫,喘气也比较大,再看她衣着,大冬天的,刚下完雪的天气,她竟然穿着短裙丝袜。出于职业本能,徐小春问她:“这下雪天,你怎么穿的这么少,不嫌冷啊?不怕冻坏么?”牛芳蕊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咋不嫌冷呢,可是我那表姐,她非要带我逛街,所以穿成这样的。”徐小春不唸声,只是点点头。牛芳蕊问:“看你身手这么好,你是警察吧?”徐小春说:“不是,我是大夫,中医。” 牛芳蕊听了后,看着徐小春更是好奇,凑过来,悄悄的问:“中医很神奇哦,能治怪病,比如‘香妃’这病你能治么?” 徐小春没听明白:“什么‘香妃’?”牛芳蕊尴尬的一笑,说:“就是,就是……”她两手胡乱的比划着说:“就是那个有怪味啊,‘元元公主’知道么?‘含香’啊,电影‘花好月圆’总看过吧?”徐小春听懂了,说:“原来是这病啊!其实这病没那么夸张,说好治也好治,说不好治也难治,反正要见到人后,再对症下药就是了。”牛芳蕊听了徐小春的口气,好像很有把握似的,随问:“你能治么?”徐小春来了兴致,感兴趣的说:“哪天方便,你把她叫来,我不收钱,免费给她治疗!”牛芳蕊听了,也不怀疑他的话。两人互相留下联系方式后,牛芳蕊笑着说:“其实不用把她叫来,那个人现在还在做笔录,就是那会儿被抢包的那个啊。”徐小春一愣:“她身上应该没臭味吧,不是和你差不多么,兰花味的。”牛芳蕊呵呵一笑:“喷的香水啦。”徐小春恍然大悟说:“那好,你去问问她,要是愿意的话,我随时在诊所恭候。”徐小春自幼就在他爷爷的督导下和医书相伴长大的,他在一些医案记载里边见过“香妃”这类病,他明白这类病其实没有电影里边描述的那么夸张。 牛芳蕊跟徐小春说,最近自己总是心跳过快,尤其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总会大口呼吸,感觉上气不接下气一样。徐小春听了点点头说:“其实你是冻着了,从明天开始你穿多点,这病自然后好了。”牛芳蕊问:“还没有号脉,你就知道我是冻着了?”徐小春叹气说:“中医讲,望、闻、问、切。号脉属于“切”,是最后一种诊断方法了。刚才我已经看了你脸上的气色,还有发现你穿的单薄,就知道你身体会出现这情况。”牛芳蕊没听明白,但是她还是点点头,故作懂了的意思。好奇的牛芳蕊跟徐小春问这问那,问东问西,他不厌其烦的一一回答,心里觉得这个姑娘好奇心真强。其间徐小春跟她讲了一些奇怪的病,比林月的“香妃”病还要奇怪很多。这些内容正满足了牛芳蕊的好奇心。 徐小春说到医案里奇特的地方时,牛芳蕊不由的哈哈大笑。就在这时,林月走了出来,看着傻笑的牛芳蕊,嘲讽说:“聊得够开心的呀!你们慢慢培养感情哦,我走啦。”牛芳蕊拉住林月说:“姐,徐大夫刚才说的那些医案太神奇啦,你也听听吧!”林月甩手说:“我才不要听,”又看了看徐小春,这个上午和自己撞车的人,“呦,是你呀,真有缘哦,一天见两次呀。”徐小春走过来,伸出手说:“还我手机。”林月上下打量徐小春,说:“年纪轻轻就做大夫了?”她拉上牛芳蕊,“鬼鬼,咱们走吧。” 127 出了警局,徐小春再次找林月要手机。林月甩下一句话:“扔了,我不是陪你钱了么,再买个去吧!”说完,钻进车里,轰上油门,一溜烟跑了,空气中遗留下林月身上香水味。徐小春一个人傻傻的站在警局外,他想着这个“香妃”和自己在早上相撞后,从她身上闻到的异味,并不浓烈刺鼻。可是自己也不见得有把握能够治好这个“香妃”,现在点后悔对牛芳蕊夸下的海口。 回家的路上,牛芳蕊和林月叨咕说:“刚才那个人,你认为他多大了?”林月不唸声。牛芳蕊说:“比我还大一岁呢,是个中医。他说能治好你的病,还不要钱!”林月瞟了牛芳蕊一眼:“他怎么知道我的病的?唉,让你不要乱说吧。”此时,林月对徐小春的看法有所改变。早上那会儿,和徐小春撞车后,在她眼里他就是个碰瓷的乞丐,除了鄙视和厌恶,再也没有别的看法。现在,还是这个徐小春,只过了几个小时,他竟然帮自己抓了个毛贼,心下顿时对他改变了看法,不再讨厌他。内心里甚至对他稍稍产生一丝好感。也许这就是英雄救美后,美女对英雄的青睐吧。这会儿,得知他是一名中医,还愿意免费给自己治病。林月产生了想和徐小春接触接触的想法。 当晚,疲惫的徐小春经过这一天的瞎折腾,早早的躺下休息。他斜靠在床头,拿起床头柜上的各种医学书籍,一本一本的寻找关于“香妃”的记载。就在看的入迷的时候,一条短信发到他备用的手机里。徐小春合上书,取过手机看短信。“谢谢你的帮助。但是,我不太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以后咱们还会再遇到的……”他看完后,觉得这是一条发错号码的信息,没有理会。 第二天一早,雪后初晴。徐小春早早的来到诊所,看见蹲墙根大爷们,依然比他来的早。只要是好天气,这几个老大爷就想上班一样,按时凑到诊所门口晒太阳,并且一呆就是一整天。一个老大爷开口说:“春啊,听说昨天你出车祸啦,还被警察逮到派出所了,是不?”徐小春敷衍的说,嗯的。又一个老大爷说:“你知道和你撞车的人是谁么?达万地产老板的闺女啊。”徐小春不唸声,径自走进屋内。这些蹲墙根晒太阳的老头们开始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人家千金赔了他一刀百元大钞。”什么“钱肯定被警察没收了。”什么“他是故意碰瓷,为了跟人家攀关系。”徐小春在室内听得心烦意燥,又不敢出去制止这帮老头瞎叨咕。 在蹲墙根的老头前方一百米远的路边,停着一辆越野车。车内一个留着球头,身体健硕,看似挺凶悍的青年人正在打电话:“老板,他已经开门了,现在怎么办?……好,行。……知道了,就是试探一下吧?……好,好,我保证不为难他。”这人挂了电话,下车向着徐小春诊所走去,诊所外的老头们看着他走了进去,不约而同的心想:这人不会是达万地产派来寻仇的保镖吧? 128 青年人进了诊所问:“谁是大夫,你是大夫么?”徐小春换上白大褂说:“我是,你那里不舒服啊?”青年人打量着眼前的徐小春,不敢相信他就是大夫,觉得他太年轻了,一脸娃娃气。青年人说:“我浑身上下,脑瓜子,屁股,胳膊腿啥的都疼啊,你帮我瞧瞧啥病啊?”徐小春望着眼前的这个青年,觉得他气色非常好,身体健硕,声音也是中气充足。单凭他的气色和声音,看不出有什么病。徐小春请青年人坐下,也没有闻到不对劲的气味。徐小春说:“把胳膊伸过来,我帮你号号脉。你这浑身是这么个疼法啊?”青年人说:“刺挠啊,酸疼啊,针扎的疼啊,啥样的疼法都有啊。”徐小春听了点点头,又问:“睡眠怎么样啊,我看看舌头。”青年人伸出舌头让徐小春看了看,说:“吃不香睡不好啊,昨晚我还一宿没睡着觉呢。”徐小春对眼前的青年人望过了气色,闻过气味,以及他的说话声音都没有发觉出病状,现在又感觉这青年的脉象,从容和缓,不浮不沉,不迟不数,不细不洪,节律均匀。完全是标准的“常脉”。徐小春嘴角扬起意思奸笑,现在可以肯定他在装病。 徐小春从抽屉里拿出给客人预备的烟,说:“大哥,抽烟吗?来一根吧。”青年人看着徐小春一脸坏笑,笑的他心里有点发毛,他连忙把烟推回去。说:“不抽,不抽,我有病呢。”他指着胸口说,“我这俩肺啊,里边就想装满了石头子,难受啊,你好好给我瞧瞧。”徐小春呵呵一乐:“大哥,吃饭了么?附近有卖豆腐脑的。赏脸的话,我请你吃吧。”青年人又是一愣,心想:这是什么大夫?又递烟,有请吃饭的,哪有这样看病的?不会是我装病被他看穿了吧?他说:“我啥也吃不进去啊,你快给我治治吧。”徐小春鄙视他一眼,站起来,右手“啪”的一声猛击桌面,说:“你够了!”桌子发出清脆的声音,不仅把对面的青年人吓了一跳,就连外边蹲墙根的老头们也是一惊。一个老头探头看向室内说:“春啊,咋了?”徐小春盯着青年人说:“你没病装病,拿我找乐吧?” 此时,蹲墙根的老头们堵住诊所门口,注视着徐小春和青年人的一举一动。这青年人并不害怕他们人多,只是他老板不让他过多的为难徐小春。他心想:嘿,这大夫年纪轻轻,还真有两下子。他“嘿嘿”一笑,说:“被你看穿了。小小年纪,你真厉害。”他掏出一个塑料袋,放在桌上,“这是我老板给你的见面礼,我走啦。” 青年人回到车里,给他老板打电话汇报:“他的医术还是不错的,我装病,被他揭穿了,东西我也交给他了。……啊?……好吧。……行,还有别的不?……就这样啊。……行。” 129 徐小春打开青年人留下的塑料袋,里边装的是昨天被林月没收的手机。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会心一笑。整整一天,眼光灿烂,空气干冷。徐小春在诊所接待了四位病人,抛开装病的那个人,剩下的两个老太太是普通的嗓子咳嗽,一个老头是穿多了上火。当天晚上,徐小春的手机又收到一条奇怪的信息,“我知道你中午吃的是小米饭,一天接待了四个病号!其中一个是骗子。”徐小春看完信息,还是没有理会。他觉得这肯定是那个蹲墙根的老头的恶作剧。蹲墙根的这些老头,比那些跳广场舞的大婶们孤独多了,首先,他们年纪都七十以上,腿脚已经不再利索,无法和那些在公园写地书,跳广场舞的大叔大婶们比,只是有些老头还能与时俱进,学会了摆弄智能手机,什么上网啊,聊天啊,都会玩。他们害怕过了今天就没了明天,内心渴望找个地方,和年纪相仿,情况相似的人一起待会,晒晒太阳,说说话。徐小春明白,他们不想被人打搅,他认为这些老头们在自己诊所外面蹲蹲墙根,晒晒太阳,是自己莫大的荣誉。徐小春当然不会让那些老头们真的蹲墙根的,他找来两张沙发,几把椅子,摆在墙下。 这几天,徐小春的一举一动,好想被人掌握了一样。每天晚上,他都会收到一条奇怪的短信,寥寥数字,却把他一天都做了那些事情,统统猜对。徐小春忍不住好奇心,他回了条信息,“你是谁啊?诊所外边蹲墙根的大爷吧?”一分钟之后,对方回了信息,只有一个字“错!”徐小春发信息问,“那你是谁啊?天天盯着我干啥?”对方回信说,“不告诉你。”徐小春想了想,觉得搞恶作剧的家伙,他觉得对方太无聊了,回信说,“有问题你可以找我来啊,悄悄盯着我有啥劲呢。”过了十来分钟,徐小春收到对方的回信,“哈哈,生气啦?我觉得有劲。等着吧,我早晚会上门找你的。”徐小春看完信息,不再理会。每天晚上,徐小春总会翻找医书,寻找着关于治疗“香妃”的医案,他发现 “香妃”病并不是很难治,有的竟然几剂药下去就好了。 新的一天,雾霾严重,两米之内,勉强能分辨出物体。达万地产大楼隐身在雾霾里,林月正在她的办公室里和牛芳蕊商量事情。 130 林月站在窗前,看着外面一片白茫茫,叹气说:“这天,早晚能把人熏死。”她扭过头,看着牛芳蕊说,“那天我送你的一大堆衣服你咋不穿呐?”牛芳蕊努嘴说:“姐,你看这天,我穿了谁看的见呢?再说我也舍不得呀。那衣服多贵。”林月说:“你要是舍不得穿,就给我送回来吧。”牛芳蕊说:“门都没有。”林月见牛芳蕊傻里傻气的样子,微微一笑:“姐这有件好事让你办,你乐意不啊?”牛芳蕊不唸声。林月说:“事办好了,那些衣服就真的送你了。完了,我在给你买个包。”牛芳蕊不唸声。林月打了个电话。不一会,进来一个女员工,她嘴唇和十指涂得血红,夸张的眼线和厚厚的粉底。牛芳蕊看的有点发呆,觉得她打扮的像是个吸血鬼一样。林月说:“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个是梁芳,公司会计。这个叫牛芳蕊,我表妹。”牛芳蕊和梁芳互相打过招呼。林月说:“我请你们俩帮我一件事。芳姐,你愿意么?”牛芳蕊抢着说:“我愿意,你说吧。”梁芳说:“啥事啊?”林月瞪了牛芳蕊一眼,说:“梁姐,你能把妆卸了么?”梁芳点点头,出门去洗手间卸妆。卸完妆,梁芳对着镜子照,看见镜里出现一个面色土黄,容颜枯槁的自己,她摇摇头叹了口气。就在一个月半前,梁芳的面色还很不错,就在最近一次例假后,她的面色开始慢慢的变成这个样子。因为此时她每天都心烦意燥。梁芳卸了妆回来后,牛芳蕊一惊,心想:这个黄脸婆和刚才的吸血鬼是一个人么?林月说:“你们知道,我的朋友很少,因为我身体这几年出现了点‘问题’,让我很自卑。这几天,我想来想去,除了你俩以外,我再也找不到人谈心了……”梁芳打断林月的话:“你怎么了,到底啥事?我答应你不就完了。” 林月对梁芳和牛芳蕊说了她的想法。梁芳说:“这种事,又不是杀人放火,你直说不就完了,我还不帮你似的。刚才你弄得我以为你要自杀。”牛芳蕊说:“我们现在就去么?”林月看了看窗外,说:“等雾霾散了后,你们就去。” 下午,天空灰蒙蒙的,雾霾消散了一些。牛芳蕊和梁芳要出发了,林月叮嘱说:“帮我看看他是不是真有本事。” 诊所内,赵明刚正在跟徐小春诉苦。赵明刚说:“春啊,你说我这是到底得啥病了啊,小腿肚子刺挠的要命啊。”徐小春对赵明刚细致的观察气色,认真的切脉,没有发现他那里不对劲,虽问:“你去大医院的时候,他们咋说的?”赵明刚挠挠腿说:“他们说我得了疱疹,给我输了好几天液,开了一大堆药。我吃了一个礼拜,没见效。这不还越来越刺挠了。”徐小春问:“刚才我给你检查过了,你这病不是疱疹。他们给你开的药还是别吃了罢。”赵明刚着急:“那是啥病啊,我这小腿肚刺挠的我都睡不好觉。” 就在这时,牛芳蕊和梁芳来到徐小春诊所,见到他正在给人看病。打了招呼后,她俩坐在一旁候诊,牛芳蕊好奇的看着徐小春给赵明刚治病。梁芳没有兴趣,她掏出手机,瓜子,一边玩,一边嗑瓜子,再摊开一张报纸,铺在身边,用来放瓜子壳。 131 徐小春捏了捏赵明刚的小腿肚,感觉里边可能有异物。他问:“这阵子都干啥来着啊,都跟我说说。”赵明刚说:“除了做生意,还能干啥。”徐小春说:“没去澳门玩牌啊?”赵明刚有点不好意思,小声说:“去来着……”徐小春说:“输赢还可以吧?”赵明刚骗他说:“赢了点。”徐小春:“没去别的地方玩么?”赵明刚说:“去玩牌之前,我在海南呆了几天,跟着当地的一帮玩户外的人穿越了下热带雨林。那个破地方,又热又潮,虫子还多,臭气哄哄的。本来要用两天时间穿越过去的,可是我实在是受不了那个苦。你想啊,那地界没有一处干燥的土,大多数都是在齐腰深的水里乱蹚。我战战兢兢的跟着他们走,心里总是担心,生怕一不小心踩到个玻璃啥的给脚丫子切掉。周围树上都是虫子爬,水里也有虫子在游,空中到处都是飞着的小虫。蝇子,蚊子,蝴蝶啊,乱七八糟的。我和他们待一天就待不下去了。我自个回到酒店,才发现我浑身上下被叮的都是大包。”徐小春听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坐在一旁候诊的牛芳蕊也低声浅笑。赵明刚说:“我就后悔,我咋就报了个这样的团呢。跟团旅游不都是奔着咋样放松,咋样舒坦去么,我他妈竟然找个受虐团。” 徐小春说:“你这个病应该是被虫子叮了,腿里生了蛆。”牛芳蕊好奇的说:“哇!生了蛆啊?”赵明刚一吓,从椅子上窜了起来,说:“不会吧?”徐小春摆摆手做了一个下压的手势:“坐下,坐下,我只是怀疑,这样吧,咱们再确认一下。” 徐小春拿出两根乳胶管,将赵明刚小腿两端扎紧。再找出一瓶桐油,加热后用棉花团蘸着温敷患处。过了半个小时,赵明刚自觉患处越来越痒,痒的他脖颈子发麻,大呼:“呵!真好受!呵!啊呀!”话音刚落,只听“彭”的一声,他小腿爆开一个小孔,先是流脓,接着又流出好几条蛆虫,它们就像刚刚睡醒,美美的扭动的浑圆的身躯,顺着浓水从赵明刚的小腿往下爬。整个屋子的人都惊呆了,牛芳蕊双眼睁园,拍手笑说:“哇,真生蛆了呀!”梁芳见状,一脸恶心,恨不得把刚才吃的瓜子都吐出来,捂着嘴说:“想不到还有这种病,我受不了了。”说完,卷起放着瓜子壳的报纸小跑了出去。徐小春用镊子把没有钻出来的蛆虫一一夹出,再消毒,清洁,把伤口敷上药扎好。 赵明刚自感丢人,愁眉苦脸的问徐小春:“这是咋回事啊?”徐小春微微一笑,说:“你先说你在澳门输了多少钱,我再告诉你这是咋回事。”赵明刚说:“这病有毒不啊,会不会发炎啥的?”徐小春要挟说:“输了多少钱,说不说?”赵明刚害怕,只好如实说:“二百多万,你别跟我媳妇说啊。现在你告诉我这病是咋回事了吧。”徐小春听了,心里一惊,说:“我就纳闷,你咋就变成了个赌鬼啊!真想不到啊,你是越玩越大。这样下去,你早晚死在赌桌上。”赵明刚不唸声。徐小春说:“放心吧,这是果蝇的卵,你不是说你在海南的雨林里呆了一天么,肯定是那会儿你被果蝇叮了。它把虫卵下在你腿里了。”赵明刚害怕,问:“会不会感染啊?有没有后遗症啊?”徐小春说:“没事的,它不传染,没有后遗症,其实这些虫卵是可以吃的,有一个菜名叫‘肉芽’,就是这玩意做的,你要尝尝不?”牛芳蕊像小学生答题一样,举起手抢着说:“我知道‘肉芽’,我也吃过的,感觉还不错。”徐小春和赵明刚都不唸声。牛芳蕊尴尬,坐在一旁不再唸声。 赵明刚站起来走两步,伸伸腿,感觉患处再也不痒了,很是舒服。他不好意思的瞄了眼牛芳蕊,觉得刚才很丢人,对徐小春讪讪告辞,说:“我先走了,别把我在澳门输钱的事情告诉给你嫂子噢,”徐小春不唸声,目送赵明刚离开。 徐小春见牛芳蕊还是穿着裙子丝袜,虽然她外罩羽绒大衣,但是依然无法对双腿保暖,当下便知她来诊所要看什么病。他说:“真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此时梁芳走了进来,坐在一旁。徐小春见她姣好的五官,却没有光泽,脸上的气色显得晦暗。牛芳蕊说:“梁姐,你先来吧。”梁芳点点头,看着徐小春一张娃娃脸,皮肤白里透红,当下心生羡慕,不好意思的说:“你好,大夫你帮我瞧瞧我这皮肤怎么变得这么差。” 徐小春看她一边问诊一边嗑瓜子,觉得她对自己有些不尊重。转念一想,这几年自己坐堂问诊,形形色色的各种病人也见了不少,有的一边输液一边抽烟,比如李丹;有的发烧三十八九度,还不忘喝酒,想到这里,他摇摇头,觉得这女子边嗑瓜子边问诊,就随她便吧。徐小春一番仔细检查,发现她心脉偏旺,其余各脉皆弱,舌头干涩,虽问:“最近睡眠怎么样啊?”梁芳说:“睡得挺好的。”徐小春又问:“平时都吃些什么啊,饭量怎么样?”梁芳指了指瓜子说:“我平时一天吃一顿饭,一般就吃这个。”徐小春再问:“大概时候觉得脸色难看了啊?”梁芳有些脸红,低头说:“一个半月前吧,反正是一次例假后第二天醒来就变得这样了。”徐小春听完,再次对她检查一番,心有成竹的说:“你把这些瓜子壳收集起来,把它们熬水喝。”然后给她开了张益气补脾,滋润五脏的食疗方子。梁芳不解的问:“瓜子皮熬水喝?这也能治病?”徐小春说:“放心吧,半个月之内脸色就会变白了。以后别吃瓜子了,你这病就是唾液都到了瓜子壳上,无法滋润内脏导致的。”梁芳将信将疑,问:“真的半个月就变白么?”徐小春说:“从明天开始,你不要再吃瓜子,把这方子上的东西买来熬粥吃。半个月内,我保证你脸色开始改善。”梁芳看着药方写着:莲子、茯苓、党参、山药、黄精、枸杞、薏米、糯米、甜百合各半斤克,磨成细粉,分成五份熬粥。 牛芳蕊坐过来说:“给我看看吧,最近我一到晚上,心里就堵得慌,喘气也变得很大,这是咋回事啊?”徐小春观察了下她的气色,和着装,没有给她号脉,便说:“你回去把棉裤穿上。”牛芳蕊不明白,对徐小春软磨硬泡,说什么“咱们也算是好朋友了,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什么“你好歹给开个药呗。”不论她怎么说,徐小春就是一句话,“回去把棉裤穿上,注意保暖。”付了款,牛芳蕊无奈的和梁芳走了。一路上牛芳蕊和梁芳说,前几天林月上午和徐小春撞车,下午他又帮林月抓了个贼,然后一起进进了警局。梁芳听了不唸声。牛芳蕊东拉西扯,说徐小春像西游记里给太上老君烧锅炉的童子,也像给镇元子看着人参果树的童子。梁芳明白牛芳蕊的意思是——徐小春长得太年轻了,一点也不像是个二十七岁的人。 当晚,徐小春看完医学书籍,准备休息的时候,陌生的短信又来了,写着“你今天接待了仨病号,一男二女。那个男的还生蛆了。”这几天他问过在诊所蹲墙根的老头,他们听完不是矢口否认,就是不知所云,发短信的看来另有其人。徐小春一度怀疑是林月,可人家跟自己只是两面之缘,并且还有不愉快,便不再考虑是她。还能是谁呢?傻乎乎的牛芳蕊么?更不可能了,她哪里有这份心计。徐小春把自己生活圈的所有人一一想了个遍,还是找不到头绪。他感觉无数只眼睛在盯着自己,就连拉屎睡觉都逃不过监视。 徐小春心里发毛,回信息“你是谁?到底想干什么?”一分钟后,收到对方的回信,“你害怕了?我没有恶意呀,只是想了解一下你的医术。”徐小春稍稍放心,“那你盯着我干啥?直接来诊所不好么?”对方回信的速度越来也快,“去不去都一样呀,你现在正在刷牙,光着身子,身材挺结实嘛,我真想摸一把你的腹肌。”徐小春看到信息,先是一愣,瞬时脸红起来。他扭头四处张望,可是室内并没有摄像头,再向窗外望去,只见楼间的窗户星星点点,隔着窗帘透出不同颜色的灯光,也没发现什么异样。徐小春住在三楼,不可能有人多在他窗外透望。 徐小春傻傻的看着手机里的信息,“我真想摸一把你的腹肌。”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六块腹肌,不摸还好,一摸他自己像是触电了一样,一阵痉挛,当下心生恶心。看口气,这发信息的应该是个女人,然而这年头同性恋也不少。他觉得对方要是个单身美女还好,要是个大老娘们呢?徐小春脑里浮现出一幕幕画面,都是他理想中的美女脸庞,不由得猥琐一笑。如果不是美女,而是个老女人,跳广场舞的大妈呢,或者是个同性恋也有可能。徐小春挠挠头皮,跑回卧室,拉上窗帘,回信息,“你是男的女的?在哪里监视我呢?你什么意思?有本事你出来!”片刻之间他手机收到信息,“呦,还火啦?你不是拉上窗帘了嘛,安心睡吧,我不是监视你,我是在保护你,哈哈。真想不到哇,一张娃娃脸下竟然藏着结实的肌肉。睡吧,宝贝!”宝贝后边一连串的感叹号,令徐小春觉得是个没有性别的家伙,或者雌雄一体的家伙向自己大声的长长的撒了一娇。 132 连日来,徐小春只要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拉好窗帘,可是还是不能阻止那个奇怪的人发来奇怪的信息,并且准确的说出他一天的所作所为。白天在诊所上班,他总不能把窗户门都遮上,为此,徐小春每每上班,总会神经质般疑神疑鬼,动不动就四下张望。他的举动被那些晒墙根的老头发现,一个老头说:“春啊,瞅啥呢?想媳妇了还是想钱了?来来,过来大爷给你一块,拿去买糖吃。”众蹲墙根的老头听了皆笑,另一老头尖声怪调说:“别瞎说,他早过了吃糖的岁数了,现在应该吃奶才对。”众人大笑说:“你那意思是他越活越回去咯?”又一老头说:“老实儿呆着吧,再瞎说他给你们轰走,到时候,看你们去哪晒太阳,其实他是有事,有事,啊,你们懂不?”片刻之间,众老头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徐小春越听越郁闷,又惹不起这帮老家伙,只好压着火气不敢发作,他索性戴上耳机听音乐,来阻止这些老头的嘲笑的话传进耳朵。 时至中午,没人来看病,蹲墙根的老头们也回家吃饭去了。徐小春顿感无聊,走出诊所四下张望,路上行人无几,没有发现那个在偷偷盯着自己。就在这时,那奇怪信息又来了,“你在门口张望,是想寻找我么?”徐小春感觉被一只千眼小鬼缠上了,想甩掉又不知他在哪,好在它大概没有恶意,但是也没有好意。他不耐烦的回信息,“你到底在哪?想干啥?来诊所坐坐吧,我请你吃饭怎么样?”对方回信息说,“哈哈,谢谢啦,不用啦,我在上班呐。”徐小春感觉信息里的语气尽是嘲讽,戏谑,心情越发郁闷。 没人来诊所看病,徐小春自感无聊,反正已经被人暗中监视,干脆睡个午觉。躺下后,却引不来瞌睡虫。索性给对方发信息,“中午吃的什么啊,喜欢睡午觉么?咱们可以交个朋友不?”他尽量把文字的语气变得柔和一点,希望对方也能感受到。他深知文字的张力总是会令人引起误会。他研究过心理学,知道每个人看到文字后,心理上总会对文字的语气胡乱联想,当他喜欢这个人,他就会往好的口吻去想,他讨厌这个人,就会往坏的口吻去联想。徐小春连着给他发了好几条信息,用词上竭尽压低姿态,信息写完后,他读了一遍,感觉那语气简直是哀鸣时,才发过去。片刻后,对方回信“不要说的这么惨好不好,我对你没有恶意的。”他刚念完,手机立马又收到一条“你多大了?哪学的中医?有对象么?兄弟姐妹几人?”他看着这一连串的四个问号,查户口一样,就向警察在审囚犯。然而他又不敢发脾气,毕竟人家在暗处监视着自己,自感已经落在下风,只好一一如实回答。 又一条信息发来,“你对‘香妃’病了解多少?”徐小春一愣,他的知觉告诉他,这人肯定是林月。他通过和牛芳蕊的几次交谈,早已知道林月患有“香妃”病。当下回信息,“你是跟我撞车的那个林月吧,那一万块钱,我分文没动,你拿走吧,别再监视我好不好?”对方回信,“我不在乎那个钱,你先告诉我,‘香妃‘病治的好不?”当徐小春看到这句话,可以肯定对方正是林月。自从那次撞车和不经意间帮她抓了个贼后,他对这个女子很是反感。现在竟然被她监视了起来,感觉这女子耳目众多,心眼更多。她不仅是千眼小鬼,再准确一点,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的千眼小鬼。他无奈,回信息说:“这个‘香妃’病,不像电视里说的那样夸张。我发信息说有点不方便,咱俩打电话说好不好?” 对方确实是林月,她看了徐小春要求打电话的信息,考虑了一下,不好意思的给徐小春拨打过去:“喂,徐大夫你好,请你跟我说说‘香妃’病是怎么回事吧。”电话里,徐小春详尽的和林月说明“香妃”病的由来,以及医书里边的记载,还透露说:“我从你表妹哪里听说,林姑娘你被这个病缠了好多年。我这些天来,每天晚上都要研究一下医案里的‘香妃’病。这病不是绝症,充其量算是个小小的疑难杂症吧。”林月语气害羞的问:“我看过很多医生,都没有治好,你有把握治好嘛?”徐小春说:“徐小春说,每个人的体质都不同,中医讲究辨证治疗,如果林小姐不嫌弃,请你哪天方便来诊所检查一下。”林月有所顾忌的说:“好吧,我考虑考虑……”挂了电话,她的自卑悄悄冒上心头,不由得翻出香水,往身上喷了几下。 半个月来,林月除了工作以外,总是在纠结要不要去徐小春诊所瞧瞧。她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印象里,中医都是岁数越大,医术越高,他一介青年,未过而立之年,能有多高深的医术呢?林月通过赵明刚哪里了解了一下徐小春,但是不放心,赵明刚毕竟和徐小春是哥们,他肯定会夸奖自己朋友的优点和长处,但绝不会提到其缺点,还有,赵明刚知道林月和徐小春发生过不愉快的事,所以,她更不相信他会客观的介绍徐小春。林月通过这阵子的打探和监视,觉得徐小春还不错,他和自己岁数一样大,身体健硕,单身青年,没有不良嗜好,难得的是,他从未谈过恋爱。想到这里,林月嘴角扬起一丝坏笑。 梁芳把财务报表送到林月办公室。林月说:“梁姐,上次那个徐大夫给你开的药,效果怎么样呀?”梁芳浅浅一笑,说:“你看啊,我现在没化妆,皮肤这不白了嘛。”林月不敢相信,在确定梁芳没有化妆后,心里不住的羡慕。梁芳在这段时间,因为脸色的异变,也是看了不少医生,钱没少花,依然不见效,被徐小春一剂食疗方子下去,竟然就扭转了过来。现在她不仅脸色好了,整个人都畅爽起来。可是林月还是顾虑,毕竟梁芳岁数大,早已成家,她在徐小春面前不会害羞,纯粹是为了治病。而自己和他年纪一般大,都是单身,互相见了,她总会有点不好意思,内心里又渴望和他见见,可行动上,却鼓不起来勇气。虽然,她对他能不能治好“香妃”病,并不抱有太大的期望。 当晚,徐小春回到家里,早早的就躺下了,他知道黄帝内经里有一篇《四季调神大论》说:冬三月,此谓闭藏,水冰地坼,无扰乎阳,早卧晚起,必待日光……此冬气之应,养藏之道也。逆之则伤肾,春为痿厥,奉生者少。徐小春非常喜欢这句“早卧晚起。”他可以睡懒觉,虽然他早早躺下不见得睡得着,可那话也没说“早眠晚起”,只要早早躺下即可。徐小春一边看医案,一边等待林月发来监视信息。这不,信息来了,“监视你的人都撤了,我不监视你了,真不好意思噢。”这些天来,林月的信息就像公鸡打鸣,一天不落,到点毕叫,还时不时的在其他时间也“喔,喔”叫下,绞的他心烦意乱,现在这打鸣公鸡突然闭嘴了,他心里还有点失落。 林月的闺房很大,隔出三间,衣帽间,琴房,卧室。沐浴后,她身披一件粉色间花金丝刺绣汉服。这是一身改良的汉服,低低的交领右衽,让她露出半个酥胸,高高的红色束腰,绣着一条彩凤,几片翠绿的花瓣杂裾,束腰里伸出淡蓝飘带直拖地面,走起路来,如燕飞舞。 琴房内,她取出一块沉香,指甲大小,油性极好。轻轻地放在莲花型银托盘上,再把托盘放在一个专门用来熏香用的电子炉内,调到合适温度,片刻之间,满屋芳香。琴桌上,古琴套沾有点点灰尘,她好久没有抚琴了,这是一把北宋时期的蕉叶古琴,本来这琴名叫“烂竹”,她觉得这名不好,自己改称“飞花”,因琴身布满梅花断纹。音色通透,价值连城。 林月大袖一展,四下微微生风,坐在椅上,闭上眼,双手轻抚琴弦。待心静后,右手拨弹琴弦、左手按弦取音。“噔”的一声,低缓悠远。林月弹了一曲《胡笳十八拍》,她一边弹奏,一边用心去感受蔡文姬的悲哀。不幸的蔡文姬在自弹自唱,琴声正随着她的心意在流淌,林月似乎见到她正和痛苦与屈辱抗争。她自感自身的遭遇无法和蔡文姬比,但是单论孤独,她觉得不比蔡文姬少几分。她自由被林仕森视如掌上明珠,藏在深闺。小学时,她能够和小伙伴一起玩,然而她的中学,大学过得都异常孤单,林仕森为了确保她的安全,派了一男一女两个保镖整日跟随她,形影不离。这直接导致她再同学眼里成了异类,久而久之,同学里无人理她。到了大学,这情况更加糟糕,首先她不需要住宿,没有舍友,其次她已经变成了“香妃”。林仕森外在的过分保护,和她自己内心自卑感,让她大学四年一个朋友没有交上,谁也不认识,更别说会有人追求她了。琴声的弦外之音,令她心生悲伤,越弹越悲,指法开始凌乱。忽然她右手食指一勾,“砰”的一声,竟然把那第二根商弦挑断。她心中一惊,大悲之下,连琴带桌都被她一把推倒在地。 133 这个周末,林月去农场找牛芳蕊玩。快要到农场的路上,她看到路旁的沟里都是白色液体,再往前走,一群群奶农,推车独轮车,停在沟边,把一桶一桶的新鲜牛奶往沟里,稻田里乱泼。眼前一大片土地白茫茫的赛过头场雪,在阳光的反射下,晶晶闪闪,亮过二头霜。周边的空气弥漫着奶香。进了牛芳蕊家的小农场,她看见牛白犀正叹息的推着独轮车,往外走去。两人见面,打过招呼。林月不解的问:“牛伯伯,这是怎么了,你们为什么都把牛奶倒掉啊?”牛白犀无奈的说:“现在牛奶没人收,我只好倒掉当肥料,要不还能有啥别的法子?产一斤奶,我赔一斤奶钱,再这样下去,早晚我得宰牛了。” 林月说:“不能送人么?”牛白犀叹气:“谁要啊?周边的人都不缺这个,我也想送给穷人,可山高路远的,谁愿意出车脚钱?”林月不唸声。牛白犀说:“前一阵子还能把奶卖给养猪的,现在养猪的都不来了。”林月不唸声。牛白犀推着小车走了,他闻到林月身上的异味,忽然不觉得臭,远比到处弥漫的的牛奶味要好一些。 牛芳蕊这几天迷上了中医,天天上网查资料,东看看西看看,没有一点目的性,完全是好奇心在作祟。林月问:“先前徐大夫给你看得病,效果怎么样啊?”牛芳蕊说:“我感觉挺神奇的,他一点药没给我开,让我回家穿上裤子就会好。”林月问:“你的心跳过速,现在好了么?”牛芳蕊说:“好了呀,他说我只是冻着了。”林月不解,心跳过速和冻着有什么关系?一转念,又觉得牛芳蕊的病又没什么大不了的,即使不看,到时候它自个也会自然好起来。只是他让梁芳用瓜子皮炖水喝的那个药方,她觉得有点说不过去。可是林月认为牛芳蕊和梁芳的病都是小病而已,并不觉得徐小春有什么高超的医术。 林月开车载着牛芳蕊没有目的地乱逛,牛芳蕊问:“表姐,咱们这是去哪呀,你都转了好几圈了。”林月说:“我也想找徐大夫看看病,又不好意思去。”牛芳蕊说:“怎么了?”林月不唸声。过了半晌,林月说:“就是不好意思呗,你能不能帮我把他叫到我家里来,给我看病呢?”牛芳蕊点点头说:“可我和他不熟呀。唉,真是麻烦,我试试吧。”林月说:“那就拜托你咯。”她往身上喷上香水,遮盖住异味,说,“咱们去做头发。我告诉你,其实他只要有点医德的话,你肯定叫得动他。”牛芳蕊不唸声。 午后,林月对牛芳蕊说:“妹子,你自己去徐大夫那吧,我等你好消息。”牛芳蕊说,好。转身打了辆出租车走了。做完头发的牛芳蕊在形象上显得楚楚动人,林月觉得自己比她要漂亮一个档次,只是嫉妒她不用喷香水就有淡淡的体香。回家的路上她期待着牛芳蕊顺利完成任务。强烈的自尊心和自卑心交叉在一起,导致她必须要用主人的身份来接见徐小春,就像接见一名大臣,使者,仆人。 牛芳蕊来到诊所。徐小春正在舞聊的玩着手机,抬头看见牛芳蕊款款地走进来,她脚蹬棉靴,裤子笔挺,衣着靓丽,头发造型完美,就像是个仙子。他站起来和她打招呼。牛芳蕊说:“真想不到,你还真有两下子,我心脏恢复正常了,那个梁芳脸色也变白了。”徐小春说:“小事一桩,都是小病,很容易治好。”牛芳蕊说:“大病呢?你治大病的本事怎么样啊?”徐小春笑说:“那要看什么大病了。”牛芳蕊说:“我表姐的大病,你能治么?”徐小春说:“林月吧,她来了么?”牛芳蕊摇摇头说:“她不会来的,她让我请你去她家给她看。”徐小春一笑,心想,哼,就知道她会不好意思来,既然让我去她家,那就去呗,看看她还能耍什么花样。当下对牛芳蕊说:“可以啊,现在带我去么?”牛芳蕊打电话问林月,林月说今天不行,至于那天,她还没考虑好,等考虑好了再说,这几天让他“先候着,随时等我消息。”牛芳蕊一字不差的转达了林月的意思,徐小春听完心中不免一阵郁闷:还“先候着”,拿大夫当仆人?你林月是西太后么? 是夜,琴房里,林月在看着心爱的古琴磕了一角,琴弦断了一根。想到古人摔琴谢知音,自己摔琴是干什么呢?发泄孤独吗?用这琴来发泄未免成本太大,这把北宋蕉叶琴是从香港花了大价钱拍回来的。 “知道你疼了,明天请人给你修哦。”她摸了下磕坏的琴角,口吻就像是跟自己的孩子说话。林月自幼接受贵族式教育,看的书经典名著,听得音乐也都是经典名曲,接触的人也都得是她家里认为有修养的人。久而久之直接导致她朋友稀少。在她父亲很精明,但不聪明。林月的孤独,大部分都是拜他的教子方式所赐。 二十七年来,她很少有机会独自接触到同龄的男孩,高中时,还没有变成“香妃”,同学里有人追求她,暗中写纸条给她表达情意。她还有没有得意向男孩表示想法,就被接送她上下学,并且负责她人身安全的司机发现了。事件的第一个结果是:那个男孩莫名其妙的被打了好几回,经常鼻青脸肿的来上课。第二个结果是:她父亲用自身的能力调来一个新的班主任,对林月格外“关心”。第三个结果:无形中,林月被孤立了。同学中不论男的还是女的,再也无人敢和她做朋友。 林月望着窗外繁星点点,前一阵子,她派人二十四小时监视徐小春。现在她手机里还存着不少徐小春的照片,其中一张是他半裸上身,露出六块腹肌,正在刷牙的照片。她非常满意他的身材,不由的轻轻去摸手机屏里显示的腹肌。现在,她自己都搞不清为什么要监视他。他帅?应该不是,在她眼里,他的长相只是个未成年人。他能医好自己的病?她不抱有希望。想来想去,她觉得自己是太孤单,没有男性朋友,想找个人谈一场混混烈烈的恋爱罢。可是,她的自卑和孤僻,让她忧心忡忡。她害怕徐小春的眼神瞅她。“让他蒙上眼不行么?”不知是谁在林月的脑海里说了这句话。“对,蒙上他眼!”林月看着窗外的繁星说。 林月给徐小春发信息,“你确定要来给我看病么?是不是那我做实验,医死了咋办?”徐小春有点生气,回信说,“医死人我偿命,你要是不放心,那就算了,另请高明。”林月一笑,发信息,“我不是不放心,我只是有个要求,你同意么?”徐小春问,“什么要求?”林月说,“我监视你的事情,你在意么?”徐小春看了信息,笑了一下,回信,“就这个要求?不介意的,我早把那事忘了。”林月说,“我要求的是,你给我看病的时候,为了避免让我尴尬,你蒙着眼行不行?”徐小春心想:就知道你会不好意思,既然你这样要求,我答应你便是。当即回信:“我不仅答应你这个要求,还有什么别的要求,你尽管提,只要不过分,我一一答应你。”林月回信,“那好吧,明天我让牛芳蕊去接你,到时候我还有什么要求,我会让她告诉你的。” 第二天一早,一辆保姆车停在徐小春诊所门口。蹲墙根的大爷们见漂亮的牛芳蕊走下车,直奔诊所。一个老头说:“看,这女子要和小春搞对象,她也不搭理咱们,看来以后咱们没地界蹲墙根咯。”另一个老头说:“你快拉倒吧,还以后?出不了今年,你就重新投胎了,那时候,你还蹲个屁啊!”周围蹲墙根的老头哈哈大笑。有一老头说:“这孩子我认得,她家养牛,牛白犀的闺女。”一个岁数偏小的老头说:“牛白犀啊,我认得。淹死了的那个张璟名啊,他的老婆金小芬知道吧?他俩年轻的时候有一腿!有一腿懂么?” 不一会,牛芳蕊前脚走出门,她和蹲墙根的大爷挥挥手说:“各位大爷,真不好意思哦,我不是故意不搭理你们的。下回我再来,给你们带好吃的。”话音刚落徐小春也走了出来,他对着老头们说:“再瞎白话,我真轰走你们噢!”他扭头看了眼牛芳蕊,说,“走吧,别理他们,这帮人,没有一个正常的。”牛芳蕊对刚才老头的话绝对不会生气,面对流言蜚语,她有着天生的免疫力。她生的性格傻里傻气,不懂爱恨,好奇心又极强,这导致她人缘极好,即使是林月这种孤僻怪异的人,也渴望跟她交朋友。 两人上了车,嗖的一声跑了,只留下一股尾气,呛得蹲墙根的老头们直咳嗽。一个老头埋怨说:“你瞎说啥啊,啥一腿两腿的,那事是真的也行。”岁数偏小的老头大声说:“千真万确!” 徐小春平生第一次坐这么高级的车,良好的密封性,让他非常不适应。开始他只是有点头晕眼花,渐渐的他腹内开始翻江倒海,胃里的酸水,一阵阵的往嘴上窜,刺激的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幸好出来的匆忙,没吃早点,不然这洋相会出的更大。 134 牛芳蕊见他一脸难受的样子,关切的说:“真不敢相信,你竟然会晕车,喝口水吧。”徐小春嘴里都是酸水,他捂着嘴无法说话,摆摆手,以示停车。车刚停稳,他猛地拉开门,窜到路边,大口大口的土。稍作休息后,再次上车,他觉得舒坦多了。牛芳蕊说:“徐大夫,你有没有见过‘范进’这样的病人?”徐小春摇摇头,表示没听懂。牛芳蕊说:“有一个女的,我朋友,她最近考上了研究生,拿到通知后,她就整体没玩没了的笑,就连睡觉都会笑出声来。”徐小春笑说:“这种病是大喜所致,要是犯病时间不长,吓一吓她就会好了。”牛芳蕊说:“快一个礼拜了。”徐小春不唸声。牛芳蕊问:“大喜也是病啊?”徐小春说:“这你就不动了吧,心主喜,主神智,五行属火。当一个人过分喜悦,和受到惊吓就会变得神志不清,一般有两种表现,一种是疑神疑鬼,另一种就是你朋友这样,秋天那阵子,我就治了一位这样的病人,他是受到惊吓,变得发疯了,总是胡言乱语,认为自己最英明,最有本事,是皇帝,还动不动就打人。在医院治了大半月,还是不行,只好出院。后来我给开了一单配有猪心的药方,结果呢,三剂药下去,还就好了。”牛芳蕊睁着两只大眼,好奇的说:“真的?这么神奇呀?”徐小春摆摆手说:“也是碰巧。”两人就这么聊着,不知不觉中,车已经开到林月家门口。 这是一座深宅大院,牛芳蕊拎着徐小春七拐八拐,来到林月闺房门前。她掏出一个眼罩,说:“带上吧,徐大夫,我表姐见到你怕不好意思,只好委屈你咯。”徐小春戴好眼罩后,牛芳蕊拎着他进屋,扶在坐位上等着。她找遍了林月闺房的所有屋子,没见到人。只好给林月打电话,林月说,她有点不好意思,跑出去躲起来了。牛芳蕊埋怨说:“你咋这样呀,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赶紧回来,我们等你。”林月说:“真的有点害怕,心都突突的跳,过几天再说吧。”牛芳蕊不唸声。这时,徐小春也明白了怎么回事,他摘下眼罩说:“没事的,她啥时候不再不好意思,再啥时候看就得了。”他起身告辞。牛芳蕊拦住说:“要不吃完饭再走吧。”徐小春说,不用了。牛芳蕊说:“要不咱们去看看‘范进’吧?”徐小春点头说,行。 路上牛芳蕊跟徐小春介绍“范进”。她说:“我这姐妹,她考了三年研究生,今年好不容易考上了。那天我陪她去拿通知书,你猜怎么着,她打开一看,录取了,当场就笑喷了,手舞足蹈着,我觉得她跳起了‘天鹅湖’。回来的路上,她没完没了的笑,眼泪鼻涕都出来。”徐小春问:“后来呢?”牛芳蕊说:“后来?后来她还是笑,吃饭的时候在笑,睡觉的时候也在笑,笑的她上气不接下气。我就想啊,书里不是写过‘范进中举’嘛,我感觉她和范进没啥区别。这不都过去一个礼拜了,我昨天去看她,见她捧着通知书,念着里边写的字,一边念一边笑。整个人像是好几天都没洗嗽过了。眼圈像是个熊猫,小脸通红,头发也乱蓬蓬的。看一遍通知书,笑一遍。真是当今女范进。”徐小春问:“她不乱跑乱颠么?”牛芳蕊说:“我陪她取通知书那天,她是乱跑来着,差点就让车撞了,这几天好像不跑,猫在屋里整天看通知书笑。”徐小春不唸声。 到了“范进”家,还没进门,笑声早已传进两人的耳朵。“哈哈,终于过了。哈哈,终于过了!哈哈,读研究生咯!哈哈……”尖声怪调的,异常刺耳。进屋一看,“范进”两手颤抖地捧着通知书,嘻嘻哈哈。牛芳蕊说:“范晶晶,你还认识的不?”范晶晶尖声怪笑:“哈哈,鬼鬼你来啦,哈哈,我考研通通过咯!哈哈……”牛芳蕊说:“我找来个大夫,给你看看到底得啥病了。”范晶晶大笑:“哈哈,我能有啥病,哈哈,终于考上了。”徐小春打量范晶晶看,觉得她现在的样子太邋遢了。经过细致的望闻问切,他开口说:“你还笑什么?你不知道你已经快够呛了吗?现在想啥就吃啥,想喝啥就喝啥吧,你快够呛啦!”范晶晶一愣,止住笑声,见徐小春一脸严肃,说话的口吻也不像是开玩笑。她说:“不会吧?我还要读研的,你别吓我。”牛芳蕊说:“真的要够呛了?”徐小春叹气说:“这个病,只有一个人能治……”牛芳蕊连忙打断:“谁?快说!”范晶晶不唸声。徐小春说:“这个人我认识,他的医术非常高明,但是人很怪。你要是真的想活命……”范晶晶说:“我不能死,我要读研的。”范晶晶被徐小春这么一说,眼睛都含着眼泪。她花了三年时间,呕心沥血才勉强考上个研究生,现在竟然被大夫说要死了。刚才还心里欢喜的她,顿时心境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弯,不由得悲从心来。在这情况下她哪里还笑得出声,没有落泪便是不简单了。 徐小春说:“那你就要去找那名医生,他就在市里,但是不见得容易见到。”范晶晶说:“只要能活,再不容易见的人,我也要见到他。你说吧,他在那里。”徐小春跟她说,那个大夫叫唐凯,并且把他的地址告诉了她。范晶晶找他要唐凯的手机号,他推脱说不知道。范晶晶无奈,当晚就收拾行李,去了市里。 夜里,徐小春给唐凯打电话,跟他说:“有一个叫范晶晶的人要去你那里看病。”然后把范晶晶的情况跟他说了下,嘱咐他要怎么做。唐凯听完徐小春的话,笑着说:“你们中医真邪门,还有这样治病的?算了,我听你的就是,要是人家的病还是不见好,你别赖我。” 第二天,范晶晶按照徐小春写的地址,好不容易找了过来,发现竟然是个牙科诊所。唐凯这个诊所每天顾客盈门,生意火爆。范晶晶来的太早,见店里只有唐凯一个人,她说:“你好,我要找个叫唐凯的大夫,他在吗?”唐凯见范晶晶愁眉苦脸的样子,问:“有啊,你找他有什么事啊?”他不直接所自己就是唐凯,只因昨夜徐小春的嘱咐,他怕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徐小春说的那位。范晶晶说:“我得病了,经人介绍,慕名而来,希望让他帮我看看病。”唐凯见她一脸忧愁,问:“谁介绍你来的啊,什么病呢?”范晶晶说;“徐大夫介绍来的……”她看了看眼前的这个人,她不知道他就是唐凯。唐凯问:“那个徐大夫啊?徐大夫多了。唐大夫不在,你回去吧,下礼拜再来。”范晶晶听了,忍不住掉泪说:“我来一趟市里很不方便的,现在我得了绝症,恐怕剩下的日子也不多了,你就不能让我见见他么?”唐凯冷峻的说:“他不在,家去吧。”范晶晶哭着再三央求,就差给他跪下了。唐凯还是一句话:“他不在,家去吧。”范晶晶无奈,转身走了。唐凯看着范晶晶楚楚怜人的背影,有些不忍心。但是,他所表演的这一切,都是徐小春教的,现在范晶晶失魂落魄的样子,他担心的自问:“什么个‘以悲疗喜’这真的是在给人治病么?” 范晶晶回到家里,大哭一场。想到自己痴心求学二十多年,结果呢,“壮志未酬身先死。”她开始反思自己,这么辛苦的考研是为什么什么?辛辛苦苦的考来考去,结果连个工作都难找。为了考研,荒废了自己的青春年华,该谈恋爱的时间,放在了考研,该逛街购物的时间,又给了考研,结果呢,为了考研生,为了考研死。更严重的是,她成了男人们眼中的老妖精、老祖母、灭绝师太。考研的第一个后果,让她成了孤家寡人,没人愿意来追求。考研的第二个后果,她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融入社会,和自己谈的来话的人越来也少。更严重的是第三个结果,由于拼命的考研,这三年来透支了自己的身体,现在被徐小春检查出罹患绝症。 她在想,这么多年来,痴心考研是为了什么?她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她醉心于“金字塔”里的世界,导致她面对现实的时候,变得既容易轻信别人话,以此同时,她又变得多疑。总是被人称为“神经病”。她心里默默的和老天爷说:“老天爷,您要是能让我重新开始,我发誓不去考研,我要跟那个喜欢我的男孩谈恋爱,我要购物,我要逛街……您老人家可以给我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吗?” 135 整整一周的时间,范晶晶一丝笑容都没有出现过。她笑不出来了,也对读研丧失了兴趣。现在每每想起自己收到通知书后的狂喜,心里就会涌上一阵恶心。她再次出现在唐凯的牙科诊所,她说:“请问,唐凯大夫回来了吗?”唐凯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不再忍心骗她:“我就是唐凯,其实你没病,你的那几天的狂喜,导致你的神智有点紊乱。现在,经过这么一出戏,把你惊醒了,自然而然病就好了。”范晶晶一愣,顿时像是明白了什么。片刻后,她对唐凯连连道谢,心里也不忘对老天爷表示谢意。 这件事被牛芳蕊知道后,她问徐小春:“你治病的方法咋这么怪啊?”徐小春说:“有什么好奇怪的,你是少见多怪而已。”牛芳蕊笑说:“那我去你那当护士,多见见这稀奇的事咋样?”徐小春上下打量着看牛芳蕊,说:“扯啥蛋啊,我可请不起你。”牛芳蕊认真的说:“我不要钱,我就是好奇。”牛芳蕊又再三的央求,徐小春有点抹不开,他说:“真没工资啊?”牛芳蕊说:“我不要工资,中午我还管你饭吃,咋样?”徐小春不唸声。牛芳蕊说:“那就这样咯,明天我就去上班。” 林月每天都给牛芳蕊打电话,询问徐小春每天都干什么,有什么爱好,以及医术如何。牛芳蕊傻乎乎的一一回答。牛芳蕊没想到,她不知不觉的成了林月的特务。对于牛芳蕊的情报,林月非常满意。林月现在觉得徐小春的医术还不错,可她就是不好意去找他看病。 连日来,林月总在纠结。她已经耍了几次徐小春,还放了人家一次鸽子。从牛芳蕊嘴里得知,他对自己也没有有什么排斥,并且很希望给自己治疗“香妃”病。林月指尖轻挑琴弦,琴声绵长,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风雅。内心却不风雅,她纠结,搞不清找徐小春是为了看病,还是暗自相亲。 这天下午,牛芳蕊陪着林月,鼓足勇气来到诊所。林月戴着墨镜,戴着口罩,戴着帽子,尽可能的遮着脸,她不想让徐小春察觉到她的不好意思。一开始他没有发现这个人是林月,在一股异味钻进鼻孔后,他才明白这人是林月。他像是和老熟人打招呼一样,微笑着说:“来啦!”林月不唸声,脸有点微微发烫。在帽子、口罩、墨镜的遮挡下,他当然不会察觉到。徐小春说:“咱们检查一下吧,请坐。”林月不唸声。坐下来,抻了下袖子,手腕搭在脉枕上。墨镜后的眼睛打量着徐小春。徐小春认真的切脉。不到一分钟,他说:“摸摸,那根手。”林月不唸声,冷冷的伸出另一只手。又过了一分钟,他说:“把帽子,眼镜,口罩都摘了吧,我看看脸色。”林月说:“不行。”徐小春说:“那就摘下口罩,看看舌头。”林月说:“不行。”牛芳蕊听了,在一旁“呵呵”直笑。徐小春说:“为啥呀?咋样才行?”林月说:“不为啥。除非……”徐小春问:“除非什么?”林月说:“除非,你看了不能对我有想法。”徐小春听了郁闷,心想:你思想真复杂,我能对你有什么想法?他说:“肯定不会有想法。”林月问:“叫我咋样信你?”徐小春叹气说:“你说咋样就咋样。”林月也叹气说:“算啦……”说完她摘下眼镜,帽子,口罩。一朵红云浮在她的脸上,心脏也扑通扑通的跳。她害羞的低下了头,扬起眼悄悄偷看徐小春。徐小春说:“看看舌头。”她不好意思的伸了伸舌头。徐小春说:“张嘴伸出来,像这样。”他做了个示范。林月的喘息开始加重,为难的张开嘴,伸出舌头。徐小春点点头说:“这样吧,我先给你开副药,十天的量,你先吃一下。”他走向药架,开始抓药。林月抹了下已经微微渗出汗水的额头,长长的松了口气。牛芳蕊在一旁小声的傻笑,林月瞪了她一眼。 徐小春包好药,递给林月说:“这是五副药,一副熬两次,第六天的时候,你身体会有会有反应,到时候别害怕。”林月点点头,没唸声。 晚上,林月和徐小春发信息,“我这病,你能治好么?有多大的把握?”徐小春回信息说,“先吃吃看吧,至于有多大把握,我也不敢打包票。”林月看完信息,叹了口气,回信息,“没病的人真幸福,我真羡慕他们。”徐小春没有回信息。 这时,唐凯打来电话,声音有些急促:“春啊,帮我个忙怎么样?”徐小春问,什么忙?唐凯说:“借我两万块钱,下月就还。”徐小春问:“干什么用?”唐凯不好意思的说:“这阵子,我诊所添了件设备,需要周转一下。”徐小春听了说,行,一会给他打过网银去。唐凯在电话里表示万分感谢。并且透露说:“这阵子加入了个围棋社,没事的时候就去下围棋,下棋的时候,偶尔还带点彩头。输赢也不大。”徐小春“呵呵”的敷衍着。唐凯问:“那个姓范的姑娘的病怎么样了啊?”徐小春说:“没啥事了,差不多好了。” 挂了电话,徐小春给唐凯的账户打款。打完款,他躺在床上想,林月这病,凭自己的能力真能治好么?医案里边确实是有记载,很多都是一个来月就治好了。可是医案归医案,要知道每个人的体质都不同,病情也不同,对于林月这病,自己真的没有多大把握。唐凯和自己是发小,认识了这么多年,他头一次开口借钱。他肯定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徐小春哪里知道,他唐凯根本没有买什么医疗设备,而是在围棋社下棋输钱了。对方催的又紧,说再不还钱,就找上门去。他怕被他老婆知道,也不敢找他老婆拿钱。想来想去,只好找徐小春借一下,来度过这个难关。 林月走后,每天按照徐小春说的,按时熬药喝。一连好几天,喝的她身体的异味没见减轻,却变得越发难闻。气的林月有好几次都心生找他去理论的冲动。转念一想:他不是说让我第六天别害怕么,那我就看看第六天会发生什么事情,要是这十天的药吃完了,让我浑身的臭味变得更大,我非要砸了的诊所不可。 自从身上的异味加重后,林月便没有出过屋。第五天晚上,她自感浑身臭味越来越大,呛得她自己都难以忍受。室内空气弥散着来自她身体的臭味,屋里换气扇不停的运转,发出“嗡,嗡”的响,依然难以减轻空气里的的臭味。她说:“明天就第六天了,现在我已经被熏得喘不过气来,明天还能有什么反应?”她没有好气的打电话问徐小春:“喂,你给开的是什么药啊,我身体的味道现在越来越大!”徐小春被电话发出的声音,震得耳朵嗡嗡响,他说:“从那天开始味变大的?”林月说:“差不多第三天我就发现了!咋回事?你说。”徐小春耐心的解释:“是这样啊。你听完说,前几天我还担心这药没有效果,看来这份担心是多余的了。现在你身体有反应,那是好事,说明药效起作用了……”林月不解,打断说:“啥意思?让我越来越臭,就是疗效么?” 徐小春说:“你听我说,你身体的异味相当于敌人。这药呢,已经引起敌人的排斥,它们在发怒,在镇压你吃下的药。你吃了药后的第一天,这药的能量还很微小,它们只能悄悄的藏起来,等待你第二天吃完药,进入你身体里的援军。到了第三天,这个药的能量还是不大,但是它已经被你身体的异味察觉到了,异味开始出动,要去杀死你身体里的药。这样呢,异味在你身体里一活动,散发的味道就开始变大。现在,你说你的味道越来越大,可能是它们两帮开始正面交锋了。如果不出意外,你明天会发烧,很难受,但是你不要害怕,更不要输液打针什么的。” 林月听了,将信将疑,担心的问:“会发烧到多少度呢?”徐小春想了想,不敢肯定的说:“应该不会到四十度吧,你别担心就是。”林月害怕起来,想到明天会发高烧,又不能输液打针。她不敢再问什么,怕知道的越多越心烦。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里胡思乱想。这徐小春是不是给她吃错药了,导致病情加重?明天要发高烧是真的吗?“徐小春还是挺帅的,我是不是喜欢上他了?”林月稀里糊涂的说。东想想,西想想,她睡着了。 果然,一觉醒来的林月,真的发烧了。她吃惊的给徐小春打电话:“我真的发烧了,怎么会这样,现在该怎么办?”徐小春镇定的说:“这是好事,说明你体内的药物正在和病交战,战场是你的身体。两军交战总会伤及无辜,所以无辜的你发烧了。现在别忘了熬药喝啊。”林月听完,又熬了一剂药喝下去,她要给药物增加援军。半个小时候,她身体越来越烫。她发觉这次发烧和以往不一样,她并不头昏。以往怕凉的双腿,开始发热,感觉脚心如同烫熟了的鹅掌。又热又痒。她浑身开始出汗,用手一抹,看到手上的汗水竟然是淡黄色的。身体的臭味越来越大。她找过体温计量了下体温,已经四十多度了。林月浑身如同在碳上烤。她用毯子把自己裹住,跪在床上,干挨着。时间一分钟一分钟的过去,并不因为她发烧而变得加快或是减慢。林月看着挂钟的秒针一圈一圈的转,她突然觉得时间是如此的慢,每一秒,每一分钟都像是被拉长一样。 136 果然,一觉醒来的林月,真的发烧了。她吃惊的给徐小春打电话:“我真的发烧了,怎么会这样,现在该怎么办?”徐小春镇定的说:“这是好事,说明你体内的药物正在和病交战,战场是你的身体。两军交战总会伤及无辜,所以无辜的你发烧了。现在别忘了熬药喝啊。”林月听完,又熬了一剂药喝下去,她要给药物增加援军。半个小时候,她身体越来越烫。她发觉这次发烧和以往不一样,她并不头昏。以往怕凉的双腿,开始发热,感觉脚心如同烫熟了的鹅掌。又热又痒。她浑身开始出汗,用手一抹,看到手上的汗水竟然是淡黄色的。身体的臭味越来越大。她找过体温计量了下体温,已经四十多度了。林月浑身如同在碳上烤。她用毯子把自己裹住,跪在床上,干挨着。时间一分钟一分钟的过去,并不因为她发烧而变得加快或是减慢。林月看着挂钟的秒针一圈一圈的转,她突然觉得时间是如此的慢,每一秒,每一分钟都像是被拉长一样。 半个小时后,疲倦的林月再次用体温计测量身体,体温已经回落,但是还是徘徊在三十八和三十九度的临界点。她躺不下,站不起,唯一还算舒坦的就是保持一动不动的坐着。臭汗还在出,体温稍稍回落一度,可是还在三十九度。因为听信了徐小春的话,林月没有去输液。为了治好自己多年的“香妃”病,她自身发出强大的毅力和高烧多抵抗。时间滴答滴答地流逝,林月忍耐着高烧,慢慢得她昏睡了过去。 牛芳蕊来诊所上班,刚一进屋,徐小春跟她说:“你表姐在发烧,你快去看看吧。”牛芳蕊问:“咋回事?”徐小春跟她简单的说明了下。牛芳蕊听完,扭头便跑了出去。一路上,她给林月打了好几个电话,总是打不通,越发让她担心。 终于来到林月家,她急匆匆地跑向林月闺房。推开门的一刹那,空气中散发着呛人的汗臭味,冲着牛芳蕊扑面而来。她看到林月像个病猫一样,裹着毯子身体卷缩成一团。牛芳蕊捂着嘴,走到林月跟前,摸了下她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感觉体温都差不多。林月呼吸细微,像是在睡觉。她轻轻的叫了声:“表姐,你还好吧?”林月没反应。牛芳蕊叹了口气,默默地守在一旁。过了老半天,她见林月还在熟睡,无奈之下给徐小春发信息询问;“我表姐并没有发烧,她只是在睡觉,好想身体很虚弱。”徐小春回信说,“不会吧,那会她给我打电话说,已经发烧了,你摸摸她身体,是不是很黏糊啊?”牛芳蕊看完信息,摸了下林月后背,粘稠的汗水粘了她一手,黄乎乎的,相当难闻。牛芳蕊擦过手,跟徐小春回信息:“确实都是汗水,又黄又臭。空气也很臭,咋回事?”徐小春看完信息,长长的松了一口,回信说:“还不错。”牛芳蕊追问,“啥玩意还不错?”徐小春摁字说:“那些又黄又臭的汗,就是她的病根,看来被逼出来了,不是还不错么?”牛芳蕊看完信息,悬着的心稍稍放下,发信息说:“那好吧,我守着她,等她醒来。”徐小春嘱咐说:“她醒来后,告诉我一声。到时候,你给她弄碗红糖姜水喝,千万别让她洗澡。” 牛芳蕊就这么守着林月,不知过了多久,她也昏昏地睡了过去。一直到了下午两点,林月醒了过来,看着牛芳蕊靠在床边睡得很甜,明白她已经守了自己很久。她摇醒牛芳蕊说:“鬼鬼,我好渴,给姐弄点水喝。”牛芳蕊睁开朦胧的睡眼,看着林月说:“你醒啦,吓死我了。”林月有气无力的又说了一遍口渴。牛芳蕊小跑到厨房,找来老姜,切碎,又找出红糖,小跑回来。卧室内,林月正在呕吐,可她肚子空空,所吐的东西,不是胆汁便是胃酸。牛芳蕊看着地上一大片黄黄绿绿的苦水,自己的内心也像是被蚂蚁咬过一样的难受。 她按照徐小春的嘱咐,沏好水给林月喝。林月喝完后说:“还是我的鬼鬼妹对我好,姐没白疼你。”牛芳蕊不唸声。林月说:“我病得这样,家里连个人都没有,他们才不管我的死活,你说我孤独么?”牛芳蕊清理完地上的污秽物,说:“不哇,我不是再陪你么。”林月不唸声。牛芳蕊问,要不要吃什么?林月摇摇头说:“想洗个澡。”牛芳蕊阻止说:“不行,徐大夫不让。”林月问,为什么。牛芳蕊只说是徐小春叮嘱的,至于为什么她也不知道。林月叹气问:“鬼鬼,你在徐小春那当护士也有半拉月了吧?你觉得徐小春这人咋样?”牛芳蕊问:“啥咋样?我感觉他医术挺好的,这几天他和我说了很多奇怪的病,什么鬼怪,什么丢了魂的,跟聊斋似的,还有……”林月打断她的话说:“我问的不是这个,我说你觉得他人怎么样,人品呐,懂了吗?”牛芳蕊不懂,傻乎乎地说:“人品很好啊,他诊所外边的那些蹲墙根的老头,动不动就嘲笑他,我也没见他生气过。还有哇,他经常不收药费。我看他人品挺好的。”林月照她头拍了一把,说:“你个傻玩意,我说的是……呃……”林月欲言又止,脸上浮现出一朵红霞,“你真不懂假不懂?我在生病,你别故意气我。”牛芳蕊真不明白,摸着脑袋说:“到底啥啊,你说清楚?”林月生气地说:“傻玩意!滚,滚,滚一边去。”牛芳蕊不唸声,走到琴房,轻轻的弹了下古琴,声音清脆。林月闻声,说:“别瞎弹,这琴前几天刚修好,花了不少钱呢。”牛芳蕊知道这把琴的来历和价值,双手轻轻地抚摸着琴身,她问:“哪里坏了呀?” 林月把牛芳蕊叫到跟前,悄悄地说:“妹子,你说姐这条件怎么样?配得上徐大夫么?”她的话既轻又细,生怕被第三个人听到。牛芳蕊只看到她的小脸红到了耳根子,她说的话,却没听清,问:“你说啥?大点声,屋里又没别人。”林月怒说:“你成心气我是吧?”话音刚落,又一脸娇羞地说,“你说姐这条件怎么样?配得上徐大夫么?”牛芳蕊上下打量着林月看:“这我不知道,你得问他去,反正他也没对象,你追个试试呗。”林月心想:我条件这么好,倒追他?亏你说得出来。登时骂句:“扯啥淡呢。” 冬至将至,白天越来越短。 这几天,林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安心静养。眼看最后一剂药已经煲上,喝了这么多天,她只觉得怕冷的双腿有所改善以外,没发现身体的臭味减轻多少。“臭味没治好,俩腿却轻巧了。”林月叹气地自语。当晚,她发信息给徐小春,“你在干嘛?”徐小春在躺在床上,在玩手机游戏。他回信息说,“我在查资料,查‘香妃病’呢。”林月微笑着回信息:“看来你对我还挺上心嘛。”徐小春只顾玩游戏,没回信。林月又发信息说,“这个药没效果呀,我只感觉它给我腿治的挺好的,可‘香妃病’没见减轻啊。”过了半晌,徐小春玩完游戏,伸了个懒腰,回信说,“应该有效果了,不然你不会发烧,药差不多吃完了吧,明天再来我这抓一个疗程的去。”林月打字,“我长得怎么样,漂亮么?”她不好意思的按下发送键,脸上绯红,心中忐忑的等徐小春回信息。徐小春看到信息,只觉得这是林月的自卑心在作祟,他安慰说,“当然啦,不仅漂亮,气质也非常出众的。”林月看了信息,心里甜甜的,回信说,“可是我是‘香妃’的,你不嫌弃啊?”徐小春安慰说,“放心吧,我保证帮你治好。” 徐小春认为自己和林月不是一个阶层的人,绝不会发生七仙女和董永那样的事。他所回的信息都是出于一个大夫对病人的鼓励。 第二天,雾霾严重。牛芳蕊自从做起诊所的护士来,每天都按时上班。来诊所看病的人,从来没有上过两位数,闲来无事的时候,牛芳蕊就缠着徐小春给自己讲中医理论,还有各种奇怪的医案。徐小春也是很乐意和她说。每当说到离奇之处,紧要关头,牛芳蕊总会哈哈大笑,徐小春也跟着笑。 两人谈的正开心,大笑之间,林月不知不觉的来到诊所。她看见自己的表妹正在“调戏”自己仰慕的人,心生郁闷。“呦,谈的够热闹嘛,再说什么呀,我也听听呗!”牛芳蕊见林月进来,她说:“表姐,你来的正好,咱们一起听小春说医案吧,很逗乐的噢。”林月猴了她一眼,说:“我才没空听。”她扭头对徐小春说,“徐大夫,我的药吃没了。感觉效果还不错,你再给我抓一个疗程的去。”徐小春转身去抓药。林月看着徐小春的后背,伟岸挺拔,很是满意。她悄声的对牛芳蕊说:“你闻闻姐身上的味道有没有变化?”牛芳蕊凑过来闻了闻说:“以前隔着一米,我就能闻到,现在我凑过来闻,才能感觉到一丝。真的臭味很多了。”她看着林月怀疑的说,“你没喷香水吧?”林月听了笑而不答。 徐小春抓完药,包好,递给林月说:“咱们再吃一个疗程,应该会显效了,要有信心哦。” 林月柔情的看着徐小春,扭捏地说:“我需要你的鼓励。”徐小春还没开口,牛芳蕊抢着说:“我也鼓励姐。”林月娇嗔地说:“滚开!” 137 二 冬至那天,黑夜早早的笼罩住小镇。居民们各自在路旁给故人烧纸。雾霾严重的天气,又夹杂上烧纸味,呛得人们更加难以呼吸。 自从张璟名死后,料理完后世,金小芬也变得郁郁不乐,她无心再去跳广场舞。经常陷入回忆,回忆做知青的时光,回忆张璟名,回忆自己难以示人的隐私。更多的是考虑张一升的未来。 金小芬在路旁默默地给张璟名烧纸,想到他年轻时身材挺拔,相貌英俊,如今却做了个淹死鬼。她悲从心来,淌下泪水,在火光的映照下,晶晶闪闪。她终日不出屋,感觉太闷了,打算明天一早去找张璟名墓前说说话。 隔天雾霾依然严重。金小芬看着张璟名的墓碑上的照片,面无表情,叹息的说:“你这个死鬼呀,最后你还是去找张燕了,去就去吧,可你,可你干嘛也要随她去啊?”金小芬不顾冰凉的石面,坐下来,倚在张璟名的墓碑旁叹息。过了良久,她说:“现在我该怎么办?小升该怎么办?你做这事,你想过我们娘两么?”她开始小声抽泣:“你个死鬼呀……死鬼呀,这么多年来,你的心还是在张燕那。死鬼!死鬼,我哪里不如张燕?难道你就因为小升……你心里过不去么?”金小芬抽泣了半晌,也累了。 回到家里,她见张一升也在。张一升说:“妈,这种天气不在家待着,你去干嘛了?”金小芬也不隐瞒,说:“去给你爸上坟来着。”她坐在沙发上一边喝水一边打量张一升的样子。他长得相当瘦小,身高一米五五,体重勉强九十斤,一张小脸没有丝毫血色,晦暗如灰,头发枯焦发黄,完全不是一副青年人的样子。而张璟名身高一米八五,体重两百,年轻的时候英姿飒爽。单凭这相貌,就被金小芬他爹一封信从东北召回做驸马。金小芬说:“孩啊,你咋长得这么小,还不如妈高,咋们家这生活条件不至于让你忍饥挨饿吧。” 张一升听了不唸声。自从张璟名去世后,他就从未露出过笑容。他最反感别人提及他的身高,以前别人总会那他身高开玩笑,说什么“长得跟个姑娘一样,小巧玲珑。”什么“三等残废。”什么“土行孙。”久而久之,他越来越忌讳别人谈身高的话题。即使所说的话题和他无关,他也会刻意的避开。 金小芬说:“你说你,老大不小了,连个对象都没有,按说咱家条件也不差,你咋就找不到对象呢?你打算找啥样的呀?”金小芬的语调越来越高,尖锐的刺入张一升的耳膜。张一升不唸声,低着头静静地抽烟。金小芬见张一升对自己的话,置若不闻,大叫:“你是不是要诚心气死我?”张一升不唸声,只顾抽烟。金小芬说:“这礼拜给我领个媳妇回来,要不你就别回来了,听见了么!”张一升说:“说完了么?说完了我回去了。” 张璟名死后,张一升每天去都他母亲家和她待会,尽可能的帮他母亲分忧。自从被金小芬数落后,张一升便不再去他母亲家。人一上岁数,就喜欢回忆往事。金小芬在家自感无聊,屋里是呆不住,唯有去找老友们聊天散心。 这日大雪纷飞,从下午开始,一直到了晚上还没有停歇的迹象,地上的雪已经积得齐膝厚。漆黑的夜晚被这大雪反映的亮晶晶。牛芳蕊家的农场里,牛父正在屠宰间分割牛肉,估计要忙到半夜。等弄的差不多后,他再睡上几个小时,到了第二天五点,他便匆匆动身,带领着大伙去市场上卖肉。 牛白犀心里苦啊,眼睁睁的瞅着牛奶白白倒掉,他心里就在流泪。现在奶业市场的不景气,已经开始逼迫他宰牛自救,他心里在淌血。 屠宰间内,灯光昏暗,墙体漏风,吹的灯泡轻轻摇晃,牛白犀在埋头分解牛肉。墙边的椅子上铺着一块羊皮毯子,金小芬无声的看着牛白犀,眼神充满亏欠。过了半晌,牛白犀开口说:“干啥来了?说吧,我听着呢。”他的语气异常生硬,很不待见对方。金小芬微笑着说:“我来看看你,顺便说点事。”牛白犀说:“我不需要你来看,有啥事说吧。”金小芬叹气说:“你要知道,这大雪天我来到你这很不容易的,你就不能给个好脸么?”牛白犀冷笑说:“好脸?当初你家人给过我好脸么?我苦苦哀求,结果呢,你知道!”金小芬说:“结果?结果孩子依然是你的,这么多年了,你尽过父亲的责任么?”牛白犀笑说:“笑话,孩子是我的?你看他那里长得像我,对了,我姓牛,他姓什么?”金小芬说:“你这是气话,孩子是你的亲骨肉。”牛白犀说:“你要是来认亲的,那你就回去吧。晚后也别再来了。”金小芬问:“你真不认?”牛白犀剔出一块牛骨,扔在一旁:“你想让我害了他吗?你考虑过这件事对他的仕途,有多大影响么?”金小芬不唸声。牛白犀说:“我还要切肉,你回去吧。记住,你孩子姓张,我姓牛。以后,没啥事别上这来。” 话已至此,金小芬自觉无趣。出了门,北风迎面刮过,卷起满地雪花。金小芬独自一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雪,蹒跚得消失在农场的小路上。她明白牛白犀不忍张一升确实有他的苦衷,他真的怕因为这件事,导致张一升的仕途受阻。另外,牛白犀至今也无法释怀金小芬父亲的所作所为。在牛白犀眼里,金小芬的父亲就是一个势利眼,瞧不起他。他至今都记得被金小芬父亲骂:“你要饭都赶不上门……”让自己的自尊心倍受打击。这么多年来,金小芬和张璟名的日子过得很舒坦,而自己通过努力拼搏,生活上也早已奔小康。 张一升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每天去单位上班混日子,晚到早退。有这么一段时间,他白天无精打采,没有精神,晚上他又变得异常有精神,想睡觉却睡不着。现在,这情况变得越来越严重,他每晚都浑身燥热,在一两点之间才能勉强睡下,睡着后又是噩梦连连。张一升的心情变得越来越差,他去看心理医生,连续看了好几次,依然没能改善他的症状。他又去医院检查,还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入冬以来,张一升自感双腿无力。这天上午,他和往常一样,走路去上班。他家和单位相距不到一公里的路程,他摇摇晃晃,缓慢得像是个老头一样,蹒跚着向单位走去。刚一进门,他两腿忽然一沉,像是灌了铅一样,无法抬起。紧跟着头晕眼花,天旋地转,幸好他对单位大厅的布局相当了解,他摸索着找到一个座椅坐下。过了老半天,他才慢慢的缓过劲来,他喘着大气,小心翼翼地上楼去了。 办公室内,几个科员都无所事事的玩弄着电脑。张一升疲惫地趴在办公桌上喘大气,没有多久他就浅浅地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到有个人在轻轻地摇晃自己,他睁开昏花的睡眼,有气无力地说:“干啥呀?”他模模糊糊的看到同事小王,拿着一包卷宗。小王被张一升说话带出的臭味熏得往后一顿,心里直骂:靠,你吃屎了吧,真够臭的。碍于同事关系,只好忍下。小王笑说:“文件我整理好了,张哥你快送给局长那吧。”此时的张一升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去,可又不嫩故去。他勉强的站起来,跺了跺脚,感觉两腿的沉重有所减缓,他拿好卷子,径自往局长室走去。 局长室的门半掩着,张一升还没走近,便听到局长正在和人交谈。局长说:“小宋啊,现在科长这个位置,差不多就是你的了。”小宋说:“我感觉竞争不过张一升。”局长笑说:“你问问书记什么意思。”书记说:“小宋啊,你比张一升有能力的,你要有信心。”小宋说:“张一升的背景挺深厚的,他姥爷是老县长,爸爸又是局长,我感觉竞争不过他。”局长笑说:“什么老县长啊,他姥爷都死了多少年了。他爸爸不是最近也死了吗,现在他还有什么背景。”书记说:“张一升长得太猥琐,小破身材,不能服众,满脸都是痤疮,怎么见人。他要是做科长,还得让别人笑话咱们局里没人才了……” 张一升在楼道里无意听到这些对话,顿时感到自尊心大受打击。他拿着卷宗回到科室,交给小王,说:“局长他们在开会,一会儿还是你去送吧,我有点不舒服,要去看医生。”小王不唸声。张一升说:“其实,我并不像竞争科长的,做科员多好,舒舒坦坦的,可是家里非要我竞选。”他说完,长叹一声,走了。 138 张一升在路上闲逛,寒风刮过来,让他清醒了很多。他一路走,一路想:这个社会不是封建社会,为什么还有人会与貌取人?他越想越烦躁,越走越累,不知不觉徐小春的诊所出现在眼前。还没进门先是听到徐小春的声音:“……精气神,懂么?”又一个女声传进耳朵:“我不懂,你说精气神为啥叫‘人之三宝’?”徐小春说:“一两句话说不清,还是让我慢慢教你吧。” 张一升走进来和徐小春打招呼:“小春还认得我么?”徐小春看着张一升,笑说:“有啥不认得的,小升哥么,快坐快坐。”又转头对牛芳蕊说:“沏杯茶来。”牛芳蕊走向里间沏茶。张一升看她长得眉清目秀,皮肤白皙,相当漂亮。他小声的问:“小春,这是谁啊?真够俊的。”徐小春笑说:“好久没见,你还是那么色,见了女的就眼直,咋就不改改呢?”张一升不唸声。徐小春叹气说:“小升哥,家里还可以吧?老张叔没了,你也别太悲伤了。”张一升不唸声。牛芳蕊沏好茶,端过来递给张一升。张一升接茶杯的时候故意摩挲了下她的手背,牛芳蕊一愣,没有作声。张一升“嘿嘿”地奸笑说:“谢谢!”一块红云飘上牛芳蕊脸颊,尴尬的躲到里屋去了。 徐小春并没有看见这个细节。出于一个中医的本能,他打量着张一升的气色,发现他面色晦暗,眼神浑浊,口气有些臭味,虽问:“最近身体不太好吧?精神是不是很差啊?”张一升说:“精神还不错,尤其晚上的时候,更是来精神,只是……唉。”徐小春说:“是不是白天无精打采啊?”张一升不唸声。徐小春拉着张一升到办公桌前坐定,说:“我看看的气色很差,让我检查检查吧。” 牛芳蕊最近对中医理论着了迷,她在里屋侧耳倾听。徐小春给张一升把脉,问:“这段时间都几点睡觉啊?”张一升说:“一两点吧,有的时候天亮了也睡不着。”徐小春说:“然后白天昏昏欲睡对吧?”张一升说:“晚上不睡,白天当然要睡觉了,有啥不正常的。”徐小春笑说:“你不是晚上不睡,是想睡也睡不着,第二天两腿无力,酸软,走起路来像是踩着棉花堆走,有气无力,我说的对么?”张一升不唸声。牛芳蕊在屋里仔细的听着,心想:这都能看出来?他瞎猜的吧?要不就是偷偷观察人家来着。徐小春说:“我早就劝你不要那么色嘛,你偏不听。”他又环顾了下诊所,发现牛芳蕊不在,以为是出去了,接着说,“你现在身体已经是精气两虚,还都是大虚。”张一升好想听出来些什么,脸色变得有些难堪。徐小春叹气说:“现在网络太发达了,少看点岛国片子吧,吕洞宾有首诗说的好啊,‘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二八佳人体似酥,暗里教君骨髓枯啊,你现在的骨头都非常脆了。”张一升听得越发尴尬。牛芳蕊躲在里屋听得云里雾里,不知道徐小春在说啥。 徐小春叹气说:“小升哥,你还是早早找个女友吧,别再‘撸’了,你现在的身体蔫了,首先是想睡确睡不着,其次,你即使再勤快的刷牙,还是无法去除口臭。还有,我敢说,你的脚在生脚气。”张一升小声说:“确实是这样。”徐小春劝说:“再这样下去你这人真的就废了,到时候冬天畏寒,夏天畏热,开始脱发,记忆力减退,免疫力下降,动不动就会头晕眼花站不稳,等等各种病症都会随之而来。”徐小春把他那点恶癖,通过望闻问切,一一挑明。此时,张一升羞的脸色已经红到了耳根子。牛芳蕊在里屋听到徐小春说,“别再‘撸’了。”这句话后,心里偷笑。心想:原来这姓张的是这样一个猥琐男。 张一升不好意思的说:“我那会真的头晕眼花站不稳了,我这个样子,还有救吗?”徐小春说:“有救是有救,你那个恶癖先改掉,我再给你开店药方,你拿回去慢慢吃。你这病是日积月累的‘撸’,把你身子掏空了,现在也只能慢慢的补,怎么说也得一年半载的才能见效。”张一升低头说:“哥求你这事别跟人说好不好?”徐小春心想:我也太不给他留面子了,唉,我这样赤裸裸的直说也是不好。他无奈地说:“小升哥,这你放心,每个医生都懂得保护病人的隐私。我去给你抓药。”张一升此时已经羞得无地自容,他低着头,把脸深深地埋在衣领里。 徐小春抓完药包好,递给张一升说:“小升哥,我跟你说,如果不戒掉‘撸’的话,吃什么补品和药都没用的。”张一升听了不唸声,头也不敢抬。他付了药钱,逃一样得跑离这间令他尴尬的诊所。 牛芳蕊见张一升跑了后,她笑嘻嘻的走出来说:“那个人长得真够小的,我还以为是个小学生,没想到你管他叫哥,唉,长得真猥琐。”徐小春不唸声。牛芳蕊别扭着说:“我给他递茶,他还调戏我,真是猥琐男。”徐小春问:“我咋没见到他调戏你啊?”牛芳蕊嘟囔说:“那是你没长眼,我给他递茶,他摩挲我手背,还挠了下,这不是调戏是啥呀?辛亏我跑的快。”徐小春叹气说:“唉,他算是被黄色的东西害了。以前多好的一个人,现在咋就变得这样了呢。”牛芳蕊问:“你是咋样看出他的病来的呀?告诉我呗!”徐小春说:“那会跟你说的‘人之三宝精气神’的东西啊,你不是不了解么,你看他的状态啊,就是已经耗精损气了。精神差,气血虚弱,导致他人就那德行了。”牛芳蕊问:“那你说的他在那样下去,会掉头发,怕冷怕热啥的都是真的么?” 徐小春严肃的说:“我告诉你,都是真的,他再这样下去,不仅会掉头发,怕冷怕热。还会腿脚浮肿,慢慢腐烂。”牛芳蕊惊讶的说:“会这么严重?”徐小春说:“是啊,他现在肾气已经阴阳两虚,虚弱至极。我看他走的时候,那双腿抬起来都费劲。这说明他现在体内的气血很难流到双脚了。”牛芳蕊不解:“气血无法流到双脚?”徐小春说:“是啊,你不懂。这样说吧,‘精’在中医里是看的见的,代表人体的精华。‘气’是看不见又实实在在存在的东西。‘神’就是他的神智,思想。”牛芳蕊问:“那又怎么样?”徐小春说:“他的恶癖让他损‘精’严重,日积月累,他身体慢慢变成了个缺少精华的空架子。他的‘气’只能慢慢回收到身躯,保护缺少精华滋养的内脏。”牛芳蕊越发好奇:“那会怎么样?‘气’又是什么东西?”徐小春拿过一本黄帝内经,递给牛芳蕊说:“自己去漫漫看,你就会懂了。” 牛芳蕊缠着徐小春说:“假传万卷书,真传一句话我是懂得。你少敷衍我,快说嘛。”徐小春叹气:“叫我怎么说啊,打个比方说吧……”他不知从何说起,又问:“你刚才问什么?”牛芳蕊着急说:“‘气’是什么东西?”徐小春想了想说:“气啊,你去过道馆吧,你看道观里不是有个‘炁’字吗,”他把“炁”字写在纸上给牛芳蕊看,“这个就是‘气’,你看它上边一个‘旡’字,这个字可以通‘无’字,就是说看不见的东西。下边不是有个‘四点水’么,就是说明它虽然看不见,但是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东西。”牛芳蕊追问:“怎么证明它看不见,却是存在的呢?” 徐小春挠挠头皮,难于回答,想了半天说:“你看阳光,阳光是七色的,肉眼能看见七色么?河里有鱼,你在河面上看得见么?人身体里有‘气’,看不见又有什么稀奇。”牛芳蕊觉得好像很有道理,又问:“你刚才说他的‘气’回收到身躯了,那他四肢缺少‘气’会咋样啊?”徐小春嘿嘿一笑,说:“这回算是问到点上咯,我告诉你吧,他现在的四肢……额,就说两腿吧,两腿缺少‘气’了,首先俩膝盖变得酸软,走路费力,然后再生脚气,最后呢,慢慢的小腿就烂了。”牛芳蕊恶心得捂着嘴,说:“这么严重呀?”徐小春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马路,早已望不见张一升的背影。他叹气说:“气血长期不能流到四肢末梢,不烂才怪。” 牛芳蕊也叹气说:“看来佛教说的禁欲是对的咯。”徐小春说:“完全禁欲也不好,生理需求是人之本性,‘物无美恶,过则为祸’,对于任何事物都要有个限度,适可而止,不能沉迷进去,”他远远地望着路的尽头,目光所及之处,依然没有张一升的影子。徐小春小声喃喃自语:“中医理论里边,有一套养生方法叫‘房中’。”牛芳蕊听了,脸上有些发烧,她扭头去了里屋,不再搭理徐小春。 139 张一升在路上闲逛,寒风刮过来,让他清醒了很多。他一路走,一路想:这个社会不是封建社会,为什么还有人会与貌取人?他越想越烦躁,越走越累,不知不觉徐小春的诊所出现在眼前。还没进门先是听到徐小春的声音:“……精气神,懂么?”又一个女声传进耳朵:“我不懂,你说精气神为啥叫‘人之三宝’?”徐小春说:“一两句话说不清,还是让我慢慢教你吧。” 张一升走进来和徐小春打招呼:“小春还认得我么?”徐小春看着张一升,笑说:“有啥不认得的,小升哥么,快坐快坐。”又转头对牛芳蕊说:“沏杯茶来。”牛芳蕊走向里间沏茶。张一升看她长得眉清目秀,皮肤白皙,相当漂亮。他小声的问:“小春,这是谁啊?真够俊的。”徐小春笑说:“好久没见,你还是那么色,见了女的就眼直,咋就不改改呢?”张一升不唸声。徐小春叹气说:“小升哥,家里还可以吧?老张叔没了,你也别太悲伤了。”张一升不唸声。牛芳蕊沏好茶,端过来递给张一升。张一升接茶杯的时候故意摩挲了下她的手背,牛芳蕊一愣,没有作声。张一升“嘿嘿”地奸笑说:“谢谢!”一块红云飘上牛芳蕊脸颊,尴尬的躲到里屋去了。 徐小春并没有看见这个细节。出于一个中医的本能,他打量着张一升的气色,发现他面色晦暗,眼神浑浊,口气有些臭味,虽问:“最近身体不太好吧?精神是不是很差啊?”张一升说:“精神还不错,尤其晚上的时候,更是来精神,只是……唉。”徐小春说:“是不是白天无精打采啊?”张一升不唸声。徐小春拉着张一升到办公桌前坐定,说:“我看看的气色很差,让我检查检查吧。” 牛芳蕊最近对中医理论着了迷,她在里屋侧耳倾听。徐小春给张一升把脉,问:“这段时间都几点睡觉啊?”张一升说:“一两点吧,有的时候天亮了也睡不着。”徐小春说:“然后白天昏昏欲睡对吧?”张一升说:“晚上不睡,白天当然要睡觉了,有啥不正常的。”徐小春笑说:“你不是晚上不睡,是想睡也睡不着,第二天两腿无力,酸软,走起路来像是踩着棉花堆走,有气无力,我说的对么?”张一升不唸声。牛芳蕊在屋里仔细的听着,心想:这都能看出来?他瞎猜的吧?要不就是偷偷观察人家来着。徐小春说:“我早就劝你不要那么色嘛,你偏不听。”他又环顾了下诊所,发现牛芳蕊不在,以为是出去了,接着说,“你现在身体已经是精气两虚,还都是大虚。”张一升好想听出来些什么,脸色变得有些难堪。徐小春叹气说:“现在网络太发达了,少看点岛国片子吧,吕洞宾有首诗说的好啊,‘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二八佳人体似酥,暗里教君骨髓枯啊,你现在的骨头都非常脆了。”张一升听得越发尴尬。牛芳蕊躲在里屋听得云里雾里,不知道徐小春在说啥。 徐小春叹气说:“小升哥,你还是早早找个女友吧,别再‘撸’了,你现在的身体蔫了,首先是想睡确睡不着,其次,你即使再勤快的刷牙,还是无法去除口臭。还有,我敢说,你的脚在生脚气。”张一升小声说:“确实是这样。”徐小春劝说:“再这样下去你这人真的就废了,到时候冬天畏寒,夏天畏热,开始脱发,记忆力减退,免疫力下降,动不动就会头晕眼花站不稳,等等各种病症都会随之而来。”徐小春把他那点恶癖,通过望闻问切,一一挑明。此时,张一升羞的脸色已经红到了耳根子。牛芳蕊在里屋听到徐小春说,“别再‘撸’了。”这句话后,心里偷笑。心想:原来这姓张的是这样一个猥琐男。 张一升不好意思的说:“我那会真的头晕眼花站不稳了,我这个样子,还有救吗?”徐小春说:“有救是有救,你那个恶癖先改掉,我再给你开店药方,你拿回去慢慢吃。你这病是日积月累的‘撸’,把你身子掏空了,现在也只能慢慢的补,怎么说也得一年半载的才能见效。”张一升低头说:“哥求你这事别跟人说好不好?”徐小春心想:我也太不给他留面子了,唉,我这样赤裸裸的直说也是不好。他无奈地说:“小升哥,这你放心,每个医生都懂得保护病人的隐私。我去给你抓药。”张一升此时已经羞得无地自容,他低着头,把脸深深地埋在衣领里。 徐小春抓完药包好,递给张一升说:“小升哥,我跟你说,如果不戒掉‘撸’的话,吃什么补品和药都没用的。”张一升听了不唸声,头也不敢抬。他付了药钱,逃一样得跑离这间令他尴尬的诊所。 牛芳蕊见张一升跑了后,她笑嘻嘻的走出来说:“那个人长得真够小的,我还以为是个小学生,没想到你管他叫哥,唉,长得真猥琐。”徐小春不唸声。牛芳蕊别扭着说:“我给他递茶,他还调戏我,真是猥琐男。”徐小春问:“我咋没见到他调戏你啊?”牛芳蕊嘟囔说:“那是你没长眼,我给他递茶,他摩挲我手背,还挠了下,这不是调戏是啥呀?辛亏我跑的快。”徐小春叹气说:“唉,他算是被黄色的东西害了。以前多好的一个人,现在咋就变得这样了呢。”牛芳蕊问:“你是咋样看出他的病来的呀?告诉我呗!”徐小春说:“那会跟你说的‘人之三宝精气神’的东西啊,你不是不了解么,你看他的状态啊,就是已经耗精损气了。精神差,气血虚弱,导致他人就那德行了。”牛芳蕊问:“那你说的他在那样下去,会掉头发,怕冷怕热啥的都是真的么?” 徐小春严肃的说:“我告诉你,都是真的,他再这样下去,不仅会掉头发,怕冷怕热。还会腿脚浮肿,慢慢腐烂。”牛芳蕊惊讶的说:“会这么严重?”徐小春说:“是啊,他现在肾气已经阴阳两虚,虚弱至极。我看他走的时候,那双腿抬起来都费劲。这说明他现在体内的气血很难流到双脚了。”牛芳蕊不解:“气血无法流到双脚?”徐小春说:“是啊,你不懂。这样说吧,‘精’在中医里是看的见的,代表人体的精华。‘气’是看不见又实实在在存在的东西。‘神’就是他的神智,思想。”牛芳蕊问:“那又怎么样?”徐小春说:“他的恶癖让他损‘精’严重,日积月累,他身体慢慢变成了个缺少精华的空架子。他的‘气’只能慢慢回收到身躯,保护缺少精华滋养的内脏。”牛芳蕊越发好奇:“那会怎么样?‘气’又是什么东西?”徐小春拿过一本黄帝内经,递给牛芳蕊说:“自己去漫漫看,你就会懂了。” 牛芳蕊缠着徐小春说:“假传万卷书,真传一句话我是懂得。你少敷衍我,快说嘛。”徐小春叹气:“叫我怎么说啊,打个比方说吧……”他不知从何说起,又问:“你刚才问什么?”牛芳蕊着急说:“‘气’是什么东西?”徐小春想了想说:“气啊,你去过道馆吧,你看道观里不是有个‘炁’字吗,”他把“炁”字写在纸上给牛芳蕊看,“这个就是‘气’,你看它上边一个‘旡’字,这个字可以通‘无’字,就是说看不见的东西。下边不是有个‘四点水’么,就是说明它虽然看不见,但是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东西。”牛芳蕊追问:“怎么证明它看不见,却是存在的呢?” 徐小春挠挠头皮,难于回答,想了半天说:“你看阳光,阳光是七色的,肉眼能看见七色么?河里有鱼,你在河面上看得见么?人身体里有‘气’,看不见又有什么稀奇。”牛芳蕊觉得好像很有道理,又问:“你刚才说他的‘气’回收到身躯了,那他四肢缺少‘气’会咋样啊?”徐小春嘿嘿一笑,说:“这回算是问到点上咯,我告诉你吧,他现在的四肢……额,就说两腿吧,两腿缺少‘气’了,首先俩膝盖变得酸软,走路费力,然后再生脚气,最后呢,慢慢的小腿就烂了。”牛芳蕊恶心得捂着嘴,说:“这么严重呀?”徐小春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马路,早已望不见张一升的背影。他叹气说:“气血长期不能流到四肢末梢,不烂才怪。” 牛芳蕊也叹气说:“看来佛教说的禁欲是对的咯。”徐小春说:“完全禁欲也不好,生理需求是人之本性,‘物无美恶,过则为祸’,对于任何事物都要有个限度,适可而止,不能沉迷进去,”他远远地望着路的尽头,目光所及之处,依然没有张一升的影子。徐小春小声喃喃自语:“中医理论里边,有一套养生方法叫‘房中’。”牛芳蕊听了,脸上有些发烧,她扭头去了里屋,不再搭理徐小春。 140 张一升在路上闲逛,寒风刮过来,让他清醒了很多。他一路走,一路想:这个社会不是封建社会,为什么还有人会与貌取人?他越想越烦躁,越走越累,不知不觉徐小春的诊所出现在眼前。还没进门先是听到徐小春的声音:“……精气神,懂么?”又一个女声传进耳朵:“我不懂,你说精气神为啥叫‘人之三宝’?”徐小春说:“一两句话说不清,还是让我慢慢教你吧。” 张一升走进来和徐小春打招呼:“小春还认得我么?”徐小春看着张一升,笑说:“有啥不认得的,小升哥么,快坐快坐。”又转头对牛芳蕊说:“沏杯茶来。”牛芳蕊走向里间沏茶。张一升看她长得眉清目秀,皮肤白皙,相当漂亮。他小声的问:“小春,这是谁啊?真够俊的。”徐小春笑说:“好久没见,你还是那么色,见了女的就眼直,咋就不改改呢?”张一升不唸声。徐小春叹气说:“小升哥,家里还可以吧?老张叔没了,你也别太悲伤了。”张一升不唸声。牛芳蕊沏好茶,端过来递给张一升。张一升接茶杯的时候故意摩挲了下她的手背,牛芳蕊一愣,没有作声。张一升“嘿嘿”地奸笑说:“谢谢!”一块红云飘上牛芳蕊脸颊,尴尬的躲到里屋去了。 徐小春并没有看见这个细节。出于一个中医的本能,他打量着张一升的气色,发现他面色晦暗,眼神浑浊,口气有些臭味,虽问:“最近身体不太好吧?精神是不是很差啊?”张一升说:“精神还不错,尤其晚上的时候,更是来精神,只是……唉。”徐小春说:“是不是白天无精打采啊?”张一升不唸声。徐小春拉着张一升到办公桌前坐定,说:“我看看的气色很差,让我检查检查吧。” 牛芳蕊最近对中医理论着了迷,她在里屋侧耳倾听。徐小春给张一升把脉,问:“这段时间都几点睡觉啊?”张一升说:“一两点吧,有的时候天亮了也睡不着。”徐小春说:“然后白天昏昏欲睡对吧?”张一升说:“晚上不睡,白天当然要睡觉了,有啥不正常的。”徐小春笑说:“你不是晚上不睡,是想睡也睡不着,第二天两腿无力,酸软,走起路来像是踩着棉花堆走,有气无力,我说的对么?”张一升不唸声。牛芳蕊在屋里仔细的听着,心想:这都能看出来?他瞎猜的吧?要不就是偷偷观察人家来着。徐小春说:“我早就劝你不要那么色嘛,你偏不听。”他又环顾了下诊所,发现牛芳蕊不在,以为是出去了,接着说,“你现在身体已经是精气两虚,还都是大虚。”张一升好想听出来些什么,脸色变得有些难堪。徐小春叹气说:“现在网络太发达了,少看点岛国片子吧,吕洞宾有首诗说的好啊,‘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二八佳人体似酥,暗里教君骨髓枯啊,你现在的骨头都非常脆了。”张一升听得越发尴尬。牛芳蕊躲在里屋听得云里雾里,不知道徐小春在说啥。 徐小春叹气说:“小升哥,你还是早早找个女友吧,别再‘撸’了,你现在的身体蔫了,首先是想睡确睡不着,其次,你即使再勤快的刷牙,还是无法去除口臭。还有,我敢说,你的脚在生脚气。”张一升小声说:“确实是这样。”徐小春劝说:“再这样下去你这人真的就废了,到时候冬天畏寒,夏天畏热,开始脱发,记忆力减退,免疫力下降,动不动就会头晕眼花站不稳,等等各种病症都会随之而来。”徐小春把他那点恶癖,通过望闻问切,一一挑明。此时,张一升羞的脸色已经红到了耳根子。牛芳蕊在里屋听到徐小春说,“别再‘撸’了。”这句话后,心里偷笑。心想:原来这姓张的是这样一个猥琐男。 张一升不好意思的说:“我那会真的头晕眼花站不稳了,我这个样子,还有救吗?”徐小春说:“有救是有救,你那个恶癖先改掉,我再给你开店药方,你拿回去慢慢吃。你这病是日积月累的‘撸’,把你身子掏空了,现在也只能慢慢的补,怎么说也得一年半载的才能见效。”张一升低头说:“哥求你这事别跟人说好不好?”徐小春心想:我也太不给他留面子了,唉,我这样赤裸裸的直说也是不好。他无奈地说:“小升哥,这你放心,每个医生都懂得保护病人的隐私。我去给你抓药。”张一升此时已经羞得无地自容,他低着头,把脸深深地埋在衣领里。 徐小春抓完药包好,递给张一升说:“小升哥,我跟你说,如果不戒掉‘撸’的话,吃什么补品和药都没用的。”张一升听了不唸声,头也不敢抬。他付了药钱,逃一样得跑离这间令他尴尬的诊所。 牛芳蕊见张一升跑了后,她笑嘻嘻的走出来说:“那个人长得真够小的,我还以为是个小学生,没想到你管他叫哥,唉,长得真猥琐。”徐小春不唸声。牛芳蕊别扭着说:“我给他递茶,他还调戏我,真是猥琐男。”徐小春问:“我咋没见到他调戏你啊?”牛芳蕊嘟囔说:“那是你没长眼,我给他递茶,他摩挲我手背,还挠了下,这不是调戏是啥呀?辛亏我跑的快。”徐小春叹气说:“唉,他算是被黄色的东西害了。以前多好的一个人,现在咋就变得这样了呢。”牛芳蕊问:“你是咋样看出他的病来的呀?告诉我呗!”徐小春说:“那会跟你说的‘人之三宝精气神’的东西啊,你不是不了解么,你看他的状态啊,就是已经耗精损气了。精神差,气血虚弱,导致他人就那德行了。”牛芳蕊问:“那你说的他在那样下去,会掉头发,怕冷怕热啥的都是真的么?” 徐小春严肃的说:“我告诉你,都是真的,他再这样下去,不仅会掉头发,怕冷怕热。还会腿脚浮肿,慢慢腐烂。”牛芳蕊惊讶的说:“会这么严重?”徐小春说:“是啊,他现在肾气已经阴阳两虚,虚弱至极。我看他走的时候,那双腿抬起来都费劲。这说明他现在体内的气血很难流到双脚了。”牛芳蕊不解:“气血无法流到双脚?”徐小春说:“是啊,你不懂。这样说吧,‘精’在中医里是看的见的,代表人体的精华。‘气’是看不见又实实在在存在的东西。‘神’就是他的神智,思想。”牛芳蕊问:“那又怎么样?”徐小春说:“他的恶癖让他损‘精’严重,日积月累,他身体慢慢变成了个缺少精华的空架子。他的‘气’只能慢慢回收到身躯,保护缺少精华滋养的内脏。”牛芳蕊越发好奇:“那会怎么样?‘气’又是什么东西?”徐小春拿过一本黄帝内经,递给牛芳蕊说:“自己去漫漫看,你就会懂了。” 牛芳蕊缠着徐小春说:“假传万卷书,真传一句话我是懂得。你少敷衍我,快说嘛。”徐小春叹气:“叫我怎么说啊,打个比方说吧……”他不知从何说起,又问:“你刚才问什么?”牛芳蕊着急说:“‘气’是什么东西?”徐小春想了想说:“气啊,你去过道馆吧,你看道观里不是有个‘炁’字吗,”他把“炁”字写在纸上给牛芳蕊看,“这个就是‘气’,你看它上边一个‘旡’字,这个字可以通‘无’字,就是说看不见的东西。下边不是有个‘四点水’么,就是说明它虽然看不见,但是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东西。”牛芳蕊追问:“怎么证明它看不见,却是存在的呢?” 徐小春挠挠头皮,难于回答,想了半天说:“你看阳光,阳光是七色的,肉眼能看见七色么?河里有鱼,你在河面上看得见么?人身体里有‘气’,看不见又有什么稀奇。”牛芳蕊觉得好像很有道理,又问:“你刚才说他的‘气’回收到身躯了,那他四肢缺少‘气’会咋样啊?”徐小春嘿嘿一笑,说:“这回算是问到点上咯,我告诉你吧,他现在的四肢……额,就说两腿吧,两腿缺少‘气’了,首先俩膝盖变得酸软,走路费力,然后再生脚气,最后呢,慢慢的小腿就烂了。”牛芳蕊恶心得捂着嘴,说:“这么严重呀?”徐小春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马路,早已望不见张一升的背影。他叹气说:“气血长期不能流到四肢末梢,不烂才怪。” 牛芳蕊也叹气说:“看来佛教说的禁欲是对的咯。”徐小春说:“完全禁欲也不好,生理需求是人之本性,‘物无美恶,过则为祸’,对于任何事物都要有个限度,适可而止,不能沉迷进去,”他远远地望着路的尽头,目光所及之处,依然没有张一升的影子。徐小春小声喃喃自语:“中医理论里边,有一套养生方法叫‘房中’。”牛芳蕊听了,脸上有些发烧,她扭头去了里屋,不再搭理徐小春。 141 张一升去了他母亲家。一路上没完没了的咒骂徐小春。都进了屋,心里还在不住的骂:徐小春!你个王八蛋,你他妈的什么东西,一点面子不给我留。你他妈的,你难道不知道你的诊所是咋开起来的?要不是靠我爸爸的关系,你能开张么?你他妈的这样羞辱老子。等着吧,有你好瞧的。 金小芬见张一升目光游离,神神叨叨的样子,问:“小升,你在想啥呢?你拿的是啥呀?”张一升心想:这些药我也不会熬,干脆住在妈妈这头得了,让她帮我熬药。他说:“中药,妈,这几天我就住在你这头吧,你一个人也怪冷清的。”金小芬笑说:“唉,自从你爸走了,家里是冷清了点……”话说了半截便说不下去了,扬起衣袖抹眼泪。张一升看不下去,扭头进屋去了。他躺在床上,脑海里回想着父亲在世时候的样子,还有一些零碎的片段。他想来想去,不知不觉的眼角滑过一丝泪水。 金小芬推开门问:“小升,你这中药现在熬一份不?”张一升背对着他母亲,擦了擦眼泪说:“熬吧。”金小芬听张一升的声音不对,说:“你在哭啊?”张一升不唸声。金小芬不再多说啥,知道孩子是在想他爸爸。叹了口气,转身去熬药了。 张一升躺在床上,越想越烦,索性不再去想父亲,转念去想在诊所碰见的牛芳蕊。他觉得牛芳蕊长得俊俏可人,杏眼樱唇,皮肤如同牛乳般的白皙。他越想越开心,不由的发出“嘿嘿”淫笑。牛芳蕊的样子在他脑海里飘来飘去,勾的他春心荡漾,身体出现反应。这时候的张一升,早已经把徐小春的叮嘱抛在脑后,心想:此等美人,值得再来一发。嗯,这是最后一次,事完之后我就戒掉,再也不了,最后一次……他脑子里幻想着和牛芳蕊如何如何,成双成对,鸳鸯双飞。他一面意淫着她,一面把手不由自主的伸进裤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他发泄完了,浑身无力,昏昏睡去。 睡梦之中,张一升听见他母亲正在摇晃他。金小芬说:“小升,药熬好了,趁热喝吧。”张一升迷迷糊糊的站起来,端着药碗慢慢喝下。此时他想到徐小春的话“如果不戒掉你的恶癖,吃什么补药也是没用。”他喝完药,双手锤击头部,心里充满负罪感。金小芬见他举动异常,拉住他的手说:“小升啊,你爸爸已经没了,再难过也无济于事了。”她哪里知道张一升的举动,并不是思念他爸爸,而是因为自身的恶癖。 张一升说:“嗯,我知道了。”他的这个恶癖已经持续多年,金小芬并不知情,他也不想让人知道。金小芬说:“饭菜我都弄好了,在锅里温着呢,一会儿你自己吃吧,我出去有点事。”张一升不唸声。金小芬说:“记住,别太难过了,我走了。” 天已经黑了,空中飘着零星细雪。金小芬打辆车去了牛白犀的农场。出租车飞快的行驶着,离着农场越来越近,空气中开始出现牛奶的味道,浓郁的飘进车里。这是奶农们一复一日地往田地里倒奶造成的。四周的田地,沟渠一片白茫茫,在夜色里,金小芬分不清它是奶还是雪。 进了农场,金小芬被一个清秀的少女喊住问:“你是谁呀?这么晚了来这里干嘛?”金小芬闻声转过身来,上下打量着少女,见她长得清秀,眉宇间有几分牛白犀的影子,笑说:“你就是小蕊吧,哈哈,都这么大啦,我是你金阿姨。”牛芳蕊并不认识金小芬,打量了下对方,觉得不像是个坏人。她说:“金阿姨呀,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啊?”金小芬笑说:“我找你爸爸有点小事要商量,你带我去找他好吗?”牛芳蕊说,行,带着金小芬去了她爸爸的屋子。刚一进屋,就听见牛白犀的叹息声。牛芳蕊知道他这是在为牛奶犯愁,连日来无奈的倒奶,已经让牛白犀消瘦了额几分。牛白犀看着金小芬和牛芳蕊同时出现在自己面前,没有好气地说:“你来干啥?”二人都以为是在问自己,两张嘴同时开口,牛芳蕊说:“她说找你有事。”金小芬说:“串个门。” 牛白犀冲着牛芳蕊说:“我没问你,你咋还不去睡觉?快睡觉去。”牛芳蕊嘟嘟嘴,扭头走了。牛白犀看着金小芬,没有好气地说:“你又干啥来了?” 金小芬看着牛白犀生气的样子,笑说:“多少年了,你还是那样,生气起来还是好笑。”牛白犀不唸声。金小芬小声说:“人以上了岁数,就怕孤单,想当初,你我也有过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事吧?”牛白犀耷拉着脸说:“我忘了,应该没有这事。”金小芬叹了口气,笑说:“你忘了没事,我还记得。那天是‘腊八节’,那天下午,你悄悄得跟我说:‘芬妹,你家今晚熬腊八粥么?’我说:‘当然咯,会熬一大盆,还加糖呢,你要不要尝尝。’那个年代,别说咱们镇子,就是整个县城,又有几家在腊八的时候吃得上腊八粥。”牛白犀冷冷地说:“你爹是县长,当然吃得起,我们这种人能吃上窝头就不错。”金小芬笑说:“那天咱俩讲好,你躲在我家后院,等着我偷出壹万腊八粥给你吃。当晚,你躲在我家后院的柴草垛上,等着腊八粥。我在屋里喝着粥,心里想着用啥法子给你偷出一碗来。我跟我爸说:‘爸,院里的黄狗也看一年家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让它也吃点腊八粥吧。’我爸说:‘亏你还有这种想法,心眼不错,等家人吃完了,剩下的都给它吧。’家人吃完了,还剩下很不少,我端着腊八粥出来,给黄狗稍微倒了一些,又四下看了下,没发现有人,我才悄悄的来到后院,打开门给你送去。”牛白犀听不进去,闭上眼倚在沙发背上,晃了晃颈椎。金小芬笑说:“整整大半盆的腊八粥哇,你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喝了个干净。至今我都记得,腊八粥被你喝了个精光之后,你还不舍得舔了半天盆子。”牛白犀说:“多前儿的事?我咋不记得,你别瞎掰不中么?”他嘴上这么说,却想:那个年代,上山下乡,文化大革命,闹得轰轰隆隆,饿死了不少人,斗死了不少人,我饿得慌,舔盆子咋了,不丢人。牛白犀说:“你说这些干啥?叙旧么?”金小芬不唸声,看着牛白犀眼神含情脉脉。牛白犀避开她的目光,说:“我岁数大了,记性也不如从前,你跟我谈过去的事,我回忆不起来,你说的这些我都不记得了。”他点上一根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望着天花板惆怅地说:“回忆伤神,现在老了,思绪多了难免心情不好。” 金小芬说:“你老婆死了,现在我那该死的老伴张璟名也跳大河了,找他老相好去了,咱俩都孤家寡人的,现在重归于好吧。”牛白犀冷冷的说:“还是算了吧,我是‘要饭都赶不上门’的人,你走吧。”金小芬大声说:“你还是在意我爸的那句话呀?那好,我问你,我现在老伴死了,孩子也不争气,我没依靠,你的这大片农场以后留给张一升不?” 牛白犀冷笑:“原来你来我这里就是说这个来的,我告诉你,我体格棒棒的,咋说也得活到八十来岁,到那时候你在来跟我谈农场给谁。”金小芬翻脸说:“哼,你那意思是不打算留给小升咯?”牛白犀怒说:“凭啥给他?你说他是我孩子就是我孩子?你看他哪里长得像我?”金小芬冷笑:“你行,你的亲骨肉你都不认!好哇,姓牛的你真行啊你。”牛白犀气极而笑:“你又什么证据说他是我儿?你敢带他跟我去验DNA么?验完了后,证明是我儿,我必认无疑,你要是敢,咱们明天就去滴血认亲!” 金小芬心想:我这几个月来人丢的够大的了,老伴去黄泉路找他老相好去了,我现在在镇上都有点抬不起头来,别说去跳舞,就是在马路上溜达,我都有点为难。现在这姓牛的让我带孩子和他去验什么DNA,到时候传出去张一升是牛白犀的娃,那我这老脸还往那放呢?她说:“你忘了那年的春天,在果园的稻草垛窝,你对我干了些啥么?”金小芬这么一说,牛白犀顿时无言以对,他哪里能忘记,那是他人生初次接触女人。 那晚月明星稀,薄云朵朵,温度怡人,果园开满了桃花,一阵和风带着花瓣飘来。在这诗情画意的夜晚,桃花飞舞得果园里,他俩行使了周公之礼。没过多久金小芬就怀孕了,直到后来被她爸爸发现,查明缘由后,当即找人把牛白犀打了个半死不活,最后甩下一句话:“就你这要饭都赶不上门的玩意,你也配做我女婿!”话音刚落,又是一声“呵,啐!”照着他脸上恶狠狠的吐了一口吐沫。牛白犀被打后,身体的伤痛,能够慢慢回复,可是他心灵却被金父的话和吐沫,烙下了深深地阴影,至今无法释怀,更不愿意提及。 142 牛白犀颤抖着高喊:“是,我没忘。我不仅记得果园的事,更记得你老子是咋样对我的。‘要饭都赶不上门。’你让你老子从坟里爬出来看看,我现在有这么一大片农场。‘要饭都赶不上门’?他妈的!”牛白犀闭上眼,压下自己内心的怒火,“我是对不住你,可你老子是咋对我的?张一升就算是我儿子,我也不会承认的,我为什么这么做,你自己去琢磨吧。你走吧。”他说完,摔开门走了出去,屋里剩下金小芬一人傻傻的发呆。寒风从门口钻进来,吹得灯泡摇摇晃晃,木门那生锈的铰链也被吹得吱吱作响。 连日来,张一升每天都喝药,自感身体也没啥变化。可他的魂却对牛芳蕊着了迷。这些天他总是找借口去诊所,表面上是和徐小春聊聊天,查查病,骨子里却是看牛芳蕊去的,他每每趁着徐小春不再的机会,悄悄的跟牛芳蕊说些:“单位发的电影票多了一张,牛妹妹,你有时间吗,一起去看个电影吧。”或者:“朋友送我个餐饮票,咱们用它一起去吃饭吧。”要不就是:“有个大老板给我们单位送了点温泉票,我这正好有几张,咱们去泡温泉吧!” 牛芳蕊不知道张一升的举动是什么意思,也不考虑他做出这个举动地动机。她认为她和张一升根本就不熟悉,怎能随便就接受人家的礼物呢?她虽然傻里傻气,不懂爱恨,可她从来不愿意接受别人的礼物,即使是她表姐林月送礼物给她,也是林月哀求她接受的。至于张一升这个只是见过几次,稍微称得上脸熟的人,她是打死也不收他礼物。 这天,牛芳蕊没去诊所上班,去了林月家。雅致的琴房内,林月穿着一袭浅绿色汉服,正襟危坐弹奏一曲“梅花三弄”。牛芳蕊静静地听,认真地看,琴声如细丝般环绕在室内,她脑海里浮现出梅花凌霜傲寒,高洁不屈,在寒冬里迎风怒放的景象。再看林月,她身姿淡雅,指法优美,一按一勾,无不透出风雅之气。 一曲奏完,牛芳蕊礼貌地鼓掌,说:“姐你真有心情附庸风雅。”林月轻轻道个万福,娇嗔说:“啥叫附庸风雅?你姐我现在就是风雅,你要知道我可是练了好多年古琴的。”牛芳蕊说:“以前你弹琴的时候,总会熏上一片沉香,这会儿咋没熏呢?”林月笑说:“要你管!走,跟姐去吃饭。”牛芳蕊说:“我刚来呀,还没坐会儿就跟你去吃饭呐。哎,这几天我一听见有人喊我去吃饭,我心里就发慌。”林月不唸声,不由分说,拉着她便走。 上了车,林月载着牛芳蕊向自己酒店驶去,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忽然之间牛芳蕊察觉到林月身上既没有香水味,又没有臭味。她好奇的问:“姐你身上咋没味了,不香不臭。”林月听了,脸上虽然没有表情,心里却是美滋滋的,她说:“‘香妃’歇班了,要不就是退休了。”牛芳蕊没听出林月话的意思,她问:“香妃是谁呀?”林月轻拍她脑袋说:“蠢货,香妃就是香妃,她退休了,我的病就好了,懂了吗?”牛芳蕊问:“她还会退休?不会是徐小春给你开得药的效果吧?”林月笑而不语。不一会两人来到“达万酒店”。 两人有说有笑的进了饭店包间,点好菜,林月说:“鬼鬼,你给徐小春打个电话,就说我要宴请他。”林月拨通了徐小春的电话:“徐哥诊所有人看病么?……那你来‘达万酒店’吃顿饭来吧,……林月说‘香妃’退休了,她要请你吃饭,答谢你……好,我们等你,快点噢。”牛芳蕊挂了电话,凑到林月身边闻了闻,确实没有异味。她一脸好奇的问:“你的病真的好了?”林月美美地说:“嗯,上个礼拜我发现身上没有味了,现在也没有复发,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好了。”林月不敢确定她这“香妃病”是不是真的好了,心里也有点担忧以后还会复发,。她想感谢一下徐小春,再借请他吃饭的机会问一问。 林月问牛芳蕊:“你在他诊所也干了个把月了吧,平时你都干啥活呀?”牛芳蕊笑说:“做护士么,输液打针我是不会,有的时候他要出诊,店里没人盯着,我就看着店。”林月说:“就干这个,没别的了?他给你多少工资呀?”牛芳蕊说:“哪有工资呀,他每天管我一顿饭吃。我只是对中医理论好奇,我是去偷师的,反正我有不明白的地方就问他,他也愿意告诉我。”林月又问:“你和他共事这么长了,觉得他人咋样啊?” 牛芳蕊也不多想林月这话是什么意思,她说:“他人挺好的,是个热心肠。还有啊,他诊所外边总是有几个老头在晒太阳,只要天气好他们就去那待着。他们啥都说,有的时候还说你家的事。”林月对那帮蹲墙根的老头说什么不感兴趣,她问:“徐小春那么帅,你不会看上他了吧?”牛芳蕊撒娇的捶打林月:“姐,你这是啥意思呀,我对他才没那个意思呢,他看起来才十几岁呀,哪里叫帅,你啥眼神呀!”林月又问:“那你俩吃饭的时候,是不是同在一桌?”牛芳蕊说:“是呀。” 林月不再问什么,她脑海里出现一幅画面,牛芳蕊和徐小春面对面吃饭,四目相对,含情脉脉。想到这里,她心生嫉妒,觉得这样下去,他俩早晚会生出感情来。她下定决定,必须赶在这个傻丫头和徐小春擦出感情火花之前,最好给这个傻丫头介绍个对象,或者自己先对徐小春下手。 此时,徐小春姗姗来迟,三人互相寒暄了下,宾主坐定,服务员开始上菜。林月问徐小春喝什么酒,徐小春说,客随主便,什么都可以。林月开了瓶红酒,给徐小春倒上。林月和牛芳蕊的酒杯只倒饮料饮料。徐小春看在眼里,心里便不住叫苦,自知不胜酒力,干嘛刚才说“什么都可以。”真应该也喝饮料才对。他生怕会被林月这丫头灌醉,在她面前出尽洋相。 林月举杯说:“徐大夫医术高超,药到病除,我身体现在没有异味了。来,我敬你。”徐小春忙站起来,双手捧杯,轻轻的和林月碰下了酒杯,说:“客气,客气了,不是我什么医术高超,是林姑娘有信心。其实这病,只要有信心,必能治好。”他看林月一仰脖,咕咚一口就把饮料干了。心下犯怵,看着手里的这杯红酒,是干了还是喝一口呢?正踌躇间,林月说:“徐大夫,你随意,我干了。”说完晃了晃酒杯,像是示意,又像挑衅。徐小春,“嗯”了一声,当下干了半杯红酒。林月见状,笑说:“徐大夫海量,慢慢喝噢。”此时她见徐小春白皙的小脸,渐渐潮红,当下心生嘲笑:“没想到啊,你徐小春这么不胜酒力。”再看时,又觉得他白里透红的小脸,分外可爱。又上下打量他一番,见他拘谨的样子,像是被妖精抓了的唐僧。 牛芳蕊见她表姐把徐小春盯着有点不好意思,她说:“徐大夫,表姐,我敬你们。”说着举杯跟徐小春和林月互相碰了下酒杯,“咕咚”一声,又是干了个干净。她本是想帮徐小春化解尴尬,这尴尬是化解了,却不知徐小春心里又不住叫苦。眼见牛,林二人又干了一杯饮料,他端着这半杯红酒,心想:“这红酒可很缠头的,她们俩这是要干啥?”碍于面子,他还是咬牙把红酒干了个见底。 林月眼尖,看出徐小春不能再喝了,她说:“徐大夫,快吃菜呀。”说完,她拿过一个杯子,倒满饮料,替他心疼地放到徐小春桌前,又恶狠狠的瞪了下牛芳蕊。 林月看着徐小春喝的一张小脸白里通红,心想:这小量,还不如我呢,你装什么大呀。她说:“徐大夫,别再喝了噢,我想请教个事情。”徐小春说:“别说请教,你随便问就中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牛芳蕊看着徐小春脸色通红,忽然觉得关羽的童年是不是就像徐小春这样?想到这里,牛芳蕊“噗”得笑出声来。林月不知牛芳蕊在笑什么,给她使个眼色,意思是让她老实点。牛芳蕊讪讪地低头不唸声。林月说:“徐大夫,我身上的味消失了差不多快一周了,你说这病算不算是好了呢?要是好了,它还会不会复发呀?” 徐小春虽然喝得脸红,可他意识还是很清楚,他说:“会不会复发,我也难说,但是,你只要注意保养自己,我觉得就不会复发。你两腿现在还和以前那样冰凉么?”林月说:“不凉了。咋样注意保养啊?”徐小春看了眼牛芳蕊,又看了眼林月,他说:“我第一次碰见你们两个的时候,那天是下着小雪,我记得你俩都穿着短裙。我当时就想,这大冷天,你们穿的这么少,不会冻着么。小娃娃都知道冬天要穿的暖和点,你们呢?”林月说:“这就是你说的要注意保养啊?我还以为是多擦化妆品呢。”牛芳蕊这些天在诊所里学了点中医理论,她明白徐小春说的是什么意思。她说:“他的意思就是说,天亮就起来,天黑就睡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天冷了就注意保暖,天热了就要乘凉,又不能贪凉。”她看这徐小春问:“春哥,是个这意思吧?”徐小春向牛芳蕊竖起大拇指,表示赞许。 143 林月听见牛芳蕊称徐小春为“春哥”,语调还挺亲昵。心里暗自吃醋:你丫个头片子,敢这么亲昵的喊我看上的人! 徐小春说:“你只说对了一部分,还有啊,饮食上要保持清淡。现在你们这些姑娘啊,为了保持身材,经常不吃饭,时间久了,造成营养不良。我不说让你们吃的太饱,可不能总是饿着肚子。在饮食上吃的七分饱是最好的,常吃五谷杂粮这样更好。我不赞成素食主义,《黄帝内经》说:五谷为养,五果为助,五畜为益,五菜为充。这意思就是说,五谷杂粮为人体养生所需,水果有助人体新陈代谢,肉类海鲜有益人体补充能量,蔬菜帮人提高免疫力。当前的人生活水平提高了,要有合理的膳食习惯,不能暴饮暴食,更不能为了身材饿坏了自己。这就是保养。” 林月听完,点点头记在心里。林月暗地里吃了醋,冲着坐在徐小春下手的牛芳蕊说:“鬼鬼,你坐的春哥对面去。”她看牛芳蕊也不问为什么,走到徐小春对面坐下。这位置正对着门,是个主位。只是他们仨并不注意这些礼节,吃饭的时候,胡乱找个位子坐了下来。这个包间的门是敞着的。此时,牛芳蕊没有注意到,对面包间里,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她。在他的视线里还有林月,唯独徐小春的位置不在他视线内。 林月说:“春哥,你碰见多少个‘香妃’,又治好了几个?”徐小春说:“我还是头一次碰见这病,在这之前,我只是从书本上看见过,哪里谈得上治好几个。”林月心想:原来你是拿我做实验?徐小春说:“‘香妃’这病,自古就有,不仅女的有,男的也有。我你们说,糖尿病人,呼气中有烂苹果味;肝病的人,身体带有耗子的臭味;尿毒症患者的身上有尿臊臭味;胃癌患者身上可以闻到血腥臭味。”林月心里一惊,忙问:“我这个是到底是啥病?”徐小春说:“你这个是内分泌紊乱,外加长期饮食单一,还有就是体内积寒造成的。”林月不知他说的积寒是那个词汇,她问:“啥事积寒?”徐小春说:“就是你冬天不保暖,夏天总吹冷气造成的,你以前两腿不总是冰凉么。”牛芳蕊“嘿嘿”笑说:“我又学了一招。” 徐小春说:“外国不是有个《闻香识女人》的电影么。都看过吧?”牛芳蕊立即举手,抢答:“我看过!”林月猴她一眼,不唸声。徐小春说:“实际上,人体的所谓‘味道’,是各种腺体分泌物,特别是大汗腺分泌物的味道,医学称‘体臭’,是人体的一种混合气息。女人的‘味道’以散发酸奶酪味为主,还有散发恶臭的丙酸味。女性处于性兴奋时,能散发出一种类似紫罗兰的香味。而男性会散发出栗树的气味。”林月和牛芳蕊都不唸声。徐小春高谈阔论,卖弄知识,她说:“由于身体状况的不同,饮食结构的差别,也还是有较大区别的。东方人以五谷为主食,人们都是皮肤细腻,毛孔细小,身体有淡淡谷香。西方人以肉类为主食,可是人家在身体构造上,皮肤粗糙,毛孔粗大,汗毛茂盛,可是身体还是有着丝丝怪味。”林月说:“这倒是哦,我接触过一些洋人,他们都那样。” 徐小春说:“还有啊,刚出生的婴儿,视力很差,却能靠嗅觉准确地找到母亲的位置。有人做过试验,在婴儿吵闹时用涂有母亲奶味的物体放在枕边,他就立刻停止哭泣安静下来。更有趣的是,许多出海捕鱼的渔民,在海上生活日久,常常会变得情绪暴躁不安,往往为一点小事而争吵不休,但他们一旦返回海港,暴躁不安的情绪就会平息下来。经研究发现,因为出海的渔民全都是男性,出海后闻不到女性的气味,日子久了,内分泌失调,导致烦躁不安。”林月不唸声,牛芳蕊极其好奇的说:“还有这种稀奇的事?以后我要多跟你在一起,长长见识!”林月听牛芳蕊说什么“以后我要多跟你在一起。”醋劲大发,阴阳怪气地说:“明天你来我这上班。”徐小春说:“所以说啊,要想体香,还是要多吃粮食。”林月和牛芳蕊听了,不住的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他们三人包间里高谈阔论,却不知在对面的包间,有个人的眼光注视着牛芳蕊老半天了。席间林月去了趟洗手间,出来时,过道里,有个人在她背后拍了下她肩膀。林月一吓,转过头来看时,原来是张一升。林月说:“吓死我了,你们单位又组织大伙来吃饭啦,真感谢噢。”张一升说:“有个公司老板请,我来作陪,冲个人数。”林月说:“嗯,快去吃吧,回见啊。”张一升忙叫住林月说:“等等……”林月回过头来说:“啥事?”张一升不好意思地说:“哪个……哪个,你们那屋子里的那个姑娘叫啥啊,能不能介绍给我认识认识。”说完,他双颊飘来一对红叶,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林月本来就有点吃牛芳蕊经常和徐小春待在一起的醋,她听了张一升的话,心下大喜:这不是一个极好的让他俩分开的事情吗?林月立马应承说:“那个姑娘啊是我表妹,叫牛芳蕊,我看张哥的条件这么好,能够看上她?”她不等张一升开口说话,接着说:“嘿,真是她的福气,那天我看情况给你们介绍介绍噢,你有我电话吧,听我好信吧,我先走咯。” 张一升端着酒杯去林月包间敬酒。这时才看到徐小春也在,他说:“小春也在啊,来来来,一起喝一杯。”他跟林月,徐小春碰了下酒杯,然后绕道牛芳蕊跟前,微笑着说:“牛姑娘你好,咱们见过好几次了,我姓张叫张一升,跟林月徐小春都是好朋友。不知道我能不能和您认识一下,交个朋友呢?”牛芳蕊双手端着饮料站起来说:“成啊,上次你去春哥的诊所看病,当时我也在的,后来看完病你拿着药走了,春哥还跟我叨咕了半天关于你的病呢,我真的……”此时徐小春打断她的话说:“我真的没想到啊,小升哥你也在这吃饭,要不咱们拼桌吧,一起吃得了。”他知道牛芳蕊傻里傻气,怕她嘴里漏风,把张一升的病情缘由,一股脑的叨咕出来。林月听见牛芳蕊嘴里叫着春哥长,春哥短的,吃醋地瞄着她,心里说:你等着吧,我早晚要把你送到这张一升身边去。 林月对张一升说:“我看拼桌也行。”她只是嘴上这么说,却伸手和张一升握了握手,拉着他一面往外走,一面问:“拼桌么?”此时已经到了走廊,张一升不是傻子,他明白林月的意思,随说:“我看下会我请你们吧,这边还得需要有人陪着。” 林月点点头,目送走了张一升回到自己的包间。她其实很鄙视这个人,因为她是外貌协会的会员,张一升在她眼里,属于那种武大郎、癞蛤蟆之流的家伙。要不是牛芳蕊经常和她仰慕的徐小春在一起,她才不会答应把牛芳蕊介绍给他认识。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年关了。林月给徐小春打电话说:“我想去集市上看看年货,我自己一个人去有点害怕,你能不能陪我去逛逛,给我做保镖呢?”林月猜徐小春肯定不会拒绝,她觉得像徐小春这样的人肯定喜欢逞英雄,保护弱小者。她的心思确实缜密,猜的很对。徐小春说:“没问题,你在哪,我去找你。”他并没有想到像林月已经看上他了,并且主动展开攻势。 徐小春赶到约定的地方,远远地就看林月的跑车停在路边。林月正在车里闭着眼睛幻想,想着逛街的时候,会不会和徐小春发生点什么,比如搂搂抱抱或者接吻什么的。她脑子中描绘着两人的风花雪月的时候,听到“咚咚咚”地敲车窗的声音。她睁开眼一看,牛芳蕊笑嘻嘻地站在车窗外。林月刚才精心编织那些和徐小春的二人场景,立马因为牛芳蕊的出现,变得破碎不堪。她看到徐小春竟然带着牛芳蕊一起来,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开口说:“鬼鬼,你不盯着诊所,来这干嘛?”徐小春替牛芳蕊说:“反正我那诊所一天到晚也没几个病号,不用人盯着,让鬼鬼一起来人多热闹啊。”林月无奈,叹气地说:“那好吧,走,去赶集。”她下了车,对牛芳蕊说,“这地方人多,你自个走丢了,迷路了啥的,我可不管噢。”牛芳蕊笑说:“放心吧,我丢不了。你要是走丢了,我第一个去找你。”林月听了后,气的想抽她耳光。 三人在集市里还没走出几步,迎面来了三个和尚打扮的人,为首的一个和尚拦住牛芳蕊说:“阿弥陀佛,施主请留步。”这仨和尚身穿一身灰色棉布僧服,手里拿着佛珠,和一般行脚僧没什么区别。牛芳蕊好奇的上下打量这仨和尚,说:“哎呀,真是和尚,”她拉着徐小春说,“看,和尚也赶集来了。”和尚说:“施主,贫僧不是来赶集的。我见施主面相和善,一望便是善心之人,如同敝寺菩萨像一样宝相庄严……”林月打断和尚的话,说:“对,大师你说的很对,她应该跟你去出家做尼姑才对。” 144 牛芳蕊噘着嘴说:“我才不要呢,你咋不出家呀,你先出家,我就跟着出家。”林月不唸声。和尚说:“出家在家,是没有区别的,在家也可以做居士啊。我们一行三人,专门寻找那些一心向善,又不方便出家的人的,我这里有现成的居士证,现在只要添上施主的名字就算是皈依三宝了。”他说完,身旁的那个和尚长得肥肥胖胖,一幅营养过剩的样子,他笑着拿出背包里的空白居士证递给牛芳蕊看。 那和尚掏出笔,说:“施主,你叫啥名啊,我帮你添上吧,然后你就是佛教居士了。”林月见这和尚一脸奸笑,问:“你们这个证书要钱不,多少钱呀?”背着书包的胖和尚说:“两千……”为首的和尚指了他一下,那意思是让他闭嘴。为首的和尚说:“用不了那么多,现在只需要一千五就可以了。”林月听了后,心下生疑:难道世道变得这样了,居士证也可以像大白菜一样讨价还价做交易? 徐小春对佛法有所涉猎,也了解皈依三宝做居士的程序。他从来没听说过,更没见过有寺庙派和尚出来,沿街兜售居士证的事情。这三个和尚的举动他看在眼里,心里诧异:难道佛教这的经济化了?我不信,我得试试这仨和尚是不是真和尚,现在假和尚太多了。他看牛芳蕊傻乎乎的看着那薄薄的一纸证书,又看那仨和尚的样子,为首的和尚贼眉鼠眼,一看便不是什么好人,他身边的那俩和尚,一个是矮胖,一个细瘦,气质上完全和寺院里的和尚不一样。 徐小春问为首的那个和尚:“大师,你法名法号都叫啥呀?”那和尚说:“我法名‘智胜’,法号‘戒尘’,十八岁少林寺出家。”他说完后,又念了句佛号。徐小春点点头,心里有点明白,什么“智胜”,“戒尘”,这完全都是法号嘛,眼前的这和尚竟然连法名,法号,都搞不清楚。他不点破,接着问:“我心里有个疑惑,请大师开示,‘佛教三宝’都是啥呀?”那和尚面露难色,想了半天说:“‘佛教’三宝就是……就是……对了,就是和尚,尼姑和居士!”他这话一出,后面俩和尚面露喜色,两人心想:大哥对佛教还是很了解的。 徐小春听完,心里已经肯定他们仨是假和尚无疑了,他对林月耳语了几句后,走开了。林月听了点点头,她说:“今天有缘碰见高僧,真是我们莫大的福分呐,这居士证我替我妹子买了。”说完她掏钱交给那个和尚。和尚大喜,连忙在假居士证上,填下牛芳蕊的名字。牛芳蕊看着写着自己名字的居士证,说:“哇,就这样我就是佛教居士啦?”那和尚说:“正是。”然后,又开始向林月兜售居士证,林月巧妙得和他们仨周旋。 不一会,徐小春走了回来,他说:“三位高僧,果然不同凡响。”那和尚听到赞美,笑吟吟地说:“阿弥陀佛,小僧祖上三代都是得道高僧,今天三位施主有缘碰见,真是你们的福气啊。”牛芳蕊听了,觉得有点不对劲,她问:“祖上三代都是得道高僧?”那和尚朗声说:“正是!”牛芳蕊说:“那,那他们怎么生的大师你呀?”话音刚落,那和尚一愣,无言以对。他身后的那个细瘦和尚反应快,抢着说:“都是有了孩子后出家的。你个白痴!”说完他自知语失,垂下头不敢再说什么。牛芳蕊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喔”了一声说:“是这样呀。”徐小春和林月,此时只想稳住这仨假和尚,没空管它什么 “都是有了孩子后出家的”这个问题。他们只是假装要买居士证,和那个为首的和尚周旋。 过了十来分钟,几个警察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假和尚眼前,他们突然间见了警察,吓得拔腿就跑,可是那里跑的过这几个警察。三步两步就把这仨假和尚抓住了,问他们:“你跑啥?你要是真和尚,见了我们会跑么?”这仨假和尚,都不唸声。警察把他们抓到警车里,细致的盘问。又询问了徐小春一行三人。最后,警察搞清了来龙去脉,没收了牛芳蕊的“居士证”,退还了林月“买”证的钱,压着那仨假和尚,开车走了。原来徐小春刚才走开是为了报警。 牛芳蕊看着远去的警车,叹气说:“唉,做了个居士,结果还是个假的。”林月看着徐小春说:“我咋这么倒霉呢,第一次在路上碰见你,我被小偷光顾,这第二次和你在路上,又碰见个假和尚,和你在一起,我咋就这么衰呢?”她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暗暗佩服徐小春的睿智。 三人在集市里闲逛,因为年关将近,有很多摊位在卖春联年画,人头攒动的市场上也增添了几分春的气息。牛芳蕊东看看,西瞧瞧,逛的很开心。林月本想之和徐小春逛街的,凭空多了牛芳蕊这个碍眼的家伙,她心里总是有点别扭。徐小春看出林月闷闷不乐的样子,问她:“林姑娘,你好像有点不高兴啊,哪里不舒服么?”林月猴了他一眼,说:“我哪都不舒服,你要给我掐掐脉么?你真行啊,张嘴闭嘴就‘哪里不舒服’,别人都是三句不离本,你可好,句句都是老本行呀!”徐小春不唸声,伸手去抓林月的手腕要号脉。林月趁机反手牵住徐小春的手,林月害羞的浅浅一笑,偷看徐小春一眼,发现他傻愣愣的瞅着自己,片刻之间,徐小春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只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被林月牵着手闲逛。 他们三人在集市上买了些春联、年画、几束插画,以及一些零食。牛芳蕊一边吃一边逛,显得非常开心,她东一句西一句得跟林月说着话,林月嘴上敷衍着,心里非常嫌她碍眼。她的存在,令林月不能随心所欲的和徐小春说话,又不能赶她走开。一路上,林月想的最多的就是怎么把牛芳蕊支走,好让自己安心的和徐小春相处。 就在这时,前面有个大婶向着他们挥手,嘴里“小蕊,小蕊”地叫着。牛芳蕊过去打招呼,笑说:“金阿姨,您也赶集来啦。”她嘴里的这个“金阿姨”不是别人,正是金小芬。金小芬说:“是啊,这不快过年了嘛,看看有啥好年货没有,顺便买点对联啊。”金小芬看了看徐小春和林月,问牛芳蕊:“你们是一起来的呀?”金小芬和他俩点点头,算是打招呼,说:“那好啊,我就先走走,看看有啥好东西买点去。我先走了,阿姨家就在前边,有空来玩啊。” 林月听金小芬对牛芳蕊说“阿姨家就在前边,有空来玩啊”这句话,她立马接茬说:“金阿姨,她现在就有空去您家玩。”金小芬听了先是一愣,笑说:“咳,你看我真老糊涂了,你们几个都有时间,不妨来我这坐坐吧。”林月笑说:“鬼鬼,金阿姨叫你去她家待会呢,你快去吧,我和你春哥再走走也回家了。”她看了看牛芳蕊,又对金小芬说:“金阿姨,我们俩就下回去吧,我这表妹,她有点累了,能不能先去您那休息一下呢?”金小芬说:“那有什么不能的。”她拉着牛芳蕊的手说:“小蕊呀,阿姨有很多话要和你说呢,咱们就去阿姨家待会吧。” 牛芳蕊和金小芬并不很熟悉,只是在她家农场见过几次面。她尴尬的看了看林月,又看了看金小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拉了拉林月的衣角,显出为难的神色,那意思是说:表姐你别这么为挤兑我。林月早就想支走她,既然机会来了,她才不顾牛芳蕊是什么心情。她说:“鬼鬼,金阿姨既然有很多话要和你说,那你更要去阿姨家坐坐了,快去吧,别不好意思。到时候给姐打电话,姐去接你。” 牛芳蕊无可奈何,她不好意思拒绝,只有和金小芬走了。 林月摆脱了这个碍眼的家伙后,她看市场里摆摊各色小贩,开始变得越来越顺眼,各种吆五喝六的声音也变得顺耳。在这熙熙攘攘的集市上,她开心的挽着徐小春的手臂慢慢地逛,慢慢地看,她的心情变得很舒畅,从空气中嗅到年的气息越来越浓。徐小春明白林月只开牛芳蕊是出于什么心理,他想:你真有心计,姓徐的佩服。 林月挽着徐小春的手臂,甜甜蜜蜜的逛着。忽然,前边传来“接刀,砍你,杀……”等等凶残的话语,只见一人群围成个圈,好想饶有兴致的看着什么。林月笑说:“春哥,前边有耍猴的,咱们去看看吧。”徐小春说:“耍猴又什么好看的,动不动就飞刀,太危险啊。”林月摇着徐小春胳膊,撒娇说:“有你在我不怕,咱们去看看嘛。” 145 他俩挤进人群,只见一个老者正在指挥七八个猴子。那老者用手指着一个个猴子,说:“你去骑车,你打滚,你爬竿……”几个猴子听到命令,一个个的都去表演。剩下的几个猴子站着不动,那老者拿起一把生锈的钝刀,向着一只猴子甩了过去,刀头直奔那猴的胸脯,刹那间那猴子双爪合十,牢牢的夹住小刀。那老者连续甩了三把小刀,每出手一次,嘴里便念叨“接刀,宰你,看着。”那小猴接住刀后,都会呲牙咧嘴的低声叫喊。徐小春看得心里不忍,觉得这猴子实在可怜,肯定被那养猴人从小百般虐待,才训练地这么听话。他看那耍猴老者洋洋得意的表演,他叹了口气,不忍再看。 林月正看的津津有味,另一名老者牵着一只捧着小盆的猴,来到林月面前,盆里放着大大小小面额的纸币,间杂着一些硬币。徐小春忙掏出钱来要往盆里放,林月连忙拉住他,笑说:“我来,我来,我工资多。”林月说这话本来没有别的意思,然而听者有心,徐小春和林月在一起,心理上本来就有些低她一等的感觉,现在又被她无形中刺激了一下,心里顿时堵得慌。徐小春叹气说:“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林月没有发现徐小春脸上的失落,她拉着他的手臂往前走,说:“再逛逛嘛,我觉得这里挺好玩的,又是耍猴又是杂技的。”说完,她拉着徐小春把不远处表演,顶竿,顶缸,喷火,吞球的一一看了个遍。表演顶杆的那人,手指粗大如同胡萝卜,手上全是老茧。那顶缸的人,头顶有一处磨得不再长头发,显得很突兀。耍喷火的人皮肤蜡黄,一脸病态状。再看那吞球的,此时他正在用手指扣嗓子,脸上装出很痛苦的样子,好想胃里的那个球,再也吐不出来了,忽然他一扎马步,浑身用力,仰起头大叫一声,胃里的铁球被他吐向天空,飞得老高。围观的人群四散后退,生怕被铁球砸到脑袋。林月看了拍手叫好,徐小春也暗暗喝彩。 每次交费的时候她林月都是一张张百元大钞的给,不是她故意摆阔,因为她本来就没有其他面额的纸币。更重要的原因是,她要在徐小春面前树立威信,在未来的恋爱中,让他恭恭敬敬的对她言听计从。徐小春在被她刚才的话无意刺激了后,心生自卑感,便没有再主动掏钱帮林月付款。 他俩走走逛逛,不知不觉的听见叹息声,什么“这孩子真孝顺。”什么“唉,这世道咋变得这样了,都没钱葬父。”他俩在人群中看见一个青少年,披麻戴孝的跪在地上,手里捧着一个骨灰盒,垂着头一脸忧愁,好想老天爷对他没有做过一件公平的事情,把他逼到了无钱葬父的地步。 徐小春看那青少年好像在哪见过,脑字里想了一下,回忆起来,心说:前几日,我在天桥上也看见这人抱着骨灰盒跪在那里行乞。林月看的不忍心,伸手便掏钱,要递过去。徐小春赶忙拦住,在她耳边轻轻地说:“这人是骗子,我在好几个地方都见过他了,他是职业乞丐。”林月感到他的语气在耳边轻轻地吹过,她感到耳朵痒,心里更痒,脸上不由的浮上一朵红云,她扭过头来呆呆地看着徐小春,低声说:“春哥,你……”林月说不下去。她活了这么大,从来没有男孩在她耳边轻声细语过,现在被他在耳边这么无意地一吹,顿时令她心潮起伏,气息加重。过了一会儿,林月心情有所平复,柔情的看着徐小春说:“你说这人是骗子?”徐小春点头说,是。林月不唸声,拉着徐小春走出围观的人群。 林月拉着徐小春在集市里东看看,西看看。碰见卖气球的就买俩气球,碰见套圈的就套上几把瓷瓶。在赶集的人眼里,他俩俨然是一对情侣,只是别的情侣都是男方带着女方逛,他俩却是女方拉着男方溜。徐小春走的有点累了,他说:“咱们回去吧。”林月觉得再逛也没什么意思,便和徐小春回去了。 回家的路上,林月说:“你渴吗?”徐小春摇摇头,表示不渴。林月把车停在路边,下了车走进一间小商店,拿了两瓶饮料。正要付款的时候,她看见刚才在集市里抱着骨灰盒的人,没有戴孝,骨灰盒也不见了,他正在和商店老板换零钞。林月见他手里拿着一把一把的零钞,分明是在集市里用“无钱葬父”的方式骗来的。 林月看他用零钞整整换了四百元钱,心想,自己刚才也差点被他骗了。她买完饮料,不忘猴那青年一眼。回到车里,她和徐小春说:“刚才那个抱着骨灰盒的孩子,在小卖铺里换钱呢,他在集市跪了那么短时间,零钞就换了四百。多亏你提醒我,要不我也被他骗了。”徐小春说:“这些要饭的,一天骗来的钱少说一千多,多的时候上万也有。”林月叹气:“我本以为他真的没钱葬父,谁知他竟然用这种缺德的事来骗钱,偏我同情心,偏我感情。”说着,她春心荡漾的看着徐小春的双眼,柔情地说,“春哥,我看你也渴了,喝瓶饮料吧。” 林月一面说,一面倾过身来,面带桃花。车里的空间狭小,徐小春无处可躲,紧靠在车门边,小脸红红,不知如何是好。林月说:“你头发上那是啥呀……”说着伸手去掸,只听她“哎呦“一声,扑倒在徐小春怀里。 过了半晌,林月靠在徐小春身旁,问:“春哥,我身上还有异味么?”徐小春说:“应该没了,为了避免复发,咱们再吃一个疗程的药,巩固一下吧。”林月说:“听你的春哥,现在咱们就去诊所拿药。春哥你来开车吧,我有点累了。”其实她并不累,她让徐小春开车的原因是她想和他腻着,毕竟她去开车的话需要看路无法分神。然而徐小春讪讪的说:“我不会开车。”林月听了低声说了句“废物。” 林月拉着徐小春向诊所驶去,想到他那会儿在自己耳边轻轻的“吹风”,弄得她心里发痒。美滋滋地看了眼正在郁闷的徐小春,不由得笑出声来,她说:“春哥,有时间我陪你去学车噢。”徐小春不唸声。林月又想到牛芳蕊这会儿在金小芳家,肯定扭扭捏捏,很不自在,她哈哈大笑了出来。徐小春斜眼睥睨林月,以为她是在笑自己不会开车,一张娃娃脸拉的像驴一样长。 牛芳蕊在金小芬家里待的很是拘谨,她坐在沙发上,动也不敢动一下。看着金小芬热情地拿出点心,放在茶几前让她吃,又倒果汁给她喝,什么都摆在面前,她连碰都不敢碰一下。金小芬见牛芳蕊文文静静,很是不好意思的样子,就像自己年轻的时候一样,满心欢喜地说:“小蕊呀,别不好意思,随便吃,动手呀。”牛芳蕊轻声“喔,喔”的应和,一动也不动。 金小芬坐下来,拿过一块点心递到牛芳蕊手里,她说:“小蕊呀,你听我说呀,你爸和我年轻的时候是同班同学的,那时候我们班一共七个人,可不想现在,动不动一班就三四十人,你爸和我一般大,要是算生月的话,我还比你爸爸大点,你要管我叫大姑。” 金小芬说的这些是他们一起读小学的事情。在那个年代,孩子们虽然多,可很家长都不同意他们去读书识字。到了上学的年纪,老师找到家里让他们去念书,家长们一般都说:“家里活太多,没人手干不过来,现在去不了,下回再去也不迟。”老师没办法,只好走人。家长说的活一般都是拾草,挑野菜这些小娃娃们能干的活,他们岁数慢慢大了,就去生产队挣分了。这样一来,那个年代的人很多都是到了上学的年纪,因为各种原因没有书念。再后来,有些念过几天夜校,或者成人速读班,认了几个字。 金小芬坐过来,摸着牛芳蕊的膝盖,说:“孩子,我们那时候可苦哇。我和你说个故事吧。你愿意听吗?”牛芳蕊点点头,算是回应。 金小芬叹了口气,说:“在那个特殊的年代,有一群特殊人,一帮老人拎着一帮青年,到处抄家。他们把每个人的出身情况,家庭情况,祖上情况,一一研究了个底朝天。他们每每来到一户人家,开口就说什么:‘你家祖上是地主,你家清朝当官的!’然后不由分说就开始抄家,把一些他们认为属于牛鬼蛇神的东西烧了,砸了。把那些人拉上街,带上尖帽子,挂上胸牌游街示众。”牛芳蕊说:“太狠了吧?” 金小芬叹气说:“还有更狠的呢,有一年秋天,刚才那帮人来到了一户人家,开口便喊说:‘你家祖上是开当铺的!’不等那家人分说,扬手就砸,砸的家当噼里啪啦的响,砸了大半天,该砸的砸完了,该烧的也烧光了。这还不算完,他们把那一家人,老老小小的全部拉出来游街示众。他们把那家人该打的打了,该骂的骂了。结果啊,还没完呢,最后又把人家的祖坟给挖了。”牛芳蕊吃惊地说:“还有这样的人呐。” 146 他俩挤进人群,只见一个老者正在指挥七八个猴子。那老者用手指着一个个猴子,说:“你去骑车,你打滚,你爬竿……”几个猴子听到命令,一个个的都去表演。剩下的几个猴子站着不动,那老者拿起一把生锈的钝刀,向着一只猴子甩了过去,刀头直奔那猴的胸脯,刹那间那猴子双爪合十,牢牢的夹住小刀。那老者连续甩了三把小刀,每出手一次,嘴里便念叨“接刀,宰你,看着。”那小猴接住刀后,都会呲牙咧嘴的低声叫喊。徐小春看得心里不忍,觉得这猴子实在可怜,肯定被那养猴人从小百般虐待,才训练地这么听话。他看那耍猴老者洋洋得意的表演,他叹了口气,不忍再看。 林月正看的津津有味,另一名老者牵着一只捧着小盆的猴,来到林月面前,盆里放着大大小小面额的纸币,间杂着一些硬币。徐小春忙掏出钱来要往盆里放,林月连忙拉住他,笑说:“我来,我来,我工资多。”林月说这话本来没有别的意思,然而听者有心,徐小春和林月在一起,心理上本来就有些低她一等的感觉,现在又被她无形中刺激了一下,心里顿时堵得慌。徐小春叹气说:“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林月没有发现徐小春脸上的失落,她拉着他的手臂往前走,说:“再逛逛嘛,我觉得这里挺好玩的,又是耍猴又是杂技的。”说完,她拉着徐小春把不远处表演,顶竿,顶缸,喷火,吞球的一一看了个遍。表演顶杆的那人,手指粗大如同胡萝卜,手上全是老茧。那顶缸的人,头顶有一处磨得不再长头发,显得很突兀。耍喷火的人皮肤蜡黄,一脸病态状。再看那吞球的,此时他正在用手指扣嗓子,脸上装出很痛苦的样子,好想胃里的那个球,再也吐不出来了,忽然他一扎马步,浑身用力,仰起头大叫一声,胃里的铁球被他吐向天空,飞得老高。围观的人群四散后退,生怕被铁球砸到脑袋。林月看了拍手叫好,徐小春也暗暗喝彩。 每次交费的时候她林月都是一张张百元大钞的给,不是她故意摆阔,因为她本来就没有其他面额的纸币。更重要的原因是,她要在徐小春面前树立威信,在未来的恋爱中,让他恭恭敬敬的对她言听计从。徐小春在被她刚才的话无意刺激了后,心生自卑感,便没有再主动掏钱帮林月付款。 他俩走走逛逛,不知不觉的听见叹息声,什么“这孩子真孝顺。”什么“唉,这世道咋变得这样了,都没钱葬父。”他俩在人群中看见一个青少年,披麻戴孝的跪在地上,手里捧着一个骨灰盒,垂着头一脸忧愁,好想老天爷对他没有做过一件公平的事情,把他逼到了无钱葬父的地步。 徐小春看那青少年好像在哪见过,脑字里想了一下,回忆起来,心说:前几日,我在天桥上也看见这人抱着骨灰盒跪在那里行乞。林月看的不忍心,伸手便掏钱,要递过去。徐小春赶忙拦住,在她耳边轻轻地说:“这人是骗子,我在好几个地方都见过他了,他是职业乞丐。”林月感到他的语气在耳边轻轻地吹过,她感到耳朵痒,心里更痒,脸上不由的浮上一朵红云,她扭过头来呆呆地看着徐小春,低声说:“春哥,你……”林月说不下去。她活了这么大,从来没有男孩在她耳边轻声细语过,现在被他在耳边这么无意地一吹,顿时令她心潮起伏,气息加重。过了一会儿,林月心情有所平复,柔情的看着徐小春说:“你说这人是骗子?”徐小春点头说,是。林月不唸声,拉着徐小春走出围观的人群。 林月拉着徐小春在集市里东看看,西看看。碰见卖气球的就买俩气球,碰见套圈的就套上几把瓷瓶。在赶集的人眼里,他俩俨然是一对情侣,只是别的情侣都是男方带着女方逛,他俩却是女方拉着男方溜。徐小春走的有点累了,他说:“咱们回去吧。”林月觉得再逛也没什么意思,便和徐小春回去了。 回家的路上,林月说:“你渴吗?”徐小春摇摇头,表示不渴。林月把车停在路边,下了车走进一间小商店,拿了两瓶饮料。正要付款的时候,她看见刚才在集市里抱着骨灰盒的人,没有戴孝,骨灰盒也不见了,他正在和商店老板换零钞。林月见他手里拿着一把一把的零钞,分明是在集市里用“无钱葬父”的方式骗来的。 林月看他用零钞整整换了四百元钱,心想,自己刚才也差点被他骗了。她买完饮料,不忘猴那青年一眼。回到车里,她和徐小春说:“刚才那个抱着骨灰盒的孩子,在小卖铺里换钱呢,他在集市跪了那么短时间,零钞就换了四百。多亏你提醒我,要不我也被他骗了。”徐小春说:“这些要饭的,一天骗来的钱少说一千多,多的时候上万也有。”林月叹气:“我本以为他真的没钱葬父,谁知他竟然用这种缺德的事来骗钱,偏我同情心,偏我感情。”说着,她春心荡漾的看着徐小春的双眼,柔情地说,“春哥,我看你也渴了,喝瓶饮料吧。” 林月一面说,一面倾过身来,面带桃花。车里的空间狭小,徐小春无处可躲,紧靠在车门边,小脸红红,不知如何是好。林月说:“你头发上那是啥呀……”说着伸手去掸,只听她“哎呦“一声,扑倒在徐小春怀里。 过了半晌,林月靠在徐小春身旁,问:“春哥,我身上还有异味么?”徐小春说:“应该没了,为了避免复发,咱们再吃一个疗程的药,巩固一下吧。”林月说:“听你的春哥,现在咱们就去诊所拿药。春哥你来开车吧,我有点累了。”其实她并不累,她让徐小春开车的原因是她想和他腻着,毕竟她去开车的话需要看路无法分神。然而徐小春讪讪的说:“我不会开车。”林月听了低声说了句“废物。” 林月拉着徐小春向诊所驶去,想到他那会儿在自己耳边轻轻的“吹风”,弄得她心里发痒。美滋滋地看了眼正在郁闷的徐小春,不由得笑出声来,她说:“春哥,有时间我陪你去学车噢。”徐小春不唸声。林月又想到牛芳蕊这会儿在金小芳家,肯定扭扭捏捏,很不自在,她哈哈大笑了出来。徐小春斜眼睥睨林月,以为她是在笑自己不会开车,一张娃娃脸拉的像驴一样长。 牛芳蕊在金小芬家里待的很是拘谨,她坐在沙发上,动也不敢动一下。看着金小芬热情地拿出点心,放在茶几前让她吃,又倒果汁给她喝,什么都摆在面前,她连碰都不敢碰一下。金小芬见牛芳蕊文文静静,很是不好意思的样子,就像自己年轻的时候一样,满心欢喜地说:“小蕊呀,别不好意思,随便吃,动手呀。”牛芳蕊轻声“喔,喔”的应和,一动也不动。 金小芬坐下来,拿过一块点心递到牛芳蕊手里,她说:“小蕊呀,你听我说呀,你爸和我年轻的时候是同班同学的,那时候我们班一共七个人,可不想现在,动不动一班就三四十人,你爸和我一般大,要是算生月的话,我还比你爸爸大点,你要管我叫大姑。” 金小芬说的这些是他们一起读小学的事情。在那个年代,孩子们虽然多,可很家长都不同意他们去读书识字。到了上学的年纪,老师找到家里让他们去念书,家长们一般都说:“家里活太多,没人手干不过来,现在去不了,下回再去也不迟。”老师没办法,只好走人。家长说的活一般都是拾草,挑野菜这些小娃娃们能干的活,他们岁数慢慢大了,就去生产队挣分了。这样一来,那个年代的人很多都是到了上学的年纪,因为各种原因没有书念。再后来,有些念过几天夜校,或者成人速读班,认了几个字。 金小芬坐过来,摸着牛芳蕊的膝盖,说:“孩子,我们那时候可苦哇。我和你说个故事吧。你愿意听吗?”牛芳蕊点点头,算是回应。 金小芬叹了口气,说:“在那个特殊的年代,有一群特殊人,一帮老人拎着一帮青年,到处抄家。他们把每个人的出身情况,家庭情况,祖上情况,一一研究了个底朝天。他们每每来到一户人家,开口就说什么:‘你家祖上是地主,你家清朝当官的!’然后不由分说就开始抄家,把一些他们认为属于牛鬼蛇神的东西烧了,砸了。把那些人拉上街,带上尖帽子,挂上胸牌游街示众。”牛芳蕊说:“太狠了吧?” 金小芬叹气说:“还有更狠的呢,有一年秋天,刚才那帮人来到了一户人家,开口便喊说:‘你家祖上是开当铺的!’不等那家人分说,扬手就砸,砸的家当噼里啪啦的响,砸了大半天,该砸的砸完了,该烧的也烧光了。这还不算完,他们把那一家人,老老小小的全部拉出来游街示众。他们把那家人该打的打了,该骂的骂了。结果啊,还没完呢,最后又把人家的祖坟给挖了。”牛芳蕊吃惊地说:“还有这样的人呐。” 147 金小芬说:“被抄家,又被挖了祖坟的那家人的儿子当时才十四岁,小学还没有念完。本来学习很好的他,一下子遭遇了家庭变故,导致他无法继续念书。有那么一段时间他连吃饱肚子都是问题,整天忍饥挨饿的,本来挺壮实的小伙子,慢慢的变的瘦骨嶙峋。”牛芳蕊叹气说:“太可怜了吧。” 金小芬说:“后来呀,他的同学们就偷偷的接济他,有吃的就分给他点,有喝的就给他倒上一口。有个小女孩,心里喜欢他,嘴上不敢说,在行动上,总是悄悄的给他接济,有肉的时候就偷偷给他一些,有点心的时候就分他一块,天冷了就给他找个棉袄穿。”牛芳蕊说:“这小女孩心眼真好。” 金小芬拿起一块点心,递给牛芳蕊,说:“孩子,别光听,你也吃一口点心吧。”牛芳蕊不在拘谨,接过点心,轻轻地咬上一口。金小芬问牛芳蕊:“小蕊,你说他俩算不算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呢?”牛芳蕊笑说:“要是他俩互相有好感的话,肯定算呀。”金小芬叹气说:“是呀,互相有好感,岁数也不大,小女孩不嫌弃小男孩出身不好,打定主意这辈子就跟他了。可是啊,人算不如天算,后来小女孩去做了知青,过了几年才回来。小男孩也去农场工作了。”牛芳蕊说:“这个故事的结局,看了挺好的。” 金小芬摇摇头说:“这不是结局,后边还有。再后来的一天,那是一个月圆的春天晚上,天气暖洋洋的的,农场的果园里的桃树开满了桃花,花瓣落了一地。挺浪漫吧?”牛芳蕊说:“这个夜景是挺浪漫的呀。后来呢?”金小芬说:“后来,男孩和女孩在果园的草窝里亲嘴了,别的该干的也都干了。”牛芳蕊有些脸红,害羞的低下头。 金小芬说:“后来呀,女孩的肚子一天一天的大了,被他爸爸发现后,问清了原因。她爸爸带人找到农场,不由分说就给男孩一顿暴打,女孩硬生生的拦着,才没把男孩打残打死。其实女孩和男孩是两厢情愿的,他们俩打算组家庭的。只是女孩的爸爸嫌弃男孩的家庭出身比不上女孩,就出手拆散了他俩。后来女孩的父亲找来一个返城知青和女孩结婚了,知青也愿意认下女孩肚子里的孩子。”牛芳蕊说:“这个结果还是不错的。” 金小芬说:“再后来,女孩和男孩都老了,他们的孩子也长大了,老太婆想让那个老头子认下他的孩子,可是那个老头子死活不认。那个天杀的老头说什么:‘你的父亲的行为给我留下了心理阴影。’他以这个借口不认他的亲生儿子,你说这说得通吗?”牛芳蕊说:“当然说不通了,孩子本身没错,那个老头应该认才对噢。” 金小芬听了这话,眼里掉下了几滴眼泪,落在裤子上。她说:“还是小蕊,通情达理。” 故事讲完,金小芬又和牛芳蕊拉了拉家常,问她父亲身体怎么样,农场的牛奶销量上去了没有。牛芳蕊叹气说:“爸爸的身体向来挺好的,只是牛奶至今还是没人要,只能倒掉。”金小芬听了也是叹气,她说:“我们年轻的时候都喝不上牛奶,现在牛奶竟然没人要。”牛芳蕊站起来看了看表,说:“金阿姨,你这故事讲得很精彩。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家了。”金小芬起身相拦,说:“要不吃完饭再走吧!”牛芳蕊说,不用了。 牛芳蕊傻里傻气,完全不知道金小芬讲的是什么故事,又是出于什么动机。她天真淳朴,不会把这个故事往谁身上去贴。她虽然好奇心极强,却没有心眼,只会深究自己感兴趣的事。金小芬万万没有想到牛芳蕊是这样的一个人,她处心积虑的“讲故事”给牛芳蕊听,结果一点作用没有。 这天上午,林月把牛芳蕊叫到家里,滔滔不绝的和她讲述那天逛街的见闻。林月说:“鬼鬼,你和那个阿姨走了后,我跟徐小春玩的好开心,看了好多演马戏的,有耍猴呀,顶缸呀,我俩还套圈,套了好几个瓷瓶。”林月指着不远处柜子上摆着的那些瓶瓶罐罐,嘘吹说:“鬼鬼你可知道这些瓶子都是我套的,没准是古董噢。”牛芳蕊拿起瓶子左看右看,见到这些瓶底个个有款,不是写着“乾隆年制”就是写着“大清康熙年制”,还有一个瓷罐底款写着一个“天”字。牛芳蕊指着瓷罐说:“这个我知道,这叫‘成化斗彩天字罐’这要是真的,那你发了。”林月说:“送你吧,以后当嫁妆。你拿着去电视台鉴定鉴定,人家问你咋得到的,你别说套圈套的就行,我告诉你,这瓷罐子就是真的。”说完,她哈哈大笑。牛芳蕊在以前对瓷器产生过兴趣,研究了很长时间,她直到这个“天字罐”在全世界只有十二个真品。就算她不知道这个“天字罐”是什么东西,她再傻也懂得摆在地上让人用来套圈的瓷器不可能是古董。 牛芳蕊笑说:“表姐,看来你俩昨天玩的很开心呀,你为啥不带我呀?”林月说:“我嫌你碍事。对了,鬼鬼你也不小了,该找个对象了,你心里有喜欢的人吗?”牛芳蕊脸上浮出红云,扭捏着说:“没有。”林月笑说:“鬼鬼,你相过亲吗?”牛芳蕊不好意思地摇摇头。林月呵呵一笑,说:“鬼鬼,表姐认识一个很优秀的男的,他和我说暗恋你很久了。这样吧,咱们现在去做头发,下午我就把他约出来和你见见。”牛芳蕊说:“我才不要呢,多难为情呀。你比我大呢,你咋不搞呀?你想过亲么?”林月说:“姐和你不一样,姐先要治病,等病好了在谈恋爱。你身体健健康康的,再不谈恋爱,到时候会后悔的。” 林月给牛芳蕊张罗相亲,其的目的是怕她天天去徐小春那上班,时间长了会慢慢的日久生情。她动不动就瞎猜牛芳蕊和徐小春在一起的情形,猜来猜去心里的醋劲就会被勾出来。她总想把牛芳蕊从徐小春身边弄走,她完全有这个能力,只是迟迟不做的原因是,她需要一个人监视徐小春的一举一动,再跟自己一五一十的汇报。前一阵子她派人监视他,可得到的情报她并不满意。现在有个牛芳蕊这样没有心眼的表妹在他身边,林月觉得再好不过,她总能从牛芳蕊哪里问来有价值的东西。 牛芳蕊说:“表姐,你告诉我相亲的时候要注意什么呀?”林月拉着她直奔美容院,在车上,她说:“没什么需要注意的,只要你看男的顺眼就行,谈得来就谈,谈不来就不联系。”到了美容院,两人开始做头发。林月打电话联系,打了半天联系妥当后,她说:“鬼鬼呀,一会你和那男的去看电影噢,然后就看你对他的感觉了,我回家等你好消息。”牛芳蕊听了一声不响,小脸通红。 在两人头发快做完的时候,林月公司的一名员工送来两张电影票。林月又打电话问男方准备的怎么样了,人到哪里了。男方说,在电影院门口等着呢。做完头发,林月看着牛芳蕊说:“真漂亮,我要是个男的肯定爱上你的。”牛芳蕊说:“少来恶心我。” 林月开车片刻之间就到了影院。男方见到林月到了,连忙跑上去打招呼。林月说:“张一升先生别来无恙呀,你那天求我给你介绍对象,现在那人就在车里呢。”张一升伸头往车里望去,之见牛芳蕊扭扭捏捏,不好意思下车,神情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娇艳欲滴。林月把电影票递给张一升说:“现在我妹子就交给你了,你可别欺负人家噢。”说完,她转身把车里的牛芳蕊拉出来,介绍说:“这位是张一升,在机关单位上班,人长得多精神呐,据说暗恋你好久了噢。”这话一说出口,牛芳蕊和张一升两人都无比尴尬,林月看在眼里,笑说:“瞧我真是多嘴呀,还等什么呀,电影要开始了,快去吧,祝你们看得开心!”她目送两人离开,不由的发出一阵坏笑。 张一升出来的时候,穿着内增高鞋,现在站在牛芳蕊面前还是矮上个几厘米,只是他把头发梳的老高,这样一来,这身高的差距就更不明显了。幸亏牛芳蕊不喜欢穿高跟鞋,看他的样子除了瘦点以外,并没有发觉他很矮。 两人进了影院,只见放映厅内黑漆漆的,音乐低沉令人毛骨悚然。牛芳蕊有点害怕,不由得来住张一升衣袖,小心地跟在后边。放映体内人头拥簇,两人找到座位,刚一坐稳,忽然灯光一闪一闪的,紧跟着“咔咔咔”的声音刺进耳朵,吓得他俩心里一惊。牛芳蕊抓着张一升的胳膊更是紧了一些。这时一个苍老低沉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出,“这一刻由我来主宰,现在是惊悚时间,欢迎大家光临。”话音刚落,灯光亮起,恢复正常。原来这时电影放映的前奏。 148 此时光线充足,放映厅内的气氛恢复正常。牛芳蕊看到自己紧张的抱着张一升的手臂,难免有所尴尬,她赶忙松开,不好意思的说:“真没想到哇,我表姐她也太坏了,刚才吓死我了。”张一升安慰说:“没关系,没关系,有我在,你什么都不要怕。”牛芳蕊心里一甜,看着张一升的身材瘦小,她问:“你打得过鬼么?”张一升在空中乱挥两拳,说:“我练过好多年跆拳道,打鬼小菜一碟。”牛芳蕊不信,她说:“跆拳道不是踢腿么,你咋笔画胳膊呀?”张一升不知道说什么好。 过了一会,放映厅里的灯光慢慢的暗了,室内恢复漆黑。银幕开始出现杂乱的雪花,和嘈杂的嗡嗡声。电影开始放映了,他俩不由得屏住呼吸,吓得小心脏腾腾直跳。片刻之间,银幕上出现一个僵尸的上半身,它背对着观众好想在啃什么。一瞬间,它猛地扭过头来,露出丑陋的半张脸,它肤色惨白,满嘴是血,紧跟着一声女人的尖叫响彻放映厅。牛芳蕊被吓得“哇”的一声大叫,一头扎进张一升的怀里。