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开端之日 朔北郡,平安县。 县城西面,有大片田地,一片田地边上,堆着草垛。吴争头枕着双手,嘴里叼着一根青草,沐浴着暖暖的春光。 今天是耀帝四十二年,二月十八。 对于目前的飓风帝国来说,这一天极为重要,因为这一天是耀帝的生辰,飓风帝国上下都要停工七天,尽情享受普天同庆的乐趣。 托伟大的耀帝福分,吴争可以免去学堂老师的教导,悠闲地在这里偷懒。 吴争,今年刚满十六岁,县内吴家的偏支。他身材中等,相貌清秀,眼眸清澈,宛如一汪泉水,让他显得非常无害。 平安县内,他算是小有名气,别人家的孩子都拼死拼活往学堂挤,恨不得多读点书,多跑点步。 他不干,他知道自己不是当官的料子,更不会将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事情之上。 十二岁的时候,他跑去和县内东面的张屠夫学习如何杀猪。十三岁去学如何打铁,十四岁去学画春图,销量不错,结果被吴母拎着一根鸡毛掸子追打三条街。 其后,他老老实实的上学读书,锻炼身体。 今年已经十六岁,按照飓风帝国的规矩,也是时候到那一天了。 吴争望着蔚蓝的天空,眼眸有些迷离,似是期待,又似抗拒。 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从县城门的大道上,一名大约十一二岁的小姑娘飞奔而来:“哥!哥!” 小姑娘生得相貌水灵,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眸。麻布的上衣像是塞了两个馒头,她的头上扎着两个羊角辫,挂着铃铛,跑起来叮叮当当的响。 吴争翻身而坐,笑眯眯招手道:“好灵儿,一会没见就那么想哥哥,来,我亲一个。” 吴灵跑到草垛下面,红扑扑的脸蛋流着汗水,她顾不得擦,抬起头,急道:“哥,你还在说什么鬼话,检官已经来到县内,我们快点去吧。” 吴争一愣,旋即,他笑道:“慌什么,和我同龄的家伙少说上百,没那么快检查完。” 检官,专门为帝国检查民间拥有斗气资格的小孩。每年都在皇帝生辰出行,一般都会在七天之内完成任务。 至于什么是斗气,吴争也不太明白,只是听教书先生说过。 斗气,那是人类力量的源泉,全凭它,人类才能战胜那些强大异族,占有最肥沃和美丽的土地。相比于它的强大,能够拥有资格的家伙可以说是百万人当中都未必有一个。 拥有资格的人身份和地位会立马不同,吴家会成为平安县的大族,全都是有一位长辈修行过斗气,在帝都麒麟军任职的原因。 当然,吴争并不太关心那些,百万人都未必有一个,他不相信自己会是特殊的那一个。或者说,他不敢抱有那种期望。 原因在于,他至今都没能忘记。父亲死时,自己期望破灭的心痛,仿佛灵魂被撕成碎片,痛到难以言明。 那一天风寒交加,狭小的木屋之内,母亲跪在飓风太祖的木像面前祈求。自己牢牢抓住父亲的手,希望他能够站起来抱着自己,如同往日般大笑。 可他没有,有的是逐渐消失的体温,以及最后一句话。 “听着,争,你是家里唯一的男人。不要哭,保护好你母亲和妹妹,这是你和我男子汉的约定,听到没有?” 吴争没能回答,他哭得稀里哗啦,感觉天都塌下来了。 言归正传,吴争和吴灵兄妹两人跑进县城,两边商铺林立,却都关门,看不到一个人影。 所有人都在县衙内的广场,参加一年一次的选拔盛典。 两人沿着主道跑过去,前面拐个弯就可以到达县衙,喧闹的声音已经从那里传来。 拐弯处,一名须发皆白的六十岁老人狂奔出来,他手持拐杖,跑起来虎虎生风,像是二十岁的年轻小子。 一看到两人,老人挥着拐杖大叫:“好孙子,你总算是来了,咱们吴家的希望全在你身上啦。” 老人名叫吴饶,按辈分来说,可以算是两人的爷爷,也是吴家的掌权者。 吴争听他这么一说,面色顿变:“大爷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柱子他们呢?” 吴饶一跺拐杖,痛心道:“他们全都没有选上,县内就赵家有个娃被选上了。” 吴争面色再变,他意识到自己麻烦大了。 赵吴两家素来是世仇,两家都是平安县的大族,平日因生意的问题,没少吵闹,甚至是打架。 这次赵家出一位有斗气资格的少年,吴家没有的话,感觉就是被人狠狠打一耳光。 更要命的是,他排在最后一位。 没选上,吴家人的不满肯定朝他发。 该死,早知道检官会来,自己就不该跑到草垛上看什么蓝天。吴争心里叹口气,他脚步不自觉变慢。 吴灵丝毫不理解哥哥的烦恼,她瞪大眼睛道:“大爷爷放心,我哥肯定会被选上的。哥,你说是吧?” 望着妹妹那崇拜的眼神,吴争的不安和惶恐都抛到九霄云外,他揉了揉妹妹的脑袋:“嗯,就算是为灵儿着想,哥也要被选上,绝对!” 吴饶大喜道:“好孙子,我就知道,全家就你一个人有出息。” 吴争苦笑,先前吴饶没夸过自己一句,这会儿已经变成最有出息的吴家少年。若等会没选上,但愿这位大爷爷不会给他使绊子。 怀着坎坷不安的心情,吴争来到县衙门口,街外人头涌动。吴饶喊一嗓子,立马有吴家人帮忙开出一条道路。 从没被如此多人注视过,吴灵显得有些害怕,牢牢抱住吴争右臂,似乎想要缩在他背后。 吴争胆气立壮,挺胸抬头,像是出征的大将军,大步朝前迈。 进入县衙,广场之上。 中央空出一块地,摆着桌子,检官坐在后面。他相貌白皙,颔下一缕山羊须,眼眸开合之间,精光外露。 “这就是平安县最后一位十六岁的少年吗?”检官声音低沉。 四十多岁的县令,完全没有往日的威严,露出讨好笑容道:“没错,他就是吴争,最后一位没有检测的人。” 检官颔首道:“好,小子,你上前来,伸手摸一摸桌上的测气石,没发光,代表你没资格。” 测气石,个头和鸡蛋差不多,通体雪白,有暗金色纹路覆盖,静静摆在桌上,流露出一种莫名的迫力。 至少,吴争已经紧张地出汗,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大步走上前。 “哥,加油!”吴灵挥动粉拳,似乎这样喊一下,哥哥就能成功。 “夫君,你一定要保佑儿子,让他出人头地,”吴母在心里默默念叨,紧握的双手暴露出她坎坷不安的心思。 吴争伸手摸在测气石之上,感觉有点冷,从虎口似乎有什么被抽走。 蓦然间,一阵金光大作,从测气石上发出。 检官古波不惊的脸庞陡变,失声道:“金色系斗气?!我的天啊!!” 吴争收手,有些紧张道:“金色系斗气?这什么意思?” 检官努力维持面上的冷静,语气难掩激动:“上百万人都未必出一位斗士,而百名斗士未必能出一位金色斗气的斗士,小子,你前途或许会不可限量啊。” 吴饶一听,将或许两个字忽略,他大喜道:“好孙子,我果然没看错人。吴家的男儿,别傻愣着,快去杀鸡宰牛,大摆流水宴三天!” 先前赵家出一位斗士,家主要摆宴一天,那他就要三天,压死赵家那群兔崽子。 人群顿时沸腾起来,三姑六婶们你一言我一语,将消息瞬间传递给全县的人。 赵家的家主面色难看,却也没有发作,抚摸一位少女的脑袋,沉声道:“琦儿,你要记住,我们赵家的希望全寄托在你身上,务必要给我们争口气。” 少女点头:“绝不辜负父亲的期望。” 吴饶要摆宴会,邀请检官,被他婉拒。 并非检官不赏脸,而是要忙的事情太多,下一个县的少年还在等待检测。写给三大学府的报告书,也需要快点发出,一切都不容许他停留。 吴饶闻言,也不强求,邀请县令他们去赏脸。 相比于吴饶的霸道,赵家选择退让,他们将请客时间定在三天后,以免让县令他们为难。 吴家前院,杀鸡宰牛,忙得一片热火朝天。 后院,吴母被一群亲戚妇女包围,纷纷介绍自己家的女娃子,多好、多水灵。 吴灵遭到一群大姐姐的嘘寒问暖,各种送礼,想要求她在吴争面前为自己美言一句。 中院,大厅。 吴饶坐在上首,和县令、县尉那些官聊天,三句话不离开一句吴争。 作为事件的主人公,吴争异常沉默,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他的脑子尚未反应过来,事情这样就成了? 他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上一刻自己还在平地走路,下一秒,已经置身于高空的钢丝上。 他不敢想,也不敢动,唯恐一想、一动,身子会跌落高空,摔个粉身碎骨。 晕乎乎度过大半天,直到月上枝头,晚宴散去。 吴争被一名小厮带去自己的新房,进房的他,看见自己床上躺着一位肤白貌美,面色含春的少女,昏沉的脑袋惊醒。 卧槽,这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PS:新书求收藏,求推荐! 第二章 来自三大学府的邀请 耀帝四十二年,春,二月二十三日。 吴家前院,大厅。 吴争、吴饶,一少一老,正在相互争吵。 吴饶一跺拐杖,吹胡子道:“人家吴青有什么不好?相貌水灵,皮肤像是丝绸般光滑,屁股又大又翘。别人不塞两个木瓜,都及不上她胸前两块肉。” 吴争粗红着脸,连拍两下桌子:“我不管,我不喜欢她,也不想这么早就要儿子。我才十六岁啊!” 吴饶一听,目光狐疑道:“不对,青儿那么漂亮,你小子没道理会放过。难道说,你那里还没有发育齐全?脱下裤子让我看看。” 他结巴道:“谁、谁说的,我就是不想,才不是没发育好。” 吴饶没听进去,朝外喊道:“快,牛鞭、虎鞭、有什么鞭子补得,统统都给小争来上一份。” 他气得踹翻椅子:“我受够你这个老顽固啦,回家,我要回自己原来的家!” 吴饶一看,急了:“别啊,乖孙子,你没办法生,我不怪你,来日方长嘛。对了,昨日有人向你娘提亲,说是要娶灵儿。” 他本来有几分平静的迹象,一听有人要娶自己的妹妹,咆哮道:“叫那人滚!灵儿才十二岁啊,还是一个孩子。那些混蛋也开得了口,见鬼,告诉那些心怀叵测的家伙,再敢打我妹妹的主意,我统统都灭掉!” 吴饶笑呵呵道:“倩儿那个丫头似乎不是那么想,她已经在那些人里面挑了。” 吴争大惊失色,顾不得和吴饶斗,他转身跑向后院,边跑边喊:“娘,你别糊涂,妹妹还小啊。” 来到后院,穿过九曲回廊,来到静心湖内。 静心湖是人为挖开的湖泊,大小约莫三四百米,湖中心建有一栋两层楼。 四面都有木桥通向楼内,吴争跑来,他从东桥进入。守卫在门口的两名家兵,纷纷露出讨好之色:“争少爷,您来啦。” “嗯,你们辛苦了,”吴争点了点头,安慰一句,他便伸手推开大门。 大门一开,堂内一群妇女都围着吴母,有吴家的人,也有和吴家交好的人。 年纪小的人都围着吴灵,一口口糖衣炮弹轰过去。 吴争平静下来,他道:“娘,灵儿,我有话要对你们说,上楼去,诸位婶婶阿姨,恕我们先失陪。” “瞧你说的,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失陪不失陪的,上去说吧。”一名打扮花枝招展的妇女娇笑道。 母女两人心里纳闷,却还是随他上楼。 一上楼,向左拐,进入一间房,关好门。 吴争叹道:“娘,灵儿的婚事你还没决定吧?” 吴母四十出头,常年操劳,导致她看起来和五十岁差不多,眼角有深深的鱼尾纹。最近遭逢喜事,她整个人看起来都年轻许多。 听儿子这么说,吴母摇头道:“没有,好几家看起来都合适,你来得正好,帮我挑挑。” “你看上的人是不是没吴家少年?”吴争又问了一句。 吴母迟疑一会,点头道:“吴家确实没有合适的人。” 他转过身,沉声道:“娘,你千万不要答应任何人提亲,灵儿才十二岁,不需要着急。” 吴灵顿时羞涩起来,两个手指缠绕在一起,弱弱道:“哥,我很喜欢你,可那是妹妹对哥哥的喜欢,不是爱,呀。” 他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没好气道:“你小小年纪懂什么,哥是担心你被人骗。” 吴灵嘟起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没人能骗我。” 他一指自己的左脸颊:“亲一下,哥给你买想要的东西。” 吴灵大喜,踮起脚亲了一下:“哥,我想要街头胭脂铺的上等胭脂。” 他叹气:“傻丫头,骗你还不简单。” 吴灵一呆,委屈的泪水从眼眶浮现,她哽咽道:“哥,你是骗我的?” 她装哭,吴争顿时缴械:“好,好,我可以告诉大爷爷,让他帮你买。” 吴灵又笑了,狡黠道:“哥,你还不是被我骗啦。” 吴争无奈,瞪大一双清澈的眼眸道:“娘,灵儿,你们要记住,那些人巴结我们都有目的,绝不是顾念什么亲戚关系。若顾念的话,也不会现在黏上来。” 吴母惊疑道:“不会吧,大爷爷和堂姐她们对我挺不错的,也没苛刻过我们。” 吴灵补充一句:“对呀,还给我们买了很多好东西。” 吴争冷笑道:“吴家以前没苛刻我们,那是我还没满十六岁。现在没苛刻,那是我被检查出斗气资格。我们可以感谢吴家,却不能相信吴家。” 吴母纳闷道:“这有区别吗?” 他点头道:“我若是发达,可以给吴家好处,但绝不会信任他们。教书先生说过:因权势讨好你的人,也会因权势出卖你,绝不可信任。” 吴母似懂非懂,出于对儿子的信任,她点头道:“好吧,我不会给你们定下亲事。” 吴争不担心娘会糊涂,就是自己的妹妹。年纪小,天真无邪,太好骗,让他实在放心不下。 纠结的时候,门外忽然响起小厮的声音:“争少爷,外面有三位贵客来了,据说是五圣学府、铁盾学府、猎士学府的人。” 吴争一听,当即道:“娘,灵儿,我先去看看,你们一定要记住我说的,千万别随便订亲或签什么协议。” 吴家前院,大厅之内。 茶水、瓜果都端上,厅外有不少人悄悄打量里面,想要见见贵客模样。 三名打扮不同的男子分列左边桌椅,吴饶非常健谈,他喝一口茶,道:“三位从帝都远道而来,想来都累了,不如今夜在寒舍休息如何?” “有劳长者费心,我们都是修习斗气之人,并不需要休息。”一名相貌威猛的男人开口。 他身材高大,少说有两米,一身耀眼的火红色盔甲。胸前和背后都有张牙舞爪的朱雀,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威风凛凛。 吴饶碰了一个软钉子,也没生气,他笑道:“是我孟浪,忘记三位远非常人可比。” 正说着,吴争匆匆赶来,他豁然起身:“三位,这就是我孙子,吴争。” “吴争?!”威猛的男人起身,他张口就道:“我是五圣学府,朱雀部三甲学生,周泰,代表学府正式向你发出邀请,加入我们五圣学府。” 吴争没有立马回答,目光向另外两人投去。 “铁盾学府三甲生,郑啸,代表学府向你发出邀请。”一身锦衣长袍,面目俊朗的男子起身。 “猎士学府三甲生,拉斐特,代表学府向你发出邀请。”他起身,耸肩道:“话虽如此,你想必也没听过我们三家学府的名字。不如大家各自介绍一下学府,让吴小兄弟自己选择如何?” 拉斐特是一名特别的家伙,他生得一头金发,眼眶深陷,那双碧绿色的眼眸总是泛着笑意,令人容易心生好感。 此外,他一身墨绿色衣裳,胸前是两把金色交叉的剑,剑之下是银色骷髅头,穿起来显得英气逼人。 周泰怕错失先机,抢先开口道:“我们五圣学府是帝国的基石,学府的每一位学生都是帝国骑士,荣誉是我们的勋章,加入我们,你就是未来的五圣将!” 五圣将,飓风帝国最高战力,除一位镇守帝都外,其余四位都驻扎在四方,防备异族。帝国上下民众,无不闻其名,知其事迹。 吴争也不例外,他曾经崇拜过五圣将。 周泰的一番话说的他热血沸腾,更让他下定决心,坚决不去五圣学府。 他上有母亲,下有妹妹,和异族战斗的光荣事迹,还是让别人去做。 周泰激昂的演讲说完,郑啸起身,开口道:“你若是从我们学府毕业,职责就是保护贵族、高官。每日出入上流场所,见识各种大人物,随着经验的加深,你可以编入陛下的铁盾军,保护陛下的安全。” 吴争心动了,他忍住没答应,转头看向拉斐特。 拉斐特叹道:“我们学府比不上前面两家,没什么值得向外界宣扬的荣誉,也无法经常出入上流宴会。毕业之后,经常在国内四处游荡,偶尔出出差,保底工资三百金或万金不等。” 吴争惊道:“吹牛吧,最低三百金?” 拉斐特非常无辜地眨眼:“向飓风太祖发誓,我说的话绝无半点虚假。” 吴争再无怀疑,大喜道:“好,我加入猎士学府。” 周泰想要说什么,拉斐特微微眯起眼睛,碧绿色的眼眸划过冷厉之色:“先前应该说定了,一切都以吴小兄弟的意愿为主。两位莫不是要反悔吧?” 周泰和郑晓对视,无奈退下。 一出吴家大门,周泰冷笑道:“不愧是国之鹰犬,哄骗人一点都不含糊。” 郑啸笑道:“周兄不必生气,大家都是为帝国效力,猎士的工作。若没人去做,对帝国来说,并非是什么好事。” 周泰哼一声:“即使如此,我还是讨厌那群没有荣誉感的家伙。真正的战士,应该在战场之上,击退敌人!而不是暗地里搞些小动作。” 潜入敌国猎杀凶恶罪犯,这可不是小事情,郑啸心里这样想,嘴上却道:“对猎士来说,再卑劣的手段,只要能完成任务,既是荣誉。” “狗屁荣誉!”周泰火气愈发旺盛,招来自己的龙马,他翻身上去,单骑离开。 第三章 目标!猎士学府 当天,正午时分,吴家前院的大厅。 拉斐特驱逐掉两名竞争对象,便显露几分急切:“吴师弟,猎士学府开学的日子是三月一日。我们没多少时间,你尽快和家人道别,即刻出发。” “这么快?”吴争心下惊讶,旋即,他咬牙道:“好,烦请师兄出去准备,我去和娘道别。” 拉斐特点头,非常潇洒地离开大厅。 吴争尚未进入后院,吴灵和吴母已经跑过来,两人眼眶微红,显然都听到拉斐特说的话。 吴争拥抱一下她们,又退开,深情道:“娘,灵儿,此次一别也不知何时相见。不过,我保证,必定会尽快回到这里,回到你们身边。” 吴母哽咽道:“外出的时候,你要小心点,少吃些冷掉的饭菜,多吃点热得。睡觉不要老踢被子,少和其他人顶嘴,遇事忍让三分,切记要与人无争。” 吴争点头,摸了摸妹妹的脑袋:“我不在,凡是多听娘的话,心眼多长几个,别被那些臭小子骗了。记住,哥的朋友没一个是好东西,若他们打着我的名义邀请,立马往他们脸上泼粪。” 吴争的想法很简单,我和你是兄弟,你却想上我妹,这不是畜生是什么? 吴灵一个劲点头,努力控制不让泪水流下,这不是坏事,她要笑着送哥哥离开。 交待她们一番,吴争看向吴饶:“大爷爷,娘她们有劳您照顾了。” 吴饶抚须大笑:“乖孙,你尽管去吧,记得多往家里面写信,别让你娘她们担心。” 吴争目光一沉,深深看了他一眼:“放心,我落脚之后,定会写信回来,无需大爷爷提醒。” 吴饶大手一挥:“好,吴家的未来全靠你了。” 吴争微微一笑,在一众人的护送之下,他来到吴家大门口。 门外的街道之上,拉斐特傲然而立,浑身散发出的独特魅力,吸引不少未嫁和已婚的女人频频打量。 知道吴争要出行,附近的邻居都出来看热闹,他们非常有秩序,从中间留出一条能够让龙车通行的道路。 说是龙车,也没有真龙拉,就是龙马拉的车,为好听而称呼龙车。 龙马体型像马,龙头,龙须,浑身密布青绿色的鳞片,散发出金属质感的冷冽光芒,单单是站在那里,已经令人望而生畏。 由威武的龙马拉得车子,定然不是凡品。 金黄色的车身宛如镀金,雕刻着复杂的花纹。细看之下,像是某种图形,有种诡秘的魅力。 拉斐特听到声音,转头道:“师弟,快上车吧,你另外两位师兄正在县外等我们。” 吴争走过去,疑惑道:“接学员需要出动三位吗?” 拉斐特不好意思道:“我们学府比较轻松嘛,你懂得啦。” 吴争恍然,原来是偷懒,他不再疑惑,踏上车,向吴母和吴灵挥了挥手,便打开车门进入其中。 不同于外部的华丽,车内结构简单,仅仅是供人乘坐而已,显得非常实用。 吴争满脑子都被将要离开家乡的忧愁占据,也就没有注意到,这不符合蛀虫的内部。 拉斐特上车,关好门,笑着应对担忧的吴母和吴灵,并踹了一下龙马屁股。 嗷!龙马大吼,吓得邻居们面色大变,它四蹄翻起,拉着龙车迅速离开,刮起的气流令站立的邻居们东倒西歪。 一路疾驰,出县东城门。 外面笔直的官道延伸向前,似是钻入天际。隐藏于白雾之上的青山,若隐若现。宽阔的平野之中,两名和拉斐特同样打扮的男子站在道路两侧。 一名黑发,怀中宝剑,面色森冷。 一名蓝发,腰间挂着两把明晃晃的短刀,面色轻浮,正在挑逗黑发男子。 “喂,苑,你说拉斐特那家伙能哄骗到新生吗?若是不能的话,我们的毕业考核就完蛋啦。到时候,我们又要在同一间房子内,生活一年。” 黑发的孙苑扫了这个朝夕相处三年的同伴:“奥特,你再敢啰嗦,我不介意砍下你的脑袋,让你永远的闭上嘴巴。” “哦,苑,你可以试试。”奥特耸肩,双手摸到腰间短刀,面上显露出期待之色。 一阵微风刮过,不远处的花朵随之摇曳,轰轰的车轮滚动声同时响起,让两人停止争吵。 华丽的龙车直冲而来,似是为显示驾驶员的高超技巧,三匹龙马在距离两人三厘米的面前扬起蹄子,重重踩踏在地面,鼻尖发出哧哧的哼气声。 刮过的气流丝毫没有吹动两人的发丝,孙苑哼道:“你来晚啦。” “不,我来得刚好,”拉斐特拒绝承认自己晚到。 奥特怒声道:“区区平民,我们说你来晚,你就来晚了。听明白没有?” 拉斐特碧绿色的眼眸扫过两侧道路,风中几朵淡黄色野花招展,他忽然一笑:“好,我承认自己来晚,真是对不住两位。师弟,你出来见见两位师兄。” 躲在车内的吴争推开门,他抱拳道:“小弟吴争,见过两位师兄。” 两人都表达出自己恰到好处的善意,既不冷淡,也不热情。 拉斐特为他介绍:“孙苑、奥特,他们都是和我一组的成员,孙苑是黑色系斗气的使用者,奥特是紫色系斗气的使用者,实力都非常强悍。” 吴争好奇道:“不同颜色的斗气有什么差别吗?师兄你又是什么斗气的使用者?” “问得好,斗气有六色系,分为金、绿、赤、黑、紫、虚。每一色都有其独特的能力,师弟你的金色系最特殊,它的能力变幻莫测,谁也猜不中,金色系斗气会有什么能力。” 拉斐特话锋一转:“师兄没那个福分,我是赤色系斗气的使用者。” 吴争看着他手底下冒得绿色光芒,正欲发问,前面两位师兄正在狂眨眼皮,他心下愈发狐疑,忍住没问。 拉斐特笑道:“好,上车吧。” 龙车百里之外,一座青山脚下,有三人站那里。 一女蹲下,另外两人站在那里警戒四周。 三人身上穿得衣服和拉斐特等人一样,墨绿色衣服,胸口是金剑银骷。 女人相貌甜美,胸口的衣服撑得鼓鼓,她闭上的眼眸忽地睁开,喃喃道:“黑色系,紫色系,赤色系,这就是三甲成员的能力。” 她将手离开地面,绿色的光芒不在闪烁,她沉思少许,下决定道:“我们的目标是新生,不需要击败三甲生,只需要引开他们。前方二十里地,有座峡谷,那里适合伏击。” 正说着,她右手绿光再闪,树枝从中蜿蜒而出,盘旋成一个人形。渐渐地,绿光退去,一个外表形似人的人偶出现。 “我和木偶从右攻下,吸引两人注意力,金朗在左,引开一人,小方躲在底下,伺机而动。记住,作战时间定为三秒,失败的话,赶紧撤退,等待下次机会,散开!” 话音一落,三人脚下生出,绿、赤、紫三色光芒,像一抹鬼影,瞬间消失,分散向前。 离开的三人没注意到,山脚下的杂草里面,一朵小花悄然消散。 龙车这边。 吴争看着孙苑腹部发出车轮滚动的声音,他心里的疑惑几乎要溢出来,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拉斐特散开手中的斗气,睁开眼睛,笑吟吟道:“没事了,苑,你们上来吧。” 孙苑停止模仿,大步向前。 吴争纳闷道:“师兄们,发生什么事情了?” 拉斐特大笑道:“没事,我们作为师兄,有义务给骄傲的师弟师妹们上一课。” 奥特上车,搂住他的肩膀:“小师弟,你乖乖躲在车内,这是为你的安全着想。” 吴争没在说什么,他隐约察觉出不对,这三个家伙怎么看都不像是甘心当蛀虫的人,而且,车内的摆设也太简洁了。 吴争关起车门,默默坐回原位,开始思考,自己该不会被骗了吧? 冷静下来想想,每年在国内游荡,偶尔去国外出差,最低三百金,这么好的工作能轮到自己? 吴争转念一想,自己都被抽中当斗士,或许就有这么好的工作等待自己也说不定。 最终,还是心底的欲望压住理智,他愿意选择相信,世上会有如此美好的工作。 三百金的诱惑力,对他来说,实在太大。更主要的是,人都在车上,还能跑得掉吗? 龙车轰轰向前,拉斐特正在向两位同伴讲述敌人的情况和自己的计划。 “两男一女,师妹是大脑和眼睛,武力值肯定比不上其他两人。等下我竖起木墙,阻挡另外两人,你们出手对付下方藏着的师弟。务必在一秒之内搞定,随后你们去迎战师妹,我去拖住另外一人,预计两秒结束战斗。” 拉斐特说完,看向他们:“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孙苑一摸长剑,淡淡道:“听你的,准没错。” 拉斐特嘴角上扬:“那么,就让我们好好给他们上一课。” 龙车沿着官道向前,行至一百二十里外。 一座葱郁的山谷展现在三人面前,山谷不算险峻,中间被人力开凿出一条二十米宽的青石官道。 龙车驶入,直至中间。 杀机顿显,三道身影从左右山谷之上暴起跃下。 第四章 六色系和四要诀 同时,龙车停下,拉斐特翻身下马,双手一拍地面。两排苍天巨木凸起,像是一面升起的墙壁,拦住两人一木偶。 奥特跃下车,双脚凝聚紫色斗气。落地时,地面发出轰然巨响,石块直接挤压地下的小方。 小方反应挺快,瞬间用凝护住身体,免去被石块刺穿身体的惨剧发生。 孙苑落地,双手拍在地面之上,黑色斗气狂涌而出,直接将方圆百米冻结。 地下的小方无法散开凝,直接被冰封住,短时间内无法突破。 从木墙升起的那一刻起,她已经知道事情失败,那样的反应绝非突然遇袭做出,而是早有预谋。 敌人有绿色系斗士,肯定发现她在暗中窥视,然后使用反侦测的斗技。逆反追踪到自己的位置,并监听她的谈话,从而制定出这个作战。 脑中思绪万千,现实之中,一秒的时间都没过去。她双手合十,翠绿色光环浮现,一根圆形巨木弹出,撞击在木墙之上,她整个人往后倒飞。 第二秒的时间将至,木墙爆裂,奥特双手紫光大作,他从中甩出两条雷光闪闪的鞭子。鞭子后发先至,卷住她的脚脖子。 若非她及时用凝护住脚,怕是双脚都要报废。 不等她反击,漫天冰刺袭来,于阳光之下,闪烁出森寒气息。 电光火石间,她使劲崩开电鞭,闪动翠光的双手爆发出无数藤蔓,像是无数条手臂挥舞,将冰刺一根根打开。 奥特双手拔出短刀,电光于刀身跳动,斩断一根根藤蔓。当视线清楚后,他用劲掷出短刀,像是一抹闪电划过空中,狠狠击打在她胸前。 砰!血花炸开,短刀入体,她发出一声惨叫,已从空中落下。 另一边,烧开木墙,正在和拉斐特缠斗的金朗瞧见她受伤,心神一分,脚下被带刺的藤蔓缠住,麻痹神经的毒素瞬间从血液流向全身,他无力的倒下。 两秒之内,战斗已然落幕。 拉斐特擒住金朗,孙苑将地下的小方挖出,奥特拔出短刀,挟持她走过来。 汇聚到龙车之前,拉斐特笑眯眯道:“你们输了,按照学府规定,今年你们无法毕业,乖乖跑回学府,准备挨导师的训斥吧。” 她面色苍白,抿着嘴没说什么,胸前伤口正在逐渐恢复,破掉的衣服却没有修复,露出白花花的一片。 奥特收回短刀,笑道:“若是有空,改天师兄可以单独告诉你,为何会失败。” “士可杀不可辱,小方扛起金朗,我们回去!”她非常干净利落的转身。 被解冻的小方扛起无力行走的金朗,一步步追上去。 拉斐特耸肩道:“人家一眼就看出你轻浮男人的本质,奥特,我早说过,像你这样是无法和清纯师妹深入交流的。” 奥特嘿嘿一笑,不以为意。 感受到震动的吴争从车内出来,看到外面的景象,他面色渐渐沉下来。 两排竖起的巨木遮挡住阳光,地面冻出一片冰渣子,龙车之下,塌陷的地面,车轮都被卡主。 吴争不是傻子,眼前的景象绝不正常。尤其是站在前面的拉斐特三人,他们哪里有半点国之蛀虫的模样,一个个好似开锋见血的利刃,锐气逼人。 吴争清澈的眼眸扫过三人,淡淡道:“拉师兄,你该对我说实话了吧?” “可爱的师弟,我哪里会骗你,”拉斐特笑容真诚,摊开手道:“我说的都是实话,就是少说了一部分。” 吴争按捺住心中的火气,道:“少说哪一部分?” 拉斐特笑道:“毕业之后,我们每天都要在国内游荡,抓捕那些违背律法,穷凶极恶的罪犯。有些时候,罪犯逃出国内,我们只好出国去追,北边的夸父、东边的金乌、南边的海族,西边的月兔。” “猎物逃到哪里,我们就追到哪里。当然,最低三百金的薪水我没有撒谎,视罪犯凶恶程度而定,一次收数万黄金都不在话下。” 吴争瞳孔扩散,问候拉斐特祖宗十八代的话语在胸腔转了一圈,又落回腹内,他苦笑道:“大哥,你这样骗我过去有意思吗?像我这样懒散的家伙,进入猎士学府就是一个蛀虫,撑不起什么场面。” 拉斐特大笑道:“我的师弟,相信师兄的话,一只从小生活在羊群的狮子,绝对打不过生活在狮群的绵羊,环境会改变你的心态。师兄是过来人,很清楚这个道理。” 吴争心下暗骂,不再多说,关上门,像是使性子的小孩。 拉斐特让孙苑驾车,他打开门进入车厢,关上,自己找个位置坐下。 吴争低头不语,心下不断咒骂拉斐特。 沉默少许,拉斐特忍不住道:“师弟,你心里不痛快就骂出来,我在这里听着。” 吴争抬起头,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不,我会被骗,全都是自己愚蠢。世上没有掉馅饼的事情,我早知道这个道理,依旧听信你的片面之词,枉我对娘和灵儿说教的那么好听。” 拉斐特笑了笑:“道理人人都懂,能够做到的人却少之又少,这是人之常情,你无须自责。” 吴争叹道:“师兄,你当年也是被这个台词哄骗进猎士学府?” 拉斐特面上露出怀缅之色:“我出身于帝国南边的琅邪郡浮萍县。和你一样,我是一名毫无特长的平民,目标就是混吃等死。买上一间房子,娶个七八个娇妻,上奉父母,下育儿女,平平凡凡过一辈子。” 吴争纠正道:“我会打铁,杀猪,画春图,并非毫无特长。” 拉斐特尴尬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都是平民身份。相信我,你绝对可以在学府内生活得很好,并结识两位相伴一生的伙伴,像我和苑、奥一样。” 吴争对这位师兄的信任感已经降至冰点,他没答话,默默在那里思考,如何能够转到铁盾学府。 一路无语,龙车直奔帝都,压根不进一座城池。购买食物都有奥特前去,每次都买一大包熟食。 熟牛肉,熟虎肉,熟熊肉等等,让吴争吃得很满意。经过一段冷场时间,随着距离游猎士学院的接近,拉斐特不再玩什么沉默,而是认真教导他一些有关斗气的基础知识。 这些知识学院不会讲,贵族和大臣们的子女早就得到这方面的教育,就是他们这些平民出身的人,有必要在路上好好谈。 比如说,六色系的能力,除金色系外,其它色系都有对应的能力。 绿色系,能力是树木的生机。 黑色系,能力是冬天的寒冰。 紫色系,能力是雷暴的闪电。 虚色系,能力是漂游的飓风。 赤色系,能力是燃烧的烈焰。 如何使用各系的能力,又被称呼为斗技,分为三大类,远攻、近战、奇异。 再比如说,除斗技之外,斗气有四要诀。 劲,将斗气凝聚成一点,斗气量越大,威力也越大。当然,一旦使用劲,身体其它部位的斗气会减少,稍有不慎,就会被敌人撕碎。 凝,最主要的护身技,将斗气均匀扩散至全身,承受打击的能力会提高许多。若学不会这个,和斗士打架等同于送死。 无,将斗气封闭,让斗士看起来和草木一样不显眼。 “域,将斗气外放,一般斗士以自身为中心,最多三十米已经是极限。也有特殊的人,比如说苑,他的域可以扩散至百米,一旦展开,百米之内,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检查。” 龙车之内,拉斐特侃侃而谈,从表情来看,他非常享受为人师表的这一刻。 吴争听得很认真,他已经知道,一旦进入猎士学府。生是那里的人,死是那里的鬼,想转学,那是门都没有。 转学没办法,只好尽量提高自己生存的本领,他可不想让娘和灵儿出席自己的葬礼。 吴争思考一会,提问道:“孙师兄,能够发现异常,就是展开域吗?” 拉斐特耐心地解释:“不,会发现师妹,全都是她自己展开域的原因。那个时候,她使用五花之耳,这是一项可以探听千里的奇异类斗技。理论就是将自己的域拉长,以花的形态出现。” 吴争纳闷道:“既然会被发现,那她为什么还要用这个五花之耳?” 拉斐特继续耐心道:“从理论上来说,五花之耳不会被人发现,没有夹杂恶意和善意的域,展开是无法让人察觉的。当然,世界如此宽阔,总有些变态能够察觉出。” “咳咳!”孙苑假装咳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拉斐特立马改口:“我说错了,总有些天赋异禀的人能够察觉,在这样的敌人面前,用五花之耳等于暴露自己的位置。” 吴争继续问道:“那如何确认敌人能否察觉?” 拉斐特转移话题道:“我不是导师,无法教导那么多,要不让你体验一下,含有善意和含有恶意以及不含善恶的域,体验体验吧。” “好,”吴争点头,他想要尽可能多了解一点关于斗气的事情,毕竟从这一点来说,他已经落后那些贵族大臣之子十几年。 PS:更新改为早上八点 第五章 恶,吾等食粮 一开始,拉斐特展开不含善恶的域,他是半点感觉都没有,甚至有些怀疑自己被忽悠了。 等拉斐特展开充满善意的域时,他感觉到异常,像是寒冬时节坐在火堆边,一股股暖流从前方传来,令他浑身舒服得想要呻吟。 “师弟,小心了,”拉斐特提醒一句,碧绿色的眼眸忽地冰冷,像是化不开的雪山冰石。 暖洋洋的气流一改,令他想起朔北郡的凛冬,寒风刺骨,手脚几乎都被冻僵,大脑彻底丧失思考能力。 幸好,拉斐特的恶意仅仅是一闪即逝,过后,他展开善域,让吴争僵硬的四肢逐渐变暖。 吴争瞪大清澈的眼眸,总算相信拉斐特所言,他好奇道:“师兄,你的域能展开多少米。” “师弟,你要明白,域的大小不代表那个人的实力。”拉斐特深沉的话音刚落,车外的奥特已经悠悠说了一句:“他的域仅仅是三米。” “别小瞧我的域啊!该有的功能我一样都没少,论实力,我也不差,域的大小,我压根不在乎!”拉斐特顿时怒了,一改先前笑眯眯的模样,显然是被戳到痛处。 吴争若有所思道:“三十米是极限,一般的斗士都和师兄这样的大小吗?” 拉斐特狂点头:“对,师弟,你要记住,域在于精,而不在于宽。” 奥特又插嘴:“师弟,你要记住,拉斐特的域是全府最小的一个。” 吴争恍然,拉斐特狂怒,他左手闪动翠绿色光芒,一根粗壮的木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撞破车门,直奔奥特。 奥特猛地跃起,蓝发飘飘,他笑声不减:“师弟,你听好,拉斐特有位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两人同时进入猎士学府。两年后,拉斐特向她告白,因为域的范围全府最小,他惨遭拒绝。” “闭嘴!那么想互相伤害的话,来呀,拔刀吧!”拉斐特碧绿色的眼眸充血,彻底陷入愤怒之中。 吴争见他这个模样,反而不害怕,比起那种将一切都隐藏在笑容之下的拉斐特,这个愤怒的他更显得真实。 孙苑很无奈,他道:“奥特,闭上你那张臭嘴,拉斐特,你也冷静一点,我认为你的观点很对,域的大小不代表实力强弱。” 拉斐特感动,这才是朋友,可转念一想,人家的域是百米、百米…… “这句话你没资格说啊!”拉斐特咆哮一句,挥手,木头收缩,凝聚在车门,挡住外面锐利的劲风。 他躲在车内,讲述自己的悲情故事,吴争听得心下暗爽,真想为那位素未谋面的师姐送上一朵鲜花。 二月二十七日,经历过四天疾驰,日行万里的龙马总算赶到帝都之外。 接近只在书内存在的帝都,吴争忍不住想要出去看看,拉斐特允许了,让孙苑放慢速度,免得吴争被高速产生的气流刮死。 一打开车门,吴争已经看到帝都的些许轮廓,高达两百米的巨大城墙,宛如山岳般屹立于天地之间,向左右看去,仿佛无边无际。 吴争心神激动,这就是帝都,飓风帝国五千年的中心,天子的所在。 拉斐特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他第一次看到帝都的时候,样子不比吴争好多少。 帝都乃是飓风帝国中心,一共有十二扇城门,他们所前往的仅仅是其中一扇,名为朱雀门。 朱雀门高达百米,通体都是钢铁制作,每天打开和关上,必须要三百名大力士齐心协力。 帝都城内十二道主道,对应十二扇城门,二十四条支道交错,一排排房屋随之建起,错落有致,看起来非常美观。 在朔北郡显得罕见的龙车,位于帝都,显得极为常见。宽达百米的朱雀大道之上,随处可见龙车悠闲奔驰。 也有贵族子弟,相互结伴,骑龙马呼啸。漂亮的姑娘们像是移动花圃,成为街道内的一道风景线。 来往的平民,一个个面露笑容,看起来日子过得不错。 吴争只恨爹娘少生几双眼睛,这么大的地方,一双眼睛压根看不过来。 拉斐特勾住他的肩膀,悠闲道:“师弟别急,最少三年,最迟六年,你都将会待在帝都,有足够的时间让你去逛。” 奥特正在向单身的少女们挥洒飞吻,听拉斐特的话,他转头道:“师弟,你记住,以后要找女人,去凤凰大道的水上人间,那里的女人最水灵、最漂亮,也最狂野,保证会让你留下难忘的印象。” 拉斐特面上露出暧昧的笑容:“确实,这算是师兄留给你的建议,一定要记住。” 吴争粗红着脸,扭头道:“我、我对那些没兴趣。” 奥特、拉斐特非常无良的大笑,曾几何时,他们内心渴望,却止步于薄薄的脸皮。最后,他们意识到靠自己无法跨过,便携手并肩,一同跨过那层皮,进化成真正的男人。 龙车向前行进,随着深入主道,位处于帝都中央的皇宫,也展露出它的华丽,五色的殿顶被阳光一映,显得愈发璀璨耀眼。 当然,龙车是无法开进皇宫,临近皇宫三百米的距离,龙车拐个弯,向前行驶百米。 猎士学府的大门已经展现在他们面前。门前左右都竖起十米高的石碑,通体雪白,字体颜色鲜艳。 左边,以血红色的颜料写上:恶,吾等食粮。 右边,以金灿灿的颜料写上:忠,吾等风骨。 而在大门之中,写得不是横批,而是猎士学府四个大字。 来到学府门口,拉斐特他们有回家的亲切感,吴争一颗心都提起来,自己将要就读这个陌生学府,也不知自己能否适应。 不,自己一定要适应,吴争掐掉心头那一丝犹豫,昂首挺胸,随三人下车,往学府门口走去。 上九层白玉台阶,来到朱红色大门前,拉斐特敲门大喊:“狼叔,快开门,我是拉斐特。” 嘎吱,朱门敞开,显露出门后的风景,却没有人站在那里。 拉斐特并不奇怪,他为吴争做介绍道:“这里就是中央操场,新生开学,必定要在这里听府长训话。向左,那是训练四要诀的场地。正前方,那是你们上课的地方,教导各种技巧。” “向右,那里是供学院住宿的地方,待得年数不同,住的地方也不一样。” 寥寥几句话,介绍完猎士学府的主要地方。 吴争疑惑道:“房间和伙伴是如何分配的?” 拉斐特笑道:“抽签决定,我们学府固定十组,分为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我们是甲组,待了三年,也被称为三甲生。” 吴争心想,卧槽,照这样看,自己未来的同伴全凭运气。若运气不好,抽到两位不好相处的家伙,那可头疼了。 忽然,吴争看见远方有道黑影,正欲细看间,黑影猛地浮现在面前。 吴争吓得倒退,拉斐特他们脚步跺地,右手齐齐捶在胸口,振声道:“狼叔好。” 被称为狼叔的男人,大约四十出头,两鬓微白,一身合适的墨绿色衣裳,金剑银骷。他站在那里,浑身都流露出一股沧桑感,极容易撩动未知世事的少女心。 狼烨微微颔首,眼眸看向吴争:“他就是拥有金色系斗气的吴争?” 拉斐特笑道:“当然,不是他的话,还能是谁。” 狼烨挥手道:“你们去向仓老头告别吧,他交给我。” “诺,”拉斐特他们应一句,飞快散开,消失在原地,只留下吴争一人傻乎乎站在那里。 狼烨没解释什么,从口袋里面掏出十个纸团,张开手掌:“抽一个。” 吴争心里一动,伸出手,犹豫几次,最后他咬牙,往下一抓。 搓开纸团看去,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丙字。 狼烨瞧了一眼,道:“丙,好,你就是丙组的人。正好,你宿舍里面有一位已经到了,你们两人熟悉熟悉。” 吴争点头道:“有劳狼叔带路。” “走,”狼烨抓住他肩膀,一瞬间,场面模糊变换。 片刻后,场面定下,一栋单层的木屋摆在面前,门口左侧竖着丙字木牌。左右相隔百步,各有一栋木屋,显然是其他学员的住所。 狼烨推开吴争,淡淡道:“关于学府详情,你可以去屋内和同伴探讨几句。” 吴争来不及多说,狼烨已经消失,他心想这里的人都有病吧,来去如风,不就是欺负自己新来,做不到嘛。 总有一天,他也要在新生面前装装。 吴争深深吸口气,他大步向前迈去,敲了敲木门:“方便我进来吗?” “请进,”一道如风中银铃的清脆声音从木屋内传来,这声音是如此好听,以至于吴争都呆住了。 旋即,他推开木门,看到一生都难以忘记的画面。 不算宽阔的客厅,阳光透过窗户洒下,斑驳的光影披散在少女身上,令那头璀璨的金发显得耀眼夺目。 那张美如诗画的脸庞流露出宁静,而她火红色的眼眸又似跳动着火焰,静与动,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完美融合在她身上,令吴争久久不能自拔。 第六章 食物陷阱 一间狭小的木屋,因为一位倾国的美人存在,显示出不逊色于宫殿的魅力。 吴争看得出神,作为被看的一方,她心里并无半点愤怒。像这样的眼神,她早已经司空见惯,一个个生气的话,反而会气坏自己的身体。 她轻轻放下手中的书,面露一抹淡淡的笑容:“我叫慕容夕,丙组第一位成员,你叫什么名字?” 吴争回过神,面色顿红,对自己的失态感到相当惭愧,他心下默念妹妹才是世界最美的女人,以此保持冷静:“我叫吴争,也是丙组的成员,以后请多多关照。” 一听到这个名字,慕容夕豁然起身,饶有兴趣地打量一番他:“你就是拥有金色系斗气的吴争?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外表生得眉清目秀,缺少几分男子汉的英气。从身高来看,你也不比我高。” 她一番毫不客气的点评让吴争心下大怒,完全将娘的与人无争抛到脑后,清秀的脸庞顿冷:“我长什么样子,关你屁事。先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再说吧,长得漂亮有什么用处,女人不仅脸蛋重要,性格好不好,胸部大不大,才是最重要的两点。” “平胸的家伙,长得再漂亮都没有料的!”吴争以自己画春图的经验给慕容夕来一狠招。 慕容夕火红色的眼眸闪过一抹怒意,二话不说,她冲上前去,揍人! 慕容夕出身名门慕容世家,从小接受过严格的格斗技训练,她的身手足以打翻十几名成人大汉。 像吴争这种打过铁,有点力气的少年,她单手可以撂倒三个。 一番噼里啪啦的暴揍,慕容夕叉开腿,跨在吴争腹部,她居高临下:“现在,我想听听,你认为女人什么最重要?” 吴争被揍得鼻青脸肿,唇齿不清道:“当然是脸蛋,一丑谁都不会多看一眼,就算胸大也没用。” 好汉不吃眼前亏,等他学会四要诀,再来好好和这娘们打一场。 别看吴争平时一副懒散模样,他骨子里有着一股狠劲,这和早年丧父有关。 今日之仇,他来日必定加倍奉还。 慕容夕满意地点头,从他身上离开:“大家以后就是伙伴,有件事情我要申明,大姐头我当定了,你和后来的家伙都要当我小弟,听明白了吗?” “嗯。”吴争不清不楚地应一句,缓缓爬起来。 慕容夕伸手一指左侧:“靠窗户的那张床是我睡得,剩下两张,你随便挑一个。客厅这张桌子,也归我所有。” 学院的宿舍很简单,三张木床并排挤在左侧,上面是崭新的被褥,向右就是一间茅房,除此之外,就是狭小的客厅。 吴争坚决不要中间的,他挑左下方的床,坐在上面,他翻身躺下,心里怀念数万里之外的家乡。 待到正午,呱呱的声音从门口响起,慕容夕抬头看去,吩咐道:“小争,你去将午饭拿进来。” 一句话喊下,没得到回应,她拍桌怒道:“别睡啦!快给我起来去拿午饭啊。” 睡得迷糊的吴争被吵醒,他翻身而起,茫然看向左右。 “吃饭了?” 慕容夕一指门口:“快去拿饭。” 吴争肚子发出咕咕一声叫,他从床上跃下,跑到门口,他顿时被吓得惊叫一声,原地滚了几圈,滚到桌脚。 他哭丧着脸道:“大姐,帝都的癞蛤蟆都是吃什么长大的?这体型比我都要大。” 门口,一直体型超过两米的灰色癞蛤蟆趴在那里,背上是两份食盒,它浑身凸起的疙瘩是那么明显,明显到让人想吐。 慕容夕大怒:“没出息的东西,你好歹是男人啊,快,去将食盒拎过来。” 吴争抱着桌脚,死活不肯去:“不,万一我过去,它吃了我怎么办?我上有寡母,下有娇妹,决不能冒这个危险。大姐,您英明神武,这件事情只有你能办到,你去拿吧。” 慕容夕很无奈,她也怕这个癞蛤蟆,该死的学府,送饭不挑个好的,弄这么丑陋恶心的家伙出来添堵。 巨大癞蛤蟆再次叫了几下,没人上去,从那双大眼睛闪过一抹轻蔑,它转身跳走。 骄傲的慕容夕顿时火了,她顾不得害怕,猛冲出门:“给我等等,你这只癞蛤蟆也敢鄙视本小姐!” 吴争松开桌脚,想要上前查看情况。 门外,慕容夕已经拎着食盒过来,像是凯旋而来的大将军,气势汹汹。 吴争机智地拍马屁:“不愧是大姐,再大的癞蛤蟆都不是你的对手。“ 慕容夕有些得意道:“没什么,来,我们吃饭。” 打开精致的食盒,里面的食物再次刷新两人三观。 被烤焦的不明生物,看形状似乎是某种昆虫。一条条肥肥的虫子,通体雪白,大拇指般粗壮,还都是活得。 吴争想吐:“这能吃吗?” 慕容夕面色有些发白,她早听闻猎士学府的残酷,想不到居然凶残如斯。 她深深吸一口气,拿起筷子,夹起一只被烤焦的昆虫,直接往嘴里面塞。 吧唧吧唧,慕容夕红唇嚼动,倾国的容颜显露出一丝惊讶:“这虫子意外的美味。” 吴争一听,犹豫再三,还是没有下筷。少吃一顿饿不死,吃这一顿,他翘辫子的可能性更大。 慕容夕见他不吃,摇头道:“你太娇气了,我出身贵族都吃得下去,你一个平民矫情什么。” “就算你这么说,吃不下去就吃不下去啊,”吴争放下筷子,走回床上,准备以睡眠对抗饥饿。 慕容夕吃得津津有味,一盘昆虫和一盘白肥的虫子下肚,她打了一个饱嗝,准备回去继续看书。 起身之时,她腹部忽然传来一阵绞痛,像是大姨妈突然造访,不,比那还要痛,仿佛是在生孩子,撕心裂肺啊。 吴争听她惨叫,心下不忍,用被子塞住耳朵,翻身睡觉。 猎士学府再狠,也不会直接毒死学生,顶多就是让慕容夕受点罪。她受罪,吴争巴不得看热闹,绝不会出手帮忙。 慕容夕一开始惨叫几声,随后,她咬住红唇,死活不发出一声惨叫,显现出硬气的本色。 少顷,狼叔的声音从外面响起:“对于吃午饭导致肚子疼的学员们,我本人只想说一句:活该。你们的脑子装得是豆腐吗?那种一看就可疑的食物居然都吃得下去。对于没吃的学员,我在此夸奖一句。” “等下会有一份午饭送来,你们可以安心享用。” 慕容夕抬起头,粉拳砸在地上:“该死!” 吴争继续装睡,他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不知道。 疼痛的感觉渐渐退下,她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从地面爬起来,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道:“小争,你是不是早知道食物有问题?” 吴争翻身,非常真诚道:“我肚子就是娇气,吃不得那些昆虫和虫子。” 慕容夕眯起眼睛,像是寻找猎物的狮子,她冷笑几下,没在说什么。 吴争心里有几分担心,慕容夕揍过来,他还能承受住,她这样不明所以的笑,总有点可怕的感觉。 没给吴争解释的时间,他的午饭已经送来,一只袋鼠提着食盒,一蹦一跳进入屋内,将食盒放在桌子,它转身又跳出去。 吴争看得惊奇:“这是什么生物?看起来好聪明的样子。” 慕容夕非常淡定的回答:“袋鼠,金乌国的动物,经过训练可以做些人能做的事情。” 吴争长见识了,他打开食盒,上层是一道华丽极致的菜肴,像是一座缩小数百倍的宫殿。金色汤汁流淌在外面,以肉搭架的宫殿显得非常诱人。 他打开食盒第二层,一盘简单的白菜摆在那里,再打开最底下一层,白白的米饭和碗筷摆在那里。 不对劲啊,吴争摸了摸下巴,为什么要摆两道不同的菜? 一道华丽、一道简朴,两道菜没鬼的话,他绝对不相信,干脆如先前那样跳过不吃。 慕容夕寒声道:“两道菜,给我挑一样吃下去,否则我都塞你嘴里。” 吴争苦笑道:“大姐,又不是我害你,有必要拿我撒气吗?” 慕容夕没好气道:“我收拾不了导师,只能拿你撒气,不服气来打啊!” 吴争无奈,他目光在两道菜晃悠,从常理推断,猎士学府的风格是注重实用,像如此华丽的菜肴不符合学府风格。 可换一个角度来想,说不定人家就是依照这个来给人下套。这样一来,华丽的菜肴反而没事。 吴争纠结半天,忍住华丽菜肴的诱惑,吃简单的白菜。 一碗白饭和白菜下肚,吴争胆颤心惊坐在那里等待疼痛降临。 预料的疼痛感没有想起,吴争松口气,自己猜对了。 慕容夕不爽,这样岂不是证明自己智商不如这位平民嘛。 过一会,狼叔悠悠的声音又传来:“吃过米饭的学员,请尽快去茅房等候拉肚子。两道菜是没有问题的,请不要浪费吃掉。” “不要怪学府乱来,要怪都怪你们自己,以为是来当大少爷、大小姐的?想安稳的吃一顿,自己动手去做,没材料就去找,这么大的学府,你总能找到吃的。“ 第七章 厨房劫掠事件 用华丽和简单的菜肴吸引人注意,以掩盖真正有问题的米饭,这法子简单实用,坑倒一大片新生。 吴争就是其中一位,他蹲在茅房里面,不干净的话语足足骂了一个小时。 “该死,学府那些家伙统统都是骗子,从导师到三甲生,没一个好东西。吃个饭都不让人安生,为什么我要来这里?铁盾学府多好啊,有吃有玩,唉。” 帝都套路深,他想回朔北,当一名平凡的打铁匠或者杀猪的屠夫,再不济,当一名鼎鼎大名的春画家,也好过来这里吃东西拉肚子。 一个小时后,他没力气再骂,颤颤悠悠伸出手,从边上凳子撕下一卷纸,擦屁股。然后,他撑着凳子,缓缓起身,双腿酸麻异常,让他哼哼起来。 经过短暂的几分钟,他双腿不在酸麻,恢复过来。 提起裤子,系好腰带,他伸手推开茅房门。 门外,桌子之前,慕容夕坐在那里,面前站在一个人? 吴争擦了擦眼睛,狐疑道:“大姐,这是什么动物?蘑菇精吗?” 听他这么说,慕容夕憋着的笑意爆发,哈哈大笑道:“不,这是丙组最后一位,名字叫做武极天。” 武极天顶着一头蓬松,犹如大蘑菇的黑发。国字脸浓眉虎目,相貌生得威武,身高八尺,比之两人都要高。 他也不是第一次被人取笑这个发型,心下并不生气,反而沉声道:“这叫爆炸头,不是什么蘑菇头,武家男儿五百年代代都是爆炸头。” 他一本正经的介绍,吴争被唬住了,心想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居然有人以这种发型为荣。 想归想,他嘴上说得不慢:“原来是这样,爆炸头,听起来很有气势,非常适合你。” 武极天伸出手:“大家以后就是伙伴,请多多关照。” 吴争心想这家伙不错啊,伸出手握上去。 两人友好的握手,慕容夕哼了一声,翘起长腿道:“人到齐啦,我再说一遍,丙组内,我就是大姐头,你们两个没异议吧?” 吴争假装顺从,实际煽风点火道:“我就是一平民,又不是贵族,也不算什么大丈夫,哪里敢有什么意见。” 武极天浓眉挑起,他不悦道:“这是学府指定的?” 慕容夕嘴角微微上扬:“论能力,论身份,论相貌,我都认为自己有资格担当丙组的大姐头,你不服气?” 武极天认真想了一会,自己出生商贾之家,相貌的话,爆炸头虽帅气,却非每一个人都能理解。 能力的话,自己没有亲眼见到,暂且不论。出门之前,父亲叮嘱过,凡是以和为贵。 武极天心下已有答案:“可以,有句话我要说在前面,这是暂时的。若你能力不足,无法当组长,我就要取而代之。” 慕容夕秀眉一挑,火红色的眼眸闪过笑意:“你挺有意思的,不像小争,明里顺从,暗地里总想给我使绊子。” 吴争叫屈道:“大姐,我真心没什么坏心思。” 慕容夕哼了一声,不再纠结这一点,她起身道:“好,我们出去找找有什么食物吧。” 等待学院提供的食物,无疑是一层层陷阱,不如自己去找安全点。 一出木屋外,四周光秃秃,连根草都看不到。 吴争不无恶意的猜测,那些能吃的植物都被前辈们一扫而空。三人先是朝右边去,沿途遇到一些同样是三人行的队伍,大家的交流止于点头打个招呼。 逛到估摸是二年或三年生的地盘,树木和青草交错,围绕十栋木屋,三人想要上前看看有没有果子。 一道绿色的光芒闪起,围绕三人转六圈,旋即钻回自己的木屋:“新人,懂点规矩,别打前辈食物的主意,否则将你们吊在树上三天。” 吴争无奈,只好转道。 这次从左边直行,大约走了二十分钟,来到中央操场。 辽阔的操场,地面都铺着白色岩石,前方是四要诀的训练场,外部用岩石砌成,高达十几米,看起来极为雄伟。 而在左侧,供学员们学习的教学楼,如同训练场,通体都是用岩石铸成,共有三层,每一层都仅有一间。 吴争他们向教学楼那边走去,靠近那里,他发出惊叹:“不愧是帝都,居然能用石头建房子,朔北郡压根看不到。” 慕容夕身为帝都贵族,她傲然一笑:“这是自然,除边疆之外,仅有帝都这里能够看到。” 武极天插嘴道:“为什么仅提供帝都?材料很贵吗?” 慕容夕摇头道:“材料不贵,该怎么说呢,能够建造石屋的人都身负斗气,除帝都之外,别的地方找不到那么多有空的斗士。边疆是出于防备异族的原因,常年有斗士驻扎,加固城墙。” 武极天恍然,不再多问。 三人绕过教学楼,继续沿着道路向前,大约十分钟后。他们看到厨房,那是一栋长方形建筑,通体雪白,有十二扇窗户。敞开的大门,可以看到里面忙碌的人影。 环顾四周,寂静无人,吴争摸了摸下巴,喃喃自语:“学府的厨师,会不会斗气?” 武极天沉吟道:“应该不会,拥有斗气的人,没那么闲来当厨师。” 吴争目光一亮,嘿嘿笑道:“那我们的晚饭不用愁啦,大姐,你打得过那些厨师吗?” 慕容夕面露迟疑:“这、不太好吧,他们是学府的人。” 吴争淡淡说一句:“别忘记,学府是怎么坑我们的。” 慕容夕想起吃下昆虫腹痛的感觉,她撸起袖子:“干,揍残他们。” 三人气势汹汹走过去,一名厨房打杂的人看到,摆手道:“饭点没到,你们回木屋乖乖等着。” “等你个头!”慕容夕飞身一脚,直接踹翻那人,三人如狼似虎,杀入厨房。 不出意料,厨师们的武力值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也不懂得打架,见到三人打进来,纷纷大叫,喊什么学府会惩罚。 吴争没出太大的力气,他明白自己打不过那些大人,让武极天和慕容夕充当打手,将厨房上下二十七人统统都打倒。 吴争找根麻绳,将他们全部捆起来。 忙完这些,吴争拍了拍手,嘿嘿笑道:“这下子厨房的食材都归我们了。” 武极天眉头微皱:“这么多,我们抢回去,放坏掉怎么办?” 慕容夕豪迈的挥手:“那就不放,将同期的学员们都叫来,大家一起吃顿好的。” 吴争心里暗赞,这下子,同期的人都是共犯,吃下这块肉,大家谁都跑不掉。 他们用角落的推车将食材装上去,再带上锅和柴火,往回走。 途中,遇到别组的学员,招呼一声,让他们去厨房搬,自己脚步不停,继续往回。 回到他们的木屋前,吴争累得气喘吁吁,双臂都发软了。 慕容夕看他那个狼狈样子,打发他去生火,自己和武极天搬食材,吆喝人帮忙。 渐渐地,赶来的学员增多,纷纷出手帮忙,洗菜的洗菜,挑水的挑水。 明明相互不认识,却因食物的问题,大家明确分工,干得半点都不含糊。 吴争心眼多,悄悄将那些肉干塞到床上,以备不时之需。 他们在这里忙活,苦了那些厨房的人。 等到黄昏时分,狼烨纳闷饭菜为什么还没送过来,特意来厨房一看。 见到他们被绑起来,狼烨心下惊讶,上前解开麻绳,他们纷纷哭诉,埋怨学员的粗暴。 狼烨耐心听完,面上异常平静,没有立马去追究吴争他们的责任。他先去找府长,问问该如何处置。 府长听罢,顿时乐了:“哟嚯嚯,新来的小鬼很精神嘛。不过,这样的风气不能开,你明天守在那里,若他们还敢去,别打死就行。” 狼烨点头:“好的。” 吴争他们还会去吗? 答案是肯定的,食物来源从厨房搞最快,最省事。当然,方法要改变一下,让其他学员打前锋,他们绕道从后面去偷。 等狼烨将正面冲锋的死士揍倒,一看人数,他心叫不对,少三个人。 返回厨房一看,早上新进的食材已经少了许多。 厨师们都在外面围观他揍人,空虚的厨房被三人轻松顺走大量食材。 狼烨眼眸精光闪过,走出外面,看向那些倒地的学员道:“从正面吸引我注意,再派人从后面偷走食材,若这主意是你们想得,我要称赞你们一句。若不是,我懒得和一群蠢猪说话。” 此话一出,大部分学员面色都变了,他们可没有商议什么计划,大家都是抱着强盗的心思跑来捞一把的。 狼烨嘴角微扬道:“看来你们并不知情,正好,我也很恼火被骗,你们去将食材抢回来,留一份自己吃,剩下的交还给厨房。” 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被狼烨坑了,推着食材回去的路上,吴争得意洋洋道:“什么导师,还不是被我、们玩弄于鼓掌之间。” 他一时得意,险些将功劳都说成自己的。 慕容夕想到导师可能会被气得模样,也笑了:“看不出来,你小子长得清秀,一肚子坏水啊。” 吴争笑嘻嘻道:“我这叫做智慧。” 第八章 畅谈梦想 二月二十八日,一丙组木屋之外。 吴争推车而来,像死狗一样趴在上面:“不行啦,好累,大姐,我还是去生火吧。” 说实话,吴争骨子没那么弱,他就是懒。 慕容夕闻言,一张绝美的脸庞露出嫌弃之色:“真没用,快去吧。” 吴争喜滋滋抓起打火石和柴火,想要去生火。 一阵喧闹的声音从前方传来,青石路上,二十二名鼻青脸肿的学员怒气冲冲跑来。 吴争一看架势不对啊,他面露笑容,招呼道:“哟,大家来得好,一起吃吧。” 有脾气火爆的学员吼起来:“吃个屁啊,你们利用我们吸引导师注意,让我们挨打,自己去偷食材。亏我还以为你是个好人,敢情是一个恶毒小人!” 吴争心叫糟糕,他光想着食材的事情,忘记会被人秋后算账。事到临头,他本想说几句好话忽悠过去。 那边慕容夕已经怒了:“你找打!”她飞奔上前,扬手一拳打在说话那人的嘴巴上,飞起又是一脚,将他踹倒。 吴争懵了,学员们也懵了。 “卧槽,丙组的家伙欺人太甚,兄弟们,揍她!”有学员反应过来,撸起袖子,冲上前去。 慕容夕面无惧意,大喊道:“谁怕谁啊!小弟们,开打。” “好!”武极天应声,抡起拳头冲上去。 吴争一看对方人多势众,再看两人势弱,他咬牙,硬着头皮冲过去。 没办法,他可以懒,可以阴人,却不可以做一个没义气的人。 慕容夕和武极天都能打,架不住对面也有能打的人,他们三人僵持一会。吴争最先被打倒在地,接着武极天,最后就是慕容夕。 三人被揍倒,浑身鼻青脸肿,慕容夕除外,她脸蛋漂亮,男学员不忍心打,只好往她身体其它部位招呼。 食材被学员们抢回去,三人躺在地上,仰望着那一片蓝天白云。 吴争龇牙咧嘴道:“大姐,下次打架好歹看看人数啊。” 慕容夕喘气道:“你是我小弟,我骂你可以,他们不允许骂你。谁骂,我揍他!” 吴争忽然大笑起来,忍住身体的酸疼爬起来道:“走,回屋,我还藏了一点肉干,大家分着吃。” 慕容夕和武极天纷纷爬起来,搀扶着向前走。 回到木屋,吴争掀开自己的被子,一个蓝色包裹在那里窝着。打开一看,里面全都是塞满的肉干。 慕容夕笑道:“你小子够贼啊,居然偷偷藏私货。” 吴争不好意思道:“昨天和大姐有点误会,今天见你如此仗义为我出头,这算是我的赔礼道歉。” 慕容夕一愣,回想起昨日揍他的事情,她撇嘴道:“什么嘛,那么点小事你居然一直记在心上,真没心胸。” 吴争哼了一声道:“那今天他们联手揍你的事情,你会忘记吗?” 慕容夕面色顿冷:“该死,等我学会斗技和四要诀,他们一个都别想跑。” 吴争面露诡异之色:“其实,要报复他们,我有一个更快的方法,今晚就能动手。” 慕容夕一琢磨,恍然道:“你是说趁黑一个个揍过去?” 吴争摇头道:“不是,我的意思是,嘿嘿,你们附耳过来。” 瞧见他一脸贱样,慕容夕和武极天心里都很好奇,将耳朵凑过去,他一阵私语。 “不行!这种事情,我坚决不做!太无耻了。”慕容夕听罢,当即拒绝。 吴争急了:“什么叫做无耻?他们仗着人多打我们三个才叫无耻,我们是弱势方,我们反击他们,叫做智慧。” 武极天挠了挠爆炸头,似乎有点道理,他沉吟少许,点头道:“我同意小争的看法。” 两道炽热的目光无声落在慕容夕身上,她依旧坚持不肯同意。吴争出言激将:“算啦,我和极天去做,大姐毕竟是女人,脸皮薄。” 慕容夕大怒:“少瞧不起人,做就做!” 事情一敲定,三人都没有出门的打算,窝在木屋。 待到月上枝头,星光满天。 外面凉风习习,三小打开房门,像是做贼一般,绕到左侧甲组的木屋背后,那里有一口水井,专门供学员吃喝洗脸之用。 每一间木屋都有一口。 吴争来到水井边上,解下腰带,旁若无人的小解。 寂静的夜晚,尿入水中,发出唏律律的声音,木屋内的甲组学员睡得深沉,谁也没被吵醒。 吴争尿几下,急忙止住,挥手示意武极天快上。他拎着裤子,跑到乙组的水井前,脱下再尿。 武极天学他的样子,尿了就往乙组水井那边跑去。 月光之下,恍若月宫仙子的慕容夕,面色挣扎几下,最终认命,脱裤子小解。 三人早已经憋着一股劲,就等晚上一口气给九口水井浇灌。 之所以要三人小解在一口水井,全都是吴争的主意。 他认为这是加深大家感情的方法,不尿在一个井里面,大家肯定没法当好伙伴。 浇灌完九口水井,回到自己的水井面前。 吴争一想到明天,那些家伙用这水洗脸漱口,有些人可能还会喝下去,他浑身那叫一个舒畅,走路都轻飘飘的。 武极天停下脚步,若有所思道:“机会难得,索性大家在井边喊出自己的梦想如何?” 吴争纳闷道:“没意义吧。” 武极天认真道:“自古以来,凡是成事的大人物,都干过。比如说,太祖建国之初,和初代五圣将在黑夜发出人类永不为奴的宣言,从此开启辉煌时代。” 慕容夕一听,煞有其事地点头:“嗯,确实,太祖是说过。好,我先来!” 她一脚踩在井边,提起大喊:“我的梦想是成为世界最强!” 寂静的黑夜,她一嗓子喊出去,顿时吵醒不少人。 武极天也踩在井边,大喊:“我的梦想是成为第一猎士,专门猎杀那些危害帝国的邪恶罪犯,维持正义!” 吴争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到什么伟大的梦想,可两人的目光都看过来,他咬牙,一脚踩在井边,挺胸道:“我的梦想就是成为世界第一富翁!” 武极天和慕容夕两人表情瞬间凝固,旋即,她怒吼:“没出息的东西,你光想着钱干嘛!” 吴争辩解道:“钱是很重要的,要不是看上猎士的薪水,我才不会被骗来这个鬼地方。” “丙组的,大半夜鬼嚎什么!让不让人睡觉了?”隔壁的丁组跑出一个身体健壮的学员。 慕容夕的暴脾气蹭的上来,吴争附耳过去,小声嘀咕一句,她又大笑起来,得意洋洋走回木屋。 让那名学员看得莫名其妙,心想难道是自己太帅,被看上了? 次日,太阳从东方升起,遍洒大地的阳光从窗户照射下来,慕容夕翻个身,扯过被子盖住脑袋,躲避阳光的照射。 武极天已经起床,去外面打水洗脸漱口。 吴争醒来,懒在床上不肯动,他朝外喊道:“阿天,帮我打水进来。” 武极天严肃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打水洗脸这种事情,你肯定要自己做。” “别这样说,大家都是伙伴,举手之劳的事情,你顺便带进来就可以。”吴争继续懒人大业。 武极天固执地不肯,坚持不打水。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推来推去,想要睡觉的慕容夕火了,她踹开被子,怒道:“吵什么吵,都别睡,起床。” 她一发火,吴争焉了,他敢和武极天磨叽,是明白不会挨揍。和慕容夕磨叽,百分百会挨揍。 一出木屋,转身走向背后水井,瞧见左右其他组的人都在洗脸漱口,有些人还喝起来。 吴争不禁仰天长笑,胸中一口恶气总算排出,浑然不理其他人宛如看疯子的眼神。 他动作麻利地洗脸漱口,再对着盆里面的水,整理下自己的发型。 武极天省去麻烦,他常年顶着爆炸头,不需要整理什么。 三人洗漱完毕后,再一商量,决定将昨晚的丰功伟绩喊出来。 喊话的人自然是慕容夕,她是大姐头,出风头的事情肯定要让她去做。 慕容夕爬上木屋顶,提气大吼:“其他组的混蛋给我听着,昨晚我们在你们的水井里面小解,今天你们洗漱可有感到不妥?” 此言一出,当真是震惊四方。 说实话,一夜过去,那么点尿压根没什么。问题是,学员之中,不少人都是贵族、富商或大臣之子,他们何曾受过这种罪。 一个个怒火中烧,纷纷要找三人算账。 慕容夕一看,情况不妙,再看木屋下,武极天和吴争早已经撒丫子狂奔。 她骂道:“你们两个没义气的家伙。” 说归说,她动作不慢,直接从屋顶跳下去,追上去。 三人一路狂奔到中央操场,吴争跑得太急,摔倒在地,手下意识抓住武极天右脚。他被绊倒,又伸手抓住慕容夕左脚,将她也给拉倒。 慕容夕单手撑地,转头道:“抓我干嘛?!” 武极天转头:“你抓我干嘛?” 吴争面露无辜之色:“莫要忘记一起尿井之情。” 慕容夕瞅见那些学员已经追过来,她骂道:“拉个屁啊,松手和他们干一架!” 第九章 猎士开学 一群新生在操场打得热火朝天,没有老生和导师来劝架。他们压根不会管这种事情,学府有一个潜规则,导师不得插手学员争斗,高年级不可以插手低年级的争斗。 至于同年生之间,他们下药也好,埋伏也罢,只要不打死人,一切都可以无视。 像那种一受到欺负就跑去找导师报告的家伙,运气好,顶多是挨骂。运气不好,碰到脾气火爆的导师,妥妥的挨一顿打。 猎士学府要培养的学员,并非那种乖乖生,而是集机智和强大于一身的猎士。 身为猎士,被欺负,被打,你不想办法打回去,你跑来告状有个屁用啊。 吴争三人不懂这个道理,却也没打算依靠导师。吴争是出于对导师和这个学府的厌恶,不打算依赖他们。 慕容夕出于内心的骄傲,她被打,必须要靠自己找回场子。 武极天压根没往那方面去想,他认为,这是自己和伙伴的事情,必须由他们解决。 打斗没多久,吴争最先被撂倒,武极天打翻八个,也被打倒,慕容夕打翻九个,最后被偷袭倒地。 一倒在地上,拳脚如雨砸下,三小只好护住要害,全无还手之力。 打了一会,学员们总算收手,结伴离开。 吴争躺在冰冷的地面,浑身酸疼不已,他苦笑道:“我一辈子打的架都没在学府多。” 慕容夕笑道:“那你这辈子算是白活了,我先前在家,没少和家族里面的亲戚打架。揍得他们满地找牙,那叫一个威风。” 武极天叹道:“我也没打过什么架,从遇到你们,就开始变坏了。” 吴争没好气道:“明明是你们带坏我,没遇到你们之前,我是一个非常纯洁的少年,对上,孝顺娘亲,对下,体贴妹妹。朔北郡第一孝子,说得就是我。” 慕容夕和武极天毫不掩饰自己的鄙视,吴争半点都不害羞,继续鼓吹自己在县内多么有名气。 三小聊了一会,等到酸疼劲减缓,他们相互搀扶而起。昨日旧伤尚未好,今天新伤又添,吴争不禁长叹,发誓要找回场子。 在此之前,他们决定先回木屋,吃下早饭。 回到丙组的木屋,从敞开的大门,吴争看到桌子上摆着崭新的衣服,他一擦眼皮,确定自己没看错,他大喜道:“那不是学服嘛,来得正好,我早就想换掉这身脏兮兮的衣服。” 慕容夕抛开被揍的怒火,欢喜地跑过去。她对于学府的衣服非常痴迷,认为这衣服帅气,也就是这个原因,让她加入猎士学府。 客厅桌面之上,三件崭新的墨绿色衣裳摆在那里,三人一人一件,除大小不一样外,其它都一样,金剑银骷的标志相当显眼。 吴争当即想要脱衣服穿上,慕容夕制止道:“你急什么,先去洗个澡,等洗完澡再穿。” 吴争懒病犯了:“没事,我拍拍灰尘,不需要洗。” 武极天对学服不太看重,附和道:“对啊,不就是一件衣服嘛,脱下穿上不就行了,何必要洗澡。” 