此时张一升也被吓得浑身颤抖,他强作镇定,抚摸着牛芳蕊后背,安慰说:“牛姑娘,牛姑娘,这是电影而已,不要怕,有我呢。”他话虽然这么说,然而他早已经别刚才那幕,吓得心脏跳到了嗓子眼。 牛芳蕊偷偷的斜眼瞅了下银幕,见到现在播放的画面还不算是恐怖。她用手整理了下头发,尴尬的说:“真不好意思,张先生我胆小,刚才我被吓到了,还请你别在意。”张一升笑说:“没关系,女孩子都胆小,这很正常。”说完,他拿出手机找牛芳蕊要联系方式。牛芳蕊不假思索很痛快的给了张一升。 银幕里播放着一大波僵尸伸着双手,蹒跚着追逐前面的警察。他们移动速度缓慢,却表现出抱定决心要把那个警察啃了。画面虽然血腥,已不如开始时候那样惊悚。牛芳蕊虽然没有别吓的一惊一乍,但是她还是有些害怕,紧紧的抓着张一升的手臂,张一升趁机握住她那纤细的手背。他微微抚摸着她的玉手,感受着她的紧张。此情此景他感到很惬意,心里感谢林月给他提供一个这样的机会来和牛芳蕊接触。 张一升觉得牛芳蕊紧张的样子很是可爱,他问:“牛姑娘,你很怕鬼么?”牛芳蕊说:“恩,谁不怕鬼呀。”张一升笑说:“那林月为什么管你叫‘鬼鬼’呢?”牛芳蕊噘嘴说:“她不学好,瞎给我起的外号。”张一升故作认真的说:“书上说,鬼怕光的,咱俩现在合个影吧,闪光灯一闪鬼就吓跑了。”他举着手机,身子欺进牛芳蕊身旁。牛芳蕊看着张一升,说:“真的吗?我是怕鬼,可我知道这世界上是没有鬼的。”张一升说:“看着镜头。”只听咔嚓一声,手机闪光灯发出刺眼的光芒。周围的观众不是扭头就是侧身,向着他俩,纷纷投来鄙视的目光。 牛芳蕊有点不好意思,她说:“影院里不让照相你不知道么?”张一升不唸声,低头翻看照片。牛芳蕊见张一升不理自己,索性也不再说话。过了半响,张一升问:“牛姑娘,你有什么爱好啊?”牛芳蕊说:“我爱好很多,现在正在研究中医。”张一升开玩笑说:“你帮我号号脉吧。”牛芳蕊目不转睛的看着电影,说:“不用号脉,我知道你肾虚。”她说这话一点别的意思也没有,只是上次徐小春用张一升为例子,和她讲了很多。她对自己好奇的事物,总是听一次,见一次就能牢牢记住。只是对人情世故这方面上显得有点弱智。张一升听了,心里郁闷。也不知道牛芳蕊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脑瓜子飞快地转着,难以想象眼前的这个清纯少女会说这样的话。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和,轻描淡写地说出来,却是惊的他如雷贯耳,振聋发聩,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张一升就这么尴尬着,忽然之间,银幕的镜头一转,一个呲牙咧嘴,面目可怖的僵尸占据了整个画面。牛芳蕊见那僵尸的气势恨不得要蹦出来不可,心里又是一惊,“呀”的一声,双手抓紧张一升的肩膀,身子也不住的缩向他身旁。 张一升看牛芳蕊被电影吓得瑟瑟发抖,他左手趁机搂过牛芳蕊肩膀,又悄悄的偷看她,见她没有抵触的情绪。他渐渐放心,胆子也大了起来。张一升色眯眯的望着牛芳蕊,见她脸庞如同春睡海棠娇艳欲滴,身形婀娜多姿,皮肤白如凝脂。他越搂越紧,脸也慢慢凑了过去,闻着她幽幽体香。牛芳蕊发觉有点不对劲,扭过头说:“张先生,你这是干嘛呀?”张一升再也把持不住,猛地向牛芳蕊的樱桃小嘴吻了过去。牛芳蕊被张一升这突然的举动惊呆了,愣了半天神,感觉到张一升的舌头伸向自己的口中,像个蛇一样四处探索。紧跟着她感到他口臭难闻,熏得她难以呼吸。过了半晌牛芳蕊才缓过神来,她挣扎着用尽全力才勉强推开张一升,夺步而逃。 牛芳蕊一边跑,一边抹嘴,自感张一升的口臭太熏人了,恶心的她几次作呕,又吐不出来。此时张一升追了出来,边追边说:“牛姑娘……牛姑娘,你听我说……”牛芳蕊被张一升刚才的举动吓得心慌慌,比刚才看恐怖片还要严重的多。再见他追出来,更是要被吓的魂都要出窍了,她拔腿狂奔,跑了一会儿,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她跑到街道拐角,拦了辆出租车像林月家驶去。牛芳蕊在车里不住的抹嘴,嘤嘤的哭泣。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牛芳蕊两行眼泪挂在脸上,却不擦泪水,而是不停的抹嘴,搞不懂她是怎么了,以为精神不正常。那司机有点担心害怕,只见一脚把油门踩到底,飞快地驶向目的地。 到了林月家,牛芳蕊直奔洗手间,抓起牙刷抹满牙膏,快速的把刷牙缸接满水,漱了漱口,然后猛的把牙刷塞进嘴里,用力的刷起来。林月没有多少朋友,很孤独。她经常把牛芳蕊接到她家和她作伴解闷。有时候牛芳蕊在林月家一住就是个把月的,所以林月的洗手间有她的卫生用品,她还有一间自己的卧室。 牛芳蕊在路上已经给林月打了电话,诉说和张一升看电影的时候被他非礼。此时林月一脸坏笑的出现在洗手间门口,她看着牛芳蕊,笑说:“要仔细地刷刷噢,别留一点死角呀,免得感染艾滋病呦。”牛芳蕊刷的满嘴泡沫,瞪了林月一眼说:“少来,你欺负我读书少呀,接吻不会得艾滋病我是知道的。”林月哈哈大笑,扭头走了。牛芳蕊刷完牙,找到林月,娇嗔的挥舞着粉拳往她身上砸。林月被牛芳蕊从屋子东打到屋子西,再从屋南打到屋北,最后林月倒在床上哈哈笑说:“鬼鬼,好想你感觉很开心呐,打算和张一升继续接触不啊?” 牛芳蕊追追打打,也是累了,坐在床上说:“才不要呢。我和他不来电的。”林月看着牛芳蕊的一张小嘴,叹气说:“鬼鬼,你这是不是初吻呐?”牛芳蕊脸上飞来一片红霞,粉拳打在林月肩膀上,生气地说:“都是你不好,说什么给我介绍对象,你也不瞅瞅那个张一升长得什么德行啊,矮矮瘦瘦,猥猥琐琐的,还有口臭,你就把这样的人介绍给我呀?还有你,给的什么电影票哇,你知道我从小怕鬼,你还让我去看鬼片,差点把我吓死。”林月低声问:“你真的是初吻么?”牛芳蕊不唸声。林月叹气说:“唉,当妹妹的都接过吻了,看来都比当姐姐的强呀。”牛芳蕊问:“强什么,你也没接过吻吗?”林月不唸声。 林月打开衣柜,拿出一件连衣裙比在身上,说:“鬼鬼,你看怎么样,好看么?”牛芳蕊本来就生林月气,这会儿她让自己帮她欣赏衣裳,牛芳蕊瞟了一眼,没有好气地说:“不好看。”她委屈的接着说:“这个张一升真是混蛋,他怎么就突然亲我?他真是混蛋,我呸。”林月笑说:“妹子,看来你是吃亏了,要不要我找人打他一顿,给你出出气。”牛芳蕊说:“还是算了吧,都是因你而起,让我打你一顿吧。”说完她挥拳就要打林月。林月笑着躲开,问她:“妹子,姐问你,你打算找个啥样的男友呀?” 牛芳蕊不假思索的说:“徐小春那样的。”她说这话并不是她真的喜欢徐小春,更多的原因是她这阵子迷上了中医,她认为徐小春的中医知识很深厚,心里崇拜而已。要问她真的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类型的。 149 然而言者无意,听者有心。林月听了后,意味深长的“喔”了一声,点点头。她心想:看来你和张一升的事,我还真有必要帮你俩撮合撮合,免得你把我的春哥拐走。她问:“我看张一升这人也挺不错的,妹子你讨厌他么,嫌他烦吗?”牛芳蕊想了想,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林月本来就很有心计,她自知这个表妹心地善良,还有点傻乎乎的不知爱恨。她微笑着说:“鬼鬼呀,你听姐说,女人这辈子呀,就是找一个爱自己的男人。”牛芳蕊摇摇头问:“啥样的男人爱自己?”林月说:“你不懂吧,姐告诉你,姐早就看出来了,张一升就是爱你的男人。” 牛芳蕊不信:“你咋知道的?”林月笑说:“姐知道的,你别问咋知道的,你和他接触接触,慢慢的你也就知道了。”她一边说,一边把刚才的连衣裙打包,又拿出几件她连穿都没穿过的衣服说:“鬼鬼呀,这些衣服都是新买的,我一回也没有舍得穿过,现在送给你吧,记得要好好的和张一升培养感情噢。”牛芳蕊委屈地说:“我不,他欺负我。我再也不见他了!”林月一本正经地说:“他只不过是亲了你一口,这不算是占便宜,你也不算是吃亏,”林月又叹气:“你看你姐我,比你岁数还大呢,想接吻都不知道找谁,这才是悲哀。你和他慢慢来嘛,日久才能见人心,时间久了才知道你俩合适不合适。”牛芳蕊傻傻的听了,觉得林月说的也有道理,随说:“那他再欺负我咋办?”林月抚摸着牛芳蕊的头说:“有姐呢,放心吧,他不会的。” 林月又向牛芳蕊问了些徐小春日常都干什么,吃什么喝什么,等等的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牛芳蕊一一回答。林月又问:“徐小春有没有喜欢的人呀?”牛芳蕊摇摇头,表示没听懂。林月着急的说:“哎呀,我的意思是说,他的诊所有没有别的女的经常出现呀?”牛芳蕊说:“除了我,没有别人了,最近有几个大老娘们儿拎着孙子来看病过。”林月猴了牛芳蕊一眼,不再问什么。 当天晚上,张一升回到家里,吃过晚饭。他给牛芳蕊发信息道歉说,“很抱歉我不应该做出那样禽兽一般的举动,希望牛姑娘你能原谅我。你太漂亮了,如同一朵莲花。你能原谅我么?”信息发过去后,他的心情越来越紧张,浑身开始颤抖,急切的等着牛芳蕊的回信。过了良久,他的手机静悄悄的,冰凉凉的像个死人一样一声不吭。此时他心情越来越失落。他走到窗前向外望去,漆黑的天空布满繁星。在津海这个长期被雾霾笼罩的城市,难得有这么一个清新的夜晚。他出神地望着星空,眼里出现的却都是牛芳蕊的容貌,他想着她的杏眼,想着她的樱唇,宛若天仙才有,她的一切都完全符合他苛刻的择偶要求,并且还有过而无不及。他望着星空,回忆着他俩看电影那会儿,牛芳蕊被恐怖片吓得紧攥着自己的胳膊的情形,那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让他对自己身材相貌总是缺乏信心的心理上,突然生出一种,我是男子汉我要保护你的英雄情结。 金小芬把中药熬好,倒在碗里,心疼地叫着张一升:“小升,你的药熬好了,快出来趁热喝吧。”她对张一升的溺爱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她生怕再失去他。她却不知道,张一升早已腻烦她这样的溺爱,张一升觉得她这样做完全是认为自己无法独立生活,或者在她眼里自己三十出头的年纪了,还像是个未成年人。 张一升的思绪被他母亲喊了回来,他答应了一下,然后低头看了看紧握着的手机,屏幕漆黑,机身冰凉,这期间没有任何来信。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转身去喝药。他每走一步都深深地自责着,责备自己不应该突然去吻牛芳蕊,生怕从此给她心灵上留下阴影和创伤。 喝完药,张一升烦躁的躺在床上,心想牛芳蕊是不会再理他了,他觉得自己活着没意思,尤其是张璟名去世后,他的这种想法更加的强烈起来,有那么几次他别扭的想要去跳楼,觉得这样就解脱了。当他每每要行动的时候,却又泄了气。这样一来二去,他不知不觉地患上了抑郁症。现在牛芳蕊的出现,让他的抑郁症缓和了不少。他当然不知道这些。 他躺在床上,眼神空洞的盯着天花板,眼睛不转,眼皮不眨,满脑子都是牛芳蕊影子来回来去的晃。他手里紧抓着手机,一刻也不想松开。他等待着牛芳蕊的消息,期盼着她的原谅。时间慢慢的过着,墙上挂钟的秒针发出“咔咔”的响,声音如同游丝,盘旋在室内经久不绝。在隔壁,金小芬早已躺下休息。张一升看了看手机,此时已经十点半了,他心里骂自己:牛芳蕊这样的姑娘,早就躺下休息了,你张一升是个混蛋!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亲人家仙子的? 张一升长长的叹了口气,铺好被褥,钻进被窝,想着此事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他手机响起清脆的声音,来信息了!他激动的翻过身,一把抓过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正是牛芳蕊发来的信息,她说,“真不好意思,我在看中医资料,现在刚合上书。我刚看到你的信息。我可以接受你的道歉,以后绝对不能再这么做!” 张一升大喜,两手大拇指飞快的回信说,“在看什么中医资料啊,看到这个时候,内容很吸引人吗?谢谢你的原谅,下回我当面再给你赔礼道歉。”片刻之间,他又收到牛芳蕊的回信,“不用了,只要下回不许再这么做就行了!” 张一升看了信息,高兴的他从被窝里蹦起来,他看出这话的意思是,不仅原谅了他,并且还可以和他继续交往。这只是张一升自己偏面的认为,其实牛芳蕊并无此意,更不会猜到他是这么想的,她只是听了林月的“谗言”,在按照她的意思去做。牛芳蕊没有心机,导致她在说话的时候经常词不达意,傻里傻气的,闹出了不少误会。张一升在她眼里,做朋友是可以的,做恋人她根本就没想过。 此时,张一升躺在床上精神异常亢奋,他认为牛芳蕊已经同意做他女朋友了。他睡意全无,脑子里幻想着如何和她一起风花雪月,做神仙眷侣。他想着如何拉上牛芳蕊的芊芊玉手,在雪花漫天的原野慢慢度步,四下空无一人,天地一片苍茫。他俩四目相对,柔情无限,火热的拥吻。他想到这里,按耐不住心中欲望,伸手去掏裤裆。他的恶嗜又开始了。他一边上下套弄,一边幻想和牛芳蕊怎么缠绵,想到离奇之处,他嘴上扬起一丝奸笑,右手的上下套弄,也猛地加快了速度。此刻,他满脑子都是低俗下流的画面,嘴里还不时的发出“嘿嘿”笑声。 片刻之见,他感到浑身燥热,上下套弄的得更加猛烈起来。那情形,犹如司机一脚把油门踩到底,汽车发动机发出狂躁的嘶鸣,一瞬间达到了顶峰,一股温热的液体长泻出来。张一升长长的吁了口气,满身臭汗,精神顿时萎靡。可他才不在意身体的虚脱,只要精神上他觉得快乐就行。就在他昏昏欲睡的时候,他忽然感到浑身燥热难耐,如同在火炉上烤炙,这种感觉让他越来越烦躁,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横竖睡不着。 他觉得自头顶到脚心,浑身上下没有一寸皮肉不滚烫的。他撩开被子,把身体晾着,不见管事。他又下床去打来窗户,只见半夜的寒风猛然夺窗而入。此时正值大寒时节,冷到了极点,有逢半夜,这股寒风迎面刮向张一升裸露的身体,如同无数把无形的冰剑割过。他顿时浑身一凛,身上的臭汗瞬间缩回体内。他倒吸一口冷气,感觉身体不再燥热。 张一升很满意这股寒风帮他吹散浑身的烧灼感,他关了窗,躺会床上,心想:“总算没事了,我要好好休息,明天下班去约牛姑娘吃饭。”他脑子里想着请她去吃什么才能让自己有面子,他左思右想,忽然他感到浑身冰凉,脖颈子冷气直冒,四肢僵硬。现在他又觉得像是置身于冰窖里边一样,他卷缩着身子不住地颤抖,牙齿打颤。他实在是受不了这阴寒的侵袭,咬着牙再次爬下床,从柜里又找来一床被子盖上,可惜现在两床被子对他来说,依然不保暖。 直到天朦朦的快要亮了的时候,张一升才勉强的睡去。这一晚的折腾,他绝对不会想到原因竟是他的恶嗜引起来的。他的恶嗜导致他的肾很虚,在他做那事的时候脑子总在幻想,令他心火亢盛起来,这样一来,他的心火烧沸腾了他那所剩无几的肾水,导致他浑身燥热难耐,出现浑身燥热的情形。他后来的发冷,完全是寒风强行把他的燥热压会体内,不得散发,并且间接帮助毛孔吸收了寒气导致的。 150 这一觉,张一升直直睡到了下午四点。天空阴沉沉,灰蒙蒙的,和大清早的黎明很是相似。他一脸病态的爬起来,以为现在是大清早,他很意外。觉得自己能够这样早早起床,完全是爱情的动力在推动他。忽然,他看见墙上挂钟的时针指在四点的位置上,他才反应过来现在不是大清早,而是下午四点多了。床头柜上,留着一张纸条:汤药和饭菜都在电饭煲里,妈去外面跳广场舞了。 张一升洗了把脸,照了照镜子,发觉自己满脸浮肿,眼皮尤其肿大,脸色异常难看,浑身也酸软无力。他草草得吃了些饭菜,喝了汤药。稍稍休息一下,感觉身体的酸软有所减缓。他看了看表,此时已经快五点了,天已经朦朦的快要黑了,心想:牛芳蕊肯定还没有吃晚饭,我要约她吃饭培养感情。 牛芳蕊在诊所上班,今天诊所一如既往的冷清。因为天气不好,那些蹲墙根的老头们也没有出门。到了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林月来诊所复诊,徐小春认真的检查一番后,发觉林月的“香妃”病已有极大的好转,只是不敢肯定是否已经痊愈。林月大喜过望,嗲嗲地说:“春哥,一会儿诊所关门了,咱们一起去庆祝庆祝吧。”那语调蚀人肌骨,听得徐小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吓得他连连婉拒。林月再三央求,徐小春还是不从,她有些生气。 就在这时,牛芳蕊的电话响了,显示的是张一升打来的。他说:“鬼鬼,你在哪呢?有时间吗,方便的话,一起吃个晚饭吧!”牛芳蕊说:“谢谢,不用了啊,我回家吃就行了……”林月心里正很别扭,她转头对牛芳蕊说:“你答应他,就是我也去。”牛芳蕊听了后,对电话那头的张一升说:“我表姐她说,她想去,你愿意吗?”张一升心下不悦,碍于面子,他只好应承下来,再把定好的餐厅,告诉给这姐妹俩。 林月眼里有所期望,又有所怨恨地看着徐小春,说:“春哥,一起去吃顿饭吧。”徐小春连忙摆手说:“下回吧,下回我单独请你,好不好。”林月听了,脸上有些喜色,她说:“那行,限你这周之内请我吃饭!”徐小春敷衍着说:“没问题。” 林月载着牛芳蕊来到饭店,见张一升早在门前等候,三人简单的寒暄后,来到餐厅坐定。张一升笑嘻嘻地说:“多谢林姑娘赏脸,愿意前来吃顿便饭,真让我脸上增光不少。”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其实心里觉得她很碍眼。只因他打算请牛芳蕊吃完饭,再去看场电影,然后以时间太晚为借口,找间旅馆和她住下。现在他的如意算盘因为林月的出现,全部打乱了。 林月看张一升满脸浮肿,眼皮下垂,面色土灰,觉得他相当丑陋,活像个懒蛤蟆。无法和徐小春那样精神抖擞,细皮嫩肉,白白净净的“唐三藏”相比,心下后悔把牛芳蕊介绍给他认识。林月倒满果汁,举杯示意:“徐先生你太客气啦,我只是借鬼鬼的光,来蹭饭吃而已。”她说完,浅浅的喝了口果汁。张一升微笑着回敬了杯果汁。他心想:这小娘们儿,说的是啥话,啥叫借鬼鬼的光来蹭饭吃?鬼鬼的光还不是从我这里来的吗?你也太瞧不起我了。 饭菜上齐,张一升斟满果汁,站起来,正要举杯相敬,话还没说出口。林月便说:“张先生,你不喝酒嘛?太不爷们了吧!” 张一升听了一愣,连忙抱歉说:“对对,林姑娘说的是,”他转身叫来服务员说,“拿打啤酒来!”其实他的酒量本来不浅,现在却酒量减低,只因他的恶嗜令他的肾功能变得很衰弱不堪,现在别说一打啤酒,就是一瓶啤酒也够他喝一壶的。他为了不想在牛芳蕊面前丢脸,要显出堂堂男子汉的气概,这酒非喝几瓶不可。 林月嘴角扬起一丝奸笑,她看了看牛芳蕊,又看着张一升,心想:你们俩发展的还挺快呀,我这头对徐小春明示暗示的好长时间了,他不动于衷。你们俩倒是昨天看电影,今天就吃饭。明天会不会就发展到上床了?就在刚才,她还生气请不动徐小春吃饭的气,现在非要把这口气撒在张一升身上不可。 她见张一升倒满啤酒,举杯相敬:“鬼鬼,林姑娘,我敬你们!”说完他一口气干了。这杯酒下了肚,冰的他胃口一阵痉挛,心脏扑腾腾的乱跳起来。他脸上也微微出现了红光。牛芳蕊这阵子从徐小春身上学了一些基本的中医望闻问切,她看出张一升面色有些不正常,她关切的问:“你能喝么?要不还是喝饮料吧。”张一升见她很是关心自己,心里一阵温暖,大丈夫气概油然而生,朗声说:“当然能喝啦,”说着又倒了一杯酒,“来,干杯!”林月举着果汁回敬,说:“张先生,真是海量。”转头又对着牛芳蕊,笑说:“鬼鬼,你不和你男友喝一杯么?” 牛芳蕊听了后,一张小脸刷的一下就红到了耳根子,桌底下的脚照着林月的腿就踢了过去。这一脚踢得林月呵呵直笑,她说:“张先生,你女友生气啦,刚才她踢了我一脚,真的很疼呀,来咱们干一杯!”说着举起果汁一口干了。牛芳蕊扭扭捏捏的也喝了一口果汁。张一升听林月说“你女友生气啦,”这话令他很受用,当下又干了一杯啤酒。他连续干了三杯啤酒,将近一瓶的量,在此期间,一筷子菜也没夹,现在只感觉胃口如同干枯的小河,连连遭遇暴雨,忽然涨满,汹涌的滚动。 林月见张一升脸上表情难看,连忙对牛芳蕊说:“鬼鬼,你咋只顾自己吃呀,也不给张先生夹点菜。”牛芳蕊嗯了一声,夹了几筷子菜到张一升碟子。张一升微笑着点头道谢,心中相当满足,他想以后娶了牛芳蕊,两人共同生活的时候,牛芳蕊每天都像现在这样给自己夹菜,那就此生无憾了。 牛芳蕊只顾吃菜,才不管席上另外的两人谈什么,她脑子里想着徐小春今天说的肾脏的中医理论。她说:“张先生,你肾虚么?”话音刚落,林月便哈哈大笑。这话窘的张一升,红红的小脸变得发紫,他不知道如何回答。桌上的气氛开始有些尴尬,空气像是凝固了一样,好几分钟都没人说话。林月忙解围说:“鬼鬼,你不要以为你认识‘中医’俩字,你就懂中医了,谁肾虚啊,就凭你做了两天护士,你就能看病啦?”牛芳蕊傻里傻气地说:“能啊!”林月瞪她一眼,意思是让她闭嘴。张一升自我解围地说:“没事,没事,吃菜吃菜。” 林月本来就不高兴,现在听到牛芳蕊无意间嘲笑张一升,她觉得很好玩,自己不妨也来嘲笑他一番。她看张一升现在虽然脸红,还是没到醉酒状态,她说:“张先生,我替我妹子给你道歉,她傻了吧唧的,要是无意间惹你不高兴了,还请多包涵噢。”说完她举起酒杯,把饮料一饮而尽。张一升见她一口喝干,只好又倒一杯啤酒一饮而尽。这酒刚一下肚,立马又从肚里往上涌,涌到嗓子的时候,他强闭着嘴压了回去。这一幕全然被林、牛二人看在眼里。 牛芳蕊说:“张先生,还是别喝了吧,我看你够量了。”张一升听了一愣,看着桌上只有一个半的空酒瓶,心想:宝贝,你竟然这么关心我。顿时他的大男子气概再次油然而生,高声说:“鬼鬼,哥还是很能喝的,没事。”说完,又斟满一杯,咕咚一声,喝了个干净。他急于表现给牛芳蕊看,结果这杯喝的太急,令他胃口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不住的反胃。他咬着牙,硬生生地把酒水憋了回去。两眼都沁出泪水。 林月拍手叫好:“真想不到呀,张先生其貌不扬,瘦瘦小小的身材竟然能喝两瓶啤酒,真是佩服,佩服,佩服之极!”牛芳蕊听不出来林月这话是在嘲讽张一升,她也附和着说:“是呀,张先生确实很能喝。” 张一升听到林月对自己冷嘲热谑,明捧暗贬也就算了,可她还说什么“瘦瘦小小”,他心里不快,回击说:“酒量确实不行,其貌不扬也是真的,身材瘦瘦小小也是事实摆在这里。老祖宗有句话说的好哇,叫啥来着‘真人不露相,浓缩的才是精华。’不像有的人呐,仗着家里有俩臭钱,满屋铜臭,久而久之那个人身上也被传染到了钱的臭味。”说完,他长叹一声,又夹了点菜放在牛芳蕊的盘子里,问牛芳蕊:“鬼鬼,我说的有道理么?”牛芳蕊见他往自己盘子夹菜,说了声“谢谢”,接着说:“我不知道啊,我倒是听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话,没见过身上有钱的臭味的人,”她傻傻扭头问林月:“表姐,你见过么?” 151 林月听了张一升的话心里冒火,他分明是在嘲笑自己那时候浑身散发的臭味,可是现在这“香妃”病已经被徐小春的中药调理的已经消失。可是时间不长,林月很忌讳别人拿这个来说她,又被自己的傻表妹一问,她怒极而笑:“钱的臭味呀?我不知道,依我看呐,张先生要是在长得伟岸一些才能配得上我这表妹呀。”她喝口饮料,压了下心中的火气,接着说:“鬼鬼,你这个男友有你个子高吗?你俩比一比给我看看。” 牛芳蕊听林月这么一说,两腮飘来两朵红云,扭捏着说:“我才不呢,多难为情呀。”只听林月大叫一声,拍着桌子说:“给我比!”声音震得酒杯里的饮料都不住晃动,也吓了醉醺醺的张一升一跳,让他清醒了一些。 牛芳蕊知道林月已经急了。无奈之下,她拉了拉张一升的衣袖,低声说:“张先生,能不能站起来一下呀?”张一升很配合的站了起来和牛芳蕊比一下身高。林月看到牛芳蕊比张一升高大半头后,哈哈大笑说:“还是鬼鬼的个子高呀,真是活生生的武大郎和那个谁哦,唉!”张一升此时已经醉了,对林月的冷嘲热讽全都听不见,他勉强睁着那双醉眼,勉强地说:“真不好意思,我要去趟厕所。” 张一升转身扶着墙向厕所走去。林月没好气地说:“咱们走吧。”牛芳蕊惊讶地问:“那张先生怎么办呀?”林月冷冷地说说:“我不管他,你要是心疼的话,你等着他吧,我走了。”牛芳蕊见林月板着脸扭头走出餐厅,她喊着:“等等我呀!”急忙追了过去。 张一升在厕所把胃里的酒水一股脑地吐了个干净,脑子也清醒了不少。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像是刚经历了人生重大痛苦一样。他洗了把脸,走回餐厅,惊讶的发现牛芳蕊姐妹已经不见了踪影。此时气得他破口大骂,只骂林月一个人,句句问候人家母亲。 张一升怒气冲冲的结完帐,回到家里,倒头便睡。一觉睡到第二天阳光照进窗子。他爬起床来飞快的跑进洗手间,痛痛快快的撒了一泡尿,长吁一声,原来他是被憋醒的。他从洗手间出来,金小芬关切的问:“小升啊,你昨晚咋喝的那么多啊,跟谁吃的饭啊?”张一山不好意地说:“一个朋友。”金小芬见表情有点不对头,追问:“谁啊,男的女的?”张一升不好意思的“哎呀”一声,意思是不想金小芬再问下去。 金小芬笑说:“小升,你是不是谈恋爱了呀?你昨天的衣服除了酒味,还有香水味,你跟妈说实话,是不是有对象了?”张一升不好意思地说:“八字还没一撇儿呢。”金小芬说:“那女的什么情况呀,有照片么?给妈看看。” 张一升又是不好意思地翻出手机里的照片指给他妈妈看。金小芬左看右看,端详了半天,笑说:“眼光不错嘛,她哪里人呀?”张一升笑说:“本地的。”金小芬看着那女孩照片,越来越觉得面熟,好想在哪里见过,她问:“这姑娘姓啥呀,妈没准认识。”张一升不唸声,只顾吃早饭。吃完饭。金小芬追问:“告诉妈,这女孩叫啥呀?”张一升说:“她姓牛。” 在听到这个姑娘姓牛后,金小芬攥着手机的手不由得一哆嗦。她再定睛一看,这人不正是牛芳蕊吗!她脸一沉,刚才的笑容全然不见了,不再问什么,心里开始凌乱起来。张一升没有发觉他母亲脸上的变化,要回收机,高高兴兴的上班去了。 房间内空空荡荡,冷冷清清,金小芬呆呆的坐着。墙上的钟表“滴滴哒哒”的响,声如细丝,缭绕在屋子的上空,越发显得寂静。过了半晌,金小芬长叹一口气,尖声大叫:“怎么办,怎么办?这叫什么事呀!”急的她直跺脚。 到了下午,张一升约牛芳蕊晚上去听相声。牛芳蕊给林月打电话问她要不要去,林月没有好气地说:“要去你自己去,别什么事都喊我,尤其是跟张一升有关的事情。”到了晚上,他俩来到茶馆听相声。选好位子,点好一壶茶,一盘瓜子,两样点心,两人津津有味的听起来。茶馆内气氛轻松,台上的艺人卖力的抖着一个个的“包袱”,逗得观众一阵阵的哈哈大笑。张一升打断牛芳蕊听相声,他说:“昨天我吃饭的时候,我去上完厕所,回来咋就不见你人啦?”牛芳蕊嗑着瓜子,低声说:“我表姐她生气啦,拉着我就走了,在路上她说你是王八蛋,以后再也不理你了。”张一升说:“我昨天喝多了,忘了都说啥了,要是无意间得罪了她,你帮我劝劝她好不好。”牛芳蕊说:“我劝过了,她听不进去。我找她来一起听相声,她都不愿意来。”张一升心想:她不来更好,我还嫌她碍眼呢!他笑着说:“鬼鬼呀,以后我找你吃饭,看电影啥的,你就别再通知林月了。你看,这会儿就咱俩多好啊。”牛芳蕊双眼盯着看台,说:“人多热闹呀。别说话了,快听相声吧。” 过了一会,压轴的艺人开始登台表演了。那俩艺人先是向观众微微一鞠躬,开口便说西方神话里边那些哥哥娶了妹妹,姐姐嫁了弟弟的这些近亲结婚的事情。那俩艺人在台上说的唾沫星子满天飞,台下的观众听得捧腹大笑。牛芳蕊向来喜欢听相声,爱热闹,她笑的更是前仰后靠,眼泪都笑出来了。 一场相声说完,茶馆散场。张一升看了看表,已经晚上九点了。他说:“鬼鬼,你看今天夜色多美,咱们散散步吧。”牛芳蕊说:“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家了。”张一升连忙拦住她,说:“都这时候了,回家的话时间也不赶趟了,到家起码要十一点了,路上太折腾啊,还是找个酒店先住下吧。”牛芳蕊不知是计,只觉得张一升这话确实有道理,她说:“恩,也好。”张一升听了心下大喜,看着牛芳蕊白白嫩嫩,秀色可餐的样子,心里啧啧作响,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奸笑,心里说:今晚之后,你就是我老婆啦! 两人走到酒店,订好房间。牛芳蕊说:“我饿了,咱们吃点宵夜去吧。”张一升带着牛芳蕊去吃宵夜。走廊里,张一升有点内急,去了洗手间。牛芳蕊给林月打电话:“表姐,我今天晚上就不回去睡了,不用等我了。”林月问:“住在哪里啦?不会是诊所吧?”林月担心她和徐小春擦出火花,却不担心和张一升会发生什么关系。牛芳蕊说:“不是的,我和张先生听完相声,要在酒店住下了。”林月大惊,连忙大叫说:“你说啥?赶紧给我滚回来,你们现在在哪?躺下了没有?赶紧给我滚回来!”牛芳蕊被手机的声音震得刺耳,她说:“正要去吃宵夜,你不同意的话,我回去不就完了,干嘛这样大叫。”这些天,林月为了盘查徐小春的一举一动,和防止他和牛芳蕊日久生情,她让牛芳蕊住在她家,嘴上只说是为了更快的彻底治好“香妃”病。即使是还有十来天就过年了,她还是不放牛芳蕊回家。 林月问清了牛芳蕊所在的酒店后,告诉她说:“你咋就这么傻呀,张一升是想把你睡了,你给我等着,我去接你。”牛芳蕊听了心里一惊,忙问:“真的?”林月挂了电话,披上衣服,下楼开车风一样的追了过来。一见面,她对张一升破口大骂:“呦,吃着那!你姓张的心眼不少呀,胆也够肥呀,第一次跟我妹子约会就动手动脚,这才几天呐,就发展到开房啦,够快呀。”林月伸手说,“把你们房间卡给我拿来!”张一升正在和牛芳蕊吃夜宵,忽见林月如同天兵下凡一样出现在面前,心里一惊,他本来就对林月犯怵,现在见她找自己要房间卡,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可是又不敢不给,他问:“干嘛呀?来,估计林姑娘你也饿了,一起吃点吧。” 林月看着桌上的烧烤,一脸不屑。她哼了一声说:“鬼鬼,你就这品味呀,这东西你也吃的下口?”牛芳蕊不唸声。林月再次找张一升要房间卡,他沉着脸无奈又不情愿的把卡给了林月。林月笑说:“张先生还是很通情理嘛,”说着她拿起一串烧烤吃了一口,嘴上吧嗒吧嗒那烤串的味道,接着说,“味道确实不错嘛,这夜宵的费用算在我身上吧,算是张先生请客,我出钱,怎么样!”张一升刚想说些什么,林月又说:“这样吧,你回家去吧,这房钱我也包下算了,”说着她从包里数出一叠人民币,摔在张一升桌前,“你慢慢吃噢,我和鬼鬼去房间睡觉了,你回家吧。”说完她拉着牛芳蕊上楼去了。 152 这天晚上,金小芬跳广场舞回来,还没进门就听见屋里噼里啪啦的响。进屋一看,张一升正在发狂,地上一片狼藉,从他屋里的电脑到厨房的餐具全被摔得稀巴烂。金小芬忙拉住张一升问:“小升,你疯啦?大烟瘾犯了还是是咋着了?”说完甩手给他一个嘴巴,清脆响亮。张一升大叫一声,不再摔砸,两眼空洞的坐在沙发上发呆。 这个夜晚的星空确实很迷人,空气也很清新。张一升抬头望着布满繁星的天空,星光一闪一闪的像是在嘲笑他。他郁闷的心里咒骂星星,咒骂老天爷。心里骂了半天,还是觉得不解气,他深深地吸了口气,长叹一声,大叫:“林月你个王八蛋,狗娘养的!”话音盘旋在夜空中,经久不息。骂完后,他心里顿感舒畅。脑子里描绘出林月样子:一个狗头人身,后背还背着王八壳的女人,正在地上爬行。张一升打了辆车回家去,一路上满脑子都在不停的作践林月,想到滑稽之处,他还“嘿嘿”发笑。吓得司机毛骨悚然,把车开的飞快。 回到家里,却不见金小芬。张一升不放心,给她妈打电话:“妈,这么晚了你还在跳广场舞么?快回家吧。”金小芬在电话那头唯唯诺诺:“恩,一会儿就回去,你先睡吧。”张一升没有在电话里听到音乐声,心想:肯定是去打牌了。张一升叹气地说:“好吧,别太晚了。” 金小芬确实没有在跳广场舞,也没有去打牌,她在牛白犀的农场。房间内灯光昏暗,牛白犀脸色惨白,他无法相信金小芬说的话,他一连串急促地发问:“还有这样的事?你是啥时候发现的?他们发展到啥程度了?你快说!”声音不住地颤抖,好想泰山已经崩在眼前,眼看天就要塌了,什么牛奶卖不出去这些事情,和金小芬刚才说的事情相比,再也无足轻重。 金小芬也在不住的叹息,满脸忧愁,不知如何是好。过了半晌,她说:“老牛,你说这事该咋办,要不要和孩子们说清楚?”牛白犀着急地说:“我问你呢,他们发展到啥程度了?有没有发生皮肉关系!”金小芬不唸声。牛白犀说:“事到如今,你竟然啥也不知道,你这妈是咋当得呢,啥玩意要不要和孩子们说清楚?”金小芬说:“他俩是兄妹的事,要不要跟他们说清楚。”牛白犀叹气,想了想说:“你别胡扯,这事能让他们知道?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咱们出手干预他们,必须拆散他俩。”牛白犀顿了顿,低声说,“要是……要是他俩……他俩发生了点啥关系,怀孕了啥的,咱们必须……”他说到这里,咬着牙直跺脚,“咱们必须隐瞒,悄悄的打掉孩子,你懂不!”金小芬不唸声。她其实也想好了这个最坏的打算。牛白犀说:“一会你回去,当作啥也不知道。你回去后盯住小升,别让他在联系小蕊,他要是不听,你就跟他闹。我这边,明天我就把小蕊接回来,去医院检查身体,然后再也不让她出屋一步。”金小芬说:“反正俩孩子都是你的种,你说咋做就咋做,我听你的就是了。” 这件事情的出现,搞得金小芬和牛白犀都非常闹心,不由而同的想到:真是那句话,不是冤家不聚头。金小芬回到家里,已是半夜。她见张一升在聚精会神的打电脑游戏,她的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张一升问:“小升,你下午下班咋没回家,干啥去了?”张一升聚精会神的打着游戏,说:“听相声去着。”金小芬追问:“跟谁呀!”张一升听母亲的语气有些不对劲,他扭过头,笑说:“和你未来的儿媳,白天给你看的那个姑娘。”金小芬怒说:“我不许你再和那个女的交往!”张一升不解地问:“为啥?”金小芬着急的直拍腿:“你别管为啥,我就是不同意!”张一升看着母亲着急的样子,更是不解的追问,为什么?金小芬不唸声,扭头走回自己的卧室,躺下休息了。 夜已深了,张一升一头雾水的躺在床上,胡乱瞎想,不明白妈妈为什么发火。她白天那会还笑盈盈的找自己要女孩的照片看,黑天后就忽然变了脸。他心里感慨:“天下女人变脸的速度和白天黑夜一样快,在情绪上更是和婴孩一样,想闹就闹想耍就耍,不可理喻,尤其是林月这个操蛋娘们儿,心眼是大大滴坏了!”他越想越生气,最后气不过,索性开始意淫林月。他的恶嗜又来了,此时张一升满脑子都在想着淫秽不堪的画面,他把女方想象成林月,让她受尽各种虐待。他把自己想成施暴人,对着林月一阵又一阵的鞭挞。他想了一顿饭的时间,终于意淫完了,他感到浑身虚脱,身体又开始燥热难耐。直到东方欲晓,他才勉强的昏昏睡去。 第二天一早,牛白犀便动身去林月家找牛芳蕊,路上他给牛芳蕊打电话,得知她昨天住在酒店,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心想:坏了,坏了,这是作孽呀,作孽!此时牛白犀满脑子在想,她肯定是和张一升住在酒店里。牛白犀对着电话说:“小蕊,你给我回家来,我有要紧的事给你说,现在赶紧回来!”他说完,掉头回家去了。 在听到父亲说有要紧的事后,牛芳蕊推醒还在熟睡的林月。说明情况后,两人来到农场,才得知牛白犀去了林家。牛芳蕊给她爸爸打电话说,已经在农场了。牛白犀又连忙从林家折回农场。他刚一进门,牛芳蕊和林月就看到牛白犀的一张老脸,死气沉沉的耷拉着。 牛芳蕊见她父亲脸色如此难看,低声问:“爸你怎么啦,出什么事了?”牛白犀不唸声。林月着急地说:“牛叔叔,有啥要紧的事呀?”牛白犀还是不唸声。屋里的空气就这么凝固着,异常沉闷。过了半晌,他说:“小蕊,你昨晚和谁在一起,睡的那里了?”牛芳蕊说:“和表姐在一起呀,睡在酒店了。”牛白犀大声质问:“再说一遍!”牛芳蕊被她父亲的口气吓了一跳,嘟嚷着说:“不信你问她!”林月说:“是和我在一起,怎么了?”牛白犀冷冷的问:“没有别人么?”牛白犀不信,眼睛死盯着牛芳蕊,说:“昨天你没去听相声么?不是和一个男的一起去的么,咋变成和你表姐住在酒店了?你给我说清楚。” 牛芳蕊被他父亲的语气吓得不知所措,只好把昨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牛白犀听完,明白牛芳蕊和张一升并没有睡在一起。他悬着的心终于稍稍放下,他说:“快过年了,你也别总住在你表姐家了,从今天开始,我那也不许你去,老老实实的在家等着过年。”林月说:“牛叔叔,我没有个作伴的那不行呀,再让她跟我呆几天吧。”牛白犀说:“过完年再说吧,我不能总让小蕊给你添麻烦,你也回去吧。” 在牛白犀的干预下,牛芳蕊难以走出家门一步,为了打发无聊的时光,她每天都在钻研中医理论,从网上买来一大堆中医书籍,认真的啃起来。每当她遇到不明白的地方,她就跟徐小春打电话,或者网上联系,每次都要问清楚为止。徐小春也不厌其烦的倾囊相告。牛芳蕊感叹:“现在通讯这么发达,不让我出屋又有什么大不了的,照样能和外界沟通。”她现在每天除了吃喝,便是看医书。她对中医的着迷已经持续一段时间了,平时她对一件事情开始着迷到丧失兴趣,这个过程往往很是短暂的。她也难以相信自己竟然对中医着迷了这么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突然对它失去兴趣。 她无忧无虑的在家钻研着中医,自感对中医理论开始有所心得。反正她不觉得无聊,更不去想张一升,因为她本身对张一升就不感兴趣,更没有和他谈恋爱的打算。她和张一升的第一次“约会”是被林月强迫着去的,第二次“约会”,她只是想听听相声而已。她本身就很单纯,对于爱恨这些情感,她表现的相当弱智。 在小镇另一头的张一升,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到牛芳蕊了。这些天来,他虽然每天都给牛芳蕊打电话,发信息,却从没见牛芳蕊接一个电话,回一个信息,他不知道牛芳蕊的手机号已经被她爸爸给换了。张一升越来越烦躁,他给林月打电话询问牛芳蕊,结果被林月奚落一通,说什么,我们浑身都是铜臭味,跟你那国色天香又浓缩再浓缩出来的身段比不来。 眼看还有几天就过年了,路上张灯结彩,一片喜庆的气氛,到了晚上,路旁的小树上的五彩斑斓的小灯一闪一闪的,让人们感觉到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正是火树银花不夜天。张一升已深陷情网,不能自拔,被那情丝越缠越紧,勒得浑身伤痕累累,心情疲惫不堪。可他哪里知道他对牛芳蕊只是单相思而已。金小芬见张一升这几天越来越消沉,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什么都明白,内心纠结着要不要和他透露出牛芳蕊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153 过了半晌,他流着泪说:“妈,我三十出头的人了,好不容易谈了个对象,这刚几天呐,还没咋相处呢,眼看就要散了,我难受哇,难受哇!”金小芬看着自己的儿子哭的悲伤,她心里也是难过,她说:“其实你本就不能和她谈恋爱。”张一升哭着说:“我这么大的人了,好不容易碰见个自己喜欢的,我喜欢她。为啥你不体谅体谅我,干嘛不许我和她谈啊?” 金小芬见张一升如此激动,生怕他这样下去会闹出人命。她牙一咬,脚一跺,索性把他和牛芳蕊是同父异母的事情跟他说了出来。张一升听他母亲说出,“你俩是亲兄妹呀,她爸爸是你爸爸……”他感觉这话如同晴空霹雳,五雷轰顶一般,一时半刻缓不过神来。过了良久,他呆呆的问:“妈,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么?”金小芬叹气,眼泪也流了下来,把她和牛白犀的往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语调哀伤,神情凄楚。 张一升听完,止住泪水,一声不响的走回屋里。他躺在床上,脑袋空空的,眼神空洞的望着窗外。年关将近,小镇的夜晚异常热闹,时不时的有人放烟花爆竹。张一升看到窗外的天空中盛开了一朵礼花,五彩斑斓,紧接着一声炮响,又是一朵礼花窜向天空,晶晶闪闪,映亮半边天空。礼花一朵一朵的窜向天空,他远远望去,好像看到了牛芳蕊的脸庞,她笑的还是那样天真无邪。忽然数十朵礼花一同在天空上绽放,他看到牛芳蕊再向自己招手,嘴里娇声地说:“张哥哥,不认识我了吗?”张一升心头一震,他又觉得不对,她哪里是再跟自己招手,分明是在挥手再见,嘴里说的也不是刚才那句娇滴滴的话,而是在说:“这是天注定的,无法改变咱们兄妹的关系,那就这样吧。我还好,你也保重。” 数十朵礼花一闪而过,牛芳蕊的脸庞也从张一升眼前消失,再也不见影踪。后来,张一升好像病了,好几天没去上班,闷在屋子里郁郁不乐。金小芬见他这个样子,也是叹息,心里觉得他只是有点难以相信这个事实,心里难过而已,过几天就好了。 腊月二十九的那天晚上,张一升忽然一改颓势,把自己已经很邋遢的形象,清洗干净。他和金小芬说:“妈,我出去溜达溜达。”金小芬心里很高兴,认为她儿子已经走出那段难过的时光了,高兴地说:“这多好,去吧,记得早早回来。” 张一升走出了家门,和金小芬挥挥手,慢慢地关门,他母亲和他挥手的样子,牢牢地印在他脑海里。“嗒”的一声,门合上了。金小芬没有发觉到一点异样,只是张一升没有听从她的话“早早回来。” 他当晚没回来,年三十没回来,再也没有回来。 三 一转眼春天来了,气温上升,万物复苏,一派生机嫣然的的景色。林月心情开始变得烦躁不安。琴房内,林月穿着一袭汉服,轻抚古琴,一开始弹奏的还很有意境,可是越到后指法越乱,曲调也越来越嘈杂。此时她自感心中烦闷,再也弹不下去,索性拂袖站起,转身走到窗前望向后花园。心想:林月你这是怎么了,琴都弹不下去,有什么心事吗?她见花园里的柳树发了芽,樱花开了,桃花开了。春风拂过,花瓣迎风飘扬,如同粉蝶振翅,漫天飞舞。林月叹息:“暖雨晴风初破冻,柳眼梅腮,已觉春心动。酒意诗情谁与共……” 林月看着满园的春光,无人与其共赏,自感寂寞。她又担忧起来,觉得新的一年又开始了,自己的年纪又大了一岁,看着这花开花落的美景,终有消失的一天,担忧自己的容颜早晚会和这春景一同消失。她想着想着,不由得自怜起来,觉得自己这海棠春睡的容貌,芙蓉出水的身段,自是国色天香,为什么就没人来追求呢?无人赏悦,真是空负青春。 她把自己喜欢的男子类型一一列举,这些人中有硬汉,也有小鲜肉。想来想去总结出自己最有感觉的人还是是徐小春。 从过年完年到现在,林月总是很忙,每天都在瞎忙一通。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和徐小春联系了。她现在终于忙完了,能够稍作休息一段时间。她想知道徐小春最近怎么样,打电话询问:“是徐小春吧!”徐小春说:“恩,啥事?”林月说:“没事呀,你听声音知道我是谁吗?”徐小春笑说:“不用听声音我也知道你是林月,有来电显示嘛,这还用猜!”林月听了心里郁闷,便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很无聊呀?”徐小春说:“不啊,好久没联系了,也挺想你的,也不知道你的‘香妃病’,好的怎么样了。”林月心里一惊,然后又是欢喜,连忙问:“你想我?” 徐小春说:“是有些挂念,有时间的话来复诊啊。”林月叹气的问:“就挂念这个么?”徐小春“嗯”了一声,刚想再说什么,林月便挂了电话。林月心里说:“你个傻蛋徐小春,老娘对你明示暗示的也不少了吧,你咋就不明白老娘对你是啥意思呢?故意装傻是不是?”林月忍不住又给徐小春打电话,问他有没有时间陪自己出去逛逛。徐小春说:“可以啊,反正我诊所也是冷冷清清的。是我去找你,还是你来找我?”林月听了大喜,柔声说:“当然是你来找我了!”然后把自己家的地址告诉了徐小春,命令他十分钟之内就得出现在她眼前。 十分钟的时间,肯定无法从诊所赶到林月家的。徐小春去见林月的目的更多的是为了确认她的病情好到什么程度。他赶到林月家门前,看着气派的仿古四合院别墅,宽大的铁门,院子里开满春花。他难以想象林家竟然这么富有,他给林月打电话说,已经到了。不一会儿,出来一名工作人员,把他请进大厅坐下,跟他说,请您稍等,我家小姐一会儿就下来。说完又给他倒了杯水。 大厅装修的富丽堂皇,陈设的不是大花瓶就是大石头,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徐小春等了大概半个小时了,等的他浑身不自在,空荡荡的大厅,令他很压抑,温度还不如室外暖和。就在这时,林月如同千呼万唤一样,终于压轴出场。她笑盈盈地说:“春哥,真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你看我这身衣服怎么样?”说着像跳芭蕾舞似的,在徐小春面前转了一圈。徐小春上下打量一番,若有所思地说:“我觉得这身衣服呢……是挺好看的,只不过有点太花了……太花了,显得老气。” 林月对着镜子照了照,点头说:“还是春哥的眼光老辣,你稍等噢,我去换一身。”说完欢快的跑上楼去了。整个大厅内,只有徐小春一个人,傻傻的坐着,期间也有几个佣人进进出出,可是没有一个人正眼瞧他,完全无视他的存在,令他不免有些不自在。他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傻等着,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十分钟……三十分钟过去了,徐小春还没有见林月下来。他有点等得不耐烦了,想喊她一声,可他又不敢喊。想打电话催她,号码都调处来了,却按不下拨通按钮,认为她就在楼上,觉得打电话有点多此一举。 徐小春虽然着急,心里一琢磨:“都等了一个小时了,我就不信她还能忙活多久,再等几分钟吧。给她复个诊真是麻烦。”他正在心里发牢骚,忽听一声娇滴滴的“春哥!”飘进耳里,他抬头一看,林月正款款下楼。她说:“怎么样,这身衣服还行吧?”徐小春看了看,不敢再品头论足,应和着说:“还行,还行,挺好的。”林月对着落地镜,左照照右照照,叹气说:“这是去年春天的款式,我觉得不时髦了,要不我再换一身吧。”她一边说,一边往楼梯走去。徐小春见状,连忙张开双臂拦在楼梯口,劝说:“多好的衣服啊,我看着很时髦啊,不要再换了,你再去换又是要半个小时的时间,到时候我就等疯了!” 林月听了,低头浅浅一笑,说:“真不好意思哦,让春哥久等了。既然这样咱们就出发吧。”上了车,林月说:“咱们先去逛商场,我衣服不时髦了,也不光鲜了,都皱巴巴的。”徐小春不动声色的嗅着林月的体味,没有发觉一丝味道,心里纳闷:难道她没喷香水?他又侧目望了望林月的气色,发觉也是极好的样子,如同海棠初放。林月见徐小春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娇羞地说:“春哥,咱们去逛商场啊。”徐小春缓过神来,说:“下回吧,你看这天气多好,咱们去逛公园吧。”林月说,行。调转车头向着公园驶去。 154 徐小春心里犯嘀咕:她浑身上下,一点味道没有,那应该是没有化妆吧?他想给她号脉,可是她双手抓着方向盘,他想看她舌头,更是难以启齿。他想着要用什么词汇把自己的疑惑表述出来,而又不会引起她的反感。想了一会,他说:“林姑娘,你的样子真漂亮。”林月扭过头来,深情地看着徐小春,嗲嗲地着说:“是吗?”徐小春感觉被这声音腐蚀的骨头都要化掉了,登时不敢再问心中的疑惑。徐小春小声“嗯”了一下,轻如蚊子,短如兔尾。幸亏林月正在看他,不然的话根本就听不到。林月见徐小春白白嫩嫩的小脸,慢慢红起来,像个年画里的大头娃娃似的,她哈哈大笑。 公园里,人群熙熙攘攘,有放风筝的,有跳广场舞的,还有一帮老头在埋头写着地书。林月的右手抓过徐小春的左手,十指相扣。一边走,一边欣赏着各色春花。她俩在别人眼里宛如情侣。此时的林月,心情好,气色也好,浑身上下都畅爽,一点也没有做“香妃”时的阴郁,她和徐小春东拉西扯了半天的话,都是林月朗声说,徐小春低声附和。徐小春只感觉那只和林月相扣的手不住的在发麻,和风暖阳下,林月感到有点热,额头微微冒汗。两人坐在长椅上休息。徐小春说:“林姑娘,你肯定没有化妆,甚至一点点的淡妆都没有化吧?”林月笑说:“是啊,你看。”她说着掏出手纸在脸上擦了擦,除了微微汗水,什么也没有。林月假装质问:“怎么,难道不化妆,我就不好看么?” 徐小春连忙说:“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在想啊,你没有化妆也没有喷香水,身上一点味也没有,看来这个‘香妃’病好像是真的好了,让我再给你号下脉吧。”徐小春岔开话题,只关心她的病情,林月心里不爽,沉着脸说:“你就不行说点别的吗?”徐小春不唸声,伸手把林月的手腕搭在自己腿上,叩上手指检查脉象。约莫过了一分钟,他说:“看看舌头。”林月张头四望,见周围没有多少人时,她才不好意思的伸了伸舌头给徐小春看。经过一番认真的检查,徐小春说:“林姑娘,你的病大概已经好了。”林月好像没有听见,她看着远处满树的花说:“咱们去那边看看吧,肯定很清香。” 两人向小树林走去,林月再次抓过徐小春的手,十指相扣。徐小春有些不知所措,只感觉头皮一阵阵发麻,又无可奈何的硬着头皮跟她走着。林月说:“春哥,你看我这个人怎么样啊?”徐小春和她四目相对,然后不好意思的立即避开,低声说:“你很好。”林月见徐小春如此扭捏,一点也有当初抓小偷的那种威猛气势,倒像是个小丫鬟,令她心中生出一种:“我要保护你!”的想法。 林月摘了一朵花,递给徐小春,娇声说:“帮我戴上!”徐小春脸色微红,小心的帮她别在发间。林月微微一笑,拿着手机照了张相片,左看右看心情大好。这公园的林间小道,幽香阵阵,两人就这么赏着树花慢慢溜达。忽然林月感到和徐小春十指相扣的手有些油腻,她怪笑着说:“春哥,你手心出汗了呀。”说完用力的攥紧。徐小春脸上发烧,啥也不敢说。林月把一对相互握着的手扬到他面前,说:“帮我吹吹吧,怪油腻的。”徐小春很尴尬,又不好拒绝,轻轻地吹了下两人相扣的手。 这一吹,林月也不好意思了,看着熙攘的人群,她害羞的说:“这里人太多了,咱们去别处走走吧。”徐小春说:“前边那些写字的老头我认识一个,咱们去看看吧。”这话一说出口,他立即后悔,生怕那写地书的王富春见到他俩后,会逗逗他。这不,两人还没走近,王富春就远远的喊徐小春说:“春啊,春啊 快过来,快过来,我看见你了!” 徐小春心想:“坏了,这王大爷肯定要嘲笑我一顿。”又不好意思扭头走掉,他只好带着林月,硬着头皮走了过去。王富春用力的拍了一下他肩膀,笑说:“好久不见呐,今个有空来公园看大爷写字来啦?”徐小春不好意思的“嗯”了一声。王富春又看了看林月,发现他俩手拉手显得很是亲热,他大笑说:“几天不见,你小子有女友啦,快给大爷介绍介绍啊!”徐小春不好意思的把林月的姓名说给他听。王富春对林月说:“真是个好姑娘,超有眼光。我这个大孙子人品是一等一的好哇,医术也是一等一的高明滴,你看我这腿脚多利索啊,全是徐小春给调理的。”他说完指着那些写地书的老头说:“这些老头写地书啊,每写一个字就下蹲站起一次,然后再写第二个字,这都是徐小春教给的。现在我们的腰腿是越来越硬朗啊。”他说着伸腿踢了两脚,呼呼带风,林月看了,感觉确实是很英朗的样子。王富春说:“你这男友可好了,人品是一等一的好哇,一定要抓紧了他的手哇,要不然给他跑了的话,你就算打着灯笼也没处找啦!”林月听了,赶忙松开和徐小春相扣的手,笑说:“王大爷你这话说反了吧,‘打着灯笼没处找’这不是用来说男找女的词么。我可没发现徐小春他哪里好啊,更没觉得他还都是‘一等一’的好哇。您瞧,我撒手了,您看他能往哪里跑!” 王富春哈哈大笑,对徐小春说:“是啊,你徐小春咋就这么大的福气呢,人是一等一的傻,咋就这么大的福,找到个这样美貌如花的姑娘呢?”他又对着林月说:“姑娘你别怕,告诉大爷,他咋样骗的你啊,我帮你揍他!”林月说:“他倒是没有骗我啥,以后他要是骗我,我就告诉您老去,到时候帮我揍他也不迟呀。”她说完冲着徐小春“嘿嘿”一笑。 这一路上,林月对徐小春的所作所为,早已让他很是别扭,极不自在。现在她又和王富春一说一合的,更是让他待不下去。王富春正要开口说什么,只见徐小春连忙抢着说:“王大爷您忙啊,快写字吧,你瞅笔都要干了,我们走了。”说完,他拉着林月飞也似的逃了。 回到家里,徐小春越发后悔和她去逛公园。自己只想给林月复个诊,结果弄得自己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她牵着在公园到处溜。经过这次的接触,他深感林月气场的强大,在她面前自己有点抬不起头来。徐小春无心再想,早早的睡了。 别墅内,林月坐在后花园的亭子里,呆呆的望着圆月,空气和煦,满园幽香。她回忆着白天和徐小春逛公园的情形,越想越开心,想到一路上他小脸微红,腼腼腆腆的样子,林月不由得微微一笑。回忆过后,她忽然又心生失落,本来还想邀请徐小春来家里做客,弹奏一曲古琴给他听的,可惜没能把他拽来。林月看着圆圆的月亮,有些惋惜的自言自语:“可惜了,这么美好的夜景,无人来陪我赏玩。嫦娥再美也是孤单。” 正在林月不住的叹息和感慨的时候,一个保姆走过来说:“小姐,林先生叫你过去一下。”林月来到林仕森的房间,见他正在闭目养神,他脸上那巨大的疤痕在灯光下闪闪发亮。林月轻声说:“爸,我来了。”林仕森闭着眼说:“嗯,坐吧。”林月坐在沙发上,看着她爸爸闭着眼,满脸倦容,心想:这是怎么了,老爸向来都是精力充沛,干练无比的,这会儿咋无精打采了?林月有些担心,又不敢开口问,唯有心里着急。 过了一会儿,林仕森长叹一口气,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语,声音极小。林月侧耳倾听,用尽全力去听,还是没有听到林仕森在说什么。念叨完,林仕森又一脸慈祥地看着林月,拍着自己胸脯说:“爸想退休了……”林月听了不唸声。林仕森说:“你愿意不愿意接班呢?”林月被着突如其来的话语搞得不知所措,她连忙说:“爸,你咋了?咋突然就说退休地话呢?”林仕森叹气说:“我累了,身体也不如从前了,现在到岁数了,爸想休息,你同意接班不?”林月着急地说:“爸你的身体很好啊,我没想过要接班的,再说我现在也没那个能力呀!” 林仕森闭上眼睛,沉默了一会说:“我身体真的不好了,现在总是睡不安稳,经常做怪梦,我想我必须休息了。你说你能力不够,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现在都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到时候公司上上下下的人都会帮你的,你尽管放心的干吧。”林月不唸声。林仕森说:“听说你的病被一个年轻的中医治好了,唉,爸总想去跟他道声谢,送个锦旗啥的,可是……” 155 林月看着她父亲一脸顾虑,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不解的问:“爸爸,咋了?跟他道个谢,送个锦旗啥的很为难吗?”林仕森摇头说:“我不是为难这个,而是……”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叹气说,“你去睡觉吧,好好工作,做好接班的准备。哪天你有空的话,把那个大夫请到咱们酒店,我请他吃饭感谢。” 林仕说完闭上眼,一脸难过的样子。林月说:“好的。爸,我看你脸色很不好,也早早休息吧。”说完转身出去了。林仕森听到门锁“嗒”的发出清脆的响声,灯光照在他的脸上,疤痕异常显眼。 新的一天,天气非常好,诊所还未开门,那些蹲墙根的老头儿们就早早地来到诊所外边晒太阳。大伙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说着闲话。一个老头说:“徐小春这小子艳福不浅哪,跟‘刀疤林’的闺女搞上对象了。”另一人说:“那又咋了,人家小春给那小闺女治好病了。”又一人说:“我看小春对姓林的没那层意思,倒是那个牛护士我看他俩挺般配的。” 就在那些老头七嘴八舌乱说的时候,徐小春和牛芳蕊一同来到诊所。一个老头眼尖,急忙低声说:“都别瞎叨咕了,他们来了!”老头儿们看到徐小春后,都闭了嘴,鸦雀无声地对他俩行注目礼。徐小春早已听见他们在说自己,他迎上去说:“各位大爷们早啊,你看今天天气多好啊!”老头们都不唸声。牛芳蕊跟在徐小春后边,躲躲闪闪,脸上有些难为情。 进了诊所,牛芳蕊压低声音说:“春哥,这些老头真讨厌,都乱说话,气死我了。”徐小春说:“他们就那样,岁数大了爱说啥说啥去吧。”他顿了顿,笑说:“鬼鬼,你也有好久没来了,最近过的咋样啊?”牛芳蕊说:“我爸爸不让我出屋,关了我一个来月的禁闭,差点给我弄神经咯。那阵子我就在上网给人看病,用来打发时间。”徐小春听了皱眉:“上网给人看病?”牛芳蕊说:“对呀,我还治好了几例病人。”徐小春说:“这是胡闹,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这样瞎搞了,会出问题的!”牛芳蕊说:“咋了?我在网上给人看病也有一段时间了,没出过啥问题啊!”徐小春打开电脑,问:“你是用什么方式在网上看病呀?”牛芳蕊不好意思地说:“一个论坛里。” 徐小春让她找出她在网上看病的内容后,认真地查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徐小春看完牛芳蕊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帖子,绷着脸说:“以后决不能再这样搞了,辛亏还没出问题,等出了问题你就该后悔了。”牛芳蕊刚要开口说什么。徐小春接着说:“自古以来看病都是面诊的,哪能在网上听别人说说病情,发几张照片,就能给他们下结论开药方的?以前我和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吧?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一样的,有的时候两个同一种病情的人,你就不能用相同的药,有的时候两个人的病症很相似,其实根本就不是一种病。这些都是网上无法看出来,必须面诊才能发现出细微的差别。你都跟我学了这么久了,这些基本的常识你难道不懂?” 牛芳蕊被徐小春吓唬的一愣一愣,不敢再说什么。她本以为他听了自己在网上给人看病,并且治好几例病人的事情,他会表扬自己。可现在徐小春竟然发火了,对自己一顿数落。她心里委屈,不知怎么才好,不由得掉下眼泪来,泪珠滴在地上,好像是无声的抗议。抗议徐小春没有早早的跟她说“不允许在网上看病!”这类的话。徐小春见牛芳蕊被自己数落哭了,那样子如同梨花带雨,娇艳可人。徐小春不由得心生怜惜,拿过手纸递给她。牛芳蕊一面擦泪,一面埋怨说:“你咋不早早告诉我不能在网上给人看病!你要是早告诉我了,我也不会上网给人瞧病呀!都是你不好,现在还吓唬起我来了。”徐小春听了不唸声。 外边蹲墙根的老头们低声议论,一个人说:“你瞧,我说的没错吧,他俩才般配,那个大款的闺女是看不上小春的。”此时大伙也都同意了这个观点,说些什么“是呀,咱们就等着喝喜酒吃喜糖吧。”什么“你都没有牙了,还嚼的动糖么?”什么“到时候,我给他上礼一万块。” 徐小春见牛芳蕊还在抽泣,安慰说:“别生气啦,都是我不对,我应该早早告诉你才对。”牛芳蕊嚷嚷:“就是嘛,就是嘛,你本来就应该早早告诉我。”徐小春把话题引开:“鬼鬼,你在我这做护士也有几个月了,我还没给你开过工资,现在我给你开一次工资吧。”牛芳蕊说:“我不要,我不缺。”她叹气说,“唉,真没意思,我啥时候才能自己给人看病呀,你告诉我。”徐小春说:“快了,我好好教你,不出半年你就能自己看病!”牛芳蕊抹了把鼻涕,笑说:“那好吧,到时候给人治坏了,我找你!”说完,她娇笑着把手纸向徐小春扔过去。 下午的时候,诊所来了个病人,徐小春让牛芳蕊去诊断。她小心翼翼的给那人检查,生怕检查错了。她见这病人眼神红红的,嘴边有些糜烂。虽然有徐小春在一旁盯着,可是牛芳蕊还是非常紧张,和前几天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形式完全不一样。牛芳蕊检查了半天,她额头都开始往外冒汗。过了半晌,她终于诊断出来了,那个病人只是常见的上火了,给开了一盒牛黄解毒片。 送走病人,徐小春竖起大拇指说:“很棒!”牛芳蕊怯怯地说:“看来真和你说的一样,网上看病和当面看病确实不同,以后我再也不上网上给人看病了。” 傍晚五点左右,林月出现在诊所。她见牛芳蕊也在,笑着说:“鬼鬼,你终于被你爸爸放出来啦,这么长时间的‘监狱’蹲的怎么样呀。”牛芳蕊说:“差点就疯掉呀。”林月假装同情说:“真够可怜的。”心里却在说,你爸给你判个无期徒刑才好呢!牛芳蕊说:“是呀。”林月说:“我没说你,我在说张一升可怜。唉,现在也不知道他人回来了没有。”说完又是一阵长叹。徐小春纳闷地问:“张一升怎么了?”林月拉着徐小春说:“走吧,跟我去吃饭,回来我再跟你说。”牛芳蕊追上来说:“等等我呀,我也去。张一升怎么啦?”林月指着她的保时捷跑车说:“你看,这车就俩坐,我坐一个,春哥坐一个,你坐哪啊?你快回家去吧,下回再和姐吃饭。”牛芳蕊拉着林月说:“行呀,那你得告诉我张一升咋了?”林月叹口气,说:“他好像失踪了,年都没在家里过,现在人也不知道在哪猫着呢,真是怪让人担心的。行了,你回家去吧,听话噢!”牛芳蕊不唸声,自己打车回家了。 林月载着徐小春来到“达万酒店”。车刚停稳,徐小春正要开门下车,只听林月忽然说:“哎呀,差点忘了。春哥,咱们先去挑一件西服吧。”徐小春问:“干啥呀,这是?”林月说:“我爸爸要请你吃饭,你说你就穿的这个样子那多不好呀。”徐小春说:“没必要这样吧!”林月不顾徐小春分说,发动汽车,飞一般的驶向商场。 商场里,一家顶级服装品牌内。林月让服务员拿出一件一件不同款式的西装让徐小春试穿,她坐在沙发上色眯眯地打量着徐小春的身材,心里不住啧啧称赞,他的身材实在是太好了,宽大的肩膀,结实的肌肉,完美的像是米开朗琪罗的大卫雕塑一样。 徐小春一件一件的在林月面前试穿。过了一会,她看了看表,对售货员说:“时间不多了,我说大姐你把店铺里最好,最新的款式给他换上看看。”售货员拿出两件西服,比在徐小春身上,夸赞说:“多合适呀!”林月打量了一下,也觉得确实不错,满意地说:“快换上,我看看。” 此时,徐小春已经前前后后的换了七八套西服了,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林月的男宠,再加上售货员的异样眼光,早已羞得他无地自容。他再次从更衣室出来,看着林月坐在沙发上,像是女王在打量着她的宠物,嘴里说着什么“转过来”,“扭过去……”徐小春像是个机器人一样,在林月的发号施令下转来转去。过了半天,林月终于满意地说:“好,就这两件了,麻烦你现在帮他把吊牌剪了吧。”此时服务员满脸堆笑,一阵小跑取来剪刀,帮徐小春穿的西服剪了吊牌。又把林月指的那身西服包好,微笑着对林月说:“您是刷卡还是付现金呀?”林月说刷卡,服务员又一阵轻快的小跑,取来刷卡机,帮林月刷了卡,然后毕恭毕敬的把两人送到门口。徐小春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异常别扭,感觉自己完全成了林月的小白脸。他的自尊心倍受打击。 156 其实林月还想带着徐小春去做头发,可惜他的头发很短。林月叹气说:“春哥,你的发型真的很难看哪。”徐小春不唸声。此时他的心里很别扭,每次和林月在一起,总会让他萌生自卑,低她一等的感觉。林月问:“咋不说话呀?”语气即生硬又带着几分强迫,她最讨厌别人不回答她的话。在她的生活圈子里,有谁敢对她的话置之不理呢?林月瞅了瞅徐小春,发现他的脸色很难看,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心想:你肯定是害怕见我爸,在想和他见面后该说什么。想到这里,林月笑说:“春哥,你是不是害怕见到我爸爸了,不知道该说啥好吧?”徐小春望着车窗外边“嗯”了一声。林月说:“有啥好怕的,他今天请你吃饭是为了答谢你治好我的病,一会儿你见了他,你是他的贵客,他不可能为难你的。”徐小春说:“知道。” 不一会儿,两人来到“达万酒店”,进了贵宾包厢,等着林仕森到来。桌上放着两盘精致的水果拼盘,林月夹起一块,边吃边打量穿着西服的徐小春,眼神充满暧昧。徐小春被看的心里发慌,目光不敢和林月对视,眼神唯有满屋游移,躲闪。 林月觉得徐小春拘谨的样子很可爱,不由得发出嘿嘿笑声。就在这时林月的手机响了,是林仕森打来的,电话里问她们到了没有。林月说:“爸,徐大夫都等你半天了,你也太不拿人家贵客当回事了吧!”林仕森连忙道歉,说马上就到,已经到酒店大门口了,让他稍等片刻。 一辆劳斯莱斯在两辆奔驰车的前后拥簇下停在酒店门口,林仕森在几名身穿黑色西装的保镖的保护下进了酒店。林月带着徐小春在大堂迎接,林仕森第一眼看到徐小春的印象是“这个大夫实在是太年轻了。”他和徐小春握了握手,寒暄说:“我早就听小月说过徐大夫医术高超,今天一见果然是英雄少年!上大学了吗?”徐小春心想:我样子就这么显小?没等他开口回话,林月说:“爸你什么眼神呀,人家徐大夫早就大学毕业了,都工作好多年了。” 三人进了包间,刚刚坐定,菜肴便很快上齐。徐小春以为林仕森每次吃饭都要山珍海味的堆满餐桌,令他想不到的是,眼前这偌大的圆桌只有区区六道菜,四素二荤,虽然不丰盛却很精致。徐小春觉得这林仕森的气场太强了,让人望而生畏,再加上他脸上的那条长长的伤疤,更是让人不寒而栗。林仕森举起酒杯对徐小春说:“徐大夫我敬你!”徐小春连忙站起来和林仕森碰杯。林仕森一口喝下,接着说:“我真没想到啊,治好小月病的徐大夫竟然这么年轻。以前我带着小月走遍了全国各大医院,看遍了各色名医,花费了太多的精力,还是没有治好,为了小月这病我都快愁死了。现在被徐大夫一诊断,立即药到病除,真是让我再高兴不过了,比卖了一万套房,赚了几十亿块钱都要高兴啊,来,咱们再喝一杯!”说罢,他亲自给徐小春酒杯倒满,两人又是一饮而尽。 林仕森是个久经沙场的老将,人生经历非常丰富,他的酒量也和他的经历一样相当深厚。可徐小春就不同了,他没有太多的社会阅历,一年到头也参加不了几次酒席。他的酒量相当差,属于那种喝一瓶啤酒便找不到北的人。他跟林仕森干了这两杯后,脸开始红了,心跳更是加快不少。林仕森笑说:“徐大夫,您的医术很高明,可是酒量太浅了吧。”林月说:“爸你咋这样呀,人家可是我的贵人。”她又对徐小春说:“春哥快吃菜!”说着往他碗里夹了几筷子菜。 林仕森见林月看徐小春的眼神充满柔情,关爱备至。他哈哈大笑说:“是啊,是啊,徐贵人我林某人再敬你一杯,我干了您随意啊!”说着扬起酒杯又干一杯。徐小春不知说什么是好,唯有继续再干一杯。此时徐小春脸红的如猪肝一样,虽然脸红,可意识还是很清楚。林月心疼徐小春,瞪了她爸爸一眼,说:“都快吃菜吧,谁也别敬酒了。” 酒过三巡,林仕森得知徐小春家三代行医,他的医术是家传的。他满眼疑惑地斜着眼瞧着这个娃娃脸青年,心想,我本以为治好小月病的大夫是一名年纪很大的人,没想到竟然是个小娃娃,我才不信他的医术有这么高超。他叹了口气,把自己来时想问的东西通通地咽了回去,开始和徐小春拉家常,说起那不着边的酒话。处于一个中医的本能或者习惯,徐小春不知觉的观察着林仕森脸上的气色,察觉到他的身体状态非常差。可是他又不敢多说什么,唯有附和着眼前的这个大富豪的话。 三人东拉西扯的说着闲话,酒桌上的气氛很融洽,林仕森感觉到林月对徐小春除了感激以外,还有一丝朦朦胧胧的怀春情怀。因此,林仕森给足了徐小春面子,所说的话极尽客气,生怕自己的掌上千金不高兴。半个小时后,徐小春有些尿急,去了洗手间。方便的时候,他忽然他听到外边有人在小声的议论着自己。一个女声说:“你看林月带来的那个小娃娃脸的,竟然巴结上了林月,他也真不知天高地厚呀,瞧他那德行,林月能看上他?”又一个女声说:“我看那个小伙长得还不赖哦,或许是林月看上他了呗。”前一个女人说:“可惜呀,他哪知道林月不喷香水的话,浑身可臭的很呢。”后一个女人说:“咳,人家有钱呀,身体有味又咋了,有的是男人追她。你以为那个娃娃脸的家伙看上的是林月的人似的。”前一个女人说:“是呀,肯定图的是她家的钱呗。” 徐小春解完手,不敢出洗手间,他听出那俩女人说的“娃娃脸”正是自己。他怕一出门碰见那俩女人显得尴尬,只好躲在洗手间等她俩走掉后再出去。这期间,他又听到那俩女人说什么“林月有什么好,不就是投了个好胎么。”什么“她肯定碰不到真正爱她的男人。”什么“我爸爸要是有她爸爸十分之一的钱就好了。”忽然有个男人的喊她俩去端菜,两人急忙小跑的去了,徐小春在洗手间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远后,这才走出洗手间。 回到席间,林仕森问:“徐大夫,我有一事想咨询下……”他看着徐小春那红光满面的娃娃脸欲言又止,轻轻地叹气。徐小春问:“林老板您有什么事直说就是,只要是我知道的,我就回答你。”林仕森说:“总是重复着做一个梦,这是不是一种病?”徐小春听了笑说:“这在中医里讲,的确算是一种病,属于癔病的一种。”林仕森连忙问:“那,那这个病有没有方法治啊?”他的语气显得很是切迫。徐小春挠了挠头说:“这种病的治疗方法还是有的,只是要根据病人的具体情况来对症下药,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会一样,也就不能一概而论。”他看着林仕森的脸色,心想:这个总做一个梦的人不会是你吧?林仕森点点头觉得有理,又想再说什么,可是话都到了喉头就是说不出口,一脸为难的表情。 散席后,林仕森给了徐小春十足的面子,亲自送他到酒店门口。他握着徐小春的手再次感谢说:“徐大夫真是太谢谢你了,你治好了小女的病,也是帮我了了一个多年的心结啊!”徐小春连忙说:“林老板你太客气了,其实治病救人是大夫的职业和本能,分内的事情而已。”林仕森看着徐小春一脸童稚气,说的话却挺老成。他眼里闪过一丝忧郁,凑过来轻声问:“徐大夫,你说这世界上有没有鬼?” 徐小春笑了下,以为林仕森说的是玩笑话,刚想用玩笑的口吻说些什么,不经意间看到他双眼紧盯自己,表情严肃,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样子,让他不寒而栗。徐小春低下头不敢和林仕森相视,有点胆怯地说:“应该是没有鬼的,只有人心有鬼,有些人做了亏心事的后,总会疑神疑鬼的。”这个道理谁都懂,说了跟没说一样,可林仕森听完,长吁一声,心事重重的样子。 不一会儿,几辆汽车停在他们跟前,其中一辆车上下来一个西装笔挺,相貌干练的人,小跑到林仕森面前。林仕森跟他小声的说了几句话。说完,他走过来,说:“徐大夫,让我来送你回去吧。”转身打开车门要把徐小春迎上车。林月见状忙说:“不用了,我来送春哥回家,不用你们了。”她拉上徐小春便走,刚走上两步,侧头对林仕森说:“爸,我们先走啦!”林仕森看着林月拉着徐小春上车,一溜烟的跑了,心里五味杂陈。 157 路上,林月把车速放的很慢,她想多和徐小春说说话,她问:“春哥,你看我爸这人怎么样?”徐小春说:“很威严。”语气很生硬,听的林月有些刺耳,她扭头望了望他,只见他一脸刚毅的看着前方的路。林月说:“你这是咋了,板着个脸的。”徐小春不唸声。林月笑说:“你不会是被我爸爸脸上的大伤疤给吓到了吧!”徐小春说:“没有,你爸爸的气场太强了,让人望而生畏。”林月点头说:“嗯,好多人都这么说,其实他这个人挺随和的。”徐小春不唸声。 路上车流稀少,林月慢慢得开着车,抬头看着天边刚刚爬起的残月,若有所思地说:“春哥,咱们认识好久了吧……”徐小春说:“不记得了,大概半年吧,那天你给我撞了。”徐小春话音刚落,接着一声娇柔的声音缭绕到耳畔,“是呀,都这么久了,你也去过我家了,我还没去过你家,你家怎么走哇,你也不指下路,咱们这是往哪开呀。”林月看见徐小春诧异的看着自己,顿时少女怀春一般躲开他的目光。 车速很慢,林月故作目不转睛的望着前路。她脸稍稍的红起来,心里打着鼓,小心翼翼的偷看徐小春此时的表情,揣摩他的心理活动。她从眼角的余光看到徐小春的耷拉着脸,听到他说:“你不是监视过我一阵子么,应该知道去我家的路吧!”林月大失所望,刚才的怀春兴致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林月不唸声。徐小春从林月带他去商场买西服,再到和林仕森吃饭的时候听到服务员的窃窃私语,早已把他弄得别别扭扭,心想:“我就是个小大夫,治病救人本来就是我的工作,现在碰巧医好个‘香妃’,随之而来的咋就这么多事呢!我从来没想过这病人是啥家庭情况,不管她是巨富家的千金,还是普通人家的闺女,我都是一视同仁的,对他们没有任何企图,没想到咋就这么多流言满天飞呢!蹲墙根晒太阳的老头,刷盘子的老娘们儿,这都什么人?”他想着想着低声说:“小人,势利眼!” 林月耳朵很灵敏,她听的清清楚楚,以为徐小春是在说自己监视他的行为。她登时火冒三丈,瞪着眼大声问:“你说啥呢?”说时,她一脚踩下油门,汽车猛地一顿,徐小春反应不及时,一头撞在挡风玻璃上,疼得他呲牙咧嘴,大叫:“你这是咋开车呢,撞逝我了!”林月把车停在路边,气冲冲的问:“你说谁小人,势利眼?” 徐小春心中本就有气,再被林月这没有好气的一激,他大叫:“我乐意说谁就说谁!”林月自由娇生惯养,极少有人跟她板脸顶嘴。徐小春的叫声传进她耳朵后,她先是一愣,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看,随即挥出一拳打在他肩膀上,怒说:“你给我下车,说清楚我哪里小人势利眼了?” 下了车,她抓着徐小春的衣领,仰头问:“我不就监视你一次么,咋就成小人,势利眼了,你给我说清楚!”徐小春低头看着矮自己大半头的林月,娇小的身材,纤细的手腕,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只觉得她人不大,脾气倒是不小,再看她一脸怒容,气呼呼的双眼冒火,只觉得她着样子七分娇媚三分野,像是一株活生生的食人花。徐小春心想,“我又没说你是小人,势利眼,干嘛生这么大的气,刚才你要是好好开车,我也不至于那样说。”他转念又想,“唉,算啦,你的病刚好,最好还是不惹你生气。”他笑说:“我没说你,我说的是那些在背后嚼咱俩舌根的人呢。” 林月依然攥着徐小春的衣领问:“他们都说啥了?你跟我说清楚!”徐小春叹气说:“他们说我高攀你,跟你搞对象,图你家钱财!”林月听徐小春说跟她“搞对象”,脸上浮过一丝红云,她松开徐小春衣领,低下头不好意思的小声问:“那你是咋想的呢?”徐小春腰杆一挺,说:“我当然不会图你家钱财了!” 林月听徐小春的回答并不是自己想问的事,可她又不好意思再开口问,然而心里又非常想问,一着急,结结巴巴的不知说啥是好,直急的她两脚乱跺,过了片刻,她说:“我不是问这个……你,你……你气死我啦!”话音一落,她转身跑到车里,也不管徐小春上没上车,更不去管要送他回家。此时,她心里唯有恨自己没有把话说清楚,又恨徐小春呆头呆脑。刹那间,发动机的轰鸣声传进徐小春耳里,林月用以百公里三秒的加速,一溜烟跑了。空荡荡的路上,徐小春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林月的汽车尾灯消失在街道尽头。一只发情了的黑猫双眼如电,趴在屋檐上“喵,喵”地叫。 春天总是一个忙碌的季节,然而很多人都是没有头绪的瞎忙,林仕森就是其中之一。这些天他已经做好了一切事情,可以没有任何意外的让林月平稳接班。林月也做好了顺利接班的准备,就在这节骨眼的当口,林仕森的行为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 原来,这几天在林仕森的会客厅里,总是汇集着一帮帮的各色奇怪人物,有江湖算命的,看风水的,还有跳大神的以及装模作样的假和尚,假道士等等各色骗子。当然,林仕森绝对不会认为他们是骗子,而是非常虔诚的把他们当做神通广大的大仙,大神,活佛。 北方春天的天气,总是像婴儿的小脸,让人捉摸不定。这天,天气阴沉,天空呼呼的刮着北风,气温很低,倒春寒又来了。达万集团总部大楼顶层,林仕森的会客厅内,也是异常阴森。客厅没有点灯,四下的窗帘都已拉上,整个客厅只有两株蜡烛在发着微弱的光,气氛很是诡异。只见八个道士打扮的人,正手握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的在会客厅内缓缓绕圈。大厅中央摆放一案桌,案上的铜炉里三只长香徐徐地冒着青烟。案桌前,一个领头道士手握长剑,剑身穿着几道符箓,当空挥舞。忽然那道士双目圆睁,大喝一声:“大胆妖孽,速速就擒!”紧接着他将手中长剑穿着的符箓在蜡烛前引燃。剑身带火,那道士更加疯狂的挥舞,口中念念有词。此时此景,林仕森看在眼里,他急迫的等待那个道士把“妖孽”擒住,他屏住呼吸,等待着奇迹出现。 忽然领头的道士猛地将长剑往案桌砍去,一剑把案桌斩开一道口子。随后,林仕森惊讶的看见那被斩开的口的桌角,汩汩地流出了殷红的鲜血,不由自主的令他惊呼。此时,周围的八个道士开始大声的念念有词,嘴里说的全是听不懂的咒语。室内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那领头的道士手举长剑在空中东劈西刺,嘴里大叫:“大胆小鬼,哪里跑!”紧跟着他将长剑向前掷出,狠狠地扎在门上。 那带头的道士长叹一声:“还是让它跑了!”拔下门上的宝剑,收入剑鞘,走到林仕森拱手行礼说:“林老板,着鬼非常厉害,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中,今天让它跑了,下次我带齐法宝肯定抓住它!”林仕森连忙说:“有汪道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下次您什么时候来呢,明天怎么样?”他急切地说,“真要越快越好哇。我可不想再受它的琢磨了!” 这汪道长,名叫汪森,五十多岁的年纪,江西人。此人张得贼眉鼠眼,畏畏缩缩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个得道高人。忽然汪道长手捂胸口,表情难受的咳嗽了两声,紧跟着吐出了少许鲜血。林仕森见状,关切的问:“汪道长您受伤了?”汪森挥挥手说:“这小鬼确实有两下子,竟然伤到了我,区区小伤不必在意。”林仕森问:“那您明天还能帮我布阵抓鬼么?”汪森擦了擦嘴边的鲜血说:“不用明天,现在我就和弟子们在这里布个阵。”他一边说,一边招呼散布在四周的小道士们手忙脚乱的布起阵来。林仕森见他们在地上比比划划,即拿墨斗弹线,又拿铜钱摆放。不一会儿的功夫他们画出一个八卦图。汪森说:“林老板,实不相瞒这厉鬼已经被我所伤,不知道它几时还会再来,我在这里先布一八卦阵,以防万一。”林仕森急切地问:“那您啥时候再来帮我抓住它啊?” 汪森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狞笑,双眼贪婪地瞅着林仕森焦虑的样子。他叹一口气,显得有些为难的说:“我也想天天守在这里,等着那个厉鬼再来,只恐怕它一时半会儿不回来了,贫道现在也有些受伤,需要休息一下。”林仕森觉得有理,关切地说:“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汪森摆摆手说:“不用了,我自己调理一下就可以了。”他看林仕森显得很为难的样子,揣摩到他肯定在想着,希望自己尽早帮他抓住厉鬼。他接着说:“林老板不要着急,贫道下周再来拜访。”说完道袍的大袖一挥,带着弟子们就走出林仕森的会客厅。 158 林仕森见状,连忙追了出去,拉住汪森的手说:“汪道长,我的事就拜托你了。”说着他把一张银行卡塞给汪森,说:“这卡里有一百万,汪道长您先用着。”汪森假装推脱,说:“林老板太客气了,其实钱财对贫道来说是身外之物。”林仕森附和说,是,是。汪森接着说:“唉,道观的维护需要钱财,徒弟们也需要伙食,唉,这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他一面说,一面显得很为难的样子,等待着林仕森把银行卡再塞给他。林仕森说:“道长说的是,等这厉鬼抓住后,我再登门相谢。”他把银行卡背面反过来,塞在汪森手里,指着说,“这是密码,这卡权当给徒弟们的伙食,日后我再包个大红包给汪道长。” 送走汪森,林仕森回到室内,小心翼翼的走到案桌前,查看那被汪森砍出缺口的地方,只见那黄黄的木头确实带着一丝丝凝固的血迹,他不敢分辨这血迹是真是假,一股恶心涌上心头,连忙叫人来擦干净。此时的会客厅安静的令人压抑,他呆呆的坐着,目光空洞的望着天花板,胡思乱想,忽然心下一凛,露出一幅难于置信的表情,喃喃自语说:“这鬼肯定是女的,它肯定是女的!” 林仕森不仅在公司请道士捉鬼,还把和尚请到家里念经。并且来头都越来越大! 这天早晨,天气暖洋洋,空气很清新,窗外的树枝悄悄地长出了新芽。阳光透过窗子,照在林月的床上。此时,她还处在似醒非醒,似睡非睡的状态下,眼神朦胧,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些微小的尘埃飘在阳光下。一切都非常宁静温馨。林月很惬意的享受着这份光景,令她身心舒畅。她坐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学着电视里的样子,双手比划着几个瑜伽动作。这些动作没有一个像样的,和电视里的规范动作相比,显得非常滑稽。林月不管那么多,她很惬意的享受着这新的一天的光景。 忽然,一阵急促的鞭炮声刺入她的耳膜,紧跟着开天雷那震耳欲聋的声音也杀了过来,吓得林月抱着被子猛地窜了起来,险些掉下床去。“谁这么缺德!大清早的就放炮!”林月气冲冲地跳下床,在窗口张望,看见那些鞭炮不是放在别处,正是在她家门口。再定睛一看,发现她爸林仕森正在门口毕恭毕敬的迎接一队和尚!看到这里,林月叹气说:“越来越迷信顽固了,唉……”她想了一下,自顾自地说,“这样下去,真不如让我趁早接班。” 林月穿好衣服来到大厅,见到几个和尚井井有条的在大厅内布置起来。大厅当中摆好香案,香案上点燃蜡烛,地上铺着三个蒲团。墙壁两旁个站着四名和尚,他们身披袈裟手拿法器,嘴里念念有词得低颂。林月见这两排和尚个个油光满面,一幅营养过剩的样子,一点也没有出家人的清贫相,令她心中一阵恶心。“酒肉和尚!”林月低声地说。 在林仕森卧室内,一名领头的和尚正在和林仕森说着话。“林老板的事情,贫僧已听徒弟说过了,这次贫僧一定亲自将这个厉鬼超度西方去。”这领头的和尚法名一龙,年纪四十上下,浓眉环眼,满脸横肉,给人的印象一点也不像是个禅僧,倒是有几分似武僧。林仕森听了,紧紧握住和尚的手像是看到了希望,异常感激地说:“相信只要一龙大师出马,我的事情必会解决,大师快快施法吧!” 这一龙和尚没有直接回答。他稍稍沉吟一下,双手合十向林仕森行了个礼。然后,转过身去在蒲团上打坐起来,闭着眼,嘴中念念有词。林仕森听不清一龙和尚在念什么咒语,只是觉得这个和尚派头很大,大到自己都遥不可及的地步。再看他打坐念经的样子,的确有模有样,像是个得道高僧,当下心中宽慰了几分。“就算是花再多的钱,只要能赶走这个女鬼,也是在所不惜!”林仕森心中发狠的说。 过了一会儿,一龙不在念念有词,只是静坐。时间一点一点地流失,屋内静的渗人。阴森森,冷清清,一点也没有春天暖洋洋的的气息。卧室的窗帘拉着,阳光一点也透不进来,忽然一龙和尚睁开环眼,大喝一声:“哈!拿去吧!”合着话音,他从僧衣的大袖里掏出一张黄纸,上边好像画着符咒,抛向空中,瞬时燃烧起来。 就在刚才,林月也进来了,正好目睹了这一切。林仕森父女二人立马看的目瞪口呆,单凭这让纸在空中自燃本领,就已经让这对父女彻头彻尾的折服了,心中再也没有丝毫怀疑和尚的能力。林月小声对林仕森说:“爸,这和尚不简单呀,看来真是身怀神功……”林仕森打断说:“什么叫‘看来真是身怀神功’人家就是有本事,老实看着别说话了!”林月吃了个瘪,噘着嘴白了她爸一眼,走到一旁继续盯着眼前那个神秘和尚的一举一动。她生怕错过任何一幕神奇的,惊人的画面。 黄纸在空中燃尽,就在灰烬落地的时候,一龙和尚猛然跳起,抓过旁边侍者手里的宝剑,“唰”地抽剑出鞘,左右两劈,四下横砍。一龙和尚游走在室内,嘴里大叫:“恶鬼,哪里逃,看剑!”眼前的这一幕把林氏父女吓了一跳,连忙躲开,生怕被一龙和尚无辜的砍到。“咔,咔”两声,那柄被一龙和尚舞在空中的宝剑,砍到了一副桌椅。紧跟着他又爆喝一声:“哪里逃!”快步奔到窗前,一剑刺破窗帘和玻璃。“喀啦”一声,刺耳的玻璃碎响,惊呆了林氏父女,他们呆呆的站着一动不动,如同木鸡。 徐徐春风吹进室内,吹得窗帘摇摇摆摆,好像是在惊颤。一龙和尚叹气地说:“这个鬼还是比较厉害,让贫僧砍了两剑竟然还能逃掉,确实不一般呐。林施主,不要担心,现在她一时半会是不敢再来骚扰的了。”他一边说一边把刚才砍到的桌椅指给林仕森看。林仕森凑到跟前一看,心中大惊:“法师,法师,这里怎么还有血迹?您受伤了?”一龙微微一笑,平静地说:“这血迹是那个厉鬼的。”林月好奇,壮着胆摸了摸那两处血迹,探在鼻头闻了闻,一股腥辣,如同姜一样的味道钻进她的鼻孔。 法事做完,林仕森激动地拉着一龙和尚的手说:“大师,大师,多亏了您呀,赶走了厉鬼,我这回算是心安了,这会儿能睡个安稳觉了吧!”说完他把一张七位数的支票塞进一龙衣兜里。一龙说:“一时半会儿之内,那个厉鬼是不敢再来骚扰的,贫僧今天没能当场超度它,真是说来惭愧。”林仕森连忙赔笑说:“不惭愧,不惭愧!时候不早了,请大师赏脸吃顿便饭,再商谈一下抓住这个恶鬼的事情!”一龙悠然一笑,点点头说:“也好。”林月跟在旁边一声不吭,脑海里还在想着刚才那不合常理的一幕:把纸一扔便着火,砍桌子能砍出血来,生姜味的血。她满脑子在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忽然间,她觉得一龙和尚的笑容很狰狞。 达万酒店的顶级包间装潢的如同皇宫一般无二。林仕森,林月,一龙;三个人围在一张巨大的酒桌前坐着,桌上堆满各式菜肴,琳琅满目,却一份荤腥没有,空旷的房间有些压抑。林仕森举起盛满果汁的酒杯跟一龙敬酒:“大师果真神通广大,林某真心佩服,佩服地五体投地啊!”一龙举杯笑说:“哪里,哪里,贫僧没有当场抓住它真是惭愧。唉……”说完,他面露忧色,欲言又止。 林仕森心中担忧,害怕那个厉鬼还会找回来。他急促的问:“大师,那个厉鬼已被您砍伤,我也见到了血迹,这鬼多半是死了吧?”一龙和尚不唸声。林仕森有些焦急,又不好意思再追问。彼此都在沉默,在来路不明的一龙和尚和林仕森两人的强大气场下,室内的空气越来越压抑,压抑的让林月透不过气来。为了缓解一下气氛,她说:“一龙大师本领高强,我敬您一杯!”说着举起酒杯和一龙碰了一下杯,一饮而尽,“大师,您告诉我,我家里有几个鬼呀,我现在很害怕,这些鬼来我家是要干啥呀?” 一龙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阿弥陀佛,林施主家里只有一个鬼,这鬼很厉害,是个女鬼,她是来和林施主讨债的。她现在已经被我打伤,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再来骚扰,可是我也不能确定她啥时候再回来骚扰。”说到这里,一龙看了看林仕森,又看了看林月。这一对父女的表情显出很担心,很焦虑,又深信不疑。看到这里,一龙接着说:“这女鬼很厉害,我被她在后背印了一掌,现在受了些内伤,恐怕我要疗伤调养一些日时了。”说完他左手捂胸,面露难受的表情。 159 林仕森大惊,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位能够空手燃纸,剑劈妖魔的高僧,也会被鬼所伤。顿时不知所措,连忙说:“大师,现在该咋弄才好?要不咱们这就去医院吧!”林仕森慌忙的站起来,要打电话联系。一龙摆摆手说:“不用了,就算是全国医院最好的医院,它也治不了这种伤,贫僧的伤不算太严重,自我调养一段时间便没事了,多谢林施主的好意。唉,我现在有伤在身,一时半会儿是无法帮林施主捉鬼了……。” 对于一龙的伤,林仕森更关心捉鬼的事情。一听一龙说什么“一时半会儿是无法帮林施主捉鬼了”的话,登时让他很失望,又无奈。出于面子,林仕森勉强的说:“大师身体要紧,捉鬼的事情,咱们慢慢商量。”其实他心里恨不得下一秒就让那个女鬼消失。一龙看到林仕森一脸无奈,安慰说:“林施主,贫僧有个师弟,他的本事跟和我差不多大,可以让他来帮忙,我内伤还没有痊愈,需要调理一阵子……”林仕森心里为难,他不知道一龙的这个师弟是什么情况,可又不好意思说些别的,勉强应和着说:“大师身体要紧,要尽快恢复啊!可是我林某人的事也不算小,您让师弟来,那是最好不过的了,他的本事真的和您差不多么?”一龙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奸笑,说:“我这个师弟叫严再新,就在去年这个时候,国家举办全国气功大师擂台赛,他用一指禅一下就把前来挑战的日本高手戳残废了。他的本事林施主不需要怀疑。” 林仕森对此深信不疑的点点头,说:“那好,那好,赶紧请严再新大师来家里坐镇捉鬼,一龙大师好好休息。”林仕森生怕那个厉鬼再回来纠缠,他现在每时每刻都在提心吊胆,尤其是见了那会儿一龙驱鬼的阵势后,现在是更加的害怕,也更加依赖一龙和尚。林月对此也是半信半疑,她也害怕家里真的有鬼,心里盘算着搬出去住,可又放不下林仕森。 这顿饭吃的很和谐,林仕森对一龙是越来越佩服,和他拉了很多家里长短,说什么,等厉鬼被超度后一定要和一龙结拜为兄弟。一龙哈哈大笑说:“好哇,让我们一起为即将到来的那一天干杯!” 临走的时候,林月问:“大和尚,鬼的血都是生姜味吗?” 一龙心里一吓,定睛看着林月上下打量,片刻之间,发现林月是处于好奇心时,一龙安下心,意味深长的叹口气,说:“鬼的血绝大多数都是生姜味的,越是厉鬼,它的血带有的生姜味越强烈……”他还要继续说什么,这时候车来了,他身边的一个和尚扯了扯他的衣袖,一龙心领神会地说:“林姑娘,贫僧要走了,以后我们还会见面的,这个问题下回再谈。”他说完,一溜烟钻进车里关上门跑了。 车越行越远,一龙透过后视镜看见林氏父女还站在酒店门口目送他们一队和尚。这时候,一龙发现自己的额头有些汗珠渗出,他擦了擦汗说:“他妈的,这小丫头给老子吓一跳。”又对身旁的随从叫喊:“你他妈的下回少放点姜黄粉!说你多少遍了!下回再有姜味让人闻到,你就给我滚家种地去,奶奶个熊的!” 这天晚上,林仕森睡得异常安稳,他很久没有睡过无梦的觉了。他以为这是一龙和尚法术高强的结果。他哪里会想得到,也不会去想,他这个安稳的觉和心理作用有什么联系。林月当晚没有在家里睡,她跑去和牛芳蕊作伴。在牛芳蕊家的农场,牛白犀正在赶牛进圈,林月热情的跑去打招呼,而牛白犀却没有往日的热情,他打不起精神来,脸上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说:“来啦!”然后又低沉着脸无声的赶牛,不时的用鞭子抽打空气,发出“啪”的脆响。林月有些吃惊,觉得几个月没见,牛白犀咋就从一个干练的中年人,突然变成了一名脸上没有光彩的老头子。留给人第一眼的印象,像是个孩子刚刚夭折后的父亲满脸都是痛苦的神色。 进了屋,林月跟牛芳蕊告诉着她是咋样看见和尚做法,说什么砍桌子流血,扔纸自燃。牛芳蕊本来就是个好奇心极重的姑娘,当听到这些神奇的事情时,瞪着双眼惊讶的合不拢嘴:“这是真的吗,真的是这样吗?”林月猴了牛芳蕊一眼,不屑地说:“爱信不信,不信拉倒……”她顿了一顿叹气说:“唉,我算是不敢回家睡觉了。”牛芳蕊问:“为什么呀?”林月说:“你傻呀,要是你家里有鬼,你敢在家里睡觉么?我等气功大师来家坐镇后再回去,现在我就先住在你这把。”牛芳蕊说:“这倒也是。姐,你没看见那个鬼长得啥样么,是男的女的呀?”林月鄙夷地说:“你想见鬼么?中啊,下回我给它照张相给你瞅瞅!” 牛芳蕊听了连忙说:“呸,呸,呸!我才不瞅呢!明天我上班跟春哥叨咕叨咕去。”林月听到牛芳蕊张嘴就把徐小春说成“春哥”,语气说的还那么亲切,心中不由得醋劲大发,眼喷怒火,嫉妒地说:“鬼鬼,我要讨厌你,我不许你再管徐小春叫‘春哥’,你下回再让我听见你管他叫春哥,我就不理你了!”牛芳蕊内心单纯,不会去多想林月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看见林月有些不高兴的样子,讪讪的说:“不叫就不叫,他还配不上做我哥呢,且!”林月心里又一阵不是滋味,嘲讽说:“你撒泡尿照照你长得啥德行,就你这德性也配当他妹子!”牛芳蕊哈哈大笑,岔开话题说:“嗯呐,我说表姐你身体是一点臭味也没有了,看来春哥,啊,不不,看来徐小春他还真的有点本事,还真的给你病治好了。”说完凑过身去,夸张的在林月身边嗅了嗅。 林月恶心地推开牛芳蕊说:“我打你鬼鬼!”说着便扑过去把牛芳蕊压在身下,笑嘻嘻的打逗起来。牛芳蕊的身体比林月强壮一些,她轻松的一用力,就把身上的林月拽到身下,笑盈盈地说:“表姐,哪天我和你去你家,我要看看那张流血得桌椅好不好?”林月用手拍打着牛芳蕊压在她身上的大屁股,说:“我才不呢,看那东西多恶心呀,你赶紧放我起来,赶紧的,你压逝我了!”牛芳蕊抓住林月的手腕双双按在林月头顶上方,瞧着身下的她用力挣扎,扭动身躯的滑稽样子,说:“怎么样,你不同意我就不放你起来!”此时林月被压得有些透不过气,全身酥软,她有气无力地说:“好吧!好吧!我投降了,我带你去看就是了,你赶紧给我起来,我真的要被你压逝了,赶紧起来!” 夜里,万籁俱静。牛芳蕊早早的睡着了,林月看到牛芳蕊的睡脸上带着些许笑容,心里叹气地说:“唉,这个傻丫头睡觉都睡的这么香,真让人羡慕。”林月睡不着,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空气中带有着农场特有的牛粪的味道,夹杂着新鲜牛奶的味道,轻轻地飘进来钻进林月的鼻子里,令她觉得空气散发着酸酸甜甜的幽香味。起初她有点反感这味道,很快她就变得接受了这股味道,渐渐的开始享受这空气中特有的幽香。她觉得此时的自己是个逃难的落荒人,因为家里有“鬼”不敢住了,逃到农场来和牛芳蕊作伴,她羡慕牛芳蕊内心的单纯,无忧无虑,更没有什么多愁善感,勾心斗角的东西,她就像是一桶新鲜的牛奶,洁白无瑕,自然地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林月想到自己每天要应付工作上的各种事情,尤其是这阵子她父亲忽然给她增加了很大一份工作。每天审批文件和开各种大小的会,以及各种各样的事情向她报告等她解决。现在开始她才知道,她爸爸的辛苦程度。她知道这只是她开始接班的前奏,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事情需要她这个个弱小的身躯来承担。她不明白,为什么她父亲这么一个干练精明的人,怎么就这么迂腐迷信。家里真的有鬼么?林月不太相信,但是事情已经闹闹哄哄的弄得很大,弄得她一个小姑娘家心里真的很害怕。虽然怀疑,但是她找不到人站出来帮她揭穿这个假戏。她想到了徐小春,想到自己的浑身异臭多年,跑遍了天下所有的大医院,依然没有治好,最后竟然被徐小春调的几味药下去,立马接竿见影。想到这里,她嘴角露出满足的笑容。 一颗流星从窗前的天空划过,林月双手合十,心中默默的许了个愿。她就这么胡思乱想着,想着想着就睡了。在梦里,她梦见那个高大帅气,有着娃娃脸的徐小春搂着她在春天的月光下散步。 160 第二天一早,牛芳蕊还在梦中的时候,林月便早早地去了公司。她要处理一些必要得事情,然后尽可能得腾出时间去见徐小春。林月家里,林仕森这一夜睡得异常安稳,一个梦没做。这样深沉的睡眠对他来说是难得的奢侈品。他满意地走到镜子前照照自己,看见镜中的自己眼神犀利,一丝血丝也没有,脸上微微浮现着红光,他满意的点点头。“呵,大鬼小鬼能耐我何!”林仕森大喝一声,声音震得镜子都在颤抖,几乎要裂开。他拨通手机:“喂,一龙大师早上好啊!我这一觉睡得可香了,刚才我照了照镜子,眼神清澈着呢,一个血丝没有!我现在感觉自己浑身有使不完的劲,我好像回到了二十七八岁的时候哇,真是太感谢你了!哦对了,大师你的身体现在怎么样啊,伤好些了吧?那个你的师弟啥时候来我家坐镇呀?” 一龙和尚其实没有受到一丁点内伤外伤,这时候他装出很难受的语气说:“多谢林老板,多谢关心,只要林老板没事了就好,贫僧的伤不算啥事,不用过多挂念。我那个师弟呀,他今天会到我这里来,我再跟他交代交代。大概明天我派人给他送你那去,只是,只是……”一龙支支吾吾的欲言又止。林仕森问:“只是啥呀,有事你说,只是啥呀?”一龙说:“只是,我这个师弟那天听了我跟他叨咕的这个事情,他说需要去找师傅请一把斩妖剑。我俩的师傅是个隐居多年的老和尚啊,一般人都见不到他,他住在一个庙的后山上……”林仕森听到这个后,顿时来了兴趣,说:“师傅还在?你的师傅啊?你带我去见见他!”一龙语气显得为难地说:“真不好意思,我师傅闭关四十多年来,他不见生人的。去年的时候国家主席要去见他,都去了庙里了,结果也是没有见成我师傅哇!不是我不带你去见,是他真的不愿见人啊!” 林仕森此时对一龙的话是一百一千个相信,不论一龙说啥他都深信不疑。当听到国家主席都没见成他师傅,心想:估计这是个世外高人,不是谁都能见的大仙,我林某人认识他徒弟就不错。他给一龙说:“还有啥,你师弟要请斩妖剑啊,找你师傅请么?你就说需要我怎么做吧,只要我能帮的,我肯定帮,你就直说吧!” 一龙要的就是林仕森这句话,心里窃喜说:“我师傅所在的庙是个人多粥少的穷庙啊,这次我那个师弟为了帮林老板捉鬼,打算彻底的斩了这个鬼啊。你瞧,这不找师傅请法宝去了么,你看林老板,你是不是接济一下我师傅的小庙啊!” 林仕森一听,哈哈大笑说:“没问题呀,这是让我和你师傅结缘,这是一份荣耀呀,你就说多少吧,五百万怎么样?”一龙在电话那头笑说:“这样吧,反正这笔钱是捐给庙里的,咱们就八百八十八万吧,为了庙里香火旺盛起来,咱们就选这个吉利的数字如何?”林仕森一拍大腿,说:“好就这么定了,一会儿我叫人把钱给你打过去!到时候你可要在你师傅面前提我一下。” 林仕森并不知道他睡的这么安稳和一龙一点关系也没有,他深信这些都是拜一龙做法所赐。其实,人们之所以有信仰和崇拜,绝大多数都是为了寻求心灵上的慰藉。在宗教上经常说的“心诚则灵”,所谓心诚则灵,本是和催眠术差不多的道理,只要对方真诚的相信,那么被催眠者就会被催住眠。而半信半疑,或者根本不信的人,结果是很难被催住眠。像林仕森这样对一龙深信不疑的人,他们往往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林仕森不懂这些心理学,他只一股脑的信一龙有神通,并且这个神通能够帮他任何事情,不仅仅是驱鬼。过一阵子,林仕森还打算找一龙帮他在生意上做法,让他的法术能为自己多赚钱。逐利是商人的天性,在林仕森眼里,一龙的法术是一个无穷的宝藏。 在林家别墅里除了林仕森一个人睡的香以外,其他的女佣们一个个的都没有睡安稳。他们都知道这个大房子已经闹鬼的事了。吃过早餐,有四个女佣躲在一间屋子内窃窃私语,她们坐在床上围成一圈。一个年纪大些的女佣说:“你们知道吗,刀疤林被鬼缠上好些日子了!那天,他请来一群秃驴,你们知道是为了干啥么?是做法驱鬼呀!”另外三个年纪较小的女佣大气不敢喘的听着她说,“怪不得这房子阴森森的,一到晚上我的后脖梗子它就往外冒冷汗呐,本来我以为是着凉了。现在呀,咳,肯定是中了鬼的阴气呀。哎呀,大家想想,有鬼在的屋子都害不害怕,我是害怕了,等会我得找管家辞职去,在鬼屋上班,我是干不下去呀,怕被鬼缠上。你们呢?” 另外三个年纪较小的女佣听完这番话,也是不由自主的打个冷战,女人本来就胆小,当遇上鬼怪这些事,她们虽然很喜欢听,可是,当这些事情被她们撞上,未免也得给自己打算打算,衡量衡量轻重。虽说在林仕森家做女佣的薪水条件很好,比在酒店旅馆那种地方要高很多的工资,然而这里,忽然间开始闹鬼,人人都怕被鬼缠上,被鬼吃掉。保命永远比赚钱要重要,只要命在,钱可以慢慢赚嘛,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几个女佣也开始动心思犹犹豫豫的要辞工了,可是,心里又有点不舍这份高薪。她们知道辞职后,很难再寻觅到这种即轻松,工资又比在酒店做服务员高的工作了。 几个人正在议论纷纷的时候,管家赵妈早已在门外听个透透的。就在这时她不早不晚的推开门,打量着屋里的几个女佣,眼神严厉寒光闪闪,令那几个人不寒而栗。她们瞬间都闭嘴了,大气也不敢喘一个,纷纷从床上站起来,低着头就要往门外走。赵妈面无表情,言语冷冷地说:“干啥去都?”那四个人不唸声。“都给我站住!” 赵妈冷冷的吐出几个字,就好像寒冰一样,令那四人不由自主的僵住。 赵妈走过来,眼神对四个女佣一扫,说:“你们那会儿在屋干啥呢?”大家不唸声。赵妈冷笑说:“是不是想野男人呢,说吧,我也听听,听听是个啥样的野男人让你们这么神往,他裤裆的家伙很大么!”为首的年长女佣说:“听说房子闹鬼,我们害怕……”赵妈打断说:“谁告诉你房子闹鬼的?我咋知不道?都给我嘴严点,别有事没事的就聚在一起编瞎话说!闹鬼?真是个笑话,我活这么大岁数了,还没见过鬼长得啥样。哼,闹鬼,新新啊,这房子里要是有鬼,它要是男的,我姓赵的吃咯它,它要是女的,我害逝它!有我在,啥事也没有!都干活去吧,有我盯着呢,出了事我扛着,别粘吧粘吧的给我起事玩。老板干的事是你们能猜到的么!” 四个女佣低着头一声不出。赵妈叹口气说:“你们也不想想,老板对咱们咋样。你们干的活要是换在外边,自己想想能领取多少工资?你们在这里又是拿多少钱的工资!老板对大家都太好了,人要懂得知恩图报,明白了吧。去吧,都干自己的活去,别再让我听见啥鬼呀怪的,下次我就不客气了!散了吧!” 几个人默不作声地低头走开了,她们听了赵妈的这一番话,心中也觉得有道理。事实上,林仕森待大家确实不错,至于什么鬼呀怪的,谁又见过?用科学说法来讲,这完全是杞人忧天,庸人自扰。哪里有什么鬼怪。几个保姆更多的是舍不得那份比外界要高的工资。然而,女人的心海底针,细腻又善变,说不定哪天她们当中就会有人被吓跑了。 赵妈望着大家各干各的去了。她挺直纤长腰身矗立在空荡荡的走廊内,长叹一声后,自说:“老板这是咋的了!” 临近中午,林月终于忙活的差不离了。最后,她把一些小事情跟助理交代清楚后,长长的伸了个懒腰。林月走到窗前,望着外边蔚蓝的天空一朵朵白云,窗下几十米远的地面上,树木都长出了绿油油的嫩芽。她不知道现在几点,伸手看了看手表,已是十一点半了。“哎呀,”林月着急地叫出声来,匆匆向楼外奔去。一口气下了楼,上了车,伴随着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车轮向着徐小春的诊所滚去。 上午十点左右,达万集团总部大楼被阳光照的金光闪闪。楼内的人们井然有序的各忙各的事情,林月在她办公室里审批完了各种文件,然后,和一名又一名的各种主管交换着意见。时间分分秒秒的悄悄溜走了。 林月在工作上有着自己的一套想法和打算,在工作人员眼里,她和他爸爸一样精明干练,并且有种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感觉。在林仕森不在的这短短的时间里,林月的本领和手段更是让人刮目相看。现在,公司里的资深元老们看到林月所处理的一件件事情,既合情又合理,简单有效又不拖泥带水。这阵子,他们也不敢再把她当做年轻后生来看了。 161 徐小春的诊所外边,一溜烟的老头排成一排,在墙根的沙发上悠闲自在的晒着太阳。人一上了年纪,消化能力也不在强盛,他们这些老头没有一个人打算回家去吃午饭。墙外的那张磨破边晒烂角的沙发不够坐的,有的老头就蹲在墙根地下,后背倚着墙壁打盹,也有几个老头干脆在墙根边席地而坐,在地上画个棋盘子玩“斗牛”棋。 今年初,高志宝也懒得去上班了,他文化不高,虽然认识字,可是从来没有写过毛笔字。起初,他跟着王富春去公园写地书,写了几天就坚持不下去了,用他的话说:“写字是高雅的事,那王老家伙天天去写个破地书,他还真以为他就是高雅的人了似的。大伙瞅瞅,他长得那德行,嘴上叼个破烟卷,还不顶我抽的烟贵呢,他高雅个蛋他!老子跟他玩不下去,他多高雅!”高志宝这个年纪并不算太大,也就是在壮年的末尾,照着王富春那纯粹的老年,年纪上他还差个十多年。然而时运不济,他十二岁就开始为了生计而奔波操劳,长时间的干着用身体出力气的活计,长期的劳累,导致他身体在这个年纪出现各种各样的劳损,他的肩膀、膝盖都磨损的比较严重,腰椎也有损伤,辛亏不是很严重。与其说他懒得去上班,不如说他浑身的疼痛令他无法再过分的使用力气。天气好的时候,高志宝就出来溜达溜达,去写地书吧,他不愿意受王富春的气,这不,他不和王富春一起玩了。现在,他开始张罗诊所外边的老头们玩个牌,耍俩小钱。天气好他们就在墙根底下玩牌,天气差,他就喊着几个老头进诊所里玩牌。一来二去,搞的徐小春的诊所乌烟瘴气的。 中午了,高志宝肚子饿回家去吃饭,临走的时候不忘了跟众老头说:“都别走啊,等我回家呼噜两口再来!”这一切徐小春都看在眼里,他知道高志宝的身体情况,心中替他惋惜。他能医好王富春的病,却对高志宝的情况无能为力,唯一能做的是,他可以帮高志宝调养一下,减缓他的一些疼痛,和关节劳损速度。只是高志宝的脾气很拧,有几次徐小春跟他说:“老高叔,我给你开个方子你拿回去吃吃,我不要你钱。”高志宝总是不高兴地说:“你叔我体格好去了,”他拍着胸脯接着说,“钢钢的,吃啥药哇,你还是留着给别人吃去吧,最好喂给王富春吃!”徐小春每次都无奈的叹气,他比高志宝还清楚,只要天气不好,阴天刮风的时候,高志宝必定会关节疼痛,浑身无力可使。 徐小春在诊所里打着春天的盹,外边停下一辆保时捷,从车上下来一个美丽佳人。墙根底下的老头们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进了诊所。“春哥,你在做什么美梦哪?”林月腻腻的和徐小春打招呼,“吃了吗,我不会是来的不是时候吧?” 徐小春抬起头,睁开松惺的睡眼看着林月。他并没有立即回话,他长长的伸了个懒腰,舒了口气。林月从小娇生惯养,就是她和林仕森说话,林仕森也得第一时间回她话。林月觉得徐小春对自己很不尊重,可是看着眼前的徐小春一点也生不起气来,她说:“怎么,很困么?见到我一点也不高兴?”徐小春强打起精神,脸上堆着勉强的笑容说:“没呀,请坐快请坐,我给你沏茶去!”他打个哈欠,站起来打算去给林月沏茶。 林月侧过身,抬起半个屁股坐在徐小春看病的桌沿边,展示着婀娜多姿的身材给徐小春看,她说:“我不喝茶。春哥,这么长时间没见,你想我了没?”她的语气极轻极细,声音传进徐小春的耳朵,顿时令他腻的骨头都快酥掉了。他看到林月脸上微微绯红,低着头含情脉脉地望着徐小春,望得他的脖子立马冒出一股火红色,直接烧到头顶,整个脸红的像个一西红柿。林月见徐小春一张娃娃脸红红嫩嫩,心中欢喜,说:“春哥,你脸咋了,咋这么红呀,让我给你瞅瞅!”说着伸手就往徐小春脸上摸去。徐小春连忙躲闪说:“别,别,别这样,我脸红是忽然血压升高,没事的。” 林月见徐小春滑稽的躲闪,觉得此时的他就像是杨柳青年画里的大胖娃娃一样可爱。她甜腻腻地笑说:“春哥,你吃饭了吗?咱们出去吃饭吧,我正好有点事要和你说一下。”徐小春一听林月要带他出去吃饭,心里顿时想起前一阵子的那个饭局,他想到林月和她爸爸请自己吃饭时,自己在洗手间听见的那几个服务员的风凉话,又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缭绕在耳畔,令他心中一阵阵的堵得慌。他连忙撒谎说:“我吃了,刚吃完,不能总让林妹妹请我吃饭哪,下回我请你吃饭。你要说事的话,就在这里说吧,反正也别没人听见。” 林月有些不高兴,她从小到大都是别人顺着她,迁就她,很少有人会拒绝她。她最讨厌自己的一片好意被别人拒绝。林月猴了徐小春一眼说:“哦,你要知道,人家可不是随随便便请人吃饭的。你要知道,多少人排队请我吃饭呢,我都不去,我好心好意请你吃饭,你竟不愿接着!那好吧,这饭不吃也罢。对了,鬼鬼呢?” 徐小春无精打采地说:“她回家吃饭去了,这阵子她总是不来上班,我也没权利管人家。”他这阵子发现牛芳蕊对中医好像丧失了兴趣,现在她经常不去徐小春那“上班”有时候一个礼拜也不见她去诊所一趟。牛芳蕊今天来诊所“上班”是出于林月说要来诊所跟徐小春叨咕点事,她听林月那个口吻,感觉事情很重大、很神秘,说的她好奇心大发,特地来“上班”,只为了听听林月要跟徐小春说什么事。 林月笑说:“她最好不来上班,从此在你眼前消失那就完美了!”林月打了个响指,神采奕奕地望了望徐小春,接着说:“我遇到了一件怪事,跟你说说吧。”徐小春不唸声,伏在桌上无精打采地听林月在自己身边叽叽咕咕。林月故意说得啰里啰嗦,她才不管徐小春在没在听,直到林月把一龙和尚作法的事情说了出来后,徐小春才忽然来了精神,两眼放光,聚精会神地听林月叨咕来叨咕去,把林仕森和一龙和尚的事情说的清清楚楚。 徐小春问:“他真的把桌椅砍的流血了,扔纸着火了?”林月噘嘴说:“我就知道你不信,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我也不会信的。可是,这都是我亲眼见到的!”徐小春说:“没有什么信不信的,那种伎俩,我也能做到。”说着,他从药架的抽屉里找出来两样东西,指着给林月说:“这个是石药,这个是姜黄粉,你看我给你示范一下。” 徐小春先把姜黄粉抹在一把小刀上,在林月眼前晃来晃去说:“看看,跟普通刀子没啥两样吧,看不出来抹过东西吧?”林月看着眼前明晃晃的小刀,被徐小春晃来晃去,她不高兴地点点头表示认同。心里打鼓说:“离我远点,别划到老娘!要是不小心划花了老娘的脸,你得负责!”徐小春把小刀在长椅上狠狠地扎了进去,紧接着又划了长长的一道划痕。片刻之间,奇迹出现了,林月再次亲眼见到桌椅流出殷红的血来。此时的情况惊讶的她瞪直了双眼,张大了嘴巴,双手托着下巴一阵惊呼。徐小春平平静静地说:“这有什么稀奇的,江湖把戏而已,我不仅能让木头流血,还能割伤自己,流血后立即止血,并且不留伤口。”说着他又用小刀划自己的胳膊,只见他轻轻的从小臂划过,这份力量完全不能够划破皮肤。可是,刀子划过之处还是冒出血来。林月又是一吓,双手连忙捂住脸。她目光透过指缝,看到徐小春笑嘻嘻的把刀子放下,用毛巾把胳膊上的“血迹”擦掉后,一丁点伤口都没有出现。“回去告诉你爸爸吧,他被骗了。”徐小春说,“你还不信?” 林月半信半疑说:“你还有这本事!这真的是江湖骗局?那扔纸着火呢?”徐小春笑说:“看着,我给你演示。”他撕了一张纸轻轻沾湿一点,然后再沾了点石药,说:“看着吧,等会晾干了,咱们去外边一扔它就着火。” 时间过得很快,一会儿的功夫那张纸就干了,徐小春拨掉粘在纸上的多余的石药,说:“走,我演示给你看。”推开门走到室外,春风徐徐,暖人心脾。他扬手把纸向空中一扔,只见那张纸在空中打个卷,飘了两下,忽然嗖的冒出一团火焰,把纸烧成灰烬。林月和蹲墙根的老头们一脸惊讶。 162 此时此刻,徐小春得意的说:“怎么样,千金大小姐现在你还不信么?快让你爸爸要回被骗的钱去吧。”林月有些为难,说:“不管怎么说,我爸他最近睡的确实安稳多了。”徐小春叹气说:“那些是心理暗示的作用,任何一个心理医生都能做到。收费要比你说的什么一个龙的和尚要便宜多了。” 林月觉得徐小春说的有道理,点头说:“也是啊,我看那个和尚也不像是个真和尚,他满脸横肉的,可见肯定没少吃荤。那天咱俩去家里,给我爸爸再表演一番,让他看看你也会飞纸着火,砍木头流血得本事。”徐小春不唸声。 从街道拐角处冒出一个人来,他扯开嗓门就喊:“小春,小春!嘿,那个是谁呀,还挺俊哪,是你新相的对象吧!哈哈哈哈……”徐小春和林月同时向声音的方向望去,见高志宝正向诊所走来,徐小春对林月说:“这个人你见过么,以前在鬼鬼家的农场上过班。”林月听到高志宝说什么“是你相的新对象吧!”处于一个女人的敏感,她觉得那个“新”字很有文章,她不认为这“新”字是高志宝随口说的。她有些脸红,又有些不高兴,斜着眼,阴阳怪气的对徐小春说:“春哥,你相过几个女的?”徐小春打量了林月一下,不唸声。 林月感觉自己又被徐小春冷落了,气恼地说:“不唸声?我让你不唸声!”她扬手在徐小春肩膀上砸了一拳,见徐小春还是不为所动,“好哇,等着吧,你早晚会在我面前像个哈巴狗似的摇着尾巴叫个不停!我走啦!”徐小春面无表情不唸声,他搞不懂林月的脸色咋就跟翻书似的嗖嗖的换呢,他也不想去想为什么。他站着不动,眼瞅着林月气哄哄的上了她的小跑车,油门一轰,声音震的诊所的玻璃都颤抖。一溜烟滚了。看着远去的林月,徐小春嘀咕说:“这娘儿们,脾气跟汽车尾气一样臭,我招你了?” 高志宝走了过来,笑着说:“没招我。咋了,不高兴?”徐小春说:“老高叔,别往自个身上揽,没说你。我先吃饭。”说完进屋去了。 高志宝和徐小春点头说,吃去吧。紧接着他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掏出一副扑克牌,把周围晒太阳的老头围拢起来,说:“来来来,咱们玩牌,扎金花!咱们玩一块钱起的!都过来,来一把牌吧!” 这帮老头们本来就无所事事,每天除了吃完了睡,睡完了吃,剩下的就是天气好去蹲墙根晒太阳,每次出门兜里都装个几十块钱,可是他们总也花不出去。现在忽然冒出个高志宝,还变戏法似的弄来扑克牌,喊着大家一起耍钱,老头们顿时来了兴趣。纷纷说什么,“好!”,什么,“玩玩牌也不错。”,什么,“我正有此意!”,还有,“好久没玩牌了,来一把就来一把!” 高志宝大喜,做个鬼脸说:“好嘞,来来来,你坐这,你坐这,好,好好,我先发牌噢!”他指挥着老头们一个个地坐定,七八个人围出一个圈来,中心放好一块破木板。大家从兜里小心翼翼的掏出那为数不多的压兜钱来,押在木板上。“都押好了吧,好现在发牌噢!”高志宝用一块半拉的转头压住钱,又麻利的发出牌去,他从自己的右手边顺时针派发一圈。三圈过后,拍派发完了,大家有的拿起牌小心的看,生怕被别人偷看去。高志宝右手边的第一家老头,他有着丰富的玩牌经验,他当时没有立即看牌,而是用个小石子把身前的牌压住,一来防止牌被小风刮飞,二来证明自己没有看牌,他打算“闷押”,这样他押一块钱的,别人看了牌的就要押两块钱。 这时,大家都看好牌了。那个没看牌的老头说:“都看好了吧?你们看啊,我可没看牌呀。”他指了指身前的牌厉声叫喊,“我闷一块的!”说着,他一巴掌将一张皱巴巴的一元纸币砸在木板上,那玩牌的架势真的很豪情万丈,不仅令别人忘记他已经是个古稀老人,还让他自己也觉得年轻了很多。或许,这就是玩牌能让人气壮的一点体现。 高志宝被那个老头的架势吓了一跳,愣愣的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这位老头,只见他脸上皱纹不多,眼大如铃,并且炯炯有神,双眉向上长直插天仓。他的样子和气场还真不同别的老头那样萎顿。高志宝不屑的嗑着瓜子,嘴里的瓜子壳在空中乱吐,“呸”的一声,他吐出个瓜子壳,不偏不倚,正好喷在那老头脸上,高志宝不在乎地说:“龙老头,你玩的不错呀,看来你天天的没少玩牌吧!”他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开始打鼓,他本想着糊弄点这些晒太阳的老头们的钱财,以为他们都是糊里糊涂的人,没想到刚开始牌,就冒出个不糊涂还经验丰富的老头来,他寻思着自己心里的打算会不会难于实施。 龙老头,叫说:“看着点,看着点,你吐我一脸!”他抹了抹脸说,“不咋玩的,今天大伙都这么有兴致,我也掺和掺和。”高志宝不唸声,嘴里的瓜子壳吐的更加有力,也更响了,他满脸不悦地低头看牌局。 第一局,高志宝和龙老头都没有赢到,而那个赢家,他正颤抖着手把木板上的十多块钱收起来,小心翼翼的数了数,放在上衣兜里,又轻轻的拍了拍,确定刚赢的钱财已经放进兜里后,才安心去整理地上的扑克牌。这个举动立马令大家不乐意了,纷纷说:“诶,那钱是你的么,就放兜里呀,不怕给兜烫个窟窿啊?赶紧掏出来,等玩完了在放兜里!赶紧的,别磨蹭!”赢钱的老头尴尬的嘿嘿傻笑,迫于大家的压力,他很不情愿地掏出赢的钱,又数了数,小心叠好,放在跟前。然后,他又从身边摸来个土块压在钱上,最后,他又用手试探地抽了抽,确认钱不会被风刮走,他舒了口气,这才放下心。 这帮子老头一圈一圈的扎着金花,手上的那几块钱也跟着每一把牌局,从这个人手上流到那个人手上,轮流着转。高志宝没有赢几把,眼看着自己的钱越来越少,他按耐不住想法了,他要出千。这不机会来了,现在轮到一个糊里糊涂的老头发牌,他刚发一圈牌,还差两圈的时候,高志宝高声叫说:“停,你发错牌了!要这样发才对,”高志宝用手逆时针画了圈,接着说,“你是这样发的。”他又顺时针画了个圈,“你发错牌了,这地下押的钱都要归组织者,要赖的话,大家就赖他去吧!”高志宝指了指那个发牌的老头说。他快速的把这局押的底给搂了过来,一脸奸笑。大多数老头都不太清楚玩这个牌的规矩,纷纷叹气,只好埋怨的瞅着那个发牌的老头,唯有龙老头没有做声。其实,在津海的这个小镇玩“扎金花”根本就没有这个规矩。 高志宝通过各种胡编乱造的规矩,不仅很快就捞回输去的本,还赢了不少。这不,高志宝又一次通过无中生有的规矩骗了大家,正要搂钱的时候,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他的手腕,顿时勒得他钻心的疼。他抬头一看,那人真是龙老头。龙老头一脸刚毅地说:“我说大侄子,你这是干啥呢?别人不懂玩这个的规矩,你叔我还不懂?给钱给我放下!” 高志宝的手腕被龙老头攥得咯咯响,疼的他额头都渗出汗水,他说:“撒手!龙叔,你老撒手哇!”这时,龙老头的手攥的更紧了。高志宝大叫“哎呀,哎呀!你这老家伙赶紧撒手!再不撒手我卷你噢!”龙老头说:“给钱放下。你卷个试试!”高志宝哪里敢骂龙老头,只好极不情愿地放下钱。龙老头见状,也撒开了手。 高志宝不顾腰腿的劳损,他猛地跳开,跑出数米远,站在诊所门口破口大骂,一开始他说什么:我们在一起晒太阳的都是穷人,你姓龙的家里那么有钱,干嘛来我们穷人的圈子里玩,我们不欢迎你,你赶紧滚。又说,我们大伙玩牌的都是老头,身体不好的人。你一个老不死的身体好,跑这里显摆自个身体好来了吧!高志宝站在门前向龙老头叫骂,他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只要龙老头冲过来,他就闪进诊所,闩上门,让他进不来。毕竟自己腰腿劳损,虽然年纪比他轻,但是还是打不过他的。唯一的法子是骂他出气。 一开始龙老头并没有当回事,可是后来传人他耳朵的骂声都是些什么,“我跟你什么怨,什么仇!我浑身都是病,你个老不死的看我年轻你欺负我吧?”要不就是些不堪入耳的市井秽语。龙老头终于被高志宝骂急了,他一个箭步,瞬间就挪到了高志宝身边,那速度令周围的老头无不惊讶无比。高志宝更是吓得浑身僵硬,魂都要从他头顶飞了出去。龙老头涨红了脸说:“骂街?我搥你操的!”说着便是一圈砸在高志宝眼眶上。砸的他头晕转向,昏昏然找不到北。众人见他像跳芭蕾舞一样,优雅的单腿原地转了个三百六十度后,一头栽在地上,怕也爬不起来。 163 高志宝被龙老头砂锅大的拳头砸得眼冒金星,头昏脑涨。龙老头见状也没有再出手打他,鼻子里喘着 “哼哼”的牛气,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盯着高志宝。 徐小春吃过饭,正在睡午觉,还没睡几分钟便被噪杂的声音吵醒。走到外屋一看,登时被吓了一跳,看到高志宝浑身是土的坐在地上,身子抵着墙壁,半边脸肿胀的很高,嘴中不住发出“哎呀,哎呀!”的难受声。而另一边,龙老头目光如炬,像是个发怒的将军一样威风凛凛的端坐在长椅上。 徐小春瞬间明白了刚才发生的一切,他打着圆场说:“别打架啊,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动啥怒哇!都消消火,消消火!”他一边说,一边扶起鼻青脸肿的高志宝,找出冰块给他敷上。他花了九牛二虎之力,说的自己舌烂生花,喉咙喷火,终于把二位劝的和好如初,互相搂着肩膀回家去了。他内心不由得佩服龙老头的身体好,一点也没有那些蹲墙根老头的病态。 他望着高志宝和龙老头的背影,叹气说:“身体真是本钱啊。” 当天晚上,林月回到家里。林仕森兴奋的说:“月啊,明天一龙大师的师弟来家里坐镇!看着吧,这下可好了,你看那个女鬼还敢不敢来骚扰老子,这几天真是太好啦,爸爸睡觉可香了!”他看着林月一脸不悦的表情说,“怎么?你不替爸爸高兴么?”林月叹气说:“爸,一龙和尚是个骗子,他表演的东西像啥,撇纸着火,砍木头流血的伎俩,徐大夫也能干出来的……”林仕森上下打量着林月,没发现出她哪里不对劲,不悦地说:“你没事吧,徐大夫也会?是那个给你治好病的那个小娃娃么?”林月叹气地说:“是的,下午的时候,我跟他说一龙和尚的事情来着,结果他听完后竟然也表演出来了,还弄的跟一龙一模一样,像是撇纸着火,砍木头流血啊,人家小春照样能干出来。爸,我看那个和尚算是骗了你。” 林仕森更加不悦地说:“你懂个屁,你说的那个叫徐小春的能干出来?就是治好你身上怪味的那个小大夫?”林仕森看到林月点头认可,继续说:“那小子确实有点本事,他的医术还说得过去。一龙大师抓鬼的神通本领,他小娃娃知道个屁呀!你是不是看上他了?我看你是被他迷住了,我不同意你和他交往。就他也配做我女婿?他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瞅瞅自个长得啥样。再说了他才多大岁数,吃几斤几碗饭,人家一龙大师吃的盐都比他吃的饭多!一龙大师只要一发功,就算隔着十万八千里,他一个手指头就能戳死那个小娃娃,大师的本事可不是吹的!” 林月红了脸,气呼呼的说:“爸,你少东拉西扯行不行!我告诉你,我就是看上他了,你少管我!我再告诉你,徐大夫说,一龙的那些伎俩只不过是江湖杂耍,糊弄人的障眼法,你爱信不信!”林月自幼娇生惯养,被林仕森当成掌上明珠,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总之林仕森对林月是百依百顺,任何要求都会尽力去满足,别说打骂她,就是数落一下,也是从来没有过的。林月这会儿忽然被林仕森数落了一通,心理异常不是滋味。林仕森更是毫不留情的把她的心上人说的一文不值。这下可坏了,林仕森不知道林月这么多年藏在深闺,感情空白,一朝动了心思,她决不允许别人对他的心上人乱说乱碰,别说他爸爸林仕森了,就是天王老子也是不行的。 林仕森不知道他不经意的话,已经触犯到了林月的大忌,他还笑盈盈的说:“月啊,你也不小了,等爸的事情弄完后,爸给你介绍个大公子哥认识认识,给你介绍个人品、相貌,都一等一的人……”林仕森说着这些不着边的话的时候,他没有注意到林月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忽然林月抓狂的大叫一声“哎呀”,随后脚一跺,扭头飞一般得跑了。剩下林仕森吃惊的站在那里。 林仕森透过窗户看见林月驾车驶出别墅,他慌忙的给林月打电话,一连打了七八个,林月始终不接。万般无奈之下,林仕森联系下属赶紧去追林月,他生怕林月会出一丁点意外,或者做出各种傻事。林仕森对着电话大叫:“赶紧给我拦住她,绝对不能让她出事!要是出了一点意外,我就一句话:你给她偿命去!” 林月开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地乱逛。忽然,她透过后视镜,发现有车在不紧不慢的尾随着她到处乱转。林月向东,那几个车就跟着向东,林月向西,那几个车就跟着向西。后来,在她车屁股后边跟着的车越来越多。突然,一辆奔驰轿车出现在林月的保时捷前边,牵引主她。紧跟着,那辆保时捷的左右侧,分别出现一辆轿车,平行在林月的车的左右侧,并且保持一两米的距离把它夹住,保时捷车尾更是跟着好几辆各色汽车。几辆汽车就这样前后左右的夹着林月的车向前开。 不一会儿的功夫,一辆辆汽车出现在“达万酒店”门前,他们把林月安全的“护送”了过来。早已等候多时的酒店经理,带着一帮人连忙跑出来迎接林月,关切地说:“哎呀,我的姑奶奶呀,您可来了!吓死我了,平安就好,平安就好,快进屋快进屋!”林月一声不吭,她梗着脖子,用一脸蔑视的表情环视了下周遭的人。她长长的叹口气,心里明白——父亲被自己的举动弄的着了急。这帮子人前呼后拥的把林月围进酒店。此时,带头的那个人终于松了口气,拨通林仕森的电话,一五一十的汇报着平安。接到平安的消息后,林仕森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林仕森的心情又舒畅起来,他晓得明天严再新大师会来家里坐镇捉鬼。心想着那个纠缠自己多年的女鬼即将被降服,脸上不由得露出得意的笑容。 书房内,林仕森把赵妈喊来,得意洋洋说:“现在,让大家都放个假吧,明天一早再上班,到时候给每人都发个一万块钱的红包,让大伙都精精神神的迎接严再新大师来!”赵妈如同少女一般一脸娇羞,没有作声。眼里看着林仕森敞胸露背,色眯眯地走过来抱住自己上下其手的乱摸。窗外路灯那黄里透红的光线射进书房,昏昏暗暗的投在林仕森和赵妈的身上,除了窗外的那盏永不说话的电灯泡,谁也不知道他俩的关系。 良久,赵妈推开林仕森说:“我去通知下,打发她们赶紧回家。”林仕森躺在床上拍手叫好:“快去快回,快去快回!咱俩要享受这一刻良宵!”昏暗的书房阴沉沉的,一丝微弱的灯光映在林仕森脸上的疤痕上,显得异常难看。 时间一点点的流失,林仕森和赵妈都很珍惜的享受着这一刻良宵,他们俩恨不得让时间就此停下,永远停在这一刻。这一对老情人很久没有机会缠绵了,彼此都很珍惜这份时光。两人都不说话,而心中互相明白和理解。过了半晌,赵妈说:“仕森,这阵子闹鬼的事情弄的家里上上下下都不安宁,现在街上也有些流言蜚语了。你知道我是不信这个的,可你咋总说那个‘女鬼,女鬼’的呢,我不明白你为啥这么肯定有鬼呢,还是个女鬼。”细腻的赵妈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林仕森心里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当赵妈再次出现在林仕森面前时,她已经洗好澡,穿着性感的睡衣。平时她那总是盘在后脑的长发,此时也是湿漉漉的散落在柔弱的香肩一侧,两朵红霞飘在腮前,显得她娇艳欲滴,妩媚异常。“大家都让我打发走了,现在没人了……”赵妈还想说什么,却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她像个少女一样低着头,娇羞的偷看着林仕森。一点也不像平日里那个无比干练的强势赵妈。 林仕森光着身子只穿个内裤,惬意的躺在床上,猥琐地笑说:“好,很好!”他从床上跳下来,一把抱起赵妈,扔在床上。他像个老虎一样把赵妈摁住,凶狠的撕下赵妈身上仅有的睡衣,如同老虎在撕扯着猎物的皮毛一般。他看着胯下赤条条的赵妈,皮肤白皙凝脂。浑身散发着成熟的女人味,他狂风骤雨般的在她身上发泄着兽欲。赵妈柔软的身体,也如同毒蛇一样缠住林仕森,榨取着他体内每一分精华。 良久之后,林仕森发泄完了,赵妈也享受的很满足。两个人意犹未尽的缠绵在一起,林仕森叹气说:“这么多年来,委屈你了。我总想给你名分。可是,可是,唉……”赵妈将头贴在林仕森宽大的胸膛上,说:“你说这些干什么,你的苦我是知道的。”林仕森说:“至今没有给你名分,不是我不愿意给。”林仕森深情地抚摸着赵妈的秀发,说,“我是怕小月她妈妈,怕她会来纠缠,听说她至今还在一个人过日子,你知道我惹不起她……”赵妈不唸声。 164 林仕森叹口气,敷衍说:“我猜的,你看电视剧里的鬼,不都是女鬼么。”说完摇摇头,闭上眼睛,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赵妈见林仕森不悦,也没有再问什么。两人无言又温情的依偎在一起。 第二天一早,床上的林仕森还在津津有味的回味着昨晚和赵妈的卿卿我我,耳鬓厮磨。他觉得自己活得太累了,一点不快乐,在外人眼里,他英姿勃发,富甲一方,可谁知他的苦,他的孤独?他没有朋友,强势的他给人的感觉异常冷酷,大家都对他十分的敬畏。在多少年前,他可以和他对象倾诉,然而,全津海的人都知道他离婚多年,并且独身一人的生活,再加上他的军人阅历,人们都以为他是一块无情得顽石。这样一来,他心中的苦闷越发无人可诉。直到后来,他遇到了善解人意的赵妈,在偷偷的过那不可示人的二人世界的时候,他才能静下心来,甩掉一身疲惫,和赵妈倾诉自己的心声。赵妈也知道,林仕森并不是把他内心的世界全部展示给她看,她知道在林仕森的心中还有一份不愿示人的珍藏。 赵妈在楼下里里外外地忙碌着,她井然有序的安排着严再新大师的欢迎仪式。“都给我精神点,绝对不能出一丝差错,告诉你们老板很重视这个活动,咱们必须要搞的隆重,热烈!”赵妈对着眼前整齐列队的下属们训话。 没过多久,一辆辆大客车开了过来,他们有舞狮、舞龙的;有扭秧歌、踩高跷的;赵妈一一将他们安排停当,严阵以待的恭候严再新大师的来临。穿戴整齐的林仕森缓步走到大门口看了看,点点头表示满意。他和赵妈四目相接,双方的眼神无言的交流了一下,彼此饱含的意思,都心照不宣的明白。林仕森向赵妈点点头,算是打个招呼。赵妈礼貌的向他微微一笑,目送他上楼去了。 林仕森站在窗边向下看,一片黑压压的人头,井然有序的等待着严再新的来临。他心里很不高兴,恭候大师的人虽然很多,可是在他眼里唯独缺少一个重要的人物——林月!他给林月打电话,让林月回家来一起迎接严大师的到来。林月冷冷的挤出俩字:“没空!”然后便关机了。林仕森没有任何办法,唯有自顾自的生气。 九点一刻,一队轿车缓缓驶向别墅,十几辆清一色的奔驰宝马,不紧不慢的开来。见过很多大场面的赵妈并不觉得他们很有派头,在她眼里,十几辆汽车拉着一个据说很牛的人来林宅,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了。车队越驶越近,赵妈一声令下:“放炮吧,都给我扭起来!”人群变得热闹起来,载歌载舞,兴高采烈的迎接这姗姗来迟的严再新大师。 车门打开了,只见一个身穿黑风衣,头戴崭新的黑色而有光色的丝质礼帽,眼戴灰色墨镜,脸颊消瘦,浑身上下一团黑的人在众人的拥簇下走出车来。众人远远的望着,不约而同的认为这人是一个营养不良的小马哥。林仕森不紧不慢地出现在门口,一龙的贴身大弟子连忙上前打招呼:“林老板您好,我师傅有伤在身,恕不能亲自前来。他一切都对小僧吩咐好了,请林老板不用担心。”林仕森问:“哪个是你师叔,严再新严大师?”那个和尚连忙引领着林仕森和那个浑身上下一团黑的人见面,介绍说:“林老板,这位就是我师叔严再新严大师。”然后他又向严再新介绍:“这位是林仕森,林老板!”林仕森和严再新互相握手寒暄,林仕森说:“严大师,咱们先欣赏一下这舞狮吧,还烦您给这俩狮子点个睛!”严再新爽快的笑说:“好说,好说!”服务人员早已把准备好的毛笔沾满朱砂,交给林仕森和严再新,两人轻轻地在那个道具狮子的眼睛上涂了一涂,象征赋予了狮子的生命。然后,鞭炮再次响起,伴随着众人的掌声,两对狮子生龙活虎一般舞了起来。两人站在关键位置,如同众星捧月一般欣赏着舞狮。 在这期间,严再新礼帽不摘,眼镜也不摘,赵妈看在眼里,恼在心上,她觉得这个严再新实在是没有礼貌,一点也瞧不起林仕森的样子。林仕森、赵妈,以及看热闹的人们,谁也没看清严再新的面貌。狮子舞完了,林仕森毕恭毕敬的把他眼里的活神仙请进屋。剩下赵妈在外边忙着派发红包。 林仕森心里那个美呀,他认为严大师来了,那个纠缠他的女鬼,必定会被严大师打的灰飞烟灭。他跟严再新手挽着手并肩而行。起初林仕森没有察觉到严大师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走着走着,忽然他感觉严大师的手如同枯柴,像是包裹没有一点肉。再看他体型,高高瘦瘦,两颊凹陷。林仕森以为这身形如鹤的严再新完全是法力高深造成的,他认为具有仙风道骨的人都应该像严再新这个样子。 来到书房,林仕森首先给严再新看一张被砍过的椅子。“严大师,你瞧,这是一龙大师那天捉鬼砍过的。”林仕森指着椅子的剑痕说,“大师真的很有本事呀,他给鬼砍出血来了……”严再新摘下礼帽和眼镜,凑近椅子打量一番,说:“还好,还好。”说完便在屋里走了一圈,好像在寻找什么似的。此时,林仕森看到严再新双目凹陷,眼圈漆黑,脸颊消瘦,双唇发紫,整个人如同一具皮包着的骷髅。 林仕森说:“严大师,您觉得这个屋子风水怎么样啊?要不咱们现在就布阵捉鬼吧。”严再新打个长长的哈欠,一幅心不在焉的样子,说:“不急,不急。”林仕森不唸声。严再新在屋子里走走停停,环视着屋里的一切,他东看看,西碰碰,窗帘后边也要掀开瞅瞅。他的这一切举动,在林仕森眼里都是在例行检查,非常有必要的检查。 林仕森紧张的坐卧不安,又不敢说什么,唯有一动不动的看着严再新在屋里乱翻。过了好一会儿,严再新又打个哈欠,懒洋洋地说:“喔,差不多了。茅房在哪?”林仕森心想,这是什么人,这么怪!又一想,觉得大凡有本事有能力的人,都是有个怪脾气的。这么一来林仕森更加对严再新刮目相看。“我领你去!”林仕森连忙说。 出了屋,林仕森把厕所的位置指给严再新。严再新说:“谁也别跟着!我检查好了,这个鬼喜欢在坑脏的地方潜伏,我先去茅房瞅瞅,顺便布个阵,在我出来之前,谁也不许进去一步,包括你!”他很没礼貌的指了指林仕森说。近二三十年来,没人敢伸手对林仕森指指点点,忽然间,他就这么被严再新指着脑袋发话,他先是一愣,紧跟着赔笑说:“好,好!没问题。”他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么多年来,没人敢在他面前对他指指点点,现在就这么平白无故的被严再新“侮辱”了,令他十分郁闷,眼看着严再新消失在厕所内。林仕森不知不觉得闻到一股臭味,细细一闻,感觉这味道像是宰猪的屠夫身上的那股味道。 赵妈在大厅招待着跟严再新一行前来的人们,这帮人有穿僧服的,也有穿道袍的,更多的是身穿西装革履的人,看着像是黑社会。赵妈清点了一下人头,整整三十人。他们非常不懂规矩,看上去一点素质也没有,在赵妈眼里就像是她老家街上的小混混一样,令人生厌。此时,一龙的贴身大弟子走过来跟赵妈说:“我们把师叔送过来也就没别的事了,现在这就要回去了。”赵妈心里巴不得让他们这帮人赶紧滚蛋,她客套着说:“那慢点呀,要不吃完饭再走吧。”那个大弟子也是个老江湖,心想:我们一群人大老远的给师叔送来,你们就给我们发个红包便要打发了?他说:“我师傅有几句话要让我给林老板带去……”赵妈生硬的打断说:“说吧,我跟他转达就是了。”大弟子摇头说:“那不行,必须由我亲自去说。”赵妈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人,见他油亮的光头,满脸横肉的长相,哪里像个出家人,越发厌恶他。可是这帮人毕竟是林仕森请来“捉鬼”的,虽然赵妈不相信宅子里有鬼,可是林仕森和这帮人都已经把事情弄得这么大,此时赵妈有些顾虑,如果,换在平时,赵妈他肯定会严词拒绝他们要见林仕森的请求。赵妈摇摇头,叹气说:“我带你去。”话音传进那个大弟子的耳里,他嘴角洋溢出一丝奸笑。 林仕森站在书房门口焦急的等待着严再新出来。在严再新的要求下,他不能靠近厕所。赵妈把一龙的大弟子领过来,说:“老板,一龙和尚有话带过来……”还没等赵妈说完,那个大弟子抢过来说:“我师傅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林老板说,任何人都不能知道,就是我师叔也不能知道!”林仕森听了以为是很严重的事情,连忙支走赵妈,把那名大弟子请进屋里。 165 一进屋,一龙的大弟子开门见山的说:“林老板,我师傅怕我那个师叔法力不够,现在他正在找我师祖请一尊钟馗像送过来……”林仕森听了大喜,说:“好啊,这里没有别人,快拿出来呀!”大弟子叹气说:“雕像还没有请下山来,山路不好走,路程也挺远的,那个雕像是我师祖庙里供奉的大石像,很不好运呢。”林仕森一开始以为是个小雕像,听他一说,原来是个大石像。他犹豫片刻,说:“你有那个塑像的照片么?给我瞅瞅,一切费用你们都不用担心,我林某包下来就得了。” 一龙的大弟子听了心下大喜,连忙从手机里找出塑像的照片给林仕森看。一尊硕大威猛的钟馗雕像出现在林仕森眼前,他满意的说:“好,太感谢一龙大师了,运费不是问题,你去跟你师父说,要用尽一切办法把‘钟馗’请来镇宅!”林仕森一拍大腿,干脆问,“需要多少费用?”那个大弟子摊出胡萝卜一样的五个手指比了比。林仕森说:“没有问题,我现在就安排人带你去取钱。”说罢他打电话联系。片刻之间,一切都联系妥当。不一会的功夫,一名经理打扮的中年人带着两个随从出现在林仕森面前。林仕森吩咐了一下,那个经理带着一龙的大弟子和两名随从走了。楼下大厅里的一众人见一龙大弟子一挥手,也都跟着一哄而散。喧嚣的别墅终于安静了下来。 赵妈正要下楼,忽然厕所的门开了,从里边走出个人和赵妈撞个满怀。赵妈被撞个趔趄,而那个人竟被撞倒在地,赵妈感觉那个人的身体虽然比自己高一些,但是体重很轻。赵妈刚要开口道歉,定睛一看,这人竟然这么面熟,不由自主地说:“严屠夫!”那人听见“严屠夫”三个字,感觉如同警笛一样刺耳,刺得的浑身一震,连忙爬起来,故作镇定的说:“严屠夫是谁?看来你认错人了。”赵妈站起来凑近严再新打量,严再新本能的伸出手阻止赵妈继续靠近。 赵妈“哼”了一声,说:“怪不得你刚下车的时候我就觉得面熟,原来是你呀!严再新,嘿,摇身一变还成大师了!几年没见,你还就成仙得道了?你一个屠夫竟然成大师了,厉害呀,这是啥时候的事呀?现在村里的猪谁宰呢?”严再新不唸声,转身离开。赵妈追过来说:“你身上的那股子是啥味,你是不是躲得厕所吸毒来着?”严再新头也不敢回,快步向林仕森书房走去,嘴里“你认错人了,你认错人了!”地说着。严再新躲进书房,“嗒”!的一声将门锁住。林仕森看在眼里,不解的问:“怎么了?”严再新不唸声,故作深沉。 赵妈在书房外站了一会儿,脑子里想着严再新的为人,她觉得有必要告诉林仕森这个“严再新”不是什么大师,而是跟自己同村的一个靠宰猪为生的屠夫。她鼓足勇气敲了敲书房的门,里面传出林仕森的声音:“请进!”林仕森知道这个敲门的人必定是赵妈,因为他不允许家里的任何其他服务人员敲书房的门。 进了书房,赵妈目光如炬,快速的扫视了一下严再新。严再新低着头坐在角落里,躲闪着赵妈可怕的眼神。林仕森问:“小赵,有什么事么?”赵妈手指着角落里的严再新说:“老板,他不是什么大师,他是我们村宰猪的,还吸毒!”平时,林仕森对赵妈的话总是深信不疑,这次他没有立即相信赵妈的话。他说:“小赵啊,或许你看错了。你先出去,我和严大师还有些事要商量。”他的语气很平和,平和中却带有着令对方必须无条件服从气势。赵妈没辙的“唉”了一声,又恶狠狠的瞪了严再新一眼后,无奈地转身出去了。 林仕森心里有些嘀咕,通过这么多年的接触,他晓得赵妈不会说些没有根据的话。此时他已经对眼前的这个人产生了一点点怀疑,可是仍然说:“严大师别见怪,那个管家看错人了。下面,咱们该怎么办还怎么办,不要被管家的话影响到您的发挥。”严再新心中忐忑,故作深沉地说:“不怪,不怪,一会儿就布阵抓鬼。” 严再新换上一身道袍,就在换衣服的那个当口,林仕森见他身子板一丝肉都没有,锁骨突兀,肋骨一根根的像是山丘一样突出身体,而四肢更像是个螃蟹爪。他脑海里回响着赵妈的话:他是我们村宰猪的,还吸毒!林仕森看在眼里,不动声色。 书房内,严再新已经布置停当,只见窗帘拉起,光线一丝也透不进来,书房当中放一香炉,炉上燃着三支香,香炉周围按照北斗七星的样子点燃七支蜡烛,其余再无别的道具。他掏出墨斗,拉长线,一脚踩在线头,一手拿着墨盒,在地上比好尺寸,另一手轻轻的一勾墨线,“啪”的一声在地上弹出一道漆黑的墨线。如此这般的在地上弹出十八道纵横交错的地网。严再新光起脚丫,披头散发,双手握着一柄桃木剑置于胸前。他先是低声的念了个口诀,然后转头对林仕森说:“林老板,贫道要抓鬼了,还请你出屋避避,免得被误伤了。” 林仕森见严再新麻利的布置好抓鬼阵,心下宽慰,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想亲眼看着他全程抓鬼。可人家已经说了请你出去避避,你又不能赖着不走。他无可奈何,又心下不悦地走了出屋。“这严大师还不让看过程,唉,还是一龙大师本领高啊。”林仕森在门外自言自语。 时间慢慢得过了半个小时,林仕森在门外没有察觉到书房发生任何异样。他有些着急不安,又不敢贸然进去,情急之下想起给一龙和尚打个报告。电话通了,林仕森说:“一龙师傅,严大师现在正在抓鬼呢,弄得很神秘的样子,连我都不让看一看施法的过程。”一龙在电话那头笑说:“哈哈,林老板你放心吧,我这个师弟本领跟我旗鼓相当啊,他施法的时候都会清场的,我也没见过几次呀!”林仕森不悦:“咋就这么多规矩,你施法可以不清场,你师弟就要清场。还有啊,他的身子骨也太瘦了吧,就算是他长得仙风道骨,未免也有点过分了吧。”一龙哈哈大笑说:“这更加说明他极守清规戒律呀,现在很少有出家人像他这么刻苦啦,我也是佩服之极的。”林仕森说:“那还真不错。对了,我家的管家说认识你这个师弟呀,说她俩是一村的,还说你这个师弟是屠夫出身,还吸毒啊!有没有这回事呀?”一龙听了后,半晌没说话,电话里林仕森焦急的“喂,喂!”的叫着。过了一会儿,一龙说:“嘿嘿,我那个师弟确实是屠夫出身的,只不过他早已经不做屠夫了,早在十八年前他就跟着我师傅上山清修去啦,至于吸毒,那更是无稽之谈呀,我们都在山上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根本不见外人,那里去弄毒品哪?”林仕森说:“这倒也是!”一龙继续说:“林老板,不瞒您说,我师傅还就看上我师弟是屠夫出身才收他为徒的呀,我跟您说,屠夫身上杀气重,斩妖除魔非要用屠夫出身的人不可。我记得我小时候,邻居就是个老屠夫,一生屠宰无数的猪呀,羊呀,狗呀。他身上的杀气就极重,村里的恶狗见了他也不敢叫唤,大老远的就趴在地上,动都不敢动一下,狗鼻子多尖呢,它能嗅出鬼味来,要不咋都用狗血泼人除邪呢。”林仕森说:“确实是这样。” 一龙说:“有一次村里有人被鬼上身了,他到处乱喊乱叫,给村里的小孩吓得都尿了裤子,大伙都没辙的时候,有人说了一句:‘还不招呼老屠夫去呀,再晚点的话那就等鬼给他吸干精气啦!’我一听赶紧跑回家给老屠夫喊来了,结果你猜怎么着?”林仕森惊奇地问:“咋了,给鬼打跑了?”一龙说:“嘿嘿,嘿嘿,还是被林老板猜到了,那老屠夫走过去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抽在被鬼上身的那个人的脸上,‘啪,啪,啪!’一连三巴掌下去,那个被鬼上身的人立马就缓过神来了!”林仕森说:“有这么神?”一龙说:“这是我的亲身经历,我一介出家人,不骗人的,你放心好啦,我这个师弟虽然也是屠夫出身,可他一点也不粗野。放心吧!抓鬼的事包在他身上啦,还有呀,那个钟馗像要晚一点才能运到。”林仕森听了一龙和尚的这一大串话,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连忙说:“一龙大师,我就信你,这个抓鬼的事,全都交给你了,事成之后,我林某人还会登门道谢!” 166 赵妈给林月打电话说,家里新来的那个叫严再新的“大师”是骗子,然后把她和严再新是同村人,以及知道的底细,都跟林月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林月问:“他现在还在家么?”赵妈说,他这会正在施法抓鬼呢。林月知道后,叫上牛芳蕊,两人连忙跑出公司,开上车飞一般得往家里赶去。她要看看这个严再新大师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更想让牛芳蕊看看,这会儿是不是又要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事。上次的事情,她和牛芳蕊说,牛芳蕊总是半信半疑,这会儿她林月非要让牛芳蕊亲眼见一见。 林月开着她的保时捷小跑车,载着牛芳蕊飞快的向家里驶去。路上,牛芳蕊说:“姐,你家里不会真的有鬼吧?”她的语气显得很不安,右手害怕地抓着自己的左臂。林月表情冷淡地说:“呵呵,当初你不是很好奇嘛,这回儿让你见识见识,到了就知道了!”她的笑容很冰冷,吓得牛芳蕊毛骨悚然。牛芳蕊哀求说:“算了吧,我是叶公好龙的那种。姐,咱们还是掉头去我家吧。”林月不唸声,目不斜视,专注的开车。此时,牛芳蕊要哭了,呜咽着说:“停车,快停车!我要回家!”林月哪里理会她,一脚踩下油门,只听发动机长嘶一声,紧跟着车身猛地向前冲去。强大的惯性让牛芳蕊的后背狠狠地撞在椅背上贴住。“哎呀,我的脖子!”牛芳蕊双手扶着脖子惨叫一声。林月扭头打量了下牛芳蕊,感觉她没有大碍,随说:“鬼鬼你给我老实点,我带你去见鬼!” 中午时分,两人来到别墅,明媚的阳光照着在林仕森书房的玻璃窗上,反射出刺人的白光。林月站院子里打量着别墅,没有感觉到别的异样。她指着二楼书房的窗户说:“鬼鬼,你看那个拉着窗帘的屋子了吗,它就是闹鬼地!” 一阵暖风吹佛过来,怪痒痒的。大气不敢喘一下的牛芳蕊,躲在林月身后,一双小手抓着她的衣角抬头望了望那间屋子,灰色的窗帘严严实实的遮住窗户,除此之外,什么也看不到。又是一阵暖风吹过,把牛芳蕊吹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额头也渗出冷汗来。此时的天气非常温暖,可她却感觉如同三九严寒的时节一样。就在这时,书房的窗帘被人撩开,露出半个消瘦的脑袋。牛芳蕊视力好,她注意到那半个脑袋披头散发,眼眶凹陷,脸色灰白,总之。一点也没有人样,分明是个活生生的恶鬼脑袋。片刻之间,那个脑袋又迅速得缩了回去。 牛芳蕊大惊,她紧紧抓住林月的衣角,说:“姐,你看见了吗?你看见了吗!鬼,鬼呀!”然而,林月刚才并没有专注的盯着书房的窗户,她指给牛芳蕊看那间屋子,本就是为了吓唬牛芳蕊一下,碰巧林月没有看到那只没有人样的头。林月以为牛芳蕊被自己的话吓到了,她说:“哈哈,走吧!”牛芳蕊不动。林月说:“且,你一定是饿昏了头,走吧,跟姐进屋吃饭去,看你吓的,我在逗你呢,哪里有鬼呀,别忘了这是我家。要说有鬼,那就是你咯‘鬼鬼’。”不由分说,林月拽着牛芳蕊进屋去了。 仲春时节,室内的温度总是比室外要低一些。进了门,牛芳蕊浑身一凛,缩着肩膀说:“姐,这房子太阴了,多冷呀!”林月鄙夷的说:“谁让你不穿衣裳!”这时,赵妈迎上来说:“小姐你可回来了!我跟你说呀,今天一大早又来了一帮子闲散人员,打着护送气功大师的名头,来家里捣乱。”林月问:“我爸呢?”赵妈说:“在楼上看大师施法呢,咱们也去瞅瞅吧。” 赵妈带着林月和牛芳蕊,穿过大厅来到二楼。楼道内,她们三人见林仕森正背着手在书房门外,来回度步,一副焦虑的样子。林仕森极少流露出焦虑,焦急的表情,即使是林月和赵妈这样亲近的人,也是没有见过几次林仕森眉头紧锁,捶胸顿足,心事重重的神情。 林月走过来说:“爸,你咋不进屋去啊?”说完便伸手要开门。林仕森赶忙制止,说:“嘘,别闹,别开门。严大师正在屋里施法,他吩咐过了,谁也不让进!等他施完法自然会出来跟我说。”林月和赵妈都不唸声。在牛芳蕊眼里,林仕森是个一本正经器宇不凡的人,在任何时候都是说话得体,更重要的是,她眼里的林仕森是相信科学的,绝不迷信的人。现在,她见林仕森一脸正经的说出这些极其不科学的话时,忍不住笑出声来。 林仕森连忙用右手一手捂住牛芳蕊的嘴,左手食指在嘴上做个别出声的手势,低声说:“别笑,安静安静,嘘!”牛芳蕊头一次到那个总是高高在上林仕森,他竟然会做这种哄小孩子的举动。她虽然被轻轻地捂住嘴,却更加笑个不停。一连串的大笑声激荡在安静的走廊内。林仕森心下顿时觉得大事不妙,他“哎呀!”一声,拍下大腿,再“哎呀!”一声,再拍下大腿。他着急说:“赵芸,赵芸,快制止小蕊,别再让她乐了!”赵妈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情急之下,连忙拉着牛芳蕊向厕所跑去。牛芳蕊一面跑,一面笑,最后她躲在厕所笑个不停,眼泪都笑出来了。赵妈猴了牛芳蕊一眼,不高兴地说:“有啥好乐的?乐的这德行,你照照镜子瞧瞧你,看看还像是个女的么?”赵妈指着洗手台的镜子,让牛芳蕊照。 赵妈忽然脑海里灵光一闪,眼神露出一丝睿智。