慕容夕双手叉腰,瞪眼道:“我最讨厌不要干净,还将这毛病当做个性的男人,你们两个必须给我去洗!” 吴争被她这么一吼,没办法道:“好,怕你啦,洗就洗。” 武极天疑惑道:“我们洗澡,你要在哪里洗?” 吴争哈哈一笑道:“阿天,你真不懂事,就大姐的身材,下面一围,单看上面,谁能瞧得出是女人?当然是大家一起洗啦。” 慕容夕面色铁青,一字一句道:“小争,你给我咬紧牙关。” “为什……啊!”吴争话都没说完,腹部已经遭到她一记重拳,他捂住肚子,心想以后再也不说什么实话。 慕容夕脸皮较薄,决定提水到屋内洗,让两人不要偷看。 吴争没说话,指了指乙组水井那边。 乙组的水井边上,三名成员正在洗澡,两男一女,女生穿着肚兜,下身围着一块白布,提水为自己擦身子,偶尔有福利外泄。 慕容夕尴尬道:“我还没习惯,家里面都是自己洗得。” 吴争摇头道:“你误会了,我想告诉你,不必担心我们会偷看。有她在,你就安心洗吧。” 慕容夕脸一沉,又是一拳打在他腹部,随后,她怒气冲冲提水跑进木屋内。 为证明自己的吸引力,她特意在窗口留个缝隙,想要看看他们会不会偷看。 结果,她证明,自己同寝的两人都是道德模范。对,绝不是自己没什么吸引力。也不是自己输给乙组的木瓜女。 十六岁的慕容夕,坚决认定自己是世界最漂亮的女人,更否认胸部对女人的作用。她是注定要成为猎士的女人,胸部大就是增添两块肉,她才不羡慕呢。 慕容夕气呼呼洗完澡,换上一身墨绿色衣裳,上衣下裤紧贴身体,给肌肤的触感像是少女白嫩的皮肤贴上来,非常舒服。 这学服是采取夸父领地的雪蚕吐出的蚕丝制成,外料超薄,透气,又保暖,春夏秋冬都不用换。 慕容夕换上新衣,郁结的心情缓和大半,她提桶出去。 吴争满脸暧昧笑容,正在用手肘捅着武极天,小声嘀咕着什么。 武极天一张国字脸憋得通红,连忙摇头否认。 一瞧见她出来,吴争急忙停止说话,两人都摆出目不斜视的正人君子模样。 慕容夕哼了一声,也不问两人在聊什么:“你们快点洗吧。” 吴争洗澡非常简单,脱掉衣服,打桶水从头上浇下,便算完事。 武极天有样学样,慕容夕瞪眼:“你们两个这叫洗澡?身体给我擦干净,快点。” “唉,你是大姐还是老妈子?”吴争忍不住抱怨一句。 慕容夕举起粉拳,他乖乖服从,用手擦了擦满是淤青的身体。 洗干净身体,两人进屋,穿上崭新学服,那一身英气勃发的衣服掩盖不住两人鼻青脸肿的狼狈样子。 新鲜一会,吴争已经厌倦,他掏出肉干,一人分一块吃。 吃完肉干,吴争让武极天帮自己按摩身体,那些淤青地带,他委实不敢去碰。 武极天出于为同伴好的想法,帮他按摩。 慕容夕一敲,不乐意了:“我才是这组的老大,凭什么给小争啊,你们两个都过来,一个捶肩一个捶腿。” 吴争振振有词道:“男女授受不亲,我们还是矜持一点好。” 慕容夕一甩金发:“我让你们按摩,不是让你们摸,少废话,动作给我麻利点。” 吴争无奈,只好帮她揉肩,从肩膀大小来看,无疑比捶腿要来得轻松多。 时间就这样流逝,待到三月一日,清晨六点半。 辉煌的太阳尚未从不周山跃起全部身体,小部分依旧隐藏在山内,露出的大半身体挥发出赤红色光芒,将朝霞映得通红。 凉凉的晨风吹拂在猎士学府每一寸土地,远处辉煌的宫殿闪烁着五彩光芒。 当、当、当,金钟敲响,清脆的钟声回荡在学府内外。 “十分钟后,钟声再响,若有新生不到,必定严惩。”狼烨淡淡的声音传遍一年生的木屋。 慕容夕和武极天纷纷警醒,吴争身体摆开大字,尚在呼呼大睡。 慕容夕没好气道:“踹醒他。” 武极天一脚踹在吴争脚上,他立马醒来:“谁!哪个王八蛋踢我?” 武极天不答,转移话题道:“快点,今天是开学的日子,迟到的话,会被严惩。” 吴争一听,也不再说什么,他已经猜出,必定是慕容夕的命令,武极天执行。 三小匆匆起床穿衣,再洗漱一番,便飞奔向操场。 路上,有不少学员都是急匆匆的表情,大部分人脸色都不好看,显然是最近没吃好的原因。 跑到中央操场,本来没什么东西的正中央,凭空出现一个两层高台,由树木搭起。 第一层分别站着十位导师,或严肃、或冷峻、或妖娆,或淡定,他们坐在一张椅子上,无形之中散发出巨大的压迫力,让新生们看一眼就纷纷收回眼神,心下惊叹,不愧是导师,气场好足。 殊不知,这个架势是经过导师们深刻讨论,得出最威风的一个出场方式。 碍于导师们的迫力,一年生们井然有序的排开,依照甲乙丙丁的顺序,吴争三人是在第一排。 近距离观看导师,吴争没被吓住,和两位伙伴一起偷偷往上打量。 踏、踏,沉重而有力的脚步声从高台之后响起,清楚传达到每一位新生耳中。 这脚步声似是有种异样的魔力,每走一步,都让他们心脏随之附和。 一步又一步,缓慢跳动的心脏,让他们一个个都喘起粗气,身体疲惫异常。 有不堪的学员已经瘫坐在地上,比如说甲组的木瓜女,应该是胸部太大无法支撑。 慕容夕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她居然有功夫分神,并暗自得意,胸大果然没有半点实用价值。 一众新生都被脚步声摄住,而造成这一切的府长,他已经走上高台,淡淡的目光扫向底下的学员,他开口道:“欢迎诸位,来到猎士学府,我叫皇甫燎,这所猎士学府的府长。” 此言一出,底下响起一片倒吸凉气声。 PS:等分类改成玄幻,每天两更 第十章 闪耀钻石 皇甫燎,一百三十九岁,上次世界大战的英雄,前任朱雀圣将,他于二十年前退隐。而关于他的传说,至今流传在帝国上下。 吴争也不例外,他一有闲工夫就跑到县头杨柳树下,听评书的老王说关于皇甫燎的英雄事迹。 近距离见到皇甫燎,吴争心下相当失望。 按照他的想法,就算皇甫燎年纪大,也应该是身高九尺,虎背熊腰,身体强健不下于年轻人,一身霸气侧漏,任谁看一眼都要称呼一个好老汉。 绝不是面前这个,外表平平无奇的邻家老头。 那一道道岁月留下的沟壑,将他年轻时候的英俊彻底掩盖。一身宽大的衣袍,显得他身子骨有些瘦弱。尽管背后写有鲜红猎字的披风飘扬,也无法给他带来一丝霸气。 花白的短发,垂至胸前的胡须,他静静站在那里,若不说话,没人能认出这位就是上次大战的英雄。 论压迫力,甚至不如那些导师。 吴争忍不住叹口气,为岁月的无情而叹。 皇甫燎自然想不到下方学员,已经有人为自己的衰老感到惋惜,他站在高台之上,继续道:“我知道,你们之中,有人是被忽悠进来,有人是迫于家族压力,也有人是出于正义和荣耀。” “不管你们基于什么原因来到这个学府,当你们踏足这扇门那一刻,你们就已经是猎士学员,将来注定是一名猎士!” 皇甫燎话锋一转:“作为府长,我可以告诉你们,狩猎罪犯是一件危险而又有趣的事情,请大家好好享受,猎杀的乐趣。” 阴暗与杀气从他苍老的脸庞显露,仅仅是一瞬间。 吴争差点被吓尿了,转头一看,慕容夕和武极天面色苍白,瞳孔扩散,额头冒汗,样子和他差不多。 再看看其他人,吓倒在地的学员不在少数。 他心里总算是平衡不少,自己这个模样总算不是最糗的人。 皇甫燎无视学员们的狼狈,轻松道:“要说的话就是这些,剩下的事情交给导师,以上。” 皇甫燎瞬间消失,同一时间,其余九位导师随之消失,包括树木高台。 “乖宝贝们,我叫火魅,以后就是你们的导师,上午负责给你们讲课,传授你们各种猎杀知识。”这是一个如同名字,非常火热而又充满魅力的导师。 她一头火红色卷发披肩,身材高挑,身穿淡黑色衣裙,胸前领口大开,露出令人心醉的风景。 慕容夕不喜欢这个导师,按理说,导师应该是最严谨的猎士,你胸前那两块巨大的肥肉是什么意思? 吴争对此是另一种态度,要身材有身材,要相貌有相貌,这样的导师,简直是梦寐以求啊。 看着火魅在前面一扭一扭的,吴争他们的火气是刷刷往上升。 慕容夕不满,一脚狠踩在吴争脚上,瞪大那双火红色眼眸。 吴争吃痛之下,一脚踩在武极天脚上,他下意识道:“你干嘛踩我?” 吴争回道:“我也想知道这个问题,你可以去问问夕姐。” 慕容夕冷哼,斜眼看过去,一副小样你问一句试试的态度。武极天忍了,他心想自己招谁惹谁了? 火魅踏入教学楼底层,里面宽敞,三张桌椅一组,共十组。甲乙丙距离讲台最近,其次是丁、戊、己,最后是庚、辛、壬、癸。 丙组位于左侧,靠近窗口,斑驳的树影从外面照射进来。吴争他们无需火魅解说,纷纷依照桌前挂得牌子落座。 待到学员们坐好,火魅声音撩人:“在谈话之前,我们先喝一碗发气汤,激发大家体内的斗气。” “本来激发斗气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幸运的是,你们身处在一个好时代,不需要那么多麻烦事,喝下一碗由八十种材料熬制而成的发气汤,你们就能轻松激发斗气。” 正说着,从门外一阵光影闪入,吴争压根看不清人的样子,桌前已经多了一碗发气汤。 从外表来看,这碗汤呈暗紫色,偶尔冒出一个泡泡,不知名的昆虫尸体漂浮在上头。 经过先前的毒害,学员们都心生警惕,唯恐被坑。 火魅甜甜一笑:“大家不需要紧张,发气汤造价昂贵,我们绝不会用这个来开玩笑。” 吴争举手道:“火导师,我认为这汤实在可疑,要不你先让甲组的人试一试,没事我们再喝。” 甲组的人顿时不满了,一人怒道:“凭什么啊!要试你们丙组的人怎么不试?” 吴争冷笑道:“你们这些混蛋,昨天以多欺少都干得出来,今天喝一碗汤就怂了?没出息的家伙。” 那人被激得抓起发气汤,又放下了,哼哼道:“我才不中你的激将法。” 火魅嘴角微扬,扭腰走到丙组桌前,她弯下腰,露出一片诱人的雪白以及深度。 “那么,我亲自喂你如何?”火魅红唇轻启。 吴争觉得口干舌燥,他还是非常坚定的拒绝。导师再美,也仅限于看看养眼。除此之外,没任何实用价值,自己犯不着为这么一点美色牺牲自己的胃部安全。 火魅轻笑:“还没有人能够拒绝我,尤其是男人。”她嘴上说得柔情似水,手上的动作凌厉至极,一伸手掐住他嘴巴,强行张开,将那碗发气汤硬是给灌下去。 看相诡异的发气汤并没有多难喝,进入口腔,顺着喉咙直入胃部,像是一团火焰从胃部炸开。他浑身每一根经脉、肌肉都在震颤,那感觉不痛,反而有点便秘之后,排出积货的畅爽。 吴争忍不住发出销魂的叫声“啊……” 与此同时,他全身每一处毛孔都张开,金色的气流喷发,吹拂向四周,透过门窗,远远向外传开。 火魅展开域,她的域是学府范围最广的一个,足足有三百米。 “哦,不错,六十米的域,算是比一般人强不少,”火魅探知到吴争域的范围,发出一声妖娆的笑声,顺手拍了拍吴争的脸蛋。 吴争没有感觉,他满脑子都被斗气充斥全身的爽感包围,奔腾不息的斗气宛如江河在体内流淌,仿佛天地间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好美妙的感觉。 而在这股感觉之中,一道莫名的记忆忽然浮现在脑海内,闪耀钻石?! 吴争纳闷,依照脑海的记忆一试,像是触发什么按钮,他体表顿时浮现出一颗颗晶莹的钻石,令他整个人看起来极为闪耀。 “哎!这是什么情况,我的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吴争看到自己完全变样的手,顿时惊叫起来。 这时候,没人理会他,大家都已经喝下汤,五颜六色的气流相互融合,又朝外扩散。 火魅敏锐地分析出每一个学员的域大小,也没功夫搭理这位第一个喝下发气汤的学员。 吴争叫了一下,心里已经得出答案,这肯定就是自己的能力,闪耀钻石。 刚刚没反应过来,纯粹是太过震惊,任谁突然看到自己的手臂变成一颗颗钻石合成体都会吃惊。 吴争不用能力,一颗颗钻石凭空消失,再用,它们又浮现出来。 他乐了,想要多玩几次。 忙完的火魅一看到他在那里玩耍,她心里浮现出好奇,也不说话。趁着吴争钻石浮现的时候,她跃起,拧腰,踢腿,脚上用劲,一脚踢在吴争脑袋,直接将他踢飞出去。 轰!一声巨响,窗户被炸开,让学员们都从初次感受斗气的幻想之中醒来,他们一个个用茫然地眼神寻找声音发出的地方。包括慕容夕和武极天在内。 两人看到自己中间空掉,又将视线投向窗外,刺眼的阳光失去树木遮挡,明晃晃照下。 一片灰尘之中,一道人影跃出,在阳光的照耀之下,散发出令人无法直视的闪耀光芒。 “混蛋!就算是导师,也不能没有理由就揍人吧?”熟悉的声音从那耀眼光芒传出。 慕容夕瞪大眼睛:“小争?!这就是你的能力吗?厉害,好漂亮。” 吴争没什么大事,听她这么夸奖,他有些得意道:“一般般啦,像我这么低调的人,这个能力可以说是马马虎虎。” 慕容夕嘿嘿笑道:“以后出任务若是资金缺乏,你断根手指就可以解决问题了。” 吴争大惊:“夕姐,你别用那种语气说这么可怕的事情啊。” 慕容夕转头道:“骗你的啦,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情,顶多就是扒扒皮。” 吴争欲哭无泪,火魅笑了:“冷静一点,那能力来自于你的斗气,失去斗气的维持,它很快就会消散在空气之中。不过,你小子还真是得到不错的能力,我刚刚用五成劲踢你,没用凝防护,单凭能力就能扛下来。” “看来你的能力适合近战,肉搏,不仅是四要诀,你也要掌握一门近身格斗的技巧。” 火魅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仅仅是一下,已经能够判定出吴争未来该走的路。 吴争闻言,心下琢磨的事情是另一件。自己刚刚没什么大事,就算再加一倍的力量,应该无法破防,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的能力比导师还要牛? 第十一章 进击的袋鼠 火魅那双银白色的眼眸似乎能够看穿人心,她嘴角上挑:“你是不是想要和我较量下?” “哈哈,火导师说哪里的话,我一点想法都没有。”吴争散开能力,表达自己不想打的心思。 火魅妖娆的转身,漫步到讲台之上:“好了,大家都坐回自己的位置,关于四要诀的训练会在下午开始。在此之前,你们要学习猎士的基础知识。” 吴争跑回来,叫武极天拉自己一把,他从窗户那里爬进来,坐回自己的位置。 火魅笑眯眯道:“我们先从猎士的等级开始说,猎士分为四个等级,从一星至四星,能不能升星级全要看你们任务的完成数量。” 吴争提问道:“升星级是不是意味着地位提高,就可以轻松一点?” 火魅轻笑道:“当然不是,地位越高,责任越大。二星猎士之上,就可以猎杀逃出帝国的罪犯。偶尔人手不足,二星猎士也可以猎杀外逃罪犯。” 吴争一听,他大喜:“那也就是说,我若是保证在一星猎士之内,就可以一辈子不用出国了?” 火魅干咳几下:“从理论上来说是这样,但我认为你不应该拥有这种心态。要知道,猎杀罪犯并非轻松的事情,你必须全力以赴,抱着半吊子的心思,只会害死自己和同伴。” 吴争还想说什么,慕容夕一脚踩在他脚背,她凑过去,咬牙道:“你再敢多说一句,我回去保证揍你。” 武极天插嘴道:“我也会。” 吴争讪讪一笑,自己光顾着安全,忘记这两位的伟大梦想。 火魅见没人打岔,她继续道:“猎士的等级你们记记就行,我们接下来,要讲讲如何在国内猎杀罪犯。” 火魅一讲就是一上午,完全不给学员们下课时间。 待到中午,午饭时间一到。 下课的钟声敲响,火魅停止长篇大论,她挥手道:“大家明天再见。” “导师再见!”学员们起身,恭送她离开。 火魅一离开,大家都相互看了看,午饭该怎么搞? 吴争小声道:“走,我有一个办法。” 三小离开教学楼,向后绕去,那里是厨房的位置。 鉴于他们先前偷袭厨房的例子,那里已经轮流安排导师驻扎,再想要偷袭厨房搞到食物,无异于难如登天。 这个问题吴争已经想到,他笑容很贼:“导师们一个个都懒,送食物都用袋鼠去,我们打不过导师,还搞不定袋鼠吗?” 武极天心惊道:“我们抢导师的食物,万一被发现该怎么办?” 慕容夕满不在乎道:“怕什么,先前抢食物,导师不也没有管嘛。” 武极天见两人都兴致勃勃,他心下苦笑,只好上了。 一条幽径小道之上,两侧生长着茂盛的树木,一只高达两米的袋鼠蹦蹦跳跳而来。 “站住!”一声厉喝从左侧树林传出,吴争满脸贱笑走出,慕容夕满脸骄傲,武极天则是满脸无奈。 袋鼠停下脚步,用非常茫然的大眼眸扫向三人,似乎奇怪他们为什么要挡路。 吴争嘿嘿一笑,得意洋洋道:“小袋鼠别怪我们欺负你,乖乖放下食盒,可以免去皮肉之苦。” 袋鼠恍然,它放下食盒,伸手塞进腹部的白色口袋。 “算你识……”吴争得意的脸庞凝固,看着它从口袋里面抽出一根长达一米六,浑身长满倒刺的狼牙棒。 “阿勒,我眼花了?那个袋鼠从扁扁的口袋里面抽出一根狼牙棒?这不合常理啊!”吴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慕容夕脸色一变,推他上前:“小争,你快用能力抗住。” 袋鼠抓起狼牙棒,直接挥向他脑袋,吓得他慌忙使出闪耀钻石。一颗颗钻石从皮肤浮现,迅速占据他全身。 砰!一棒子下来,吴争不痛不痒,他哈哈大笑,伸手想要抓过狼牙棒。袋鼠跳远,又是更重的一记重棒,吴争这次被打飞出去。 慕容夕和武极天非常没义气的跑开,两人没学过凝,不知道如何用斗气护体。至于赤色系和紫色系的能力,两人不敢用,抢食物不会被怪罪,杀死袋鼠的话,估计是重罪。 如此一来,留给两人的后路仅有跑,至于吴争,他有能力护体,死不了。 袋鼠追着两人打,吴争从地面爬起来,急追过去:“喂,你个欺软怕硬的袋鼠,有本事朝我来啊!” 三人一鼠,相互追逐大半个学府,同为一年生的学员们都非常纳闷,脾气一向温和的袋鼠为什么会追着丙组的家伙跑? 最后,他们下定结论,这都是人品问题啊。 慕容夕和武极天是跑得气喘吁吁,总算是将袋鼠给跑得脱力,无法再追。 吴争跑过来道:“呼、呼,你们两个没事吧?” 慕容夕大口喘气,倾国般的脸庞流下晶莹汗珠,她闻言,抬起头道:“笨蛋啊,谁让你出这个馊主意的?” 吴争叫屈道:“这不能怪我,我哪里知道袋鼠那么凶猛。再说,没你同意,我们能行动嘛。” 慕容夕一愣,听起来似乎是这个道理,她不禁气结,发泄地踢了一脚身前的大树。 树干轻晃,一枚通红的果子从树上掉落,砸在地上发出啪叽一声。 慕容夕听到声音,回头看去,瞧见那粉碎的果肉,像是一滩烂泥,她再抬头看向树上。 这棵大树约莫三丈三,树身光滑,树冠宛如一个巨大蘑菇。枝叶茂密,结着一个个通红的果子,仅有拳头般大小,果皮极薄,都可以看到里面晶莹的果肉。 一看到那果子,慕容夕肚子就咕咕叫起来:“算了,那些小事我们就别再追究,爬上树弄点果子填饱肚子就行。” 吴争看了看那光滑的树身,他摇头道:“我爬树的本领不高,你们谁会爬树?” 武极天惊讶道:“你不是平民出身嘛,为什么连树都不会爬?” 吴争尴尬道:“我妹妹从小爬树就厉害,有什么想吃的果子,她都会给我摘,所以我不太上树。” 慕容夕鄙视他:“你身为哥哥,居然让妹妹给你摘果子,真是懒得无可救药。” 吴争为自己辩解道:“我那时候是要去学杀猪,没工夫爬,再说,灵儿体贴我,自己去给我摘果子的。” 慕容夕不再去计较那么多,看着果树发呆一会,她大叫道:“有了,我们来搭人架。小天,你身体壮实站在最下面,小争你站在他肩膀之上,我站在你肩膀上,这样就可以够到树枝了。” 武极天没异议,谁让自己的个头是三人最壮的一个,他不扛,没人扛得住。 武极天唯一的要求就是,吴争必须脱鞋子,他无法忍受自己干净的学服被充满灰尘的鞋子玷污。 吴争二话不说,脱掉鞋子,站到蹲下身的武极天肩膀。 脱掉鞋子,从出汗的脚丫子传来一股臭味,像是腐烂的咸鱼。武极天一张国字脸立马黑下来:“小争,你还是将鞋子穿上吧。” 吴争纳闷道:“哈?!明明是你叫我脱得,怎么又叫我穿上?” 武极天捂住鼻子:“谁知道你脚那么臭,快点给我穿上。” 吴争大怒:“胡扯!你这是污蔑,我不穿,坚决不穿!” 武极天还要再说,慕容夕已经不耐烦道:“小天,你忍忍就行,一会的功夫。” 武极天长叹一声,捏着鼻子忍下去。 吴争一屁股坐在蓬松的爆炸头之上,似是为报复,他特意扭了扭屁股。武极天浓眉一挑,心下暗暗发誓,等下绝对要收拾这个脚臭的家伙。 慕容夕脱掉绣花的布鞋,露出一双白皙如玉的脚丫子,晶莹的脚趾头宛如珍宝一般,令人可以把玩许久都不会厌烦。 她先踩在武极天的肩膀,再踩住吴争双肩,牢牢站在那有些瘦弱的肩膀,她叫道:“好了,小天站起来,接着就是小争。” 武极天双脚发力,身子缓缓站起来。等他站直身体,吴争再发力,一点点挺直自己的身体。 慕容夕瞧见自己距离树枝越来越近,她正欲跳起来,忽听背后传来一声怒喝:“都给我住手!!” 三小俱是一惊,底下的武极天还好,上头的两人无法保持平衡,直接往后倒去。 千钧一发之际,吴争使出闪耀钻石,布满钻石的双手握住那双晶莹美足,自己倒在地上,高举着慕容夕,让她不至于摔倒。 稳定后,慕容夕从他手上跳下,回头,气势汹汹:“摘个果子而已,至于发那么大火吗?再说,这都是你们叫我自己找,我找到你们还不乐意,耍人都没你们这么耍的。” 怒气冲冲的狼烨听她这么说,心下知道自己理亏,他那张密布寒霜的脸庞微微放缓:“别的果树随你们摘,这棵不行,它是朱果树,三年结一次果。” 吴争爬起来,不满道:“凭什么这好东西我们不能摘?” 狼烨挑眉:“因为这朱果树是我种的,我说不许就不许,除非你们有本事我手上硬抢!” 话音一落,杀域展开,林内栖息的鸟儿顿时惊飞,吴争体会到侵入骨髓的冷意,甚至比上次拉菲特的杀域要强许多。 他心下惊骇,慕容夕已是怒火冲天:“打就打!”她紧握的粉拳喷发出火焰,如同此刻的心情。 武极天同样沉下一张脸,紫雷游离全身,狼烨蛮横的态度让两人都非常生气。 吴争大惊失色,慌忙拉住慕容夕:“别啊,树是他的,他不给果子,我们何必要硬抢,行那强盗之事。” 他半拽着拉走两人,狼烨收回域,漫步走到树下,伸手摸着树干。 他眼眸迷离,往日的记忆跨越了时光洪流,三人种下果树时的豪言壮语,宛如昨日发生的事情。 那音容笑貌,不曾因时光而褪色。正因为如此,他才痛苦。 “为何……要独留我一人?”他喃喃自语,外面的世界阳光明媚,他眼中的世界已然是大雨瓢泼。 PS:两更试试看,收藏会不会见涨。 第十二章 不离不弃才是伙伴 距离狼烨数百米之外,另一棵果树下面,三人依照先前的方法,爬上树。慕容夕将飓风帝国常见的水果,雪梨,从树上一个个扔下去。 一口气将雪梨摘光,慕容夕叫道:“接住我。” 吴争使出闪耀钻石,高举双手,让她跳在手心上,再从那里跳到地面。 落地之后,慕容夕抓起一个雪梨,用手擦擦,便张开小嘴一口咬上去。梨汁飞溅,她毫不在意,边嚼边批评道:“小争,你这胆子不行啊。导师再狠,也不可能对我们下杀手,顶多就是受点皮肉之苦。” “你说,自己怂什么?又不是让你一个人上,我和小天都会出手。” 吴争连连点头,深刻检讨自己的错误,多说两句好话,算是将这件事情给带过去。 他脑子灵活,鬼心眼多。不像慕容夕,傲骨铮铮,不容许受辱。也不像武极天,内心充满正义感,不允许欺凌的事情存在。他比较倾向于大丈夫能屈能伸。 该牛气的时候牛气,该装孙子的时候装孙子,没实力就少装什么老大,他这样的想法肯定不会说给两人听,否则非被骂惨不可。 用雪梨填饱肚子,吴争开口道:“我们回去吧,别等上课的钟声敲响,我们还找不到路。” 慕容夕一听,当即答应。 来的时候,他们乱跑一气,只为甩掉袋鼠。这次往回,吴争指左,武极天指右,慕容夕认为走中间才是正道,三人为此吵开。 最后,慕容夕以大姐头的身份严令他们,走中间! 顺着中间的道路,尽头是学府围墙。 吴争嘴欠,忍不住道:“夕姐,我们是不是要翻墙出去,再从外面走到正门?” 慕容夕面上有些挂不住,她回头,瞪眼道:“少胡说,我的意思是,左右都迷路,不如沿着围墙走,总能回到中央操场。” 武极天叹道:“这多麻烦,按我说的,早到达中央操场了。” 吴争不乐意道:”我早说过,左边才是正确道路。” 眼看两人又要争论,慕容夕摆手道:“别说那些没有的事情,沿着墙角向右走。” 待到下午一点,上课的钟声敲响,一连三遍。 一年生的学员们都渐渐经过中央操场,前往训练场。 训练场高达十几米,通体由白色岩石铸成,外表呈椭圆形,东西南北各有一扇大门。 学员们从东门而入,经过一段漆黑的通道,尽头处散发着耀眼的阳光。吴争他们气喘吁吁跑进来,总算是赶上最后一批。 走出通道外面,一个辽阔的场地展现在学员们面前,地面铺着深沉的黑石,光滑如镜。 三米高的墙壁将场地围起,一排排观众席坐落在上面,从低到高,直至训练场上头。 吴争他们走到场地中央,左右看去,没见导师的影子。正纳闷间,一道洪亮的声音从前方观众席响起:“我叫雷虎,今后会教导你们四要诀,废话我不爱说,先开始凝的训练吧。” 吴争抬头朝上一看,看到这位导师的身影,他心说这名字真符合。 雷虎生得豹头环眼,体型魁梧,一身淡紫色劲装,胸前是金剑银骷。他站在上头,左手放在一个方形物体上面。 那物体形状有点像箱子,上面是密集的洞,乍看之下,和麻子差不多。 慕容夕看到那物体,面色大变:“机关连弩?!” 其他组的贵族闻言,面色同样大变。商贾和平民之子都非常纳闷,搞不懂机关连弩是什么东西。 飓风帝国对于武器的管制极为严格,除军队和斗士之外,也就是贵族隐约能够得知一些消息。像商贾和平民,都没资格接触武器这一块。 雷虎大笑:“不错,这就是机关连弩,它的杀伤力非常惊人,若装上箭矢,一瞬间就能射杀你们。” “当然,我们是训练,不会装箭矢,我们会装上特制的训练丸。打在你们身上不会产生伤口,疼痛感半点都不会减少,你们要做好挨打的准备。” 雷虎明显是一个急性子,话一说完,没给学员们提问的机会,直接扣动机关连弩后面的扳机。 霎时间,一枚枚圆形的训练丸以乌云盖顶之势落下,打得一群学员哭爹喊娘。 吴争瞬间使出闪耀钻石,雷虎瞧见,须发皆张:“不准躲,不准用能力,想要不痛,那就学会凝,将斗气覆盖全身。” 有人叫屈:“你都没讲让我们如何学凝。” 雷虎迅速给连弩装上训练丸,顺便解释道:“斗气源自于身体,想要如何调动,全凭自己的意志。你要做到气随意动,如此才能在高速的战斗之中,切换凝和劲。” 又是一波训练丸击下,没有使用能力的吴争,顿时被打痛。 雷虎只给他们一点时间休息,便继续扣下扳机。 慕容夕性格骄傲,忍住痛,努力调动斗气,覆盖全身。武极天性格坚韧,也能忍得住。 吴争忍不住,从小到大,他挨打最严重的一次,就是画春图被娘发现,拿着鸡毛掸子打了三条街。除此之外,他都是被捧在手心的宝。 一下午的训练过去,他被打得泪眼汪汪,半点凝的门槛都没有摸到。慕容夕和武极天完成凝的初步训练,一个念头,斗气便覆盖全身,半点痛都感觉不到。 除两人之外,甲组有一位,丁组有一位,癸组有一位。至于其他人,全都是如吴争这样,半点头脑都摸不到,光挨打了。 时至黄昏,下课的钟声敲响。 雷虎停止扣下扳机,朝底下喊道:“丙组的人留下,其他组散开。” 其他组的人都对三人投以异样目光,心想这丙组运气太差了,中午被袋鼠追,傍晚又被导师留下训话。 吴争心下不安,从慕容夕和武极天的表现来看,应该没有问题,那有问题的人应该是自己。 雷虎从上头跃下来,飘然落地,他摆手道:“你们两个人先站一边去,我要和他单独谈谈。” 慕容夕挑眉道:“我们是同组的伙伴,有什么话直接说。” 雷虎沉吟少许,道:“那我就直说了,我认为他不适合待在丙组,以你们两个的资质和心性,像他这样的人只会是拖累。你们若是答应,我可以用导师的权力帮你们换一位更合适的人。” 吴争如遭雷击,一向机智的他,此刻半句话都说不出。 慕容夕不乐意:“一派胡言,小争,别听他的,我们走。” “对啊,”武极天附和,两人拉着呆呆的吴争离开。 回到丙组木屋,慕容夕和武极天纷纷声讨那个雷虎,不过,两人都不太会骂人,来来回回都是混蛋、匹夫两句。 吴争时不时附和两人一句,表明自己没将雷虎所说放在心头。至于实际如何,仅有他自己知道。 月上枝头,薄薄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木屋之内。 慕容夕和武极天两人都在床上睡觉,呼吸平稳。吴争睡不着,他满脑子都是雷虎的话,一眼不眨,呆呆看着屋顶。 少顷,有人推开木门,吴争心惊,假装侧过身,装睡。 雷虎踏着夜色而来,瞥了一眼装睡的吴争,他嘴角勾勒出莫名笑容。 没有戳破吴争装睡,他悄悄叫醒慕容夕和武极天,用不符合魁梧身躯的小声道:“你们两个出来。”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起身,穿上鞋子,走向木屋外。 待他们离开,吴争顿时翻身而起,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木屋之外,皎洁的月光遍洒大地,四周静悄悄,唯有荒凉的晚风发出呜咽之声。 三人相对而立,阴沉的影子交错,形似犬牙。 慕容夕打了一个哈欠:“你大半夜跑来,有什么事情?” 雷虎威猛的脸庞显露出笑容:“我听说你们都怀有远大的梦想。” 武极天纳闷道:“这关你什么事情?” 雷虎循循善诱道:“当然有关,身为导师,我必须对某些优秀的学员加以培养。说实话,凭你们现在的状态,别说实现梦想,连学府考核都难以通过。” 慕容夕面色顿冷:“我们会通过给你看看,别一开始就在那里断言。” 雷虎叹道:“混入狮群的绵羊,再凶狠都无法打得过狮群的狮子,换人,对你们、对他,都可以说是一件好事。” 慕容夕绝美的脸庞闪过一抹怒容,火红色的眼眸似是燃烧的火焰:“给我闭嘴!再敢污蔑我的伙伴一句,我决不轻饶,就算是导师也一样。” 武极天沉声道:“为更优秀而抛弃现有的伙伴,那样优秀的猎士,那样的道路,我坚决不会走。我要走的道路,绝不会放弃一名伙伴,就算不平坦,就算风险重重,那也没关系。” “好吧,我尊重你们的选择,”雷虎瞟了一眼木屋,人已经瞬间消失。 慕容夕非常不雅的吐一口水:“呸,什么东西嘛,等我们名扬天下的时候,再回来好好讥讽一下那个臭家伙。” “好啦,我们睡觉去吧。”武极天有些乏了,转身走向屋内。 回到木屋,两人看见睡在床上的吴争,都没有怀疑什么,直接上床睡觉。 窝在被子里面的吴争泪流满面,第一次深刻感受到,伙伴二字的责任。他心里暗暗发誓,绝不会成为拖累两人的后退,他要变强! PS:没啥用处,照样改为一更。 第十三章 猎士的本能就是狩猎 开学的第一个夜晚,在不同的心情下落幕。 待到次日,丙组的水井边上,晨风习习,吴争哼着家乡小调,勤快得打起水,洗脸漱口。 被吵醒的慕容夕起床,依靠在窗口,一头乱翘的金发没有影响她的倾国之貌,神情慵懒,像是刚睡醒的猫。 她的脾气却像是虎:“大清早的,你还让不让人睡觉!唱什么难听的歌,是不是皮痒了?” 吴争急忙住嘴,他嘿嘿笑道:“我这不是高兴嘛,夕姐,要不要我给你打水洗脸?” 慕容夕不喜反惊,瞪大一双火红眼:“小争,你千万别将昨天雷虎说的话记在心里。” 吴争笑眯眯道:“当然,他说的话我早已经忘记。你应该看得出,我的样子有半点不开心吗?” 慕容夕认真道:“就是你这个样子让我担心啊,一向恨不得赖在床上不起来,巴不得小天帮你打水洗脸,现在居然要帮我打水,你绝对有问题。” 吴争一愣,自己平日有那么懒吗?再仔细想想,自己先前确实没什么干劲。 为掩饰尴尬,他抬头看天,灰蒙蒙的天空像是铅块,透露出沉甸甸的架势。 他那张清秀的脸庞流露出深沉之色,清澈的眼眸倒映着灰蒙天空:“经过昨天,我已经明白,自己要变强,强到让任何人都不能看轻我。” 慕容夕眼眸一亮,白皙的手掌拍在窗口:“好,就是要这个气势,让我们以世界巅峰为目标,向前进吧!” 她说得豪气万丈,偏偏肚子很不争气的叫起来。 咕咕……现场的气氛顿时尴尬起来,吴争努力憋住笑声,双肩抖动不停。 慕容夕冷下一张脸,磨牙道:“给我憋住!敢笑的话,我揍你。” 吴争没说话,他的肚子也叫起来,似是为呼应慕容夕的声音,她顿时大笑:“哈哈,看看你这个样子,真没出息。” 吴争无奈道:“我们昨晚就啃了几个雪梨,哪里能填饱肚子。” 一听到这个慕容夕心情不好了:“那些吝啬的导师,连顿饭都不给我们吃。小天,你别睡啦,快起来,洗脸漱口,出去找点吃得,免得耽误上课。” 熟睡的武极天被她毫不犹豫叫醒,起床去洗脸漱口。 慕容夕洗把脸,漱口,再回到屋内,从枕头底下拿出花纹梳子,将翘毛的金发理顺。 等待的吴争不觉得心烦,看漂亮的姑娘梳头,很少有男性会讨厌。 梳好头,慕容夕放下梳子,挥手道:“好,再去昨天那里,摘些果子吃。” 没办法,学府内就他们新生最弱,好的地方不是被师兄们占据,就是被导师霸占,能让他们挑的地方实在太少。 三人出门,瞧见一只两米高的癞蛤蟆朝这边跳过来,那凸起的疙瘩夹杂着食盒,看得人超恶心。 癞蛤蟆停在吴争面前,他已经不像初次见面那么害怕,目光从食盒上面一扫。他洒然一笑:“导师真是太瞧不起我们,摆明有问题的饭菜还送过来。” 这话说出来,伸手准备去抓食盒的慕容夕和武极天动作一凝,旋即,她若无其事地拎起一个食盒:“我就是想要看看他们玩什么花样,才不是想要吃。” 武极天附和道:“没错,看看没什么损失。” 吴争见两人都拿了,他也不好落下,伸手拿一个,准备打开过过眼瘾。 食盒打开,一股香气扑鼻而来,肉片和菜叶的搭配,既简单又美观。再打开中层,金色的汤汁荡漾起油光,漂浮的肉片和香菇,让吴争肚子发出咕咕叫声。 另外两人好不到哪里去,口水都快流出来。 吴争吞了吞口水:“其实,导师他们再狠,也不会毒死我们。” 武极天连连点头:“有道理,有道理。” 慕容夕忍住诱惑,强行盖住:“你们两个要有点出息,吃导师的算什么,我们是猎士啊,要自力更生。” 吴争望菜兴叹:“夕姐,猎手没有弓箭射不到猎物,厨师没有锅铲也炒不出菜,食材都没有,让我们如何自力更生啊。” 慕容夕目光瞥向乙组那边的袋鼠,她嘿嘿冷笑,露出一口银牙:“食材的话,哪里不就有嘛。” 顺着她目光看去,吴争见到那一只袋鼠,高一米九,棕黄的毛发,洁白的腹部,那里的肉似乎格外嫩。 这么一想,吴争眼冒精光,再也不管袋鼠能不能杀。 武极天有些犹豫:“这,不太好吧,袋鼠是学府养得。” 慕容夕哼道:“我就问一句,你干还是不干?” 两道目光齐齐看来,武极天咬牙道:“好,我干。” 乙组那边的学员同样在纠结,吃还是不吃的问题。 吴争他们气势汹汹杀过来,一人警惕道:“你们想干什么?” 慕容夕大手一挥:“和你们无关,小争,上!” 吴争使出闪耀钻石,脚一蹬,整个人直接扑倒袋鼠,勒住它的脖子。 袋鼠奋力挣扎,一边蹬腿,一边从口袋掏出狼牙棒。武极天和慕容夕用上凝,一个跑上去夺走狼牙棒,一个跑上去抱住脚。 在乙组目瞪口呆的神情之前,他们将袋鼠扛回自己的那间木屋。 又一位乙组学员大喊:“你们疯啦,那些是学府圈养的袋鼠。” 慕容夕回头,酷酷道:“我骨子里流淌着狩猎的野性,它在呼唤,在蠢动,呼吁着我猎杀。学府不能怪我,要怪就怪,这只袋鼠运气不好,在这时候出现在我面前。” 乙组的人再呆,头一次听见有人将饥不择食说得如此大气凛然,一人目光瞥向那只癞蛤蟆:“剥掉皮,去掉疙瘩,就剩下肉了。” 有一人附和:“说的也是,凭啥就准丙组杀啊,我们不能落后。” 吴争勒死袋鼠,扛到井边,和武极天拔毛,撕开袋鼠柔软的腹部,将一些器官掏出来。杀过猪的吴争对此非常熟练,看得慕容夕心下不忍,转头回木屋等他们搞好。 去掉脏器,洗干净袋鼠身体,吴争忽然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我们没锅没灶,总不能生吃吧?” 武极天同样陷入沉思,慕容夕走到窗口,得意洋洋道:“关键时刻,还是要靠我这个做大姐的人,你们让开,看我用火将它烤熟。” 吴争暗骂自己糊涂,慌忙起身让开,将袋鼠装在木制的脸盆里面。 慕容夕举起右手,非常帅气地朝下打一个响指,澎湃的火焰瞬间发出,压根不受她控制,宛如脱缰的野马,撒丫子狂奔。 汹涌而出的火焰将袋鼠和脸盆都给烤焦,井边的岩石被烧得漆黑无比。吴争瞬间使出闪耀钻石,武极天使用凝,扛住朝两边扩散的火焰。 三人住的木屋不出意外,被点燃了。 慕容夕惊得目瞪口呆,她就是想要点火烤烤袋鼠而已。 同样的意外在其他拥有赤色系斗气的组内发生,一时间,火光冲天,学员们大呼小叫。 “水!快提水来!” “卧槽!这么点井水不够啊!” “笨蛋,黑色系的家伙快点用能力灭火!”癸组一人忍无可忍地大吼。 拥有黑色系斗气的人一施展,火是灭了,可连木屋都被冻起来。 看着被冻住的木屋,慕容夕跳脚道:“你会不会控制力道啊?” 那人非常委屈:“你要是会控制力道,还会点燃木屋?” 慕容夕哑然,武极天向那人赔礼道歉,再感谢一下他仗义出手,就将他打发走了。 吴争看着被冻住的木屋,抬头看天:“今天最好温度高一点,否则我们晚上都没地方睡。” 至于叫导师帮忙,谁也没考虑那个问题,闯祸的学员都一个心态,能瞒一会是一会。 被烤焦的袋鼠还是让吴争三人分吃了,味道很苦,可终归是肉,他勉强咽下去。 上午六点半,钟声准时敲响,一连三声。 吴争他们顾不上木屋,纷纷前往中央操场,再去教学楼。 一踏进门口,吴争顿时心虚。 前方长一米,宽五分的讲台之上,火魅坐在那里,翘起二郎腿,她脸上露出若隐若现的笑容:“厨房刚刚来找我,说是给你们送菜的袋鼠它们没回去,你们说,它们会去哪里?” 吴争不答,全当没听到,低头走向丙组的位置。慕容夕、武极天有样学样,其他学员一看,全部学起来。 火魅跳下来,淡黑色的裙角飞扬,她裹挟着一阵香风揽住吴争脖子,腻声道:“呐,回答我,是不是被你们吃了?” 吴争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她顿时轻笑:“呵呵,你们这些小混球还真是干得出来,学府培养它们花费那么多心血,你们一口气吃掉十只!” 话到后来,火魅面露怒容,学员们都吓了一跳。 慕容夕扬起脑袋:“学府说过,让我们自力更生,送上门的食材,我们没有理由不杀。” 火魅用看智障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叹道:“开学之前你们伙食自理,开学之后,你们的伙食学府自然会负责。” 慕容夕振振有词道:“胡说,昨天你们就没有送。” 火魅哼一声:“还不是你们揍了厨房的人,他们强烈要求给你们绝食一天,这都是你们自找的。” 慕容夕傻眼了,一众学员全都傻眼了。 吴争尴尬道:“不知者无罪,火导师你说是吧。” 火魅满脸笑容,拍了拍他的脸庞,轻声道:“想得美。” PS:求收藏!求推荐!以后更新时间就是十一点,晚上六点 第十四章 强者之路 关于他们的处罚决定在中午告知,在此之前,火魅要继续给他们讲课。 传授猎士的知识,如何在帝国内部,追查罪犯踪迹,又该如何设陷阱埋伏,阴人。 像那种大大咧咧表明身份的家伙,经过无数血的试验,表明那是取死之道。 能够出动猎士的罪犯,必定是穷凶极恶,绝非那种衙门一找上门,立马俯首认罪的低级罪犯。他们会反抗,会猎杀敢于追逐自己的猎士。 若不想死,要有胜过狡猾敌人的智慧,压制暴力敌人的力量。 火魅于讲台上滔滔不绝,底下听课的吴争异常认真,事关生死,由不得他开小差。 当下课的钟声敲响后,火魅舔了舔嘴唇:“温和的授课时间已经过去,接下来,就是大家期待的惩罚时间。” 吴争想起还有这茬,他面色发苦,慕容夕已经拍桌道:“放马过来吧,我才不怕。” 吴争一拉她衣角,小声道:“夕姐,别那么冲动。” 慕容夕从鼻子哼一口气,毫不掩饰自己对火魅的不爽。 火魅瞟了她一眼,再看向她一马平川的胸部,悠悠道:“看样子,你的心,就像是胸一样平坦。” 慕容夕心下琢磨,这话是骂人还是夸人? 火魅没给她那么多思考时间,她悠然道:“惩罚很简单,男生脱光全部衣服,绕着学府跑一圈。至于女生,你们要追在他们背后跑,边跑边叫,我就是一个喜欢变态的变态。” 此言一出,众学员哗然。 吴争怒而起身:“这惩罚太过分了,凭什么女生就不用脱?分明就是歧视男性,我抗议,要脱大家一起脱。要不脱,大家都不脱。” 慕容夕面色沉下来,火红色的眼眸泛着寒光:“小争,你想让我脱光跑?” 吴争心惊,讪笑道:“哪能啊,我就是随便说说。” 火魅拍手道:“好啦,男生们不要在害羞,快点脱掉衣服跑,早跑早吃午饭。” 话锋一转,她不怀好意道:“还是说,你们想让我帮你们脱?” 吴争苦着一张脸,左右看去,发现其他人也在看他。他沉吟少许,忽地大笑:“好,不就是脱嘛,是不是我脱掉衣服跑一圈就可以?” 火魅刚要答应,话到嘴边又被吞回去,她看到吴争那双清澈的眼眸,闪过一抹得意。 再细想一会,她嘴角上扬:“你小子心眼挺多,差点被你忽悠过去。” 吴争心下叫苦,求饶道:“火导师,你就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 火魅唇角勾勒出一抹冷笑:“想得美,不许用能力,给我脱光绕学府跑一圈。” “导师一言既出,那我也没有办法,只好听从,”吴争一改求饶态度,答应得非常爽快,说脱就脱。 慕容夕撇开头,不好意思看,其余九名少女同样保持矜持。 他一带头,其他人纷纷脱起来。 一会儿工夫,室内全都是光溜溜的男生,火魅银白色的瞳孔扫过,吹口哨:“不错,身材和大小都过关,就是吴学员,你很危险啊,明天我叫食堂给你做道菜补补。” 吴争脸一红,抓起上衣给自己围住,他叫道:“不需要你多管闲事。” 他现在小是没发育,等他年纪增加,那里肯定会变成大钢炮。 火魅挑眉道:“谁让你挡起来的?” 吴争嘿嘿笑道:“火导师,我按照你的吩咐脱光,没穿衣服,就是围起来而已。” 火魅一愣,意识到自己还是上当,她不怒反笑:“呵呵,算你聪明。” 上衣仅仅够围住前头,不让小兄弟暴露在人眼前,至于菊花那里,实在是鞭长莫及。 吴争他们跑在前面,十名女生面红耳赤,追在他们后头,边跑边喊:“我就是一个喜欢变态的变态。” 火魅从旁监视,挑眉道:“你们声音太小,给我喊大声一点。” “我就是一个喜欢变态的变态!”十名女生用更大的声音喊出来。 如此大的动静,吸引不少师兄师姐的注意,他们在远处围观,指指点点。 没羞没臊的一圈跑完,吴争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没有休息,先穿起衣服再说。 火魅一见他们跑完,便飘然而去。 慕容夕吐一口水:“迟早我会让你跪在地上唱征服。” 吴争喘气道:“先、先吃饭吧。” 他们回到教室内,桌上已经摆着香喷喷的饭菜,吴争哪里还顾得上说什么找回场子的话。稍一休息,他已经拿起筷子,狂扒饭和夹菜。 慕容夕看他如此狼吞虎咽,顿时叫道:“我都没动筷子,你急什么!喂,混蛋,别吃我的肉!” 一众学员,如狼似虎,将食物吞下去。 有夸张一点的学员眼泪都流出来,十有八九这些天都没吃好。 吃完饭没休息太久,下午一点,上课的钟声敲响。 吴争一改懒散的表情,像是准备搏兔的雄狮,表情流露出几分霸气。 慕容夕拍了拍他肩膀:“加油,我相信你可以。” 武极天也拍了一下:“成功也好,失败也好,你是我们伙伴的事实都不会改变。” 吴争踏出门口,抬起头,金色的阳光洒在那一张清秀的脸庞之上,他轻声道:“我明白。” 穿过一条略黑的通道,来到辽阔的场地,雷虎站在中央处,他铜铃般的眼眸扫向进来的学员。 吴争冷眼相对,他不以为意:“学会凝的人去左边,没学会的人去右边,我会分开教导。” 武极天和慕容夕去左边接受关于劲的训练,吴争他们没学会凝的学员,来到右边,继续昨天的打击训练。 一波训练丸从上空飞来,落在人的身上,感觉不下于被弓箭刺穿,痛得要命。 吴争没叫,他强忍住疼痛,集中意志,努力调动斗气护住全身。 一次、两次、三次……八百六十二次,不断的失败,疼痛的感觉席卷全身。他一句都没哼出来,隐藏在骨子里的狠劲都被激发出来。 吴争就是这样一个人,若没人在背后支持,没人在背后鼓劲,他放弃事情比谁都快。若有人支持,有人鼓劲,哪怕是天塌地陷,他都会咬牙撑下去。 又是一波训练丸袭来,吴争一咬牙,沉寂在体内的斗气活跃起来,瞬间护住全身。 噗噗……训练丸打在身上,吴争半点疼痛感都感觉不到,他大喜道:“喂,姓雷的家伙,我已经学会凝,你这个混蛋还有什么好说的?” 雷虎没好气道:“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三十名学员,你排名在中间。” 吴争面色得意道:“学会就是实力,排名什么的,太掉档次。重点在于,我已经成功,脱离失败者的行列。” 雷虎面无表情,招手道:“别说那么多,快过来,我教你如何用劲。” 劲不同于凝,凝靠挨打训练,劲是靠挥拳,不是那种迅速挥拳,而是那种缓慢的挥出拳。 出拳的时候,必须调动斗气集中在拳头之上,这需要极大的意志。 慕容夕和武极天已经挥拳许久,半点效果都没有,反而累得满头大汗。 吴争加入其中,缓缓击出一拳,没啥感觉,再击,还没有。他心里烦躁起来,全无先前修行凝的心态,原因很简单,他已经和两人站在同一阶段。 雷虎见此,心下暗暗摇头,他承认吴争的闪耀钻石非常强大,问题在于心态。 吴争是一个非常懂得满足的人,这对于一般人来说,绝对是件好事。 可他们是猎士啊,猎士若甘于满足,等同于半只脚踏进棺材。 一到黄昏,落日的余晖染红半边天,下课的钟声准时敲响。 雷虎目光一扫,沉声道:“好,今天就到这里,你们回去吧。” 吴争闻言,大喜道:“好,夕姐,小天,我们回去吃饭吧。” 慕容夕擦了擦汗水,点头道:“嗯,回去吃。” 离开训练场,慕容夕和武极天都满脸疲惫,像那样缓慢挥拳极为消耗心神,更对意志力是一个极大考验。 至少,吴争已经非常厌烦,一下课,他说出自己心里的抱怨:“那样傻乎乎挥拳真有用?该不会是导师耍我们吧。” 慕容夕没好气道:“四要诀这等大事,导师岂会耍我们。” 吴争讪讪一笑:“我就是随口抱怨几句,你那么认真干嘛。” 慕容夕轻哼:“我看不止是抱怨,你心里都懈怠不少,该不会打算晚上不练劲吧?” 吴争惊道:“我们晚上不睡觉吗?” 武极天摇了摇爆炸头,随后,他十分认真道:“小争,想要成为强者,我们必须一步一个脚印,别妄想一步登天。” 吴争一张脸顿时苦下来:“不要吧,人家组都不练,我们练,会被笑话成傻瓜、笨蛋的。” 慕容夕扬起头,不屑道:“我们没有必要在意小喽啰的嘲笑,我们的目光要看向这个世界。” 回到木屋,那层冰已经消散无形,木屋整体都透露出崭新的姿态,看起来是被导师翻新或重做了一间。 屋门外竖着的丙字木牌之上,下方写有一排小字:“再有下次,抽你们八百鞭子。” 吴争没太在意木牌的威胁,他目光看向木屋内的桌子。 四菜一汤,有荤有素,木制的小型饭桶摆在角落边,碗筷都已经摆好。 第十五章 劲的修行 劲的修炼枯燥而乏味,简单的挥拳,看不到半点进展。短短一分钟,就会给人一小时的错觉。挥个几分钟,仿佛已经过去几个小时。 为此,吴争是相当厌恶劲的修炼。 他使劲拖延用餐的时间,不同于中午的狼吞虎咽,他现在的吃法就是大家闺秀的典范,一口米饭,他硬是嚼了二十多下,才咽下喉咙。 早已经吃饱的慕容夕,从那张绝美的脸庞流露出不耐:“小争,你是娘们吗?是小姐吗?吃饭那么细嚼慢咽,给我吃快点啊。” 吴争清秀的脸上露出义正言辞之色:“我娘出发前,百般交代过,吃得太快,对肚子不好。身为孝子,我绝对要听娘的话。” 慕容夕眼一翻:“得了吧,中午吃饭,你样子和虎狼没什么区别。等等!你小子该不会是打算偷懒磨时间吧?” 面对警醒的慕容夕,吴争非常委屈道:“夕姐,你污蔑人不能这样污蔑,我下午的努力你应该看到了。我说过,自己不会再拖你们的后腿,我说到做到。” 慕容夕讪讪一笑:“好啦,我相信你,快吃吧。” 她如此相信自己,自己却欺骗她,吴争心下有些愧疚。当然,愧疚归愧疚,该骗还是要骗得。 慕容夕没发觉自己被骗,她是一个挺单纯的姑娘,就是脾气暴躁,性格骄傲,乍看之下,给人一种难以相处的感觉。 实际上,她还是很容易相处的,前提是你不和她争老大的位置。 武极天不一样,他外表看起来老实,心眼不比吴争少多少。不同于吴争的是,他内心有正义感,大部分鬼点子他都仅限于想想。 吴争拖延时间的战略他一眼就瞧出,也不点破,转头和慕容夕商量:“照小争这样的吃法,我们今晚要熬夜练劲了。” 慕容夕理所当然道:“这不是废话嘛,凝我们第一个学会,劲我们肯定也要第一个学会,凡是都要争第一,这是我的人生信条!” 吴争手一抖,从文雅的小姐迅速转变成粗狂的猛兽,三下五除二,将两碗饭吞下去。 慕容夕惊讶道:“小争,你不是说吃得太快对肚子不好吗?” 吴争一抹嘴角:“夕姐,我被你感动啦,快点练,快点睡……不,快点成功。” 慕容夕感动,上前拍了拍他肩膀:“好样的,这样才是我们丙组的人,小弟们,共同向第一个完成劲修炼的小组努力吧!” “哦!”吴争和武极天非常二的举手回应。 碗筷不需要他们收拾,离开木屋。 木屋之外,夕阳落下,圆月初升,满天繁星悬挂在夜空,宛如天宫点起的灯笼。光辉照亮每一个角落,令他们晚上都不用点灯。 左右两边的木屋,以及更远一点的木屋,吴争都能看得清楚。 正因为如此,他心里忍不住叹气,看不到人啊,那些混蛋都躲在屋子里面逍遥自在,凭什么自己要出来练劲? 这不公平啊! 吴争怒由心生,计上脑中,他嘿嘿笑道:“夕姐,我们这样单纯练劲未免太过无趣,不如喊出口号吧,喊口号练习气势十足啊!” 慕容夕一听,有点道理:“好,就让我们大喊丙组最强来练吧!” 吴争没有反对,他目的就是要将那些躲在屋内准备睡大觉的家伙吵出来,自己不睡,其他人也别想睡。 他的险恶用心没被两人看出来,三人齐齐在夜空之下,发出嘹亮的声音:“丙、组、最、强!” 声音在寂静的黑夜显得格外响亮,远远传来,激起众怒。 其他组的学员误以为丙组上门挑衅,纷纷冲出屋门,一个个撸起袖子,左右观望。 瞧见丙组三人在练劲,他们一愣,甲组的木瓜女纳闷道:“晚上有必要练吗?” 一人回答:“导师也没说晚上不能练。” 又一人说:“风头不能让丙组出尽,否则我们不都成为陪衬了嘛。” “甲、组、第、一,”三人有样学样练起来,这下子引起连锁反应,其他组的学员都练起来。 没办法,大家都练,自己这组不练岂不是显得自己懒嘛。 慕容夕气急:“你们混蛋,抄袭我们的口号!” 乙组有人反驳:“这词汇又不是你创造的,凭什么我们不能喊?” 慕容夕大怒,转头对两人道:“给我使劲喊,声音绝不能低过他们!” 吴争哪里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他讪笑道:“夕姐,我们是练劲,不是比嗓门。” 慕容夕恍然,差点忘记自己的正事。 各组喊着自己的口号,开始劲的练习。躲在边上偷看的雷虎看得是目瞪口呆,他是来看看晚上有几个人会练习劲,以此观察他们的心性。 丙组会出来,不出他的意料外。吴争在懒都架不住慕容夕和武极天强硬态度。不过十组人全部出来练,确实超出他的意料。像这样的记录,学府有史以来,仅有两次,算上这次是第三次。 看着年轻的学员,雷虎回想起当年,自己在学府,头一个晚上是睡过去。第二天被导师严格要求,挥拳五百次才允许睡觉。 这届的学员有出息的家伙挺多啊,雷虎感叹一句,转身离开。 一开始挥拳,吴争还能保持想调动斗气的心思,渐渐地,古波不惊的斗气令他的注意力分散开来。时而想起娘和妹妹,时而猜测明天早饭是什么。 胡思乱想到后来,他进入传说中的忘我之境,保持挥拳的姿势,脑袋已经下垂,轻微的鼾声显示出,他已经睡着了。 入神的慕容夕听到不对劲的呼吸声,她扭头一看,吴争站在那里,人已经睡着。 “小!争!”慕容夕绝美的脸庞瞬间冷下来,澎湃的怒意转化为冰冷语气。 仅仅是短短一瞬,那充斥着冰冷的话语将吴争惊醒,他牙齿打颤:“好、冷,夕姐我们回屋睡觉吧。” 慕容夕再也忍不住,扬起一拳敲打在他脑门上:“你个混小子,给我认真一点!” 吴争非常无奈道:“夕姐,一口吃不成胖子,一天练不成劲,这些是正常的自然现象。我们就不要违背啦,你看看天色都已经晚了,回去睡觉吧。” 慕容夕挑眉:“什么狗屁自然,我只相信人定胜天,给我练!” 吴争左右看去,大家都在逞强,谁都不愿意先进入木屋,那等于是示弱。 他心下大悔,认为慕容夕是顾忌面子才不进去。 武极天擦了擦汗水,劝道:“欲速则不达,劳逸结合,才是上上之策。我们今天到此为止,明天再继续吧。” 吴争连连点头:“对啊,我们快点进去睡觉吧。” 慕容夕想一会,点头道:“睡之前,先去洗澡,浑身是汗,睡觉都不舒服。” 吴争嘿嘿笑道:“没关系,我不在乎。” 慕容夕冷眼扫向他:“我在乎,给我去洗,你们两个都要。” 吴争犹自不肯放弃懒人计划:“学服就一套,洗了没学服换。” 慕容夕摊开手:“那就不换,洗洗身体就行。” 吴争认命,洗就洗吧,他只要能尽快上床睡觉就行。 丙组一停手,其他组纷纷停下来,看得出来,每个人都在勉强自己。 让吴争羡慕的是,他们一停下就进屋睡觉。 来到水井边,那里也是焕然一新,地面完全看不出烧过的痕迹。吴争脱掉衣服,胯下凉风习习,他将衣服从窗口扔到桌子上面。 吴争两人先洗,洗完后,他们钻进被窝,慕容夕吩咐一句:“你们两个别偷看我洗澡。” 武极天一闭眼,不答话。吴争翻身,发出呼呼鼾声。 慕容夕脸沉下来:“你们两个什么意思?嫌我身材不好,不想偷看吗?” 吴争叹道:“夕姐,我也想知道你什么意思?一方面吩咐我们不看,另一方面又埋怨我们不看。” 慕容夕冷哼道:“你们可以不偷看,却不能没有那个心思。” 武极天继续保持沉默,吴争再叹:“好,我有那个心思,你快点去洗,我保证不看。” 慕容夕走过去,一拳砸下:“别将我当小孩忽悠!” “哎呦!”吴争大叫,不是很痛,就是太吓人。尼玛,睡得好好的,忽然一拳砸过来,谁都会被吓到。 慕容夕发出得意的笑声,像风一般跑出去,只留下淡淡体香飘荡。 武极天忽然睁开眼睛,认真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之圣贤的教导,你最好听听。” 吴争怒了:“阿天,你不早点说。” 武极天闭眼,睡觉。 吴争发一下火,困意上涌,他倒头就睡。 待到次日,天色灰蒙,一声清脆的钟声敲响,将熟睡的学员们叫醒,意味着新的一天到来。 吴争恢复前些日子的懒劲,睁开眼睛,赖在床上,叫道:“阿天,你就帮我打水进来洗洗脸嘛。” 武极天毫不犹豫的拒绝:“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吴争振振有词道:“我是手臂酸痛,没办法打水,你身体比我强壮,应该多帮帮我。” 武极天反驳道:“正因为身体弱,你才需要变强,打水洗脸你必须自己做。” 两人为打水洗脸的事情争吵起来,熟睡的慕容夕被吵醒,她翻身而起,顶着翘起的金发,怒吼道:“你们两个都给我下去!” 第十六章 猎士四铁则 慕容夕一吼,两人顿时乖乖起床。 打水洗脸,吴争苦叫连连,昨天挥拳那么多次,他双臂酸疼,提水都提不起。 武极天看不下去,明知他是装得,还是挤开他,帮他打水:“小争,我昨天挥的拳比你还多,你少在那里装。” 吴争揉了揉手臂:“阿天,我是真的手酸,不是装。” 慕容夕打了一个哈欠,穿着英姿飒爽的墨绿色学服,她踏着有力的脚步来到井边:“少废话,好好洗脸,漱口,等下吃饭。” 吴争和武极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无奈,他蹲下身,拿起毛巾洗脸。 洗漱完毕,饭菜已经摆在桌上,鉴于他们的恶行,学府已经不派动物来送,免得又被他们给烤了。而依照学府的规矩,没有处罚杀害袋鼠蛤蟆的条规。 猎士学府仅有四条铁规矩。 第一条,不能伤害同伴。 第二条,不能背叛帝国。 第三条,不能放弃任务。 第四条,不得伤害无罪之人。 这也是猎士的四条铁则,若有违背,必将遭到肃清。除此之外,做任何事情都没有明文规定可以惩罚。 像火魅惩罚吴争他们,全都是出于个人心情,让厨房的人跑来烦她,她就要给吴争等人一点小惩罚。 早饭非常丰盛,似乎为弥补他们消耗的体力。吴争认不出是什么菜,一个劲说好吃,非常好吃。 连碗都舔得干干净净,连粒米都没有落下,他重重打了一个饱嗝:“这才是学府该有的早餐。” 慕容夕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哼道:“没出息,吃那么快,简直像是和人抢一样。” 吴争瞥了她一眼,心想刚刚不就是你和我抢嘛。 当、当、当,三声钟响,一众学员赶到中央操场,转身前往教学楼。 进入教室,火魅早已经等候在那里,她银白色的眼眸扫向众人:“快入座,今天我要给你们讲讲猎士的心态。” 吴争吞了吞口水,今天火魅打扮得简单火辣,红色的短上衣,胸口没有扣子,露出大半,凸显的两点是那么明显。衣料止于肚脐之上,又露出白皙的小腰。 下身更简单,直接用火红色的布裹住,于左腰打个结,迈步之间,那条白晃晃的左腿时隐时现。 慕容夕一左一右,掐住两人的腰间嫩肉。 吴争倒吸一口凉气,心下叫苦,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 回到丙组的位置,慕容夕坐在外面,吴争坐在中间,武极天坐在靠近窗户的地方。 等学员们坐好,火魅双手撑在讲台,身子前倾:“劲的修行,对大家来说都是一次漫长的考验,这并非是坏事。” “要知道,猎士最光辉的瞬间在于割下敌人首级,而在此之前,我们大部分时光都将耗费在追踪敌人。为此,我们必须有极大的耐心,急于求成之辈,懒散耍滑之辈,安分守成之辈统统都不合格。” 吴争举手提问:“火导师,若是不合格,会有什么后果?” 火魅笑道:“吴学员,不合格就会再考。” “若再考还不及格呢?”吴争继续问。 火魅不耐道:“那就继续考。” 吴争好奇道:“若一辈子不过,学府管一辈子饭吗?” 慕容夕一脚踩在他脚背,火红色的眼眸瞪大:“你敢有这种想法?!” 吴争无辜道:“我就是问问,没别的意思。” 火魅手指一缠卷发,轻笑道:“学府从不养废人,曾有人在学府混了六年没毕业,府长亲自出手将他肃清,连同另外两人一起。” 吴争胸口噌地冒出一股怒火,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生气,或许是看不惯,或许是将自己代入那三人之内。 他一拳砸在长桌之上,怒而起身,让众学员吃惊:“这也太过分了,就因为不能毕业就要杀掉他们,为什么不放他们回家,另外找份工作?” 慕容夕和武极天都没有劝阻,两人的想法和吴争差不多。而且他这个态度,让两人非常欣赏,这才是丙组的成员,导师算什么,不对,照样掐。 火魅银眸一扫,淡淡道:“谁有和他同样态度的人,大可以举手。” 慕容夕和武极天毫不犹豫的举手,其他组的学员几乎都举手,唯有癸组有一位,以手撑着脑袋,笑眯眯打量举手的大家。被火魅扫到的时候,他才举手。 火魅若有所思看了他一眼,目光再回到怒气冲冲的吴争,她毫不掩饰地发出夸张大笑,火红色的卷发颤动,胸前波涛汹涌。 吴争铁青着一张脸:“有什么好笑的?” 火魅止住笑声,揉了揉肚子道:“没办法,看到你们这个天真的样子,我实在忍不住。” “当然,这也不能怪你们,你们的天真源自于你们对力量的无知。作为导师,我会宽容你们的天真,教导你们,何为力量。” “耀帝四十一年,冬,十二月,位于帝国南方的上严郡城,一位就读于铁盾学府的实习生甲,在进行保护太守任务时,和太守的女儿发生关系,他坠入爱河,并向太守提亲。” “这样的好事太守自然不会拒绝,然而太守的女儿不愿意,她和甲就是玩玩,她真心想嫁的人是另外一名实习生乙。而且,乙的地位远比甲高得多。” “甲得知事情真相,认为自己遭到背叛,一怒之下,他哄骗乙喝酒,趁机杀死他。再去太守府,将太守全家杀得一干二净。尚不解气的他又开始屠杀郡城。” “我们得到消息,前去收场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那里已经化作一片鬼蜮。我们杀死甲,可郡城十万人口都已经死绝。吴学员,你听后有什么感想?” 面对火魅的提问,吴争还在思考,慕容夕愤愤道:“太守女儿和甲、乙、太守都不是好东西!” 火魅轻笑,摇头不语,那双银白色的眼眸紧紧盯在吴争身上,令他压力倍增。 思考一会,吴争不太确定道:“爱情和仇恨会蒙蔽人的眼睛?” 火魅再笑,摊开手:“错,这个事件表达出一个非常容易懂的道理。那就是,身处于帝国管辖之下,斗士都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之事。更别提放任的斗士,府长要杀他们,目的就是防范于未然。” 他咬牙道:“仅仅是为不确定的事情,你们就要下杀手吗?” 火魅丝毫不为他的怒火所动,淡淡道:“等到事情发生,数万人的生命就会逝去。你要清楚,帝国除边疆和帝都之外,其它地方都没有准备连弩那些兵器,有的仅仅是刀剑。” “对付普通人,刀剑或许管用,对付斗士,刀剑就是毫无用处的玩具。” 吴争敏锐抓住破绽,反驳道:“既然这样,帝国为什么不将连弩那些散发到其它地方?” 火魅又被逗乐了:“吴学员,脑子是一个好东西,建议你最好有一个。” 吴争没说话,仅仅是以冰冷的眼神看着火魅,她笑容渐渐沉下去:“好,我将话说白了,你以为飓风帝国建立三千年,你觉得为何没有叛乱?” 吴争想也不想的回答:“当然是陛下仁慈,天下百姓安居乐业,自无叛乱。” 火魅忽然有点头疼,学员太过天真,她这个当导师的人说得嘴巴有些干,目光瞥见癸组那人,她心下已有推锅之意:“诸葛学员,说说你的建议,务必要真实。” 诸葛明,他是一位相貌俊朗,气度趋于平凡的人。以至于所有来往的亲戚都会干巴巴称赞一句:“此子器宇不凡。” 至于如何器宇不凡,估计谁都说不出一句具体的话。 诸葛明听到火魅的话,他面露苦笑,慢悠悠起身,慢吞吞回答:“我小时候不懂事,曾经抢过一位心地善良的小女娃糖果,结果她转身就跑去告诉哥哥,我被他哥哥狠狠揍了一顿。” 吴争纳闷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诸葛明挠了挠头:“那个啊,该这么说呢,天下就像是小姑娘手中的糖果,要不是她哥哥的力量,单靠心地善良是无法阻止我抢夺糖果。” 吴争听明白了,帝国之所以无人叛乱,除历代君王的励精图治外,最主要的一点,那就是帝国拥有最强大的力量,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想要叛乱。 脑子不正常的人发动叛乱,也活不过三天。 “说得好!”火魅大笑:“美妙的诗词,崇高的荣誉,难以割舍的亲情,面对最原始的暴力,这些都无法阻挡。想要抑制暴力,那就要以最强大的力量去镇压!这就是我们猎士的职责所在。” “为此,我们的世界很残酷,残酷到没有给弱者活下去的余地,因为,弱既是一种罪!” 吴争双拳紧握,指甲深陷进肉里,清澈的眼眸被滔天怒火充斥,他从牙缝里面挤出一句话:“弱者也好,强者也罢,大家都是人,都有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像你这样轻视弱者的性命,这样的想法,我绝不会认同!” 诸葛明饶有兴趣地看了他一眼,心想有趣,从某方面来说这也是一位强者的傲慢心态,想要保护某人。也不想想,某人凭什么要你保护? “该教得我已经教了,听不听在你,”火魅话锋一转,笑道:“好了,我们不聊这些沉重的话题,说说帝国内部的一些风俗,比如说帝都南边以外二十里,有个镇子叫做……” 第十七章 慕容夕显赫的家世 即使多年之后,回首往日,他都清晰记得这一天上课时的辩论。 原因在于,那一天,他渴望安宁的美梦,被火魅无情地粉碎。 当……下课的钟声敲响,火魅笑了笑:“今天就到这里,明天再继续。” “对了,晚上不要太想我,尤其是男学员,那样对身体不好,”她暧昧的语气成功挑起一片大红脸,她得意笑了下,闪身消失。 慕容夕愤愤道:“什么嘛,谁会想她!” 武极天红脸迅速恢复正常,表现出正气凛然:“说得对,学员和导师怎么可能有故事。” 回过神的吴争瞥了一眼他胯下,悠悠道:“嘴上这么说,你身体很诚实。” 武极天面色不变:“小争,你更明显。” 慕容夕纳闷道:“你们两个在说什么?” 吴争和武极天齐齐道:“没事。” 慕容夕愈发狐疑,火红色的眼眸不断从两人身上打转,似乎想要探寻出他们的秘密。 这种事情,两人是打死都不好意思说,纷纷目不斜视,心怀不乱。 用完午饭,歇息片刻,下午的钟声已经敲响。 穿过一条略黑的通道,来到训练场地,地面铺着深沉黑石,宛如黑洞一般,似是要将人吞噬。 雷虎站在场地中间,威风凛凛:“凝没学会的家伙,去左边,学劲的人去右边挥拳。另外,对于你们昨天的表现,我非常满意,今后要坚持下去,不要半途而废。” “诺!”一众学员齐齐大喝。 吴争三人走到右边,并排而立,向前缓缓挥拳。 这一次,吴争没有偷懒和抱怨,而是专心致志,想要将劲学会。 他不轻视弱者的性命,不代表他要成为一位弱者。他绝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而造成慕容夕和武极天被学府、敌人杀害。 他要保护两人,这个想法仅仅是从脑海一闪而过,尚未发芽。毕竟两人的实力只比他强,绝不会比他弱,他目前要做的就是,不拖后腿。 怀揣着这个不算远大的梦想,他开始发愤图强。 而在学府另一边,庄严的石台上建有一栋宏伟的两层六角楼。 楼顶之上,片片黑瓦反映着深沉的光辉,火魅仰躺在屋脊侧面,从这里可以看到绚丽的皇宫,她一手持酒壶,一手持玉杯,身侧同样摆着两个倒满酒的玉杯。 苍茫天空之下,她喝下一口酒,面露哀愁:“英,你和那小子都是一个执着的笨蛋。只希望,他不会如你那般短命。” 微风卷过,将她的叹息声吹走,只留下胸口化不去的忧愁,这一天,她喝醉了。 时光匆匆,欢乐也好,悲伤也罢,都无法阻挡时光的脚步。 转眼间,已经是月底。 吴争关于劲的修炼依旧一筹莫展,其他组的人同样没有人学会,大家都陷入枯燥的训练,谁也没有叫一声苦。 这天下午,雷虎让大家停止训练,并宣布两件事情。 第一件事,那就是明天开始,放假三天。原因很简单,四月一号,这天是飓风帝国建立的日子,不论换掉多少帝王,这一天都是值得庆祝的日子。 第二件事情,对于吴争来说,是一件意外之喜。 “为照顾一些学员的思乡情绪,大家都可以往家里面写一封信,等下二年生会找你们。”雷虎说完,挥手让他们退下。 吴争心神恍惚,总觉得自己已经离家很多年,这些日子忙着修炼劲,他都没有功夫去想她们。 被雷虎提及,种种回忆浮现脑海,他迫不及待地跑回木屋。慕容夕没什么变化,她家就在帝都,压根没有背井离乡的感慨。 武极天同样不太着急,他和父母的关系不是很好,原因在于他父母都是标准的商贾,常年在外奔波,一年到头都未必能回家。 他由奶奶带大,可奶奶三年前就死了,他府里真心没什么惦记的人。 吴争火急火燎跑回丙组的木屋,木门之外,已经站着三名身穿墨绿色学服,胸前有金剑银骷标志的二年生。 三人的神情都很严肃,努力维持自己师兄的威严。 这次送信,不仅是为给一年生家里面送信,也是一次考核。考核的关键就是信件,分为两方,一方送信,一方抢信。 一旦信被抢走,送信的一方即为失败,将要面对导师的怒火。 这次考核纯粹是两位导师之间的怄气,被他们教导的学员无法拒绝,只能尽力获胜,免得被导师责罚。 吴争不清楚其中的道道,误以为是学府的贴心福利,他冲进来的时候火急火燎。提笔之时,反而拖延下来,思考良久,下笔写一段,不满意,揉掉重写。 慕容夕见此,从床上起来,走到他身边:“你别磨磨蹭蹭,想说什么就写上去啊。” 吴争不好意思道:“总觉得想说的话有很多,可真一下笔,我又不知道该些什么写。夕姐,换做你的话,会怎么写?” 慕容夕想了一会,道:“我在这里过得很好,不需要担心。” “太少,不够。”吴争摇头,又向武极天发问:“阿天,若你是我会怎么写?” 武极天沉思少许,答道:“娘亲敬启,孩儿在外一切都好,学府的食物很美味,空气很清新,两位同住一起的伙伴非常好。