她说:“鬼鬼你别笑了,芸姐有个事要跟你商量下。”此时的牛芳蕊乐的腹肌都在一阵阵的痉挛,她喘着粗气问:“嘿嘿,嘿嘿……啥事呀,赵妈?”赵妈摆摆手说:“停!你还是先乐吧,乐够了我再跟你说。”牛芳蕊闭上眼深呼吸,再深呼吸。如此深呼吸了足足十多分钟后,她终于把身上的大笑情绪压了下来,说:“啥事呀?” 赵妈斜着眼打量着牛芳蕊,感觉眼前的这个丫头片子不像是个好帮手。可是,在这个节骨眼关头,她又找不到别人来帮忙,虽说别墅里的佣人不少,可是她们更是靠不住。赵妈低声说:“鬼鬼,我跟你说呀,给老板捉鬼施法的那个人是骗子!”牛芳蕊听了,惊讶的“啊!”的叫出声来,赵妈迅速的捂住她嘴,食指在嘴上打了个小声点的手势,接着说:“嘘!那个气功大师真的是骗子呀,他跟我是一村的,以前是专门干点宰猪的活,他还吸毒呢!”牛芳蕊将信将疑的问:“真的,哪该怎么办呀?”赵妈说:“咱俩留点心,抓住他吸毒的证据……”赵妈掏出手机晃了晃说,“在他吸毒的时候,偷偷的录下来!” 牛芳蕊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就在她眼光不经意掠过墙角的纸篓时,眼尖的她发现纸篓里有个怪异的饮料瓶。她小心翼翼的捡出来打量,只见那个饮料瓶装着半瓶水,瓶子盖被捅了两个眼,分别插着一红一绿的两根吸管,看样子分明是个吸毒人员用来“溜冰”的“冰壶”。纸篓里还有少量的锡纸。在这些证据面前,牛芳蕊再也不敢不信赵妈的话了,她连忙丢掉“冰壶”,迅速走到洗手台,打开水龙头认真的清洗起来,生怕手上留下一丁点不干净的东西。她一边洗,一边说:“咋会有这种事情,一个吸毒的竟能在林月她爸面前装气功大师!还给她爸糊弄的团团转,这太难于置信了吧!”赵妈没说什么,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牛芳蕊说:“赵妈咱们出去吧,我一定尽力帮你揭穿这个骗子的面目!”两人走出厕所,向书房走去。转过走廊的拐角,林仕森和林月还在书房门外守候,可见严再新还没有施完法。林月有些不高兴了,低声说:“爸,那个气功大师在干啥呢,都这么长时间了咋还不出来呀,要不我进去看看,不会出什么意外吧?”说着便要开门。林仕森拉住她说:“出啥意外?没见一点动静没有么,能有什么意外,这更是说明大师本领高强!老实点等着。”林月见林仕森一脸刚毅的表情,她走到一旁斜靠住墙壁,噘着嘴生闷气。牛芳蕊和赵妈对视一眼,互相明白下一部要干什么。书房的门,就这么关着,谁也不敢去推开。林仕森守在门外,虔诚的等待着严再新捉鬼的结果。林月觉得她爸爸越来越固执,放着公司大大小小的事物不去打理,却天天请什么和尚、道士的来抓鬼,想到这里,她更是背过头去生闷气。而牛芳蕊和赵妈又想着如何戳穿严再新的面目。几个人就这么各怀心事的等着,等着严再新自己开门出来。 167 赵妈给林月打电话说,家里新来的那个叫严再新的“大师”是骗子,然后把她和严再新是同村人,以及知道的底细,都跟林月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林月问:“他现在还在家么?”赵妈说,他这会正在施法抓鬼呢。林月知道后,叫上牛芳蕊,两人连忙跑出公司,开上车飞一般得往家里赶去。她要看看这个严再新大师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更想让牛芳蕊看看,这会儿是不是又要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事。上次的事情,她和牛芳蕊说,牛芳蕊总是半信半疑,这会儿她林月非要让牛芳蕊亲眼见一见。 林月开着她的保时捷小跑车,载着牛芳蕊飞快的向家里驶去。路上,牛芳蕊说:“姐,你家里不会真的有鬼吧?”她的语气显得很不安,右手害怕地抓着自己的左臂。林月表情冷淡地说:“呵呵,当初你不是很好奇嘛,这回儿让你见识见识,到了就知道了!”她的笑容很冰冷,吓得牛芳蕊毛骨悚然。牛芳蕊哀求说:“算了吧,我是叶公好龙的那种。姐,咱们还是掉头去我家吧。”林月不唸声,目不斜视,专注的开车。此时,牛芳蕊要哭了,呜咽着说:“停车,快停车!我要回家!”林月哪里理会她,一脚踩下油门,只听发动机长嘶一声,紧跟着车身猛地向前冲去。强大的惯性让牛芳蕊的后背狠狠地撞在椅背上贴住。“哎呀,我的脖子!”牛芳蕊双手扶着脖子惨叫一声。林月扭头打量了下牛芳蕊,感觉她没有大碍,随说:“鬼鬼你给我老实点,我带你去见鬼!” 中午时分,两人来到别墅,明媚的阳光照着在林仕森书房的玻璃窗上,反射出刺人的白光。林月站院子里打量着别墅,没有感觉到别的异样。她指着二楼书房的窗户说:“鬼鬼,你看那个拉着窗帘的屋子了吗,它就是闹鬼地!” 一阵暖风吹佛过来,怪痒痒的。大气不敢喘一下的牛芳蕊,躲在林月身后,一双小手抓着她的衣角抬头望了望那间屋子,灰色的窗帘严严实实的遮住窗户,除此之外,什么也看不到。又是一阵暖风吹过,把牛芳蕊吹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额头也渗出冷汗来。此时的天气非常温暖,可她却感觉如同三九严寒的时节一样。就在这时,书房的窗帘被人撩开,露出半个消瘦的脑袋。牛芳蕊视力好,她注意到那半个脑袋披头散发,眼眶凹陷,脸色灰白,总之。一点也没有人样,分明是个活生生的恶鬼脑袋。片刻之间,那个脑袋又迅速得缩了回去。 牛芳蕊大惊,她紧紧抓住林月的衣角,说:“姐,你看见了吗?你看见了吗!鬼,鬼呀!”然而,林月刚才并没有专注的盯着书房的窗户,她指给牛芳蕊看那间屋子,本就是为了吓唬牛芳蕊一下,碰巧林月没有看到那只没有人样的头。林月以为牛芳蕊被自己的话吓到了,她说:“哈哈,走吧!”牛芳蕊不动。林月说:“且,你一定是饿昏了头,走吧,跟姐进屋吃饭去,看你吓的,我在逗你呢,哪里有鬼呀,别忘了这是我家。要说有鬼,那就是你咯‘鬼鬼’。”不由分说,林月拽着牛芳蕊进屋去了。 仲春时节,室内的温度总是比室外要低一些。进了门,牛芳蕊浑身一凛,缩着肩膀说:“姐,这房子太阴了,多冷呀!”林月鄙夷的说:“谁让你不穿衣裳!”这时,赵妈迎上来说:“小姐你可回来了!我跟你说呀,今天一大早又来了一帮子闲散人员,打着护送气功大师的名头,来家里捣乱。”林月问:“我爸呢?”赵妈说:“在楼上看大师施法呢,咱们也去瞅瞅吧。” 赵妈带着林月和牛芳蕊,穿过大厅来到二楼。楼道内,她们三人见林仕森正背着手在书房门外,来回度步,一副焦虑的样子。林仕森极少流露出焦虑,焦急的表情,即使是林月和赵妈这样亲近的人,也是没有见过几次林仕森眉头紧锁,捶胸顿足,心事重重的神情。 林月走过来说:“爸,你咋不进屋去啊?”说完便伸手要开门。林仕森赶忙制止,说:“嘘,别闹,别开门。严大师正在屋里施法,他吩咐过了,谁也不让进!等他施完法自然会出来跟我说。”林月和赵妈都不唸声。在牛芳蕊眼里,林仕森是个一本正经器宇不凡的人,在任何时候都是说话得体,更重要的是,她眼里的林仕森是相信科学的,绝不迷信的人。现在,她见林仕森一脸正经的说出这些极其不科学的话时,忍不住笑出声来。 林仕森连忙用右手一手捂住牛芳蕊的嘴,左手食指在嘴上做个别出声的手势,低声说:“别笑,安静安静,嘘!”牛芳蕊头一次到那个总是高高在上林仕森,他竟然会做这种哄小孩子的举动。她虽然被轻轻地捂住嘴,却更加笑个不停。一连串的大笑声激荡在安静的走廊内。林仕森心下顿时觉得大事不妙,他“哎呀!”一声,拍下大腿,再“哎呀!”一声,再拍下大腿。他着急说:“赵芸,赵芸,快制止小蕊,别再让她乐了!”赵妈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情急之下,连忙拉着牛芳蕊向厕所跑去。牛芳蕊一面跑,一面笑,最后她躲在厕所笑个不停,眼泪都笑出来了。赵妈猴了牛芳蕊一眼,不高兴地说:“有啥好乐的?乐的这德行,你照照镜子瞧瞧你,看看还像是个女的么?”赵妈指着洗手台的镜子,让牛芳蕊照。 赵妈忽然脑海里灵光一闪,眼神露出一丝睿智。她说:“鬼鬼你别笑了,芸姐有个事要跟你商量下。”此时的牛芳蕊乐的腹肌都在一阵阵的痉挛,她喘着粗气问:“嘿嘿,嘿嘿……啥事呀,赵妈?”赵妈摆摆手说:“停!你还是先乐吧,乐够了我再跟你说。”牛芳蕊闭上眼深呼吸,再深呼吸。如此深呼吸了足足十多分钟后,她终于把身上的大笑情绪压了下来,说:“啥事呀?” 赵妈斜着眼打量着牛芳蕊,感觉眼前的这个丫头片子不像是个好帮手。可是,在这个节骨眼关头,她又找不到别人来帮忙,虽说别墅里的佣人不少,可是她们更是靠不住。赵妈低声说:“鬼鬼,我跟你说呀,给老板捉鬼施法的那个人是骗子!”牛芳蕊听了,惊讶的“啊!”的叫出声来,赵妈迅速的捂住她嘴,食指在嘴上打了个小声点的手势,接着说:“嘘!那个气功大师真的是骗子呀,他跟我是一村的,以前是专门干点宰猪的活,他还吸毒呢!”牛芳蕊将信将疑的问:“真的,哪该怎么办呀?”赵妈说:“咱俩留点心,抓住他吸毒的证据……”赵妈掏出手机晃了晃说,“在他吸毒的时候,偷偷的录下来!” 牛芳蕊点点头,没有说什么。就在她眼光不经意掠过墙角的纸篓时,眼尖的她发现纸篓里有个怪异的饮料瓶。她小心翼翼的捡出来打量,只见那个饮料瓶装着半瓶水,瓶子盖被捅了两个眼,分别插着一红一绿的两根吸管,看样子分明是个吸毒人员用来“溜冰”的“冰壶”。纸篓里还有少量的锡纸。在这些证据面前,牛芳蕊再也不敢不信赵妈的话了,她连忙丢掉“冰壶”,迅速走到洗手台,打开水龙头认真的清洗起来,生怕手上留下一丁点不干净的东西。她一边洗,一边说:“咋会有这种事情,一个吸毒的竟能在林月她爸面前装气功大师!还给她爸糊弄的团团转,这太难于置信了吧!”赵妈没说什么,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 牛芳蕊说:“赵妈咱们出去吧,我一定尽力帮你揭穿这个骗子的面目!”两人走出厕所,向书房走去。转过走廊的拐角,林仕森和林月还在书房门外守候,可见严再新还没有施完法。林月有些不高兴了,低声说:“爸,那个气功大师在干啥呢,都这么长时间了咋还不出来呀,要不我进去看看,不会出什么意外吧?”说着便要开门。林仕森拉住她说:“出啥意外?没见一点动静没有么,能有什么意外,这更是说明大师本领高强!老实点等着。”林月见林仕森一脸刚毅的表情,她走到一旁斜靠住墙壁,噘着嘴生闷气。牛芳蕊和赵妈对视一眼,互相明白下一部要干什么。书房的门,就这么关着,谁也不敢去推开。林仕森守在门外,虔诚的等待着严再新捉鬼的结果。林月觉得她爸爸越来越固执,放着公司大大小小的事物不去打理,却天天请什么和尚、道士的来抓鬼,想到这里,她更是背过头去生闷气。而牛芳蕊和赵妈又想着如何戳穿严再新的面目。几个人就这么各怀心事的等着,等着严再新自己开门出来。 168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着,当你想让它快点走的时候吧,时间这个东西它偏偏让你觉得它走得很慢,而你在忙忙碌碌的时候,时间它又开始走得很快,总是让你觉得时间不够用的,总之,它总是跟人作对。此时,林仕森父女,牛芳蕊和赵妈都不由而同的感觉这个时间流逝的太慢了,他们就像是守候在手术室外边的人,焦急不安的等待着手术室里能够走出一个人来透露点消息。他们从来没有觉得时间是如此的漫长,相对于平时,现在的一个小时像是俩小时或者半天一样长。几个人无精打采地守在门外,承受着时间的煎熬,一点一点的都蔫了。 不知过了多久,“嗒”的一声清脆的响声!以林仕森为首的几个人,顿时为之一振。声音是从书房的门的握把发出来的,缭绕在走廊上空。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门盼开了。严再新像是刚睡醒一样,眯着松惺的双眼,嘴里连连打着哈欠。林仕森几步便跨过去关切的问:“怎么样?怎么样!严大师,现在情况如何? 严再新赤着脚,披头散发,邋里邋遢的样子。他揉揉干涩的双眼,心不在焉地说:“啥如何?睡得挺香的。”这话一出,听的林仕森不明就里,愣愣的盯着严再新上下打量,林月、赵妈、牛芳蕊也是惊讶的合不拢嘴。林仕森惊问:“你说施法捉鬼,这么长时间难道你就是在屋里睡觉?”严再新忽然想起自己到这里来,是来“抓鬼”的,他眼珠子一打滚,连忙说:“咳,瞧你们想到哪里去了!”他利索地拍了下大腿,“我是在抓鬼呀,谁睡的很香!”林月哼了一声,走上前去,严厉的盯着眼前的这个干瘦的严再新,觉得从他长相和气质,还是谈吐和修养,都和自己印象中的“气功大师”相去甚远,林月觉得这就是一个营养不良的大猴子。严再新被林月盯得心里发毛,他故作镇定的接着说:“咋了?别不信呀!我真的在施法抓鬼。”林月生气地说:“你有没有施法抓鬼,别以为我们看不见,屋里可是有监控的,现在我就去机房看看!”说罢,她拉着牛芳蕊便向机房跑去。路上,牛芳蕊说:“姐,刚来的时候,我看见书房冒出来的鬼头原来是这个人的!”林月问:“啥呀?”牛芳蕊说:“就是我来的时候看见的那个鬼,原来是这个大师。”林月笑说:“我看他也不是人,是个猴!”说完,两人哈哈大笑。 在听了林月的话,严再新的小心脏咯噔一下,跳到了嗓子眼。他的脑瓜仁飞速的旋转,想着如何对应,咋样才能圆上这个谎。片刻之间,他再一次猛然拍下大腿,高声说:“林老板,你有所不知啊,刚才那会儿,贫道确实躺在屋里一动不动,像是在睡觉,其实根本就不是睡觉,我真的是在施法呀,元神出窍了,寻找女鬼的信息去了呀,这会儿她不是没来家捣乱么!”严再新慌张的眼神扫视了下林仕森和赵妈,他感觉林仕森还是很相信自己话的,只是不过那个赵妈在恶狠狠的盯着自己看,但是自己并不怕这个赵芸,毕竟互相知根知底,既然这样那有什么好怕的呢!严再新吞了吞唾沫,续说:“林老板,我之所以关起门来施法,是因为我要元神出窍,这样一来我的肉身便像个尸体呢,要是旁人不明情况的动了下我的身体,那就大发了呀!”林仕森不解的问:“为啥呢?” 严再新说:“元神出窍后的人体是僵硬的呀,被人碰一下还好说,要是身体被移动了,或者被不明情况的人强拉硬拽的话,立马就会让身体气血流通不顺畅,造成瘀血,要是淤在腿上轻则瘸了,重则要截肢,要是淤血在脖子或者脑袋上的话,那立马人就死了。”他缩了缩肩膀,浑身又哆嗦一下,像是触电一样,“所以呀,我施法的时候绝对要清场的,一来不让别人毛手毛脚的乱碰,二来也是为了让我的元神飞回来的时候,不附错身体呀!”说完他脸上隐匿着一个不易让人察觉的暗笑。他知道此时的林仕森早已相信了他的话。 赵妈猴了严再新一眼,对他说的话,是一句也没有信,听都懒得听。她当然知道严再新是什么人,早在村里的时候,他就是那种嘴皮子跟他宰猪用的刀子一样滑溜的人,他卖肉的时候那个吆喝劲,是出了名的,十里八乡的人都说:“严再新那嘴皮子真能叨叨,不去说评书真是可惜了啊!” 就在这时,林月和牛芳蕊从机房回来了。林月怒气冲冲地指着严再新说:“你是什么狗屁气功大师!刚才你分明就在屋里睡大觉着……”林月还要说什么,林仕森打她断说:“放屁,你给我住嘴,他是真的大师的,刚才人家说了,他并不是睡觉,而是元神出窍了,找女鬼去来着,现在他刚刚元神回归身体!”林月用异样的眼神瞅了瞅她父亲,心想:爸,你老糊涂了吧,神话小说看多了是咋着,咋这么傻呀,被人骗的这样,你还得说谢谢他是不?她着急的跺脚说:“你可气死我啦!”她气急而笑,“走吧,鬼鬼,走吧!咱们不管了,咱们玩去!”林仕森不唸声。林月拉着牛芳蕊转身便走了。 林仕森真诚的问:“严大师,你寻找到啥了没有,关于那个女鬼的东西?” 在这期间,严再新始终都被赵妈和林月质疑。林月虽然跑了,可是赵妈还在,并且自始至终都是恶狠狠地盯着他看,她眼神中的杀气令严再新浑身上下都不自在,他心里越来越发毛。忽然,他的眼神露出一丝诡异的奸诈,他说:“恩,贫道调查的差不多清楚了。”他伸出那干枯无肉,形同鸡爪一样的手,指着赵妈厉声说,“就是她!那个女鬼就是她给招来的!” 此话一出,惊得林仕森和赵妈面面相觑。刹那间,赵妈上前两步,尖声大叫:“严屠夫,你瞎说啥呢!你再说一遍我听听?”林仕森后退两步,上下打量着这个再熟悉不过的赵芸看。 严再新也恶狠狠地瞪了赵芸一眼,说:“就是你,就是你招来的!”他转脸对林仕森说,“贫道元神出窍去寻找线索,我的元神飞了很多地方,找了不少天仙、地仙、城隍、土地种种神仙打听,它们都异口同声的说,是赵芸这个妨人玩意把鬼引来的……”赵芸说:“妨人玩意?严屠夫你嘴给我放干净点!”严再新对林仕森说:“林老板,您有所不知呀,这个妨人的妇女和贫道本是同村人,她的底细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你听我跟你说道说道她是啥情况!”赵芸发狠说:“你住嘴!” 林仕森本想请大师帮他捉鬼。没成想,竟然弄出这么一些节外生枝的事来。他本很喜欢赵芸这个人,对她的情况也比较了解。每个人都有这么一种心理:我越是在乎的,我越要打听清楚。林仕森也不例外,假如他对赵芸一点兴趣没有的话,他才不想听严再新说赵芸的事。他希望对赵芸的事情知道的越多越好,更想听听同村人对赵芸的评价。林仕森说:“严大师我敬重你身份和为人。”转头对赵芸说:“小芸,你也不要慌!”他接着说,“严大师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个一会事。”赵芸不唸声,站在一旁生气。 严再新一本正经地说:“唉,这个操蛋娘么儿呀,她在我们庄可是个大名人,不仅在村里名声大,十里八乡的也是对她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哇。大伙们都说她妨人,这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她是真的妨人呢,林老板你肯定不知道,她十八岁就出门子了,许配给城里的一个大学生。那时候大学生多稀少啊,村里人都羡慕她嫁得好,彩礼多。那阵子,我已经有点道行了,当时我就断定说:都等着吧,不出半年她必然给男的克死,她是苏妲己的化身!当时我说的这话,没有一个人信。结果呀,正好过了半年,一天不多也一天不少,她就灰头土脸的回到娘家了。完了,一打听啊,正如我所料,她给她老爷们儿妨逝了!”说到这里,他嘴里飞出一团唾沫星子,不偏不斜正好飞溅在林仕森脸颊上。 此时,赵芸被气得够呛,她瞪着双眼,如同非洲草原捕猎的母狮一样,矫健的扑向严再新,伸手便抓严再新的脸,她那涂着黑色指甲油的五根细长的手指眼看便要挠到严再新。就差那么一厘米的样子,便会撕破严再新的脸时,林仕森拦腰把赵芸抱住,说:“小芸,你这是干啥?”赵芸回过头来看着林仕森,眼里充满了委屈,片刻之间,她哭了,叫嚷着:“老板,你撒手!”赵芸推开林仕森,指着严再新说:“对,你说的都对……”林仕森怕赵芸还要冲上去掐架,便站在她和严再新之间隔开。林仕森和赵芸相处也有些年头了,今天他还是第一次见赵芸流泪。他安慰说:“有话慢慢说,你放心吧,我会给你做主的。” 169 赵芸哭着对严再新说:“我再给你补充,我不仅妨老爷们儿,我还不生养!我是不会下蛋的母鸡!嘿,咋了!”她怒极而笑,“你呢,你撒泡尿照照你自个啥德行!”她转头对林仕森说:“老板,他是骗子呀!我还知不道他是啥东西。你听我跟你说,他在当地是出了名的二流子,啥坏事都干得出来,村里偷鸡摸狗的事啊,一般都是他干的,他不是会宰猪么,你还不知道,他宰狗也很麻利,这畜生,他隔三差五的便背着麻袋,抓个棍子,趁着天黑去偷狗吃。有那么好几回他偷狗的时候让狗主人逮到,一般都少不了一顿暴打,有一次我见他被人家狗主人抓住吊起来打,人家拿着鞭子给他后襟都抽的快烂了。他可好,记吃不记打,让人家打完了,他还去偷。”林仕森不唸声,斜眼瞅了瞅严再新。 赵芸接着说:“他还蹲了三年监狱,那年的年底,可能是他没钱过年了,结果,跑的城里偷钱去了,让人家抓住,先是一顿胖揍,人家打打累了,才报警给这严屠夫抓去。”赵云指着严再新对林仕森说,“还有啊,他经常去洗浴找小姐,被他媳妇抓住好几回,结果他还是偷偷摸摸的去嫖,最后气的他媳妇跟他离婚了。你瞅瞅,就这号人他能是个气功大师?打逝我也不信,只有鬼才信他!”林仕森听了,有些不悦地瞅了瞅赵芸,感觉她把自己说的跟鬼一般。 赵芸没有觉得她的话有些得罪林仕森,接着说:“哦,对了,你知道他咋这么瘦么,他抽大烟呢!”林仕森惊奇的问:“真的?”严再新大叫:“林老板,你别信她的话,她就是泼妇!”赵芸冷冷的哼了一下,朗声说:“我有证据!”说着便跑到洗手间,从纸篓里翻出那个被遗弃的那瓶吸冰毒用的“冰壶”,跑回来给林仕森看。林仕森定睛一看,大惊失色:“这是在哪来的?这里怎么会有这东西?”赵芸说:“还能哪里来的?”指着严再新说,“除了他带来的,还能有谁!” 此时林仕森脸色大变,眼神显得异常凶狠,外加上脸上的那条长长的疤痕,更加让人害怕。他不想再听赵芸和严再新两人像个路边花大姐一样吵架,两人的吵架一点也没有他感兴趣的内容。可是现在竟然平白无故的冒出一个“冰壶”,顿时令他觉得此事非同寻常。他发狠说:“你住嘴,别闹了!这个吸毒工具是谁的我必然会弄个清清楚楚!”他说话声音并不大,可是中气十足,整个屋子都回荡着这句话的声音。 赵芸和严再新都被震住,谁也不敢再说什么。林仕森安慰赵芸说:“小芸,你放几天假吧!”他用手关爱的擦了擦赵芸脸上的泪痕说,“放心吧,我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骗我的人,你看看现在的你,一点也没有平时的干练劲了。唉,你放几天假,休息一下,等调整好状态后再来上班。”赵芸听了,再次嘤嘤的哭泣起来,哭的更加伤心欲绝。 林仕森还想对赵芸说什么,没等开口,赵芸便捂着嘴哭泣着转身跑了。 严再新整个人都傻了,一动不动的形同朽木一般站在那里。林仕森转过头来说:“严大师,你也休息一下去吧!我不想因为这个事情影响到其他的事!希望这件事情没有影响到你的状态。”他所说的“其他的事”必然是抓鬼的事情。严再新脑瓜子的思路在飞速的旋转,想着该如何是好,怎么样对应才是最好的。过了片刻,他说:“好吧,给我去宾馆开个房子。”林仕森摆摆手说:“不,现在就住在我这里,我这有很多客房,在舒适上,一点也不比五星酒店差。再说了,严大师我还需要你在这里帮我抓鬼呢!” 严再新诧异的瞅了瞅林仕森,感觉他一脸诚恳的样子,丝毫也没有被刚才他和赵芸的争吵影响到心情和想法。他说:“既然这样,那再好不过了!”林仕森微笑着说:“好,现在我就叫人给大师安排房间。” 走廊的拐角处,楼梯旁传来乱糟糟的脚步声。原来,是别墅里的那些女服务员们在悄悄的偷听,她们听到林仕森说要叫人给严再新安排房间这句话时,纷纷转头跑下楼去。 林仕森将严再新安顿好,又吩咐厨子弄点珍馐佳肴来款待。等一切都安排停当,他才回到卧室,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本来安排严再新饮食和起居的事情应该是赵芸的份内工作,可惜此时,谁也不知道她躲到哪里去了。平时他很少回家,只有想和赵芸共度良宵的时候他才回家一趟。以前他总觉得赵芸这个管家工作是异常轻松的,今天自己首次体验了一把管家要干的事情,自己忽然觉得赵芸的工作一点也不轻松,要把这个大宅子的里里外外的一切大小事情捋顺,还真得需要旺盛的体力和脑力才行。 林仕森给赵芸打电话问:“小芸,你在哪呢?”赵芸回答说,在酒店住下了。林仕森放心的说:“也好,别太难过了,我并不相信严大师说的,女鬼是你招来的话。”赵芸听了后,再次忍不住啜泣起来。林仕森听了担心地说:“你看你,多大的人了都,还跟个小孩子似的哭个不停。好啦,别哭了,要找回你那做管家的干练劲,家里一刻都不能少了你的管理!”赵妈止住哭泣,赌气地说:“那个严屠夫不走,我不回去!”她的声音斩钉截铁的通过电话传进林仕森的耳里,不容林仕森有一丝推搪。林仕森平静地说:“好的,我会找个机会把他打发走,你放心吧,这几天你就先住在酒店,一切花费回来后我给报销。”林仕森挂了电话,他心里嘀咕着:赵妈或许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妨人”可能是真的。他觉得鲁迅笔下的祥林嫂好像跟赵芸有几分相似。其实他比谁都清楚,支走赵芸,更多的原因是要提防她,怕真的是她的“妨人劲”把那个女鬼招来祸害自己的。 林月驾车带着牛芳蕊漫无目的地乱逛。一直开到傍晚,期间牛芳蕊几次和她说话,她总是不理人家,搞的牛芳蕊也闷闷不乐,驾驶室内气氛异常沉闷,两人各怀心事,谁也不说话。林月的耳畔经久不息的缭绕着她爸爸的话,“放屁,你给我住嘴……”脑海里不住的涌现出她爸爸那生气的面容。林月越想越生气,“啪!”的一声,林月重重的拍了一下方向盘,打破了驾驶室的沉闷。“可恶!这都什么人呀,这都?”林月自言自语,“气逝我了!”牛芳蕊不唸声,她心里想着赵芸嘱咐给她的事情。 天慢慢的黑了,林月不知道把车开到了什么地方,她停下车看着车窗外全是农田,远处零星的分布着几间民居。她不认识这是哪里,心里着急,肚子又饿。害怕的问:“鬼鬼,这是哪呀,我迷路了,你认识回去的路不?”牛芳蕊望了望周围的环境,笑说:“认得,这里离着我家也就二十里地,要不咱们去我家吧!”林月说:“你认得就行,我放心了。你带路,咱们先找个地方吃点饭去。”此时,牛芳蕊也觉得肚子有些饿了,她才想起来,自己这一天都没有吃几口饭呢。 牛芳蕊在车里指着路,林月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弯,终于见到不远处有个饺子馆。此时的两人都非常的饿了,刚停好车,她俩就迫不及待地进去,点了两大盘饺子狂吃起来,一点也不顾及自己的形象。饺子馆老板看到这阵势,心里感叹:要不是冲着门口的那辆保时捷,我还以为她俩是难民营逃出来的。 林月吃饱了,嘴里打着饱嗝,说:“鬼鬼,你说我爸爸是咋回事呀,神经不?”牛芳蕊把盘子里的最后一个饺子夹进嘴里,边吃边说:“有点噢。你听我跟你说,上午那会我在厕所里发现个吸毒的‘冰壶’,就是瓶子盖插着两根管的那种,当时管家赵妈也看见了,她跟我说,肯定是严大师丢下的,别墅里的人没有一个吸毒。她还说那个严大师和她是同村的屠夫,说那个人吸毒好多年了。”牛芳蕊一面说一面掏出手机,找到那个“冰壶”的照片给林月看。 林月大惊:“你咋不早跟我说呀!”牛芳蕊说:“赵妈嘱咐我了,希望我能够帮她逮到严大师吸毒的证据,我也答应了。”林月眼珠子一转想了想,忽然一拍大腿,说:“对呀,怪不得他那么瘦。严大师现在肯定在我家里呢,弄不好他毒瘾犯了又要藏起来抽几口。走,现在咱们就回去,抓他个现行!”说完,林月便走向柜台结了账。两人上了车飞快的向别墅开去。 170 天已经全黑了,林月开着车行驶在乡间小路上,一个路灯没有,周围一片漆黑。林月把车开的飞快,生怕错过抓严再新吸毒的机会。约莫过了一个小时,林月和牛芳蕊终于来到了别墅。此时,别墅内早已没有了上午那闹哄哄的气氛,而是显得冷冷清清的。林月特地把车停在围墙外边,为了不打草惊蛇,她俩小心翼翼地敲开了门,看门的老头,歪着脑袋奇怪地问:“大小姐,这是咋了?我还以为是小偷呢。”林月说:“别闹,你就当没看见我们。”说完又悄悄地溜进别墅去了。看门的老头喃喃自语:“真搞不懂现在的小娃娃是犯啥病!” 别墅内,林月和几个服务员礼貌的点点头,算是打招呼。大家都像平常一样各做各的。她带着牛芳蕊来到机房,搜寻监控里的画面里有没有严再新。监控的屏幕是八块二十二英寸显示器组成的阵列,每一块显示器都显示着四个不同的场景。牛芳蕊视力极佳,三下两下就找到严再新的画面,她指着一块屏幕,轻声说:“这呢,你看!”林月看向牛芳蕊手指的那个屏幕,发现严再新正躺在床上打电话,他的手用力的胡乱挥舞,看上去很焦急的样子。林月说:“咱们就在这等着,看他啥时候犯毒瘾。” 监控里的严再新,他电话好像打个没完了。林月和牛芳蕊就这么干等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牛芳蕊有些沉不住气,看了看表,此时已经晚上十点一刻了。 严再新的电话差不多大了一个小时后,终于挂掉了。他并不知道此时有两双眼睛在其他地方盯着他看。这时候严再新心里痒痒,他知道自己的毒瘾又犯了,他麻利的掏出一个小塑料袋,又熟练的把床头柜上放着的饮料瓶制作成“冰壶”。他正要溜冰的时候,忽然想到什么一样,慌张的打量着屋子的四周。他想到白天那会儿,林仕森的闺女说:我去找监控看!严再新心里有些犯怵,他怕这个屋子也有监控,心里想了想:茅房应该不会有监控了吧!他飞快的收拾好吸毒用品,蹑手蹑脚地奔向厕所。 机房内,林月和牛芳蕊早已看清严再新要干什么,她俩四目相对,心有灵犀地点点头。两人走出机房,去林月的卧室找出高清摄像机,又简单的商量下,最后兵分两路去堵严再新。 洗手间内,严再新像个贼一样鬼鬼祟祟的四下张望,确定只有他一个人后,才小心翼翼的掏出吸毒用品,猫在角落里麻利的装好,点燃吸食。“啊,舒坦!嘿,真是人傻钱多!”严再新深深地吸了一口毒品,自言自语的说。刚才他和一龙在电话里交谈了很久,把今天的事情做了个汇报,一龙听了有些担忧,他劝严再新小心点。一龙没有想到在林宅竟然有人和严再新认识,并且互相吵架揭短。一龙给严再新分析了一下,觉得林仕森对严再新还是很相信的,可是,他还是叮嘱说:“你是说那个跟你同村的娘们儿被轰走了是把?接下来的几天应该没啥问题,你听我说,还是不要在林仕森家里过多的逗留了,找个借口走人吧!” 严再新闭着眼惬意的吸着毒,美滋滋的欲仙欲死。他哪里会知道,就在此时此刻林月牛芳蕊早已悄悄跟来,漆黑的洗手间内,三个人都鬼鬼祟祟的,生怕闹出动静。林月找好角度,把手里的录像机开启夜晚模式,将严再新吸毒的一幕全然录下。 一切都悄悄地进行着,好似天衣无缝。严再新认为自己的一举一动没人知道,并且整个别墅的上上下下都对自己这个大师恭恭敬敬的。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这个洗手间的角落里还有两个人。严再新停止了吸食毒品,心满意足的猫在角落里幻想着。林月见了,关掉录像机,悄悄地对牛芳蕊耳语:“走吧,别人让他发现了!”牛芳蕊点点头,刚要站起来,因为长时间蹲伏的原因,她脑袋一阵晕眩,没有站稳,“啪”的一声,摔出声来。她因为过久的蹲着,并且精神高度集中,导致她站起来过快,血液没有跟上,血压暂时过低令她眼前一黑,摔倒了。 林月大惊失色,抓住牛芳蕊的手撒开腿便跑,幸亏地板很光滑,如同冰面一样,她拽着牛芳蕊跑的时候也并不吃力。林月拽着倒底的牛芳蕊一连跑出十来米,此时牛芳蕊也恢复了正常的血压,趔趄的站起来跟着林月跑下楼去了。她俩一口气跑出别墅,叫起已经躺下多时,正在看电视的看门老头。老头问:“大小姐,你们这是演的什么戏呀?慌慌张张的,你看你脑袋上的汗,快擦擦!”林月喘着大气说:“快去开门,我有事要出去!” 老头年纪虽然不小,可是身体精干,他见林月慌张的样子,以为林仕森出什么事了,连忙跑出屋子打开大门。只见,林、牛二人跑出大门,利索地跳上汽车,打着火,猛地窜了出去,一溜烟没有了踪影。只剩下看门老头呆立门前,这么多年来,他从来也没见林月如此慌张过,他不明就里地望着林月消失的方向。 严再新听到声音,心头为之一震,慌张的睁开眼四下张望。刚吸完毒的他浑身绵软,一点力气没有,眼前除了冒金星,便是浮现着各色各样奇形怪状的东西。他以为刚才的响声是吸毒后的幻听,自己抚慰着紧张的小心脏,自言自语:“真是神仙日子!”又过了一会儿,严再新身体有所缓和,站起来向客房走去,嘴里满足的哼着小曲。回到卧室,心里想起一龙的话,“……找个借口走人吧!”他想到赵芸那个恶妇一样的嘴脸,说不定第二天一早,那个妇女便又来找他麻烦。他忧心忡忡的做下决定,连夜走人,溜之大吉! 林仕森好久没有像今天这么忙碌过了,疲惫的身体早已向他大脑传递出休息的信号。他躺在床上乱想着,想着想着就睡了。 漆黑的天空中,忽然一道金黄的闪电,如同恶龙一样冒出来,映亮夜空。刹那间,这道闪电曲曲折折,歪歪斜斜的正好击在别墅楼顶的避雷针上,紧跟着,天空发出一阵阵震耳欲聋的雷鸣声。又是一阵风,黑云滚似的从南面赶来,顷刻便已遮黑半边天,一路向着北极星的方向杀奔而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把夜空笼罩住了,再也见不到一颗星。北边远处一个红闪,象把黑云掀开一块,露出一大片血似的。雨夹着元宵大的冰雹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砸的房顶的瓦片都裂了。 一个身穿大红花棉袄的女子,轻飘飘地落在林仕森窗前。她盯着林仕森看,面露一丝诡异的微笑,“柳老板,几日不见别来无恙噢,小女子可怪想你的呀!”她的声音甜美中带着一丝丝的凄苦。林仕森不唸声。那女子笑说:“怎么,不认得啦?”她撩开散落在前脸的长发,露出一副清秀的面庞,“嘿嘿,嘿嘿!你看,是我呀!”那笑声如同游丝一般飘入林仕森的耳里,吓得他心脏扑腾腾地乱跳。那女子欺过身来,坐在床边,轻抚着林仕森的脑袋,说:“柳老板,嘿嘿,柳老板!你真的不认识我啦?” 林仕森一句话不唸,也不敢动一动,任由她坐在床边,张开那拥有长长指甲,并且涂的猩红的玉手,在他头上乱摸。“还是让我来说吧!”那女子脸上微笑,眼神冰冷的看着林仕森,续说,“那是一个春天的夜晚,气温忽冷忽热的让人捉摸不透。月光洒在一条小路上,银光闪闪,路的两旁都是小树,一个路灯没有。我说的对吧?”林仕森不唸声。那女子叹气说:“我和我的爱人瞪着三轮车,慢慢悠悠的向家里骑着。我们两个很恩爱,对了,我爱人比你帅多了!”她说到这里,不由自主的再次笑出声来,声音依然凄苦。她说:“你不认为我说的很对吗,柳老板?”林仕森依然不出声。 穿红花棉袄的女子轻轻挠着林仕森的头,说:“你不说话,证明心里是承认的。嘿嘿,我有眼光吧,找的对象都比你帅!”忽然,她脸色一改,微笑的脸庞立马变得狰狞起来,她猛地跳起,在屋子里狂奔,速度惊人的快,林仕森看到她长长的头发在她后脑漂浮,如同一面旗帜迎风招展。一圈、两圈、三圈,不知她跑了几圈。忽然间发现那名女子已经站在他的床上,只见她劈开腿,居高临下的盯着胯下的林仕森。她的脸色恐怖异常,眼神泛着绿光,她大呼一声:“你看!”她撩开颈间的长发,露出脖颈子。刹那间,她的脑袋像是没有骨头支撑似的直捶捶的掉到后背上去了。她转过身,用捶在后背的脑袋看着林仕森说,“你看,我脖子断了!哈哈,哈哈!”凄厉的笑声,令林仕森浑身都起满了鸡皮疙瘩,每一根汗毛也都竖了起来。 171 那女子反手抓住后背的头,用力一扯,便把她自己的脑袋扯了下来,抓在手上。林仕森看着眼前的这一具无头女子,心都跳到了嗓子眼。此时,他想说话却说不出口,想下床跑出屋子,也不能动一动身体,他感觉自己要死了,要被这个女人吃了。 忽然,那个女子将头扔向林仕森,不偏不倚正巧落在林仕森颈间。他见那个脑袋睁圆血红大眼,眼眶周围都迸出血丝,她张着血盆大口大叫一声:“还我命来!”话音刚落,她一口便咬向林仕森脖颈,殷红的鲜血瞬间从女子嘴角飞溅出去,四下散落在床单和地上,如同开满了一朵朵红玫瑰。林仕森惊恐的睁圆双眼,他想叫喊,可叫不出来;他想逃跑,可身体又不听使唤。他动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等死。他看见女子的头在不住的啃食自己,看见那具没有头的身体,像是被割掉脑袋的鸡,在屋内乱撞。就在着这时候,他又看见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带着一群小鬼,蹦蹦跳跳的来头屋里,它们面目狰狞,张牙舞爪,一个个的睁着怪眼狞笑着瞅着林仕森。他听见黑白无常开口说:“你阳寿已尽……”他看见牛头马面举着铁链走过来拴住他,还有一群小鬼在蹦蹦跳跳。 “啊!啊!啊!救我!”林仕森扯开嗓子大喊出来。此时,他发现自己坐在床上喘着大气,屋内什么也鬼怪没有。原来是个噩梦!他摸了摸额头,发现全是黏稠的汗珠,他快速的抚摸着身体,没有发现一点伤痕,有的,只是全身的汗水。“她又来了!”林仕森轻声自语。 窗外电闪雷鸣,雨水狠狠地打这窗户,“噼里啪啦”的响。林仕森的心脏扑腾腾地乱跳。他看了看表,不多不少,恰巧是凌晨十二点。他心里害怕极了,不敢出屋去找严再新,他给距离几步之遥,严再新居住的客房打过去内部电话,电话“嘟,嘟……”的响,没人接听。他又打严再新的手机,发现对方已经关机。他以为严再新已经熟睡,想下床去喊他起来。可是,他的腿总是不听使唤,不敢迈出一步,他怕走廊里有小鬼在埋伏着。 林仕森卷缩在床上,嘴里一遍一遍的小声嘀咕:“女鬼菩萨,你行行好,放了我吧!女鬼菩萨,你行行好,放了我吧!女鬼菩萨,你行行好,放了我吧……”他像念咒语一样,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林仕森搞不清楚,为什么那个女鬼知道他不姓“林”,而姓“柳”!好像他埋藏在内心深处的东西全都被那个女鬼知道个一清二楚。 林仕森惊恐得望着窗外,他霸道一世,却没想到现在的精神状况如同一只惊弓之鸟,任何人再要稍微吓一吓他,就会令他魂飞魄散。一连七八道闪电从空中劈下,亮光照进室内,像是有人在给他照相,闪光灯一闪一闪的,故意在收集他此时脆弱的样子。 第二天一早,空气很潮湿。昨夜的风雨早已不见踪影,只有路面的雨水向人们证明着昨夜的风雨有多大。达万酒店的总统套房内,林月用力推了推还在熟睡的牛芳蕊,说:“鬼鬼,你看看……”牛芳蕊揉了揉松惺的睡眼,看着林月手里的摄像机。画面显示着严再新吸毒的影像。牛芳蕊说:“看来赵妈说的一点不差!唉,毒品这玩意真是害人。”她指着射像机里的严再新说,“你看,他多瘦呀,都皮包骨头了。”林月鄙夷地说:“你还挺同情他,你知道他骗了我爸爸多少钱吗,肯定不是个小数!”牛芳蕊不唸声。林月关了射像机,一边穿衣一边说:“走吧,把这个录像给我爸爸看看去!” 林家别墅的小院,经过一夜的风雨洗礼,院内的各色春花都被雨水打落一地。屋里的佣人像往常一样各忙各的,其中一个年纪不大长相靓丽的女孩,推着装有热腾腾的小米粥,鸡蛋,奶酪,面包,以及一大块牛肉的餐车,来到林仕森卧房门口,轻轻的叩击两下。换在平时,林仕森已经礼貌的在室内说句“请进。”了。这女孩面带微笑的等着林仕森说“请进。”一分钟过去了,她没见林仕森说话。她以为林仕森或许是昨天太忙碌了,还在睡觉罢。“铛,铛”,她又轻轻地叩两下门,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见回音。女孩在别墅工作两年多了,这两年间,只要林仕森住在家里,就由这个女孩专门负责给他送早餐。在平时,她敲过门后,不超过十秒,室内就会传出“请进!”从来也没有出现过别的情况,她早已习惯了这机械过程,或许在她心中也成了林仕森的特点之一。 “铛,铛!”又是两下叩门声,这次女孩稍微用力了些。又过去了几分钟,室内还是没有传出林仕森“请进。”的声音。伶俐的女孩感觉有些不对劲,明明林仕森就在室内,为什么他不出声呢?在以往,他即使睡得再晚,也是天一亮便会起床的那种人。这个女孩把头贴在卧室的门上倾听室内有什么动静没有。她就这么将耳朵贴在门上,立即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女鬼菩萨,你行行好,放了我吧……”声音细小如同游丝,好像是个即将临终的人所发出来的一样。女孩大惊失色,她不知如何是好。她去找管家赵芸,然而到了赵芸的办公室,才想起赵妈昨天就放假了。她跑着找来同事,说着自己所听道的情况。大家听了女孩的话后,开始七嘴八舌的出着主意,可是谁也不敢贸然推开林仕森卧室的门。 忽然,一个年纪和赵芸相仿的女佣说:“咱们快去告诉严大师吧!看他会有什么办法”大家听了一致的赞成。然而,一个新来的女佣说:“严大师也不见了!我去给他送早点来着,敲了好几回门,也没见人,我就推门进去了,屋里一个人没有!” 众女佣拿不定主意,打电话联系上赵芸。赵芸说:“都别慌,我现在就赶回去!” 就在这个时候,林月和牛芳蕊出现在大厅内。众女佣像是见到亲人一样,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说:“小姐,小姐,不好啦……林先生好像病倒啦!” 林月大惊,快步跑上楼去。她推开门,发现林仕森卷缩在床上,像是个无助的孩子,惊恐的睁圆双眼盯着远方,嘴里不停的说:“女鬼菩萨,你行行好,放了我吧……”林月从来也没有见过他爸爸出现这样的情况,惊慌的说:“爸爸,爸爸!你这是咋啦?”林仕森转过头来,眼如铜铃,语速极快的说:“有鬼!有鬼要吃了我!是她,就是她!”林仕森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说:“她想弄断我脖子!” 这时,众人也都跟着跑了过来。除了牛芳蕊进了屋子以外,其余的人都惊慌的站在门外看着,谁也不敢再上前一步。林月对着众服务员问:“严大师呢?”一个服务员说:“我给他送早餐的时候,就没有见到他,不知道去哪里了!”牛芳蕊听了连忙说:“不会跑了吧?”林月对那个服务员说:“你去问问看门的老头,看见严大师没有!”那个服务员急忙跑了出去,片刻之间便回来报告说:“老头说,严大师昨晚出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这时,林月算是确定那个严再新不是什么气功大师,而是个江湖骗子。她发狠说:“我一定给你送进监狱!” 林仕森卷缩在床上,自言自语说:“谁也不行,严再新也不行!”林月惊讶地看着林仕森说:“爸,你没事吧?要是没事的话,咱们就别缩缩着好不好?”她以为林仕森并没有什么大碍,觉得他只不过说了点瞎话,但是他还是能听明白大家在谈论什么。林仕森说:“好哇!”说着便快速的穿上了衣服,猛的蹦下床来,赤着脚在屋里乱跑。众人服务员大惊失色,连忙后退躲开。林月急忙上前抱着她爸爸说:“爸,你这是咋了?咋不穿鞋呀!”林月根本就拽不住林仕森,只见林仕森手臂一扬,便把林月甩出去,摔倒在地上。他说:“不用穿鞋,我现在是赤脚大仙,你知道么!”众人听了,心中不约而同的认为林仕森疯了,有的听完他说的话时,还忍不住捂嘴偷笑。 牛芳蕊冷静的看着林仕森,她想起徐小春好像和她说过此类病状,她说:“姐,林伯伯可能得了癫狂病了,我记得徐小春跟我说过这样的情况。”林月不唸声。就在这时,众服务员看见赵芸来了,像是见了救星一样迎上去,将她围住,七嘴八舌的说什么,“老板神经了!”什么,“严大师跑了!”什么,“有人在厕所吸毒,我看见了个‘冰壶’被人丢在纸篓里!” 172 赵芸不耐烦的推开大家,径自朝着林仕森卧室去了。她刚一进门便措手不及的被满屋乱跑的林仕森撞倒在地。林仕森指着赵芸惊呼:“女鬼!你是女鬼!”接着他又双手护住脖子尖声怪叫:“你别过来,你给我出去!”原来他看见赵芸双手涂着黑色的指甲油,样子跟他昨晚梦中所见到的的女鬼的双手在外型上如出一辙,他却忽略了一个是红指甲,一个是黑指甲。结果他误认为赵芸便是那个女鬼!赵芸皱着眉头说:“谁是女鬼呀!老板,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小芸哪。”林仕森虽然满嘴胡扯,但是她还是能听明白别人说的话的,他不再乱跑,定睛一看,确实是赵芸,他语速极快,连珠炮一样地说:“嘿嘿,赵芸,嘿嘿!”他的笑声异常瘆人,笑得在场的人们都汗毛倒竖,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他继续说:“你跟我睡过觉,还总想给我生孩子。嘿嘿,幸亏你不会生孩子!你想侵吞我的家产,你是鬼,吃人的鬼。我早已看透你是啥人了,没按好心的东西,你的那点伎俩,我还看不透?” 众人听了后,面面相觑,有人当成真话,也有人当成瞎话。赵芸呆如木鸡,不知所措,她万万没有想到,林仕森竟然当着众人说出这种话来。紧跟着林仕森又大喝一声:“呀!我已经成仙,成了赤脚大仙!”他一面大叫,一面向窗户冲去,嘴里大叫着说:“女鬼,我要杀了你!”眼看他将要冲出窗外,林月和赵芸异口同声的说:“快拦住他!”话音没落,她俩大步流星的冲过去,拦腰死死抱住林仕森。 众人还在回味着林仕森刚才的话,诧异的瞅着林仕森和赵芸。现在林仕森又想冲出窗户,都觉得他真的疯了,也没人再认为他说的话是真的。林仕森本来就很有力气,此时他更是力大无比。林月和赵芸双双抱着他的腰,不让他跳楼,可她两人的力气加起来,也是顶不上林仕森一半的力量。眼看就要被林仕森挣脱,赵芸大叫:“都愣着干啥呀,快过来抱住他,别让他跳下去!”大家纷纷跑过来连打带拽的把林仕森拖到床上。林月腾出身来,指挥着说:“你们俩抓着我爸的胳膊!”又指着另外的两人说:“你们俩抓牢那根胳膊!”她再对旁边的六个人说:“你们仨压住他这根腿,你们仨坐在他那跟腿上!” 众人在林月的指挥下将林仕森固定在床上,一动也动不了。林仕森拉长声叫喊:“赶紧放开我!我要去拯救世界,原子弹马上就爆了!”林月说:“爸,你别吓我!”众人听了有的偷笑,有的叹息,有的还想跑出屋子躲开。 忽然,林仕森那睁圆的双眼黯淡了下来,他长吁一口气,闭上眼不再挣扎。大家看他好像玩累了似的。此时,林仕森嘴里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可谁也听不清。过了一顿饭的时间,林月见林仕森不吼不闹,她说:“都别骑着我爸了,下来吧。”大家纷纷从林仕森身上下来,神情各异,心怀想法,可是谁也不说什么,不敢说。林月对大家说:“今天的事情,我希望大家就当没有发生。明白吧?啥也没看见,啥也没听见,懂么!” 屋内的众服务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唸声。林月见大家各有心思的样子,叹气说:“赵妈,一会儿你给大家发点奖金吧。姐妹们都挺不容易的。”她目光犀利的扫视着大伙,“我的意思你们明白吗?我希望你们能够做到。赵妈,你带大伙去领钱吧,每人发三个月的工资。” 赵芸领着众服务员出去了。剩下林月和牛芳蕊在屋子里出神的发呆,她们都是头一次见到林仕森发疯。她们搞不懂,林仕森这么有本事的一个人怎么就突然神经了,一点前兆也没有。其实不是没有前兆,在这阵子,林仕森到处去寻访和尚道士,来给他念经打坐,画符捉鬼,这就是问题的所在,只不过林月她们没有注意到。 林仕森又像早前那样卷缩在床上,战战兢兢地嘀咕。林月看着心痛,她不知如何是好,此时她的想法只有一个,就是绝对要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爸爸忽然“疯了”,如果被人知道了,她晓得这个事情的严重性:首先,公司内必定会出现骚动,在她即将接班的这个节骨眼上,绝对不能让人知道林仕森的健康出现了巨大的问题。给外界的印象只能有一个,就是林仕森自己要享受清闲的时光。第二,如果外界也知道林仕森疯了,那么,必然会影响到“达万集团”的经营,不仅宾馆会受影响,谁又愿意下榻在一家疯子开的宾馆呢?还有这个不景气的房地产,集团开发的小区入住率本来就不高,要是再被人知道开发商疯了,那么楼盘的销售情况必然会降到冰点以下。 林月顾虑重重地看着她爸爸。这时,牛芳蕊凑过来说:“我在春哥那上班的时候,听过他说过这类病状的,要不咱们问问他去吧!”林月听到牛芳蕊再次把徐小春叫成“春哥”,她心里虽然感到不快,但是,也没空去计较这些,她说:“别闹,现在谁也不能把这事说出去!”牛芳蕊不解的问:“为啥呀?咱们现在要赶紧找大夫才对呀!”林月不唸声。牛芳蕊接着说:“要不咱们报警吧,让警察去给那个严再新抓回来问问,是不是他给下了什么套!”林月鄙夷的看着牛芳蕊,叹气说:“先等等再说,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封锁消息!”她给牛芳蕊讲着为什么要封锁消息的个中缘由。牛芳蕊听了觉得有道理,点头说:“恩,还是姐想得周全。可是,林伯伯的病也不能就这么耽搁了呀,要不咱们还是去跟春哥说一下吧。”林月猴了她一眼,不唸声。 在一楼,赵芸的办公室内,她已经把林月吩咐的事情办妥。她看着大家脸上洋溢着美妙的笑容,心中感叹: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她说:“大家觉得老板对咱们如何呀?”众女佣不唸声。赵芸扫视了大家一下,接着说:“对咱们这么好的老板,上哪找去呀。我跟你们说,都给我听好咯,刚发的这个钱你们知道是为啥么?”她看着大家依然不唸声,她拍了下桌子说:“我告诉你们,老板这次生病,你们谁也别给我瞎叨咕出去!明白了吗?”此时,一个女佣连忙说:“明白,明白呀,他就是不发这个奖金,我也是不会说的。”接着又一个女佣跟着说:“是呀,是呀!芸姐你就放心吧,咱们都是多年的老姐妹了,不都知根知底么,这还用嘱咐。” 一个年纪较小,刚从酒店调来的女孩眉头紧锁,心里想说什么,可是在众人面前,又不敢说什么,拘谨的她很不自在。这一切都没有逃过赵芸的眼神,她指着那个女孩问:“你,你是咋事?”那个女孩说:“赵妈,我……”她欲言又止,神色慌张。赵芸问:“你什么你?有话就说,别磨叽!”那女孩说:“我害怕,我不想干了!”说着便把手里的奖金放在桌子上,推向赵芸。她接着说:“这钱您收回去吧,我不要了,我真的害怕有鬼!”赵芸把那一叠奖金郑重的放在女孩手中,语重心长地说:“小妹,你别怕,咱们这么多人呢!有啥害怕的?”她抚摸着女孩的头说:“从今天起,你跟我睡在一屋,出了啥事,有我顶着呢!”女孩不唸声。 赵芸安顿好大家后,来到林仕森卧室。林月和牛芳蕊一脸忧愁,她们礼貌的站起来跟赵芸打招呼。林仕森面朝里卷缩着,像是睡了。赵芸目光和林月相对了一下,她发现林月的眼神带着愤怒,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别处,躲开了林月的目光。赵芸说:“大小姐,我给她们都发完奖金了。你看,现在咱们是不是叫医生呀?”林月盯着赵芸,冷冷地说:“赵妈,我爸他刚才说的那些是怎么回事?”赵芸皱眉问:“什么怎么回事?”林月冷笑说:“我爸妈离婚多少年了,俩人从来不见面,这个你知道吧?”赵芸何等聪明,她明白林月是要说什么,她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脸色也有些发红,她装作听不懂,问:“怎么了?我听不懂你要说啥。”牛芳蕊也是一惊,她知道在林月的心中,她母亲是她的大忌,她从来不提及她妈妈。了解她的人都不敢在她面前提及她妈妈,即使是林仕森,在跟她说关于她妈妈的事情,她也会发火!。如果有不明就里的人无意中向林月问及她母亲,林月会转头走掉,就算是那人正在和她谈一单很重要的生意,林月也不会顾及一点情面。 173 林月死死盯着赵芸看:“呵呵,赵妈,我爸爸那会儿说啥来着,不用我再跟你学一遍吧?”她的笑声很吓人。此时赵芸脸色开始难看起来,她说:“你爸爸说的那都是瞎话,我和老板是正经的上下属关系,我姓赵的对天发誓,我和他要是有奸情,我不得好死!”赵芸举起右手,向天发了个誓言,接着说:“大小姐,这会儿你相信我了吧,刚才老板已经神志不清,那种情况下他说的话,你也信?”林月听了觉得也有道理,她翻脸跟翻书一样快,立马赔笑着说:“哎呀!瞧你吓得,芸姐,我跟你开玩笑呢!”她不叫“赵妈”改口叫“芸姐”,“芸姐,多亏了您帮忙打理家中的事物呀。”她走过去轻抚着赵芸的手臂说。赵芸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笑着说:“没事,没事。本来就是我该做的!”她的笑容是挤出来的,很是勉强,然而,林月的笑容也是如此。她们两人脸上互相堆着虚伪的假笑,如同韩国明星那样千篇一律的假脸,笑得僵硬又勉强,不可能会有生动自然的笑容。 牛芳蕊心眼实在,她感觉不出林月和赵芸已经心生隔阂。忽然,她一拍大腿说:“哎呀,我差点忘了!”她急急忙忙从桌边的挎包里找出摄像机,拿给赵芸看。牛芳蕊说:“赵妈你看,你看!”摄像机的画面里浮现出严再新昨晚吸毒的一幕。赵芸叹气说:“没辙,他算是毁在毒品上了。”她又对林月说:“大小姐,咱们现在要不要报警?”林月看了看熟睡中的林仕森,她心有顾忌地摇摇头说:“赶趟,先不急呢,咱们看看我爸醒来后咋样吧。”她发狠说:“我爸她要是啥事也没有,咱们再报警也不迟。我可不想让全天下人都知道我爸爸刚才的举动。”赵芸咬牙切齿地说:“那好吧!反正我是饶不了他严再新!” 昨晚的一场大雨,滋润的空气非常清新,屋内显得有些清冷和潮湿。她们三人一声不响的守在林仕森的卧室内,表面上是在守候林仕森,等待着他能够安稳的睡醒过来。内心里,她们三人各怀想法。林月心里担忧林仕森的身心情况,她犯愁她爸爸醒来还会发疯,还对公司犯愁,她怕自己一个人支撑不住偌大的集团。赵芸心中也很苦恼,她觉得这阵子她连连走背运,首先是被严再新揭发说不孕的秘密,接着又被发疯的林仕森说出她俩有皮肉关系的隐私。虽然林仕森是在疯癫的情况下说出来的,或许大家都不相信,可是人心隔肚皮,谁又知道对别人是咋想的呢,就像林月刚才对她的质问一样。虽说,林月的质问没有行通,但这已经说明了,在场的众人肯定都会有想法,她们只是不敢像林月那样说出来而已。 牛芳蕊的心态还好,她只不过是在守候林仕森的时候,感到时间难熬,脑子在胡思乱想。她虽然头一回见到林仕森表现出这样的举动,可她总觉得林仕森的行为并不是脑子疯了,而是身体生病了。她依稀记得徐小春跟她说过类似的情况,只不过她不敢确定林仕森真的是那种癫狂病。 她无聊地摆弄着手里的手机,她看着林月就在身边,一脸忧愁的看着林仕森。她不敢给徐小春打电话,怕被林月骂。心里盘算着给徐小春发信息,就当她每次都已经写好要说的内容的时候,就差那么一按发送键,消息便会光速般飞到徐小春手机里时候。牛芳蕊她的那个小心脏,便会忐忑的叫她自己喘不过气来。她脑子里回想起年前的时候,牛白犀把她关禁闭,在那漫长难熬的日子里,她看了很多医学书籍。她依稀记得《黄帝内经》里边有一章,详细的记载了类似林仕森这样的情况,还有一本医案里也有几篇这样的病症记载。林仕森刚才的征兆是不是和书里说的一样,她不敢确定,她偷偷地瞄了林月一眼,见她脸色难看,神情刚毅,分明是在生闷气。她又看了看赵芸,见她神情忧愁,闷闷不乐,心中好像有什么苦闷无处诉说一样。 床上的林仕森越睡越香,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时间过得很慢,牛芳蕊有些打盹,手机还攥在她手心,那条想发给徐小春的信息,在她打了一个盹的当口,神不知鬼不觉的,碰巧发了出去。她伸了个懒腰,看也没看手里的手机,便习惯的揣在兜里,然后靠在椅背上迷瞪着。 时间总是很调皮,你忙碌的时候,想多利用一下时间,它便走得快;你什么也不干,又感觉很无聊的时候,想让时间过得快一点,它偏偏却走的又很慢。它总是跟人对着干。在林家宅子里的陪护林仕森的林月、赵芸、牛芳蕊,她们仨便觉得时间过得慢,很难熬。而在小镇另一头,徐小春在诊所里的所发生的事情,对他来说也是一种煎熬。 大雨过后,路上还有不少积水。经常来诊所蹲墙根晒太阳的老头们,一个也没有出现在诊所外边。高志宝是个闲不住的人,虽然身体的筋骨都磨损的很差了,可他还是到处乱串,东逛逛,西溜溜。您瞧,他这不又迎着春风,飘飘然的溜到诊所来。 高志宝邋里邋遢的,头发乱蓬蓬的,嘴上胡子拉碴,浑身衣服皱巴巴的,裤脚还沾着些泥水。他左手心攥着一把瓜子,食指和拇指从手心拨出一粒瓜子,放在嘴里嗑掉,又拔出一粒磕掉,他就这么悠闲的一粒粒的嗑着瓜子。嘴中“啪,啪!”的吐的很响。他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根卷烟,一边抽一边嗑瓜子。高志宝张嘴跟徐小春说话,便被徐小春看到他牙缝里还夹着一片瓜子壳。高志宝说:“春啊,今个你这够冷清的呀。唉,那帮子蹲墙根的老家伙们咋一个人影也没来呢,这是都干啥去了?” 徐小春乐呵呵地说:“老高叔,你也不看看现在外边啥样呢。”他指着门外路上的积水说,“都是水,外边的沙发也都湿了吧唧的,今天没人来了。”他给高志宝泡了杯茶递过去。出于一个中医的本能,徐小春习惯性的观察了下高志宝的整体气色,他摇摇头叹口气,没有说什么。高志宝问:“你为啥叹气?不欢迎我来待会呀?”他没等徐小春回答,继续说:“你说我这是咋了,一到阴天,刮风下雨的我就浑身黏糊,不管是咋样待着都不自在。”徐小春沉思了一会,心想:从你耳垂的那个深深的褶,就能知道你的心脏的有点问题了。又转念一想:按照高志宝这个年纪,心脏的运行能力不可能跟大小伙子比,可是也不会这么虚弱。不可能令他双耳的耳垂都出现一道深深的皱纹。 徐小春说:“这样情况不特殊,那些蹲墙根的老头们也是跟你一样,只要阴天啥的,他们也浑身黏糊。”徐小春让高志宝把手伸出来,给他搭脉。高志宝问:“那是咋回事呢?”徐小春一面切脉,一面半开玩笑着说:“这是老天爷生病了,他打喷嚏呢。这一年四季的,老天爷也跟人一样会生病,尤其是春秋两季更是频繁……”高志宝打断说:“放啥屁呢!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了,还头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你小子跟我跟我讲故事糊弄小孩哪?”徐小春笑说:“没呀,你没发现春天和秋天总是容易死人么?”高志宝所:“我上哪发现那个去!再说了春天和秋天容易死人又有啥稀奇的,一年到头那天不死人呢!” 徐小春说:“我是说在春天或者秋天,一刮风下雨,人的身体总会有反应,就像老高叔你说的那种浑身黏糊的感觉,其实没啥大碍。有两种方法能扭过这劲来。第一个是喝一杯白酒,另一种就是去澡堂子泡个澡就行!”高志宝听了点头说:“那行。下回我浑身再黏糊,我就喝他个一杯。”他又不解的问:“这个跟你说的春天秋天容易死人有啥关系啊?”通过一番切脉,徐小春差不多吧高志宝的身体情况搞清楚了,他说:“浑身黏糊这毛病看似没啥大碍,其实呢,出现这种情况表明身体血液流通慢了,如果总不重视的话,它很容易诱发出心肌梗或者脑溢血这样的病……”徐小春忽然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过分了,生怕自己无意的话,对高志宝起到了心理暗示的作用,令他他担忧自己的情况。他连忙摇着双手,说:“老高叔你别当回事啊,我说的不是你这种情况啊。”高志宝不唸声。 徐小春自觉多嘴,讪讪地说:“老高叔,你身体很棒,没啥大病,我给开点补品。”说完,他向药架走去,心里一阵嘀咕:徐小春你今天犯啥病了,咋能跟看病的人说那些不着边的话,欠扇!他象征性的在腮边扇了一下。高志宝说:“回来,回来!开啥药啊,不用那么麻烦,再说我也不是来看病的。”徐小春转过头来,笑说:“没事,我不要钱哪。”高志宝皱眉说:“别费事了,让你回来就回来,你叔我有话跟你叨咕叨咕。” 174 高志宝看着徐小春走回来坐在身边,他点燃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说:“有酒么?白酒,给我倒一杯,我浑身黏糊!”徐小春看着高志宝脸上有些愠色,心想:坏啦,这老头子生气了!他一声不响的找出白酒,给高志宝倒了一杯,看样子大概二两左右。高志宝满意地说:“嗯,不错,不错!看来我这种烂命的人还真有人抬举给面子。”徐小春听了,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劝说:“啥叫烂命啊,世间人人平等的。喝一口吧,给身体去去湿寒。”高志宝呡了一口白酒,粗声说:“话是这么说的,可是你相信世间人人平等么?”徐小春不唸声。高志宝说:“世间人人平等?屁呀!你听我跟你说!你十几岁的时候是不是在念书呢。不用你说,肯定是在念书。我呢,我十几岁就干活去了,在大队里挣工分。按说,我也算是早早参加工作了,本来我觉得自个挺有盼头的,还上了几天夜校,识了几个字。可谁知,后来集体解散了,都转成个体了。我呢?”徐小春说:“分配了吧,去厂子上班?” 高志宝又喝了一口酒,此时他脸色微红,不知道是酒劲来了,还是心情郁闷所致。他说:“屁!我没人要,没人要!人家有关系的早就安排好了,你知道金晓芬吧,牛白犀把,他们就是那种有关系的!对了,还有那个淹死的张璟明。我就不行了,没人管哪!幸好,不是有地么,我有力气,我能种地,我耪地种粮食吃,一时半会饿不死。开始的时候,镇里也没有几家厂子招人,我就守着我那一亩三分地过日子。日子也过得不错,有句话咋说来着:‘三个月过年,三个月种田,三个月耍钱,三个月游闲’。”徐小春说:“还真是这样,那时候,很多人一年的日子就是这样过的。”高志宝说:“我是没辙,要是以前的厂子有现在这么多的话,我早就一边上班,一边种地呢。后来,镇里厂子多起来,我去上班,有钱挣,也就是那时候,我才说上了媳妇。我都三十五了,才结婚的。不就是穷么!穷的说不起媳妇!”徐小春说:“现在不是也一样么,可大当街都是男多女少,这年头三十来岁没结婚的小青年一抓一大把呀!”高志宝扬起手做了个下压的手势,让徐小春停止。高志宝说:“不一样啊,我们那年头男的女的一般多,说不上媳妇的都是家里穷的叮当响,揭不开锅的那种,我就属于那类揭不开锅的人群。”徐小春不唸声。 高志宝越说越慷慨激昂,他喝了口酒润润嗓子,站起来说:“你说世间人人平等,它平等在哪啊?我累死累活的在厂子上班,工资要是能三个月一开,我就美死了,可惜没几家厂子能对工人那么好!我还干过半年一开工资的厂子!一年一开工资的厂子!”徐小春叹气说:“个人厂子不都那样么!”高志宝说:“是呀,个人厂子不都那样么!你说,那年头跟我一起的金晓芬,张璟明,牛白犀他们呢?我个人哪里比不上他们?凭什么他们就有人管,我就没人管?”徐小春小声说:“人家有关系。”高志宝拍手叫好:“对呀!人家有关系就有人管,我没关系就没人管!你说,这算是世间人人平等么?”徐小春不唸声。 高志宝举起酒杯,一扬脖子,便把白酒一饮而尽。他红着脸在诊所里来回的走。徐小春心想:我真是吃饱撑的,干嘛跟他说那些春天秋天容易死人的事。真搞不清他为啥这么激动。高志宝说:“我在牛白犀的农场干的时间最长,他那给的工资虽然不高,可是他给我按月发钱啊。刚开始吧,我还挺感谢他。后来就不行了。”徐小春知道高志宝所说的人是牛芳蕊他父亲。他好奇的问:“后来咋了?”高志宝说:“他那人抠门去了,要说别人给一千块钱的工资,到他那,他肯定只给你开七百,你还得出一千两百块钱的力,要是只有这些,我也就忍了。他还一连多少年也没给我调动工钱,就在前些年,别人一月都两千多的工资了,我还是一千出头的工资!可他那个混蛋玩意,还更有阴险的在后头呢!”徐小春惊奇地问:“啥更阴险的?”高志宝指着自己的腰说:“你看我这个腰了么?”他再指着自己的膝盖说:“还有我这腿!看了么,为啥我现在走道都费劲啊,这都是给他归置牛场的时候摔得!他妈的,也算是我命硬。唉,从水塔上掉下来,没摔死!当时我也傻了吧唧的,感觉没啥大碍,我就爬起来了,结果还没走两步,吧唧,又摔的地上了,这下算是咋也起不来了,当时我以为我就这么瘫了。牛白犀呢,你猜他后来咋做的,他就是给我送的家里去了,然后,连看都不来看我一眼,更甭说带我去医院检查啥的!后来,我整整俩月没咋下炕。他可好,不仅脚印不来送一个,却托人给我工钱送来了,一分也没多给。送钱的人带话说‘他让你好好养着,先别急着去上班。’当时我还没觉出啥不对劲来,直到后来我能下炕,腰腿也能吃点劲后,我去农场上班,你猜他咋样?”徐小春说:“不要你了?”高志宝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对,我跟他争竞,问他凭啥不要我?他说啥,说我残废了,他那不养闲人!我那个气啊,我说,我是在你这干活受的工伤,我没让你治,没让你赔钱的,现在我好点了,你他妈的不要老子了?他觉得理亏,自己找地方躲起来不见我!我去找他好几次,每次他都躲着。” 徐小春不唸声。就在他心里替高志宝气愤的时候,兜里的手机发出“嘀嘀”的响声,来信息了。他看到屏幕里显示的正是牛白犀的女儿牛芳蕊发来的信息,内容说,林仕森今天疯了,好像跟中医里的癫狂病似的。徐小春不感兴趣,他回信里写:“哦,是吗。你的为人,跟你爸爸的为人一点也不像。” 牛芳蕊正在林家别墅内眯瞪着,林月和赵妈也都昏昏欲睡的样子,她们都不敢离开卧室一步,生怕他不知道啥时候又从床上蹦起来瞎闹。在牛芳蕊极度无聊的时候,徐小春的信息传到了她手机上。提示音清脆的环绕在她耳边,好像是在跟她说:别睡了,你的小伙伴要跟你说话。牛芳蕊看着手机里的短信,她不明白徐小春是什么意思,弄得她一头雾水,不知所云。她回信息说:“林伯伯病了,跟我和我爸爸的为人有什么关系?” 牛芳蕊的信息发了过来,徐小春没有理会。他在听高志宝演讲着他的“思想哲学”。他滔滔不绝地骂着社会不公平,评价着身边的各色人物。他好像看谁都不顺眼,听的徐小春心想:他要是身体好的话,会不会去揍那些他看着不顺眼的人。高志宝说:“那个牛白犀他闺女,就是经常上你这来的那个小丫头,你觉得她咋样?”徐小春不唸声,他搞不懂高志宝是什么意思。高志宝说:”她还不错,人品还行,就是脑瓜子缺根弦,傻里傻气的。叔跟你说,像那样的丫头是最适合做媳妇的了。安分,没心眼!可惜呀,你要是娶了她,你丈人会算计死你。我看你还是少跟她来往吧。”徐小春郁闷说:“我没跟她来往吧!” 高志宝轻蔑地说:“你俩的事还能逃过我的眼里?算啦,不说她了。你说那个王富春,那个老不死的,我看见他一回,就想打他一回!”徐小春笑说:“为啥哪?”高志宝瞪着眼,梗着脖子说:“还用为啥?你瞅他长得那德行,就冲他那长相,我就想捏死他!那阵子我也跟他去公园写毛笔字,刚开始一块玩的还不错,还没超过三天呢,他就不让我跟他们一块玩了!我问他凭啥不带我?他说:‘你的字写的太破。’他指着远处那帮子跳广场舞的老囡子说,‘她们不乐意!说你的字写的给我们丢人了。我可不是不带你,是她们不愿意啊。’你说他说的这是啥话?他自个嫌弃我就直说,他不直说,他非要说成别人家不乐意。他这是啥狗屁人,就他那德行还当过老师呢,他也配为人师表,我呸!”他狠狠的往地上吐了一口浓痰。 高志宝接着说:“对了,还有你!你说你这小破孩,也该三十的人了,咋就长个娃娃脸呢?当街人谁不笑话你呀!”徐小春笑说:“都笑话啥了?”高志宝说:“你说笑话啥,依我看,你就是个童子命,这辈子甭想长出成人脸来了,也甭想搞对象了!”徐小春听了咧开嘴微笑着。高志宝说:“你甭乐!还有,你给谁治好病都没事,你说你非得给那个老不死的王富春治好病了,他死了不就完了,你给他治的是啥!那天,他非要我一边写地书,一边下蹲再站起来,我的腰能受得了么?他还给那套功夫封个‘腰腿回春功’的名!糊弄我说,是你教给他的。我呸!五禽戏咋样?不是比那个‘腰腿回春功’强一百倍?”徐小春不好意思地说:“那个‘腰腿回春功’确实是我教给他的,是简化版的五禽戏。”高志宝上下打量着徐小春,不高兴的说:“那你也操蛋,看来你的医术还是不到家!那天蹲的我腰差点就断了!啥‘腰腿回春功’啊,‘腰腿毁春功’还差不多!就差那么一点,我的腰就被你毁了!”徐小春额头冒着冷汗,不敢说什么。 175 高志宝见徐小春耷拉着脸很郁闷的样子,他安慰说:“春啊,叔不是说你不好。我是说他们不行,人品太操蛋了,像是牛白犀啊王富春啥的,都太操蛋了,我巴不得他们赶紧死了,嘎嘣一下就死了,完了我好去看唱!”他说去看唱,是那种有白事的人家在出殡前一天晚上的时候,他们家人会请一队演艺人员来蹦蹦跳跳的唱歌,风风光光的送已故亲人生最后一程。 徐小春再也听不进去高志宝说的话了。他心里烦躁,可是言语飘过来,他又不得不听。他更不敢把高志宝请出诊所。他唯有低着头摆弄手机,现在他才觉得低头玩手机的好处,它能够让一个眼前的人,忽然变得“无形无影。”他看到牛芳蕊那会发来的信息,回信说:“你说的林伯伯是林月她爸爸么?他得什么病了?”此时高志宝的话好像被阻挡在他耳外,诊所变得清净了。 高志宝说:“还有那个金晓芬,这个老娘们儿,跟牛白犀有一腿,那阵子我还在农场上班,她有事没事就往农场跑,别人看不出来她是去干啥,我还不知道?”高志宝见徐小春低着头玩手机,分明是没有在听他说话,他晃了晃徐小春的肩膀,说,“我告诉你吧,张璟明和金晓芬的儿,其实是金晓芬和牛白犀生的!” 徐小春越发郁闷,他说:“老高叔,你和孙大婶谁当家呀,平时她给你做饭吃么?”徐小春说的那个孙大婶是高志宝的老婆,她的嘴巴说起话来更是不着边际,比街边花大姐还花大姐。高志宝在她面前耍嘴皮可是白给,如同小巫见大巫一般,在说闲篇上,他甘拜下风。高志宝说:“当然是她当家啦。唉,你叔我苦啊,她才不给我做饭呢。一会儿我买点啥吃去吧。” 徐小春大喜,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连忙说:“时间不早了,我要出去一趟,有人跟我发信息叫我去看病呢!”他对着高志宝撒谎。 牛芳蕊的信息又发过来了,他手机上显示着:“是林月她爸爸呀。至于是什么病,我也不敢确定,反正记得你和我说过,好像跟叫孔啥的那个老头的情况相似。”徐小春回信说:“想起来了,那个人叫孔星光,是被惊吓跟劳累弄得。这种情况越早发现越好治疗。” 高志宝虽然是个逮啥说啥,心里藏不住事的那种人,但是,他还是很要面子的,听的明白徐小春是什么意思。他说:“是啊,看来外边湿了吧唧的,是不会来人蹲墙根晒太阳了。”他拍拍衣兜,说,“本来等着有人来了,凑点人玩玩牌的,看来我这个副牌是白装了,你去给人看病吧,我也转转去。”徐小春客套地说:“不急不急,等会再去也赶趟。”他掏出兜里的扑克牌,丢在桌子上,挥挥手说:“你快去看病吧,这种事情可等不得。这牌先放在你这,等哪天帮子蹲墙根的老头儿们都来了,我在张罗着玩一把。”徐小春心里一吓,他晓得这样下去,诊所的屋里也必定会被那帮老头占领,他心里叫苦,又不敢拒绝。 两人出了门,徐小春看着墙边的大大小小的沙发,心里叫苦:‘都占领到房檐下边了,还要继续给看病的屋子也占领么?”他看着高志宝远去的背影,叹气说:“我上哪去?给谁看病?”他漫无目的的乱逛,又不敢走远,他怕真的会有人找他去看病,如果溜达远了会耽误事的。他掏出手机,给牛芳蕊发信息:“你咋知道林月他爸癫狂了?”没过一分钟,她回信说:“我就在他家呢,亲眼看见的。”徐小春回信说,要不要问问林月,喊他去看看情况。 别墅内,林仕森躺在床上睡了仨小时了,还没有一点要醒过来的迹象。牛芳蕊看了看正在打盹的林月,她心里一吓,回信说:“还是算了吧,林月不让我跟人说。我是无意间碰巧把事情透露给你的。你可别跟林月说呀,我怕她捏死我。我看林月的意思是,她爸爸或许睡一觉就没事了。”徐小春看了信息后,没有再回信。嘴里吐出俩词:“迂腐,无知!” 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徐小春的诊所冷冷清清,除了高志宝来过一趟以外,一个看病的人都没有登门。徐小春自我开解,说:“‘我愿药架生尘埃,不愿世人常患病。’没人来看病,是说明百姓生活质量提高了,不是说我徐小春的医术不到家!” 下午三点多,在在林家的别墅里,林仕森的卧室内。林月、赵芸。牛芳蕊都疲惫不堪的坐在椅子上,后背靠着椅子打盹。 林仕森醒了,他伸了个懒腰,一脸疲惫,好像睡完觉之后,比没睡觉的时候还累。室内静悄悄的,林月、牛芳蕊、赵芸三人,歪歪斜斜地靠着椅子睡觉。林仕森赤脚下床,他怕惊醒眼前的这三个俏丽佳人。在他眼里,不论牛芳蕊还是赵芸,都是他的亲人,虽然没有血缘关系。 林仕森沉重地呼吸着,他感觉自己浑身无力,就连呼吸都很困难,像是出现了高原反应一样。他照了照镜子,看到镜中的自己两颊通红,还带着些许的紫色,像是被人扇了很多大嘴巴一样。他吃惊地伸手摸了摸脸,没有肿胀的迹象,可是感觉到脸很热,浑身却没有发烧的迹象。他走过来,不远不近的注视了下那三个熟睡的女人,一个个的脸上带着恬静,柔美,眼嘴还带着几分笑意,就和院里的桃花一样。他不忍心叫醒她们。 赵芸睡得很轻,朦朦胧中感觉到有人在盯着她看。她缓缓的醒了过来,看到林仕森伟岸的身材,站在眼前,平平静静,给自己一种很强大的安全感。只是,他一脸疲惫的瞅着这边,眼神中带着慈祥,和蔼,和深情。赵芸先是一愣,浑身抖了一下,她怕林仕森还会像上午那样疯疯癫癫,她没敢先开口说话。两人就这么四目相对,林仕森从赵芸的眼里读到她很哀怨,又并不全是哀怨的眼神,还有几分对自己的怜惜和无奈,好像对自己又恨又爱。大概过了一分钟,林仕森开口说:“小芸,你醒啦。你们咋都在我屋里呀?”他的语气很轻很薄,就像一天没吃上一口饭,却工作了一整天的的样子,一点力气都没有。 赵芸微笑着说:“没什么,我们只是有点担心老板。既然老板现在没事了就好,我去弄吃的!”她眼光带着忧愁,站起来要出屋给林仕森准备食物。林仕森说:“我没胃口,你先坐下。”他看到赵芸一脸愁云。他不解地说,“怎么了?我怎么什么也不记得了,我用力去回忆,却什么也想不起来,感觉很不对劲。你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对了,严大师呢?”赵芸说:“老板,你什么事也没发生,一切都很好。只是,那个严大师跑了,他是骗子,他吸毒的。”赵芸说完,从一旁拿出摄像机,调出映像给林仕森看。 林仕森看了大惊,他忽然感到心脏难受,跳动异常。他用手捂着胸口,一屁股坐在床上,惊呼:“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赵芸说:“我联系他来着,联系不上了,电话关机。”林仕森问:“一龙和尚怎么说?”赵芸摊开手说:“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就在惊呼声中,林月和牛芳蕊被惊醒。她俩以为林仕森又要发疯,惊慌的看着林仕森。林仕森平静的跟赵芸说:“既然有录像,可见他们是对绝对在骗我!这肯定是一个局!”林仕森给一龙打电话,发现也打不通,电话里传来的是“你拨打的电话是空号!”林仕森又是一惊,他感到心脏越发难受。他强忍着,说:“没有关系,赵芸,你替我给财务部的小钱打个电话,让她冻结我给一龙和严再新的银行卡账号。”他手捂着胸口难受的说,“骗子!混蛋!畜生!” 林月何等聪明,通过几句话,她明白了林仕森要干什么。她既高兴又生气;高兴她爸爸现在清醒了,没有发疯的迹象。生气他爸爸现在才缓过神来,知道了那帮子假和尚假道士的嘴脸——他们是一帮江湖骗子! 赵芸迅速给财务部的小钱女士打电话,干练的交代着林仕森的吩咐。牛芳蕊在一旁看在眼里,她偷偷的给徐小春发信息,“林伯伯醒了,好像又恢复正常了。没有发疯。”徐小春回信说,“不要大意。” 林月高兴地小跑过去,坐在床上,搂着她爸爸脖子,说:“爸,你终于没事了!上午那会儿差点给我吓死!”赵芸看到林月亲昵的抱着她爸爸,心里嫉妒,又不能做什么表示,唯有转过头去不看。林仕森问:“上午怎么了?我咋啥也记不起来啊,你说说咋回事。”林月说:“中邪了,都是严再新给害的……”她还想说什么。但是,看着他爸爸难受的样子,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176 林仕森忧愁的说:“我这两年来总是做噩梦,很频繁……”林月、赵芸、牛芳蕊,三人屏住呼吸,侧耳倾听。林仕森说,“这两年来,我被这个噩梦纠缠的身心疲惫,梦总是一个内容,那个‘女鬼’要吃了我,她是个断头鬼。我不知道咋回事。本来,我是不信鬼神的,也是不信到佛道的,在我心中,只有马列主义才是真理!”林月三人听着,一脸愁云。 林仕森说:“我活这么大岁数了,从来也没有过这样的情况。那时候,要是有人跟我说些这种内容,我肯定不会相信。现在,这种事情竟然发生在我的身上,叫我不得不信。”他疲惫的面容,难受的表情。林月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接着不由自主的掉下泪来。赵芸和牛芳蕊也眼含泪水。林仕森说:“我小时候很穷,穷的吃不上饭,眼看着再这样下去,我肯定会饿死,为了求活,我去当兵,为的就是能吃上一口热乎的馒头,不让肚子总叫唤。后来,我参加了对越反击战,打死好多敌人,立下功劳。后来,响应小平同志裁军的号召,我退伍了。”林月掉眼泪,娇声说:“说这些干嘛,都过去了,现在咱们不是过得很好嘛。”林仕森续说:“我退伍后,有一阵子,感觉那都不自在,浑身上下全都别扭,这种情况持续了一段时间,直到后来,我在政委的帮助下,去跑长途赚钱,唉……不说啦,不说啦,我后悔呀!后悔……”说完,他闭上眼睛,身子靠在床背上,默默的叹气。 过了一会儿,林仕森说:“小月,小蕊,我想和赵妈说些话,好吗?”林月从床上站起来,说:“好的,我和鬼鬼去给你弄吃的去。”说完,她俩便走出屋子,门发出“嗒”的一声清响。 室内安静的吓人,赵芸不知道林仕森留下她是要说什么给她听,她心中担忧林仕森会不会又要说些她俩之间的隐私事情。她低着头,看都不敢看林仕森一眼,默不作声的等着他开口说话。 林仕森耐着性子什么也不说,两人就这么干耗着,谁也不开口说话。过了一会儿,敲门声打破了室内的压抑。在林仕森的“请进。”声传出后,服务员端来一碗热腾腾的鸡汤。服务员连看都不敢看林仕森一眼,她是害怕。她把鸡汤放好后,连忙退了出去。林仕森喝完鸡汤,开口说:“小芸,你是我的心腹对吧?”赵芸点点头,不唸声。林仕森说:“上午发生了什么事情?严再新他是不是给我下了什么迷魂套,我咋就对上午的事情一点也没有印象呢,说啥也回想不起来,你跟我说说吧。” 赵芸松了一口气,她以为林仕森要和她说些她是女鬼的事情。当听到这些话,她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了下来。她说:“老板,上午的时候,你中邪了……”林仕森皱眉,不解地问:“中邪,我都做了什么?”赵芸说:“疯疯癫癫的,满口胡言乱语,光着脚在屋子里乱奔乱跑,大呼小叫的要跳楼,还有,还有……”她欲言又止。 林仕森惊讶地说:“这些都是严再新给我施的法么?我没有亏待他们,他们为什么这样对我。还有啥,你说!”在看过严再新吸毒的视频后,林仕森已经再也不信任他了。当时,他还在想一龙和尚是不是知情的时候,结果,竟然无法和一龙通电话了,这更加证明他们的心虚。林仕森平生最恨骗他的人。这时候,他心里发狠,非要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不可。 赵妈说:“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严再新施法的原因。还有,就是你中邪的时候,说的乱七八糟的话里有一些……一些关于咱俩隐私的事情。”她不好意思的脸红了,显得非常难过。 林仕森明白了赵妈的意思,他问:“在场的人对这些话是什么看法呢?”赵妈想了想,说:“大多数人应该都是当成疯话听听吧,我也拿不准大家都是啥心理想法。” 两人默不作声。赵芸不好意思的偷看林仕森,见他脸上还是愁云不展,她胆怯地问:“老板,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呀,我总是觉得在你的心底里藏着一个不愿告人的秘密……”林仕森听了这话,心中不由得为之一震,他愣愣的看了看赵芸,叹气说:“知我者赵芸也,你真是我的红颜知己……”赵芸听了脸上飘来一片红霞,“哦。”了一声,接着便娇羞的低下头去。林仕森叹气说:“我会告诉你的。只是,这个时候我还不想和谁说,希望你能够理解,你出去吧,让我静一静。” 赵芸站起来走向门口,林仕森叫住她,说:“等一下,你出去后跟家里的佣人们都打个招呼,做做工作,让他们不要惊慌。告诉他们家里没有鬼。”赵芸低声说:“知道了。仕森,你好好休息。”她亲切的管林仕森叫“仕森”,语气充满深情。 林月的房间里,她跟牛芳蕊坐在床上,说着闲篇。林月说,要把一龙和尚他们抓起来炖了喂狗。牛芳蕊也说:“他们把林伯伯害的这样,单单炖了的话,实在是便宜了他们了。依我看,用春哥的话说,‘炮制’了他们才解恨!”林月不懂,她问:“啥叫‘炮制?’还有,以后我不想再听见你吧徐小春叫的这么亲切!”牛芳蕊在自己嘴边比划了一个耳光的姿势,她说:“哦哦,用徐小春的话说‘炮制’了他们才解恨!”她又重复一遍,为了讨好林月,她解释炮制,说:“‘炮制’就是用烘、炮、炒、洗、泡、漂、蒸、煮等方法加工中草药。”林月满意地说:“听你这么一说‘炮制’还真是酷刑啊,那就‘炮制’了他吧!”牛芳蕊心里嘀咕说:“瞧你那眼神,徐小春哪里好,竟被你看上了,真恶心。”她脸上浮现出一丝坏笑。 林月心烦,在她眼里,爸爸是一名坚定的马列主义分子,不可能信什么牛鬼蛇神的。可是,现在他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直接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弯,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迷信主义者。对于这样的变化,林月说什么也搞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东西造成他转变观念的。她叹气说:“鬼鬼,你说我爸爸是咋了,行为咋就变得这么怪异?”牛芳蕊想也不想,张嘴就说:“我问徐小春来着,他说‘不能大意!’”这时候,她改口把春哥叫成徐小春,免得又让林月不高兴。 林月没听明白,皱眉问:“什么‘不能大意?’你跟他说我爸爸来着?”牛芳蕊顿觉语失,惊慌地捂着嘴,睁大眼睛看着林月,她以为林月要揍她,连忙躲闪。然而,林月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情绪,她淡淡地说:“唉,我就知道你会给我走漏风声,既然说了,那就说了吧。”牛芳蕊怯怯地说:“姐,你害不害有鬼?它要是真的附身在林伯伯身上咋办?”林月无奈地说:“还能咋办,他是我爸爸,你说咋办,有啥好办法?”牛芳蕊说:“我也没啥好办法,只是觉得,整个家里,上上下下的因为这个事情,闹得这么鸡飞狗跳,也不是个事啊,保不准哪天有个服务的阿姨辞职了呢,谁还管的了她走人后,会不会在外边乱说一气呀。”林月说:“我是没辙,不然我也不会给她们都发奖金呀,这不就是为了堵住她们的嘴么。”牛芳蕊说:“要是林伯伯打今天起,再也不犯病了还好说,就怕他又犯病,长期这样下去,肯定会吓跑人的,不如咱们给徐小春叫来,帮林伯伯瞧瞧病吧。我记得他治好一例发疯的病,他跟我说过的。” 林月想了想说:“我也考虑过这个,对于他的医术水平,我还是很肯定的。我是犯愁别的。”牛芳蕊问:“有啥犯愁的?”林月说:“我就是怕有人乱传播。我爸爸中邪发疯,要是仅此一回儿的话,也就过去没事了,你看他醒了后不是挺好的么。要是他还发疯的话,再喊春哥过来也不迟。不论咋说,咱们跟他还是比较熟的,他应该不会乱传播。我考虑来,考虑去,还是觉得他比医院的大夫可靠点。”牛芳蕊说:“这倒是,他不是那种唯利是图的大夫,像他这样的人越来越少咯。”说完,她若有所思的躺在床上,悠闲地看着天花板。 在听了牛芳蕊的话后,林月心中又升起一股别的烦躁——春天里,单身女孩特有的怀春躁动。林月心中像是有蚂蚁在爬,刺挠的她咬牙切齿的恨。只见她抓过一个枕头,猛然扔向牛芳蕊,正砸在她脸上。牛芳蕊说:“干嘛呀!”林月阴阳怪气地说:“我看你就是鬼,不按好心的家伙!”牛芳蕊不唸声。 177 林月有些脸红,有些扭捏,她问:“你在我春哥那上班的时候,跟他有没有什么接触哇?”牛芳蕊没听懂林月的话是什么意思,随口便说:“当然有接触啊,天天接触呀。”林月见牛芳蕊没听明白自己话的意思,她又不好意思直接了当的问:你跟他睡过没有?这样的话。她心里着急,脱口而出:“傻玩意,气死我了,不理你了。”说完,她扭过头去,躺在床上生闷气,脑子里全是徐小春的影子。 林月掏出手机,看着里边存储的徐小春的照片。她一张张的翻看,感觉不论什么角度的照片,他都是最帅的。她想给徐小春打电话,说点悄悄话,又怕被身边的傻丫头——牛芳蕊听到。她看着徐小春和她上次在公园的合影,感觉是多么美妙,如沐春风一般。在她眼里两人女貌郎才的,太般配了。她越看越高兴,不由自主的发出“嘿嘿,嘿嘿!”的笑声。 牛芳蕊忽然听到背后的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声,吓得她飕飕得蹦下床去,惊呼:“鬼呀,真有鬼呀!” 林月的好心情,瞬间被牛芳蕊大呼小叫的声音弄得无影无踪。她冲着牛芳蕊闹:“你叫个屁呀,你叫!除了你这鬼鬼,还哪有鬼呀?”她盯着惊慌的牛芳蕊看。牛芳蕊说:“刚才你咋乐呀?又没人逗你啥的,我还以为你也中邪了!”林月不高兴地反问:“中你大爷的邪!你还管上我为啥乐了?”片刻之间,林月眼珠子滴流一转,笑着招手说,“过来过来,姐有话问你!”牛芳蕊胆小不敢过去,她说:“就这样说吧,有没别人。”她怕林月真的中邪了,骗她过去,还没等到林月身边就被她掐死了。林月猴了牛芳蕊一眼说:“害啥怕呀!姐没事。”忽然她声音变小,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神秘地问,“鬼鬼,你跟我春哥有没有发生点啥关系呀?” 这回,牛芳蕊算是听明白了,一张小脸顿时憋得通红,像个猪腰子似的。她喘着粗气说:“姐,你咋这样呀!我可是本分人家的闺女,不到结婚洞房那一刻,我是,我是……”她说不下去,着急的直跺脚,“哎呀!”她又叫一声,羞得的撒腿便往屋外跑,跑到门边,刚想开门,又没胆量了,她更害怕在这个大别墅里的某个阴暗角落,真的会有一些妖魔鬼怪在藏身。 是夜,万籁俱静。经过一场大雨的洗刷,这个夜空非常清澈,天上繁星点点,难得的是,连银河也能够分辨出来。林仕森站在窗前望着深邃的夜空,他想:“人死后要去哪里?会不会真的有鬼?我搞不清……搞不清为什么两年来总做一个梦,梦里的女鬼纠缠着我。会不会是她?会不会是她?”林仕森心中的这个心结,经过多少年来,它越结越死,越结越大,堵在他心头挥之不去。他想给他政委打电话说一说,问一问。每当这个念头浮现在脑海中的时候,每次都是要拨通手机里的号码的那个当口,他总是泄气了。他不敢去面对政委,不敢听政委的声音。在别人眼里,天不怕,地不怕,任何困难都能够扛下来的林仕森心中,有着这么一个难解的题。 天忽然红了,殷红殷红的从远处飘过来,还淅淅沥沥的下着血雨,空气越来越难闻,就像屠宰场里的腥臭味。林仕森惊讶的看着天空,自言自语:“咋回事?肯定是哪里的化工厂又泄露了,竟然下红色的雨!这天咋说变就变呢,这不是夏天啊!” 忽然,天边的血红的云彩里冒出一个光芒四射的太阳,光线刺得他睁不开眼,他本能的把手臂架在面前遮挡。外边的风把窗户撞开了,刮得窗帘猎猎作响。 林仕森连忙去关窗。忽然,他心头一颤,整个人都呆住了,木然不动。他看见窗前漂浮着一个物体,定睛一看是那个女鬼。她一声不响,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看,她双眼血红血红的,头发好像不受地心引力管束,向上飘浮,就像一团火焰。林仕森呆立不动,呼吸困难,他感觉要窒息了,小心脏跳动的都要爆炸在胸口,女鬼也不动,冷若冰霜,自身散发的气场,几乎可以凝固空气。两人就这么相互对视,窗外血红的天空,下着殷红的血雨,淋在女鬼的身体上,样子像是浑身都在滴血。室内,气流在急速的旋转,满室都是风声,吹乱林仕森的头发,把他的睡衣吹的鼓胀鼓胀的,猎猎作响。 窗外的女鬼,轻飘飘的飞进室内,一双玉手轻轻的从林仕森脸庞划过,极力的挑逗着他。女鬼笑说:“老朋友来了。你也不做个表示,也不请我进屋歇歇脚,太不够意思了吧。”林仕森感觉脸庞被她指甲划过的地方在流血,像是被锋利的刮胡刀割伤一样,伤口又深又细。他抚摸着伤口不唸声。女鬼说:“你总是不说话,这是为什么,我吓到你了吗?”说着,她双手伸直钳住林仕森的脖子。 这么多年来,林仕森头一次掉泪了,他问:“你到底是谁,我做了什么,让你这样跟我纠缠不休?”女鬼忽然哈哈大笑,她跳到一旁,狞笑说:“你嚎啥呀!我就是我呀,咱们是老朋友呀,你知道的,别装不认识好不好!”林仕森不唸声,眼泪滴在地上。像林仕森这样性格的硬汉,他经历过很多大风大浪,从来没有哭过。他属于那种流血不流泪的主。他平生掉过眼泪的次数用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前两次是他父母去世,掉落伤心的泪。后一次是林月出生,流下喜悦的泪,还有两次落泪,他深藏在心底,谁也不知道。 外边,千军万马般的怪物已经杀奔过来,被它们铁蹄踏过之处,一物不留,寸草不生,只剩下四起的狼烟。转瞬之间,林仕森居住的别墅已经被踏平。此时,他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被彻底的摧毁了,他崩溃的看着眼前那个,镇定自若,眼带笑意的女鬼,再一次哀求,说:“你行行好,放了我吧,我去银行给你拿钱……”语气几乎是绝望的鸟发出的悲鸣。 林仕森服软,说:“你能不能放我一马!你要啥我都给,只要我有的都给你,你开个价吧!”女鬼飘飘然凑近林仕森身边,一只胳膊柔情地缠住林仕森脖子,说:“你舍得?”林仕森说:“我尽力去做。”他感觉到脖子上的那支纤细的手臂越缠越紧,缠的他口干舌燥,眼珠突出。他不明白这个白皙柔弱的手臂,为何有这么大的力量,单单就这么搭在他脖子上轻轻的一箍,就能把他勒死。如果,那个女鬼不和他逗,不和他纠缠,是不是像弄死一个蚂蚁一样简单。林仕森被勒得一字一顿地说:“你这样折磨我是为何,你完全可以直接把我弄死。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女鬼凄厉的笑着松开胳膊,又轻抚着林仕森的头,怜惜地说:“哎呀,哎呀!弄疼我的小心肝了。看来你还是舍不得呀!哈哈哈哈……”整个屋子激荡着她的惨笑。 林仕森强悍霸道,从来没人敢对他说一些哄小孩子的话。对于他这样的人,别人打他,骂他,也比把他当做小孩子来侮辱要轻得多,因为女鬼是在践踏他的尊严。林仕森心里怒火中烧,可是他知道,此时的愤怒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在实力上,他和眼前的这个女鬼相比,相差的不是一丁半点。他心中叹息:没有实力的愤怒,毫无用处。他早已明白,这个女鬼是要折磨他,就像猫戏老鼠,它不求一下就弄死对手,它要慢慢的玩它,等玩腻了再动手解决掉。林仕森眼前的女鬼也是这样,她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林仕森的精神状态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脆弱的他哭着,祈求说:“饶了我吧。钱,我都给你,只求你放我一条小命。”女鬼听了,鄙视地在他身上身下来回打量,鼻子发出不屑地“哼”声。她说:“柳大爷,小女子真是看走眼了!本来敬你你是个铁骨铮铮的硬汉,没成想,你竟然是个贪生怕死的软蛋!”说完,抡圆了胳膊就是一巴掌,抽在他脸上。林仕森不唸声,忽然他自己也有些瞧不起自己,他惊讶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没骨气的话来。 窗外的风越刮越猛,如同冬天的凛凛寒风,呼啸着钻进屋内,像是一把把小刀。割得林仕森皮肉都绽开了,鲜血四溅,染红了洁白的墙壁。女鬼笑说:“怎么样,舒服吧柳老板,我要千刀万剐了你!”话音刚落,外边的风刮的更紧了,小刀也密密麻麻的从外边激射进来,它刺破玻璃,刺烂窗户,整个外墙都被刺得一个一个的洞,像是马蜂窝一样。每一刀都飞向林仕森,紧接着一道闪电照亮天空,亮光闪过,林仕森看见窗外全是鬼,数不清的恶心物体,正奔杀过来,空中的雨声,雷声,鬼怪的嚎叫声,嬉笑怒骂声,声声传入林仕森的耳朵。他搞不清这个女鬼是什么来头,竟然能够调动千军万马,他也不知道自己做什么什么事,咋就招惹上了这么一个大人物。 178 此时,女鬼和林仕森兀立在别墅的废墟上,女鬼的头又掉了下来,她一手捧着自己的头,厉声大叫:“去死吧!”话音未落,林仕森看见自己的胸膛已被女鬼的手臂戳穿,殷红的鲜血汩汩流出。紧跟着,数百道闪电疯狂的刺破长空。雷声,血雨,以及四下的狼烟,场景像极了他经历过的对越自卫反击战的战场。女鬼的眼眉棱棱着,神色异常凶狠,她大吼一声:“去吧!”拔出刺破林仕森胸膛的手臂,接着一道红色闪电从空而降,丝毫不差的击在他的头顶,伴随着雷声,风声,雨声,鬼哭狼嚎声,林仕森“啊!”地一声过后,粉身碎骨了。 “啊!”林仕森惊慌的从床上一蹦而起,眼神里充满恐惧,他四下张望,发现屋子还是平时那样,没有被毁,窗户紧紧的关着,窗帘也自然地垂着,整个卧室没有任何异样,一切都安静如初。他还是不放心,手哆嗦着下了床,他的心跳如擂鼓,“咚,咚!”的响,撩开窗帘,窗外的世界没有血雨,没有电闪雷鸣。所有的,只是深邃的夜空,和点缀着的繁星,以及地上那昏黄的路灯。一切都安静极了。原来是个梦,他发现自己浑身都是冷汗,有气无力地嘀咕一句:“又来了,她又来了……” 他浑身颤抖着回到床上,卷缩起身体,紧闭着双眼,神神叨叨的从嘴里发出:“柳松,林仕森,女鬼,鬼呀!鬼呀!鬼……” 林仕森脑海里出现这么一幕画面:远处的地平线,忽然窜出一颗信号弹,划着一道弧线,一闪一闪的染红了天空。 “是死死活,就在这一举了!弟兄们都跟我冲!”政委高声一吼,紧接着便窜出战壕。身边都是枪声炮声,火光漫天。他们这时要突围了,假如不能成功突围的话,全排的人都会牺牲掉,一个不剩!柳松的年纪最小,他害怕极了,身边的班长林仕森看到后,安慰说:“别怕,有哥在呢!你先走,哥给你掩护。”柳松浑身颤颤巍巍得一动不动,嘴里挤出一个字,“恩!” 林仕森见柳松还是不动,他着急的一把将他拽出战壕,然后又是一脚踹在他屁股上,说:“赶紧跑!”在林仕森这脚力量的推动下,柳松撒开腿狂奔出去,一边跑一边哭。他不敢回头,他也不知道班长林仕森的情况。在敌人两翼的加攻下,他们一排的人,一个个的倒下去…… 林仕森想到这里,他伤心欲绝的大喊一声:“班长!你才是林仕森!” 不论有没有雾霾,只要到了黎明的时候,公鸡总是按时打鸣。 每个人体内都有个生物钟。此时,赵芸体内的生物钟,在黎明时分开始唤醒她。她穿好衣服,下床拉开窗帘,极目远兆,她看见天边的太阳刚刚冒出个头。室内,那名胆小的姑娘还在熟睡,赵芸没有叫醒她。 整个别墅安安静静的,大厅里的落地钟,“咔哒,咔哒。”的走着。赵芸不放心林仕森,她上了楼,要去看一看林仕森的情况如何。 赵芸知道林仕森也是个早起的主,在平时他早就起来了。她轻轻的敲了敲门,忽然一声“别过来!都别过来……”的吼声从林仕森卧室内传出来,她听了大惊,赶忙冲进屋里。她看到卧室内的一幕,瞬间惊呆了。只见林仕森赤身裸体的躲在窗帘后边,探出半个头来,惊恐的盯着门的方向看,他就像是个胆小的娃娃看到了陌生人一样,躲在窗帘后边不肯出来。 赵芸说:“老板,是我呀,小芸,小芸哪,你不认得了吗?”林仕森心头一颤,浑身紧跟着剧烈的抖动,他是被赵芸纤细的手和黑色的指甲吓的。他哭着哀求:“求求你,放过我吧!女鬼菩萨,你行行好,放过我吧!”他一边说,一边崩溃的跪在地上,浑身颤抖,像是刚受过极刑一样。赵芸看着林仕森的举动,她恐惧的也有些不知所措,脑子有些短路了,她想跑去喊林月来,可又放不下林仕森,怕他会跳楼。片刻之间,她才反应过来,掏出手机给林月打电话。 林月还在熟睡,忽然被手机铃声吵醒。她接通电话,听到赵芸惊慌地说:“快过来,老板又出问题了……”林月听了,心里一吓,她摇醒牛芳蕊,两人披上衣服就跑了过来。 林仕森的卧室内,林月见到她爸爸痛哭流涕的伏在地上磕头,如同捣蒜一样,磕的脑门都破了。林月连忙跑过去扶住她爸爸,说:“爸,你这是咋了?”牛芳蕊也跑了过来,刚一进门,她连忙闭上眼睛,退出屋子。原来,她看见林仕森赤身裸体的不成样子,羞的她连连躲开。 赵芸找出一件睡袍,要给林仕森披上,刚一走过来,林仕森便剧烈的挣扎,惊慌地说:“别,别,别,你别过来,求求你,放过我吧!女鬼菩萨,你行行好,放过我吧!”林月用力抱住林仕森说:“什么女鬼呀,她是赵妈,赵芸哪!”林月接过睡衣给她爸爸披上。 林仕森听了是赵芸后,全身为之一震,直接把林月弹开。他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睁着怪眼,怪笑说:“嘻嘻,嘻嘻,咦?赵芸,嘿嘿,是你,嘿嘿,是你!”他的笑声令人毛骨悚然,三人全都屏住呼吸。他接着说:“你是坏女人!嘿嘿,坏女人哦,总偷偷摸摸来找我搞男女关系,嘿嘿!最近,你还来找我嘿咻,你想给我生娃,你想找我要名分,嘿嘿……”剩下的就是一些市井骂人的话语。林月恶狠狠的盯着赵芸看,她早就怀疑赵芸和他爸爸有男女关系,此时,林仕森再一次说出这些的时候,越发越相信她自己的判断。 赵芸听了,巍然不动,显得异常沉着干练。现在,她关心的只有林仕森的身体状况,没有心情去理会他说什么鬼话。林仕森又是一阵瘆人的大笑:“嘿嘿嘿嘿,赵芸你的活真是太好啦!我很满足!”紧接着,他竟然撩开遮着身体睡衣,露出裤裆那玩意儿,说:“来来来!来来来!咱们继续!”牛芳蕊又是连忙躲闪,她皱着眉背过身去,说:“咱们还是把徐小春喊过来吧,我看林伯伯这样下去真不是个事呀!” 林月棱棱着眼,把披在她爸爸身上的睡衣遮好,生气地说:“那还等什么,赶紧去接他!” 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赵芸,尴尬地说:“鬼鬼,你等等我,我开车和你去。” 她俩一口气跑下楼,驾车驶向诊所。牛芳蕊给徐小春打电话,发现他刚刚起床。牛芳蕊简单的跟徐小春交代着林仕森的病状。徐小春说:“你别急,我现在就准备准备,马上等你们过来!” 这大清早的,路上的车很稀少,再加上赵芸把车开的飞快,转眼间便出现在诊所。此时,徐小春也已经把该带的医疗用品都准备停当,见牛芳蕊来了,他小跑着钻进车里。几个人二话不说,便又转头驶向别墅。在这期间,牛芳蕊急急忙忙的跟徐小春说着林仕森的情况,傻里傻气的牛芳蕊竟然当着赵妈的面,跟徐小春说:“林伯伯总是乱嚷嚷,他说什么总和赵妈睡觉,那些话呀,真是恶心……”赵妈目不转睛的开着车,听了牛芳蕊的话,她郁闷的咳嗦两声,表示让牛芳蕊别再说下去了。牛芳蕊不明白赵妈的意思,她着急的还要说什么的时候,徐小春摆摆手说:“行行行,别说了,我知道了,等会到了后我看看情况再说。”牛芳蕊不再说什么。 片刻之间,他们仨出现在林仕森卧室内。林月见到徐小春来了,先是惊喜,接着又是叹气。她惊喜自己朝思暮想的“春哥”终于活生生的站在眼前,叹气他来的目的是给她爸爸治病,而不是专门来看她。 通过一阵细致的检查,徐小春大概掌握了林仕森的病。他每次遇到疑难杂症的时候,总是挠挠头思虑一番。他说:“林老板的情况还不算太严重,只不过他这个情况有点特殊。”林月心急的问:“咋特殊了,你就说你到底能不能治吧?”她的语气显得很生硬。徐小春先是一愣,他以为林月还在生他的气。他没有过多的理会,说:“我先试试看吧,应该是有把握的。”说完他从医箱里拿出针灸用的银针,用酒精擦拭一番,说:“你们还是先回避一下吧,好吗?”赵芸和牛芳蕊听了,转身出了屋子。林月不想走,她说:“干啥呀,我看着咋了,碍事呀?别弄得这么神神秘秘的好不好哇!”其实她不愿意出去的真实原因是——她希望多看徐小春两眼。 徐小春走过来,轻抚林月后背,哄着说:“听话,听话,一切都包在哥身上,不是刚发病两天么,我应该有把握的,相信我,你先出去,一会儿再进来好不好!”林月忽然感觉后背像是触电一样,她觉得浑身上下都酥了,深情的望着徐小春的双眼,语无伦次地娇声说:“恩,你好棒,要快点哦,我等你!”她的声音细如蛛丝,腻如蜜糖,听的徐小春阵阵反胃,幸好他还没吃饭,肚子里涌上来的只有少许的胃酸。 179 林月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的走了出去,只听门发出“嗒!”的一声脆响之后,屋里只剩下卷缩着的林仕森和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徐小春。 徐小春走过来,对着蹲在地上的林仕森说:“林叔叔,你别怕,咱们是一起吃过饭的,我不会害你。”林仕森眼神空洞的望着墙壁,嘴里嘀咕:“求求你,放过我吧!女鬼菩萨,你行行好,放过我吧!”徐小春无奈的叹气。 忽然,徐小春眼带杀气,猛地扬起手臂,一掌劈在林仕森脖颈子上,力道不轻不重,正好将林仕森击昏,又不会伤到他筋骨。徐小春伸手把昏迷了的林仕森抱到床上放平,转身拿过银针来,他挠挠头,思虑一番,自言自语的半唱起来:“百邪颠狂所为病,针有十三穴须认,凡针之体先鬼宫,次针鬼信无不应……”他右手捏着银针,高高举过头顶,在林仕森身前威逼作势,就是不下针。好像等着什么似的。忽然,林仕森的嘴皮又开始神神叨叨的说起什么,声音极细极轻,根本就听不清。 徐小春看准时机,念叨一句:“一针人中鬼宫停!”话音刚落,他准确无比的把银针扎在林仕森人中穴上,紧接着大喝一声:“说!你是何方妖孽?”只见林仕森浑身像是触电一样,抽搐一下,闭着眼乱叨叨说:“小女子是被他撞死的。”这话是从林仕森嘴里说出,声音却是女人的声调。徐小春又捏着第二根针,嘴里念叨着说:“五针申脉为鬼路!”说完,便一针扎向林仕森申脉穴,接着又厉声问:“你什么来头,何年何月被撞死的!”林仕森依然闭着眼,回答说:“一九九零年四月二号的晚上撞死的,我不知道我什么来头。”声音还是那个女人的,声调优雅动听。如果不是徐小春亲耳听到,打死他也不会信,以林仕森的嗓子,能够发出这样美妙清脆的声音来。 就在徐小春举起第三针的时候,他脑海里莫名其妙地浮现出李丹的身影,他忽然觉得这个女子的声音和李丹的声音像极了。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排除杂念。这次他扎第三针的时候,没有再唱。只见那根银针扎在林仕森的承浆穴上,接着便问:“你纠缠他多久了?”林仕森依然闭着眼,轻声轻气地说:“大概两年了!”徐小春听了,心里一吓,心想:“林仕森真够有毅力的,竟然能够忍耐两年。” 徐小春扎的是十三鬼穴,他明白绝对不能把这十三个穴道全扎上。此时,三针下去后,他已经搞清楚林仕森的情况了,原来是他撞死人了,心里害怕,或者自我赎罪的心结在作祟,他总是放不下,又不敢去自首,也不愿意和人说起,久而久之这件事情便积郁在他心头。最终,在他的脑海里形成了癔症。 徐小春想了想,又在林仕森身体的十三鬼穴上补了三针,合计共六针。每一针扎下去,他都是问一问昏迷的林仕森。而更奇妙的是,林仕森也都如实的回答,每次发出来的声音还全是那个清脆,如同百灵鸟女声。 徐小春看着昏睡着的林仕森,心满意足的笑了。忽然,他又皱眉,挠挠头,显得很为难的神态,自言自语说:“哎呀,忘了说了……”他数了数刚给林仕森穴位扎好的银针,“还好,还好,只有六针!”说着,他又在林仕森手上的劳宫穴上刺了一针,紧跟着说:“你走吧,别等我把你赶尽杀绝!记住,以后再也别来骚扰了!”林仕森说:“好哇,好哇!我走啦,再也不来啦!”声音依然是女声。徐小春越发觉得那个声音和李丹的声音如出一辙。 林月在门外侧耳倾听,觉得徐小春好像在和一个女的说话。可是,她知道屋里明明没有女人。林月心里嘀咕:“他在搞什么幺蛾子?”她不由得醋劲大发,不管不顾地推开门闯进去,只见林仕森躺在床上安稳的睡着,徐小春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屋里哪里有什么女人? 徐小春见到林月愣冲冲的撞进来,他生怕林仕森被惊醒,用手在嘴边做了一个小声的手势,低声说:“嘘,别闹出动静!现在病人需要休息,要是被惊醒了那可就坏事啦!”林月问:“刚才不是有个女人说话么,她人呢?”徐小春听了只是微笑,并不回答。林月又吃醋,又不敢大声质问,轻声说:“到底咋回事,你倒是说呀!”这时候赵芸和牛芳蕊也轻轻地踮着脚进来了,她俩看到林仕森安静的睡着,身上还扎着七支银针,她们担忧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徐小春平静的对林月说:“没有女人,那个声音是从你爸爸嘴里蹦出来的……”林月不信,诧异地问:“我爸爸的嗓子不可能会发出那样的声音,这一切是咋回事?”牛芳蕊附和着说:“是呀,林伯伯的声线多粗,哪里能发出女高音呢!”赵芸不唸声,心事重重的样子。 徐小春叹气说:“没什么稀奇的,那个女声是你爸爸的心结所在。你爸爸以前犯过错,应该是开车撞死人了。后来他总是在心里自责忏悔,或许他想去补偿受害人家,结果找不到了,要不就是勇气不足罢。那么这就出问题,他的良心总是在自我谴责,时间一长,在他脑海里就形成了一个幻想的场景,令他更加挥之不去。久而久之的堵在心头,像是个大石头压住他心口,时间一长,谁也受不了。你爸爸的毅力还是超乎常人的,他应该抑郁两年了,精神压力也太大了,也太久了,慢慢得就像腐烂的东西发酵了,积郁在他体内,越积越多,最终爆发了。”说完,他嘴角扬起一丝坏笑,因为说到这里,他开始有点自我佩服,也有点成就感,心里念叨:“真想不到,我竟然有这么丰富的知识。” 牛芳蕊好奇心很重,见徐小春刚一说完,她便说:“有点听不懂啊,这都是啥呀。你再说一遍呗。”林月也没听明白,她说:“少来这么高深的玩意儿,你就说我爸爸得病你能不能治吧。”徐小春微笑说:“应该有把握,你们要保证不能让他受到惊吓。完了我再给他扎一个疗程的针也就差不离好了。”林月听了大喜,一只粉拳砸在徐小春胸脯,娇滴滴地说:“就你行,讨厌!” 约莫过去半个小时了,徐小春看着还在熟睡的林仕森,他走过去麻利的把扎在他身上的七根银针拔起,穴位上流出黑乎乎又极其粘稠的血液。林月和牛芳蕊捂嘴惊呼。徐小春连忙做个下压的手势,让她们不要一惊一乍的,他棱棱着眼说:“不许闹!”声音很低,又很严厉,还带着几分杀气。林月见娃娃脸的徐小春还有这么阳刚的一面,心里更是欢喜。 在这期间,赵芸一声不响,表情冰冷,眼睛迷茫地望着床上的林仕森,柔情无限。她心事重重的样子,引起林月的不满,她棱棱着眼,没有好气地说:“赵妈,别来无恙呀?”她的声音很轻,怕惊扰到她爸爸,可是语气中带有很强的敌意。赵芸不唸声,她知道林月对自己没有好印象,她没有心情再听林月说自己闲话。她很怵林月,转身要走掉。林月不怀好意地说:“去哪呀?赵妈,你是不是想当我‘后妈’呀?”她狞笑一声,看着赵芸头也不回的走出卧室,一口气下楼去了。 一连几日,徐小春每天都给林仕森扎针灸,每次还都是在不同的时间下针,所扎的穴位也都是十三鬼穴,只不过他从来不扎满十三针。也不再像第一次那样,一边扎一边问,而是像平时扎针灸一样,什么也不问不说。他给林仕森下针的时间总是不固定,有时候是早上,隔天又变成在下午,还有两次是在晚上九点半,和黎明四点半。林月也被他折腾的很不高兴。 一个礼拜就这么过去了,林仕森渐渐地变得和往常一样了。有几次林月乐呵呵地问她爸爸:最近是不是中过邪啊?林仕森好像对此一点印象也没有,他不仅不记得中邪的事情,甚至还觉得自己丢失了一段时间。 赵芸被林月奚落后,就再也没有在林宅出现过。平时从来不请假休息的赵芸,这次破天荒的一连多日没有来上班。她躲在自己的家里,一间一百五十平米的高层住宅。房子很大,却只有她一个人和一只草绿色的凤头鹦鹉,整个屋子,显得极其空荡和冷清。阳台前,她从自己所在的二十层向下望去,地面熙熙攘攘的,行人车辆都在川流不息。人们为了生活,整天在路上奔波。赵芸孑然一身,她什么都不缺了——房子,车子,她全都有,并且还都相当高档,每月的工资她也花不完,剩下的钱她也不知道是给未来的谁存的,她的父母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对物质的要求很低。赵芸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女太监一样,空有金银珠宝,却填不满自己空虚的心。她没有男人,没有孩子。想到这里,她落泪了,咒骂着自己:“我真是个操蛋娘们儿!”叫声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那只多嘴的鹦鹉也学着叫:“我真是个操蛋娘们儿,我真是个操蛋娘们儿……” 180 赵芸无助的跪在阳台前,嚎啕大哭,哭的眼泪、鼻涕、口水,流满了她那张成熟靓丽的脸。她知道反正没有人看见,自己可以放下身段,尽情地宣泄着内心的苦闷。她搞不清林仕森是真中邪了还是装的,为什么要把她俩有肌肤之亲的事情对人说出来,这些话太伤人了,对于自尊心极强的赵芸来说,几乎是天大的侮辱,如果只有一次的话,可能只是被大家当成疯话,听听就算了,可是,他林仕森竟然说了两回!对此,赵芸是可忍,孰不可忍。 赵芸越想越生气,忽然她面目狰狞的窜起身来,快步走回客厅。只见她叉开纤细的双手,狠狠抓住那支多嘴的鹦鹉,叫骂:“让你叽叽,我让你叽叽!”她一边说一边把全身的劲都用在双手上,拼命地撕扯着鹦鹉。可怜的鹦鹉不再学舌,它凄惨的悲鸣。没过多时,它再也发不出声音了,低垂着脑袋,张着嘴,细小的舌头吐的老长。它被赵芸撕碎了,整个客厅都是漂浮的羽毛。 赵芸两眼冒着绿光,近乎疯狂的打砸起屋里的陈设,不论家具,还是电器,都被她摔个稀烂,“噼噼啪啪”的响声透过窗户飘向远方,飘向林仕森的别墅去。整个屋子的东西都被她砸的差不多了,她也砸累了,倒在沙发上休息。她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受的地方,她就像一个泄了气的气球,软趴趴的瘫在沙发上。她真的累了,身心俱累,渐渐地她睡着了。 这一觉她直直的睡到了半夜,醒了过来,她的心情更差了。在她脑海里,林仕森的所说所做,还在一幕一幕的没完没了的涌上心头,“你是贱人,小贱人总来找我偷情做爱,嘿嘿!最近,你还来找我做爱,你想给我生娃,你想找我要名分,嘿嘿……”忽然,赵芸觉得自己没脸活下去了,她觉得自己孤苦冷丁的活得太没意思了,不如就此了结了自己的生命。 赵芸说干就干,找来日记本,狠狠地写下: 仕森,请你原谅我,在你看到这个日记本的时候,我已经走了!我活得太累了,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没有个依靠。我不想找你要名分,也没有想过图你的财产。我所需要的只是一个宽厚的肩膀,让我在身心疲惫的时候靠一靠而已。 这两天,我不知道你是真的中邪了还是存心有意的,你为什么三番两次的羞辱我?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我也没有勾引你!你为什么这样做?为什么?我根本就没想过要嫁给你,当初,我也想过这个,后来权衡一下,我不能这么做。因为林月不会接受,还有一个更大的阻力,来自你的原配夫人!据我所知,你能够有这么大的一片事业,全是拜你夫人所赐。我知道她至今也没有再嫁。对此,你也不敢再娶。 我对我自己的定位很清楚,我只是个管家,说好听的是管家。其实,我只是一个服务员,我要管理好别墅,还得服务好你。我觉得我太脏了,身子脏灵魂也不干净。我越来越恶心我自己。 好吧,就这样了,我知道我是一个失败的女人,没有家庭和孩子,我太失败了。我要洗清我的罪孽,从新投胎做一名健健康康的女人。下辈子,我一定能生下我自己的孩子,你也祝福我吧! 赵芸绝笔。 赵芸搁下笔,合上日记本。这时,她已经泪流满面。她慢慢得走向阳台,窗外灯火阑珊,一弯明亮的月牙挂在天空,它好像是在叹息自己一个月只能圆上一次,更多的时候都是残缺不全的示人。 阳台的窗户是落地式的,她缓缓的打开窗户,一阵徐徐春风吹进屋里,穿过她的秀发,像是在劝慰她:“赵芸,你快清醒一下,快清醒清醒,千万别想不开呀!”风吹动窗帘,它摇摆着,像是在咋呼赵芸:“快退回去,快回退去,这里太危险,千万别想不开呀!” 又是一阵风吹来,这次它的力道有些大,像是想用尽全力把赵芸推回去。然而,这股春风的力量还是不够大,赵芸站在打开的窗前,巍然不动。 赵芸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心跳越来越快,头脑也不转了。忽然,她心一横,牙一咬,腿一蹬,冲了出去…… 室内一片狼藉,所有家当都被她砸的支离破碎,还有那只被撕碎,凉透了的鹦鹉,双眼还在凄惨的瞪着,充满怨恨暴戾之气。 这天上午,徐小春最后一次给林仕森扎完针灸,见他身体恢复的已经差不多了,很有成就感地说:“林叔叔,你的身体差不多没问题了,要是没有什么事的话,明天我就不来了。”林仕森“嗯。”了一声,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几天的记忆,他又不好意思问别人,他说:“一会你去和管家取钱。”一旁的林月说:“爸,赵妈好几天没来上班啦!”林仕森一愣,他觉得不应该啊,赵芸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他想了想说:“是吗?或许是她累了吧。小月你去给徐大夫结账吧。” 林月带着徐小春去了自己的书房。徐小春见整个屋子虽然不大,但是陈设的古香古色,一进门,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四副梅兰竹菊主题的中国画,画的左边是一张古琴桌,桌上摆着一把蕉叶式古琴。画的右手边是一张一米见方的书桌,眼尖的徐小春认出书桌是用黄花梨打造的,他吞了吞口水,心想:“真奢侈!唉,朱门酒肉臭……”他有些嫉妒。 林月坐下来,色眯眯的打量着徐小春看,她并不着急给徐小春结药费。徐小春被林月看的心里发毛,讪讪地说:“怎么,我是罪犯么?这么盯着我看,我没犯错误吧。”林月听了“嘿嘿”一乐,说:“春哥,你咋出汗啦?我给你扇扇吧!”说着便向徐小春走过去。徐小春连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别,别,谢谢!是这天有点热啊。”室内只有他俩,空间还很狭小,再被林月这么色眯眯的盯着看,徐小春显得很不自在。他找话题说:“我说,你这屋子真好啊,又是画又是琴的。”林月笑着说:“你看这画,画的还行么?”徐小春奉承说:“可以呀,咋不行啊,那是太行了!不用说,一看就是出自名家手笔。”林月笑而不答。她看出徐小春根本就不懂欣赏画,他分明是在奉承自己。其实,这四幅画是林月自己画的,作画手法和布局,也谈不上上乘,只是也并不算拙劣。 林月看出徐小春很拘谨,柔情地说:“春哥,你这是咋了?屋里有鬼么,看给你紧张的。”徐小春目光游移,不敢看林月,他望着天花板,不知道说什么好。忽然,他眼角的余光掠到了那把古琴,他说:“你这把琴看样子很名贵啊,你会弹古琴么?”林月听了窃喜,笑说:“不会呀,要不春哥你来指点指点呀!”徐小春不唸声,此时他眼睛看着墙壁,恨不得立即去面壁思过,以来逃避林月那蚀骨的声音和眼神。 徐小春知道林月带他来书房肯定不是给他结账的,他忽然觉得自己被林月算计了,自己就像个猴子一样,在被林月戏耍。他也知道林月对他有意思,可是他并不想高攀林月。记得上次在酒店,那些服务员说的闲话,现在又缭绕在他耳边。他说:“那算了吧,我更不会弹古琴。”他闭上眼,装作很疲惫的样子。 林月浅浅一笑,娇媚地说:“春哥,你稍等啊,我去换身衣服。”说着,便向里间走去,她打开门,闪进屋里,又在门后探出半个头来,说:“你可别跑咯啊,我还没给你结账呢!”徐小春不唸声,心想:“你搞什么鬼,不会是换泳装去了吧?”对于像林仕森这样的大款,他可不愿意免费治疗,再说了,这么多天来,他就伺候林仕森一个人,天天从诊所到林家这么来回折腾着,因此,对他来说更不能不收费,毕竟林仕森不缺钱。为了结账,徐小春并不想溜掉,还有一点,就是徐小春最近买的股票走势不好,账面上都跌的很厉害,此时的他很需要钱。 徐小春觉得无聊,记得他上次给林月复诊的时候,林月也是把衣服换来换去的,折腾了好长时间。这次,她又来这一出,徐小春干脆打开电视机看,他无聊的按着遥控器,一个台一个台的换着,电视里的节目让他感到很无聊,最后,电视节目定格在津海新闻频道。 徐小春无聊地看着新闻,心想:“这丫头没个半小时是换不完衣裳的。我要盘算盘算要多少诊费才好,听说你爸爸给那些骗子动不动就是一张银行卡,里边没个十万也得八万的,那我就收五万!”想到这里,他嘴角扬起一丝奸笑。 181 津海新闻台播放的都是些不是新闻的新闻,比如,马上就要春种了,要保证农民们的种子质量。或者是,市领导开会调研,要改善空气质量,不允许农用车上路。今天的新闻,越看越显得没意思。徐小春在林月的书房傻等着,等着林月给他发诊费,他小声发着牢骚:“郁闷,说啥也得找你要八千块钱的诊费!”刚才,他脑子还想着要五万块钱的诊费,还没过一分钟,就被他降价到了八千。其实,徐小春连这八千块钱的诊费也是不敢开口要的,他晓得给林仕森看这个病的诊费、药费和治疗费全部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五百块钱,其中,药费占去了百分之八十之多。他心里感叹:“这要是换在大医院,光检查费就不是个小数目,小春啊小春,你敢找他收点检查费么?他可是巨富啊……唉,你不敢。”忽然,他觉得自己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思想上哪里像个正直的大夫。 他脑子就这么胡思乱想着,觉得自己买的股票亏得太多了,看着心疼,可是,这个事情跟找林仕森收多少诊费有什么关系?如果,林仕森不是有钱人,他也不会这么纠结要多少诊费。想到最后,徐小春骂自己一句:“全都是钱烧的,真是活该!” 他不去想什么了,安安静静地看着电视,等着林月出来给他结账。就在这时,他被一则新闻吸引住了,电视里的新闻报道了一则跳楼自杀的事情,他听新闻主持人说:“昨天晚上十时许,‘达万公寓’有一名年轻女子跳楼自杀,现在警方正在调查。”新闻配以现场录像,一名女子被打上马赛克,血肉模糊的躺在地上。徐小春看完没有太多的想法,只是觉得林仕森开发的这个“达万公寓”房价太高,入住率太低,事故还不少。现在,他对林仕森越发越没有好印象,心里盘算着,必须要找他们多要点诊费才行,因为他太黑心了。 盼星星,盼月亮,徐小春终于把林月盼出来了。只见她身穿一件翠绿色间花金丝刺绣汉服。不高不低的交领右衽,让她露出少许酥胸,若隐若现。她款款走过来,对着徐小春行了一个万福,在弯腰的时候,徐小春无意瞥见林月的酥胸,心中不住的狂跳。 林月娇声说:“请听奴家为你抚琴一曲。”徐小春不好意思地闭上眼,无趣地说:“刚才新闻报了一个跳楼的事,是从你家‘达万公寓’蹦下去的。”林月郁闷,她说:“蹦就蹦吧,跟我没关系,春哥请听我抚琴!”她指着桌上的琴说,“这把琴是宋代的,本来叫‘烂竹’,我觉得不好听,我就给它改名叫‘飞花’了,好听吧!”徐小春觉得林月有些冷血,他有些不高兴,没趣地说:“诊费多前给我结啊,我没钱吃饭了!”林月不唸声,款款走到琴桌旁坐下,气定神闲地在琴弦上一挑,一声清响飞出,盘旋在书房上空。林月微笑说:“我要弹啦!”徐小春根本就不懂欣赏古琴,他傻傻的看着,心里盘算着如何找她多要点诊费,怎么说也得一千块钱才行。 林月先是朗诵白居易《船夜援琴》:“鸟栖鱼不动,夜月照江深,身外都无事,舟中只有琴。七弦为益友,两耳是知音,心静即声淡,其间无古今!”紧接着双手熟练的操起琴弦,那把蕉叶古琴发出来自宋代的声音,飞进徐小春的心脾。 在柳絮纷飞,鸟语花香的春季,年轻的女子容易被这个时候的景色气候感染,从而产生对情爱的渴望,这叫做春心。当她们对情爱的渴求得不到满足的时候,就会产生伤春的情结,继而心情变得烦躁,行为也变得反复无常,别人说东,她偏说西,别人向左,她偏向右。除了她思慕的人以外,看谁也不顺眼,总之,她们的脾气会让人越发琢磨不透。林月以前本是“香妃”再加上她孤傲的性格,和优越的家境,导致她的朋友极少,感情更是空白。现在她看上了徐小春,以她的性格,说什么也要把他搞到手才罢休。 徐小春看着林月优雅的身姿,妙曼的弹出他不知道什么名称的曲子,反正琴声嘹呖,清响绝伦,他觉得很悦耳即可,接着林月自弹自唱,优美的声音轻飘飘地传过来:“郎家住在三重浦,妾家住在白石湖。路头相望无几步,郎试回头见妾无?韭菜花开心一枝,花正黄时叶正肥。愿郎摘花连叶摘,到死心头不肯离……”只见她弹到这里,缓缓站起身来,走到徐小春身边,面对面越靠越近,凄苦地说:“相思树底说相思,思郎恨郎郎不知。”说完,她便把整个身子向着徐小春压去。 徐小春被林月压在身下,动也不敢动一下,侧着脸躲闪。林月娇喘着,气若如兰,每一口气都吹在徐小春的耳畔,痒痒的他心头如同爬着蚂蚁。林月喘着粗气,说:“春哥,我想……” 就在这时,忽然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声音和往常一样,可是却惊得林月和徐小春的心脏都要从嘴里跳出来。林月连忙从徐小春身上闪开,尴尬的她背过身去,双手快速地整理着凌乱的形象。徐小春也是假装不动声色,正襟危坐,像是刚才什么也事也没发生一样。 片刻之间,林月尴尬地说:“请进!”只见一个神色慌张的女佣推门进来,开口便说:“小姐,老板喊你过去一趟,说有要紧的事要跟你说。”林月见她慌慌张张的样子,以为她爸爸又出什么情况了,立马拔腿便往林仕森房间跑去。女佣也退了出来,屋里只剩下徐小春呆头呆脑的坐在那里,他额头沁着汗水,不知是在回味着什么东西。 林月来到林仕森的房间,见她爸爸背着身子,挺拔的身姿,看着窗外嫣然的春色,没有一点中邪的情况。旁边的座位上坐着两名警官,神色严峻,一声不响。林月轻声说:“爸,你找我?”林仕森没有转过身来,像是望着窗外出神。其实,他现在忧心忡忡,思绪芜杂。他没有立即搭话,林月不知道怎么回事,又说了一遍:“爸,我来了。”过了片刻,林仕森长长的叹了口气,声音显得非常悲伤,他说:“小月啊,刚才我收到一个坏消息,‘达万公寓’又有人跳楼了,那个人是……赵妈。” 林月脑袋一翁,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脱口而出:“不会吧?到底是咋回事啊,他杀?自杀?”她慌张的问那两名警官。虽然林月不喜欢赵芸,但是也不恨她,忽然听到她跳楼的话后,也是悲从心来。毕竟赵芸在林家做了很多年的管家,在她的管理下,偌大的别墅被打理的井井有条,林月也从来没有把她当做下人看待过,嘴里总是敬称她为“赵妈。” 那名带头的警官说:“应该是自杀,这几天我们通过细致的排查,依然没有发现任何他杀的迹象,还有,我们在现场发现了遗书……”林月不知所措,问她爸爸:“现在该咋办呀?”林仕森转过身来,走到林月跟前,安慰说:“一切都交给爸爸来办吧,你知道知道就行了。那个小大夫走了吗?你多给他结点钱,我觉得他还不错。”林月听了,心中又是一阵窃喜,她以为她爸爸的那句“我觉得他还不错。”的话的意思,是同意徐小春做她男朋友了。林月说:“还没走呢,刚才我弹了一会儿古琴给他听,现在我就去给他结钱。”说完,脸上又带着忧愁的出去了。门“嗒!”的一声清响,剩下林仕森和两名警察,一声不响。 带头的警官长得肥头大耳,身材壮实高大,看上去很憨厚的样子。他从文件袋里拿出一本有着红色封皮的日记本,走过去递给林仕森,说:“林老板,你看看吧,这是死者留下的。”林仕森接过日记本,用手深情的摩挲着封皮,就像是在抚摸着赵芸的脸庞一样,他眼里噙着泪水,当着那俩警官,他不好意思把眼泪掉下来。林仕森悲伤地说:“现在要我如何配合此案?” 胖警官微微一笑,说:“咳,林老板太客气了,还用配合啥呀!依我看,没啥事的话现在就结案得了,再说这个案子也不复杂,我们都调查清楚了,一切证据确凿,归根究底就是自杀……”他嘴角忽然闪过一丝奸笑,顿了顿,说:“嗯,只是,只是……”林仕森低沉着脸,很难过的样子,他问:“只是啥,直说吧,我会尽一切能力配合。”胖警官有些顾虑的看了看一旁的随从警员,他说:“林老板太客气啦,我哪里能让您配合啥呀。”他话锋一转,接着说,“唉,只是,您知道我们当警察的苦啊,一天到晚的除了办案,就是出警,一时半刻都没有闲着的时候啊。还有,我们警队多不招人待见,有那么几次,我去找领导申请经费,我一次一次的跑,腿都快跑折了,就申请到领导的一句话,你听他咋说,他说,‘我不是不申请给你呀,是最近经费太紧张了,实在是拿不出哇,要不你再等等,下回,下回我说啥也给你拨一笔经费咋样!这会儿,你先回去吧,我是真的没有啊!’林老板,你说你信我领导的话么?反正我是不信,他一会没有,两回没有,只要我去找他,他肯定是回回没有,摊上这样的上司,我都嫌丢人哪!” 182 林仕森点点头,明白这个警官说的是什么意思。他看了看眼前的这个相貌憨厚,身体里却长着一个七窍玲珑心的警官,他说:“这样啊,这经费我赞助给你们。”说着他抄起办公桌上的座机,便给楼下赵芸的办公室打去电话,接电话的是一个年轻女佣,他对着电话说:“让赵芸过来一趟!”电话那头胆怯地说:“赵芸不在……”此时,林仕森忽然想起来赵芸已经驾鹤西去,不在了。他没有再对电话说什么,默默地挂了电话。他又给公司财务室打去电话,让他们去办一张四十万的银行卡带过来。 听完林仕森的话,胖警官和那名随从警察,你瞅瞅我,我瞅瞅你。 三人谁也不说话,就这么无言坐着。约莫,过了一顿饭的时间,几个人来到林仕森办公室,将刚办好的银行卡交给林仕森。林仕森说:“没事了,回去上班吧!”在那几个人走后,林仕森把那张还带着热乎气的银行卡,交到胖警官手里,语重心长地说:“我的管家就这么没了,希望你们再调查调查,分析分析是不是他杀,如果哪里发现不对了,请及时告诉我……”林仕森忽然目露凶光,发狠说:“我还有个事情要拜托你们,我要报个警……”他把一龙和尚伙同严再新道士,两人联手欺骗他的事情跟警察说了一遍。 胖警官接过银行卡,一脸真诚地说:“您放心吧,这种骗子团伙我就是粉身碎骨也会把他们抓住,只是这个事情呢,我改天再带队来您这取证一下,毕竟今天是来交代跳楼这个案子的,您啥时候有空就给我打电话。”胖警官点上一根烟,深吸一口继续说:“一会儿我再带队去搜查一遍,要是发现有啥可疑的地方,显示出是他杀,我一定要凶手负上责任!”他看了看手腕的表,续说:“时间不早了,我们现在就归队去了。希望林老板好好看看那本日记。回头有啥事的话,尽管给我打电话。” 林仕森目送那俩警察走了。现在他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悲伤,眼里掉下泪来,幸好屋里没人,谁也看不到。他坐下来,反复摩挲着手中的那本属于赵芸的日记。他闭着眼回忆着他俩在一起的日子。过了良久,他慢慢打开日记翻看。 林仕森喜欢倒着看书,总是从结尾开始翻看,首先映入他眼帘的便是赵芸的遗书,所写的内容极尽悲伤,他强忍着内心伤痛,把遗书看完了。他脑子里回想着,回想着,他不知用了多少力气,怎么也回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侮辱过赵芸,还侮辱了人家两次之多,他睁圆双眼,惊讶的难于置信。 又翻了两页,他看到这页的内容写着:姓林的真够可以的。昨天晚上,他害的我要死了,整整折腾了我一夜,弄的我今天走路都有点合不拢腿。他说要娶我,我很感动,可是我知道他是在骗人呢,他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哄着玩!不管咋说,我心里还是很爱听。 林仕森又翻了几页,里边记得都是关于别墅的日常开销,和自己的所思所想。他接着翻看,有几页,详细的记着别墅内所有服务员的工资开销,以及谁谁谁又偷东西了,被抓住,赵芸考虑到她自身和家庭情况,没有追究。还有便是,赵芸斥责林仕森冷血,不通人情,对别墅内的所有员工都不关心,甚至有的连名字都不知道。认为他眼里只有生意,并不把别墅内的服务员当成家人看待,其中一句话令林仕森反复的看了几遍“在大伙当中,有的人都在别墅干了好多年了,他姓林的连人家叫啥都不知道!他林仕森是什么玩意,他养一条狗在家里,过了几年他都会把那条狗当成半个家庭成员看待。我的这些姐妹们在他眼里难道连狗都不如?”他的心情越来越差,有点看不下去。 林仕森脑子空荡荡的,又随意翻了翻日记,这是一篇年关时候写的:他姓林的又去唱歌了,听人说,还是那个津海音乐学院的混蛋老师,我好想见过他一面,长得跟个蛤蟆似的。他又带着一帮子学生跑去给林仕森献唱去了,我不高兴,姓林的从来不带我去唱歌,凭我的姿色,还不立马就给那些小丫头比下去,我的嗓子也不差,我在老家的时候,经常去河边吊嗓子。 他又翻到前一页,内容写着:这个姓林的混蛋根本就不懂温柔,长期跟我这么姘着,我想结婚了,他肯定不乐意。他真是个混蛋玩意,明明喜欢我,还去勾引勾搭那些音乐学院的小妖精,我很不高兴。冷静冷静吧,我知道他是怕他前妻的,心态还是摆平比较好,我是真的想嫁给他,可我不图他钱财,我需要个依靠,老了后有个伴啊,谁让人家不能生呢。唉,等他来找我求婚吧,我先假装拒绝,等他跪下,我立马答应。坚持,等待,忍耐,我已经等不下去啦。 林仕森接着往前翻,看到这页的内容写的比较让他惊讶:林仕森这个混蛋,好像拿我当发泄工具,每次他不高兴,或者累了的时候,他就来欺负我,昨夜他又折腾的我香汗淋漓,真是美妙。我看着他熟睡的样子,就像是妈妈看着自己的儿子一样,我很满足,身心也舒服了。他打呼噜的声音我也爱听。只不过我觉得他太累了,不喜欢把心里的话跟人说。有好几回,他跟我睡觉后都说胡说了,说什么柳松,柳松,林仕森班长,快跑快跑,不要管我!我听说他参加过对越自卫还击战的,或许他在那时候受过刺激吧。 又翻到前一页,这页内容和后一页是前后两天所写的,记录如下:仕森今天很不高兴,回到家来脸色很难看,他已经有个把月没回来了,怪想他的。听说前几天他参加个活动,在会场的时候碰见林月她妈妈了,我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可是从他现在的心情来看,这对老夫妻见面肯定没什么好气出,这俩冤家聚头,真是让我别扭。他俩谁也不结婚,好像是在互相攀比,比啥不好,竟然比谁光棍时间长,真搞不懂他们。他们俩都不是什么好玩意,浑身上下都是心眼,还都是小心眼,针孔那么大。也许这就是爱得深恨得深吧。我又算什么?不去想了,反正他离婚这么多年了,又睡在我身边。这就够了,我很知足。 这本日记,绝大部分的篇幅都是写赵芸对林仕森的哀怨。此时,林仕森才知道赵芸对他爱的是多深。然而,人已经没了,于事无补。他合上书,闭目求思。想着自己是不是真的也喜欢赵芸,他觉得赵芸很通情达理的,从来没有为难过自己,她把别墅管理的井井有条。面对林月的刁难她总是能忍就忍,从来不找自己诉苦。赵芸总以为自己不知道这些,其实,自己是知道这些的…… 他想来想去,觉得自己对赵芸还是有几分爱意的,她在自己的心里到底占几分呢,他心里说:“要是没有李柠檬从中作梗,我就娶你赵芸了!” 林仕森心情失落到了极点,他感觉自己打不起精神来,觉得自己的心里埋藏的事情太多太多了,如果总是不和人说一说,或许就再也没有机会说出来了,就像他和赵芸情况。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去找老政委谈谈心,倾诉一下内心的苦闷。他打电话联系好随从,让他们来接自己出门。 不一会儿的功夫,几辆汽车停在别墅门口,下来几名西装革履的人,毕恭毕敬的把林仕森接走了。 在林月的书房内,徐小春见到林月一脸悲伤的走进来。再次看到林月,他显得些不好意思,脸上微微的泛红,他说:“这个,那个……”拘谨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索要诊费。林月不高兴地说:“这个那个的干啥呀!有屁紧放,别叽叽歪歪的!”徐小春别扭,又感觉招惹不起林月,他低声下气地说:“那个,我的诊费啊,你多前给我结呢。”林月看徐小春畏畏缩缩的样子,猴他一眼,说:“就这个啊,我还以为你要说啥呢,放心吧,我少不了你的……”她一面说,一面去翻她的手提包。她慢条斯理地问:“春哥,你打算要多少诊费呀?”徐小春咽咽口水,想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说:“嗯……咋说也得一千块钱吧……”话刚一说出口,他不好意思的连看都不敢看林月一眼,低着头说,“要不……要不八百也行啊,我总不能倒贴药费吧。” 林月见徐小春扭扭捏捏,低声下气地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她说:“春哥你咋这样啊?太猥琐了吧!”她这话的意思是:你徐小春知道我不缺钱吧,几百块钱你也好意思说出口,要收诊费,那就多收点呀。林月觉得他在鄙视自己。然而,徐小春不敢这么认为,他以为林月是在说自己此时的行为很让她瞧不起。他耷拉着脸,说:“这么多天了,我整天就伺候你爸爸一个人,到头来再让我贴药费,那也太说不过去了吧。这样吧,诊费我不要了,你给三百块钱的药钱行不行,我保证一个镚子没赚你的!”徐小春举着手对天发誓。 183 林月更加觉得好笑,她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在徐小春面前晃来晃去,又扭着身子,美滋滋地说:“春哥,我没零钱,咋办呀,你看这个……”她拿着卡要递给徐小春,就在徐小春伸手正要接过来的时候,林月又搜的抽了回去,她笑着说:“我有个事要问你,就是我爸他到底是得了啥病啊,神经兮兮的,中邪了?还有,那天他咋能从嘴里发出女子的声音呢?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 徐小春死死盯着林月手里的银行卡,心想:“这真的是给我的酬劳么?我不会发财了吧!”他满脸堆笑着说:“嗨,我还以为啥事呢,这个事情好说,也没必要编瞎话糊弄你,你听我跟你说。你爸爸是因为有个心结总解不开,有事没事的便想那个事情,时间一长,这个事情便在你爸爸的脑海里形成了一个梦魇,最后,他会被自己脑海里编织的这个梦魇迷惑住。一般的神经病人都是这样形成的,他们总是分不清搞不明什么是真实的,什么是虚幻的,最后,弄得自己都魔魔气气的。那天你爸爸从嘴里发出女子的声音来,我也是很惊讶,没想到是一个女子的事情让他放不下,我猜应该是你爸爸总是在自我谴责吧,反正大概是这个样子。至于具体是啥情况,还是去问问你爸爸才行。”说到这里,徐小春耸耸肩膀。接着他又坏笑地摊开手,说,“你打算给我结多少诊费啊!” 林月半信半疑的瞅着徐小春,心里疑问,说:“我爸爸能有什么心结解不开?”徐小春说:“我哪知道哇,你去问问你爸不就完了!”林月皱着眉,粉拳砸在徐小春肩膀上,她说:“我没问你,接茬还挺快……”她把那张银行卡递给徐小春,说,“我爸说,你还是挺有些本事的,让我多给你点治疗费,这个卡你先拿去用着吧,里边存的都是我的零花钱……”还没等林月说完,徐小春便打断说:“零花钱?里边能有几个子啊,你还是别打法叫花子了,我告诉你没有五百块钱,休想打法我走人!”林月听了,有些不高兴,她说:“这个卡你要不要,不要的话你就滚吧,我没零钱打法给你,我告诉你这卡里至少还有十万块钱呢!” 徐小春哆嗦着手接过那张卡,认真的来回翻看,他问:“密码是这个么?”他指着卡后边签名处写的六个数字。林月点点头,算是默认。 徐小春想都不敢想,他给林仕森看好病了,竟然从林月手里得到一张十万元的银行卡。他赔笑说:“林妹妹,我请你吃顿饭去吧,你看这时候也不早了,能不能赏脸呀?”其实,徐小春兜里根本就没装钱,他要请林月吃饭的目的,更多的是为了检验一下这个卡能不能用。林月娇滴滴地说:“这才像话嘛,走,我开车拉着你!” 在徐小春的张罗下,两人随随便便地找了一家大排档,津津有味地吃了顿午餐。饭菜很简朴,可是林月还是吃的很美,很甜。习惯在高档餐厅吃饭的她,只要身边有心上人陪着,她才不去管什么餐馆不餐馆呢,在她眼里,此刻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吃过饭,徐小春大大方方的刷了卡,这下他算是放心了——银行卡真的能用,现在他所顾忌的只有一个,就是要尽快查询一下,看看这个卡到底有多少钱,毕竟这个卡只是林月的“零花钱”。 一个由五辆车组成的车队,浩浩荡荡的行驶在路上,没过多久便停在在小悲院的山门前。林仕森在众人拥簇下进了寺院,在和寺院里执事和尚的一番沟通后,寺院的和尚同意他去见长老,前提是只能他一个人去,人多了会打扰到长老的清修。林仕森点头同意。他对大家说:“助理和司机留下,其余的都回去吧。” 林仕森在一名年轻和尚的带领下,缓缓步入后院,小路旁边全是参天大树,环境极其清幽。两人在一个不起眼的寮房门前停下,小和尚说:“请稍等,我去告知师傅一下。”林仕森双手合十,说:“那就麻烦小师傅了,你就说柳松求见,不要说林仕森求见。”小和尚看着林仕森,有些不明白,又不便多问为什么,他点点头,轻声说:“施主施主稍等。” 这个寮房只住着长老一个人,由于这扇门总是关着,很少被人推开,这时候,它被小和尚推开,从门缝里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好像很不情愿的样子。小和尚闪身进去,剩下林仕森安静的守在门外等着召唤。树上的鸟叽叽喳喳的叫着,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在林仕森心里千呼万唤之下,那小和尚终于出来了,他先是双手合十行礼,然后说:“施主久等了,师傅请你进去。”说完,他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林仕森小心翼翼地走进这个长老寮房,一进门,他看到正在闭目打坐的金旭法师,便扑通跪倒在地,像个犯错的孩子,说:“政委,我来了……”紧接着,他的眼泪夺眶而出,痛哭流涕地说,“政委,我来看您来了!” 金旭法师闭着眼,一动不动的坐在蒲团上。林仕森止住哭泣,一声不响的等着金旭法师睁眼说话。房间里的案桌上,一只高香的弯弯的香灰断了,只剩下短短的一截香头即将燃尽,香烟袅袅,飘出窗子,阳光也从那窗户照进来,斜射在林仕森身上。整个寮房还是显得不太明亮,空气很幽香,林仕森跪在地上,望着在蒲团上打坐的政委,就像是对着一尊佛像跪拜。 良久过后,案桌上的高香燃尽了,最后一缕幽兰的香烟飘出了窗外。林仕森看到金旭法师缓缓地睁开眼睛。他走过来,扶起林仕森,说:“林施主快快请起。”在听到金旭法师的话时,林仕森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得像个孩子一样,撕心裂肺。金旭法师领着林仕森在禅椅上坐下,再斟了一杯清茶递给他,然后,自己也斟了一杯,浅浅地呷了一口,说:“林施主,看来你还没有忘记老衲。”林仕森颤巍巍的端着茶杯,低声说:“我一时一刻也不敢忘记政委。”金旭法师忽然眼前一亮,眼神严厉的盯着林仕森看,林仕森被盯得心里害怕,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低下头去。 金旭法师长叹一声,说:“林施主,你还知道你是谁么?”林仕森低着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回答:“柳松。”他说出这俩字的口气极轻极薄,声若蚊蝇。金旭法师伸手抚摸着林仕森的头,像是安慰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和蔼地说:“很好,你还知道你是谁。说吧,你有啥事要问?” 林仕森低头不语,心事重重的样子。他不说话,金旭法师也不动声色,一脸沉寂的表情。过了片刻,林仕森长吁一口气,悲哀地说:“政委,我来赎罪了……”金旭法师脸上依旧没有表情,他平静地问:“柳施主,你何罪之有呢?”林仕森说:“肇事逃逸。”他苦涩地说出这几个字,心里当真用了很大的勇气。他说,“我不该啊,不该逃掉,更不该隐瞒这么多年,还连累了政委您呀……我错了!这么多年来,我每时每刻都在良心谴责自己,我想找人倾诉,可又不敢说,我只敢跟政委您说,可我有没有勇气来见您,现在鼓起勇气我来了,应该还不算晚吧?政委,你惩罚我吧,您惩罚的越严厉,我的良心越能够得到救赎。”他说着说着,便伏身跪倒在金旭法师脚底下,金旭法师盘膝而坐,闭上眼睛,不动心神。林仕森双手抱着金旭法师的双腿,痛哭流涕地说:“政委,你可知道我这两年来受尽了折磨,我每月都要做好多场噩梦,我总被一个女鬼纠缠,两年来,这些噩梦总是一个内容,她要我偿命,我隐隐约约的觉得这个噩梦和我那次车祸有关系,我不想让人知道这件事。可是……可是,我不想让人知道,不等于我内心没有悔过的想法……” 当听到林仕森说出这样的话,金旭法师缓缓睁开眼,眼神看着苍茫的远处,语气缓慢,非常慈悲地说:“大错已铸成,全因老衲而起,还是让老衲来偿还吧。你起来吧,请坐在椅子上!”林仕森抹了两把泪,抽泣着站起来,在旁边的禅椅上坐下。金旭法师长叹一声,说,“因果报应,如影随形,丝毫不爽。你现在叫林仕森,早已不是柳松了,也不要管再我叫政委了,老衲现在的身份是个僧人。” 金旭法师走到书架旁,取下一本陈旧发黄的《金刚经》递给林仕森,说:“如是林仕森,既非林仕森,是名林仕森。如是柳松,既非柳松,是名柳松。”林仕森不明白金旭法师的意思,他不唸声。金旭法师说:“人名只是个代号,你已经改名改姓叫林仕森,那你便是林仕森。我且问你,林仕森是何等人,与你相比又是如何?” 184 回到县城宾馆的张璟名,躺在床上,茶饭不思,整夜未睡。他脑海里没玩没了的回忆着和张燕在一起的日子,想着仅仅见过几次面的李丹。张璟名想着张燕母女,越想越悲,越悲越想。就在他脑子思绪万千的时候,金小芬的电话打断了他思绪:“名哥,你在哪呀?”张璟名的心情本来就不好,现在又被金小芬的电话打断:“操蛋娘们,你管我在哪,我不告诉你,你别再给我打电话听见没!”张璟名说完,恶狠狠的摁下关机键。 第二天一早,张璟名双眼红红的起床,精神状态非常差。他随便吃了些早点,出了宾馆,打辆出租车,悄悄的一个人再次奔向张燕和李丹的坟地。出租车把张璟名送到山下,便不再走了。张璟名要求说开上山,我加钱。司机说,钱再多,也开不上去。无奈之下,张璟名只好下车,蹒跚得往张燕的坟地走去。 山上北风呼啸,刮的人睁不开眼。张璟名站在张燕和李丹的坟前,他长叹一声:“燕啊,我来看你们母女了,”张璟名说完,扑通跪了下来,嚎啕大哭,“我真没想到,再次和你见面竟然是这种方式,我愧对你们母女。当初,我为了前程,抛下你不辞而别。后来,我很后悔当初的决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总想来看看你,可是,当我鼓起勇气后,要行动的时候,总是怕见到你的眼光,我不敢,我不敢来见你。现在我来了,可是,可是已经晚了。现在你在里边,我在外头,我后悔,后悔没能尽早的来见你。我在津海过得并不舒心,当初,我回去后,金小芬他爹正在做县长,他说,只要我愿意和挺着大肚子的金小芬成亲,什么高官厚禄都会尽力帮我争取。后来我才知道,我被他们骗了,直到退休,我都没有做过正职,手中从来没有过权力……”张璟名跪在张燕的坟前倾诉,和她说着自己回到津海后的往事。张璟名认为金小芬和她父亲完全是以高官厚禄来诱骗自己帮他们遮丑,遮金小芬未婚先孕的丑事。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打胎是件不允许的事,就算让金小芬的父亲出面来办,他也是顾虑重重。这种事情一旦弄不好,完全可以毁掉一个人所有名誉的和前程。金小芬其实很想和那个男人成亲,只是他父亲瞧不起那个男人,觉得那个男人出身不好,家里的门庭配不上金家。在他的阻挠下,那个男人心灰意冷的消失在金小芬眼前。金小芬的父亲用手中的权利把张璟名召回津海,觉得这个张璟名要比给金小芬弄怀孕的那个男人强很多倍,他对张璟名这个人也很满意。他抓住张璟名求官心切的心理,嘴上许诺说,只要你张璟名愿意接受怀孕了的金小芬,再加上你张璟名稍微努力,完全是可以在仕途飞黄腾达的。然而,事实并不是金小芬父亲和张璟名想象的那样,虽然金小芬的父亲也是很出力的帮助这个姑爷,但是张璟名的运气总是差那么一点点,一直到了退休,依然没有捞到个肥缺。 张璟名跪累了,改成坐在地上和张燕倾诉。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张璟名整整在张燕和李丹的坟前自言自语的说了一上午。太阳当空,时间已是中午,他觉得差不多把该说的都说了,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艰难的扶着一对无力的双腿站起来,还没站直,他感到头晕,向前,打了一个趔趄,他慢慢的缓着身体,直到不再头晕,一步一回首,恋恋不舍的往山下走去。 185 赵明刚问:“小春,我怎么不知道你俩是姐弟啊?”徐小春笑说:“干姐弟,新认的。”赵明刚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心想,你徐小春不简单啊,什么人都敢认亲戚,你知道这李丹是什么人么?徐小春看着赵明刚怪里怪气的看着自己,说:“明刚你别瞎想啊。”李丹鄙夷的看了赵明刚一眼,对徐小春说:“别管他,他爱想什么,就让他想去,要是他想的东西不正经,咱们鄙视他,”赵明刚点上一根烟,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看着他俩问:“这是怎么回事啊?”李丹只是吃饭,没有唸声。徐小春叹气说:“让孔晓光撞的,就是开玩具厂的那个,你认得不?”赵明刚一脸惊讶:“孔晓光啊?”李丹头也不抬的对徐小春说:“他们是老熟人。”赵明刚说:“我听说孔晓光他前几天开车掉海里淹死了,不知道和这事有没有关系。”李丹说:“上午警察和我说了,说他撞了我之后,就疯了,闯了很多红灯,违了很多章,好像是因为拒捕,才开车冲到海里的。”赵明刚说:“最近他确实很反常,前几天他还和我喝酒着。起初,他一个人在我的酒吧,自个喝闷酒,后来给我打电话找我去陪他喝,我就去陪他喝,再后来,他竟然撒酒疯,最后,他还给我脸上来一拳,打的我眼镜都掉了。真不知道,他最近是吃错什么药了。”这时候徐小春的手机又响了,他转身走出病房接电话。来电是的徐小春的街坊,这个街坊的小孩发烧了,正在询问徐小春什么时候会诊所。打完电话,徐小春回到病房。李丹对徐小春说:“小春,你要有事的话就先回事吧。”徐小春看了赵明刚一眼,像是在询问赵明刚会不会留下来陪李丹。赵明刚和徐小春是多年的老友,彼此一个眼神就能了解对方要说什么。赵明刚开口说:“你先回去吧,这里我来盯着,没事的。”徐小春对赵明刚点点头,然后对李丹说:“丹姐,街坊的孩子发烧了,我先回去看看。”说完转身走了出去。赵明刚尾随着跟着出来,拉住徐小春说:“我看李丹她意识挺清晰啊,撞的应该没多严重吧,大概还需要住院多长啊?”徐小春叹气说:“脑袋倒是没大碍,可是撞在腰上了,碰到了神经,现在她俩腿没有知觉。”赵明刚急问:“会不会瘫痪?”徐小春无奈说:“我也不敢说,再观察观察吧,没准能恢复。” 赵明刚叹口气,没有再说什么,默默的往病房走去。病房里李丹充满哀怨婉转的歌声,她正在唱《女人花》:“……花香满枝头,谁来真心寻芳踪。花开不多时啊堪折直须折,女人如花花似梦。我有花一朵,长在我心中,真情真爱无人懂。遍地的野草已占满了山坡,孤芳自赏最心痛。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 赵明刚停住脚步,倚在门外的墙上,静静地听着李丹的心声。 186 发表作品中不得含有违法违规信息,包括但不限于淫秽色情、反动、违背主流道德观等有害信息。如发现作品中含有违法违规内容,网易云阅读将对违法违规作品进行删除处理,冻结作者账号并保留追究作者法律责任的权利。请各位作者自觉自律,切勿以身试法,共建和谐文明的网络环境。 187 发表作品中不得含有违法违规信息,包括但不限于淫秽色情、反动、违背主流道德观等有害信息。如发现作品中含有违法违规内容,网易云阅读将对违法违规作品进行删除处理,冻结作者账号并保留追究作者法律责任的权利。请各位作者自觉自律,切勿以身试法,共建和谐文明的网络环境。 188 发表作品中不得含有违法违规信息,包括但不限于淫秽色情、反动、违背主流道德观等有害信息。如发现作品中含有违法违规内容,网易云阅读将对违法违规作品进行删除处理,冻结作者账号并保留追究作者法律责任的权利。请各位作者自觉自律,切勿以身试法,共建和谐文明的网络环境。 189 林月看着她父亲一脸顾虑,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不解的问:“爸爸,咋了?跟他道个谢,送个锦旗啥的很为难吗?”林仕森摇头说:“我不是为难这个,而是……”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叹气说,“你去睡觉吧,好好工作,做好接班的准备。哪天你有空的话,把那个大夫请到咱们酒店,我请他吃饭感谢。” 林仕说完闭上眼,一脸难过的样子。林月说:“好的。爸,我看你脸色很不好,也早早休息吧。”说完转身出去了。林仕森听到门锁“嗒”的发出清脆的响声,灯光照在他的脸上,疤痕异常显眼。 新的一天,天气非常好,诊所还未开门,那些蹲墙根的老头儿们就早早地来到诊所外边晒太阳。大伙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说着闲话。一个老头说:“徐小春这小子艳福不浅哪,跟‘刀疤林’的闺女搞上对象了。”另一人说:“那又咋了,人家小春给那小闺女治好病了。”又一人说:“我看小春对姓林的没那层意思,倒是那个牛护士我看他俩挺般配的。” 就在那些老头七嘴八舌乱说的时候,徐小春和牛芳蕊一同来到诊所。一个老头眼尖,急忙低声说:“都别瞎叨咕了,他们来了!”