特别是其中一位爆炸头的学员,那个爆炸头真的非常帅气,外形酷炫如蘑菇,却不是蘑菇,那是男子汉必备的爆炸头。” “要说起这爆炸头的历史,那就要追溯到……”武极天话没说完,已经被吴争愤怒打断:“滚!谁让你介绍这个,你那个爆炸头不说也罢。” 武极天正色道:“小争,我们是伙伴,若不详细介绍我们,你娘会担心你在这里受到我们欺负。” “儿行千里母担忧,更别说这里是数万里外的帝都,你必须将所有的细节都写上去,不能给你娘半点瞎想的心思。” 吴争听他这么说,心想有点道理,自己往日晚一点回家,都会被娘误以为是出什么事情,这次离家多日,万事写详细可以让娘少担心。 慕容夕有些恼怒:“小天你除爆炸头之外没什么可以说的,要介绍就介绍我,你娘看到像我这样美貌的少女,肯定不会瞎想。” 吴争心下叫苦,看这架势,自己似乎非得详细介绍不可。问题在于,他的文凭不高,想不出那么多华丽的词语。 慕容夕从旁指点,硬是将介绍自己的篇幅洋洋洒洒说出三千字,词汇华丽至极,差点说出千古第一美人。 武极天又凑过来,让他介绍爆炸头,又是三千字。轮到他自己的事情,反而憋出不到两百字就结束。 等到墨水风干,吴争小心翼翼将信卷起来,装入狭长的竹筒,交给二年生的其中一人。 他转头问道:“说起来,你们两个不写信吗?” 武极天和慕容夕齐齐摇头,他气结:“不行,我都那么介绍你们,你们必须也得写信好好介绍介绍我。” 武极天无奈道:“我父母常年在外经商,居无定所,我都不清楚他们所在,写不了信。” 慕容夕摊开手道:“我家就在帝都,没必要写信,要不明天带你们去我家逛逛?” 三名二年生闻言,离开这里,去下一家。 吴争吃惊地看向慕容夕:“你原来是帝都人?我还以为你是别地的贵族。” 慕容夕也很吃惊:“你居然没听过慕容家的名头?” 吴争纳闷道:“慕容家有什么名头?” 两人大笑,笑得吴争非常尴尬,总觉得自己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笑完后,慕容夕直起腰,倾国的脸庞显露出骄傲之色:“慕容家乃是帝国名门,至今已有三百年历史,我父亲是慕容戬,他的官职就是朱雀圣将,常年驻守南边。” “我母亲是慕容悦,位列三公之一的司空。我二叔是九卿之一,三叔是北边白虎圣将最得力的干将,四叔官居上党太守。五叔……” “等等!”吴争打断她漫长的介绍,他满脸紧张,结巴道:“让我缓口气,天啊,朱雀圣将居然是你父亲,我的天,我的天!” 五圣将啊,曾经儿时的英雄,对他来说,那是另一个世界外的大人物。 他居然和那样大人物的女儿同居一间木屋,他想想都觉得心神颤动。 武极天同样非常激动,他还以为慕容夕仅仅是慕容家一个不算出名的旁支,想不到她居然是慕容戬的女儿。 “夕姐,朱雀圣将是什么样子?平日有什么喜好?爱穿什么颜色的衣服?生日是多少?”武极天一连串抛出许多问题,满脸激动,一双虎目牢牢盯在她身上。 慕容夕讪讪笑道:“我也不清楚,打从生下来,我就再也没见过父亲的面,他常年驻守在南边,防备海族。偶尔回来,都是来去匆匆,我都没机会看。” 武极天面露失望之色,默默退回到床边,坐下。 吴争也提不起什么劲,除朱雀圣将之外,慕容家其他人压根不值得他们在意啊。 慕容夕火了:“喂,你们两个混蛋,这是对大姐的态度吗?都给我打起精神,明天我带你们好好逛逛帝都。” 吴争喜道:“我想去凤凰大道的水上人间。” PS:今天有事,一更,明天恢复两更。 第十八章 帝都风景 四月一日,清晨,没有上课钟声的打扰。 吴争、武极天睡得非常香甜,一贯最后起来的慕容夕,反而是今天最早睁眼的人。她已经很久没有逛过帝都了,难得有机会,她当然要早起早逛。 慕容夕掀开被子,顶着一头翘毛的金发,那张绝美的脸庞没有半点早起的疲惫,她精神奕奕道:“小天,小争,你们两个快起来,我今天带你们去逛逛帝都。” 武极天翻身,蓬松的爆炸头压在枕头上面,他含糊道:“嗯、嗯,再睡一会。” 武极天会回答几句,吴争彻底没听到,身体摆成大字,呼呼大睡。 慕容夕双手叉腰,大叫道:“你们两个大懒虫,都给我起来!” 吴争被吵醒了,他迷糊道:“今天又不需要上课,多睡一会。” 慕容夕走过去,伸手拧起他耳朵,顿时让他痛醒:“哎、哎,我起来,这就起来。” 吴争的惨叫让武极天警醒,他翻起上身:“好,我这就起来。” 吴争瞪大那双清澈的眼眸:“阿天,你太不够意思了,哼,今天你一定要给我打水。” 武极天没好气道:“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吴争叹气:“亏我将你当兄弟,为什么打水这种小事情你都不肯帮忙?” 武极天反驳:“我也搞不懂,这么点小事,你非要赖给我干什么?” 吴争故作深沉道:“同伴之间,全都是靠这些小事来维持感情。” 慕容夕皮笑肉不笑道:“要不要我给你打水洗脸?” 吴争一看她的笑容,心下警钟大作,他正色道:“不,打水洗脸这种事情,最好自己做。” “明白的话,你们两个快点起来。”慕容夕松开拧住他耳朵的手,转身走向外面。 洗漱完毕,三人走向学府外面。 一不上课,学府就停止供应给学员们食物,想吃饭的话,自己去找,或者去外面吃。 踏着朦胧的天色,吴争首次离开猎士学府。 一出学府,吴争询问道:“夕姐,我们要去哪里?” 慕容夕白了他一眼:“水上人间如何?” 吴争讪讪笑道:“别那么记仇嘛,我昨天就是随便说说,半点想去那里的念头都没有。” 慕容夕自幼逛帝都,水上人间是什么地方,她岂会不知。昨天吴争一说出来,就被她揍了一顿。 慕容夕哼了哼,扬起下巴,傲然道:“今天我带你们去见识一下,帝都最好的酒楼,让你们尝尝什么叫做大厨手艺。” 吴争一擦嘴角,喜上眉梢:“好,那我就放开肚皮的吃。” 提到帝都最好的酒楼,非要属坐落在麒麟大道的天香酒楼。酒楼高八层,每层高五米,占地极宽,远远观之,令人惊叹。 像吴争这种土包子,一看到天香酒楼,顿时被震得满嘴说不出话。 慕容夕伸手托住他下巴,帮他合上:“别为这点小事吃惊,等下有你吃惊的地方。” 吴争忍不住好奇道:“里面还有什么?” 慕容夕眨了眨火红色的眼眸,俏皮道:“等你进去看看,就明白。” 吴争被她这么一说,心里愈发痒痒,随她走向天香酒楼那边。 酒楼大门敞开,里面的摆设被一颗颗珍珠串成的珠帘遮挡。掀开珠帘,左右两侧是树木过道,树皮散发出淡淡白光,吴争踩在上面,软软的,非常舒服。 他惊奇道:“夕姐,这是什么木头?” 慕容夕有些得意道:“这是位于西边常夜之森特有的树,名叫星云树,它外柔内刚,深受上层贵族的喜爱。” 吴争酸溜溜道:“腐败,上层贵族太腐败了。” 慕容夕脚步一顿,侧头道:“你敢骂我?” 吴争扬起纯纯的笑容:“我什么都没说。” 慕容夕今天心情好,不计较那么多,继续领两人向前。 往前三十步,就是酒楼大堂。 大堂的宏伟再次让吴争震惊,朝上,十六道走廊于空中交错,又和各层相连。 通过走廊的空隙,可以看到八层楼顶。顶上有一副百兽图,画得栩栩如生,百兽狰狞怒吼的姿态尽显,隔着老远,就让他有点担心会扑下来咬自己。 朝前,越过一排摆放有序的桌椅,中央是一个水池,池水泛着银白色光辉,似是天上的星河坠入人间。 好大,好豪华,吴争瞪大眼睛,差点将眼珠子都给瞪出来。武极天表情比他稍微好那么一点,如此大气的酒楼,他也是第一次见。 不过,这么大的酒楼,除三人之外,半个人影都看不到。 吴争纳闷道:“夕姐,这里没人招待?” 慕容夕也纳闷,往常不是这个样子的。她上前几步,仰头大喊道:“喂,招待的家伙都跑哪里去偷懒了?” 声音远远传开,一层层往上,回荡在酒楼内部。 她喊话的余音未落,四面八方骤然响起欢快的乐曲,数百道蓝色光点飞舞在空中,穿梭在横空的走廊之间,似是活的生物。 一道蓝色光点从空中飞下,随着距离的接近,它的模样展现在吴争眼前。 那是一个巴掌大的小人,外表覆盖着蓝色鳞片,背后透明的翅膀。它放声高歌,歌声不是飓风帝国的通用语,听起来却异常美妙。 这就是顶尖歌声的魅力,直接深入人心。 吴争乍听歌声,胸口喷涌出一股莫名的澎湃之情,似乎站在汪洋的大海之前,海潮拍击着岸边,无数颜色各异的鱼儿成群游荡。 慕容夕闭上眼睛,静静享受海精灵的歌声。 这些海精灵都是慕容戬从无尽海收留的弱小海族,它们这一族天生的本领就是唱歌,除此之外,武力值弱的可怜,常年被其它海族欺凌。 耀帝二十八年三月,耀帝病重,无尽海的鳄族妄想侵犯帝国领土。那时候的慕容戬尚且年轻,火气极盛,以三万大军硬抗十万鳄族,八战八胜,打得鳄族退军。 随后,慕容戬不顾副将劝阻,率军追击一万两千里,终将鳄族之王于天青岛击杀,并将鳄族奴隶的海精灵带回家。 他本意是想要用这些哄老婆开心,不解风情的慕容悦看中它们的歌喉,特意开一家天香酒楼,从此生意大火。 被掳来的海精灵很满意在帝都生活,每天唱唱歌,给客人端盘子,远比以前在鳄族受到欺凌,充当备用食粮要来得好。 慕容夕以前就很喜欢听它们唱歌,时隔一个月,再次听到它们的歌声,让她顾不得多想,只顾着陶醉在海精灵的歌喉之下。 一曲唱完,余音不绝,于脑中回荡,久久不息。 慕容夕睁开火红色的眼眸,喜道:“小海,你的歌声越来越好听了。” 数百名海精灵从高空飞下,如同众星拱月般围住,一个个都毫不掩饰述说自己的想念之情。 慕容夕被吵得有些头疼,抬起手张开五指:“停、停,你们别一起说话,这样我都听不清你们说什么。” 吴争满脸震惊,伸手掐了掐武极天腰间嫩肉,他痛呼:“哎呦,小争,你掐我干嘛?” 吴争不好意思道:“我就是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武极天恼怒道:“那你不会掐自己啊。” 吴争理所当然道:“我怕痛。” 武极天瞪眼:“你会痛我就不会痛?” 慕容夕挑眉,转身道:“我向你们隆重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我在学府的小弟,一位叫做武极天,一位叫做吴争。算是除我之外,学府最强的两人。” 吴争努力挺起胸膛,想要表示出自己的英雄气概。武极天一拍他后背,他顿时咳嗽起来:“咳咳,你干嘛?” 武极天淡定道:“我怕你挺得太直,将腰给闪到。” 吴争一听,这不是变相讽刺自己身子骨弱嘛。他刚欲发作,从左侧的楼梯口,已经响起一片喝彩声。 他侧头看去,那里站着一群公子哥和大小姐,一个个打扮得贵气凛然。 尤其是那些小姐,头上戴着光彩亮丽的发饰,若是打扮这样走在朔北郡街头,十有八九会被胆大包天的混混拖入阴暗小巷。 谁让那些大小姐看起来年龄不大,十五六岁的模样,姿色仅比慕容夕差上两分。 瞧见那些人,慕容夕非常有大姐风范道:“哟,好久不见,你们这些家伙没惹什么事情吧?” “大姐,没您牵头,我们哪里敢惹什么事情,”一名相貌俊俏,羽扇纶巾的少年轻笑。 “得了吧,就你们这些混小子,无事都要掀起三层浪,哪里还需要我牵头,”慕容夕撇嘴,又拉着吴争和武极天上前:“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我在学府新收的小弟,以后就是你们的同伴了。” 慕容夕帮他们介绍,这位是某某,那位是某某,总之吴争一句都没听进去。 说实话,吴争压根不想和这些家伙认识,甚至想揍他们。这不是出于仇富情结,而是出于独占欲。比如说,他从不愿意让任何男孩子去接近自己的妹妹。 造成这一心态的原因在于,他拥有的太少,像是一个贫穷的饭都吃不起的人。几枚铜板对于他来说,已经是世界最大的财富。若有人想抢走,他就要和那人拼命。 PS:分类错了,真要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改到东方玄幻。 第十九章 地狱斗兽场 慕容夕性格直来直往,没吴争那么多花花肠子,她压根没发现吴争的不满,还以为他是陶醉在海精灵的歌声中,表情才会显得那么木讷。 武极天比吴争好许多,他不在意这种事情,和那些公子哥还能聊上几句。 吴争就不行,他保持沉默,那些傲气的公子小姐也不会低三下四找他搭话。 一路随同他们上楼,看着被包围在中心的慕容夕,他心里又吃醋了。 这么一想,他也无心欣赏什么景色,满脑子都是快点吃完,早点和这些人分开。 这样一来,他又会回到属于三人的世界。 他甚至很后悔,早知道就不该答应逛什么帝都,学府多好,至少他们三人在一起,就算烤袋鼠也比来这里吃什么山珍海味强。 来到八楼,停在一间宝姿轩的门口。 推开门,里面的摆设不出十三件,每一件却都是价值万金的宝物。 桌子是采取极北之地的冰晶制成,给人一碰就碎的错觉。实际上,就算是成年大汉拿着铁锤砸个三天三夜,这张桌子都不会损坏。 无尽海的碧血玛瑙,足足有两米高,就算摆在角落,也极为显眼。 天花板上,绘画出满天星辰,不周山的火耀石充当太阳,散发的光芒照亮整个宝姿轩。 前方是一个木制拉门,慕容夕走上前,将门拉开,帝都大半都进入视线之内。 呼啸在上空的狂风没有吹进来,原因在于,拉门外面摆着常夜之森的无风草。 这种草有特殊的力量,生长的地方绝不会起风,它们就是靠吸食风为生,风越大,草长得越好。 慕容夕俯视这壮观的美景,胸口涌起一股豪气:“总有一天,我要成为这个世界最强的女人!” 吴争一听,下意识挑刺:“如果世界最强是糟老头子,夕姐你也要嫁?” 这句话成功将慕容夕的目光吸引过来,她恼怒道:“少给我贫嘴,我的意思是成为世界最强!” 手持羽扇的少年轻笑道:“好了,大姐,你和两位早上没吃东西,想必已经饿了。我早已经叫人做好美食,就等你们来。” 尽管桌上是山珍海味,帝国有名的佳肴,吴争吃起来,照样如同嚼蜡,半点美味都品尝不出。 他只顾着扒饭,想要尽快结束早饭,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吃相,让公子小姐们眼里都流露出几分惊叹,他们生平第一次看到如此豪迈的吃法。 慕容夕气结,心想这是在外面,没人和你抢,至于吃那么快嘛。 武极天一如学府之内,保持不快不慢的进食速度。 哪怕吴争不开口,这顿饭依旧在热闹的气氛下落幕。 他们说得越是开心,吴争越孤独,总觉得自己被排斥在外。他只好一个劲的吃饭,吃到实在撑不下,他才停下筷子,心里默默祈祷,赶紧分开吧。 吴争的想法没有实现,手持羽扇的少年听到要逛帝都,他摇扇笑道:“大姐,实不相瞒,我们在地狱斗兽场预定好位置,你们要不要一同去看看?” 地狱斗兽场,听名字就知道是一个非常血腥的地方。 慕容夕纳闷道:“帝都什么时候有这个地方?” 羽扇少年不好意思道:“你进学府读书的时候,斗兽场才开门。” 吴争一眼就看出这家伙在说话,他没有戳破,只是用热切的眼神看着慕容夕,希望她快点发现自己被骗。 慕容夕瞧他目光热切,误以为他想去看,点了点头:“好吧,我们就去那里看看。” 吴争险些吐血,心想我如此直白的暗示你居然没看出来? 此刻,武极天出言道:“听名字就知道这个斗兽场并非什么好地方,我不想去。” 吴争听了,真想抱住他亲一口,说得太好了。 羽扇少年不慌不忙道:“据说今天,斗兽场会有猎士学府的三年生参加斗兽。” 武极天立马改变态度:“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出发。” 吴争无奈,他不得不接受一个残酷的事实,估计今天都要和这群家伙混在一起。 地狱斗兽场,这是一个拥有两百年历史的斗兽场,专门收拢那些强大的异兽,让它们相互厮杀。偶尔还会让人去和异兽对决,这种情况通常都有特定的时间。 比如说建国放假日,他们会找口才好的人去忽悠三大学府的学员,看看哪一位会参加。 每年都会有想要测试自己实力的学员答应进入斗兽场,打一场比赛通常都能获得一千金币。 对普通人来说,一千很多,对斗兽场来说,像是从身上拔了一根头发,压根没什么。 要知道,斗兽场最便宜的门票都是一枚金币,最贵的门票高达一千。 每逢有学员参加的比赛,必定是座无虚席。能够直面欣赏斗士的战斗,手里头有闲钱的人都不会错过,更别提那些富家公子。 来到地狱斗兽场外,吴争心里已经非常淡定,帝都给他的惊讶太多,多到他已经麻木。 地狱斗兽场通体都是岩石铸成,颜色呈紫色,形状宛如一个倒扣在地面的大碗。从边缘蜿蜒而上的一道道台阶,犹如碗上的花纹,令人赏心悦目。 交的钱不同,进场的地方自然不同。 羽扇少年订下的位置是贵宾席,也就是第一排,距离场地最近。 一进贵宾席,如山崩海啸般的声浪涌入耳边,让吴争吓了一跳。 他四下打量,左右两边都是密密麻麻的人,手里都握着纸条一样的东西,正在呐喊着不同口号。他们表情激动,被上空的紫光一映,宛如地狱的恶鬼,看得让人心寒。 吴争心想这地狱斗兽场取得真贴切,这些家伙简直看起来不像是人。 他坐在贵宾席,朝下看去。 底下是一块正方形的场地,地面铺着深沉的黑石,极为光滑。两头银狮在场地之上,怒吼、撕咬,相互追逐,像是两道闪电交错,点点血迹随着它们的攻击飞溅在地面。 吴争瞬间被吸引:“厉害,比那些狗打架厉害多了。” 坐在他边上的一名贵族小姐噗哧笑出来,旋即,她意识到不妥,憋住笑容,小声解说:“这是银狮,一种非常凶猛的异兽,体型高三米,鬓毛飘逸,极具王者风范。你家养得狗,怕是见它就要脚软。” 吴争面红,哼了一声:“我从不养狗。” 说话间,底下的胜负已分,银毛被涂抹上甲的银狮咬断另一头涂有乙字的银狮脖子。大量的鲜血喷洒出来,流淌在黑石之上,被紫光照得妖异异常。 吴争激动地拍在石栏之上:“这头银狮好凶猛!” 观众席上,有人大笑,有人大骂,更有痛哭流涕之人,如此这般,看得吴争三人都非常纳闷。 羽扇少年为三人解释:“斗兽场不仅可以欣赏比赛,还可以赌输赢,那些痛哭的人不是输惨了,就是赢翻了。” 吴争撇嘴,认为那些输惨的人都是活该,将命运赌在那种虚无缥缈的事情之上。 就在这时,斗兽场特意聘请的解说员开口了:“女士们,先生们经过一场开胃小菜,斗兽场今日最激烈的比赛将于此刻上演!” 解说员,斗兽场每逢学员比赛时外聘的斗士,专门负责解说战斗,否则一般的人压根看不懂。 解说员以激昂的声音喊道:“东门!乃是猎士学府的三丙生,韩林、莫盛、伍琼,众所周知,猎士学府被誉为国之鹰犬,帝国重器。经过严格训练的他们,想必不会让大家失望。” 底下东南西北有四扇门,东门位于吴争他们左边,他下意识朝那里看去。 铁门缓缓升起,绚丽的彩气喷发,三人踏着整齐的步伐入场,墨绿色的衣裳合身,胸前的金剑银骷非常显眼。 解说员又以极具渲染力的声音道:“西门,被阳光厌恶的种族,极寒之地的居民,追逐自由和毁灭的夸父!” 此言一出,观众席上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夸父,他们是大陆近战最强的种族,他们嗜血,残暴,唯我独尊,三千年前,肆意奔跑在大陆之上,毁灭无数种族,造下滔天杀孽。” “幸好,太祖联合金乌、月兔、海族,将他们驱逐到北边,常年没有阳光的极寒之地。” “时至如今,夸父的数量已经日益减少,我们斗兽场很幸运,以高额的代价,捕捉到一名夸父,为大家上演一场,史无前例的战斗!” 吴争紧张道:“那么危险的家伙放出来不要紧吗?” 边上的贵族小姐轻笑道:“放心吧,我们这里很安全。” 果然,解说员又道:“在请出西门那位之前,我将用奇异类斗技,遮天之幕让场下无法看到场上,希望各位距离石栏保持一定距离,别随便伸手戳破。将遮天之幕破坏掉的话,或许会有被殃及的危险。” “在此之前,大家可以先下下赌注,赔率是一比一。” 他话音落下,从北边升起一道透明的薄膜,迅速扩散至八方,将场地上空都给笼罩。 一名名斗兽场人员行走在观众席,询问要不要下注。贵宾席是最先得到询问的人,羽扇少年他们全部下注,都买猎士学府赢。 谁让慕容夕坐在边上,他们不敢买夸父。吴争没下注,一来没钱,二来,他不喜欢赌,武极天同样没有。 慕容夕倒是花上万金币,买猎士学府获胜。 等到赌注下完,解说员大声道:“接下来,让我们有请选手入场!” 第二十章 斗兽场的死斗 西边,沉重的铁门缓缓拉开。同时,观众席上的人们都感受到一股迫力,仿佛一头旷世凶兽正在一步步走出来。 咕咚,吴争紧张地吞口水,目光牢牢盯在那扇门上,直至铁门升到顶部,夸父的身影随之出现。 夸父的体型极为高大,平常人跳起来都够不到顶的通道,对他来说,还是显得矮了一点,他是弯着腰出来的。 一出西门,他缓缓直起腰,高达七米,像是一座移动的山坡。他的相貌极为冷硬,像极了极寒之地的冰山。紫色的眼眸流露出茫然,似乎被灌入的药性未过,大脑没有反应过来。 那一头乌黑杂乱的长发及腰,宛如从一出生就没有剪过头发,他仅仅是站在那里,浑身散发的压迫力已经震住场上的观众。 韩林他们没有被吓住,默默分开,保持一定距离。伍琼将手握住剑柄,随时准备出手。 吴争感觉心里有一万头龙马狂奔,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好高,他生平第一次看到如此高大的人。不,夸父应该不能称呼为人吧,太可怕了。 慕容夕面无惧色,反而饶有兴趣地点评:“不愧是夸父,看看那四肢,双臂比树都要粗壮,那一身肌肉宛如钢铁铸成,看起来肯定耐打。” 武极天面露担忧:“也不知道师兄他们能不能坚持住。” 没让大家等太久,解说员敲响比赛开始的钟声。 钟声一响,韩林双手拍击在地面,绿色的斗气狂闪。夸父尚处于迷茫状态,脚下光滑的黑石陡然冒出一条条粗壮的木枝,像是毒蛇一般,缠绕他全身,锁死四肢。 与此同时,莫盛双手瞬黑,拍在地面,手掌涌出黑气以直线距离奔袭向前,笔直而上,侵吞夸父浑身,将他冻结在寒冰之内。 一瞬间,吴争心里头升起“这就完了?”的念头。 然而,他的念头尚未落下,伍琼双脚用劲,身子化作一道淡漠光影瞬闪至寒冰之外,跳脚跃起,他拔出长剑,古朴的剑身旋转起一股螺旋劲风,他狠狠朝夸父脖颈刺下。 寒冰炸裂,刚硬如铁的肌肤被刺穿,剑身入半,他想要横剑过去,将夸父的首级割下。 刺痛惊醒夸父,他被冰封的右手直接横扫过去,像是拍打一只苍蝇。 伍琼大惊,险险用凝护住身体,免去被抽成肉泥的下场。他整个人被抽飞,直接飞向北边。 快要撞击在坚硬墙壁时,一朵巨大的花朵从墙壁冒出,柔软的花心托住他,散去大半力道。 电光火石间,观众压根看不清,只知道回过神,伍琼已经飞出去。 解说员以奇异类斗技,清晰之音,于一秒之内,将情况清楚的解说给观众听。 “开场之时,韩林选手使用奇异类斗技,束缚之木,禁锢住夸父行动。莫盛选手再以远攻类斗技,一线冰封冻住夸父。” “当然,这并不是杀手锏,他们是想要以冰封降低夸父身体硬度,让伍琼选手能够以近战类斗技,爆裂旋风将夸父头颅割下。” “遗憾的是,夸父对冰的适应性非常强。伍琼选手割首失败,幸好韩林选手反应快,以奇异类斗技,吸力花帮他吸走那些冲击力,免去吐血的伤势。” “不过,正因为伍琼选手的失败,我们才会有机会欣赏更艰难的战斗,毕竟……夸父是属于见血就狂的类型!” 似乎为回应解说员的话,夸父怒吼,响亮的音波震碎浑身冰块,若不以凝护住耳朵,场下三人非得被震聋不可。 场上的观众席没受到影响,遮天之幕将那些声音都隔绝在里面,透明的薄膜似是被暴雨淋下,泛起点点波澜。 一脱离冰封限制,夸父以不符合庞大身躯的速度奔跑起来,宛如流星般,冲向伍琼。 他此刻尚处于不能行动的状态,尽管这样的状态仅仅有三秒,却也足够夸父撕碎他。 韩林和莫盛都大吃一惊,纷纷出手相救,一排苍天巨木竖起,一道道冰刺凸起,围绕在巨木之前。 疾驰的夸父顿足,身形一转,空气炸裂,他庞大的身躯瞬间冲到莫盛面前,巨大的身影将紫光隔绝在外,形成浓郁到化不开的黑暗。 莫盛来不及施展任何斗技,瞬间用凝护住身体。夸父一巴掌将他握住,没有使劲捏碎,而是朝韩林那边狠狠投掷过去,像是迸发的弩炮。 本欲进攻的韩林迟疑一会,莫盛已经飞来,他失去进攻的机会,唯有用凝护住身体。 两人撞在一起,狠狠砸在慕容夕他们所在的南墙之上,吐出大口血。 夸父想要飞奔上前,救人心切的慕容夕和武极天齐齐出手,使用自身能力,赤红的火焰和闪耀的紫雷打破遮天之幕,夸父一头撞进两人的攻击之内。 炽热的火焰燃烧他浑身,迅猛的紫雷击碎他坚硬皮肤,令他发出巨大的惨叫声。 声音瞬间震动斗兽场,无数观众被震得眼冒金星,耳膜似乎都要破裂。 两人出手的原因很简单,慕容夕出于自身骄傲,不会坐看同为猎士学府的师兄们死去。 武极天出于自身的正义,他不会允许有人毫无道理的死在自己面前。 至于两人为什么不同情银狮,原因也简单,畜生能和人相提并论吗? 对两人来说,答案是不能。 他们破坏遮天之幕,跳入场内,解说员不生气,再次张开遮天之幕,以清晰之音道:“出乎意料地展开,场外又有两名猎士学府的学员参战,从出手来看,应该是一年生。” 被救的韩林和莫盛心下并无感激,反而恼怒两人不懂事。 原因在于,反应过来的伍琼已经施展游离飓风,这项远攻类斗技,它不伤人,只会将人卷入其中,让他不停转圈圈。 若慕容夕和武极天不出手,他们顶多挨一波打,夸父就会被卷走,三人又会寻找到战机。 两人一出手,击伤夸父,剧烈的疼痛令他战斗力再次提升一个台阶。 袭来的游离飓风被夸父一拳轰散,他沐浴着火焰,宛如开天辟地的魔神,那股狂暴得杀气令人震颤。 如此凛然的杀气,让慕容夕和武极天心生警觉,脑子清晰传达出要躲避的命令。没学会劲的身体无法跟上大脑指令,空气似乎化作一道道锁链,将两人紧紧束缚住。 夸父抬起手,想要一拳将打伤自己的家伙轰成渣渣。韩林和莫盛趁此机会,退走,他们不是老好人,他们愿意为伙伴豁出性命。 至于其他人,能救的救,不能救的家伙,只好让他去死了。 眼下这个情况,他们无法保证能救下两人,重整旗鼓是最好的办法。 慕容夕仰起头,面对那个将自己方圆三米都笼罩的拳头,她那张绝美的脸庞看不到半点畏惧,火红色的眼眸跳动着不逊色于夸父拳头上燃烧的火焰。 骄傲如她,若无法避开,那就拼死一战,绝不会低下头,乞求饶命。 生死瞬间,她以强大的意志力支配身体斗气,令它们瞬间凝聚在那小小的拳头之上。 轰! 巨大的拳头和两个渺小到几乎看不到的拳头相撞,迸发出震彻天地的声音。 慕容夕和武极天两人抗住拳头攻击,却忽略保护耳朵,当场被震得耳膜破裂,血流不止。劲头一泄,身子已经被打飞到墙壁,五脏六腑都仿佛被震裂。 说时迟那时快,吴争尚未反应过来,两人已经被打飞。他见此,心脏猛地一揪,旋即,无穷的怒火和杀气迸发在胸膛。 他浑身瞬间浮现出一颗颗钻石,双手猛地撑在石栏上,身形如电,冲破遮天之幕,直奔夸父。 早有准备的解说员迅速施展遮天之幕,免得观众受到余波的冲击。他语调欢快:“亲爱的观众们,又有一位学员进入战场,从他的能力来看,应该是金色系的使用者,数百名斗士都未必出一位的金色系斗士,他会给我们带来精彩的表演?亦或是悲剧的上演?” 此刻,吴争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感觉不到,唯有疯狂的杀意,回荡在胸口,充斥于眼眸,他飞入夸父的视线之内,四目相对。 那一瞬间,他们都笑了,不是温和的笑容,而是狞笑,狰狞至极。 夸父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同类的气息,至少此刻的吴争,那一身沸腾的杀意不逊色于任何一名夸父。 夸父改变追杀慕容夕两人的想法,右拳击出,以下往上,路线刚好是吴争飞跃而来的前方。 愤怒的吴争没有退却,他毅然朝下砸出一拳,无匹的杀意裹挟着斗气凝聚在拳头,令钻石显得愈发闪耀。 轰!又是一声巨响,耳聋的慕容夕和武极天没有听到,两人都软趴趴靠在墙壁之上。 遮天之幕又掀起点点波澜,将响亮的声音拦在场内。 吴争一拳打在夸父右拳被紫雷炸裂的地方,那里比之寻常肌肤要来得脆弱一些。以闪耀钻石的硬度,他轻易轰开那一块,以雷霆万钧之势,整个人闯入夸父右拳之内。 他破开硬邦邦的血肉,轰碎坚硬的骨头,撕开强韧的经脉,一路破坏到夸父的右肩胛骨,他浑身浴血冲出,想要故技重施,闯入夸父脖颈被刺开的剑伤。 夸父不顾疼痛,以头狠狠撞下,巨大的力道将吴争砸下。斗兽场有史以来,都未曾有所损伤的黑石,第一次被砸出坑。 吴争背部钻石破裂,鲜血涌上喉咙,喷出三尺高。 夸父抬起脚,朝下重重一踩。 PS:为什么!分类至今没改! 第二十一章 言必行,行必果 电光火石间,一道绿色藤蔓甩来,迅速卷住吴争脚踝,使劲朝后拉去。 砰!夸父一脚踩空,没有得到血肉模糊的黏稠感,他愤怒的转身,彻底报废的右臂晃动。 北边的韩林使劲转动手上的藤蔓,不仅将吴争救走,还将他充当兵器,从空中绕一圈,又绕回到夸父脸庞。 加上伍琼以飓风给他加速,高速摩擦在空中,没有用凝护身的吴争,浑身钻石摩擦出火焰,他举起右拳,聚劲于拳头之上。 夸父想要击出左拳,极寒的黑气从脚下地面蜂拥而来,一瞬间将他冰封。 莫盛心说:“敢无视我,你找死。” 当夸父崩开冰块之时,吴争宛如坠落的流星,浑身迸发出强烈火光,狠狠撞击在他左脸。刚硬的皮肤被轰开,脖子从左向右拧了一圈,庞大的身体离地,重重落在东门。 东边的观众席都被他这么一撞给震动,吓得不少人面色发白。 解说员以激昂的声音说:“精彩!实在是太精彩啦,四人之间的完美配合,夸父死亡已经是无法挽回的事实!” 他这么一说,观众席炸了。 买夸父赢的人纷纷破口大骂,认为这不公平,说好三打一,后来六打一,赌注不算。 买猎士学府赢的人反驳,认为赌注只说猎士学府一方,没规定多少人,他们是无理取闹。 双方吵着吵着,已经有动手的架势。 不理会观众席的吵闹,落地之后,吴争没有散开闪耀钻石,他一步步向倒在东门的夸父走去。 韩林惊讶,一瞬间来到他身后,伸手搭住他的肩膀:“师弟,不要在靠近夸父,就这样放着不管,他也会死的。” 吴争脚步一顿,回首,从那张被染血钻石覆盖的脸庞,看不到任何表情。然而,那一双清澈的眼眸,像是极北之地的寒潭,仅仅是看一眼,就令韩林有种血液被冻僵的错觉。 “他、还没死,”吴争轻声说一句,回头,再次向夸父走去。 韩林没阻止,他搭上去的右手止不住颤抖,心里惊骇莫名。 莫盛闪过来:“林,为什么不阻止他?” 韩林吞了吞口水,努力平息声音的颤抖:“好恐怖,刚刚那一瞬间,我仿佛置身于导师那充满杀意的域!这家伙……” 夸父倒在东门,脖子上的血像是江流,源源不断流出,殷红的血液顺着肌肤,侵过漆黑的地面,于紫光之下,反映出妖异的光芒。 强大的夸父已如风中残烛,他紫色的眼眸没有流露出恐惧,非常淡漠,显然,他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遮天之幕将场外混乱的声音隔绝,吴争覆盖着钻石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斗兽场上,听起来十分明显。 夸父微微扭动几乎断裂的脖颈,眼眸在看到吴争的瞬间,他呼吸加重,导致流出的血咕噜噜冒泡。 五十米…… 二十米…… 十米…… 随着吴争的距离接近,夸父眼眸愈发明亮,待到伸手可及之处,也就是三米五的距离。他心脏迸发出一股强大力量,左臂从上往下拍去。 这一拍绝对是夸父有生以来最强大的一击,所有生机和杀意都融汇在一起,压根不给人避的时间,从他出手的时候,手掌已经拍到吴争身体。 饶是吴争用凝覆盖在钻石之上,也被这一击的巨力拍得钻石龟裂,从裂缝之中,血似乎不要钱的喷洒。 遭受如此重的一击,素来怕痛的吴争没喊没叫,仅仅是用平静的眼神看着夸父。 那一瞬间,夸父明白他无声传达的意思:“该我了。” 然后,他的心脏被轰开一个窟窿,鲜血喷洒在墙壁之上,浑身浴血的吴争站在那里,他抬起头,看不到斗兽场的天花板,唯有一片紫云飘荡,那是遮天之幕带来的效果。 重伤的身体无法掩饰内心喜悦,他笑了,这一次,自己总算是守护住想要守护的人,没有让上天将他们夺走,真是太好了。 这个念头从脑中闪过,他已经失去意识,朝下倒去。 莫盛疾驰而来,将他抱住,冷静道:“林、琼,快点回学府,这三人都需要治疗,尤其是这个乱来的家伙。” 三位师兄抱起师弟师妹想走,解说员散开遮天之幕,让他们宛如光影般离开。 而观众席上,混乱已经开始,斗兽场的工作人员介入,宣布买夸父赢的人无效,不算钱。买猎士学府赢的人,照样赔偿,以此平息观众们的怒火。 位于斗兽场西面,观众席上头的一个特殊通道。 解说员转身想要离去,斗兽场的主人已经气喘吁吁跑到他面前,一口气没喘完,场主已经怒吼:“为什么不暗中阻止那个混蛋杀夸父?!你知不知道,买一头夸父花费我多少金币?” 他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容,用极具磁性的声音回答:“冷静点,这样的比赛可不多见,我要是出手,岂不是坏了规矩。” 场主一抹额头汗水,恼怒道:“斗兽场的规矩就是不允许亏空!这一下,我至少亏了十万金币。” 他眯起那一双桃花眼,自说自话:“那个少年的身份你马上给我查清楚,他真是一个有趣的家伙,你不觉得吗?” 场主冷笑:“敢去招惹濒死的夸父,哼,那个狂妄的小子若没有另外三人的助攻,哪里会是夸父的对手。” “闭嘴!”他桃花眼张开,冰冷的杀气从他身上蔓延出来,扩散至整个通道。 场主思维仿佛被冻僵,险些瘫坐在地上。幸好杀域一闪即逝,他寒声道:“打扰我的好心情,代价就是死,你应该明白,这不是威胁。” “另外,你压根不懂什么是强者。我大发慈悲的告诉你一句,不论多么荒唐的事情,只要他想做,那就一定可以做到,这就是强者。” “哼,和你多说也是无益,难得找到如此有趣的玩具,我心里已经跃跃欲试。若无法满足我的饥渴,会有什么后果,你明白的吧?”他又眯起桃花眼,从那一丝缝隙之中,流露出冷冽之光。 场主点了点头,他咬牙道:“查可以,你必须给我费用,至少一万金币。” “呵呵,可以,”他轻笑,迈着愉快的步伐离开。 等他离开,一名心腹手下跑来:“场主,这家伙会不会太危险了?” 场主冷笑:“没事,只要我对他有用,他就不会害我,反而会给我带来巨大的利益。哼,这事你别管,快去将那个少年的身份查清,我要好好捞一笔。” “诺,”心腹应一声,转身跑开。 猎士学府,一年丙组的木屋之内。 慕容夕和武极天已经彻底好转,两人就是耳膜被震裂,这样的伤势对猎士来说,属于经常发生的意外。 若换做建国之初,只能当一辈子聋子。现在不同,经过多年的发展,早已经形成一套完美的治疗体系。 愈合丹,以三十六种珍贵药材炼制成一枚,服用下去,耳膜破裂的小伤瞬间会自愈。加上两人的内脏受损不严重,恢复得快是常理之中。 吴争就不一样,他浑身两百零六根骨头,碎了一百八十二根,能够活下来,已经算是天幸。 愈合丹喂下去,一时半会都无法治愈,听火魅的话,少说要在床上躺个两天。 慕容夕站在床边,静静看着床上盖住被子的吴争,那一张清秀的脸庞被擦得干净,看不出半点血迹。 她想要伸手抚摸,又在半空之中停下,缓缓收回,那双火红色的眼眸黯淡不少。 自责和愧疚两种心情在心头交错,让她呼吸都觉得困难。 武极天不比她好到哪里去,他低下头,双拳紧握,指甲都深陷入肉。 火魅站在两人身后,她没有说出安慰的话语,反而严厉道:“事情我已经听韩林说了,你们真是威风啊,劲都没有学会,就敢上台去和夸父打。” 两人俱是无言以对。 火魅不肯放过他们,继续扮演恶人的角色:“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句话用来形容你们或许不太适合。我明白,你们两个都是非常有勇气的人。” “遗憾的是,我们身处的世界,并非只有勇气就可以闯得下去。你们最欠缺的两点,那就是力量和理性。好好给我反省吧,今天犯的错误若是再犯,或许,你们将永远失去弥补的机会。” “对于我们猎士来说,生命非常脆弱,这一点希望你们能够牢记在心。” 火魅说完,也不等两人回答,闪身离开,她不想看到学员哭泣的模样,那会令她也落泪。 慕容夕哭了,从懂事以来,她是第一次流泪,第一次感到害怕,若是吴争死了的话,这个想法一浮现在心头,她的眼泪便哗哗往外流。 若说慕容夕哭,样子是梨花带雨,那么武极天哭,样子就是鼻涕和眼泪混合,难看至极。 被两人的哭声吵到,吴争眉头微微一挑,缓缓睁开眼皮。看到泣不成声的慕容夕,他吃力地抬起右手,将她的眼泪抹去:“别哭啦,你们两个哭起来都好难看。” PS:分类改啦,希望能有改变! 第二十二章 心静自然无 木屋之内,三人正在进行催人泪下的对话。 而在木屋之外,两百米的距离,火魅展开不含善恶的域,将木屋笼罩在内,观察吴争体内斗气的情况。 平缓,一如当初那样,斗气流动平缓、温和,没有半点急躁。 火魅反复再三确认之后,她转身消失。 位于学府西面,两层楼的府长室之内。 简单至极的摆设,一张方桌背后,墙壁上悬挂着一幅墨宝:“狩猎。” 皇甫燎站在窗口,俯视着窗外栽种的梨树。一阵火红色的光影瞬至,火魅妖娆的身姿出现在屋内,令屋子平添几分光辉。 皇甫燎淡淡道:“吴争,他的斗气可有不同?” 火魅恭敬地回答:“并没有什么不同,和往常一样,似乎,以杀意催动劲的后遗症,并没有出现。” 劲,可以催动斗气,经过历代摸索,早已经形成一种体系训练,此乃正统。 不过,正统总是进展缓慢,不如邪道来得速成。 因此,每逢世界大战爆发,正统体系的劲总会被邪道练法取代。 邪道练法,就是以杀意驱动劲,这样的方法后遗症很大。 打个比方说,劲是一位帝国的将军,那么斗气就是他麾下的士兵,听命行事。 而有什么样的将军,就有什么样的士兵。杀气腾腾的将军,势必会有一群杀气腾腾的士兵。 一旦醉心于杀戮之中,人格必定会产生扭曲。 这些知识火魅都是从皇甫燎那里听过来,他是帝国仅存的大战人物。 也是他亲手,将那些战后控制不住杀意的斗士一个个肃清。 皇甫燎以手抚须,叹道:“你终究太过天真,以后丙组单独交给我管,不需要你和小虎插手。” 火魅惊道:“府长?!您该不会想要肃清他们吧?” 皇甫燎抬头,遥望着那片蓝天,他轻声道:“你不明白,沉浸于杀意之中,斗士是多么可悲。像是乘坐在一艘破烂的木船,你明知继续下去船会沉,你依旧无法挣脱,最后,只能看着海水一点点淹没自己。” 话锋一转,皇甫燎笑道:“安心吧,目前来看,吴争不会有事,他心中有束缚杀意的枷锁。只要他所在乎的人没事,他的后遗症永远都不会爆发。” 火魅没忍住道:“若是有人死了呢?” 皇甫燎没有说话,她却已经得到答案。 任何有害于百姓的火种,都要扼杀于摇篮之间,这是皇甫燎常年坚持的正义,也是支撑他狩猎的支柱。 时间一晃,已经是四月四日。 建国的放假日过去,当上课的金钟敲响时,大部分学员都已经醒来。 少数学员依旧无法摆脱放假时的轻松,比如说吴争,他就是属于少数学员的一员。 他躺在自己的木床上呼呼大睡,身上的绷带早已经被取下,伤势已经从昨晚就彻底好了。 顶着爆炸头的武极天睁开眼睛,他翻身而起,喊道:“小争,夕姐,你们两人都不要睡啦。” 慕容夕睁开火红色的眼眸,茫然道:“钟声已经敲响了?” 武极天沉声道:“嗯,快点起来,免得上课迟到。” 吴争也醒来,惯例地赖在床上,叫道:“阿天,你帮我打水过来。” 武极天皱眉:“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吴争叫道:“别那么小气,反正你都要出去,顺手帮我拎桶水进来不费劲。” 武极天不肯,他认为你伤势好了,自己可以做的事情,没必要他帮忙。 两人又争执起来,一个坚定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一个坚定能懒就懒。 慕容夕正欲发火,门外传来一阵笑声:“呦嚯嚯,年轻人就是有精神。” 慕容夕猛地起身,瞪大眼睛看向门口,一身宽松的衣袍,鲜红的猎字披风飘荡。 “府长?!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慕容夕极为震惊。 吴争一听,慌忙起身,看见站在门口的皇甫燎,他同样是吓到了。 皇甫燎笑眯眯道:“别那么紧张,有事等早饭过后再说。” 这时,三人才注意到,皇甫燎左右都拎着食盒,头上又顶着一个。 吴争急忙爬起来,心想自己最近没惹事情啊,府长亲自送饭,怎么想都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三人迅速洗脸漱口,回到木屋之内,吴争小心翼翼道:“府长,我们做错什么您直说,我保证改。” 皇甫燎摆手道:“没事,学府已经很久没看到像你们如此年轻有为的俊杰,仅仅是一个月就完成凝和劲的修炼,我身为府长,深感欣慰,所以决定亲自教导你们成才。” 吴争被这么一说,感觉身子都飘飘然起来,能够被上次大战的英雄夸奖,无疑是一件非常有成就感的事情。 迅速解决掉早饭,三人都一副随时听候教导的模样。 皇甫燎起身道:“别那么紧张,我们先去无的修炼场所吧。” 皇甫燎既然要单独授课,那么就不会在四要诀的场所教导三人。他选择的地方是学府北边,一处偏僻的树林。林前有嶙峋的怪石耸立,不多,仅有一小片,大约十几个左右。 怪石之间,相互隔着一段距离。在三个尖尖的怪石之前,摆着单薄的木板,皇甫燎弯腰抓起一根木板,将它置于石尖:“你们听好,斗气如同奔腾在人体内的江流,想要将斗气压低,你不能采取封闭式的方法。” “治水的道理,都是堵不如疏,你要将斗气缓缓散开,想象自身就是一棵青草,如同这样。”说着,皇甫燎忽然跃起,站在木板另一侧。 尖尖的石板之上,置于单薄木板,他一个大活人站在另一侧,木板居然没有掉下来。 吴争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太过震惊导致一句话都说不出。 慕容夕吞了吞口水:“厉害,这就是无嘛,和我想象的完全不同。” 皇甫燎抚须笑道:“无的状态最主要的一点,就是轻松自然,淡淡的微风、翠绿的青草,总之你不能将自己当成一个人。这样一来,就算是展开域,都无法探知你们所在。” 说罢,他从木板上跳下来,道:“你们先用劲跳上去,记住,踩住两边保持平衡,再放松精神,缓缓坐下去。” 慕容夕语气有几分争强道:“府长,你学无花费几天?” 皇甫燎想了一会,答道:“无很轻松,三天时间吧。” “很好,我们也不会输给您,三天时间学会无。”慕容夕信誓旦旦地说。 皇甫燎轻笑道:“有朝气是好事,若是做不到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慕容夕神采飞扬道:“我们一定可以做到,你们也是这样认为吧?” “嗯,”吴争心说自己能反对吗?不能啊,除非他想要挨批。 武极天一脸兴致勃勃:“当然,若无法追上府长的脚步,又如何能够成为第一猎士!” 皇甫燎抚须笑道:“好,若是你们三天没有做到,我就将你们吊在教学楼前。让你们挂着我是狂妄小鬼的木牌,吊一上午,再转去训练场接着吊,让大家都欣赏你们的姿态。” 吴争惊道:“府长,您是开玩笑的吧?” 皇甫燎脸一沉:“言出必行,强者说的话,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绝不会开玩笑。” 吴争瞧见武极天和慕容夕都是满脸不怕输的表情,他心下叫苦,自己三天完成无的训练,真心是没有把握。 不管他怎么想,皇甫燎话已经说出,便不会反悔,他唯有硬着头皮上了。 吴争脚下用劲,身子轻松跳到木板之上。踏足木板的瞬间,身子已经强烈摇晃起来,他发出哎呀一声,直接摔了个狗啃泥。 武极天维持不到六秒,同样摔下去,慕容夕好一点,她至少待到九秒,才掉下去。 皇甫燎不知何时搬来桌椅,沏着一壶清茶,桌上摆着三样糕点,悠哉地坐在那里,边吃边喝。 慕容夕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咬牙道:“再来!” 不幸的是,气势有时候真没啥用,光是如何将木板摆好,就够三人头疼。明明皇甫燎摆起来非常轻松,一下子就搞定,换他们,折腾半个小时才搞定。上去不出十秒就掉下来,又是半小时摆木板。 一上午,吴争认为自己光顾着摆木板,无的训练压根没有试验几次。 待到正午之时,皇甫燎帮三人将午饭带来,四菜一汤,有荤有素。 不耐烦的吴争喜道:“肚子早就饿了,吃完饭在继续练习吧。” 慕容夕不满道:“吃吃吃,你多少有点紧张感啊。” 皇甫燎笑眯眯道:“别那么紧张,越是紧张,无的训练越是艰难。我当初就是靠着睡觉的气势,在三天之内完成的。” 吴争一听,急忙追问:“府长,您是如何在睡梦中完成训练的?” 皇甫燎认真回想一会,挠了挠头:“人老了,有些事情都记得不太清楚。好像是和伙伴闹得太晚,导致白天没精神,训练的时候,不小心睡着,误打误撞练会无。” 吴争目光一亮,转头道:“夕姐,我们今晚熬夜,明天依靠睡觉,轻轻松松完成训练吧。” 慕容夕迟疑了,这样真能完成训练? 第二十三章 菊花残满地伤 吴争提出明天一口气学会,今天就暂且休息一会。 得到的回复就是慕容夕一记粉拳,她才不会抱着今天不干,明天一口气学会的懒散态度。 三人风卷残云地将饭菜一扫而光,又开始无的训练。 一次次失败,又一次次重来,慕容夕和武极天都非常耐得住性子。吴争不行,他能够坚持下来,全都是监督原因。 若是没有人鞭策他,他对于不看重的东西放弃得非常快。 按照他的想法,无压根没什么用处嘛,凝可以护身,劲可以攻敌,域可以威吓和探索,相比起前三要诀,无的潜伏似乎没什么大用处。 又努力了一个下午,慕容夕和武极天坚持到二十多秒,吴争非但没进步,反而退步不少,至少摆木板的时间延长为五十分钟。 慕容夕是怒其不争,他振振有词道:“府长都说要轻松点,等明天我学会了,你们两个就明白,什么叫做轻松万岁。” 用过晚餐,三人继续训练。 等到月上枝头,星罗棋布,吴争又一次从木板掉落,他趴在地上,大叫道:“好累,我要休息一下。” 慕容夕没有说话,她小心翼翼站在木板之上,宛如高空走钢丝,不敢随意乱动,也不敢开口。 吴争全当两人默认,极为厚脸皮地跑到皇甫燎那边,找个位置坐下道:“府长,左右无事,您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皇甫燎没摆什么架子,笑道:“可以,你想问什么?” 吴争嘿嘿笑道:“我想知道,评书说您年轻时候,曾经独闯无尽海深处,击杀上百名海族王者,这样的传说是不是真的?” 皇甫燎淡淡道:“假的,我那里能应付上百名海族王者,仅仅是八个,已经够我受得。” 吴争惊声道:“那太少了吧。” 皇甫燎哈哈大笑:“阿戬能成为朱雀圣将,全都是靠着猎杀鳄族之王的功绩。要知道,被冠以王者称号的海族,绝非等闲之辈。” 吴争提起兴趣了:“看这意思,难道说,您一个人能够打八个朱雀圣将?” 皇甫燎抚须道:“这都是以前的事情,现在的我,早已经不是巅峰时期,实力连那个时候的一半都没有。” 吴争认真算了一下,道:“府长,您太谦虚了,巅峰可以打八个。一半实力可以打四个,不到一半,应该还能战胜两个圣将,照这样说,您还是世界最强。” 皇甫燎摇头道:“你还年轻,没见过什么大场面,世界是非常辽阔的,像我这样的糟老头子,已经不足以冠上这个称号。” 吴争纳闷道:“还有比您更强的存在?” 皇甫燎沉思少许,道:“你知不知道世界大战从何时开始?又从何时进入白热化?” 吴争挠了挠头,讪讪道:“我光顾着听故事,完全没有注意时间。” 皇甫燎不在意他的无知,而是耐心介绍:“第五次世界大战,发生于成帝十六年,六月十二日。挑起战火的一方就是常夜之森。” “那个时候的常夜之森正处于空前强大的状态,夜王月仙,她统一森林内所有的种族,发兵三百万,意欲将飓风帝国一举荡平。那时候,西线震动,成帝不断往那里调派人手,粮草,意图早点结束战争。” “然而,战争出乎双方意料,居然持续将近五年之久。那时候,海族见帝国空虚,趁机兴兵犯境,帝国陷入两线作战的困境。” 吴争咕咚吞了吞口水,听得相当入迷,仿佛回到那段充满血与火的时代。 皇甫燎继续道:“令帝国几乎崩溃的是,成帝十八年,七月四日,高达十二米的巨大夸父越过北境,击杀当时的白虎圣将。消息传开,帝国高层几乎绝望,那是一场漫长到几乎看不到尽头的战争。” 吴争一拍桌子,激动道:“接下来的事情我知道,被誉为黄金时代三杰的您,和另外两位伙伴,加百列、莉莉丝,三位挺身而出。先是击杀夸父王于逐鹿,后又转战常夜之森,暗杀夜王月仙。” “最后,您孤身一人闯入不周山,要求金乌族出面调停和海族的战争,让帝国重归一片和平。” 皇甫燎目光露出怀缅之色:“夸父王、月仙,无论哪一个都不是我单独能够应付的对手,那份强大至今都令我无法遗忘。” 吴争听得入神,还想再问。 慕容夕一不小心从木板掉下来,她单手撑住地面,漂亮的翻身落地,叉腰道:“小争,你别在那里闲聊,快点过来训练!” “我明白啦,”吴争撇嘴,小步跑回去,又开始枯燥的训练。 一整晚,三人都在相互监督下,谁都没有睡觉度过。 待到次日,天地间第一缕光辉冒头,吴争双眼充满血丝:“好困,好想睡觉。” 慕容夕的眼眸已经转为深红色:“啰嗦啊,我们上去再睡也不迟。” 吴争眼皮一眨一眨,将木板置于石尖之上,他使劲跳上去,双腿自然盘坐。 短时间内,他没有掉落下去,沉重的眼皮彻底合上,他陷入睡梦之中。 而屁股底下的木板发出一声脆响,碎了,坐在上面的吴争由于太累,没能及时用凝。或者说,他压根没有反应。 石尖刺穿裤子,再刺进菊花,那一瞬间,吴争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叫声。 慕容夕和武极天都被吓醒,失去平衡,直接摔倒在地上,睡意全无。 吴争被菊花传来的剧痛弄醒,他下意识低头,寻找剧痛来源。 看到地面破裂的木板,顺着石身而留下的鲜血,他再次抬起头:“我这是做梦吧?夕姐,阿天,你们说话啊,我这绝对是在做梦吧?” 慕容夕撇过头,不忍再看。 武极天目光沉重:“小争,你要直面现实。” 吴争咬牙道:“府长!这和你说的完全不一样啊!” 皇甫燎一拍脑门,恍然道:“哎呀,我忘记了,那时候我用的木板非常厚,不是这种单薄的木板。” 吴争欲哭无泪,唯有使用凝护住体内和体外,让自己不是那么痛,从石尖抽出菊花。 噗,石尖脱离菊花,吴争迅速用出闪耀钻石,双手合成十字,用力将怪石砸成粉碎。 屈辱的历史只要抹去,那就不再是屈辱,吴争心里如此安慰自己。 皇甫燎返回木屋,帮他拿一件裤子,顺便再拿一块厚点的木板,前后费时不超过一秒。 吴争躲到林内,脱掉裤子,看着上面的破洞,他再次销毁物证,将裤子撕得稀巴烂,再踩上几脚。 动作幅度太大,导致菊花阵阵酸痛,他唯有停下,小心翼翼穿上裤子,再跑回外面。 皇甫燎没有体会他刚刚**之苦,挥手道:“训练继续,三天之约,仅剩下两天。” 吴争刚欲反驳,他又道:“对了,你要是不想这件事情传出去,最好三天内学会,否则我会在你挂的木牌写上这段光荣事迹。” 吴争满脸震惊,看着笑容和善的皇甫燎,昔日评书说的英雄形象彻底从他心里碎得一干二净,他深刻意识到,这家伙是老恶魔。 说起来,大战过后,昔日名扬天下的俊杰先后病逝,就他一个人活了下来,当真符合那句老话,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当然,这些话吴争也就敢在心里说说,嘴上他是一个字都不会吐露,乖乖将木板放在另一根怪石之上,他跳上去,盘腿而坐。 这次,他一改先前嘻哈和懒散的状态,认真去感受,吹拂而来的风,洒落在身体的阳光,沙沙作响的树叶。 一时间,他沉醉于自然之中,内心平和,仿佛化作一棵树、一块石头,一株草。 然后,他睡着了。 看着已经陷入睡梦之中的三人,皇甫燎抚须,目光露出赞赏之色。 尽管三人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之上,才有这份速度。可若是没有那个天分,就算站在巨人头顶,烂泥照样还是烂泥。 “但愿你不要误入歧途,”皇甫燎忽然发出一声长叹,转身离开。 这一睡,三人都睡到正午。 火辣辣的阳光洒下,让一直处于照射范围的吴争,有种自己被投入火炉的错觉。 “好热,”吴争睁开眼,第一件事情就是用手往脸上扇风。 左侧的慕容夕纳闷道:“府长人呢?” 更左的武极天回道:“不知道,我也是刚醒。” 吴争没去考虑那个老恶魔在哪里,他摸了摸下巴,喃喃道:“总觉得身体有点不对劲,好像轻飘飘的,似乎随便一跳就会飞起来。” 慕容夕听他这么一说,也感觉到一点不对劲。她跳起来,落在木板的另一侧,木板没有掉落,她惊喜道:“哈哈,我们练成无了。” 吴争随之起身,一看,自己果然能够站在木板一侧。他高兴地跳起来,浑身每一个毛孔都张开,仿佛和风融为一体。 从空中轻飘飘落在地上,吴争得意道:“我们比府长还要早一天完成修行,他肯定没脸见我们,这才躲起来。” 就在此时,一股令天地失色的杀气从林间爆发,以山崩海啸之势冲击在三人心房,令他们动弹不得。 皇甫燎一步步走出林子,猎字披风飘然而动,他面露微笑:“来,进行下一阶段的训练吧。” PS:求收藏!求推荐!更新时间改为上午八点,下午五点。 第二十四章 善恶之域 战栗的杀域又转为善域,像是从极北之地忽然跳到帝都夏日,炽热的气息融化身体的僵硬,几乎停滞的心跳再次跳动。 慕容夕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双手撑地,大口喘气,宛如长跑数千米,汗水一滴滴落下。 她火红色的眼眸满是惊恐,而边上的吴争直接靠在她肩膀上,身体的大半重量都压上来。 她咬牙道:“你给我起开。” 吴争颤声道:“脚软,手软,我实在起不来。” 慕容夕无奈,没力气多说什么,一个劲喘气,努力平复激动心情。 作为肇事者,皇甫燎半点歉意都没有,双手拢在袖子里面,慢悠悠走过来:“你们还想要在地上躺多久?” 吴争明捧暗讽:“府长,您真是厉害,不愧是上次大战的英雄,一下子就将我们这些新手吓倒了。” 皇甫燎哈哈大笑,不以为意道:“你们要记住,域由心生,不仅可以搜敌,也可以威吓敌人。尤其是实力相差过于悬殊,单凭域的威压,就足以将人击溃。” “那么,问题来了,若是敌人的斗气比你强,域比你广,你是打还是跑?” 吴争想也不想道:“当然是跑,像府长刚刚那样,气都踹不过来我还打什么。” 慕容夕哼声道:“打!狼狈而逃这种事情我绝不允许!” 武极天折中道:“先跑回去,制定战术,再返回打。” 皇甫颔首,抚须道:“爆炸头的想法非常好,意气之争,此乃是猎士的大忌。你们记住,猎士的荣誉就是取下猎物首级,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足以称呼荣誉二字。” 慕容夕闷哼,心里显然不认同。 皇甫燎没有勉强,他转移话题道:“接下来,我们开始训练,我会在站在百米之外,释放杀域。你们只需要顶住往前走,最少走十步,一点点锤炼精神,这样就可以激发杀域和我对抗。” 吴争心下叫苦,什么叫做不难,照刚刚那个样子,呼吸都觉得困难,更别提走十步。 慕容夕一拳砸在地上:“好!你们两个都给我提起干劲,区区十步算什么,走二十步给府长看看。” “哟嚯嚯,真好,看着如此有活力的学员,我仿佛都恢复几分年轻的热血,”皇甫燎大笑,纵身闪到百米之外,他身躯一抖,澎湃的杀域展开,迅速将三人笼罩。 “好…哒哒哒…冷,”吴争一句话,说得牙齿上下打架,浑身冷得不行。 慕容夕咬牙,左手抓住他右手,强行拽起来:“给我起来!” 武极天非常缓慢地直起身体,他深深吸气,朝前踏一步。 轰!耳边仿佛听到一声风雷乍响之音,无形的气流加大力度,从前方涌来。 气流的尽头,皇甫燎双手拢在袖里面,胸前长须飘扬,沐浴在一片阳光之中,仿佛天神般伟岸。 好恐怖,身体每一根神经都在战栗,血液似乎凝固一般,从没想到,区区一百米居然会如此漫长,仿佛一道无法跨越的深谷。 抬脚走路,往常轻松能够办成的事情,居然会如此艰难。 武极天咬破嘴唇,强行走了九步,已经是极限,不能再继续向前。 吴争更惨,他已经被杀域搞得甚至有些模糊,摇摇晃晃,似乎一直在走。其实,他仅走六步,后面都在原地踏步。 慕容夕逞强,一口气走到十三步,再抬起第十四步的右脚时,她噗通倒地,累得没有力气爬起来。 吴争见此,心脏似是被猛地扎了一下,陷入错觉的他误以为慕容夕死了。 隐藏在骨子里的杀意瞬间爆发,他双目瞪圆,恐怖的杀域展开。 那一瞬间,武极天和慕容夕都晕过去,身体的本能令两人沉睡,避免精神遭到重创。 两股不同的杀域狠狠碰撞在一起,迸发出无声的冲击,向四周扩散。 惊得远处百鸟齐飞,走兽低吼,十位导师瞬间感应到,目光全部投向北边。有些敏感的二三年生同样能够感觉到,来自北边散发的不祥气息。 皇甫燎眯起眼睛,他收回杀域:“很好,域的修行,你算是半步踏入门槛。” 他杀域一撤,吴争压力减轻不少,脑子也渐渐清醒。看着倒地的慕容夕和武极天,他顿时惊道:“夕姐,阿天,你们没事吧?” 皇甫燎摆手道:“他们没事,就是身体无法承受两股不同的杀域,休息一会,等下就好了。” 吴争闻言,松口气,那股疯狂的杀意从心头退下,杀域逐渐趋于消散。 如同凝、劲、无、杀域一旦学会,也就不会再忘记。 “杀域,仅仅是域的一种,你还需要学会善域以及不含善恶的纯域,这两种域最难学,你可以不急于纯域,善域你必须尽快学会。”皇甫燎边说边散发出善域。 善域非常舒服,慕容夕和武极天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开,眼皮动了动,两人几乎同时醒来。 吴争纳闷道:“对付敌人,单凭杀域就够了,善域和纯域有必要学吗?” 皇甫燎严厉道:“域由心生,若你一直使用杀域,你的内心渐渐会被杀意吞噬,迟早沦为一个六亲不认的杀戮野兽。” 吴争大惊:“那么严重?” 皇甫燎沉声道:“当然,战时有许多人都忽略善域的修行,导致自己一步步走向坠落的深渊。” 吴争被吓到了,听从皇甫燎的指示,躲在一边的角落,努力回想起美好的事情。再结合释放杀域的感觉,将善域放出来。 这一过程很艰难,他总是不小心将杀域释放出来。 渐渐地,他没有急着释放域,而是一点点回想起那些过往。 湛蓝的天空,灵儿如风般奔跑,爬上树摘一个又大又圆的雪梨扔下,小脸总是非常得意,每次都要他夸几句。 狭窄的木屋,桌子上摆的饭菜很少看肉,大部分肉都夹在他碗里,娘和灵儿的碗里几乎都是青菜。 往事如同走马灯,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他嘴角微微上扬,暖洋洋的善域随之释放。 感受到这股善域,皇甫燎面上露出首次惊讶之色,他预料到吴争会是第一个完成杀域的人,却没料到,他会第一个完成善域的修行。 “不追求善,不追求恶,只是想要守护住自己所拥有的,这小子……,”皇甫燎心情复杂,想起昔日的伙伴,他悠然一叹。 时至黄昏,慕容夕和武极天都掌握善恶两域,就是纯域没被掌握,那是一门极为复杂的技巧,需要视众生为草木的心态才能掌握。 对于现在的三人来说,想要掌握纯域未免太早。 皇甫燎鼓励一下三人,挥手道:“今天就练习到这里,从明天开始,你们三人要分开训练。” 吴争惊道:“好好的,为什么要分开?” 皇甫燎解释道:“你们都已经成功掌握四要诀,那么接下来就是关于斗技的训练。不同系的斗气,使用的斗技自然不同。像是五花之耳,这是只有绿色系才能掌握的斗技。” “赤色系,紫色系,金色系,你们三人都分属于不同系的人,自然要分开训练。” 吴争再惊:“金色系能力未知,学府有和我同样能力的人吗?” 皇甫燎抚须道:“学府上下,拥有金色系的人,仅有两人。一人是你,另一人就是我。虽说能力不同,但大家都是金色系的拥有者。从明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弟子,让我们好好度过一段开心的师徒之旅吧。” 他说得轻松,吴争听得脸色都变了。 换做之前,吴争肯定会高兴,能够追随英雄麾下训练,多么值得荣誉的事情。 问题是,他现在已经看清皇甫燎的真面目,一个阴险、腹黑的糟老头,天晓得自己会被怎么折腾。 奈何,这个事实不容许他反驳,皇甫燎哟嚯嚯笑着离开。 吴争苦着一张脸:“我的人生一片灰暗啊。” 慕容夕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往好一点想,能够得到上次大战的英雄指点,这份荣誉是无数人渴望而不得的好差事。” 武极天沉思道:“不,这未必是件好事,府长越强,越是不会理解弱者的想法。若是按照他以前的标准来训练小争……” “我要换人啊!”吴争大叫,那种事情想想都觉得可怕。 慕容夕摊开双手道:“认命吧,小争,你觉得这个学府有正常的导师吗?” 吴争一想,还真是这个道理,狼烨、火魅、雷虎,这些家伙一个个都不太正常的模样,剩余七位不太熟,没法评价。 慕容夕眼珠子一转,笑眯眯道:“别那么灰心,不如我们来个比赛吧,看看谁最先回到木屋,最后一个明早要给前面两位打水洗脸,你们有兴趣比吗?” 武极天笑道:“当然,我绝不会输。” 吴争提起兴趣:“好,我数三声,一、二、三!”说罢,他双脚闪烁金光,身子如风般向前。 赤、紫两道光芒几乎同时发出,三人化作三道光影,相互追逐。 穿过树林,跃过食堂,三人下意识都照着先前步行的路线跑起来。 来到中央操场,下课的学员正在往回走,三道光影迅速逼近,从他们身侧穿过。 “咦,刚刚那三人不是丙组的家伙吗?”甲组的木瓜女面露惊讶,显然对丙组的进步感到不可思议,她劲都还没有学会。 听她这么一说,其他组的学院顿时炸锅了。 第二十五章 搏杀训练 不理会其他组的学员,三人疾驰而行,快到木屋门口。 吴争一瞅,自己的位置最落后,照这样看,铁定是打水洗脸的份。 他脑子转动,迅速浮现出一个阴险的主意。脚步微顿,闪耀钻石瞬间使出,他弯腰一拳砸在地面,破碎的石板飞起。他连踹两脚,分别使劲将石板踹向两人。 武极天和慕容夕听见破空声,反身用劲,一拳一脚,将石板打碎。 吴争趁此机会冲上去。 慕容夕大怒,扬手就是一记粉拳,汹涌的火焰从拳头爆发,宛如崩塌的大山,以锐不可当之势冲向吴争和武极天。 吴争闪耀钻石没有散开,任凭火焰烧过来,他都不用凝防,脚下运劲,飞奔闯入丙组木屋。 武极天也不傻,他使用凝护住身体,另一只手搭住吴争肩膀,随他一同闯入。 火焰烧空,沿途留下焦黑的痕迹,慕容夕瞧见两人都冲进去,瞬间明白,自己上当了。 “小、争,你真会算计人啊。”慕容夕一张绝美的脸庞沉下来,一步步走向木屋。 吴争得意的脸庞凝固,他下意识躲在武极天背后,探出头,狡辩道:“夕姐,你没规定不能攻击,只说最先到达木屋的人获胜。” 慕容夕走到门口,她沉下的脸庞忽地笑起来:“别慌,我又不是想要揍你,你做得很好,非常有猎士风范。” 她一笑,吴争愈发惊恐,他讪讪道:“要不,明早打水的事情就算了?” 慕容夕瞪眼道:“认赌服输,我既然输了,明早就会按照约定给你们打水洗脸。” 吴争和武极天对视一眼,都从双方的眼里看到苦笑。 一夜无语,待到次日清晨,金钟敲响。 吴争尚在呼呼大睡,一个湿哒哒的毛巾盖在脸上,他瞬间被吓醒,误以为是评书里面的盖毛巾谋杀。 “混……夕姐!?吓我一跳,你好好的拿毛巾捂住我脸干嘛?”吴争一句骂人的话看到慕容夕时,立马吞回肚内,转而疑惑的问道。 不同于往日,今天慕容夕起得很早,一头金发梳理得柔顺,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庞洗得干干净净,火红色的眼眸闪烁着一丝调皮:“我当然是要帮你洗脸。” 吴争心惊,退后道:“这种小事岂敢劳烦您的大驾,我还是自己来吧。” “小争,给我闭上嘴乖乖伸脸过来,”慕容夕满脸报复性的笑容,一看就知道不怀好意。 吴争心下长叹: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他乖乖递上脸去,不出意外,慕容夕重重帮他洗脸,像是要从他脸上擦下几层泥。 洗一把脸,他清秀的脸庞红彤彤,宛如煮熟的虾米。慕容夕见此,毫不掩饰自己的大笑。 吴争幽怨道:“这下你气总该消了吧。” 慕容夕伸出食指戳了戳他脸庞:“这次就饶过你,再有下次,嘿嘿,后果自己想象。” 吴争心说,你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后果,我哪里能想得到。 三人闹腾了一会,伙食送来,他们又开始吃饭。 吴争刚一吃完,门口已经浮现出皇甫燎的身影,他扬手笑道:“喲,今天开始,令人愉快的训练生活将要开始。” 他苦着一张脸:“师父,今天我们做什么训练?” 皇甫燎抚须,眨了眨眼皮:“秘密。” 吴争想吐,拜托,一百多岁的人不要去学人家小姑娘。 皇甫燎不是那种会听进别人意见的人,他凡事都喜欢自己做决定,压根不给吴争反抗的机会,拉住他的手,直接飞奔离开学府。 一出学府,皇甫燎向西直行,来到西边的玄武门,亮明身份,再次出帝都。 帝都以西,中间是一条大道,延伸向前,不知多少里。两侧是山脉,连绵不绝,一座座高山拔地而起。 山脉脚下,东一片房屋,西一片房屋,炊烟袅袅。无忧无虑的孩子相互追逐打闹,妇女们忙于准备早餐,相熟的男人们正在讨论今天该上山猎杀什么。 两道金色的光影瞬间从屋顶划过,引得一名孩童惊呼:“父亲,刚刚有流星。” 孩童父亲抬头看去,蓝天白云,那里见什么流星,他没好气道:“少胡说,大半天,那有什么流星可以看。” 孩童不服气地说:“我明明看到两道流星滑过。” 孩童父亲大怒:“臭小子,再敢胡说,我揍你。” 孩童被这么一喝止,就再也不敢说什么。 吴争努力追上皇甫燎的身影,一前一后,穿梭在山林之中。偶尔踏在鸟儿栖息的树枝上面,惊得它展翅高飞。 越往深处跑,山林越是高大。 外围的山峰最高不过千米,来到此处,数千米的高山随处可见,一颗颗苍天巨树耸立,一根树枝已经足够抵得上平安县的小道。 皇甫燎倏地停下,他转身道:“到这里就可以了。” 吴争停下,左右张望道:“师父,来到这种偏僻的地方,想要训练什么?” 皇甫燎抚须道:“金色系和其它系不同,完全没有传承下来的斗技,拥有者都是靠着自身的磨炼,钻研出技巧。你的能力叫做闪耀钻石吧?” 吴争点头:“嗯,一旦使用防御力非常强。” 皇甫燎竖起一根手指:“对,你的能力更适合近战,我将你带到这里来,目的只有一个,让你在生死厮杀之中,独属于自己的格斗技。当然,我会从旁观看,给你指点和建议,帮你完善。” 吴争吞了吞口水:“有没有更温和点的方法?” 皇甫燎撸起袖子:“你想和我练练?” 吴争表情一变,正色道:“我必定不负师父期望,那些畜生在哪里?” 皇甫燎哟嚯嚯笑起来,伸手往他背后一指:“看到那条蛇没有,不用斗气,仅仅使用闪耀钻石,你要将那条蛇打死。” 吴争回头一看,震惊道:“这是蛇?” 他还从没见过,二十多米长的蟒蛇,表面是一层淡黄色花斑,身体缠绕在一根树枝上,那双灯笼般的眼眸,充斥着冰冷,看得人非常不舒服。 感受到吴争的视线,蟒蛇吐着猩红似血的舌头,转头,用冰冷的眼眸打量他。 身体的本能令他使出闪耀钻石,一颗颗钻石浮现,将他脆弱的身体包裹住,只留下一双清澈的眼眸在外。 一人一蛇隔空相望。 皇甫燎双手拢在袖内,道:“记住,你若是被蛇吞入腹内,那就算你输。若缠斗时间超过一小时,还算你输。输了会有惩罚,这一点你要切记。” 吴争听到还有时间限制,他不再玩什么隔空相望,直接纵身跳向前方。 蟒蛇见他行动,上身未动,下半身已经甩出尾巴,从下往上抽来。 吴争扬起拳头,不避不让,狠狠砸下。 砰! 嘶嘶! 闪耀钻石不仅防御力强,攻击力也不算,一拳打入蟒蛇尾巴之中,令它吃痛地大叫。 野性的本能被激发,它上身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弹出,张开血盆大口咬下,长久没刷牙,导致它一张嘴,满嘴腥风。 