老头儿们看到徐小春后,都闭了嘴,鸦雀无声地对他俩行注目礼。徐小春早已听见他们在说自己,他迎上去说:“各位大爷们早啊,你看今天天气多好啊!”老头们都不唸声。牛芳蕊跟在徐小春后边,躲躲闪闪,脸上有些难为情。 进了诊所,牛芳蕊压低声音说:“春哥,这些老头真讨厌,都乱说话,气死我了。”徐小春说:“他们就那样,岁数大了爱说啥说啥去吧。”他顿了顿,笑说:“鬼鬼,你也有好久没来了,最近过的咋样啊?”牛芳蕊说:“我爸爸不让我出屋,关了我一个来月的禁闭,差点给我弄神经咯。那阵子我就在上网给人看病,用来打发时间。”徐小春听了皱眉:“上网给人看病?”牛芳蕊说:“对呀,我还治好了几例病人。”徐小春说:“这是胡闹,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这样瞎搞了,会出问题的!”牛芳蕊说:“咋了?我在网上给人看病也有一段时间了,没出过啥问题啊!”徐小春打开电脑,问:“你是用什么方式在网上看病呀?”牛芳蕊不好意思地说:“一个论坛里。”徐小春让她找出她在网上看病的内容后,认真地查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徐小春看完牛芳蕊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帖子,绷着脸说:“以后决不能再这样搞了,辛亏还没出问题,等出了问题你就该后悔了。”牛芳蕊刚要开口说什么。徐小春接着说:“自古以来看病都是面诊的,哪能在网上听别人说说病情,发几张照片,就能给他们下结论开药方的?以前我和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吧?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一样的,有的时候两个同一种病情的人,你就不能用相同的药,有的时候两个人的病症很相似,其实根本就不是一种病。这些都是网上无法看出来,必须面诊才能发现出细微的差别。你都跟我学了这么久了,这些基本的常识你难道不懂?” 牛芳蕊被徐小春吓唬的一愣一愣,不敢再说什么。她本以为他听了自己在网上给人看病,并且治好几例病人的事情,他会表扬自己。可现在徐小春竟然发火了,对自己一顿数落。她心里委屈,不知怎么才好,不由得掉下眼泪来,泪珠滴在地上,好像是无声的抗议。抗议徐小春没有早早的跟她说“不允许在网上看病!”这类的话。徐小春见牛芳蕊被自己数落哭了,那样子如同梨花带雨,娇艳可人。徐小春不由得心生怜惜,拿过手纸递给她。牛芳蕊一面擦泪,一面埋怨说:“你咋不早早告诉我不能在网上给人看病!你要是早告诉我了,我也不会上网给人瞧病呀!都是你不好,现在还吓唬起我来了。”徐小春听了不唸声。 外边蹲墙根的老头们低声议论,一个人说:“你瞧,我说的没错吧,他俩才般配,那个大款的闺女是看不上小春的。”此时大伙也都同意了这个观点,说些什么“是呀,咱们就等着喝喜酒吃喜糖吧。”什么“你都没有牙了,还嚼的动糖么?”什么“到时候,我给他上礼一万块。” 徐小春见牛芳蕊还在抽泣,安慰说:“别生气啦,都是我不对,我应该早早告诉你才对。”牛芳蕊嚷嚷:“就是嘛,就是嘛,你本来就应该早早告诉我。”徐小春把话题引开:“鬼鬼,你在我这做护士也有几个月了,我还没给你开过工资,现在我给你开一次工资吧。”牛芳蕊说:“我不要,我不缺。”她叹气说,“唉,真没意思,我啥时候才能自己给人看病呀,你告诉我。”徐小春说:“快了,我好好教你,不出半年你就能自己看病!”牛芳蕊抹了把鼻涕,笑说:“那好吧,到时候给人治坏了,我找你!”说完,她娇笑着把手纸向徐小春扔过去。 下午的时候,诊所来了个病人,徐小春让牛芳蕊去诊断。她小心翼翼的给那人检查,生怕检查错了。她见这病人眼神红红的,嘴边有些糜烂。虽然有徐小春在一旁盯着,可是牛芳蕊还是非常紧张,和前几天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形式完全不一样。牛芳蕊检查了半天,她额头都开始往外冒汗。过了半晌,她终于诊断出来了,那个病人只是常见的上火了,给开了一盒牛黄解毒片。 送走病人,徐小春竖起大拇指说:“很棒!”牛芳蕊怯怯地说:“看来真和你说的一样,网上看病和当面看病确实不同,以后我再也不上网上给人看病了。” 傍晚五点左右,林月出现在诊所。她见牛芳蕊也在,笑着说:“鬼鬼,你终于被你爸爸放出来啦,这么长时间的‘监狱’蹲的怎么样呀。”牛芳蕊说:“差点就疯掉呀。”林月假装同情说:“真够可怜的。”心里却在说,你爸给你判个无期徒刑才好呢!牛芳蕊说:“是呀。”林月说:“我没说你,我在说张一升可怜。唉,现在也不知道他人回来了没有。”说完又是一阵长叹。徐小春纳闷地问:“张一升怎么了?”林月拉着徐小春说:“走吧,跟我去吃饭,回来我再跟你说。”牛芳蕊追上来说:“等等我呀,我也去。张一升怎么啦?”林月指着她的保时捷跑车说:“你看,这车就俩坐,我坐一个,春哥坐一个,你坐哪啊?你快回家去吧,下回再和姐吃饭。”牛芳蕊拉着林月说:“行呀,那你得告诉我张一升咋了?”林月叹口气,说:“他好像失踪了,年都没在家里过,现在人也不知道在哪猫着呢,真是怪让人担心的。行了,你回家去吧,听话噢!”牛芳蕊不唸声,自己打车回家了。 林月载着徐小春来到“达万酒店”。车刚停稳,徐小春正要开门下车,只听林月忽然说:“哎呀,差点忘了。春哥,咱们先去挑一件西服吧。”徐小春问:“干啥呀,这是?”林月说:“我爸爸要请你吃饭,你说你就穿的这个样子那多不好呀。”徐小春说:“没必要这样吧!”林月不顾徐小春分说,发动汽车,飞一般的驶向商场。 商场里,一家顶级服装品牌内。林月让服务员拿出一件一件不同款式的西装让徐小春试穿,她坐在沙发上色眯眯地打量着徐小春的身材,心里不住啧啧称赞,他的身材实在是太好了,宽大的肩膀,结实的肌肉,完美的像是米开朗琪罗的大卫雕塑一样。 徐小春一件一件的在林月面前试穿。过了一会,她看了看表,对售货员说:“时间不多了,我说大姐你把店铺里最好,最新的款式给他换上看看。”售货员拿出两件西服,比在徐小春身上,夸赞说:“多合适呀!”林月打量了一下,也觉得确实不错,满意地说:“快换上,我看看。” 此时,徐小春已经前前后后的换了七八套西服了,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林月的男宠,再加上售货员的异样眼光,早已羞得他无地自容。他再次从更衣室出来,看着林月坐在沙发上,像是女王在打量着她的宠物,嘴里说着什么“转过来”,“扭过去……”徐小春像是个机器人一样,在林月的发号施令下转来转去。过了半天,林月终于满意地说:“好,就这两件了,麻烦你现在帮他把吊牌剪了吧。”此时服务员满脸堆笑,一阵小跑取来剪刀,帮徐小春穿的西服剪了吊牌。又把林月指的那身西服包好,微笑着对林月说:“您是刷卡还是付现金呀?”林月说刷卡,服务员又一阵轻快的小跑,取来刷卡机,帮林月刷了卡,然后毕恭毕敬的把两人送到门口。徐小春看在眼里,心里却是异常别扭,感觉自己完全成了林月的小白脸。他的自尊心倍受打击。 190 进了诊所,牛芳蕊压低声音说:“春哥,这些老头真讨厌,都乱说话,气死我了。”徐小春说:“他们就那样,岁数大了爱说啥说啥去吧。”他顿了顿,笑说:“鬼鬼,你也有好久没来了,最近过的咋样啊?”牛芳蕊说:“我爸爸不让我出屋,关了我一个来月的禁闭,差点给我弄神经咯。那阵子我就在上网给人看病,用来打发时间。”徐小春听了皱眉:“上网给人看病?”牛芳蕊说:“对呀,我还治好了几例病人。”徐小春说:“这是胡闹,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这样瞎搞了,会出问题的!”牛芳蕊说:“咋了?我在网上给人看病也有一段时间了,没出过啥问题啊!”徐小春打开电脑,问:“你是用什么方式在网上看病呀?”牛芳蕊不好意思地说:“一个论坛里。”徐小春让她找出她在网上看病的内容后,认真地查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徐小春看完牛芳蕊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帖子,绷着脸说:“以后决不能再这样搞了,辛亏还没出问题,等出了问题你就该后悔了。”牛芳蕊刚要开口说什么。徐小春接着说:“自古以来看病都是面诊的,哪能在网上听别人说说病情,发几张照片,就能给他们下结论开药方的?以前我和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吧?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一样的,有的时候两个同一种病情的人,你就不能用相同的药,有的时候两个人的病症很相似,其实根本就不是一种病。这些都是网上无法看出来,必须面诊才能发现出细微的差别。你都跟我学了这么久了,这些基本的常识你难道不懂?” 牛芳蕊被徐小春吓唬的一愣一愣,不敢再说什么。她本以为他听了自己在网上给人看病,并且治好几例病人的事情,他会表扬自己。可现在徐小春竟然发火了,对自己一顿数落。她心里委屈,不知怎么才好,不由得掉下眼泪来,泪珠滴在地上,好像是无声的抗议。抗议徐小春没有早早的跟她说“不允许在网上看病!”这类的话。徐小春见牛芳蕊被自己数落哭了,那样子如同梨花带雨,娇艳可人。徐小春不由得心生怜惜,拿过手纸递给她。牛芳蕊一面擦泪,一面埋怨说:“你咋不早早告诉我不能在网上给人看病!你要是早告诉我了,我也不会上网给人瞧病呀!都是你不好,现在还吓唬起我来了。”徐小春听了不唸声。 外边蹲墙根的老头们低声议论,一个人说:“你瞧,我说的没错吧,他俩才般配,那个大款的闺女是看不上小春的。”此时大伙也都同意了这个观点,说些什么“是呀,咱们就等着喝喜酒吃喜糖吧。”什么“你都没有牙了,还嚼的动糖么?”什么“到时候,我给他上礼一万块。” 徐小春见牛芳蕊还在抽泣,安慰说:“别生气啦,是我不对,我应该早早告诉你才对。”牛芳蕊嚷嚷:“就是嘛,就是嘛,你本来就应该早早告诉我。”徐小春把话题引开:“鬼鬼,你在我这做护士也有几个月了,我还没给你开过工资,现在我给你开一次工资吧。”牛芳蕊说:“我不要,我不缺。”她叹气说,“唉,真没意思,我啥时候才能自己给人看病呀,你告诉我。”徐小春说:“快了,我好好教你,不出半年你就能自己看病!”牛芳蕊抹了把鼻涕,笑说:“那好吧,到时候给人治坏了,我找你!”说完,她娇笑着把手纸向徐小春扔过去。 191 回到县城宾馆的张璟名,躺在床上,茶饭不思,整夜未睡。他脑海里没玩没了的回忆着和张燕在一起的日子,想着仅仅见过几次面的李丹。张璟名想着张燕母女,越想越悲,越悲越想。就在他脑子思绪万千的时候,金小芬的电话打断了他思绪:“名哥,你在哪呀?”张璟名的心情本来就不好,现在又被金小芬的电话打断:“操蛋娘们,你管我在哪,我不告诉你,你别再给我打电话听见没!”张璟名说完,恶狠狠的摁下关机键。 第二天一早,张璟名双眼红红的起床,精神状态非常差。他随便吃了些早点,出了宾馆,打辆出租车,悄悄的一个人再次奔向张燕和李丹的坟地。出租车把张璟名送到山下,便不再走了。张璟名要求说开上山,我加钱。司机说,钱再多,也开不上去。无奈之下,张璟名只好下车,蹒跚得往张燕的坟地走去。 山上北风呼啸,刮的人睁不开眼。张璟名站在张燕和李丹的坟前,他长叹一声:“燕啊,我来看你们母女了,”张璟名说完,扑通跪了下来,嚎啕大哭,“我真没想到,再次和你见面竟然是这种方式,我愧对你们母女。当初,我为了前程,抛下你不辞而别。后来,我很后悔当初的决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总想来看看你,可是,当我鼓起勇气后,要行动的时候,总是怕见到你的眼光,我不敢,我不敢来见你。现在我来了,可是,可是已经晚了。现在你在里边,我在外头,我后悔,后悔没能尽早的来见你。我在津海过得并不舒心,当初,我回去后,金小芬他爹正在做县长,他说,只要我愿意和挺着大肚子的金小芬成亲,什么高官厚禄都会尽力帮我争取。后来我才知道,我被他们骗了,直到退休,我都没有做过正职,手中从来没有过权力……”张璟名跪在张燕的坟前倾诉,和她说着自己回到津海后的往事。张璟名认为金小芬和她父亲完全是以高官厚禄来诱骗自己帮他们遮丑,遮金小芬未婚先孕的丑事。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打胎是件不允许的事,就算让金小芬的父亲出面来办,他也是顾虑重重。这种事情一旦弄不好,完全可以毁掉一个人所有名誉的和前程。金小芬其实很想和那个男人成亲,只是他父亲瞧不起那个男人,觉得那个男人出身不好,家里的门庭配不上金家。在他的阻挠下,那个男人心灰意冷的消失在金小芬眼前。金小芬的父亲用手中的权利把张璟名召回津海,觉得这个张璟名要比给金小芬弄怀孕的那个男人强很多倍,他对张璟名这个人也很满意。他抓住张璟名求官心切的心理,嘴上许诺说,只要你张璟名愿意接受怀孕了的金小芬,再加上你张璟名稍微努力,完全是可以在仕途飞黄腾达的。然而,事实并不是金小芬父亲和张璟名想象的那样,虽然金小芬的父亲也是很出力的帮助这个姑爷,但是张璟名的运气总是差那么一点点,一直到了退休,依然没有捞到个肥缺。 张璟名跪累了,改成坐在地上和张燕倾诉。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张璟名整整在张燕和李丹的坟前自言自语的说了一上午。太阳当空,时间已是中午,他觉得差不多把该说的都说了,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艰难的扶着一对无力的双腿站起来,还没站直,他感到头晕,向前,打了一个趔趄,他慢慢的缓着身体,直到不再头晕,一步一回首,恋恋不舍的往山下走去。 192 回到县城宾馆的张璟名,躺在床上,茶饭不思,整夜未睡。他脑海里没玩没了的回忆着和张燕在一起的日子,想着仅仅见过几次面的李丹。张璟名想着张燕母女,越想越悲,越悲越想。就在他脑子思绪万千的时候,金小芬的电话打断了他思绪:“名哥,你在哪呀?”张璟名的心情本来就不好,现在又被金小芬的电话打断:“操蛋娘们,你管我在哪,我不告诉你,你别再给我打电话听见没!”张璟名说完,恶狠狠的摁下关机键。 第二天一早,张璟名双眼红红的起床,精神状态非常差。他随便吃了些早点,出了宾馆,打辆出租车,悄悄的一个人再次奔向张燕和李丹的坟地。出租车把张璟名送到山下,便不再走了。张璟名要求说开上山,我加钱。司机说,钱再多,也开不上去。无奈之下,张璟名只好下车,蹒跚得往张燕的坟地走去。 山上北风呼啸,刮的人睁不开眼。张璟名站在张燕和李丹的坟前,他长叹一声:“燕啊,我来看你们母女了,”张璟名说完,扑通跪了下来,嚎啕大哭,“我真没想到,再次和你见面竟然是这种方式,我愧对你们母女。当初,我为了前程,抛下你不辞而别。后来,我很后悔当初的决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总想来看看你,可是,当我鼓起勇气后,要行动的时候,总是怕见到你的眼光,我不敢,我不敢来见你。现在我来了,可是,可是已经晚了。现在你在里边,我在外头,我后悔,后悔没能尽早的来见你。我在津海过得并不舒心,当初,我回去后,金小芬他爹正在做县长,他说,只要我愿意和挺着大肚子的金小芬成亲,什么高官厚禄都会尽力帮我争取。后来我才知道,我被他们骗了,直到退休,我都没有做过正职,手中从来没有过权力……”张璟名跪在张燕的坟前倾诉,和她说着自己回到津海后的往事。张璟名认为金小芬和她父亲完全是以高官厚禄来诱骗自己帮他们遮丑,遮金小芬未婚先孕的丑事。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打胎是件不允许的事,就算让金小芬的父亲出面来办,他也是顾虑重重。这种事情一旦弄不好,完全可以毁掉一个人所有名誉的和前程。金小芬其实很想和那个男人成亲,只是他父亲瞧不起那个男人,觉得那个男人出身不好,家里的门庭配不上金家。在他的阻挠下,那个男人心灰意冷的消失在金小芬眼前。金小芬的父亲用手中的权利把张璟名召回津海,觉得这个张璟名要比给金小芬弄怀孕的那个男人强很多倍,他对张璟名这个人也很满意。他抓住张璟名求官心切的心理,嘴上许诺说,只要你张璟名愿意接受怀孕了的金小芬,再加上你张璟名稍微努力,完全是可以在仕途飞黄腾达的。然而,事实并不是金小芬父亲和张璟名想象的那样,虽然金小芬的父亲也是很出力的帮助这个姑爷,但是张璟名的运气总是差那么一点点,一直到了退休,依然没有捞到个肥缺。 张璟名跪累了,改成坐在地上和张燕倾诉。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张璟名整整在张燕和李丹的坟前自言自语的说了一上午。太阳当空,时间已是中午,他觉得差不多把该说的都说了,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艰难的扶着一对无力的双腿站起来,还没站直,他感到头晕,向前,打了一个趔趄,他慢慢的缓着身体,直到不再头晕,一步一回首,恋恋不舍的往山下走去。 198 林月看着她父亲一脸顾虑,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不解的问:“爸爸,咋了?跟他道个谢,送个锦旗啥的很为难吗?”林仕森摇头说:“我不是为难这个,而是……”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叹气说,“你去睡觉吧,好好工作,做好接班的准备。哪天你有空的话,把那个大夫请到咱们酒店,我请他吃饭感谢。” 林仕说完闭上眼,一脸难过的样子。林月说:“好的。爸,我看你脸色很不好,也早早休息吧。”说完转身出去了。林仕森听到门锁“嗒”的发出清脆的响声,灯光照在他的脸上,疤痕异常显眼。 新的一天,天气非常好,诊所还未开门,那些蹲墙根的老头儿们就早早地来到诊所外边晒太阳。大伙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说着闲话。一个老头说:“徐小春这小子艳福不浅哪,跟‘刀疤林’的闺女搞上对象了。”另一人说:“那又咋了,人家小春给那小闺女治好病了。”又一人说:“我看小春对姓林的没那层意思,倒是那个牛护士我看他俩挺般配的。” 就在那些老头七嘴八舌乱说的时候,徐小春和牛芳蕊一同来到诊所。一个老头眼尖,急忙低声说:“都别瞎叨咕了,他们来了!”老头儿们看到徐小春后,都闭了嘴,鸦雀无声地对他俩行注目礼。徐小春早已听见他们在说自己,他迎上去说:“各位大爷们早啊,你看今天天气多好啊!”老头们都不唸声。牛芳蕊跟在徐小春后边,躲躲闪闪,脸上有些难为情。 进了诊所,牛芳蕊压低声音说:“春哥,这些老头真讨厌,都乱说话,气死我了。”徐小春说:“他们就那样,岁数大了爱说啥说啥去吧。”他顿了顿,笑说:“鬼鬼,你也有好久没来了,最近过的咋样啊?”牛芳蕊说:“我爸爸不让我出屋,关了我一个来月的禁闭,差点给我弄神经咯。那阵子我就在上网给人看病,用来打发时间。”徐小春听了皱眉:“上网给人看病?”牛芳蕊说:“对呀,我还治好了几例病人。”徐小春说:“这是胡闹,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这样瞎搞了,会出问题的!”牛芳蕊说:“咋了?我在网上给人看病也有一段时间了,没出过啥问题啊!”徐小春打开电脑,问:“你是用什么方式在网上看病呀?”牛芳蕊不好意思地说:“一个论坛里。”徐小春让她找出她在网上看病的内容后,认真地查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徐小春看完牛芳蕊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帖子,绷着脸说:“以后决不能再这样搞了,辛亏还没出问题,等出了问题你就该后悔了。”牛芳蕊刚要开口说什么。徐小春接着说:“自古以来看病都是面诊的,哪能在网上听别人说说病情,发几张照片,就能给他们下结论开药方的?以前我和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吧?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一样的,有的时候两个同一种病情的人,你就不能用相同的药,有的时候两个人的病症很相似,其实根本就不是一种病。这些都是网上无法看出来,必须面诊才能发现出细微的差别。你都跟我学了这么久了,这些基本的常识你难道不懂?” 牛芳蕊被徐小春吓唬的一愣一愣,不敢再说什么。她本以为他听了自己在网上给人看病,并且治好几例病人的事情,他会表扬自己。可现在徐小春竟然发火了,对自己一顿数落。她心里委屈,不知怎么才好,不由得掉下眼泪来,泪珠滴在地上,好像是无声的抗议。抗议徐小春没有早早的跟她说“不允许在网上看病!”这类的话。徐小春见牛芳蕊被自己数落哭了,那样子如同梨花带雨,娇艳可人。徐小春不由得心生怜惜,拿过手纸递给她。牛芳蕊一面擦泪,一面埋怨说:“你咋不早早告诉我不能在网上给人看病!你要是早告诉我了,我也不会上网给人瞧病呀!都是你不好,现在还吓唬起我来了。”徐小春听了不唸声。 外边蹲墙根的老头们低声议论,一个人说:“你瞧,我说的没错吧,他俩才般配,那个大款的闺女是看不上小春的。”此时大伙也都同意了这个观点,说些什么“是呀,咱们就等着喝喜酒吃喜糖吧。”什么“你都没有牙了,还嚼的动糖么?”什么“到时候,我给他上礼一万块。” 徐小春见牛芳蕊还在抽泣,安慰说:“别生气啦,都是我不对,我应该早早告诉你才对。”牛芳蕊嚷嚷:“就是嘛,就是嘛,你本来就应该早早告诉我。”徐小春把话题引开:“鬼鬼,你在我这做护士也有几个月了,我还没给你开过工资,现在我给你开一次工资吧。”牛芳蕊说:“我不要,我不缺。”她叹气说,“唉,真没意思,我啥时候才能自己给人看病呀,你告诉我。”徐小春说:“快了,我好好教你,不出半年你就能自己看病!”牛芳蕊抹了把鼻涕,笑说:“那好吧,到时候给人治坏了,我找你!”说完,她娇笑着把手纸向徐小春扔过去。 下午的时候,诊所来了个病人,徐小春让牛芳蕊去诊断。她小心翼翼的给那人检查,生怕检查错了。她见这病人眼神红红的,嘴边有些糜烂。虽然有徐小春在一旁盯着,可是牛芳蕊还是非常紧张,和前几天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形式完全不一样。牛芳蕊检查了半天,她额头都开始往外冒汗。过了半晌,她终于诊断出来了,那个病人只是常见的上火了,给开了一盒牛黄解毒片。 送走病人,徐小春竖起大拇指说:“很棒!”牛芳蕊怯怯地说:“看来真和你说的一样,网上看病和当面看病确实不同,以后我再也不上网上给人看病了。” 傍晚五点左右,林月出现在诊所。她见牛芳蕊也在,笑着说:“鬼鬼,你终于被你爸爸放出来啦,这么长时间的‘监狱’蹲的怎么样呀。”牛芳蕊说:“差点就疯掉呀。”林月假装同情说:“真够可怜的。”心里却在说,你爸给你判个无期徒刑才好呢!牛芳蕊说:“是呀。”林月说:“我没说你,我在说张一升可怜。唉,现在也不知道他人回来了没有。”说完又是一阵长叹。徐小春纳闷地问:“张一升怎么了?”林月拉着徐小春说:“走吧,跟我去吃饭,回来我再跟你说。”牛芳蕊追上来说:“等等我呀,我也去。张一升怎么啦?”林月指着她的保时捷跑车说:“你看,这车就俩坐,我坐一个,春哥坐一个,你坐哪啊?你快回家去吧,下回再和姐吃饭。”牛芳蕊拉着林月说:“行呀,那你得告诉我张一升咋了?”林月叹口气,说:“他好像失踪了,年都没在家里过,现在人也不知道在哪猫着呢,真是怪让人担心的。行了,你回家去吧,听话噢!”牛芳蕊不唸声,自己打车回家了。 林月载着徐小春来到“达万酒店”。车刚停稳,徐小春正要开门下车,只听林月忽然说:“哎呀,差点忘了。春哥,咱们先去挑一件西服吧。”徐小春问:“干啥呀,这是?”林月说:“我爸爸要请你吃饭,你说你就穿的这个样子那多不好呀。”徐小春说:“没必要这样吧!”林月不顾徐小春分说,发动汽车,飞一般的驶向商场。 商场里,一家顶级服装品牌内。林月让服务员拿出一件一件不同款式的西装让徐小春试穿,她坐在沙发上色眯眯地打量着徐小春的身材,心里不住啧啧称赞,他的身材实在是太好了,宽大的肩膀,结实的肌肉,完美的像是米开朗琪罗的大卫雕塑一样。 徐小春一件一件的在林月面前试穿。过了一会,她看了看表,对售货员说:“时间不多了,我说大姐你把店铺里最好,最新的款式给他换上看看。”售货员拿出两件西服,比在徐小春身上,夸赞说:“多合适呀!”林月打量了一下,也觉得确实不错,满意地说:“快换上,我看看。” 此时,徐小春已经前前后后的换了七八套西服了,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林月的男宠,再加上售货员的异样眼光,早已羞得他无地自容。他再次从更衣室出来,看着林月坐在沙发上,像是女王在打量着她的宠物,嘴里说着什么“转过来”,“扭过去……”徐小春像是个机器人一样,在林月的发号施令下转来转去。过了半天,林月终于满意地说:“好,就这两件了,麻烦你现在帮他把吊牌剪了吧。”此时服务员满脸堆笑,一阵小跑取来剪刀,帮徐小春穿的西服剪了吊牌。又把林月指的那身西服包好,微笑着对林月说:“您是刷卡还是付现金呀?”林月说刷卡,服务员又一阵轻快的小跑,取来刷卡机,帮林月刷了卡,然后毕恭毕敬的把两人送到门口。徐小春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异常别扭,感觉自己完全成了林月的小白脸。他的自尊心倍受打击。 193 凭心而论,这女记者长得倒挺标志的,虽不是倾城倾国,超级漂亮的那种,但却十分耐看,而且她身上散发出一股风韵,与众不同的风韵,这很能吸引人,尤其像叶无天这种喜欢熟.女的家伙。 “你找谁?找我吗?首先,我告诉你,我不是什么神医,其次,我还想告诉你,我没时间,请你离开。” 王帆思愕然,一向聪明的她这会竟不知该作出何种反应,或者说她大脑当机了。 她王帆思的芳名在东城也算是有几分知名度,很多一手新闻都是自出她的手,通常为了能取得第一手资料,她下的功夫也比别人多。 叶无天的举动也让李婉儿她们愣呆在原地,这是一个多么好的机会啊,他到底怎么想的? “王记者,能听明我的话吗?你应该去采访吴医生他们,而不是我这么一个小平民。” 无论是那个世界还是这个世界,叶无天都一样很怕记者,无孔不入,也很会瞎编。 “叶先生,我浪费不了你的多少时间。” “可是我不喜欢。”叶无天的一声怒吼彻底将在场的人给吓住,不喜欢也用不着发如此大火气吧? 他们又哪里知道叶无天担心什么?叶无天不想接受任何采访,不想因为采访而引起仇家的注意。 叶无天有种预感,将来要面对的敌人不简单,以他现在的实力,必死无疑,因此,此时最需要的就是低调再低调,得夹着尾巴做人。 王帆思被吓着,不过,却也将她的不服输的性格给吓出来,短暂的害怕过后,她深吸一口气,上前走一步,“我只要需三十分钟。” 叶无天无语,打败了,这妞也算是记者中的另类了,这样吼她,她还能坚持?该怎么说她好?是说她敬业?还是说她脸皮厚? 不过,貌似做记者首要的条件就是脸皮厚,至于敬业,哪个行业都需要敬业。 “你有病吧?外面就有医生,我建议你去找他们。” 王帆思道:“你也是医生,我找你也是一样。” 叶无天被气乐,“你是听谁说我是医生?” “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还用我说吗?”王帆思心中早已将叶无天给骂了千千万万遍,这混蛋,太不识相了。 “你还有听说过一件事吗?”叶无天微微扬起嘴角,露出邪恶的微笑。 王帆思不疑有诈,“什么事?” “整个村子的人都说你是我老婆,请问,你是我老婆吗?” 众人顿时发出哗的一声,几乎都被叶无天的话给雷倒,这话太强悍了,公众场合,众目睽睽之下,他敢调戏王记者? 世风日下疯狂角色最新章节! 王帆思俏脸顿时通红无比,那红扑扑的俏脸更是为她增添多几分艳丽,妩媚千万。 “想我做你老婆?首先得接受我的采访。” 差点没被气得崩溃的王帆思用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告诉自己,要忍住,一定要忍不住,不能跟这混蛋一般见识。 “那还是算了,心机如此之重,这种老婆不要也罢。” 昨晚的一夜风雨,预示着秋尽冬来,开始一天冷似一天。昨夜风雨肆虐之后,小镇的所有街道,四处散落着枯黄的树叶,地上的雨水或流淌或堆积,雨水上漂浮着几片枯黄的树叶。整个小镇的道路,一片狼藉。 徐小春一大早就爬起床,细心的给李丹熬了一剂可以慢慢恢复腰身的药,带在身上来到医院,上了电梯,向着李丹的楼层驶去。电梯门开了,徐小春远远地望见,一大推警察围着李丹的病房门口,周围还拉着隔离带。徐小春一口气跑过去,被警察拦住。一个警察看徐小春长得年纪轻轻,一脸不够二十岁的样子,手里拎着保温小饭盒,以为他是别的病人家属。那警察没有好气的说:“挤啥挤,小孩一边去。”徐小春急说:“这是咋了啊,让我进去。”警察说:“这里没你事?快去给你家属送饭,别等凉了。”徐小春着急:“我是来看这个病人的。”警察听了,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徐小春一番后,说:“你跟这病人啥关系?你叫啥名?”徐小春说:“她是我姐,我姓徐。”警察听了说:“你先等一下。”走进屋里跟他队长说了几句话。 只见一个肥头大耳,满脸横肉的孙警官来到徐小春面前,斜着眼打量了一下他:“你说你姓徐,是病人的弟弟?”徐小春点点头。那警官说:“我是队长,你跟我进来一趟。”孙警官带着徐小春走入病房,徐小春赫然发现李丹已经被白布盖住全身,床边还有一大滩凝固的血迹。徐小春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再加上周围的这帮警察,他顿时明白了,此时的李丹这人是没有了,他心咯噔的一下,像是掉到了无底深渊。眼前的一幕,令徐小春惊呆了,他手上拎着的保温饭盒“咚”的一声掉在地上,温热的汤药撒了一地。一个警察怒斥徐小春破坏了现场,要赶他出去。孙警官对那个警察做了一个下压的手势,意思是不要赶徐小春出去。另外几个警察开始清里汤药,保护现场。孙警官拿着李丹的笔记本走到徐小春面前说:“你说你姓徐,是不是叫徐小春?”徐小春点点头。孙警官说:“跟我走一趟吧。” 徐小春听了一头雾水。孙警官带着徐小春,回到警察局。两人在办公室坐定。孙警官问了下徐小春的简单情况,徐小春一五一十的老实回答。 孙警官又问徐小春要身份证看,徐小春摇摇头不好意思的说:“没带。”孙警官点点头,没再问什么,他把李丹的笔记本打开,拿出一张写满字的纸,递给徐小春说:“这是逝者留给你的信,你看看吧。”徐小春接过信问:“她是怎么死的?”孙警官点上一根烟,深吸一口,长叹:“从现场来看,应该是自杀。”徐小春指着那张信说:“这个,我可以带走吗?”孙警官摇摇头说:“带走不可以,你可以拍下照片。”徐小春掏出手机,对着信拍下照片后问:“真的是自杀?”孙警官盯着徐小春的眼睛,没有回答,只是说:“看信吧。“徐小春叹气说:“还有什么事要我帮忙么?”孙警官询问了徐小春和李丹的关系,以及他所知道的关于李丹的事情。徐小春一五一十的说出。孙警官认真仔细的记录在案。询问完毕,孙警官看了看手表说:“没事了,你在这笔录上签个字,按个手印,就回去吧,下回有事我们接着找你。”徐小春签了字,按了手印,问:“真的没事了吗?”孙警官收回信,说:“把电话留下,有事我找你。”徐小春说出电话,心情沉重的离开警局。 徐小春回到自己的诊所,已经时至中午。他无心吃饭,一屁股坐在自己诊所的办公桌上,打开手机看着李丹留给自己的那封信。徐小春看到字迹写的非常的大,笔记潦草,字数不多,写满了整整两张纸。信的开头写着,“麻烦发现这封信的人,把这封信交给我弟弟,徐小春。”下边 昨晚的一夜风雨,预示着秋尽冬来,开始一天冷似一天。昨夜风雨肆虐之后,小镇的所有街道,四处散落着枯黄的树叶,地上的雨水或流淌或堆积,雨水上漂浮着几片枯黄的树叶。整个小镇的道路,一片狼藉。 徐小春一大早就爬起床,细心的给李丹熬了一剂可以慢慢恢复腰身的药,带在身上来到医院,上了电梯,向着李丹的楼层驶去。电梯门开了,徐小春远远地望见,一大推警察围着李丹的病房门口,周围还拉着隔离带。徐小春一口气跑过去,被警察拦住。一个警察看徐小春长得年纪轻轻,一脸不够二十岁的样子,手里拎着保温小饭盒,以为他是别的病人家属。那警察没有好气的说:“挤啥挤,小孩一边去。”徐小春急说:“这是咋了啊,让我进去。”警察说:“这里没你事?快去给你家属送饭,别等凉了。”徐小春着急:“我是来看这个病人的。”警察听了,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徐小春一番后,说:“你跟这病人啥关系?你叫啥名?”徐小春说:“她是我姐,我姓徐。”警察听了说:“你先等一下。”走进屋里跟他队长说了几句话。 只见一个肥头大耳,满脸横肉的孙警官来到徐小春面前,斜着眼打量了一下他:“你说你姓徐,是病人的弟弟?”徐小春点点头。那警官说:“我是队长,你跟我进来一趟。”孙警官带着徐小春走入病房,徐小春赫然发现李丹已经被白布盖住全身,床边还有一大滩凝固的血迹。徐小春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再加上周围的这帮警察,他顿时明白了,此时的李丹这人是没有了,他心咯噔的一下,像是掉到了无底深渊。眼前的一幕,令徐小春惊呆了,他手上拎着的保温饭盒“咚”的一声掉在地上,温热的汤药撒了一地。一个警察怒斥徐小春破坏了现场,要赶他出去。孙警官对那个警察做了一个下压的手势,意思是不要赶徐小春出去。另外几个警察开始清里汤药,保护现场。孙警官拿着李丹的笔记本走到徐小春面前说:“你说你姓徐,是不是叫徐小春?”徐小春点点头。孙警官说:“跟我走一趟吧。” 徐小春听了一头雾水。孙警官带着徐小春,回到警察局。两人在办公室坐定。孙警官问了下徐小春的简单情况,徐小春一五一十的老实回答。 孙警官又问徐小春要身份证看,徐小春摇摇头不好意思的说:“没带。”孙警官点点头,没再问什么,他把李丹的笔记本打开,拿出一张写满字的纸,递给徐小春说:“这是逝者留给你的信,你看看吧。”徐小春接过信问:“她是怎么死的?”孙警官点上一根烟,深吸一口,长叹:“从现场来看,应该是自杀。”徐小春指着那张信说:“这个,我可以带走吗?”孙警官摇摇头说:“带走不可以,你可以拍下照片。”徐小春掏出手机,对着信拍下照片后问:“真的是自杀?”孙警官盯着徐小春的眼睛,没有回答,只是说:“看信吧。“徐小春叹气说:“还有什么事要我帮忙么?”孙警官询问了徐小春和李丹的关系,以及他所知道的关于李丹的事情。徐小春一五一十的说出。孙警官认真仔细的记录在案。询问完毕,孙警官看了看手表说:“没事了,你在这笔录上签个字,按个手印,就回去吧,下回有事我们接着找你。”徐小春签了字,按了手印,问:“真的没事了吗?”孙警官收回信,说:“把电话留下,有事我找你。”徐小春说出电话,心情沉重的离开警局。 徐小春回到自己的诊所,已经时至中午。他无心吃饭,一屁股坐在自己诊所的办公桌上,打开手机看着李丹留给自己的那封信。徐小春看到字迹写的非常的大,笔记潦草,字数不多,写满了整整两张纸。信的开头写着,“麻烦发现这封信的人,把这封信交给我弟弟,徐小春。”下边 昨晚的一夜风雨,预示着秋尽冬来,开始一天冷似一天。昨夜风雨肆虐之后,小镇的所有街道,四处散落着枯黄的树叶,地上的雨水或流淌或堆积,雨水上漂浮着几片枯黄的树叶。整个小镇的道路,一片狼藉。 徐小春一大早就爬起床,细心的给李丹熬了一剂可以慢慢恢复腰身的药,带在身上来到医院,上了电梯,向着李丹的楼层驶去。电梯门开了,徐小春远远地望见,一大推警察围着李丹的病房门口,周围还拉着隔离带。徐小春一口气跑过去,被警察拦住。一个警察看徐小春长得年纪轻轻,一脸不够二十岁的样子,手里拎着保温小饭盒,以为他是别的病人家属。那警察没有好气的说:“挤啥挤,小孩一边去。”徐小春急说:“这是咋了啊,让我进去。”警察说:“这里没你事?快去给你家属送饭,别等凉了。”徐小春着急:“我是来看这个病人的。”警察听了,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徐小春一番后,说:“你跟这病人啥关系?你叫啥名?”徐小春说:“她是我姐,我姓徐。”警察听了说:“你先等一下。”走进屋里跟他队长说了几句话。 只见一个肥头大耳,满脸横肉的孙警官来到徐小春面前,斜着眼打量了一下他:“你说你姓徐,是病人的弟弟?”徐小春点点头。那警官说:“我是队长,你跟我进来一趟。”孙警官带着徐小春走入病房,徐小春赫然发现李丹已经被白布盖住全身,床边还有一大滩凝固的血迹。徐小春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再加上周围的这帮警察,他顿时明白了,此时的李丹这人是没有了,他心咯噔的一下,像是掉到了无底深渊。眼前的一幕,令徐小春惊呆了,他手上拎着的保温饭盒“咚”的一声掉在地上,温热的汤药撒了一地。一个警察怒斥徐小春破坏了现场,要赶他出去。孙警官对那个警察做了一个下压的手势,意思是不要赶徐小春出去。另外几个警察开始清里汤药,保护现场。孙警官拿着李丹的笔记本走到徐小春面前说:“你说你姓徐,是不是叫徐小春?”徐小春点点头。孙警官说:“跟我走一趟吧。” 徐小春听了一头雾水。孙警官带着徐小春,回到警察局。两人在办公室坐定。孙警官问了下徐小春的简单情况,徐小春一五一十的老实回答。 孙警官又问徐小春要身份证看,徐小春摇摇头不好意思的说:“没带。”孙警官点点头,没再问什么,他把李丹的笔记本打开,拿出一张写满字的纸,递给徐小春说:“这是逝者留给你的信,你看看吧。”徐小春接过信问:“她是怎么死的?”孙警官点上一根烟,深吸一口,长叹:“从现场来看,应该是自杀。”徐小春指着那张信说:“这个,我可以带走吗?”孙警官摇摇头说:“带走不可以,你可以拍下照片。”徐小春掏出手机,对着信拍下照片后问:“真的是自杀?”孙警官盯着徐小春的眼睛,没有回答,只是说:“看信吧。“徐小春叹气说:“还有什么事要我帮忙么?”孙警官询问了徐小春和李丹的关系,以及他所知道的关于李丹的事情。徐小春一五一十的说出。孙警官认真仔细的记录在案。询问完毕,孙警官看了看手表说:“没事了,你在这笔录上签个字,按个手印,就回去吧,下回有事我们接着找你。”徐小春签了字,按了手印,问:“真的没事了吗?”孙警官收回信,说:“把电话留下,有事我找你。”徐小春说出电话,心情沉重的离开警局。 徐小春回到自己的诊所,已经时至中午。他无心吃饭,一屁股坐在自己诊所的办公桌上,打开手机看着李丹留给自己的那封信。徐小春看到字迹写的非常的大,笔记潦草,字数不多,写满了整整两张纸。信的开头写着,“麻烦发现这封信的人,把这封信交给我弟弟,徐小春。”下边 昨晚的一夜风雨,预示着秋尽冬来,开始一天冷似一天。昨夜风雨肆虐之后,小镇的所有街道,四处散落着枯黄的树叶,地上的雨水或流淌或堆积,雨水上漂浮着几片枯黄的树叶。整个小镇的道路,一片狼藉。 徐小春一大早就爬起床,细心的给李丹熬了一剂可以慢慢恢复腰身的药,带在身上来到医院,上了电梯,向着李丹的楼层驶去。电梯门开了,徐小春远远地望见,一大推警察围着李丹的病房门口,周围还拉着隔离带。徐小春一口气跑过去,被警察拦住。一个警察看徐小春长得年纪轻轻,一脸不够二十岁的样子,手里拎着保温小饭盒,以为他是别的病人家属。那警察没有好气的说:“挤啥挤,小孩一边去。”徐小春急说:“这是咋了啊,让我进去。”警察说:“这里没你事?快去给你家属送饭,别等凉了。”徐小春着急:“我是来看这个病人的。”警察听了,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徐小春一番后,说:“你跟这病人啥关系?你叫啥名?”徐小春说:“她是我姐,我姓徐。”警察听了说:“你先等一下。”走进屋里跟他队长说了几句话。 只见一个肥头大耳,满脸横肉的孙警官来到徐小春面前,斜着眼打量了一下他:“你说你姓徐,是病人的弟弟?”徐小春点点头。那警官说:“我是队长,你跟我进来一趟。”孙警官带着徐小春走入病房,徐小春赫然发现李丹已经被白布盖住全身,床边还有一大滩凝固的血迹。徐小春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再加上周围的这帮警察,他顿时明白了,此时的李丹这人是没有了,他心咯噔的一下,像是掉到了无底深渊。眼前的一幕,令徐小春惊呆了,他手上拎着的保温饭盒“咚”的一声掉在地上,温热的汤药撒了一地。一个警察怒斥徐小春破坏了现场,要赶他出去。孙警官对那个警察做了一个下压的手势,意思是不要赶徐小春出去。另外几个警察开始清里汤药,保护现场。孙警官拿着李丹的笔记本走到徐小春面前说:“你说你姓徐,是不是叫徐小春?”徐小春点点头。孙警官说:“跟我走一趟吧。” 徐小春听了一头雾水。孙警官带着徐小春,回到警察局。两人在办公室坐定。孙警官问了下徐小春的简单情况,徐小春一五一十的老实回答。 194 冬至那天,黑夜早早的笼罩住小镇。居民们各自在路旁给故人烧纸。雾霾严重的天气,又夹杂上烧纸味,呛得人们更加难以呼吸。 自从张璟名死后,料理完后世,金小芬也变得郁郁不乐,她无心再去跳广场舞。经常陷入回忆,回忆做知青的时光,回忆张璟名,回忆自己难以示人的隐私。更多的是考虑张一升的未来。 金小芬在路旁默默地给张璟名烧纸,想到他年轻时身材挺拔,相貌英俊,如今却做了个淹死鬼。她悲从心来,淌下泪水,在火光的映照下,晶晶闪闪。她终日不出屋,感觉太闷了,打算明天一早去找张璟名墓前说说话。 隔天雾霾依然严重。金小芬看着张璟名的墓碑上的照片,面无表情,叹息的说:“你这个死鬼呀,最后你还是去找张燕了,去就去吧,可你,可你干嘛也要随她去啊?”金小芬不顾冰凉的石面,坐下来,倚在张璟名的墓碑旁叹息。过了良久,她说:“现在我该怎么办?小升该怎么办?你做这事,你想过我们娘两么?”她开始小声抽泣:“你个死鬼呀……死鬼呀,这么多年来,你的心还是在张燕那。死鬼!死鬼,我哪里不如张燕?难道你就因为小升……你心里过不去么?”金小芬抽泣了半晌,也累了。 回到家里,她见张一升也在。张一升说:“妈,这种天气不在家待着,你去干嘛了?”金小芬也不隐瞒,说:“去给你爸上坟来着。”她坐在沙发上一边喝水一边打量张一升的样子。他长得相当瘦小,身高一米五五,体重勉强九十斤,一张小脸没有丝毫血色,晦暗如灰,头发枯焦发黄,完全不是一副青年人的样子。而张璟名身高一米八五,体重两百,年轻的时候英姿飒爽。单凭这相貌,就被金小芬他爹一封信从东北召回做驸马。金小芬说:“孩啊,你咋长得这么小,还不如妈高,咋们家这生活条件不至于让你忍饥挨饿吧。” 张一升听了不唸声。自从张璟名去世后,他就从未露出过笑容。他最反感别人提及他的身高,以前别人总会那他身高开玩笑,说什么“长得跟个姑娘一样,小巧玲珑。”什么“三等残废。”什么“土行孙。”久而久之,他越来越忌讳别人谈身高的话题。即使所说的话题和他无关,他也会刻意的避开。 金小芬说:“你说你,老大不小了,连个对象都没有,按说咱家条件也不差,你咋就找不到对象呢?你打算找啥样的呀?”金小芬的语调越来越高,尖锐的刺入张一升的耳膜。张一升不唸声,低着头静静地抽烟。金小芬见张一升对自己的话,置若不闻,大叫:“你是不是要诚心气死我?”张一升不唸声,只顾抽烟。金小芬说:“这礼拜给我领个媳妇回来,要不你就别回来了,听见了么!”张一升说:“说完了么?说完了我回去了。” 张璟名死后,张一升每天去都他母亲家和她待会,尽可能的帮他母亲分忧。自从被金小芬数落后,张一升便不再去他母亲家。人一上岁数,就喜欢回忆往事。金小芬在家自感无聊,屋里是呆不住,唯有去找老友们聊天散心。 这日大雪纷飞,从下午开始,一直到了晚上还没有停歇的迹象,地上的雪已经积得齐膝厚。漆黑的夜晚被这大雪反映的亮晶晶。牛芳蕊家的农场里,牛父正在屠宰间分割牛肉,估计要忙到半夜。等弄的差不多后,他再睡上几个小时,到了第二天五点,他便匆匆动身,带领着大伙去市场上卖肉。 冬至那天,黑夜早早的笼罩住小镇。居民们各自在路旁给故人烧纸。雾霾严重的天气,又夹杂上烧纸味,呛得人们更加难以呼吸。 自从张璟名死后,料理完后世,金小芬也变得郁郁不乐,她无心再去跳广场舞。经常陷入回忆,回忆做知青的时光,回忆张璟名,回忆自己难以示人的隐私。更多的是考虑张一升的未来。 金小芬在路旁默默地给张璟名烧纸,想到他年轻时身材挺拔,相貌英俊,如今却做了个淹死鬼。她悲从心来,淌下泪水,在火光的映照下,晶晶闪闪。她终日不出屋,感觉太闷了,打算明天一早去找张璟名墓前说说话。 隔天雾霾依然严重。金小芬看着张璟名的墓碑上的照片,面无表情,叹息的说:“你这个死鬼呀,最后你还是去找张燕了,去就去吧,可你,可你干嘛也要随她去啊?”金小芬不顾冰凉的石面,坐下来,倚在张璟名的墓碑旁叹息。过了良久,她说:“现在我该怎么办?小升该怎么办?你做这事,你想过我们娘两么?”她开始小声抽泣:“你个死鬼呀……死鬼呀,这么多年来,你的心还是在张燕那。死鬼!死鬼,我哪里不如张燕?难道你就因为小升……你心里过不去么?”金小芬抽泣了半晌,也累了。 回到家里,她见张一升也在。张一升说:“妈,这种天气不在家待着,你去干嘛了?”金小芬也不隐瞒,说:“去给你爸上坟来着。”她坐在沙发上一边喝水一边打量张一升的样子。他长得相当瘦小,身高一米五五,体重勉强九十斤,一张小脸没有丝毫血色,晦暗如灰,头发枯焦发黄,完全不是一副青年人的样子。而张璟名身高一米八五,体重两百,年轻的时候英姿飒爽。单凭这相貌,就被金小芬他爹一封信从东北召回做驸马。金小芬说:“孩啊,你咋长得这么小,还不如妈高,咋们家这生活条件不至于让你忍饥挨饿吧。” 张一升听了不唸声。自从张璟名去世后,他就从未露出过笑容。他最反感别人提及他的身高,以前别人总会那他身高开玩笑,说什么“长得跟个姑娘一样,小巧玲珑。”什么“三等残废。”什么“土行孙。”久而久之,他越来越忌讳别人谈身高的话题。即使所说的话题和他无关,他也会刻意的避开。 金小芬说:“你说你,老大不小了,连个对象都没有,按说咱家条件也不差,你咋就找不到对象呢?你打算找啥样的呀?”金小芬的语调越来越高,尖锐的刺入张一升的耳膜。张一升不唸声,低着头静静地抽烟。金小芬见张一升对自己的话,置若不闻,大叫:“你是不是要诚心气死我?”张一升不唸声,只顾抽烟。金小芬说:“这礼拜给我领个媳妇回来,要不你就别回来了,听见了么!”张一升说:“说完了么?说完了我回去了。” 张璟名死后,张一升每天去都他母亲家和她待会,尽可能的帮他母亲分忧。自从被金小芬数落后,张一升便不再去他母亲家。人一上岁数,就喜欢回忆往事。金小芬在家自感无聊,屋里是呆不住,唯有去找老友们聊天散心。 这日大雪纷飞,从下午开始,一直到了晚上还没有停歇的迹象,地上的雪已经积得齐膝厚。漆黑的夜晚被这大雪反映的亮晶晶。牛芳蕊家的农场里,牛父正在屠宰间分割牛肉,估计要忙到半夜。等弄的差不多后,他再睡上几个小时,到了第二天五点,他便匆匆动身,带领着大伙去市场上卖肉。 牛白犀心里苦啊,眼睁睁的瞅着牛奶白白倒掉,他心里就在流泪。现在奶业市场的不景气,已经开始逼迫他宰牛自救,他心里在淌血。 屠宰间内,灯光昏暗,墙体漏风,吹的灯泡轻轻摇晃,牛白犀在埋头分解牛肉。墙边的椅子上铺着一块羊皮毯子,金小芬无声的看着牛白犀,眼神充满亏欠。过了半晌,牛白犀开口说:“干啥来了?说吧,我听着呢。”他的语气异常生硬,很不待见对方。金小芬微笑着说:“我来看看你,顺便说点事。”牛白犀说:“我不需要你来看,有啥事说吧。”金小芬叹气说:“你要知道,这大雪天我来到你这很不容易的,你就不能给个好脸么?”牛白犀冷笑说:“好脸?当初你家人给过我好脸么?我苦苦哀求,结果呢,你知道!”金小芬说:“结果?结果孩子依然是你的,这么多年了,你尽过父亲的责任么?”牛白犀笑说:“笑话,孩子是我的?你看他那里长得像我,对了,我姓牛,他姓什么?”金小芬说:“你这是气话,孩子是你的亲骨肉。”牛白犀说:“你要是来认亲的,那你就回去吧。晚后也别再来了。”金小芬问:“你真不认?”牛白犀剔出一块牛骨,扔在一旁:“你想让我害了他吗?你考虑过这件事对他的仕途,有多大影响么?”金小芬不唸声。牛白犀说:“我还要切肉,你回去吧。记住,你孩子姓张,我姓牛。以后,没啥事别上这来。” 话已至此,金小芬自觉无趣。出了门,北风迎面刮过,卷起满地雪花。金小芬独自一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雪,蹒跚得消失在农场的小路上。她明白牛白犀不忍张一升确实有他的苦衷,他真的怕因为这件事,导致张一升的仕途受阻。另外,牛白犀至今也无法释怀金小芬父亲的所作所为。在牛白犀眼里,金小芬的父亲就是一个势利眼,瞧不起他。他至今都记得被金小芬父亲骂:“你要饭都赶不上门……”让自己的自尊心倍受打击。这么多年来,金小芬和张璟名的日子过得很舒坦,而自己通过努力拼搏,生活上也早已奔小康。 张一升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每天去单位上班混日子,晚到早退。有这么一段时间,他白天无精打采,没有精神,晚上他又变得异常有精神,想睡觉却睡不着。现在,这情况变得越来越严重,他每晚都浑身燥热,在一两点之间才能勉强睡下,睡着后又是噩梦连连。张一升的心情变得越来越差,他去看心理医生,连续看了好几次,依然没能改善他的症状。他又去医院检查,还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入冬以来,张一升自感双腿无力。这天上午,他和往常一样,走路去上班。他家和单位相距不到一公里的路程,他摇摇晃晃,缓慢得像是个老头一样,蹒跚着向单位走去。刚一进门,他两腿忽然一沉,像是灌了铅一样,无法抬起。紧跟着头晕眼花,天旋地转,幸好他对单位大厅的布局相当了解,他摸索着找到一个座椅坐下。过了老半天,他才慢慢的缓过劲来,他喘着大气,小心翼翼地上楼去了。 办公室内,几个科员都无所事事的玩弄着电脑。张一升疲惫地趴在办公桌上喘大气,没有多久他就浅浅地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到有个人在轻轻地摇晃自己,他睁开昏花的睡眼,有气无力地说:“干啥呀?”他模模糊糊的看到同事小王,拿着一包卷宗。小王被张一升说话带出的臭味熏得往后一顿,心里直骂:靠,你吃屎了吧,真够臭的。碍于同事关系,只好忍下。小王笑说:“文件我整理好了,张哥你快送给局长那吧。”此时的张一升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去,可又不嫩故去。他勉强的站起来,跺了跺脚,感觉两腿的沉重有所减缓,他拿好卷子,径自往局长室走去。 局长室的门半掩着,张一升还没走近,便听到局长正在和人交谈。局长说:“小宋啊,现在科长这个位置,差不多就是你的了。”小宋说:“我感觉竞争不过张一升。”局长笑说:“你问问书记什么意思。”书记说:“小宋啊,你比张一升有能力的,你要有信心。”小宋说:“张一升的背景挺深厚的,他姥爷是老县长,爸爸又是局长,我感觉竞争不过他。”局长笑说:“什么老县长啊,他姥爷都死了多少年了。他爸爸不是最近也死了吗,现在他还有什么背景。”书记说:“张一升长得太猥琐,小破身材,不能服众,满脸都是痤疮,怎么见人。他要是做科长,还得让别人笑话咱们局里没人才了……” 张一升在楼道里无意听到这些对话,顿时感到自尊心大受打击。他拿着卷宗回到科室,交给小王,说:“局长他们在开会,一会儿还是你去送吧,我有点不舒服,要去看医生。”小王不唸声。张一升说:“其实,我并不像竞争科长的,做科员多好,舒舒坦坦的,可是家里非要我竞选。”他说完,长叹一声,走了。 牛白犀心里苦啊,眼睁睁的瞅着牛奶白白倒掉,他心里就在流泪。现在奶业市场的不景气,已经开始逼迫他宰牛自救,他心里在淌血。 屠宰间内,灯光昏暗,墙体漏风,吹的灯泡轻轻摇晃,牛白犀在埋头分解牛肉。墙边的椅子上铺着一块羊皮毯子,金小芬无声的看着牛白犀,眼神充满亏欠。过了半晌,牛白犀开口说:“干啥来了?说吧,我听着呢。”他的语气异常生硬,很不待见对方。金小芬微笑着说:“我来看看你,顺便说点事。”牛白犀说:“我不需要你来看,有啥事说吧。”金小芬叹气说:“你要知道,这大雪天我来到你这很不容易的,你就不能给个好脸么?”牛白犀冷笑说:“好脸?当初你家人给过我好脸么?我苦苦哀求,结果呢,你知道!”金小芬说:“结果?结果孩子依然是你的,这么多年了,你尽过父亲的责任么?”牛白犀笑说:“笑话,孩子是我的?你看他那里长得像我,对了,我姓牛,他姓什么?”金小芬说:“你这是气话,孩子是你的亲骨肉。”牛白犀说:“你要是来认亲的,那你就回去吧。晚后也别再来了。”金小芬问:“你真不认?”牛白犀剔出一块牛骨,扔在一旁:“你想让我害了他吗?你考虑过这件事对他的仕途,有多大影响么?”金小芬不唸声。牛白犀说:“我还要切肉,你回去吧。记住,你孩子姓张,我姓牛。以后,没啥事别上这来。” 话已至此,金小芬自觉无趣。出了门,北风迎面刮过,卷起满地雪花。金小芬独自一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雪,蹒跚得消失在农场的小路上。她明白牛白犀不忍张一升确实有他的苦衷,他真的怕因为这件事,导致张一升的仕途受阻。另外,牛白犀至今也无法释怀金小芬父亲的所作所为。在牛白犀眼里,金小芬的父亲就是一个势利眼,瞧不起他。他至今都记得被金小芬父亲骂:“你要饭都赶不上门……”让自己的自尊心倍受打击。这么多年来,金小芬和张璟名的日子过得很舒坦,而自己通过努力拼搏,生活上也早已奔小康。 张一升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每天去单位上班混日子,晚到早退。有这么一段时间,他白天无精打采,没有精神,晚上他又变得异常有精神,想睡觉却睡不着。现在,这情况变得越来越严重,他每晚都浑身燥热,在一两点之间才能勉强睡下,睡着后又是噩梦连连。张一升的心情变得越来越差,他去看心理医生,连续看了好几次,依然没能改善他的症状。他又去医院检查,还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入冬以来,张一升自感双腿无力。这天上午,他和往常一样,走路去上班。他家和单位相距不到一公里的路程,他摇摇晃晃,缓慢得像是个老头一样,蹒跚着向单位走去。刚一进门,他两腿忽然一沉,像是灌了铅一样,无法抬起。紧跟着头晕眼花,天旋地转,幸好他对单位大厅的布局相当了解,他摸索着找到一个座椅坐下。过了老半天,他才慢慢的缓过劲来,他喘着大气,小心翼翼地上楼去了。 冬至那天,黑夜早早的笼罩住小镇。居民们各自在路旁给故人烧纸。雾霾严重的天气,又夹杂上烧纸味,呛得人们更加难以呼吸。 自从张璟名死后,料理完后世,金小芬也变得郁郁不乐,她无心再去跳广场舞。经常陷入回忆,回忆做知青的时光,回忆张璟名,回忆自己难以示人的隐私。更多的是考虑张一升的未来。 金小芬在路旁默默地给张璟名烧纸,想到他年轻时身材挺拔,相貌英俊,如今却做了个淹死鬼。她悲从心来,淌下泪水,在火光的映照下,晶晶闪闪。她终日不出屋,感觉太闷了,打算明天一早去找张璟名墓前说说话。 隔天雾霾依然严重。金小芬看着张璟名的墓碑上的照片,面无表情,叹息的说:“你这个死鬼呀,最后你还是去找张燕了,去就去吧,可你,可你干嘛也要随她去啊?”金小芬不顾冰凉的石面,坐下来,倚在张璟名的墓碑旁叹息。过了良久,她说:“现在我该怎么办?小升该怎么办?你做这事,你想过我们娘两么?”她开始小声抽泣:“你个死鬼呀……死鬼呀,这么多年来,你的心还是在张燕那。死鬼!死鬼,我哪里不如张燕?难道你就因为小升……你心里过不去么?”金小芬抽泣了半晌,也累了。 回到家里,她见张一升也在。张一升说:“妈,这种天气不在家待着,你去干嘛了?”金小芬也不隐瞒,说:“去给你爸上坟来着。”她坐在沙发上一边喝水一边打量张一升的样子。他长得相当瘦小,身高一米五五,体重勉强九十斤,一张小脸没有丝毫血色,晦暗如灰,头发枯焦发黄,完全不是一副青年人的样子。而张璟名身高一米八五,体重两百,年轻的时候英姿飒爽。单凭这相貌,就被金小芬他爹一封信从东北召回做驸马。金小芬说:“孩啊,你咋长得这么小,还不如妈高,咋们家这生活条件不至于让你忍饥挨饿吧。” 张一升听了不唸声。自从张璟名去世后,他就从未露出过笑容。他最反感别人提及他的身高,以前别人总会那他身高开玩笑,说什么“长得跟个姑娘一样,小巧玲珑。”什么“三等残废。”什么“土行孙。”久而久之,他越来越忌讳别人谈身高的话题。即使所说的话题和他无关,他也会刻意的避开。 金小芬说:“你说你,老大不小了,连个对象都没有,按说咱家条件也不差,你咋就找不到对象呢?你打算找啥样的呀?”金小芬的语调越来越高,尖锐的刺入张一升的耳膜。张一升不唸声,低着头静静地抽烟。金小芬见张一升对自己的话,置若不闻,大叫:“你是不是要诚心气死我?”张一升不唸声,只顾抽烟。金小芬说:“这礼拜给我领个媳妇回来,要不你就别回来了,听见了么!”张一升说:“说完了么?说完了我回去了。” 张璟名死后,张一升每天去都他母亲家和她待会,尽可能的帮他母亲分忧。自从被金小芬数落后,张一升便不再去他母亲家。人一上岁数,就喜欢回忆往事。金小芬在家自感无聊,屋里是呆不住,唯有去找老友们聊天散心。 冬至那天,黑夜早早的笼罩住小镇。居民们各自在路旁给故人烧纸。雾霾严重的天气,又夹杂上烧纸味,呛得人们更加难以呼吸。 自从张璟名死后,料理完后世,金小芬也变得郁郁不乐,她无心再去跳广场舞。经常陷入回忆,回忆做知青的时光,回忆张璟名,回忆自己难以示人的隐私。更多的是考虑张一升的未来。 金小芬在路旁默默地给张璟名烧纸,想到他年轻时身材挺拔,相貌英俊,如今却做了个淹死鬼。她悲从心来,淌下泪水,在火光的映照下,晶晶闪闪。她终日不出屋,感觉太闷了,打算明天一早去找张璟名墓前说说话。 隔天雾霾依然严重。金小芬看着张璟名的墓碑上的照片,面无表情,叹息的说:“你这个死鬼呀,最后你还是去找张燕了,去就去吧,可你,可你干嘛也要随她去啊?”金小芬不顾冰凉的石面,坐下来,倚在张璟名的墓碑旁叹息。过了良久,她说:“现在我该怎么办?小升该怎么办?你做这事,你想过我们娘两么?”她开始小声抽泣:“你个死鬼呀……死鬼呀,这么多年来,你的心还是在张燕那。死鬼!死鬼,我哪里不如张燕?难道你就因为小升……你心里过不去么?”金小芬抽泣了半晌,也累了。 回到家里,她见张一升也在。张一升说:“妈,这种天气不在家待着,你去干嘛了?”金小芬也不隐瞒,说:“去给你爸上坟来着。”她坐在沙发上一边喝水一边打量张一升的样子。他长得相当瘦小,身高一米五五,体重勉强九十斤,一张小脸没有丝毫血色,晦暗如灰,头发枯焦发黄,完全不是一副青年人的样子。而张璟名身高一米八五,体重两百,年轻的时候英姿飒爽。单凭这相貌,就被金小芬他爹一封信从东北召回做驸马。金小芬说:“孩啊,你咋长得这么小,还不如妈高,咋们家这生活条件不至于让你忍饥挨饿吧。” 张一升听了不唸声。自从张璟名去世后,他就从未露出过笑容。他最反感别人提及他的身高,以前别人总会那他身高开玩笑,说什么“长得跟个姑娘一样,小巧玲珑。”什么“三等残废。”什么“土行孙。”久而久之,他越来越忌讳别人谈身高的话题。即使所说的话题和他无关,他也会刻意的避开。 金小芬说:“你说你,老大不小了,连个对象都没有,按说咱家条件也不差,你咋就找不到对象呢?你打算找啥样的呀?”金小芬的语调越来越高,尖锐的刺入张一升的耳膜。张一升不唸声,低着头静静地抽烟。金小芬见张一升对自己的话,置若不闻,大叫:“你是不是要诚心气死我?”张一升不唸声,只顾抽烟。金小芬说:“这礼拜给我领个媳妇回来,要不你就别回来了,听见了么!”张一升说:“说完了么?说完了我回去了。” 张璟名死后,张一升每天去都他母亲家和她待会,尽可能的帮他母亲分忧。自从被金小芬数落后,张一升便不再去他母亲家。人一上岁数,就喜欢回忆往事。金小芬在家自感无聊,屋里是呆不住,唯有去找老友们聊天散心。 这日大雪纷飞,从下午开始,一直到了晚上还没有停歇的迹象,地上的雪已经积得齐膝厚。漆黑的夜晚被这大雪反映的亮晶晶。牛芳蕊家的农场里,牛父正在屠宰间分割牛肉,估计要忙到半夜。等弄的差不多后,他再睡上几个小时,到了第二天五点,他便匆匆动身,带领着大伙去市场上卖肉。 牛白犀心里苦啊,眼睁睁的瞅着牛奶白白倒掉,他心里就在流泪。现在奶业市场的不景气,已经开始逼迫他宰牛自救,他心里在淌血。 屠宰间内,灯光昏暗,墙体漏风,吹的灯泡轻轻摇晃,牛白犀在埋头分解牛肉。墙边的椅子上铺着一块羊皮毯子,金小芬无声的看着牛白犀,眼神充满亏欠。过了半晌,牛白犀开口说:“干啥来了?说吧,我听着呢。”他的语气异常生硬,很不待见对方。金小芬微笑着说:“我来看看你,顺便说点事。”牛白犀说:“我不需要你来看,有啥事说吧。”金小芬叹气说:“你要知道,这大雪天我来到你这很不容易的,你就不能给个好脸么?”牛白犀冷笑说:“好脸?当初你家人给过我好脸么?我苦苦哀求,结果呢,你知道!”金小芬说:“结果?结果孩子依然是你的,这么多年了,你尽过父亲的责任么?”牛白犀笑说:“笑话,孩子是我的?你看他那里长得像我,对了,我姓牛,他姓什么?”金小芬说:“你这是气话,孩子是你的亲骨肉。”牛白犀说:“你要是来认亲的,那你就回去吧。晚后也别再来了。”金小芬问:“你真不认?”牛白犀剔出一块牛骨,扔在一旁:“你想让我害了他吗?你考虑过这件事对他的仕途,有多大影响么?”金小芬不唸声。牛白犀说:“我还要切肉,你回去吧。记住,你孩子姓张,我姓牛。以后,没啥事别上这来。” 话已至此,金小芬自觉无趣。出了门,北风迎面刮过,卷起满地雪花。金小芬独自一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雪,蹒跚得消失在农场的小路上。她明白牛白犀不忍张一升确实有他的苦衷,他真的怕因为这件事,导致张一升的仕途受阻。另外,牛白犀至今也无法释怀金小芬父亲的所作所为。在牛白犀眼里,金小芬的父亲就是一个势利眼,瞧不起他。他至今都记得被金小芬父亲骂:“你要饭都赶不上门……”让自己的自尊心倍受打击。这么多年来,金小芬和张璟名的日子过得很舒坦,而自己通过努力拼搏,生活上也早已奔小康。 张一升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每天去单位上班混日子,晚到早退。有这么一段时间,他白天无精打采,没有精神,晚上他又变得异常有精神,想睡觉却睡不着。现在,这情况变得越来越严重,他每晚都浑身燥热,在一两点之间才能勉强睡下,睡着后又是噩梦连连。张一升的心情变得越来越差,他去看心理医生,连续看了好几次,依然没能改善他的症状。他又去医院检查,还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入冬以来,张一升自感双腿无力。这天上午,他和往常一样,走路去上班。他家和单位相距不到一公里的路程,他摇摇晃晃,缓慢得像是个老头一样,蹒跚着向单位走去。刚一进门,他两腿忽然一沉,像是灌了铅一样,无法抬起。紧跟着头晕眼花,天旋地转,幸好他对单位大厅的布局相当了解,他摸索着找到一个座椅坐下。过了老半天,他才慢慢的缓过劲来,他喘着大气,小心翼翼地上楼去了。 办公室内,几个科员都无所事事的玩弄着电脑。张一升疲惫地趴在办公桌上喘大气,没有多久他就浅浅地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到有个人在轻轻地摇晃自己,他睁开昏花的睡眼,有气无力地说:“干啥呀?”他模模糊糊的看到同事小王,拿着一包卷宗。小王被张一升说话带出的臭味熏得往后一顿,心里直骂:靠,你吃屎了吧,真够臭的。碍于同事关系,只好忍下。小王笑说:“文件我整理好了,张哥你快送给局长那吧。”此时的张一升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去,可又不嫩故去。他勉强的站起来,跺了跺脚,感觉两腿的沉重有所减缓,他拿好卷子,径自往局长室走去。 局长室的门半掩着,张一升还没走近,便听到局长正在和人交谈。局长说:“小宋啊,现在科长这个位置,差不多就是你的了。”小宋说:“我感觉竞争不过张一升。”局长笑说:“你问问书记什么意思。”书记说:“小宋啊,你比张一升有能力的,你要有信心。”小宋说:“张一升的背景挺深厚的,他姥爷是老县长,爸爸又是局长,我感觉竞争不过他。”局长笑说:“什么老县长啊,他姥爷都死了多少年了。他爸爸不是最近也死了吗,现在他还有什么背景。”书记说:“张一升长得太猥琐,小破身材,不能服众,满脸都是痤疮,怎么见人。他要是做科长,还得让别人笑话咱们局里没人才了……” 张一升在楼道里无意听到这些对话,顿时感到自尊心大受打击。他拿着卷宗回到科室,交给小王,说:“局长他们在开会,一会儿还是你去送吧,我有点不舒服,要去看医生。”小王不唸声。张一升说:“其实,我并不像竞争科长的,做科员多好,舒舒坦坦的,可是家里非要我竞选。”他说完,长叹一声,走了。 摇晃,牛白犀在埋头分解牛肉。墙边的椅子上铺着一块羊皮毯子,金小芬无声的看着牛白犀,眼神充满亏欠。过了半晌,牛白犀开口说:“干啥来了?说吧,我听着呢。”他的语气异常生硬,很不待见对方。金小芬微笑着说:“我来看看你,顺便说点事。”牛白犀说:“我不需要你来看,有啥事说吧。”金小芬叹气说:“你要知道,这大雪天我来到你这很不容易的,你就不能给个好脸么?”牛白犀冷笑说:“好脸?当初你家人给过我好脸么?我苦苦哀求,结果呢,你知道!”金小芬说:“结果?结果孩子依然是你的,这么多年了,你尽过父亲的责任么?”牛白犀笑说:“笑话,孩子是我的?你看他那里长得像我,对了,我姓牛,他姓什么?”金小芬说:“你这是气话,孩子是你的亲骨肉。”牛白犀说:“你要是来认亲的,那你就回去吧。晚后也别再来了。”金小芬问:“你真不认?”牛白犀剔出一块牛骨,扔在一旁:“你想让我害了他吗?你考虑过这件事对他的仕途,有多大影响么?”金小芬不唸声。牛白犀说:“我还要切肉,你回去吧。记住,你孩子姓张,我姓牛。以后,没啥事别上这来。” 195 回到县城宾馆的张璟名,躺在床上,茶饭不思,整夜未睡。他脑海里没玩没了的回忆着和张燕在一起的日子,想着仅仅见过几次面的李丹。张璟名想着张燕母女,越想越悲,越悲越想。就在他脑子思绪万千的时候,金小芬的电话打断了他思绪:“名哥,你在哪呀?”张璟名的心情本来就不好,现在又被金小芬的电话打断:“操蛋娘们,你管我在哪,我不告诉你,你别再给我打电话听见没!”张璟名说完,恶狠狠的摁下关机键。 第二天一早,张璟名双眼红红的起床,精神状态非常差。他随便吃了些早点,出了宾馆,打辆出租车,悄悄的一个人再次奔向张燕和李丹的坟地。出租车把张璟名送到山下,便不再走了。张璟名要求说开上山,我加钱。司机说,钱再多,也开不上去。无奈之下,张璟名只好下车,蹒跚得往张燕的坟地走去。 山上北风呼啸,刮的人睁不开眼。张璟名站在张燕和李丹的坟前,他长叹一声:“燕啊,我来看你们母女了,”张璟名说完,扑通跪了下来,嚎啕大哭,“我真没想到,再次和你见面竟然是这种方式,我愧对你们母女。当初,我为了前程,抛下你不辞而别。后来,我很后悔当初的决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总想来看看你,可是,当我鼓起勇气后,要行动的时候,总是怕见到你的眼光,我不敢,我不敢来见你。现在我来了,可是,可是已经晚了。现在你在里边,我在外头,我后悔,后悔没能尽早的来见你。我在津海过得并不舒心,当初,我回去后,金小芬他爹正在做县长,他说,只要我愿意和挺着大肚子的金小芬成亲,什么高官厚禄都会尽力帮我争取。后来我才知道,我被他们骗了,直到退休,我都没有做过正职,手中从来没有过权力……”张璟名跪在张燕的坟前倾诉,和她说着自己回到津海后的往事。张璟名认为金小芬和她父亲完全是以高官厚禄来诱骗自己帮他们遮丑,遮金小芬未婚先孕的丑事。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打胎是件不允许的事,就算让金小芬的父亲出面来办,他也是顾虑重重。这种事情一旦弄不好,完全可以毁掉一个人所有名誉的和前程。金小芬其实很想和那个男人成亲,只是他父亲瞧不起那个男人,觉得那个男人出身不好,家里的门庭配不上金家。在他的阻挠下,那个男人心灰意冷的消失在金小芬眼前。金小芬的父亲用手中的权利把张璟名召回津海,觉得这个张璟名要比给金小芬弄怀孕的那个男人强很多倍,他对张璟名这个人也很满意。他抓住张璟名求官心切的心理,嘴上许诺说,只要你张璟名愿意接受怀孕了的金小芬,再加上你张璟名稍微努力,完全是可以在仕途飞黄腾达的。然而,事实并不是金小芬父亲和张璟名想象的那样,虽然金小芬的父亲也是很出力的帮助这个姑爷,但是张璟名的运气总是差那么一点点,一直到了退休,依然没有捞到个肥缺。 张璟名跪累了,改成坐在地上和张燕倾诉。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张璟名整整在张燕和李丹的坟前自言自语的说了一上午。太阳当空,时间已是中午,他觉得差不多把该说的都说了,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艰难的扶着一对无力的双腿站起来,还没站直,他感到头晕,向前,打了一个趔趄,他慢慢的缓着身体,直到不再头晕,一步一回首,恋恋不舍的往山下走去。 回到县城宾馆的张璟名,躺在床上,茶饭不思,整夜未睡。他脑海里没玩没了的回忆着和张燕在一起的日子,想着仅仅见过几次面的李丹。张璟名想着张燕母女,越想越悲,越悲越想。就在他脑子思绪万千的时候,金小芬的电话打断了他思绪:“名哥,你在哪呀?”张璟名的心情本来就不好,现在又被金小芬的电话打断:“操蛋娘们,你管我在哪,我不告诉你,你别再给我打电话听见没!”张璟名说完,恶狠狠的摁下关机键。 第二天一早,张璟名双眼红红的起床,精神状态非常差。他随便吃了些早点,出了宾馆,打辆出租车,悄悄的一个人再次奔向张燕和李丹的坟地。出租车把张璟名送到山下,便不再走了。张璟名要求说开上山,我加钱。司机说,钱再多,也开不上去。无奈之下,张璟名只好下车,蹒跚得往张燕的坟地走去。 山上北风呼啸,刮的人睁不开眼。张璟名站在张燕和李丹的坟前,他长叹一声:“燕啊,我来看你们母女了,”张璟名说完,扑通跪了下来,嚎啕大哭,“我真没想到,再次和你见面竟然是这种方式,我愧对你们母女。当初,我为了前程,抛下你不辞而别。后来,我很后悔当初的决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总想来看看你,可是,当我鼓起勇气后,要行动的时候,总是怕见到你的眼光,我不敢,我不敢来见你。现在我来了,可是,可是已经晚了。现在你在里边,我在外头,我后悔,后悔没能尽早的来见你。我在津海过得并不舒心,当初,我回去后,金小芬他爹正在做县长,他说,只要我愿意和挺着大肚子的金小芬成亲,什么高官厚禄都会尽力帮我争取。后来我才知道,我被他们骗了,直到退休,我都没有做过正职,手中从来没有过权力……”张璟名跪在张燕的坟前倾诉,和她说着自己回到津海后的往事。张璟名认为金小芬和她父亲完全是以高官厚禄来诱骗自己帮他们遮丑,遮金小芬未婚先孕的丑事。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打胎是件不允许的事,就算让金小芬的父亲出面来办,他也是顾虑重重。这种事情一旦弄不好,完全可以毁掉一个人所有名誉的和前程。金小芬其实很想和那个男人成亲,只是他父亲瞧不起那个男人,觉得那个男人出身不好,家里的门庭配不上金家。在他的阻挠下,那个男人心灰意冷的消失在金小芬眼前。金小芬的父亲用手中的权利把张璟名召回津海,觉得这个张璟名要比给金小芬弄怀孕的那个男人强很多倍,他对张璟名这个人也很满意。他抓住张璟名求官心切的心理,嘴上许诺说,只要你张璟名愿意接受怀孕了的金小芬,再加上你张璟名稍微努力,完全是可以在仕途飞黄腾达的。然而,事实并不是金小芬父亲和张璟名想象的那样,虽然金小芬的父亲也是很出力的帮助这个姑爷,但是张璟名的运气总是差那么一点点,一直到了退休,依然没有捞到个肥缺。 张璟名跪累了,改成坐在地上和张燕倾诉。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张璟名整整在张燕和李丹的坟前自言自语的说了一上午。太阳当空,时间已是中午,他觉得差不多把该说的都说了,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艰难的扶着一对无力的双腿站起来,还没站直,他感到头晕,向前,打了一个趔趄,他慢慢的缓着身体,直到不再头晕,一步一回首,恋恋不舍的往山下走去。 回到县城宾馆的张璟名,躺在床上,茶饭不思,整夜未睡。他脑海里没玩没了的回忆着和张燕在一起的日子,想着仅仅见过几次面的李丹。张璟名想着张燕母女,越想越悲,越悲越想。就在他脑子思绪万千的时候,金小芬的电话打断了他思绪:“名哥,你在哪呀?”张璟名的心情本来就不好,现在又被金小芬的电话打断:“操蛋娘们,你管我在哪,我不告诉你,你别再给我打电话听见没!”张璟名说完,恶狠狠的摁下关机键。 第二天一早,张璟名双眼红红的起床,精神状态非常差。他随便吃了些早点,出了宾馆,打辆出租车,悄悄的一个人再次奔向张燕和李丹的坟地。出租车把张璟名送到山下,便不再走了。张璟名要求说开上山,我加钱。司机说,钱再多,也开不上去。无奈之下,张璟名只好下车,蹒跚得往张燕的坟地走去。 山上北风呼啸,刮的人睁不开眼。张璟名站在张燕和李丹的坟前,他长叹一声:“燕啊,我来看你们母女了,”张璟名说完,扑通跪了下来,嚎啕大哭,“我真没想到,再次和你见面竟然是这种方式,我愧对你们母女。当初,我为了前程,抛下你不辞而别。后来,我很后悔当初的决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总想来看看你,可是,当我鼓起勇气后,要行动的时候,总是怕见到你的眼光,我不敢,我不敢来见你。现在我来了,可是,可是已经晚了。现在你在里边,我在外头,我后悔,后悔没能尽早的来见你。我在津海过得并不舒心,当初,我回去后,金小芬他爹正在做县长,他说,只要我愿意和挺着大肚子的金小芬成亲,什么高官厚禄都会尽力帮我争取。后来我才知道,我被他们骗了,直到退休,我都没有做过正职,手中从来没有过权力……”张璟名跪在张燕的坟前倾诉,和她说着自己回到津海后的往事。张璟名认为金小芬和她父亲完全是以高官厚禄来诱骗自己帮他们遮丑,遮金小芬未婚先孕的丑事。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打胎是件不允许的事,就算让金小芬的父亲出面来办,他也是顾虑重重。这种事情一旦弄不好,完全可以毁掉一个人所有名誉的和前程。金小芬其实很想和那个男人成亲,只是他父亲瞧不起那个男人,觉得那个男人出身不好,家里的门庭配不上金家。在他的阻挠下,那个男人心灰意冷的消失在金小芬眼前。金小芬的父亲用手中的权利把张璟名召回津海,觉得这个张璟名要比给金小芬弄怀孕的那个男人强很多倍,他对张璟名这个人也很满意。他抓住张璟名求官心切的心理,嘴上许诺说,只要你张璟名愿意接受怀孕了的金小芬,再加上你张璟名稍微努力,完全是可以在仕途飞黄腾达的。然而,事实并不是金小芬父亲和张璟名想象的那样,虽然金小芬的父亲也是很出力的帮助这个姑爷,但是张璟名的运气总是差那么一点点,一直到了退休,依然没有捞到个肥缺。 张璟名跪累了,改成坐在地上和张燕倾诉。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张璟名整整在张燕和李丹的坟前自言自语的说了一上午。太阳当空,时间已是中午,他觉得差不多把该说的都说了,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艰难的扶着一对无力的双腿站起来,还没站直,他感到头晕,向前,打了一个趔趄,他慢慢的缓着身体,直到不再头晕,一步一回首,恋恋不舍的往山下走去。 回到县城宾馆的张璟名,躺在床上,茶饭不思,整夜未睡。他脑海里没玩没了的回忆着和张燕在一起的日子,想着仅仅见过几次面的李丹。张璟名想着张燕母女,越想越悲,越悲越想。就在他脑子思绪万千的时候,金小芬的电话打断了他思绪:“名哥,你在哪呀?”张璟名的心情本来就不好,现在又被金小芬的电话打断:“操蛋娘们,你管我在哪,我不告诉你,你别再给我打电话听见没!”张璟名说完,恶狠狠的摁下关机键。 第二天一早,张璟名双眼红红的起床,精神状态非常差。他随便吃了些早点,出了宾馆,打辆出租车,悄悄的一个人再次奔向张燕和李丹的坟地。出租车把张璟名送到山下,便不再走了。张璟名要求说开上山,我加钱。司机说,钱再多,也开不上去。无奈之下,张璟名只好下车,蹒跚得往张燕的坟地走去。 山上北风呼啸,刮的人睁不开眼。张璟名站在张燕和李丹的坟前,他长叹一声:“燕啊,我来看你们母女了,”张璟名说完,扑通跪了下来,嚎啕大哭,“我真没想到,再次和你见面竟然是这种方式,我愧对你们母女。当初,我为了前程,抛下你不辞而别。后来,我很后悔当初的决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总想来看看你,可是,当我鼓起勇气后,要行动的时候,总是怕见到你的眼光,我不敢,我不敢来见你。现在我来了,可是,可是已经晚了。现在你在里边,我在外头,我后悔,后悔没能尽早的来见你。我在津海过得并不舒心,当初,我回去后,金小芬他爹正在做县长,他说,只要我愿意和挺着大肚子的金小芬成亲,什么高官厚禄都会尽力帮我争取。后来我才知道,我被他们骗了,直到退休,我都没有做过正职,手中从来没有过权力……”张璟名跪在张燕的坟前倾诉,和她说着自己回到津海后的往事。张璟名认为金小芬和她父亲完全是以高官厚禄来诱骗自己帮他们遮丑,遮金小芬未婚先孕的丑事。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打胎是件不允许的事,就算让金小芬的父亲出面来办,他也是顾虑重重。这种事情一旦弄不好,完全可以毁掉一个人所有名誉的和前程。金小芬其实很想和那个男人成亲,只是他父亲瞧不起那个男人,觉得那个男人出身不好,家里的门庭配不上金家。在他的阻挠下,那个男人心灰意冷的消失在金小芬眼前。金小芬的父亲用手中的权利把张璟名召回津海,觉得这个张璟名要比给金小芬弄怀孕的那个男人强很多倍,他对张璟名这个人也很满意。他抓住张璟名求官心切的心理,嘴上许诺说,只要你张璟名愿意接受怀孕了的金小芬,再加上你张璟名稍微努力,完全是可以在仕途飞黄腾达的。然而,事实并不是金小芬父亲和张璟名想象的那样,虽然金小芬的父亲也是很出力的帮助这个姑爷,但是张璟名的运气总是差那么一点点,一直到了退休,依然没有捞到个肥缺。 张璟名跪累了,改成坐在地上和张燕倾诉。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张璟名整整在张燕和李丹的坟前自言自语的说了一上午。太阳当空,时间已是中午,他觉得差不多把该说的都说了,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艰难的扶着一对无力的双腿站起来,还没站直,他感到头晕,向前,打了一个趔趄,他慢慢的缓着身体,直到不再头晕,一步一回首,恋恋不舍的往山下走去。 回到县城宾馆的张璟名,躺在床上,茶饭不思,整夜未睡。他脑海里没玩没了的回忆着和张燕在一起的日子,想着仅仅见过几次面的李丹。张璟名想着张燕母女,越想越悲,越悲越想。就在他脑子思绪万千的时候,金小芬的电话打断了他思绪:“名哥,你在哪呀?”张璟名的心情本来就不好,现在又被金小芬的电话打断:“操蛋娘们,你管我在哪,我不告诉你,你别再给我打电话听见没!”张璟名说完,恶狠狠的摁下关机键。 第二天一早,张璟名双眼红红的起床,精神状态非常差。他随便吃了些早点,出了宾馆,打辆出租车,悄悄的一个人再次奔向张燕和李丹的坟地。出租车把张璟名送到山下,便不再走了。张璟名要求说开上山,我加钱。司机说,钱再多,也开不上去。无奈之下,张璟名只好下车,蹒跚得往张燕的坟地走去。 山上北风呼啸,刮的人睁不开眼。张璟名站在张燕和李丹的坟前,他长叹一声:“燕啊,我来看你们母女了,”张璟名说完,扑通跪了下来,嚎啕大哭,“我真没想到,再次和你见面竟然是这种方式,我愧对你们母女。当初,我为了前程,抛下你不辞而别。后来,我很后悔当初的决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总想来看看你,可是,当我鼓起勇气后,要行动的时候,总是怕见到你的眼光,我不敢,我不敢来见你。现在我来了,可是,可是已经晚了。现在你在里边,我在外头,我后悔,后悔没能尽早的来见你。我在津海过得并不舒心,当初,我回去后,金小芬他爹正在做县长,他说,只要我愿意和挺着大肚子的金小芬成亲,什么高官厚禄都会尽力帮我争取。后来我才知道,我被他们骗了,直到退休,我都没有做过正职,手中从来没有过权力……”张璟名跪在张燕的坟前倾诉,和她说着自己回到津海后的往事。张璟名认为金小芬和她父亲完全是以高官厚禄来诱骗自己帮他们遮丑,遮金小芬未婚先孕的丑事。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打胎是件不允许的事,就算让金小芬的父亲出面来办,他也是顾虑重重。这种事情一旦弄不好,完全可以毁掉一个人所有名誉的和前程。金小芬其实很想和那个男人成亲,只是他父亲瞧不起那个男人,觉得那个男人出身不好,家里的门庭配不上金家。在他的阻挠下,那个男人心灰意冷的消失在金小芬眼前。金小芬的父亲用手中的权利把张璟名召回津海,觉得这个张璟名要比给金小芬弄怀孕的那个男人强很多倍,他对张璟名这个人也很满意。他抓住张璟名求官心切的心理,嘴上许诺说,只要你张璟名愿意接受怀孕了的金小芬,再加上你张璟名稍微努力,完全是可以在仕途飞黄腾达的。然而,事实并不是金小芬父亲和张璟名想象的那样,虽然金小芬的父亲也是很出力的帮助这个姑爷,但是张璟名的运气总是差那么一点点,一直到了退休,依然没有捞到个肥缺。 张璟名跪累了,改成坐在地上和张燕倾诉。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张璟名整整在张燕和李丹的坟前自言自语的说了一上午。太阳当空,时间已是中午,他觉得差不多把该说的都说了,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艰难的扶着一对无力的双腿站起来,还没站直,他感到头晕,向前,打了一个趔趄,他慢慢的缓着身体,直到不再头晕,一步一回首,恋恋不舍的往山下走去。 回到县城宾馆的张璟名,躺在床上,茶饭不思,整夜未睡。他脑海里没玩没了的回忆着和张燕在一起的日子,想着仅仅见过几次面的李丹。张璟名想着张燕母女,越想越悲,越悲越想。就在他脑子思绪万千的时候,金小芬的电话打断了他思绪:“名哥,你在哪呀?”张璟名的心情本来就不好,现在又被金小芬的电话打断:“操蛋娘们,你管我在哪,我不告诉你,你别再给我打电话听见没!”张璟名说完,恶狠狠的摁下关机键。 第二天一早,张璟名双眼红红的起床,精神状态非常差。他随便吃了些早点,出了宾馆,打辆出租车,悄悄的一个人再次奔向张燕和李丹的坟地。出租车把张璟名送到山下,便不再走了。张璟名要求说开上山,我加钱。司机说,钱再多,也开不上去。无奈之下,张璟名只好下车,蹒跚得往张燕的坟地走去。 山上北风呼啸,刮的人睁不开眼。张璟名站在张燕和李丹的坟前,他长叹一声:“燕啊,我来看你们母女了,”张璟名说完,扑通跪了下来,嚎啕大哭,“我真没想到,再次和你见面竟然是这种方式,我愧对你们母女。当初,我为了前程,抛下你不辞而别。后来,我很后悔当初的决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总想来看看你,可是,当我鼓起勇气后,要行动的时候,总是怕见到你的眼光,我不敢,我不敢来见你。现在我来了,可是,可是已经晚了。现在你在里边,我在外头,我后悔,后悔没能尽早的来见你。我在津海过得并不舒心,当初,我回去后,金小芬他爹正在做县长,他说,只要我愿意和挺着大肚子的金小芬成亲,什么高官厚禄都会尽力帮我争取。后来我才知道,我被他们骗了,直到退休,我都没有做过正职,手中从来没有过权力……”张璟名跪在张燕的坟前倾诉,和她说着自己回到津海后的往事。张璟名认为金小芬和她父亲完全是以高官厚禄来诱骗自己帮他们遮丑,遮金小芬未婚先孕的丑事。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打胎是件不允许的事,就算让金小芬的父亲出面来办,他也是顾虑重重。这种事情一旦弄不好,完全可以毁掉一个人所有名誉的和前程。金小芬其实很想和那个男人成亲,只是他父亲瞧不起那个男人,觉得那个男人出身不好,家里的门庭配不上金家。在他的阻挠下,那个男人心灰意冷的消失在金小芬眼前。金小芬的父亲用手中的权利把张璟名召回津海,觉得这个张璟名要比给金小芬弄怀孕的那个男人强很多倍,他对张璟名这个人也很满意。他抓住张璟名求官心切的心理,嘴上许诺说,只要你张璟名愿意接受怀孕了的金小芬,再加上你张璟名稍微努力,完全是可以在仕途飞黄腾达的。然而,事实并不是金小芬父亲和张璟名想象的那样,虽然金小芬的父亲也是很出力的帮助这个姑爷,但是张璟名的运气总是差那么一点点,一直到了退休,依然没有捞到个肥缺。 张璟名跪累了,改成坐在地上和张燕倾诉。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张璟名整整在张燕和李丹的坟前自言自语的说了一上午。太阳当空,时间已是中午,他觉得差不多把该说的都说了,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艰难的扶着一对无力的双腿站起来,还没站直,他感到头晕,向前,打了一个趔趄,他慢慢的缓着身体,直到不再头晕,一步一回首,恋恋不舍的往山下走去。 196 回到县城宾馆的张璟名,躺在床上,茶饭不思,整夜未睡。他脑海里没玩没了的回忆着和张燕在一起的日子,想着仅仅见过几次面的李丹。张璟名想着张燕母女,越想越悲,越悲越想。就在他脑子思绪万千的时候,金小芬的电话打断了他思绪:“名哥,你在哪呀?”张璟名的心情本来就不好,现在又被金小芬的电话打断:“操蛋娘们,你管我在哪,我不告诉你,你别再给我打电话听见没!”张璟名说完,恶狠狠的摁下关机键。 第二天一早,张璟名双眼红红的起床,精神状态非常差。他随便吃了些早点,出了宾馆,打辆出租车,悄悄的一个人再次奔向张燕和李丹的坟地。出租车把张璟名送到山下,便不再走了。张璟名要求说开上山,我加钱。司机说,钱再多,也开不上去。无奈之下,张璟名只好下车,蹒跚得往张燕的坟地走去。 山上北风呼啸,刮的人睁不开眼。张璟名站在张燕和李丹的坟前,他长叹一声:“燕啊,我来看你们母女了,”张璟名说完,扑通跪了下来,嚎啕大哭,“我真没想到,再次和你见面竟然是这种方式,我愧对你们母女。当初,我为了前程,抛下你不辞而别。后来,我很后悔当初的决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总想来看看你,可是,当我鼓起勇气后,要行动的时候,总是怕见到你的眼光,我不敢,我不敢来见你。现在我来了,可是,可是已经晚了。现在你在里边,我在外头,我后悔,后悔没能尽早的来见你。我在津海过得并不舒心,当初,我回去后,金小芬他爹正在做县长,他说,只要我愿意和挺着大肚子的金小芬成亲,什么高官厚禄都会尽力帮我争取。后来我才知道,我被他们骗了,直到退休,我都没有做过正职,手中从来没有过权力……”张璟名跪在张燕的坟前倾诉,和她说着自己回到津海后的往事。张璟名认为金小芬和她父亲完全是以高官厚禄来诱骗自己帮他们遮丑,遮金小芬未婚先孕的丑事。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打胎是件不允许的事,就算让金小芬的父亲出面来办,他也是顾虑重重。这种事情一旦弄不好,完全可以毁掉一个人所有名誉的和前程。金小芬其实很想和那个男人成亲,只是他父亲瞧不起那个男人,觉得那个男人出身不好,家里的门庭配不上金家。在他的阻挠下,那个男人心灰意冷的消失在金小芬眼前。金小芬的父亲用手中的权利把张璟名召回津海,觉得这个张璟名要比给金小芬弄怀孕的那个男人强很多倍,他对张璟名这个人也很满意。他抓住张璟名求官心切的心理,嘴上许诺说,只要你张璟名愿意接受怀孕了的金小芬,再加上你张璟名稍微努力,完全是可以在仕途飞黄腾达的。然而,事实并不是金小芬父亲和张璟名想象的那样,虽然金小芬的父亲也是很出力的帮助这个姑爷,但是张璟名的运气总是差那么一点点,一直到了退休,依然没有捞到个肥缺。 张璟名跪累了,改成坐在地上和张燕倾诉。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张璟名整整在张燕和李丹的坟前自言自语的说了一上午。太阳当空,时间已是中午,他觉得差不多把该说的都说了,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艰难的扶着一对无力的双腿站起来,还没站直,他感到头晕,向前,打了一个趔趄,他慢慢的缓着身体,直到不再头晕,一步一回首,恋恋不舍的往山下走去。 回到县城宾馆的张璟名,躺在床上,茶饭不思,整夜未睡。他脑海里没玩没了的回忆着和张燕在一起的日子,想着仅仅见过几次面的李丹。张璟名想着张燕母女,越想越悲,越悲越想。就在他脑子思绪万千的时候,金小芬的电话打断了他思绪:“名哥,你在哪呀?”张璟名的心情本来就不好,现在又被金小芬的电话打断:“操蛋娘们,你管我在哪,我不告诉你,你别再给我打电话听见没!”张璟名说完,恶狠狠的摁下关机键。 第二天一早,张璟名双眼红红的起床,精神状态非常差。他随便吃了些早点,出了宾馆,打辆出租车,悄悄的一个人再次奔向张燕和李丹的坟地。出租车把张璟名送到山下,便不再走了。张璟名要求说开上山,我加钱。司机说,钱再多,也开不上去。无奈之下,张璟名只好下车,蹒跚得往张燕的坟地走去。 山上北风呼啸,刮的人睁不开眼。张璟名站在张燕和李丹的坟前,他长叹一声:“燕啊,我来看你们母女了,”张璟名说完,扑通跪了下来,嚎啕大哭,“我真没想到,再次和你见面竟然是这种方式,我愧对你们母女。当初,我为了前程,抛下你不辞而别。后来,我很后悔当初的决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总想来看看你,可是,当我鼓起勇气后,要行动的时候,总是怕见到你的眼光,我不敢,我不敢来见你。现在我来了,可是,可是已经晚了。现在你在里边,我在外头,我后悔,后悔没能尽早的来见你。我在津海过得并不舒心,当初,我回去后,金小芬他爹正在做县长,他说,只要我愿意和挺着大肚子的金小芬成亲,什么高官厚禄都会尽力帮我争取。后来我才知道,我被他们骗了,直到退休,我都没有做过正职,手中从来没有过权力……”张璟名跪在张燕的坟前倾诉,和她说着自己回到津海后的往事。张璟名认为金小芬和她父亲完全是以高官厚禄来诱骗自己帮他们遮丑,遮金小芬未婚先孕的丑事。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打胎是件不允许的事,就算让金小芬的父亲出面来办,他也是顾虑重重。这种事情一旦弄不好,完全可以毁掉一个人所有名誉的和前程。金小芬其实很想和那个男人成亲,只是他父亲瞧不起那个男人,觉得那个男人出身不好,家里的门庭配不上金家。在他的阻挠下,那个男人心灰意冷的消失在金小芬眼前。金小芬的父亲用手中的权利把张璟名召回津海,觉得这个张璟名要比给金小芬弄怀孕的那个男人强很多倍,他对张璟名这个人也很满意。他抓住张璟名求官心切的心理,嘴上许诺说,只要你张璟名愿意接受怀孕了的金小芬,再加上你张璟名稍微努力,完全是可以在仕途飞黄腾达的。然而,事实并不是金小芬父亲和张璟名想象的那样,虽然金小芬的父亲也是很出力的帮助这个姑爷,但是张璟名的运气总是差那么一点点,一直到了退休,依然没有捞到个肥缺。 张璟名跪累了,改成坐在地上和张燕倾诉。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张璟名整整在张燕和李丹的坟前自言自语的说了一上午。太阳当空,时间已是中午,他觉得差不多把该说的都说了,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艰难的扶着一对无力的双腿站起来,还没站直,他感到头晕,向前,打了一个趔趄,他慢慢的缓着身体,直到不再头晕,一步一回首,恋恋不舍的往山下走去。 回到县城宾馆的张璟名,躺在床上,茶饭不思,整夜未睡。他脑海里没玩没了的回忆着和张燕在一起的日子,想着仅仅见过几次面的李丹。张璟名想着张燕母女,越想越悲,越悲越想。就在他脑子思绪万千的时候,金小芬的电话打断了他思绪:“名哥,你在哪呀?”张璟名的心情本来就不好,现在又被金小芬的电话打断:“操蛋娘们,你管我在哪,我不告诉你,你别再给我打电话听见没!”张璟名说完,恶狠狠的摁下关机键。 第二天一早,张璟名双眼红红的起床,精神状态非常差。他随便吃了些早点,出了宾馆,打辆出租车,悄悄的一个人再次奔向张燕和李丹的坟地。出租车把张璟名送到山下,便不再走了。张璟名要求说开上山,我加钱。司机说,钱再多,也开不上去。无奈之下,张璟名只好下车,蹒跚得往张燕的坟地走去。 山上北风呼啸,刮的人睁不开眼。张璟名站在张燕和李丹的坟前,他长叹一声:“燕啊,我来看你们母女了,”张璟名说完,扑通跪了下来,嚎啕大哭,“我真没想到,再次和你见面竟然是这种方式,我愧对你们母女。当初,我为了前程,抛下你不辞而别。后来,我很后悔当初的决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总想来看看你,可是,当我鼓起勇气后,要行动的时候,总是怕见到你的眼光,我不敢,我不敢来见你。现在我来了,可是,可是已经晚了。现在你在里边,我在外头,我后悔,后悔没能尽早的来见你。我在津海过得并不舒心,当初,我回去后,金小芬他爹正在做县长,他说,只要我愿意和挺着大肚子的金小芬成亲,什么高官厚禄都会尽力帮我争取。后来我才知道,我被他们骗了,直到退休,我都没有做过正职,手中从来没有过权力……”张璟名跪在张燕的坟前倾诉,和她说着自己回到津海后的往事。张璟名认为金小芬和她父亲完全是以高官厚禄来诱骗自己帮他们遮丑,遮金小芬未婚先孕的丑事。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打胎是件不允许的事,就算让金小芬的父亲出面来办,他也是顾虑重重。这种事情一旦弄不好,完全可以毁掉一个人所有名誉的和前程。金小芬其实很想和那个男人成亲,只是他父亲瞧不起那个男人,觉得那个男人出身不好,家里的门庭配不上金家。在他的阻挠下,那个男人心灰意冷的消失在金小芬眼前。金小芬的父亲用手中的权利把张璟名召回津海,觉得这个张璟名要比给金小芬弄怀孕的那个男人强很多倍,他对张璟名这个人也很满意。他抓住张璟名求官心切的心理,嘴上许诺说,只要你张璟名愿意接受怀孕了的金小芬,再加上你张璟名稍微努力,完全是可以在仕途飞黄腾达的。然而,事实并不是金小芬父亲和张璟名想象的那样,虽然金小芬的父亲也是很出力的帮助这个姑爷,但是张璟名的运气总是差那么一点点,一直到了退休,依然没有捞到个肥缺。 张璟名跪累了,改成坐在地上和张燕倾诉。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张璟名整整在张燕和李丹的坟前自言自语的说了一上午。太阳当空,时间已是中午,他觉得差不多把该说的都说了,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艰难的扶着一对无力的双腿站起来,还没站直,他感到头晕,向前,打了一个趔趄,他慢慢的缓着身体,直到不再头晕,一步一回首,恋恋不舍的往山下走去。 回到县城宾馆的张璟名,躺在床上,茶饭不思,整夜未睡。他脑海里没玩没了的回忆着和张燕在一起的日子,想着仅仅见过几次面的李丹。张璟名想着张燕母女,越想越悲,越悲越想。就在他脑子思绪万千的时候,金小芬的电话打断了他思绪:“名哥,你在哪呀?”张璟名的心情本来就不好,现在又被金小芬的电话打断:“操蛋娘们,你管我在哪,我不告诉你,你别再给我打电话听见没!”张璟名说完,恶狠狠的摁下关机键。 第二天一早,张璟名双眼红红的起床,精神状态非常差。他随便吃了些早点,出了宾馆,打辆出租车,悄悄的一个人再次奔向张燕和李丹的坟地。出租车把张璟名送到山下,便不再走了。张璟名要求说开上山,我加钱。司机说,钱再多,也开不上去。无奈之下,张璟名只好下车,蹒跚得往张燕的坟地走去。 山上北风呼啸,刮的人睁不开眼。张璟名站在张燕和李丹的坟前,他长叹一声:“燕啊,我来看你们母女了,”张璟名说完,扑通跪了下来,嚎啕大哭,“我真没想到,再次和你见面竟然是这种方式,我愧对你们母女。当初,我为了前程,抛下你不辞而别。后来,我很后悔当初的决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总想来看看你,可是,当我鼓起勇气后,要行动的时候,总是怕见到你的眼光,我不敢,我不敢来见你。现在我来了,可是,可是已经晚了。现在你在里边,我在外头,我后悔,后悔没能尽早的来见你。我在津海过得并不舒心,当初,我回去后,金小芬他爹正在做县长,他说,只要我愿意和挺着大肚子的金小芬成亲,什么高官厚禄都会尽力帮我争取。后来我才知道,我被他们骗了,直到退休,我都没有做过正职,手中从来没有过权力……”张璟名跪在张燕的坟前倾诉,和她说着自己回到津海后的往事。张璟名认为金小芬和她父亲完全是以高官厚禄来诱骗自己帮他们遮丑,遮金小芬未婚先孕的丑事。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打胎是件不允许的事,就算让金小芬的父亲出面来办,他也是顾虑重重。这种事情一旦弄不好,完全可以毁掉一个人所有名誉的和前程。金小芬其实很想和那个男人成亲,只是他父亲瞧不起那个男人,觉得那个男人出身不好,家里的门庭配不上金家。在他的阻挠下,那个男人心灰意冷的消失在金小芬眼前。金小芬的父亲用手中的权利把张璟名召回津海,觉得这个张璟名要比给金小芬弄怀孕的那个男人强很多倍,他对张璟名这个人也很满意。他抓住张璟名求官心切的心理,嘴上许诺说,只要你张璟名愿意接受怀孕了的金小芬,再加上你张璟名稍微努力,完全是可以在仕途飞黄腾达的。然而,事实并不是金小芬父亲和张璟名想象的那样,虽然金小芬的父亲也是很出力的帮助这个姑爷,但是张璟名的运气总是差那么一点点,一直到了退休,依然没有捞到个肥缺。 张璟名跪累了,改成坐在地上和张燕倾诉。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张璟名整整在张燕和李丹的坟前自言自语的说了一上午。太阳当空,时间已是中午,他觉得差不多把该说的都说了,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艰难的扶着一对无力的双腿站起来,还没站直,他感到头晕,向前,打了一个趔趄,他慢慢的缓着身体,直到不再头晕,一步一回首,恋恋不舍的往山下走去。 回到县城宾馆的张璟名,躺在床上,茶饭不思,整夜未睡。他脑海里没玩没了的回忆着和张燕在一起的日子,想着仅仅见过几次面的李丹。张璟名想着张燕母女,越想越悲,越悲越想。就在他脑子思绪万千的时候,金小芬的电话打断了他思绪:“名哥,你在哪呀?”张璟名的心情本来就不好,现在又被金小芬的电话打断:“操蛋娘们,你管我在哪,我不告诉你,你别再给我打电话听见没!”张璟名说完,恶狠狠的摁下关机键。 第二天一早,张璟名双眼红红的起床,精神状态非常差。他随便吃了些早点,出了宾馆,打辆出租车,悄悄的一个人再次奔向张燕和李丹的坟地。出租车把张璟名送到山下,便不再走了。张璟名要求说开上山,我加钱。司机说,钱再多,也开不上去。无奈之下,张璟名只好下车,蹒跚得往张燕的坟地走去。 山上北风呼啸,刮的人睁不开眼。张璟名站在张燕和李丹的坟前,他长叹一声:“燕啊,我来看你们母女了,”张璟名说完,扑通跪了下来,嚎啕大哭,“我真没想到,再次和你见面竟然是这种方式,我愧对你们母女。当初,我为了前程,抛下你不辞而别。后来,我很后悔当初的决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总想来看看你,可是,当我鼓起勇气后,要行动的时候,总是怕见到你的眼光,我不敢,我不敢来见你。现在我来了,可是,可是已经晚了。现在你在里边,我在外头,我后悔,后悔没能尽早的来见你。我在津海过得并不舒心,当初,我回去后,金小芬他爹正在做县长,他说,只要我愿意和挺着大肚子的金小芬成亲,什么高官厚禄都会尽力帮我争取。后来我才知道,我被他们骗了,直到退休,我都没有做过正职,手中从来没有过权力……”张璟名跪在张燕的坟前倾诉,和她说着自己回到津海后的往事。张璟名认为金小芬和她父亲完全是以高官厚禄来诱骗自己帮他们遮丑,遮金小芬未婚先孕的丑事。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打胎是件不允许的事,就算让金小芬的父亲出面来办,他也是顾虑重重。这种事情一旦弄不好,完全可以毁掉一个人所有名誉的和前程。金小芬其实很想和那个男人成亲,只是他父亲瞧不起那个男人,觉得那个男人出身不好,家里的门庭配不上金家。在他的阻挠下,那个男人心灰意冷的消失在金小芬眼前。金小芬的父亲用手中的权利把张璟名召回津海,觉得这个张璟名要比给金小芬弄怀孕的那个男人强很多倍,他对张璟名这个人也很满意。他抓住张璟名求官心切的心理,嘴上许诺说,只要你张璟名愿意接受怀孕了的金小芬,再加上你张璟名稍微努力,完全是可以在仕途飞黄腾达的。然而,事实并不是金小芬父亲和张璟名想象的那样,虽然金小芬的父亲也是很出力的帮助这个姑爷,但是张璟名的运气总是差那么一点点,一直到了退休,依然没有捞到个肥缺。 张璟名跪累了,改成坐在地上和张燕倾诉。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张璟名整整在张燕和李丹的坟前自言自语的说了一上午。太阳当空,时间已是中午,他觉得差不多把该说的都说了,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艰难的扶着一对无力的双腿站起来,还没站直,他感到头晕,向前,打了一个趔趄,他慢慢的缓着身体,直到不再头晕,一步一回首,恋恋不舍的往山下走去。 197 回到县城宾馆的张璟名,躺在床上,茶饭不思,整夜未睡。他脑海里没玩没了的回忆着和张燕在一起的日子,想着仅仅见过几次面的李丹。张璟名想着张燕母女,越想越悲,越悲越想。就在他脑子思绪万千的时候,金小芬的电话打断了他思绪:“名哥,你在哪呀?”张璟名的心情本来就不好,现在又被金小芬的电话打断:“操蛋娘们,你管我在哪,我不告诉你,你别再给我打电话听见没!”张璟名说完,恶狠狠的摁下关机键。 第二天一早,张璟名双眼红红的起床,精神状态非常差。他随便吃了些早点,出了宾馆,打辆出租车,悄悄的一个人再次奔向张燕和李丹的坟地。出租车把张璟名送到山下,便不再走了。张璟名要求说开上山,我加钱。司机说,钱再多,也开不上去。无奈之下,张璟名只好下车,蹒跚得往张燕的坟地走去。 山上北风呼啸,刮的人睁不开眼。张璟名站在张燕和李丹的坟前,他长叹一声:“燕啊,我来看你们母女了,”张璟名说完,扑通跪了下来,嚎啕大哭,“我真没想到,再次和你见面竟然是这种方式,我愧对你们母女。当初,我为了前程,抛下你不辞而别。后来,我很后悔当初的决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总想来看看你,可是,当我鼓起勇气后,要行动的时候,总是怕见到你的眼光,我不敢,我不敢来见你。现在我来了,可是,可是已经晚了。现在你在里边,我在外头,我后悔,后悔没能尽早的来见你。我在津海过得并不舒心,当初,我回去后,金小芬他爹正在做县长,他说,只要我愿意和挺着大肚子的金小芬成亲,什么高官厚禄都会尽力帮我争取。后来我才知道,我被他们骗了,直到退休,我都没有做过正职,手中从来没有过权力……”张璟名跪在张燕的坟前倾诉,和她说着自己回到津海后的往事。张璟名认为金小芬和她父亲完全是以高官厚禄来诱骗自己帮他们遮丑,遮金小芬未婚先孕的丑事。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打胎是件不允许的事,就算让金小芬的父亲出面来办,他也是顾虑重重。这种事情一旦弄不好,完全可以毁掉一个人所有名誉的和前程。金小芬其实很想和那个男人成亲,只是他父亲瞧不起那个男人,觉得那个男人出身不好,家里的门庭配不上金家。在他的阻挠下,那个男人心灰意冷的消失在金小芬眼前。金小芬的父亲用手中的权利把张璟名召回津海,觉得这个张璟名要比给金小芬弄怀孕的那个男人强很多倍,他对张璟名这个人也很满意。他抓住张璟名求官心切的心理,嘴上许诺说,只要你张璟名愿意接受怀孕了的金小芬,再加上你张璟名稍微努力,完全是可以在仕途飞黄腾达的。然而,事实并不是金小芬父亲和张璟名想象的那样,虽然金小芬的父亲也是很出力的帮助这个姑爷,但是张璟名的运气总是差那么一点点,一直到了退休,依然没有捞到个肥缺。 张璟名跪累了,改成坐在地上和张燕倾诉。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张璟名整整在张燕和李丹的坟前自言自语的说了一上午。太阳当空,时间已是中午,他觉得差不多把该说的都说了,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艰难的扶着一对无力的双腿站起来,还没站直,他感到头晕,向前,打了一个趔趄,他慢慢的缓着身体,直到不再头晕,一步一回首,恋恋不舍的往山下走去。 回到县城宾馆的张璟名,躺在床上,茶饭不思,整夜未睡。他脑海里没玩没了的回忆着和张燕在一起的日子,想着仅仅见过几次面的李丹。张璟名想着张燕母女,越想越悲,越悲越想。就在他脑子思绪万千的时候,金小芬的电话打断了他思绪:“名哥,你在哪呀?”张璟名的心情本来就不好,现在又被金小芬的电话打断:“操蛋娘们,你管我在哪,我不告诉你,你别再给我打电话听见没!”张璟名说完,恶狠狠的摁下关机键。 第二天一早,张璟名双眼红红的起床,精神状态非常差。他随便吃了些早点,出了宾馆,打辆出租车,悄悄的一个人再次奔向张燕和李丹的坟地。出租车把张璟名送到山下,便不再走了。张璟名要求说开上山,我加钱。司机说,钱再多,也开不上去。无奈之下,张璟名只好下车,蹒跚得往张燕的坟地走去。 山上北风呼啸,刮的人睁不开眼。张璟名站在张燕和李丹的坟前,他长叹一声:“燕啊,我来看你们母女了,”张璟名说完,扑通跪了下来,嚎啕大哭,“我真没想到,再次和你见面竟然是这种方式,我愧对你们母女。当初,我为了前程,抛下你不辞而别。后来,我很后悔当初的决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总想来看看你,可是,当我鼓起勇气后,要行动的时候,总是怕见到你的眼光,我不敢,我不敢来见你。现在我来了,可是,可是已经晚了。现在你在里边,我在外头,我后悔,后悔没能尽早的来见你。我在津海过得并不舒心,当初,我回去后,金小芬他爹正在做县长,他说,只要我愿意和挺着大肚子的金小芬成亲,什么高官厚禄都会尽力帮我争取。后来我才知道,我被他们骗了,直到退休,我都没有做过正职,手中从来没有过权力……”张璟名跪在张燕的坟前倾诉,和她说着自己回到津海后的往事。张璟名认为金小芬和她父亲完全是以高官厚禄来诱骗自己帮他们遮丑,遮金小芬未婚先孕的丑事。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打胎是件不允许的事,就算让金小芬的父亲出面来办,他也是顾虑重重。这种事情一旦弄不好,完全可以毁掉一个人所有名誉的和前程。金小芬其实很想和那个男人成亲,只是他父亲瞧不起那个男人,觉得那个男人出身不好,家里的门庭配不上金家。在他的阻挠下,那个男人心灰意冷的消失在金小芬眼前。金小芬的父亲用手中的权利把张璟名召回津海,觉得这个张璟名要比给金小芬弄怀孕的那个男人强很多倍,他对张璟名这个人也很满意。他抓住张璟名求官心切的心理,嘴上许诺说,只要你张璟名愿意接受怀孕了的金小芬,再加上你张璟名稍微努力,完全是可以在仕途飞黄腾达的。然而,事实并不是金小芬父亲和张璟名想象的那样,虽然金小芬的父亲也是很出力的帮助这个姑爷,但是张璟名的运气总是差那么一点点,一直到了退休,依然没有捞到个肥缺。 张璟名跪累了,改成坐在地上和张燕倾诉。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张璟名整整在张燕和李丹的坟前自言自语的说了一上午。太阳当空,时间已是中午,他觉得差不多把该说的都说了,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艰难的扶着一对无力的双腿站起来,还没站直,他感到头晕,向前,打了一个趔趄,他慢慢的缓着身体,直到不再头晕,一步一回首,恋恋不舍的往山下走去。 回到县城宾馆的张璟名,躺在床上,茶饭不思,整夜未睡。他脑海里没玩没了的回忆着和张燕在一起的日子,想着仅仅见过几次面的李丹。张璟名想着张燕母女,越想越悲,越悲越想。就在他脑子思绪万千的时候,金小芬的电话打断了他思绪:“名哥,你在哪呀?”张璟名的心情本来就不好,现在又被金小芬的电话打断:“操蛋娘们,你管我在哪,我不告诉你,你别再给我打电话听见没!”张璟名说完,恶狠狠的摁下关机键。 第二天一早,张璟名双眼红红的起床,精神状态非常差。他随便吃了些早点,出了宾馆,打辆出租车,悄悄的一个人再次奔向张燕和李丹的坟地。出租车把张璟名送到山下,便不再走了。张璟名要求说开上山,我加钱。司机说,钱再多,也开不上去。无奈之下,张璟名只好下车,蹒跚得往张燕的坟地走去。 山上北风呼啸,刮的人睁不开眼。张璟名站在张燕和李丹的坟前,他长叹一声:“燕啊,我来看你们母女了,”张璟名说完,扑通跪了下来,嚎啕大哭,“我真没想到,再次和你见面竟然是这种方式,我愧对你们母女。当初,我为了前程,抛下你不辞而别。后来,我很后悔当初的决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总想来看看你,可是,当我鼓起勇气后,要行动的时候,总是怕见到你的眼光,我不敢,我不敢来见你。现在我来了,可是,可是已经晚了。现在你在里边,我在外头,我后悔,后悔没能尽早的来见你。我在津海过得并不舒心,当初,我回去后,金小芬他爹正在做县长,他说,只要我愿意和挺着大肚子的金小芬成亲,什么高官厚禄都会尽力帮我争取。后来我才知道,我被他们骗了,直到退休,我都没有做过正职,手中从来没有过权力……”张璟名跪在张燕的坟前倾诉,和她说着自己回到津海后的往事。张璟名认为金小芬和她父亲完全是以高官厚禄来诱骗自己帮他们遮丑,遮金小芬未婚先孕的丑事。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打胎是件不允许的事,就算让金小芬的父亲出面来办,他也是顾虑重重。这种事情一旦弄不好,完全可以毁掉一个人所有名誉的和前程。金小芬其实很想和那个男人成亲,只是他父亲瞧不起那个男人,觉得那个男人出身不好,家里的门庭配不上金家。在他的阻挠下,那个男人心灰意冷的消失在金小芬眼前。金小芬的父亲用手中的权利把张璟名召回津海,觉得这个张璟名要比给金小芬弄怀孕的那个男人强很多倍,他对张璟名这个人也很满意。他抓住张璟名求官心切的心理,嘴上许诺说,只要你张璟名愿意接受怀孕了的金小芬,再加上你张璟名稍微努力,完全是可以在仕途飞黄腾达的。然而,事实并不是金小芬父亲和张璟名想象的那样,虽然金小芬的父亲也是很出力的帮助这个姑爷,但是张璟名的运气总是差那么一点点,一直到了退休,依然没有捞到个肥缺。 张璟名跪累了,改成坐在地上和张燕倾诉。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张璟名整整在张燕和李丹的坟前自言自语的说了一上午。太阳当空,时间已是中午,他觉得差不多把该说的都说了,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艰难的扶着一对无力的双腿站起来,还没站直,他感到头晕,向前,打了一个趔趄,他慢慢的缓着身体,直到不再头晕,一步一回首,恋恋不舍的往山下走去。 回到县城宾馆的张璟名,躺在床上,茶饭不思,整夜未睡。他脑海里没玩没了的回忆着和张燕在一起的日子,想着仅仅见过几次面的李丹。张璟名想着张燕母女,越想越悲,越悲越想。就在他脑子思绪万千的时候,金小芬的电话打断了他思绪:“名哥,你在哪呀?”张璟名的心情本来就不好,现在又被金小芬的电话打断:“操蛋娘们,你管我在哪,我不告诉你,你别再给我打电话听见没!”张璟名说完,恶狠狠的摁下关机键。 第二天一早,张璟名双眼红红的起床,精神状态非常差。他随便吃了些早点,出了宾馆,打辆出租车,悄悄的一个人再次奔向张燕和李丹的坟地。出租车把张璟名送到山下,便不再走了。张璟名要求说开上山,我加钱。司机说,钱再多,也开不上去。无奈之下,张璟名只好下车,蹒跚得往张燕的坟地走去。 山上北风呼啸,刮的人睁不开眼。张璟名站在张燕和李丹的坟前,他长叹一声:“燕啊,我来看你们母女了,”张璟名说完,扑通跪了下来,嚎啕大哭,“我真没想到,再次和你见面竟然是这种方式,我愧对你们母女。当初,我为了前程,抛下你不辞而别。后来,我很后悔当初的决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总想来看看你,可是,当我鼓起勇气后,要行动的时候,总是怕见到你的眼光,我不敢,我不敢来见你。现在我来了,可是,可是已经晚了。现在你在里边,我在外头,我后悔,后悔没能尽早的来见你。我在津海过得并不舒心,当初,我回去后,金小芬他爹正在做县长,他说,只要我愿意和挺着大肚子的金小芬成亲,什么高官厚禄都会尽力帮我争取。后来我才知道,我被他们骗了,直到退休,我都没有做过正职,手中从来没有过权力……”张璟名跪在张燕的坟前倾诉,和她说着自己回到津海后的往事。张璟名认为金小芬和她父亲完全是以高官厚禄来诱骗自己帮他们遮丑,遮金小芬未婚先孕的丑事。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打胎是件不允许的事,就算让金小芬的父亲出面来办,他也是顾虑重重。这种事情一旦弄不好,完全可以毁掉一个人所有名誉的和前程。金小芬其实很想和那个男人成亲,只是他父亲瞧不起那个男人,觉得那个男人出身不好,家里的门庭配不上金家。在他的阻挠下,那个男人心灰意冷的消失在金小芬眼前。金小芬的父亲用手中的权利把张璟名召回津海,觉得这个张璟名要比给金小芬弄怀孕的那个男人强很多倍,他对张璟名这个人也很满意。他抓住张璟名求官心切的心理,嘴上许诺说,只要你张璟名愿意接受怀孕了的金小芬,再加上你张璟名稍微努力,完全是可以在仕途飞黄腾达的。然而,事实并不是金小芬父亲和张璟名想象的那样,虽然金小芬的父亲也是很出力的帮助这个姑爷,但是张璟名的运气总是差那么一点点,一直到了退休,依然没有捞到个肥缺。 张璟名跪累了,改成坐在地上和张燕倾诉。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张璟名整整在张燕和李丹的坟前自言自语的说了一上午。太阳当空,时间已是中午,他觉得差不多把该说的都说了,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艰难的扶着一对无力的双腿站起来,还没站直,他感到头晕,向前,打了一个趔趄,他慢慢的缓着身体,直到不再头晕,一步一回首,恋恋不舍的往山下走去。 回到县城宾馆的张璟名,躺在床上,茶饭不思,整夜未睡。他脑海里没玩没了的回忆着和张燕在一起的日子,想着仅仅见过几次面的李丹。张璟名想着张燕母女,越想越悲,越悲越想。就在他脑子思绪万千的时候,金小芬的电话打断了他思绪:“名哥,你在哪呀?”张璟名的心情本来就不好,现在又被金小芬的电话打断:“操蛋娘们,你管我在哪,我不告诉你,你别再给我打电话听见没!”张璟名说完,恶狠狠的摁下关机键。 第二天一早,张璟名双眼红红的起床,精神状态非常差。他随便吃了些早点,出了宾馆,打辆出租车,悄悄的一个人再次奔向张燕和李丹的坟地。出租车把张璟名送到山下,便不再走了。张璟名要求说开上山,我加钱。司机说,钱再多,也开不上去。无奈之下,张璟名只好下车,蹒跚得往张燕的坟地走去。 山上北风呼啸,刮的人睁不开眼。张璟名站在张燕和李丹的坟前,他长叹一声:“燕啊,我来看你们母女了,”张璟名说完,扑通跪了下来,嚎啕大哭,“我真没想到,再次和你见面竟然是这种方式,我愧对你们母女。当初,我为了前程,抛下你不辞而别。后来,我很后悔当初的决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总想来看看你,可是,当我鼓起勇气后,要行动的时候,总是怕见到你的眼光,我不敢,我不敢来见你。现在我来了,可是,可是已经晚了。现在你在里边,我在外头,我后悔,后悔没能尽早的来见你。我在津海过得并不舒心,当初,我回去后,金小芬他爹正在做县长,他说,只要我愿意和挺着大肚子的金小芬成亲,什么高官厚禄都会尽力帮我争取。后来我才知道,我被他们骗了,直到退休,我都没有做过正职,手中从来没有过权力……”张璟名跪在张燕的坟前倾诉,和她说着自己回到津海后的往事。张璟名认为金小芬和她父亲完全是以高官厚禄来诱骗自己帮他们遮丑,遮金小芬未婚先孕的丑事。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打胎是件不允许的事,就算让金小芬的父亲出面来办,他也是顾虑重重。这种事情一旦弄不好,完全可以毁掉一个人所有名誉的和前程。金小芬其实很想和那个男人成亲,只是他父亲瞧不起那个男人,觉得那个男人出身不好,家里的门庭配不上金家。在他的阻挠下,那个男人心灰意冷的消失在金小芬眼前。金小芬的父亲用手中的权利把张璟名召回津海,觉得这个张璟名要比给金小芬弄怀孕的那个男人强很多倍,他对张璟名这个人也很满意。他抓住张璟名求官心切的心理,嘴上许诺说,只要你张璟名愿意接受怀孕了的金小芬,再加上你张璟名稍微努力,完全是可以在仕途飞黄腾达的。然而,事实并不是金小芬父亲和张璟名想象的那样,虽然金小芬的父亲也是很出力的帮助这个姑爷,但是张璟名的运气总是差那么一点点,一直到了退休,依然没有捞到个肥缺。 张璟名跪累了,改成坐在地上和张燕倾诉。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张璟名整整在张燕和李丹的坟前自言自语的说了一上午。太阳当空,时间已是中午,他觉得差不多把该说的都说了,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艰难的扶着一对无力的双腿站起来,还没站直,他感到头晕,向前,打了一个趔趄,他慢慢的缓着身体,直到不再头晕,一步一回首,恋恋不舍的往山下走去。 199 林月更加觉得好笑,她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在徐小春面前晃来晃去,又扭着身子,美滋滋地说:“春哥,我没零钱,咋办呀,你看这个……”她拿着卡要递给徐小春,就在徐小春伸手正要接过来的时候,林月又搜的抽了回去,她笑着说:“我有个事要问你,就是我爸他到底是得了啥病啊,神经兮兮的,中邪了?还有,那天他咋能从嘴里发出女子的声音呢?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 徐小春死死盯着林月手里的银行卡,心想:“这真的是给我的酬劳么?我不会发财了吧!”他满脸堆笑着说:“嗨,我还以为啥事呢,这个事情好说,也没必要编瞎话糊弄你,你听我跟你说。你爸爸是因为有个心结总解不开,有事没事的便想那个事情,时间一长,这个事情便在你爸爸的脑海里形成了一个梦魇,最后,他会被自己脑海里编织的这个梦魇迷惑住。一般的神经病人都是这样形成的,他们总是分不清搞不明什么是真实的,什么是虚幻的,最后,弄得自己都魔魔气气的。那天你爸爸从嘴里发出女子的声音来,我也是很惊讶,没想到是一个女子的事情让他放不下,我猜应该是你爸爸总是在自我谴责吧,反正大概是这个样子。至于具体是啥情况,还是去问问你爸爸才行。”说到这里,徐小春耸耸肩膀。接着他又坏笑地摊开手,说,“你打算给我结多少诊费啊!” 林月半信半疑的瞅着徐小春,心里疑问,说:“我爸爸能有什么心结解不开?”徐小春说:“我哪知道哇,你去问问你爸不就完了!”林月皱着眉,粉拳砸在徐小春肩膀上,她说:“我没问你,接茬还挺快……”她把那张银行卡递给徐小春,说,“我爸说,你还是挺有些本事的,让我多给你点治疗费,这个卡你先拿去用着吧,里边存的都是我的零花钱……”还没等林月说完,徐小春便打断说:“零花钱?里边能有几个子啊,你还是别打法叫花子了,我告诉你没有五百块钱,休想打法我走人!”林月听了,有些不高兴,她说:“这个卡你要不要,不要的话你就滚吧,我没零钱打法给你,我告诉你这卡里至少还有十万块钱呢!” 徐小春哆嗦着手接过那张卡,认真的来回翻看,他问:“密码是这个么?”他指着卡后边签名处写的六个数字。林月点点头,算是默认。 徐小春想都不敢想,他给林仕森看好病了,竟然从林月手里得到一张十万元的银行卡。他赔笑说:“林妹妹,我请你吃顿饭去吧,你看这时候也不早了,能不能赏脸呀?”其实,徐小春兜里根本就没装钱,他要请林月吃饭的目的,更多的是为了检验一下这个卡能不能用。林月娇滴滴地说:“这才像话嘛,走,我开车拉着你!” 在徐小春的张罗下,两人随随便便地找了一家大排档,津津有味地吃了顿午餐。饭菜很简朴,可是林月还是吃的很美,很甜。习惯在高档餐厅吃饭的她,只要身边有心上人陪着,她才不去管什么餐馆不餐馆呢,在她眼里,此刻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吃过饭,徐小春大大方方的刷了卡,这下他算是放心了——银行卡真的能用,现在他所顾忌的只有一个,就是要尽快查询一下,看看这个卡到底有多少钱,毕竟这个卡只是林月的“零花钱”。 一个由五辆车组成的车队,浩浩荡荡的行驶在路上,没过多久便停在在小悲院的山门前。林仕森在众人拥簇下进了寺院,在和寺院里执事和尚的一番沟通后,寺院的和尚同意他去见长老,前提是只能他一个人去,人多了会打扰到长老的清修。林仕森点头同意。他对大家说:“助理和司机留下,其余的都回去吧。” 林仕森在一名年轻和尚的带领下,缓缓步入后院,小路旁边全是参天大树,环境极其清幽。两人在一个不起眼的寮房门前停下,小和尚说:“请稍等,我去告知师傅一下。”林仕森双手合十,说:“那就麻烦小师傅了,你就说柳松求见,不要说林仕森求见。”小和尚看着林仕森,有些不明白,又不便多问为什么,他点点头,轻声说:“施主施主稍等。” 这个寮房只住着长老一个人,由于这扇门总是关着,很少被人推开,这时候,它被小和尚推开,从门缝里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好像很不情愿的样子。小和尚闪身进去,剩下林仕森安静的守在门外等着召唤。树上的鸟叽叽喳喳的叫着,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在林仕森心里千呼万唤之下,那小和尚终于出来了,他先是双手合十行礼,然后说:“施主久等了,师傅请你进去。”说完,他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林仕森小心翼翼地走进这个长老寮房,一进门,他看到正在闭目打坐的金旭法师,便扑通跪倒在地,像个犯错的孩子,说:“政委,我来了……”紧接着,他的眼泪夺眶而出,痛哭流涕地说,“政委,我来看您来了!” 金旭法师闭着眼,一动不动的坐在蒲团上。林仕森止住哭泣,一声不响的等着金旭法师睁眼说话。房间里的案桌上,一只高香的弯弯的香灰断了,只剩下短短的一截香头即将燃尽,香烟袅袅,飘出窗子,阳光也从那窗户照进来,斜射在林仕森身上。整个寮房还是显得不太明亮,空气很幽香,林仕森跪在地上,望着在蒲团上打坐的政委,就像是对着一尊佛像跪拜。 良久过后,案桌上的高香燃尽了,最后一缕幽兰的香烟飘出了窗外。林仕森看到金旭法师缓缓地睁开眼睛。他走过来,扶起林仕森,说:“林施主快快请起。”在听到金旭法师的话时,林仕森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得像个孩子一样,撕心裂肺。金旭法师领着林仕森在禅椅上坐下,再斟了一杯清茶递给他,然后,自己也斟了一杯,浅浅地呷了一口,说:“林施主,看来你还没有忘记老衲。”林仕森颤巍巍的端着茶杯,低声说:“我一时一刻也不敢忘记政委。”金旭法师忽然眼前一亮,眼神严厉的盯着林仕森看,林仕森被盯得心里害怕,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低下头去。 金旭法师长叹一声,说:“林施主,你还知道你是谁么?”林仕森低着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回答:“柳松。”他说出这俩字的口气极轻极薄,声若蚊蝇。金旭法师伸手抚摸着林仕森的头,像是安慰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和蔼地说:“很好,你还知道你是谁。说吧,你有啥事要问?” 林仕森低头不语,心事重重的样子。他不说话,金旭法师也不动声色,一脸沉寂的表情。过了片刻,林仕森长吁一口气,悲哀地说:“政委,我来赎罪了……”金旭法师脸上依旧没有表情,他平静地问:“柳施主,你何罪之有呢?”林仕森说:“肇事逃逸。”他苦涩地说出这几个字,心里当真用了很大的勇气。他说,“我不该啊,不该逃掉,更不该隐瞒这么多年,还连累了政委您呀……我错了!这么多年来,我每时每刻都在良心谴责自己,我想找人倾诉,可又不敢说,我只敢跟政委您说,可我有没有勇气来见您,现在鼓起勇气我来了,应该还不算晚吧?政委,你惩罚我吧,您惩罚的越严厉,我的良心越能够得到救赎。”他说着说着,便伏身跪倒在金旭法师脚底下,金旭法师盘膝而坐,闭上眼睛,不动心神。林仕森双手抱着金旭法师的双腿,痛哭流涕地说:“政委,你可知道我这两年来受尽了折磨,我每月都要做好多场噩梦,我总被一个女鬼纠缠,两年来,这些噩梦总是一个内容,她要我偿命,我隐隐约约的觉得这个噩梦和我那次车祸有关系,我不想让人知道这件事。可是……可是,我不想让人知道,不等于我内心没有悔过的想法……” 当听到林仕森说出这样的话,金旭法师缓缓睁开眼,眼神看着苍茫的远处,语气缓慢,非常慈悲地说:“大错已铸成,全因老衲而起,还是让老衲来偿还吧。你起来吧,请坐在椅子上!”林仕森抹了两把泪,抽泣着站起来,在旁边的禅椅上坐下。金旭法师长叹一声,说,“因果报应,如影随形,丝毫不爽。你现在叫林仕森,早已不是柳松了,也不要管再我叫政委了,老衲现在的身份是个僧人。” 金旭法师走到书架旁,取下一本陈旧发黄的《金刚经》递给林仕森,说:“如是林仕森,既非林仕森,是名林仕森。如是柳松,既非柳松,是名柳松。”林仕森不明白金旭法师的意思,他不唸声。金旭法师说:“人名只是个代号,你已经改名改姓叫林仕森,那你便是林仕森。我且问你,林仕森是何等人,与你相比又是如何?” 林月更加觉得好笑,她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在徐小春面前晃来晃去,又扭着身子,美滋滋地说:“春哥,我没零钱,咋办呀,你看这个……”她拿着卡要递给徐小春,就在徐小春伸手正要接过来的时候,林月又搜的抽了回去,她笑着说:“我有个事要问你,就是我爸他到底是得了啥病啊,神经兮兮的,中邪了?还有,那天他咋能从嘴里发出女子的声音呢?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 徐小春死死盯着林月手里的银行卡,心想:“这真的是给我的酬劳么?我不会发财了吧!”他满脸堆笑着说:“嗨,我还以为啥事呢,这个事情好说,也没必要编瞎话糊弄你,你听我跟你说。你爸爸是因为有个心结总解不开,有事没事的便想那个事情,时间一长,这个事情便在你爸爸的脑海里形成了一个梦魇,最后,他会被自己脑海里编织的这个梦魇迷惑住。一般的神经病人都是这样形成的,他们总是分不清搞不明什么是真实的,什么是虚幻的,最后,弄得自己都魔魔气气的。那天你爸爸从嘴里发出女子的声音来,我也是很惊讶,没想到是一个女子的事情让他放不下,我猜应该是你爸爸总是在自我谴责吧,反正大概是这个样子。至于具体是啥情况,还是去问问你爸爸才行。”说到这里,徐小春耸耸肩膀。接着他又坏笑地摊开手,说,“你打算给我结多少诊费啊!” 林月半信半疑的瞅着徐小春,心里疑问,说:“我爸爸能有什么心结解不开?”徐小春说:“我哪知道哇,你去问问你爸不就完了!”林月皱着眉,粉拳砸在徐小春肩膀上,她说:“我没问你,接茬还挺快……”她把那张银行卡递给徐小春,说,“我爸说,你还是挺有些本事的,让我多给你点治疗费,这个卡你先拿去用着吧,里边存的都是我的零花钱……”还没等林月说完,徐小春便打断说:“零花钱?里边能有几个子啊,你还是别打法叫花子了,我告诉你没有五百块钱,休想打法我走人!”林月听了,有些不高兴,她说:“这个卡你要不要,不要的话你就滚吧,我没零钱打法给你,我告诉你这卡里至少还有十万块钱呢!” 徐小春哆嗦着手接过那张卡,认真的来回翻看,他问:“密码是这个么?”他指着卡后边签名处写的六个数字。林月点点头,算是默认。 徐小春想都不敢想,他给林仕森看好病了,竟然从林月手里得到一张十万元的银行卡。他赔笑说:“林妹妹,我请你吃顿饭去吧,你看这时候也不早了,能不能赏脸呀?”其实,徐小春兜里根本就没装钱,他要请林月吃饭的目的,更多的是为了检验一下这个卡能不能用。林月娇滴滴地说:“这才像话嘛,走,我开车拉着你!” 在徐小春的张罗下,两人随随便便地找了一家大排档,津津有味地吃了顿午餐。饭菜很简朴,可是林月还是吃的很美,很甜。习惯在高档餐厅吃饭的她,只要身边有心上人陪着,她才不去管什么餐馆不餐馆呢,在她眼里,此刻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吃过饭,徐小春大大方方的刷了卡,这下他算是放心了——银行卡真的能用,现在他所顾忌的只有一个,就是要尽快查询一下,看看这个卡到底有多少钱,毕竟这个卡只是林月的“零花钱”。 一个由五辆车组成的车队,浩浩荡荡的行驶在路上,没过多久便停在在小悲院的山门前。林仕森在众人拥簇下进了寺院,在和寺院里执事和尚的一番沟通后,寺院的和尚同意他去见长老,前提是只能他一个人去,人多了会打扰到长老的清修。林仕森点头同意。他对大家说:“助理和司机留下,其余的都回去吧。” 林仕森在一名年轻和尚的带领下,缓缓步入后院,小路旁边全是参天大树,环境极其清幽。两人在一个不起眼的寮房门前停下,小和尚说:“请稍等,我去告知师傅一下。”林仕森双手合十,说:“那就麻烦小师傅了,你就说柳松求见,不要说林仕森求见。”小和尚看着林仕森,有些不明白,又不便多问为什么,他点点头,轻声说:“施主施主稍等。” 这个寮房只住着长老一个人,由于这扇门总是关着,很少被人推开,这时候,它被小和尚推开,从门缝里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好像很不情愿的样子。小和尚闪身进去,剩下林仕森安静的守在门外等着召唤。树上的鸟叽叽喳喳的叫着,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在林仕森心里千呼万唤之下,那小和尚终于出来了,他先是双手合十行礼,然后说:“施主久等了,师傅请你进去。”说完,他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林仕森小心翼翼地走进这个长老寮房,一进门,他看到正在闭目打坐的金旭法师,便扑通跪倒在地,像个犯错的孩子,说:“政委,我来了……”紧接着,他的眼泪夺眶而出,痛哭流涕地说,“政委,我来看您来了!” 金旭法师闭着眼,一动不动的坐在蒲团上。林仕森止住哭泣,一声不响的等着金旭法师睁眼说话。房间里的案桌上,一只高香的弯弯的香灰断了,只剩下短短的一截香头即将燃尽,香烟袅袅,飘出窗子,阳光也从那窗户照进来,斜射在林仕森身上。整个寮房还是显得不太明亮,空气很幽香,林仕森跪在地上,望着在蒲团上打坐的政委,就像是对着一尊佛像跪拜。 良久过后,案桌上的高香燃尽了,最后一缕幽兰的香烟飘出了窗外。林仕森看到金旭法师缓缓地睁开眼睛。他走过来,扶起林仕森,说:“林施主快快请起。”在听到金旭法师的话时,林仕森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得像个孩子一样,撕心裂肺。金旭法师领着林仕森在禅椅上坐下,再斟了一杯清茶递给他,然后,自己也斟了一杯,浅浅地呷了一口,说:“林施主,看来你还没有忘记老衲。”林仕森颤巍巍的端着茶杯,低声说:“我一时一刻也不敢忘记政委。”金旭法师忽然眼前一亮,眼神严厉的盯着林仕森看,林仕森被盯得心里害怕,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低下头去。 金旭法师长叹一声,说:“林施主,你还知道你是谁么?”林仕森低着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回答:“柳松。”他说出这俩字的口气极轻极薄,声若蚊蝇。金旭法师伸手抚摸着林仕森的头,像是安慰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和蔼地说:“很好,你还知道你是谁。说吧,你有啥事要问?” 林仕森低头不语,心事重重的样子。他不说话,金旭法师也不动声色,一脸沉寂的表情。过了片刻,林仕森长吁一口气,悲哀地说:“政委,我来赎罪了……”金旭法师脸上依旧没有表情,他平静地问:“柳施主,你何罪之有呢?”林仕森说:“肇事逃逸。”他苦涩地说出这几个字,心里当真用了很大的勇气。他说,“我不该啊,不该逃掉,更不该隐瞒这么多年,还连累了政委您呀……我错了!这么多年来,我每时每刻都在良心谴责自己,我想找人倾诉,可又不敢说,我只敢跟政委您说,可我有没有勇气来见您,现在鼓起勇气我来了,应该还不算晚吧?政委,你惩罚我吧,您惩罚的越严厉,我的良心越能够得到救赎。”他说着说着,便伏身跪倒在金旭法师脚底下,金旭法师盘膝而坐,闭上眼睛,不动心神。林仕森双手抱着金旭法师的双腿,痛哭流涕地说:“政委,你可知道我这两年来受尽了折磨,我每月都要做好多场噩梦,我总被一个女鬼纠缠,两年来,这些噩梦总是一个内容,她要我偿命,我隐隐约约的觉得这个噩梦和我那次车祸有关系,我不想让人知道这件事。可是……可是,我不想让人知道,不等于我内心没有悔过的想法……” 当听到林仕森说出这样的话,金旭法师缓缓睁开眼,眼神看着苍茫的远处,语气缓慢,非常慈悲地说:“大错已铸成,全因老衲而起,还是让老衲来偿还吧。你起来吧,请坐在椅子上!”林仕森抹了两把泪,抽泣着站起来,在旁边的禅椅上坐下。金旭法师长叹一声,说,“因果报应,如影随形,丝毫不爽。你现在叫林仕森,早已不是柳松了,也不要管再我叫政委了,老衲现在的身份是个僧人。” 金旭法师走到书架旁,取下一本陈旧发黄的《金刚经》递给林仕森,说:“如是林仕森,既非林仕森,是名林仕森。如是柳松,既非柳松,是名柳松。”林仕森不明白金旭法师的意思,他不唸声。金旭法师说:“人名只是个代号,你已经改名改姓叫林仕森,那你便是林仕森。我且问你,林仕森是何等人,与你相比又是如何?” 林月更加觉得好笑,她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在徐小春面前晃来晃去,又扭着身子,美滋滋地说:“春哥,我没零钱,咋办呀,你看这个……”她拿着卡要递给徐小春,就在徐小春伸手正要接过来的时候,林月又搜的抽了回去,她笑着说:“我有个事要问你,就是我爸他到底是得了啥病啊,神经兮兮的,中邪了?还有,那天他咋能从嘴里发出女子的声音呢?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 徐小春死死盯着林月手里的银行卡,心想:“这真的是给我的酬劳么?我不会发财了吧!”他满脸堆笑着说:“嗨,我还以为啥事呢,这个事情好说,也没必要编瞎话糊弄你,你听我跟你说。你爸爸是因为有个心结总解不开,有事没事的便想那个事情,时间一长,这个事情便在你爸爸的脑海里形成了一个梦魇,最后,他会被自己脑海里编织的这个梦魇迷惑住。一般的神经病人都是这样形成的,他们总是分不清搞不明什么是真实的,什么是虚幻的,最后,弄得自己都魔魔气气的。那天你爸爸从嘴里发出女子的声音来,我也是很惊讶,没想到是一个女子的事情让他放不下,我猜应该是你爸爸总是在自我谴责吧,反正大概是这个样子。至于具体是啥情况,还是去问问你爸爸才行。”说到这里,徐小春耸耸肩膀。接着他又坏笑地摊开手,说,“你打算给我结多少诊费啊!” 林月半信半疑的瞅着徐小春,心里疑问,说:“我爸爸能有什么心结解不开?”徐小春说:“我哪知道哇,你去问问你爸不就完了!”林月皱着眉,粉拳砸在徐小春肩膀上,她说:“我没问你,接茬还挺快……”她把那张银行卡递给徐小春,说,“我爸说,你还是挺有些本事的,让我多给你点治疗费,这个卡你先拿去用着吧,里边存的都是我的零花钱……”还没等林月说完,徐小春便打断说:“零花钱?里边能有几个子啊,你还是别打法叫花子了,我告诉你没有五百块钱,休想打法我走人!”林月听了,有些不高兴,她说:“这个卡你要不要,不要的话你就滚吧,我没零钱打法给你,我告诉你这卡里至少还有十万块钱呢!” 徐小春哆嗦着手接过那张卡,认真的来回翻看,他问:“密码是这个么?”他指着卡后边签名处写的六个数字。林月点点头,算是默认。 徐小春想都不敢想,他给林仕森看好病了,竟然从林月手里得到一张十万元的银行卡。他赔笑说:“林妹妹,我请你吃顿饭去吧,你看这时候也不早了,能不能赏脸呀?”其实,徐小春兜里根本就没装钱,他要请林月吃饭的目的,更多的是为了检验一下这个卡能不能用。林月娇滴滴地说:“这才像话嘛,走,我开车拉着你!” 在徐小春的张罗下,两人随随便便地找了一家大排档,津津有味地吃了顿午餐。饭菜很简朴,可是林月还是吃的很美,很甜。习惯在高档餐厅吃饭的她,只要身边有心上人陪着,她才不去管什么餐馆不餐馆呢,在她眼里,此刻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吃过饭,徐小春大大方方的刷了卡,这下他算是放心了——银行卡真的能用,现在他所顾忌的只有一个,就是要尽快查询一下,看看这个卡到底有多少钱,毕竟这个卡只是林月的“零花钱”。 一个由五辆车组成的车队,浩浩荡荡的行驶在路上,没过多久便停在在小悲院的山门前。林仕森在众人拥簇下进了寺院,在和寺院里执事和尚的一番沟通后,寺院的和尚同意他去见长老,前提是只能他一个人去,人多了会打扰到长老的清修。林仕森点头同意。他对大家说:“助理和司机留下,其余的都回去吧。” 林仕森在一名年轻和尚的带领下,缓缓步入后院,小路旁边全是参天大树,环境极其清幽。两人在一个不起眼的寮房门前停下,小和尚说:“请稍等,我去告知师傅一下。”林仕森双手合十,说:“那就麻烦小师傅了,你就说柳松求见,不要说林仕森求见。”小和尚看着林仕森,有些不明白,又不便多问为什么,他点点头,轻声说:“施主施主稍等。” 这个寮房只住着长老一个人,由于这扇门总是关着,很少被人推开,这时候,它被小和尚推开,从门缝里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好像很不情愿的样子。小和尚闪身进去,剩下林仕森安静的守在门外等着召唤。树上的鸟叽叽喳喳的叫着,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在林仕森心里千呼万唤之下,那小和尚终于出来了,他先是双手合十行礼,然后说:“施主久等了,师傅请你进去。”说完,他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林仕森小心翼翼地走进这个长老寮房,一进门,他看到正在闭目打坐的金旭法师,便扑通跪倒在地,像个犯错的孩子,说:“政委,我来了……”紧接着,他的眼泪夺眶而出,痛哭流涕地说,“政委,我来看您来了!” 金旭法师闭着眼,一动不动的坐在蒲团上。林仕森止住哭泣,一声不响的等着金旭法师睁眼说话。房间里的案桌上,一只高香的弯弯的香灰断了,只剩下短短的一截香头即将燃尽,香烟袅袅,飘出窗子,阳光也从那窗户照进来,斜射在林仕森身上。整个寮房还是显得不太明亮,空气很幽香,林仕森跪在地上,望着在蒲团上打坐的政委,就像是对着一尊佛像跪拜。 良久过后,案桌上的高香燃尽了,最后一缕幽兰的香烟飘出了窗外。林仕森看到金旭法师缓缓地睁开眼睛。他走过来,扶起林仕森,说:“林施主快快请起。”在听到金旭法师的话时,林仕森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得像个孩子一样,撕心裂肺。金旭法师领着林仕森在禅椅上坐下,再斟了一杯清茶递给他,然后,自己也斟了一杯,浅浅地呷了一口,说:“林施主,看来你还没有忘记老衲。”林仕森颤巍巍的端着茶杯,低声说:“我一时一刻也不敢忘记政委。”金旭法师忽然眼前一亮,眼神严厉的盯着林仕森看,林仕森被盯得心里害怕,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低下头去。 金旭法师长叹一声,说:“林施主,你还知道你是谁么?”林仕森低着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回答:“柳松。”他说出这俩字的口气极轻极薄,声若蚊蝇。金旭法师伸手抚摸着林仕森的头,像是安慰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和蔼地说:“很好,你还知道你是谁。说吧,你有啥事要问?” 林仕森低头不语,心事重重的样子。他不说话,金旭法师也不动声色,一脸沉寂的表情。过了片刻,林仕森长吁一口气,悲哀地说:“政委,我来赎罪了……”金旭法师脸上依旧没有表情,他平静地问:“柳施主,你何罪之有呢?”林仕森说:“肇事逃逸。”他苦涩地说出这几个字,心里当真用了很大的勇气。他说,“我不该啊,不该逃掉,更不该隐瞒这么多年,还连累了政委您呀……我错了!这么多年来,我每时每刻都在良心谴责自己,我想找人倾诉,可又不敢说,我只敢跟政委您说,可我有没有勇气来见您,现在鼓起勇气我来了,应该还不算晚吧?政委,你惩罚我吧,您惩罚的越严厉,我的良心越能够得到救赎。”他说着说着,便伏身跪倒在金旭法师脚底下,金旭法师盘膝而坐,闭上眼睛,不动心神。林仕森双手抱着金旭法师的双腿,痛哭流涕地说:“政委,你可知道我这两年来受尽了折磨,我每月都要做好多场噩梦,我总被一个女鬼纠缠,两年来,这些噩梦总是一个内容,她要我偿命,我隐隐约约的觉得这个噩梦和我那次车祸有关系,我不想让人知道这件事。可是……可是,我不想让人知道,不等于我内心没有悔过的想法……” 当听到林仕森说出这样的话,金旭法师缓缓睁开眼,眼神看着苍茫的远处,语气缓慢,非常慈悲地说:“大错已铸成,全因老衲而起,还是让老衲来偿还吧。你起来吧,请坐在椅子上!”林仕森抹了两把泪,抽泣着站起来,在旁边的禅椅上坐下。金旭法师长叹一声,说,“因果报应,如影随形,丝毫不爽。你现在叫林仕森,早已不是柳松了,也不要管再我叫政委了,老衲现在的身份是个僧人。” 金旭法师走到书架旁,取下一本陈旧发黄的《金刚经》递给林仕森,说:“如是林仕森,既非林仕森,是名林仕森。如是柳松,既非柳松,是名柳松。”林仕森不明白金旭法师的意思,他不唸声。金旭法师说:“人名只是个代号,你已经改名改姓叫林仕森,那你便是林仕森。我且问你,林仕森是何等人,与你相比又是如何?” 林月更加觉得好笑,她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在徐小春面前晃来晃去,又扭着身子,美滋滋地说:“春哥,我没零钱,咋办呀,你看这个……”她拿着卡要递给徐小春,就在徐小春伸手正要接过来的时候,林月又搜的抽了回去,她笑着说:“我有个事要问你,就是我爸他到底是得了啥病啊,神经兮兮的,中邪了?还有,那天他咋能从嘴里发出女子的声音呢?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 徐小春死死盯着林月手里的银行卡,心想:“这真的是给我的酬劳么?我不会发财了吧!”他满脸堆笑着说:“嗨,我还以为啥事呢,这个事情好说,也没必要编瞎话糊弄你,你听我跟你说。你爸爸是因为有个心结总解不开,有事没事的便想那个事情,时间一长,这个事情便在你爸爸的脑海里形成了一个梦魇,最后,他会被自己脑海里编织的这个梦魇迷惑住。一般的神经病人都是这样形成的,他们总是分不清搞不明什么是真实的,什么是虚幻的,最后,弄得自己都魔魔气气的。那天你爸爸从嘴里发出女子的声音来,我也是很惊讶,没想到是一个女子的事情让他放不下,我猜应该是你爸爸总是在自我谴责吧,反正大概是这个样子。至于具体是啥情况,还是去问问你爸爸才行。”说到这里,徐小春耸耸肩膀。接着他又坏笑地摊开手,说,“你打算给我结多少诊费啊!” 徐小春想都不敢想,他给林仕森看好病了,竟然从林月手里得到一张十万元的银行卡。他赔笑说 一个由五辆车组成的车队,浩浩荡荡的行驶在路上,没过多久便停在在小悲院的山门前。林仕森在仕森,既非林仕森,是名林仕森。如是柳松,既非柳松,是名柳松。”林仕森不明白金旭法师的意思,他不唸声。金旭法师说:“人名只是个代号,你已经改名改姓叫林仕森,那你便是林仕森。我且问你,林仕森是何等人,与你相比又是如何?” 200 林月更加觉得好笑,她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在徐小春面前晃来晃去,又扭着身子,美滋滋地说:“春哥,我没零钱,咋办呀,你看这个……”她拿着卡要递给徐小春,就在徐小春伸手正要接过来的时候,林月又搜的抽了回去,她笑着说:“我有个事要问你,就是我爸他到底是得了啥病啊,神经兮兮的,中邪了?还有,那天他咋能从嘴里发出女子的声音呢?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 徐小春死死盯着林月手里的银行卡,心想:“这真的是给我的酬劳么?我不会发财了吧!”他满脸堆笑着说:“嗨,我还以为啥事呢,这个事情好说,也没必要编瞎话糊弄你,你听我跟你说。你爸爸是因为有个心结总解不开,有事没事的便想那个事情,时间一长,这个事情便在你爸爸的脑海里形成了一个梦魇,最后,他会被自己脑海里编织的这个梦魇迷惑住。一般的神经病人都是这样形成的,他们总是分不清搞不明什么是真实的,什么是虚幻的,最后,弄得自己都魔魔气气的。那天你爸爸从嘴里发出女子的声音来,我也是很惊讶,没想到是一个女子的事情让他放不下,我猜应该是你爸爸总是在自我谴责吧,反正大概是这个样子。至于具体是啥情况,还是去问问你爸爸才行。”说到这里,徐小春耸耸肩膀。接着他又坏笑地摊开手,说,“你打算给我结多少诊费啊!” 林月半信半疑的瞅着徐小春,心里疑问,说:“我爸爸能有什么心结解不开?”徐小春说:“我哪知道哇,你去问问你爸不就完了!”林月皱着眉,粉拳砸在徐小春肩膀上,她说:“我没问你,接茬还挺快……”她把那张银行卡递给徐小春,说,“我爸说,你还是挺有些本事的,让我多给你点治疗费,这个卡你先拿去用着吧,里边存的都是我的零花钱……”还没等林月说完,徐小春便打断说:“零花钱?