吴争没闻到,他一击打入蟒蛇尾巴,便松开拳头,五指牢牢抓住内部血肉。 蟒蛇上半身一动,下半身自然要往回缩。 吴争取巧,避开它这一击。 蟒蛇反应也快,弹出的身体尚在半空,它尾巴已经狠狠朝树干上面抽去。 轰!尾巴抽打在树干之上,树皮炸裂,吴争身体镶入树干,除脑袋有点发昏外,没有其它副作用。 相比于夸父的拳头,这家伙的力量不足一提,也就是对磨炼他的格斗技有效。 毕竟,格斗技的源头,就是来自于人类和野兽搏杀。想要创造一门新的格斗技,和野兽搏杀是最简单暴力的方法。 吴争在那边奋力搏杀,旁观的皇甫燎看得想打哈欠,为增加乐趣,他从衣兜里面掏出一袋透明的粉末,将粉末倒出来,他吹口气。 气流卷起点点粉末飘向前,一路飘到正在往蛇七寸爬去的吴争面前,他重重打了一个哈欠,没有发现粉末有问题。 身下的蟒蛇陡然陷入狂暴状态,双目赤红,它直接从高空砸落。 摔在地面,激起一层腐烂的落叶,它不顾疼痛,身子迅速缠起来。 位于身上的吴争瞬间被蛇缠住,整个人都被缠进去,连呼吸都没有办法。 这下子,吴争急了。 他双臂发力,使出吃奶的力气想要将蛇撑开。奈何人家也不是吃素长大的,身体死缠不放。 吴争被逼急了,想要用斗气轰开。 皇甫燎的声音适时从上方传来:“不许使用斗气,你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冷静下来,将那条活路想出来。” 吴争一听,冷静想了片刻,想出一个最原始的办法,那就是咬! 吴争张开嘴巴,一颗颗钻石牙齿非常闪亮,他重重咬在蟒蛇身上。 噗地一声,他咬下一块肉,蛇血顺着口腔而入,他顾不得恶心,再咬。 蟒蛇吃痛,缠绕的力道愈发加重。 吴争不在乎,以一口钻石牙,硬是咬开缺口。他再用腾出的手刺进蟒蛇体内,拼命搅拌,血如泉涌。 蟒蛇终于承受不住,松开他,想要逃走。 吴争嘿嘿一笑:“想走?做梦!” 这时,一声厉啸乍响,一道伟岸的身影从高空跃下,扬起毛茸茸的拳头,狠狠将他砸入地面。 新一轮的战斗,又开始了。 第二十六章 出乎意料地家书 四月六日,黄昏时分。 丙组木屋之外,吴争踏着落日的余晖,一步步朝木屋逼近。人尚未到屋门口,那股子血腥味已经飘荡过去。 他一脸虚脱的表情,迈着疲惫步伐。 来到门口,从敞开的大门,看到同样趴在桌子上的慕容夕和武极天。 他扬起手,找个打招呼:“哟,你们两个看起来面色不太好呢。” 爱干净的慕容夕捂住鼻子,叫道:“好臭!你是去训练什么?臭死人了,快点给我去洗澡!” 吴争靠在门槛,精神恍惚道:“我今天差不多杀了一百头野兽,好累,累得快死了,洗澡我回来之前已经洗过。” 慕容夕单手拍桌,怒吼:“少说废话!再给我去洗,洗到一点臭味都没有,不然你别想进这个屋门!” 吴争见她发火,没办法,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井边,打水洗澡。 武极天将他的衣服从窗户那边递出来,他唉声叹气,脱光衣服,用水冲洗自己沾满血腥味的身体。 杀一百头野兽,吴争心里没什么疯狂感想,他是学过杀猪的人。 将那些野兽当做猪,他杀起来非常冷静,半点兴奋的感觉都没有。 这是标准的屠户心态。 杀猪都会兴奋的家伙,不叫做屠户,叫做变态。 将正面努力搓干净,背面搓起来有些麻烦,他朝里面喊道:“阿天,你出来帮我搓一下背。” 武极天回道:“洗澡这种事情你自己做。” 吴争撇嘴道:“大不了等下我帮你搓,大家相互合作一下,后背才能保持干净整洁的状态。夕姐,你说是不是?” 慕容夕一想,有道理,她吩咐道:“小天,你去帮他搓下背,努力将臭味给我搓掉。” 二比一,武极天无奈地挠头,起身道:“好啦,我去帮忙就是。” 将身体洗得干干净净,吴争穿好墨绿色衣裳,迈着轻飘飘的步伐,回到木屋,扑到自己的床上,呼呼大睡。 武极天顿时大怒:“喂,我还没洗呢!” 吴争转头,不耐烦道:“阿天,你坠落了,洗澡都要我帮忙,这还是那个奉行万事都自己做的阿天吗?” 武极天额头青筋暴起,他咬牙道:“好、好,你个混蛋,下次别想我帮你。” 吴争已经听不到,他实在是累得要命。 一夜无语,待到次日。 炽热的朝阳尚未跃出不周山,外露的光辉已经驱散大部分黑暗,除不周山阴影笼罩的范围。 响亮的金钟敲响,回荡在学府之内,传达到每一位熟睡的学员耳中。 吴争手脚紧搂着被子,听到声音,他人已经醒来,身体却依旧不肯起身,好想继续睡懒觉,这个念头让他无法睁眼。 忽地,一阵狂风刮过,木门啪得打开,一道人影随之闯入。 完成四要诀修行的三人,瞬间反应过来,全部起身,绷紧地肌肉表明他们内心的警惕。 “别紧张,吴师弟,这是你的回信,”送信的师兄两指一挥,夹住的信封闪电般飞出,他整个人如风般跑开,前往下一家。 吴争帅气地夹住信封,然后,他满脸喜色,坐下来拆信看。 “哥哥敬启,我和娘都收到你的信,看你在学府过得很好,我们都很开心。家里面一切都很好,请你勿要挂念。我最近在学习女红,偶尔和朋友们外出踏青。” 吴争惊叫:“踏青?!男性还是女性?为什么灵儿信上都不给我写清楚?” 武极天凑过来:“朋友的话,肯定就是女性。” 慕容夕也凑过来:“那未必,我和朋友出去踏青,必定会有异性同去,不然全是女性,有什么好玩的。” 吴争将信捂在怀中,像防贼一样,警惕道:“这是灵儿给我的回信,和你们无关。” 慕容夕一手盖在他脑袋上:“小争,你别那么小气,大家都是同伴,你妹妹也就是我们的妹妹。” 吴争哼道:“谁说的,我妹妹就是我妹妹,你们别想占我便宜。” 慕容夕摆手道:“好、好,你妹妹就是你的,我们看看没什么损失吧。再说,遇到不懂的事情,我们还可以帮你参考一下。” 吴争迟疑少许,认为她说得有道理,将信再次展开,让大家一起看。 “娘亲的日子过得很好,她以前认识的廖叔叔经商归来,两人在一起聊了很多,廖叔叔是一个非常有趣的人,他温柔体贴,又幽默风趣,人长得也帅。” “经过我的仔细观察,嘻嘻,娘十有八九动心了。” 吴争身上爆发出杀域,他清秀的脸庞铁青到吓人,险些将信给撕掉。 “该死,那个姓廖的畜生,绝对是人面兽心。娘都四十多岁了,他居然都下得去手!” 慕容夕和武极天由于修行过域,对杀域已经有初步抵抗的能力,她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冷静点,小争,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些都是拦不住的事情。” 吴争面色冷峻至极:“我怎么可能将娘交给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混蛋,灵儿天真被骗,我才没有那么天真。” “父亲去世的时候,将娘和灵儿都托付给我照顾,这门亲事我绝对要反对!” 吴争心里很后悔,自己真是太大意了,光顾着交待不要让灵儿被拐走。疏忽对娘亲的看护,让那些心怀不轨的家伙有机可乘。 他绝对不相信廖叔叔出于昔日感情回乡,要回你早不回,偏偏在他被学府选上的时候回来,百分百有鬼。 再说,吴娘年轻时候称得上美人二字。只是岁月是一把杀猪刀,加上丈夫去世,每日操劳,双手起茧不说,脸上的鱼尾纹和白发都增多。 以一般人的目光来看,已经配不上美人二字。 吴争敢肯定,那混蛋绝没安好心。 “回家!我绝对要回家,若是继续待在这里,等我回去的时候,就要多一个后父了!”吴争一想到自己要叫一个陌生人父亲,那感觉像是吃屎一样,难受至极。 慕容夕抓住他肩膀:“你情我愿的事情何必要那么紧张,你回去又能怎么样,以死相逼吗?” 吴争冷笑道:“娘肯定是选我,让那个混蛋去死吧。” 她竟然无言以对。 武极天委婉道:“我们不可能一辈子陪着父母,就算是你妹妹,也迟早是要嫁人的。若是她们能找到好归宿,你这个做儿子、做哥哥的人,不应该祝福她们吗?” 吴争再次冷笑:“我当然会祝福,让那个混蛋早死早超生。” 两人连连相劝,他不管,撒泼打滚:“我不管,我不管,我要回家,回家。” 慕容夕怒了,单手拎起打滚的他,怒吼:“你是三岁小鬼吗?给我认清现实!” 吴争泪眼汪汪:“夕姐,若你娘忽然改嫁,给你带来一位后父怎么办?” 慕容夕挑眉:“不可能,我娘醉心于朝政,压根不会找男人。当年要不是我爸拼命缠着她,她才不会嫁。” 三人在里面争执不下,皇甫燎忽然出现在门口,好奇道:“你们在吵什么?” 吴争见到他,大喜道:“师父,我家里面有急事,想要请假回去几天可以吗?” 皇甫燎上下打量他一会,抚须道:“看你样子不像是家里面死人,有什么急事必须要回去?” 吴争以极快的语速将事情说明,顺便加入自己的见解,将廖叔叔说成骗财骗色,还对自己妹妹有不正当企图的大恶人。 慕容夕为避免皇甫燎误会,如实说一遍。 他听罢,笑道:“哟嚯嚯,这真是一个大问题,想让学府放你几天假,也不是不可能。” 吴争大喜过望,一把抓住他的手:“师父,您真是一个大好人。” 武极天十分冷静地说:“府长,您有什么条件?白白放学员假,这种好事怎么想都不合理。” 皇甫燎大笑:“哟嚯嚯,你说的没错,想要放假的话。你们必须通过本月底的考核,这样的话,我可以特别给你通融,让你回家探亲。” 吴争纳闷:“月末考核是什么?” 皇甫燎解释道:“完成四要诀的修行,同组的人有极大几率分开教导。为避免同伴之间配合生疏,每月底都会举行考核。题目由导师出,你们的题目就由我出。” 慕容夕皱眉道:“府长,你打算考我们什么?” “这个嘛……哟嚯嚯,不告诉你们,”皇甫燎调皮地眨下眼皮,一脸我就是不说的表情。 慕容夕看得气结,吴争伸手搭在她肩膀上,从那张清秀的脸庞显露出一抹自信:“不管是什么题目,实力够强就行,月末考核,我一定要通过!” 武极天见他斗志满满,心下非常不安,低声道:“小争,你要明白,娘就是娘,妹妹就是妹妹。” 吴争一愣,再一想,他顿时勃然大怒:“你以为我是变态吗?我只是出于儿子,哥哥的角度去关心她们。换做是你,妹妹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家伙娶走,你愿意吗?” 武极天挠了挠爆炸头:“妹妹幸福就可以吧。” 吴争冷笑:“你肯定没妹妹,我懒得和你说,师父,我们快点去训练吧。”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干掉那个混蛋,哦,说错了,我是迫不及待想要回家。” 第二十七章 月末考核 时光转瞬即逝,似乎只在眨眼间,已至月末。 清晨,学府的金钟尚未敲响,他已经睁开眼,一反往常的懒散。从床上跃下,大叫道:“夕姐,阿天!快起来,今天就是考核的日子,我们绝对要通过!” “哦,”武极天朦朦胧胧应了一句,以手撑床,让自己起来。 慕容夕没动静,她像是童话故事里面的睡美人,静静躺在床上,鼻尖发出轻微的鼾声。 早已经习惯她绝世容颜的吴争,没有太大感想,他跑过去,轻声道:“夕姐,夕姐,快起床啦。” 慕容夕没回答,身子一侧,完全无视他。 吴争伸出右手,用食指戳了戳她的左脸颊,触感很好,柔软又如丝般光滑,让人想要再戳第二次。 可惜,慕容夕没给他机会,长长的睫毛轻颤,一双火红色的眼眸浮现,时光仿佛停止流动,那一瞬间的美和宁静,似乎永远映照在脑海。 而在下一秒,宁静被打破,慕容夕单手抓住他右手,狠狠朝窗户外扔过去:“啰嗦!你这个迷恋娘和妹妹的变态!” 吴争钻过敞开的窗户,落在外面的井边,大叫道:“我才不是变态,我只是尽一位儿子和哥哥的责任。” 慕容夕恼怒地起床,一头乱翘的金发披散在肩头,她满脸鄙视:“胡扯,你娘都多大了,又不是青春少女,结婚这种事情哪里轮得到你多嘴。” 吴争努力辩解:“孤女寡母,最容易吸引那些骗子,这个时候,我身为家里唯一的男人,自然要挺身而出。” “你们是伙伴的话,应该支持我的决定,今天绝不要拖后腿!” 砰!慕容夕重重抓住门框,白皙的手掌迸出青筋,她扬起嘴角,表情极具侵略性:“你以为自己在和谁说话?” 吴争吞了吞口水:“我说错了,夕姐,你别放在心上。” 慕容夕哼道:“胜利,这种事情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拼命去争取。” “呦嚯嚯,就是要这个气势,”一道苍老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三人瞳孔瞬间扩散,谁都没能察觉到,有人站在门口。 皇甫燎站在外面,一身黑色衣袍,双手拢在袖子之内,胸前的长须飘飘。往日的猎字披风,今天没有在披上,显然是不想让披风耽搁自己的行动。 他的腰间悬挂着一个银白色的铃铛,约莫拳头大小,非常显眼。 吴争眯起眼睛,道:“师父看起来对这次考核也很期待呢。” 皇甫燎笑眯眯道:“我已经很久没教导像你这样资质出众的弟子,难免有点兴奋。” 慕容夕转头道:“考核的题目应该不是笔试什么的,现在应该没必要保密了吧?” 皇甫燎想了一会,缓缓道:“那么想知道的话,我就不告诉你,呦嚯嚯。” 慕容夕粉拳紧握,心说真是一个讨人厌的老头。 她没有再问下去,翻窗出去,洗脸漱口。 皇甫燎很有耐心,一直在边上看着,即使吴争故意拖延用餐时间,也无法从他那张苍老的脸上看到半点不耐,更没有催促。 近乎于无的表情,令人捉摸不透他内心的想法。 待到早饭用完,皇甫燎悠悠道:“你们随我来,”说吧,他身形一闪,疾速向西而去。 三人使劲,动身追上。 四道光影迅速离开学府,离开帝都,奔驰在蓝天白云之下。止于一座高山脚下,皇甫燎忽地转身:“到地方了。” 吴争停下,目光一扫,纳闷道:“师父,这不是我们最近训练的地方吗?难道又是和野兽打架?” 皇甫燎一手抚须道:“不,那种无聊的事情我已经厌烦了,来点有趣的狩猎游戏吧。记住,这是相互狩猎,你们的目标是我腰间铃铛,能碰到就算你们通过。我的目标,哟嚯嚯,就是打得你们三人不能动弹。” 吴争惊道:“师父,你开玩笑吧,我们哪里是你的对手。” 皇甫燎摆手道:“听我说完,我不用能力,仅凭四要诀对抗你们。还让你们先进去十五分钟,选择好场地,制定好战术。” “最主要的是,你们不需要打败我,仅仅是摸到铃铛就可以。另外,我的域范围是一百五十米,你们要牢牢记住。” 三人一听,没有再问,直接运劲前往山上。 跑到一百五十米外,慕容夕停下身子,想要商讨下对策。 吴争急道:“夕姐,别停下,一百五十米,师父的域范围肯定不止,我们必须跑出三百米外,火导师说过,她的域全学府范围最广。” 慕容夕想到皇甫燎恶劣的性格,她立马动身追上。 一路疾驰,直至三百米之外,三人聚集在一棵大树的树枝上面。 吴争目光从两人身上转了转:“你们有什么好的对策?” 慕容夕没好气道:“少卖弄那些,你肯定已经想好对策了,说出来让我们听听。” 吴争闻言,不再客气,沉声道:“我的计划很简单,就选择在这里埋伏,夕姐,你打头阵,独自从北边进攻,用远攻类斗技,炎龙进攻师父。” “当然,这点攻击是无法对师父产生作用。然而,你独自一人从正面进攻,以师父的谨慎,他必定会向左右看一眼。” “我和阿天埋伏在西边,他使用奇异类斗技,雷光,我以闪耀钻石充当镜子,将耀眼的光芒反射入师父眼中。” “就算是师父,都会陷入短时间的黑暗,我们趁此机会以无靠近他。近距离的时候,我们同时向他头顶释放杀气,让他下意识防御头顶,而疏忽对腰间铃铛的看护。” 慕容夕和武极天两人对视一眼,纷纷点头,计策由此定下。 十五分钟后,皇甫燎忽地瞪眼,无与伦比的杀域爆发,范围,两百三十五米。 百鸟惊飞,野兽惊慌逃窜,埋伏在远处的三人,齐齐暗骂一句:“老骗子!” 杀域一开,笼罩在其内的景象全部浮现在脑中,他微微点头。 不错,没有感觉到无的气息,三人都非常机警,这一点值得称赞。 他收回杀域,继续保持下去,等于是暴露自己的踪迹,而且,那样的话,考核未免太过无趣。 皇甫燎飞奔进入山林,腰间挂的铃铛半点都没有发出声响。循着三人疾驰留下的一点痕迹,他追踪到山顶。 登顶之后,他跳上一棵大树的顶部,站在一片树叶上面,右手抬起,作瞭望姿态。 前方是一片青葱的林海,数不清的树木交错,浓密的树叶将阳光隔绝在外面,也将他的视线隔绝。 皇甫燎收回目光,捻须自语:“论时限的话,他们应该会跑远点。不过,既然心急回乡,必定不愿持久战。埋伏的地点应该距离我不远,前面那座山没可能,那就是在山背决战。” “有趣,真期待他们会想出什么战术,”他苍老的脸庞焕发出一股异常活力,看起来非常愉悦的样子。 纵身跃下,周边景色疯狂倒退。 跑至山背半腰,他猛然警觉,空气泛着异样波动,炽热的风儿从前面传来。青翠的树木瞬间被火焰吞噬,汹涌的火焰势头如同决堤洪流,形状却像是一条张牙舞爪的炎龙。 皇甫燎顿足,右手使劲挥动袖口,灌注斗气的袖口展现出不同于往常的强硬,像是一柄千斤大锤,狠狠将炎龙砸开。 砰地一声,破碎的炎龙向四周散开,迅速点燃半边山林,空气炽热而扭曲,让前方慕容夕的身影显得有些模糊。 皇甫燎没有立马动身,而是打量周围,寻找另外两人的踪影。 目光向西的瞬间,无比刺眼的光芒照入眼中,令他陷入短暂的失明状态。 那一秒之中,三人迅速进入无的状态,飞奔向前。 皇甫燎反应极快,没有用杀域威慑三人,他使劲跺地,地面爆裂,漫天尘土从下而上,吞没他全身。 已经做好迎击杀域冲击的三人都被这一招打乱心思,电光火石间,三人按照各自的判断行事。 吴争脚步不停,展开善域探知尘土内的情况。 什么都没有! 他顿足,闪退,厉喝:“快退!” 这一声提醒太晚,武极天和慕容夕已经冲入尘土之中,平躺在地上的皇甫燎,眼睛尚未恢复,他凭着两人散发的杀气判断出位置。 那一瞬间,他从地面跃起,同时进攻两人。 漫天的尘土瞬间被轰开,与此同时,两道身影一左一右倒飞而出。 尽散的尘土,三人交手时的残影尚在,犹如画师持笔挥洒下的墨宝。 皇甫燎踏过残影区,目光一扫左右,两侧已经空无一人,仅有血迹残留。 前方早已经没人,他白眉挑起:“撤退了?” 轰地一声,从上方爆发出巨响,他抬头看去,一个个鸡蛋大的火球从天而落,宛如盛开的烟花。 皇甫燎看得大笑,像是跳舞一般,身形飘忽,穿插在火球的缝隙,完美地避开。 一轮火球袭击过后,两道身影从残存的树林冲出,一左一右,夹攻他一人。 皇甫燎瞬间展开杀域,探知周围的情况,除两道清晰的斗气之外,另有一道斗气飘忽于周边,令人无法确定他的位置。 第二十八章 路不熟容易迷路 是远是近? 这个问题从皇甫燎脑中闪过,他敢保证,吴争绝对是这次考核关建。 露在明面上的两人仅仅是为吸引他注意力。 那么,问题来了,吴争会以什么方法出现? 皇甫燎一边想着这些问题,一边从容躲避慕容夕和武极天的攻击。 说实话,两人的格斗水平已经算是不错,奈何,对手太变态。 该死的臭老头!慕容夕对他从容的态度相当恼怒,心里一怒,出拳的速度加快,却也免不了露出一丝破绽。 而仅仅是那一丝,让从容态度的皇甫燎面色瞬变,像是锋利的宝刀出鞘,他抓住那一丝破绽,抬脚狠狠踹在她腹部。 慕容夕仓促间使用凝护体,依旧免不了吐血倒飞的下场。 “夕!”武极天下意识分神。 电光火石间,皇甫燎再次抓住机会,反身一拳甩在他脸庞,将他打飞出去。 三秒之内,两人又被打飞,皇甫燎放松双臂,笑呵呵道:“两个小鬼太天真啦,我还站在原地,一步都没有动哦。” 慕容夕从焦黑的地面爬起来,一头金发被灰尘沾染,不复先前的闪亮。她一抹嘴角的血迹,起身道:“府长,你果然是个怪物,不过,我是不会放弃的!炎龙!” 澎湃的斗气化作火焰,从身体每一个角落喷发,汇聚在右臂之上,渐渐形成一头龙的外貌。 炎龙咆哮,炽热透过空气远远传来,威力比之先前更胜一筹。 皇甫燎提起一点兴趣,笑道:“看来你是属于越战越勇的类型,不错,你们全员一起上吧,别再偷偷摸摸的。” 武极天半张脸都被黑灰沾染,他不在意道:“你是怕小争在暗处躲藏,偷偷触碰铃铛吧?” 皇甫燎笑道:“嗯,他躲起来确实非常麻烦,哟嚯嚯,真让我头疼。” “切,从你的表情可看不到头疼,臭老头,”慕容夕一打起来,浑然忘记礼仪,也不顾皇甫燎的身份。 他一拍脑门:“哎呀,被发现了,我玩得很高兴。” “无论是战术,还是实力,你们都出乎我意料之外,尤其是你,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居然能够学会炎龙和火雨,两项斗技。” “不过,爆炸头就表现得有些平淡,就一个雷光太少了,有什么看家本领,都使出来吧。” 皇甫燎完全是用点评的态度,让两人非常不爽。 慕容夕缓缓吐出一口气:“糟老头,我一个人对付就足够,炎龙!”说罢,她摆开架势,朝前一记正拳挥出,炎龙咆哮卷出。 面对呼啸而来的炎龙,皇甫燎目光在武极天身上一停留,没动静。 他脑子迅速转开,若这次用老办法破掉炎龙,散开的火焰将会阻挡自己的视线。上次他们因为有更好的计划没有抓住,这次不一样,他们肯定会抓住那一丝机会。 皇甫燎嘴角咧开,故技重施,挥袖破开炎龙。 火焰不出意料外,呈扇形散开,高度至少有三米,足够掩盖人的踪影。 他站在火焰之中,没有张开域,而是凭着常年积累的经验,从空气的波动判断敌人所在。 一左一右,老套而实用的夹攻办法。 皇甫燎拳脚并用,一拳打在袭来的慕容夕脸上,她咬牙没退,反而用双手抓住他的右手腕。 一脚踹在冰冷的钻石上面,全身闪耀的吴争抱住他的左脚。 他苍老的脸庞首次露出惊讶:“你?!” 噼里啪啦,前方一阵电光闪烁,武极天的爆炸头竖起,变成扫帚头。浑身跳跃的电光,映得他如同雷神般。 “糟糕!”皇甫燎心下大惊,已经来不及反应,除非动用能力。 武极天宛如闪电,一闪而过,再出现时,手上已经握着一个铃铛。 “精彩!真是一场巧妙的骗局,我还一直以为小争是主力。哟嚯嚯,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你疾雷的运用时机非常好。”皇甫燎收回打在慕容夕脸上的手,捻须笑道。 武极天散开电光,头发又恢复成蓬松的爆炸头,他不居功:“这些都是我们事先商量好的计划,小争在计划里面出了很大的力气。” 慕容夕没说话,她正在努力阻止自己的鼻血流出来。 吴争站起来,嘿嘿笑道:“师父,你应该依照诺言,放我几天假回家吧?” 皇甫燎大笑道:“当然,愿赌服输,给你七天时间。” 吴争惊道:“我来的时候坐龙车,需要四天时间。七天,都不够我来回一趟。” 他摆手道:“学府代步的宠物不止龙马,我给你配一头座山鹰,以它的速度,八天时间可以缩短成四天,剩下的三天足够你解决家事。若解决不了,你也必须返回学府。” 他又补充一句:“切记,不能杀无罪之人,否则,死刑没商量。” 猎士是国之重器,既然是重器,自然不允许随便杀人。一旦有擅杀无辜之徒,杀无赦。 吴争摆手道:“我知道啦,我没打算对那家伙做什么,就是想要看看他,有没有那个资格。” 慕容夕总算是止住鼻血,她松开捂住鼻子的手,抬头道:“府长,说实话,你若是用能力的话,反应得过来吗?” 皇甫燎避而不答:“别想太多,你们两个明天还要训练。” 她握紧染血的粉拳,心下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变得比谁都要强大。 吴争没那么多感慨,他向两人道别一声,便追上皇甫燎的脚步。他认为,自己去去就回,几天时间而已,没必要说什么伤感的话。 返回学府,来到圈养异兽的院子。 这里极为宽敞,空气却不太好,异兽的体味混合在一起,闻起来有些让人想吐。 那些异兽住的地方和马厩差不多,不同点在于,这里非常干净。而且,异兽比马要凶恶许多。 袋鼠、癞蛤蟆已经算是温和生物,有些异兽浑身长满倒刺,体型如马一般大小。也有浑身披着金毛,却只有一个脑袋,无耳无眼,仅有一个超大嘴巴的异兽。 吴争被那个脑袋异兽吓了一跳,心想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来到一个编号为甲三的栅栏前面,他看到了座山鹰。 座山鹰浑身羽毛都呈黑色,散发出一种金属质感,体型高大,少数有四米。一双金色的眼眸,凌厉如刀,扫视之间,让人有种被刀刮过的森寒感。 吴争喜道:“这座山鹰看起来好帅气。” 皇甫燎笑道:“你要小心点,它生性凶残,若有生人靠近三步之内,必定用双翼拍飞。当然,所有畜生都有一个共同点,藐视弱者,服从强者。” 吴争瞬间领悟他的意思,微微释放出杀域,冰冷如潮水的寒意从他身体迸发,向前涌去。 高傲的座山鹰感应到这股杀气,瞬间趴下,浑身瑟瑟发抖,像是突然置身于极北之地,寒风刺骨,让它无法保持站立。 吴争收回杀域,跨过栅栏,释放出暖洋洋的善域,算是打一棒给个甜枣。 这一套对于收服异兽,极具效果。 座山鹰感受到暖流,下意识朝那里靠去,任由他抚摸脑袋,也不反抗。 吴争纵身跃上座山鹰背上,他兴致勃勃道:“出发吧,小黑!” 一声鹰唳乍响,撕裂宁静的异兽院,它展开双翅,想要翱翔九天。 皇甫燎打开栅栏,嘱咐一句道:“记住,你的食宿问题去当地找县衙,凭你猎士学员的身份,可以免费吃住。” “哦!”吴争应一句,座山鹰已经腾空而去,速度快得不可思议,让他急忙用凝护住身体,双臂牢牢抱住鹰颈。 看着一人一鹰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天空之中,皇甫燎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帝都到朔北郡的路,他认得吗?算了,那么大的人也走不丢。” 同样的问题,直到五月一日,清晨五点,吴争才发现。 自己走错路了。 这个事实并非他发现,而是肚子饿,找一个县城蹭白饭的时候。他询问这里是哪里。 县令回答:广平县。 吴争追问:“广平县是哪里?距离朔北郡有多远?” 三十多岁的县令沉思少许,道:“广平县位于帝都南部,朔北郡的话,我曾在书上看到过,好像在帝都以北。” 吴争默默将饭菜扫光,起身,走向门外。 待到门外,他停下脚步,头也不回道:“北边往哪里去?” 县令如实回答:“上北下南左西右东。” 吴争继续保持不回头的姿势,以免暴露自己尴尬表情:“那个,上是哪里?” 县令毫不犹豫道:“原路返回,笔直往上就可以。” “谢谢,”他装酷地说一句,便想要乘上座山鹰跑掉。 而在走廊一对兄妹的对话,令他险些跌倒。 “哥哥,那个人好笨,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妹妹,别说啦,那种方向感为零的路痴也很可怜,经常为找不到路而迷失方向,我们要有仁心,不能瞧不起他们那些路痴。” 吴争侧头,朝走廊柱子边上的兄妹怒吼:“我才不是路痴,我以前从没迷过路,你们少在那里胡说八道,这次我会迷路全都怪帝国太大!” “啊,路痴发火啦,”兄妹两人大叫,转身迈动小短腿跑开。 第二十九章 惊变的家庭 耀帝四十二年,五月三日,夜。 闪耀的繁星点缀在夜空之上,围绕着一轮孤月。凉凉的夜风穿过寂静街道,发出呜咽之声。 每逢夜晚降临,平安县都会陷入一片宁静。 普通人家早早熄灯,有老婆的人搂着老婆,没老婆的人孤枕而眠。 即使是大户人家,一到晚上,除歌宴之外,也没什么娱乐活动。 而在平安县,十里之外。 一只漆黑的大鹰似是融入夜幕之中,以令人咋舌的速度疾行。猎猎劲风之中,一道不算强壮的身影站在鹰颈上头。 他身穿一身墨绿色衣裳,胸口是金剑银骷,清秀的脸庞泛起一阵激动。 “哈哈,我终于到家了!”吴争非常高兴,一直向北飞,迟迟没见到家乡的影子,让他不禁怀疑,自己又迷路了。 幸好,这一次他没有走错。 驱使小黑往下飞去,从高空找到吴家大院,让它直接越过门口,停在前院。 之所以没去后院,原因很简单,他忘记娘和妹妹住在那里。再说,回到自己家里面,没必要直接冲进去。 小黑落地,地面一圈灰尘被吹散,呈圆形,腾空而起,引起一片惊呼声。 前院大厅,里面灯火通明。 靡靡之音从大厅传出,歌姬打扮花哨,以轻灵的舞姿在厅中跳舞,一众吴家嫡系都在饮酒作乐。 惊呼声是由外面的仆人发出,端坐上首的吴饶白眉一皱,尚未说话,已经有贴心的侄子朝外大喊:“外面吵什么,打扰我们的雅兴。” 八名如花似玉的歌姬停止舞蹈,弹琴的乐师同样停止。 一片寂静之中,一名仆人结巴道:“争、争少爷回来啦。” 吴饶猛地放下酒杯,惊道:“从没听人说过去学府,不到一年就能回来的。” “哈哈,大爷爷不必担心,我通过月末考核,府长特意批准我休假七天,让我回家看看。”厅外,吴争大笑而入,一言打消他内心的担忧。 得知详情,吴饶抚须道:“不愧是我吴家男儿,来人,快给我乖孙加一个座位。” 吴争摆手道:“大爷爷,我很久没见娘和灵儿,想要去看看她们。” 吴饶笑眯眯道:“当然可以,这里吵闹,去中院吧。” 离开喧闹的前院,来到中院客厅,吴争寻个位置坐下来,吴饶让人去将母女两人请来,自己和他聊天。 关于帝都,关于学府之类的事情,吴争尽量不提学府的事情,详细介绍帝都风光,听得他极为入迷。 正说着,一阵哈哈喘息声从客厅左上方传来,吴争瞬间听到,转头想要扬起一个笑容迎接亲人。 然而,从偏门跑出来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身影。 “哥!”那人飞奔过来,肥肥的脸颊,水桶般粗壮的腰,少说都有两百斤的体重。 “你是谁啊!肥的像头猪一样,少给我攀亲戚。”吴争误以为是什么旁支表亲,抬起就是一脚踹到那人。 他恼怒地看向吴饶:“大爷爷,我想见灵儿,而不是一头肥猪般,不知从哪个疙瘩蹦出来的表亲。” 吴饶尴尬地说:“不,她就是灵儿,你的妹妹。” “过分,哥哥太过分啦,才那么点时间不见,就将我忘得一干二净。”吴灵哭了,她每日坐在房间刺绣,吃东西,又不运动,肥肉一点点增加。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成为两百斤的大胖子,偏偏府内上下没有人敢说她胖,导致她现在这个模样。 吴争差点瞪出眼珠子,认真打量一番,依稀看出几分昔日妹妹的样子。他顿时结巴起来:“灵、灵儿,你别哭啊,哥最喜欢你啦,怎么可能会认出,哈哈,我刚刚是在开玩笑。” 吴灵一抹眼泪,撅起小嘴道:“你说谎,你刚刚说我胖,一个胖女人你怎么可能喜欢。” “你是我妹妹,就算体重三百斤,我都不会嫌弃你的,”吴争急忙表示自己对妹妹的疼爱之心。 吴灵一听,扬手打开他准备拉自己起来的手,哭着从地面爬起来,又哭着跑向后院,只留下一句:“我最讨厌哥哥啦。” “灵儿!”吴争大叫,顿觉肝胆欲裂,他恼怒地转身,愤愤道:“大爷爷,都是你的错,灵儿现在都讨厌我了!” 吴饶叫屈道:“乖孙,我听你的要求,对灵丫头有求必应,你可不能将锅往我头上推。” “谁让你当猪养啦!”吴争一巴掌拍烂桌子,怒气冲冲。 他讪讪一笑:“这是源自于长辈的爱,而且,倩丫头没有反对。” 吴争想起这次回来的正事,也就没有追究下去,等明天去道个歉。相信以灵儿对自己的爱,肯定很容易会原谅自己,绝不会说出什么最讨厌哥哥的话。 这样想想,他心情平复,端起一杯热茶,准备解解渴。 “争儿,真的是你吗?”一道惊喜的声音从背后响起,那声音是那么熟悉,让他端茶的手一颤,蓦然回首,他一口热茶喷到她裙子上。 “你是娘?!骗人的吧!” 吴倩,按照他脑海的印象,应该是一个四十出头显出老态的妇人,而绝不是面前这位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少妇。 唇红齿白,晶莹剔透的肌肤,宛如宝玉。本该在眼角的鱼尾纹消失不见,一双明亮的丹凤眼,笑容极为迷人。 吴倩白了他一眼:“才多久啊,你就忘记娘长什么样子了,真是一个没良心的家伙。” “不,娘,稍等一下,我和大爷爷说说话。”吴争将热茶放下,抓住吴饶的白胡子,拉到厅外。 他低声道:“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年轻?” 吴饶嘿嘿笑道:“这就是恋爱中的少女心态。” “少胡扯,那何止心态,整个人都变了一个模样。我不在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吴争面色一寒,没有废话的闲情。 他捻须道:“这都是廖化送给你娘的礼物,据说是什么南海珍珠特制的粉末,涂抹上去对皮肤很好。” 吴争皱眉道:“廖化到底是什么来路?” 吴饶正色道:“他是平安县本地人,小时候和你父母是好友。少年时离开家乡,从此了无音讯。就连家中老母死去,都是你父亲帮忙操办的丧事。” “这次他回来,已经是富甲一方的商人,买下县东一栋宅院充当府邸。起初是想要拜访你父亲,得知他死后,就和你娘聊起来。” 吴争脸色顿冷,下定决心,明天要好好会会那个叫做廖化的家伙。 当务之急,他自然是回去和吴倩说话。 一番嘘寒问暖,从夜晚谈到清晨。 吴倩事事过问,有些事情都在信上提过,她依旧要问出来,唯恐儿子在外受人欺负。 吴争没有半点不耐,一个个回答。 当破晓的公鸡鸣叫时,两人恍然发觉,一夜已经过去。 “娘,你看起来很疲惫,还是去睡会吧,”吴争见她面色疲惫,心疼道。 吴倩摇了摇头:“没事,娘不累,你继续说,慕容姑娘的事情。” 他打了一个哈欠,撒娇道:“娘,我困啦。” “瞧我高兴地,都忘记你连日奔波,肯定早已经累了。”吴倩一听他想要睡觉,当即终止谈话。 吴争骗她回房去休息,自己没有回房,而是对仆人道:“去和守门的人说下,若是有个叫廖化的人过来,将他迎到前院大厅,不准通知娘。” “通知我就可以了,明白吗?”他厉喝一声,吓得仆人身子抖动,连连点头。 吴争松口气,让丫鬟带自己去妹妹的房间,今天一定要好好道歉。 来到妹妹的屋门之外,他站在长廊内,伸手敲了敲门:“灵儿,你起床没有?昨天是哥哥太疲惫了,眼睛都出现幻觉。你其实一点都不胖,真的。” “少骗人,我已经决定,在恢复原样之前,不会和哥哥见面啦。”吴灵气喘吁吁的声音透过屋门,传达到他耳朵里面。 