里边能有几个子啊,你还是别打法叫花子了,我告诉你没有五百块钱,休想打法我走人!”林月听了,有些不高兴,她说:“这个卡你要不要,不要的话你就滚吧,我没零钱打法给你,我告诉你这卡里至少还有十万块钱呢!” 徐小春哆嗦着手接过那张卡,认真的来回翻看,他问:“密码是这个么?”他指着卡后边签名处写的六个数字。林月点点头,算是默认。 徐小春想都不敢想,他给林仕森看好病了,竟然从林月手里得到一张十万元的银行卡。他赔笑说:“林妹妹,我请你吃顿饭去吧,你看这时候也不早了,能不能赏脸呀?”其实,徐小春兜里根本就没装钱,他要请林月吃饭的目的,更多的是为了检验一下这个卡能不能用。林月娇滴滴地说:“这才像话嘛,走,我开车拉着你!” 在徐小春的张罗下,两人随随便便地找了一家大排档,津津有味地吃了顿午餐。饭菜很简朴,可是林月还是吃的很美,很甜。习惯在高档餐厅吃饭的她,只要身边有心上人陪着,她才不去管什么餐馆不餐馆呢,在她眼里,此刻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吃过饭,徐小春大大方方的刷了卡,这下他算是放心了——银行卡真的能用,现在他所顾忌的只有一个,就是要尽快查询一下,看看这个卡到底有多少钱,毕竟这个卡只是林月的“零花钱”。 一个由五辆车组成的车队,浩浩荡荡的行驶在路上,没过多久便停在在小悲院的山门前。林仕森在众人拥簇下进了寺院,在和寺院里执事和尚的一番沟通后,寺院的和尚同意他去见长老,前提是只能他一个人去,人多了会打扰到长老的清修。林仕森点头同意。他对大家说:“助理和司机留下,其余的都回去吧。” 林仕森在一名年轻和尚的带领下,缓缓步入后院,小路旁边全是参天大树,环境极其清幽。两人在一个不起眼的寮房门前停下,小和尚说:“请稍等,我去告知师傅一下。”林仕森双手合十,说:“那就麻烦小师傅了,你就说柳松求见,不要说林仕森求见。”小和尚看着林仕森,有些不明白,又不便多问为什么,他点点头,轻声说:“施主施主稍等。” 这个寮房只住着长老一个人,由于这扇门总是关着,很少被人推开,这时候,它被小和尚推开,从门缝里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好像很不情愿的样子。小和尚闪身进去,剩下林仕森安静的守在门外等着召唤。树上的鸟叽叽喳喳的叫着,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在林仕森心里千呼万唤之下,那小和尚终于出来了,他先是双手合十行礼,然后说:“施主久等了,师傅请你进去。”说完,他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林仕森小心翼翼地走进这个长老寮房,一进门,他看到正在闭目打坐的金旭法师,便扑通跪倒在地,像个犯错的孩子,说:“政委,我来了……”紧接着,他的眼泪夺眶而出,痛哭流涕地说,“政委,我来看您来了!” 金旭法师闭着眼,一动不动的坐在蒲团上。林仕森止住哭泣,一声不响的等着金旭法师睁眼说话。房间里的案桌上,一只高香的弯弯的香灰断了,只剩下短短的一截香头即将燃尽,香烟袅袅,飘出窗子,阳光也从那窗户照进来,斜射在林仕森身上。整个寮房还是显得不太明亮,空气很幽香,林仕森跪在地上,望着在蒲团上打坐的政委,就像是对着一尊佛像跪拜。 良久过后,案桌上的高香燃尽了,最后一缕幽兰的香烟飘出了窗外。林仕森看到金旭法师缓缓地睁开眼睛。他走过来,扶起林仕森,说:“林施主快快请起。”在听到金旭法师的话时,林仕森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得像个孩子一样,撕心裂肺。金旭法师领着林仕森在禅椅上坐下,再斟了一杯清茶递给他,然后,自己也斟了一杯,浅浅地呷了一口,说:“林施主,看来你还没有忘记老衲。”林仕森颤巍巍的端着茶杯,低声说:“我一时一刻也不敢忘记政委。”金旭法师忽然眼前一亮,眼神严厉的盯着林仕森看,林仕森被盯得心里害怕,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低下头去。 金旭法师长叹一声,说:“林施主,你还知道你是谁么?”林仕森低着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回答:“柳松。”他说出这俩字的口气极轻极薄,声若蚊蝇。金旭法师伸手抚摸着林仕森的头,像是安慰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和蔼地说:“很好,你还知道你是谁。说吧,你有啥事要问?” 林仕森低头不语,心事重重的样子。他不说话,金旭法师也不动声色,一脸沉寂的表情。过了片刻,林仕森长吁一口气,悲哀地说:“政委,我来赎罪了……”金旭法师脸上依旧没有表情,他平静地问:“柳施主,你何罪之有呢?”林仕森说:“肇事逃逸。”他苦涩地说出这几个字,心里当真用了很大的勇气。他说,“我不该啊,不该逃掉,更不该隐瞒这么多年,还连累了政委您呀……我错了!这么多年来,我每时每刻都在良心谴责自己,我想找人倾诉,可又不敢说,我只敢跟政委您说,可我有没有勇气来见您,现在鼓起勇气我来了,应该还不算晚吧?政委,你惩罚我吧,您惩罚的越严厉,我的良心越能够得到救赎。”他说着说着,便伏身跪倒在金旭法师脚底下,金旭法师盘膝而坐,闭上眼睛,不动心神。林仕森双手抱着金旭法师的双腿,痛哭流涕地说:“政委,你可知道我这两年来受尽了折磨,我每月都要做好多场噩梦,我总被一个女鬼纠缠,两年来,这些噩梦总是一个内容,她要我偿命,我隐隐约约的觉得这个噩梦和我那次车祸有关系,我不想让人知道这件事。可是……可是,我不想让人知道,不等于我内心没有悔过的想法……” 当听到林仕森说出这样的话,金旭法师缓缓睁开眼,眼神看着苍茫的远处,语气缓慢,非常慈悲地说:“大错已铸成,全因老衲而起,还是让老衲来偿还吧。你起来吧,请坐在椅子上!”林仕森抹了两把泪,抽泣着站起来,在旁边的禅椅上坐下。金旭法师长叹一声,说,“因果报应,如影随形,丝毫不爽。你现在叫林仕森,早已不是柳松了,也不要管再我叫政委了,老衲现在的身份是个僧人。” 金旭法师走到书架旁,取下一本陈旧发黄的《金刚经》递给林仕森,说:“如是林仕森,既非林仕森,是名林仕森。如是柳松,既非柳松,是名柳松。”林仕森不明白金旭法师的意思,他不唸声。金旭法师说:“人名只是个代号,你已经改名改姓叫林仕森,那你便是林仕森。我且问你,林仕森是何等人,与你相比又是如何?” 林月更加觉得好笑,她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在徐小春面前晃来晃去,又扭着身子,美滋滋地说:“春哥,我没零钱,咋办呀,你看这个……”她拿着卡要递给徐小春,就在徐小春伸手正要接过来的时候,林月又搜的抽了回去,她笑着说:“我有个事要问你,就是我爸他到底是得了啥病啊,神经兮兮的,中邪了?还有,那天他咋能从嘴里发出女子的声音呢?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 徐小春死死盯着林月手里的银行卡,心想:“这真的是给我的酬劳么?我不会发财了吧!”他满脸堆笑着说:“嗨,我还以为啥事呢,这个事情好说,也没必要编瞎话糊弄你,你听我跟你说。你爸爸是因为有个心结总解不开,有事没事的便想那个事情,时间一长,这个事情便在你爸爸的脑海里形成了一个梦魇,最后,他会被自己脑海里编织的这个梦魇迷惑住。一般的神经病人都是这样形成的,他们总是分不清搞不明什么是真实的,什么是虚幻的,最后,弄得自己都魔魔气气的。那天你爸爸从嘴里发出女子的声音来,我也是很惊讶,没想到是一个女子的事情让他放不下,我猜应该是你爸爸总是在自我谴责吧,反正大概是这个样子。至于具体是啥情况,还是去问问你爸爸才行。”说到这里,徐小春耸耸肩膀。接着他又坏笑地摊开手,说,“你打算给我结多少诊费啊!” 林月半信半疑的瞅着徐小春,心里疑问,说:“我爸爸能有什么心结解不开?”徐小春说:“我哪知道哇,你去问问你爸不就完了!”林月皱着眉,粉拳砸在徐小春肩膀上,她说:“我没问你,接茬还挺快……”她把那张银行卡递给徐小春,说,“我爸说,你还是挺有些本事的,让我多给你点治疗费,这个卡你先拿去用着吧,里边存的都是我的零花钱……”还没等林月说完,徐小春便打断说:“零花钱?里边能有几个子啊,你还是别打法叫花子了,我告诉你没有五百块钱,休想打法我走人!”林月听了,有些不高兴,她说:“这个卡你要不要,不要的话你就滚吧,我没零钱打法给你,我告诉你这卡里至少还有十万块钱呢!” 徐小春哆嗦着手接过那张卡,认真的来回翻看,他问:“密码是这个么?”他指着卡后边签名处写的六个数字。林月点点头,算是默认。 徐小春想都不敢想,他给林仕森看好病了,竟然从林月手里得到一张十万元的银行卡。他赔笑说:“林妹妹,我请你吃顿饭去吧,你看这时候也不早了,能不能赏脸呀?”其实,徐小春兜里根本就没装钱,他要请林月吃饭的目的,更多的是为了检验一下这个卡能不能用。林月娇滴滴地说:“这才像话嘛,走,我开车拉着你!” 在徐小春的张罗下,两人随随便便地找了一家大排档,津津有味地吃了顿午餐。饭菜很简朴,可是林月还是吃的很美,很甜。习惯在高档餐厅吃饭的她,只要身边有心上人陪着,她才不去管什么餐馆不餐馆呢,在她眼里,此刻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吃过饭,徐小春大大方方的刷了卡,这下他算是放心了——银行卡真的能用,现在他所顾忌的只有一个,就是要尽快查询一下,看看这个卡到底有多少钱,毕竟这个卡只是林月的“零花钱”。 一个由五辆车组成的车队,浩浩荡荡的行驶在路上,没过多久便停在在小悲院的山门前。林仕森在众人拥簇下进了寺院,在和寺院里执事和尚的一番沟通后,寺院的和尚同意他去见长老,前提是只能他一个人去,人多了会打扰到长老的清修。林仕森点头同意。他对大家说:“助理和司机留下,其余的都回去吧。” 林仕森在一名年轻和尚的带领下,缓缓步入后院,小路旁边全是参天大树,环境极其清幽。两人在一个不起眼的寮房门前停下,小和尚说:“请稍等,我去告知师傅一下。”林仕森双手合十,说:“那就麻烦小师傅了,你就说柳松求见,不要说林仕森求见。”小和尚看着林仕森,有些不明白,又不便多问为什么,他点点头,轻声说:“施主施主稍等。” 这个寮房只住着长老一个人,由于这扇门总是关着,很少被人推开,这时候,它被小和尚推开,从门缝里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好像很不情愿的样子。小和尚闪身进去,剩下林仕森安静的守在门外等着召唤。树上的鸟叽叽喳喳的叫着,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在林仕森心里千呼万唤之下,那小和尚终于出来了,他先是双手合十行礼,然后说:“施主久等了,师傅请你进去。”说完,他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林仕森小心翼翼地走进这个长老寮房,一进门,他看到正在闭目打坐的金旭法师,便扑通跪倒在地,像个犯错的孩子,说:“政委,我来了……”紧接着,他的眼泪夺眶而出,痛哭流涕地说,“政委,我来看您来了!” 金旭法师闭着眼,一动不动的坐在蒲团上。林仕森止住哭泣,一声不响的等着金旭法师睁眼说话。房间里的案桌上,一只高香的弯弯的香灰断了,只剩下短短的一截香头即将燃尽,香烟袅袅,飘出窗子,阳光也从那窗户照进来,斜射在林仕森身上。整个寮房还是显得不太明亮,空气很幽香,林仕森跪在地上,望着在蒲团上打坐的政委,就像是对着一尊佛像跪拜。 良久过后,案桌上的高香燃尽了,最后一缕幽兰的香烟飘出了窗外。林仕森看到金旭法师缓缓地睁开眼睛。他走过来,扶起林仕森,说:“林施主快快请起。”在听到金旭法师的话时,林仕森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得像个孩子一样,撕心裂肺。金旭法师领着林仕森在禅椅上坐下,再斟了一杯清茶递给他,然后,自己也斟了一杯,浅浅地呷了一口,说:“林施主,看来你还没有忘记老衲。”林仕森颤巍巍的端着茶杯,低声说:“我一时一刻也不敢忘记政委。”金旭法师忽然眼前一亮,眼神严厉的盯着林仕森看,林仕森被盯得心里害怕,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低下头去。 金旭法师长叹一声,说:“林施主,你还知道你是谁么?”林仕森低着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回答:“柳松。”他说出这俩字的口气极轻极薄,声若蚊蝇。金旭法师伸手抚摸着林仕森的头,像是安慰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和蔼地说:“很好,你还知道你是谁。说吧,你有啥事要问?” 林仕森低头不语,心事重重的样子。他不说话,金旭法师也不动声色,一脸沉寂的表情。过了片刻,林仕森长吁一口气,悲哀地说:“政委,我来赎罪了……”金旭法师脸上依旧没有表情,他平静地问:“柳施主,你何罪之有呢?”林仕森说:“肇事逃逸。”他苦涩地说出这几个字,心里当真用了很大的勇气。他说,“我不该啊,不该逃掉,更不该隐瞒这么多年,还连累了政委您呀……我错了!这么多年来,我每时每刻都在良心谴责自己,我想找人倾诉,可又不敢说,我只敢跟政委您说,可我有没有勇气来见您,现在鼓起勇气我来了,应该还不算晚吧?政委,你惩罚我吧,您惩罚的越严厉,我的良心越能够得到救赎。”他说着说着,便伏身跪倒在金旭法师脚底下,金旭法师盘膝而坐,闭上眼睛,不动心神。林仕森双手抱着金旭法师的双腿,痛哭流涕地说:“政委,你可知道我这两年来受尽了折磨,我每月都要做好多场噩梦,我总被一个女鬼纠缠,两年来,这些噩梦总是一个内容,她要我偿命,我隐隐约约的觉得这个噩梦和我那次车祸有关系,我不想让人知道这件事。可是……可是,我不想让人知道,不等于我内心没有悔过的想法……” 当听到林仕森说出这样的话,金旭法师缓缓睁开眼,眼神看着苍茫的远处,语气缓慢,非常慈悲地说:“大错已铸成,全因老衲而起,还是让老衲来偿还吧。你起来吧,请坐在椅子上!”林仕森抹了两把泪,抽泣着站起来,在旁边的禅椅上坐下。金旭法师长叹一声,说,“因果报应,如影随形,丝毫不爽。你现在叫林仕森,早已不是柳松了,也不要管再我叫政委了,老衲现在的身份是个僧人。” 金旭法师走到书架旁,取下一本陈旧发黄的《金刚经》递给林仕森,说:“如是林仕森,既非林仕森,是名林仕森。如是柳松,既非柳松,是名柳松。”林仕森不明白金旭法师的意思,他不唸声。金旭法师说:“人名只是个代号,你已经改名改姓叫林仕森,那你便是林仕森。我且问你,林仕森是何等人,与你相比又是如何?” 林月更加觉得好笑,她从手提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在徐小春面前晃来晃去,又扭着身子,美滋滋地说:“春哥,我没零钱,咋办呀,你看这个……”她拿着卡要递给徐小春,就在徐小春伸手正要接过来的时候,林月又搜的抽了回去,她笑着说:“我有个事要问你,就是我爸他到底是得了啥病啊,神经兮兮的,中邪了?还有,那天他咋能从嘴里发出女子的声音呢?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 徐小春死死盯着林月手里的银行卡,心想:“这真的是给我的酬劳么?我不会发财了吧!”他满脸堆笑着说:“嗨,我还以为啥事呢,这个事情好说,也没必要编瞎话糊弄你,你听我跟你说。你爸爸是因为有个心结总解不开,有事没事的便想那个事情,时间一长,这个事情便在你爸爸的脑海里形成了一个梦魇,最后,他会被自己脑海里编织的这个梦魇迷惑住。一般的神经病人都是这样形成的,他们总是分不清搞不明什么是真实的,什么是虚幻的,最后,弄得自己都魔魔气气的。那天你爸爸从嘴里发出女子的声音来,我也是很惊讶,没想到是一个女子的事情让他放不下,我猜应该是你爸爸总是在自我谴责吧,反正大概是这个样子。至于具体是啥情况,还是去问问你爸爸才行。”说到这里,徐小春耸耸肩膀。接着他又坏笑地摊开手,说,“你打算给我结多少诊费啊!” 林月半信半疑的瞅着徐小春,心里疑问,说:“我爸爸能有什么心结解不开?”徐小春说:“我哪知道哇,你去问问你爸不就完了!”林月皱着眉,粉拳砸在徐小春肩膀上,她说:“我没问你,接茬还挺快……”她把那张银行卡递给徐小春,说,“我爸说,你还是挺有些本事的,让我多给你点治疗费,这个卡你先拿去用着吧,里边存的都是我的零花钱……”还没等林月说完,徐小春便打断说:“零花钱?里边能有几个子啊,你还是别打法叫花子了,我告诉你没有五百块钱,休想打法我走人!”林月听了,有些不高兴,她说:“这个卡你要不要,不要的话你就滚吧,我没零钱打法给你,我告诉你这卡里至少还有十万块钱呢!” 徐小春哆嗦着手接过那张卡,认真的来回翻看,他问:“密码是这个么?”他指着卡后边签名处写的六个数字。林月点点头,算是默认。 徐小春想都不敢想,他给林仕森看好病了,竟然从林月手里得到一张十万元的银行卡。他赔笑说:“林妹妹,我请你吃顿饭去吧,你看这时候也不早了,能不能赏脸呀?”其实,徐小春兜里根本就没装钱,他要请林月吃饭的目的,更多的是为了检验一下这个卡能不能用。林月娇滴滴地说:“这才像话嘛,走,我开车拉着你!” 在徐小春的张罗下,两人随随便便地找了一家大排档,津津有味地吃了顿午餐。饭菜很简朴,可是林月还是吃的很美,很甜。习惯在高档餐厅吃饭的她,只要身边有心上人陪着,她才不去管什么餐馆不餐馆呢,在她眼里,此刻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吃过饭,徐小春大大方方的刷了卡,这下他算是放心了——银行卡真的能用,现在他所顾忌的只有一个,就是要尽快查询一下,看看这个卡到底有多少钱,毕竟这个卡只是林月的“零花钱”。 一个由五辆车组成的车队,浩浩荡荡的行驶在路上,没过多久便停在在小悲院的山门前。林仕森在众人拥簇下进了寺院,在和寺院里执事和尚的一番沟通后,寺院的和尚同意他去见长老,前提是只能他一个人去,人多了会打扰到长老的清修。林仕森点头同意。他对大家说:“助理和司机留下,其余的都回去吧。” 林仕森在一名年轻和尚的带领下,缓缓步入后院,小路旁边全是参天大树,环境极其清幽。两人在一个不起眼的寮房门前停下,小和尚说:“请稍等,我去告知师傅一下。”林仕森双手合十,说:“那就麻烦小师傅了,你就说柳松求见,不要说林仕森求见。”小和尚看着林仕森,有些不明白,又不便多问为什么,他点点头,轻声说:“施主施主稍等。” 这个寮房只住着长老一个人,由于这扇门总是关着,很少被人推开,这时候,它被小和尚推开,从门缝里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好像很不情愿的样子。小和尚闪身进去,剩下林仕森安静的守在门外等着召唤。树上的鸟叽叽喳喳的叫着,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在林仕森心里千呼万唤之下,那小和尚终于出来了,他先是双手合十行礼,然后说:“施主久等了,师傅请你进去。”说完,他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林仕森小心翼翼地走进这个长老寮房,一进门,他看到正在闭目打坐的金旭法师,便扑通跪倒在地,像个犯错的孩子,说:“政委,我来了……”紧接着,他的眼泪夺眶而出,痛哭流涕地说,“政委,我来看您来了!” 金旭法师闭着眼,一动不动的坐在蒲团上。林仕森止住哭泣,一声不响的等着金旭法师睁眼说话。房间里的案桌上,一只高香的弯弯的香灰断了,只剩下短短的一截香头即将燃尽,香烟袅袅,飘出窗子,阳光也从那窗户照进来,斜射在林仕森身上。整个寮房还是显得不太明亮,空气很幽香,林仕森跪在地上,望着在蒲团上打坐的政委,就像是对着一尊佛像跪拜。 良久过后,案桌上的高香燃尽了,最后一缕幽兰的香烟飘出了窗外。林仕森看到金旭法师缓缓地睁开眼睛。他走过来,扶起林仕森,说:“林施主快快请起。”在听到金旭法师的话时,林仕森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得像个孩子一样,撕心裂肺。金旭法师领着林仕森在禅椅上坐下,再斟了一杯清茶递给他,然后,自己也斟了一杯,浅浅地呷了一口,说:“林施主,看来你还没有忘记老衲。”林仕森颤巍巍的端着茶杯,低声说:“我一时一刻也不敢忘记政委。”金旭法师忽然眼前一亮,眼神严厉的盯着林仕森看,林仕森被盯得心里害怕,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低下头去。 金旭法师长叹一声,说:“林施主,你还知道你是谁么?”林仕森低着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回答:“柳松。”他说出这俩字的口气极轻极薄,声若蚊蝇。金旭法师伸手抚摸着林仕森的头,像是安慰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和蔼地说:“很好,你还知道你是谁。说吧,你有啥事要问?” 林仕森低头不语,心事重重的样子。他不说话,金旭法师也不动声色,一脸沉寂的表情。过了片刻,林仕森长吁一口气,悲哀地说:“政委,我来赎罪了……”金旭法师脸上依旧没有表情,他平静地问:“柳施主,你何罪之有呢?”林仕森说:“肇事逃逸。”他苦涩地说出这几个字,心里当真用了很大的勇气。他说,“我不该啊,不该逃掉,更不该隐瞒这么多年,还连累了政委您呀……我错了!这么多年来,我每时每刻都在良心谴责自己,我想找人倾诉,可又不敢说,我只敢跟政委您说,可我有没有勇气来见您,现在鼓起勇气我来了,应该还不算晚吧?政委,你惩罚我吧,您惩罚的越严厉,我的良心越能够得到救赎。”他说着说着,便伏身跪倒在金旭法师脚底下,金旭法师盘膝而坐,闭上眼睛,不动心神。林仕森双手抱着金旭法师的双腿,痛哭流涕地说:“政委,你可知道我这两年来受尽了折磨,我每月都要做好多场噩梦,我总被一个女鬼纠缠,两年来,这些噩梦总是一个内容,她要我偿命,我隐隐约约的觉得这个噩梦和我那次车祸有关系,我不想让人知道这件事。可是……可是,我不想让人知道,不等于我内心没有悔过的想法……” 当听到林仕森说出这样的话,金旭法师缓缓睁开眼,眼神看着苍茫的远处,语气缓慢,非常慈悲地说:“大错已铸成,全因老衲而起,还是让老衲来偿还吧。你起来吧,请坐在椅子上!”林仕森抹了两把泪,抽泣着站起来,在旁边的禅椅上坐下。金旭法师长叹一声,说,“因果报应,如影随形,丝毫不爽。你现在叫林仕森,早已不是柳松了,也不要管再我叫政委了,老衲现在的身份是个僧人。” 金旭法师走到书架旁,取下一本陈旧发黄的《金刚经》递给林仕森,说:“如是林仕森,既非林仕森,是名林仕森。如是柳松,既非柳松,是名柳松。”林仕森不明白金旭法师的意思,他不唸声。金旭法师说:“人名只是个代号,你已经改名改姓叫林仕森,那你便是林仕森。我且问你,林仕森是何等人,与你相比又是如何?” 201 这一觉,张一升直直睡到了下午四点。天空阴沉沉,灰蒙蒙的,和大清早的黎明很是相似。他一脸病态的爬起来,以为现在是大清早,他很意外。觉得自己能够这样早早起床,完全是爱情的动力在推动他。忽然,他看见墙上挂钟的时针指在四点的位置上,他才反应过来现在不是大清早,而是下午四点多了。床头柜上,留着一张纸条:汤药和饭菜都在电饭煲里,妈去外面跳广场舞了。 张一升洗了把脸,照了照镜子,发觉自己满脸浮肿,眼皮尤其肿大,脸色异常难看,浑身也酸软无力。他草草得吃了些饭菜,喝了汤药。稍稍休息一下,感觉身体的酸软有所减缓。他看了看表,此时已经快五点了,天已经朦朦的快要黑了,心想:牛芳蕊肯定还没有吃晚饭,我要约她吃饭培养感情。 牛芳蕊在诊所上班,今天诊所一如既往的冷清。因为天气不好,那些蹲墙根的老头们也没有出门。到了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林月来诊所复诊,徐小春认真的检查一番后,发觉林月的“香妃”病已有极大的好转,只是不敢肯定是否已经痊愈。林月大喜过望,嗲嗲地说:“春哥,一会儿诊所关门了,咱们一起去庆祝庆祝吧。”那语调蚀人肌骨,听得徐小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吓得他连连婉拒。林月再三央求,徐小春还是不从,她有些生气。 就在这时,牛芳蕊的电话响了,显示的是张一升打来的。他说:“鬼鬼,你在哪呢?有时间吗,方便的话,一起吃个晚饭吧!”牛芳蕊说:“谢谢,不用了啊,我回家吃就行了……”林月心里正很别扭,她转头对牛芳蕊说:“你答应他,就是我也去。”牛芳蕊听了后,对电话那头的张一升说:“我表姐她说,她想去,你愿意吗?”张一升心下不悦,碍于面子,他只好应承下来,再把定好的餐厅,告诉给这姐妹俩。 林月眼里有所期望,又有所怨恨地看着徐小春,说:“春哥,一起去吃顿饭吧。”徐小春连忙摆手说:“下回吧,下回我单独请你,好不好。”林月听了,脸上有些喜色,她说:“那行,限你这周之内请我吃饭!”徐小春敷衍着说:“没问题。” 林月载着牛芳蕊来到饭店,见张一升早在门前等候,三人简单的寒暄后,来到餐厅坐定。张一升笑嘻嘻地说:“多谢林姑娘赏脸,愿意前来吃顿便饭,真让我脸上增光不少。”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其实心里觉得她很碍眼。只因他打算请牛芳蕊吃完饭,再去看场电影,然后以时间太晚为借口,找间旅馆和她住下。现在他的如意算盘因为林月的出现,全部打乱了。 林月看张一升满脸浮肿,眼皮下垂,面色土灰,觉得他相当丑陋,活像个懒蛤蟆。无法和徐小春那样精神抖擞,细皮嫩肉,白白净净的“唐三藏”相比,心下后悔把牛芳蕊介绍给他认识。林月倒满果汁,举杯示意:“徐先生你太客气啦,我只是借鬼鬼的光,来蹭饭吃而已。”她说完,浅浅的喝了口果汁。张一升微笑着回敬了杯果汁。他心想:这小娘们儿,说的是啥话,啥叫借鬼鬼的光来蹭饭吃?鬼鬼的光还不是从我这里来的吗?你也太瞧不起我了。 饭菜上齐,张一升斟满果汁,站起来,正要举杯相敬,话还没说出口。林月便说:“张先生,你不喝酒嘛?太不爷们了吧!” 张一升听了一愣,连忙抱歉说:“对对,林姑娘说的是,”他转身叫来服务员说,“拿打啤酒来!”其实他的酒量本来不浅,现在却酒量减低,只因他的恶嗜令他的肾功能变得很衰弱不堪,现在别说一打啤酒,就是一瓶啤酒也够他喝一壶的。他为了不想在牛芳蕊面前丢脸,要显出堂堂男子汉的气概,这酒非喝几瓶不可。 林月嘴角扬起一丝奸笑,她看了看牛芳蕊,又看着张一升,心想:你们俩发展的还挺快呀,我这头对徐小春明示暗示的好长时间了,他不动于衷。你们俩倒是昨天看电影,今天就吃饭。明天会不会就发展到上床了?就在刚才,她还生气请不动徐小春吃饭的气,现在非要把这口气撒在张一升身上不可。 她见张一升倒满啤酒,举杯相敬:“鬼鬼,林姑娘,我敬你们!”说完他一口气干了。这杯酒下了肚,冰的他胃口一阵痉挛,心脏扑腾腾的乱跳起来。他脸上也微微出现了红光。牛芳蕊这阵子从徐小春身上学了一些基本的中医望闻问切,她看出张一升面色有些不正常,她关切的问:“你能喝么?要不还是喝饮料吧。”张一升见她很是关心自己,心里一阵温暖,大丈夫气概油然而生,朗声说:“当然能喝啦,”说着又倒了一杯酒,“来,干杯!”林月举着果汁回敬,说:“张先生,真是海量。”转头又对着牛芳蕊,笑说:“鬼鬼,你不和你男友喝一杯么?” 牛芳蕊听了后,一张小脸刷的一下就红到了耳根子,桌底下的脚照着林月的腿就踢了过去。这一脚踢得林月呵呵直笑,她说:“张先生,你女友生气啦,刚才她踢了我一脚,真的很疼呀,来咱们干一杯!”说着举起果汁一口干了。牛芳蕊扭扭捏捏的也喝了一口果汁。张一升听林月说“你女友生气啦,”这话令他很受用,当下又干了一杯啤酒。他连续干了三杯啤酒,将近一瓶的量,在此期间,一筷子菜也没夹,现在只感觉胃口如同干枯的小河,连连遭遇暴雨,忽然涨满,汹涌的滚动。 林月见张一升脸上表情难看,连忙对牛芳蕊说:“鬼鬼,你咋只顾自己吃呀,也不给张先生夹点菜。”牛芳蕊嗯了一声,夹了几筷子菜到张一升碟子。张一升微笑着点头道谢,心中相当满足,他想以后娶了牛芳蕊,两人共同生活的时候,牛芳蕊每天都像现在这样给自己夹菜,那就此生无憾了。 牛芳蕊只顾吃菜,才不管席上另外的两人谈什么,她脑子里想着徐小春今天说的肾脏的中医理论。她说:“张先生,你肾虚么?”话音刚落,林月便哈哈大笑。这话窘的张一升,红红的小脸变得发紫,他不知道如何回答。桌上的气氛开始有些尴尬,空气像是凝固了一样,好几分钟都没人说话。林月忙解围说:“鬼鬼,你不要以为你认识‘中医’俩字,你就懂中医了,谁肾虚啊,就凭你做了两天护士,你就能看病啦?”牛芳蕊傻里傻气地说:“能啊!”林月瞪她一眼,意思是让她闭嘴。张一升自我解围地说:“没事,没事,吃菜吃菜。” 林月本来就不高兴,现在听到牛芳蕊无意间嘲笑张一升,她觉得很好玩,自己不妨也来嘲笑他一番。她看张一升现在虽然脸红,还是没到醉酒状态,她说:“张先生,我替我妹子给你道歉,她傻了吧唧的,要是无意间惹你不高兴了,还请多包涵噢。”说完她举起酒杯,把饮料一饮而尽。张一升见她一口喝干,只好又倒一杯啤酒一饮而尽。这酒刚一下肚,立马又从肚里往上涌,涌到嗓子的时候,他强闭着嘴压了回去。这一幕全然被林、牛二人看在眼里。 牛芳蕊说:“张先生,还是别喝了吧,我看你够量了。”张一升听了一愣,看着桌上只有一个半的空酒瓶,心想:宝贝,你竟然这么关心我。顿时他的大男子气概再次油然而生,高声说:“鬼鬼,哥还是很能喝的,没事。”说完,又斟满一杯,咕咚一声,喝了个干净。他急于表现给牛芳蕊看,结果这杯喝的太急,令他胃口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不住的反胃。他咬着牙,硬生生地把酒水憋了回去。两眼都沁出泪水。 林月拍手叫好:“真想不到呀,张先生其貌不扬,瘦瘦小小的身材竟然能喝两瓶啤酒,真是佩服,佩服,佩服之极!”牛芳蕊听不出来林月这话是在嘲讽张一升,她也附和着说:“是呀,张先生确实很能喝。” 张一升听到林月对自己冷嘲热谑,明捧暗贬也就算了,可她还说什么“瘦瘦小小”,他心里不快,回击说:“酒量确实不行,其貌不扬也是真的,身材瘦瘦小小也是事实摆在这里。老祖宗有句话说的好哇,叫啥来着‘真人不露相,浓缩的才是精华。’不像有的人呐,仗着家里有俩臭钱,满屋铜臭,久而久之那个人身上也被传染到了钱的臭味。”说完,他长叹一声,又夹了点菜放在牛芳蕊的盘子里,问牛芳蕊:“鬼鬼,我说的有道理么?”牛芳蕊见他往自己盘子夹菜,说了声“谢谢”,接着说:“我不知道啊,我倒是听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话,没见过身上有钱的臭味的人,”她傻傻扭头问林月:“表姐,你见过么?” 这一觉,张一升直直睡到了下午四点。天空阴沉沉,灰蒙蒙的,和大清早的黎明很是相似。他一脸病态的爬起来,以为现在是大清早,他很意外。觉得自己能够这样早早起床,完全是爱情的动力在推动他。忽然,他看见墙上挂钟的时针指在四点的位置上,他才反应过来现在不是大清早,而是下午四点多了。床头柜上,留着一张纸条:汤药和饭菜都在电饭煲里,妈去外面跳广场舞了。 张一升洗了把脸,照了照镜子,发觉自己满脸浮肿,眼皮尤其肿大,脸色异常难看,浑身也酸软无力。他草草得吃了些饭菜,喝了汤药。稍稍休息一下,感觉身体的酸软有所减缓。他看了看表,此时已经快五点了,天已经朦朦的快要黑了,心想:牛芳蕊肯定还没有吃晚饭,我要约她吃饭培养感情。 牛芳蕊在诊所上班,今天诊所一如既往的冷清。因为天气不好,那些蹲墙根的老头们也没有出门。到了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林月来诊所复诊,徐小春认真的检查一番后,发觉林月的“香妃”病已有极大的好转,只是不敢肯定是否已经痊愈。林月大喜过望,嗲嗲地说:“春哥,一会儿诊所关门了,咱们一起去庆祝庆祝吧。”那语调蚀人肌骨,听得徐小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吓得他连连婉拒。林月再三央求,徐小春还是不从,她有些生气。 就在这时,牛芳蕊的电话响了,显示的是张一升打来的。他说:“鬼鬼,你在哪呢?有时间吗,方便的话,一起吃个晚饭吧!”牛芳蕊说:“谢谢,不用了啊,我回家吃就行了……”林月心里正很别扭,她转头对牛芳蕊说:“你答应他,就是我也去。”牛芳蕊听了后,对电话那头的张一升说:“我表姐她说,她想去,你愿意吗?”张一升心下不悦,碍于面子,他只好应承下来,再把定好的餐厅,告诉给这姐妹俩。 林月眼里有所期望,又有所怨恨地看着徐小春,说:“春哥,一起去吃顿饭吧。”徐小春连忙摆手说:“下回吧,下回我单独请你,好不好。”林月听了,脸上有些喜色,她说:“那行,限你这周之内请我吃饭!”徐小春敷衍着说:“没问题。” 林月载着牛芳蕊来到饭店,见张一升早在门前等候,三人简单的寒暄后,来到餐厅坐定。张一升笑嘻嘻地说:“多谢林姑娘赏脸,愿意前来吃顿便饭,真让我脸上增光不少。”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其实心里觉得她很碍眼。只因他打算请牛芳蕊吃完饭,再去看场电影,然后以时间太晚为借口,找间旅馆和她住下。现在他的如意算盘因为林月的出现,全部打乱了。 林月看张一升满脸浮肿,眼皮下垂,面色土灰,觉得他相当丑陋,活像个懒蛤蟆。无法和徐小春那样精神抖擞,细皮嫩肉,白白净净的“唐三藏”相比,心下后悔把牛芳蕊介绍给他认识。林月倒满果汁,举杯示意:“徐先生你太客气啦,我只是借鬼鬼的光,来蹭饭吃而已。”她说完,浅浅的喝了口果汁。张一升微笑着回敬了杯果汁。他心想:这小娘们儿,说的是啥话,啥叫借鬼鬼的光来蹭饭吃?鬼鬼的光还不是从我这里来的吗?你也太瞧不起我了。 饭菜上齐,张一升斟满果汁,站起来,正要举杯相敬,话还没说出口。林月便说:“张先生,你不喝酒嘛?太不爷们了吧!” 张一升听了一愣,连忙抱歉说:“对对,林姑娘说的是,”他转身叫来服务员说,“拿打啤酒来!”其实他的酒量本来不浅,现在却酒量减低,只因他的恶嗜令他的肾功能变得很衰弱不堪,现在别说一打啤酒,就是一瓶啤酒也够他喝一壶的。他为了不想在牛芳蕊面前丢脸,要显出堂堂男子汉的气概,这酒非喝几瓶不可。 林月嘴角扬起一丝奸笑,她看了看牛芳蕊,又看着张一升,心想:你们俩发展的还挺快呀,我这头对徐小春明示暗示的好长时间了,他不动于衷。你们俩倒是昨天看电影,今天就吃饭。明天会不会就发展到上床了?就在刚才,她还生气请不动徐小春吃饭的气,现在非要把这口气撒在张一升身上不可。 她见张一升倒满啤酒,举杯相敬:“鬼鬼,林姑娘,我敬你们!”说完他一口气干了。这杯酒下了肚,冰的他胃口一阵痉挛,心脏扑腾腾的乱跳起来。他脸上也微微出现了红光。牛芳蕊这阵子从徐小春身上学了一些基本的中医望闻问切,她看出张一升面色有些不正常,她关切的问:“你能喝么?要不还是喝饮料吧。”张一升见她很是关心自己,心里一阵温暖,大丈夫气概油然而生,朗声说:“当然能喝啦,”说着又倒了一杯酒,“来,干杯!”林月举着果汁回敬,说:“张先生,真是海量。”转头又对着牛芳蕊,笑说:“鬼鬼,你不和你男友喝一杯么?” 牛芳蕊听了后,一张小脸刷的一下就红到了耳根子,桌底下的脚照着林月的腿就踢了过去。这一脚踢得林月呵呵直笑,她说:“张先生,你女友生气啦,刚才她踢了我一脚,真的很疼呀,来咱们干一杯!”说着举起果汁一口干了。牛芳蕊扭扭捏捏的也喝了一口果汁。张一升听林月说“你女友生气啦,”这话令他很受用,当下又干了一杯啤酒。他连续干了三杯啤酒,将近一瓶的量,在此期间,一筷子菜也没夹,现在只感觉胃口如同干枯的小河,连连遭遇暴雨,忽然涨满,汹涌的滚动。 林月见张一升脸上表情难看,连忙对牛芳蕊说:“鬼鬼,你咋只顾自己吃呀,也不给张先生夹点菜。”牛芳蕊嗯了一声,夹了几筷子菜到张一升碟子。张一升微笑着点头道谢,心中相当满足,他想以后娶了牛芳蕊,两人共同生活的时候,牛芳蕊每天都像现在这样给自己夹菜,那就此生无憾了。 牛芳蕊只顾吃菜,才不管席上另外的两人谈什么,她脑子里想着徐小春今天说的肾脏的中医理论。她说:“张先生,你肾虚么?”话音刚落,林月便哈哈大笑。这话窘的张一升,红红的小脸变得发紫,他不知道如何回答。桌上的气氛开始有些尴尬,空气像是凝固了一样,好几分钟都没人说话。林月忙解围说:“鬼鬼,你不要以为你认识‘中医’俩字,你就懂中医了,谁肾虚啊,就凭你做了两天护士,你就能看病啦?”牛芳蕊傻里傻气地说:“能啊!”林月瞪她一眼,意思是让她闭嘴。张一升自我解围地说:“没事,没事,吃菜吃菜。” 林月本来就不高兴,现在听到牛芳蕊无意间嘲笑张一升,她觉得很好玩,自己不妨也来嘲笑他一番。她看张一升现在虽然脸红,还是没到醉酒状态,她说:“张先生,我替我妹子给你道歉,她傻了吧唧的,要是无意间惹你不高兴了,还请多包涵噢。”说完她举起酒杯,把饮料一饮而尽。张一升见她一口喝干,只好又倒一杯啤酒一饮而尽。这酒刚一下肚,立马又从肚里往上涌,涌到嗓子的时候,他强闭着嘴压了回去。这一幕全然被林、牛二人看在眼里。 牛芳蕊说:“张先生,还是别喝了吧,我看你够量了。”张一升听了一愣,看着桌上只有一个半的空酒瓶,心想:宝贝,你竟然这么关心我。顿时他的大男子气概再次油然而生,高声说:“鬼鬼,哥还是很能喝的,没事。”说完,又斟满一杯,咕咚一声,喝了个干净。他急于表现给牛芳蕊看,结果这杯喝的太急,令他胃口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不住的反胃。他咬着牙,硬生生地把酒水憋了回去。两眼都沁出泪水。 林月拍手叫好:“真想不到呀,张先生其貌不扬,瘦瘦小小的身材竟然能喝两瓶啤酒,真是佩服,佩服,佩服之极!”牛芳蕊听不出来林月这话是在嘲讽张一升,她也附和着说:“是呀,张先生确实很能喝。” 张一升听到林月对自己冷嘲热谑,明捧暗贬也就算了,可她还说什么“瘦瘦小小”,他心里不快,回击说:“酒量确实不行,其貌不扬也是真的,身材瘦瘦小小也是事实摆在这里。老祖宗有句话说的好哇,叫啥来着‘真人不露相,浓缩的才是精华。’不像有的人呐,仗着家里有俩臭钱,满屋铜臭,久而久之那个人身上也被传染到了钱的臭味。”说完,他长叹一声,又夹了点菜放在牛芳蕊的盘子里,问牛芳蕊:“鬼鬼,我说的有道理么?”牛芳蕊见他往自己盘子夹菜,说了声“谢谢”,接着说:“我不知道啊,我倒是听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话,没见过身上有钱的臭味的人,”她傻傻扭头问林月:“表姐,你见过么?” 这一觉,张一升直直睡到了下午四点。天空阴沉沉,灰蒙蒙的,和大清早的黎明很是相似。他一脸病态的爬起来,以为现在是大清早,他很意外。觉得自己能够这样早早起床,完全是爱情的动力在推动他。忽然,他看见墙上挂钟的时针指在四点的位置上,他才反应过来现在不是大清早,而是下午四点多了。床头柜上,留着一张纸条:汤药和饭菜都在电饭煲里,妈去外面跳广场舞了。 张一升洗了把脸,照了照镜子,发觉自己满脸浮肿,眼皮尤其肿大,脸色异常难看,浑身也酸软无力。他草草得吃了些饭菜,喝了汤药。稍稍休息一下,感觉身体的酸软有所减缓。他看了看表,此时已经快五点了,天已经朦朦的快要黑了,心想:牛芳蕊肯定还没有吃晚饭,我要约她吃饭培养感情。 牛芳蕊在诊所上班,今天诊所一如既往的冷清。因为天气不好,那些蹲墙根的老头们也没有出门。到了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林月来诊所复诊,徐小春认真的检查一番后,发觉林月的“香妃”病已有极大的好转,只是不敢肯定是否已经痊愈。林月大喜过望,嗲嗲地说:“春哥,一会儿诊所关门了,咱们一起去庆祝庆祝吧。”那语调蚀人肌骨,听得徐小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吓得他连连婉拒。林月再三央求,徐小春还是不从,她有些生气。 就在这时,牛芳蕊的电话响了,显示的是张一升打来的。他说:“鬼鬼,你在哪呢?有时间吗,方便的话,一起吃个晚饭吧!”牛芳蕊说:“谢谢,不用了啊,我回家吃就行了……”林月心里正很别扭,她转头对牛芳蕊说:“你答应他,就是我也去。”牛芳蕊听了后,对电话那头的张一升说:“我表姐她说,她想去,你愿意吗?”张一升心下不悦,碍于面子,他只好应承下来,再把定好的餐厅,告诉给这姐妹俩。 林月眼里有所期望,又有所怨恨地看着徐小春,说:“春哥,一起去吃顿饭吧。”徐小春连忙摆手说:“下回吧,下回我单独请你,好不好。”林月听了,脸上有些喜色,她说:“那行,限你这周之内请我吃饭!”徐小春敷衍着说:“没问题。” 林月载着牛芳蕊来到饭店,见张一升早在门前等候,三人简单的寒暄后,来到餐厅坐定。张一升笑嘻嘻地说:“多谢林姑娘赏脸,愿意前来吃顿便饭,真让我脸上增光不少。”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其实心里觉得她很碍眼。只因他打算请牛芳蕊吃完饭,再去看场电影,然后以时间太晚为借口,找间旅馆和她住下。现在他的如意算盘因为林月的出现,全部打乱了。 林月看张一升满脸浮肿,眼皮下垂,面色土灰,觉得他相当丑陋,活像个懒蛤蟆。无法和徐小春那样精神抖擞,细皮嫩肉,白白净净的“唐三藏”相比,心下后悔把牛芳蕊介绍给他认识。林月倒满果汁,举杯示意:“徐先生你太客气啦,我只是借鬼鬼的光,来蹭饭吃而已。”她说完,浅浅的喝了口果汁。张一升微笑着回敬了杯果汁。他心想:这小娘们儿,说的是啥话,啥叫借鬼鬼的光来蹭饭吃?鬼鬼的光还不是从我这里来的吗?你也太瞧不起我了。 饭菜上齐,张一升斟满果汁,站起来,正要举杯相敬,话还没说出口。林月便说:“张先生,你不喝酒嘛?太不爷们了吧!” 张一升听了一愣,连忙抱歉说:“对对,林姑娘说的是,”他转身叫来服务员说,“拿打啤酒来!”其实他的酒量本来不浅,现在却酒量减低,只因他的恶嗜令他的肾功能变得很衰弱不堪,现在别说一打啤酒,就是一瓶啤酒也够他喝一壶的。他为了不想在牛芳蕊面前丢脸,要显出堂堂男子汉的气概,这酒非喝几瓶不可。 林月嘴角扬起一丝奸笑,她看了看牛芳蕊,又看着张一升,心想:你们俩发展的还挺快呀,我这头对徐小春明示暗示的好长时间了,他不动于衷。你们俩倒是昨天看电影,今天就吃饭。明天会不会就发展到上床了?就在刚才,她还生气请不动徐小春吃饭的气,现在非要把这口气撒在张一升身上不可。 她见张一升倒满啤酒,举杯相敬:“鬼鬼,林姑娘,我敬你们!”说完他一口气干了。这杯酒下了肚,冰的他胃口一阵痉挛,心脏扑腾腾的乱跳起来。他脸上也微微出现了红光。牛芳蕊这阵子从徐小春身上学了一些基本的中医望闻问切,她看出张一升面色有些不正常,她关切的问:“你能喝么?要不还是喝饮料吧。”张一升见她很是关心自己,心里一阵温暖,大丈夫气概油然而生,朗声说:“当然能喝啦,”说着又倒了一杯酒,“来,干杯!”林月举着果汁回敬,说:“张先生,真是海量。”转头又对着牛芳蕊,笑说:“鬼鬼,你不和你男友喝一杯么?” 牛芳蕊听了后,一张小脸刷的一下就红到了耳根子,桌底下的脚照着林月的腿就踢了过去。这一脚踢得林月呵呵直笑,她说:“张先生,你女友生气啦,刚才她踢了我一脚,真的很疼呀,来咱们干一杯!”说着举起果汁一口干了。牛芳蕊扭扭捏捏的也喝了一口果汁。张一升听林月说“你女友生气啦,”这话令他很受用,当下又干了一杯啤酒。他连续干了三杯啤酒,将近一瓶的量,在此期间,一筷子菜也没夹,现在只感觉胃口如同干枯的小河,连连遭遇暴雨,忽然涨满,汹涌的滚动。 林月见张一升脸上表情难看,连忙对牛芳蕊说:“鬼鬼,你咋只顾自己吃呀,也不给张先生夹点菜。”牛芳蕊嗯了一声,夹了几筷子菜到张一升碟子。张一升微笑着点头道谢,心中相当满足,他想以后娶了牛芳蕊,两人共同生活的时候,牛芳蕊每天都像现在这样给自己夹菜,那就此生无憾了。 牛芳蕊只顾吃菜,才不管席上另外的两人谈什么,她脑子里想着徐小春今天说的肾脏的中医理论。她说:“张先生,你肾虚么?”话音刚落,林月便哈哈大笑。这话窘的张一升,红红的小脸变得发紫,他不知道如何回答。桌上的气氛开始有些尴尬,空气像是凝固了一样,好几分钟都没人说话。林月忙解围说:“鬼鬼,你不要以为你认识‘中医’俩字,你就懂中医了,谁肾虚啊,就凭你做了两天护士,你就能看病啦?”牛芳蕊傻里傻气地说:“能啊!”林月瞪她一眼,意思是让她闭嘴。张一升自我解围地说:“没事,没事,吃菜吃菜。” 林月本来就不高兴,现在听到牛芳蕊无意间嘲笑张一升,她觉得很好玩,自己不妨也来嘲笑他一番。她看张一升现在虽然脸红,还是没到醉酒状态,她说:“张先生,我替我妹子给你道歉,她傻了吧唧的,要是无意间惹你不高兴了,还请多包涵噢。”说完她举起酒杯,把饮料一饮而尽。张一升见她一口喝干,只好又倒一杯啤酒一饮而尽。这酒刚一下肚,立马又从肚里往上涌,涌到嗓子的时候,他强闭着嘴压了回去。这一幕全然被林、牛二人看在眼里。 牛芳蕊说:“张先生,还是别喝了吧,我看你够量了。”张一升听了一愣,看着桌上只有一个半的空酒瓶,心想:宝贝,你竟然这么关心我。顿时他的大男子气概再次油然而生,高声说:“鬼鬼,哥还是很能喝的,没事。”说完,又斟满一杯,咕咚一声,喝了个干净。他急于表现给牛芳蕊看,结果这杯喝的太急,令他胃口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不住的反胃。他咬着牙,硬生生地把酒水憋了回去。两眼都沁出泪水。 林月拍手叫好:“真想不到呀,张先生其貌不扬,瘦瘦小小的身材竟然能喝两瓶啤酒,真是佩服,佩服,佩服之极!”牛芳蕊听不出来林月这话是在嘲讽张一升,她也附和着说:“是呀,张先生确实很能喝。” 张一升听到林月对自己冷嘲热谑,明捧暗贬也就算了,可她还说什么“瘦瘦小小”,他心里不快,回击说:“酒量确实不行,其貌不扬也是真的,身材瘦瘦小小也是事实摆在这里。老祖宗有句话说的好哇,叫啥来着‘真人不露相,浓缩的才是精华。’不像有的人呐,仗着家里有俩臭钱,满屋铜臭,久而久之那个人身上也被传染到了钱的臭味。”说完,他长叹一声,又夹了点菜放在牛芳蕊的盘子里,问牛芳蕊:“鬼鬼,我说的有道理么?”牛芳蕊见他往自己盘子夹菜,说了声“谢谢”,接着说:“我不知道啊,我倒是听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话,没见过身上有钱的臭味的人,”她傻傻扭头问林月:“表姐,你见过么?” 202 津海,天气微寒,灰云遮天,零星小雪轻轻飘落。达万集团办公楼里,林仕森懒洋洋的坐在太师椅上喝着茶,打量着坐在对面的赵明刚——这个开酒吧的年轻人,身上没有多少痞子气,反而透着精明与干练。让林仕森不由得想起年轻时的自己。 林仕森浅浅的泯了口茶,看着赵明刚的意向书,说:“你这份意向书我看了,明刚啊,你要知道,你选中的那片商铺位置非常好,它可是很抢手的。”当今传统店铺,在网络的冲击下,开始变的很不景气,林仕森是心知肚明的,尤其是他开发的那个地理位置并不好的达万广场,已经竣工多时,然而整个项目的临街商铺依然无人问津。林仕森甚至一度打出百平米一万五一年的价格出租,可是问津者还是寥寥无几。对于赵明刚的合作意向书里的内容,林仕森非常满意,可以说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合作意向。对方开出的条件之优惠,使他简直不敢相信。其内容几乎完全让他可以坐收渔利,并且租金相当可观。他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故意不以为然的说。 “我知道,这意向书怎么样,林总?”赵明刚一旁的贾若城柔和地问。他是“响螺湾”夜店的经理。 “和我们上次谈的有很大的出入,”林仕森装出有所异议的为难状,缓缓地说道,“只是有些地方我觉得还应该再考虑考虑。我看这样,这份文件我再研究一下。今天咱们先谈到这儿。我下午还有点别的事,完了咱们改天再谈。” 林仕森要摆出一个姿态,是要让他俩走入误区。如果对方显得为难,那说明他还可以再争取到更大的主动和利益空间。商场如战场,你死我活。他要借这个机会一举扭转颓势。现在既然对方开出的条件超出了他的期望,那他就一定还有更进一步的战机。俗话说,得寸进尺,这是所有商人都应该具备的秉性。他知道,这会儿赵明刚的方寸开始有点乱了。 赵明刚看看贾若城,两人目光相遇的一瞬间,贾若城发现赵明刚的眼神里流露出希望他出面让林仕森再做挽留的用意。贾若城走过来,和林仕森握握手,笑着说:“林总,那就这样吧,我们先回去了。” 林仕森迟疑了一下:“我真有事。要不……”他还想说什么。 “没关系,”贾若城打断了林仕森,说,“回头电话联系吧。明天赵总和我准备去趟海南。估计一个礼拜就能回来。再见!”贾若城的话音刚落,林仕森的眼里掠过一丝诧异。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林仕森的脸上流露出一种为难的神色。 出了大楼,两人上了车,赵明刚用一种埋怨的语气说:“贾哥,其实你可以再说些别的,让他留一下咱们嘛。” 贾若城淡淡地一笑,摇摇头,说:“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咱们还死乞白赖的赖着不走?说完,贾若城将车上的文件拿起一份,对赵明刚说:“赵老弟,这份文件我拿回去看看。”回到“响螺湾”酒吧,贾若城开始忙起酒吧的事情。赵明刚坐在办公室,想了老半天,想着这份文件的那个地方让林仕森不满意。突然,赵明刚一拍脑门儿,冲天花板说:“我明白了……他妈的,这个林仕森,玩我呢。哈哈哈……”赵明刚起身,点上一个烟,活动活动腰身,“这他妈林仕森,什么玩意儿。瞧你那德行,‘我看这样,这份文件我再研究一下……’行,我就让你慢慢研究一下。明天,我还就真去海南。找个地儿玩两天去!” 林仕森其实并不在乎这几间商铺能不能租出去。在林仕森心里,他宁可让这些商铺空着,也不会让租房的人有一丝便宜可占。 津海,天气微寒,灰云遮天,零星小雪轻轻飘落。达万集团办公楼里,林仕森懒洋洋的坐在太师椅上喝着茶,打量着坐在对面的赵明刚——这个开酒吧的年轻人,身上没有多少痞子气,反而透着精明与干练。让林仕森不由得想起年轻时的自己。 林仕森浅浅的泯了口茶,看着赵明刚的意向书,说:“你这份意向书我看了,明刚啊,你要知道,你选中的那片商铺位置非常好,它可是很抢手的。”当今传统店铺,在网络的冲击下,开始变的很不景气,林仕森是心知肚明的,尤其是他开发的那个地理位置并不好的达万广场,已经竣工多时,然而整个项目的临街商铺依然无人问津。林仕森甚至一度打出百平米一万五一年的价格出租,可是问津者还是寥寥无几。对于赵明刚的合作意向书里的内容,林仕森非常满意,可以说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合作意向。对方开出的条件之优惠,使他简直不敢相信。其内容几乎完全让他可以坐收渔利,并且租金相当可观。他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故意不以为然的说。 “我知道,这意向书怎么样,林总?”赵明刚一旁的贾若城柔和地问。他是“响螺湾”夜店的经理。 “和我们上次谈的有很大的出入,”林仕森装出有所异议的为难状,缓缓地说道,“只是有些地方我觉得还应该再考虑考虑。我看这样,这份文件我再研究一下。今天咱们先谈到这儿。我下午还有点别的事,完了咱们改天再谈。” 林仕森要摆出一个姿态,是要让他俩走入误区。如果对方显得为难,那说明他还可以再争取到更大的主动和利益空间。商场如战场,你死我活。他要借这个机会一举扭转颓势。现在既然对方开出的条件超出了他的期望,那他就一定还有更进一步的战机。俗话说,得寸进尺,这是所有商人都应该具备的秉性。他知道,这会儿赵明刚的方寸开始有点乱了。 赵明刚看看贾若城,两人目光相遇的一瞬间,贾若城发现赵明刚的眼神里流露出希望他出面让林仕森再做挽留的用意。贾若城走过来,和林仕森握握手,笑着说:“林总,那就这样吧,我们先回去了。” 林仕森迟疑了一下:“我真有事。要不……”他还想说什么。 “没关系,”贾若城打断了林仕森,说,“回头电话联系吧。明天赵总和我准备去趟海南。估计一个礼拜就能回来。再见!”贾若城的话音刚落,林仕森的眼里掠过一丝诧异。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林仕森的脸上流露出一种为难的神色。 出了大楼,两人上了车,赵明刚用一种埋怨的语气说:“贾哥,其实你可以再说些别的,让他留一下咱们嘛。” 贾若城淡淡地一笑,摇摇头,说:“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咱们还死乞白赖的赖着不走?说完,贾若城将车上的文件拿起一份,对赵明刚说:“赵老弟,这份文件我拿回去看看。”回到“响螺湾”酒吧,贾若城开始忙起酒吧的事情。赵明刚坐在办公室,想了老半天,想着这份文件的那个地方让林仕森不满意。突然,赵明刚一拍脑门儿,冲天花板说:“我明白了……他妈的,这个林仕森,玩我呢。哈哈哈……”赵明刚起身,点上一个烟,活动活动腰身,“这他妈林仕森,什么玩意儿。瞧你那德行,‘我看这样,这份文件我再研究一下……’行,我就让你慢慢研究一下。明天,我还就真去海南。找个地儿玩两天去!” 林仕森其实并不在乎这几间商铺能不能租出去。在林仕森心里,他宁可让这些商铺空着,也不会让租房的人有一丝便宜可占。 津海,天气微寒,灰云遮天,零星小雪轻轻飘落。达万集团办公楼里,林仕森懒洋洋的坐在太师椅上喝着茶,打量着坐在对面的赵明刚——这个开酒吧的年轻人,身上没有多少痞子气,反而透着精明与干练。让林仕森不由得想起年轻时的自己。 林仕森浅浅的泯了口茶,看着赵明刚的意向书,说:“你这份意向书我看了,明刚啊,你要知道,你选中的那片商铺位置非常好,它可是很抢手的。”当今传统店铺,在网络的冲击下,开始变的很不景气,林仕森是心知肚明的,尤其是他开发的那个地理位置并不好的达万广场,已经竣工多时,然而整个项目的临街商铺依然无人问津。林仕森甚至一度打出百平米一万五一年的价格出租,可是问津者还是寥寥无几。对于赵明刚的合作意向书里的内容,林仕森非常满意,可以说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合作意向。对方开出的条件之优惠,使他简直不敢相信。其内容几乎完全让他可以坐收渔利,并且租金相当可观。他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故意不以为然的说。 “我知道,这意向书怎么样,林总?”赵明刚一旁的贾若城柔和地问。他是“响螺湾”夜店的经理。 “和我们上次谈的有很大的出入,”林仕森装出有所异议的为难状,缓缓地说道,“只是有些地方我觉得还应该再考虑考虑。我看这样,这份文件我再研究一下。今天咱们先谈到这儿。我下午还有点别的事,完了咱们改天再谈。” 林仕森要摆出一个姿态,是要让他俩走入误区。如果对方显得为难,那说明他还可以再争取到更大的主动和利益空间。商场如战场,你死我活。他要借这个机会一举扭转颓势。现在既然对方开出的条件超出了他的期望,那他就一定还有更进一步的战机。俗话说,得寸进尺,这是所有商人都应该具备的秉性。他知道,这会儿赵明刚的方寸开始有点乱了。 赵明刚看看贾若城,两人目光相遇的一瞬间,贾若城发现赵明刚的眼神里流露出希望他出面让林仕森再做挽留的用意。贾若城走过来,和林仕森握握手,笑着说:“林总,那就这样吧,我们先回去了。” 林仕森迟疑了一下:“我真有事。要不……”他还想说什么。 “没关系,”贾若城打断了林仕森,说,“回头电话联系吧。明天赵总和我准备去趟海南。估计一个礼拜就能回来。再见!”贾若城的话音刚落,林仕森的眼里掠过一丝诧异。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林仕森的脸上流露出一种为难的神色。 出了大楼,两人上了车,赵明刚用一种埋怨的语气说:“贾哥,其实你可以再说些别的,让他留一下咱们嘛。” 贾若城淡淡地一笑,摇摇头,说:“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咱们还死乞白赖的赖着不走?说完,贾若城将车上的文件拿起一份,对赵明刚说:“赵老弟,这份文件我拿回去看看。”回到“响螺湾”酒吧,贾若城开始忙起酒吧的事情。赵明刚坐在办公室,想了老半天,想着这份文件的那个地方让林仕森不满意。突然,赵明刚一拍脑门儿,冲天花板说:“我明白了……他妈的,这个林仕森,玩我呢。哈哈哈……”赵明刚起身,点上一个烟,活动活动腰身,“这他妈林仕森,什么玩意儿。瞧你那德行,‘我看这样,这份文件我再研究一下……’行,我就让你慢慢研究一下。明天,我还就真去海南。找个地儿玩两天去!” 林仕森其实并不在乎这几间商铺能不能租出去。在林仕森心里,他宁可让这些商铺空着,也不会让租房的人有一丝便宜可占。 津海,天气微寒,灰云遮天,零星小雪轻轻飘落。达万集团办公楼里,林仕森懒洋洋的坐在太师椅上喝着茶,打量着坐在对面的赵明刚——这个开酒吧的年轻人,身上没有多少痞子气,反而透着精明与干练。让林仕森不由得想起年轻时的自己。 林仕森浅浅的泯了口茶,看着赵明刚的意向书,说:“你这份意向书我看了,明刚啊,你要知道,你选中的那片商铺位置非常好,它可是很抢手的。”当今传统店铺,在网络的冲击下,开始变的很不景气,林仕森是心知肚明的,尤其是他开发的那个地理位置并不好的达万广场,已经竣工多时,然而整个项目的临街商铺依然无人问津。林仕森甚至一度打出百平米一万五一年的价格出租,可是问津者还是寥寥无几。对于赵明刚的合作意向书里的内容,林仕森非常满意,可以说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合作意向。对方开出的条件之优惠,使他简直不敢相信。其内容几乎完全让他可以坐收渔利,并且租金相当可观。他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故意不以为然的说。 “我知道,这意向书怎么样,林总?”赵明刚一旁的贾若城柔和地问。他是“响螺湾”夜店的经理。 “和我们上次谈的有很大的出入,”林仕森装出有所异议的为难状,缓缓地说道,“只是有些地方我觉得还应该再考虑考虑。我看这样,这份文件我再研究一下。今天咱们先谈到这儿。我下午还有点别的事,完了咱们改天再谈。” 林仕森要摆出一个姿态,是要让他俩走入误区。如果对方显得为难,那说明他还可以再争取到更大的主动和利益空间。商场如战场,你死我活。他要借这个机会一举扭转颓势。现在既然对方开出的条件超出了他的期望,那他就一定还有更进一步的战机。俗话说,得寸进尺,这是所有商人都应该具备的秉性。他知道,这会儿赵明刚的方寸开始有点乱了。 赵明刚看看贾若城,两人目光相遇的一瞬间,贾若城发现赵明刚的眼神里流露出希望他出面让林仕森再做挽留的用意。贾若城走过来,和林仕森握握手,笑着说:“林总,那就这样吧,我们先回去了。” 林仕森迟疑了一下:“我真有事。要不……”他还想说什么。 “没关系,”贾若城打断了林仕森,说,“回头电话联系吧。明天赵总和我准备去趟海南。估计一个礼拜就能回来。再见!”贾若城的话音刚落,林仕森的眼里掠过一丝诧异。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林仕森的脸上流露出一种为难的神色。 出了大楼,两人上了车,赵明刚用一种埋怨的语气说:“贾哥,其实你可以再说些别的,让他留一下咱们嘛。” 贾若城淡淡地一笑,摇摇头,说:“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咱们还死乞白赖的赖着不走?说完,贾若城将车上的文件拿起一份,对赵明刚说:“赵老弟,这份文件我拿回去看看。”回到“响螺湾”酒吧,贾若城开始忙起酒吧的事情。赵明刚坐在办公室,想了老半天,想着这份文件的那个地方让林仕森不满意。突然,赵明刚一拍脑门儿,冲天花板说:“我明白了……他妈的,这个林仕森,玩我呢。哈哈哈……”赵明刚起身,点上一个烟,活动活动腰身,“这他妈林仕森,什么玩意儿。瞧你那德行,‘我看这样,这份文件我再研究一下……’行,我就让你慢慢研究一下。明天,我还就真去海南。找个地儿玩两天去!” 林仕森其实并不在乎这几间商铺能不能租出去。在林仕森心里,他宁可让这些商铺空着,也不会让租房的人有一丝便宜可占。 津海,天气微寒,灰云遮天,零星小雪轻轻飘落。达万集团办公楼里,林仕森懒洋洋的坐在太师椅上喝着茶,打量着坐在对面的赵明刚——这个开酒吧的年轻人,身上没有多少痞子气,反而透着精明与干练。让林仕森不由得想起年轻时的自己。 林仕森浅浅的泯了口茶,看着赵明刚的意向书,说:“你这份意向书我看了,明刚啊,你要知道,你选中的那片商铺位置非常好,它可是很抢手的。”当今传统店铺,在网络的冲击下,开始变的很不景气,林仕森是心知肚明的,尤其是他开发的那个地理位置并不好的达万广场,已经竣工多时,然而整个项目的临街商铺依然无人问津。林仕森甚至一度打出百平米一万五一年的价格出租,可是问津者还是寥寥无几。对于赵明刚的合作意向书里的内容,林仕森非常满意,可以说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合作意向。对方开出的条件之优惠,使他简直不敢相信。其内容几乎完全让他可以坐收渔利,并且租金相当可观。他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故意不以为然的说。 “我知道,这意向书怎么样,林总?”赵明刚一旁的贾若城柔和地问。他是“响螺湾”夜店的经理。 “和我们上次谈的有很大的出入,”林仕森装出有所异议的为难状,缓缓地说道,“只是有些地方我觉得还应该再考虑考虑。我看这样,这份文件我再研究一下。今天咱们先谈到这儿。我下午还有点别的事,完了咱们改天再谈。” 林仕森要摆出一个姿态,是要让他俩走入误区。如果对方显得为难,那说明他还可以再争取到更大的主动和利益空间。商场如战场,你死我活。他要借这个机会一举扭转颓势。现在既然对方开出的条件超出了他的期望,那他就一定还有更进一步的战机。俗话说,得寸进尺,这是所有商人都应该具备的秉性。他知道,这会儿赵明刚的方寸开始有点乱了。 赵明刚看看贾若城,两人目光相遇的一瞬间,贾若城发现赵明刚的眼神里流露出希望他出面让林仕森再做挽留的用意。贾若城走过来,和林仕森握握手,笑着说:“林总,那就这样吧,我们先回去了。” 林仕森迟疑了一下:“我真有事。要不……”他还想说什么。 “没关系,”贾若城打断了林仕森,说,“回头电话联系吧。明天赵总和我准备去趟海南。估计一个礼拜就能回来。再见!”贾若城的话音刚落,林仕森的眼里掠过一丝诧异。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林仕森的脸上流露出一种为难的神色。 出了大楼,两人上了车,赵明刚用一种埋怨的语气说:“贾哥,其实你可以再说些别的,让他留一下咱们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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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仕森要摆出一个姿态,是要让他俩走入误区。如果对方显得为难,那说明他还可以再争取到更大的主动和利益空间。商场如战场,你死我活。他要借这个机会一举扭转颓势。现在既然对方开出的条件超出了他的期望,那他就一定还有更进一步的战机。俗话说,得寸进尺,这是所有商人都应该具备的秉性。他知道,这会儿赵明刚的方寸开始有点乱了。 赵明刚看看贾若城,两人目光相遇的一瞬间,贾若城发现赵明刚的眼神里流露出希望他出面让林仕森再做挽留的用意。贾若城走过来,和林仕森握握手,笑着说:“林总,那就这样吧,我们先回去了。” 林仕森迟疑了一下:“我真有事。要不……”他还想说什么。 “没关系,”贾若城打断了林仕森,说,“回头电话联系吧。明天赵总和我准备去趟海南。估计一个礼拜就能回来。再见!”贾若城的话音刚落,林仕森的眼里掠过一丝诧异。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林仕森的脸上流露出一种为难的神色。 出了大楼,两人上了车,赵明刚用一种埋怨的语气说:“贾哥,其实你可以再说些别的,让他留一下咱们嘛。” 贾若城淡淡地一笑,摇摇头,说:“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咱们还死乞白赖的赖着不走?说完,贾若城将车上的文件拿起一份,对赵明刚说:“赵老弟,这份文件我拿回去看看。”回到“响螺湾”酒吧,贾若城开始忙起酒吧的事情。赵明刚坐在办公室,想了老半天,想着这份文件的那个地方让林仕森不满意。突然,赵明刚一拍脑门儿,冲天花板说:“我明白了……他妈的,这个林仕森,玩我呢。哈哈哈……”赵明刚起身,点上一个烟,活动活动腰身,“这他妈林仕森,什么玩意儿。瞧你那德行,‘我看这样,这份文件我再研究一下……’行,我就让你慢慢研究一下。明天,我还就真去海南。找个地儿玩两天去!” 林仕森其实并不在乎这几间商铺能不能租出去。在林仕森心里,他宁可让这些商铺空着,也不会让租房的人有一丝便宜可占。 津海,天气微寒,灰云遮天,零星小雪轻轻飘落。达万集团办公楼里,林仕森懒洋洋的坐在太师椅上喝着茶,打量着坐在对面的赵明刚——这个开酒吧的年轻人,身上没有多少痞子气,反而透着精明与干练。让林仕森不由得想起年轻时的自己。 林仕森浅浅的泯了口茶,看着赵明刚的意向书,说:“你这份意向书我看了,明刚啊,你要知道,你选中的那片商铺位置非常好,它可是很抢手的。”当今传统店铺,在网络的冲击下,开始变的很不景气,林仕森是心知肚明的,尤其是他开发的那个地理位置并不好的达万广场,已经竣工多时,然而整个项目的临街商铺依然无人问津。林仕森甚至一度打出百平米一万五一年的价格出租,可是问津者还是寥寥无几。对于赵明刚的合作意向书里的内容,林仕森非常满意,可以说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合作意向。对方开出的条件之优惠,使他简直不敢相信。其内容几乎完全让他可以坐收渔利,并且租金相当可观。他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故意不以为然的说。 “我知道,这意向书怎么样,林总?”赵明刚一旁的贾若城柔和地问。他是“响螺湾”夜店的经理。 “和我们上次谈的有很大的出入,”林仕森装出有所异议的为难状,缓缓地说道,“只是有些地方我觉得还应该再考虑考虑。我看这样,这份文件我再研究一下。今天咱们先谈到这儿。我下午还有点别的事,完了咱们改天再谈。” 林仕森要摆出一个姿态,是要让他俩走入误区。如果对方显得为难,那说明他还可以再争取到更大的主动和利益空间。商场如战场,你死我活。他要借这个机会一举扭转颓势。现在既然对方开出的条件超出了他的期望,那他就一定还有更进一步的战机。俗话说,得寸进尺,这是所有商人都应该具备的秉性。他知道,这会儿赵明刚的方寸开始有点乱了。 赵明刚看看贾若城,两人目光相遇的一瞬间,贾若城发现赵明刚的眼神里流露出希望他出面让林仕森再做挽留的用意。贾若城走过来,和林仕森握握手,笑着说:“林总,那就这样吧,我们先回去了。” 林仕森迟疑了一下:“我真有事。要不……”他还想说什么。 “没关系,”贾若城打断了林仕森,说,“回头电话联系吧。明天赵总和我准备去趟海南。估计一个礼拜就能回来。再见!”贾若城的话音刚落,林仕森的眼里掠过一丝诧异。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林仕森的脸上流露出一种为难的神色。 出了大楼,两人上了车,赵明刚用一种埋怨的语气说:“贾哥,其实你可以再说些别的,让他留一下咱们嘛。” 贾若城淡淡地一笑,摇摇头,说:“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咱们还死乞白赖的赖着不走?说完,贾若城将车上的文件拿起一份,对赵明刚说:“赵老弟,这份文件我拿回去看看。”回到“响螺湾”酒吧,贾若城开始忙起酒吧的事情。赵明刚坐在办公室,想了老半天,想着这份文件的那个地方让林仕森不满意。突然,赵明刚一拍脑门儿,冲天花板说:“我明白了……他妈的,这个林仕森,玩我呢。哈哈哈……”赵明刚起身,点上一个烟,活动活动腰身,“这他妈林仕森,什么玩意儿。瞧你那德行,‘我看这样,这份文件我再研究一下……’行,我就让你慢慢研究一下。明天,我还就真去海南。找个地儿玩两天去!” 林仕森其实并不在乎这几间商铺能不能租出去。在林仕森心里,他宁可让这些商铺空着,也不会让租房的人有一丝便宜可占。 203 津海,天气微寒,灰云遮天,零星小雪轻轻飘落。达万集团办公楼里,林仕森懒洋洋的坐在太师椅上喝着茶,打量着坐在对面的赵明刚——这个开酒吧的年轻人,身上没有多少痞子气,反而透着精明与干练。让林仕森不由得想起年轻时的自己。 林仕森浅浅的泯了口茶,看着赵明刚的意向书,说:“你这份意向书我看了,明刚啊,你要知道,你选中的那片商铺位置非常好,它可是很抢手的。”当今传统店铺,在网络的冲击下,开始变的很不景气,林仕森是心知肚明的,尤其是他开发的那个地理位置并不好的达万广场,已经竣工多时,然而整个项目的临街商铺依然无人问津。林仕森甚至一度打出百平米一万五一年的价格出租,可是问津者还是寥寥无几。对于赵明刚的合作意向书里的内容,林仕森非常满意,可以说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合作意向。对方开出的条件之优惠,使他简直不敢相信。其内容几乎完全让他可以坐收渔利,并且租金相当可观。他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故意不以为然的说。 “我知道,这意向书怎么样,林总?”赵明刚一旁的贾若城柔和地问。他是“响螺湾”夜店的经理。 “和我们上次谈的有很大的出入,”林仕森装出有所异议的为难状,缓缓地说道,“只是有些地方我觉得还应该再考虑考虑。我看这样,这份文件我再研究一下。今天咱们先谈到这儿。我下午还有点别的事,完了咱们改天再谈。” 林仕森要摆出一个姿态,是要让他俩走入误区。如果对方显得为难,那说明他还可以再争取到更大的主动和利益空间。商场如战场,你死我活。他要借这个机会一举扭转颓势。现在既然对方开出的条件超出了他的期望,那他就一定还有更进一步的战机。俗话说,得寸进尺,这是所有商人都应该具备的秉性。他知道,这会儿赵明刚的方寸开始有点乱了。 赵明刚看看贾若城,两人目光相遇的一瞬间,贾若城发现赵明刚的眼神里流露出希望他出面让林仕森再做挽留的用意。贾若城走过来,和林仕森握握手,笑着说:“林总,那就这样吧,我们先回去了。” 林仕森迟疑了一下:“我真有事。要不……”他还想说什么。 “没关系,”贾若城打断了林仕森,说,“回头电话联系吧。明天赵总和我准备去趟海南。估计一个礼拜就能回来。再见!”贾若城的话音刚落,林仕森的眼里掠过一丝诧异。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林仕森的脸上流露出一种为难的神色。 出了大楼,两人上了车,赵明刚用一种埋怨的语气说:“贾哥,其实你可以再说些别的,让他留一下咱们嘛。” 贾若城淡淡地一笑,摇摇头,说:“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咱们还死乞白赖的赖着不走?说完,贾若城将车上的文件拿起一份,对赵明刚说:“赵老弟,这份文件我拿回去看看。”回到“响螺湾”酒吧,贾若城开始忙起酒吧的事情。赵明刚坐在办公室,想了老半天,想着这份文件的那个地方让林仕森不满意。突然,赵明刚一拍脑门儿,冲天花板说:“我明白了……他妈的,这个林仕森,玩我呢。哈哈哈……”赵明刚起身,点上一个烟,活动活动腰身,“这他妈林仕森,什么玩意儿。瞧你那德行,‘我看这样,这份文件我再研究一下……’行,我就让你慢慢研究一下。明天,我还就真去海南。找个地儿玩两天去!” 林仕森其实并不在乎这几间商铺能不能租出去。在林仕森心里,他宁可让这些商铺空着,也不会让租房的人有一丝便宜可占。 津海,天气微寒,灰云遮天,零星小雪轻轻飘落。达万集团办公楼里,林仕森懒洋洋的坐在太师椅上喝着茶,打量着坐在对面的赵明刚——这个开酒吧的年轻人,身上没有多少痞子气,反而透着精明与干练。让林仕森不由得想起年轻时的自己。 林仕森浅浅的泯了口茶,看着赵明刚的意向书,说:“你这份意向书我看了,明刚啊,你要知道,你选中的那片商铺位置非常好,它可是很抢手的。”当今传统店铺,在网络的冲击下,开始变的很不景气,林仕森是心知肚明的,尤其是他开发的那个地理位置并不好的达万广场,已经竣工多时,然而整个项目的临街商铺依然无人问津。林仕森甚至一度打出百平米一万五一年的价格出租,可是问津者还是寥寥无几。对于赵明刚的合作意向书里的内容,林仕森非常满意,可以说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合作意向。对方开出的条件之优惠,使他简直不敢相信。其内容几乎完全让他可以坐收渔利,并且租金相当可观。他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故意不以为然的说。 “我知道,这意向书怎么样,林总?”赵明刚一旁的贾若城柔和地问。他是“响螺湾”夜店的经理。 “和我们上次谈的有很大的出入,”林仕森装出有所异议的为难状,缓缓地说道,“只是有些地方我觉得还应该再考虑考虑。我看这样,这份文件我再研究一下。今天咱们先谈到这儿。我下午还有点别的事,完了咱们改天再谈。” 林仕森要摆出一个姿态,是要让他俩走入误区。如果对方显得为难,那说明他还可以再争取到更大的主动和利益空间。商场如战场,你死我活。他要借这个机会一举扭转颓势。现在既然对方开出的条件超出了他的期望,那他就一定还有更进一步的战机。俗话说,得寸进尺,这是所有商人都应该具备的秉性。他知道,这会儿赵明刚的方寸开始有点乱了。 赵明刚看看贾若城,两人目光相遇的一瞬间,贾若城发现赵明刚的眼神里流露出希望他出面让林仕森再做挽留的用意。贾若城走过来,和林仕森握握手,笑着说:“林总,那就这样吧,我们先回去了。” 林仕森迟疑了一下:“我真有事。要不……”他还想说什么。 “没关系,”贾若城打断了林仕森,说,“回头电话联系吧。明天赵总和我准备去趟海南。估计一个礼拜就能回来。再见!”贾若城的话音刚落,林仕森的眼里掠过一丝诧异。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林仕森的脸上流露出一种为难的神色。 出了大楼,两人上了车,赵明刚用一种埋怨的语气说:“贾哥,其实你可以再说些别的,让他留一下咱们嘛。” 贾若城淡淡地一笑,摇摇头,说:“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咱们还死乞白赖的赖着不走?说完,贾若城将车上的文件拿起一份,对赵明刚说:“赵老弟,这份文件我拿回去看看。”回到“响螺湾”酒吧,贾若城开始忙起酒吧的事情。赵明刚坐在办公室,想了老半天,想着这份文件的那个地方让林仕森不满意。突然,赵明刚一拍脑门儿,冲天花板说:“我明白了……他妈的,这个林仕森,玩我呢。哈哈哈……”赵明刚起身,点上一个烟,活动活动腰身,“这他妈林仕森,什么玩意儿。瞧你那德行,‘我看这样,这份文件我再研究一下……’行,我就让你慢慢研究一下。明天,我还就真去海南。找个地儿玩两天去!” 林仕森其实并不在乎这几间商铺能不能租出去。在林仕森心里,他宁可让这些商铺空着,也不会让租房的人有一丝便宜可占。 津海,天气微寒,灰云遮天,零星小雪轻轻飘落。达万集团办公楼里,林仕森懒洋洋的坐在太师椅上喝着茶,打量着坐在对面的赵明刚——这个开酒吧的年轻人,身上没有多少痞子气,反而透着精明与干练。让林仕森不由得想起年轻时的自己。 林仕森浅浅的泯了口茶,看着赵明刚的意向书,说:“你这份意向书我看了,明刚啊,你要知道,你选中的那片商铺位置非常好,它可是很抢手的。”当今传统店铺,在网络的冲击下,开始变的很不景气,林仕森是心知肚明的,尤其是他开发的那个地理位置并不好的达万广场,已经竣工多时,然而整个项目的临街商铺依然无人问津。林仕森甚至一度打出百平米一万五一年的价格出租,可是问津者还是寥寥无几。对于赵明刚的合作意向书里的内容,林仕森非常满意,可以说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合作意向。对方开出的条件之优惠,使他简直不敢相信。其内容几乎完全让他可以坐收渔利,并且租金相当可观。他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故意不以为然的说。 “我知道,这意向书怎么样,林总?”赵明刚一旁的贾若城柔和地问。他是“响螺湾”夜店的经理。 “和我们上次谈的有很大的出入,”林仕森装出有所异议的为难状,缓缓地说道,“只是有些地方我觉得还应该再考虑考虑。我看这样,这份文件我再研究一下。今天咱们先谈到这儿。我下午还有点别的事,完了咱们改天再谈。” 林仕森要摆出一个姿态,是要让他俩走入误区。如果对方显得为难,那说明他还可以再争取到更大的主动和利益空间。商场如战场,你死我活。他要借这个机会一举扭转颓势。现在既然对方开出的条件超出了他的期望,那他就一定还有更进一步的战机。俗话说,得寸进尺,这是所有商人都应该具备的秉性。他知道,这会儿赵明刚的方寸开始有点乱了。 赵明刚看看贾若城,两人目光相遇的一瞬间,贾若城发现赵明刚的眼神里流露出希望他出面让林仕森再做挽留的用意。贾若城走过来,和林仕森握握手,笑着说:“林总,那就这样吧,我们先回去了。” 林仕森迟疑了一下:“我真有事。要不……”他还想说什么。 “没关系,”贾若城打断了林仕森,说,“回头电话联系吧。明天赵总和我准备去趟海南。估计一个礼拜就能回来。再见!”贾若城的话音刚落,林仕森的眼里掠过一丝诧异。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林仕森的脸上流露出一种为难的神色。 出了大楼,两人上了车,赵明刚用一种埋怨的语气说:“贾哥,其实你可以再说些别的,让他留一下咱们嘛。” 贾若城淡淡地一笑,摇摇头,说:“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咱们还死乞白赖的赖着不走?说完,贾若城将车上的文件拿起一份,对赵明刚说:“赵老弟,这份文件我拿回去看看。”回到“响螺湾”酒吧,贾若城开始忙起酒吧的事情。赵明刚坐在办公室,想了老半天,想着这份文件的那个地方让林仕森不满意。突然,赵明刚一拍脑门儿,冲天花板说:“我明白了……他妈的,这个林仕森,玩我呢。哈哈哈……”赵明刚起身,点上一个烟,活动活动腰身,“这他妈林仕森,什么玩意儿。瞧你那德行,‘我看这样,这份文件我再研究一下……’行,我就让你慢慢研究一下。明天,我还就真去海南。找个地儿玩两天去!” 林仕森其实并不在乎这几间商铺能不能租出去。在林仕森心里,他宁可让这些商铺空着,也不会让租房的人有一丝便宜可占。 津海,天气微寒,灰云遮天,零星小雪轻轻飘落。达万集团办公楼里,林仕森懒洋洋的坐在太师椅上喝着茶,打量着坐在对面的赵明刚——这个开酒吧的年轻人,身上没有多少痞子气,反而透着精明与干练。让林仕森不由得想起年轻时的自己。 林仕森浅浅的泯了口茶,看着赵明刚的意向书,说:“你这份意向书我看了,明刚啊,你要知道,你选中的那片商铺位置非常好,它可是很抢手的。”当今传统店铺,在网络的冲击下,开始变的很不景气,林仕森是心知肚明的,尤其是他开发的那个地理位置并不好的达万广场,已经竣工多时,然而整个项目的临街商铺依然无人问津。林仕森甚至一度打出百平米一万五一年的价格出租,可是问津者还是寥寥无几。对于赵明刚的合作意向书里的内容,林仕森非常满意,可以说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合作意向。对方开出的条件之优惠,使他简直不敢相信。其内容几乎完全让他可以坐收渔利,并且租金相当可观。他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故意不以为然的说。 “我知道,这意向书怎么样,林总?”赵明刚一旁的贾若城柔和地问。他是“响螺湾”夜店的经理。 “和我们上次谈的有很大的出入,”林仕森装出有所异议的为难状,缓缓地说道,“只是有些地方我觉得还应该再考虑考虑。我看这样,这份文件我再研究一下。今天咱们先谈到这儿。我下午还有点别的事,完了咱们改天再谈。” 林仕森要摆出一个姿态,是要让他俩走入误区。如果对方显得为难,那说明他还可以再争取到更大的主动和利益空间。商场如战场,你死我活。他要借这个机会一举扭转颓势。现在既然对方开出的条件超出了他的期望,那他就一定还有更进一步的战机。俗话说,得寸进尺,这是所有商人都应该具备的秉性。他知道,这会儿赵明刚的方寸开始有点乱了。 赵明刚看看贾若城,两人目光相遇的一瞬间,贾若城发现赵明刚的眼神里流露出希望他出面让林仕森再做挽留的用意。贾若城走过来,和林仕森握握手,笑着说:“林总,那就这样吧,我们先回去了。” 林仕森迟疑了一下:“我真有事。要不……”他还想说什么。 “没关系,”贾若城打断了林仕森,说,“回头电话联系吧。明天赵总和我准备去趟海南。估计一个礼拜就能回来。再见!”贾若城的话音刚落,林仕森的眼里掠过一丝诧异。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林仕森的脸上流露出一种为难的神色。 出了大楼,两人上了车,赵明刚用一种埋怨的语气说:“贾哥,其实你可以再说些别的,让他留一下咱们嘛。” 贾若城淡淡地一笑,摇摇头,说:“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咱们还死乞白赖的赖着不走?说完,贾若城将车上的文件拿起一份,对赵明刚说:“赵老弟,这份文件我拿回去看看。”回到“响螺湾”酒吧,贾若城开始忙起酒吧的事情。赵明刚坐在办公室,想了老半天,想着这份文件的那个地方让林仕森不满意。突然,赵明刚一拍脑门儿,冲天花板说:“我明白了……他妈的,这个林仕森,玩我呢。哈哈哈……”赵明刚起身,点上一个烟,活动活动腰身,“这他妈林仕森,什么玩意儿。瞧你那德行,‘我看这样,这份文件我再研究一下……’行,我就让你慢慢研究一下。明天,我还就真去海南。找个地儿玩两天去!” 林仕森其实并不在乎这几间商铺能不能租出去。在林仕森心里,他宁可让这些商铺空着,也不会让租房的人有一丝便宜可占。 津海,天气微寒,灰云遮天,零星小雪轻轻飘落。达万集团办公楼里,林仕森懒洋洋的坐在太师椅上喝着茶,打量着坐在对面的赵明刚——这个开酒吧的年轻人,身上没有多少痞子气,反而透着精明与干练。让林仕森不由得想起年轻时的自己。 林仕森浅浅的泯了口茶,看着赵明刚的意向书,说:“你这份意向书我看了,明刚啊,你要知道,你选中的那片商铺位置非常好,它可是很抢手的。”当今传统店铺,在网络的冲击下,开始变的很不景气,林仕森是心知肚明的,尤其是他开发的那个地理位置并不好的达万广场,已经竣工多时,然而整个项目的临街商铺依然无人问津。林仕森甚至一度打出百平米一万五一年的价格出租,可是问津者还是寥寥无几。对于赵明刚的合作意向书里的内容,林仕森非常满意,可以说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合作意向。对方开出的条件之优惠,使他简直不敢相信。其内容几乎完全让他可以坐收渔利,并且租金相当可观。他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故意不以为然的说。 “我知道,这意向书怎么样,林总?”赵明刚一旁的贾若城柔和地问。他是“响螺湾”夜店的经理。 “和我们上次谈的有很大的出入,”林仕森装出有所异议的为难状,缓缓地说道,“只是有些地方我觉得还应该再考虑考虑。我看这样,这份文件我再研究一下。今天咱们先谈到这儿。我下午还有点别的事,完了咱们改天再谈。” 林仕森要摆出一个姿态,是要让他俩走入误区。如果对方显得为难,那说明他还可以再争取到更大的主动和利益空间。商场如战场,你死我活。他要借这个机会一举扭转颓势。现在既然对方开出的条件超出了他的期望,那他就一定还有更进一步的战机。俗话说,得寸进尺,这是所有商人都应该具备的秉性。他知道,这会儿赵明刚的方寸开始有点乱了。 赵明刚看看贾若城,两人目光相遇的一瞬间,贾若城发现赵明刚的眼神里流露出希望他出面让林仕森再做挽留的用意。贾若城走过来,和林仕森握握手,笑着说:“林总,那就这样吧,我们先回去了。” 林仕森迟疑了一下:“我真有事。要不……”他还想说什么。 “没关系,”贾若城打断了林仕森,说,“回头电话联系吧。明天赵总和我准备去趟海南。估计一个礼拜就能回来。再见!”贾若城的话音刚落,林仕森的眼里掠过一丝诧异。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林仕森的脸上流露出一种为难的神色。 出了大楼,两人上了车,赵明刚用一种埋怨的语气说:“贾哥,其实你可以再说些别的,让他留一下咱们嘛。” 贾若城淡淡地一笑,摇摇头,说:“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咱们还死乞白赖的赖着不走?说完,贾若城将车上的文件拿起一份,对赵明刚说:“赵老弟,这份文件我拿回去看看。”回到“响螺湾”酒吧,贾若城开始忙起酒吧的事情。赵明刚坐在办公室,想了老半天,想着这份文件的那个地方让林仕森不满意。突然,赵明刚一拍脑门儿,冲天花板说:“我明白了……他妈的,这个林仕森,玩我呢。哈哈哈……”赵明刚起身,点上一个烟,活动活动腰身,“这他妈林仕森,什么玩意儿。瞧你那德行,‘我看这样,这份文件我再研究一下……’行,我就让你慢慢研究一下。明天,我还就真去海南。找个地儿玩两天去!” 林仕森其实并不在乎这几间商铺能不能租出去。在林仕森心里,他宁可让这些商铺空着,也不会让租房的人有一丝便宜可占。 津海,天气微寒,灰云遮天,零星小雪轻轻飘落。达万集团办公楼里,林仕森懒洋洋的坐在太师椅上喝着茶,打量着坐在对面的赵明刚——这个开酒吧的年轻人,身上没有多少痞子气,反而透着精明与干练。让林仕森不由得想起年轻时的自己。 林仕森浅浅的泯了口茶,看着赵明刚的意向书,说:“你这份意向书我看了,明刚啊,你要知道,你选中的那片商铺位置非常好,它可是很抢手的。”当今传统店铺,在网络的冲击下,开始变的很不景气,林仕森是心知肚明的,尤其是他开发的那个地理位置并不好的达万广场,已经竣工多时,然而整个项目的临街商铺依然无人问津。林仕森甚至一度打出百平米一万五一年的价格出租,可是问津者还是寥寥无几。对于赵明刚的合作意向书里的内容,林仕森非常满意,可以说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合作意向。对方开出的条件之优惠,使他简直不敢相信。其内容几乎完全让他可以坐收渔利,并且租金相当可观。他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故意不以为然的说。 “我知道,这意向书怎么样,林总?”赵明刚一旁的贾若城柔和地问。他是“响螺湾”夜店的经理。 “和我们上次谈的有很大的出入,”林仕森装出有所异议的为难状,缓缓地说道,“只是有些地方我觉得还应该再考虑考虑。我看这样,这份文件我再研究一下。今天咱们先谈到这儿。我下午还有点别的事,完了咱们改天再谈。” 林仕森要摆出一个姿态,是要让他俩走入误区。如果对方显得为难,那说明他还可以再争取到更大的主动和利益空间。商场如战场,你死我活。他要借这个机会一举扭转颓势。现在既然对方开出的条件超出了他的期望,那他就一定还有更进一步的战机。俗话说,得寸进尺,这是所有商人都应该具备的秉性。他知道,这会儿赵明刚的方寸开始有点乱了。 赵明刚看看贾若城,两人目光相遇的一瞬间,贾若城发现赵明刚的眼神里流露出希望他出面让林仕森再做挽留的用意。贾若城走过来,和林仕森握握手,笑着说:“林总,那就这样吧,我们先回去了。” 林仕森迟疑了一下:“我真有事。要不……”他还想说什么。 “没关系,”贾若城打断了林仕森,说,“回头电话联系吧。明天赵总和我准备去趟海南。估计一个礼拜就能回来。再见!”贾若城的话音刚落,林仕森的眼里掠过一丝诧异。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林仕森的脸上流露出一种为难的神色。 出了大楼,两人上了车,赵明刚用一种埋怨的语气说:“贾哥,其实你可以再说些别的,让他留一下咱们嘛。” 贾若城淡淡地一笑,摇摇头,说:“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咱们还死乞白赖的赖着不走?说完,贾若城将车上的文件拿起一份,对赵明刚说:“赵老弟,这份文件我拿回去看看。”回到“响螺湾”酒吧,贾若城开始忙起酒吧的事情。赵明刚坐在办公室,想了老半天,想着这份文件的那个地方让林仕森不满意。突然,赵明刚一拍脑门儿,冲天花板说:“我明白了……他妈的,这个林仕森,玩我呢。哈哈哈……”赵明刚起身,点上一个烟,活动活动腰身,“这他妈林仕森,什么玩意儿。瞧你那德行,‘我看这样,这份文件我再研究一下……’行,我就让你慢慢研究一下。明天,我还就真去海南。找个地儿玩两天去!” 林仕森其实并不在乎这几间商铺能不能租出去。在林仕森心里,他宁可让这些商铺空着,也不会让租房的人有一丝便宜可占。 津海,天气微寒,灰云遮天,零星小雪轻轻飘落。达万集团办公楼里,林仕森懒洋洋的坐在太师椅上喝着茶,打量着坐在对面的赵明刚——这个开酒吧的年轻人,身上没有多少痞子气,反而透着精明与干练。让林仕森不由得想起年轻时的自己。 林仕森浅浅的泯了口茶,看着赵明刚的意向书,说:“你这份意向书我看了,明刚啊,你要知道,你选中的那片商铺位置非常好,它可是很抢手的。”当今传统店铺,在网络的冲击下,开始变的很不景气,林仕森是心知肚明的,尤其是他开发的那个地理位置并不好的达万广场,已经竣工多时,然而整个项目的临街商铺依然无人问津。林仕森甚至一度打出百平米一万五一年的价格出租,可是问津者还是寥寥无几。对于赵明刚的合作意向书里的内容,林仕森非常满意,可以说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合作意向。对方开出的条件之优惠,使他简直不敢相信。其内容几乎完全让他可以坐收渔利,并且租金相当可观。他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故意不以为然的说。 “我知道,这意向书怎么样,林总?”赵明刚一旁的贾若城柔和地问。他是“响螺湾”夜店的经理。 “和我们上次谈的有很大的出入,”林仕森装出有所异议的为难状,缓缓地说道,“只是有些地方我觉得还应该再考虑考虑。我看这样,这份文件我再研究一下。今天咱们先谈到这儿。我下午还有点别的事,完了咱们改天再谈。” 林仕森要摆出一个姿态,是要让他俩走入误区。如果对方显得为难,那说明他还可以再争取到更大的主动和利益空间。商场如战场,你死我活。他要借这个机会一举扭转颓势。现在既然对方开出的条件超出了他的期望,那他就一定还有更进一步的战机。俗话说,得寸进尺,这是所有商人都应该具备的秉性。他知道,这会儿赵明刚的方寸开始有点乱了。 赵明刚看看贾若城,两人目光相遇的一瞬间,贾若城发现赵明刚的眼神里流露出希望他出面让林仕森再做挽留的用意。贾若城走过来,和林仕森握握手,笑着说:“林总,那就这样吧,我们先回去了。” 林仕森迟疑了一下:“我真有事。要不……”他还想说什么。 “没关系,”贾若城打断了林仕森,说,“回头电话联系吧。明天赵总和我准备去趟海南。估计一个礼拜就能回来。再见!”贾若城的话音刚落,林仕森的眼里掠过一丝诧异。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林仕森的脸上流露出一种为难的神色。 出了大楼,两人上了车,赵明刚用一种埋怨的语气说:“贾哥,其实你可以再说些别的,让他留一下咱们嘛。” 贾若城淡淡地一笑,摇摇头,说:“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咱们还死乞白赖的赖着不走?说完,贾若城将车上的文件拿起一份,对赵明刚说:“赵老弟,这份文件我拿回去看看。”回到“响螺湾”酒吧,贾若城 “津海,天气微寒,灰云遮天,零星小雪轻轻飘落。达万集团办公楼里,林仕森懒洋洋的坐在太师椅上喝着茶,打量着坐在对面的赵明刚——这个开酒吧的年轻人,身上没有多少痞子气,反而透着精明与干练。让林仕森不由得想起年轻时的自己。 林仕森浅浅的泯了口茶,看着赵明刚的意向书,说:“你这份意向书我看了,明刚啊,你要知道,你选中的那片商铺位置非常好,它可是很抢手的。”当今传统店铺,在网络的冲击下,开始变的很不景气,林仕森是心知肚明的,尤其是他开发的那个地理位置并不好的达万广场,已经竣工多时,然而整个项目的临街商铺依然无人问津。林仕森甚至一度打出百平米一万五一年的价格出租,可是问津者还是寥寥无几。对于赵明刚的合作意向书里的内容,林仕森非常满意,可以说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合作意向。对方开出的条件之优惠,使他简直不敢相信。其内容几乎完全让他可以坐收渔利,并且租金相当可观。他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故意不以为然的说。 204 赵明刚问:“小春,我怎么不知道你俩是姐弟啊?”徐小春笑说:“干姐弟,新认的。”赵明刚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心想,你徐小春不简单啊,什么人都敢认亲戚,你知道这李丹是什么人么?徐小春看着赵明刚怪里怪气的看着自己,说:“明刚你别瞎想啊。”李丹鄙夷的看了赵明刚一眼,对徐小春说:“别管他,他爱想什么,就让他想去,要是他想的东西不正经,咱们鄙视他,”赵明刚点上一根烟,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看着他俩问:“这是怎么回事啊?”李丹只是吃饭,没有唸声。徐小春叹气说:“让孔晓光撞的,就是开玩具厂的那个,你认得不?”赵明刚一脸惊讶:“孔晓光啊?”李丹头也不抬的对徐小春说:“他们是老熟人。”赵明刚说:“我听说孔晓光他前几天开车掉海里淹死了,不知道和这事有没有关系。”李丹说:“上午警察和我说了,说他撞了我之后,就疯了,闯了很多红灯,违了很多章,好像是因为拒捕,才开车冲到海里的。”赵明刚说:“最近他确实很反常,前几天他还和我喝酒着。起初,他一个人在我的酒吧,自个喝闷酒,后来给我打电话找我去陪他喝,我就去陪他喝,再后来,他竟然撒酒疯,最后,他还给我脸上来一拳,打的我眼镜都掉了。真不知道,他最近是吃错什么药了。”这时候徐小春的手机又响了,他转身走出病房接电话。来电是的徐小春的街坊,这个街坊的小孩发烧了,正在询问徐小春什么时候会诊所。打完电话,徐小春回到病房。李丹对徐小春说:“小春,你要有事的话就先回事吧。”徐小春看了赵明刚一眼,像是在询问赵明刚会不会留下来陪李丹。赵明刚和徐小春是多年的老友,彼此一个眼神就能了解对方要说什么。赵明刚开口说:“你先回去吧,这里我来盯着,没事的。”徐小春对赵明刚点点头,然后对李丹说:“丹姐,街坊的孩子发烧了,我先回去看看。”说完转身走了出去。赵明刚尾随着跟着出来,拉住徐小春说:“我看李丹她意识挺清晰啊,撞的应该没多严重吧,大概还需要住院多长啊?”徐小春叹气说:“脑袋倒是没大碍,可是撞在腰上了,碰到了神经,现在她俩腿没有知觉。”赵明刚急问:“会不会瘫痪?”徐小春无奈说:“我也不敢说,再观察观察吧,没准能恢复。” 赵明刚叹口气,没有再说什么,默默的往病房走去。病房里李丹充满哀怨婉转的歌声,她正在唱《女人花》:“……花香满枝头,谁来真心寻芳踪。花开不多时啊堪折直须折,女人如花花似梦。我有花一朵,长在我心中,真情真爱无人懂。遍地的野草已占满了山坡,孤芳自赏最心痛。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 赵明刚停住脚步,倚在门外的墙上,静静地听着李丹的心声。 赵明刚问:“小春,我怎么不知道你俩是姐弟啊?”徐小春笑说:“干姐弟,新认的。”赵明刚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心想,你徐小春不简单啊,什么人都敢认亲戚,你知道这李丹是什么人么?徐小春看着赵明刚怪里怪气的看着自己,说:“明刚你别瞎想啊。”李丹鄙夷的看了赵明刚一眼,对徐小春说:“别管他,他爱想什么,就让他想去,要是他想的东西不正经,咱们鄙视他,”赵明刚点上一根烟,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看着他俩问:“这是怎么回事啊?”李丹只是吃饭,没有唸声。徐小春叹气说:“让孔晓光撞的,就是开玩具厂的那个,你认得不?”赵明刚一脸惊讶:“孔晓光啊?”李丹头也不抬的对徐小春说:“他们是老熟人。”赵明刚说:“我听说孔晓光他前几天开车掉海里淹死了,不知道和这事有没有关系。”李丹说:“上午警察和我说了,说他撞了我之后,就疯了,闯了很多红灯,违了很多章,好像是因为拒捕,才开车冲到海里的。”赵明刚说:“最近他确实很反常,前几天他还和我喝酒着。起初,他一个人在我的酒吧,自个喝闷酒,后来给我打电话找我去陪他喝,我就去陪他喝,再后来,他竟然撒酒疯,最后,他还给我脸上来一拳,打的我眼镜都掉了。真不知道,他最近是吃错什么药了。”这时候徐小春的手机又响了,他转身走出病房接电话。来电是的徐小春的街坊,这个街坊的小孩发烧了,正在询问徐小春什么时候会诊所。打完电话,徐小春回到病房。李丹对徐小春说:“小春,你要有事的话就先回事吧。”徐小春看了赵明刚一眼,像是在询问赵明刚会不会留下来陪李丹。赵明刚和徐小春是多年的老友,彼此一个眼神就能了解对方要说什么。赵明刚开口说:“你先回去吧,这里我来盯着,没事的。”徐小春对赵明刚点点头,然后对李丹说:“丹姐,街坊的孩子发烧了,我先回去看看。”说完转身走了出去。赵明刚尾随着跟着出来,拉住徐小春说:“我看李丹她意识挺清晰啊,撞的应该没多严重吧,大概还需要住院多长啊?”徐小春叹气说:“脑袋倒是没大碍,可是撞在腰上了,碰到了神经,现在她俩腿没有知觉。”赵明刚急问:“会不会瘫痪?”徐小春无奈说:“我也不敢说,再观察观察吧,没准能恢复。” 赵明刚叹口气,没有再说什么,默默的往病房走去。病房里李丹充满哀怨婉转的歌声,她正在唱《女人花》:“……花香满枝头,谁来真心寻芳踪。花开不多时啊堪折直须折,女人如花花似梦。我有花一朵,长在我心中,真情真爱无人懂。遍地的野草已占满了山坡,孤芳自赏最心痛。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 赵明刚停住脚步,倚在门外的墙上,静静地听着李丹的心声。 明刚问:“小春,我怎么不知道你俩是姐弟啊?”徐小春笑说:“干姐弟,新认的。”赵明刚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心想,你徐小春不简单啊,什么人都敢认亲戚,你知道这李丹是什么人么?徐小春看着赵明刚怪里怪气的看着自己,说:“明刚你别瞎想啊。”李丹鄙夷的看了赵明刚一眼,对徐小春说:“别管他,他爱想什么,就让他想去,要是他想的东西不正经,咱们鄙视他,”赵明刚点上一根烟,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看着他俩问:“这是怎么回事啊?”李丹只是吃饭,没有唸声。徐小春叹气说:“让孔晓光撞的,就是开玩具厂的那个,你认得不?”赵明刚一脸惊讶:“孔晓光啊?”李丹头也不抬的对徐小春说:“他们是老熟人。”赵明刚说:“我听说孔晓光他前几天开车掉海里淹死了,不知道和这事有没有关系。”李丹说:“上午警察和我说了,说他撞了我之后,就疯了,闯了很多红灯,违了很多章,好像是因为拒捕,才开车冲到海里的。”赵明刚说:“最近他确实很反常,前几天他还和我喝酒着。起初,他一个人在我的酒吧,自个喝闷酒,后来给我打电话找我去陪他喝,我就去陪他喝,再后来,他竟然撒酒疯,最后,他还给我脸上来一拳,打的我眼镜都掉了。真不知道,他最近是吃错什么药了。”这时候徐小春的手机又响了,他转身走出病房接电话。来电是的徐小春的街坊,这个街坊的小孩发烧了,正在询问徐小春什么时候会诊所。打完电话,徐小春回到病房。李丹对徐小春说:“小春,你要有事的话就先回事吧。”徐小春看了赵明刚一眼,像是在询问赵明刚会不会留下来陪李丹。赵明刚和徐小春是多年的老友,彼此一个眼神就能了解对方要说什么。赵明刚开口说:“你先回去吧,这里我来盯着,没事的。”徐小春对赵明刚点点头,然后对李丹说:“丹姐,街坊的孩子发烧了,我先回去看看。”说完转身走了出去。赵明刚尾随着跟着出来,拉住徐小春说:“我看李丹她意识挺清晰啊,撞的应该没多严重吧,大概还需要住院多长啊?”徐小春叹气说:“脑袋倒是没大碍,可是撞在腰上了,碰到了神经,现在她俩腿没有知觉。”赵明刚急问:“会不会瘫痪?”徐小春无奈说:“我也不敢说,再观察观察吧,没准能恢复。” 赵明刚叹口气,没有再说什么,默默的往病房走去。病房里李丹充满哀怨婉转的歌声,她正在唱《女人花》:“……花香满枝头,谁来真心寻芳踪。花开不多时啊堪折直须折,女人如花花似梦。我有花一朵,长在我心中,真情真爱无人懂。遍地的野草已占满了山坡,孤芳自赏最心痛。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 赵明刚停住脚步,倚在门外的墙上,静静地听着李丹的心声。 赵明刚问:“小春,我怎么不知道你俩是姐弟啊?”徐小春笑说:“干姐弟,新认的。”赵明刚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心想,你徐小春不简单啊,什么人都敢认亲戚,你知道这李丹是什么人么?徐小春看着赵明刚怪里怪气的看着自己,说:“明刚你别瞎想啊。”李丹鄙夷的看了赵明刚一眼,对徐小春说:“别管他,他爱想什么,就让他想去,要是他想的东西不正经,咱们鄙视他,”赵明刚点上一根烟,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看着他俩问:“这是怎么回事啊?”李丹只是吃饭,没有唸声。徐小春叹气说:“让孔晓光撞的,就是开玩具厂的那个,你认得不?”赵明刚一脸惊讶:“孔晓光啊?”李丹头也不抬的对徐小春说:“他们是老熟人。”赵明刚说:“我听说孔晓光他前几天开车掉海里淹死了,不知道和这事有没有关系。”李丹说:“上午警察和我说了,说他撞了我之后,就疯了,闯了很多红灯,违了很多章,好像是因为拒捕,才开车冲到海里的。”赵明刚说:“最近他确实很反常,前几天他还和我喝酒着。起初,他一个人在我的酒吧,自个喝闷酒,后来给我打电话找我去陪他喝,我就去陪他喝,再后来,他竟然撒酒疯,最后,他还给我脸上来一拳,打的我眼镜都掉了。真不知道,他最近是吃错什么药了。”这时候徐小春的手机又响了,他转身走出病房接电话。来电是的徐小春的街坊,这个街坊的小孩发烧了,正在询问徐小春什么时候会诊所。打完电话,徐小春回到病房。李丹对徐小春说:“小春,你要有事的话就先回事吧。”徐小春看了赵明刚一眼,像是在询问赵明刚会不会留下来陪李丹。赵明刚和徐小春是多年的老友,彼此一个眼神就能了解对方要说什么。赵明刚开口说:“你先回去吧,这里我来盯着,没事的。”徐小春对赵明刚点点头,然后对李丹说:“丹姐,街坊的孩子发烧了,我先回去看看。”说完转身走了出去。赵明刚尾随着跟着出来,拉住徐小春说:“我看李丹她意识挺清晰啊,撞的应该没多严重吧,大概还需要住院多长啊?”徐小春叹气说:“脑袋倒是没大碍,可是撞在腰上了,碰到了神经,现在她俩腿没有知觉。”赵明刚急问:“会不会瘫痪?”徐小春无奈说:“我也不敢说,再观察观察吧,没准能恢复。” 赵明刚叹口气,没有再说什么,默默的往病房走去。病房里李丹充满哀怨婉转的歌声,她正在唱《女人花》:“……花香满枝头,谁来真心寻芳踪。花开不多时啊堪折直须折,女人如花花似梦。我有花一朵,长在我心中,真情真爱无人懂。遍地的野草已占满了山坡,孤芳自赏最心痛。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 赵明刚停住脚步,倚在门外的墙上,静静地听着李丹的心声。 赵明刚问:“小春,我怎么不知道你俩是姐弟啊?”徐小春笑说:“干姐弟,新认的。”赵明刚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心想,你徐小春不简单啊,什么人都敢认亲戚,你知道这李丹是什么人么?徐小春看着赵明刚怪里怪气的看着自己,说:“明刚你别瞎想啊。”李丹鄙夷的看了赵明刚一眼,对徐小春说:“别管他,他爱想什么,就让他想去,要是他想的东西不正经,咱们鄙视他,”赵明刚点上一根烟,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看着他俩问:“这是怎么回事啊?”李丹只是吃饭,没有唸声。徐小春叹气说:“让孔晓光撞的,就是开玩具厂的那个,你认得不?”赵明刚一脸惊讶:“孔晓光啊?”李丹头也不抬的对徐小春说:“他们是老熟人。”赵明刚说:“我听说孔晓光他前几天开车掉海里淹死了,不知道和这事有没有关系。”李丹说:“上午警察和我说了,说他撞了我之后,就疯了,闯了很多红灯,违了很多章,好像是因为拒捕,才开车冲到海里的。”赵明刚说:“最近他确实很反常,前几天他还和我喝酒着。起初,他一个人在我的酒吧,自个喝闷酒,后来给我打电话找我去陪他喝,我就去陪他喝,再后来,他竟然撒酒疯,最后,他还给我脸上来一拳,打的我眼镜都掉了。真不知道,他最近是吃错什么药了。”这时候徐小春的手机又响了,他转身走出病房接电话。来电是的徐小春的街坊,这个街坊的小孩发烧了,正在询问徐小春什么时候会诊所。打完电话,徐小春回到病房。李丹对徐小春说:“小春,你要有事的话就先回事吧。”徐小春看了赵明刚一眼,像是在询问赵明刚会不会留下来陪李丹。赵明刚和徐小春是多年的老友,彼此一个眼神就能了解对方要说什么。赵明刚开口说:“你先回去吧,这里我来盯着,没事的。”徐小春对赵明刚点点头,然后对李丹说:“丹姐,街坊的孩子发烧了,我先回去看看。”说完转身走了出去。赵明刚尾随着跟着出来,拉住徐小春说:“我看李丹她意识挺清晰啊,撞的应该没多严重吧,大概还需要住院多长啊?”徐小春叹气说:“脑袋倒是没大碍,可是撞在腰上了,碰到了神经,现在她俩腿没有知觉。”赵明刚急问:“会不会瘫痪?”徐小春无奈说:“我也不敢说,再观察观察吧,没准能恢复。” 赵明刚叹口气,没有再说什么,默默的往病房走去。病房里李丹充满哀怨婉转的歌声,她正在唱《女人花》:“……花香满枝头,谁来真心寻芳踪。花开不多时啊堪折直须折,女人如花花似梦。我有花一朵,长在我心中,真情真爱无人懂。遍地的野草已占满了山坡,孤芳自赏最心痛。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 赵明刚停住脚步,倚在门外的墙上,静静地听着李丹的心声。 赵明刚问:“小春,我怎么不知道你俩是姐弟啊?”徐小春笑说:“干姐弟,新认的。”赵明刚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心想,你徐小春不简单啊,什么人都敢认亲戚,你知道这李丹是什么人么?徐小春看着赵明刚怪里怪气的看着自己,说:“明刚你别瞎想啊。”李丹鄙夷的看了赵明刚一眼,对徐小春说:“别管他,他爱想什么,就让他想去,要是他想的东西不正经,咱们鄙视他,”赵明刚点上一根烟,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看着他俩问:“这是怎么回事啊?”李丹只是吃饭,没有唸声。徐小春叹气说:“让孔晓光撞的,就是开玩具厂的那个,你认得不?”赵明刚一脸惊讶:“孔晓光啊?”李丹头也不抬的对徐小春说:“他们是老熟人。”赵明刚说:“我听说孔晓光他前几天开车掉海里淹死了,不知道和这事有没有关系。”李丹说:“上午警察和我说了,说他撞了我之后,就疯了,闯了很多红灯,违了很多章,好像是因为拒捕,才开车冲到海里的。”赵明刚说:“最近他确实很反常,前几天他还和我喝酒着。起初,他一个人在我的酒吧,自个喝闷酒,后来给我打电话找我去陪他喝,我就去陪他喝,再后来,他竟然撒酒疯,最后,他还给我脸上来一拳,打的我眼镜都掉了。真不知道,他最近是吃错什么药了。”这时候徐小春的手机又响了,他转身走出病房接电话。来电是的徐小春的街坊,这个街坊的小孩发烧了,正在询问徐小春什么时候会诊所。打完电话,徐小春回到病房。李丹对徐小春说:“小春,你要有事的话就先回事吧。”徐小春看了赵明刚一眼,像是在询问赵明刚会不会留下来陪李丹。赵明刚和徐小春是多年的老友,彼此一个眼神就能了解对方要说什么。赵明刚开口说:“你先回去吧,这里我来盯着,没事的。”徐小春对赵明刚点点头,然后对李丹说:“丹姐,街坊的孩子发烧了,我先回去看看。”说完转身走了出去。赵明刚尾随着跟着出来,拉住徐小春说:“我看李丹她意识挺清晰啊,撞的应该没多严重吧,大概还需要住院多长啊?”徐小春叹气说:“脑袋倒是没大碍,可是撞在腰上了,碰到了神经,现在她俩腿没有知觉。”赵明刚急问:“会不会瘫痪?”徐小春无奈说:“我也不敢说,再观察观察吧,没准能恢复。” 赵明刚叹口气,没有再说什么,默默的往病房走去。病房里李丹充满哀怨婉转的歌声,她正在唱《女人花》:“……花香满枝头,谁来真心寻芳踪。花开不多时啊堪折直须折,女人如花花似梦。我有花一朵,长在我心中,真情真爱无人懂。遍地的野草已占满了山坡,孤芳自赏最心痛。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 赵明刚停住脚步,倚在门外的墙上,静静地听着李丹的心声。 明刚问:“小春,我怎么不知道你俩是姐弟啊?”徐小春笑说:“干姐弟,新认的。”赵明刚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心想,你徐小春不简单啊,什么人都敢认亲戚,你知道这李丹是什么人么?徐小春看着赵明刚怪里怪气的看着自己,说:“明刚你别瞎想啊。”李丹鄙夷的看了赵明刚一眼,对徐小春说:“别管他,他爱想什么,就让他想去,要是他想的东西不正经,咱们鄙视他,”赵明刚点上一根烟,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看着他俩问:“这是怎么回事啊?”李丹只是吃饭,没有唸声。徐小春叹气说:“让孔晓光撞的,就是开玩具厂的那个,你认得不?”赵明刚一脸惊讶:“孔晓光啊?”李丹头也不抬的对徐小春说:“他们是老熟人。”赵明刚说:“我听说孔晓光他前几天开车掉海里淹死了,不知道和这事有没有关系。”李丹说:“上午警察和我说了,说他撞了我之后,就疯了,闯了很多红灯,违了很多章,好像是因为拒捕,才开车冲到海里的。”赵明刚说:“最近他确实很反常,前几天他还和我喝酒着。起初,他一个人在我的酒吧,自个喝闷酒,后来给我打电话找我去陪他喝,我就去陪他喝,再后来,他竟然撒酒疯,最后,他还给我脸上来一拳,打的我眼镜都掉了。真不知道,他最近是吃错什么药了。”这时候徐小春的手机又响了,他转身走出病房接电话。来电是的徐小春的街坊,这个街坊的小孩发烧了,正在询问徐小春什么时候会诊所。打完电话,徐小春回到病房。李丹对徐小春说:“小春,你要有事的话就先回事吧。”徐小春看了赵明刚一眼,像是在询问赵明刚会不会留下来陪李丹。赵明刚和徐小春是多年的老友,彼此一个眼神就能了解对方要说什么。赵明刚开口说:“你先回去吧,这里我来盯着,没事的。”徐小春对赵明刚点点头,然后对李丹说:“丹姐,街坊的孩子发烧了,我先回去看看。”说完转身走了出去。赵明刚尾随着跟着出来,拉住徐小春说:“我看李丹她意识挺清晰啊,撞的应该没多严重吧,大概还需要住院多长啊?”徐小春叹气说:“脑袋倒是没大碍,可是撞在腰上了,碰到了神经,现在她俩腿没有知觉。”赵明刚急问:“会不会瘫痪?”徐小春无奈说:“我也不敢说,再观察观察吧,没准能恢复。” 赵明刚叹口气,没有再说什么,默默的往病房走去。病房里李丹充满哀怨婉转的歌声,她正在唱《女人花》:“……花香满枝头,谁来真心寻芳踪。花开不多时啊堪折直须折,女人如花花似梦。我有花一朵,长在我心中,真情真爱无人懂。遍地的野草已占满了山坡,孤芳自赏最心痛。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 赵明刚停住脚步,倚在门外的墙上,静静地听着李丹的心声。 赵明刚问:“小春,我怎么不知道你俩是姐弟啊?”徐小春笑说:“干姐弟,新认的。”赵明刚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心想,你徐小春不简单啊,什么人都敢认亲戚,你知道这李丹是什么人么?徐小春看着赵明刚怪里怪气的看着自己,说:“明刚你别瞎想啊。”李丹鄙夷的看了赵明刚一眼,对徐小春说:“别管他,他爱想什么,就让他想去,要是他想的东西不正经,咱们鄙视他,”赵明刚点上一根烟,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看着他俩问:“这是怎么回事啊?”李丹只是吃饭,没有唸声。徐小春叹气说:“让孔晓光撞的,就是开玩具厂的那个,你认得不?”赵明刚一脸惊讶:“孔晓光啊?”李丹头也不抬的对徐小春说:“他们是老熟人。”赵明刚说:“我听说孔晓光他前几天开车掉海里淹死了,不知道和这事有没有关系。”李丹说:“上午警察和我说了,说他撞了我之后,就疯了,闯了很多红灯,违了很多章,好像是因为拒捕,才开车冲到海里的。”赵明刚说:“最近他确实很反常,前几天他还和我喝酒着。起初,他一个人在我的酒吧,自个喝闷酒,后来给我打电话找我去陪他喝,我就去陪他喝,再后来,他竟然撒酒疯,最后,他还给我脸上来一拳,打的我眼镜都掉了。真不知道,他最近是吃错什么药了。”这时候徐小春的手机又响了,他转身走出病房接电话。来电是的徐小春的街坊,这个街坊的小孩发烧了,正在询问徐小春什么时候会诊所。打完电话,徐小春回到病房。李丹对徐小春说:“小春,你要有事的话就先回事吧。”徐小春看了赵明刚一眼,像是在询问赵明刚会不会留下来陪李丹。赵明刚和徐小春是多年的老友,彼此一个眼神就能了解对方要说什么。赵明刚开口说:“你先回去吧,这里我来盯着,没事的。”徐小春对赵明刚点点头,然后对李丹说:“丹姐,街坊的孩子发烧了,我先回去看看。”说完转身走了出去。赵明刚尾随着跟着出来,拉住徐小春说:“我看李丹她意识挺清晰啊,撞的应该没多严重吧,大概还需要住院多长啊?”徐小春叹气说:“脑袋倒是没大碍,可是撞在腰上了,碰到了神经,现在她俩腿没有知觉。”赵明刚急问:“会不会瘫痪?”徐小春无奈说:“我也不敢说,再观察观察吧,没准能恢复。” 赵明刚叹口气,没有再说什么,默默的往病房走去。病房里李丹充满哀怨婉转的歌声,她正在唱《女人花》:“……花香满枝头,谁来真心寻芳踪。花开不多时啊堪折直须折,女人如花花似梦。我有花一朵,长在我心中,真情真爱无人懂。遍地的野草已占满了山坡,孤芳自赏最心痛。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 赵明刚停住脚步,倚在门外的墙上,静静地听着李丹的心声。 205 李丹在病房里轻轻小声的哼着歌,见徐小春脸上阴郁的走进病房,聪明伶俐的李丹,心里猜测出大夫肯定和他说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了。李丹停下轻唱,问徐小春:“春弟,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刚才大夫和说了什么不好的?”徐小春立即把阴郁的脸露出笑容说:“没有,没有,大夫说丹姐你情绪稳定,乐观,这样有助于你恢复身体。”李丹满眼狐疑的看着徐小春,从身边床头柜里翻出病历单递给他说:“这病历单,我看了半天,里边写的都是什么呀?”徐小春接过病历单一看,通篇龙飞凤舞的字,完全是没有章法的草书,别说徐小春不认识,就算是神仙看了,也不知道写的是什么。徐小春挠挠头,尴尬的笑说:“这个医生的字嘛,我不认得。”李丹哼了一声,嗤笑着说:“大夫的字你不认得,你是大夫么?”徐小春嗔笑说:“我当然是大夫了,可是这个大夫的笔迹是经过了千锤百炼的……”李丹说:“那你不认识?”徐小春说:“他的字都经过了千锤百炼,然后变形了,变得既不像汉字,又不是外文。我哪里认得出这种天书。”李丹听了呵呵的笑。徐小春说:“现在的大夫太腐化,一切都向钱看,他们故意给病例写得潦草,开的处方更是不让病人看懂,有的医院在药方上有专用符号,医生就画符号不写字,便于开高价药拿回扣,更能防止病人看明白后,他们自己去外边的药店,买价格便宜的同样的药。所以大夫这样写,就是为了多赚钱。”李丹听了觉得有道理,感概的说:“大夫都这样了,真没办法。”徐小春没有唸声,只是给李丹剥着橘子。李丹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跟你上回给我算命时候说的那样,我总是有背地里的贵人,。”徐小春剥好桔子递给李丹问:“咋回事?”李丹接过橘子吃了一瓣说:“上午大夫跟我说,我的治疗费,住院费,都让一个当时的目击者给付了,听说那人是个老头。”徐小春说:“吉人自有天相,什么都会好起来的。”李丹没有唸声,只是一瓣一瓣的吃着橘子,眼泪又不争气的淌了下来。 病房里的李丹斜倚在病床上看着窗外。窗外呼呼地秋风卷着树叶,沿着高楼的墙壁爬上来,树叶打在窗户上,稍作停留,又被肃杀的秋风带走。李丹看在眼里,心里觉得那个树叶就像是自己,弱小到自己不能左右自己脚步,只能被这如同秋风一样的社会,卷到哪里是哪里。想着想着不由的落下泪水。徐小春心情沉重的想着怎么样才能让李丹受伤的腰尽快回复,好释放她现在没有知觉的两腿。 李丹看着低头沉思的徐小春说:“我真想不到哇,想不到他竟然这样对我。”徐小春抬头问:“什么?”李丹擦了擦眼泪说:“想不到撞我的那个人就是我的追求者。”徐小春问:“谁啊,怎么回事?”李丹说:“他叫孔晓光,半年前,跟我在酒吧认识的。”徐小春疑惑的说:“孔晓光?”李丹说:“对,他家开个玩具厂,听说挺有钱的,三十多的人了,还没有搞对象。也不知道他看上我什么了,疯狂的追求,仗着他家里有钱,对我展开金钱攻势,我也被他的攻势弄得招架不住了。”徐小春心想,竟然是他,这个孔晓光,我倒是见过几次,感觉人还是挺稳重老实的,还很孝顺。这样的一个老实巴交的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徐小春哪里懂得,越是老实人越会做出疯狂的举动。这种人平时总是把火气,怨气,压在心里,等着这些东西日积月累,越积越多,直到那个自身承受不下的时候,他们才会像火山爆发一样,一股脑的把心里所有的火气,怨气释放出来,到那时候这种老实人,干出来的事情,非常惊人。 李丹在病房里轻轻小声的哼着歌,见徐小春脸上阴郁的走进病房,聪明伶俐的李丹,心里猜测出大夫肯定和他说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了。李丹停下轻唱,问徐小春:“春弟,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刚才大夫和说了什么不好的?”徐小春立即把阴郁的脸露出笑容说:“没有,没有,大夫说丹姐你情绪稳定,乐观,这样有助于你恢复身体。”李丹满眼狐疑的看着徐小春,从身边床头柜里翻出病历单递给他说:“这病历单,我看了半天,里边写的都是什么呀?”徐小春接过病历单一看,通篇龙飞凤舞的字,完全是没有章法的草书,别说徐小春不认识,就算是神仙看了,也不知道写的是什么。徐小春挠挠头,尴尬的笑说:“这个医生的字嘛,我不认得。”李丹哼了一声,嗤笑着说:“大夫的字你不认得,你是大夫么?”徐小春嗔笑说:“我当然是大夫了,可是这个大夫的笔迹是经过了千锤百炼的……”李丹说:“那你不认识?”徐小春说:“他的字都经过了千锤百炼,然后变形了,变得既不像汉字,又不是外文。我哪里认得出这种天书。”李丹听了呵呵的笑。徐小春说:“现在的大夫太腐化,一切都向钱看,他们故意给病例写得潦草,开的处方更是不让病人看懂,有的医院在药方上有专用符号,医生就画符号不写字,便于开高价药拿回扣,更能防止病人看明白后,他们自己去外边的药店,买价格便宜的同样的药。所以大夫这样写,就是为了多赚钱。”李丹听了觉得有道理,感概的说:“大夫都这样了,真没办法。”徐小春没有唸声,只是给李丹剥着橘子。李丹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跟你上回给我算命时候说的那样,我总是有背地里的贵人,。”徐小春剥好桔子递给李丹问:“咋回事?”李丹接过橘子吃了一瓣说:“上午大夫跟我说,我的治疗费,住院费,都让一个当时的目击者给付了,听说那人是个老头。”徐小春说:“吉人自有天相,什么都会好起来的。”李丹没有唸声,只是一瓣一瓣的吃着橘子,眼泪又不争气的淌了下来。 病房里的李丹斜倚在病床上看着窗外。窗外呼呼地秋风卷着树叶,沿着高楼的墙壁爬上来,树叶打在窗户上,稍作停留,又被肃杀的秋风带走。李丹看在眼里,心里觉得那个树叶就像是自己,弱小到自己不能左右自己脚步,只能被这如同秋风一样的社会,卷到哪里是哪里。想着想着不由的落下泪水。徐小春心情沉重的想着怎么样才能让李丹受伤的腰尽快回复,好释放她现在没有知觉的两腿。 李丹看着低头沉思的徐小春说:“我真想不到哇,想不到他竟然这样对我。”徐小春抬头问:“什么?”李丹擦了擦眼泪说:“想不到撞我的那个人就是我的追求者。”徐小春问:“谁啊,怎么回事?”李丹说:“他叫孔晓光,半年前,跟我在酒吧认识的。”徐小春疑惑的说:“孔晓光?”李丹说:“对,他家开个玩具厂,听说挺有钱的,三十多的人了,还没有搞对象。也不知道他看上我什么了,疯狂的追求,仗着他家里有钱,对我展开金钱攻势,我也被他的攻势弄得招架不住了。”徐小春心想,竟然是他,这个孔晓光,我倒是见过几次,感觉人还是挺稳重老实的,还很孝顺。这样的一个老实巴交的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徐小春哪里懂得,越是老实人越会做出疯狂的举动。这种人平时总是把火气,怨气,压在心里,等着这些东西日积月累,越积越多,直到那个自身承受不下的时候,他们才会像火山爆发一样,一股脑的把心里所有的火气,怨气释放出来,到那时候这种老实人,干出来的事情,非常惊人。 李丹在病房里轻轻小声的哼着歌,见徐小春脸上阴郁的走进病房,聪明伶俐的李丹,心里猜测出大夫肯定和他说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了。李丹停下轻唱,问徐小春:“春弟,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刚才大夫和说了什么不好的?”徐小春立即把阴郁的脸露出笑容说:“没有,没有,大夫说丹姐你情绪稳定,乐观,这样有助于你恢复身体。”李丹满眼狐疑的看着徐小春,从身边床头柜里翻出病历单递给他说:“这病历单,我看了半天,里边写的都是什么呀?”徐小春接过病历单一看,通篇龙飞凤舞的字,完全是没有章法的草书,别说徐小春不认识,就算是神仙看了,也不知道写的是什么。徐小春挠挠头,尴尬的笑说:“这个医生的字嘛,我不认得。”李丹哼了一声,嗤笑着说:“大夫的字你不认得,你是大夫么?”徐小春嗔笑说:“我当然是大夫了,可是这个大夫的笔迹是经过了千锤百炼的……”李丹说:“那你不认识?”徐小春说:“他的字都经过了千锤百炼,然后变形了,变得既不像汉字,又不是外文。我哪里认得出这种天书。”李丹听了呵呵的笑。徐小春说:“现在的大夫太腐化,一切都向钱看,他们故意给病例写得潦草,开的处方更是不让病人看懂,有的医院在药方上有专用符号,医生就画符号不写字,便于开高价药拿回扣,更能防止病人看明白后,他们自己去外边的药店,买价格便宜的同样的药。所以大夫这样写,就是为了多赚钱。”李丹听了觉得有道理,感概的说:“大夫都这样了,真没办法。”徐小春没有唸声,只是给李丹剥着橘子。李丹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跟你上回给我算命时候说的那样,我总是有背地里的贵人,。”徐小春剥好桔子递给李丹问:“咋回事?”李丹接过橘子吃了一瓣说:“上午大夫跟我说,我的治疗费,住院费,都让一个当时的目击者给付了,听说那人是个老头。”徐小春说:“吉人自有天相,什么都会好起来的。”李丹没有唸声,只是一瓣一瓣的吃着橘子,眼泪又不争气的淌了下来。 病房里的李丹斜倚在病床上看着窗外。窗外呼呼地秋风卷着树叶,沿着高楼的墙壁爬上来,树叶打在窗户上,稍作停留,又被肃杀的秋风带走。李丹看在眼里,心里觉得那个树叶就像是自己,弱小到自己不能左右自己脚步,只能被这如同秋风一样的社会,卷到哪里是哪里。想着想着不由的落下泪水。徐小春心情沉重的想着怎么样才能让李丹受伤的腰尽快回复,好释放她现在没有知觉的两腿。 李丹看着低头沉思的徐小春说:“我真想不到哇,想不到他竟然这样对我。”徐小春抬头问:“什么?”李丹擦了擦眼泪说:“想不到撞我的那个人就是我的追求者。”徐小春问:“谁啊,怎么回事?”李丹说:“他叫孔晓光,半年前,跟我在酒吧认识的。”徐小春疑惑的说:“孔晓光?”李丹说:“对,他家开个玩具厂,听说挺有钱的,三十多的人了,还没有搞对象。也不知道他看上我什么了,疯狂的追求,仗着他家里有钱,对我展开金钱攻势,我也被他的攻势弄得招架不住了。”徐小春心想,竟然是他,这个孔晓光,我倒是见过几次,感觉人还是挺稳重老实的,还很孝顺。这样的一个老实巴交的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徐小春哪里懂得,越是老实人越会做出疯狂的举动。这种人平时总是把火气,怨气,压在心里,等着这些东西日积月累,越积越多,直到那个自身承受不下的时候,他们才会像火山爆发一样,一股脑的把心里所有的火气,怨气释放出来,到那时候这种老实人,干出来的事情,非常惊人。 李丹在病房里轻轻小声的哼着歌,见徐小春脸上阴郁的走进病房,聪明伶俐的李丹,心里猜测出大夫肯定和他说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了。李丹停下轻唱,问徐小春:“春弟,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刚才大夫和说了什么不好的?”徐小春立即把阴郁的脸露出笑容说:“没有,没有,大夫说丹姐你情绪稳定,乐观,这样有助于你恢复身体。”李丹满眼狐疑的看着徐小春,从身边床头柜里翻出病历单递给他说:“这病历单,我看了半天,里边写的都是什么呀?”徐小春接过病历单一看,通篇龙飞凤舞的字,完全是没有章法的草书,别说徐小春不认识,就算是神仙看了,也不知道写的是什么。徐小春挠挠头,尴尬的笑说:“这个医生的字嘛,我不认得。”李丹哼了一声,嗤笑着说:“大夫的字你不认得,你是大夫么?”徐小春嗔笑说:“我当然是大夫了,可是这个大夫的笔迹是经过了千锤百炼的……”李丹说:“那你不认识?”徐小春说:“他的字都经过了千锤百炼,然后变形了,变得既不像汉字,又不是外文。我哪里认得出这种天书。”李丹听了呵呵的笑。徐小春说:“现在的大夫太腐化,一切都向钱看,他们故意给病例写得潦草,开的处方更是不让病人看懂,有的医院在药方上有专用符号,医生就画符号不写字,便于开高价药拿回扣,更能防止病人看明白后,他们自己去外边的药店,买价格便宜的同样的药。所以大夫这样写,就是为了多赚钱。”李丹听了觉得有道理,感概的说:“大夫都这样了,真没办法。”徐小春没有唸声,只是给李丹剥着橘子。李丹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跟你上回给我算命时候说的那样,我总是有背地里的贵人,。”徐小春剥好桔子递给李丹问:“咋回事?”李丹接过橘子吃了一瓣说:“上午大夫跟我说,我的治疗费,住院费,都让一个当时的目击者给付了,听说那人是个老头。”徐小春说:“吉人自有天相,什么都会好起来的。”李丹没有唸声,只是一瓣一瓣的吃着橘子,眼泪又不争气的淌了下来。 病房里的李丹斜倚在病床上看着窗外。窗外呼呼地秋风卷着树叶,沿着高楼的墙壁爬上来,树叶打在窗户上,稍作停留,又被肃杀的秋风带走。李丹看在眼里,心里觉得那个树叶就像是自己,弱小到自己不能左右自己脚步,只能被这如同秋风一样的社会,卷到哪里是哪里。想着想着不由的落下泪水。徐小春心情沉重的想着怎么样才能让李丹受伤的腰尽快回复,好释放她现在没有知觉的两腿。 李丹看着低头沉思的徐小春说:“我真想不到哇,想不到他竟然这样对我。”徐小春抬头问:“什么?”李丹擦了擦眼泪说:“想不到撞我的那个人就是我的追求者。”徐小春问:“谁啊,怎么回事?”李丹说:“他叫孔晓光,半年前,跟我在酒吧认识的。”徐小春疑惑的说:“孔晓光?”李丹说:“对,他家开个玩具厂,听说挺有钱的,三十多的人了,还没有搞对象。也不知道他看上我什么了,疯狂的追求,仗着他家里有钱,对我展开金钱攻势,我也被他的攻势弄得招架不住了。”徐小春心想,竟然是他,这个孔晓光,我倒是见过几次,感觉人还是挺稳重老实的,还很孝顺。这样的一个老实巴交的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徐小春哪里懂得,越是老实人越会做出疯狂的举动。这种人平时总是把火气,怨气,压在心里,等着这些东西日积月累,越积越多,直到那个自身承受不下的时候,他们才会像火山爆发一样,一股脑的把心里所有的火气,怨气释放出来,到那时候这种老实人,干出来的事情,非常惊人。 李丹在病房里轻轻小声的哼着歌,见徐小春脸上阴郁的走进病房,聪明伶俐的李丹,心里猜测出大夫肯定和他说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了。李丹停下轻唱,问徐小春:“春弟,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刚才大夫和说了什么不好的?”徐小春立即把阴郁的脸露出笑容说:“没有,没有,大夫说丹姐你情绪稳定,乐观,这样有助于你恢复身体。”李丹满眼狐疑的看着徐小春,从身边床头柜里翻出病历单递给他说:“这病历单,我看了半天,里边写的都是什么呀?”徐小春接过病历单一看,通篇龙飞凤舞的字,完全是没有章法的草书,别说徐小春不认识,就算是神仙看了,也不知道写的是什么。徐小春挠挠头,尴尬的笑说:“这个医生的字嘛,我不认得。”李丹哼了一声,嗤笑着说:“大夫的字你不认得,你是大夫么?”徐小春嗔笑说:“我当然是大夫了,可是这个大夫的笔迹是经过了千锤百炼的……”李丹说:“那你不认识?”徐小春说:“他的字都经过了千锤百炼,然后变形了,变得既不像汉字,又不是外文。我哪里认得出这种天书。”李丹听了呵呵的笑。徐小春说:“现在的大夫太腐化,一切都向钱看,他们故意给病例写得潦草,开的处方更是不让病人看懂,有的医院在药方上有专用符号,医生就画符号不写字,便于开高价药拿回扣,更能防止病人看明白后,他们自己去外边的药店,买价格便宜的同样的药。所以大夫这样写,就是为了多赚钱。”李丹听了觉得有道理,感概的说:“大夫都这样了,真没办法。”徐小春没有唸声,只是给李丹剥着橘子。李丹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跟你上回给我算命时候说的那样,我总是有背地里的贵人,。”徐小春剥好桔子递给李丹问:“咋回事?”李丹接过橘子吃了一瓣说:“上午大夫跟我说,我的治疗费,住院费,都让一个当时的目击者给付了,听说那人是个老头。”徐小春说:“吉人自有天相,什么都会好起来的。”李丹没有唸声,只是一瓣一瓣的吃着橘子,眼泪又不争气的淌了下来。 病房里的李丹斜倚在病床上看着窗外。窗外呼呼地秋风卷着树叶,沿着高楼的墙壁爬上来,树叶打在窗户上,稍作停留,又被肃杀的秋风带走。李丹看在眼里,心里觉得那个树叶就像是自己,弱小到自己不能左右自己脚步,只能被这如同秋风一样的社会,卷到哪里是哪里。想着想着不由的落下泪水。徐小春心情沉重的想着怎么样才能让李丹受伤的腰尽快回复,好释放她现在没有知觉的两腿。 李丹看着低头沉思的徐小春说:“我真想不到哇,想不到他竟然这样对我。”徐小春抬头问:“什么?”李丹擦了擦眼泪说:“想不到撞我的那个人就是我的追求者。”徐小春问:“谁啊,怎么回事?”李丹说:“他叫孔晓光,半年前,跟我在酒吧认识的。”徐小春疑惑的说:“孔晓光?”李丹说:“对,他家开个玩具厂,听说挺有钱的,三十多的人了,还没有搞对象。也不知道他看上我什么了,疯狂的追求,仗着他家里有钱,对我展开金钱攻势,我也被他的攻势弄得招架不住了。”徐小春心想,竟然是他,这个孔晓光,我倒是见过几次,感觉人还是挺稳重老实的,还很孝顺。这样的一个老实巴交的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徐小春哪里懂得,越是老实人越会做出疯狂的举动。这种人平时总是把火气,怨气,压在心里,等着这些东西日积月累,越积越多,直到那个自身承受不下的时候,他们才会像火山爆发一样,一股脑的把心里所有的火气,怨气释放出来,到那时候这种老实人,干出来的事情,非常惊人。 李丹在病房里轻轻小声的哼着歌,见徐小春脸上阴郁的走进病房,聪明伶俐的李丹,心里猜测出大夫肯定和他说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了。李丹停下轻唱,问徐小春:“春弟,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刚才大夫和说了什么不好的?”徐小春立即把阴郁的脸露出笑容说:“没有,没有,大夫说丹姐你情绪稳定,乐观,这样有助于你恢复身体。”李丹满眼狐疑的看着徐小春,从身边床头柜里翻出病历单递给他说:“这病历单,我看了半天,里边写的都是什么呀?”徐小春接过病历单一看,通篇龙飞凤舞的字,完全是没有章法的草书,别说徐小春不认识,就算是神仙看了,也不知道写的是什么。徐小春挠挠头,尴尬的笑说:“这个医生的字嘛,我不认得。”李丹哼了一声,嗤笑着说:“大夫的字你不认得,你是大夫么?”徐小春嗔笑说:“我当然是大夫了,可是这个大夫的笔迹是经过了千锤百炼的……”李丹说:“那你不认识?”徐小春说:“他的字都经过了千锤百炼,然后变形了,变得既不像汉字,又不是外文。我哪里认得出这种天书。”李丹听了呵呵的笑。徐小春说:“现在的大夫太腐化,一切都向钱看,他们故意给病例写得潦草,开的处方更是不让病人看懂,有的医院在药方上有专用符号,医生就画符号不写字,便于开高价药拿回扣,更能防止病人看明白后,他们自己去外边的药店,买价格便宜的同样的药。所以大夫这样写,就是为了多赚钱。”李丹听了觉得有道理,感概的说:“大夫都这样了,真没办法。”徐小春没有唸声,只是给李丹剥着橘子。李丹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跟你上回给我算命时候说的那样,我总是有背地里的贵人,。”徐小春剥好桔子递给李丹问:“咋回事?”李丹接过橘子吃了一瓣说:“上午大夫跟我说,我的治疗费,住院费,都让一个当时的目击者给付了,听说那人是个老头。”徐小春说:“吉人自有天相,什么都会好起来的。”李丹没有唸声,只是一瓣一瓣的吃着橘子,眼泪又不争气的淌了下来。 病房里的李丹斜倚在病床上看着窗外。窗外呼呼地秋风卷着树叶,沿着高楼的墙壁爬上来,树叶打在窗户上,稍作停留,又被肃杀的秋风带走。李丹看在眼里,心里觉得那个树叶就像是自己,弱小到自己不能左右自己脚步,只能被这如同秋风一样的社会,卷到哪里是哪里。想着想着不由的落下泪水。徐小春心情沉重的想着怎么样才能让李丹受伤的腰尽快回复,好释放她现在没有知觉的两腿。 李丹看着低头沉思的徐小春说:“我真想不到哇,想不到他竟然这样对我。”徐小春抬头问:“什么?”李丹擦了擦眼泪说:“想不到撞我的那个人就是我的追求者。”徐小春问:“谁啊,怎么回事?”李丹说:“他叫孔晓光,半年前,跟我在酒吧认识的。”徐小春疑惑的说:“孔晓光?”李丹说:“对,他家开个玩具厂,听说挺有钱的,三十多的人了,还没有搞对象。也不知道他看上我什么了,疯狂的追求,仗着他家里有钱,对我展开金钱攻势,我也被他的攻势弄得招架不住了。”徐小春心想,竟然是他,这个孔晓光,我倒是见过几次,感觉人还是挺稳重老实的,还很孝顺。这样的一个老实巴交的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徐小春哪里懂得,越是老实人越会做出疯狂的举动。这种人平时总是把火气,怨气,压在心里,等着这些东西日积月累,越积越多,直到那个自身承受不下的时候,他们才会像火山爆发一样,一股脑的把心里所有的火气,怨气释放出来,到那时候这种老实人,干出来的事情,非常惊人。 206 徐小春问:“丹姐,别说了。你这是怎么弄的啊?”李丹说:“被车撞得,那个人我还认识。”徐小春问:“也不知道他现在抓主了没有。”李丹说:“上午警察来着,说他开车逃跑,掉在海里死了。”徐小春听到后没有唸声。李丹说:“春弟,我这俩腿一点感觉没有,我让它动,它没反应,木木的。”说完撩开被子,露出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的两腿。徐小春轻轻地掐了一下她小腿问:“现在有感觉不?”李丹说:“有点,麻麻的,和以前的感觉不一样。”徐小春认真的给李丹做了一番检查,发现她的腰部有些不对,当即明白,李丹两腿没有感觉,是因为伤到了腰的神经。徐小春心想,难道李丹晚后只能坐轮椅么?李丹看着徐小春问:“发现出是怎么回事没有啊?”徐小春不敢和李丹说实话,骗她说:“没什么大碍,这是身体它自己请假了,想休息休息,过一阵子就没事了。”李丹笑说:“还有这种说法,身体还能自己请假休息?”徐小春故作正经的说:“是啊,丹姐你不知道而已,没什么奇怪的,好好休养。”说完,徐小春剥了个香蕉,递给李丹。李丹不接,说要徐小春喂她才行。徐小春没辙,只好坐在床沿,喂给李丹吃。一只香蕉吃完,两人开始互相说闲篇。 一个大夫走进病房问徐小春:“你是病人的家属么?”没等徐小春开口,李丹替他说:“是的,他是我弟弟。” 大夫打量着眼前这个看上去样子不到二十岁的人说:“你们家大人咋没来?”李丹抢着说:“你有什么事直说就可以了,要不,跟他说也行。”大夫点点头说:“小兄弟,你跟我来一下。”徐小春和那个大夫走出病房,来到他的办公室。那个大夫跟徐小春说:“小兄弟,我跟你说,说完你回去告诉你们父母一下。”徐小春心里忐忑,心想不会是李丹腰椎的事情吧?他问:“什么事?”大夫拿出一张核磁共振的片子,看着说:“这是你姐的片子,她的腰椎撞裂了点,碰到了神经,现在两腿失去知觉。晚后,一时半会之内,估计得坐轮椅。”徐小春心里就怕这个,结果它还就来了,当时脸色一沉,没有唸声。大夫接着说:“你也看了,现在病人情绪挺稳定,未来情况好的话,还是有站起来的可能。”徐小春问:“还有别的情况吗?”大夫说:“没了,我说的这些你听明白了么?千万别告诉你姐,要不等你们父母来了,我再跟他们说一遍吧。”这大夫打量着眼前这容貌不过二十岁的徐小春,他那里知道人家是家传三代中医,并且已经二十七岁。他刚才说的东西,徐小春岂有不明白的。徐小春心情沉重的点了点头,回到李丹的病房。 徐小春问:“丹姐,别说了。你这是怎么弄的啊?”李丹说:“被车撞得,那个人我还认识。”徐小春问:“也不知道他现在抓主了没有。”李丹说:“上午警察来着,说他开车逃跑,掉在海里死了。”徐小春听到后没有唸声。李丹说:“春弟,我这俩腿一点感觉没有,我让它动,它没反应,木木的。”说完撩开被子,露出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的两腿。徐小春轻轻地掐了一下她小腿问:“现在有感觉不?”李丹说:“有点,麻麻的,和以前的感觉不一样。”徐小春认真的给李丹做了一番检查,发现她的腰部有些不对,当即明白,李丹两腿没有感觉,是因为伤到了腰的神经。徐小春心想,难道李丹晚后只能坐轮椅么?李丹看着徐小春问:“发现出是怎么回事没有啊?”徐小春不敢和李丹说实话,骗她说:“没什么大碍,这是身体它自己请假了,想休息休息,过一阵子就没事了。”李丹笑说:“还有这种说法,身体还能自己请假休息?”徐小春故作正经的说:“是啊,丹姐你不知道而已,没什么奇怪的,好好休养。”说完,徐小春剥了个香蕉,递给李丹。李丹不接,说要徐小春喂她才行。徐小春没辙,只好坐在床沿,喂给李丹吃。一只香蕉吃完,两人开始互相说闲篇。 一个大夫走进病房问徐小春:“你是病人的家属么?”没等徐小春开口,李丹替他说:“是的,他是我弟弟。” 大夫打量着眼前这个看上去样子不到二十岁的人说:“你们家大人咋没来?”李丹抢着说:“你有什么事直说就可以了,要不,跟他说也行。”大夫点点头说:“小兄弟,你跟我来一下。”徐小春和那个大夫走出病房,来到他的办公室。那个大夫跟徐小春说:“小兄弟,我跟你说,说完你回去告诉你们父母一下。”徐小春心里忐忑,心想不会是李丹腰椎的事情吧?他问:“什么事?”大夫拿出一张核磁共振的片子,看着说:“这是你姐的片子,她的腰椎撞裂了点,碰到了神经,现在两腿失去知觉。晚后,一时半会之内,估计得坐轮椅。”徐小春心里就怕这个,结果它还就来了,当时脸色一沉,没有唸声。大夫接着说:“你也看了,现在病人情绪挺稳定,未来情况好的话,还是有站起来的可能。”徐小春问:“还有别的情况吗?”大夫说:“没了,我说的这些你听明白了么?千万别告诉你姐,要不等你们父母来了,我再跟他们说一遍吧。”这大夫打量着眼前这容貌不过二十岁的徐小春,他那里知道人家是家传三代中医,并且已经二十七岁。他刚才说的东西,徐小春岂有不明白的。徐小春心情沉重的点了点头,回到李丹的病房。 徐小春问:“丹姐,别说了。你这是怎么弄的啊?”李丹说:“被车撞得,那个人我还认识。”徐小春问:“也不知道他现在抓主了没有。”李丹说:“上午警察来着,说他开车逃跑,掉在海里死了。”徐小春听到后没有唸声。李丹说:“春弟,我这俩腿一点感觉没有,我让它动,它没反应,木木的。”说完撩开被子,露出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的两腿。徐小春轻轻地掐了一下她小腿问:“现在有感觉不?”李丹说:“有点,麻麻的,和以前的感觉不一样。”徐小春认真的给李丹做了一番检查,发现她的腰部有些不对,当即明白,李丹两腿没有感觉,是因为伤到了腰的神经。徐小春心想,难道李丹晚后只能坐轮椅么?李丹看着徐小春问:“发现出是怎么回事没有啊?”徐小春不敢和李丹说实话,骗她说:“没什么大碍,这是身体它自己请假了,想休息休息,过一阵子就没事了。”李丹笑说:“还有这种说法,身体还能自己请假休息?”徐小春故作正经的说:“是啊,丹姐你不知道而已,没什么奇怪的,好好休养。”说完,徐小春剥了个香蕉,递给李丹。李丹不接,说要徐小春喂她才行。徐小春没辙,只好坐在床沿,喂给李丹吃。一只香蕉吃完,两人开始互相说闲篇。 一个大夫走进病房问徐小春:“你是病人的家属么?”没等徐小春开口,李丹替他说:“是的,他是我弟弟。” 大夫打量着眼前这个看上去样子不到二十岁的人说:“你们家大人咋没来?”李丹抢着说:“你有什么事直说就可以了,要不,跟他说也行。”大夫点点头说:“小兄弟,你跟我来一下。”徐小春和那个大夫走出病房,来到他的办公室。那个大夫跟徐小春说:“小兄弟,我跟你说,说完你回去告诉你们父母一下。”徐小春心里忐忑,心想不会是李丹腰椎的事情吧?他问:“什么事?”大夫拿出一张核磁共振的片子,看着说:“这是你姐的片子,她的腰椎撞裂了点,碰到了神经,现在两腿失去知觉。晚后,一时半会之内,估计得坐轮椅。”徐小春心里就怕这个,结果它还就来了,当时脸色一沉,没有唸声。大夫接着说:“你也看了,现在病人情绪挺稳定,未来情况好的话,还是有站起来的可能。”徐小春问:“还有别的情况吗?”大夫说:“没了,我说的这些你听明白了么?千万别告诉你姐,要不等你们父母来了,我再跟他们说一遍吧。”这大夫打量着眼前这容貌不过二十岁的徐小春,他那里知道人家是家传三代中医,并且已经二十七岁。他刚才说的东西,徐小春岂有不明白的。徐小春心情沉重的点了点头,回到李丹的病房。 徐小春问:“丹姐,别说了。你这是怎么弄的啊?”李丹说:“被车撞得,那个人我还认识。”徐小春问:“也不知道他现在抓主了没有。”李丹说:“上午警察来着,说他开车逃跑,掉在海里死了。”徐小春听到后没有唸声。李丹说:“春弟,我这俩腿一点感觉没有,我让它动,它没反应,木木的。”说完撩开被子,露出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的两腿。徐小春轻轻地掐了一下她小腿问:“现在有感觉不?”李丹说:“有点,麻麻的,和以前的感觉不一样。”徐小春认真的给李丹做了一番检查,发现她的腰部有些不对,当即明白,李丹两腿没有感觉,是因为伤到了腰的神经。徐小春心想,难道李丹晚后只能坐轮椅么?李丹看着徐小春问:“发现出是怎么回事没有啊?”徐小春不敢和李丹说实话,骗她说:“没什么大碍,这是身体它自己请假了,想休息休息,过一阵子就没事了。”李丹笑说:“还有这种说法,身体还能自己请假休息?”徐小春故作正经的说:“是啊,丹姐你不知道而已,没什么奇怪的,好好休养。”说完,徐小春剥了个香蕉,递给李丹。李丹不接,说要徐小春喂她才行。徐小春没辙,只好坐在床沿,喂给李丹吃。一只香蕉吃完,两人开始互相说闲篇。 一个大夫走进病房问徐小春:“你是病人的家属么?”没等徐小春开口,李丹替他说:“是的,他是我弟弟。” 大夫打量着眼前这个看上去样子不到二十岁的人说:“你们家大人咋没来?”李丹抢着说:“你有什么事直说就可以了,要不,跟他说也行。”大夫点点头说:“小兄弟,你跟我来一下。”徐小春和那个大夫走出病房,来到他的办公室。那个大夫跟徐小春说:“小兄弟,我跟你说,说完你回去告诉你们父母一下。”徐小春心里忐忑,心想不会是李丹腰椎的事情吧?他问:“什么事?”大夫拿出一张核磁共振的片子,看着说:“这是你姐的片子,她的腰椎撞裂了点,碰到了神经,现在两腿失去知觉。晚后,一时半会之内,估计得坐轮椅。”徐小春心里就怕这个,结果它还就来了,当时脸色一沉,没有唸声。大夫接着说:“你也看了,现在病人情绪挺稳定,未来情况好的话,还是有站起来的可能。”徐小春问:“还有别的情况吗?”大夫说:“没了,我说的这些你听明白了么?千万别告诉你姐,要不等你们父母来了,我再跟他们说一遍吧。”这大夫打量着眼前这容貌不过二十岁的徐小春,他那里知道人家是家传三代中医,并且已经二十七岁。他刚才说的东西,徐小春岂有不明白的。徐小春心情沉重的点了点头,回到李丹的病房。 徐小春问:“丹姐,别说了。你这是怎么弄的啊?”李丹说:“被车撞得,那个人我还认识。”徐小春问:“也不知道他现在抓主了没有。”李丹说:“上午警察来着,说他开车逃跑,掉在海里死了。”徐小春听到后没有唸声。李丹说:“春弟,我这俩腿一点感觉没有,我让它动,它没反应,木木的。”说完撩开被子,露出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的两腿。徐小春轻轻地掐了一下她小腿问:“现在有感觉不?”李丹说:“有点,麻麻的,和以前的感觉不一样。”徐小春认真的给李丹做了一番检查,发现她的腰部有些不对,当即明白,李丹两腿没有感觉,是因为伤到了腰的神经。徐小春心想,难道李丹晚后只能坐轮椅么?李丹看着徐小春问:“发现出是怎么回事没有啊?”徐小春不敢和李丹说实话,骗她说:“没什么大碍,这是身体它自己请假了,想休息休息,过一阵子就没事了。”李丹笑说:“还有这种说法,身体还能自己请假休息?”徐小春故作正经的说:“是啊,丹姐你不知道而已,没什么奇怪的,好好休养。”说完,徐小春剥了个香蕉,递给李丹。李丹不接,说要徐小春喂她才行。徐小春没辙,只好坐在床沿,喂给李丹吃。一只香蕉吃完,两人开始互相说闲篇。 一个大夫走进病房问徐小春:“你是病人的家属么?”没等徐小春开口,李丹替他说:“是的,他是我弟弟。” 大夫打量着眼前这个看上去样子不到二十岁的人说:“你们家大人咋没来?”李丹抢着说:“你有什么事直说就可以了,要不,跟他说也行。”大夫点点头说:“小兄弟,你跟我来一下。”徐小春和那个大夫走出病房,来到他的办公室。那个大夫跟徐小春说:“小兄弟,我跟你说,说完你回去告诉你们父母一下。”徐小春心里忐忑,心想不会是李丹腰椎的事情吧?他问:“什么事?”大夫拿出一张核磁共振的片子,看着说:“这是你姐的片子,她的腰椎撞裂了点,碰到了神经,现在两腿失去知觉。晚后,一时半会之内,估计得坐轮椅。”徐小春心里就怕这个,结果它还就来了,当时脸色一沉,没有唸声。大夫接着说:“你也看了,现在病人情绪挺稳定,未来情况好的话,还是有站起来的可能。”徐小春问:“还有别的情况吗?”大夫说:“没了,我说的这些你听明白了么?千万别告诉你姐,要不等你们父母来了,我再跟他们说一遍吧。”这大夫打量着眼前这容貌不过二十岁的徐小春,他那里知道人家是家传三代中医,并且已经二十七岁。他刚才说的东西,徐小春岂有不明白的。徐小春心情沉重的点了点头,回到李丹的病房。 207 回到县城宾馆的张璟名,躺在床上,茶饭不思,整夜未睡。他脑海里没玩没了的回忆着和张燕在一起的日子,想着仅仅见过几次面的李丹。张璟名想着张燕母女,越想越悲,越悲越想。就在他脑子思绪万千的时候,金小芬的电话打断了他思绪:“名哥,你在哪呀?”张璟名的心情本来就不好,现在又被金小芬的电话打断:“操蛋娘们,你管我在哪,我不告诉你,你别再给我打电话听见没!”张璟名说完,恶狠狠的摁下关机键。 第二天一早,张璟名双眼红红的起床,精神状态非常差。他随便吃了些早点,出了宾馆,打辆出租车,悄悄的一个人再次奔向张燕和李丹的坟地。出租车把张璟名送到山下,便不再走了。张璟名要求说开上山,我加钱。司机说,钱再多,也开不上去。无奈之下,张璟名只好下车,蹒跚得往张燕的坟地走去。 山上北风呼啸,刮的人睁不开眼。张璟名站在张燕和李丹的坟前,他长叹一声:“燕啊,我来看你们母女了,”张璟名说完,扑通跪了下来,嚎啕大哭,“我真没想到,再次和你见面竟然是这种方式,我愧对你们母女。当初,我为了前程,抛下你不辞而别。后来,我很后悔当初的决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总想来看看你,可是,当我鼓起勇气后,要行动的时候,总是怕见到你的眼光,我不敢,我不敢来见你。现在我来了,可是,可是已经晚了。现在你在里边,我在外头,我后悔,后悔没能尽早的来见你。我在津海过得并不舒心,当初,我回去后,金小芬他爹正在做县长,他说,只要我愿意和挺着大肚子的金小芬成亲,什么高官厚禄都会尽力帮我争取。后来我才知道,我被他们骗了,直到退休,我都没有做过正职,手中从来没有过权力……”张璟名跪在张燕的坟前倾诉,和她说着自己回到津海后的往事。张璟名认为金小芬和她父亲完全是以高官厚禄来诱骗自己帮他们遮丑,遮金小芬未婚先孕的丑事。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打胎是件不允许的事,就算让金小芬的父亲出面来办,他也是顾虑重重。这种事情一旦弄不好,完全可以毁掉一个人所有名誉的和前程。金小芬其实很想和那个男人成亲,只是他父亲瞧不起那个男人,觉得那个男人出身不好,家里的门庭配不上金家。在他的阻挠下,那个男人心灰意冷的消失在金小芬眼前。金小芬的父亲用手中的权利把张璟名召回津海,觉得这个张璟名要比给金小芬弄怀孕的那个男人强很多倍,他对张璟名这个人也很满意。他抓住张璟名求官心切的心理,嘴上许诺说,只要你张璟名愿意接受怀孕了的金小芬,再加上你张璟名稍微努力,完全是可以在仕途飞黄腾达的。然而,事实并不是金小芬父亲和张璟名想象的那样,虽然金小芬的父亲也是很出力的帮助这个姑爷,但是张璟名的运气总是差那么一点点,一直到了退休,依然没有捞到个肥缺。 张璟名跪累了,改成坐在地上和张燕倾诉。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张璟名整整在张燕和李丹的坟前自言自语的说了一上午。太阳当空,时间已是中午,他觉得差不多把该说的都说了,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艰难的扶着一对无力的双腿站起来,还没站直,他感到头晕,向前,打了一个趔趄,他慢慢的缓着身体,直到不再头晕,一步一回首,恋恋不舍的往山下走去。 回到县城宾馆的张璟名,躺在床上,茶饭不思,整夜未睡。他脑海里没玩没了的回忆着和张燕在一起的日子,想着仅仅见过几次面的李丹。张璟名想着张燕母女,越想越悲,越悲越想。就在他脑子思绪万千的时候,金小芬的电话打断了他思绪:“名哥,你在哪呀?”张璟名的心情本来就不好,现在又被金小芬的电话打断:“操蛋娘们,你管我在哪,我不告诉你,你别再给我打电话听见没!”张璟名说完,恶狠狠的摁下关机键。 第二天一早,张璟名双眼红红的起床,精神状态非常差。他随便吃了些早点,出了宾馆,打辆出租车,悄悄的一个人再次奔向张燕和李丹的坟地。出租车把张璟名送到山下,便不再走了。张璟名要求说开上山,我加钱。司机说,钱再多,也开不上去。无奈之下,张璟名只好下车,蹒跚得往张燕的坟地走去。 山上北风呼啸,刮的人睁不开眼。张璟名站在张燕和李丹的坟前,他长叹一声:“燕啊,我来看你们母女了,”张璟名说完,扑通跪了下来,嚎啕大哭,“我真没想到,再次和你见面竟然是这种方式,我愧对你们母女。当初,我为了前程,抛下你不辞而别。后来,我很后悔当初的决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总想来看看你,可是,当我鼓起勇气后,要行动的时候,总是怕见到你的眼光,我不敢,我不敢来见你。现在我来了,可是,可是已经晚了。现在你在里边,我在外头,我后悔,后悔没能尽早的来见你。我在津海过得并不舒心,当初,我回去后,金小芬他爹正在做县长,他说,只要我愿意和挺着大肚子的金小芬成亲,什么高官厚禄都会尽力帮我争取。后来我才知道,我被他们骗了,直到退休,我都没有做过正职,手中从来没有过权力……”张璟名跪在张燕的坟前倾诉,和她说着自己回到津海后的往事。张璟名认为金小芬和她父亲完全是以高官厚禄来诱骗自己帮他们遮丑,遮金小芬未婚先孕的丑事。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打胎是件不允许的事,就算让金小芬的父亲出面来办,他也是顾虑重重。这种事情一旦弄不好,完全可以毁掉一个人所有名誉的和前程。金小芬其实很想和那个男人成亲,只是他父亲瞧不起那个男人,觉得那个男人出身不好,家里的门庭配不上金家。在他的阻挠下,那个男人心灰意冷的消失在金小芬眼前。金小芬的父亲用手中的权利把张璟名召回津海,觉得这个张璟名要比给金小芬弄怀孕的那个男人强很多倍,他对张璟名这个人也很满意。他抓住张璟名求官心切的心理,嘴上许诺说,只要你张璟名愿意接受怀孕了的金小芬,再加上你张璟名稍微努力,完全是可以在仕途飞黄腾达的。然而,事实并不是金小芬父亲和张璟名想象的那样,虽然金小芬的父亲也是很出力的帮助这个姑爷,但是张璟名的运气总是差那么一点点,一直到了退休,依然没有捞到个肥缺。 张璟名跪累了,改成坐在地上和张燕倾诉。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张璟名整整在张燕和李丹的坟前自言自语的说了一上午。太阳当空,时间已是中午,他觉得差不多把该说的都说了,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艰难的扶着一对无力的双腿站起来,还没站直,他感到头晕,向前,打了一个趔趄,他慢慢的缓着身体,直到不再头晕,一步一回首,恋恋不舍的往山下走去。 回到县城宾馆的张璟名,躺在床上,茶饭不思,整夜未睡。他脑海里没玩没了的回忆着和张燕在一起的日子,想着仅仅见过几次面的李丹。张璟名想着张燕母女,越想越悲,越悲越想。就在他脑子思绪万千的时候,金小芬的电话打断了他思绪:“名哥,你在哪呀?”张璟名的心情本来就不好,现在又被金小芬的电话打断:“操蛋娘们,你管我在哪,我不告诉你,你别再给我打电话听见没!”张璟名说完,恶狠狠的摁下关机键。 第二天一早,张璟名双眼红红的起床,精神状态非常差。他随便吃了些早点,出了宾馆,打辆出租车,悄悄的一个人再次奔向张燕和李丹的坟地。出租车把张璟名送到山下,便不再走了。张璟名要求说开上山,我加钱。司机说,钱再多,也开不上去。无奈之下,张璟名只好下车,蹒跚得往张燕的坟地走去。 山上北风呼啸,刮的人睁不开眼。张璟名站在张燕和李丹的坟前,他长叹一声:“燕啊,我来看你们母女了,”张璟名说完,扑通跪了下来,嚎啕大哭,“我真没想到,再次和你见面竟然是这种方式,我愧对你们母女。当初,我为了前程,抛下你不辞而别。后来,我很后悔当初的决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总想来看看你,可是,当我鼓起勇气后,要行动的时候,总是怕见到你的眼光,我不敢,我不敢来见你。现在我来了,可是,可是已经晚了。现在你在里边,我在外头,我后悔,后悔没能尽早的来见你。我在津海过得并不舒心,当初,我回去后,金小芬他爹正在做县长,他说,只要我愿意和挺着大肚子的金小芬成亲,什么高官厚禄都会尽力帮我争取。后来我才知道,我被他们骗了,直到退休,我都没有做过正职,手中从来没有过权力……”张璟名跪在张燕的坟前倾诉,和她说着自己回到津海后的往事。张璟名认为金小芬和她父亲完全是以高官厚禄来诱骗自己帮他们遮丑,遮金小芬未婚先孕的丑事。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打胎是件不允许的事,就算让金小芬的父亲出面来办,他也是顾虑重重。这种事情一旦弄不好,完全可以毁掉一个人所有名誉的和前程。金小芬其实很想和那个男人成亲,只是他父亲瞧不起那个男人,觉得那个男人出身不好,家里的门庭配不上金家。在他的阻挠下,那个男人心灰意冷的消失在金小芬眼前。金小芬的父亲用手中的权利把张璟名召回津海,觉得这个张璟名要比给金小芬弄怀孕的那个男人强很多倍,他对张璟名这个人也很满意。他抓住张璟名求官心切的心理,嘴上许诺说,只要你张璟名愿意接受怀孕了的金小芬,再加上你张璟名稍微努力,完全是可以在仕途飞黄腾达的。然而,事实并不是金小芬父亲和张璟名想象的那样,虽然金小芬的父亲也是很出力的帮助这个姑爷,但是张璟名的运气总是差那么一点点,一直到了退休,依然没有捞到个肥缺。 张璟名跪累了,改成坐在地上和张燕倾诉。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张璟名整整在张燕和李丹的坟前自言自语的说了一上午。太阳当空,时间已是中午,他觉得差不多把该说的都说了,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艰难的扶着一对无力的双腿站起来,还没站直,他感到头晕,向前,打了一个趔趄,他慢慢的缓着身体,直到不再头晕,一步一回首,恋恋不舍的往山下走去。 回到县城宾馆的张璟名,躺在床上,茶饭不思,整夜未睡。他脑海里没玩没了的回忆着和张燕在一起的日子,想着仅仅见过几次面的李丹。张璟名想着张燕母女,越想越悲,越悲越想。就在他脑子思绪万千的时候,金小芬的电话打断了他思绪:“名哥,你在哪呀?”张璟名的心情本来就不好,现在又被金小芬的电话打断:“操蛋娘们,你管我在哪,我不告诉你,你别再给我打电话听见没!”张璟名说完,恶狠狠的摁下关机键。 第二天一早,张璟名双眼红红的起床,精神状态非常差。他随便吃了些早点,出了宾馆,打辆出租车,悄悄的一个人再次奔向张燕和李丹的坟地。出租车把张璟名送到山下,便不再走了。张璟名要求说开上山,我加钱。司机说,钱再多,也开不上去。无奈之下,张璟名只好下车,蹒跚得往张燕的坟地走去。 山上北风呼啸,刮的人睁不开眼。张璟名站在张燕和李丹的坟前,他长叹一声:“燕啊,我来看你们母女了,”张璟名说完,扑通跪了下来,嚎啕大哭,“我真没想到,再次和你见面竟然是这种方式,我愧对你们母女。当初,我为了前程,抛下你不辞而别。后来,我很后悔当初的决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总想来看看你,可是,当我鼓起勇气后,要行动的时候,总是怕见到你的眼光,我不敢,我不敢来见你。现在我来了,可是,可是已经晚了。现在你在里边,我在外头,我后悔,后悔没能尽早的来见你。我在津海过得并不舒心,当初,我回去后,金小芬他爹正在做县长,他说,只要我愿意和挺着大肚子的金小芬成亲,什么高官厚禄都会尽力帮我争取。后来我才知道,我被他们骗了,直到退休,我都没有做过正职,手中从来没有过权力……”张璟名跪在张燕的坟前倾诉,和她说着自己回到津海后的往事。张璟名认为金小芬和她父亲完全是以高官厚禄来诱骗自己帮他们遮丑,遮金小芬未婚先孕的丑事。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打胎是件不允许的事,就算让金小芬的父亲出面来办,他也是顾虑重重。这种事情一旦弄不好,完全可以毁掉一个人所有名誉的和前程。金小芬其实很想和那个男人成亲,只是他父亲瞧不起那个男人,觉得那个男人出身不好,家里的门庭配不上金家。在他的阻挠下,那个男人心灰意冷的消失在金小芬眼前。金小芬的父亲用手中的权利把张璟名召回津海,觉得这个张璟名要比给金小芬弄怀孕的那个男人强很多倍,他对张璟名这个人也很满意。他抓住张璟名求官心切的心理,嘴上许诺说,只要你张璟名愿意接受怀孕了的金小芬,再加上你张璟名稍微努力,完全是可以在仕途飞黄腾达的。然而,事实并不是金小芬父亲和张璟名想象的那样,虽然金小芬的父亲也是很出力的帮助这个姑爷,但是张璟名的运气总是差那么一点点,一直到了退休,依然没有捞到个肥缺。 张璟名跪累了,改成坐在地上和张燕倾诉。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张璟名整整在张燕和李丹的坟前自言自语的说了一上午。太阳当空,时间已是中午,他觉得差不多把该说的都说了,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艰难的扶着一对无力的双腿站起来,还没站直,他感到头晕,向前,打了一个趔趄,他慢慢的缓着身体,直到不再头晕,一步一回首,恋恋不舍的往山下走去。 回到县城宾馆的张璟名,躺在床上,茶饭不思,整夜未睡。他脑海里没玩没了的回忆着和张燕在一起的日子,想着仅仅见过几次面的李丹。张璟名想着张燕母女,越想越悲,越悲越想。就在他脑子思绪万千的时候,金小芬的电话打断了他思绪:“名哥,你在哪呀?”张璟名的心情本来就不好,现在又被金小芬的电话打断:“操蛋娘们,你管我在哪,我不告诉你,你别再给我打电话听见没!”张璟名说完,恶狠狠的摁下关机键。 第二天一早,张璟名双眼红红的起床,精神状态非常差。他随便吃了些早点,出了宾馆,打辆出租车,悄悄的一个人再次奔向张燕和李丹的坟地。出租车把张璟名送到山下,便不再走了。张璟名要求说开上山,我加钱。司机说,钱再多,也开不上去。无奈之下,张璟名只好下车,蹒跚得往张燕的坟地走去。 山上北风呼啸,刮的人睁不开眼。张璟名站在张燕和李丹的坟前,他长叹一声:“燕啊,我来看你们母女了,”张璟名说完,扑通跪了下来,嚎啕大哭,“我真没想到,再次和你见面竟然是这种方式,我愧对你们母女。当初,我为了前程,抛下你不辞而别。后来,我很后悔当初的决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总想来看看你,可是,当我鼓起勇气后,要行动的时候,总是怕见到你的眼光,我不敢,我不敢来见你。现在我来了,可是,可是已经晚了。现在你在里边,我在外头,我后悔,后悔没能尽早的来见你。我在津海过得并不舒心,当初,我回去后,金小芬他爹正在做县长,他说,只要我愿意和挺着大肚子的金小芬成亲,什么高官厚禄都会尽力帮我争取。后来我才知道,我被他们骗了,直到退休,我都没有做过正职,手中从来没有过权力……”张璟名跪在张燕的坟前倾诉,和她说着自己回到津海后的往事。张璟名认为金小芬和她父亲完全是以高官厚禄来诱骗自己帮他们遮丑,遮金小芬未婚先孕的丑事。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打胎是件不允许的事,就算让金小芬的父亲出面来办,他也是顾虑重重。这种事情一旦弄不好,完全可以毁掉一个人所有名誉的和前程。金小芬其实很想和那个男人成亲,只是他父亲瞧不起那个男人,觉得那个男人出身不好,家里的门庭配不上金家。在他的阻挠下,那个男人心灰意冷的消失在金小芬眼前。金小芬的父亲用手中的权利把张璟名召回津海,觉得这个张璟名要比给金小芬弄怀孕的那个男人强很多倍,他对张璟名这个人也很满意。他抓住张璟名求官心切的心理,嘴上许诺说,只要你张璟名愿意接受怀孕了的金小芬,再加上你张璟名稍微努力,完全是可以在仕途飞黄腾达的。然而,事实并不是金小芬父亲和张璟名想象的那样,虽然金小芬的父亲也是很出力的帮助这个姑爷,但是张璟名的运气总是差那么一点点,一直到了退休,依然没有捞到个肥缺。 张璟名跪累了,改成坐在地上和张燕倾诉。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张璟名整整在张燕和李丹的坟前自言自语的说了一上午。太阳当空,时间已是中午,他觉得差不多把该说的都说了,他长长的叹了口气,艰难的扶着一对无力的双腿站起来,还没站直,他感到头晕,向前,打了一个趔趄,他慢慢的缓着身体,直到不再头晕,一步一回首,恋恋不舍的往山下走去。 209 张一升去了他母亲家。一路上没完没了的咒骂徐小春。都进了屋,心里还在不住的骂:徐小春!你个王八蛋,你他妈的什么东西,一点面子不给我留。你他妈的,你难道不知道你的诊所是咋开起来的?要不是靠我爸爸的关系,你能开张么?你他妈的这样羞辱老子。等着吧,有你好瞧的。 金小芬见张一升目光游离,神神叨叨的样子,问:“小升,你在想啥呢?你拿的是啥呀?”张一升心想:这些药我也不会熬,干脆住在妈妈这头得了,让她帮我熬药。他说:“中药,妈,这几天我就住在你这头吧,你一个人也怪冷清的。”金小芬笑说:“唉,自从你爸走了,家里是冷清了点……”话说了半截便说不下去了,扬起衣袖抹眼泪。张一升看不下去,扭头进屋去了。他躺在床上,脑海里回想着父亲在世时候的样子,还有一些零碎的片段。他想来想去,不知不觉的眼角滑过一丝泪水。 金小芬推开门问:“小升,你这中药现在熬一份不?”张一升背对着他母亲,擦了擦眼泪说:“熬吧。”金小芬听张一升的声音不对,说:“你在哭啊?”张一升不唸声。金小芬不再多说啥,知道孩子是在想他爸爸。叹了口气,转身去熬药了。 张一升躺在床上,越想越烦,索性不再去想父亲,转念去想在诊所碰见的牛芳蕊。他觉得牛芳蕊长得俊俏可人,杏眼樱唇,皮肤如同牛乳般的白皙。他越想越开心,不由的发出“嘿嘿”淫笑。牛芳蕊的样子在他脑海里飘来飘去,勾的他春心荡漾,身体出现反应。这时候的张一升,早已经把徐小春的叮嘱抛在脑后,心想:此等美人,值得再来一发。嗯,这是最后一次,事完之后我就戒掉,再也不了,最后一次……他脑子里幻想着和牛芳蕊如何如何,成双成对,鸳鸯双飞。他一面意淫着她,一面把手不由自主的伸进裤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他发泄完了,浑身无力,昏昏睡去。 睡梦之中,张一升听见他母亲正在摇晃他。金小芬说:“小升,药熬好了,趁热喝吧。”张一升迷迷糊糊的站起来,端着药碗慢慢喝下。此时他想到徐小春的话“如果不戒掉你的恶癖,吃什么补药也是没用。”他喝完药,双手锤击头部,心里充满负罪感。金小芬见他举动异常,拉住他的手说:“小升啊,你爸爸已经没了,再难过也无济于事了。”她哪里知道张一升的举动,并不是思念他爸爸,而是因为自身的恶癖。 张一升说:“嗯,我知道了。”他的这个恶癖已经持续多年,金小芬并不知情,他也不想让人知道。金小芬说:“饭菜我都弄好了,在锅里温着呢,一会儿你自己吃吧,我出去有点事。”张一升不唸声。金小芬说:“记住,别太难过了,我走了。” 天已经黑了,空中飘着零星细雪。金小芬打辆车去了牛白犀的农场。出租车飞快的行驶着,离着农场越来越近,空气中开始出现牛奶的味道,浓郁的飘进车里。这是奶农们一复一日地往田地里倒奶造成的。四周的田地,沟渠一片白茫茫,在夜色里,金小芬分不清它是奶还是雪。 进了农场,金小芬被一个清秀的少女喊住问:“你是谁呀?这么晚了来这里干嘛?”金小芬闻声转过身来,上下打量着少女,见她长得清秀,眉宇间有几分牛白犀的影子,笑说:“你就是小蕊吧,哈哈,都这么大啦,我是你金阿姨。”牛芳蕊并不认识金小芬,打量了下对方,觉得不像是个坏人。她说:“金阿姨呀,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啊?”金小芬笑说:“我找你爸爸有点小事要商量,你带我去找他好吗?”牛芳蕊说,行,带着金小芬去了她爸爸的屋子。刚一进屋,就听见牛白犀的叹息声。牛芳蕊知道他这是在为牛奶犯愁,连日来无奈的倒奶,已经让牛白犀消瘦了额几分。牛白犀看着金小芬和牛芳蕊同时出现在自己面前,没有好气地说:“你来干啥?”二人都以为是在问自己,两张嘴同时开口,牛芳蕊说:“她说找你有事。”金小芬说:“串个门。” 牛白犀冲着牛芳蕊说:“我没问你,你咋还不去睡觉?快睡觉去。”牛芳蕊嘟嘟嘴,扭头走了。牛白犀看着金小芬,没有好气地说:“你又干啥来了?” 金小芬看着牛白犀生气的样子,笑说:“多少年了,你还是那样,生气起来还是好笑。”牛白犀不唸声。金小芬小声说:“人以上了岁数,就怕孤单,想当初,你我也有过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事吧?”牛白犀耷拉着脸说:“我忘了,应该没有这事。”金小芬叹了口气,笑说:“你忘了没事,我还记得。那天是‘腊八节’,那天下午,你悄悄得跟我说:‘芬妹,你家今晚熬腊八粥么?’我说:‘当然咯,会熬一大盆,还加糖呢,你要不要尝尝。’那个年代,别说咱们镇子,就是整个县城,又有几家在腊八的时候吃得上腊八粥。”牛白犀冷冷地说:“你爹是县长,当然吃得起,我们这种人能吃上窝头就不错。”金小芬笑说:“那天咱俩讲好,你躲在我家后院,等着我偷出壹万腊八粥给你吃。当晚,你躲在我家后院的柴草垛上,等着腊八粥。我在屋里喝着粥,心里想着用啥法子给你偷出一碗来。我跟我爸说:‘爸,院里的黄狗也看一年家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让它也吃点腊八粥吧。’我爸说:‘亏你还有这种想法,心眼不错,等家人吃完了,剩下的都给它吧。’家人吃完了,还剩下很不少,我端着腊八粥出来,给黄狗稍微倒了一些,又四下看了下,没发现有人,我才悄悄的来到后院,打开门给你送去。”牛白犀听不进去,闭上眼倚在沙发背上,晃了晃颈椎。金小芬笑说:“整整大半盆的腊八粥哇,你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喝了个干净。至今我都记得,腊八粥被你喝了个精光之后,你还不舍得舔了半天盆子。”牛白犀说:“多前儿的事?我咋不记得,你别瞎掰不中么?”他嘴上这么说,却想:那个年代,上山下乡,文化大革命,闹得轰轰隆隆,饿死了不少人,斗死了不少人,我饿得慌,舔盆子咋了,不丢人。牛白犀说:“你说这些干啥?叙旧么?”金小芬不唸声,看着牛白犀眼神含情脉脉。牛白犀避开她的目光,说:“我岁数大了,记性也不如从前,你跟我谈过去的事,我回忆不起来,你说的这些我都不记得了。”他点上一根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望着天花板惆怅地说:“回忆伤神,现在老了,思绪多了难免心情不好。” 金小芬说:“你老婆死了,现在我那该死的老伴张璟名也跳大河了,找他老相好去了,咱俩都孤家寡人的,现在重归于好吧。”牛白犀冷冷的说:“还是算了吧,我是‘要饭都赶不上门’的人,你走吧。”金小芬大声说:“你还是在意我爸的那句话呀?那好,我问你,我现在老伴死了,孩子也不争气,我没依靠,你的这大片农场以后留给张一升不?” 牛白犀冷笑:“原来你来我这里就是说这个来的,我告诉你,我体格棒棒的,咋说也得活到八十来岁,到那时候你在来跟我谈农场给谁。”金小芬翻脸说:“哼,你那意思是不打算留给小升咯?”牛白犀怒说:“凭啥给他?你说他是我孩子就是我孩子?你看他哪里长得像我?”金小芬冷笑:“你行,你的亲骨肉你都不认!好哇,姓牛的你真行啊你。”牛白犀气极而笑:“你又什么证据说他是我儿?你敢带他跟我去验DNA么?验完了后,证明是我儿,我必认无疑,你要是敢,咱们明天就去滴血认亲!” 金小芬心想:我这几个月来人丢的够大的了,老伴去黄泉路找他老相好去了,我现在在镇上都有点抬不起头来,别说去跳舞,就是在马路上溜达,我都有点为难。现在这姓牛的让我带孩子和他去验什么DNA,到时候传出去张一升是牛白犀的娃,那我这老脸还往那放呢?她说:“你忘了那年的春天,在果园的稻草垛窝,你对我干了些啥么?”金小芬这么一说,牛白犀顿时无言以对,他哪里能忘记,那是他人生初次接触女人。 那晚月明星稀,薄云朵朵,温度怡人,果园开满了桃花,一阵和风带着花瓣飘来。在这诗情画意的夜晚,桃花飞舞得果园里,他俩行使了周公之礼。没过多久金小芬就怀孕了,直到后来被她爸爸发现,查明缘由后,当即找人把牛白犀打了个半死不活,最后甩下一句话:“就你这要饭都赶不上门的玩意,你也配做我女婿!”话音刚落,又是一声“呵,啐!”照着他脸上恶狠狠的吐了一口吐沫。牛白犀被打后,身体的伤痛,能够慢慢回复,可是他心灵却被金父的话和吐沫,烙下了深深地阴影,至今无法释怀,更不愿意提及。 张一升去了他母亲家。一路上没完没了的咒骂徐小春。都进了屋,心里还在不住的骂:徐小春!你个王八蛋,你他妈的什么东西,一点面子不给我留。你他妈的,你难道不知道你的诊所是咋开起来的?要不是靠我爸爸的关系,你能开张么?你他妈的这样羞辱老子。等着吧,有你好瞧的。 金小芬见张一升目光游离,神神叨叨的样子,问:“小升,你在想啥呢?你拿的是啥呀?”张一升心想:这些药我也不会熬,干脆住在妈妈这头得了,让她帮我熬药。他说:“中药,妈,这几天我就住在你这头吧,你一个人也怪冷清的。”金小芬笑说:“唉,自从你爸走了,家里是冷清了点……”话说了半截便说不下去了,扬起衣袖抹眼泪。张一升看不下去,扭头进屋去了。他躺在床上,脑海里回想着父亲在世时候的样子,还有一些零碎的片段。他想来想去,不知不觉的眼角滑过一丝泪水。 金小芬推开门问:“小升,你这中药现在熬一份不?”张一升背对着他母亲,擦了擦眼泪说:“熬吧。”金小芬听张一升的声音不对,说:“你在哭啊?”张一升不唸声。金小芬不再多说啥,知道孩子是在想他爸爸。叹了口气,转身去熬药了。 张一升躺在床上,越想越烦,索性不再去想父亲,转念去想在诊所碰见的牛芳蕊。他觉得牛芳蕊长得俊俏可人,杏眼樱唇,皮肤如同牛乳般的白皙。他越想越开心,不由的发出“嘿嘿”淫笑。牛芳蕊的样子在他脑海里飘来飘去,勾的他春心荡漾,身体出现反应。这时候的张一升,早已经把徐小春的叮嘱抛在脑后,心想:此等美人,值得再来一发。嗯,这是最后一次,事完之后我就戒掉,再也不了,最后一次……他脑子里幻想着和牛芳蕊如何如何,成双成对,鸳鸯双飞。他一面意淫着她,一面把手不由自主的伸进裤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他发泄完了,浑身无力,昏昏睡去。 睡梦之中,张一升听见他母亲正在摇晃他。金小芬说:“小升,药熬好了,趁热喝吧。”张一升迷迷糊糊的站起来,端着药碗慢慢喝下。此时他想到徐小春的话“如果不戒掉你的恶癖,吃什么补药也是没用。”他喝完药,双手锤击头部,心里充满负罪感。金小芬见他举动异常,拉住他的手说:“小升啊,你爸爸已经没了,再难过也无济于事了。”她哪里知道张一升的举动,并不是思念他爸爸,而是因为自身的恶癖。 张一升说:“嗯,我知道了。”他的这个恶癖已经持续多年,金小芬并不知情,他也不想让人知道。金小芬说:“饭菜我都弄好了,在锅里温着呢,一会儿你自己吃吧,我出去有点事。”张一升不唸声。金小芬说:“记住,别太难过了,我走了。” 天已经黑了,空中飘着零星细雪。金小芬打辆车去了牛白犀的农场。出租车飞快的行驶着,离着农场越来越近,空气中开始出现牛奶的味道,浓郁的飘进车里。这是奶农们一复一日地往田地里倒奶造成的。四周的田地,沟渠一片白茫茫,在夜色里,金小芬分不清它是奶还是雪。 进了农场,金小芬被一个清秀的少女喊住问:“你是谁呀?这么晚了来这里干嘛?”金小芬闻声转过身来,上下打量着少女,见她长得清秀,眉宇间有几分牛白犀的影子,笑说:“你就是小蕊吧,哈哈,都这么大啦,我是你金阿姨。”牛芳蕊并不认识金小芬,打量了下对方,觉得不像是个坏人。她说:“金阿姨呀,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啊?”金小芬笑说:“我找你爸爸有点小事要商量,你带我去找他好吗?”牛芳蕊说,行,带着金小芬去了她爸爸的屋子。刚一进屋,就听见牛白犀的叹息声。牛芳蕊知道他这是在为牛奶犯愁,连日来无奈的倒奶,已经让牛白犀消瘦了额几分。牛白犀看着金小芬和牛芳蕊同时出现在自己面前,没有好气地说:“你来干啥?”二人都以为是在问自己,两张嘴同时开口,牛芳蕊说:“她说找你有事。”金小芬说:“串个门。” 牛白犀冲着牛芳蕊说:“我没问你,你咋还不去睡觉?快睡觉去。”牛芳蕊嘟嘟嘴,扭头走了。牛白犀看着金小芬,没有好气地说:“你又干啥来了?” 金小芬看着牛白犀生气的样子,笑说:“多少年了,你还是那样,生气起来还是好笑。”牛白犀不唸声。金小芬小声说:“人以上了岁数,就怕孤单,想当初,你我也有过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事吧?”牛白犀耷拉着脸说:“我忘了,应该没有这事。”金小芬叹了口气,笑说:“你忘了没事,我还记得。那天是‘腊八节’,那天下午,你悄悄得跟我说:‘芬妹,你家今晚熬腊八粥么?’我说:‘当然咯,会熬一大盆,还加糖呢,你要不要尝尝。’那个年代,别说咱们镇子,就是整个县城,又有几家在腊八的时候吃得上腊八粥。”牛白犀冷冷地说:“你爹是县长,当然吃得起,我们这种人能吃上窝头就不错。”金小芬笑说:“那天咱俩讲好,你躲在我家后院,等着我偷出壹万腊八粥给你吃。当晚,你躲在我家后院的柴草垛上,等着腊八粥。我在屋里喝着粥,心里想着用啥法子给你偷出一碗来。我跟我爸说:‘爸,院里的黄狗也看一年家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让它也吃点腊八粥吧。’我爸说:‘亏你还有这种想法,心眼不错,等家人吃完了,剩下的都给它吧。’家人吃完了,还剩下很不少,我端着腊八粥出来,给黄狗稍微倒了一些,又四下看了下,没发现有人,我才悄悄的来到后院,打开门给你送去。”牛白犀听不进去,闭上眼倚在沙发背上,晃了晃颈椎。金小芬笑说:“整整大半盆的腊八粥哇,你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喝了个干净。至今我都记得,腊八粥被你喝了个精光之后,你还不舍得舔了半天盆子。”牛白犀说:“多前儿的事?我咋不记得,你别瞎掰不中么?”他嘴上这么说,却想:那个年代,上山下乡,文化大革命,闹得轰轰隆隆,饿死了不少人,斗死了不少人,我饿得慌,舔盆子咋了,不丢人。牛白犀说:“你说这些干啥?叙旧么?”金小芬不唸声,看着牛白犀眼神含情脉脉。牛白犀避开她的目光,说:“我岁数大了,记性也不如从前,你跟我谈过去的事,我回忆不起来,你说的这些我都不记得了。”他点上一根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望着天花板惆怅地说:“回忆伤神,现在老了,思绪多了难免心情不好。” 金小芬说:“你老婆死了,现在我那该死的老伴张璟名也跳大河了,找他老相好去了,咱俩都孤家寡人的,现在重归于好吧。”牛白犀冷冷的说:“还是算了吧,我是‘要饭都赶不上门’的人,你走吧。”金小芬大声说:“你还是在意我爸的那句话呀?那好,我问你,我现在老伴死了,孩子也不争气,我没依靠,你的这大片农场以后留给张一升不?” 牛白犀冷笑:“原来你来我这里就是说这个来的,我告诉你,我体格棒棒的,咋说也得活到八十来岁,到那时候你在来跟我谈农场给谁。”金小芬翻脸说:“哼,你那意思是不打算留给小升咯?”牛白犀怒说:“凭啥给他?你说他是我孩子就是我孩子?你看他哪里长得像我?”金小芬冷笑:“你行,你的亲骨肉你都不认!好哇,姓牛的你真行啊你。”牛白犀气极而笑:“你又什么证据说他是我儿?你敢带他跟我去验DNA么?验完了后,证明是我儿,我必认无疑,你要是敢,咱们明天就去滴血认亲!” 金小芬心想:我这几个月来人丢的够大的了,老伴去黄泉路找他老相好去了,我现在在镇上都有点抬不起头来,别说去跳舞,就是在马路上溜达,我都有点为难。现在这姓牛的让我带孩子和他去验什么DNA,到时候传出去张一升是牛白犀的娃,那我这老脸还往那放呢?她说:“你忘了那年的春天,在果园的稻草垛窝,你对我干了些啥么?”金小芬这么一说,牛白犀顿时无言以对,他哪里能忘记,那是他人生初次接触女人。 那晚月明星稀,薄云朵朵,温度怡人,果园开满了桃花,一阵和风带着花瓣飘来。在这诗情画意的夜晚,桃花飞舞得果园里,他俩行使了周公之礼。没过多久金小芬就怀孕了,直到后来被她爸爸发现,查明缘由后,当即找人把牛白犀打了个半死不活,最后甩下一句话:“就你这要饭都赶不上门的玩意,你也配做我女婿!”话音刚落,又是一声“呵,啐!”照着他脸上恶狠狠的吐了一口吐沫。牛白犀被打后,身体的伤痛,能够慢慢回复,可是他心灵却被金父的话和吐沫,烙下了深深地阴影,至今无法释怀,更不愿意提及。 张一升去了他母亲家。一路上没完没了的咒骂徐小春。都进了屋,心里还在不住的骂:徐小春!你个王八蛋,你他妈的什么东西,一点面子不给我留。你他妈的,你难道不知道你的诊所是咋开起来的?要不是靠我爸爸的关系,你能开张么?你他妈的这样羞辱老子。等着吧,有你好瞧的。 金小芬见张一升目光游离,神神叨叨的样子,问:“小升,你在想啥呢?你拿的是啥呀?”张一升心想:这些药我也不会熬,干脆住在妈妈这头得了,让她帮我熬药。他说:“中药,妈,这几天我就住在你这头吧,你一个人也怪冷清的。”金小芬笑说:“唉,自从你爸走了,家里是冷清了点……”话说了半截便说不下去了,扬起衣袖抹眼泪。张一升看不下去,扭头进屋去了。他躺在床上,脑海里回想着父亲在世时候的样子,还有一些零碎的片段。他想来想去,不知不觉的眼角滑过一丝泪水。 金小芬推开门问:“小升,你这中药现在熬一份不?”张一升背对着他母亲,擦了擦眼泪说:“熬吧。”金小芬听张一升的声音不对,说:“你在哭啊?”张一升不唸声。金小芬不再多说啥,知道孩子是在想他爸爸。叹了口气,转身去熬药了。 张一升躺在床上,越想越烦,索性不再去想父亲,转念去想在诊所碰见的牛芳蕊。他觉得牛芳蕊长得俊俏可人,杏眼樱唇,皮肤如同牛乳般的白皙。他越想越开心,不由的发出“嘿嘿”淫笑。牛芳蕊的样子在他脑海里飘来飘去,勾的他春心荡漾,身体出现反应。这时候的张一升,早已经把徐小春的叮嘱抛在脑后,心想:此等美人,值得再来一发。嗯,这是最后一次,事完之后我就戒掉,再也不了,最后一次……他脑子里幻想着和牛芳蕊如何如何,成双成对,鸳鸯双飞。他一面意淫着她,一面把手不由自主的伸进裤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他发泄完了,浑身无力,昏昏睡去。 睡梦之中,张一升听见他母亲正在摇晃他。金小芬说:“小升,药熬好了,趁热喝吧。”张一升迷迷糊糊的站起来,端着药碗慢慢喝下。此时他想到徐小春的话“如果不戒掉你的恶癖,吃什么补药也是没用。”他喝完药,双手锤击头部,心里充满负罪感。金小芬见他举动异常,拉住他的手说:“小升啊,你爸爸已经没了,再难过也无济于事了。”她哪里知道张一升的举动,并不是思念他爸爸,而是因为自身的恶癖。 张一升说:“嗯,我知道了。”他的这个恶癖已经持续多年,金小芬并不知情,他也不想让人知道。金小芬说:“饭菜我都弄好了,在锅里温着呢,一会儿你自己吃吧,我出去有点事。”张一升不唸声。金小芬说:“记住,别太难过了,我走了。” 天已经黑了,空中飘着零星细雪。金小芬打辆车去了牛白犀的农场。出租车飞快的行驶着,离着农场越来越近,空气中开始出现牛奶的味道,浓郁的飘进车里。这是奶农们一复一日地往田地里倒奶造成的。四周的田地,沟渠一片白茫茫,在夜色里,金小芬分不清它是奶还是雪。 进了农场,金小芬被一个清秀的少女喊住问:“你是谁呀?这么晚了来这里干嘛?”金小芬闻声转过身来,上下打量着少女,见她长得清秀,眉宇间有几分牛白犀的影子,笑说:“你就是小蕊吧,哈哈,都这么大啦,我是你金阿姨。”牛芳蕊并不认识金小芬,打量了下对方,觉得不像是个坏人。她说:“金阿姨呀,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啊?”金小芬笑说:“我找你爸爸有点小事要商量,你带我去找他好吗?”牛芳蕊说,行,带着金小芬去了她爸爸的屋子。刚一进屋,就听见牛白犀的叹息声。牛芳蕊知道他这是在为牛奶犯愁,连日来无奈的倒奶,已经让牛白犀消瘦了额几分。牛白犀看着金小芬和牛芳蕊同时出现在自己面前,没有好气地说:“你来干啥?”二人都以为是在问自己,两张嘴同时开口,牛芳蕊说:“她说找你有事。”金小芬说:“串个门。” 牛白犀冲着牛芳蕊说:“我没问你,你咋还不去睡觉?快睡觉去。”牛芳蕊嘟嘟嘴,扭头走了。牛白犀看着金小芬,没有好气地说:“你又干啥来了?” 金小芬看着牛白犀生气的样子,笑说:“多少年了,你还是那样,生气起来还是好笑。”牛白犀不唸声。金小芬小声说:“人以上了岁数,就怕孤单,想当初,你我也有过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事吧?”牛白犀耷拉着脸说:“我忘了,应该没有这事。”金小芬叹了口气,笑说:“你忘了没事,我还记得。那天是‘腊八节’,那天下午,你悄悄得跟我说:‘芬妹,你家今晚熬腊八粥么?’我说:‘当然咯,会熬一大盆,还加糖呢,你要不要尝尝。’那个年代,别说咱们镇子,就是整个县城,又有几家在腊八的时候吃得上腊八粥。”牛白犀冷冷地说:“你爹是县长,当然吃得起,我们这种人能吃上窝头就不错。”金小芬笑说:“那天咱俩讲好,你躲在我家后院,等着我偷出壹万腊八粥给你吃。当晚,你躲在我家后院的柴草垛上,等着腊八粥。我在屋里喝着粥,心里想着用啥法子给你偷出一碗来。我跟我爸说:‘爸,院里的黄狗也看一年家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让它也吃点腊八粥吧。’我爸说:‘亏你还有这种想法,心眼不错,等家人吃完了,剩下的都给它吧。’家人吃完了,还剩下很不少,我端着腊八粥出来,给黄狗稍微倒了一些,又四下看了下,没发现有人,我才悄悄的来到后院,打开门给你送去。”牛白犀听不进去,闭上眼倚在沙发背上,晃了晃颈椎。金小芬笑说:“整整大半盆的腊八粥哇,你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喝了个干净。至今我都记得,腊八粥被你喝了个精光之后,你还不舍得舔了半天盆子。”牛白犀说:“多前儿的事?我咋不记得,你别瞎掰不中么?”他嘴上这么说,却想:那个年代,上山下乡,文化大革命,闹得轰轰隆隆,饿死了不少人,斗死了不少人,我饿得慌,舔盆子咋了,不丢人。牛白犀说:“你说这些干啥?叙旧么?”金小芬不唸声,看着牛白犀眼神含情脉脉。牛白犀避开她的目光,说:“我岁数大了,记性也不如从前,你跟我谈过去的事,我回忆不起来,你说的这些我都不记得了。”他点上一根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望着天花板惆怅地说:“回忆伤神,现在老了,思绪多了难免心情不好。” 金小芬说:“你老婆死了,现在我那该死的老伴张璟名也跳大河了,找他老相好去了,咱俩都孤家寡人的,现在重归于好吧。”牛白犀冷冷的说:“还是算了吧,我是‘要饭都赶不上门’的人,你走吧。”金小芬大声说:“你还是在意我爸的那句话呀?那好,我问你,我现在老伴死了,孩子也不争气,我没依靠,你的这大片农场以后留给张一升不?” 牛白犀冷笑:“原来你来我这里就是说这个来的,我告诉你,我体格棒棒的,咋说也得活到八十来岁,到那时候你在来跟我谈农场给谁。”金小芬翻脸说:“哼,你那意思是不打算留给小升咯?”牛白犀怒说:“凭啥给他?你说他是我孩子就是我孩子?你看他哪里长得像我?”金小芬冷笑:“你行,你的亲骨肉你都不认!好哇,姓牛的你真行啊你。”牛白犀气极而笑:“你又什么证据说他是我儿?你敢带他跟我去验DNA么?验完了后,证明是我儿,我必认无疑,你要是敢,咱们明天就去滴血认亲!” 金小芬心想:我这几个月来人丢的够大的了,老伴去黄泉路找他老相好去了,我现在在镇上都有点抬不起头来,别说去跳舞,就是在马路上溜达,我都有点为难。现在这姓牛的让我带孩子和他去验什么DNA,到时候传出去张一升是牛白犀的娃,那我这老脸还往那放呢?她说:“你忘了那年的春天,在果园的稻草垛窝,你对我干了些啥么?”金小芬这么一说,牛白犀顿时无言以对,他哪里能忘记,那是他人生初次接触女人。 那晚月明星稀,薄云朵朵,温度怡人,果园开满了桃花,一阵和风带着花瓣飘来。在这诗情画意的夜晚,桃花飞舞得果园里,他俩行使了周公之礼。没过多久金小芬就怀孕了,直到后来被她爸爸发现,查明缘由后,当即找人把牛白犀打了个半死不活,最后甩下一句话:“就你这要饭都赶不上门的玩意,你也配做我女婿!”话音刚落,又是一声“呵,啐!”照着他脸上恶狠狠的吐了一口吐沫。牛白犀被打后,身体的伤痛,能够慢慢回复,可是他心灵却被金父的话和吐沫,烙下了深深地阴影,至今无法释怀,更不愿意提及。 210 李丹自己捏着没有感觉的两腿,心情烦躁,生气的冲着大腿打了一掌。赵明刚坐过来,摸着李丹的腿问:“一点感觉也没有么?”李丹说:“是啊,别的地方没啥事,这俩退是咋回事?”赵明刚想也不想的就说:“撞了腰,碰到神经了。”李丹何等聪明,听了赵明刚无意的漏嘴说出来后,心里登时凉了。李丹急问:“那会不会瘫了,一辈子坐轮椅啊?”赵明刚看着李丹一脸着急的样子,立即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赶忙摇着双手改口说:“不是,不是,我知不道你这腿是咋回事的,刚才我瞎说的。”李丹看着赵明刚一脸惊慌的样子,心里明白,他刚才说的话是绝对真实的,李丹看着没有知觉的双腿,悲伤的掉下了眼泪。赵明刚找来纸,递给李丹擦眼泪,心想:坏了,她这小心灵恐怕承受不了这份打击。 屋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一样,两人都不说话,心事重重的样子。护士进来给李丹输液,熟练的给李丹扎好,又瞅了瞅输液管,认为没有问题后,一声不响的走了。过了半晌,李丹说:“赵明刚,你去给我买个刮胡刀吧,我要刮刮腋窝。都这么些天了,我也没打扮打扮,人也不知道什么样子了,早上醒来一看,腋窝也不干净了。”赵明刚微笑着点点头,出去给李丹买刮胡刀。 赵明刚深知,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更是知道他夜店里的那些姑娘之间,互相关系很复杂,只是没想到有李丹说的这么离谱。他想,店里像李丹这样的喜欢诋毁人的小姐,肯定不在少数。她们之间,表面不说坏话,到了背后,什么作践人的话都能说出来。她们都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出洋相之上。赵孟刚听李丹说的这些后,打算回去好好整顿一下“响螺湾”。 在买刮胡刀的时候,赵明刚的手机响了,是李丹打来的。赵明刚接通电话,听李丹说:“喂,我要那种刀片和刮胡刀能分离的,你别买一体的。还有,你再帮我买支笔和本子。”赵明刚问:“要笔本,干啥用?”李丹说:“我住院无聊的时候,可以写写画画呀。”赵明刚说,行。挂了电话,他按照李丹的要求,把东西买了回来。李丹在病床上一一查看,觉得赵明刚买的刮胡刀和笔本都挺不错,甚合心意。李丹拿着刮胡刀隔空对赵明刚比划:“赵老板,要不要让我来帮你刮刮胡子呀?”赵明刚不唸声。李丹又拿着刮胡刀,隔着病号服在腋窝下比划。赵明刚说:“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爱美,好好养病行不行。”李丹鄙夷的说:“我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好给你揽生意呀。”赵明刚不唸声,李丹说:“你们这种人呀,我是看透了,你们看别人能利用,就利用,等别人没有价值了,你们就甩手走开。”赵明刚说:“我哪有。”李丹打开本子,故作要写点什么的样子说:“你只不过是利用我的姿色,能给你招揽来一些生意,现在我瘫了,以后早晚被你一脚踢开。你的坏,我都要慢慢的写在本子上,然后一条一条的读给大伙听。”赵明刚说:“真是神经了,无聊不?”李丹不唸声,只是在本子上乱画。 女人的心事如同海底针,她们说话总是口是心非。即使赵明刚这种久居花丛的男人,也是搞不清楚李丹这样的女人话说出后,心里又是再想什么。别说赵明刚猜不透,就算是绝顶聪明的爱因斯坦,终生致力研究心理学的费洛伊德,他们也是猜不透这种风月场所女人的心事。赵明刚心里更多的是在想,林仕森如果想听李丹唱歌的时候,该怎么办才好。李丹这样聪明的姑娘,猜人心思一猜一个准,就像拥有一双把人看穿的眼,赵明刚心里想的事情在李丹这里是瞒不住的,只因李丹和他太熟悉了。 李丹看着输液的药瓶即将干枯,她按了床头下招呼护士的按钮。一分钟后,护士来给李丹拔掉手上的针头,摘下药瓶,拿着输液管走了。 李丹自己捏着没有感觉的两腿,心情烦躁,生气的冲着大腿打了一掌。赵明刚坐过来,摸着李丹的腿问:“一点感觉也没有么?”李丹说:“是啊,别的地方没啥事,这俩退是咋回事?”赵明刚想也不想的就说:“撞了腰,碰到神经了。”李丹何等聪明,听了赵明刚无意的漏嘴说出来后,心里登时凉了。李丹急问:“那会不会瘫了,一辈子坐轮椅啊?”赵明刚看着李丹一脸着急的样子,立即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赶忙摇着双手改口说:“不是,不是,我知不道你这腿是咋回事的,刚才我瞎说的。”李丹看着赵明刚一脸惊慌的样子,心里明白,他刚才说的话是绝对真实的,李丹看着没有知觉的双腿,悲伤的掉下了眼泪。赵明刚找来纸,递给李丹擦眼泪,心想:坏了,她这小心灵恐怕承受不了这份打击。 屋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一样,两人都不说话,心事重重的样子。护士进来给李丹输液,熟练的给李丹扎好,又瞅了瞅输液管,认为没有问题后,一声不响的走了。过了半晌,李丹说:“赵明刚,你去给我买个刮胡刀吧,我要刮刮腋窝。都这么些天了,我也没打扮打扮,人也不知道什么样子了,早上醒来一看,腋窝也不干净了。”赵明刚微笑着点点头,出去给李丹买刮胡刀。 赵明刚深知,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更是知道他夜店里的那些姑娘之间,互相关系很复杂,只是没想到有李丹说的这么离谱。他想,店里像李丹这样的喜欢诋毁人的小姐,肯定不在少数。她们之间,表面不说坏话,到了背后,什么作践人的话都能说出来。她们都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出洋相之上。赵孟刚听李丹说的这些后,打算回去好好整顿一下“响螺湾”。 在买刮胡刀的时候,赵明刚的手机响了,是李丹打来的。赵明刚接通电话,听李丹说:“喂,我要那种刀片和刮胡刀能分离的,你别买一体的。还有,你再帮我买支笔和本子。”赵明刚问:“要笔本,干啥用?”李丹说:“我住院无聊的时候,可以写写画画呀。”赵明刚说,行。挂了电话,他按照李丹的要求,把东西买了回来。李丹在病床上一一查看,觉得赵明刚买的刮胡刀和笔本都挺不错,甚合心意。李丹拿着刮胡刀隔空对赵明刚比划:“赵老板,要不要让我来帮你刮刮胡子呀?”赵明刚不唸声。李丹又拿着刮胡刀,隔着病号服在腋窝下比划。赵明刚说:“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爱美,好好养病行不行。”李丹鄙夷的说:“我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好给你揽生意呀。”赵明刚不唸声,李丹说:“你们这种人呀,我是看透了,你们看别人能利用,就利用,等别人没有价值了,你们就甩手走开。”赵明刚说:“我哪有。”李丹打开本子,故作要写点什么的样子说:“你只不过是利用我的姿色,能给你招揽来一些生意,现在我瘫了,以后早晚被你一脚踢开。你的坏,我都要慢慢的写在本子上,然后一条一条的读给大伙听。”赵明刚说:“真是神经了,无聊不?”李丹不唸声,只是在本子上乱画。 女人的心事如同海底针,她们说话总是口是心非。即使赵明刚这种久居花丛的男人,也是搞不清楚李丹这样的女人话说出后,心里又是再想什么。别说赵明刚猜不透,就算是绝顶聪明的爱因斯坦,终生致力研究心理学的费洛伊德,他们也是猜不透这种风月场所女人的心事。赵明刚心里更多的是在想,林仕森如果想听李丹唱歌的时候,该怎么办才好。李丹这样聪明的姑娘,猜人心思一猜一个准,就像拥有一双把人看穿的眼,赵明刚心里想的事情在李丹这里是瞒不住的,只因李丹和他太熟悉了。 李丹看着输液的药瓶即将干枯,她按了床头下招呼护士的按钮。一分钟后,护士来给李丹拔掉手上的针头,摘下药瓶,拿着输液管走了。 李丹自己捏着没有感觉的两腿,心情烦躁,生气的冲着大腿打了一掌。赵明刚坐过来,摸着李丹的腿问:“一点感觉也没有么?”李丹说:“是啊,别的地方没啥事,这俩退是咋回事?”赵明刚想也不想的就说:“撞了腰,碰到神经了。”李丹何等聪明,听了赵明刚无意的漏嘴说出来后,心里登时凉了。李丹急问:“那会不会瘫了,一辈子坐轮椅啊?”赵明刚看着李丹一脸着急的样子,立即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赶忙摇着双手改口说:“不是,不是,我知不道你这腿是咋回事的,刚才我瞎说的。”李丹看着赵明刚一脸惊慌的样子,心里明白,他刚才说的话是绝对真实的,李丹看着没有知觉的双腿,悲伤的掉下了眼泪。赵明刚找来纸,递给李丹擦眼泪,心想:坏了,她这小心灵恐怕承受不了这份打击。 屋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一样,两人都不说话,心事重重的样子。护士进来给李丹输液,熟练的给李丹扎好,又瞅了瞅输液管,认为没有问题后,一声不响的走了。过了半晌,李丹说:“赵明刚,你去给我买个刮胡刀吧,我要刮刮腋窝。都这么些天了,我也没打扮打扮,人也不知道什么样子了,早上醒来一看,腋窝也不干净了。”赵明刚微笑着点点头,出去给李丹买刮胡刀。 赵明刚深知,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更是知道他夜店里的那些姑娘之间,互相关系很复杂,只是没想到有李丹说的这么离谱。他想,店里像李丹这样的喜欢诋毁人的小姐,肯定不在少数。她们之间,表面不说坏话,到了背后,什么作践人的话都能说出来。她们都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出洋相之上。赵孟刚听李丹说的这些后,打算回去好好整顿一下“响螺湾”。 在买刮胡刀的时候,赵明刚的手机响了,是李丹打来的。赵明刚接通电话,听李丹说:“喂,我要那种刀片和刮胡刀能分离的,你别买一体的。还有,你再帮我买支笔和本子。”赵明刚问:“要笔本,干啥用?”李丹说:“我住院无聊的时候,可以写写画画呀。”赵明刚说,行。挂了电话,他按照李丹的要求,把东西买了回来。李丹在病床上一一查看,觉得赵明刚买的刮胡刀和笔本都挺不错,甚合心意。李丹拿着刮胡刀隔空对赵明刚比划:“赵老板,要不要让我来帮你刮刮胡子呀?”赵明刚不唸声。李丹又拿着刮胡刀,隔着病号服在腋窝下比划。赵明刚说:“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爱美,好好养病行不行。”李丹鄙夷的说:“我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好给你揽生意呀。”赵明刚不唸声,李丹说:“你们这种人呀,我是看透了,你们看别人能利用,就利用,等别人没有价值了,你们就甩手走开。”赵明刚说:“我哪有。”李丹打开本子,故作要写点什么的样子说:“你只不过是利用我的姿色,能给你招揽来一些生意,现在我瘫了,以后早晚被你一脚踢开。你的坏,我都要慢慢的写在本子上,然后一条一条的读给大伙听。”赵明刚说:“真是神经了,无聊不?”李丹不唸声,只是在本子上乱画。 女人的心事如同海底针,她们说话总是口是心非。即使赵明刚这种久居花丛的男人,也是搞不清楚李丹这样的女人话说出后,心里又是再想什么。别说赵明刚猜不透,就算是绝顶聪明的爱因斯坦,终生致力研究心理学的费洛伊德,他们也是猜不透这种风月场所女人的心事。赵明刚心里更多的是在想,林仕森如果想听李丹唱歌的时候,该怎么办才好。李丹这样聪明的姑娘,猜人心思一猜一个准,就像拥有一双把人看穿的眼,赵明刚心里想的事情在李丹这里是瞒不住的,只因李丹和他太熟悉了。 李丹看着输液的药瓶即将干枯,她按了床头下招呼护士的按钮。一分钟后,护士来给李丹拔掉手上的针头,摘下药瓶,拿着输液管走了。 李丹自己捏着没有感觉的两腿,心情烦躁,生气的冲着大腿打了一掌。赵明刚坐过来,摸着李丹的腿问:“一点感觉也没有么?”李丹说:“是啊,别的地方没啥事,这俩退是咋回事?”赵明刚想也不想的就说:“撞了腰,碰到神经了。”李丹何等聪明,听了赵明刚无意的漏嘴说出来后,心里登时凉了。李丹急问:“那会不会瘫了,一辈子坐轮椅啊?”赵明刚看着李丹一脸着急的样子,立即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赶忙摇着双手改口说:“不是,不是,我知不道你这腿是咋回事的,刚才我瞎说的。”李丹看着赵明刚一脸惊慌的样子,心里明白,他刚才说的话是绝对真实的,李丹看着没有知觉的双腿,悲伤的掉下了眼泪。赵明刚找来纸,递给李丹擦眼泪,心想:坏了,她这小心灵恐怕承受不了这份打击。 屋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一样,两人都不说话,心事重重的样子。护士进来给李丹输液,熟练的给李丹扎好,又瞅了瞅输液管,认为没有问题后,一声不响的走了。过了半晌,李丹说:“赵明刚,你去给我买个刮胡刀吧,我要刮刮腋窝。都这么些天了,我也没打扮打扮,人也不知道什么样子了,早上醒来一看,腋窝也不干净了。”赵明刚微笑着点点头,出去给李丹买刮胡刀。 赵明刚深知,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更是知道他夜店里的那些姑娘之间,互相关系很复杂,只是没想到有李丹说的这么离谱。他想,店里像李丹这样的喜欢诋毁人的小姐,肯定不在少数。她们之间,表面不说坏话,到了背后,什么作践人的话都能说出来。她们都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出洋相之上。赵孟刚听李丹说的这些后,打算回去好好整顿一下“响螺湾”。 在买刮胡刀的时候,赵明刚的手机响了,是李丹打来的。赵明刚接通电话,听李丹说:“喂,我要那种刀片和刮胡刀能分离的,你别买一体的。还有,你再帮我买支笔和本子。”赵明刚问:“要笔本,干啥用?”李丹说:“我住院无聊的时候,可以写写画画呀。”赵明刚说,行。挂了电话,他按照李丹的要求,把东西买了回来。李丹在病床上一一查看,觉得赵明刚买的刮胡刀和笔本都挺不错,甚合心意。李丹拿着刮胡刀隔空对赵明刚比划:“赵老板,要不要让我来帮你刮刮胡子呀?”赵明刚不唸声。李丹又拿着刮胡刀,隔着病号服在腋窝下比划。赵明刚说:“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爱美,好好养病行不行。”李丹鄙夷的说:“我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好给你揽生意呀。”赵明刚不唸声,李丹说:“你们这种人呀,我是看透了,你们看别人能利用,就利用,等别人没有价值了,你们就甩手走开。”赵明刚说:“我哪有。”李丹打开本子,故作要写点什么的样子说:“你只不过是利用我的姿色,能给你招揽来一些生意,现在我瘫了,以后早晚被你一脚踢开。你的坏,我都要慢慢的写在本子上,然后一条一条的读给大伙听。”赵明刚说:“真是神经了,无聊不?”李丹不唸声,只是在本子上乱画。 女人的心事如同海底针,她们说话总是口是心非。即使赵明刚这种久居花丛的男人,也是搞不清楚李丹这样的女人话说出后,心里又是再想什么。别说赵明刚猜不透,就算是绝顶聪明的爱因斯坦,终生致力研究心理学的费洛伊德,他们也是猜不透这种风月场所女人的心事。赵明刚心里更多的是在想,林仕森如果想听李丹唱歌的时候,该怎么办才好。李丹这样聪明的姑娘,猜人心思一猜一个准,就像拥有一双把人看穿的眼,赵明刚心里想的事情在李丹这里是瞒不住的,只因李丹和他太熟悉了。 李丹看着输液的药瓶即将干枯,她按了床头下招呼护士的按钮。一分钟后,护士来给李丹拔掉手上的针头,摘下药瓶,拿着输液管走了。 李丹自己捏着没有感觉的两腿,心情烦躁,生气的冲着大腿打了一掌。赵明刚坐过来,摸着李丹的腿问:“一点感觉也没有么?”李丹说:“是啊,别的地方没啥事,这俩退是咋回事?”赵明刚想也不想的就说:“撞了腰,碰到神经了。”李丹何等聪明,听了赵明刚无意的漏嘴说出来后,心里登时凉了。李丹急问:“那会不会瘫了,一辈子坐轮椅啊?”赵明刚看着李丹一脸着急的样子,立即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赶忙摇着双手改口说:“不是,不是,我知不道你这腿是咋回事的,刚才我瞎说的。”李丹看着赵明刚一脸惊慌的样子,心里明白,他刚才说的话是绝对真实的,李丹看着没有知觉的双腿,悲伤的掉下了眼泪。赵明刚找来纸,递给李丹擦眼泪,心想:坏了,她这小心灵恐怕承受不了这份打击。 屋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一样,两人都不说话,心事重重的样子。护士进来给李丹输液,熟练的给李丹扎好,又瞅了瞅输液管,认为没有问题后,一声不响的走了。过了半晌,李丹说:“赵明刚,你去给我买个刮胡刀吧,我要刮刮腋窝。都这么些天了,我也没打扮打扮,人也不知道什么样子了,早上醒来一看,腋窝也不干净了。”赵明刚微笑着点点头,出去给李丹买刮胡刀。 赵明刚深知,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更是知道他夜店里的那些姑娘之间,互相关系很复杂,只是没想到有李丹说的这么离谱。他想,店里像李丹这样的喜欢诋毁人的小姐,肯定不在少数。她们之间,表面不说坏话,到了背后,什么作践人的话都能说出来。她们都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出洋相之上。赵孟刚听李丹说的这些后,打算回去好好整顿一下“响螺湾”。 在买刮胡刀的时候,赵明刚的手机响了,是李丹打来的。赵明刚接通电话,听李丹说:“喂,我要那种刀片和刮胡刀能分离的,你别买一体的。还有,你再帮我买支笔和本子。”赵明刚问:“要笔本,干啥用?”李丹说:“我住院无聊的时候,可以写写画画呀。”赵明刚说,行。挂了电话,他按照李丹的要求,把东西买了回来。李丹在病床上一一查看,觉得赵明刚买的刮胡刀和笔本都挺不错,甚合心意。李丹拿着刮胡刀隔空对赵明刚比划:“赵老板,要不要让我来帮你刮刮胡子呀?”赵明刚不唸声。李丹又拿着刮胡刀,隔着病号服在腋窝下比划。赵明刚说:“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爱美,好好养病行不行。”李丹鄙夷的说:“我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好给你揽生意呀。”赵明刚不唸声,李丹说:“你们这种人呀,我是看透了,你们看别人能利用,就利用,等别人没有价值了,你们就甩手走开。”赵明刚说:“我哪有。”李丹打开本子,故作要写点什么的样子说:“你只不过是利用我的姿色,能给你招揽来一些生意,现在我瘫了,以后早晚被你一脚踢开。你的坏,我都要慢慢的写在本子上,然后一条一条的读给大伙听。”赵明刚说:“真是神经了,无聊不?”李丹不唸声,只是在本子上乱画。 女人的心事如同海底针,她们说话总是口是心非。即使赵明刚这种久居花丛的男人,也是搞不清楚李丹这样的女人话说出后,心里又是再想什么。别说赵明刚猜不透,就算是绝顶聪明的爱因斯坦,终生致力研究心理学的费洛伊德,他们也是猜不透这种风月场所女人的心事。赵明刚心里更多的是在想,林仕森如果想听李丹唱歌的时候,该怎么办才好。李丹这样聪明的姑娘,猜人心思一猜一个准,就像拥有一双把人看穿的眼,赵明刚心里想的事情在李丹这里是瞒不住的,只因李丹和他太熟悉了。 李丹看着输液的药瓶即将干枯,她按了床头下招呼护士的按钮。一分钟后,护士来给李丹拔掉手上的针头,摘下药瓶,拿着输液管走了。 李丹自己捏着没有感觉的两腿,心情烦躁,生气的冲着大腿打了一掌。赵明刚坐过来,摸着李丹的腿问:“一点感觉也没有么?”李丹说:“是啊,别的地方没啥事,这俩退是咋回事?”赵明刚想也不想的就说:“撞了腰,碰到神经了。”李丹何等聪明,听了赵明刚无意的漏嘴说出来后,心里登时凉了。李丹急问:“那会不会瘫了,一辈子坐轮椅啊?”赵明刚看着李丹一脸着急的样子,立即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赶忙摇着双手改口说:“不是,不是,我知不道你这腿是咋回事的,刚才我瞎说的。”李丹看着赵明刚一脸惊慌的样子,心里明白,他刚才说的话是绝对真实的,李丹看着没有知觉的双腿,悲伤的掉下了眼泪。赵明刚找来纸,递给李丹擦眼泪,心想:坏了,她这小心灵恐怕承受不了这份打击。 屋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一样,两人都不说话,心事重重的样子。护士进来给李丹输液,熟练的给李丹扎好,又瞅了瞅输液管,认为没有问题后,一声不响的走了。过了半晌,李丹说:“赵明刚,你去给我买个刮胡刀吧,我要刮刮腋窝。都这么些天了,我也没打扮打扮,人也不知道什么样子了,早上醒来一看,腋窝也不干净了。”赵明刚微笑着点点头,出去给李丹买刮胡刀。 赵明刚深知,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更是知道他夜店里的那些姑娘之间,互相关系很复杂,只是没想到有李丹说的这么离谱。他想,店里像李丹这样的喜欢诋毁人的小姐,肯定不在少数。她们之间,表面不说坏话,到了背后,什么作践人的话都能说出来。她们都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出洋相之上。赵孟刚听李丹说的这些后,打算回去好好整顿一下“响螺湾”。 在买刮胡刀的时候,赵明刚的手机响了,是李丹打来的。赵明刚接通电话,听李丹说:“喂,我要那种刀片和刮胡刀能分离的,你别买一体的。还有,你再帮我买支笔和本子。”赵明刚问:“要笔本,干啥用?”李丹说:“我住院无聊的时候,可以写写画画呀。”赵明刚说,行。挂了电话,他按照李丹的要求,把东西买了回来。李丹在病床上一一查看,觉得赵明刚买的刮胡刀和笔本都挺不错,甚合心意。李丹拿着刮胡刀隔空对赵明刚比划:“赵老板,要不要让我来帮你刮刮胡子呀?”赵明刚不唸声。李丹又拿着刮胡刀,隔着病号服在腋窝下比划。赵明刚说:“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爱美,好好养病行不行。”李丹鄙夷的说:“我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好给你揽生意呀。”赵明刚不唸声,李丹说:“你们这种人呀,我是看透了,你们看别人能利用,就利用,等别人没有价值了,你们就甩手走开。”赵明刚说:“我哪有。”李丹打开本子,故作要写点什么的样子说:“你只不过是利用我的姿色,能给你招揽来一些生意,现在我瘫了,以后早晚被你一脚踢开。你的坏,我都要慢慢的写在本子上,然后一条一条的读给大伙听。”赵明刚说:“真是神经了,无聊不?”李丹不唸声,只是在本子上乱画。 女人的心事如同海底针,她们说话总是口是心非。即使赵明刚这种久居花丛的男人,也是搞不清楚李丹这样的女人话说出后,心里又是再想什么。别说赵明刚猜不透,就算是绝顶聪明的爱因斯坦,终生致力研究心理学的费洛伊德,他们也是猜不透这种风月场所女人的心事。赵明刚心里更多的是在想,林仕森如果想听李丹唱歌的时候,该怎么办才好。李丹这样聪明的姑娘,猜人心思一猜一个准,就像拥有一双把人看穿的眼,赵明刚心里想的事情在李丹这里是瞒不住的,只因李丹和他太熟悉了。 李丹看着输液的药瓶即将干枯,她按了床头下招呼护士的按钮。一分钟后,护士来给李丹拔掉手上的针头,摘下药瓶,拿着输液管走了。 李丹自己捏着没有感觉的两腿,心情烦躁,生气的冲着大腿打了一掌。赵明刚坐过来,摸着李丹的腿问:“一点感觉也没有么?”李丹说:“是啊,别的地方没啥事,这俩退是咋回事?”赵明刚想也不想的就说:“撞了腰,碰到神经了。”李丹何等聪明,听了赵明刚无意的漏嘴说出来后,心里登时凉了。李丹急问:“那会不会瘫了,一辈子坐轮椅啊?”赵明刚看着李丹一脸着急的样子,立即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赶忙摇着双手改口说:“不是,不是,我知不道你这腿是咋回事的,刚才我瞎说的。”李丹看着赵明刚一脸惊慌的样子,心里明白,他刚才说的话是绝对真实的,李丹看着没有知觉的双腿,悲伤的掉下了眼泪。赵明刚找来纸,递给李丹擦眼泪,心想:坏了,她这小心灵恐怕承受不了这份打击。 屋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一样,两人都不说话,心事重重的样子。护士进来给李丹输液,熟练的给李丹扎好,又瞅了瞅输液管,认为没有问题后,一声不响的走了。过了半晌,李丹说:“赵明刚,你去给我买个刮胡刀吧,我要刮刮腋窝。都这么些天了,我也没打扮打扮,人也不知道什么样子了,早上醒来一看,腋窝也不干净了。”赵明刚微笑着点点头,出去给李丹买刮胡刀。 赵明刚深知,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更是知道他夜店里的那些姑娘之间,互相关系很复杂,只是没想到有李丹说的这么离谱。他想,店里像李丹这样的喜欢诋毁人的小姐,肯定不在少数。她们之间,表面不说坏话,到了背后,什么作践人的话都能说出来。她们都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出洋相之上。赵孟刚听李丹说的这些后,打算回去好好整顿一下“响螺湾”。 在买刮胡刀的时候,赵明刚的手机响了,是李丹打来的。赵明刚接通电话,听李丹说:“喂,我要那种刀片和刮胡刀能分离的,你别买一体的。还有,你再帮我买支笔和本子。”赵明刚问:“要笔本,干啥用?”李丹说:“我住院无聊的时候,可以写写画画呀。”赵明刚说,行。挂了电话,他按照李丹的要求,把东西买了回来。李丹在病床上一一查看,觉得赵明刚买的刮胡刀和笔本都挺不错,甚合心意。李丹拿着刮胡刀隔空对赵明刚比划:“赵老板,要不要让我来帮你刮刮胡子呀?”赵明刚不唸声。李丹又拿着刮胡刀,隔着病号服在腋窝下比划。赵明刚说:“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爱美,好好养病行不行。”李丹鄙夷的说:“我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好给你揽生意呀。”赵明刚不唸声,李丹说:“你们这种人呀,我是看透了,你们看别人能利用,就利用,等别人没有价值了,你们就甩手走开。”赵明刚说:“我哪有。”李丹打开本子,故作要写点什么的样子说:“你只不过是利用我的姿色,能给你招揽来一些生意,现在我瘫了,以后早晚被你一脚踢开。你的坏,我都要慢慢的写在本子上,然后一条一条的读给大伙听。”赵明刚说:“真是神经了,无聊不?”李丹不唸声,只是在本子上乱画。 女人的心事如同海底针,她们说话总是口是心非。即使赵明刚这种久居花丛的男人,也是搞不清楚李丹这样的女人话说出后,心里又是再想什么。别说赵明刚猜不透,就算是绝顶聪明的爱因斯坦,终生致力研究心理学的费洛伊德,他们也是猜不透这种风月场所女人的心事。赵明刚心里更多的是在想,林仕森如果想听李丹唱歌的时候,该怎么办才好。李丹这样聪明的姑娘,猜人心思一猜一个准,就像拥有一双把人看穿的眼,赵明刚心里想的事情在李丹这里是瞒不住的,只因李丹和他太熟悉了。 李丹看着输液的药瓶即将干枯,她按了床头下招呼护士的按钮。一分钟后,护士来给李丹拔掉手上的针头,摘下药瓶,拿着输液管走了。 211 张璟名见自己去拜佛的事情不感兴趣,只是看着他爸爸的笔记。张璟名凑过来,扫了一眼徐小春的书桌,看到案头摆着一本破旧的《毛主席语录》,说:“春啊,那天我去拜佛,和尚和我说了句话,‘燕子西归,一鹤伴身旁,二鸟归程一途,张网欲捕水波荡。’我这几天都在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春啊,你帮我分析分析。”徐小春看着笔记,眼皮抬也不抬,敷衍了句:“这话应该是谶语,有预言价值。”张璟名一愣,心想:这种歪诗就是谶语?他有点着急的追问徐小春:“什么谶语?里边包含了什么预言?你说给我听听。”徐小春合上笔记,放在《毛主席语录》旁边,心不在焉的说:“这,我就不知道了。和尚的谶语总是晦涩难懂,只有用时间来验证。他给你的这句话,我觉得不必放在心上,该来的总是会来。我是分析不出来这句话是啥意思,我觉得不如静待它来。”张璟名不唸声,徐小春说:“还是身体重要,我看您老脸上的气色很不好,这几天肯定是吃不好,睡不好,到底怎么了?”张璟名随手拿起徐小春爸爸的笔记翻了翻,不感兴趣的又放回去,长长的叹了口气,说:“没啥大事,总在想一个人而已。”徐小春不唸声,看着张璟名一脸忧郁,转身去给张璟名沏茶。 张璟名心情郁闷,脑子里整天不是在想张燕,就是在想那句谶语。徐小春泡好茶,递给张璟名说:“张大爷,我上次给开的药,你是不是一点也没吃?”张璟名喝了口茶,随手拿起徐小春种子案头的那本《毛主席语录》看着红色的封皮说:“我哪有什么心情吃药……”张璟名打开语录翻了翻,接着说:“人,岁数一大,就容易陷入回忆,回忆伤神呐,思绪多了难免心情不好。”说完长叹一声,合上语录,深情的抚摸了下封皮,放回原处。 徐小春见张璟名如此伤感,也不再说什么,唯有陪着张璟名,静静地品茶,半天没有说话。张璟名闭着眼品茶,脑子里,回忆着他和张燕的点点滴滴,想到情深之处,他眼位悄悄的划出一丝眼泪。张璟名说:“春啊,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在那个年代里,我们人手一本领袖的《毛主席语录》。现在,你们这代人没人再看这种东西了。”徐小春摸过《语录》,抽出夹着的信件放在一旁,打开语录翻了几页,心不在焉的说:“这本书里的内容,我确实不感兴趣,这东西应该是特殊年代的,特殊产物,这本书的主人是一个叫‘璟名’的人留下来的。”张璟名疑惑的说:“‘璟名’?还跟我同名。”徐小春喝了口茶,合上书,闭着眼若有所思的说:“是啊,可是也没什么稀奇的,现在同名的人太多了,我读初中的时候,有和我同名的,高中的时候又有个同名的人,我俩还是同班同学,到了大学后,全校和我同名的人,竟然有三四个。” 张璟名见自己去拜佛的事情不感兴趣,只是看着他爸爸的笔记。张璟名凑过来,扫了一眼徐小春的书桌,看到案头摆着一本破旧的《毛主席语录》,说:“春啊,那天我去拜佛,和尚和我说了句话,‘燕子西归,一鹤伴身旁,二鸟归程一途,张网欲捕水波荡。’我这几天都在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春啊,你帮我分析分析。”徐小春看着笔记,眼皮抬也不抬,敷衍了句:“这话应该是谶语,有预言价值。”张璟名一愣,心想:这种歪诗就是谶语?他有点着急的追问徐小春:“什么谶语?里边包含了什么预言?你说给我听听。”徐小春合上笔记,放在《毛主席语录》旁边,心不在焉的说:“这,我就不知道了。和尚的谶语总是晦涩难懂,只有用时间来验证。他给你的这句话,我觉得不必放在心上,该来的总是会来。我是分析不出来这句话是啥意思,我觉得不如静待它来。”张璟名不唸声,徐小春说:“还是身体重要,我看您老脸上的气色很不好,这几天肯定是吃不好,睡不好,到底怎么了?”张璟名随手拿起徐小春爸爸的笔记翻了翻,不感兴趣的又放回去,长长的叹了口气,说:“没啥大事,总在想一个人而已。”徐小春不唸声,看着张璟名一脸忧郁,转身去给张璟名沏茶。 张璟名心情郁闷,脑子里整天不是在想张燕,就是在想那句谶语。徐小春泡好茶,递给张璟名说:“张大爷,我上次给开的药,你是不是一点也没吃?”张璟名喝了口茶,随手拿起徐小春种子案头的那本《毛主席语录》看着红色的封皮说:“我哪有什么心情吃药……”张璟名打开语录翻了翻,接着说:“人,岁数一大,就容易陷入回忆,回忆伤神呐,思绪多了难免心情不好。”说完长叹一声,合上语录,深情的抚摸了下封皮,放回原处。 徐小春见张璟名如此伤感,也不再说什么,唯有陪着张璟名,静静地品茶,半天没有说话。张璟名闭着眼品茶,脑子里,回忆着他和张燕的点点滴滴,想到情深之处,他眼位悄悄的划出一丝眼泪。张璟名说:“春啊,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在那个年代里,我们人手一本领袖的《毛主席语录》。现在,你们这代人没人再看这种东西了。”徐小春摸过《语录》,抽出夹着的信件放在一旁,打开语录翻了几页,心不在焉的说:“这本书里的内容,我确实不感兴趣,这东西应该是特殊年代的,特殊产物,这本书的主人是一个叫‘璟名’的人留下来的。”张璟名疑惑的说:“‘璟名’?还跟我同名。”徐小春喝了口茶,合上书,闭着眼若有所思的说:“是啊,可是也没什么稀奇的,现在同名的人太多了,我读初中的时候,有和我同名的,高中的时候又有个同名的人,我俩还是同班同学,到了大学后,全校和我同名的人,竟然有三四个。” 张璟名见自己去拜佛的事情不感兴趣,只是看着他爸爸的笔记。张璟名凑过来,扫了一眼徐小春的书桌,看到案头摆着一本破旧的《毛主席语录》,说:“春啊,那天我去拜佛,和尚和我说了句话,‘燕子西归,一鹤伴身旁,二鸟归程一途,张网欲捕水波荡。’我这几天都在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春啊,你帮我分析分析。”徐小春看着笔记,眼皮抬也不抬,敷衍了句:“这话应该是谶语,有预言价值。”张璟名一愣,心想:这种歪诗就是谶语?他有点着急的追问徐小春:“什么谶语?里边包含了什么预言?你说给我听听。”徐小春合上笔记,放在《毛主席语录》旁边,心不在焉的说:“这,我就不知道了。和尚的谶语总是晦涩难懂,只有用时间来验证。他给你的这句话,我觉得不必放在心上,该来的总是会来。我是分析不出来这句话是啥意思,我觉得不如静待它来。”张璟名不唸声,徐小春说:“还是身体重要,我看您老脸上的气色很不好,这几天肯定是吃不好,睡不好,到底怎么了?”张璟名随手拿起徐小春爸爸的笔记翻了翻,不感兴趣的又放回去,长长的叹了口气,说:“没啥大事,总在想一个人而已。”徐小春不唸声,看着张璟名一脸忧郁,转身去给张璟名沏茶。 张璟名心情郁闷,脑子里整天不是在想张燕,就是在想那句谶语。徐小春泡好茶,递给张璟名说:“张大爷,我上次给开的药,你是不是一点也没吃?”张璟名喝了口茶,随手拿起徐小春种子案头的那本《毛主席语录》看着红色的封皮说:“我哪有什么心情吃药……”张璟名打开语录翻了翻,接着说:“人,岁数一大,就容易陷入回忆,回忆伤神呐,思绪多了难免心情不好。”说完长叹一声,合上语录,深情的抚摸了下封皮,放回原处。 徐小春见张璟名如此伤感,也不再说什么,唯有陪着张璟名,静静地品茶,半天没有说话。张璟名闭着眼品茶,脑子里,回忆着他和张燕的点点滴滴,想到情深之处,他眼位悄悄的划出一丝眼泪。张璟名说:“春啊,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在那个年代里,我们人手一本领袖的《毛主席语录》。现在,你们这代人没人再看这种东西了。”徐小春摸过《语录》,抽出夹着的信件放在一旁,打开语录翻了几页,心不在焉的说:“这本书里的内容,我确实不感兴趣,这东西应该是特殊年代的,特殊产物,这本书的主人是一个叫‘璟名’的人留下来的。”张璟名疑惑的说:“‘璟名’?还跟我同名。”徐小春喝了口茶,合上书,闭着眼若有所思的说:“是啊,可是也没什么稀奇的,现在同名的人太多了,我读初中的时候,有和我同名的,高中的时候又有个同名的人,我俩还是同班同学,到了大学后,全校和我同名的人,竟然有三四个。” 张璟名见自己去拜佛的事情不感兴趣,只是看着他爸爸的笔记。张璟名凑过来,扫了一眼徐小春的书桌,看到案头摆着一本破旧的《毛主席语录》,说:“春啊,那天我去拜佛,和尚和我说了句话,‘燕子西归,一鹤伴身旁,二鸟归程一途,张网欲捕水波荡。’我这几天都在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春啊,你帮我分析分析。”徐小春看着笔记,眼皮抬也不抬,敷衍了句:“这话应该是谶语,有预言价值。”张璟名一愣,心想:这种歪诗就是谶语?他有点着急的追问徐小春:“什么谶语?里边包含了什么预言?你说给我听听。”徐小春合上笔记,放在《毛主席语录》旁边,心不在焉的说:“这,我就不知道了。和尚的谶语总是晦涩难懂,只有用时间来验证。他给你的这句话,我觉得不必放在心上,该来的总是会来。我是分析不出来这句话是啥意思,我觉得不如静待它来。”张璟名不唸声,徐小春说:“还是身体重要,我看您老脸上的气色很不好,这几天肯定是吃不好,睡不好,到底怎么了?”张璟名随手拿起徐小春爸爸的笔记翻了翻,不感兴趣的又放回去,长长的叹了口气,说:“没啥大事,总在想一个人而已。”徐小春不唸声,看着张璟名一脸忧郁,转身去给张璟名沏茶。 张璟名心情郁闷,脑子里整天不是在想张燕,就是在想那句谶语。徐小春泡好茶,递给张璟名说:“张大爷,我上次给开的药,你是不是一点也没吃?”张璟名喝了口茶,随手拿起徐小春种子案头的那本《毛主席语录》看着红色的封皮说:“我哪有什么心情吃药……”张璟名打开语录翻了翻,接着说:“人,岁数一大,就容易陷入回忆,回忆伤神呐,思绪多了难免心情不好。”说完长叹一声,合上语录,深情的抚摸了下封皮,放回原处。 徐小春见张璟名如此伤感,也不再说什么,唯有陪着张璟名,静静地品茶,半天没有说话。张璟名闭着眼品茶,脑子里,回忆着他和张燕的点点滴滴,想到情深之处,他眼位悄悄的划出一丝眼泪。张璟名说:“春啊,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在那个年代里,我们人手一本领袖的《毛主席语录》。现在,你们这代人没人再看这种东西了。”徐小春摸过《语录》,抽出夹着的信件放在一旁,打开语录翻了几页,心不在焉的说:“这本书里的内容,我确实不感兴趣,这东西应该是特殊年代的,特殊产物,这本书的主人是一个叫‘璟名’的人留下来的。”张璟名疑惑的说:“‘璟名’?还跟我同名。”徐小春喝了口茶,合上书,闭着眼若有所思的说:“是啊,可是也没什么稀奇的,现在同名的人太多了,我读初中的时候,有和我同名的,高中的时候又有个同名的人,我俩还是同班同学,到了大学后,全校和我同名的人,竟然有三四个。” 张璟名见自己去拜佛的事情不感兴趣,只是看着他爸爸的笔记。张璟名凑过来,扫了一眼徐小春的书桌,看到案头摆着一本破旧的《毛主席语录》,说:“春啊,那天我去拜佛,和尚和我说了句话,‘燕子西归,一鹤伴身旁,二鸟归程一途,张网欲捕水波荡。’我这几天都在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春啊,你帮我分析分析。”徐小春看着笔记,眼皮抬也不抬,敷衍了句:“这话应该是谶语,有预言价值。”张璟名一愣,心想:这种歪诗就是谶语?他有点着急的追问徐小春:“什么谶语?里边包含了什么预言?你说给我听听。”徐小春合上笔记,放在《毛主席语录》旁边,心不在焉的说:“这,我就不知道了。和尚的谶语总是晦涩难懂,只有用时间来验证。他给你的这句话,我觉得不必放在心上,该来的总是会来。我是分析不出来这句话是啥意思,我觉得不如静待它来。”张璟名不唸声,徐小春说:“还是身体重要,我看您老脸上的气色很不好,这几天肯定是吃不好,睡不好,到底怎么了?”张璟名随手拿起徐小春爸爸的笔记翻了翻,不感兴趣的又放回去,长长的叹了口气,说:“没啥大事,总在想一个人而已。”徐小春不唸声,看着张璟名一脸忧郁,转身去给张璟名沏茶。 张璟名心情郁闷,脑子里整天不是在想张燕,就是在想那句谶语。徐小春泡好茶,递给张璟名说:“张大爷,我上次给开的药,你是不是一点也没吃?”张璟名喝了口茶,随手拿起徐小春种子案头的那本《毛主席语录》看着红色的封皮说:“我哪有什么心情吃药……”张璟名打开语录翻了翻,接着说:“人,岁数一大,就容易陷入回忆,回忆伤神呐,思绪多了难免心情不好。”说完长叹一声,合上语录,深情的抚摸了下封皮,放回原处。 徐小春见张璟名如此伤感,也不再说什么,唯有陪着张璟名,静静地品茶,半天没有说话。张璟名闭着眼品茶,脑子里,回忆着他和张燕的点点滴滴,想到情深之处,他眼位悄悄的划出一丝眼泪。张璟名说:“春啊,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在那个年代里,我们人手一本领袖的《毛主席语录》。现在,你们这代人没人再看这种东西了。”徐小春摸过《语录》,抽出夹着的信件放在一旁,打开语录翻了几页,心不在焉的说:“这本书里的内容,我确实不感兴趣,这东西应该是特殊年代的,特殊产物,这本书的主人是一个叫‘璟名’的人留下来的。”张璟名疑惑的说:“‘璟名’?还跟我同名。”徐小春喝了口茶,合上书,闭着眼若有所思的说:“是啊,可是也没什么稀奇的,现在同名的人太多了,我读初中的时候,有和我同名的,高中的时候又有个同名的人,我俩还是同班同学,到了大学后,全校和我同名的人,竟然有三四个。” 张璟名见自己去拜佛的事情不感兴趣,只是看着他爸爸的笔记。张璟名凑过来,扫了一眼徐小春的书桌,看到案头摆着一本破旧的《毛主席语录》,说:“春啊,那天我去拜佛,和尚和我说了句话,‘燕子西归,一鹤伴身旁,二鸟归程一途,张网欲捕水波荡。’我这几天都在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春啊,你帮我分析分析。”徐小春看着笔记,眼皮抬也不抬,敷衍了句:“这话应该是谶语,有预言价值。”张璟名一愣,心想:这种歪诗就是谶语?他有点着急的追问徐小春:“什么谶语?里边包含了什么预言?你说给我听听。”徐小春合上笔记,放在《毛主席语录》旁边,心不在焉的说:“这,我就不知道了。和尚的谶语总是晦涩难懂,只有用时间来验证。他给你的这句话,我觉得不必放在心上,该来的总是会来。我是分析不出来这句话是啥意思,我觉得不如静待它来。”张璟名不唸声,徐小春说:“还是身体重要,我看您老脸上的气色很不好,这几天肯定是吃不好,睡不好,到底怎么了?”张璟名随手拿起徐小春爸爸的笔记翻了翻,不感兴趣的又放回去,长长的叹了口气,说:“没啥大事,总在想一个人而已。”徐小春不唸声,看着张璟名一脸忧郁,转身去给张璟名沏茶。 张璟名心情郁闷,脑子里整天不是在想张燕,就是在想那句谶语。徐小春泡好茶,递给张璟名说:“张大爷,我上次给开的药,你是不是一点也没吃?”张璟名喝了口茶,随手拿起徐小春种子案头的那本《毛主席语录》看着红色的封皮说:“我哪有什么心情吃药……”张璟名打开语录翻了翻,接着说:“人,岁数一大,就容易陷入回忆,回忆伤神呐,思绪多了难免心情不好。”说完长叹一声,合上语录,深情的抚摸了下封皮,放回原处。 徐小春见张璟名如此伤感,也不再说什么,唯有陪着张璟名,静静地品茶,半天没有说话。张璟名闭着眼品茶,脑子里,回忆着他和张燕的点点滴滴,想到情深之处,他眼位悄悄的划出一丝眼泪。张璟名说:“春啊,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在那个年代里,我们人手一本领袖的《毛主席语录》。现在,你们这代人没人再看这种东西了。”徐小春摸过《语录》,抽出夹着的信件放在一旁,打开语录翻了几页,心不在焉的说:“这本书里的内容,我确实不感兴趣,这东西应该是特殊年代的,特殊产物,这本书的主人是一个叫‘璟名’的人留下来的。”张璟名疑惑的说:“‘璟名’?还跟我同名。”徐小春喝了口茶,合上书,闭着眼若有所思的说:“是啊,可是也没什么稀奇的,现在同名的人太多了,我读初中的时候,有和我同名的,高中的时候又有个同名的人,我俩还是同班同学,到了大学后,全校和我同名的人,竟然有三四个。” 张璟名见自己去拜佛的事情不感兴趣,只是看着他爸爸的笔记。张璟名凑过来,扫了一眼徐小春的书桌,看到案头摆着一本破旧的《毛主席语录》,说:“春啊,那天我去拜佛,和尚和我说了句话,‘燕子西归,一鹤伴身旁,二鸟归程一途,张网欲捕水波荡。’我这几天都在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春啊,你帮我分析分析。”徐小春看着笔记,眼皮抬也不抬,敷衍了句:“这话应该是谶语,有预言价值。”张璟名一愣,心想:这种歪诗就是谶语?他有点着急的追问徐小春:“什么谶语?里边包含了什么预言?你说给我听听。”徐小春合上笔记,放在《毛主席语录》旁边,心不在焉的说:“这,我就不知道了。和尚的谶语总是晦涩难懂,只有用时间来验证。他给你的这句话,我觉得不必放在心上,该来的总是会来。我是分析不出来这句话是啥意思,我觉得不如静待它来。”张璟名不唸声,徐小春说:“还是身体重要,我看您老脸上的气色很不好,这几天肯定是吃不好,睡不好,到底怎么了?”张璟名随手拿起徐小春爸爸的笔记翻了翻,不感兴趣的又放回去,长长的叹了口气,说:“没啥大事,总在想一个人而已。”徐小春不唸声,看着张璟名一脸忧郁,转身去给张璟名沏茶。 张璟名心情郁闷,脑子里整天不是在想张燕,就是在想那句谶语。徐小春泡好茶,递给张璟名说:“张大爷,我上次给开的药,你是不是一点也没吃?”张璟名喝了口茶,随手拿起徐小春种子案头的那本《毛主席语录》看着红色的封皮说:“我哪有什么心情吃药……”张璟名打开语录翻了翻,接着说:“人,岁数一大,就容易陷入回忆,回忆伤神呐,思绪多了难免心情不好。”说完长叹一声,合上语录,深情的抚摸了下封皮,放回原处。 徐小春见张璟名如此伤感,也不再说什么,唯有陪着张璟名,静静地品茶,半天没有说话。张璟名闭着眼品茶,脑子里,回忆着他和张燕的点点滴滴,想到情深之处,他眼位悄悄的划出一丝眼泪。张璟名说:“春啊,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在那个年代里,我们人手一本领袖的《毛主席语录》。现在,你们这代人没人再看这种东西了。”徐小春摸过《语录》,抽出夹着的信件放在一旁,打开语录翻了几页,心不在焉的说:“这本书里的内容,我确实不感兴趣,这东西应该是特殊年代的,特殊产物,这本书的主人是一个叫‘璟名’的人留下来的。”张璟名疑惑的说:“‘璟名’?还跟我同名。”徐小春喝了口茶,合上书,闭着眼若有所思的说:“是啊,可是也没什么稀奇的,现在同名的人太多了,我读初中的时候,有和我同名的,高中的时候又有个同名的人,我俩还是同班同学,到了大学后,全校和我同名的人,竟然有三四个。” 张璟名见自己去拜佛的事情不感兴趣,只是看着他爸爸的笔记。张璟名凑过来,扫了一眼徐小春的书桌,看到案头摆着一本破旧的《毛主席语录》,说:“春啊,那天我去拜佛,和尚和我说了句话,‘燕子西归,一鹤伴身旁,二鸟归程一途,张网欲捕水波荡。’我这几天都在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春啊,你帮我分析分析。”徐小春看着笔记,眼皮抬也不抬,敷衍了句:“这话应该是谶语,有预言价值。”张璟名一愣,心想:这种歪诗就是谶语?他有点着急的追问徐小春:“什么谶语?里边包含了什么预言?你说给我听听。”徐小春合上笔记,放在《毛主席语录》旁边,心不在焉的说:“这,我就不知道了。和尚的谶语总是晦涩难懂,只有用时间来验证。他给你的这句话,我觉得不必放在心上,该来的总是会来。我是分析不出来这句话是啥意思,我觉得不如静待它来。”张璟名不唸声,徐小春说:“还是身体重要,我看您老脸上的气色很不好,这几天肯定是吃不好,睡不好,到底怎么了?”张璟名随手拿起徐小春爸爸的笔记翻了翻,不感兴趣的又放回去,长长的叹了口气,说:“没啥大事,总在想一个人而已。”徐小春不唸声,看着张璟名一脸忧郁,转身去给张璟名沏茶。 张璟名心情郁闷,脑子里整天不是在想张燕,就是在想那句谶语。徐小春泡好茶,递给张璟名说:“张大爷,我上次给开的药,你是不是一点也没吃?”张璟名喝了口茶,随手拿起徐小春种子案头的那本《毛主席语录》看着红色的封皮说:“我哪有什么心情吃药……”张璟名打开语录翻了翻,接着说:“人,岁数一大,就容易陷入回忆,回忆伤神呐,思绪多了难免心情不好。”说完长叹一声,合上语录,深情的抚摸了下封皮,放回原处。 徐小春见张璟名如此伤感,也不再说什么,唯有陪着张璟名,静静地品茶,半天没有说话。张璟名闭着眼品茶,脑子里,回忆着他和张燕的点点滴滴,想到情深之处,他眼位悄悄的划出一丝眼泪。张璟名说:“春啊,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在那个年代里,我们人手一本领袖的《毛主席语录》。现在,你们这代人没人再看这种东西了。”徐小春摸过《语录》,抽出夹着的信件放在一旁,打开语录翻了几页,心不在焉的说:“这本书里的内容,我确实不感兴趣,这东西应该是特殊年代的,特殊产物,这本书的主人是一个叫‘璟名’的人留下来的。”张璟名疑惑的说:“‘璟名’?还跟我同名。”徐小春喝了口茶,合上书,闭着眼若有所思的说:“是啊,可是也没什么稀奇的,现在同名的人太多了,我读初中的时候,有和我同名的,高中的时候又有个同名的人,我俩还是同班同学,到了大学后,全校和我同名的人,竟然有三四个。” 张璟名见自己去拜佛的事情不感兴趣,只是看着他爸爸的笔记。张璟名凑过来,扫了一眼徐小春的书桌,看到案头摆着一本破旧的《毛主席语录》,说:“春啊,那天我去拜佛,和尚和我说了句话,‘燕子西归,一鹤伴身旁,二鸟归程一途,张网欲捕水波荡。’我这几天都在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春啊,你帮我分析分析。”徐小春看着笔记,眼皮抬也不抬,敷衍了句:“这话应该是谶语,有预言价值。”张璟名一愣,心想:这种歪诗就是谶语?他有点着急的追问徐小春:“什么谶语?里边包含了什么预言?你说给我听听。”徐小春合上笔记,放在《毛主席语录》旁边,心不在焉的说:“这,我就不知道了。和尚的谶语总是晦涩难懂,只有用时间来验证。他给你的这句话,我觉得不必放在心上,该来的总是会来。我是分析不出来这句话是啥意思,我觉得不如静待它来。”张璟名不唸声,徐小春说:“还是身体重要,我看您老脸上的气色很不好,这几天肯定是吃不好,睡不好,到底怎么了?”张璟名随手拿起徐小春爸爸的笔记翻了翻,不感兴趣的又放回去,长长的叹了口气,说:“没啥大事,总在想一个人而已。”徐小春不唸声,看着张璟名一脸忧郁,转身去给张璟名沏茶。 张璟名心情郁闷,脑子里整天不是在想张燕,就是在想那句谶语。徐小春泡好茶,递给张璟名说:“张大爷,我上次给开的药,你是不是一点也没吃?”张璟名喝了口茶,随手拿起徐小春种子案头的那本《毛主席语录》看着红色的封皮说:“我哪有什么心情吃药……”张璟名打开语录翻了翻,接着说:“人,岁数一大,就容易陷入回忆,回忆伤神呐,思绪多了难免心情不好。”说完长叹一声,合上语录,深情的抚摸了下封皮,放回原处。 徐小春见张璟名如此伤感,也不再说什么,唯有陪着张璟名,静静地品茶,半天没有说话。张璟名闭着眼品茶,脑子里,回忆着他和张燕的点点滴滴,想到情深之处,他眼位悄悄的划出一丝眼泪。张璟名说:“春啊,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在那个年代里,我们人手一本领袖的《毛主席语录》。现在,你们这代人没人再看这种东西了。”徐小春摸过《语录》,抽出夹着的信件放在一旁,打开语录翻了几页,心不在焉的说:“这本书里的内容,我确实不感兴趣,这东西应该是特殊年代的,特殊产物,这本书的主人是一个叫‘璟名’的人留下来的。”张璟名疑惑的说:“‘璟名’?还跟我同名。”徐小春喝了口茶,合上书,闭着眼若有所思的说:“是啊,可是也没什么稀奇的,现在同名的人太多了,我读初中的时候,有和我同名的,高中的时候又有个同名的人,我俩还是同班同学,到了大学后,全校和我同名的人,竟然有三四个。” 213 赵明刚问:“小春,我怎么不知道你俩是姐弟啊?”徐小春笑说:“干姐弟,新认的。”赵明刚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心想,你徐小春不简单啊,什么人都敢认亲戚,你知道这李丹是什么人么?徐小春看着赵明刚怪里怪气的看着自己,说:“明刚你别瞎想啊。”李丹鄙夷的看了赵明刚一眼,对徐小春说:“别管他,他爱想什么,就让他想去,要是他想的东西不正经,咱们鄙视他,”赵明刚点上一根烟,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看着他俩问:“这是怎么回事啊?”李丹只是吃饭,没有唸声。徐小春叹气说:“让孔晓光撞的,就是开玩具厂的那个,你认得不?”赵明刚一脸惊讶:“孔晓光啊?”李丹头也不抬的对徐小春说:“他们是老熟人。”赵明刚说:“我听说孔晓光他前几天开车掉海里淹死了,不知道和这事有没有关系。”李丹说:“上午警察和我说了,说他撞了我之后,就疯了,闯了很多红灯,违了很多章,好像是因为拒捕,才开车冲到海里的。”赵明刚说:“最近他确实很反常,前几天他还和我喝酒着。起初,他一个人在我的酒吧,自个喝闷酒,后来给我打电话找我去陪他喝,我就去陪他喝,再后来,他竟然撒酒疯,最后,他还给我脸上来一拳,打的我眼镜都掉了。真不知道,他最近是吃错什么药了。”这时候徐小春的手机又响了,他转身走出病房接电话。来电是的徐小春的街坊,这个街坊的小孩发烧了,正在询问徐小春什么时候会诊所。打完电话,徐小春回到病房。李丹对徐小春说:“小春,你要有事的话就先回事吧。”徐小春看了赵明刚一眼,像是在询问赵明刚会不会留下来陪李丹。赵明刚和徐小春是多年的老友,彼此一个眼神就能了解对方要说什么。赵明刚开口说:“你先回去吧,这里我来盯着,没事的。”徐小春对赵明刚点点头,然后对李丹说:“丹姐,街坊的孩子发烧了,我先回去看看。”说完转身走了出去。赵明刚尾随着跟着出来,拉住徐小春说:“我看李丹她意识挺清晰啊,撞的应该没多严重吧,大概还需要住院多长啊?”徐小春叹气说:“脑袋倒是没大碍,可是撞在腰上了,碰到了神经,现在她俩腿没有知觉。”赵明刚急问:“会不会瘫痪?”徐小春无奈说:“我也不敢说,再观察观察吧,没准能恢复。” 赵明刚叹口气,没有再说什么,默默的往病房走去。病房里李丹充满哀怨婉转的歌声,她正在唱《女人花》:“……花香满枝头,谁来真心寻芳踪。花开不多时啊堪折直须折,女人如花花似梦。我有花一朵,长在我心中,真情真爱无人懂。遍地的野草已占满了山坡,孤芳自赏最心痛。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 赵明刚问:“小春,我怎么不知道你俩是姐弟啊?”徐小春笑说:“干姐弟,新认的。”赵明刚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心想,你徐小春不简单啊,什么人都敢认亲戚,你知道这李丹是什么人么?徐小春看着赵明刚怪里怪气的看着自己,说:“明刚你别瞎想啊。”李丹鄙夷的看了赵明刚一眼,对徐小春说:“别管他,他爱想什么,就让他想去,要是他想的东西不正经,咱们鄙视他,”赵明刚点上一根烟,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看着他俩问:“这是怎么回事啊?”李丹只是吃饭,没有唸声。徐小春叹气说:“让孔晓光撞的,就是开玩具厂的那个,你认得不?”赵明刚一脸惊讶:“孔晓光啊?”李丹头也不抬的对徐小春说:“他们是老熟人。”赵明刚说:“我听说孔晓光他前几天开车掉海里淹死了,不知道和这事有没有关系。”李丹说:“上午警察和我说了,说他撞了我之后,就疯了,闯了很多红灯,违了很多章,好像是因为拒捕,才开车冲到海里的。”赵明刚说:“最近他确实很反常,前几天他还和我喝酒着。起初,他一个人在我的酒吧,自个喝闷酒,后来给我打电话找我去陪他喝,我就去陪他喝,再后来,他竟然撒酒疯,最后,他还给我脸上来一拳,打的我眼镜都掉了。真不知道,他最近是吃错什么药了。”这时候徐小春的手机又响了,他转身走出病房接电话。来电是的徐小春的街坊,这个街坊的小孩发烧了,正在询问徐小春什么时候会诊所。打完电话,徐小春回到病房。李丹对徐小春说:“小春,你要有事的话就先回事吧。”徐小春看了赵明刚一眼,像是在询问赵明刚会不会留下来陪李丹。赵明刚和徐小春是多年的老友,彼此一个眼神就能了解对方要说什么。赵明刚开口说:“你先回去吧,这里我来盯着,没事的。”徐小春对赵明刚点点头,然后对李丹说:“丹姐,街坊的孩子发烧了,我先回去看看。”说完转身走了出去。赵明刚尾随着跟着出来,拉住徐小春说:“我看李丹她意识挺清晰啊,撞的应该没多严重吧,大概还需要住院多长啊?”徐小春叹气说:“脑袋倒是没大碍,可是撞在腰上了,碰到了神经,现在她俩腿没有知觉。”赵明刚急问:“会不会瘫痪?”徐小春无奈说:“我也不敢说,再观察观察吧,没准能恢复。” 赵明刚叹口气,没有再说什么,默默的往病房走去。病房里李丹充满哀怨婉转的歌声,她正在唱《女人花》:“……花香满枝头,谁来真心寻芳踪。花开不多时啊堪折直须折,女人如花花似梦。我有花一朵,长在我心中,真情真爱无人懂。遍地的野草已占满了山坡,孤芳自赏最心痛。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 赵明刚问:“小春,我怎么不知道你俩是姐弟啊?”徐小春笑说:“干姐弟,新认的。”赵明刚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心想,你徐小春不简单啊,什么人都敢认亲戚,你知道这李丹是什么人么?徐小春看着赵明刚怪里怪气的看着自己,说:“明刚你别瞎想啊。”李丹鄙夷的看了赵明刚一眼,对徐小春说:“别管他,他爱想什么,就让他想去,要是他想的东西不正经,咱们鄙视他,”赵明刚点上一根烟,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看着他俩问:“这是怎么回事啊?”李丹只是吃饭,没有唸声。徐小春叹气说:“让孔晓光撞的,就是开玩具厂的那个,你认得不?”赵明刚一脸惊讶:“孔晓光啊?”李丹头也不抬的对徐小春说:“他们是老熟人。”赵明刚说:“我听说孔晓光他前几天开车掉海里淹死了,不知道和这事有没有关系。”李丹说:“上午警察和我说了,说他撞了我之后,就疯了,闯了很多红灯,违了很多章,好像是因为拒捕,才开车冲到海里的。”赵明刚说:“最近他确实很反常,前几天他还和我喝酒着。起初,他一个人在我的酒吧,自个喝闷酒,后来给我打电话找我去陪他喝,我就去陪他喝,再后来,他竟然撒酒疯,最后,他还给我脸上来一拳,打的我眼镜都掉了。真不知道,他最近是吃错什么药了。”这时候徐小春的手机又响了,他转身走出病房接电话。来电是的徐小春的街坊,这个街坊的小孩发烧了,正在询问徐小春什么时候会诊所。打完电话,徐小春回到病房。李丹对徐小春说:“小春,你要有事的话就先回事吧。”徐小春看了赵明刚一眼,像是在询问赵明刚会不会留下来陪李丹。赵明刚和徐小春是多年的老友,彼此一个眼神就能了解对方要说什么。赵明刚开口说:“你先回去吧,这里我来盯着,没事的。”徐小春对赵明刚点点头,然后对李丹说:“丹姐,街坊的孩子发烧了,我先回去看看。”说完转身走了出去。赵明刚尾随着跟着出来,拉住徐小春说:“我看李丹她意识挺清晰啊,撞的应该没多严重吧,大概还需要住院多长啊?”徐小春叹气说:“脑袋倒是没大碍,可是撞在腰上了,碰到了神经,现在她俩腿没有知觉。”赵明刚急问:“会不会瘫痪?”徐小春无奈说:“我也不敢说,再观察观察吧,没准能恢复。” 赵明刚叹口气,没有再说什么,默默的往病房走去。病房里李丹充满哀怨婉转的歌声,她正在唱《女人花》:“……花香满枝头,谁来真心寻芳踪。花开不多时啊堪折直须折,女人如花花似梦。我有花一朵,长在我心中,真情真爱无人懂。遍地的野草已占满了山坡,孤芳自赏最心痛。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 赵明刚问:“小春,我怎么不知道你俩是姐弟啊?”徐小春笑说:“干姐弟,新认的。”赵明刚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心想,你徐小春不简单啊,什么人都敢认亲戚,你知道这李丹是什么人么?徐小春看着赵明刚怪里怪气的看着自己,说:“明刚你别瞎想啊。”李丹鄙夷的看了赵明刚一眼,对徐小春说:“别管他,他爱想什么,就让他想去,要是他想的东西不正经,咱们鄙视他,”赵明刚点上一根烟,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看着他俩问:“这是怎么回事啊?”李丹只是吃饭,没有唸声。徐小春叹气说:“让孔晓光撞的,就是开玩具厂的那个,你认得不?”赵明刚一脸惊讶:“孔晓光啊?”李丹头也不抬的对徐小春说:“他们是老熟人。”赵明刚说:“我听说孔晓光他前几天开车掉海里淹死了,不知道和这事有没有关系。”李丹说:“上午警察和我说了,说他撞了我之后,就疯了,闯了很多红灯,违了很多章,好像是因为拒捕,才开车冲到海里的。”赵明刚说:“最近他确实很反常,前几天他还和我喝酒着。起初,他一个人在我的酒吧,自个喝闷酒,后来给我打电话找我去陪他喝,我就去陪他喝,再后来,他竟然撒酒疯,最后,他还给我脸上来一拳,打的我眼镜都掉了。真不知道,他最近是吃错什么药了。”这时候徐小春的手机又响了,他转身走出病房接电话。来电是的徐小春的街坊,这个街坊的小孩发烧了,正在询问徐小春什么时候会诊所。打完电话,徐小春回到病房。李丹对徐小春说:“小春,你要有事的话就先回事吧。”徐小春看了赵明刚一眼,像是在询问赵明刚会不会留下来陪李丹。赵明刚和徐小春是多年的老友,彼此一个眼神就能了解对方要说什么。赵明刚开口说:“你先回去吧,这里我来盯着,没事的。”徐小春对赵明刚点点头,然后对李丹说:“丹姐,街坊的孩子发烧了,我先回去看看。”说完转身走了出去。赵明刚尾随着跟着出来,拉住徐小春说:“我看李丹她意识挺清晰啊,撞的应该没多严重吧,大概还需要住院多长啊?”徐小春叹气说:“脑袋倒是没大碍,可是撞在腰上了,碰到了神经,现在她俩腿没有知觉。”赵明刚急问:“会不会瘫痪?”徐小春无奈说:“我也不敢说,再观察观察吧,没准能恢复。” 赵明刚叹口气,没有再说什么,默默的往病房走去。病房里李丹充满哀怨婉转的歌声,她正在唱《女人花》:“……花香满枝头,谁来真心寻芳踪。花开不多时啊堪折直须折,女人如花花似梦。我有花一朵,长在我心中,真情真爱无人懂。遍地的野草已占满了山坡,孤芳自赏最心痛。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 赵明刚问:“小春,我怎么不知道你俩是姐弟啊?”徐小春笑说:“干姐弟,新认的。”赵明刚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心想,你徐小春不简单啊,什么人都敢认亲戚,你知道这李丹是什么人么?徐小春看着赵明刚怪里怪气的看着自己,说:“明刚你别瞎想啊。”李丹鄙夷的看了赵明刚一眼,对徐小春说:“别管他,他爱想什么,就让他想去,要是他想的东西不正经,咱们鄙视他,”赵明刚点上一根烟,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看着他俩问:“这是怎么回事啊?”李丹只是吃饭,没有唸声。徐小春叹气说:“让孔晓光撞的,就是开玩具厂的那个,你认得不?”赵明刚一脸惊讶:“孔晓光啊?”李丹头也不抬的对徐小春说:“他们是老熟人。”赵明刚说:“我听说孔晓光他前几天开车掉海里淹死了,不知道和这事有没有关系。”李丹说:“上午警察和我说了,说他撞了我之后,就疯了,闯了很多红灯,违了很多章,好像是因为拒捕,才开车冲到海里的。”赵明刚说:“最近他确实很反常,前几天他还和我喝酒着。起初,他一个人在我的酒吧,自个喝闷酒,后来给我打电话找我去陪他喝,我就去陪他喝,再后来,他竟然撒酒疯,最后,他还给我脸上来一拳,打的我眼镜都掉了。真不知道,他最近是吃错什么药了。”这时候徐小春的手机又响了,他转身走出病房接电话。来电是的徐小春的街坊,这个街坊的小孩发烧了,正在询问徐小春什么时候会诊所。打完电话,徐小春回到病房。李丹对徐小春说:“小春,你要有事的话就先回事吧。”徐小春看了赵明刚一眼,像是在询问赵明刚会不会留下来陪李丹。赵明刚和徐小春是多年的老友,彼此一个眼神就能了解对方要说什么。赵明刚开口说:“你先回去吧,这里我来盯着,没事的。”徐小春对赵明刚点点头,然后对李丹说:“丹姐,街坊的孩子发烧了,我先回去看看。”说完转身走了出去。赵明刚尾随着跟着出来,拉住徐小春说:“我看李丹她意识挺清晰啊,撞的应该没多严重吧,大概还需要住院多长啊?”徐小春叹气说:“脑袋倒是没大碍,可是撞在腰上了,碰到了神经,现在她俩腿没有知觉。”赵明刚急问:“会不会瘫痪?”徐小春无奈说:“我也不敢说,再观察观察吧,没准能恢复。” 赵明刚叹口气,没有再说什么,默默的往病房走去。病房里李丹充满哀怨婉转的歌声,她正在唱《女人花》:“……花香满枝头,谁来真心寻芳踪。花开不多时啊堪折直须折,女人如花花似梦。我有花一朵,长在我心中,真情真爱无人懂。遍地的野草已占满了山坡,孤芳自赏最心痛。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 赵明刚问:“小春,我怎么不知道你俩是姐弟啊?”徐小春笑说:“干姐弟,新认的。”赵明刚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心想,你徐小春不简单啊,什么人都敢认亲戚,你知道这李丹是什么人么?徐小春看着赵明刚怪里怪气的看着自己,说:“明刚你别瞎想啊。”李丹鄙夷的看了赵明刚一眼,对徐小春说:“别管他,他爱想什么,就让他想去,要是他想的东西不正经,咱们鄙视他,”赵明刚点上一根烟,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看着他俩问:“这是怎么回事啊?”李丹只是吃饭,没有唸声。徐小春叹气说:“让孔晓光撞的,就是开玩具厂的那个,你认得不?”赵明刚一脸惊讶:“孔晓光啊?”李丹头也不抬的对徐小春说:“他们是老熟人。”赵明刚说:“我听说孔晓光他前几天开车掉海里淹死了,不知道和这事有没有关系。”李丹说:“上午警察和我说了,说他撞了我之后,就疯了,闯了很多红灯,违了很多章,好像是因为拒捕,才开车冲到海里的。”赵明刚说:“最近他确实很反常,前几天他还和我喝酒着。起初,他一个人在我的酒吧,自个喝闷酒,后来给我打电话找我去陪他喝,我就去陪他喝,再后来,他竟然撒酒疯,最后,他还给我脸上来一拳,打的我眼镜都掉了。真不知道,他最近是吃错什么药了。”这时候徐小春的手机又响了,他转身走出病房接电话。来电是的徐小春的街坊,这个街坊的小孩发烧了,正在询问徐小春什么时候会诊所。打完电话,徐小春回到病房。李丹对徐小春说:“小春,你要有事的话就先回事吧。”徐小春看了赵明刚一眼,像是在询问赵明刚会不会留下来陪李丹。赵明刚和徐小春是多年的老友,彼此一个眼神就能了解对方要说什么。赵明刚开口说:“你先回去吧,这里我来盯着,没事的。”徐小春对赵明刚点点头,然后对李丹说:“丹姐,街坊的孩子发烧了,我先回去看看。”说完转身走了出去。赵明刚尾随着跟着出来,拉住徐小春说:“我看李丹她意识挺清晰啊,撞的应该没多严重吧,大概还需要住院多长啊?”徐小春叹气说:“脑袋倒是没大碍,可是撞在腰上了,碰到了神经,现在她俩腿没有知觉。”赵明刚急问:“会不会瘫痪?”徐小春无奈说:“我也不敢说,再观察观察吧,没准能恢复。” 赵明刚叹口气,没有再说什么,默默的往病房走去。病房里李丹充满哀怨婉转的歌声,她正在唱《女人花》:“……花香满枝头,谁来真心寻芳踪。花开不多时啊堪折直须折,女人如花花似梦。我有花一朵,长在我心中,真情真爱无人懂。遍地的野草已占满了山坡,孤芳自赏最心痛。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 赵明刚问:“小春,我怎么不知道你俩是姐弟啊?”徐小春笑说:“干姐弟,新认的。”赵明刚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心想,你徐小春不简单啊,什么人都敢认亲戚,你知道这李丹是什么人么?徐小春看着赵明刚怪里怪气的看着自己,说:“明刚你别瞎想啊。”李丹鄙夷的看了赵明刚一眼,对徐小春说:“别管他,他爱想什么,就让他想去,要是他想的东西不正经,咱们鄙视他,”赵明刚点上一根烟,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看着他俩问:“这是怎么回事啊?”李丹只是吃饭,没有唸声。徐小春叹气说:“让孔晓光撞的,就是开玩具厂的那个,你认得不?”赵明刚一脸惊讶:“孔晓光啊?”李丹头也不抬的对徐小春说:“他们是老熟人。”赵明刚说:“我听说孔晓光他前几天开车掉海里淹死了,不知道和这事有没有关系。”李丹说:“上午警察和我说了,说他撞了我之后,就疯了,闯了很多红灯,违了很多章,好像是因为拒捕,才开车冲到海里的。”赵明刚说:“最近他确实很反常,前几天他还和我喝酒着。起初,他一个人在我的酒吧,自个喝闷酒,后来给我打电话找我去陪他喝,我就去陪他喝,再后来,他竟然撒酒疯,最后,他还给我脸上来一拳,打的我眼镜都掉了。真不知道,他最近是吃错什么药了。”这时候徐小春的手机又响了,他转身走出病房接电话。来电是的徐小春的街坊,这个街坊的小孩发烧了,正在询问徐小春什么时候会诊所。打完电话,徐小春回到病房。李丹对徐小春说:“小春,你要有事的话就先回事吧。”徐小春看了赵明刚一眼,像是在询问赵明刚会不会留下来陪李丹。赵明刚和徐小春是多年的老友,彼此一个眼神就能了解对方要说什么。赵明刚开口说:“你先回去吧,这里我来盯着,没事的。”徐小春对赵明刚点点头,然后对李丹说:“丹姐,街坊的孩子发烧了,我先回去看看。”说完转身走了出去。赵明刚尾随着跟着出来,拉住徐小春说:“我看李丹她意识挺清晰啊,撞的应该没多严重吧,大概还需要住院多长啊?”徐小春叹气说:“脑袋倒是没大碍,可是撞在腰上了,碰到了神经,现在她俩腿没有知觉。”赵明刚急问:“会不会瘫痪?”徐小春无奈说:“我也不敢说,再观察观察吧,没准能恢复。” 赵明刚叹口气,没有再说什么,默默的往病房走去。病房里李丹充满哀怨婉转的歌声,她正在唱《女人花》:“……花香满枝头,谁来真心寻芳踪。花开不多时啊堪折直须折,女人如花花似梦。我有花一朵,长在我心中,真情真爱无人懂。遍地的野草已占满了山坡,孤芳自赏最心痛。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 赵明刚问:“小春,我怎么不知道你俩是姐弟啊?”徐小春笑说:“干姐弟,新认的。”赵明刚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心想,你徐小春不简单啊,什么人都敢认亲戚,你知道这李丹是什么人么?徐小春看着赵明刚怪里怪气的看着自己,说:“明刚你别瞎想啊。”李丹鄙夷的看了赵明刚一眼,对徐小春说:“别管他,他爱想什么,就让他想去,要是他想的东西不正经,咱们鄙视他,”赵明刚点上一根烟,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看着他俩问:“这是怎么回事啊?”李丹只是吃饭,没有唸声。徐小春叹气说:“让孔晓光撞的,就是开玩具厂的那个,你认得不?”赵明刚一脸惊讶:“孔晓光啊?”李丹头也不抬的对徐小春说:“他们是老熟人。”赵明刚说:“我听说孔晓光他前几天开车掉海里淹死了,不知道和这事有没有关系。”李丹说:“上午警察和我说了,说他撞了我之后,就疯了,闯了很多红灯,违了很多章,好像是因为拒捕,才开车冲到海里的。”赵明刚说:“最近他确实很反常,前几天他还和我喝酒着。起初,他一个人在我的酒吧,自个喝闷酒,后来给我打电话找我去陪他喝,我就去陪他喝,再后来,他竟然撒酒疯,最后,他还给我脸上来一拳,打的我眼镜都掉了。真不知道,他最近是吃错什么药了。”这时候徐小春的手机又响了,他转身走出病房接电话。来电是的徐小春的街坊,这个街坊的小孩发烧了,正在询问徐小春什么时候会诊所。打完电话,徐小春回到病房。李丹对徐小春说:“小春,你要有事的话就先回事吧。”徐小春看了赵明刚一眼,像是在询问赵明刚会不会留下来陪李丹。赵明刚和徐小春是多年的老友,彼此一个眼神就能了解对方要说什么。赵明刚开口说:“你先回去吧,这里我来盯着,没事的。”徐小春对赵明刚点点头,然后对李丹说:“丹姐,街坊的孩子发烧了,我先回去看看。”说完转身走了出去。赵明刚尾随着跟着出来,拉住徐小春说:“我看李丹她意识挺清晰啊,撞的应该没多严重吧,大概还需要住院多长啊?”徐小春叹气说:“脑袋倒是没大碍,可是撞在腰上了,碰到了神经,现在她俩腿没有知觉。”赵明刚急问:“会不会瘫痪?”徐小春无奈说:“我也不敢说,再观察观察吧,没准能恢复。” 赵明刚叹口气,没有再说什么,默默的往病房走去。病房里李丹充满哀怨婉转的歌声,她正在唱《女人花》:“……花香满枝头,谁来真心寻芳踪。花开不多时啊堪折直须折,女人如花花似梦。我有花一朵,长在我心中,真情真爱无人懂。遍地的野草已占满了山坡,孤芳自赏最心痛。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 赵明刚问:“小春,我怎么不知道你俩是姐弟啊?”徐小春笑说:“干姐弟,新认的。”赵明刚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心想,你徐小春不简单啊,什么人都敢认亲戚,你知道这李丹是什么人么?徐小春看着赵明刚怪里怪气的看着自己,说:“明刚你别瞎想啊。”李丹鄙夷的看了赵明刚一眼,对徐小春说:“别管他,他爱想什么,就让他想去,要是他想的东西不正经,咱们鄙视他,”赵明刚点上一根烟,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看着他俩问:“这是怎么回事啊?”李丹只是吃饭,没有唸声。徐小春叹气说:“让孔晓光撞的,就是开玩具厂的那个,你认得不?”赵明刚一脸惊讶:“孔晓光啊?”李丹头也不抬的对徐小春说:“他们是老熟人。”赵明刚说:“我听说孔晓光他前几天开车掉海里淹死了,不知道和这事有没有关系。”李丹说:“上午警察和我说了,说他撞了我之后,就疯了,闯了很多红灯,违了很多章,好像是因为拒捕,才开车冲到海里的。”赵明刚说:“最近他确实很反常,前几天他还和我喝酒着。起初,他一个人在我的酒吧,自个喝闷酒,后来给我打电话找我去陪他喝,我就去陪他喝,再后来,他竟然撒酒疯,最后,他还给我脸上来一拳,打的我眼镜都掉了。真不知道,他最近是吃错什么药了。”这时候徐小春的手机又响了,他转身走出病房接电话。来电是的徐小春的街坊,这个街坊的小孩发烧了,正在询问徐小春什么时候会诊所。打完电话,徐小春回到病房。李丹对徐小春说:“小春,你要有事的话就先回事吧。”徐小春看了赵明刚一眼,像是在询问赵明刚会不会留下来陪李丹。赵明刚和徐小春是多年的老友,彼此一个眼神就能了解对方要说什么。赵明刚开口说:“你先回去吧,这里我来盯着,没事的。”徐小春对赵明刚点点头,然后对李丹说:“丹姐,街坊的孩子发烧了,我先回去看看。”说完转身走了出去。赵明刚尾随着跟着出来,拉住徐小春说:“我看李丹她意识挺清晰啊,撞的应该没多严重吧,大概还需要住院多长啊?”徐小春叹气说:“脑袋倒是没大碍,可是撞在腰上了,碰到了神经,现在她俩腿没有知觉。”赵明刚急问:“会不会瘫痪?”徐小春无奈说:“我也不敢说,再观察观察吧,没准能恢复。” 赵明刚叹口气,没有再说什么,默默的往病房走去。病房里李丹充满哀怨婉转的歌声,她正在唱《女人花》:“……花香满枝头,谁来真心寻芳踪。花开不多时啊堪折直须折,女人如花花似梦。我有花一朵,长在我心中,真情真爱无人懂。遍地的野草已占满了山坡,孤芳自赏最心痛。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 214 赵明刚问:“小春,我怎么不知道你俩是姐弟啊?”徐小春笑说:“干姐弟,新认的。”赵明刚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心想,你徐小春不简单啊,什么人都敢认亲戚,你知道这李丹是什么人么?徐小春看着赵明刚怪里怪气的看着自己,说:“明刚你别瞎想啊。”李丹鄙夷的看了赵明刚一眼,对徐小春说:“别管他,他爱想什么,就让他想去,要是他想的东西不正经,咱们鄙视他,”赵明刚点上一根烟,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看着他俩问:“这是怎么回事啊?”李丹只是吃饭,没有唸声。徐小春叹气说:“让孔晓光撞的,就是开玩具厂的那个,你认得不?”赵明刚一脸惊讶:“孔晓光啊?”李丹头也不抬的对徐小春说:“他们是老熟人。”赵明刚说:“我听说孔晓光他前几天开车掉海里淹死了,不知道和这事有没有关系。”李丹说:“上午警察和我说了,说他撞了我之后,就疯了,闯了很多红灯,违了很多章,好像是因为拒捕,才开车冲到海里的。”赵明刚说:“最近他确实很反常,前几天他还和我喝酒着。起初,他一个人在我的酒吧,自个喝闷酒,后来给我打电话找我去陪他喝,我就去陪他喝,再后来,他竟然撒酒疯,最后,他还给我脸上来一拳,打的我眼镜都掉了。真不知道,他最近是吃错什么药了。”这时候徐小春的手机又响了,他转身走出病房接电话。来电是的徐小春的街坊,这个街坊的小孩发烧了,正在询问徐小春什么时候会诊所。打完电话,徐小春回到病房。李丹对徐小春说:“小春,你要有事的话就先回事吧。”徐小春看了赵明刚一眼,像是在询问赵明刚会不会留下来陪李丹。赵明刚和徐小春是多年的老友,彼此一个眼神就能了解对方要说什么。赵明刚开口说:“你先回去吧,这里我来盯着,没事的。”徐小春对赵明刚点点头,然后对李丹说:“丹姐,街坊的孩子发烧了,我先回去看看。”说完转身走了出去。赵明刚尾随着跟着出来,拉住徐小春说:“我看李丹她意识挺清晰啊,撞的应该没多严重吧,大概还需要住院多长啊?”徐小春叹气说:“脑袋倒是没大碍,可是撞在腰上了,碰到了神经,现在她俩腿没有知觉。”赵明刚急问:“会不会瘫痪?”徐小春无奈说:“我也不敢说,再观察观察吧,没准能恢复。” 赵明刚叹口气,没有再说什么,默默的往病房走去。病房里李丹充满哀怨婉转的歌声,她正在唱《女人花》:“……花香满枝头,谁来真心寻芳踪。花开不多时啊堪折直须折,女人如花花似梦。我有花一朵,长在我心中,真情真爱无人懂。遍地的野草已占满了山坡,孤芳自赏最心痛。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 赵明刚问:“小春,我怎么不知道你俩是姐弟啊?”徐小春笑说:“干姐弟,新认的。”赵明刚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心想,你徐小春不简单啊,什么人都敢认亲戚,你知道这李丹是什么人么?徐小春看着赵明刚怪里怪气的看着自己,说:“明刚你别瞎想啊。”李丹鄙夷的看了赵明刚一眼,对徐小春说:“别管他,他爱想什么,就让他想去,要是他想的东西不正经,咱们鄙视他,”赵明刚点上一根烟,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看着他俩问:“这是怎么回事啊?”李丹只是吃饭,没有唸声。徐小春叹气说:“让孔晓光撞的,就是开玩具厂的那个,你认得不?”赵明刚一脸惊讶:“孔晓光啊?”李丹头也不抬的对徐小春说:“他们是老熟人。”赵明刚说:“我听说孔晓光他前几天开车掉海里淹死了,不知道和这事有没有关系。”李丹说:“上午警察和我说了,说他撞了我之后,就疯了,闯了很多红灯,违了很多章,好像是因为拒捕,才开车冲到海里的。”赵明刚说:“最近他确实很反常,前几天他还和我喝酒着。起初,他一个人在我的酒吧,自个喝闷酒,后来给我打电话找我去陪他喝,我就去陪他喝,再后来,他竟然撒酒疯,最后,他还给我脸上来一拳,打的我眼镜都掉了。真不知道,他最近是吃错什么药了。”这时候徐小春的手机又响了,他转身走出病房接电话。来电是的徐小春的街坊,这个街坊的小孩发烧了,正在询问徐小春什么时候会诊所。打完电话,徐小春回到病房。李丹对徐小春说:“小春,你要有事的话就先回事吧。”徐小春看了赵明刚一眼,像是在询问赵明刚会不会留下来陪李丹。赵明刚和徐小春是多年的老友,彼此一个眼神就能了解对方要说什么。赵明刚开口说:“你先回去吧,这里我来盯着,没事的。”徐小春对赵明刚点点头,然后对李丹说:“丹姐,街坊的孩子发烧了,我先回去看看。”说完转身走了出去。赵明刚尾随着跟着出来,拉住徐小春说:“我看李丹她意识挺清晰啊,撞的应该没多严重吧,大概还需要住院多长啊?”徐小春叹气说:“脑袋倒是没大碍,可是撞在腰上了,碰到了神经,现在她俩腿没有知觉。”赵明刚急问:“会不会瘫痪?”徐小春无奈说:“我也不敢说,再观察观察吧,没准能恢复。” 赵明刚叹口气,没有再说什么,默默的往病房走去。病房里李丹充满哀怨婉转的歌声,她正在唱《女人花》:“……花香满枝头,谁来真心寻芳踪。花开不多时啊堪折直须折,女人如花花似梦。我有花一朵,长在我心中,真情真爱无人懂。遍地的野草已占满了山坡,孤芳自赏最心痛。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 赵明刚问:“小春,我怎么不知道你俩是姐弟啊?”徐小春笑说:“干姐弟,新认的。”赵明刚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心想,你徐小春不简单啊,什么人都敢认亲戚,你知道这李丹是什么人么?徐小春看着赵明刚怪里怪气的看着自己,说:“明刚你别瞎想啊。”李丹鄙夷的看了赵明刚一眼,对徐小春说:“别管他,他爱想什么,就让他想去,要是他想的东西不正经,咱们鄙视他,”赵明刚点上一根烟,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看着他俩问:“这是怎么回事啊?”李丹只是吃饭,没有唸声。徐小春叹气说:“让孔晓光撞的,就是开玩具厂的那个,你认得不?”赵明刚一脸惊讶:“孔晓光啊?”李丹头也不抬的对徐小春说:“他们是老熟人。”赵明刚说:“我听说孔晓光他前几天开车掉海里淹死了,不知道和这事有没有关系。”李丹说:“上午警察和我说了,说他撞了我之后,就疯了,闯了很多红灯,违了很多章,好像是因为拒捕,才开车冲到海里的。”赵明刚说:“最近他确实很反常,前几天他还和我喝酒着。起初,他一个人在我的酒吧,自个喝闷酒,后来给我打电话找我去陪他喝,我就去陪他喝,再后来,他竟然撒酒疯,最后,他还给我脸上来一拳,打的我眼镜都掉了。真不知道,他最近是吃错什么药了。”这时候徐小春的手机又响了,他转身走出病房接电话。来电是的徐小春的街坊,这个街坊的小孩发烧了,正在询问徐小春什么时候会诊所。打完电话,徐小春回到病房。李丹对徐小春说:“小春,你要有事的话就先回事吧。”徐小春看了赵明刚一眼,像是在询问赵明刚会不会留下来陪李丹。赵明刚和徐小春是多年的老友,彼此一个眼神就能了解对方要说什么。赵明刚开口说:“你先回去吧,这里我来盯着,没事的。”徐小春对赵明刚点点头,然后对李丹说:“丹姐,街坊的孩子发烧了,我先回去看看。”说完转身走了出去。赵明刚尾随着跟着出来,拉住徐小春说:“我看李丹她意识挺清晰啊,撞的应该没多严重吧,大概还需要住院多长啊?”徐小春叹气说:“脑袋倒是没大碍,可是撞在腰上了,碰到了神经,现在她俩腿没有知觉。”赵明刚急问:“会不会瘫痪?”徐小春无奈说:“我也不敢说,再观察观察吧,没准能恢复。” 赵明刚叹口气,没有再说什么,默默的往病房走去。病房里李丹充满哀怨婉转的歌声,她正在唱《女人花》:“……花香满枝头,谁来真心寻芳踪。花开不多时啊堪折直须折,女人如花花似梦。我有花一朵,长在我心中,真情真爱无人懂。遍地的野草已占满了山坡,孤芳自赏最心痛。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 赵明刚问:“小春,我怎么不知道你俩是姐弟啊?”徐小春笑说:“干姐弟,新认的。”赵明刚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心想,你徐小春不简单啊,什么人都敢认亲戚,你知道这李丹是什么人么?徐小春看着赵明刚怪里怪气的看着自己,说:“明刚你别瞎想啊。”李丹鄙夷的看了赵明刚一眼,对徐小春说:“别管他,他爱想什么,就让他想去,要是他想的东西不正经,咱们鄙视他,”赵明刚点上一根烟,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看着他俩问:“这是怎么回事啊?”李丹只是吃饭,没有唸声。徐小春叹气说:“让孔晓光撞的,就是开玩具厂的那个,你认得不?”赵明刚一脸惊讶:“孔晓光啊?”李丹头也不抬的对徐小春说:“他们是老熟人。”赵明刚说:“我听说孔晓光他前几天开车掉海里淹死了,不知道和这事有没有关系。”李丹说:“上午警察和我说了,说他撞了我之后,就疯了,闯了很多红灯,违了很多章,好像是因为拒捕,才开车冲到海里的。”赵明刚说:“最近他确实很反常,前几天他还和我喝酒着。起初,他一个人在我的酒吧,自个喝闷酒,后来给我打电话找我去陪他喝,我就去陪他喝,再后来,他竟然撒酒疯,最后,他还给我脸上来一拳,打的我眼镜都掉了。真不知道,他最近是吃错什么药了。”这时候徐小春的手机又响了,他转身走出病房接电话。来电是的徐小春的街坊,这个街坊的小孩发烧了,正在询问徐小春什么时候会诊所。打完电话,徐小春回到病房。李丹对徐小春说:“小春,你要有事的话就先回事吧。”徐小春看了赵明刚一眼,像是在询问赵明刚会不会留下来陪李丹。赵明刚和徐小春是多年的老友,彼此一个眼神就能了解对方要说什么。赵明刚开口说:“你先回去吧,这里我来盯着,没事的。”徐小春对赵明刚点点头,然后对李丹说:“丹姐,街坊的孩子发烧了,我先回去看看。”说完转身走了出去。赵明刚尾随着跟着出来,拉住徐小春说:“我看李丹她意识挺清晰啊,撞的应该没多严重吧,大概还需要住院多长啊?”徐小春叹气说:“脑袋倒是没大碍,可是撞在腰上了,碰到了神经,现在她俩腿没有知觉。”赵明刚急问:“会不会瘫痪?”徐小春无奈说:“我也不敢说,再观察观察吧,没准能恢复。” 赵明刚叹口气,没有再说什么,默默的往病房走去。病房里李丹充满哀怨婉转的歌声,她正在唱《女人花》:“……花香满枝头,谁来真心寻芳踪。花开不多时啊堪折直须折,女人如花花似梦。我有花一朵,长在我心中,真情真爱无人懂。遍地的野草已占满了山坡,孤芳自赏最心痛。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 赵明刚问:“小春,我怎么不知道你俩是姐弟啊?”徐小春笑说:“干姐弟,新认的。”赵明刚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心想,你徐小春不简单啊,什么人都敢认亲戚,你知道这李丹是什么人么?徐小春看着赵明刚怪里怪气的看着自己,说:“明刚你别瞎想啊。”李丹鄙夷的看了赵明刚一眼,对徐小春说:“别管他,他爱想什么,就让他想去,要是他想的东西不正经,咱们鄙视他,”赵明刚点上一根烟,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看着他俩问:“这是怎么回事啊?”李丹只是吃饭,没有唸声。徐小春叹气说:“让孔晓光撞的,就是开玩具厂的那个,你认得不?”赵明刚一脸惊讶:“孔晓光啊?”李丹头也不抬的对徐小春说:“他们是老熟人。”赵明刚说:“我听说孔晓光他前几天开车掉海里淹死了,不知道和这事有没有关系。”李丹说:“上午警察和我说了,说他撞了我之后,就疯了,闯了很多红灯,违了很多章,好像是因为拒捕,才开车冲到海里的。”赵明刚说:“最近他确实很反常,前几天他还和我喝酒着。起初,他一个人在我的酒吧,自个喝闷酒,后来给我打电话找我去陪他喝,我就去陪他喝,再后来,他竟然撒酒疯,最后,他还给我脸上来一拳,打的我眼镜都掉了。真不知道,他最近是吃错什么药了。”这时候徐小春的手机又响了,他转身走出病房接电话。来电是的徐小春的街坊,这个街坊的小孩发烧了,正在询问徐小春什么时候会诊所。打完电话,徐小春回到病房。李丹对徐小春说:“小春,你要有事的话就先回事吧。”徐小春看了赵明刚一眼,像是在询问赵明刚会不会留下来陪李丹。赵明刚和徐小春是多年的老友,彼此一个眼神就能了解对方要说什么。赵明刚开口说:“你先回去吧,这里我来盯着,没事的。”徐小春对赵明刚点点头,然后对李丹说:“丹姐,街坊的孩子发烧了,我先回去看看。”说完转身走了出去。赵明刚尾随着跟着出来,拉住徐小春说:“我看李丹她意识挺清晰啊,撞的应该没多严重吧,大概还需要住院多长啊?”徐小春叹气说:“脑袋倒是没大碍,可是撞在腰上了,碰到了神经,现在她俩腿没有知觉。”赵明刚急问:“会不会瘫痪?”徐小春无奈说:“我也不敢说,再观察观察吧,没准能恢复。” 赵明刚叹口气,没有再说什么,默默的往病房走去。病房里李丹充满哀怨婉转的歌声,她正在唱《女人花》:“……花香满枝头,谁来真心寻芳踪。花开不多时啊堪折直须折,女人如花花似梦。我有花一朵,长在我心中,真情真爱无人懂。遍地的野草已占满了山坡,孤芳自赏最心痛。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 赵明刚问:“小春,我怎么不知道你俩是姐弟啊?”徐小春笑说:“干姐弟,新认的。”赵明刚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心想,你徐小春不简单啊,什么人都敢认亲戚,你知道这李丹是什么人么?徐小春看着赵明刚怪里怪气的看着自己,说:“明刚你别瞎想啊。”李丹鄙夷的看了赵明刚一眼,对徐小春说:“别管他,他爱想什么,就让他想去,要是他想的东西不正经,咱们鄙视他,”赵明刚点上一根烟,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看着他俩问:“这是怎么回事啊?”李丹只是吃饭,没有唸声。徐小春叹气说:“让孔晓光撞的,就是开玩具厂的那个,你认得不?”赵明刚一脸惊讶:“孔晓光啊?”李丹头也不抬的对徐小春说:“他们是老熟人。”赵明刚说:“我听说孔晓光他前几天开车掉海里淹死了,不知道和这事有没有关系。”李丹说:“上午警察和我说了,说他撞了我之后,就疯了,闯了很多红灯,违了很多章,好像是因为拒捕,才开车冲到海里的。”赵明刚说:“最近他确实很反常,前几天他还和我喝酒着。起初,他一个人在我的酒吧,自个喝闷酒,后来给我打电话找我去陪他喝,我就去陪他喝,再后来,他竟然撒酒疯,最后,他还给我脸上来一拳,打的我眼镜都掉了。真不知道,他最近是吃错什么药了。”这时候徐小春的手机又响了,他转身走出病房接电话。来电是的徐小春的街坊,这个街坊的小孩发烧了,正在询问徐小春什么时候会诊所。打完电话,徐小春回到病房。李丹对徐小春说:“小春,你要有事的话就先回事吧。”徐小春看了赵明刚一眼,像是在询问赵明刚会不会留下来陪李丹。赵明刚和徐小春是多年的老友,彼此一个眼神就能了解对方要说什么。赵明刚开口说:“你先回去吧,这里我来盯着,没事的。”徐小春对赵明刚点点头,然后对李丹说:“丹姐,街坊的孩子发烧了,我先回去看看。”说完转身走了出去。赵明刚尾随着跟着出来,拉住徐小春说:“我看李丹她意识挺清晰啊,撞的应该没多严重吧,大概还需要住院多长啊?”徐小春叹气说:“脑袋倒是没大碍,可是撞在腰上了,碰到了神经,现在她俩腿没有知觉。”赵明刚急问:“会不会瘫痪?”徐小春无奈说:“我也不敢说,再观察观察吧,没准能恢复。” 赵明刚叹口气,没有再说什么,默默的往病房走去。病房里李丹充满哀怨婉转的歌声,她正在唱《女人花》:“……花香满枝头,谁来真心寻芳踪。花开不多时啊堪折直须折,女人如花花似梦。我有花一朵,长在我心中,真情真爱无人懂。遍地的野草已占满了山坡,孤芳自赏最心痛。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 赵明刚问:“小春,我怎么不知道你俩是姐弟啊?”徐小春笑说:“干姐弟,新认的。”赵明刚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心想,你徐小春不简单啊,什么人都敢认亲戚,你知道这李丹是什么人么?徐小春看着赵明刚怪里怪气的看着自己,说:“明刚你别瞎想啊。”李丹鄙夷的看了赵明刚一眼,对徐小春说:“别管他,他爱想什么,就让他想去,要是他想的东西不正经,咱们鄙视他,”赵明刚点上一根烟,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看着他俩问:“这是怎么回事啊?”李丹只是吃饭,没有唸声。徐小春叹气说:“让孔晓光撞的,就是开玩具厂的那个,你认得不?”赵明刚一脸惊讶:“孔晓光啊?”李丹头也不抬的对徐小春说:“他们是老熟人。”赵明刚说:“我听说孔晓光他前几天开车掉海里淹死了,不知道和这事有没有关系。”李丹说:“上午警察和我说了,说他撞了我之后,就疯了,闯了很多红灯,违了很多章,好像是因为拒捕,才开车冲到海里的。”赵明刚说:“最近他确实很反常,前几天他还和我喝酒着。起初,他一个人在我的酒吧,自个喝闷酒,后来给我打电话找我去陪他喝,我就去陪他喝,再后来,他竟然撒酒疯,最后,他还给我脸上来一拳,打的我眼镜都掉了。真不知道,他最近是吃错什么药了。”这时候徐小春的手机又响了,他转身走出病房接电话。来电是的徐小春的街坊,这个街坊的小孩发烧了,正在询问徐小春什么时候会诊所。打完电话,徐小春回到病房。李丹对徐小春说:“小春,你要有事的话就先回事吧。”徐小春看了赵明刚一眼,像是在询问赵明刚会不会留下来陪李丹。赵明刚和徐小春是多年的老友,彼此一个眼神就能了解对方要说什么。赵明刚开口说:“你先回去吧,这里我来盯着,没事的。”徐小春对赵明刚点点头,然后对李丹说:“丹姐,街坊的孩子发烧了,我先回去看看。”说完转身走了出去。赵明刚尾随着跟着出来,拉住徐小春说:“我看李丹她意识挺清晰啊,撞的应该没多严重吧,大概还需要住院多长啊?”徐小春叹气说:“脑袋倒是没大碍,可是撞在腰上了,碰到了神经,现在她俩腿没有知觉。”赵明刚急问:“会不会瘫痪?”徐小春无奈说:“我也不敢说,再观察观察吧,没准能恢复。” 赵明刚叹口气,没有再说什么,默默的往病房走去。病房里李丹充满哀怨婉转的歌声,她正在唱《女人花》:“……花香满枝头,谁来真心寻芳踪。花开不多时啊堪折直须折,女人如花花似梦。我有花一朵,长在我心中,真情真爱无人懂。遍地的野草已占满了山坡,孤芳自赏最心痛。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 赵明刚问:“小春,我怎么不知道你俩是姐弟啊?”徐小春笑说:“干姐弟,新认的。”赵明刚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心想,你徐小春不简单啊,什么人都敢认亲戚,你知道这李丹是什么人么?徐小春看着赵明刚怪里怪气的看着自己,说:“明刚你别瞎想啊。”李丹鄙夷的看了赵明刚一眼,对徐小春说:“别管他,他爱想什么,就让他想去,要是他想的东西不正经,咱们鄙视他,”赵明刚点上一根烟,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看着他俩问:“这是怎么回事啊?”李丹只是吃饭,没有唸声。徐小春叹气说:“让孔晓光撞的,就是开玩具厂的那个,你认得不?”赵明刚一脸惊讶:“孔晓光啊?”李丹头也不抬的对徐小春说:“他们是老熟人。”赵明刚说:“我听说孔晓光他前几天开车掉海里淹死了,不知道和这事有没有关系。”李丹说:“上午警察和我说了,说他撞了我之后,就疯了,闯了很多红灯,违了很多章,好像是因为拒捕,才开车冲到海里的。”赵明刚说:“最近他确实很反常,前几天他还和我喝酒着。起初,他一个人在我的酒吧,自个喝闷酒,后来给我打电话找我去陪他喝,我就去陪他喝,再后来,他竟然撒酒疯,最后,他还给我脸上来一拳,打的我眼镜都掉了。真不知道,他最近是吃错什么药了。”这时候徐小春的手机又响了,他转身走出病房接电话。来电是的徐小春的街坊,这个街坊的小孩发烧了,正在询问徐小春什么时候会诊所。打完电话,徐小春回到病房。李丹对徐小春说:“小春,你要有事的话就先回事吧。”徐小春看了赵明刚一眼,像是在询问赵明刚会不会留下来陪李丹。赵明刚和徐小春是多年的老友,彼此一个眼神就能了解对方要说什么。赵明刚开口说:“你先回去吧,这里我来盯着,没事的。”徐小春对赵明刚点点头,然后对李丹说:“丹姐,街坊的孩子发烧了,我先回去看看。”说完转身走了出去。赵明刚尾随着跟着出来,拉住徐小春说:“我看李丹她意识挺清晰啊,撞的应该没多严重吧,大概还需要住院多长啊?”徐小春叹气说:“脑袋倒是没大碍,可是撞在腰上了,碰到了神经,现在她俩腿没有知觉。”赵明刚急问:“会不会瘫痪?”徐小春无奈说:“我也不敢说,再观察观察吧,没准能恢复。” 赵明刚叹口气,没有再说什么,默默的往病房走去。病房里李丹充满哀怨婉转的歌声,她正在唱《女人花》:“……花香满枝头,谁来真心寻芳踪。花开不多时啊堪折直须折,女人如花花似梦。我有花一朵,长在我心中,真情真爱无人懂。遍地的野草已占满了山坡,孤芳自赏最心痛。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 212 林月看着她父亲一脸顾虑,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不解的问:“爸爸,咋了?跟他道个谢,送个锦旗啥的很为难吗?”林仕森摇头说:“我不是为难这个,而是……”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叹气说,“你去睡觉吧,好好工作,做好接班的准备。哪天你有空的话,把那个大夫请到咱们酒店,我请他吃饭感谢。” 林仕说完闭上眼,一脸难过的样子。林月说:“好的。爸,我看你脸色很不好,也早早休息吧。”说完转身出去了。林仕森听到门锁“嗒”的发出清脆的响声,灯光照在他的脸上,疤痕异常显眼。 新的一天,天气非常好,诊所还未开门,那些蹲墙根的老头儿们就早早地来到诊所外边晒太阳。大伙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说着闲话。一个老头说:“徐小春这小子艳福不浅哪,跟‘刀疤林’的闺女搞上对象了。”另一人说:“那又咋了,人家小春给那小闺女治好病了。”又一人说:“我看小春对姓林的没那层意思,倒是那个牛护士我看他俩挺般配的。” 就在那些老头七嘴八舌乱说的时候,徐小春和牛芳蕊一同来到诊所。一个老头眼尖,急忙低声说:“都别瞎叨咕了,他们来了!”老头儿们看到徐小春后,都闭了嘴,鸦雀无声地对他俩行注目礼。徐小春早已听见他们在说自己,他迎上去说:“各位大爷们早啊,你看今天天气多好啊!”老头们都不唸声。牛芳蕊跟在徐小春后边,躲躲闪闪,脸上有些难为情。 进了诊所,牛芳蕊压低声音说:“春哥,这些老头真讨厌,都乱说话,气死我了。”徐小春说:“他们就那样,岁数大了爱说啥说啥去吧。”他顿了顿,笑说:“鬼鬼,你也有好久没来了,最近过的咋样啊?”牛芳蕊说:“我爸爸不让我出屋,关了我一个来月的禁闭,差点给我弄神经咯。那阵子我就在上网给人看病,用来打发时间。”徐小春听了皱眉:“上网给人看病?”牛芳蕊说:“对呀,我还治好了几例病人。”徐小春说:“这是胡闹,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这样瞎搞了,会出问题的!”牛芳蕊说:“咋了?我在网上给人看病也有一段时间了,没出过啥问题啊!”徐小春打开电脑,问:“你是用什么方式在网上看病呀?”牛芳蕊不好意思地说:“一个论坛里。”徐小春让她找出她在网上看病的内容后,认真地查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徐小春看完牛芳蕊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帖子,绷着脸说:“以后决不能再这样搞了,辛亏还没出问题,等出了问题你就该后悔了。”牛芳蕊刚要开口说什么。徐小春接着说:“自古以来看病都是面诊的,哪能在网上听别人说说病情,发几张照片,就能给他们下结论开药方的?以前我和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吧?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一样的,有的时候两个同一种病情的人,你就不能用相同的药,有的时候两个人的病症很相似,其实根本就不是一种病。这些都是网上无法看出来,必须面诊才能发现出细微的差别。你都跟我学了这么久了,这些基本的常识你难道不懂?” 牛芳蕊被徐小春吓唬的一愣一愣,不敢再说什么。她本以为他听了自己在网上给人看病,并且治好几例病人的事情,他会表扬自己。可现在徐小春竟然发火了,对自己一顿数落。她心里委屈,不知怎么才好,不由得掉下眼泪来,泪珠滴在地上,好像是无声的抗议。抗议徐小春没有早早的跟她说“不允许在网上看病!”这类的话。徐小春见牛芳蕊被自己数落哭了,那样子如同梨花带雨,娇艳可人。徐小春不由得心生怜惜,拿过手纸递给她。牛芳蕊一面擦泪,一面埋怨说:“你咋不早早告诉我不能在网上给人看病!你要是早告诉我了,我也不会上网给人瞧病呀!都是你不好,现在还吓唬起我来了。”徐小春听了不唸声。 外边蹲墙根的老头们低声议论,一个人说:“你瞧,我说的没错吧,他俩才般配,那个大款的闺女是看不上小春的。”此时大伙也都同意了这个观点,说些什么“是呀,咱们就等着喝喜酒吃喜糖吧。”什么“你都没有牙了,还嚼的动糖么?”什么“到时候,我给他上礼一万块。” 徐小春见牛芳蕊还在抽泣,安慰说:“别生气啦,都是我不对,我应该早早告诉你才对。”牛芳蕊嚷嚷:“就是嘛,就是嘛,你本来就应该早早告诉我。”徐小春把话题引开:“鬼鬼,你在我这做护士也有几个月了,我还没给你开过工资,现在我给你开一次工资吧。”牛芳蕊说:“我不要,我不缺。”她叹气说,“唉,真没意思,我啥时候才能自己给人看病呀,你告诉我。”徐小春说:“快了,我好好教你,不出半年你就能自己看病!”牛芳蕊抹了把鼻涕,笑说:“那好吧,到时候给人治坏了,我找你!”说完,她娇笑着把手纸向徐小春扔过去。 下午的时候,诊所来了个病人,徐小春让牛芳蕊去诊断。她小心翼翼的给那人检查,生怕检查错了。她见这病人眼神红红的,嘴边有些糜烂。虽然有徐小春在一旁盯着,可是牛芳蕊还是非常紧张,和前几天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形式完全不一样。牛芳蕊检查了半天,她额头都开始往外冒汗。过了半晌,她终于诊断出来了,那个病人只是常见的上火了,给开了一盒牛黄解毒片。 送走病人,徐小春竖起大拇指说:“很棒!”牛芳蕊怯怯地说:“看来真和你说的一样,网上看病和当面看病确实不同,以后我再也不上网上给人看病了。” 傍晚五点左右,林月出现在诊所。她见牛芳蕊也在,笑着说:“鬼鬼,你终于被你爸爸放出来啦,这么长时间的‘监狱’蹲的怎么样呀。”牛芳蕊说:“差点就疯掉呀。”林月假装同情说:“真够可怜的。”心里却在说,你爸给你判个无期徒刑才好呢!牛芳蕊说:“是呀。”林月说:“我没说你,我在说张一升可怜。唉,现在也不知道他人回来了没有。”说完又是一阵长叹。徐小春纳闷地问:“张一升怎么了?”林月拉着徐小春说:“走吧,跟我去吃饭,回来我再跟你说。”牛芳蕊追上来说:“等等我呀,我也去。张一升怎么啦?”林月指着她的保时捷跑车说:“你看,这车就俩坐,我坐一个,春哥坐一个,你坐哪啊?你快回家去吧,下回再和姐吃饭。”牛芳蕊拉着林月说:“行呀,那你得告诉我张一升咋了?”林月叹口气,说:“他好像失踪了,年都没在家里过,现在人也不知道在哪猫着呢,真是怪让人担心的。行了,你回家去吧,听话噢!”牛芳蕊不唸声,自己打车回家了。 林月载着徐小春来到“达万酒店”。车刚停稳,徐小春正要开门下车,只听林月忽然说:“哎呀,差点忘了。春哥,咱们先去挑一件西服吧。”徐小春问:“干啥呀,这是?”林月说:“我爸爸要请你吃饭,你说你就穿的这个样子那多不好呀。”徐小春说:“没必要这样吧!”林月不顾徐小春分说,发动汽车,飞一般的驶向商场。 商场里,一家顶级服装品牌内。林月让服务员拿出一件一件不同款式的西装让徐小春试穿,她坐在沙发上色眯眯地打量着徐小春的身材,心里不住啧啧称赞,他的身材实在是太好了,宽大的肩膀,结实的肌肉,完美的像是米开朗琪罗的大卫雕塑一样。 徐小春一件一件的在林月面前试穿。过了一会,她看了看表,对售货员说:“时间不多了,我说大姐你把店铺里最好,最新的款式给他换上看看。”售货员拿出两件西服,比在徐小春身上,夸赞说:“多合适呀!”林月打量了一下,也觉得确实不错,满意地说:“快换上,我看看。” 此时,徐小春已经前前后后的换了七八套西服了,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林月的男宠,再加上售货员的异样眼光,早已羞得他无地自容。他再次从更衣室出来,看着林月坐在沙发上,像是女王在打量着她的宠物,嘴里说着什么“转过来”,“扭过去……”徐小春像是个机器人一样,在林月的发号施令下转来转去。过了半天,林月终于满意地说:“好,就这两件了,麻烦你现在帮他把吊牌剪了吧。”此时服务员满脸堆笑,一阵小跑取来剪刀,帮徐小春穿的西服剪了吊牌。又把林月指的那身西服包好,微笑着对林月说:“您是刷卡还是付现金呀?”林月说刷卡,服务员又一阵轻快的小跑,取来刷卡机,帮林月刷了卡,然后毕恭毕敬的把两人送到门口。徐小春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异常别扭,感觉自己完全成了林月的小白脸。他的自尊心倍受打击。 林月看着她父亲一脸顾虑,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不解的问:“爸爸,咋了?跟他道个谢,送个锦旗啥的很为难吗?”林仕森摇头说:“我不是为难这个,而是……”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叹气说,“你去睡觉吧,好好工作,做好接班的准备。哪天你有空的话,把那个大夫请到咱们酒店,我请他吃饭感谢。” 林仕说完闭上眼,一脸难过的样子。林月说:“好的。爸,我看你脸色很不好,也早早休息吧。”说完转身出去了。林仕森听到门锁“嗒”的发出清脆的响声,灯光照在他的脸上,疤痕异常显眼。 新的一天,天气非常好,诊所还未开门,那些蹲墙根的老头儿们就早早地来到诊所外边晒太阳。大伙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说着闲话。一个老头说:“徐小春这小子艳福不浅哪,跟‘刀疤林’的闺女搞上对象了。”另一人说:“那又咋了,人家小春给那小闺女治好病了。”又一人说:“我看小春对姓林的没那层意思,倒是那个牛护士我看他俩挺般配的。” 就在那些老头七嘴八舌乱说的时候,徐小春和牛芳蕊一同来到诊所。一个老头眼尖,急忙低声说:“都别瞎叨咕了,他们来了!”老头儿们看到徐小春后,都闭了嘴,鸦雀无声地对他俩行注目礼。徐小春早已听见他们在说自己,他迎上去说:“各位大爷们早啊,你看今天天气多好啊!”老头们都不唸声。牛芳蕊跟在徐小春后边,躲躲闪闪,脸上有些难为情。 进了诊所,牛芳蕊压低声音说:“春哥,这些老头真讨厌,都乱说话,气死我了。”徐小春说:“他们就那样,岁数大了爱说啥说啥去吧。”他顿了顿,笑说:“鬼鬼,你也有好久没来了,最近过的咋样啊?”牛芳蕊说:“我爸爸不让我出屋,关了我一个来月的禁闭,差点给我弄神经咯。那阵子我就在上网给人看病,用来打发时间。”徐小春听了皱眉:“上网给人看病?”牛芳蕊说:“对呀,我还治好了几例病人。”徐小春说:“这是胡闹,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这样瞎搞了,会出问题的!”牛芳蕊说:“咋了?我在网上给人看病也有一段时间了,没出过啥问题啊!”徐小春打开电脑,问:“你是用什么方式在网上看病呀?”牛芳蕊不好意思地说:“一个论坛里。”徐小春让她找出她在网上看病的内容后,认真地查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徐小春看完牛芳蕊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帖子,绷着脸说:“以后决不能再这样搞了,辛亏还没出问题,等出了问题你就该后悔了。”牛芳蕊刚要开口说什么。徐小春接着说:“自古以来看病都是面诊的,哪能在网上听别人说说病情,发几张照片,就能给他们下结论开药方的?以前我和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吧?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一样的,有的时候两个同一种病情的人,你就不能用相同的药,有的时候两个人的病症很相似,其实根本就不是一种病。这些都是网上无法看出来,必须面诊才能发现出细微的差别。你都跟我学了这么久了,这些基本的常识你难道不懂?” 牛芳蕊被徐小春吓唬的一愣一愣,不敢再说什么。她本以为他听了自己在网上给人看病,并且治好几例病人的事情,他会表扬自己。可现在徐小春竟然发火了,对自己一顿数落。她心里委屈,不知怎么才好,不由得掉下眼泪来,泪珠滴在地上,好像是无声的抗议。抗议徐小春没有早早的跟她说“不允许在网上看病!”这类的话。徐小春见牛芳蕊被自己数落哭了,那样子如同梨花带雨,娇艳可人。徐小春不由得心生怜惜,拿过手纸递给她。牛芳蕊一面擦泪,一面埋怨说:“你咋不早早告诉我不能在网上给人看病!你要是早告诉我了,我也不会上网给人瞧病呀!都是你不好,现在还吓唬起我来了。”徐小春听了不唸声。 外边蹲墙根的老头们低声议论,一个人说:“你瞧,我说的没错吧,他俩才般配,那个大款的闺女是看不上小春的。”此时大伙也都同意了这个观点,说些什么“是呀,咱们就等着喝喜酒吃喜糖吧。”什么“你都没有牙了,还嚼的动糖么?”什么“到时候,我给他上礼一万块。” 徐小春见牛芳蕊还在抽泣,安慰说:“别生气啦,都是我不对,我应该早早告诉你才对。”牛芳蕊嚷嚷:“就是嘛,就是嘛,你本来就应该早早告诉我。”徐小春把话题引开:“鬼鬼,你在我这做护士也有几个月了,我还没给你开过工资,现在我给你开一次工资吧。”牛芳蕊说:“我不要,我不缺。”她叹气说,“唉,真没意思,我啥时候才能自己给人看病呀,你告诉我。”徐小春说:“快了,我好好教你,不出半年你就能自己看病!”牛芳蕊抹了把鼻涕,笑说:“那好吧,到时候给人治坏了,我找你!”说完,她娇笑着把手纸向徐小春扔过去。 下午的时候,诊所来了个病人,徐小春让牛芳蕊去诊断。她小心翼翼的给那人检查,生怕检查错了。她见这病人眼神红红的,嘴边有些糜烂。虽然有徐小春在一旁盯着,可是牛芳蕊还是非常紧张,和前几天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形式完全不一样。牛芳蕊检查了半天,她额头都开始往外冒汗。过了半晌,她终于诊断出来了,那个病人只是常见的上火了,给开了一盒牛黄解毒片。 送走病人,徐小春竖起大拇指说:“很棒!”牛芳蕊怯怯地说:“看来真和你说的一样,网上看病和当面看病确实不同,以后我再也不上网上给人看病了。” 傍晚五点左右,林月出现在诊所。她见牛芳蕊也在,笑着说:“鬼鬼,你终于被你爸爸放出来啦,这么长时间的‘监狱’蹲的怎么样呀。”牛芳蕊说:“差点就疯掉呀。”林月假装同情说:“真够可怜的。”心里却在说,你爸给你判个无期徒刑才好呢!牛芳蕊说:“是呀。”林月说:“我没说你,我在说张一升可怜。唉,现在也不知道他人回来了没有。”说完又是一阵长叹。徐小春纳闷地问:“张一升怎么了?”林月拉着徐小春说:“走吧,跟我去吃饭,回来我再跟你说。”牛芳蕊追上来说:“等等我呀,我也去。张一升怎么啦?”林月指着她的保时捷跑车说:“你看,这车就俩坐,我坐一个,春哥坐一个,你坐哪啊?你快回家去吧,下回再和姐吃饭。”牛芳蕊拉着林月说:“行呀,那你得告诉我张一升咋了?”林月叹口气,说:“他好像失踪了,年都没在家里过,现在人也不知道在哪猫着呢,真是怪让人担心的。行了,你回家去吧,听话噢!”牛芳蕊不唸声,自己打车回家了。 林月载着徐小春来到“达万酒店”。车刚停稳,徐小春正要开门下车,只听林月忽然说:“哎呀,差点忘了。春哥,咱们先去挑一件西服吧。”徐小春问:“干啥呀,这是?”林月说:“我爸爸要请你吃饭,你说你就穿的这个样子那多不好呀。”徐小春说:“没必要这样吧!”林月不顾徐小春分说,发动汽车,飞一般的驶向商场。 商场里,一家顶级服装品牌内。林月让服务员拿出一件一件不同款式的西装让徐小春试穿,她坐在沙发上色眯眯地打量着徐小春的身材,心里不住啧啧称赞,他的身材实在是太好了,宽大的肩膀,结实的肌肉,完美的像是米开朗琪罗的大卫雕塑一样。 徐小春一件一件的在林月面前试穿。过了一会,她看了看表,对售货员说:“时间不多了,我说大姐你把店铺里最好,最新的款式给他换上看看。”售货员拿出两件西服,比在徐小春身上,夸赞说:“多合适呀!”林月打量了一下,也觉得确实不错,满意地说:“快换上,我看看。” 此时,徐小春已经前前后后的换了七八套西服了,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林月的男宠,再加上售货员的异样眼光,早已羞得他无地自容。他再次从更衣室出来,看着林月坐在沙发上,像是女王在打量着她的宠物,嘴里说着什么“转过来”,“扭过去……”徐小春像是个机器人一样,在林月的发号施令下转来转去。过了半天,林月终于满意地说:“好,就这两件了,麻烦你现在帮他把吊牌剪了吧。”此时服务员满脸堆笑,一阵小跑取来剪刀,帮徐小春穿的西服剪了吊牌。又把林月指的那身西服包好,微笑着对林月说:“您是刷卡还是付现金呀?”林月说刷卡,服务员又一阵轻快的小跑,取来刷卡机,帮林月刷了卡,然后毕恭毕敬的把两人送到门口。徐小春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异常别扭,感觉自己完全成了林月的小白脸。他的自尊心倍受打击。 林月看着她父亲一脸顾虑,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不解的问:“爸爸,咋了?跟他道个谢,送个锦旗啥的很为难吗?”林仕森摇头说:“我不是为难这个,而是……”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叹气说,“你去睡觉吧,好好工作,做好接班的准备。哪天你有空的话,把那个大夫请到咱们酒店,我请他吃饭感谢。” 林仕说完闭上眼,一脸难过的样子。林月说:“好的。爸,我看你脸色很不好,也早早休息吧。”说完转身出去了。林仕森听到门锁“嗒”的发出清脆的响声,灯光照在他的脸上,疤痕异常显眼。 新的一天,天气非常好,诊所还未开门,那些蹲墙根的老头儿们就早早地来到诊所外边晒太阳。大伙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说着闲话。一个老头说:“徐小春这小子艳福不浅哪,跟‘刀疤林’的闺女搞上对象了。”另一人说:“那又咋了,人家小春给那小闺女治好病了。”又一人说:“我看小春对姓林的没那层意思,倒是那个牛护士我看他俩挺般配的。” 就在那些老头七嘴八舌乱说的时候,徐小春和牛芳蕊一同来到诊所。一个老头眼尖,急忙低声说:“都别瞎叨咕了,他们来了!”老头儿们看到徐小春后,都闭了嘴,鸦雀无声地对他俩行注目礼。徐小春早已听见他们在说自己,他迎上去说:“各位大爷们早啊,你看今天天气多好啊!”老头们都不唸声。牛芳蕊跟在徐小春后边,躲躲闪闪,脸上有些难为情。 进了诊所,牛芳蕊压低声音说:“春哥,这些老头真讨厌,都乱说话,气死我了。”徐小春说:“他们就那样,岁数大了爱说啥说啥去吧。”他顿了顿,笑说:“鬼鬼,你也有好久没来了,最近过的咋样啊?”牛芳蕊说:“我爸爸不让我出屋,关了我一个来月的禁闭,差点给我弄神经咯。那阵子我就在上网给人看病,用来打发时间。”徐小春听了皱眉:“上网给人看病?”牛芳蕊说:“对呀,我还治好了几例病人。”徐小春说:“这是胡闹,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这样瞎搞了,会出问题的!”牛芳蕊说:“咋了?我在网上给人看病也有一段时间了,没出过啥问题啊!”徐小春打开电脑,问:“你是用什么方式在网上看病呀?”牛芳蕊不好意思地说:“一个论坛里。”徐小春让她找出她在网上看病的内容后,认真地查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徐小春看完牛芳蕊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帖子,绷着脸说:“以后决不能再这样搞了,辛亏还没出问题,等出了问题你就该后悔了。”牛芳蕊刚要开口说什么。徐小春接着说:“自古以来看病都是面诊的,哪能在网上听别人说说病情,发几张照片,就能给他们下结论开药方的?以前我和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吧?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一样的,有的时候两个同一种病情的人,你就不能用相同的药,有的时候两个人的病症很相似,其实根本就不是一种病。这些都是网上无法看出来,必须面诊才能发现出细微的差别。你都跟我学了这么久了,这些基本的常识你难道不懂?” 牛芳蕊被徐小春吓唬的一愣一愣,不敢再说什么。她本以为他听了自己在网上给人看病,并且治好几例病人的事情,他会表扬自己。可现在徐小春竟然发火了,对自己一顿数落。她心里委屈,不知怎么才好,不由得掉下眼泪来,泪珠滴在地上,好像是无声的抗议。抗议徐小春没有早早的跟她说“不允许在网上看病!”这类的话。徐小春见牛芳蕊被自己数落哭了,那样子如同梨花带雨,娇艳可人。徐小春不由得心生怜惜,拿过手纸递给她。牛芳蕊一面擦泪,一面埋怨说:“你咋不早早告诉我不能在网上给人看病!你要是早告诉我了,我也不会上网给人瞧病呀!都是你不好,现在还吓唬起我来了。”徐小春听了不唸声。 外边蹲墙根的老头们低声议论,一个人说:“你瞧,我说的没错吧,他俩才般配,那个大款的闺女是看不上小春的。”此时大伙也都同意了这个观点,说些什么“是呀,咱们就等着喝喜酒吃喜糖吧。”什么“你都没有牙了,还嚼的动糖么?”什么“到时候,我给他上礼一万块。” 徐小春见牛芳蕊还在抽泣,安慰说:“别生气啦,都是我不对,我应该早早告诉你才对。”牛芳蕊嚷嚷:“就是嘛,就是嘛,你本来就应该早早告诉我。”徐小春把话题引开:“鬼鬼,你在我这做护士也有几个月了,我还没给你开过工资,现在我给你开一次工资吧。”牛芳蕊说:“我不要,我不缺。”她叹气说,“唉,真没意思,我啥时候才能自己给人看病呀,你告诉我。”徐小春说:“快了,我好好教你,不出半年你就能自己看病!”牛芳蕊抹了把鼻涕,笑说:“那好吧,到时候给人治坏了,我找你!”说完,她娇笑着把手纸向徐小春扔过去。 下午的时候,诊所来了个病人,徐小春让牛芳蕊去诊断。她小心翼翼的给那人检查,生怕检查错了。她见这病人眼神红红的,嘴边有些糜烂。虽然有徐小春在一旁盯着,可是牛芳蕊还是非常紧张,和前几天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形式完全不一样。牛芳蕊检查了半天,她额头都开始往外冒汗。过了半晌,她终于诊断出来了,那个病人只是常见的上火了,给开了一盒牛黄解毒片。 送走病人,徐小春竖起大拇指说:“很棒!”牛芳蕊怯怯地说:“看来真和你说的一样,网上看病和当面看病确实不同,以后我再也不上网上给人看病了。” 傍晚五点左右,林月出现在诊所。她见牛芳蕊也在,笑着说:“鬼鬼,你终于被你爸爸放出来啦,这么长时间的‘监狱’蹲的怎么样呀。”牛芳蕊说:“差点就疯掉呀。”林月假装同情说:“真够可怜的。”心里却在说,你爸给你判个无期徒刑才好呢!牛芳蕊说:“是呀。”林月说:“我没说你,我在说张一升可怜。唉,现在也不知道他人回来了没有。”说完又是一阵长叹。徐小春纳闷地问:“张一升怎么了?”林月拉着徐小春说:“走吧,跟我去吃饭,回来我再跟你说。”牛芳蕊追上来说:“等等我呀,我也去。张一升怎么啦?”林月指着她的保时捷跑车说:“你看,这车就俩坐,我坐一个,春哥坐一个,你坐哪啊?你快回家去吧,下回再和姐吃饭。”牛芳蕊拉着林月说:“行呀,那你得告诉我张一升咋了?”林月叹口气,说:“他好像失踪了,年都没在家里过,现在人也不知道在哪猫着呢,真是怪让人担心的。行了,你回家去吧,听话噢!”牛芳蕊不唸声,自己打车回家了。 林月载着徐小春来到“达万酒店”。车刚停稳,徐小春正要开门下车,只听林月忽然说:“哎呀,差点忘了。春哥,咱们先去挑一件西服吧。”徐小春问:“干啥呀,这是?”林月说:“我爸爸要请你吃饭,你说你就穿的这个样子那多不好呀。”徐小春说:“没必要这样吧!”林月不顾徐小春分说,发动汽车,飞一般的驶向商场。 商场里,一家顶级服装品牌内。林月让服务员拿出一件一件不同款式的西装让徐小春试穿,她坐在沙发上色眯眯地打量着徐小春的身材,心里不住啧啧称赞,他的身材实在是太好了,宽大的肩膀,结实的肌肉,完美的像是米开朗琪罗的大卫雕塑一样。 徐小春一件一件的在林月面前试穿。过了一会,她看了看表,对售货员说:“时间不多了,我说大姐你把店铺里最好,最新的款式给他换上看看。”售货员拿出两件西服,比在徐小春身上,夸赞说:“多合适呀!”林月打量了一下,也觉得确实不错,满意地说:“快换上,我看看。” 此时,徐小春已经前前后后的换了七八套西服了,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林月的男宠,再加上售货员的异样眼光,早已羞得他无地自容。他再次从更衣室出来,看着林月坐在沙发上,像是女王在打量着她的宠物,嘴里说着什么“转过来”,“扭过去……”徐小春像是个机器人一样,在林月的发号施令下转来转去。过了半天,林月终于满意地说:“好,就这两件了,麻烦你现在帮他把吊牌剪了吧。”此时服务员满脸堆笑,一阵小跑取来剪刀,帮徐小春穿的西服剪了吊牌。 215 林月看着她父亲一脸顾虑,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不解的问:“爸爸,咋了?跟他道个谢,送个锦旗啥的很为难吗?”林仕森摇头说:“我不是为难这个,而是……”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叹气说,“你去睡觉吧,好好工作,做好接班的准备。哪天你有空的话,把那个大夫请到咱们酒店,我请他吃饭感谢。” 林仕说完闭上眼,一脸难过的样子。林月说:“好的。爸,我看你脸色很不好,也早早休息吧。”说完转身出去了。林仕森听到门锁“嗒”的发出清脆的响声,灯光照在他的脸上,疤痕异常显眼。 新的一天,天气非常好,诊所还未开门,那些蹲墙根的老头儿们就早早地来到诊所外边晒太阳。大伙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说着闲话。一个老头说:“徐小春这小子艳福不浅哪,跟‘刀疤林’的闺女搞上对象了。”另一人说:“那又咋了,人家小春给那小闺女治好病了。”又一人说:“我看小春对姓林的没那层意思,倒是那个牛护士我看他俩挺般配的。” 就在那些老头七嘴八舌乱说的时候,徐小春和牛芳蕊一同来到诊所。一个老头眼尖,急忙低声说:“都别瞎叨咕了,他们来了!”老头儿们看到徐小春后,都闭了嘴,鸦雀无声地对他俩行注目礼。徐小春早已听见他们在说自己,他迎上去说:“各位大爷们早啊,你看今天天气多好啊!”老头们都不唸声。牛芳蕊跟在徐小春后边,躲躲闪闪,脸上有些难为情。 进了诊所,牛芳蕊压低声音说:“春哥,这些老头真讨厌,都乱说话,气死我了。”徐小春说:“他们就那样,岁数大了爱说啥说啥去吧。”他顿了顿,笑说:“鬼鬼,你也有好久没来了,最近过的咋样啊?”牛芳蕊说:“我爸爸不让我出屋,关了我一个来月的禁闭,差点给我弄神经咯。那阵子我就在上网给人看病,用来打发时间。”徐小春听了皱眉:“上网给人看病?”牛芳蕊说:“对呀,我还治好了几例病人。”徐小春说:“这是胡闹,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这样瞎搞了,会出问题的!”牛芳蕊说:“咋了?我在网上给人看病也有一段时间了,没出过啥问题啊!”徐小春打开电脑,问:“你是用什么方式在网上看病呀?”牛芳蕊不好意思地说:“一个论坛里。”徐小春让她找出她在网上看病的内容后,认真地查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徐小春看完牛芳蕊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帖子,绷着脸说:“以后决不能再这样搞了,辛亏还没出问题,等出了问题你就该后悔了。”牛芳蕊刚要开口说什么。徐小春接着说:“自古以来看病都是面诊的,哪能在网上听别人说说病情,发几张照片,就能给他们下结论开药方的?以前我和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吧?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一样的,有的时候两个同一种病情的人,你就不能用相同的药,有的时候两个人的病症很相似,其实根本就不是一种病。这些都是网上无法看出来,必须面诊才能发现出细微的差别。你都跟我学了这么久了,这些基本的常识你难道不懂?” 牛芳蕊被徐小春吓唬的一愣一愣,不敢再说什么。她本以为他听了自己在网上给人看病,并且治好几例病人的事情,他会表扬自己。可现在徐小春竟然发火了,对自己一顿数落。她心里委屈,不知怎么才好,不由得掉下眼泪来,泪珠滴在地上,好像是无声的抗议。抗议徐小春没有早早的跟她说“不允许在网上看病!”这类的话。徐小春见牛芳蕊被自己数落哭了,那样子如同梨花带雨,娇艳可人。徐小春不由得心生怜惜,拿过手纸递给她。牛芳蕊一面擦泪,一面埋怨说:“你咋不早早告诉我不能在网上给人看病!你要是早告诉我了,我也不会上网给人瞧病呀!都是你不好,现在还吓唬起我来了。”徐小春听了不唸声。 外边蹲墙根的老头们低声议论,一个人说:“你瞧,我说的没错吧,他俩才般配,那个大款的闺女是看不上小春的。”此时大伙也都同意了这个观点,说些什么“是呀,咱们就等着喝喜酒吃喜糖吧。”什么“你都没有牙了,还嚼的动糖么?”什么“到时候,我给他上礼一万块。” 徐小春见牛芳蕊还在抽泣,安慰说:“别生气啦,都是我不对,我应该早早告诉你才对。”牛芳蕊嚷嚷:“就是嘛,就是嘛,你本来就应该早早告诉我。”徐小春把话题引开:“鬼鬼,你在我这做护士也有几个月了,我还没给你开过工资,现在我给你开一次工资吧。”牛芳蕊说:“我不要,我不缺。”她叹气说,“唉,真没意思,我啥时候才能自己给人看病呀,你告诉我。”徐小春说:“快了,我好好教你,不出半年你就能自己看病!”牛芳蕊抹了把鼻涕,笑说:“那好吧,到时候给人治坏了,我找你!”说完,她娇笑着把手纸向徐小春扔过去。 下午的时候,诊所来了个病人,徐小春让牛芳蕊去诊断。她小心翼翼的给那人检查,生怕检查错了。她见这病人眼神红红的,嘴边有些糜烂。虽然有徐小春在一旁盯着,可是牛芳蕊还是非常紧张,和前几天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形式完全不一样。牛芳蕊检查了半天,她额头都开始往外冒汗。过了半晌,她终于诊断出来了,那个病人只是常见的上火了,给开了一盒牛黄解毒片。 送走病人,徐小春竖起大拇指说:“很棒!”牛芳蕊怯怯地说:“看来真和你说的一样,网上看病和当面看病确实不同,以后我再也不上网上给人看病了。” 傍晚五点左右,林月出现在诊所。她见牛芳蕊也在,笑着说:“鬼鬼,你终于被你爸爸放出来啦,这么长时间的‘监狱’蹲的怎么样呀。”牛芳蕊说:“差点就疯掉呀。”林月假装同情说:“真够可怜的。”心里却在说,你爸给你判个无期徒刑才好呢!牛芳蕊说:“是呀。”林月说:“我没说你,我在说张一升可怜。唉,现在也不知道他人回来了没有。”说完又是一阵长叹。徐小春纳闷地问:“张一升怎么了?”林月拉着徐小春说:“走吧,跟我去吃饭,回来我再跟你说。”牛芳蕊追上来说:“等等我呀,我也去。张一升怎么啦?”林月指着她的保时捷跑车说:“你看,这车就俩坐,我坐一个,春哥坐一个,你坐哪啊?你快回家去吧,下回再和姐吃饭。”牛芳蕊拉着林月说:“行呀,那你得告诉我张一升咋了?”林月叹口气,说:“他好像失踪了,年都没在家里过,现在人也不知道在哪猫着呢,真是怪让人担心的。行了,你回家去吧,听话噢!”牛芳蕊不唸声,自己打车回家了。 林月载着徐小春来到“达万酒店”。车刚停稳,徐小春正要开门下车,只听林月忽然说:“哎呀,差点忘了。春哥,咱们先去挑一件西服吧。”徐小春问:“干啥呀,这是?”林月说:“我爸爸要请你吃饭,你说你就穿的这个样子那多不好呀。”徐小春说:“没必要这样吧!”林月不顾徐小春分说,发动汽车,飞一般的驶向商场。 商场里,一家顶级服装品牌内。林月让服务员拿出一件一件不同款式的西装让徐小春试穿,她坐在沙发上色眯眯地打量着徐小春的身材,心里不住啧啧称赞,他的身材实在是太好了,宽大的肩膀,结实的肌肉,完美的像是米开朗琪罗的大卫雕塑一样。 徐小春一件一件的在林月面前试穿。过了一会,她看了看表,对售货员说:“时间不多了,我说大姐你把店铺里最好,最新的款式给他换上看看。”售货员拿出两件西服,比在徐小春身上,夸赞说:“多合适呀!”林月打量了一下,也觉得确实不错,满意地说:“快换上,我看看。” 此时,徐小春已经前前后后的换了七八套西服了,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林月的男宠,再加上售货员的异样眼光,早已羞得他无地自容。他再次从更衣室出来,看着林月坐在沙发上,像是女王在打量着她的宠物,嘴里说着什么“转过来”,“扭过去……”徐小春像是个机器人一样,在林月的发号施令下转来转去。过了半天,林月终于满意地说:“好,就这两件了,麻烦你现在帮他把吊牌剪了吧。”此时服务员满脸堆笑,一阵小跑取来剪刀,帮徐小春穿的西服剪了吊牌。又把林月指的那身西服包好,微笑着对林月说:“您是刷卡还是付现金呀?”林月说刷卡,服务员又一阵轻快的小跑,取来刷卡机,帮林月刷了卡,然后毕恭毕敬的把两人送到门口。徐小春看在眼里,心里却是异常别扭,感觉自己完全成了林月的小白脸。他的自尊心倍受打击。 林月看着她父亲一脸顾虑,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不解的问:“爸爸,咋了?跟他道个谢,送个锦旗啥的很为难吗?”林仕森摇头说:“我不是为难这个,而是……”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叹气说,“你去睡觉吧,好好工作,做好接班的准备。哪天你有空的话,把那个大夫请到咱们酒店,我请他吃饭感谢。” 林仕说完闭上眼,一脸难过的样子。林月说:“好的。爸,我看你脸色很不好,也早早休息吧。”说完转身出去了。林仕森听到门锁“嗒”的发出清脆的响声,灯光照在他的脸上,疤痕异常显眼。 新的一天,天气非常好,诊所还未开门,那些蹲墙根的老头儿们就早早地来到诊所外边晒太阳。大伙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说着闲话。一个老头说:“徐小春这小子艳福不浅哪,跟‘刀疤林’的闺女搞上对象了。”另一人说:“那又咋了,人家小春给那小闺女治好病了。”又一人说:“我看小春对姓林的没那层意思,倒是那个牛护士我看他俩挺般配的。” 就在那些老头七嘴八舌乱说的时候,徐小春和牛芳蕊一同来到诊所。一个老头眼尖,急忙低声说:“都别瞎叨咕了,他们来了!”老头儿们看到徐小春后,都闭了嘴,鸦雀无声地对他俩行注目礼。徐小春早已听见他们在说自己,他迎上去说:“各位大爷们早啊,你看今天天气多好啊!”老头们都不唸声。牛芳蕊跟在徐小春后边,躲躲闪闪,脸上有些难为情。 进了诊所,牛芳蕊压低声音说:“春哥,这些老头真讨厌,都乱说话,气死我了。”徐小春说:“他们就那样,岁数大了爱说啥说啥去吧。”他顿了顿,笑说:“鬼鬼,你也有好久没来了,最近过的咋样啊?”牛芳蕊说:“我爸爸不让我出屋,关了我一个来月的禁闭,差点给我弄神经咯。那阵子我就在上网给人看病,用来打发时间。”徐小春听了皱眉:“上网给人看病?”牛芳蕊说:“对呀,我还治好了几例病人。”徐小春说:“这是胡闹,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这样瞎搞了,会出问题的!”牛芳蕊说:“咋了?我在网上给人看病也有一段时间了,没出过啥问题啊!”徐小春打开电脑,问:“你是用什么方式在网上看病呀?”牛芳蕊不好意思地说:“一个论坛里。”徐小春让她找出她在网上看病的内容后,认真地查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徐小春看完牛芳蕊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帖子,绷着脸说:“以后决不能再这样搞了,辛亏还没出问题,等出了问题你就该后悔了。”牛芳蕊刚要开口说什么。徐小春接着说:“自古以来看病都是面诊的,哪能在网上听别人说说病情,发几张照片,就能给他们下结论开药方的?以前我和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吧?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一样的,有的时候两个同一种病情的人,你就不能用相同的药,有的时候两个人的病症很相似,其实根本就不是一种病。这些都是网上无法看出来,必须面诊才能发现出细微的差别。你都跟我学了这么久了,这些基本的常识你难道不懂?” 牛芳蕊被徐小春吓唬的一愣一愣,不敢再说什么。她本以为他听了自己在网上给人看病,并且治好几例病人的事情,他会表扬自己。可现在徐小春竟然发火了,对自己一顿数落。她心里委屈,不知怎么才好,不由得掉下眼泪来,泪珠滴在地上,好像是无声的抗议。抗议徐小春没有早早的跟她说“不允许在网上看病!”这类的话。徐小春见牛芳蕊被自己数落哭了,那样子如同梨花带雨,娇艳可人。徐小春不由得心生怜惜,拿过手纸递给她。牛芳蕊一面擦泪,一面埋怨说:“你咋不早早告诉我不能在网上给人看病!你要是早告诉我了,我也不会上网给人瞧病呀!都是你不好,现在还吓唬起我来了。”徐小春听了不唸声。 外边蹲墙根的老头们低声议论,一个人说:“你瞧,我说的没错吧,他俩才般配,那个大款的闺女是看不上小春的。”此时大伙也都同意了这个观点,说些什么“是呀,咱们就等着喝喜酒吃喜糖吧。”什么“你都没有牙了,还嚼的动糖么?”什么“到时候,我给他上礼一万块。” 徐小春见牛芳蕊还在抽泣,安慰说:“别生气啦,都是我不对,我应该早早告诉你才对。”牛芳蕊嚷嚷:“就是嘛,就是嘛,你本来就应该早早告诉我。”徐小春把话题引开:“鬼鬼,你在我这做护士也有几个月了,我还没给你开过工资,现在我给你开一次工资吧。”牛芳蕊说:“我不要,我不缺。”她叹气说,“唉,真没意思,我啥时候才能自己给人看病呀,你告诉我。”徐小春说:“快了,我好好教你,不出半年你就能自己看病!”牛芳蕊抹了把鼻涕,笑说:“那好吧,到时候给人治坏了,我找你!”说完,她娇笑着把手纸向徐小春扔过去。 下午的时候,诊所来了个病人,徐小春让牛芳蕊去诊断。她小心翼翼的给那人检查,生怕检查错了。她见这病人眼神红红的,嘴边有些糜烂。虽然有徐小春在一旁盯着,可是牛芳蕊还是非常紧张,和前几天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形式完全不一样。牛芳蕊检查了半天,她额头都开始往外冒汗。过了半晌,她终于诊断出来了,那个病人只是常见的上火了,给开了一盒牛黄解毒片。 送走病人,徐小春竖起大拇指说:“很棒!”牛芳蕊怯怯地说:“看来真和你说的一样,网上看病和当面看病确实不同,以后我再也不上网上给人看病了。” 傍晚五点左右,林月出现在诊所。她见牛芳蕊也在,笑着说:“鬼鬼,你终于被你爸爸放出来啦,这么长时间的‘监狱’蹲的怎么样呀。”牛芳蕊说:“差点就疯掉呀。”林月假装同情说:“真够可怜的。”心里却在说,你爸给你判个无期徒刑才好呢!牛芳蕊说:“是呀。”林月说:“我没说你,我在说张一升可怜。唉,现在也不知道他人回来了没有。”说完又是一阵长叹。徐小春纳闷地问:“张一升怎么了?”林月拉着徐小春说:“走吧,跟我去吃饭,回来我再跟你说。”牛芳蕊追上来说:“等等我呀,我也去。张一升怎么啦?”林月指着她的保时捷跑车说:“你看,这车就俩坐,我坐一个,春哥坐一个,你坐哪啊?你快回家去吧,下回再和姐吃饭。”牛芳蕊拉着林月说:“行呀,那你得告诉我张一升咋了?”林月叹口气,说:“他好像失踪了,年都没在家里过,现在人也不知道在哪猫着呢,真是怪让人担心的。行了,你回家去吧,听话噢!”牛芳蕊不唸声,自己打车回家了。 林月载着徐小春来到“达万酒店”。车刚停稳,徐小春正要开门下车,只听林月忽然说:“哎呀,差点忘了。春哥,咱们先去挑一件西服吧。”徐小春问:“干啥呀,这是?”林月说:“我爸爸要请你吃饭,你说你就穿的这个样子那多不好呀。”徐小春说:“没必要这样吧!”林月不顾徐小春分说,发动汽车,飞一般的驶向商场。 商场里,一家顶级服装品牌内。林月让服务员拿出一件一件不同款式的西装让徐小春试穿,她坐在沙发上色眯眯地打量着徐小春的身材,心里不住啧啧称赞,他的身材实在是太好了,宽大的肩膀,结实的肌肉,完美的像是米开朗琪罗的大卫雕塑一样。 徐小春一件一件的在林月面前试穿。过了一会,她看了看表,对售货员说:“时间不多了,我说大姐你把店铺里最好,最新的款式给他换上看看。”售货员拿出两件西服,比在徐小春身上,夸赞说:“多合适呀!”林月打量了一下,也觉得确实不错,满意地说:“快换上,我看看。” 此时,徐小春已经前前后后的换了七八套西服了,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林月的男宠,再加上售货员的异样眼光,早已羞得他无地自容。他再次从更衣室出来,看着林月坐在沙发上,像是女王在打量着她的宠物,嘴里说着什么“转过来”,“扭过去……”徐小春像是个机器人一样,在林月的发号施令下转来转去。过了半天,林月终于满意地说:“好,就这两件了,麻烦你现在帮他把吊牌剪了吧。”此时服务员满脸堆笑,一阵小跑取来剪刀,帮徐小春穿的西服剪了吊牌。又把林月指的那身西服包好,微笑着对林月说:“您是刷卡还是付现金呀?”林月说刷卡,服务员又一阵轻快的小跑,取来刷卡机,帮林月刷了卡,然后毕恭毕敬的把两人送到门口。徐小春看在眼里,心里却是异常别扭,感觉自己完全成了林月的小白脸。他的自尊心倍受打击。 林月看着她父亲一脸顾虑,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不解的问:“爸爸,咋了?跟他道个谢,送个锦旗啥的很为难吗?”林仕森摇头说:“我不是为难这个,而是……”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叹气说,“你去睡觉吧,好好工作,做好接班的准备。哪天你有空的话,把那个大夫请到咱们酒店,我请他吃饭感谢。” 林仕说完闭上眼,一脸难过的样子。林月说:“好的。爸,我看你脸色很不好,也早早休息吧。”说完转身出去了。林仕森听到门锁“嗒”的发出清脆的响声,灯光照在他的脸上,疤痕异常显眼。 新的一天,天气非常好,诊所还未开门,那些蹲墙根的老头儿们就早早地来到诊所外边晒太阳。大伙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说着闲话。一个老头说:“徐小春这小子艳福不浅哪,跟‘刀疤林’的闺女搞上对象了。”另一人说:“那又咋了,人家小春给那小闺女治好病了。”又一人说:“我看小春对姓林的没那层意思,倒是那个牛护士我看他俩挺般配的。” 就在那些老头七嘴八舌乱说的时候,徐小春和牛芳蕊一同来到诊所。一个老头眼尖,急忙低声说:“都别瞎叨咕了,他们来了!”老头儿们看到徐小春后,都闭了嘴,鸦雀无声地对他俩行注目礼。徐小春早已听见他们在说自己,他迎上去说:“各位大爷们早啊,你看今天天气多好啊!”老头们都不唸声。牛芳蕊跟在徐小春后边,躲躲闪闪,脸上有些难为情。 进了诊所,牛芳蕊压低声音说:“春哥,这些老头真讨厌,都乱说话,气死我了。”徐小春说:“他们就那样,岁数大了爱说啥说啥去吧。”他顿了顿,笑说:“鬼鬼,你也有好久没来了,最近过的咋样啊?”牛芳蕊说:“我爸爸不让我出屋,关了我一个来月的禁闭,差点给我弄神经咯。那阵子我就在上网给人看病,用来打发时间。”徐小春听了皱眉:“上网给人看病?”牛芳蕊说:“对呀,我还治好了几例病人。”徐小春说:“这是胡闹,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这样瞎搞了,会出问题的!”牛芳蕊说:“咋了?我在网上给人看病也有一段时间了,没出过啥问题啊!”徐小春打开电脑,问:“你是用什么方式在网上看病呀?”牛芳蕊不好意思地说:“一个论坛里。”徐小春让她找出她在网上看病的内容后,认真地查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徐小春看完牛芳蕊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帖子,绷着脸说:“以后决不能再这样搞了,辛亏还没出问题,等出了问题你就该后悔了。”牛芳蕊刚要开口说什么。徐小春接着说:“自古以来看病都是面诊的,哪能在网上听别人说说病情,发几张照片,就能给他们下结论开药方的?以前我和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吧?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一样的,有的时候两个同一种病情的人,你就不能用相同的药,有的时候两个人的病症很相似,其实根本就不是一种病。这些都是网上无法看出来,必须面诊才能发现出细微的差别。你都跟我学了这么久了,这些基本的常识你难道不懂?” 牛芳蕊被徐小春吓唬的一愣一愣,不敢再说什么。她本以为他听了自己在网上给人看病,并且治好几例病人的事情,他会表扬自己。可现在徐小春竟然发火了,对自己一顿数落。她心里委屈,不知怎么才好,不由得掉下眼泪来,泪珠滴在地上,好像是无声的抗议。抗议徐小春没有早早的跟她说“不允许在网上看病!”这类的话。徐小春见牛芳蕊被自己数落哭了,那样子如同梨花带雨,娇艳可人。徐小春不由得心生怜惜,拿过手纸递给她。牛芳蕊一面擦泪,一面埋怨说:“你咋不早早告诉我不能在网上给人看病!你要是早告诉我了,我也不会上网给人瞧病呀!都是你不好,现在还吓唬起我来了。”徐小春听了不唸声。 外边蹲墙根的老头们低声议论,一个人说:“你瞧,我说的没错吧,他俩才般配,那个大款的闺女是看不上小春的。”此时大伙也都同意了这个观点,说些什么“是呀,咱们就等着喝喜酒吃喜糖吧。”什么“你都没有牙了,还嚼的动糖么?”什么“到时候,我给他上礼一万块。” 徐小春见牛芳蕊还在抽泣,安慰说:“别生气啦,都是我不对,我应该早早告诉你才对。”牛芳蕊嚷嚷:“就是嘛,就是嘛,你本来就应该早早告诉我。”徐小春把话题引开:“鬼鬼,你在我这做护士也有几个月了,我还没给你开过工资,现在我给你开一次工资吧。”牛芳蕊说:“我不要,我不缺。”她叹气说,“唉,真没意思,我啥时候才能自己给人看病呀,你告诉我。”徐小春说:“快了,我好好教你,不出半年你就能自己看病!”牛芳蕊抹了把鼻涕,笑说:“那好吧,到时候给人治坏了,我找你!”说完,她娇笑着把手纸向徐小春扔过去。 下午的时候,诊所来了个病人,徐小春让牛芳蕊去诊断。她小心翼翼的给那人检查,生怕检查错了。她见这病人眼神红红的,嘴边有些糜烂。虽然有徐小春在一旁盯着,可是牛芳蕊还是非常紧张,和前几天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形式完全不一样。牛芳蕊检查了半天,她额头都开始往外冒汗。过了半晌,她终于诊断出来了,那个病人只是常见的上火了,给开了一盒牛黄解毒片。 送走病人,徐小春竖起大拇指说:“很棒!”牛芳蕊怯怯地说:“看来真和你说的一样,网上看病和当面看病确实不同,以后我再也不上网上给人看病了。” 傍晚五点左右,林月出现在诊所。她见牛芳蕊也在,笑着说:“鬼鬼,你终于被你爸爸放出来啦,这么长时间的‘监狱’蹲的怎么样呀。”牛芳蕊说:“差点就疯掉呀。”林月假装同情说:“真够可怜的。”心里却在说,你爸给你判个无期徒刑才好呢!牛芳蕊说:“是呀。”林月说:“我没说你,我在说张一升可怜。唉,现在也不知道他人回来了没有。”说完又是一阵长叹。徐小春纳闷地问:“张一升怎么了?”林月拉着徐小春说:“走吧,跟我去吃饭,回来我再跟你说。”牛芳蕊追上来说:“等等我呀,我也去。张一升怎么啦?”林月指着她的保时捷跑车说:“你看,这车就俩坐,我坐一个,春哥坐一个,你坐哪啊?你快回家去吧,下回再和姐吃饭。”牛芳蕊拉着林月说:“行呀,那你得告诉我张一升咋了?”林月叹口气,说:“他好像失踪了,年都没在家里过,现在人也不知道在哪猫着呢,真是怪让人担心的。行了,你回家去吧,听话噢!”牛芳蕊不唸声,自己打车回家了。 林月载着徐小春来到“达万酒店”。车刚停稳,徐小春正要开门下车,只听林月忽然说:“哎呀,差点忘了。春哥,咱们先去挑一件西服吧。”徐小春问:“干啥呀,这是?”林月说:“我爸爸要请你吃饭,你说你就穿的这个样子那多不好呀。”徐小春说:“没必要这样吧!”林月不顾徐小春分说,发动汽车,飞一般的驶向商场。 商场里,一家顶级服装品牌内。林月让服务员拿出一件一件不同款式的西装让徐小春试穿,她坐在沙发上色眯眯地打量着徐小春的身材,心里不住啧啧称赞,他的身材实在是太好了,宽大的肩膀,结实的肌肉,完美的像是米开朗琪罗的大卫雕塑一样。 徐小春一件一件的在林月面前试穿。过了一会,她看了看表,对售货员说:“时间不多了,我说大姐你把店铺里最好,最新的款式给他换上看看。”售货员拿出两件西服,比在徐小春身上,夸赞说:“多合适呀!”林月打量了一下,也觉得确实不错,满意地说:“快换上,我看看。” 此时,徐小春已经前前后后的换了七八套西服了,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林月的男宠,再加上售货员的异样眼光,早已羞得他无地自容。他再次从更衣室出来,看着林月坐在沙发上,像是女王在打量着她的宠物,嘴里说着什么“转过来”,“扭过去……”徐小春像是个机器人一样,在林月的发号施令下转来转去。过了半天,林月终于满意地说:“好,就这两件了,麻烦你现在帮他把吊牌剪了吧。”此时服务员满脸堆笑,一阵小跑取来剪刀,帮徐小春穿的西服剪了吊牌。又把林月指的那身西服包好,微笑着对林月说:“您是刷卡还是付现金呀?”林月说刷卡,服务员又一阵轻快的小跑,取来刷卡机,帮林月刷了卡,然后毕恭毕敬的把两人送到门口。徐小春看在眼里,心里却是异常别扭,感觉自己完全成了林月的小白脸。他的自尊心倍受打击。 林月看着她父亲一脸顾虑,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不解的问:“爸爸,咋了?跟他道个谢,送个锦旗啥的很为难吗?”林仕森摇头说:“我不是为难这个,而是……”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叹气说,“你去睡觉吧,好好工作,做好接班的准备。哪天你有空的话,把那个大夫请到咱们酒店,我请他吃饭感谢。” 林仕说完闭上眼,一脸难过的样子。林月说:“好的。爸,我看你脸色很不好,也早早休息吧。”说完转身出去了。林仕森听到门锁“嗒”的发出清脆的响声,灯光照在他的脸上,疤痕异常显眼。 新的一天,天气非常好,诊所还未开门,那些蹲墙根的老头儿们就早早地来到诊所外边晒太阳。大伙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说着闲话。一个老头说:“徐小春这小子艳福不浅哪,跟‘刀疤林’的闺女搞上对象了。”另一人说:“那又咋了,人家小春给那小闺女治好病了。”又一人说:“我看小春对姓林的没那层意思,倒是那个牛护士我看他俩挺般配的。” 就在那些老头七嘴八舌乱说的时候,徐小春和牛芳蕊一同来到诊所。一个老头眼尖,急忙低声说:“都别瞎叨咕了,他们来了!”老头儿们看到徐小春后,都闭了嘴,鸦雀无声地对他俩行注目礼。徐小春早已听见他们在说自己,他迎上去说:“各位大爷们早啊,你看今天天气多好啊!”老头们都不唸声。牛芳蕊跟在徐小春后边,躲躲闪闪,脸上有些难为情。 216 林月看着她父亲一脸顾虑,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不解的问:“爸爸,咋了?跟他道个谢,送个锦旗啥的很为难吗?”林仕森摇头说:“我不是为难这个,而是……”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叹气说,“你去睡觉吧,好好工作,做好接班的准备。哪天你有空的话,把那个大夫请到咱们酒店,我请他吃饭感谢。” 林仕说完闭上眼,一脸难过的样子。林月说:“好的。爸,我看你脸色很不好,也早早休息吧。”说完转身出去了。林仕森听到门锁“嗒”的发出清脆的响声,灯光照在他的脸上,疤痕异常显眼。 新的一天,天气非常好,诊所还未开门,那些蹲墙根的老头儿们就早早地来到诊所外边晒太阳。大伙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说着闲话。一个老头说:“徐小春这小子艳福不浅哪,跟‘刀疤林’的闺女搞上对象了。”另一人说:“那又咋了,人家小春给那小闺女治好病了。”又一人说:“我看小春对姓林的没那层意思,倒是那个牛护士我看他俩挺般配的。” 就在那些老头七嘴八舌乱说的时候,徐小春和牛芳蕊一同来到诊所。一个老头眼尖,急忙低声说:“都别瞎叨咕了,他们来了!”老头儿们看到徐小春后,都闭了嘴,鸦雀无声地对他俩行注目礼。徐小春早已听见他们在说自己,他迎上去说:“各位大爷们早啊,你看今天天气多好啊!”老头们都不唸声。牛芳蕊跟在徐小春后边,躲躲闪闪,脸上有些难为情。 进了诊所,牛芳蕊压低声音说:“春哥,这些老头真讨厌,都乱说话,气死我了。”徐小春说:“他们就那样,岁数大了爱说啥说啥去吧。”他顿了顿,笑说:“鬼鬼,你也有好久没来了,最近过的咋样啊?”牛芳蕊说:“我爸爸不让我出屋,关了我一个来月的禁闭,差点给我弄神经咯。那阵子我就在上网给人看病,用来打发时间。”徐小春听了皱眉:“上网给人看病?”牛芳蕊说:“对呀,我还治好了几例病人。”徐小春说:“这是胡闹,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这样瞎搞了,会出问题的!”牛芳蕊说:“咋了?我在网上给人看病也有一段时间了,没出过啥问题啊!”徐小春打开电脑,问:“你是用什么方式在网上看病呀?”牛芳蕊不好意思地说:“一个论坛里。”徐小春让她找出她在网上看病的内容后,认真地查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徐小春看完牛芳蕊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帖子,绷着脸说:“以后决不能再这样搞了,辛亏还没出问题,等出了问题你就该后悔了。”牛芳蕊刚要开口说什么。徐小春接着说:“自古以来看病都是面诊的,哪能在网上听别人说说病情,发几张照片,就能给他们下结论开药方的?以前我和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吧?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一样的,有的时候两个同一种病情的人,你就不能用相同的药,有的时候两个人的病症很相似,其实根本就不是一种病。这些都是网上无法看出来,必须面诊才能发现出细微的差别。你都跟我学了这么久了,这些基本的常识你难道不懂?” 牛芳蕊被徐小春吓唬的一愣一愣,不敢再说什么。她本以为他听了自己在网上给人看病,并且治好几例病人的事情,他会表扬自己。可现在徐小春竟然发火了,对自己一顿数落。她心里委屈,不知怎么才好,不由得掉下眼泪来,泪珠滴在地上,好像是无声的抗议。抗议徐小春没有早早的跟她说“不允许在网上看病!”这类的话。徐小春见牛芳蕊被自己数落哭了,那样子如同梨花带雨,娇艳可人。徐小春不由得心生怜惜,拿过手纸递给她。牛芳蕊一面擦泪,一面埋怨说:“你咋不早早告诉我不能在网上给人看病!你要是早告诉我了,我也不会上网给人瞧病呀!都是你不好,现在还吓唬起我来了。”徐小春听了不唸声。 外边蹲墙根的老头们低声议论,一个人说:“你瞧,我说的没错吧,他俩才般配,那个大款的闺女是看不上小春的。”此时大伙也都同意了这个观点,说些什么“是呀,咱们就等着喝喜酒吃喜糖吧。”什么“你都没有牙了,还嚼的动糖么?”什么“到时候,我给他上礼一万块。” 徐小春见牛芳蕊还在抽泣,安慰说:“别生气啦,都是我不对,我应该早早告诉你才对。”牛芳蕊嚷嚷:“就是嘛,就是嘛,你本来就应该早早告诉我。”徐小春把话题引开:“鬼鬼,你在我这做护士也有几个月了,我还没给你开过工资,现在我给你开一次工资吧。”牛芳蕊说:“我不要,我不缺。”她叹气说,“唉,真没意思,我啥时候才能自己给人看病呀,你告诉我。”徐小春说:“快了,我好好教你,不出半年你就能自己看病!”牛芳蕊抹了把鼻涕,笑说:“那好吧,到时候给人治坏了,我找你!”说完,她娇笑着把手纸向徐小春扔过去。 下午的时候,诊所来了个病人,徐小春让牛芳蕊去诊断。她小心翼翼的给那人检查,生怕检查错了。她见这病人眼神红红的,嘴边有些糜烂。虽然有徐小春在一旁盯着,可是牛芳蕊还是非常紧张,和前几天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形式完全不一样。牛芳蕊检查了半天,她额头都开始往外冒汗。过了半晌,她终于诊断出来了,那个病人只是常见的上火了,给开了一盒牛黄解毒片。 送走病人,徐小春竖起大拇指说:“很棒!”牛芳蕊怯怯地说:“看来真和你说的一样,网上看病和当面看病确实不同,以后我再也不上网上给人看病了。” 傍晚五点左右,林月出现在诊所。她见牛芳蕊也在,笑着说:“鬼鬼,你终于被你爸爸放出来啦,这么长时间的‘监狱’蹲的怎么样呀。”牛芳蕊说:“差点就疯掉呀。”林月假装同情说:“真够可怜的。”心里却在说,你爸给你判个无期徒刑才好呢!牛芳蕊说:“是呀。”林月说:“我没说你,我在说张一升可怜。唉,现在也不知道他人回来了没有。”说完又是一阵长叹。徐小春纳闷地问:“张一升怎么了?”林月拉着徐小春说:“走吧,跟我去吃饭,回来我再跟你说。”牛芳蕊追上来说:“等等我呀,我也去。张一升怎么啦?”林月指着她的保时捷跑车说:“你看,这车就俩坐,我坐一个,春哥坐一个,你坐哪啊?你快回家去吧,下回再和姐吃饭。”牛芳蕊拉着林月说:“行呀,那你得告诉我张一升咋了?”林月叹口气,说:“他好像失踪了,年都没在家里过,现在人也不知道在哪猫着呢,真是怪让人担心的。行了,你回家去吧,听话噢!”牛芳蕊不唸声,自己打车回家了。 林月载着徐小春来到“达万酒店”。车刚停稳,徐小春正要开门下车,只听林月忽然说:“哎呀,差点忘了。春哥,咱们先去挑一件西服吧。”徐小春问:“干啥呀,这是?”林月说:“我爸爸要请你吃饭,你说你就穿的这个样子那多不好呀。”徐小春说:“没必要这样吧!”林月不顾徐小春分说,发动汽车,飞一般的驶向商场。 商场里,一家顶级服装品牌内。林月让服务员拿出一件一件不同款式的西装让徐小春试穿,她坐在沙发上色眯眯地打量着徐小春的身材,心里不住啧啧称赞,他的身材实在是太好了,宽大的肩膀,结实的肌肉,完美的像是米开朗琪罗的大卫雕塑一样。 徐小春一件一件的在林月面前试穿。过了一会,她看了看表,对售货员说:“时间不多了,我说大姐你把店铺里最好,最新的款式给他换上看看。”售货员拿出两件西服,比在徐小春身上,夸赞说:“多合适呀!”林月打量了一下,也觉得确实不错,满意地说:“快换上,我看看。” 此时,徐小春已经前前后后的换了七八套西服了,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林月的男宠,再加上售货员的异样眼光,早已羞得他无地自容。他再次从更衣室出来,看着林月坐在沙发上,像是女王在打量着她的宠物,嘴里说着什么“转过来”,“扭过去……”徐小春像是个机器人一样,在林月的发号施令下转来转去。过了半天,林月终于满意地说:“好,就这两件了,麻烦你现在帮他把吊牌剪了吧。”此时服务员满脸堆笑,一阵小跑取来剪刀,帮徐小春穿的西服剪了吊牌。又把林月指的那身西服包好,微笑着对林月说:“您是刷卡还是付现金呀?”林月说刷卡,服务员又一阵轻快的小跑,取来刷卡机,帮林月刷了卡,然后毕恭毕敬的把两人送到门口。徐小春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异常别扭,感觉自己完全成了林月的小白脸。他的自尊心倍受打击。 林月看着她父亲一脸顾虑,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不解的问:“爸爸,咋了?跟他道个谢,送个锦旗啥的很为难吗?”林仕森摇头说:“我不是为难这个,而是……”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叹气说,“你去睡觉吧,好好工作,做好接班的准备。哪天你有空的话,把那个大夫请到咱们酒店,我请他吃饭感谢。” 林仕说完闭上眼,一脸难过的样子。林月说:“好的。爸,我看你脸色很不好,也早早休息吧。”说完转身出去了。林仕森听到门锁“嗒”的发出清脆的响声,灯光照在他的脸上,疤痕异常显眼。 新的一天,天气非常好,诊所还未开门,那些蹲墙根的老头儿们就早早地来到诊所外边晒太阳。大伙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说着闲话。一个老头说:“徐小春这小子艳福不浅哪,跟‘刀疤林’的闺女搞上对象了。”另一人说:“那又咋了,人家小春给那小闺女治好病了。”又一人说:“我看小春对姓林的没那层意思,倒是那个牛护士我看他俩挺般配的。” 就在那些老头七嘴八舌乱说的时候,徐小春和牛芳蕊一同来到诊所。一个老头眼尖,急忙低声说:“都别瞎叨咕了,他们来了!”老头儿们看到徐小春后,都闭了嘴,鸦雀无声地对他俩行注目礼。徐小春早已听见他们在说自己,他迎上去说:“各位大爷们早啊,你看今天天气多好啊!”老头们都不唸声。牛芳蕊跟在徐小春后边,躲躲闪闪,脸上有些难为情。 进了诊所,牛芳蕊压低声音说:“春哥,这些老头真讨厌,都乱说话,气死我了。”徐小春说:“他们就那样,岁数大了爱说啥说啥去吧。”他顿了顿,笑说:“鬼鬼,你也有好久没来了,最近过的咋样啊?”牛芳蕊说:“我爸爸不让我出屋,关了我一个来月的禁闭,差点给我弄神经咯。那阵子我就在上网给人看病,用来打发时间。”徐小春听了皱眉:“上网给人看病?”牛芳蕊说:“对呀,我还治好了几例病人。”徐小春说:“这是胡闹,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这样瞎搞了,会出问题的!”牛芳蕊说:“咋了?我在网上给人看病也有一段时间了,没出过啥问题啊!”徐小春打开电脑,问:“你是用什么方式在网上看病呀?”牛芳蕊不好意思地说:“一个论坛里。”徐小春让她找出她在网上看病的内容后,认真地查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徐小春看完牛芳蕊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帖子,绷着脸说:“以后决不能再这样搞了,辛亏还没出问题,等出了问题你就该后悔了。”牛芳蕊刚要开口说什么。徐小春接着说:“自古以来看病都是面诊的,哪能在网上听别人说说病情,发几张照片,就能给他们下结论开药方的?以前我和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吧?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一样的,有的时候两个同一种病情的人,你就不能用相同的药,有的时候两个人的病症很相似,其实根本就不是一种病。这些都是网上无法看出来,必须面诊才能发现出细微的差别。你都跟我学了这么久了,这些基本的常识你难道不懂?” 牛芳蕊被徐小春吓唬的一愣一愣,不敢再说什么。她本以为他听了自己在网上给人看病,并且治好几例病人的事情,他会表扬自己。可现在徐小春竟然发火了,对自己一顿数落。她心里委屈,不知怎么才好,不由得掉下眼泪来,泪珠滴在地上,好像是无声的抗议。抗议徐小春没有早早的跟她说“不允许在网上看病!”这类的话。徐小春见牛芳蕊被自己数落哭了,那样子如同梨花带雨,娇艳可人。徐小春不由得心生怜惜,拿过手纸递给她。牛芳蕊一面擦泪,一面埋怨说:“你咋不早早告诉我不能在网上给人看病!你要是早告诉我了,我也不会上网给人瞧病呀!都是你不好,现在还吓唬起我来了。”徐小春听了不唸声。 外边蹲墙根的老头们低声议论,一个人说:“你瞧,我说的没错吧,他俩才般配,那个大款的闺女是看不上小春的。”此时大伙也都同意了这个观点,说些什么“是呀,咱们就等着喝喜酒吃喜糖吧。”什么“你都没有牙了,还嚼的动糖么?”什么“到时候,我给他上礼一万块。” 徐小春见牛芳蕊还在抽泣,安慰说:“别生气啦,都是我不对,我应该早早告诉你才对。”牛芳蕊嚷嚷:“就是嘛,就是嘛,你本来就应该早早告诉我。”徐小春把话题引开:“鬼鬼,你在我这做护士也有几个月了,我还没给你开过工资,现在我给你开一次工资吧。”牛芳蕊说:“我不要,我不缺。”她叹气说,“唉,真没意思,我啥时候才能自己给人看病呀,你告诉我。”徐小春说:“快了,我好好教你,不出半年你就能自己看病!”牛芳蕊抹了把鼻涕,笑说:“那好吧,到时候给人治坏了,我找你!”说完,她娇笑着把手纸向徐小春扔过去。 下午的时候,诊所来了个病人,徐小春让牛芳蕊去诊断。她小心翼翼的给那人检查,生怕检查错了。她见这病人眼神红红的,嘴边有些糜烂。虽然有徐小春在一旁盯着,可是牛芳蕊还是非常紧张,和前几天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形式完全不一样。牛芳蕊检查了半天,她额头都开始往外冒汗。过了半晌,她终于诊断出来了,那个病人只是常见的上火了,给开了一盒牛黄解毒片。 送走病人,徐小春竖起大拇指说:“很棒!”牛芳蕊怯怯地说:“看来真和你说的一样,网上看病和当面看病确实不同,以后我再也不上网上给人看病了。” 傍晚五点左右,林月出现在诊所。她见牛芳蕊也在,笑着说:“鬼鬼,你终于被你爸爸放出来啦,这么长时间的‘监狱’蹲的怎么样呀。”牛芳蕊说:“差点就疯掉呀。”林月假装同情说:“真够可怜的。”心里却在说,你爸给你判个无期徒刑才好呢!牛芳蕊说:“是呀。”林月说:“我没说你,我在说张一升可怜。唉,现在也不知道他人回来了没有。”说完又是一阵长叹。徐小春纳闷地问:“张一升怎么了?”林月拉着徐小春说:“走吧,跟我去吃饭,回来我再跟你说。”牛芳蕊追上来说:“等等我呀,我也去。张一升怎么啦?”林月指着她的保时捷跑车说:“你看,这车就俩坐,我坐一个,春哥坐一个,你坐哪啊?你快回家去吧,下回再和姐吃饭。”牛芳蕊拉着林月说:“行呀,那你得告诉我张一升咋了?”林月叹口气,说:“他好像失踪了,年都没在家里过,现在人也不知道在哪猫着呢,真是怪让人担心的。行了,你回家去吧,听话噢!”牛芳蕊不唸声,自己打车回家了。 林月载着徐小春来到“达万酒店”。车刚停稳,徐小春正要开门下车,只听林月忽然说:“哎呀,差点忘了。春哥,咱们先去挑一件西服吧。”徐小春问:“干啥呀,这是?”林月说:“我爸爸要请你吃饭,你说你就穿的这个样子那多不好呀。”徐小春说:“没必要这样吧!”林月不顾徐小春分说,发动汽车,飞一般的驶向商场。 商场里,一家顶级服装品牌内。林月让服务员拿出一件一件不同款式的西装让徐小春试穿,她坐在沙发上色眯眯地打量着徐小春的身材,心里不住啧啧称赞,他的身材实在是太好了,宽大的肩膀,结实的肌肉,完美的像是米开朗琪罗的大卫雕塑一样。 徐小春一件一件的在林月面前试穿。过了一会,她看了看表,对售货员说:“时间不多了,我说大姐你把店铺里最好,最新的款式给他换上看看。”售货员拿出两件西服,比在徐小春身上,夸赞说:“多合适呀!”林月打量了一下,也觉得确实不错,满意地说:“快换上,我看看。” 此时,徐小春已经前前后后的换了七八套西服了,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林月的男宠,再加上售货员的异样眼光,早已羞得他无地自容。他再次从更衣室出来,看着林月坐在沙发上,像是女王在打量着她的宠物,嘴里说着什么“转过来”,“扭过去……”徐小春像是个机器人一样,在林月的发号施令下转来转去。过了半天,林月终于满意地说:“好,就这两件了,麻烦你现在帮他把吊牌剪了吧。”此时服务员满脸堆笑,一阵小跑取来剪刀,帮徐小春穿的西服剪了吊牌。又把林月指的那身西服包好,微笑着对林月说:“您是刷卡还是付现金呀?”林月说刷卡,服务员又一阵轻快的小跑,取来刷卡机,帮林月刷了卡,然后毕恭毕敬的把两人送到门口。徐小春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异常别扭,感觉自己完全成了林月的小白脸。他的自尊心倍受打击。 林月看着她父亲一脸顾虑,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不解的问:“爸爸,咋了?跟他道个谢,送个锦旗啥的很为难吗?”林仕森摇头说:“我不是为难这个,而是……”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叹气说,“你去睡觉吧,好好工作,做好接班的准备。哪天你有空的话,把那个大夫请到咱们酒店,我请他吃饭感谢。” 林仕说完闭上眼,一脸难过的样子。林月说:“好的。爸,我看你脸色很不好,也早早休息吧。”说完转身出去了。林仕森听到门锁“嗒”的发出清脆的响声,灯光照在他的脸上,疤痕异常显眼。 新的一天,天气非常好,诊所还未开门,那些蹲墙根的老头儿们就早早地来到诊所外边晒太阳。大伙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说着闲话。一个老头说:“徐小春这小子艳福不浅哪,跟‘刀疤林’的闺女搞上对象了。”另一人说:“那又咋了,人家小春给那小闺女治好病了。”又一人说:“我看小春对姓林的没那层意思,倒是那个牛护士我看他俩挺般配的。” 就在那些老头七嘴八舌乱说的时候,徐小春和牛芳蕊一同来到诊所。一个老头眼尖,急忙低声说:“都别瞎叨咕了,他们来了!”老头儿们看到徐小春后,都闭了嘴,鸦雀无声地对他俩行注目礼。徐小春早已听见他们在说自己,他迎上去说:“各位大爷们早啊,你看今天天气多好啊!”老头们都不唸声。牛芳蕊跟在徐小春后边,躲躲闪闪,脸上有些难为情。 进了诊所,牛芳蕊压低声音说:“春哥,这些老头真讨厌,都乱说话,气死我了。”徐小春说:“他们就那样,岁数大了爱说啥说啥去吧。”他顿了顿,笑说:“鬼鬼,你也有好久没来了,最近过的咋样啊?”牛芳蕊说:“我爸爸不让我出屋,关了我一个来月的禁闭,差点给我弄神经咯。那阵子我就在上网给人看病,用来打发时间。”徐小春听了皱眉:“上网给人看病?”牛芳蕊说:“对呀,我还治好了几例病人。”徐小春说:“这是胡闹,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这样瞎搞了,会出问题的!”牛芳蕊说:“咋了?我在网上给人看病也有一段时间了,没出过啥问题啊!”徐小春打开电脑,问:“你是用什么方式在网上看病呀?”牛芳蕊不好意思地说:“一个论坛里。”徐小春让她找出她在网上看病的内容后,认真地查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徐小春看完牛芳蕊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帖子,绷着脸说:“以后决不能再这样搞了,辛亏还没出问题,等出了问题你就该后悔了。”牛芳蕊刚要开口说什么。徐小春接着说:“自古以来看病都是面诊的,哪能在网上听别人说说病情,发几张照片,就能给他们下结论开药方的?以前我和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吧?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一样的,有的时候两个同一种病情的人,你就不能用相同的药,有的时候两个人的病症很相似,其实根本就不是一种病。这些都是网上无法看出来,必须面诊才能发现出细微的差别。你都跟我学了这么久了,这些基本的常识你难道不懂?” 牛芳蕊被徐小春吓唬的一愣一愣,不敢再说什么。她本以为他听了自己在网上给人看病,并且治好几例病人的事情,他会表扬自己。可现在徐小春竟然发火了,对自己一顿数落。她心里委屈,不知怎么才好,不由得掉下眼泪来,泪珠滴在地上,好像是无声的抗议。抗议徐小春没有早早的跟她说“不允许在网上看病!”这类的话。徐小春见牛芳蕊被自己数落哭了,那样子如同梨花带雨,娇艳可人。徐小春不由得心生怜惜,拿过手纸递给她。牛芳蕊一面擦泪,一面埋怨说:“你咋不早早告诉我不能在网上给人看病!你要是早告诉我了,我也不会上网给人瞧病呀!都是你不好,现在还吓唬起我来了。”徐小春听了不唸声。 外边蹲墙根的老头们低声议论,一个人说:“你瞧,我说的没错吧,他俩才般配,那个大款的闺女是看不上小春的。”此时大伙也都同意了这个观点,说些什么“是呀,咱们就等着喝喜酒吃喜糖吧。”什么“你都没有牙了,还嚼的动糖么?”什么“到时候,我给他上礼一万块。” 徐小春见牛芳蕊还在抽泣,安慰说:“别生气啦,都是我不对,我应该早早告诉你才对。”牛芳蕊嚷嚷:“就是嘛,就是嘛,你本来就应该早早告诉我。”徐小春把话题引开:“鬼鬼,你在我这做护士也有几个月了,我还没给你开过工资,现在我给你开一次工资吧。”牛芳蕊说:“我不要,我不缺。”她叹气说,“唉,真没意思,我啥时候才能自己给人看病呀,你告诉我。”徐小春说:“快了,我好好教你,不出半年你就能自己看病!”牛芳蕊抹了把鼻涕,笑说:“那好吧,到时候给人治坏了,我找你!”说完,她娇笑着把手纸向徐小春扔过去。 下午的时候,诊所来了个病人,徐小春让牛芳蕊去诊断。她小心翼翼的给那人检查,生怕检查错了。她见这病人眼神红红的,嘴边有些糜烂。虽然有徐小春在一旁盯着,可是牛芳蕊还是非常紧张,和前几天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形式完全不一样。牛芳蕊检查了半天,她额头都开始往外冒汗。过了半晌,她终于诊断出来了,那个病人只是常见的上火了,给开了一盒牛黄解毒片。 送走病人,徐小春竖起大拇指说:“很棒!”牛芳蕊怯怯地说:“看来真和你说的一样,网上看病和当面看病确实不同,以后我再也不上网上给人看病了。” 傍晚五点左右,林月出现在诊所。她见牛芳蕊也在,笑着说:“鬼鬼,你终于被你爸爸放出来啦,这么长时间的‘监狱’蹲的怎么样呀。”牛芳蕊说:“差点就疯掉呀。”林月假装同情说:“真够可怜的。”心里却在说,你爸给你判个无期徒刑才好呢!牛芳蕊说:“是呀。”林月说:“我没说你,我在说张一升可怜。唉,现在也不知道他人回来了没有。”说完又是一阵长叹。徐小春纳闷地问:“张一升怎么了?”林月拉着徐小春说:“走吧,跟我去吃饭,回来我再跟你说。”牛芳蕊追上来说:“等等我呀,我也去。张一升怎么啦?”林月指着她的保时捷跑车说:“你看,这车就俩坐,我坐一个,春哥坐一个,你坐哪啊?你快回家去吧,下回再和姐吃饭。”牛芳蕊拉着林月说:“行呀,那你得告诉我张一升咋了?”林月叹口气,说:“他好像失踪了,年都没在家里过,现在人也不知道在哪猫着呢,真是怪让人担心的。行了,你回家去吧,听话噢!”牛芳蕊不唸声,自己打车回家了。 林月载着徐小春来到“达万酒店”。车刚停稳,徐小春正要开门下车,只听林月忽然说:“哎呀,差点忘了。春哥,咱们先去挑一件西服吧。”徐小春问:“干啥呀,这是?”林月说:“我爸爸要请你吃饭,你说你就穿的这个样子那多不好呀。”徐小春说:“没必要这样吧!”林月不顾徐小春分说,发动汽车,飞一般的驶向商场。 商场里,一家顶级服装品牌内。林月让服务员拿出一件一件不同款式的西装让徐小春试穿,她坐在沙发上色眯眯地打量着徐小春的身材,心里不住啧啧称赞,他的身材实在是太好了,宽大的肩膀,结实的肌肉,完美的像是米开朗琪罗的大卫雕塑一样。 徐小春一件一件的在林月面前试穿。过了一会,她看了看表,对售货员说:“时间不多了,我说大姐你把店铺里最好,最新的款式给他换上看看。”售货员拿出两件西服,比在徐小春身上,夸赞说:“多合适呀!”林月打量了一下,也觉得确实不错,满意地说:“快换上,我看看。” 此时,徐小春已经前前后后的换了七八套西服了,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林月的男宠,再加上售货员的异样眼光,早已羞得他无地自容。他再次从更衣室出来,看着林月坐在沙发上,像是女王在打量着她的宠物,嘴里说着什么“转过来”,“扭过去……”徐小春像是个机器人一样,在林月的发号施令下转来转去。过了半天,林月终于满意地说:“好,就这两件了,麻烦你现在帮他把吊牌剪了吧。”此时服务员满脸堆笑,一阵小跑取来剪刀,帮徐小春穿的西服剪了吊牌。又把林月指的那身西服包好,微笑着对林月说:“您是刷卡还是付现金呀?”林月说刷卡,服务员又一阵轻快的小跑,取来刷卡机,帮林月刷了卡,然后毕恭毕敬的把两人送到门口。徐小春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异常别扭,感觉自己完全成了林月的小白脸。他的自尊心倍受打击。 217 林月看着她父亲一脸顾虑,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不解的问:“爸爸,咋了?跟他道个谢,送个锦旗啥的很为难吗?”林仕森摇头说:“我不是为难这个,而是……”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叹气说,“你去睡觉吧,好好工作,做好接班的准备。哪天你有空的话,把那个大夫请到咱们酒店,我请他吃饭感谢。” 林仕说完闭上眼,一脸难过的样子。林月说:“好的。爸,我看你脸色很不好,也早早休息吧。”说完转身出去了。林仕森听到门锁“嗒”的发出清脆的响声,灯光照在他的脸上,疤痕异常显眼。 新的一天,天气非常好,诊所还未开门,那些蹲墙根的老头儿们就早早地来到诊所外边晒太阳。大伙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说着闲话。一个老头说:“徐小春这小子艳福不浅哪,跟‘刀疤林’的闺女搞上对象了。”另一人说:“那又咋了,人家小春给那小闺女治好病了。”又一人说:“我看小春对姓林的没那层意思,倒是那个牛护士我看他俩挺般配的。” 就在那些老头七嘴八舌乱说的时候,徐小春和牛芳蕊一同来到诊所。一个老头眼尖,急忙低声说:“都别瞎叨咕了,他们来了!”老头儿们看到徐小春后,都闭了嘴,鸦雀无声地对他俩行注目礼。徐小春早已听见他们在说自己,他迎上去说:“各位大爷们早啊,你看今天天气多好啊!”老头们都不唸声。牛芳蕊跟在徐小春后边,躲躲闪闪,脸上有些难为情。 进了诊所,牛芳蕊压低声音说:“春哥,这些老头真讨厌,都乱说话,气死我了。”徐小春说:“他们就那样,岁数大了爱说啥说啥去吧。”他顿了顿,笑说:“鬼鬼,你也有好久没来了,最近过的咋样啊?”牛芳蕊说:“我爸爸不让我出屋,关了我一个来月的禁闭,差点给我弄神经咯。那阵子我就在上网给人看病,用来打发时间。”徐小春听了皱眉:“上网给人看病?”牛芳蕊说:“对呀,我还治好了几例病人。”徐小春说:“这是胡闹,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这样瞎搞了,会出问题的!”牛芳蕊说:“咋了?我在网上给人看病也有一段时间了,没出过啥问题啊!”徐小春打开电脑,问:“你是用什么方式在网上看病呀?”牛芳蕊不好意思地说:“一个论坛里。”徐小春让她找出她在网上看病的内容后,认真地查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徐小春看完牛芳蕊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帖子,绷着脸说:“以后决不能再这样搞了,辛亏还没出问题,等出了问题你就该后悔了。”牛芳蕊刚要开口说什么。徐小春接着说:“自古以来看病都是面诊的,哪能在网上听别人说说病情,发几张照片,就能给他们下结论开药方的?以前我和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吧?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一样的,有的时候两个同一种病情的人,你就不能用相同的药,有的时候两个人的病症很相似,其实根本就不是一种病。这些都是网上无法看出来,必须面诊才能发现出细微的差别。你都跟我学了这么久了,这些基本的常识你难道不懂?” 牛芳蕊被徐小春吓唬的一愣一愣,不敢再说什么。她本以为他听了自己在网上给人看病,并且治好几例病人的事情,他会表扬自己。可现在徐小春竟然发火了,对自己一顿数落。她心里委屈,不知怎么才好,不由得掉下眼泪来,泪珠滴在地上,好像是无声的抗议。抗议徐小春没有早早的跟她说“不允许在网上看病!”这类的话。徐小春见牛芳蕊被自己数落哭了,那样子如同梨花带雨,娇艳可人。徐小春不由得心生怜惜,拿过手纸递给她。牛芳蕊一面擦泪,一面埋怨说:“你咋不早早告诉我不能在网上给人看病!你要是早告诉我了,我也不会上网给人瞧病呀!都是你不好,现在还吓唬起我来了。”徐小春听了不唸声。 外边蹲墙根的老头们低声议论,一个人说:“你瞧,我说的没错吧,他俩才般配,那个大款的闺女是看不上小春的。”此时大伙也都同意了这个观点,说些什么“是呀,咱们就等着喝喜酒吃喜糖吧。”什么“你都没有牙了,还嚼的动糖么?”什么“到时候,我给他上礼一万块。” 徐小春见牛芳蕊还在抽泣,安慰说:“别生气啦,都是我不对,我应该早早告诉你才对。”牛芳蕊嚷嚷:“就是嘛,就是嘛,你本来就应该早早告诉我。”徐小春把话题引开:“鬼鬼,你在我这做护士也有几个月了,我还没给你开过工资,现在我给你开一次工资吧。”牛芳蕊说:“我不要,我不缺。”她叹气说,“唉,真没意思,我啥时候才能自己给人看病呀,你告诉我。”徐小春说:“快了,我好好教你,不出半年你就能自己看病!”牛芳蕊抹了把鼻涕,笑说:“那好吧,到时候给人治坏了,我找你!”说完,她娇笑着把手纸向徐小春扔过去。 下午的时候,诊所来了个病人,徐小春让牛芳蕊去诊断。她小心翼翼的给那人检查,生怕检查错了。她见这病人眼神红红的,嘴边有些糜烂。虽然有徐小春在一旁盯着,可是牛芳蕊还是非常紧张,和前几天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形式完全不一样。牛芳蕊检查了半天,她额头都开始往外冒汗。过了半晌,她终于诊断出来了,那个病人只是常见的上火了,给开了一盒牛黄解毒片。 送走病人,徐小春竖起大拇指说:“很棒!”牛芳蕊怯怯地说:“看来真和你说的一样,网上看病和当面看病确实不同,以后我再也不上网上给人看病了。” 傍晚五点左右,林月出现在诊所。她见牛芳蕊也在,笑着说:“鬼鬼,你终于被你爸爸放出来啦,这么长时间的‘监狱’蹲的怎么样呀。”牛芳蕊说:“差点就疯掉呀。”林月假装同情说:“真够可怜的。”心里却在说,你爸给你判个无期徒刑才好呢!牛芳蕊说:“是呀。”林月说:“我没说你,我在说张一升可怜。唉,现在也不知道他人回来了没有。”说完又是一阵长叹。徐小春纳闷地问:“张一升怎么了?”林月拉着徐小春说:“走吧,跟我去吃饭,回来我再跟你说。”牛芳蕊追上来说:“等等我呀,我也去。张一升怎么啦?”林月指着她的保时捷跑车说:“你看,这车就俩坐,我坐一个,春哥坐一个,你坐哪啊?你快回家去吧,下回再和姐吃饭。”牛芳蕊拉着林月说:“行呀,那你得告诉我张一升咋了?”林月叹口气,说:“他好像失踪了,年都没在家里过,现在人也不知道在哪猫着呢,真是怪让人担心的。行了,你回家去吧,听话噢!”牛芳蕊不唸声,自己打车回家了。 林月载着徐小春来到“达万酒店”。车刚停稳,徐小春正要开门下车,只听林月忽然说:“哎呀,差点忘了。春哥,咱们先去挑一件西服吧。”徐小春问:“干啥呀,这是?”林月说:“我爸爸要请你吃饭,你说你就穿的这个样子那多不好呀。”徐小春说:“没必要这样吧!”林月不顾徐小春分说,发动汽车,飞一般的驶向商场。 商场里,一家顶级服装品牌内。林月让服务员拿出一件一件不同款式的西装让徐小春试穿,她坐在沙发上色眯眯地打量着徐小春的身材,心里不住啧啧称赞,他的身材实在是太好了,宽大的肩膀,结实的肌肉,完美的像是米开朗琪罗的大卫雕塑一样。 徐小春一件一件的在林月面前试穿。过了一会,她看了看表,对售货员说:“时间不多了,我说大姐你把店铺里最好,最新的款式给他换上看看。”售货员拿出两件西服,比在徐小春身上,夸赞说:“多合适呀!”林月打量了一下,也觉得确实不错,满意地说:“快换上,我看看。” 此时,徐小春已经前前后后的换了七八套西服了,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林月的男宠,再加上售货员的异样眼光,早已羞得他无地自容。他再次从更衣室出来,看着林月坐在沙发上,像是女王在打量着她的宠物,嘴里说着什么“转过来”,“扭过去……”徐小春像是个机器人一样,在林月的发号施令下转来转去。过了半天,林月终于满意地说:“好,就这两件了,麻烦你现在帮他把吊牌剪了吧。”此时服务员满脸堆笑,一阵小跑取来剪刀,帮徐小春穿的西服剪了吊牌。又把林月指的那身西服包好,微笑着对林月说:“您是刷卡还是付现金呀?”林月说刷卡,服务员又一阵轻快的小跑,取来刷卡机,帮林月刷了卡,然后毕恭毕敬的把两人送到门口。徐小春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异常别扭,感觉自己完全成了林月的小白脸。他的自尊心倍受打击。 林月看着她父亲一脸顾虑,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不解的问:“爸爸,咋了?跟他道个谢,送个锦旗啥的很为难吗?”林仕森摇头说:“我不是为难这个,而是……”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叹气说,“你去睡觉吧,好好工作,做好接班的准备。哪天你有空的话,把那个大夫请到咱们酒店,我请他吃饭感谢。” 林仕说完闭上眼,一脸难过的样子。林月说:“好的。爸,我看你脸色很不好,也早早休息吧。”说完转身出去了。林仕森听到门锁“嗒”的发出清脆的响声,灯光照在他的脸上,疤痕异常显眼。 新的一天,天气非常好,诊所还未开门,那些蹲墙根的老头儿们就早早地来到诊所外边晒太阳。大伙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说着闲话。一个老头说:“徐小春这小子艳福不浅哪,跟‘刀疤林’的闺女搞上对象了。”另一人说:“那又咋了,人家小春给那小闺女治好病了。”又一人说:“我看小春对姓林的没那层意思,倒是那个牛护士我看他俩挺般配的。” 就在那些老头七嘴八舌乱说的时候,徐小春和牛芳蕊一同来到诊所。一个老头眼尖,急忙低声说:“都别瞎叨咕了,他们来了!”老头儿们看到徐小春后,都闭了嘴,鸦雀无声地对他俩行注目礼。徐小春早已听见他们在说自己,他迎上去说:“各位大爷们早啊,你看今天天气多好啊!”老头们都不唸声。牛芳蕊跟在徐小春后边,躲躲闪闪,脸上有些难为情。 进了诊所,牛芳蕊压低声音说:“春哥,这些老头真讨厌,都乱说话,气死我了。”徐小春说:“他们就那样,岁数大了爱说啥说啥去吧。”他顿了顿,笑说:“鬼鬼,你也有好久没来了,最近过的咋样啊?”牛芳蕊说:“我爸爸不让我出屋,关了我一个来月的禁闭,差点给我弄神经咯。那阵子我就在上网给人看病,用来打发时间。”徐小春听了皱眉:“上网给人看病?”牛芳蕊说:“对呀,我还治好了几例病人。”徐小春说:“这是胡闹,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这样瞎搞了,会出问题的!”牛芳蕊说:“咋了?我在网上给人看病也有一段时间了,没出过啥问题啊!”徐小春打开电脑,问:“你是用什么方式在网上看病呀?”牛芳蕊不好意思地说:“一个论坛里。”徐小春让她找出她在网上看病的内容后,认真地查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徐小春看完牛芳蕊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帖子,绷着脸说:“以后决不能再这样搞了,辛亏还没出问题,等出了问题你就该后悔了。”牛芳蕊刚要开口说什么。徐小春接着说:“自古以来看病都是面诊的,哪能在网上听别人说说病情,发几张照片,就能给他们下结论开药方的?以前我和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吧?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一样的,有的时候两个同一种病情的人,你就不能用相同的药,有的时候两个人的病症很相似,其实根本就不是一种病。这些都是网上无法看出来,必须面诊才能发现出细微的差别。你都跟我学了这么久了,这些基本的常识你难道不懂?” 牛芳蕊被徐小春吓唬的一愣一愣,不敢再说什么。她本以为他听了自己在网上给人看病,并且治好几例病人的事情,他会表扬自己。可现在徐小春竟然发火了,对自己一顿数落。她心里委屈,不知怎么才好,不由得掉下眼泪来,泪珠滴在地上,好像是无声的抗议。抗议徐小春没有早早的跟她说“不允许在网上看病!”这类的话。徐小春见牛芳蕊被自己数落哭了,那样子如同梨花带雨,娇艳可人。徐小春不由得心生怜惜,拿过手纸递给她。牛芳蕊一面擦泪,一面埋怨说:“你咋不早早告诉我不能在网上给人看病!你要是早告诉我了,我也不会上网给人瞧病呀!都是你不好,现在还吓唬起我来了。”徐小春听了不唸声。 外边蹲墙根的老头们低声议论,一个人说:“你瞧,我说的没错吧,他俩才般配,那个大款的闺女是看不上小春的。”此时大伙也都同意了这个观点,说些什么“是呀,咱们就等着喝喜酒吃喜糖吧。”什么“你都没有牙了,还嚼的动糖么?”什么“到时候,我给他上礼一万块。” 徐小春见牛芳蕊还在抽泣,安慰说:“别生气啦,都是我不对,我应该早早告诉你才对。”牛芳蕊嚷嚷:“就是嘛,就是嘛,你本来就应该早早告诉我。”徐小春把话题引开:“鬼鬼,你在我这做护士也有几个月了,我还没给你开过工资,现在我给你开一次工资吧。”牛芳蕊说:“我不要,我不缺。”她叹气说,“唉,真没意思,我啥时候才能自己给人看病呀,你告诉我。”徐小春说:“快了,我好好教你,不出半年你就能自己看病!”牛芳蕊抹了把鼻涕,笑说:“那好吧,到时候给人治坏了,我找你!”说完,她娇笑着把手纸向徐小春扔过去。 下午的时候,诊所来了个病人,徐小春让牛芳蕊去诊断。她小心翼翼的给那人检查,生怕检查错了。她见这病人眼神红红的,嘴边有些糜烂。虽然有徐小春在一旁盯着,可是牛芳蕊还是非常紧张,和前几天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形式完全不一样。牛芳蕊检查了半天,她额头都开始往外冒汗。过了半晌,她终于诊断出来了,那个病人只是常见的上火了,给开了一盒牛黄解毒片。 送走病人,徐小春竖起大拇指说:“很棒!”牛芳蕊怯怯地说:“看来真和你说的一样,网上看病和当面看病确实不同,以后我再也不上网上给人看病了。” 傍晚五点左右,林月出现在诊所。她见牛芳蕊也在,笑着说:“鬼鬼,你终于被你爸爸放出来啦,这么长时间的‘监狱’蹲的怎么样呀。”牛芳蕊说:“差点就疯掉呀。”林月假装同情说:“真够可怜的。”心里却在说,你爸给你判个无期徒刑才好呢!牛芳蕊说:“是呀。”林月说:“我没说你,我在说张一升可怜。唉,现在也不知道他人回来了没有。”说完又是一阵长叹。徐小春纳闷地问:“张一升怎么了?”林月拉着徐小春说:“走吧,跟我去吃饭,回来我再跟你说。”牛芳蕊追上来说:“等等我呀,我也去。张一升怎么啦?”林月指着她的保时捷跑车说:“你看,这车就俩坐,我坐一个,春哥坐一个,你坐哪啊?你快回家去吧,下回再和姐吃饭。”牛芳蕊拉着林月说:“行呀,那你得告诉我张一升咋了?”林月叹口气,说:“他好像失踪了,年都没在家里过,现在人也不知道在哪猫着呢,真是怪让人担心的。行了,你回家去吧,听话噢!”牛芳蕊不唸声,自己打车回家了。 林月载着徐小春来到“达万酒店”。车刚停稳,徐小春正要开门下车,只听林月忽然说:“哎呀,差点忘了。春哥,咱们先去挑一件西服吧。”徐小春问:“干啥呀,这是?”林月说:“我爸爸要请你吃饭,你说你就穿的这个样子那多不好呀。”徐小春说:“没必要这样吧!”林月不顾徐小春分说,发动汽车,飞一般的驶向商场。 商场里,一家顶级服装品牌内。林月让服务员拿出一件一件不同款式的西装让徐小春试穿,她坐在沙发上色眯眯地打量着徐小春的身材,心里不住啧啧称赞,他的身材实在是太好了,宽大的肩膀,结实的肌肉,完美的像是米开朗琪罗的大卫雕塑一样。 徐小春一件一件的在林月面前试穿。过了一会,她看了看表,对售货员说:“时间不多了,我说大姐你把店铺里最好,最新的款式给他换上看看。”售货员拿出两件西服,比在徐小春身上,夸赞说:“多合适呀!”林月打量了一下,也觉得确实不错,满意地说:“快换上,我看看。” 此时,徐小春已经前前后后的换了七八套西服了,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林月的男宠,再加上售货员的异样眼光,早已羞得他无地自容。他再次从更衣室出来,看着林月坐在沙发上,像是女王在打量着她的宠物,嘴里说着什么“转过来”,“扭过去……”徐小春像是个机器人一样,在林月的发号施令下转来转去。过了半天,林月终于满意地说:“好,就这两件了,麻烦你现在帮他把吊牌剪了吧。”此时服务员满脸堆笑,一阵小跑取来剪刀,帮徐小春穿的西服剪了吊牌。又把林月指的那身西服包好,微笑着对林月说:“您是刷卡还是付现金呀?”林月说刷卡,服务员又一阵轻快的小跑,取来刷卡机,帮林月刷了卡,然后毕恭毕敬的把两人送到门口。徐小春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异常别扭,感觉自己完全成了林月的小白脸。他的自尊心倍受打击。 林月看着她父亲一脸顾虑,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不解的问:“爸爸,咋了?跟他道个谢,送个锦旗啥的很为难吗?”林仕森摇头说:“我不是为难这个,而是……”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叹气说,“你去睡觉吧,好好工作,做好接班的准备。哪天你有空的话,把那个大夫请到咱们酒店,我请他吃饭感谢。” 林仕说完闭上眼,一脸难过的样子。林月说:“好的。爸,我看你脸色很不好,也早早休息吧。”说完转身出去了。林仕森听到门锁“嗒”的发出清脆的响声,灯光照在他的脸上,疤痕异常显眼。 新的一天,天气非常好,诊所还未开门,那些蹲墙根的老头儿们就早早地来到诊所外边晒太阳。大伙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说着闲话。一个老头说:“徐小春这小子艳福不浅哪,跟‘刀疤林’的闺女搞上对象了。”另一人说:“那又咋了,人家小春给那小闺女治好病了。”又一人说:“我看小春对姓林的没那层意思,倒是那个牛护士我看他俩挺般配的。” 就在那些老头七嘴八舌乱说的时候,徐小春和牛芳蕊一同来到诊所。一个老头眼尖,急忙低声说:“都别瞎叨咕了,他们来了!”老头儿们看到徐小春后,都闭了嘴,鸦雀无声地对他俩行注目礼。徐小春早已听见他们在说自己,他迎上去说:“各位大爷们早啊,你看今天天气多好啊!”老头们都不唸声。牛芳蕊跟在徐小春后边,躲躲闪闪,脸上有些难为情。 进了诊所,牛芳蕊压低声音说:“春哥,这些老头真讨厌,都乱说话,气死我了。”徐小春说:“他们就那样,岁数大了爱说啥说啥去吧。”他顿了顿,笑说:“鬼鬼,你也有好久没来了,最近过的咋样啊?”牛芳蕊说:“我爸爸不让我出屋,关了我一个来月的禁闭,差点给我弄神经咯。那阵子我就在上网给人看病,用来打发时间。”徐小春听了皱眉:“上网给人看病?”牛芳蕊说:“对呀,我还治好了几例病人。”徐小春说:“这是胡闹,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这样瞎搞了,会出问题的!”牛芳蕊说:“咋了?我在网上给人看病也有一段时间了,没出过啥问题啊!”徐小春打开电脑,问:“你是用什么方式在网上看病呀?”牛芳蕊不好意思地说:“一个论坛里。”徐小春让她找出她在网上看病的内容后,认真地查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徐小春看完牛芳蕊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帖子,绷着脸说:“以后决不能再这样搞了,辛亏还没出问题,等出了问题你就该后悔了。”牛芳蕊刚要开口说什么。徐小春接着说:“自古以来看病都是面诊的,哪能在网上听别人说说病情,发几张照片,就能给他们下结论开药方的?以前我和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吧?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一样的,有的时候两个同一种病情的人,你就不能用相同的药,有的时候两个人的病症很相似,其实根本就不是一种病。这些都是网上无法看出来,必须面诊才能发现出细微的差别。你都跟我学了这么久了,这些基本的常识你难道不懂?” 牛芳蕊被徐小春吓唬的一愣一愣,不敢再说什么。她本以为他听了自己在网上给人看病,并且治好几例病人的事情,他会表扬自己。可现在徐小春竟然发火了,对自己一顿数落。她心里委屈,不知怎么才好,不由得掉下眼泪来,泪珠滴在地上,好像是无声的抗议。抗议徐小春没有早早的跟她说“不允许在网上看病!”这类的话。徐小春见牛芳蕊被自己数落哭了,那样子如同梨花带雨,娇艳可人。徐小春不由得心生怜惜,拿过手纸递给她。牛芳蕊一面擦泪,一面埋怨说:“你咋不早早告诉我不能在网上给人看病!你要是早告诉我了,我也不会上网给人瞧病呀!都是你不好,现在还吓唬起我来了。”徐小春听了不唸声。 外边蹲墙根的老头们低声议论,一个人说:“你瞧,我说的没错吧,他俩才般配,那个大款的闺女是看不上小春的。”此时大伙也都同意了这个观点,说些什么“是呀,咱们就等着喝喜酒吃喜糖吧。”什么“你都没有牙了,还嚼的动糖么?”什么“到时候,我给他上礼一万块。” 徐小春见牛芳蕊还在抽泣,安慰说:“别生气啦,都是我不对,我应该早早告诉你才对。”牛芳蕊嚷嚷:“就是嘛,就是嘛,你本来就应该早早告诉我。”徐小春把话题引开:“鬼鬼,你在我这做护士也有几个月了,我还没给你开过工资,现在我给你开一次工资吧。”牛芳蕊说:“我不要,我不缺。”她叹气说,“唉,真没意思,我啥时候才能自己给人看病呀,你告诉我。”徐小春说:“快了,我好好教你,不出半年你就能自己看病!”牛芳蕊抹了把鼻涕,笑说:“那好吧,到时候给人治坏了,我找你!”说完,她娇笑着把手纸向徐小春扔过去。 下午的时候,诊所来了个病人,徐小春让牛芳蕊去诊断。她小心翼翼的给那人检查,生怕检查错了。她见这病人眼神红红的,嘴边有些糜烂。虽然有徐小春在一旁盯着,可是牛芳蕊还是非常紧张,和前几天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形式完全不一样。牛芳蕊检查了半天,她额头都开始往外冒汗。过了半晌,她终于诊断出来了,那个病人只是常见的上火了,给开了一盒牛黄解毒片。 送走病人,徐小春竖起大拇指说:“很棒!”牛芳蕊怯怯地说:“看来真和你说的一样,网上看病和当面看病确实不同,以后我再也不上网上给人看病了。” 傍晚五点左右,林月出现在诊所。她见牛芳蕊也在,笑着说:“鬼鬼,你终于被你爸爸放出来啦,这么长时间的‘监狱’蹲的怎么样呀。”牛芳蕊说:“差点就疯掉呀。”林月假装同情说:“真够可怜的。”心里却在说,你爸给你判个无期徒刑才好呢!牛芳蕊说:“是呀。”林月说:“我没说你,我在说张一升可怜。唉,现在也不知道他人回来了没有。”说完又是一阵长叹。徐小春纳闷地问:“张一升怎么了?”林月拉着徐小春说:“走吧,跟我去吃饭,回来我再跟你说。”牛芳蕊追上来说:“等等我呀,我也去。张一升怎么啦?”林月指着她的保时捷跑车说:“你看,这车就俩坐,我坐一个,春哥坐一个,你坐哪啊?你快回家去吧,下回再和姐吃饭。”牛芳蕊拉着林月说:“行呀,那你得告诉我张一升咋了?”林月叹口气,说:“他好像失踪了,年都没在家里过,现在人也不知道在哪猫着呢,真是怪让人担心的。行了,你回家去吧,听话噢!”牛芳蕊不唸声,自己打车回家了。 林月载着徐小春来到“达万酒店”。车刚停稳,徐小春正要开门下车,只听林月忽然说:“哎呀,差点忘了。春哥,咱们先去挑一件西服吧。”徐小春问:“干啥呀,这是?”林月说:“我爸爸要请你吃饭,你说你就穿的这个样子那多不好呀。”徐小春说:“没必要这样吧!”林月不顾徐小春分说,发动汽车,飞一般的驶向商场。 商场里,一家顶级服装品牌内。林月让服务员拿出一件一件不同款式的西装让徐小春试穿,她坐在沙发上色眯眯地打量着徐小春的身材,心里不住啧啧称赞,他的身材实在是太好了,宽大的肩膀,结实的肌肉,完美的像是米开朗琪罗的大卫雕塑一样。 徐小春一件一件的在林月面前试穿。过了一会,她看了看表,对售货员说:“时间不多了,我说大姐你把店铺里最好,最新的款式给他换上看看。”售货员拿出两件西服,比在徐小春身上,夸赞说:“多合适呀!”林月打量了一下,也觉得确实不错,满意地说:“快换上,我看看。” 218 天已经黑了,空中飘着零星细雪。金小芬打辆车去了牛白犀的农场。出租车飞快的行驶着,离着农场越来越近,空气中开始出现牛奶的味道,浓郁的飘进车里。这是奶农们一复一日地往田地里倒奶造成的。四周的田地,沟渠一片白茫茫,在夜色里,金小芬分不清它是奶还是雪。 进了农场,金小芬被一个清秀的少女喊住问:“你是谁呀?这么晚了来这里干嘛?”金小芬闻声转过身来,上下打量着少女,见她长得清秀,眉宇间有几分牛白犀的影子,笑说:“你就是小蕊吧,哈哈,都这么大啦,我是你金阿姨。”牛芳蕊并不认识金小芬,打量了下对方,觉得不像是个坏人。她说:“金阿姨呀,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啊?”金小芬笑说:“我找你爸爸有点小事要商量,你带我去找他好吗?”牛芳蕊说,行,带着金小芬去了她爸爸的屋子。刚一进屋,就听见牛白犀的叹息声。牛芳蕊知道他这是在为牛奶犯愁,连日来无奈的倒奶,已经让牛白犀消瘦了额几分。牛白犀看着金小芬和牛芳蕊同时出现在自己面前,没有好气地说:“你来干啥?”二人都以为是在问自己,两张嘴同时开口,牛芳蕊说:“她说找你有事。”金小芬说:“串个门。” 牛白犀冲着牛芳蕊说:“我没问你,你咋还不去睡觉?快睡觉去。”牛芳蕊嘟嘟嘴,扭头走了。牛白犀看着金小芬,没有好气地说:“你又干啥来了?” 金小芬看着牛白犀生气的样子,笑说:“多少年了,你还是那样,生气起来还是好笑。”牛白犀不唸声。金小芬小声说:“人以上了岁数,就怕孤单,想当初,你我也有过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事吧?”牛白犀耷拉着脸说:“我忘了,应该没有这事。”金小芬叹了口气,笑说:“你忘了没事,我还记得。那天是‘腊八节’,那天下午,你悄悄得跟我说:‘芬妹,你家今晚熬腊八粥么?’我说:‘当然咯,会熬一大盆,还加糖呢,你要不要尝尝。’那个年代,别说咱们镇子,就是整个县城,又有几家在腊八的时候吃得上腊八粥。”牛白犀冷冷地说:“你爹是县长,当然吃得起,我们这种人能吃上窝头就不错。”金小芬笑说:“那天咱俩讲好,你躲在我家后院,等着我偷出壹万腊八粥给你吃。当晚,你躲在我家后院的柴草垛上,等着腊八粥。我在屋里喝着粥,心里想着用啥法子给你偷出一碗来。我跟我爸说:‘爸,院里的黄狗也看一年家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让它也吃点腊八粥吧。’我爸说:‘亏你还有这种想法,心眼不错,等家人吃完了,剩下的都给它吧。’家人吃完了,还剩下很不少,我端着腊八粥出来,给黄狗稍微倒了一些,又四下看了下,没发现有人,我才悄悄的来到后院,打开门给你送去。”牛白犀听不进去,闭上眼倚在沙发背上,晃了晃颈椎。金小芬笑说:“整整大半盆的腊八粥哇,你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喝了个干净。至今我都记得,腊八粥被你喝了个精光之后,你还不舍得舔了半天盆子。”牛白犀说:“多前儿的事?我咋不记得,你别瞎掰不中么?”他嘴上这么说,却想:那个年代,上山下乡,文化大革命,闹得轰轰隆隆,饿死了不少人,斗死了不少人,我饿得慌,舔盆子咋了,不丢人。牛白犀说:“你说这些干啥?叙旧么?”金小芬不唸声,看着牛白犀眼神含情脉脉。牛白犀避开她的目光,说:“我岁数大了,记性也不如从前,你跟我谈过去的事,我回忆不起来,你说的这些我都不记得了。”他点上一根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望着天花板惆怅地说:“回忆伤神,现在老了,思绪多了难免心情不好。” 金小芬说:“你老婆死了,现在我那该死的老伴张璟名也跳大河了,找他老相好去了,咱俩都孤家寡人的,现在重归于好吧。”牛白犀冷冷的说:“还是算了吧,我是‘要饭都赶不上门’的人,你走吧。”金小芬大声说:“你还是在意我爸的那句话呀?那好,我问你,我现在老伴死了,孩子也不争气,我没依靠,你的这大片农场以后留给张一升不?” 牛白犀冷笑:“原来你来我这里就是说这个来的,我告诉你,我体格棒棒的,咋说也得活到八十来岁,到那时候你在来跟我谈农场给谁。”金小芬翻脸说:“哼,你那意思是不打算留给小升咯?”牛白犀怒说:“凭啥给他?你说他是我孩子就是我孩子?你看他哪里长得像我?”金小芬冷笑:“你行,你的亲骨肉你都不认!好哇,姓牛的你真行啊你。”牛白犀气极而笑:“你又什么证据说他是我儿?你敢带他跟我去验DNA么?验完了后,证明是我儿,我必认无疑,你要是敢,咱们明天就去滴血认亲!” 金小芬心想:我这几个月来人丢的够大的了,老伴去黄泉路找他老相好去了,我现在在镇上都有点抬不起头来,别说去跳舞,就是在马路上溜达,我都有点为难。现在这姓牛的让我带孩子和他去验什么DNA,到时候传出去张一升是牛白犀的娃,那我这老脸还往那放呢?她说:“你忘了那年的春天,在果园的稻草垛窝,你对我干了些啥么?”金小芬这么一说,牛白犀顿时无言以对,他哪里能忘记,那是他人生初次接触女人。 那晚月明星稀,薄云朵朵,温度怡人,果园开满了桃花,一阵和风带着花瓣飘来。在这诗情画意的夜晚,桃花飞舞得果园里,他俩行使了周公之礼。没过多久金小芬就怀孕了,直到后来被她爸爸发现,查明缘由后,当即找人把牛白犀打了个半死不活,最后甩下一句话:“就你这要饭都赶不上门的玩意,你也配做我女婿!”话音刚落,又是一声“呵,啐!”照着他脸上恶狠狠的吐了一口吐沫。牛白犀被打后,身体的伤痛,能够慢慢回复,可是他心灵却被金父的话和吐沫,烙下了深深地阴影,至今无法释怀,更不愿意提及。 天已经黑了,空中飘着零星细雪。金小芬打辆车去了牛白犀的农场。出租车飞快的行驶着,离着农场越来越近,空气中开始出现牛奶的味道,浓郁的飘进车里。这是奶农们一复一日地往田地里倒奶造成的。四周的田地,沟渠一片白茫茫,在夜色里,金小芬分不清它是奶还是雪。 进了农场,金小芬被一个清秀的少女喊住问:“你是谁呀?这么晚了来这里干嘛?”金小芬闻声转过身来,上下打量着少女,见她长得清秀,眉宇间有几分牛白犀的影子,笑说:“你就是小蕊吧,哈哈,都这么大啦,我是你金阿姨。”牛芳蕊并不认识金小芬,打量了下对方,觉得不像是个坏人。她说:“金阿姨呀,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啊?”金小芬笑说:“我找你爸爸有点小事要商量,你带我去找他好吗?”牛芳蕊说,行,带着金小芬去了她爸爸的屋子。刚一进屋,就听见牛白犀的叹息声。牛芳蕊知道他这是在为牛奶犯愁,连日来无奈的倒奶,已经让牛白犀消瘦了额几分。牛白犀看着金小芬和牛芳蕊同时出现在自己面前,没有好气地说:“你来干啥?”二人都以为是在问自己,两张嘴同时开口,牛芳蕊说:“她说找你有事。”金小芬说:“串个门。” 牛白犀冲着牛芳蕊说:“我没问你,你咋还不去睡觉?快睡觉去。”牛芳蕊嘟嘟嘴,扭头走了。牛白犀看着金小芬,没有好气地说:“你又干啥来了?” 金小芬看着牛白犀生气的样子,笑说:“多少年了,你还是那样,生气起来还是好笑。”牛白犀不唸声。金小芬小声说:“人以上了岁数,就怕孤单,想当初,你我也有过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事吧?”牛白犀耷拉着脸说:“我忘了,应该没有这事。”金小芬叹了口气,笑说:“你忘了没事,我还记得。那天是‘腊八节’,那天下午,你悄悄得跟我说:‘芬妹,你家今晚熬腊八粥么?’我说:‘当然咯,会熬一大盆,还加糖呢,你要不要尝尝。’那个年代,别说咱们镇子,就是整个县城,又有几家在腊八的时候吃得上腊八粥。”牛白犀冷冷地说:“你爹是县长,当然吃得起,我们这种人能吃上窝头就不错。”金小芬笑说:“那天咱俩讲好,你躲在我家后院,等着我偷出壹万腊八粥给你吃。当晚,你躲在我家后院的柴草垛上,等着腊八粥。我在屋里喝着粥,心里想着用啥法子给你偷出一碗来。我跟我爸说:‘爸,院里的黄狗也看一年家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让它也吃点腊八粥吧。’我爸说:‘亏你还有这种想法,心眼不错,等家人吃完了,剩下的都给它吧。’家人吃完了,还剩下很不少,我端着腊八粥出来,给黄狗稍微倒了一些,又四下看了下,没发现有人,我才悄悄的来到后院,打开门给你送去。”牛白犀听不进去,闭上眼倚在沙发背上,晃了晃颈椎。金小芬笑说:“整整大半盆的腊八粥哇,你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喝了个干净。至今我都记得,腊八粥被你喝了个精光之后,你还不舍得舔了半天盆子。”牛白犀说:“多前儿的事?我咋不记得,你别瞎掰不中么?”他嘴上这么说,却想:那个年代,上山下乡,文化大革命,闹得轰轰隆隆,饿死了不少人,斗死了不少人,我饿得慌,舔盆子咋了,不丢人。牛白犀说:“你说这些干啥?叙旧么?”金小芬不唸声,看着牛白犀眼神含情脉脉。牛白犀避开她的目光,说:“我岁数大了,记性也不如从前,你跟我谈过去的事,我回忆不起来,你说的这些我都不记得了。”他点上一根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望着天花板惆怅地说:“回忆伤神,现在老了,思绪多了难免心情不好。” 金小芬说:“你老婆死了,现在我那该死的老伴张璟名也跳大河了,找他老相好去了,咱俩都孤家寡人的,现在重归于好吧。”牛白犀冷冷的说:“还是算了吧,我是‘要饭都赶不上门’的人,你走吧。”金小芬大声说:“你还是在意我爸的那句话呀?那好,我问你,我现在老伴死了,孩子也不争气,我没依靠,你的这大片农场以后留给张一升不?” 牛白犀冷笑:“原来你来我这里就是说这个来的,我告诉你,我体格棒棒的,咋说也得活到八十来岁,到那时候你在来跟我谈农场给谁。”金小芬翻脸说:“哼,你那意思是不打算留给小升咯?”牛白犀怒说:“凭啥给他?你说他是我孩子就是我孩子?你看他哪里长得像我?”金小芬冷笑:“你行,你的亲骨肉你都不认!好哇,姓牛的你真行啊你。”牛白犀气极而笑:“你又什么证据说他是我儿?你敢带他跟我去验DNA么?验完了后,证明是我儿,我必认无疑,你要是敢,咱们明天就去滴血认亲!” 金小芬心想:我这几个月来人丢的够大的了,老伴去黄泉路找他老相好去了,我现在在镇上都有点抬不起头来,别说去跳舞,就是在马路上溜达,我都有点为难。现在这姓牛的让我带孩子和他去验什么DNA,到时候传出去张一升是牛白犀的娃,那我这老脸还往那放呢?她说:“你忘了那年的春天,在果园的稻草垛窝,你对我干了些啥么?”金小芬这么一说,牛白犀顿时无言以对,他哪里能忘记,那是他人生初次接触女人。 那晚月明星稀,薄云朵朵,温度怡人,果园开满了桃花,一阵和风带着花瓣飘来。在这诗情画意的夜晚,桃花飞舞得果园里,他俩行使了周公之礼。没过多久金小芬就怀孕了,直到后来被她爸爸发现,查明缘由后,当即找人把牛白犀打了个半死不活,最后甩下一句话:“就你这要饭都赶不上门的玩意,你也配做我女婿!”话音刚落,又是一声“呵,啐!”照着他脸上恶狠狠的吐了一口吐沫。牛白犀被打后,身体的伤痛,能够慢慢回复,可是他心灵却被金父的话和吐沫,烙下了深深地阴影,至今无法释怀,更不愿意提及。 天已经黑了,空中飘着零星细雪。金小芬打辆车去了牛白犀的农场。出租车飞快的行驶着,离着农场越来越近,空气中开始出现牛奶的味道,浓郁的飘进车里。这是奶农们一复一日地往田地里倒奶造成的。四周的田地,沟渠一片白茫茫,在夜色里,金小芬分不清它是奶还是雪。 进了农场,金小芬被一个清秀的少女喊住问:“你是谁呀?这么晚了来这里干嘛?”金小芬闻声转过身来,上下打量着少女,见她长得清秀,眉宇间有几分牛白犀的影子,笑说:“你就是小蕊吧,哈哈,都这么大啦,我是你金阿姨。”牛芳蕊并不认识金小芬,打量了下对方,觉得不像是个坏人。她说:“金阿姨呀,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啊?”金小芬笑说:“我找你爸爸有点小事要商量,你带我去找他好吗?”牛芳蕊说,行,带着金小芬去了她爸爸的屋子。刚一进屋,就听见牛白犀的叹息声。牛芳蕊知道他这是在为牛奶犯愁,连日来无奈的倒奶,已经让牛白犀消瘦了额几分。牛白犀看着金小芬和牛芳蕊同时出现在自己面前,没有好气地说:“你来干啥?”二人都以为是在问自己,两张嘴同时开口,牛芳蕊说:“她说找你有事。”金小芬说:“串个门。” 牛白犀冲着牛芳蕊说:“我没问你,你咋还不去睡觉?快睡觉去。”牛芳蕊嘟嘟嘴,扭头走了。牛白犀看着金小芬,没有好气地说:“你又干啥来了?” 金小芬看着牛白犀生气的样子,笑说:“多少年了,你还是那样,生气起来还是好笑。”牛白犀不唸声。金小芬小声说:“人以上了岁数,就怕孤单,想当初,你我也有过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事吧?”牛白犀耷拉着脸说:“我忘了,应该没有这事。”金小芬叹了口气,笑说:“你忘了没事,我还记得。那天是‘腊八节’,那天下午,你悄悄得跟我说:‘芬妹,你家今晚熬腊八粥么?’我说:‘当然咯,会熬一大盆,还加糖呢,你要不要尝尝。’那个年代,别说咱们镇子,就是整个县城,又有几家在腊八的时候吃得上腊八粥。”牛白犀冷冷地说:“你爹是县长,当然吃得起,我们这种人能吃上窝头就不错。”金小芬笑说:“那天咱俩讲好,你躲在我家后院,等着我偷出壹万腊八粥给你吃。当晚,你躲在我家后院的柴草垛上,等着腊八粥。我在屋里喝着粥,心里想着用啥法子给你偷出一碗来。我跟我爸说:‘爸,院里的黄狗也看一年家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让它也吃点腊八粥吧。’我爸说:‘亏你还有这种想法,心眼不错,等家人吃完了,剩下的都给它吧。’家人吃完了,还剩下很不少,我端着腊八粥出来,给黄狗稍微倒了一些,又四下看了下,没发现有人,我才悄悄的来到后院,打开门给你送去。”牛白犀听不进去,闭上眼倚在沙发背上,晃了晃颈椎。金小芬笑说:“整整大半盆的腊八粥哇,你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喝了个干净。至今我都记得,腊八粥被你喝了个精光之后,你还不舍得舔了半天盆子。”牛白犀说:“多前儿的事?我咋不记得,你别瞎掰不中么?”他嘴上这么说,却想:那个年代,上山下乡,文化大革命,闹得轰轰隆隆,饿死了不少人,斗死了不少人,我饿得慌,舔盆子咋了,不丢人。牛白犀说:“你说这些干啥?叙旧么?”金小芬不唸声,看着牛白犀眼神含情脉脉。牛白犀避开她的目光,说:“我岁数大了,记性也不如从前,你跟我谈过去的事,我回忆不起来,你说的这些我都不记得了。”他点上一根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望着天花板惆怅地说:“回忆伤神,现在老了,思绪多了难免心情不好。” 金小芬说:“你老婆死了,现在我那该死的老伴张璟名也跳大河了,找他老相好去了,咱俩都孤家寡人的,现在重归于好吧。”牛白犀冷冷的说:“还是算了吧,我是‘要饭都赶不上门’的人,你走吧。”金小芬大声说:“你还是在意我爸的那句话呀?那好,我问你,我现在老伴死了,孩子也不争气,我没依靠,你的这大片农场以后留给张一升不?” 牛白犀冷笑:“原来你来我这里就是说这个来的,我告诉你,我体格棒棒的,咋说也得活到八十来岁,到那时候你在来跟我谈农场给谁。”金小芬翻脸说:“哼,你那意思是不打算留给小升咯?”牛白犀怒说:“凭啥给他?你说他是我孩子就是我孩子?你看他哪里长得像我?”金小芬冷笑:“你行,你的亲骨肉你都不认!好哇,姓牛的你真行啊你。”牛白犀气极而笑:“你又什么证据说他是我儿?你敢带他跟我去验DNA么?验完了后,证明是我儿,我必认无疑,你要是敢,咱们明天就去滴血认亲!” 金小芬心想:我这几个月来人丢的够大的了,老伴去黄泉路找他老相好去了,我现在在镇上都有点抬不起头来,别说去跳舞,就是在马路上溜达,我都有点为难。现在这姓牛的让我带孩子和他去验什么DNA,到时候传出去张一升是牛白犀的娃,那我这老脸还往那放呢?她说:“你忘了那年的春天,在果园的稻草垛窝,你对我干了些啥么?”金小芬这么一说,牛白犀顿时无言以对,他哪里能忘记,那是他人生初次接触女人。 那晚月明星稀,薄云朵朵,温度怡人,果园开满了桃花,一阵和风带着花瓣飘来。在这诗情画意的夜晚,桃花飞舞得果园里,他俩行使了周公之礼。没过多久金小芬就怀孕了,直到后来被她爸爸发现,查明缘由后,当即找人把牛白犀打了个半死不活,最后甩下一句话:“就你这要饭都赶不上门的玩意,你也配做我女婿!”话音刚落,又是一声“呵,啐!”照着他脸上恶狠狠的吐了一口吐沫。牛白犀被打后,身体的伤痛,能够慢慢回复,可是他心灵却被金父的话和吐沫,烙下了深深地阴影,至今无法释怀,更不愿意提及。 天已经黑了,空中飘着零星细雪。金小芬打辆车去了牛白犀的农场。出租车飞快的行驶着,离着农场越来越近,空气中开始出现牛奶的味道,浓郁的飘进车里。这是奶农们一复一日地往田地里倒奶造成的。四周的田地,沟渠一片白茫茫,在夜色里,金小芬分不清它是奶还是雪。 进了农场,金小芬被一个清秀的少女喊住问:“你是谁呀?这么晚了来这里干嘛?”金小芬闻声转过身来,上下打量着少女,见她长得清秀,眉宇间有几分牛白犀的影子,笑说:“你就是小蕊吧,哈哈,都这么大啦,我是你金阿姨。”牛芳蕊并不认识金小芬,打量了下对方,觉得不像是个坏人。她说:“金阿姨呀,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啊?”金小芬笑说:“我找你爸爸有点小事要商量,你带我去找他好吗?”牛芳蕊说,行,带着金小芬去了她爸爸的屋子。刚一进屋,就听见牛白犀的叹息声。牛芳蕊知道他这是在为牛奶犯愁,连日来无奈的倒奶,已经让牛白犀消瘦了额几分。牛白犀看着金小芬和牛芳蕊同时出现在自己面前,没有好气地说:“你来干啥?”二人都以为是在问自己,两张嘴同时开口,牛芳蕊说:“她说找你有事。”金小芬说:“串个门。” 牛白犀冲着牛芳蕊说:“我没问你,你咋还不去睡觉?快睡觉去。”牛芳蕊嘟嘟嘴,扭头走了。牛白犀看着金小芬,没有好气地说:“你又干啥来了?” 金小芬看着牛白犀生气的样子,笑说:“多少年了,你还是那样,生气起来还是好笑。”牛白犀不唸声。金小芬小声说:“人以上了岁数,就怕孤单,想当初,你我也有过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事吧?”牛白犀耷拉着脸说:“我忘了,应该没有这事。”金小芬叹了口气,笑说:“你忘了没事,我还记得。那天是‘腊八节’,那天下午,你悄悄得跟我说:‘芬妹,你家今晚熬腊八粥么?’我说:‘当然咯,会熬一大盆,还加糖呢,你要不要尝尝。’那个年代,别说咱们镇子,就是整个县城,又有几家在腊八的时候吃得上腊八粥。”牛白犀冷冷地说:“你爹是县长,当然吃得起,我们这种人能吃上窝头就不错。”金小芬笑说:“那天咱俩讲好,你躲在我家后院,等着我偷出壹万腊八粥给你吃。当晚,你躲在我家后院的柴草垛上,等着腊八粥。我在屋里喝着粥,心里想着用啥法子给你偷出一碗来。我跟我爸说:‘爸,院里的黄狗也看一年家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让它也吃点腊八粥吧。’我爸说:‘亏你还有这种想法,心眼不错,等家人吃完了,剩下的都给它吧。’家人吃完了,还剩下很不少,我端着腊八粥出来,给黄狗稍微倒了一些,又四下看了下,没发现有人,我才悄悄的来到后院,打开门给你送去。”牛白犀听不进去,闭上眼倚在沙发背上,晃了晃颈椎。金小芬笑说:“整整大半盆的腊八粥哇,你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喝了个干净。至今我都记得,腊八粥被你喝了个精光之后,你还不舍得舔了半天盆子。”牛白犀说:“多前儿的事?我咋不记得,你别瞎掰不中么?”他嘴上这么说,却想:那个年代,上山下乡,文化大革命,闹得轰轰隆隆,饿死了不少人,斗死了不少人,我饿得慌,舔盆子咋了,不丢人。牛白犀说:“你说这些干啥?叙旧么?”金小芬不唸声,看着牛白犀眼神含情脉脉。牛白犀避开她的目光,说:“我岁数大了,记性也不如从前,你跟我谈过去的事,我回忆不起来,你说的这些我都不记得了。”他点上一根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望着天花板惆怅地说:“回忆伤神,现在老了,思绪多了难免心情不好。” 金小芬说:“你老婆死了,现在我那该死的老伴张璟名也跳大河了,找他老相好去了,咱俩都孤家寡人的,现在重归于好吧。”牛白犀冷冷的说:“还是算了吧,我是‘要饭都赶不上门’的人,你走吧。”金小芬大声说:“你还是在意我爸的那句话呀?那好,我问你,我现在老伴死了,孩子也不争气,我没依靠,你的这大片农场以后留给张一升不?” 牛白犀冷笑:“原来你来我这里就是说这个来的,我告诉你,我体格棒棒的,咋说也得活到八十来岁,到那时候你在来跟我谈农场给谁。”金小芬翻脸说:“哼,你那意思是不打算留给小升咯?”牛白犀怒说:“凭啥给他?你说他是我孩子就是我孩子?你看他哪里长得像我?”金小芬冷笑:“你行,你的亲骨肉你都不认!好哇,姓牛的你真行啊你。”牛白犀气极而笑:“你又什么证据说他是我儿?你敢带他跟我去验DNA么?验完了后,证明是我儿,我必认无疑,你要是敢,咱们明天就去滴血认亲!” 天已经黑了,空中飘着零星细雪。金小芬打辆车去了牛白犀的农场。出租车飞快的行驶着,离着农场越来越近,空气中开始出现牛奶的味道,浓郁的飘进车里。这是奶农们一复一日地往田地里倒奶造成的。四周的田地,沟渠一片白茫茫,在夜色里,金小芬分不清它是奶还是雪。 进了农场,金小芬被一个清秀的少女喊住问:“你是谁呀?这么晚了来这里干嘛?”金小芬闻声转过身来,上下打量着少女,见她长得清秀,眉宇间有几分牛白犀的影子,笑说:“你就是小蕊吧,哈哈,都这么大啦,我是你金阿姨。”牛芳蕊并不认识金小芬,打量了下对方,觉得不像是个坏人。她说:“金阿姨呀,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啊?”金小芬笑说:“我找你爸爸有点小事要商量,你带我去找他好吗?”牛芳蕊说,行,带着金小芬去了她爸爸的屋子。刚一进屋,就听见牛白犀的叹息声。牛芳蕊知道他这是在为牛奶犯愁,连日来无奈的倒奶,已经让牛白犀消瘦了额几分。牛白犀看着金小芬和牛芳蕊同时出现在自己面前,没有好气地说:“你来干啥?”二人都以为是在问自己,两张嘴同时开口,牛芳蕊说:“她说找你有事。”金小芬说:“串个门。” 牛白犀冲着牛芳蕊说:“我没问你,你咋还不去睡觉?快睡觉去。”牛芳蕊嘟嘟嘴,扭头走了。牛白犀看着金小芬,没有好气地说:“你又干啥来了?” 金小芬看着牛白犀生气的样子,笑说:“多少年了,你还是那样,生气起来还是好笑。”牛白犀不唸声。金小芬小声说:“人以上了岁数,就怕孤单,想当初,你我也有过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事吧?”牛白犀耷拉着脸说:“我忘了,应该没有这事。”金小芬叹了口气,笑说:“你忘了没事,我还记得。那天是‘腊八节’,那天下午,你悄悄得跟我说:‘芬妹,你家今晚熬腊八粥么?’我说:‘当然咯,会熬一大盆,还加糖呢,你要不要尝尝。’那个年代,别说咱们镇子,就是整个县城,又有几家在腊八的时候吃得上腊八粥。”牛白犀冷冷地说:“你爹是县长,当然吃得起,我们这种人能吃上窝头就不错。”金小芬笑说:“那天咱俩讲好,你躲在我家后院,等着我偷出壹万腊八粥给你吃。当晚,你躲在我家后院的柴草垛上,等着腊八粥。我在屋里喝着粥,心里想着用啥法子给你偷出一碗来。我跟我爸说:‘爸,院里的黄狗也看一年家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让它也吃点腊八粥吧。’我爸说:‘亏你还有这种想法,心眼不错,等家人吃完了,剩下的都给它吧。’家人吃完了,还剩下很不少,我端着腊八粥出来,给黄狗稍微倒了一些,又四下看了下,没发现有人,我才悄悄的来到后院,打开门给你送去。”牛白犀听不进去,闭上眼倚在沙发背上,晃了晃颈椎。金小芬笑说:“整整大半盆的腊八粥哇,你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喝了个干净。至今我都记得,腊八粥被你喝了个精光之后,你还不舍得舔了半天盆子。”牛白犀说:“多前儿的事?我咋不记得,你别瞎掰不中么?”他嘴上这么说,却想:那个年代,上山下乡,文化大革命,闹得轰轰隆隆,饿死了不少人,斗死了不少人,我饿得慌,舔盆子咋了,不丢人。牛白犀说:“你说这些干啥?叙旧么?”金小芬不唸声,看着牛白犀眼神含情脉脉。牛白犀避开她的目光,说:“我岁数大了,记性也不如从前,你跟我谈过去的事,我回忆不起来,你说的这些我都不记得了。”他点上一根烟,深吸一口,缓缓吐出,望着天花板惆怅地说:“回忆伤神,现在老了,思绪多了难免心情不好。” 金小芬说:“你老婆死了,现在我那该死的老伴张璟名也跳大河了,找他老相好去了,咱俩都孤家寡人的,现在重归于好吧。”牛白犀冷冷的说:“还是算了吧,我是‘要饭都赶不上门’的人,你走吧。”金小芬大声说:“你还是在意我爸的那句话呀?那好,我问你,我现在老伴死了,孩子也不争气,我没依靠,你的这大片农场以后留给张一升不?” 219 这一觉,张一升直直睡到了下午四点。天空阴沉沉,灰蒙蒙的,和大清早的黎明很是相似。他一脸病态的爬起来,以为现在是大清早,他很意外。觉得自己能够这样早早起床,完全是爱情的动力在推动他。忽然,他看见墙上挂钟的时针指在四点的位置上,他才反应过来现在不是大清早,而是下午四点多了。床头柜上,留着一张纸条:汤药和饭菜都在电饭煲里,妈去外面跳广场舞了。 张一升洗了把脸,照了照镜子,发觉自己满脸浮肿,眼皮尤其肿大,脸色异常难看,浑身也酸软无力。他草草得吃了些饭菜,喝了汤药。稍稍休息一下,感觉身体的酸软有所减缓。他看了看表,此时已经快五点了,天已经朦朦的快要黑了,心想:牛芳蕊肯定还没有吃晚饭,我要约她吃饭培养感情。 牛芳蕊在诊所上班,今天诊所一如既往的冷清。因为天气不好,那些蹲墙根的老头们也没有出门。到了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林月来诊所复诊,徐小春认真的检查一番后,发觉林月的“香妃”病已有极大的好转,只是不敢肯定是否已经痊愈。林月大喜过望,嗲嗲地说:“春哥,一会儿诊所关门了,咱们一起去庆祝庆祝吧。”那语调蚀人肌骨,听得徐小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吓得他连连婉拒。林月再三央求,徐小春还是不从,她有些生气。 就在这时,牛芳蕊的电话响了,显示的是张一升打来的。他说:“鬼鬼,你在哪呢?有时间吗,方便的话,一起吃个晚饭吧!”牛芳蕊说:“谢谢,不用了啊,我回家吃就行了……”林月心里正很别扭,她转头对牛芳蕊说:“你答应他,就是我也去。”牛芳蕊听了后,对电话那头的张一升说:“我表姐她说,她想去,你愿意吗?”张一升心下不悦,碍于面子,他只好应承下来,再把定好的餐厅,告诉给这姐妹俩。 林月眼里有所期望,又有所怨恨地看着徐小春,说:“春哥,一起去吃顿饭吧。”徐小春连忙摆手说:“下回吧,下回我单独请你,好不好。”林月听了,脸上有些喜色,她说:“那行,限你这周之内请我吃饭!”徐小春敷衍着说:“没问题。” 林月载着牛芳蕊来到饭店,见张一升早在门前等候,三人简单的寒暄后,来到餐厅坐定。张一升笑嘻嘻地说:“多谢林姑娘赏脸,愿意前来吃顿便饭,真让我脸上增光不少。”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其实心里觉得她很碍眼。只因他打算请牛芳蕊吃完饭,再去看场电影,然后以时间太晚为借口,找间旅馆和她住下。现在他的如意算盘因为林月的出现,全部打乱了。 林月看张一升满脸浮肿,眼皮下垂,面色土灰,觉得他相当丑陋,活像个懒蛤蟆。无法和徐小春那样精神抖擞,细皮嫩肉,白白净净的“唐三藏”相比,心下后悔把牛芳蕊介绍给他认识。林月倒满果汁,举杯示意:“徐先生你太客气啦,我只是借鬼鬼的光,来蹭饭吃而已。”她说完,浅浅的喝了口果汁。张一升微笑着回敬了杯果汁。他心想:这小娘们儿,说的是啥话,啥叫借鬼鬼的光来蹭饭吃?鬼鬼的光还不是从我这里来的吗?你也太瞧不起我了。 饭菜上齐,张一升斟满果汁,站起来,正要举杯相敬,话还没说出口。林月便说:“张先生,你不喝酒嘛?太不爷们了吧!” 张一升听了一愣,连忙抱歉说:“对对,林姑娘说的是,”他转身叫来服务员说,“拿打啤酒来!”其实他的酒量本来不浅,现在却酒量减低,只因他的恶嗜令他的肾功能变得很衰弱不堪,现在别说一打啤酒,就是一瓶啤酒也够他喝一壶的。他为了不想在牛芳蕊面前丢脸,要显出堂堂男子汉的气概,这酒非喝几瓶不可。 林月嘴角扬起一丝奸笑,她看了看牛芳蕊,又看着张一升,心想:你们俩发展的还挺快呀,我这头对徐小春明示暗示的好长时间了,他不动于衷。你们俩倒是昨天看电影,今天就吃饭。明天会不会就发展到上床了?就在刚才,她还生气请不动徐小春吃饭的气,现在非要把这口气撒在张一升身上不可。 她见张一升倒满啤酒,举杯相敬:“鬼鬼,林姑娘,我敬你们!”说完他一口气干了。这杯酒下了肚,冰的他胃口一阵痉挛,心脏扑腾腾的乱跳起来。他脸上也微微出现了红光。牛芳蕊这阵子从徐小春身上学了一些基本的中医望闻问切,她看出张一升面色有些不正常,她关切的问:“你能喝么?要不还是喝饮料吧。”张一升见她很是关心自己,心里一阵温暖,大丈夫气概油然而生,朗声说:“当然能喝啦,”说着又倒了一杯酒,“来,干杯!”林月举着果汁回敬,说:“张先生,真是海量。”转头又对着牛芳蕊,笑说:“鬼鬼,你不和你男友喝一杯么?” 牛芳蕊听了后,一张小脸刷的一下就红到了耳根子,桌底下的脚照着林月的腿就踢了过去。这一脚踢得林月呵呵直笑,她说:“张先生,你女友生气啦,刚才她踢了我一脚,真的很疼呀,来咱们干一杯!”说着举起果汁一口干了。牛芳蕊扭扭捏捏的也喝了一口果汁。张一升听林月说“你女友生气啦,”这话令他很受用,当下又干了一杯啤酒。他连续干了三杯啤酒,将近一瓶的量,在此期间,一筷子菜也没夹,现在只感觉胃口如同干枯的小河,连连遭遇暴雨,忽然涨满,汹涌的滚动。 林月见张一升脸上表情难看,连忙对牛芳蕊说:“鬼鬼,你咋只顾自己吃呀,也不给张先生夹点菜。”牛芳蕊嗯了一声,夹了几筷子菜到张一升碟子。张一升微笑着点头道谢,心中相当满足,他想以后娶了牛芳蕊,两人共同生活的时候,牛芳蕊每天都像现在这样给自己夹菜,那就此生无憾了。 牛芳蕊只顾吃菜,才不管席上另外的两人谈什么,她脑子里想着徐小春今天说的肾脏的中医理论。她说:“张先生,你肾虚么?”话音刚落,林月便哈哈大笑。这话窘的张一升,红红的小脸变得发紫,他不知道如何回答。桌上的气氛开始有些尴尬,空气像是凝固了一样,好几分钟都没人说话。林月忙解围说:“鬼鬼,你不要以为你认识‘中医’俩字,你就懂中医了,谁肾虚啊,就凭你做了两天护士,你就能看病啦?”牛芳蕊傻里傻气地说:“能啊!”林月瞪她一眼,意思是让她闭嘴。张一升自我解围地说:“没事,没事,吃菜吃菜。” 林月本来就不高兴,现在听到牛芳蕊无意间嘲笑张一升,她觉得很好玩,自己不妨也来嘲笑他一番。她看张一升现在虽然脸红,还是没到醉酒状态,她说:“张先生,我替我妹子给你道歉,她傻了吧唧的,要是无意间惹你不高兴了,还请多包涵噢。”说完她举起酒杯,把饮料一饮而尽。张一升见她一口喝干,只好又倒一杯啤酒一饮而尽。这酒刚一下肚,立马又从肚里往上涌,涌到嗓子的时候,他强闭着嘴压了回去。这一幕全然被林、牛二人看在眼里。 牛芳蕊说:“张先生,还是别喝了吧,我看你够量了。”张一升听了一愣,看着桌上只有一个半的空酒瓶,心想:宝贝,你竟然这么关心我。顿时他的大男子气概再次油然而生,高声说:“鬼鬼,哥还是很能喝的,没事。”说完,又斟满一杯,咕咚一声,喝了个干净。他急于表现给牛芳蕊看,结果这杯喝的太急,令他胃口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不住的反胃。他咬着牙,硬生生地把酒水憋了回去。两眼都沁出泪水。 林月拍手叫好:“真想不到呀,张先生其貌不扬,瘦瘦小小的身材竟然能喝两瓶啤酒,真是佩服,佩服,佩服之极!”牛芳蕊听不出来林月这话是在嘲讽张一升,她也附和着说:“是呀,张先生确实很能喝。” 张一升听到林月对自己冷嘲热谑,明捧暗贬也就算了,可她还说什么“瘦瘦小小”,他心里不快,回击说:“酒量确实不行,其貌不扬也是真的,身材瘦瘦小小也是事实摆在这里。老祖宗有句话说的好哇,叫啥来着‘真人不露相,浓缩的才是精华。’不像有的人呐,仗着家里有俩臭钱,满屋铜臭,久而久之那个人身上也被传染到了钱的臭味。”说完,他长叹一声,又夹了点菜放在牛芳蕊的盘子里,问牛芳蕊:“鬼鬼,我说的有道理么?”牛芳蕊见他往自己盘子夹菜,说了声“谢谢”,接着说:“我不知道啊,我倒是听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话,没见过身上有钱的臭味的人,”她傻傻扭头问林月:“表姐,你见过么?” 这一觉,张一升直直睡到了下午四点。天空阴沉沉,灰蒙蒙的,和大清早的黎明很是相似。他一脸病态的爬起来,以为现在是大清早,他很意外。觉得自己能够这样早早起床,完全是爱情的动力在推动他。忽然,他看见墙上挂钟的时针指在四点的位置上,他才反应过来现在不是大清早,而是下午四点多了。床头柜上,留着一张纸条:汤药和饭菜都在电饭煲里,妈去外面跳广场舞了。 张一升洗了把脸,照了照镜子,发觉自己满脸浮肿,眼皮尤其肿大,脸色异常难看,浑身也酸软无力。他草草得吃了些饭菜,喝了汤药。稍稍休息一下,感觉身体的酸软有所减缓。他看了看表,此时已经快五点了,天已经朦朦的快要黑了,心想:牛芳蕊肯定还没有吃晚饭,我要约她吃饭培养感情。 牛芳蕊在诊所上班,今天诊所一如既往的冷清。因为天气不好,那些蹲墙根的老头们也没有出门。到了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林月来诊所复诊,徐小春认真的检查一番后,发觉林月的“香妃”病已有极大的好转,只是不敢肯定是否已经痊愈。林月大喜过望,嗲嗲地说:“春哥,一会儿诊所关门了,咱们一起去庆祝庆祝吧。”那语调蚀人肌骨,听得徐小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吓得他连连婉拒。林月再三央求,徐小春还是不从,她有些生气。 就在这时,牛芳蕊的电话响了,显示的是张一升打来的。他说:“鬼鬼,你在哪呢?有时间吗,方便的话,一起吃个晚饭吧!”牛芳蕊说:“谢谢,不用了啊,我回家吃就行了……”林月心里正很别扭,她转头对牛芳蕊说:“你答应他,就是我也去。”牛芳蕊听了后,对电话那头的张一升说:“我表姐她说,她想去,你愿意吗?”张一升心下不悦,碍于面子,他只好应承下来,再把定好的餐厅,告诉给这姐妹俩。 林月眼里有所期望,又有所怨恨地看着徐小春,说:“春哥,一起去吃顿饭吧。”徐小春连忙摆手说:“下回吧,下回我单独请你,好不好。”林月听了,脸上有些喜色,她说:“那行,限你这周之内请我吃饭!”徐小春敷衍着说:“没问题。” 林月载着牛芳蕊来到饭店,见张一升早在门前等候,三人简单的寒暄后,来到餐厅坐定。张一升笑嘻嘻地说:“多谢林姑娘赏脸,愿意前来吃顿便饭,真让我脸上增光不少。”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其实心里觉得她很碍眼。只因他打算请牛芳蕊吃完饭,再去看场电影,然后以时间太晚为借口,找间旅馆和她住下。现在他的如意算盘因为林月的出现,全部打乱了。 林月看张一升满脸浮肿,眼皮下垂,面色土灰,觉得他相当丑陋,活像个懒蛤蟆。无法和徐小春那样精神抖擞,细皮嫩肉,白白净净的“唐三藏”相比,心下后悔把牛芳蕊介绍给他认识。林月倒满果汁,举杯示意:“徐先生你太客气啦,我只是借鬼鬼的光,来蹭饭吃而已。”她说完,浅浅的喝了口果汁。张一升微笑着回敬了杯果汁。他心想:这小娘们儿,说的是啥话,啥叫借鬼鬼的光来蹭饭吃?鬼鬼的光还不是从我这里来的吗?你也太瞧不起我了。 饭菜上齐,张一升斟满果汁,站起来,正要举杯相敬,话还没说出口。林月便说:“张先生,你不喝酒嘛?太不爷们了吧!” 张一升听了一愣,连忙抱歉说:“对对,林姑娘说的是,”他转身叫来服务员说,“拿打啤酒来!”其实他的酒量本来不浅,现在却酒量减低,只因他的恶嗜令他的肾功能变得很衰弱不堪,现在别说一打啤酒,就是一瓶啤酒也够他喝一壶的。他为了不想在牛芳蕊面前丢脸,要显出堂堂男子汉的气概,这酒非喝几瓶不可。 林月嘴角扬起一丝奸笑,她看了看牛芳蕊,又看着张一升,心想:你们俩发展的还挺快呀,我这头对徐小春明示暗示的好长时间了,他不动于衷。你们俩倒是昨天看电影,今天就吃饭。明天会不会就发展到上床了?就在刚才,她还生气请不动徐小春吃饭的气,现在非要把这口气撒在张一升身上不可。 她见张一升倒满啤酒,举杯相敬:“鬼鬼,林姑娘,我敬你们!”说完他一口气干了。这杯酒下了肚,冰的他胃口一阵痉挛,心脏扑腾腾的乱跳起来。他脸上也微微出现了红光。牛芳蕊这阵子从徐小春身上学了一些基本的中医望闻问切,她看出张一升面色有些不正常,她关切的问:“你能喝么?要不还是喝饮料吧。”张一升见她很是关心自己,心里一阵温暖,大丈夫气概油然而生,朗声说:“当然能喝啦,”说着又倒了一杯酒,“来,干杯!”林月举着果汁回敬,说:“张先生,真是海量。”转头又对着牛芳蕊,笑说:“鬼鬼,你不和你男友喝一杯么?” 牛芳蕊听了后,一张小脸刷的一下就红到了耳根子,桌底下的脚照着林月的腿就踢了过去。这一脚踢得林月呵呵直笑,她说:“张先生,你女友生气啦,刚才她踢了我一脚,真的很疼呀,来咱们干一杯!”说着举起果汁一口干了。牛芳蕊扭扭捏捏的也喝了一口果汁。张一升听林月说“你女友生气啦,”这话令他很受用,当下又干了一杯啤酒。他连续干了三杯啤酒,将近一瓶的量,在此期间,一筷子菜也没夹,现在只感觉胃口如同干枯的小河,连连遭遇暴雨,忽然涨满,汹涌的滚动。 林月见张一升脸上表情难看,连忙对牛芳蕊说:“鬼鬼,你咋只顾自己吃呀,也不给张先生夹点菜。”牛芳蕊嗯了一声,夹了几筷子菜到张一升碟子。张一升微笑着点头道谢,心中相当满足,他想以后娶了牛芳蕊,两人共同生活的时候,牛芳蕊每天都像现在这样给自己夹菜,那就此生无憾了。 牛芳蕊只顾吃菜,才不管席上另外的两人谈什么,她脑子里想着徐小春今天说的肾脏的中医理论。她说:“张先生,你肾虚么?”话音刚落,林月便哈哈大笑。这话窘的张一升,红红的小脸变得发紫,他不知道如何回答。桌上的气氛开始有些尴尬,空气像是凝固了一样,好几分钟都没人说话。林月忙解围说:“鬼鬼,你不要以为你认识‘中医’俩字,你就懂中医了,谁肾虚啊,就凭你做了两天护士,你就能看病啦?”牛芳蕊傻里傻气地说:“能啊!”林月瞪她一眼,意思是让她闭嘴。张一升自我解围地说:“没事,没事,吃菜吃菜。” 林月本来就不高兴,现在听到牛芳蕊无意间嘲笑张一升,她觉得很好玩,自己不妨也来嘲笑他一番。她看张一升现在虽然脸红,还是没到醉酒状态,她说:“张先生,我替我妹子给你道歉,她傻了吧唧的,要是无意间惹你不高兴了,还请多包涵噢。”说完她举起酒杯,把饮料一饮而尽。张一升见她一口喝干,只好又倒一杯啤酒一饮而尽。这酒刚一下肚,立马又从肚里往上涌,涌到嗓子的时候,他强闭着嘴压了回去。这一幕全然被林、牛二人看在眼里。 牛芳蕊说:“张先生,还是别喝了吧,我看你够量了。”张一升听了一愣,看着桌上只有一个半的空酒瓶,心想:宝贝,你竟然这么关心我。顿时他的大男子气概再次油然而生,高声说:“鬼鬼,哥还是很能喝的,没事。”说完,又斟满一杯,咕咚一声,喝了个干净。他急于表现给牛芳蕊看,结果这杯喝的太急,令他胃口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不住的反胃。他咬着牙,硬生生地把酒水憋了回去。两眼都沁出泪水。 林月拍手叫好:“真想不到呀,张先生其貌不扬,瘦瘦小小的身材竟然能喝两瓶啤酒,真是佩服,佩服,佩服之极!”牛芳蕊听不出来林月这话是在嘲讽张一升,她也附和着说:“是呀,张先生确实很能喝。” 张一升听到林月对自己冷嘲热谑,明捧暗贬也就算了,可她还说什么“瘦瘦小小”,他心里不快,回击说:“酒量确实不行,其貌不扬也是真的,身材瘦瘦小小也是事实摆在这里。老祖宗有句话说的好哇,叫啥来着‘真人不露相,浓缩的才是精华。’不像有的人呐,仗着家里有俩臭钱,满屋铜臭,久而久之那个人身上也被传染到了钱的臭味。”说完,他长叹一声,又夹了点菜放在牛芳蕊的盘子里,问牛芳蕊:“鬼鬼,我说的有道理么?”牛芳蕊见他往自己盘子夹菜,说了声“谢谢”,接着说:“我不知道啊,我倒是听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话,没见过身上有钱的臭味的人,”她傻傻扭头问林月:“表姐,你见过么?” 这一觉,张一升直直睡到了下午四点。天空阴沉沉,灰蒙蒙的,和大清早的黎明很是相似。他一脸病态的爬起来,以为现在是大清早,他很意外。觉得自己能够这样早早起床,完全是爱情的动力在推动他。忽然,他看见墙上挂钟的时针指在四点的位置上,他才反应过来现在不是大清早,而是下午四点多了。床头柜上,留着一张纸条:汤药和饭菜都在电饭煲里,妈去外面跳广场舞了。 张一升洗了把脸,照了照镜子,发觉自己满脸浮肿,眼皮尤其肿大,脸色异常难看,浑身也酸软无力。他草草得吃了些饭菜,喝了汤药。稍稍休息一下,感觉身体的酸软有所减缓。他看了看表,此时已经快五点了,天已经朦朦的快要黑了,心想:牛芳蕊肯定还没有吃晚饭,我要约她吃饭培养感情。 牛芳蕊在诊所上班,今天诊所一如既往的冷清。因为天气不好,那些蹲墙根的老头们也没有出门。到了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林月来诊所复诊,徐小春认真的检查一番后,发觉林月的“香妃”病已有极大的好转,只是不敢肯定是否已经痊愈。林月大喜过望,嗲嗲地说:“春哥,一会儿诊所关门了,咱们一起去庆祝庆祝吧。”那语调蚀人肌骨,听得徐小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吓得他连连婉拒。林月再三央求,徐小春还是不从,她有些生气。 就在这时,牛芳蕊的电话响了,显示的是张一升打来的。他说:“鬼鬼,你在哪呢?有时间吗,方便的话,一起吃个晚饭吧!”牛芳蕊说:“谢谢,不用了啊,我回家吃就行了……”林月心里正很别扭,她转头对牛芳蕊说:“你答应他,就是我也去。”牛芳蕊听了后,对电话那头的张一升说:“我表姐她说,她想去,你愿意吗?”张一升心下不悦,碍于面子,他只好应承下来,再把定好的餐厅,告诉给这姐妹俩。 林月眼里有所期望,又有所怨恨地看着徐小春,说:“春哥,一起去吃顿饭吧。”徐小春连忙摆手说:“下回吧,下回我单独请你,好不好。”林月听了,脸上有些喜色,她说:“那行,限你这周之内请我吃饭!”徐小春敷衍着说:“没问题。” 林月载着牛芳蕊来到饭店,见张一升早在门前等候,三人简单的寒暄后,来到餐厅坐定。张一升笑嘻嘻地说:“多谢林姑娘赏脸,愿意前来吃顿便饭,真让我脸上增光不少。”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其实心里觉得她很碍眼。只因他打算请牛芳蕊吃完饭,再去看场电影,然后以时间太晚为借口,找间旅馆和她住下。现在他的如意算盘因为林月的出现,全部打乱了。 林月看张一升满脸浮肿,眼皮下垂,面色土灰,觉得他相当丑陋,活像个懒蛤蟆。无法和徐小春那样精神抖擞,细皮嫩肉,白白净净的“唐三藏”相比,心下后悔把牛芳蕊介绍给他认识。林月倒满果汁,举杯示意:“徐先生你太客气啦,我只是借鬼鬼的光,来蹭饭吃而已。”她说完,浅浅的喝了口果汁。张一升微笑着回敬了杯果汁。他心想:这小娘们儿,说的是啥话,啥叫借鬼鬼的光来蹭饭吃?鬼鬼的光还不是从我这里来的吗?你也太瞧不起我了。 饭菜上齐,张一升斟满果汁,站起来,正要举杯相敬,话还没说出口。林月便说:“张先生,你不喝酒嘛?太不爷们了吧!” 张一升听了一愣,连忙抱歉说:“对对,林姑娘说的是,”他转身叫来服务员说,“拿打啤酒来!”其实他的酒量本来不浅,现在却酒量减低,只因他的恶嗜令他的肾功能变得很衰弱不堪,现在别说一打啤酒,就是一瓶啤酒也够他喝一壶的。他为了不想在牛芳蕊面前丢脸,要显出堂堂男子汉的气概,这酒非喝几瓶不可。 林月嘴角扬起一丝奸笑,她看了看牛芳蕊,又看着张一升,心想:你们俩发展的还挺快呀,我这头对徐小春明示暗示的好长时间了,他不动于衷。你们俩倒是昨天看电影,今天就吃饭。明天会不会就发展到上床了?就在刚才,她还生气请不动徐小春吃饭的气,现在非要把这口气撒在张一升身上不可。 她见张一升倒满啤酒,举杯相敬:“鬼鬼,林姑娘,我敬你们!”说完他一口气干了。这杯酒下了肚,冰的他胃口一阵痉挛,心脏扑腾腾的乱跳起来。他脸上也微微出现了红光。牛芳蕊这阵子从徐小春身上学了一些基本的中医望闻问切,她看出张一升面色有些不正常,她关切的问:“你能喝么?要不还是喝饮料吧。”张一升见她很是关心自己,心里一阵温暖,大丈夫气概油然而生,朗声说:“当然能喝啦,”说着又倒了一杯酒,“来,干杯!”林月举着果汁回敬,说:“张先生,真是海量。”转头又对着牛芳蕊,笑说:“鬼鬼,你不和你男友喝一杯么?” 牛芳蕊听了后,一张小脸刷的一下就红到了耳根子,桌底下的脚照着林月的腿就踢了过去。这一脚踢得林月呵呵直笑,她说:“张先生,你女友生气啦,刚才她踢了我一脚,真的很疼呀,来咱们干一杯!”说着举起果汁一口干了。牛芳蕊扭扭捏捏的也喝了一口果汁。张一升听林月说“你女友生气啦,”这话令他很受用,当下又干了一杯啤酒。他连续干了三杯啤酒,将近一瓶的量,在此期间,一筷子菜也没夹,现在只感觉胃口如同干枯的小河,连连遭遇暴雨,忽然涨满,汹涌的滚动。 林月见张一升脸上表情难看,连忙对牛芳蕊说:“鬼鬼,你咋只顾自己吃呀,也不给张先生夹点菜。”牛芳蕊嗯了一声,夹了几筷子菜到张一升碟子。张一升微笑着点头道谢,心中相当满足,他想以后娶了牛芳蕊,两人共同生活的时候,牛芳蕊每天都像现在这样给自己夹菜,那就此生无憾了。 牛芳蕊只顾吃菜,才不管席上另外的两人谈什么,她脑子里想着徐小春今天说的肾脏的中医理论。她说:“张先生,你肾虚么?”话音刚落,林月便哈哈大笑。这话窘的张一升,红红的小脸变得发紫,他不知道如何回答。桌上的气氛开始有些尴尬,空气像是凝固了一样,好几分钟都没人说话。林月忙解围说:“鬼鬼,你不要以为你认识‘中医’俩字,你就懂中医了,谁肾虚啊,就凭你做了两天护士,你就能看病啦?”牛芳蕊傻里傻气地说:“能啊!”林月瞪她一眼,意思是让她闭嘴。张一升自我解围地说:“没事,没事,吃菜吃菜。” 林月本来就不高兴,现在听到牛芳蕊无意间嘲笑张一升,她觉得很好玩,自己不妨也来嘲笑他一番。她看张一升现在虽然脸红,还是没到醉酒状态,她说:“张先生,我替我妹子给你道歉,她傻了吧唧的,要是无意间惹你不高兴了,还请多包涵噢。”说完她举起酒杯,把饮料一饮而尽。张一升见她一口喝干,只好又倒一杯啤酒一饮而尽。这酒刚一下肚,立马又从肚里往上涌,涌到嗓子的时候,他强闭着嘴压了回去。这一幕全然被林、牛二人看在眼里。 牛芳蕊说:“张先生,还是别喝了吧,我看你够量了。”张一升听了一愣,看着桌上只有一个半的空酒瓶,心想:宝贝,你竟然这么关心我。顿时他的大男子气概再次油然而生,高声说:“鬼鬼,哥还是很能喝的,没事。”说完,又斟满一杯,咕咚一声,喝了个干净。他急于表现给牛芳蕊看,结果这杯喝的太急,令他胃口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不住的反胃。他咬着牙,硬生生地把酒水憋了回去。两眼都沁出泪水。 林月拍手叫好:“真想不到呀,张先生其貌不扬,瘦瘦小小的身材竟然能喝两瓶啤酒,真是佩服,佩服,佩服之极!”牛芳蕊听不出来林月这话是在嘲讽张一升,她也附和着说:“是呀,张先生确实很能喝。” 张一升听到林月对自己冷嘲热谑,明捧暗贬也就算了,可她还说什么“瘦瘦小小”,他心里不快,回击说:“酒量确实不行,其貌不扬也是真的,身材瘦瘦小小也是事实摆在这里。老祖宗有句话说的好哇,叫啥来着‘真人不露相,浓缩的才是精华。’不像有的人呐,仗着家里有俩臭钱,满屋铜臭,久而久之那个人身上也被传染到了钱的臭味。”说完,他长叹一声,又夹了点菜放在牛芳蕊的盘子里,问牛芳蕊:“鬼鬼,我说的有道理么?”牛芳蕊见他往自己盘子夹菜,说了声“谢谢”,接着说:“我不知道啊,我倒是听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话,没见过身上有钱的臭味的人,”她傻傻扭头问林月:“表姐,你见过么?” 220 林仕说完闭上眼,一脸难过的样子。林月说:“好的。爸,我看你脸色很不好,也早早休息吧。”说完转身出去了。林仕森听到门锁“嗒”的发出清脆的响声,灯光照在他的脸上,疤痕异常显眼。 新的一天,天气非常好,诊所还未开门,那些蹲墙根的老头儿们就早早地来到诊所外边晒太阳。大伙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说着闲话。一个老头说:“徐小春这小子艳福不浅哪,跟‘刀疤林’的闺女搞上对象了。”另一人说:“那又咋了,人家小春给那小闺女治好病了。”又一人说:“我看小春对姓林的没那层意思,倒是那个牛护士我看他俩挺般配的。” 就在那些老头七嘴八舌乱说的时候,徐小春和牛芳蕊一同来到诊所。一个老头眼尖,急忙低声说:“都别瞎叨咕了,他们来了!”老头儿们看到徐小春后,都闭了嘴,鸦雀无声地对他俩行注目礼。徐小春早已听见他们在说自己,他迎上去说:“各位大爷们早啊,你看今天天气多好啊!”老头们都不唸声。牛芳蕊跟在徐小春后边,躲躲闪闪,脸上有些难为情。 进了诊所,牛芳蕊压低声音说:“春哥,这些老头真讨厌,都乱说话,气死我了。”徐小春说:“他们就那样,岁数大了爱说啥说啥去吧。”他顿了顿,笑说:“鬼鬼,你也有好久没来了,最近过的咋样啊?”牛芳蕊说:“我爸爸不让我出屋,关了我一个来月的禁闭,差点给我弄神经咯。那阵子我就在上网给人看病,用来打发时间。”徐小春听了皱眉:“上网给人看病?”牛芳蕊说:“对呀,我还治好了几例病人。”徐小春说:“这是胡闹,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这样瞎搞了,会出问题的!”牛芳蕊说:“咋了?我在网上给人看病也有一段时间了,没出过啥问题啊!”徐小春打开电脑,问:“你是用什么方式在网上看病呀?”牛芳蕊不好意思地说:“一个论坛里。”徐小春让她找出她在网上看病的内容后,认真地查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徐小春看完牛芳蕊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帖子,绷着脸说:“以后决不能再这样搞了,辛亏还没出问题,等出了问题你就该后悔了。”牛芳蕊刚要开口说什么。徐小春接着说:“自古以来看病都是面诊的,哪能在网上听别人说说病情,发几张照片,就能给他们下结论开药方的?以前我和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吧?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一样的,有的时候两个同一种病情的人,你就不能用相同的药,有的时候两个人的病症很相似,其实根本就不是一种病。这些都是网上无法看出来,必须面诊才能发现出细微的差别。你都跟我学了这么久了,这些基本的常识你难道不懂?” 牛芳蕊被徐小春吓唬的一愣一愣,不敢再说什么。她本以为他听了自己在网上给人看病,并且治好几例病人的事情,他会表扬自己。可现在徐小春竟然发火了,对自己一顿数落。她心里委屈,不知怎么才好,不由得掉下眼泪来,泪珠滴在地上,好像是无声的抗议。抗议徐小春没有早早的跟她说“不允许在网上看病!”这类的话。徐小春见牛芳蕊被自己数落哭了,那样子如同梨花带雨,娇艳可人。徐小春不由得心生怜惜,拿过手纸递给她。牛芳蕊一面擦泪,一面埋怨说:“你咋不早早告诉我不能在网上给人看病!你要是早告诉我了,我也不会上网给人瞧病呀!都是你不好,现在还吓唬起我来了。”徐小春听了不唸声。 外边蹲墙根的老头们低声议论,一个人说:“你瞧,我说的没错吧,他俩才般配,那个大款的闺女是看不上小春的。”此时大伙也都同意了这个观点,说些什么“是呀,咱们就等着喝喜酒吃喜糖吧。”什么“你都没有牙了,还嚼的动糖么?”什么“到时候,我给他上礼一万块。” 徐小春见牛芳蕊还在抽泣,安慰说:“别生气啦,都是我不对,我应该早早告诉你才对。”牛芳蕊嚷嚷:“就是嘛,就是嘛,你本来就应该早早告诉我。”徐小春把话题引开:“鬼鬼,你在我这做护士也有几个月了,我还没给你开过工资,现在我给你开一次工资吧。”牛芳蕊说:“我不要,我不缺。”她叹气说,“唉,真没意思,我啥时候才能自己给人看病呀,你告诉我。”徐小春说:“快了,我好好教你,不出半年你就能自己看病!”牛芳蕊抹了把鼻涕,笑说:“那好吧,到时候给人治坏了,我找你!”说完,她娇笑着把手纸向徐小春扔过去。 下午的时候,诊所来了个病人,徐小春让牛芳蕊去诊断。她小心翼翼的给那人检查,生怕检查错了。她见这病人眼神红红的,嘴边有些糜烂。虽然有徐小春在一旁盯着,可是牛芳蕊还是非常紧张,和前几天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形式完全不一样。牛芳蕊检查了半天,她额头都开始往外冒汗。过了半晌,她终于诊断出来了,那个病人只是常见的上火了,给开了一盒牛黄解毒片。 送走病人,徐小春竖起大拇指说:“很棒!”牛芳蕊怯怯地说:“看来真和你说的一样,网上看病和当面看病确实不同,以后我再也不上网上给人看病了。” 傍晚五点左右,林月出现在诊所。她见牛芳蕊也在,笑着说:“鬼鬼,你终于被你爸爸放出来啦,这么长时间的‘监狱’蹲的怎么样呀。”牛芳蕊说:“差点就疯掉呀。”林月假装同情说:“真够可怜的。”心里却在说,你爸给你判个无期徒刑才好呢!牛芳蕊说:“是呀。”林月说:“我没说你,我在说张一升可怜。唉,现在也不知道他人回来了没有。”说完又是一阵长叹。徐小春纳闷地问:“张一升怎么了?”林月拉着徐小春说:“走吧,跟我去吃饭,回来我再跟你说。”牛芳蕊追上来说:“等等我呀,我也去。张一升怎么啦?”林月指着她的保时捷跑车说:“你看,这车就俩坐,我坐一个,春哥坐一个,你坐哪啊?你快回家去吧,下回再和姐吃饭。”牛芳蕊拉着林月说:“行呀,那你得告诉我张一升咋了?”林月叹口气,说:“他好像失踪了,年都没在家里过,现在人也不知道在哪猫着呢,真是怪让人担心的。行了,你回家去吧,听话噢!”牛芳蕊不唸声,自己打车回家了。 林月载着徐小春来到“达万酒店”。车刚停稳,徐小春正要开门下车,只听林月忽然说:“哎呀,差点忘了。春哥,咱们先去挑一件西服吧。”徐小春问:“干啥呀,这是?”林月说:“我爸爸要请你吃饭,你说你就穿的这个样子那多不好呀。”徐小春说:“没必要这样吧!”林月不顾徐小春分说,发动汽车,飞一般的驶向商场。 商场里,一家顶级服装品牌内。林月让服务员拿出一件一件不同款式的西装让徐小春试穿,她坐在沙发上色眯眯地打量着徐小春的身材,心里不住啧啧称赞,他的身材实在是太好了,宽大的肩膀,结实的肌肉,完美的像是米开朗琪罗的大卫雕塑一样。 林仕说完闭上眼,一脸难过的样子。林月说:“好的。爸,我看你脸色很不好,也早早休息吧。”说完转身出去了。林仕森听到门锁“嗒”的发出清脆的响声,灯光照在他的脸上,疤痕异常显眼。 新的一天,天气非常好,诊所还未开门,那些蹲墙根的老头儿们就早早地来到诊所外边晒太阳。大伙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说着闲话。一个老头说:“徐小春这小子艳福不浅哪,跟‘刀疤林’的闺女搞上对象了。”另一人说:“那又咋了,人家小春给那小闺女治好病了。”又一人说:“我看小春对姓林的没那层意思,倒是那个牛护士我看他俩挺般配的。” 就在那些老头七嘴八舌乱说的时候,徐小春和牛芳蕊一同来到诊所。一个老头眼尖,急忙低声说:“都别瞎叨咕了,他们来了!”老头儿们看到徐小春后,都闭了嘴,鸦雀无声地对他俩行注目礼。徐小春早已听见他们在说自己,他迎上去说:“各位大爷们早啊,你看今天天气多好啊!”老头们都不唸声。牛芳蕊跟在徐小春后边,躲躲闪闪,脸上有些难为情。 进了诊所,牛芳蕊压低声音说:“春哥,这些老头真讨厌,都乱说话,气死我了。”徐小春说:“他们就那样,岁数大了爱说啥说啥去吧。”他顿了顿,笑说:“鬼鬼,你也有好久没来了,最近过的咋样啊?”牛芳蕊说:“我爸爸不让我出屋,关了我一个来月的禁闭,差点给我弄神经咯。那阵子我就在上网给人看病,用来打发时间。”徐小春听了皱眉:“上网给人看病?”牛芳蕊说:“对呀,我还治好了几例病人。”徐小春说:“这是胡闹,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这样瞎搞了,会出问题的!”牛芳蕊说:“咋了?我在网上给人看病也有一段时间了,没出过啥问题啊!”徐小春打开电脑,问:“你是用什么方式在网上看病呀?”牛芳蕊不好意思地说:“一个论坛里。”徐小春让她找出她在网上看病的内容后,认真地查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徐小春看完牛芳蕊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帖子,绷着脸说:“以后决不能再这样搞了,辛亏还没出问题,等出了问题你就该后悔了。”牛芳蕊刚要开口说什么。徐小春接着说:“自古以来看病都是面诊的,哪能在网上听别人说说病情,发几张照片,就能给他们下结论开药方的?以前我和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吧?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一样的,有的时候两个同一种病情的人,你就不能用相同的药,有的时候两个人的病症很相似,其实根本就不是一种病。这些都是网上无法看出来,必须面诊才能发现出细微的差别。你都跟我学了这么久了,这些基本的常识你难道不懂?” 牛芳蕊被徐小春吓唬的一愣一愣,不敢再说什么。她本以为他听了自己在网上给人看病,并且治好几例病人的事情,他会表扬自己。可现在徐小春竟然发火了,对自己一顿数落。她心里委屈,不知怎么才好,不由得掉下眼泪来,泪珠滴在地上,好像是无声的抗议。抗议徐小春没有早早的跟她说“不允许在网上看病!”这类的话。徐小春见牛芳蕊被自己数落哭了,那样子如同梨花带雨,娇艳可人。徐小春不由得心生怜惜,拿过手纸递给她。牛芳蕊一面擦泪,一面埋怨说:“你咋不早早告诉我不能在网上给人看病!你要是早告诉我了,我也不会上网给人瞧病呀!都是你不好,现在还吓唬起我来了。”徐小春听了不唸声。 外边蹲墙根的老头们低声议论,一个人说:“你瞧,我说的没错吧,他俩才般配,那个大款的闺女是看不上小春的。”此时大伙也都同意了这个观点,说些什么“是呀,咱们就等着喝喜酒吃喜糖吧。”什么“你都没有牙了,还嚼的动糖么?”什么“到时候,我给他上礼一万块。” 徐小春见牛芳蕊还在抽泣,安慰说:“别生气啦,都是我不对,我应该早早告诉你才对。”牛芳蕊嚷嚷:“就是嘛,就是嘛,你本来就应该早早告诉我。”徐小春把话题引开:“鬼鬼,你在我这做护士也有几个月了,我还没给你开过工资,现在我给你开一次工资吧。”牛芳蕊说:“我不要,我不缺。”她叹气说,“唉,真没意思,我啥时候才能自己给人看病呀,你告诉我。”徐小春说:“快了,我好好教你,不出半年你就能自己看病!”牛芳蕊抹了把鼻涕,笑说:“那好吧,到时候给人治坏了,我找你!”说完,她娇笑着把手纸向徐小春扔过去。 下午的时候,诊所来了个病人,徐小春让牛芳蕊去诊断。她小心翼翼的给那人检查,生怕检查错了。她见这病人眼神红红的,嘴边有些糜烂。虽然有徐小春在一旁盯着,可是牛芳蕊还是非常紧张,和前几天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形式完全不一样。牛芳蕊检查了半天,她额头都开始往外冒汗。过了半晌,她终于诊断出来了,那个病人只是常见的上火了,给开了一盒牛黄解毒片。 送走病人,徐小春竖起大拇指说:“很棒!”牛芳蕊怯怯地说:“看来真和你说的一样,网上看病和当面看病确实不同,以后我再也不上网上给人看病了。” 傍晚五点左右,林月出现在诊所。她见牛芳蕊也在,笑着说:“鬼鬼,你终于被你爸爸放出来啦,这么长时间的‘监狱’蹲的怎么样呀。”牛芳蕊说:“差点就疯掉呀。”林月假装同情说:“真够可怜的。”心里却在说,你爸给你判个无期徒刑才好呢!牛芳蕊说:“是呀。”林月说:“我没说你,我在说张一升可怜。唉,现在也不知道他人回来了没有。”说完又是一阵长叹。徐小春纳闷地问:“张一升怎么了?”林月拉着徐小春说:“走吧,跟我去吃饭,回来我再跟你说。”牛芳蕊追上来说:“等等我呀,我也去。张一升怎么啦?”林月指着她的保时捷跑车说:“你看,这车就俩坐,我坐一个,春哥坐一个,你坐哪啊?你快回家去吧,下回再和姐吃饭。”牛芳蕊拉着林月说:“行呀,那你得告诉我张一升咋了?”林月叹口气,说:“他好像失踪了,年都没在家里过,现在人也不知道在哪猫着呢,真是怪让人担心的。行了,你回家去吧,听话噢!”牛芳蕊不唸声,自己打车回家了。 林月载着徐小春来到“达万酒店”。车刚停稳,徐小春正要开门下车,只听林月忽然说:“哎呀,差点忘了。春哥,咱们先去挑一件西服吧。”徐小春问:“干啥呀,这是?”林月说:“我爸爸要请你吃饭,你说你就穿的这个样子那多不好呀。”徐小春说:“没必要这样吧!”林月不顾徐小春分说,发动汽车,飞一般的驶向商场。 商场里,一家顶级服装品牌内。林月让服务员拿出一件一件不同款式的西装让徐小春试穿,她坐在沙发上色眯眯地打量着徐小春的身材,心里不住啧啧称赞,他的身材实在是太好了,宽大的肩膀,结实的肌肉,完美的像是米开朗琪罗的大卫雕塑一样。 林仕说完闭上眼,一脸难过的样子。林月说:“好的。爸,我看你脸色很不好,也早早休息吧。”说完转身出去了。林仕森听到门锁“嗒”的发出清脆的响声,灯光照在他的脸上,疤痕异常显眼。 新的一天,天气非常好,诊所还未开门,那些蹲墙根的老头儿们就早早地来到诊所外边晒太阳。大伙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说着闲话。一个老头说:“徐小春这小子艳福不浅哪,跟‘刀疤林’的闺女搞上对象了。”另一人说:“那又咋了,人家小春给那小闺女治好病了。”又一人说:“我看小春对姓林的没那层意思,倒是那个牛护士我看他俩挺般配的。” 就在那些老头七嘴八舌乱说的时候,徐小春和牛芳蕊一同来到诊所。一个老头眼尖,急忙低声说:“都别瞎叨咕了,他们来了!”老头儿们看到徐小春后,都闭了嘴,鸦雀无声地对他俩行注目礼。徐小春早已听见他们在说自己,他迎上去说:“各位大爷们早啊,你看今天天气多好啊!”老头们都不唸声。牛芳蕊跟在徐小春后边,躲躲闪闪,脸上有些难为情。 进了诊所,牛芳蕊压低声音说:“春哥,这些老头真讨厌,都乱说话,气死我了。”徐小春说:“他们就那样,岁数大了爱说啥说啥去吧。”他顿了顿,笑说:“鬼鬼,你也有好久没来了,最近过的咋样啊?”牛芳蕊说:“我爸爸不让我出屋,关了我一个来月的禁闭,差点给我弄神经咯。那阵子我就在上网给人看病,用来打发时间。”徐小春听了皱眉:“上网给人看病?”牛芳蕊说:“对呀,我还治好了几例病人。”徐小春说:“这是胡闹,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这样瞎搞了,会出问题的!”牛芳蕊说:“咋了?我在网上给人看病也有一段时间了,没出过啥问题啊!”徐小春打开电脑,问:“你是用什么方式在网上看病呀?”牛芳蕊不好意思地说:“一个论坛里。”徐小春让她找出她在网上看病的内容后,认真地查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徐小春看完牛芳蕊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帖子,绷着脸说:“以后决不能再这样搞了,辛亏还没出问题,等出了问题你就该后悔了。”牛芳蕊刚要开口说什么。徐小春接着说:“自古以来看病都是面诊的,哪能在网上听别人说说病情,发几张照片,就能给他们下结论开药方的?以前我和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吧?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一样的,有的时候两个同一种病情的人,你就不能用相同的药,有的时候两个人的病症很相似,其实根本就不是一种病。这些都是网上无法看出来,必须面诊才能发现出细微的差别。你都跟我学了这么久了,这些基本的常识你难道不懂?” 牛芳蕊被徐小春吓唬的一愣一愣,不敢再说什么。她本以为他听了自己在网上给人看病,并且治好几例病人的事情,他会表扬自己。可现在徐小春竟然发火了,对自己一顿数落。她心里委屈,不知怎么才好,不由得掉下眼泪来,泪珠滴在地上,好像是无声的抗议。抗议徐小春没有早早的跟她说“不允许在网上看病!”这类的话。徐小春见牛芳蕊被自己数落哭了,那样子如同梨花带雨,娇艳可人。徐小春不由得心生怜惜,拿过手纸递给她。牛芳蕊一面擦泪,一面埋怨说:“你咋不早早告诉我不能在网上给人看病!你要是早告诉我了,我也不会上网给人瞧病呀!都是你不好,现在还吓唬起我来了。”徐小春听了不唸声。 外边蹲墙根的老头们低声议论,一个人说:“你瞧,我说的没错吧,他俩才般配,那个大款的闺女是看不上小春的。”此时大伙也都同意了这个观点,说些什么“是呀,咱们就等着喝喜酒吃喜糖吧。”什么“你都没有牙了,还嚼的动糖么?”什么“到时候,我给他上礼一万块。” 徐小春见牛芳蕊还在抽泣,安慰说:“别生气啦,都是我不对,我应该早早告诉你才对。”牛芳蕊嚷嚷:“就是嘛,就是嘛,你本来就应该早早告诉我。”徐小春把话题引开:“鬼鬼,你在我这做护士也有几个月了,我还没给你开过工资,现在我给你开一次工资吧。”牛芳蕊说:“我不要,我不缺。”她叹气说,“唉,真没意思,我啥时候才能自己给人看病呀,你告诉我。”徐小春说:“快了,我好好教你,不出半年你就能自己看病!”牛芳蕊抹了把鼻涕,笑说:“那好吧,到时候给人治坏了,我找你!”说完,她娇笑着把手纸向徐小春扔过去。 下午的时候,诊所来了个病人,徐小春让牛芳蕊去诊断。她小心翼翼的给那人检查,生怕检查错了。她见这病人眼神红红的,嘴边有些糜烂。虽然有徐小春在一旁盯着,可是牛芳蕊还是非常紧张,和前几天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形式完全不一样。牛芳蕊检查了半天,她额头都开始往外冒汗。过了半晌,她终于诊断出来了,那个病人只是常见的上火了,给开了一盒牛黄解毒片。 送走病人,徐小春竖起大拇指说:“很棒!”牛芳蕊怯怯地说:“看来真和你说的一样,网上看病和当面看病确实不同,以后我再也不上网上给人看病了。” 傍晚五点左右,林月出现在诊所。她见牛芳蕊也在,笑着说:“鬼鬼,你终于被你爸爸放出来啦,这么长时间的‘监狱’蹲的怎么样呀。”牛芳蕊说:“差点就疯掉呀。”林月假装同情说:“真够可怜的。”心里却在说,你爸给你判个无期徒刑才好呢!牛芳蕊说:“是呀。”林月说:“我没说你,我在说张一升可怜。唉,现在也不知道他人回来了没有。”说完又是一阵长叹。徐小春纳闷地问:“张一升怎么了?”林月拉着徐小春说:“走吧,跟我去吃饭,回来我再跟你说。”牛芳蕊追上来说:“等等我呀,我也去。张一升怎么啦?”林月指着她的保时捷跑车说:“你看,这车就俩坐,我坐一个,春哥坐一个,你坐哪啊?你快回家去吧,下回再和姐吃饭。”牛芳蕊拉着林月说:“行呀,那你得告诉我张一升咋了?”林月叹口气,说:“他好像失踪了,年都没在家里过,现在人也不知道在哪猫着呢,真是怪让人担心的。行了,你回家去吧,听话噢!”牛芳蕊不唸声,自己打车回家了。 林月载着徐小春来到“达万酒店”。车刚停稳,徐小春正要开门下车,只听林月忽然说:“哎呀,差点忘了。春哥,咱们先去挑一件西服吧。”徐小春问:“干啥呀,这是?”林月说:“我爸爸要请你吃饭,你说你就穿的这个样子那多不好呀。”徐小春说:“没必要这样吧!”林月不顾徐小春分说,发动汽车,飞一般的驶向商场。 商场里,一家顶级服装品牌内。林月让服务员拿出一件一件不同款式的西装让徐小春试穿,她坐在沙发上色眯眯地打量着徐小春的身材,心里不住啧啧称赞,他的身材实在是太好了,宽大的肩膀,结实的肌肉,完美的像是米开朗琪罗的大卫雕塑一样。 林仕说完闭上眼,一脸难过的样子。林月说:“好的。爸,我看你脸色很不好,也早早休息吧。”说完转身出去了。林仕森听到门锁“嗒”的发出清脆的响声,灯光照在他的脸上,疤痕异常显眼。 新的一天,天气非常好,诊所还未开门,那些蹲墙根的老头儿们就早早地来到诊所外边晒太阳。大伙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说着闲话。一个老头说:“徐小春这小子艳福不浅哪,跟‘刀疤林’的闺女搞上对象了。”另一人说:“那又咋了,人家小春给那小闺女治好病了。”又一人说:“我看小春对姓林的没那层意思,倒是那个牛护士我看他俩挺般配的。” 就在那些老头七嘴八舌乱说的时候,徐小春和牛芳蕊一同来到诊所。一个老头眼尖,急忙低声说:“都别瞎叨咕了,他们来了!”老头儿们看到徐小春后,都闭了嘴,鸦雀无声地对他俩行注目礼。徐小春早已听见他们在说自己,他迎上去说:“各位大爷们早啊,你看今天天气多好啊!”老头们都不唸声。牛芳蕊跟在徐小春后边,躲躲闪闪,脸上有些难为情。 进了诊所,牛芳蕊压低声音说:“春哥,这些老头真讨厌,都乱说话,气死我了。”徐小春说:“他们就那样,岁数大了爱说啥说啥去吧。”他顿了顿,笑说:“鬼鬼,你也有好久没来了,最近过的咋样啊?”牛芳蕊说:“我爸爸不让我出屋,关了我一个来月的禁闭,差点给我弄神经咯。那阵子我就在上网给人看病,用来打发时间。”徐小春听了皱眉:“上网给人看病?”牛芳蕊说:“对呀,我还治好了几例病人。”徐小春说:“这是胡闹,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这样瞎搞了,会出问题的!”牛芳蕊说:“咋了?我在网上给人看病也有一段时间了,没出过啥问题啊!”徐小春打开电脑,问:“你是用什么方式在网上看病呀?”牛芳蕊不好意思地说:“一个论坛里。”徐小春让她找出她在网上看病的内容后,认真地查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徐小春看完牛芳蕊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帖子,绷着脸说:“以后决不能再这样搞了,辛亏还没出问题,等出了问题你就该后悔了。”牛芳蕊刚要开口说什么。徐小春接着说:“自古以来看病都是面诊的,哪能在网上听别人说说病情,发几张照片,就能给他们下结论开药方的?以前我和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吧?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一样的,有的时候两个同一种病情的人,你就不能用相同的药,有的时候两个人的病症很相似,其实根本就不是一种病。这些都是网上无法看出来,必须面诊才能发现出细微的差别。你都跟我学了这么久了,这些基本的常识你难道不懂?” 牛芳蕊被徐小春吓唬的一愣一愣,不敢再说什么。她本以为他听了自己在网上给人看病,并且治好几例病人的事情,他会表扬自己。可现在徐小春竟然发火了,对自己一顿数落。她心里委屈,不知怎么才好,不由得掉下眼泪来,泪珠滴在地上,好像是无声的抗议。抗议徐小春没有早早的跟她说“不允许在网上看病!”这类的话。徐小春见牛芳蕊被自己数落哭了,那样子如同梨花带雨,娇艳可人。徐小春不由得心生怜惜,拿过手纸递给她。牛芳蕊一面擦泪,一面埋怨说:“你咋不早早告诉我不能在网上给人看病!你要是早告诉我了,我也不会上网给人瞧病呀!都是你不好,现在还吓唬起我来了。”徐小春听了不唸声。 外边蹲墙根的老头们低声议论,一个人说:“你瞧,我说的没错吧,他俩才般配,那个大款的闺女是看不上小春的。”此时大伙也都同意了这个观点,说些什么“是呀,咱们就等着喝喜酒吃喜糖吧。”什么“你都没有牙了,还嚼的动糖么?”什么“到时候,我给他上礼一万块。” 徐小春见牛芳蕊还在抽泣,安慰说:“别生气啦,都是我不对,我应该早早告诉你才对。”牛芳蕊嚷嚷:“就是嘛,就是嘛,你本来就应该早早告诉我。”徐小春把话题引开:“鬼鬼,你在我这做护士也有几个月了,我还没给你开过工资,现在我给你开一次工资吧。”牛芳蕊说:“我不要,我不缺。”她叹气说,“唉,真没意思,我啥时候才能自己给人看病呀,你告诉我。”徐小春说:“快了,我好好教你,不出半年你就能自己看病!”牛芳蕊抹了把鼻涕,笑说:“那好吧,到时候给人治坏了,我找你!”说完,她娇笑着把手纸向徐小春扔过去。 下午的时候,诊所来了个病人,徐小春让牛芳蕊去诊断。她小心翼翼的给那人检查,生怕检查错了。她见这病人眼神红红的,嘴边有些糜烂。虽然有徐小春在一旁盯着,可是牛芳蕊还是非常紧张,和前几天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形式完全不一样。牛芳蕊检查了半天,她额头都开始往外冒汗。过了半晌,她终于诊断出来了,那个病人只是常见的上火了,给开了一盒牛黄解毒片。 送走病人,徐小春竖起大拇指说:“很棒!”牛芳蕊怯怯地说:“看来真和你说的一样,网上看病和当面看病确实不同,以后我再也不上网上给人看病了。” 傍晚五点左右,林月出现在诊所。她见牛芳蕊也在,笑着说:“鬼鬼,你终于被你爸爸放出来啦,这么长时间的‘监狱’蹲的怎么样呀。”牛芳蕊说:“差点就疯掉呀。”林月假装同情说:“真够可怜的。”心里却在说,你爸给你判个无期徒刑才好呢!牛芳蕊说:“是呀。”林月说:“我没说你,我在说张一升可怜。唉,现在也不知道他人回来了没有。”说完又是一阵长叹。徐小春纳闷地问:“张一升怎么了?”林月拉着徐小春说:“走吧,跟我去吃饭,回来我再跟你说。”牛芳蕊追上来说:“等等我呀,我也去。张一升怎么啦?”林月指着她的保时捷跑车说:“你看,这车就俩坐,我坐一个,春哥坐一个,你坐哪啊?你快回家去吧,下回再和姐吃饭。”牛芳蕊拉着林月说:“行呀,那你得告诉我张一升咋了?”林月叹口气,说:“他好像失踪了,年都没在家里过,现在人也不知道在哪猫着呢,真是怪让人担心的。行了,你回家去吧,听话噢!”牛芳蕊不唸声,自己打车回家了。 林月载着徐小春来到“达万酒店”。车刚停稳,徐小春正要开门下车,只听林月忽然说:“哎呀,差点忘了。春哥,咱们先去挑一件西服吧。”徐小春问:“干啥呀,这是?”林月说:“我爸爸要请你吃饭,你说你就穿的这个样子那多不好呀。”徐小春说:“没必要这样吧!”林月不顾徐小春分说,发动汽车,飞一般的驶向商场。 221 林月看着她父亲一脸顾虑,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不解的问:“爸爸,咋了?跟他道个谢,送个锦旗啥的很为难吗?”林仕森摇头说:“我不是为难这个,而是……”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叹气说,“你去睡觉吧,好好工作,做好接班的准备。哪天你有空的话,把那个大夫请到咱们酒店,我请他吃饭感谢。” 林仕说完闭上眼,一脸难过的样子。林月说:“好的。爸,我看你脸色很不好,也早早休息吧。”说完转身出去了。林仕森听到门锁“嗒”的发出清脆的响声,灯光照在他的脸上,疤痕异常显眼。 新的一天,天气非常好,诊所还未开门,那些蹲墙根的老头儿们就早早地来到诊所外边晒太阳。大伙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说着闲话。一个老头说:“徐小春这小子艳福不浅哪,跟‘刀疤林’的闺女搞上对象了。”另一人说:“那又咋了,人家小春给那小闺女治好病了。”又一人说:“我看小春对姓林的没那层意思,倒是那个牛护士我看他俩挺般配的。” 就在那些老头七嘴八舌乱说的时候,徐小春和牛芳蕊一同来到诊所。一个老头眼尖,急忙低声说:“都别瞎叨咕了,他们来了!”老头儿们看到徐小春后,都闭了嘴,鸦雀无声地对他俩行注目礼。徐小春早已听见他们在说自己,他迎上去说:“各位大爷们早啊,你看今天天气多好啊!”老头们都不唸声。牛芳蕊跟在徐小春后边,躲躲闪闪,脸上有些难为情。 进了诊所,牛芳蕊压低声音说:“春哥,这些老头真讨厌,都乱说话,气死我了。”徐小春说:“他们就那样,岁数大了爱说啥说啥去吧。”他顿了顿,笑说:“鬼鬼,你也有好久没来了,最近过的咋样啊?”牛芳蕊说:“我爸爸不让我出屋,关了我一个来月的禁闭,差点给我弄神经咯。那阵子我就在上网给人看病,用来打发时间。”徐小春听了皱眉:“上网给人看病?”牛芳蕊说:“对呀,我还治好了几例病人。”徐小春说:“这是胡闹,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这样瞎搞了,会出问题的!”牛芳蕊说:“咋了?我在网上给人看病也有一段时间了,没出过啥问题啊!”徐小春打开电脑,问:“你是用什么方式在网上看病呀?”牛芳蕊不好意思地说:“一个论坛里。”徐小春让她找出她在网上看病的内容后,认真地查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徐小春看完牛芳蕊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帖子,绷着脸说:“以后决不能再这样搞了,辛亏还没出问题,等出了问题你就该后悔了。”牛芳蕊刚要开口说什么。徐小春接着说:“自古以来看病都是面诊的,哪能在网上听别人说说病情,发几张照片,就能给他们下结论开药方的?以前我和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吧?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一样的,有的时候两个同一种病情的人,你就不能用相同的药,有的时候两个人的病症很相似,其实根本就不是一种病。这些都是网上无法看出来,必须面诊才能发现出细微的差别。你都跟我学了这么久了,这些基本的常识你难道不懂?” 牛芳蕊被徐小春吓唬的一愣一愣,不敢再说什么。她本以为他听了自己在网上给人看病,并且治好几例病人的事情,他会表扬自己。可现在徐小春竟然发火了,对自己一顿数落。她心里委屈,不知怎么才好,不由得掉下眼泪来,泪珠滴在地上,好像是无声的抗议。抗议徐小春没有早早的跟她说“不允许在网上看病!”这类的话。徐小春见牛芳蕊被自己数落哭了,那样子如同梨花带雨,娇艳可人。徐小春不由得心生怜惜,拿过手纸递给她。牛芳蕊一面擦泪,一面埋怨说:“你咋不早早告诉我不能在网上给人看病!你要是早告诉我了,我也不会上网给人瞧病呀!都是你不好,现在还吓唬起我来了。”徐小春听了不唸声。 外边蹲墙根的老头们低声议论,一个人说:“你瞧,我说的没错吧,他俩才般配,那个大款的闺女是看不上小春的。”此时大伙也都同意了这个观点,说些什么“是呀,咱们就等着喝喜酒吃喜糖吧。”什么“你都没有牙了,还嚼的动糖么?”什么“到时候,我给他上礼一万块。” 徐小春见牛芳蕊还在抽泣,安慰说:“别生气啦,都是我不对,我应该早早告诉你才对。”牛芳蕊嚷嚷:“就是嘛,就是嘛,你本来就应该早早告诉我。”徐小春把话题引开:“鬼鬼,你在我这做护士也有几个月了,我还没给你开过工资,现在我给你开一次工资吧。”牛芳蕊说:“我不要,我不缺。”她叹气说,“唉,真没意思,我啥时候才能自己给人看病呀,你告诉我。”徐小春说:“快了,我好好教你,不出半年你就能自己看病!”牛芳蕊抹了把鼻涕,笑说:“那好吧,到时候给人治坏了,我找你!”说完,她娇笑着把手纸向徐小春扔过去。 下午的时候,诊所来了个病人,徐小春让牛芳蕊去诊断。她小心翼翼的给那人检查,生怕检查错了。她见这病人眼神红红的,嘴边有些糜烂。虽然有徐小春在一旁盯着,可是牛芳蕊还是非常紧张,和前几天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形式完全不一样。牛芳蕊检查了半天,她额头都开始往外冒汗。过了半晌,她终于诊断出来了,那个病人只是常见的上火了,给开了一盒牛黄解毒片。 送走病人,徐小春竖起大拇指说:“很棒!”牛芳蕊怯怯地说:“看来真和你说的一样,网上看病和当面看病确实不同,以后我再也不上网上给人看病了。” 傍晚五点左右,林月出现在诊所。她见牛芳蕊也在,笑着说:“鬼鬼,你终于被你爸爸放出来啦,这么长时间的‘监狱’蹲的怎么样呀。”牛芳蕊说:“差点就疯掉呀。”林月假装同情说:“真够可怜的。”心里却在说,你爸给你判个无期徒刑才好呢!牛芳蕊说:“是呀。”林月说:“我没说你,我在说张一升可怜。唉,现在也不知道他人回来了没有。”说完又是一阵长叹。徐小春纳闷地问:“张一升怎么了?”林月拉着徐小春说:“走吧,跟我去吃饭,回来我再跟你说。”牛芳蕊追上来说:“等等我呀,我也去。张一升怎么啦?”林月指着她的保时捷跑车说:“你看,这车就俩坐,我坐一个,春哥坐一个,你坐哪啊?你快回家去吧,下回再和姐吃饭。”牛芳蕊拉着林月说:“行呀,那你得告诉我张一升咋了?”林月叹口气,说:“他好像失踪了,年都没在家里过,现在人也不知道在哪猫着呢,真是怪让人担心的。行了,你回家去吧,听话噢!”牛芳蕊不唸声,自己打车回家了。 林月载着徐小春来到“达万酒店”。车刚停稳,徐小春正要开门下车,只听林月忽然说:“哎呀,差点忘了。春哥,咱们先去挑一件西服吧。”徐小春问:“干啥呀,这是?”林月说:“我爸爸要请你吃饭,你说你就穿的这个样子那多不好呀。”徐小春说:“没必要这样吧!”林月不顾徐小春分说,发动汽车,飞一般的驶向商场。 商场里,一家顶级服装品牌内。林月让服务员拿出一件一件不同款式的西装让徐小春试穿,她坐在沙发上色眯眯地打量着徐小春的身材,心里不住啧啧称赞,他的身材实在是太好了,宽大的肩膀,结实的肌肉,完美的像是米开朗琪罗的大卫雕塑一样。 徐小春一件一件的在林月面前试穿。过了一会,她看了看表,对售货员说:“时间不多了,我说大姐你把店铺里最好,最新的款式给他换上看看。”售货员拿出两件西服,比在徐小春身上,夸赞说:“多合适呀!”林月打量了一下,也觉得确实不错,满意地说:“快换上,我看看。” 此时,徐小春已经前前后后的换了七八套西服了,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林月的男宠,再加上售货员的异样眼光,早已羞得他无地自容。他再次从更衣室出来,看着林月坐在沙发上,像是女王在打量着她的宠物,嘴里说着什么“转过来”,“扭过去……”徐小春像是个机器人一样,在林月的发号施令下转来转去。过了半天,林月终于满意地说:“好,就这两件了,麻烦你现在帮他把吊牌剪了吧。”此时服务员满脸堆笑,一阵小跑取来剪刀,帮徐小春穿的西服剪了吊牌。又把林月指的那身西服包好,微笑着对林月说:“您是刷卡还是付现金呀?”林月说刷卡,服务员又一阵轻快的小跑,取来刷卡机,帮林月刷了卡,然后毕恭毕敬的把两人送到门口。徐小春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异常别扭,感觉自己完全成了林月的小白脸。他的自尊心倍受打击。 林月看着她父亲一脸顾虑,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不解的问:“爸爸,咋了?跟他道个谢,送个锦旗啥的很为难吗?”林仕森摇头说:“我不是为难这个,而是……”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叹气说,“你去睡觉吧,好好工作,做好接班的准备。哪天你有空的话,把那个大夫请到咱们酒店,我请他吃饭感谢。” 林仕说完闭上眼,一脸难过的样子。林月说:“好的。爸,我看你脸色很不好,也早早休息吧。”说完转身出去了。林仕森听到门锁“嗒”的发出清脆的响声,灯光照在他的脸上,疤痕异常显眼。 新的一天,天气非常好,诊所还未开门,那些蹲墙根的老头儿们就早早地来到诊所外边晒太阳。大伙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说着闲话。一个老头说:“徐小春这小子艳福不浅哪,跟‘刀疤林’的闺女搞上对象了。”另一人说:“那又咋了,人家小春给那小闺女治好病了。”又一人说:“我看小春对姓林的没那层意思,倒是那个牛护士我看他俩挺般配的。” 就在那些老头七嘴八舌乱说的时候,徐小春和牛芳蕊一同来到诊所。一个老头眼尖,急忙低声说:“都别瞎叨咕了,他们来了!”老头儿们看到徐小春后,都闭了嘴,鸦雀无声地对他俩行注目礼。徐小春早已听见他们在说自己,他迎上去说:“各位大爷们早啊,你看今天天气多好啊!”老头们都不唸声。牛芳蕊跟在徐小春后边,躲躲闪闪,脸上有些难为情。 进了诊所,牛芳蕊压低声音说:“春哥,这些老头真讨厌,都乱说话,气死我了。”徐小春说:“他们就那样,岁数大了爱说啥说啥去吧。”他顿了顿,笑说:“鬼鬼,你也有好久没来了,最近过的咋样啊?”牛芳蕊说:“我爸爸不让我出屋,关了我一个来月的禁闭,差点给我弄神经咯。那阵子我就在上网给人看病,用来打发时间。”徐小春听了皱眉:“上网给人看病?”牛芳蕊说:“对呀,我还治好了几例病人。”徐小春说:“这是胡闹,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这样瞎搞了,会出问题的!”牛芳蕊说:“咋了?我在网上给人看病也有一段时间了,没出过啥问题啊!”徐小春打开电脑,问:“你是用什么方式在网上看病呀?”牛芳蕊不好意思地说:“一个论坛里。”徐小春让她找出她在网上看病的内容后,认真地查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徐小春看完牛芳蕊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帖子,绷着脸说:“以后决不能再这样搞了,辛亏还没出问题,等出了问题你就该后悔了。”牛芳蕊刚要开口说什么。徐小春接着说:“自古以来看病都是面诊的,哪能在网上听别人说说病情,发几张照片,就能给他们下结论开药方的?以前我和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吧?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一样的,有的时候两个同一种病情的人,你就不能用相同的药,有的时候两个人的病症很相似,其实根本就不是一种病。这些都是网上无法看出来,必须面诊才能发现出细微的差别。你都跟我学了这么久了,这些基本的常识你难道不懂?” 牛芳蕊被徐小春吓唬的一愣一愣,不敢再说什么。她本以为他听了自己在网上给人看病,并且治好几例病人的事情,他会表扬自己。可现在徐小春竟然发火了,对自己一顿数落。她心里委屈,不知怎么才好,不由得掉下眼泪来,泪珠滴在地上,好像是无声的抗议。抗议徐小春没有早早的跟她说“不允许在网上看病!”这类的话。徐小春见牛芳蕊被自己数落哭了,那样子如同梨花带雨,娇艳可人。徐小春不由得心生怜惜,拿过手纸递给她。牛芳蕊一面擦泪,一面埋怨说:“你咋不早早告诉我不能在网上给人看病!你要是早告诉我了,我也不会上网给人瞧病呀!都是你不好,现在还吓唬起我来了。”徐小春听了不唸声。 外边蹲墙根的老头们低声议论,一个人说:“你瞧,我说的没错吧,他俩才般配,那个大款的闺女是看不上小春的。”此时大伙也都同意了这个观点,说些什么“是呀,咱们就等着喝喜酒吃喜糖吧。”什么“你都没有牙了,还嚼的动糖么?”什么“到时候,我给他上礼一万块。” 徐小春见牛芳蕊还在抽泣,安慰说:“别生气啦,都是我不对,我应该早早告诉你才对。”牛芳蕊嚷嚷:“就是嘛,就是嘛,你本来就应该早早告诉我。”徐小春把话题引开:“鬼鬼,你在我这做护士也有几个月了,我还没给你开过工资,现在我给你开一次工资吧。”牛芳蕊说:“我不要,我不缺。”她叹气说,“唉,真没意思,我啥时候才能自己给人看病呀,你告诉我。”徐小春说:“快了,我好好教你,不出半年你就能自己看病!”牛芳蕊抹了把鼻涕,笑说:“那好吧,到时候给人治坏了,我找你!”说完,她娇笑着把手纸向徐小春扔过去。 下午的时候,诊所来了个病人,徐小春让牛芳蕊去诊断。她小心翼翼的给那人检查,生怕检查错了。她见这病人眼神红红的,嘴边有些糜烂。虽然有徐小春在一旁盯着,可是牛芳蕊还是非常紧张,和前几天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形式完全不一样。牛芳蕊检查了半天,她额头都开始往外冒汗。过了半晌,她终于诊断出来了,那个病人只是常见的上火了,给开了一盒牛黄解毒片。 送走病人,徐小春竖起大拇指说:“很棒!”牛芳蕊怯怯地说:“看来真和你说的一样,网上看病和当面看病确实不同,以后我再也不上网上给人看病了。” 傍晚五点左右,林月出现在诊所。她见牛芳蕊也在,笑着说:“鬼鬼,你终于被你爸爸放出来啦,这么长时间的‘监狱’蹲的怎么样呀。”牛芳蕊说:“差点就疯掉呀。”林月假装同情说:“真够可怜的。”心里却在说,你爸给你判个无期徒刑才好呢!牛芳蕊说:“是呀。”林月说:“我没说你,我在说张一升可怜。唉,现在也不知道他人回来了没有。”说完又是一阵长叹。徐小春纳闷地问:“张一升怎么了?”林月拉着徐小春说:“走吧,跟我去吃饭,回来我再跟你说。”牛芳蕊追上来说:“等等我呀,我也去。张一升怎么啦?”林月指着她的保时捷跑车说:“你看,这车就俩坐,我坐一个,春哥坐一个,你坐哪啊?你快回家去吧,下回再和姐吃饭。”牛芳蕊拉着林月说:“行呀,那你得告诉我张一升咋了?”林月叹口气,说:“他好像失踪了,年都没在家里过,现在人也不知道在哪猫着呢,真是怪让人担心的。行了,你回家去吧,听话噢!”牛芳蕊不唸声,自己打车回家了。 林月载着徐小春来到“达万酒店”。车刚停稳,徐小春正要开门下车,只听林月忽然说:“哎呀,差点忘了。春哥,咱们先去挑一件西服吧。”徐小春问:“干啥呀,这是?”林月说:“我爸爸要请你吃饭,你说你就穿的这个样子那多不好呀。”徐小春说:“没必要这样吧!”林月不顾徐小春分说,发动汽车,飞一般的驶向商场。 商场里,一家顶级服装品牌内。林月让服务员拿出一件一件不同款式的西装让徐小春试穿,她坐在沙发上色眯眯地打量着徐小春的身材,心里不住啧啧称赞,他的身材实在是太好了,宽大的肩膀,结实的肌肉,完美的像是米开朗琪罗的大卫雕塑一样。 徐小春一件一件的在林月面前试穿。过了一会,她看了看表,对售货员说:“时间不多了,我说大姐你把店铺里最好,最新的款式给他换上看看。”售货员拿出两件西服,比在徐小春身上,夸赞说:“多合适呀!”林月打量了一下,也觉得确实不错,满意地说:“快换上,我看看。” 此时,徐小春已经前前后后的换了七八套西服了,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林月的男宠,再加上售货员的异样眼光,早已羞得他无地自容。他再次从更衣室出来,看着林月坐在沙发上,像是女王在打量着她的宠物,嘴里说着什么“转过来”,“扭过去……”徐小春像是个机器人一样,在林月的发号施令下转来转去。过了半天,林月终于满意地说:“好,就这两件了,麻烦你现在帮他把吊牌剪了吧。”此时服务员满脸堆笑,一阵小跑取来剪刀,帮徐小春穿的西服剪了吊牌。又把林月指的那身西服包好,微笑着对林月说:“您是刷卡还是付现金呀?”林月说刷卡,服务员又一阵轻快的小跑,取来刷卡机,帮林月刷了卡,然后毕恭毕敬的把两人送到门口。徐小春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异常别扭,感觉自己完全成了林月的小白脸。他的自尊心倍受打击。 林月看着她父亲一脸顾虑,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不解的问:“爸爸,咋了?跟他道个谢,送个锦旗啥的很为难吗?”林仕森摇头说:“我不是为难这个,而是……”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叹气说,“你去睡觉吧,好好工作,做好接班的准备。哪天你有空的话,把那个大夫请到咱们酒店,我请他吃饭感谢。” 林仕说完闭上眼,一脸难过的样子。林月说:“好的。爸,我看你脸色很不好,也早早休息吧。”说完转身出去了。林仕森听到门锁“嗒”的发出清脆的响声,灯光照在他的脸上,疤痕异常显眼。 新的一天,天气非常好,诊所还未开门,那些蹲墙根的老头儿们就早早地来到诊所外边晒太阳。大伙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说着闲话。一个老头说:“徐小春这小子艳福不浅哪,跟‘刀疤林’的闺女搞上对象了。”另一人说:“那又咋了,人家小春给那小闺女治好病了。”又一人说:“我看小春对姓林的没那层意思,倒是那个牛护士我看他俩挺般配的。” 就在那些老头七嘴八舌乱说的时候,徐小春和牛芳蕊一同来到诊所。一个老头眼尖,急忙低声说:“都别瞎叨咕了,他们来了!”老头儿们看到徐小春后,都闭了嘴,鸦雀无声地对他俩行注目礼。徐小春早已听见他们在说自己,他迎上去说:“各位大爷们早啊,你看今天天气多好啊!”老头们都不唸声。牛芳蕊跟在徐小春后边,躲躲闪闪,脸上有些难为情。 进了诊所,牛芳蕊压低声音说:“春哥,这些老头真讨厌,都乱说话,气死我了。”徐小春说:“他们就那样,岁数大了爱说啥说啥去吧。”他顿了顿,笑说:“鬼鬼,你也有好久没来了,最近过的咋样啊?”牛芳蕊说:“我爸爸不让我出屋,关了我一个来月的禁闭,差点给我弄神经咯。那阵子我就在上网给人看病,用来打发时间。”徐小春听了皱眉:“上网给人看病?”牛芳蕊说:“对呀,我还治好了几例病人。”徐小春说:“这是胡闹,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这样瞎搞了,会出问题的!”牛芳蕊说:“咋了?我在网上给人看病也有一段时间了,没出过啥问题啊!”徐小春打开电脑,问:“你是用什么方式在网上看病呀?”牛芳蕊不好意思地说:“一个论坛里。”徐小春让她找出她在网上看病的内容后,认真地查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徐小春看完牛芳蕊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帖子,绷着脸说:“以后决不能再这样搞了,辛亏还没出问题,等出了问题你就该后悔了。”牛芳蕊刚要开口说什么。徐小春接着说:“自古以来看病都是面诊的,哪能在网上听别人说说病情,发几张照片,就能给他们下结论开药方的?以前我和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吧?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一样的,有的时候两个同一种病情的人,你就不能用相同的药,有的时候两个人的病症很相似,其实根本就不是一种病。这些都是网上无法看出来,必须面诊才能发现出细微的差别。你都跟我学了这么久了,这些基本的常识你难道不懂?” 牛芳蕊被徐小春吓唬的一愣一愣,不敢再说什么。她本以为他听了自己在网上给人看病,并且治好几例病人的事情,他会表扬自己。可现在徐小春竟然发火了,对自己一顿数落。她心里委屈,不知怎么才好,不由得掉下眼泪来,泪珠滴在地上,好像是无声的抗议。抗议徐小春没有早早的跟她说“不允许在网上看病!”这类的话。徐小春见牛芳蕊被自己数落哭了,那样子如同梨花带雨,娇艳可人。徐小春不由得心生怜惜,拿过手纸递给她。牛芳蕊一面擦泪,一面埋怨说:“你咋不早早告诉我不能在网上给人看病!你要是早告诉我了,我也不会上网给人瞧病呀!都是你不好,现在还吓唬起我来了。”徐小春听了不唸声。 外边蹲墙根的老头们低声议论,一个人说:“你瞧,我说的没错吧,他俩才般配,那个大款的闺女是看不上小春的。”此时大伙也都同意了这个观点,说些什么“是呀,咱们就等着喝喜酒吃喜糖吧。”什么“你都没有牙了,还嚼的动糖么?”什么“到时候,我给他上礼一万块。” 徐小春见牛芳蕊还在抽泣,安慰说:“别生气啦,都是我不对,我应该早早告诉你才对。”牛芳蕊嚷嚷:“就是嘛,就是嘛,你本来就应该早早告诉我。”徐小春把话题引开:“鬼鬼,你在我这做护士也有几个月了,我还没给你开过工资,现在我给你开一次工资吧。”牛芳蕊说:“我不要,我不缺。”她叹气说,“唉,真没意思,我啥时候才能自己给人看病呀,你告诉我。”徐小春说:“快了,我好好教你,不出半年你就能自己看病!”牛芳蕊抹了把鼻涕,笑说:“那好吧,到时候给人治坏了,我找你!”说完,她娇笑着把手纸向徐小春扔过去。 下午的时候,诊所来了个病人,徐小春让牛芳蕊去诊断。她小心翼翼的给那人检查,生怕检查错了。她见这病人眼神红红的,嘴边有些糜烂。虽然有徐小春在一旁盯着,可是牛芳蕊还是非常紧张,和前几天在网上给人看病的形式完全不一样。牛芳蕊检查了半天,她额头都开始往外冒汗。过了半晌,她终于诊断出来了,那个病人只是常见的上火了,给开了一盒牛黄解毒片。 送走病人,徐小春竖起大拇指说:“很棒!”牛芳蕊怯怯地说:“看来真和你说的一样,网上看病和当面看病确实不同,以后我再也不上网上给人看病了。” 傍晚五点左右,林月出现在诊所。她见牛芳蕊也在,笑着说:“鬼鬼,你终于被你爸爸放出来啦,这么长时间的‘监狱’蹲的怎么样呀。”牛芳蕊说:“差点就疯掉呀。”林月假装同情说:“真够可怜的。”心里却在说,你爸给你判个无期徒刑才好呢!牛芳蕊说:“是呀。”林月说:“我没说你,我在说张一升可怜。唉,现在也不知道他人回来了没有。”说完又是一阵长叹。徐小春纳闷地问:“张一升怎么了?”林月拉着徐小春说:“走吧,跟我去吃饭,回来我再跟你说。”牛芳蕊追上来说:“等等我呀,我也去。张一升怎么啦?”林月指着她的保时捷跑车说:“你看,这车就俩坐,我坐一个,春哥坐一个,你坐哪啊?你快回家去吧,下回再和姐吃饭。”牛芳蕊拉着林月说:“行呀,那你得告诉我张一升咋了?”林月叹口气,说:“他好像失踪了,年都没在家里过,现在人也不知道在哪猫着呢,真是怪让人担心的。行了,你回家去吧,听话噢!”牛芳蕊不唸声,自己打车回家了。 林月载着徐小春来到“达万酒店”。车刚停稳,徐小春正要开门下车,只听林月忽然说:“哎呀,差点忘了。春哥,咱们先去挑一件西服吧。”徐小春问:“干啥呀,这是?”林月说:“我爸爸要请你吃饭,你说你就穿的这个样子那多不好呀。”徐小春说:“没必要这样吧!”林月不顾徐小春分说,发动汽车,飞一般的驶向商场。 商场里,一家顶级服装品牌内。林月让服务员拿出一件一件不同款式的西装让徐小春试穿,她坐在沙发上色眯眯地打量着徐小春的身材,心里不住啧啧称赞,他的身材实在是太好了,宽大的肩膀,结实的肌肉,完美的像是米开朗琪罗的大卫雕塑一样。 徐小春一件一件的在林月面前试穿。过了一会,她看了看表,对售货员说:“时间不多了,我说大姐你把店铺里最好,最新的款式给他换上看看。”售货员拿出两件西服,比在徐小春身上,夸赞说:“多合适呀!”林月打量了一下,也觉得确实不错,满意地说:“快换上,我看看。” 此时,徐小春已经前前后后的换了七八套西服了,他感觉自己就像是林月的男宠,再加上售货员的异样眼光,早已羞得他无地自容。他再次从更衣室出来,看着林月坐在沙发上,像是女王在打量着她的宠物,嘴里说着什么“转过来”,“扭过去……”徐小春像是个机器人一样,在林月的发号施令下转来转去。过了半天,林月终于满意地说:“好,就这两件了,麻烦你现在帮他把吊牌剪了吧。”此时服务员满脸堆笑,一阵小跑取来剪刀,帮徐小春穿的西服剪了吊牌。又把林月指的那身西服包好,微笑着对林月说:“您是刷卡还是付现金呀?”林月说刷卡,服务员又一阵轻快的小跑,取来刷卡机,帮林月刷了卡,然后毕恭毕敬的把两人送到门口。徐小春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异常别扭,感觉自己完全成了林月的小白脸。他的自尊心倍受打击。 30. 半个月来,林月除了工作以外,总是在纠结要不要去徐小春诊所瞧瞧。她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印象里,中医都是岁数越大,医术越高,他一介青年,未过而立之年,能有多高深的医术呢?林月通过赵明刚哪里了解了一下徐小春,但是不放心,赵明刚毕竟和徐小春是哥们,他肯定会夸奖自己朋友的优点和长处,但绝不会提到其缺点,还有,赵明刚知道林月和徐小春发生过不愉快的事,所以,她更不相信他会客观的介绍徐小春。林月通过这阵子的打探和监视,觉得徐小春还不错,他和自己岁数一样大,身体健硕,单身青年,没有不良嗜好,难得的是,他从未谈过恋爱。想到这里,林月嘴角扬起一丝坏笑。 梁芳把财务报表送到林月办公室。林月说:“梁姐,上次那个徐大夫给你开的药,效果怎么样呀?”梁芳浅浅一笑,说:“你看啊,我现在没化妆,皮肤这不白了嘛。”林月不敢相信,在确定梁芳没有化妆后,心里不住的羡慕。梁芳在这段时间,因为脸色的异变,也是看了不少医生,钱没少花,依然不见效,被徐小春一剂食疗方子下去,竟然就扭转了过来。现在她不仅脸色好了,整个人都畅爽起来。可是林月还是顾虑,毕竟梁芳岁数大,早已成家,她在徐小春面前不会害羞,纯粹是为了治病。而自己和他年纪一般大,都是单身,互相见了,她总会有点不好意思,内心里又渴望和他见见,可行动上,却鼓不起来勇气。虽然,她对他能不能治好“香妃”病,并不抱有太大的期望。 当晚,徐小春回到家里,早早的就躺下了,他知道黄帝内经里有一篇《四季调神大论》说:冬三月,此谓闭藏,水冰地坼,无扰乎阳,早卧晚起,必待日光……此冬气之应,养藏之道也。逆之则伤肾,春为痿厥,奉生者少。徐小春非常喜欢这句“早卧晚起。”他可以睡懒觉,虽然他早早躺下不见得睡得着,可那话也没说“早眠晚起”,只要早早躺下即可。徐小春一边看医案,一边等待林月发来监视信息。这不,信息来了,“监视你的人都撤了,我不监视你了,真不好意思噢。”这些天来,林月的信息就像公鸡打鸣,一天不落,到点毕叫,还时不时的在其他时间也“喔,喔”叫下,绞的他心烦意乱,现在这打鸣公鸡突然闭嘴了,他心里还有点失落。 林月的闺房很大,隔出三间,衣帽间,琴房,卧室。沐浴后,她身披一件粉色间花金丝刺绣汉服。这是一身改良的汉服,低低的交领右衽,让她露出半个酥胸,高高的红色束腰,绣着一条彩凤,几片翠绿的花瓣杂裾,束腰里伸出淡蓝飘带直拖地面,走起路来,如燕飞舞。琴房内,她取出一块沉香,指甲大小,油性极好。轻轻地放在莲花型银托盘上,再把托盘放在一个专门用来熏香用的电子炉内,调到合适温度,片刻之间,满屋芳香。琴桌上,古琴套沾有点点灰尘,她好久没有抚琴了,这是一把北宋时期的蕉叶古琴,本来这琴名叫“烂竹”,她觉得这名不好,自己改称“飞花”,因琴身布满梅花断纹。音色通透,价值连城。 林月大袖一展,四下微微生风,坐在椅上,闭上眼,双手轻抚琴弦。待心静后,右手拨弹琴弦、左手按弦取音。“噔”的一声,低缓悠远。林月弹了一曲《胡笳十八拍》,她一边弹奏,一边用心去感受蔡文姬的悲哀。不幸的蔡文姬在自弹自唱,琴声正随着她的心意在流淌,林月似乎见到她正和痛苦与屈辱抗争。她自感自身的遭遇无法和蔡文姬比,但是单论孤独,她觉得不比蔡文姬少几分。她自由被林仕森视如掌上明珠,藏在深闺。小学时,她能够和小伙伴一起玩,然而她的中学,大学过得都异常孤单,林仕森为了确保她的安全,派了一男一女两个保镖整日跟随她,形影不离。这直接导致她再同学眼里成了异类,久而久之,同学里无人理她。到了大学,这情况更加糟糕,首先她不需要住宿,没有舍友,其次她已经变成了“香妃”。林仕森外在的过分保护,和她自己内心自卑感,让她大学四年一个朋友没有交上,谁也不认识,更别说会有人追求她了。琴声的弦外之音,令她心生悲伤,越弹越悲,指法开始凌乱。忽然她右手食指一勾,“砰”的一声,竟然把那第二根商弦挑断。她心中一惊,大悲之下,连琴带桌都被她一把推倒在地。 这个周末,林月去农场找牛芳蕊玩。快要到农场的路上,她看到路旁的沟里都是白色液体,再往前走,一群群奶农,推车独轮车,停在沟边,把一桶一桶的新鲜牛奶往沟里,稻田里乱泼。眼前一大片土地白茫茫的赛过头场雪,在阳光的反射下,晶晶闪闪,亮过二头霜。周边的空气弥漫着奶香。进了牛芳蕊家的小农场,她看见牛白犀正叹息的推着独轮车,往外走去。两人见面,打过招呼。林月不解的问:“牛伯伯,这是怎么了,你们为什么都把牛奶倒掉啊?”牛白犀无奈的说:“现在牛奶没人收,我只好倒掉当肥料,要不还能有啥别的法子?产一斤奶,我赔一斤奶钱,再这样下去,早晚我得宰牛了。”林月说:“不能送人么?”牛白犀叹气:“谁要啊?周边的人都不缺这个,我也想送给穷人,可山高路远的,谁愿意出车脚钱?”林月不唸声。牛白犀说:“前一阵子还能把奶卖给养猪的,现在养猪的都不来了。”林月不唸声。牛白犀推着小车走了,他闻到林月身上的异味,忽然不觉得臭,远比到处弥漫的的牛奶味要好一些。 牛芳蕊这几天迷上了中医,天天上网查资料,东看看西看看,没有一点目的性,完全是好奇心在作祟。林月问:“先前徐大夫给你看得病,效果怎么样啊?”牛芳蕊说:“我感觉挺神奇的,他一点药没给我开,让我回家穿上裤子就会好。”林月问:“你的心跳过速,现在好了么?”牛芳蕊说:“好了呀,他说我只是冻着了。”林月不解,心跳过速和冻着有什么关系?一转念,又觉得牛芳蕊的病又没什么大不了的,即使不看,到时候它自个也会自然好起来。只是他让梁芳用瓜子皮炖水喝的那个药方,她觉得有点说不过去。可是林月认为牛芳蕊和梁芳的病都是小病而已,并不觉得徐小春有什么高超的医术。 林月开车载着牛芳蕊没有目的地乱逛,牛芳蕊问:“表姐,咱们这是去哪呀,你都转了好几圈了。”林月说:“我也想找徐大夫看看病,又不好意思去。”牛芳蕊说:“怎么了?”林月不唸声。过了半晌,林月说:“就是不好意思呗,你能不能帮我把他叫到我家里来,给我看病呢?”牛芳蕊点点头说:“可我和他不熟呀。唉,真是麻烦,我试试吧。”林月说:“那就拜托你咯。”她往身上喷上香水,遮盖住异味,说,“咱们去做头发。我告诉你,其实他只要有点医德的话,你肯定叫得动他。”牛芳蕊不唸声。 午后,林月对牛芳蕊说:“妹子,你自己去徐大夫那吧,我等你好消息。”牛芳蕊说,好。转身打了辆出租车走了。做完头发的牛芳蕊在形象上显得楚楚动人,林月觉得自己比她要漂亮一个档次,只是嫉妒她不用喷香水就有淡淡的体香。回家的路上她期待着牛芳蕊顺利完成任务。强烈的自尊心和自卑心交叉在一起,导致她必须要用主人的身份来接见徐小春,就像接见一名大臣,使者,仆人。 牛芳蕊来到诊所。徐小春正在舞聊的玩着手机,抬头看见牛芳蕊款款地走进来,她脚蹬棉靴,裤子笔挺,衣着靓丽,头发造型完美,就像是个仙子。他站起来和她打招呼。牛芳蕊说:“真想不到,你还真有两下子,我心脏恢复正常了,那个梁芳脸色也变白了。”徐小春说:“小事一桩,都是小病,很容易治好。”牛芳蕊说:“大病呢?你治大病的本事怎么样啊?”徐小春笑说:“那要看什么大病了。”牛芳蕊说:“我表姐的大病,你能治么?”徐小春说:“林月吧,她来了么?”牛芳蕊摇摇头说:“她不会来的,她让我请你去她家给她看。”徐小春一笑,心想,哼,就知道她会不好意思来,既然让我去她家,那就去呗,看看她还能耍什么花样。当下对牛芳蕊说:“可以啊,现在带我去么?”牛芳蕊打电话问林月,林月说今天不行,至于那天,她还没考虑好,等考虑好了再说,这几天让他“先候着,随时等我消息。”牛芳蕊一字不差的转达了林月的意思,徐小春听完心中不免一阵郁闷:还“先候着”,拿大夫当仆人?你林月是西太后么? 是夜,琴房里,林月在看着心爱的古琴磕了一角,琴弦断了一根。想到古人摔琴谢知音,自己摔琴是干什么呢?发泄孤独吗?用这琴来发泄未免成本太大,这把北宋蕉叶琴是从香港花了大价钱拍回来的。“知道你疼了,明天请人给你修哦。”她摸了下磕坏的琴角,口吻就像是跟自己的孩子说话。林月自幼接受贵族式教育,看的书经典名著,听得音乐也都是经典名曲,接触的人也都得是她家里认为有修养的人。久而久之直接导致她朋友稀少。在她父亲很精明,但不聪明。林月的孤独,大部分都是拜他的教子方式所赐。 二十七年来,她很少有机会独自接触到同龄的男孩,高中时,还没有变成“香妃”,同学里有人追求她,暗中写纸条给她表达情意。她还有没有得意向男孩表示想法,就被接送她上下学,并且负责她人身安全的司机发现了。事件的第一个结果是:那个男孩莫名其妙的被打了好几回,经常鼻青脸肿的来上课。第二个结果是:她父亲用自身的能力调来一个新的班主任,对林月格外“关心”。第三个结果:无形中,林月被孤立了。同学中不论男的还是女的,再也无人敢和她做朋友。 林月望着窗外繁星点点,前一阵子,她派人二十四小时监视徐小春。现在她手机里还存着不少徐小春的照片,其中一张是他半裸上身,露出六块腹肌,正在刷牙的照片。她非常满意他的身材,不由的轻轻去摸手机屏里显示的腹肌。现在,她自己都搞不清为什么要监视他。他帅?应该不是,在她眼里,他的长相只是个未成年人。他能医好自己的病?她不抱有希望。想来想去,她觉得自己是太孤单,没有男性朋友,想找个人谈一场混混烈烈的恋爱罢。可是,她的自卑和孤僻,让她忧心忡忡。她害怕徐小春的眼神瞅她。“让他蒙上眼不行么?”不知是谁在林月的脑海里说了这句话。“对,蒙上他眼!”林月看着窗外的繁星说。 林月给徐小春发信息,“你确定要来给我看病么?是不是那我做实验,医死了咋办?”徐小春有点生气,回信说,“医死人我偿命,你要是不放心,那就算了,另请高明。”林月一笑,发信息,“我不是不放心,我只是有个要求,你同意么?”徐小春问,“什么要求?”林月说,“我监视你的事情,你在意么?”徐小春看了信息,笑了一下,回信,“就这个要求?不介意的,我早把那事忘了。”林月说,“我要求的是,你给我看病的时候,为了避免让我尴尬,你蒙着眼行不行?”徐小春心想:就知道你会不好意思,既然你这样要求,我答应你便是。当即回信:“我不仅答应你这个要求,还有什么别的要求,你尽管提,只要不过分,我一一答应你。”林月回信,“那好吧,明天我让牛芳蕊去接你,到时候我还有什么要求,我会让她告诉你的。” 第二天一早,一辆保姆车停在徐小春诊所门口。蹲墙根的大爷们见漂亮的牛芳蕊走下车,直奔诊所。一个老头说:“看,这女子要和小春搞对象,她也不搭理咱们,看来以后咱们没地界蹲墙根咯。”另一个老头说:“你快拉倒吧,还以后?出不了今年,你就重新投胎了,那时候,你还蹲个屁啊!”周围蹲墙根的老头哈哈大笑。有一老头说:“这孩子我认得,她家养牛,牛白犀的闺女。”一个岁数偏小的老头说:“牛白犀啊,我认得。淹死了的那个张璟名啊,他的老婆金小芬知道吧?他俩年轻的时候有一腿!有一腿懂么?” 不一会,牛芳蕊前脚走出门,她和蹲墙根的大爷挥挥手说:“各位大爷,真不好意思哦,我不是故意不搭理你们的。下回我再来,给你们带好吃的。”话音刚落徐小春也走了出来,他对着老头们说:“再瞎白话,我真轰走你们噢!”他扭头看了眼牛芳蕊,说,“走吧,别理他们,这帮人,没有一个正常的。”牛芳蕊对刚才老头的话绝对不会生气,面对流言蜚语,她有着天生的免疫力。她生的性格傻里傻气,不懂爱恨,好奇心又极强,这导致她人缘极好,即使是林月这种孤僻怪异的人,也渴望跟她交朋友。 两人上了车,嗖的一声跑了,只留下一股尾气,呛得蹲墙根的老头们直咳嗽。一个老头埋怨说:“你瞎说啥啊,啥一腿两腿的,那事是真的也行。”岁数偏小的老头大声说:“千真万确!” 徐小春平生第一次坐这么高级的车,良好的密封性,让他非常不适应。开始他只是有点头晕眼花,渐渐的他腹内开始翻江倒海,胃里的酸水,一阵阵的往嘴上窜,刺激的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幸好出来的匆忙,没吃早点,不然这洋相会出的更大。 牛芳蕊见他一脸难受的样子,关切的说:“真不敢相信,你竟然会晕车,喝口水吧。”徐小春嘴里都是酸水,他捂着嘴无法说话,摆摆手,以示停车。车刚停稳,他猛地拉开门,窜到路边,大口大口的土。稍作休息后,再次上车,他觉得舒坦多了。牛芳蕊说:“徐大夫,你有没有见过‘范进’这样的病人?”徐小春摇摇头,表示没听懂。牛芳蕊说:“有一个女的,我朋友,她最近考上了研究生,拿到通知后,她就整体没玩没了的笑,就连睡觉都会笑出声来。”徐小春笑说:“这种病是大喜所致,要是犯病时间不长,吓一吓她就会好了。”牛芳蕊说:“快一个礼拜了。”徐小春不唸声。牛芳蕊问:“大喜也是病啊?”徐小春说:“这你就不动了吧,心主喜,主神智,五行属火。当一个人过分喜悦,和受到惊吓就会变得神志不清,一般有两种表现,一种是疑神疑鬼,另一种就是你朋友这样,秋天那阵子,我就治了一位这样的病人,他是受到惊吓,变得发疯了,总是胡言乱语,认为自己最英明,最有本事,是皇帝,还动不动就打人。在医院治了大半月,还是不行,只好出院。后来我给开了一单配有猪心的药方,结果呢,三剂药下去,还就好了。”牛芳蕊睁着两只大眼,好奇的说:“真的?这么神奇呀?”徐小春摆摆手说:“也是碰巧。”两人就这么聊着,不知不觉中,车已经开到林月家门口。 这是一座深宅大院,牛芳蕊拎着徐小春七拐八拐,来到林月闺房门前。她掏出一个眼罩,说:“带上吧,徐大夫,我表姐见到你怕不好意思,只好委屈你咯。”徐小春戴好眼罩后,牛芳蕊拎着他进屋,扶在坐位上等着。她找遍了林月闺房的所有屋子,没见到人。只好给林月打电话,林月说,她有点不好意思,跑出去躲起来了。牛芳蕊埋怨说:“你咋这样呀,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赶紧回来,我们等你。”林月说:“真的有点害怕,心都突突的跳,过几天再说吧。”牛芳蕊不唸声。这时,徐小春也明白了怎么回事,他摘下眼罩说:“没事的,她啥时候不再不好意思,再啥时候看就得了。”他起身告辞。牛芳蕊拦住说:“要不吃完饭再走吧。”徐小春说,不用了。牛芳蕊说:“要不咱们去看看‘范进’吧?”徐小春点头说,行。 路上牛芳蕊跟徐小春介绍“范进”。她说:“我这姐妹,她考了三年研究生,今年好不容易考上了。那天我陪她去拿通知书,你猜怎么着,她打开一看,录取了,当场就笑喷了,手舞足蹈着,我觉得她跳起了‘天鹅湖’。回来的路上,她没完没了的笑,眼泪鼻涕都出来。”徐小春问:“后来呢?”牛芳蕊说:“后来?后来她还是笑,吃饭的时候在笑,睡觉的时候也在笑,笑的她上气不接下气。我就想啊,书里不是写过‘范进中举’嘛,我感觉她和范进没啥区别。这不都过去一个礼拜了,我昨天去看她,见她捧着通知书,念着里边写的字,一边念一边笑。整个人像是好几天都没洗嗽过了。眼圈像是个熊猫,小脸通红,头发也乱蓬蓬的。看一遍通知书,笑一遍。真是当今女范进。”徐小春问:“她不乱跑乱颠么?”牛芳蕊说:“我陪她取通知书那天,她是乱跑来着,差点就让车撞了,这几天好像不跑,猫在屋里整天看通知书笑。”徐小春不唸声。 32. 二 冬至那天,黑夜早早的笼罩住小镇。居民们各自在路旁给故人烧纸。雾霾严重的天气,又夹杂上烧纸味,呛得人们更加难以呼吸。 自从张璟名死后,料理完后世,金小芬也变得郁郁不乐,她无心再去跳广场舞。经常陷入回忆,回忆做知青的时光,回忆张璟名,回忆自己难以示人的隐私。更多的是考虑张一升的未来。 金小芬在路旁默默地给张璟名烧纸,想到他年轻时身材挺拔,相貌英俊,如今却做了个淹死鬼。她悲从心来,淌下泪水,在火光的映照下,晶晶闪闪。她终日不出屋,感觉太闷了,打算明天一早去找张璟名墓前说说话。 隔天雾霾依然严重。金小芬看着张璟名的墓碑上的照片,面无表情,叹息的说:“你这个死鬼呀,最后你还是去找张燕了,去就去吧,可你,可你干嘛也要随她去啊?”金小芬不顾冰凉的石面,坐下来,倚在张璟名的墓碑旁叹息。过了良久,她说:“现在我该怎么办?小升该怎么办?你做这事,你想过我们娘两么?”她开始小声抽泣:“你个死鬼呀……死鬼呀,这么多年来,你的心还是在张燕那。死鬼!死鬼,我哪里不如张燕?难道你就因为小升……你心里过不去么?”金小芬抽泣了半晌,也累了。 回到家里,她见张一升也在。张一升说:“妈,这种天气不在家待着,你去干嘛了?”金小芬也不隐瞒,说:“去给你爸上坟来着。”她坐在沙发上一边喝水一边打量张一升的样子。他长得相当瘦小,身高一米五五,体重勉强九十斤,一张小脸没有丝毫血色,晦暗如灰,头发枯焦发黄,完全不是一副青年人的样子。而张璟名身高一米八五,体重两百,年轻的时候英姿飒爽。单凭这相貌,就被金小芬他爹一封信从东北召回做驸马。金小芬说:“孩啊,你咋长得这么小,还不如妈高,咋们家这生活条件不至于让你忍饥挨饿吧。” 张一升听了不唸声。自从张璟名去世后,他就从未露出过笑容。他最反感别人提及他的身高,以前别人总会那他身高开玩笑,说什么“长得跟个姑娘一样,小巧玲珑。”什么“三等残废。”什么“土行孙。”久而久之,他越来越忌讳别人谈身高的话题。即使所说的话题和他无关,他也会刻意的避开。 金小芬说:“你说你,老大不小了,连个对象都没有,按说咱家条件也不差,你咋就找不到对象呢?你打算找啥样的呀?”金小芬的语调越来越高,尖锐的刺入张一升的耳膜。张一升不唸声,低着头静静地抽烟。金小芬见张一升对自己的话,置若不闻,大叫:“你是不是要诚心气死我?”张一升不唸声,只顾抽烟。金小芬说:“这礼拜给我领个媳妇回来,要不你就别回来了,听见了么!”张一升说:“说完了么?说完了我回去了。” 张璟名死后,张一升每天去都他母亲家和她待会,尽可能的帮他母亲分忧。自从被金小芬数落后,张一升便不再去他母亲家。人一上岁数,就喜欢回忆往事。金小芬在家自感无聊,屋里是呆不住,唯有去找老友们聊天散心。 这日大雪纷飞,从下午开始,一直到了晚上还没有停歇的迹象,地上的雪已经积得齐膝厚。漆黑的夜晚被这大雪反映的亮晶晶。牛芳蕊家的农场里,牛父正在屠宰间分割牛肉,估计要忙到半夜。等弄的差不多后,他再睡上几个小时,到了第二天五点,他便匆匆动身,带领着大伙去市场上卖肉。 牛白犀心里苦啊,眼睁睁的瞅着牛奶白白倒掉,他心里就在流泪。现在奶业市场的不景气,已经开始逼迫他宰牛自救,他心里在淌血。 屠宰间内,灯光昏暗,墙体漏风,吹的灯泡轻轻摇晃,牛白犀在埋头分解牛肉。墙边的椅子上铺着一块羊皮毯子,金小芬无声的看着牛白犀,眼神充满亏欠。过了半晌,牛白犀开口说:“干啥来了?说吧,我听着呢。”他的语气异常生硬,很不待见对方。金小芬微笑着说:“我来看看你,顺便说点事。”牛白犀说:“我不需要你来看,有啥事说吧。”金小芬叹气说:“你要知道,这大雪天我来到你这很不容易的,你就不能给个好脸么?”牛白犀冷笑说:“好脸?当初你家人给过我好脸么?我苦苦哀求,结果呢,你知道!”金小芬说:“结果?结果孩子依然是你的,这么多年了,你尽过父亲的责任么?”牛白犀笑说:“笑话,孩子是我的?你看他那里长得像我,对了,我姓牛,他姓什么?”金小芬说:“你这是气话,孩子是你的亲骨肉。”牛白犀说:“你要是来认亲的,那你就回去吧。晚后也别再来了。”金小芬问:“你真不认?”牛白犀剔出一块牛骨,扔在一旁:“你想让我害了他吗?你考虑过这件事对他的仕途,有多大影响么?”金小芬不唸声。牛白犀说:“我还要切肉,你回去吧。记住,你孩子姓张,我姓牛。以后,没啥事别上这来。” 话已至此,金小芬自觉无趣。出了门,北风迎面刮过,卷起满地雪花。金小芬独自一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雪,蹒跚得消失在农场的小路上。她明白牛白犀不忍张一升确实有他的苦衷,他真的怕因为这件事,导致张一升的仕途受阻。另外,牛白犀至今也无法释怀金小芬父亲的所作所为。在牛白犀眼里,金小芬的父亲就是一个势利眼,瞧不起他。他至今都记得被金小芬父亲骂:“你要饭都赶不上门……”让自己的自尊心倍受打击。这么多年来,金小芬和张璟名的日子过得很舒坦,而自己通过努力拼搏,生活上也早已奔小康。 张一升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每天去单位上班混日子,晚到早退。有这么一段时间,他白天无精打采,没有精神,晚上他又变得异常有精神,想睡觉却睡不着。现在,这情况变得越来越严重,他每晚都浑身燥热,在一两点之间才能勉强睡下,睡着后又是噩梦连连。张一升的心情变得越来越差,他去看心理医生,连续看了好几次,依然没能改善他的症状。他又去医院检查,还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入冬以来,张一升自感双腿无力。这天上午,他和往常一样,走路去上班。他家和单位相距不到一公里的路程,他摇摇晃晃,缓慢得像是个老头一样,蹒跚着向单位走去。刚一进门,他两腿忽然一沉,像是灌了铅一样,无法抬起。紧跟着头晕眼花,天旋地转,幸好他对单位大厅的布局相当了解,他摸索着找到一个座椅坐下。过了老半天,他才慢慢的缓过劲来,他喘着大气,小心翼翼地上楼去了。 办公室内,几个科员都无所事事的玩弄着电脑。张一升疲惫地趴在办公桌上喘大气,没有多久他就浅浅地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到有个人在轻轻地摇晃自己,他睁开昏花的睡眼,有气无力地说:“干啥呀?”他模模糊糊的看到同事小王,拿着一包卷宗。小王被张一升说话带出的臭味熏得往后一顿,心里直骂:靠,你吃屎了吧,真够臭的。碍于同事关系,只好忍下。小王笑说:“文件我整理好了,张哥你快送给局长那吧。”此时的张一升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去,可又不嫩故去。他勉强的站起来,跺了跺脚,感觉两腿的沉重有所减缓,他拿好卷子,径自往局长室走去。 局长室的门半掩着,张一升还没走近,便听到局长正在和人交谈。局长说:“小宋啊,现在科长这个位置,差不多就是你的了。”小宋说:“我感觉竞争不过张一升。”局长笑说:“你问问书记什么意思。”书记说:“小宋啊,你比张一升有能力的,你要有信心。”小宋说:“张一升的背景挺深厚的,他姥爷是老县长,爸爸又是局长,我感觉竞争不过他。”局长笑说:“什么老县长啊,他姥爷都死了多少年了。他爸爸不是最近也死了吗,现在他还有什么背景。”书记说:“张一升长得太猥琐,小破身材,不能服众,满脸都是痤疮,怎么见人。他要是做科长,还得让别人笑话咱们局里没人才了……” 张一升在楼道里无意听到这些对话,顿时感到自尊心大受打击。他拿着卷宗回到科室,交给小王,说:“局长他们在开会,一会儿还是你去送吧,我有点不舒服,要去看医生。”小王不唸声。张一升说:“其实,我并不像竞争科长的,做科员多好,舒舒坦坦的,可是家里非要我竞选。”他说完,长叹一声,走了。 张一升在路上闲逛,寒风刮过来,让他清醒了很多。他一路走,一路想:这个社会不是封建社会,为什么还有人会与貌取人?他越想越烦躁,越走越累,不知不觉徐小春的诊所出现在眼前。还没进门先是听到徐小春的声音:“……精气神,懂么?”又一个女声传进耳朵:“我不懂,你说精气神为啥叫‘人之三宝’?”徐小春说:“一两句话说不清,还是让我慢慢教你吧。” 张一升走进来和徐小春打招呼:“小春还认得我么?”徐小春看着张一升,笑说:“有啥不认得的,小升哥么,快坐快坐。”又转头对牛芳蕊说:“沏杯茶来。”牛芳蕊走向里间沏茶。张一升看她长得眉清目秀,皮肤白皙,相当漂亮。他小声的问:“小春,这是谁啊?真够俊的。”徐小春笑说:“好久没见,你还是那么色,见了女的就眼直,咋就不改改呢?”张一升不唸声。徐小春叹气说:“小升哥,家里还可以吧?老张叔没了,你也别太悲伤了。”张一升不唸声。牛芳蕊沏好茶,端过来递给张一升。张一升接茶杯的时候故意摩挲了下她的手背,牛芳蕊一愣,没有作声。张一升“嘿嘿”地奸笑说:“谢谢!”一块红云飘上牛芳蕊脸颊,尴尬的躲到里屋去了。 徐小春并没有看见这个细节。出于一个中医的本能,他打量着张一升的气色,发现他面色晦暗,眼神浑浊,口气有些臭味,虽问:“最近身体不太好吧?精神是不是很差啊?”张一升说:“精神还不错,尤其晚上的时候,更是来精神,只是……唉。”徐小春说:“是不是白天无精打采啊?”张一升不唸声。徐小春拉着张一升到办公桌前坐定,说:“我看看的气色很差,让我检查检查吧。” 牛芳蕊最近对中医理论着了迷,她在里屋侧耳倾听。徐小春给张一升把脉,问:“这段时间都几点睡觉啊?”张一升说:“一两点吧,有的时候天亮了也睡不着。”徐小春说:“然后白天昏昏欲睡对吧?”张一升说:“晚上不睡,白天当然要睡觉了,有啥不正常的。”徐小春笑说:“你不是晚上不睡,是想睡也睡不着,第二天两腿无力,酸软,走起路来像是踩着棉花堆走,有气无力,我说的对么?”张一升不唸声。牛芳蕊在屋里仔细的听着,心想:这都能看出来?他瞎猜的吧?要不就是偷偷观察人家来着。徐小春说:“我早就劝你不要那么色嘛,你偏不听。”他又环顾了下诊所,发现牛芳蕊不在,以为是出去了,接着说,“你现在身体已经是精气两虚,还都是大虚。”张一升好想听出来些什么,脸色变得有些难堪。徐小春叹气说:“现在网络太发达了,少看点岛国片子吧,吕洞宾有首诗说的好啊,‘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二八佳人体似酥,暗里教君骨髓枯啊,你现在的骨头都非常脆了。”张一升听得越发尴尬。牛芳蕊躲在里屋听得云里雾里,不知道徐小春在说啥。 徐小春叹气说:“小升哥,你还是早早找个女友吧,别再‘撸’了,你现在的身体蔫了,首先是想睡确睡不着,其次,你即使再勤快的刷牙,还是无法去除口臭。还有,我敢说,你的脚在生脚气。”张一升小声说:“确实是这样。”徐小春劝说:“再这样下去你这人真的就废了,到时候冬天畏寒,夏天畏热,开始脱发,记忆力减退,免疫力下降,动不动就会头晕眼花站不稳,等等各种病症都会随之而来。”徐小春把他那点恶癖,通过望闻问切,一一挑明。此时,张一升羞的脸色已经红到了耳根子。牛芳蕊在里屋听到徐小春说,“别再‘撸’了。”这句话后,心里偷笑。心想:原来这姓张的是这样一个猥琐男。 张一升不好意思的说:“我那会真的头晕眼花站不稳了,我这个样子,还有救吗?”徐小春说:“有救是有救,你那个恶癖先改掉,我再给你开店药方,你拿回去慢慢吃。你这病是日积月累的‘撸’,把你身子掏空了,现在也只能慢慢的补,怎么说也得一年半载的才能见效。”张一升低头说:“哥求你这事别跟人说好不好?”徐小春心想:我也太不给他留面子了,唉,我这样赤裸裸的直说也是不好。他无奈地说:“小升哥,这你放心,每个医生都懂得保护病人的隐私。我去给你抓药。”张一升此时已经羞得无地自容,他低着头,把脸深深地埋在衣领里。 徐小春抓完药包好,递给张一升说:“小升哥,我跟你说,如果不戒掉‘撸’的话,吃什么补品和药都没用的。”张一升听了不唸声,头也不敢抬。他付了药钱,逃一样得跑离这间令他尴尬的诊所。 牛芳蕊见张一升跑了后,她笑嘻嘻的走出来说:“那个人长得真够小的,我还以为是个小学生,没想到你管他叫哥,唉,长得真猥琐。”徐小春不唸声。牛芳蕊别扭着说:“我给他递茶,他还调戏我,真是猥琐男。”徐小春问:“我咋没见到他调戏你啊?”牛芳蕊嘟囔说:“那是你没长眼,我给他递茶,他摩挲我手背,还挠了下,这不是调戏是啥呀?辛亏我跑的快。”徐小春叹气说:“唉,他算是被黄色的东西害了。以前多好的一个人,现在咋就变得这样了呢。”牛芳蕊问:“你是咋样看出他的病来的呀?告诉我呗!”徐小春说:“那会跟你说的‘人之三宝精气神’的东西啊,你不是不了解么,你看他的状态啊,就是已经耗精损气了。精神差,气血虚弱,导致他人就那德行了。”牛芳蕊问:“那你说的他在那样下去,会掉头发,怕冷怕热啥的都是真的么?” 徐小春严肃的说:“我告诉你,都是真的,他再这样下去,不仅会掉头发,怕冷怕热。还会腿脚浮肿,慢慢腐烂。”牛芳蕊惊讶的说:“会这么严重?”徐小春说:“是啊,他现在肾气已经阴阳两虚,虚弱至极。我看他走的时候,那双腿抬起来都费劲。这说明他现在体内的气血很难流到双脚了。”牛芳蕊不解:“气血无法流到双脚?”徐小春说:“是啊,你不懂。这样说吧,‘精’在中医里是看的见的,代表人体的精华。‘气’是看不见又实实在在存在的东西。‘神’就是他的神智,思想。”牛芳蕊问:“那又怎么样?”徐小春说:“他的恶癖让他损‘精’严重,日积月累,他身体慢慢变成了个缺少精华的空架子。他的‘气’只能慢慢回收到身躯,保护缺少精华滋养的内脏。”牛芳蕊越发好奇:“那会怎么样?‘气’又是什么东西?”徐小春拿过一本黄帝内经,递给牛芳蕊说:“自己去漫漫看,你就会懂了。” 牛芳蕊缠着徐小春说:“假传万卷书,真传一句话我是懂得。你少敷衍我,快说嘛。”徐小春叹气:“叫我怎么说啊,打个比方说吧……”他不知从何说起,又问:“你刚才问什么?”牛芳蕊着急说:“‘气’是什么东西?”徐小春想了想说:“气啊,你去过道馆吧,你看道观里不是有个‘炁’字吗,”他把“炁”字写在纸上给牛芳蕊看,“这个就是‘气’,你看它上边一个‘旡’字,这个字可以通‘无’字,就是说看不见的东西。下边不是有个‘四点水’么,就是说明它虽然看不见,但是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东西。”牛芳蕊追问:“怎么证明它看不见,却是存在的呢?” 徐小春挠挠头皮,难于回答,想了半天说:“你看阳光,阳光是七色的,肉眼能看见七色么?河里有鱼,你在河面上看得见么?人身体里有‘气’,看不见又有什么稀奇。”牛芳蕊觉得好像很有道理,又问:“你刚才说他的‘气’回收到身躯了,那他四肢缺少‘气’会咋样啊?”徐小春嘿嘿一笑,说:“这回算是问到点上咯,我告诉你吧,他现在的四肢……额,就说两腿吧,两腿缺少‘气’了,首先俩膝盖变得酸软,走路费力,然后再生脚气,最后呢,慢慢的小腿就烂了。”牛芳蕊恶心得捂着嘴,说:“这么严重呀?”徐小春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马路,早已望不见张一升的背影。他叹气说:“气血长期不能流到四肢末梢,不烂才怪。” 牛芳蕊也叹气说:“看来佛教说的禁欲是对的咯。”徐小春说:“完全禁欲也不好,生理需求是人之本性,‘物无美恶,过则为祸’,对于任何事物都要有个限度,适可而止,不能沉迷进去,”他远远地望着路的尽头,目光所及之处,依然没有张一升的影子。徐小春小声喃喃自语:“中医理论里边,有一套养生方法叫‘房中’。”牛芳蕊听了,脸上有些发烧,她扭头去了里屋,不再搭理徐小春。 43. 这帮老头们本来就无所事事,每天除了吃完了睡,睡完了吃,剩下的就是天气好去蹲墙根晒太阳,每次出门兜里都装个几十块钱,可是他们总也花不出去。现在忽然冒出个高志宝,还变戏法似的弄来扑克牌,喊着大家一起耍钱,老头们顿时来了兴趣。纷纷说什么,“好!”,什么,“玩玩牌也不错。”,什么,“我正有此意!”,还有,“好久没玩牌了,来一把就来一把!” 高志宝大喜,做个鬼脸说:“好嘞,来来来,你坐这,你坐这,好,好好,我先发牌噢!”他指挥着老头们一个个地坐定,七八个人围出一个圈来,中心放好一块破木板。大家从兜里小心翼翼的掏出那为数不多的压兜钱来,押在木板上。“都押好了吧,好现在发牌噢!”高志宝用一块半拉的转头压住钱,又麻利的发出牌去,他从自己的右手边顺时针派发一圈。三圈过后,拍派发完了,大家有的拿起牌小心的看,生怕被别人偷看去。高志宝右手边的第一家老头,他有着丰富的玩牌经验,他当时没有立即看牌,而是用个小石子把身前的牌压住,一来防止牌被小风刮飞,二来证明自己没有看牌,他打算“闷押”,这样他押一块钱的,别人看了牌的就要押两块钱。 这时,大家都看好牌了。那个没看牌的老头说:“都看好了吧?你们看啊,我可没看牌呀。”他指了指身前的牌厉声叫喊,“我闷一块的!”说着,他一巴掌将一张皱巴巴的一元纸币砸在木板上,那玩牌的架势真的很豪情万丈,不仅令别人忘记他已经是个古稀老人,还让他自己也觉得年轻了很多。或许,这就是玩牌能让人气壮的一点体现。 高志宝被那个老头的架势吓了一跳,愣愣的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这位老头,只见他脸上皱纹不多,眼大如铃,并且炯炯有神,双眉向上长直插天仓。他的样子和气场还真不同别的老头那样萎顿。高志宝不屑的嗑着瓜子,嘴里的瓜子壳在空中乱吐,“呸”的一声,他吐出个瓜子壳,不偏不倚,正好喷在那老头脸上,高志宝不在乎地说:“龙老头,你玩的不错呀,看来你天天的没少玩牌吧!”他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开始打鼓,他本想着糊弄点这些晒太阳的老头们的钱财,以为他们都是糊里糊涂的人,没想到刚开始牌,就冒出个不糊涂还经验丰富的老头来,他寻思着自己心里的打算会不会难于实施。 龙老头,叫说:“看着点,看着点,你吐我一脸!”他抹了抹脸说,“不咋玩的,今天大伙都这么有兴致,我也掺和掺和。”高志宝不唸声,嘴里的瓜子壳吐的更加有力,也更响了,他满脸不悦地低头看牌局。 第一局,高志宝和龙老头都没有赢到,而那个赢家,他正颤抖着手把木板上的十多块钱收起来,小心翼翼的数了数,放在上衣兜里,又轻轻的拍了拍,确定刚赢的钱财已经放进兜里后,才安心去整理地上的扑克牌。这个举动立马令大家不乐意了,纷纷说:“诶,那钱是你的么,就放兜里呀,不怕给兜烫个窟窿啊?赶紧掏出来,等玩完了在放兜里!赶紧的,别磨蹭!”赢钱的老头尴尬的嘿嘿傻笑,迫于大家的压力,他很不情愿地掏出赢的钱,又数了数,小心叠好,放在跟前。然后,他又从身边摸来个土块压在钱上,最后,他又用手试探地抽了抽,确认钱不会被风刮走,他舒了口气,这才放下心。 这帮子老头一圈一圈的扎着金花,手上的那几块钱也跟着每一把牌局,从这个人手上流到那个人手上,轮流着转。高志宝没有赢几把,眼看着自己的钱越来越少,他按耐不住想法了,他要出千。这不机会来了,现在轮到一个糊里糊涂的老头发牌,他刚发一圈牌,还差两圈的时候,高志宝高声叫说:“停,你发错牌了!要这样发才对,”高志宝用手逆时针画了圈,接着说,“你是这样发的。”他又顺时针画了个圈,“你发错牌了,这地下押的钱都要归组织者,要赖的话,大家就赖他去吧!”高志宝指了指那个发牌的老头说。他快速的把这局押的底给搂了过来,一脸奸笑。大多数老头都不太清楚玩这个牌的规矩,纷纷叹气,只好埋怨的瞅着那个发牌的老头,唯有龙老头没有做声。其实,在津海的这个小镇玩“扎金花”根本就没有这个规矩。 高志宝通过各种胡编乱造的规矩,不仅很快就捞回输去的本,还赢了不少。这不,高志宝又一次通过无中生有的规矩骗了大家,正要搂钱的时候,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他的手腕,顿时勒得他钻心的疼。他抬头一看,那人真是龙老头。龙老头一脸刚毅地说:“我说大侄子,你这是干啥呢?别人不懂玩这个的规矩,你叔我还不懂?给钱给我放下!” 高志宝的手腕被龙老头攥得咯咯响,疼的他额头都渗出汗水,他说:“撒手!龙叔,你老撒手哇!”这时,龙老头的手攥的更紧了。高志宝大叫“哎呀,哎呀!你这老家伙赶紧撒手!再不撒手我卷你噢!”龙老头说:“给钱放下。你卷个试试!”高志宝哪里敢骂龙老头,只好极不情愿地放下钱。龙老头见状,也撒开了手。 高志宝不顾腰腿的劳损,他猛地跳开,跑出数米远,站在诊所门口破口大骂,一开始他说什么:我们在一起晒太阳的都是穷人,你姓龙的家里那么有钱,干嘛来我们穷人的圈子里玩,我们不欢迎你,你赶紧滚。又说,我们大伙玩牌的都是老头,身体不好的人。你一个老不死的身体好,跑这里显摆自个身体好来了吧!高志宝站在门前向龙老头叫骂,他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只要龙老头冲过来,他就闪进诊所,闩上门,让他进不来。毕竟自己腰腿劳损,虽然年纪比他轻,但是还是打不过他的。唯一的法子是骂他出气。 一开始龙老头并没有当回事,可是后来传人他耳朵的骂声都是些什么,“我跟你什么怨,什么仇!我浑身都是病,你个老不死的看我年轻你欺负我吧?”要不就是些不堪入耳的市井秽语。龙老头终于被高志宝骂急了,他一个箭步,瞬间就挪到了高志宝身边,那速度令周围的老头无不惊讶无比。高志宝更是吓得浑身僵硬,魂都要从他头顶飞了出去。龙老头涨红了脸说:“骂街?我搥你操的!”说着便是一圈砸在高志宝眼眶上。砸的他头晕转向,昏昏然找不到北。众人见他像跳芭蕾舞一样,优雅的单腿原地转了个三百六十度后,一头栽在地上,怕也爬不起来。 高志宝被龙老头砂锅大的拳头砸得眼冒金星,头昏脑涨。龙老头见状也没有再出手打他,鼻子里喘着“哼哼”的牛气,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盯着高志宝。 徐小春吃过饭,正在睡午觉,还没睡几分钟便被噪杂的声音吵醒。走到外屋一看,登时被吓了一跳,看到高志宝浑身是土的坐在地上,身子抵着墙壁,半边脸肿胀的很高,嘴中不住发出“哎呀,哎呀!”的难受声。而另一边,龙老头目光如炬,像是个发怒的将军一样威风凛凛的端坐在长椅上。 徐小春瞬间明白了刚才发生的一切,他打着圆场说:“别打架啊,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动啥怒哇!都消消火,消消火!”他一边说,一边扶起鼻青脸肿的高志宝,找出冰块给他敷上。他花了九牛二虎之力,说的自己舌烂生花,喉咙喷火,终于把二位劝的和好如初,互相搂着肩膀回家去了。他内心不由得佩服龙老头的身体好,一点也没有那些蹲墙根老头的病态。 他望着高志宝和龙老头的背影,叹气说:“身体真是本钱啊。” 当天晚上,林月回到家里。林仕森兴奋的说:“月啊,明天一龙大师的师弟来家里坐镇!看着吧,这下可好了,你看那个女鬼还敢不敢来骚扰老子,这几天真是太好啦,爸爸睡觉可香了!”他看着林月一脸不悦的表情说,“怎么?你不替爸爸高兴么?”林月叹气说:“爸,一龙和尚是个骗子,他表演的东西像啥,撇纸着火,砍木头流血的伎俩,徐大夫也能干出来的……”林仕森上下打量着林月,没发现出她哪里不对劲,不悦地说:“你没事吧,徐大夫也会?是那个给你治好病的那个小娃娃么?”林月叹气地说:“是的,下午的时候,我跟他说一龙和尚的事情来着,结果他听完后竟然也表演出来了,还弄的跟一龙一模一样,像是撇纸着火,砍木头流血啊,人家小春照样能干出来。爸,我看那个和尚算是骗了你。” 林仕森更加不悦地说:“你懂个屁,你说的那个叫徐小春的能干出来?就是治好你身上怪味的那个小大夫?”林仕森看到林月点头认可,继续说:“那小子确实有点本事,他的医术还说得过去。一龙大师抓鬼的神通本领,他小娃娃知道个屁呀!你是不是看上他了?我看你是被他迷住了,我不同意你和他交往。就他也配做我女婿?他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瞅瞅自个长得啥样。再说了他才多大岁数,吃几斤几碗饭,人家一龙大师吃的盐都比他吃的饭多!一龙大师只要一发功,就算隔着十万八千里,他一个手指头就能戳死那个小娃娃,大师的本事可不是吹的!” 林月红了脸,气呼呼的说:“爸,你少东拉西扯行不行!我告诉你,我就是看上他了,你少管我!我再告诉你,徐大夫说,一龙的那些伎俩只不过是江湖杂耍,糊弄人的障眼法,你爱信不信!”林月自幼娇生惯养,被林仕森当成掌上明珠,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总之林仕森对林月是百依百顺,任何要求都会尽力去满足,别说打骂她,就是数落一下,也是从来没有过的。林月这会儿忽然被林仕森数落了一通,心理异常不是滋味。林仕森更是毫不留情的把她的心上人说的一文不值。这下可坏了,林仕森不知道林月这么多年藏在深闺,感情空白,一朝动了心思,她决不允许别人对他的心上人乱说乱碰,别说他爸爸林仕森了,就是天王老子也是不行的。 林仕森不知道他不经意的话,已经触犯到了林月的大忌,他还笑盈盈的说:“月啊,你也不小了,等爸的事情弄完后,爸给你介绍个大公子哥认识认识,给你介绍个人品、相貌,都一等一的人……”林仕森说着这些不着边的话的时候,他没有注意到林月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忽然林月抓狂的大叫一声“哎呀”,随后脚一跺,扭头飞一般得跑了。剩下林仕森吃惊的站在那里。 林仕森透过窗户看见林月驾车驶出别墅,他慌忙的给林月打电话,一连打了七八个,林月始终不接。万般无奈之下,林仕森联系下属赶紧去追林月,他生怕林月会出一丁点意外,或者做出各种傻事。林仕森对着电话大叫:“赶紧给我拦住她,绝对不能让她出事!要是出了一点意外,我就一句话:你给她偿命去!” 林月开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地乱逛。忽然,她透过后视镜,发现有车在不紧不慢的尾随着她到处乱转。林月向东,那几个车就跟着向东,林月向西,那几个车就跟着向西。后来,在她车屁股后边跟着的车越来越多。突然,一辆奔驰轿车出现在林月的保时捷前边,牵引主她。紧跟着,那辆保时捷的左右侧,分别出现一辆轿车,平行在林月的车的左右侧,并且保持一两米的距离把它夹住,保时捷车尾更是跟着好几辆各色汽车。几辆汽车就这样前后左右的夹着林月的车向前开。 不一会儿的功夫,一辆辆汽车出现在“达万酒店”门前,他们把林月安全的“护送”了过来。早已等候多时的酒店经理,带着一帮人连忙跑出来迎接林月,关切地说:“哎呀,我的姑奶奶呀,您可来了!吓死我了,平安就好,平安就好,快进屋快进屋!”林月一声不吭,她梗着脖子,用一脸蔑视的表情环视了下周遭的人。她长长的叹口气,心里明白——父亲被自己的举动弄的着了急。这帮子人前呼后拥的把林月围进酒店。此时,带头的那个人终于松了口气,拨通林仕森的电话,一五一十的汇报着平安。接到平安的消息后,林仕森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林仕森的心情又舒畅起来,他晓得明天严再新大师会来家里坐镇捉鬼。心想着那个纠缠自己多年的女鬼即将被降服,脸上不由得露出得意的笑容。 书房内,林仕森把赵妈喊来,得意洋洋说:“现在,让大家都放个假吧,明天一早再上班,到时候给每人都发个一万块钱的红包,让大伙都精精神神的迎接严再新大师来!”赵妈如同少女一般一脸娇羞,没有作声。眼里看着林仕森敞胸露背,色眯眯地走过来抱住自己上下其手的乱摸。窗外路灯那黄里透红的光线射进书房,昏昏暗暗的投在林仕森和赵妈的身上,除了窗外的那盏永不说话的电灯泡,谁也不知道他俩的关系。 良久,赵妈推开林仕森说:“我去通知下,打发她们赶紧回家。”林仕森躺在床上拍手叫好:“快去快回,快去快回!咱俩要享受这一刻良宵!”昏暗的书房阴沉沉的,一丝微弱的灯光映在林仕森脸上的疤痕上,显得异常难看。 当赵妈再次出现在林仕森面前时,她已经洗好澡,穿着靓丽的睡衣。平时她那总是盘在后脑的长发,此时也是湿漉漉的散落在柔弱的香肩一侧,两朵红霞飘在腮前,显得她娇艳欲滴,妩媚异常。“大家都让我打发走了,现在没人了……”赵妈还想说什么,却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她像个少女一样低着头,娇羞的偷看着林仕森。一点也不像平日里那个无比干练的强势赵妈。 林仕森光着身子,惬意的躺在床上,猥琐地笑说:“好,很好!”他从床上跳下来,一把抱起赵妈,扔在床上。他像个老虎一样把赵妈摁住,凶狠的撕下赵妈身上仅有的睡衣,如同老虎在撕扯着猎物的皮毛一般。他看着胯下赤条条的赵妈,皮肤白皙凝脂。浑身散发着成熟的女人味,他狂风骤雨般的在她身上发泄着。赵妈柔软的身体,也如同毒蛇一样缠住林仕森,榨取着他体内每一分精华。 良久之后,林仕森发泄完了,赵妈也享受的很满足。两个人意犹未尽的缠绵在一起,林仕森叹气说:“这么多年来,委屈你了。我总想给你名分。可是,可是,唉……”赵妈将头贴在林仕森宽大的胸膛上,说:“你说这些干什么,你的苦我是知道的。”林仕森说:“至今没有给你名分,不是我不愿意给。”林仕森深情地抚摸着赵妈的秀发,说,“我是怕小月她妈妈,怕她会来纠缠,听说她至今还在一个人过日子,你知道我惹不起她……”赵妈不唸声。 时间一点点的流失,林仕森和赵妈都很珍惜的享受着这一刻良宵,他们俩恨不得让时间就此停下,永远停在这一刻。这一对老情人很久没有机会缠绵了,彼此都很珍惜这份时光。两人都不说话,而心中互相明白和理解。过了半晌,赵妈说:“仕森,这阵子闹鬼的事情弄的家里上上下下都不安宁,现在街上也有些流言蜚语了。你知道我是不信这个的,可你咋总说那个‘女鬼,女鬼’的呢,我不明白你为啥这么肯定有鬼呢,还是个女鬼。”细腻的赵妈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林仕森心里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林仕森叹口气,敷衍说:“我猜的,你看电视剧里的鬼,不都是女鬼么。”说完摇摇头,闭上眼睛,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赵妈见林仕森不悦,也没有再问什么。两人无言又温情的依偎在一起。 第二天一早,床上的林仕森还在津津有味的回味着昨晚和赵妈的卿卿我我,耳鬓厮磨。他觉得自己活得太累了,一点不快乐,在外人眼里,他英姿勃发,富甲一方,可谁知他的苦,他的孤独?他没有朋友,强势的他给人的感觉异常冷酷,大家都对他十分的敬畏。在多少年前,他可以和他对象倾诉,然而,全津海的人都知道他离婚多年,并且独身一人的生活,再加上他的军人阅历,人们都以为他是一块无情得顽石。这样一来,他心中的苦闷越发无人可诉。直到后来,他遇到了善解人意的赵妈,在偷偷的过那不可示人的二人世界的时候,他才能静下心来,甩掉一身疲惫,和赵妈倾诉自己的心声。赵妈也知道,林仕森并不是把他内心的世界全部展示给她看,她知道在林仕森的心中还有一份不愿示人的珍藏。 赵妈在楼下里里外外地忙碌着,她井然有序的安排着严再新大师的欢迎仪式。“都给我精神点,绝对不能出一丝差错,告诉你们老板很重视这个活动,咱们必须要搞的隆重,热烈!”赵妈对着眼前整齐列队的下属们训话。 没过多久,一辆辆大客车开了过来,他们有舞狮、舞龙的;有扭秧歌、踩高跷的;赵妈一一将他们安排停当,严阵以待的恭候严再新大师的来临。穿戴整齐的林仕森缓步走到大门口看了看,点点头表示满意。他和赵妈四目相接,双方的眼神无言的交流了一下,彼此饱含的意思,都心照不宣的明白。林仕森向赵妈点点头,算是打个招呼。赵妈礼貌的向他微微一笑,目送他上楼去了。 46. 此时林仕森脸色大变,眼神显得异常凶狠,外加上脸上的那条长长的疤痕,更加让人害怕。他不想再听赵芸和严再新两人像个路边花大姐一样吵架,两人的吵架一点也没有他感兴趣的内容。可是现在竟然平白无故的冒出一个“冰壶”,顿时令他觉得此事非同寻常。他发狠说:“你住嘴,别闹了!这个吸毒工具是谁的我必然会弄个清清楚楚!”他说话声音并不大,可是中气十足,整个屋子都回荡着这句话的声音。 赵芸和严再新都被震住,谁也不敢再说什么。林仕森安慰赵芸说:“小芸,你放几天假吧!”他用手关爱的擦了擦赵芸脸上的泪痕说,“放心吧,我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骗我的人,你看看现在的你,一点也没有平时的干练劲了。唉,你放几天假,休息一下,等调整好状态后再来上班。”赵芸听了,再次嘤嘤的哭泣起来,哭的更加伤心欲绝。 林仕森还想对赵芸说什么,没等开口,赵芸便捂着嘴哭泣着转身跑了。 严再新整个人都傻了,一动不动的形同朽木一般站在那里。林仕森转过头来说:“严大师,你也休息一下去吧!我不想因为这个事情影响到其他的事!希望这件事情没有影响到你的状态。”他所说的“其他的事”必然是抓鬼的事情。严再新脑瓜子的思路在飞速的旋转,想着该如何是好,怎么样对应才是最好的。过了片刻,他说:“好吧,给我去宾馆开个房子。”林仕森摆摆手说:“不,现在就住在我这里,我这有很多客房,在舒适上,一点也不比五星酒店差。再说了,严大师我还需要你在这里帮我抓鬼呢!” 严再新诧异的瞅了瞅林仕森,感觉他一脸诚恳的样子,丝毫也没有被刚才他和赵芸的争吵影响到心情和想法。他说:“既然这样,那再好不过了!”林仕森微笑着说:“好,现在我就叫人给大师安排房间。” 走廊的拐角处,楼梯旁传来乱糟糟的脚步声。原来,是别墅里的那些女服务员们在悄悄的偷听,她们听到林仕森说要叫人给严再新安排房间这句话时,纷纷转头跑下楼去。 林仕森将严再新安顿好,又吩咐厨子弄点珍馐佳肴来款待。等一切都安排停当,他才回到卧室,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本来安排严再新饮食和起居的事情应该是赵芸的份内工作,可惜此时,谁也不知道她躲到哪里去了。平时他很少回家,只有想和赵芸共度良宵的时候他才回家一趟。以前他总觉得赵芸这个管家工作是异常轻松的,今天自己首次体验了一把管家要干的事情,自己忽然觉得赵芸的工作一点也不轻松,要把这个大宅子的里里外外的一切大小事情捋顺,还真得需要旺盛的体力和脑力才行。 林仕森给赵芸打电话问:“小芸,你在哪呢?”赵芸回答说,在酒店住下了。林仕森放心的说:“也好,别太难过了,我并不相信严大师说的,女鬼是你招来的话。”赵芸听了后,再次忍不住啜泣起来。林仕森听了担心地说:“你看你,多大的人了都,还跟个小孩子似的哭个不停。好啦,别哭了,要找回你那做管家的干练劲,家里一刻都不能少了你的管理!”赵妈止住哭泣,赌气地说:“那个严屠夫不走,我不回去!”她的声音斩钉截铁的通过电话传进林仕森的耳里,不容林仕森有一丝推搪。林仕森平静地说:“好的,我会找个机会把他打发走,你放心吧,这几天你就先住在酒店,一切花费回来后我给报销。”林仕森挂了电话,他心里嘀咕着:赵妈或许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妨人”可能是真的。他觉得鲁迅笔下的祥林嫂好像跟赵芸有几分相似。其实他比谁都清楚,支走赵芸,更多的原因是要提防她,怕真的是她的“妨人劲”把那个女鬼招来祸害自己的。 林月驾车带着牛芳蕊漫无目的地乱逛。一直开到傍晚,期间牛芳蕊几次和她说话,她总是不理人家,搞的牛芳蕊也闷闷不乐,驾驶室内气氛异常沉闷,两人各怀心事,谁也不说话。林月的耳畔经久不息的缭绕着她爸爸的话,“放屁,你给我住嘴……”脑海里不住的涌现出她爸爸那生气的面容。林月越想越生气,“啪!”的一声,林月重重的拍了一下方向盘,打破了驾驶室的沉闷。“可恶!这都什么人呀,这都?”林月自言自语,“气逝我了!”牛芳蕊不唸声,她心里想着赵芸嘱咐给她的事情。 天慢慢的黑了,林月不知道把车开到了什么地方,她停下车看着车窗外全是农田,远处零星的分布着几间民居。她不认识这是哪里,心里着急,肚子又饿。害怕的问:“鬼鬼,这是哪呀,我迷路了,你认识回去的路不?”牛芳蕊望了望周围的环境,笑说:“认得,这里离着我家也就二十里地,要不咱们去我家吧!”林月说:“你认得就行,我放心了。你带路,咱们先找个地方吃点饭去。”此时,牛芳蕊也觉得肚子有些饿了,她才想起来,自己这一天都没有吃几口饭呢。 牛芳蕊在车里指着路,林月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弯,终于见到不远处有个饺子馆。此时的两人都非常的饿了,刚停好车,她俩就迫不及待地进去,点了两大盘饺子狂吃起来,一点也不顾及自己的形象。饺子馆老板看到这阵势,心里感叹:要不是冲着门口的那辆保时捷,我还以为她俩是难民营逃出来的。 林月吃饱了,嘴里打着饱嗝,说:“鬼鬼,你说我爸爸是咋回事呀,神经不?”牛芳蕊把盘子里的最后一个饺子夹进嘴里,边吃边说:“有点噢。你听我跟你说,上午那会我在厕所里发现个吸毒的‘冰壶’,就是瓶子盖插着两根管的那种,当时管家赵妈也看见了,她跟我说,肯定是严大师丢下的,别墅里的人没有一个吸毒。她还说那个严大师和她是同村的屠夫,说那个人吸毒好多年了。”牛芳蕊一面说一面掏出手机,找到那个“冰壶”的照片给林月看。 林月大惊:“你咋不早跟我说呀!”牛芳蕊说:“赵妈嘱咐我了,希望我能够帮她逮到严大师吸毒的证据,我也答应了。”林月眼珠子一转想了想,忽然一拍大腿,说:“对呀,怪不得他那么瘦。严大师现在肯定在我家里呢,弄不好他毒瘾犯了又要藏起来抽几口。走,现在咱们就回去,抓他个现行!”说完,林月便走向柜台结了账。两人上了车飞快的向别墅开去。 天已经全黑了,林月开着车行驶在乡间小路上,一个路灯没有,周围一片漆黑。林月把车开的飞快,生怕错过抓严再新吸毒的机会。约莫过了一个小时,林月和牛芳蕊终于来到了别墅。此时,别墅内早已没有了上午那闹哄哄的气氛,而是显得冷冷清清的。林月特地把车停在围墙外边,为了不打草惊蛇,她俩小心翼翼地敲开了门,看门的老头,歪着脑袋奇怪地问:“大小姐,这是咋了?我还以为是小偷呢。”林月说:“别闹,你就当没看见我们。”说完又悄悄地溜进别墅去了。看门的老头喃喃自语:“真搞不懂现在的小娃娃是犯啥病!” 别墅内,林月和几个服务员礼貌的点点头,算是打招呼。大家都像平常一样各做各的。她带着牛芳蕊来到机房,搜寻监控里的画面里有没有严再新。监控的屏幕是八块二十二英寸显示器组成的阵列,每一块显示器都显示着四个不同的场景。牛芳蕊视力极佳,三下两下就找到严再新的画面,她指着一块屏幕,轻声说:“这呢,你看!”林月看向牛芳蕊手指的那个屏幕,发现严再新正躺在床上打电话,他的手用力的胡乱挥舞,看上去很焦急的样子。林月说:“咱们就在这等着,看他啥时候犯毒瘾。” 监控里的严再新,他电话好像打个没完了。林月和牛芳蕊就这么干等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牛芳蕊有些沉不住气,看了看表,此时已经晚上十点一刻了。 严再新的电话差不多大了一个小时后,终于挂掉了。他并不知道此时有两双眼睛在其他地方盯着他看。这时候严再新心里痒痒,他知道自己的毒瘾又犯了,他麻利的掏出一个小塑料袋,又熟练的把床头柜上放着的饮料瓶制作成“冰壶”。他正要溜冰的时候,忽然想到什么一样,慌张的打量着屋子的四周。他想到白天那会儿,林仕森的闺女说:我去找监控看!严再新心里有些犯怵,他怕这个屋子也有监控,心里想了想:茅房应该不会有监控了吧!他飞快的收拾好吸毒用品,蹑手蹑脚地奔向厕所。 20. 十一 周六,大清早,阳光灿烂,八点整。 空中,麻雀在叽叽喳喳,路上车水马龙。张璟名自从拜佛回来,每天都在参悟,参悟那个金旭法师给他留下的谶语怪诗“燕子西归,一鹤伴身旁,二鸟归程一途,张网欲捕水波荡。”张璟名努力的参,努力的想,努力的猜。但还是搞不清这话是什么意思。正心烦意乱的张璟名,忽然被他老伴金小芬,招呼吃饭的话,打断了思绪。张璟名自以为,刚参悟出金旭法师那句谶语的一些头绪,忽然被金小芬打断,他不管这是大早上,新的一天的开始,也不管吃没吃早饭,更不去想金小芬是好意的招呼他吃早饭。 张璟名躺在床上,破口大骂:“操蛋娘们,大早上的你闹啥啊!没看老子正在想事么!”金小芬听了,心里委屈,觉得自己好心叫他吃饭,却被他大骂,也不示弱的冲张璟名吼:“你这老不死的,老娘给你做熟了饭,招呼你出来吃饭,也得挨你骂,你是人么你?”张璟名斜眼瞅了瞅他老伴,感觉一脸恶心:“滚出去,赶紧滚。” 金小芬早在前些日子,就已经大概猜出张璟名为什么这么烦躁,这会儿,她终于忍不住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啥,你就在想张燕,张燕!”张璟名听到他老伴说出“张燕”二字,心火腾腾的冒上来,他怒极而笑,说:“怎么着,我就在想张燕,怎么着,我天天想张燕,你能怎么样?”金小芬说:“你倒是去找她呀,我不拦着,你现在就去呀,算你本事!” 张璟名自感愧对张燕,无脸去见。现在被金小芬一激,他无言以对,开始扯别的:“我娶了你,倒霉一辈子,想来想去,我为什么这么倒霉,原来都是让你妨的!你看看我还有什么没有让你妨到?”张璟名一一列举,“儿子不是自己的,当初你怀别人的孩子,你当县长的爹,嫌弃人家,说什么只要我能从东北回来,并且认下你肚子里的娃,许诺给我高官厚禄。现在我才知道,你们父女俩,骗的我不轻。什么高官厚禄,官运仕途,我一辈子没当上过正职,还不如我在铁疙瘩村当的大队长有权呢。” 这一起生活了三十来年的老夫妻,互相开始撕破脸,揭老底。金小芬听完这些话,气的把自己的下嘴唇咬出一道牙痕,扭头就跑出了屋子,她越跑越生气,越生气越跑,终于忍不住了,年逾花甲的金小芬,像个被欺负了的少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得撕心裂肺。 张璟名和他老伴吵完架,也是自感没趣,一个人在屋子里,觉得闷得慌,想去公园写地书,也打不起那个精神,只好上街乱溜达。 张璟名今天的心情郁闷,他可知道在小镇里还有一个人,今天的的心情比他还要郁闷,这个人就是孔晓光。 孔晓光一夜未睡,盘算着如何把李丹的腿弄断,他想了各种各样的办法,总结出,如果用手,或者抄家伙来弄断她的腿,估计会吃官司,蹲法院。最好弄个意外来弄断她的腿,孔晓光想了很多种“意外”,总是觉得不是太难以实施,就是看起来不够完美,漏洞太多,看起来不像是意外,而是人为。一直想到天快朦朦亮起的时候,他想到自己刚换了轮子的汽车,忽然觉得用车撞她,才是简单又实用的办法,只要不出人命,只要不逃逸现场,警察也会认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交通事故。孔晓光想到这里,嘴角露出了一丝令人害怕的奸笑。 孔晓光匆匆的走出家门,发动汽车,开出小区,躲在小区附近的一个不容易发现的地方,静候李丹出来。不知过了多久,李丹依旧打扮的漂漂亮亮,一头长发,油亮的从额前向后梳着,明眸红唇。她肩膀上挎着酒红色的大号普拉达杀手包,另一手拎着一个普通手袋,里边装着三个保暖小饭盒。“喂,春弟,真的不好意思,一会我给你送还保暖小饭盒,总是忘记,你瞧都三个了。”李丹给徐小春打电话说。两人在电话里互相寒暄了几句,挂了电话。李丹有个习惯,出门后总是喜欢独自一个人戴上耳机,散散步,感受一下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小镇。现在她总算是在这里有个亲人了,一个干弟弟。 孔晓光开着车悄悄的尾随着李丹,不敢离她太近,又怕理她远的话,会跟丢目标。看着李丹背着自己给她买的手袋,心里很是窝火,觉得她浑身上下的穿戴都是自己出钱买得。心里窝火的孔晓光,盘算着怎么样才能恰到好处的把李丹撞断腿,又不伤及性命和容貌。他想,自家小区附近还是不要下手为好,反正李丹有散步的习惯,谁知她会走多久,走多远,只要她走出小区大门这条街,上了拐角的路,我就看时机,不轻不重的撞她一下。三十迈还是四十迈,这速度恐怕会把她撞死,那就二十迈,好,二十五迈也可以。 孔晓光见李丹已经走上拐角的路,他不远不近慢慢的跟在后边,又盘算着用多块的车速撞李丹。怕车速快了,会把她撞死,又怕车速慢了,撞不断她的腿。孔晓光慢慢的跟进李丹,越跟越近,他的心开始突突直跳,浑身也紧张的颤抖起来。孔晓光突然发现这条路,没有摄像头,仅有几个老人在遛弯,和刚才那条路相比,这条路显得相当冷清,他觉得这条路是最好的作案地点,如果错过,就很不好找作案的地方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李丹不知道她的厄运就要来了,她听着歌曲,慢慢的溜达,看着路边枫树的叶子红红黄黄,想起小时候,家乡的山林也是在这个时候满山遍野的红红黄黄,五颜六色,灿烂无比。李丹觉得眼前的这小路上的景色,完全是微缩的家乡风景,想到这里,她心情很是舒畅。走着走着,她看到前面一个下巴右侧有一颗黄豆大小的黑痣的老年人,和她擦肩而过的时候,李丹觉得这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好像是梦里,又像是现实里,总之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忽然她想起这个老头是在徐小春的诊所见过,是那个色色的盯着自己看的老家伙。李丹心里又是一阵恶心,恶心的她没有心情再散步了。李丹摘下耳机,四下看了看,没有发现出租车,也没有注意到孔晓光的车在悄悄的跟着自己。她只好继续往前走,走到下一个繁华一点的路口,打辆车去徐小春的诊所。 孔晓光在李丹回头张望的时候,吓了一跳,生怕被她发现。当孔晓光发现李丹并没有发现自己的时候,他不想在犹豫了,一脚踩下油门,冲着李丹就冲了过去。孔晓光的心紧张的突突的跳到了嗓子眼,他浑身剧烈的颤抖,握着方向盘的双手,也是没完没了的哆嗦,就像是一个初次驾车上路的新手。这时候的孔晓光紧张的双眼,无暇去看迈速表,颤抖的脚只知道把油门踩到底。车子呼呼的带着风声,向着李丹就冲了过去。刹那之间,孔晓光开着车把他心爱的女人撞飞了出去,撞飞了好几米远,弹在一颗碗口粗的枫树上,摔了下来,昏死过去。 孔晓光满脑子空白的摇下车窗,看着不远处,躺在地上的李丹一动不动,流出殷红的鲜血。心想别会是撞死了吧?他下车小跑过去,附身摇了摇李丹,叫了她几声,发现李丹一点反应都没有,手指又在李丹的鼻孔下试了试,没有感觉到呼吸。孔晓光以为李丹已经被撞死。他的心情,从紧张惊慌,变成了恐惧与悲怆。他仓皇的钻进车里,驾车就跑,发疯一样的跑,苦涩的眼泪也开始流了下来。 就在刚才和李丹相对而过的那个下巴有颗痣的老人,不是别人,正是张璟名。他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当一切都不可避免的时候,他托着沉重的双腿,一路小跑过来。张璟名看着倒在地上的受害者,虽然脸上是血,但是依稀间,觉得这个女子和他的老情人——张燕长得有几分相似。惊讶之余,张璟名忙着报警叫救护车。十来分钟之后,警察和救护车先后来到。警察快速勘定现场,以及询问张璟名。救护车也忙着把晕死过去的李丹救走。 本来只想把李丹撞断腿的孔晓光,仓皇的逃窜着,一路上不知闯了多少个红灯,违了多少章。此时的孔晓光完全进入了六神无主的状态,脑子里唯一还在打转的就是回忆李丹,他失了魂一样的乱开着车,眼前根本就没有瞅着路,眼里只有李丹,想着李丹。孔晓光这时候心里苦啊,相思最苦,人生在世,先是怕无情,英雄也难免为情而落泪,要么辛弃疾怎么会写,“倩何人唤取,红巾翠袖,揾英雄泪”呢!人怕无情也怕有情,有情就有了惦记,那种惦记让人一天天的失魂落魄。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孔晓光突然从后视镜里发现,有警车在闪着警灯追自己。孔晓光心里害怕,以为撞李丹的事情就这么暴露了,其实警察只是因为他违章过多而追他。孔晓光不敢去多想,更不敢停车,害怕被抓到。他开着车疯了一样的逃窜,逃窜的途中,不时的从后视镜里瞅瞅那警车被甩掉没有。不瞅则已,孔晓光每次去瞧后视镜的时候,看见的警车都是比上一次瞅的时候多一辆,或者几辆。过了几分钟,他发现前方有警车横在路上拦截,他巧妙的避开一个警车搭成的路障,没跑多远,前面又有另一个警车铺着路钉带,恭候他。当他又一次逃过的时候,发现前面只有一条路了,通着码头,止于大海的的路。孔晓光看着身后,满满的都是闪着警灯的警车在紧逼不舍,而前面又是绝路一条,从来都很遵纪守法的孔晓光,无法接受被警察抓住戴上手铐,送进监狱的后果。孔晓光他绝望了,他咬着牙,流着泪,想着刚刚被自己撞死的心爱的女人,觉得自己与其被警察抓住,不如追随李丹而去。 孔晓光想到这里,心一横,脚下把油门一哄,向着大海冲去。只见孔晓光的车,在路的尽头飞了出去,在空中划了一道近似完美的弧线,一头扎进波涛汹涌的大海,后面的警车也都停了下来,警察们纷纷下车,吵吵闹闹的着商量下一步该如何办。 车掉在海里,海水慢慢的淹过车窗,车顶。孔晓光看着车窗四周,外边全是蓝色的海水,海水巨大的压力,令他无法打开车门,逃不出来。孔晓光流下了绝望的泪水,他知道自己的这一生即将结束,他掏出手机给李丹发了一条信息:宝贝,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把你撞死。我只想撞断你的腿,然后养你一辈子。信息发出去了,他又给父亲打电话,电话接通了,孔晓光流着泪,强忍着哽咽,故作镇定的说:“爸爸,我要去旅游一阵子散散心,打算出去个把月的。”孔星光说:“好吧,我早就打算让你去散散心了,你现在的精神状态很差,我等你回来的时候,把厂子交个你打理,我正式退休,啥也不管了。”孔晓光默默的说,好。他再也忍不住哽咽,挂了电话。 不知过了多久,孔晓光的车沉到了海底,车内的空气开始浑浊,他的意识也开始模糊不清。慢慢的,孔晓光看到李丹就在眼前给他唱歌,脸上露出爱意的微笑,正在唱邓丽君的《小城故事》。孔晓光心满意足的搂着李丹,静静的听着。再后来,他感到他的身体飘了起来,他抓着李丹的手不放,可是他越来越飘,越来越飘。终于,终于再也抓不住李丹了。 10. 大夫,我嗓子发炎了,给我输瓶液吧。”一个没有化妆看似文文静静的女子出现在诊所里。徐小春扭过头来看了眼说:“请坐。”。 女子走过来坐下,这姑娘身穿一件红色卫衣,灰色七分运动裤,躶露出白皙的小腿肚和黑色运动袜,脚穿一双紫色跑步鞋。全身每一件衣服都是不同的颜色,给人觉得像是一朵五颜六色,万紫千红的花一样,却没有一点妖艳俗气,只给人一种清爽的邻家女孩的感觉。 “先让我号下脉,嗓子怎么发炎的啊?”徐小春问。 邻家女孩把手放在脉枕上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发炎的,现在挺难受的。” 徐小春再次开始了老套又必须要用的那“望闻问切”。他先从切脉中感受到这个女子,嗓子并没有发炎,反而是肾和膀胱有点虚火,应该是妇科系统发炎了才对。又从她身上喷的清香的兰花香水味道里闻到了细微的酒味,这种酒味应该是日积月累出来的,一时半会难以去除。如果不注意的话很容易被忽略掉。最后一望她的脸色,因为这姑娘没有化妆,能够看出她真真实实的肤色表现。徐小春发现,她的脸色青青,带着灰白,像是笼罩着一层薄雾,两颧又微微的露着暗红,暗紫,眼袋位置有些细小的血凝色。就算是给一个不懂中医的人,只要细心一看,也能看出她脸色红一块,紫一块,灰不拉几。但是这些气色毕竟是细微的,无法掩盖她拥有一副美人的脸庞。 这个姑娘肯定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病,估计是不好意思说出口的,普通的妇科病。其实这妇科病在女性里,十有七八都多多少少的患上一些。徐小春又看了下这姑娘的相貌后,估计她现在怎么说也是为人妻的少妇年纪了,应该是得了妇科炎症不好意思说而已。 “你的确是有点发炎。”徐小春并不戳穿眼前这个邻家女孩的谎话,而是顺着她说,“你对红霉素,青霉素这类过敏吗?”徐小春问。 邻家女子说:“都不过敏的,您尽管用就是了。” “那行,现在先给你输一瓶,你这病,一天输一瓶的话,怎么说也得输上个三五天,才能见效,不能着急啊。” “没事的,我每天来就是了。”邻家女子有点不好意思的低头说。 “那就好,请跟我来。”徐小春说完,带着邻家女子走进里屋的输液室,配好药,注射到葡萄糖瓶里又晃了晃,开始给她输液。室内比较暗,他注意到这女孩子的皮肤一点血色都没有,全是病态的白,和白血病人的皮肤有一比,还有她右边肩膀上刺着一个大写的“張”字。他没有多想。“等液差不多没了的时候,招呼我给你换液。”说完徐小春打开里屋的灯后,去外屋了。只剩下这漂亮的邻家女孩,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看着葡萄糖瓶子发呆。 这漂亮的邻家姑娘,坐在床沿上,呆呆的看着药液一滴一滴的流进自己的身体,眼睛空洞迷茫。她自己或许早已经习惯了……屋子没有其他人,只有自己孤独的在这冰凉的病房内发呆。她点了一根烟抽着,看着那倒挂着的葡萄糖瓶,想到自己生病从来没人陪伴,总是一个人去医院,去诊所看病,就算身体病的再严重,也不会跟人诉说自己的痛楚。面对困难坎坷,她疲倦的身心早已麻木的没有感觉,她不再需要和谁诉说,也不需要谁来安慰,因为早已习惯了这一切…… 她叫李丹,在这个小镇,没有人知道她的底细,当地也没有亲戚朋友,只有一个傻乎乎的追求者,她不愿意接受他追求。其实,李丹也不知道津海市还有这么一个小镇,当初带她来这个地方的人,在后来偷走了她身上的全部家当——两千元钱后,就消失了,至今再也没出现在她面前过。后来她挣扎着在这个陌生的小镇上艰难的存活了下来。她时常在黄昏的时候,独自一个人走在街道上,听着悲伤的歌,一颗寂寞的心,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一路的困难,导致她不再相信任何人。李丹深深的把自己的心灵感受锁在内心深处,不再示人。 一瓶液很快就要见底了。“大夫,大夫,换液。”李丹对病房外,看报纸的徐小春说。徐小春进来给李丹换药液,她需要输一大一小两瓶,现在粗大的针头从大瓶子拔出来,插进小瓶子里。屋里的空气夹杂着烟味,徐小春看到地上扔着长长短短好几根烟头,他没想到这个青春靓丽的邻家姑娘竟然是个老烟枪,他出去拿来一个烟灰缸,放在李丹身旁的桌子上,然后把烟头扫了出去,又将屋里的换气扇打开后说:“输液的时候尽量不要抽烟,它会减慢病情好转的速度。” “哦,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这会儿我不抽了。”李丹见徐小春又扫烟头,又开换气扇,知道他有点不高兴。 徐小春礼貌的微笑着点点头,没有说话。从外屋拿来几本娱乐杂志放在桌子上说:“要是感觉闷得慌的话,就看看电视和杂志……”徐小春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真不好意思,我忘了应该开电视给你看。”说完他打开电视,又把遥控器放在李丹身边的桌子上。 李丹看着长相年轻到和年纪不相称的徐小春说:“说不用客气……”然后看着样子不够二十岁的徐小春,好奇的问了一句,“你真的是大夫?不是男护士么?” 徐小春笑说:“我是大夫,这个诊所没有护士,只有我一个人。” “真不敢相信。”李丹诧异的说。 徐小春问:“不敢相信什么?” “你这么年轻十几岁的样子就是大夫了,我真不敢相信。” “拜托,大姐,我快要三十岁了的人了好不好!”徐小春叹气说。他心想,又来一个被我相貌骗了的。 李丹惊讶的说:“真不敢相信,快三十的人了,竟然长着一副娃娃脸。” “大姐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别叫大姐,我比你小,叫我李丹就可以了。”李丹自感语失,把自己的真名字说了出来,瞬间又转念一想,让这个小大夫知道了真名字也没什么。为了不想再说漏嘴,她拿起一本娱乐杂志随便的翻着。 徐小春也不想过多的打搅正在输液的病人:“你好,李丹,我叫徐小春。液快没的时候,记得喊我。”说完他又出去了。 李丹对徐小春点点头没有说话,手上一页一页的翻着娱乐杂志,觉得热热闹闹的娱乐圈的那些事那些人,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她无心的看那些大明星的花边新闻,只是手里胡乱的翻杂志。 独自一个人在屋子里输液,闷闷的,一本杂志几下就翻完了,这时候电视里正播放着广告。无聊的李丹回想自己的小时候 徐小春看了信后,心里直骂:“我呸,就你那破字,我还给你裱上贴出来,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啥样子。你媳妇调戏我的事,她还敢和你说,你知道后竟然嘲笑我,等着吧,下回再出现这种事,我肯定给你带绿帽子,我呸!”然后随手把那张很贵的,并且有不少年头的红星宣纸扔到一边。 “大夫,我嗓子发炎了,给我输瓶液吧。”一个没有化妆看似文文静静的女子出现在诊所里。徐小春扭过头来看了眼说:“请坐。”。 女子走过来坐下,这姑娘身穿一件红色卫衣,灰色七分运动裤,躶露出白皙的小腿肚和黑色运动袜,脚穿一双紫色跑步鞋。全身每一件衣服都是不同的颜色,给人觉得像是一朵五颜六色,万紫千红的花一样,却没有一点妖艳俗气,只给人一种清爽的邻家女孩的感觉。 “先让我号下脉,嗓子怎么发炎的啊?”徐小春问。 邻家女孩把手放在脉枕上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发炎的,现在挺难受的。” 徐小春再次开始了老套又必须要用的那“望闻问切”。他先从切脉中感受到这个女子,嗓子并没有发炎,反而是肾和膀胱有点虚火,应该是妇科系统发炎了才对。又从她身上喷的清香的兰花香水味道里闻到了细微的酒味,这种酒味应该是日积月累出来的,一时半会难以去除。如果不注意的话很容易被忽略掉。最后一望她的脸色,因为这姑娘没有化妆,能够看出她真真实实的肤色表现。徐小春发现,她的脸色青青,带着灰白,像是笼罩着一层薄雾,两颧又微微的露着暗红,暗紫,眼袋位置有些细小的血凝色。就算是给一个不懂中医的人,只要细心一看,也能看出她脸色红一块,紫一块,灰不拉几。但是这些气色毕竟是细微的,无法掩盖她拥有一副美人的脸庞。 这个姑娘肯定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病,估计是不好意思说出口的,普通的妇科病。其实这妇科病在女性里,十有七八都多多少少的患上一些。徐小春又看了下这姑娘的相貌后,估计她现在怎么说也是为人妻的少妇年纪了,应该是得了妇科炎症不好意思说而已。 “你的确是有点发炎。”徐小春并不戳穿眼前这个邻家女孩的谎话,而是顺着她说,“你对红霉素,青霉素这类过敏吗?”徐小春问。 邻家女子说:“都不过敏的,您尽管用就是了。” “那行,现在先给你输一瓶,你这病,一天输一瓶的话,怎么说也得输上个三五天,才能见效,不能着急啊。” “没事的,我每天来就是了。”邻家女子有点不好意思的低头说。 “那就好,请跟我来。”徐小春说完,带着邻家女子走进里屋的输液室,配好药,注射到葡萄糖瓶里又晃了晃,开始给她输液。室内比较暗,他注意到这女孩子的皮肤一点血色都没有,全是病态的白,和白血病人的皮肤有一比,还有她右边肩膀上刺着一个大写的“張”字。他没有多想。“等液差不多没了的时候,招呼我给你换液。”说完徐小春打开里屋的灯后,去外屋了。只剩下这漂亮的邻家女孩,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看着葡萄糖瓶子发呆。 这漂亮的邻家姑娘,坐在床沿上,呆呆的看着药液一滴一滴的流进自己的身体,眼睛空洞迷茫。她自己或许早已经习惯了……屋子没有其他人,只有自己孤独的在这冰凉的病房内发呆。她点了一根烟抽着,看着那倒挂着的葡萄糖瓶,想到自己生病从来没人陪伴,总是一个人去医院,去诊所看病,就算身体病的再严重,也不会跟人诉说自己的痛楚。面对困难坎坷,她疲倦的身心早已麻木的没有感觉,她不再需要和谁诉说,也不需要谁来安慰,因为早已习惯了这一切…… 她叫李丹,在这个小镇,没有人知道她的底细,当地也没有亲戚朋友,只有一个傻乎乎的追求者,她不愿意接受他追求。其实,李丹也不知道津海市还有这么一个小镇,当初带她来这个地方的人,在后来偷走了她身上的全部家当——两千元钱后,就消失了,至今再也没出现在她面前过。后来她挣扎着在这个陌生的小镇上艰难的存活了下来。她时常在黄昏的时候,独自一个人走在街道上,听着悲伤的歌,一颗寂寞的心,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一路的困难,导致她不再相信任何人。李丹深深的把自己的心灵感受锁在内心深处,不再示人。 一瓶液很快就要见底了。“大夫,大夫,换液。”李丹对病房外,看报纸的徐小春说。徐小春进来给李丹换药液,她需要输一大一小两瓶,现在粗大的针头从大瓶子拔出来,插进小瓶子里。屋里的空气夹杂着烟味,徐小春看到地上扔着长长短短好几根烟头,他没想到这个青春靓丽的邻家姑娘竟然是个老烟枪,他出去拿来一个烟灰缸,放在李丹身旁的桌子上,然后把烟头扫了出去,又将屋里的换气扇打开后说:“输液的时候尽量不要抽烟,它会减慢病情好转的速度。” “哦,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这会儿我不抽了。”李丹见徐小春又扫烟头,又开换气扇,知道他有点不高兴。 徐小春礼貌的微笑着点点头,没有说话。从外屋拿来几本娱乐杂志放在桌子上说:“要是感觉闷得慌的话,就看看电视和杂志……”徐小春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真不好意思,我忘了应该开电视给你看。”说完他打开电视,又把遥控器放在李丹身边的桌子上。 李丹看着长相年轻到和年纪不相称的徐小春说:“说不用客气……”然后看着样子不够二十岁的徐小春,好奇的问了一句,“你真的是大夫?不是男护士么?” 徐小春笑说:“我是大夫,这个诊所没有护士,只有我一个人。” “真不敢相信。”李丹诧异的说。 徐小春问:“不敢相信什么?” “你这么年轻十几岁的样子就是大夫了,我真不敢相信。” “拜托,大姐,我快要三十岁了的人了好不好!”徐小春叹气说。他心想,又来一个被我相貌骗了的。 李丹惊讶的说:“真不敢相信,快三十的人了,竟然长着一副娃娃脸。” “大姐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7. 徐小春看了信后,心里直骂:“我呸,就你那破字,我还给你裱上贴出来,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啥样子。你媳妇调戏我的事,她还敢和你说,你知道后竟然嘲笑我,等着吧,下回再出现这种事,我肯定给你带绿帽子,我呸!”然后随手把那张很贵的,并且有不少年头的红星宣纸扔到一边。 “大夫,我嗓子发炎了,给我输瓶液吧。”一个没有化妆看似文文静静的女子出现在诊所里。徐小春扭过头来看了眼说:“请坐。”。 女子走过来坐下,这姑娘身穿一件红色卫衣,灰色七分运动裤,躶露出白皙的小腿肚和黑色运动袜,脚穿一双紫色跑步鞋。全身每一件衣服都是不同的颜色,给人觉得像是一朵五颜六色,万紫千红的花一样,却没有一点妖艳俗气,只给人一种清爽的邻家女孩的感觉。 “先让我号下脉,嗓子怎么发炎的啊?”徐小春问。 邻家女孩把手放在脉枕上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发炎的,现在挺难受的。” 徐小春再次开始了老套又必须要用的那“望闻问切”。他先从切脉中感受到这个女子,嗓子并没有发炎,反而是肾和膀胱有点虚火,应该是妇科系统发炎了才对。又从她身上喷的清香的兰花香水味道里闻到了细微的酒味,这种酒味应该是日积月累出来的,一时半会难以去除。如果不注意的话很容易被忽略掉。最后一望她的脸色,因为这姑娘没有化妆,能够看出她真真实实的肤色表现。徐小春发现,她的脸色青青,带着灰白,像是笼罩着一层薄雾,两颧又微微的露着暗红,暗紫,眼袋位置有些细小的血凝色。就算是给一个不懂中医的人,只要细心一看,也能看出她脸色红一块,紫一块,灰不拉几。但是这些气色毕竟是细微的,无法掩盖她拥有一副美人的脸庞。 这个姑娘肯定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病,估计是不好意思说出口的,普通的妇科病。其实这妇科病在女性里,十有七八都多多少少的患上一些。徐小春又看了下这姑娘的相貌后,估计她现在怎么说也是为人妻的少妇年纪了,应该是得了妇科炎症不好意思说而已。 “你的确是有点发炎。”徐小春并不戳穿眼前这个邻家女孩的谎话,而是顺着她说,“你对红霉素,青霉素这类过敏吗?”徐小春问。 邻家女子说:“都不过敏的,您尽管用就是了。” “那行,现在先给你输一瓶,你这病,一天输一瓶的话,怎么说也得输上个三五天,才能见效,不能着急啊。” “没事的,我每天来就是了。”邻家女子有点不好意思的低头说。 “那就好,请跟我来。”徐小春说完,带着邻家女子走进里屋的输液室,配好药,注射到葡萄糖瓶里又晃了晃,开始给她输液。室内比较暗,他注意到这女孩子的皮肤一点血色都没有,全是病态的白,和白血病人的皮肤有一比,还有她右边肩膀上刺着一个大写的“張”字。他没有多想。“等液差不多没了的时候,招呼我给你换液。”说完徐小春打开里屋的灯后,去外屋了。只剩下这漂亮的邻家女孩,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看着葡萄糖瓶子发呆。 这漂亮的邻家姑娘,坐在床沿上,呆呆的看着药液一滴一滴的流进自己的身体,眼睛空洞迷茫。她自己或许早已经习惯了……屋子没有其他人,只有自己孤独的在这冰凉的病房内发呆。她点了一根烟抽着,看着那倒挂着的葡萄糖瓶,想到自己生病从来没人陪伴,总是一个人去医院,去诊所看病,就算身体病的再严重,也不会跟人诉说自己的痛楚。面对困难坎坷,她疲倦的身心早已麻木的没有感觉,她不再需要和谁诉说,也不需要谁来安慰,因为早已习惯了这一切…… 她叫李丹,在这个小镇,没有人知道她的底细,当地也没有亲戚朋友,只有一个傻乎乎的追求者,她不愿意接受他追求。其实,李丹也不知道津海市还有这么一个小镇,当初带她来这个地方的人,在后来偷走了她身上的全部家当——两千元钱后,就消失了,至今再也没出现在她面前过。后来她挣扎着在这个陌生的小镇上艰难的存活了下来。她时常在黄昏的时候,独自一个人走在街道上,听着悲伤的歌,一颗寂寞的心,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一路的困难,导致她不再相信任何人。李丹深深的把自己的心灵感受锁在内心深处,不再示人。 一瓶液很快就要见底了。“大夫,大夫,换液。”李丹对病房外,看报纸的徐小春说。徐小春进来给李丹换药液,她需要输一大一小两瓶,现在粗大的针头从大瓶子拔出来,插进小瓶子里。屋里的空气夹杂着烟味,徐小春看到地上扔着长长短短好几根烟头,他没想到这个青春靓丽的邻家姑娘竟然是个老烟枪,他出去拿来一个烟灰缸,放在李丹身旁的桌子上,然后把烟头扫了出去,又将屋里的换气扇打开后说:“输液的时候尽量不要抽烟,它会减慢病情好转的速度。” “哦,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这会儿我不抽了。”李丹见徐小春又扫烟头,又开换气扇,知道他有点不高兴。 徐小春礼貌的微笑着点点头,没有说话。从外屋拿来几本娱乐杂志放在桌子上说:“要是感觉闷得慌的话,就看看电视和杂志……”徐小春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真不好意思,我忘了应该开电视给你看。”说完他打开电视,又把遥控器放在李丹身边的桌子上。 李丹看着长相年轻到和年纪不相称的徐小春说:“说不用客气……”然后看着样子不够二十岁的徐小春,好奇的问了一句,“你真的是大夫?不是男护士么?” 徐小春笑说:“我是大夫,这个诊所没有护士,只有我一个人。” “真不敢相信。”李丹诧异的说。 徐小春问:“不敢相信什么?” “你这么年轻十几岁的样子就是大夫了,我真不敢相信。” “拜托,大姐,我快要三十岁了的人了好不好!”徐小春叹气说。他心想,又来一个被我相貌骗了的。 李丹惊讶的说:“真不敢相信,快三十的人了,竟然长着一副娃娃脸。” “大姐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别叫大姐,我比你小,叫我李丹就可以了。”李丹自感语失,把自己的真名字说了出来,瞬间又转念一想,让这个小大夫知道了真名字也没什么。为了不想再说漏嘴,她拿起一本娱乐杂志随便的翻着。 徐小春也不想过多的打搅正在输液的病人:“你好,李丹,我叫徐小春。液快没的时候,记得喊我。”说完他又出去了。 李丹对徐小春点点头没有说话,手上一页一页的翻着娱乐杂志,觉得热热闹闹的娱乐圈的那些事那些人,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她无心的看那些大明星的花边新闻,只是手里胡乱的翻杂志。 独自一个人在屋子里输液,闷闷的,一本杂志几下就翻完了,这时候电视里正播放着广告。无聊的李丹回想自己的小时候 徐小春看了信后,心里直骂:“我呸,就你那破字,我还给你裱上贴出来,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啥样子。你媳妇调戏我的事,她还敢和你说,你知道后竟然嘲笑我,等着吧,下回再出现这种事,我肯定给你带绿帽子,我呸!”然后随手把那张很贵的,并且有不少年头的红星宣纸扔到一边。 “大夫,我嗓子发炎了,给我输瓶液吧。”一个没有化妆看似文文静静的女子出现在诊所里。徐小春扭过头来看了眼说:“请坐。”。 女子走过来坐下,这姑娘身穿一件红色卫衣,灰色七分运动裤,躶露出白皙的小腿肚和黑色运动袜,脚穿一双紫色跑步鞋。全身每一件衣服都是不同的颜色,给人觉得像是一朵五颜六色,万紫千红的花一样,却没有一点妖艳俗气,只给人一种清爽的邻家女孩的感觉。 “先让我号下脉,嗓子怎么发炎的啊?”徐小春问。 邻家女孩把手放在脉枕上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发炎的,现在挺难受的。” 徐小春再次开始了老套又必须要用的那“望闻问切”。他先从切脉中感受到这个女子,嗓子并没有发炎,反而是肾和膀胱有点虚火,应该是妇科系统发炎了才对。又从她身上喷的清香的兰花香水味道里闻到了细微的酒味,这种酒味应该是日积月累出来的,一时半会难以去除。如果不注意的话很容易被忽略掉。最后一望她的脸色,因为这姑娘没有化妆,能够看出她真真实实的肤色表现。徐小春发现,她的脸色青青,带着灰白,像是笼罩着一层薄雾,两颧又微微的露着暗红,暗紫,眼袋位置有些细小的血凝色。就算是给一个不懂中医的人,只要细心一看,也能看出她脸色红一块,紫一块,灰不拉几。但是这些气色毕竟是细微的,无法掩盖她拥有一副美人的脸庞。 这个姑娘肯定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病,估计是不好意思说出口的,普通的妇科病。其实这妇科病在女性里,十有七八都多多少少的患上一些。徐小春又看了下这姑娘的相貌后,估计她现在怎么说也是为人妻的少妇年纪了,应该是得了妇科炎症不好意思说而已。 “你的确是有点发炎。”徐小春并不戳穿眼前这个邻家女孩的谎话,而是顺着她说,“你对红霉素,青霉素这类过敏吗?”徐小春问。 邻家女子说:“都不过敏的,您尽管用就是了。” “那行,现在先给你输一瓶,你这病,一天输一瓶的话,怎么说也得输上个三五天,才能见效,不能着急啊。” “没事的,我每天来就是了。”邻家女子有点不好意思的低头说。 “那就好,请跟我来。”徐小春说完,带着邻家女子走进里屋的输液室,配好药,注射到葡萄糖瓶里又晃了晃,开始给她输液。室内比较暗,他注意到这女孩子的皮肤一点血色都没有,全是病态的白,和白血病人的皮肤有一比,还有她右边肩膀上刺着一个大写的“張”字。他没有多想。“等液差不多没了的时候,招呼我给你换液。”说完徐小春打开里屋的灯后,去外屋了。只剩下这漂亮的邻家女孩,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看着葡萄糖瓶子发呆。 这漂亮的邻家姑娘,坐在床沿上,呆呆的看着药液一滴一滴的流进自己的身体,眼睛空洞迷茫。她自己或许早已经习惯了……屋子没有其他人,只有自己孤独的在这冰凉的病房内发呆。她点了一根烟抽着,看着那倒挂着的葡萄糖瓶,想到自己生病从来没人陪伴,总是一个人去医院,去诊所看病,就算身体病的再严重,也不会跟人诉说自己的痛楚。面对困难坎坷,她疲倦的身心早已麻木的没有感觉,她不再需要和谁诉说,也不需要谁来安慰,因为早已习惯了这一切…… 她叫李丹,在这个小镇,没有人知道她的底细,当地也没有亲戚朋友,只有一个傻乎乎的追求者,她不愿意接受他追求。其实,李丹也不知道津海市还有这么一个小镇,当初带她来这个地方的人,在后来偷走了她身上的全部家当——两千元钱后,就消失了,至今再也没出现在她面前过。后来她挣扎着在这个陌生的小镇上艰难的存活了下来。她时常在黄昏的时候,独自一个人走在街道上,听着悲伤的歌,一颗寂寞的心,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一路的困难,导致她不再相信任何人。李丹深深的把自己的心灵感受锁在内心深处,不再示人。 一瓶液很快就要见底了。“大夫,大夫,换液。”李丹对病房外,看报纸的徐小春说。徐小春进来给李丹换药液,她需要输一大一小两瓶,现在粗大的针头从大瓶子拔出来,插进小瓶子里。屋里的空气夹杂着烟味,徐小春看到地上扔着长长短短好几根烟头,他没想到这个青春靓丽的邻家姑娘竟然是个老烟枪,他出去拿来一个烟灰缸,放在李丹身旁的桌子上,然后把烟头扫了出去,又将屋里的换气扇打开后说:“输液的时候尽量不要抽烟,它会减慢病情好转的速度。” “哦,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这会儿我不抽了。”李丹见徐小春又扫烟头,又开换气扇,知道他有点不高兴。 徐小春礼貌的微笑着点点头,没有说话。从外屋拿来几本娱乐杂志放在桌子上说:“要是感觉闷得慌的话,就看看电视和杂志……”徐小春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真不好意思,我忘了应该开电视给你看。”说完他打开电视,又把遥控器放在李丹身边的桌子上。 李丹看着长相年轻到和年纪不相称的徐小春说:“说不用客气……”然后看着样子不够二十岁的徐小春,好奇的问了一句,“你真的是大夫?不是男护士么?” 徐小春笑说:“我是大夫,这个诊所没有护士,只有我一个人。” “真不敢相信。”李丹诧异的说。 徐小春问:“不敢相信什么?” “你这么年轻十几岁的样子就是大夫了,我真不敢相信。” “拜托,大姐,我快要三十岁了的人了好不好!”徐小春叹气说。他心想,又来一个被我相貌骗了的。 李丹惊讶的说:“真不敢相信,快三十的人了,竟然长着一副娃娃脸。” “大姐你不信,我也没办法。” “别叫大姐,我比你小,叫我李丹就可以了。”李丹自感语失,把自己的真名字说了出来,瞬间又转念一想,让这个小大夫知道了真名字也没什么。为了不想再说漏嘴,她拿起一本娱乐杂志随便的翻着。 徐小春也不想过多的打搅正在输液的病人:“你好,李丹,我叫徐小春。液快没的时候,记得喊我。”说完 12. 外边的小雨已经下了一上午了,好像是留恋着什么,舍不得离开一样。也许这就是深秋的季节接近尾声的时候,用着下下雨的方式,告诉人们,它即将离开,又依依不舍。那就让它多下会儿吧。等到了冬天的时候,在想见到这样的绵绵秋雨,也见不到了。只能再等来年秋天。 张璟名回到家里见到她老伴,躺在主卧室床上生气。生昨天晚上她俩遛弯时候互相吵架揭短的气。整整一夜外加一上午的时间了,气还没有消。张璟名默不作声的吃着午饭,然后走到另外一间屋子躺下休息,心里盘算着等哪天天气好,去寺庙找法师问问心结。 张璟名和他老伴在年轻的时候,一同下乡去了东北,虽然去的不是北大荒那种现在的知名地方,他们的那个地方不知名,但是比北大荒更加艰苦。然而张璟名的老岳父是县长,当时张璟名还没有娶老婆。他老岳父心疼自己女儿,怕在东北的那个疙瘩地方受冻挨饿。过了一年多点,就想办法将他闺女招了回来。又过了八年多年,张璟名一头雾水的接到了一封召回信,没多久他被调回城里工作,结束了这段知情生涯。 张璟名在床上躺着,回想起以前年轻时的一幕一幕,七零八所的片段。想来想去想的他心烦意燥,恨不得从床上爬起来撞墙,又想跑到隔壁屋子,对他老伴来一顿臭骂,甚至还想从这十五楼的高处,直接开窗户跳下去摔死算了,一了百了。可是想归想,等行动起来,他又没有那个勇气。唯有心里狠狠的臭骂,骂老天爷没玩没了的下雨,耽误他去拜佛求签,解心结。平时晚上很难入睡的张璟名,在这个下雨的中午,想着想着,就睡着了。他睡得很轻,因为身体血液粘稠的原因,很难沉沉的睡上一个安稳的觉。过了一个多小时张璟名心烦意燥的醒了。 烦躁的张璟名在屋子里转着圈的乱走,走到客厅的时候,看到他老伴小芬睡得正香,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句:没心没肺的玩意,睡得真香。回到屋里他从箱底里翻出一封黄黄的旧信。他抚摸着发皱的信封,就像抚摸着自己心爱的恋人的脸一样,充满了深情,又像抚摸着自己未成年的孩子,专注的目光片刻不离。他小心翼翼的打开信…… 璟名哥你好。 来信收悉。我很好,勿念。自从上次的一别之后,至今已经两年有余,我和妈妈,丹丹过得很不错,很幸福。我早已经忘记了你样子,也早已对你没有任何思念之情。你为何还给我来信?识丑吗?知耻吗? 我还记得,当年夏天,我即将临盆,你说去城里给我买红糖,说怕我身体产后虚弱,需要预备一些补品。当时我很感动。当你带上钱离开家门的那一幕,我至今还记得很清楚。我躺在床上,用力的抬起身子,撩开窗帘,望着你远去的背影,心里盼着你早早回来。你在小路上回过头来跟我挥手。这就是你给我留下的最后一面,也是你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第二天的一早我生下来丹丹,孩子很健康,当时的哭声非常响。可是你却没有在身边。只有我妈妈一个人和街坊邻居在帮忙。我没有喝到你的红糖,也没有见到你预备的补品。一开始我以为你在路上遇到了麻烦,过些时间就会回来。当时我盼望着你快回来,陪我们母女,看看丹丹,也让丹丹早点看道她父亲的模样。 然而,一天一天的过去了,你这个混蛋,再也没有回来,连个信都没有。现在你寄信来了,你是不是飞黄腾达了,做了驸马爷的你是不是和金小芬过着幸福的日子?我听说你和她结婚后没有半年就生了个儿子呀!哈哈,小宝贝长得应该很像你吧,哈哈,他会管你叫爹么?是叫你亲爹吧?不会是管你叫后爹吧?你在信里说他叫张一升啊,真是好名字,不会是种种子的人起的名字吧,也许种种子的那个人和你一样也姓张。真是巧合啊。你竟然有脸和我说这些,想博得的我同情你么,我真的很同情你呀。不仅同情你,我更要感谢金小芬呢,感谢她找了个男人替我出气呀。太棒了世间还有这种事情。 看了你信中的内容,我心情现在真的很好,既然这样,我也不忍心在信里奚落你了,我要告诉你一些你应该知道的,丹丹的名字是她姥姥给起的,叫李丹,随她姥姥的姓。丹丹刚出生的那几个月里,我妈妈总是抱着她,跟她说:你爸爸让老虎吃了,后来我也相信她爸爸是真的让老虎吃了,连骨都都没有吐出来,把她爸爸的一切都消化后转换成了粪便,给凤凰山森林做肥料了,我每次听到都很高兴, 包子铺的收人也能够让我们温饱,现在生活的很好,我也即将嫁人。现在给你一张丹丹的百岁照片。从此你走你的阳关大道,我走我的小木桥。 此致 祝你仕途畅通 张燕 一九八七年九月三日 张璟名眼睛湿润的看完了信,又仔细端详着信里那张已经发裂的照片,一张可爱的大眼睛长在胖乎乎,红润的婴儿肥的小脸上,头上带着一个做成小牛样子的帽子。张璟名拿着照片的手不住的颤抖,眼睛滴下的泪水落在照片上,他赶忙用手轻轻的拂去照片上的泪滴,生怕泪滴会模糊了照片里的影像。此时的张璟名心里在不住的淌血。 回想起一九七五夏天,刚刚高中毕业的张璟名接到上级通知,响应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运动,服从教导的话: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要说服城里的干部和其他人,把自己初中、高中、大学毕业的子女,送到乡下去,来一个动员。 在这场运动中,二十岁的张璟名和同龄的金小芬,以及比他们年纪小一些的十六七岁的初中生,开始散布到全国各地的乡下。张璟名和他老伴被分配到东北省吉市的丹西乡铁疙瘩村。张璟名一扎就是九年半。一九七七年春天,二十二岁的金小芬,被安排提前返乡。村里的知青们知道后,纷纷投来羡慕嫉妒恨的眼光。又过了两年,一九七九年来了,这是第一个对全国新三届知青永远难以忘怀的年份,他们绝大多数都开始兴高采烈的返乡回城了。只有张璟名落了单,只因他在村里做了大队长了,有点舍不得这个官位。一咬牙,决定不走了。 一九八三年的开春,东北省的天气依然很冷,天寒地冻的一点也没有春天的气息。中年守寡的张燕母亲李英琴,带着亭亭玉立的张燕回到了娘家——铁疙瘩村。这里的村民,像平时一样忙碌着,丝毫没有因为一个回娘家的女人扰乱日常生活。李英琴父母早已不在人世,公公婆婆也是过世多年。就在去年秋天,又死了老公,现在就剩下她和张燕孤儿寡母的。她想到娘家还有几间老宅,就带着张燕回到了铁疙瘩村。 一周后,村里多了一间卖包子的小店。买包子的人都夸这包子好吃还便宜,就算是天津的狗不理包子的味道,跟张燕家出产的这个包子比,也是逊色三分。 一天傍晚空飘着细雪,只有西边远山还有微微的红光。整个昏暗的天空,已经不如满山村的积雪亮。这个时间,村民都开始早早的躺下了。然而这时候的张燕闹肚子疼,疼的厉害,满头大汗,急的李英琴满屋子拍腿跺脚,不知所措。铁疙瘩村没有大夫,村民病了,如果是小病就干挨着。等发现实在是挨不过去的时候,才开始忙着喊上几个村里体力好的人,翻山去镇上给病人看病。然而这个时候,什么都开始晚了一步。有的病人命大,能挺到大伙带他去镇上医治。可惜,更多的是,还没等被送到到镇上,就已经死在半路了。 李英琴生怕在失去这唯一的亲人。她急急忙忙的跑到离着她家最近的,张璟名的住所,“啪啪啪”的用力敲门。 张璟名听到急促的敲门声心想:这是谁啊,天都黑了,不钻在热被窝里睡觉,敲得是那家子门。他披上羊皮棉袄,小跑了出来开门:“李大婶啊,这个时候了,什么事这么着急啊?” “张队长,快救救我家燕子吧,她肚子疼一天了,求你帮我给她送的镇上去瞧病!”李英琴惊慌的说。 “李大婶,你看天都这么晚了,要不明天咱们给她送的镇上去吧,您瞧现在天都黑了!” 李英琴听了后不由分说的一把抓住张璟名的手腕就往家里跑。一口气来到家里。张璟名一眼看见,躺在炕上的张燕,一脸煞白,大冷天的一头斗大的汗珠的没玩没了的冒着。心想,人都这样了,这当娘的李英琴咋不早早的招呼自己,给她送的镇上看病。都这个时候了,再耽误的话,这张燕没准就死了。张璟名慌张的对李英琴说:“李大婶,我看现在必须给她送的镇上去,一分钟也不能耽搁了,你赶紧给她用大棉被裹好,我现在就去套马,一会就过来。”说完快步跑回家,把爬犁往骡子身上一套,赶着出来。到了张燕家后和李英琴一起载着张燕消失在雪夜里。 路上都是积雪,开始结冰。张璟名把骡子赶的飞一样的跑,因为都是雪路,骡子拉着爬犁载着他们三人,也并不感到吃力。可是现在天已经完全黑了,虽然下着小雪,也是冰冷冰冷的,离城里还有二十里的路程。张璟名回头瞧见这张燕,紧闭着眼,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她还挺的过去么?“啪,啪,啪”的声音,响亮又清脆,张璟名用鞭子抽打着骡子。骡子跑的已经很快了,可是他还是嫌慢。张燕倚在她母亲的怀里一动不动,李英琴紧紧抱着张燕,一条腿勾着爬犁的把手,避免掉下去。嘴里不住的念叨着“佛祖保佑,佛祖保佑……”冷风嗖嗖的夹着小雪迎面刮过来,冻的张璟名,李英琴满脸通红,鼻涕也堵满了鼻子。 路是越走越远,越走越有希望了,他们开始看到了远处镇上的星星点点灯光。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们终于到了镇上的医院。张璟名一把背起已经昏迷过去的张燕,往医院里冲,嘴上急促的含着“大夫,大夫……”这个时候,医院里早已经睡去的大夫和护士们被张璟名的大嗓门喊起来,大家急忙把张燕弄到诊室,认真的检查,细致的施救。一名护士礼貌的把张璟名和李英琴两人请出诊室,他们两个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焦急的等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李英琴觉得这每一分钟,都忽然变得很长很长像是一刻,又像是一天一样。每一分钟都在煎熬着李英琴,忽然她终于受不了这份煎熬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啊,刚死了男人,阎王爷你咋又找我要闺女啊……老天爷你倒是开开眼呐,看看我这孤儿寡母的……还有没有天理啊,还让不让人活呀。”张璟名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独自一个人默默地走开,抽起闷烟,只因他出门的时候他着急,忘记了装钱。 后来,也不知道大概是几点了,毕竟那时候手表还是很稀奇很金贵的东西,属于“三转一响”中的那个最小巧洋气的玩意。反正能感觉到是后半夜了,一个大夫从诊室走出来。张璟名和李英琴见状,急忙走过去。 “幸亏,送来的即时,病人已经没什么大碍,如果再晚一点,也就不好说了……”大夫摘下口罩接着说,“有太多太多像她这样的病人,都是因为送来不及时,活活疼死的。这种蛔虫穿胆,病发作起来疼的很要人命……现在已经被我们稳住了,休息休息就好了,我给他开点驱虫药,明天你们就回去吧。”那个时代,卫生条件不是很好,不论大人还是孩子,体内有蛔虫,都是不稀奇的。不像现在忽然听说有个人得了蛔虫病,就大呼小叫。 想到这里,张璟名躺在床上莫莫的流泪。觉得幸亏是那个淳朴的年代,如果换成现在,急救一个病人,你若不装够钱,大夫们给不给治疗都是个问题。 此后,一年多的时间里,李英琴张燕母女,对这个邻家大恩人张璟名,感恩戴德。隔三差五的就做些好吃的给他送去。而张璟名也是一有空就去张燕家的包子铺帮忙,一来二去,年纪相仿的两人,渐渐的日久生情。街坊们也都觉得村里这唯一知青,年纪也不小了,当个大队长,也是兢兢业业的给村子着想,却至今还没成家。再后来,一九八四年初夏的一天,早已互相有好感多时的张璟名和张燕两人,在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的张罗下,李英琴终于依依不舍,又非常满意的同意了把她那个宝贝闺女张燕,许配了给张璟名。 张璟名拿不出什么值钱彩礼和结婚信物,他把一本《毛主席语录》当做彩礼送给了张燕。而张燕妈妈非常欣赏这个姑爷,她大老远跑去省里买了块上海牌手表送给张璟名。当时结婚并不像现在的大操大办,只是做了两件新衣服穿上,请个证婚人证明一下,条件好的话,再照个小小的两人合影,然后请街坊邻居在寨子里吃顿饭,就算是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