吴争大惊:“灵儿,我没几天就要回去了,下次见面估计要等明年啊。” “哥,这是女人的志气啊,像我目前的样子,不如不见面比较好。”吴灵声音坚定,她昨天回来久违地照下镜子,这才发现,自己变了多少。 绝对不能再以这个模样去见哥哥,自己必须减肥,一定要减肥! 吴争讪讪道:“都说啦,哥才不是那种肤浅的男人。” “骗子,昨天还踹了我一脚。” 他心头中箭,险些跌倒,幸好被丫鬟扶住。昨天那一脚,实在是他人生一大失策。若时光能够倒流,他坚决不踢。 他在门口百般解释,吴灵依旧不肯开门,打定主意要减肥,变回完美的自己迎接哥哥。 磨蹭的时候,一名仆人飞奔而来,附耳道:“争少爷,那个廖化来了。” 吴争一听,不复先前的垂头丧气,抬起头,冷笑道:“那家伙够勤快的。”说罢,他转身离开。 沿着木制走廊,尚未进入前院大厅,已经从那里爆发出一阵大笑声。 从声音判断,一个笑声属于吴饶,另一个则有些陌生,想来就是廖化了。 他踏入前院大厅,不咸不淡道:“初次见面,我叫吴争,直说吧,能请你滚蛋吗?” 第三十章 谜团 吴争说话如此无礼,不单纯是看廖化不爽,也有考验的意思,看看他的人品如何。 前院大厅欢乐的气氛被他这么一说,彻底冷下来。吴饶搞不清楚他的真实意图,表情相当尴尬。就算没有照镜子,他也明白自己的脸色肯定很红。 “小争,你太失礼了,”他故作严肃,想要挽回一点面子。 吴争没工夫陪他玩什么家长游戏,轻声道:“大爷爷,我想和他单独聊聊,请您退下。” 廖化轻笑道:“吴老,您不必介意,孩子还小,遇到这种事情难免会有点难以接受。” 吴饶笑了笑:“呵呵,廖先生如此善解人意真是倩丫头的福气,那么我就先告辞,你们慢慢聊。” 他一退走,吴争坐在他原先的位置上,目光打量着坐在左边的廖化。 单以外表来看,这家伙非常合格,面如冠玉,唇红齿白,一身白袍。不像是沾染铜臭味的商人,更像是一名饱读诗书的翩翩君子。 此外,他腰间佩戴着三色不同的玉佩,夹杂着一个琥珀色的香囊,闻起来很容易让人平息心内焦躁。 吴争心下暗暗警惕,嘴上不客气道:“你想要迎娶我娘?” 廖化微微一笑:“我和倩儿两情相悦,谈婚论嫁有何不可?” “我绝不会同意你们结婚!” “我明白你的感受,小孩子总是讨厌别人和自己分享母爱。不过,雏鸟总有一天要飞离树枝。那时候,独自留在窝里面的老鸟会有多么孤独,你能想象吗?”廖化态度从容地反击,半点都不为他的威势压倒。 吴争摇头道:“我可以将娘交给别人,唯独不能交给你。曾经有个算命的人说,屁股有痣的女人不能嫁给商人,娘屁股有颗痣,无法嫁给你。” 廖化笑道:“方士之言,岂能轻信,我对倩儿一片真心,绝不会委屈她半分。” 吴争也笑了:“你马上给我滚出去,以后都不要踏入吴府半步。不然的话,我揍死你这个混蛋。” 廖化两道剑眉皱起:“我要怎么做,你才能明白我的真心?” “告诉你吧,没可能,”吴争摊开手,继续道:“你对娘压根不是真心,若是真心爱上娘,你不会将注意力放在方士之言。关注点应该是我为什么会知道娘屁股底下有痣。” 廖化神色不变,淡淡道:“我以为你小时候见过,也就没有在意。” 吴争冷笑:“你一看就知道没有爱过人的样子,还不明白吗?就算是母子也好,自己心爱的女人私密部位被人看了,谁都会生气。而你没有,你非常冷静,连心跳声都没有半点变化。” “哈哈,”廖化一改从容表情,大笑道:“精彩,不愧是猎士学府教出来的学员,那个屁股有痣都是骗人的吧。” “当然是为引你上钩编制的谎话,明白的话,就给我离开。”吴争摆手,示意他可以滚蛋了。 廖化右手食指敲打在桌面之上,不再掩盖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诚如你所说,我对你娘并没有感情,然而,这又能代表什么?两个人过日子,单凭爱情是无法过下去,关键在于价值。” 吴争不屑道:“你想说自己的虚情假意就是价值吗?” “若我的虚情假意能够保持一辈子,有谁能说我是虚情假意?又有谁能指责我?”廖化一字一句道,半点都不避开他的目光。 吴争一把捏碎椅子扶手,寒声道:“若是没价值,你会立马抛弃吧。” 廖化微笑道:“我是商人,对于没价值的商品,不抛快点,只会让自己亏本。当然,你娘不一样,她的价值足够我哄一辈子。” 咚!吴争心脏猛地一跳,瞳孔瞬间扩散开来,冰冷的杀域随之展开。 廖化的笑容凝固,仿佛有只无形的大手掐住脖颈,又似置身于极北寒地,浑身冷得要命。 仅仅是短短三秒时间,竟给他过去三天的错觉。 待到吴争收回杀域,他才大口呼吸,弯腰咳嗽起来,样貌狼狈至极。 吴争面色平静道:“趁我控制住杀意的时候,你给我快点滚,不然的话。” 后果会如何,他没说,从那平淡的表情,已经足够廖化联想到死亡。 “别那么心急,商人没有谈成生意之前,绝不会轻易退缩。你也不会杀我,要问为什么的话。你是猎士学府的学员,杀我,你也会被学府追杀。”廖化总算是缓过一口气,擦了擦额头汗水,再次挺直胸膛。 吴争双拳一握,冷声道:“我娘不是商品,你给我滚。” “呵呵,别心急,你知道南海特有的美人粉吗?”廖化笑呵呵发问,又不给他回答的机会,自顾自道:“美人粉,它曾经霸占过帝国所有上层女性贵族的梳妆台,使用这种美人粉,就算是一百岁都能保持二十岁的年轻相貌。” 吴争想要呵斥的话语吞回去,努力压制心底的不妙,聆听下去。 “有这种功效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调配美人粉需要很多材料,其中一种最为主要。产自南海的美人鱼一族,他们上半身的皮肤。” “对,如你所想,活生生扒下那些美人鱼的皮肤,将他们清洗干净,再烘干,磨成粉末,加以其他原料,美人粉就这样诞生。” “不过,这样的美人粉有个严重副作用,那就是不能间断。这个事实能够被人认知,都要归咎于上次大战。” “失去美人鱼皮肤,美人粉同样无法生产。涂抹美人粉的女人们皮肤浮现尸斑,身体散发出难以想象的恶臭。” “混蛋!”吴争忍无可忍,单手抓住他的衣领,另一只手举起,狠狠揍在他脸上。 不给廖化再说话的机会,狂怒的他使出闪耀钻石,扬起右拳砸下。 砰!一只粗糙的手掌从边上伸出来,将他的拳头挡下,冲击波化作狂风,将桌椅都给吹倒,发出砰砰之声。 吴饶闻声,迅速跑进来,矫捷地身手完全不像是年迈的老人。 前院大厅,此刻有三个人。 一人是面色铁青的吴争,一人是满脸惊吓的廖化,还有另一人,完全没见过。 那人身形瘦削,长相普通,偏偏生有一双宛如刀锋般的锐眼,让他平添几分锋芒。 吴争看着他接下自己的拳头,面色愈发森冷:“你是谁?为什么要阻止我将这个家伙的脑袋打爆?” 那人用沙哑的声音道:“我是铁盾学府的毕业生,他是我的保护对象,我劝你最好冷静点。” “对啊,乖孙,你冷静点,”吴饶大叫,飞奔过来,将他拉开。 廖化死里逃生,已经不想继续留在这里,匆匆丢下一句:“请你考虑清楚,美人粉,仅有我可以提供。” “畜生!”吴争一脚将桌椅踢翻,转身走向后院。 两人这样的态度,让吴饶看出一点猫腻,他追上吴争,连连追问为何会这样。 吴争被缠得烦了,加上自己没什么对策,索性将廖化的话全部说出。 静悄悄的走廊,柔和的阳光洒下,一老一少相对而立。 沉思良久,吴饶抚须道:“奇怪,为什么他要处心积虑迎娶倩儿?” 吴争皱眉道:“他想要拉拢我,不对,若是这个原因,他没理由和我闹得这么僵,他在意的人应该娘。可一个能够让铁盾学府出动护卫的家伙,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得到娘?” 吴饶接话道:“除非他能从倩儿身上获得极大的利益。” “该死,情报太少,大爷爷,这事你先别和娘说,我要潜入廖家,看看那家伙玩什么把戏。”吴争丢下这一句话,直接闪身消失。 吴饶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花眼后,他喜滋滋道:“我吴家这下子总算是后继有人。” 追踪是一门技术,尤其是追踪一位斗士,他必须万分小心。出于谨慎思考,他决定保持六十米的距离,运用无,从远处监视廖化和那名自称铁盾学府的斗士。 廖化和斗士是乘坐一辆马车离开,边上有二十名普通护卫,估计是用来耍威风的花架子。 吴争穿梭在屋顶之上,一方面要小心廖化发现,另一方面又要躲避行人视线。 光天化日之下,若是让人看见他在屋顶上跑,肯定会引起骚乱,这么一来,斗士必定会注意到有人跟踪自己。 吴争必须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点点小心移动,感官被提升到极致,令时间的流逝显得缓慢。 短短几分钟,他有种经过数小时的错觉。 廖化总算是回到自己的家,那是一栋大宅院,有亭台楼阁,也有假山水池。 他和斗士进入一栋被池水围绕的三层楼内,护卫们都守在外面。 吴争蹲在五十米外,一根树枝之上,用手拨开遮挡视线的树叶,朝那里看去。 见两人进楼,他眉头皱起来,楼周围空旷,没有地方让人藏身。他若是再往前去,十有八九会被人发现。 可若是不向前,又怕听不到他们谈话,这样一来,潜入的意义也就没有了。 “没办法,只好试一试,纯域!” 第三十一章 第一次狩猎 皇甫燎教过他,若遇到两难的情况,身为猎士,你可以相信伙伴,相信自己,却不要相信敌人无法发现你。 期待敌人愚蠢的人,只会暴露自己的愚蠢。 如今,他继续往前,成功几率仅有十分一二,寄托于敌人无法发现自己。而若是展开不算成熟的纯域,成功率仅有十分之一,却胜在是自己操控。 吴争认为皇甫燎说的很对,他没将希望寄托在敌人的愚蠢上,而是闭上眼睛,开始在心头默念:“他们都是一群猪猡,对,一群猪猡,一群猪猡。” 不断给自己心里施加暗示,少顷,他睁开眼眸,从那清澈的眼眸看不到半点感情,冷漠到无,他缓缓展开纯域。 不夹杂善恶,犹如苍天一般,纯域徐徐展开。 流动的空气,池水,人的呼吸,所有的一切都浮现在心头。最后,纯域笼罩那栋楼。 此刻,廖化的书房之内,乒乒乓乓的声音正在不断响起。 一直保持冷静的他,回到自己的书房,将一切怨气都爆发出来:“该死的小鬼,居然敢小瞧我,连猎士都不算的学员,太傲慢啦!” 等他将书房砸得差不多,斗士开口道:“初生牛犊不怕虎,像那种什么都不知道的小鬼,大人又何必要为他生气。为了长生大计,我们要暂且忍耐。” 廖虎重重呼出一口气,坐在自己的太师椅上,叹道:“徐幕,我是担心小儿冲动,将所有事情都告诉吴倩,让我所作所为都功亏一篑。” 徐幕心说,你要是担心,当时就不该将事情说出来,逞一时之快。 当然,这话他仅仅是在心里想想,嘴上说:“大人放心,我看那小子有几分机灵,绝对会顾忌到吴倩感受,他此刻指不定在什么地方生闷气。” 廖化听他这么说,心下大悦,不再纠结于这点小事,转问道:“长生丹的材料准备得如何?” 徐幕嘴角微扬,露出恰当好处的恭敬:“大人安心,我们长生会是一个讲究信誉的商会,长生丹的其余材料都准备好,仅差一样,一个月的婴儿胚胎。” 廖化面露厌恶之色:“为什么这项材料你们事先不准备好?” “大人,这不能怪我们,经过试验。若没有血缘关系,就算炼制出来都没有用。而且,能够生育斗士的女人,我们也无法随便掳走,那样会引起猎士注意。” “最好的办法就是一步步掳走那些母亲的身心,让她们幸福的怀孕,最后,再取走她们怀中的婴儿胚胎。” 徐幕说到最后,面露狰狞。 刹那间,他瞳孔一凝,飞奔到窗前,打开窗户朝外面看去。 近处是池水,远一点空旷的场地,再远点就是一排青翠的大树。他目光沉下,身形陡然闪出,瞬息间,已经在五十米外的树顶之上。 凌厉地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他心下纳闷,明明感应到一股隐晦的杀气从这里传来,为什么没见人? “看来已经逃走了,能够从这里探知到书房谈话。那家伙是用斗技?还是说域?若是前者的话,对方必定是相当的高手,没理由会暴露。若是后者的话,糟糕,那个小鬼!” 徐幕心思电转,已经推测出来人是谁。 目前的平安县,斗士仅有两名,一名是他,另一名就是吴争。加上那人听到话后,无法抑制的杀意,他敢保证,偷听之人必定是吴争。 返回书房,他没给廖化说话的机会,急声道:“大人,事情怕是败露,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廖化惊道:“事情为什么会败露?” 徐幕沉声道:“我们小瞧那个小鬼了。” 这边商量逃跑的事情,那边吴争也有要做的事情。 他因为太过愤怒,而导致纯域破裂,被徐幕发现。第一个念头就是换个位置,自己想要跑很简单。问题在于,自己跑掉,娘能跑得掉? 事关家人安危,吴争杀心大起,开始布置自己人生第一次狩猎计划。 身处廖府,他不占地利,人和,唯一占得优势就是天时,他要静静等待时机。 以徐幕两人离开的道路为原点,猜想他们的前进路线,提前过去,埋伏在哪里。 当然,敌人的域大小是必须估量进去,三十米未到,这是吴争给徐幕下得评估。 五十米外,徐幕脸上的震惊,让他明白,这家伙的域肯定不会超出常人。 吴争定下的埋伏地点是在通往廖府后门的走廊上面,左侧是一片假山,右侧是草坪以及一个六角亭。 他趴在走廊顶上,让自己进入无的状态,似是融入自然的感觉,令他心底的杀气都平缓许多。 他感知的世界化作汪洋大河,徐幕等人的脚步声就是雨点,从远至近,激起点点波纹。他们犹如暴雨般,气势汹汹而来,又说停就停,停留在三十米外。 吴争没有反应,他静静趴在那里,心神一片空明,所感知的汪洋世界又恢复平静。 少顷,一点波纹荡漾开来,一个人渐渐上前,他还是没动。那人走过长廊,撒丫子狂奔,似乎身后有人在追。 吴争不动,心里难免生出一丝焦急,跑掉的人是谁?该不会是廖化吧? 冷静,自己要冷静,这绝对是敌人的测试。 他继续趴着不动,又是一人上前,过后,同样是狂奔离开。 “该死,我被发现了?没道理啊,我应该隐藏得很好,他太谨慎了吗?”吴争内心陷入纠结之中。 少顷,又是一人上前,他下定决心,出手,就算是正面硬撼,他也要和那人拼个生死。 砰地一声,廊顶破裂,点点木屑纷飞,浑身布满钻石的他从上方突袭。底下的人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直接被巨力压成肉泥。 “该死!!”突袭而下的吴争发出一声咒骂,他面前所站的人都是普通护卫,徐幕和廖化的身影全然不见。 他这么一骂,护卫们全部跪下,有人哭天喊地:“大爷饶命啊,我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一个妻子,若我一死,一家七口就算是完蛋了。” 吴争心烦,怒声道:“说,廖化和徐幕哪里去了?” 有名护卫一听,想起老板吩咐,急道:“徐幕说要去吴府,劫持吴倩逃出去。” “混蛋!!”吴争暴怒,顾不上这群护卫,转身朝外疾驰。 火力全开之下,他化作一道璀璨的闪光,毫不掩饰地冲过大街小巷,引起阵阵惊呼。 赶回吴府,他从上方横过,没有通报任何下人,冲到后院,娘的房间。 “娘!”一打开房门,他撞开碍事的屏风,看到躺在床上的吴倩,她被吵醒,抬头想要起来。 吴争忽地消失不见,她一呆,误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嘟哝一句,倒头继续睡。 撞开妹妹锁死的房间,他看到正在依照减肥秘策练习的吴灵。 那一瞬间,狂喜的心情从心头涌现,又被浓浓的挫败感笼罩,自己彻底被耍了,他意识到这个残酷事实。 “哥!我不是说过,在瘦下来之前不会见你嘛,你这个笨蛋哥哥!”吴灵怒吼,抓起一个瓷杯,狠狠朝他脸上扔过去。 砰地一声,瓷杯砸在他脸上,杯子碎了,他人没事,回过神道:“灵儿,你听哥解释,这是有原因的。” “我不听,我不听!”吴灵飞奔过去,将他推出门外,又关上门,推动桌子堵死门。 吴争叹气,敌人棘手,妹妹也棘手,这件事情必须尽快解决。 幸好,娘和灵儿住的地方不远,他站在中间,全力展开善域,宛如春风拂过,让每一位进入域内的人都感受到暖意。 他让一名路过的仆人去拿纸笔,再吹个口哨,将小黑召来。为防止可能袭来的徐幕,他必须将这件事情上报给学府,请求帮忙,并延迟回府的时间。 要知道,私自蓄养斗士,罪同谋逆,都是诛九族的重罪。学府收到消息,肯定会派猎士过来处理,他只需要安心保护娘和灵儿的安全就行。 “等等!那混蛋故意将我的注意力引到娘和灵儿身上,仅仅是逃走?不对,他的胆子没那么小。若我是他的话,一定要掩盖证据。”吴争喃喃自语,总觉得自己正在逼近真相。 侍候在边上的丫鬟心想,争少爷去一趟帝都,脑子似乎坏掉了。 与此同时,吴府之外,某栋酒楼的天字号客房。 徐幕站在窗户那里,遥望吴府方向:“大人不必急躁,那小鬼是一个重情义又有点小聪明的人,这样的人都有一个毛病。无法忽视家人的安全,他绝对不敢离开家人半步。” “想要不离开就打破困境,他会选择向学府通风报信,可自己不能去,那就只能让座山鹰去。很不巧,我是虚色系的斗士,操控风杀一头畜生,再简单不过。” 来回走动在房间的廖化停下脚步,面露狞笑:“一看到座山鹰死去,他绝对不敢离开家人。进退两难之下,他内心肯定会饱受煎熬,哈哈。” “对,他已经是网里面的猎物,只能等待死亡的降临。”徐幕表情淡定。 廖化眯起眼道:“死亡什么时候会降临在他身上?” “大人莫非忘记了,我曾邀请一位友人来此饮酒,算算时间,也就是两三天之内的事情。”徐幕唇角抿出一抹笑容,充满自信和愉悦。 此时,吴府后院,小黑宛如一抹闪电升空而起。 第三十二章 初猎成功 座山鹰升起的那一瞬间,徐幕目光骤亮,世界被慢镜头占据,人、风、鹰、甚至漂浮在空中的灰尘,一切都变得缓慢而清晰。 看到小黑一点点升空,待到六十米之时,他嘴角勾勒出一抹充满杀意的笑容。 想要给予敌人威慑,这时动手就是最佳机会。 远攻类斗技,风之手。 平静的微风转为暴躁狂风,以他身前为中心店,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屋顶的瓦块被一片片卷起。肉眼可见的巨大巴掌出现,全部是由风组成,随着他意念一动,巴掌倏地向前抓住。 轰轰,宛如雷鸣般的风声乍响,感应到危险的小黑急忙拍翅,想要努力避开,奈何速度无法跟上风之手。 生死关头,两座高达三米的假山腾空而起,恰好挡在风之手前头,宛如利刃一般的风之手瞬间将假山捏成粉碎。四散而起的灰尘将小黑身形遮掩,也让徐幕微微一愣。 如此迅速的救援,绝非临时起意,而是早有预料。 意识到这一点,他将目光投向吴府,璀璨的钻石人映入眼帘,正在急速赶往自己这里。 如同他揣测吴争的心思,从而制定计划一样。吴争也能揣测他的心思,从而制定反击计划。 一个赌得是他不敢离开家人,一个赌得是他绝不会让自己存活,也不会让学府得到消息。 毫无疑问,徐幕赢了上一局,输掉这一局。 此时,在用风之手向下抓,无疑是来不及,他唯有散开风之手,纵身跃出窗外。 一蹬窗框,他飞跃而出,右手很自然握住剑柄。等到剑锋所及之处,他猛地挥剑,剑光如一抹流星,璀璨至极。 吴争抬起右手格挡,左手想要挥拳时。 咔擦,剑断之声清晰浮现在耳旁,他心头警钟大作,剑上没有使劲,不然的话,没那么容易崩断。 轰!徐幕扭腰,左脚狠狠踢在他腰间,将他一把踢开,踢到百米之外。沿着地面摩擦二十米,留下一道深深的沟壑,才撞在一面墙壁停下。 “相比于剑,还是脚更长,”徐幕轻笑,从空中落地,看到这一幕的行人惊叫逃走。斗士打架,凡人遭殃,这早已经是流传在帝国的谚语。 吴争一把挥开压在自己身上的石头,从灰尘之中起身,抹了抹嘴角溢出的一丝鲜血,他笑容狰狞:“阿勒,我刚刚似乎被蚊子叮了一口,这该不会就是你的全力吧?” 徐幕心下震惊,开玩笑吧,这家伙是多么坚硬,吃下自己全力一击,仅仅是流出那么点血。就算有凝的防护,也未免太过夸张。 不过,越是强大的能力,耗费的斗气必定越多。从他的年龄来看,斗气量尚未到达巅峰,若是打持久战的话,自己胜算很大。 仅仅一瞬间,他判断出形势,不做无谓的攻击,而是等待敌人追上来。 吴争蹬脚,身形前冲,沿途所过之处,两侧的房屋都发出一声闷响,呈现龟纹般的裂痕。 “死吧!”他一声厉喝,布满钻石的双拳化作夜空划过的流星群,美丽而致命,一口气朝徐幕身上招呼。 相比于他的华丽攻击,徐幕显得非常从容,能躲就躲,一反先前的攻击姿态。身形像是被风吹起的树叶,随风而动,却不会被风伤到。 而位于另一条街道的酒楼,天字号客房之内。 廖化跑到窗口,惊讶地看着前面那一条街道爆发的战斗,过于快速的战斗,让他这种一般人完全反应不过来。 总觉得上一秒徐幕信誓旦旦,下一秒就消失不见,前面街道爆发出雷鸣般的声音,宛如晴天霹雳。 “到底发生什么了?”廖化俊朗的脸庞完全失去君子风度,他往日最崇尚的金钱力量,面对这种厮杀,显得过于渺小。 让他产生一种从高层坠入最底层的恐惧。 “即将发生的事情和你无关,”极具磁性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宛如地狱的魔鬼开口,让你明知危险,也忍不住想要靠近。 廖化听到声音,想要回头时,脖颈已经被人握住,让他无法回头:“我对你唯一的兴趣就是,长生会的首领,你知道在哪里吗?” 廖化牙齿不断打颤,过于恐惧导致他无法思考,下意识回答:“我和长生会的联系都是透过徐幕,首领是谁,我完全不知道。求您高抬贵手,绕我一命吧。” “商人的价值在于有没有用,一个无用的商人,我没必要留下。”宛如妖魔般的声音再次响起,他的脖颈忽然一疼。 本来是看向窗外的视线,忽然转到天花板,渐渐又往下落,视线之中,浮现出一具无头尸体,以及站在尸体背后的男人,一双妖异的桃花眼。 我死了?那具尸体是我的?不,这是梦,绝对是梦,自己是拥有万贯家财的富商,甚至有机会得到不老不死的丹药。从小自己就比常人聪明,教书先生总是夸自己是最有出息的一个人。 没被选上斗士,自己从没放弃,反而以另一种方式实现人生目标。 这样优秀的自己,怎么可能会死啊! 将死之际,廖化固执地认定,这是一场梦,自己不可能会死。强烈的求生欲望从脑中升起的那一刻,就已经熄灭。 杀人者没有理会死人的想法,目光全部投向正在战斗的两人,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你居然成长如此多。呵呵,真期待你毕业的那一天。” 浑然没注意到自己被变态盯上,不断进攻的吴争已经有了些许疲惫,他停下攻击,跳到身后十米之外。 “你这家伙一味防守,就那么没胆子吗?”吴争出言讥讽。 徐幕停下脚步,轻笑道:“说不定我目的就是为拖住你,好让同伙去杀害你娘和妹妹。” 吴争冷笑道:“你以为吴府内发生骚动,我会不知道?我劝你少说废话,乖乖束手就擒。供出长生会的情报,我会向学府求情,饶你家人一命。” 徐幕大笑道:“你若死了,我会好好照顾你娘,寡居多年,每晚都是手指可无法满足女人的,我会好好满足她,你就安心吧。” 吴争咬牙,气得浑身发抖,澎湃的杀域爆发,六十米内,人畜俱惊。 “何等可怕的杀气!难以想象,这是出自小鬼的身上,”徐幕额头冒出虚汗,他心下虽惊,身体却没有出现迟缓迹象,目光沉静地注视吴争。 那是等待猎物上钩的猎人眼神。 吴争就是失去理智的猎物,他再次冲到徐幕面前,以最快的速度挥拳,高速摩擦导致拳头燃烧起火焰,杀伤力比先前强了不止一倍。 闪耀火钻拳! 经过斗兽场的启发,在无数次挥拳的经验之下,他成功挥出足以引发火焰的拳速。 “威力确实强劲,但是,若不能击中,也是无用之功!”徐幕心里这样想着,脚下动作飞速,一如先前般,避开这气势汹汹的一击。 那一瞬间,两张不同的脸上露出相同的笑容。 “赢了!”一直防守的徐幕,抬起右手,周围的大气受到吸引,如同饿了两天的猫忽然看到鱼腥,一个劲扑过来。 他的全力一击尚未落下,本能已经敲响警钟,死亡的气息笼罩浑身每一个角落。 千钧一发之际,他目光寻找到危机的来源,燃烧着火焰的右脚正在朝他左腹袭来。 他瞬间判断出,在自己的攻击到达之前,这一脚会将自己拦腰踢断,利落程度不逊色用铡刀砍下。 仓促之间,他已经无法避开,唯有用凝硬抗。 轰!一声巨响,他整个人离地飞起,喷出的血高达三尺,如同流星划过上空,狠狠砸进东门城墙之上。 撞墙的那一刻,他再次吐出血,五脏六腑似是被震烂,镶嵌在城墙上面。 “比起拳头,果然是脚的力气更大,更长,”淡淡的声音掩盖不住浓浓的讥讽,传入他昏沉的大脑,勉强撑开染血的眼皮。 “你,故意的,咳咳,”徐幕一句话没说完,已经吐出血。自己真是太大意了,落入网中的猎物不是那小子,而是自己。 从一开始,自己就落入圈套。那不间断的攻击,目的就是让自己产生一种错觉,这家伙就会用拳头攻击。 那段谈话,也不是自己激怒对方,让他上钩。而是他故意假装上钩,以右拳吸引自己注意力,又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下出腿。 真是讽刺,这和自己开头使用剑吸引对方的法子,完全一样啊。 吴争一手抓住城墙,另一手扬起,打断徐幕四肢,将他扔下城墙。 关于长生会那些事情,他还要好好询问一二。 砰地一声,徐幕满身是血的落地,让守门的士兵和路过的行人大惊。 “出什么事情了?”士兵想要跑过来。 吴争从天而降:“和你们无关,快去找县令,这家伙是私人蓄养的斗士,帝国重犯。” “诺,”士兵一听,脚跺地,右手捶胸,回应道。 吴争没有解除钻石,大步流星上前,弯腰想要抓起徐幕。 那一瞬间,他遍体生寒,宛如毒蛇沿着背部爬到菊花之上,战栗至极。 “呐,少年,我找那个人有点私事,你若是将他让给我,我会很高兴。”极具磁性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宛如地狱深处的妖魔,以挑逗的语气诱惑凡人。 吴争吞了吞口水,努力压制战栗的心情,他开口道:“身为帝国猎士,我好歹是有点尊严的。” 背后杀气暴增,撩人的语气透出森森杀意:“你想要和我做点有趣的事情吗?” 他再吞口水,紧张道:“不,仔细想想,我就是一个学员,算不上猎士。这样吧,你留下姓名和目的,让我给学府一个交待。” “呵呵,你真是有趣的人,我叫云中君。找他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要问问长生会的首领在哪里。那个老妖婆拿走一件本该属于我的宝物,又叛逃出组织,我只好废点力气去找她。” “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吴争哪里敢说不满意,连连点头道:“人你带走吧。” 云中君越过他,走向昏迷过去的徐幕。 他忽然开口道:“那个,多余问下,你知道美人粉断掉后,有没有什么药可以复原?” 吴争认为,人有人道,鼠有鼠道。像美人粉这样的邪道,问邪道比较好。 云中君脚步微停,单手拎起徐幕的身体,微笑道:“没用的,你听过五石散吗?那是一种令人上瘾的丹药,服用可以让人有飘飘欲仙之感。” “平常看不出有什么不妥,一旦断掉两日,就会让人癫狂,三日至死。美人粉断掉的可怕程度,不逊色于五石散。试问普天之下,有几名女性能够忍受,光滑的皮肤忽然变得和死人一样?” 吴争听得面色苍白,双拳紧握,恨不得将廖化那个混蛋抓起来,揍他个几百拳。 云中君嘴角勾勒出一抹愉悦的笑容,拎着徐幕,消失在城墙之下。 少顷,四十多岁的县令策马狂奔而来,身后是一群带刀的差役,约莫二十多人。 急匆匆来到这里,县令一拉马缰,叫道:“私藏的斗士何在?” 吴争回过神,摆手道:“已经被人劫走,县令大人,你目前的工作就是查封廖府,搜索廖化的踪影。” 县令狐疑,却没有质问,迅速通知手下去办事。 县城内发生的战斗,迅速以不同版本流传开来,作为一个承平多年的小县,某妇女偷人,某人偷摘红杏,这类的小事都能传得非常起劲。 更别提斗士和斗士间战斗的事情,一个个七嘴八舌,仿佛自己亲眼所见,各种夸张的词语冒出来。 作为当事人,吴争没有心情理会那么多,县令查封廖府,搜刮的东西内,没有美人粉。而他从娘那里知道,廖化那个混蛋一口气送出足够她用三个月的美人粉。 关于美人粉的害处,吴争实在无法开口,廖化的死本就让娘伤心不已,若是再说出实情,他真怕娘无法承受。 为泄私愤,他偷偷用鞭子抽了廖化尸体一百下,并下令,不许入土安葬,随便找个山窝里,扔进去喂狼。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过去,直至五月八日,清晨。 灰蒙蒙的天空,冰冷的晨风刮过大街小巷。吴争保持学府内的良好习惯,大清早已经起床,独自在院子打水洗脸。 他没有偷懒,最近每日都在做恶梦,梦到娘皮肤忽然长满尸斑,散发出恶臭,最后上吊自杀。 过于害怕,导致他这些天都不敢去见娘,一个人躲在屋内,除吴饶之外,谁都没见。 或许是不幸中的万幸,吴倩处于悲伤状态,也没有去打扰儿子。吴灵正在励志减肥途中,也没有去找哥哥谈心,让他松口气,又有点难过,对自己的胆小感到万分的歉意。 而在这样的状态之下,从学府赶来的两位导师,凭空出现,没有半点征兆,吓了吴争一跳。 一位算是吴争的熟人,狼烨。另一位就比较陌生,大约五六十岁,生得慈眉善目,花白的胡子和头发纠缠,像是毛团一样。一身墨绿色衣裳,胸口金剑银骷,却很难让人联想到威严。 狼烨目光锐利,办事不喜欢拖拖拉拉,一出现,就开口道:“犯人在哪里?” 吴争闻言,面露讪讪之色:“稍微有点意外,该这么说呢,就是吃饭到一半,忽然想要上厕所。” 他语气锐利:“别废话,直说有什么意外。” 吴争挠头道:“本来我已经将徐幕擒获,偏偏半路杀出一个叫做云中君的人,我一没注意,让他将人给掳走了。” “云中君!!”两人面色俱是一变。 第三十三章 紧急情况 “呐,少年,我找那个人有点私事,你若是将他让给我,我会很高兴。”极具磁性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宛如地狱深处的妖魔,以挑逗的语气诱惑凡人。 吴争吞了吞口水,努力压制战栗的心情,他开口道:“身为帝国猎士,我好歹是有点尊严的。” 背后杀气暴增,撩人的语气透出森森杀意:“你想要和我做点有趣的事情吗?” 他再吞口水,紧张道:“不,仔细想想,我就是一个学员,算不上猎士。这样吧,你留下姓名和目的,让我给学府一个交待。” “呵呵,你真是有趣的人,我叫云中君。找他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要问问长生会的首领在哪里。那个老妖婆拿走一件本该属于我的宝物,又叛逃出组织,我只好废点力气去找她。” “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吴争哪里敢说不满意,连连点头道:“人你带走吧。” 云中君越过他,走向昏迷过去的徐幕。 他忽然开口道:“那个,多余问下,你知道美人粉断掉后,有没有什么药可以复原?” 吴争认为,人有人道,鼠有鼠道。像美人粉这样的邪道,问邪道比较好。 云中君脚步微停,单手拎起徐幕的身体,微笑道:“没用的,你听过五石散吗?那是一种令人上瘾的丹药,服用可以让人有飘飘欲仙之感。” “平常看不出有什么不妥,一旦断掉两日,就会让人癫狂,三日至死。美人粉断掉的可怕程度,不逊色于五石散。试问普天之下,有几名女性能够忍受,光滑的皮肤忽然变得和死人一样?” 吴争听得面色苍白,双拳紧握,恨不得将廖化那个混蛋抓起来,揍他个几百拳。 云中君嘴角勾勒出一抹愉悦的笑容,拎着徐幕,消失在城墙之下。 少顷,四十多岁的县令策马狂奔而来,身后是一群带刀的差役,约莫二十多人。 急匆匆来到这里,县令一拉马缰,叫道:“私藏的斗士何在?” 吴争回过神,摆手道:“已经被人劫走,县令大人,你目前的工作就是查封廖府,搜索廖化的踪影。” 县令狐疑,却没有质问,迅速通知手下去办事。 县城内发生的战斗,迅速以不同版本流传开来,作为一个承平多年的小县,某妇女偷人,某人偷摘红杏,这类的小事都能传得非常起劲。 更别提斗士和斗士间战斗的事情,一个个七嘴八舌,仿佛自己亲眼所见,各种夸张的词语冒出来。 作为当事人,吴争没有心情理会那么多,县令查封廖府,搜刮的东西内,没有美人粉。而他从娘那里知道,廖化那个混蛋一口气送出足够她用三个月的美人粉。 关于美人粉的害处,吴争实在无法开口,廖化的死本就让娘伤心不已,若是再说出实情,他真怕娘无法承受。 为泄私愤,他偷偷用鞭子抽了廖化尸体一百下,并下令,不许入土安葬,随便找个山窝里,扔进去喂狼。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过去,直至五月八日,清晨。 灰蒙蒙的天空,冰冷的晨风刮过大街小巷。吴争保持学府内的良好习惯,大清早已经起床,独自在院子打水洗脸。 他没有偷懒,最近每日都在做恶梦,梦到娘皮肤忽然长满尸斑,散发出恶臭,最后上吊自杀。 过于害怕,导致他这些天都不敢去见娘,一个人躲在屋内,除吴饶之外,谁都没见。 或许是不幸中的万幸,吴倩处于悲伤状态,也没有去打扰儿子。吴灵正在励志减肥途中,也没有去找哥哥谈心,让他松口气,又有点难过,对自己的胆小感到万分的歉意。 而在这样的状态之下,从学府赶来的两位导师,凭空出现,没有半点征兆,吓了吴争一跳。 一位算是吴争的熟人,狼烨。另一位就比较陌生,大约五六十岁,生得慈眉善目,花白的胡子和头发纠缠,像是毛团一样。一身墨绿色衣裳,胸口金剑银骷,却很难让人联想到威严。 狼烨目光锐利,办事不喜欢拖拖拉拉,一出现,就开口道:“犯人在哪里?” 吴争闻言,面露讪讪之色:“稍微有点意外,该这么说呢,就是吃饭到一半,忽然想要上厕所。” 他语气锐利:“别废话,直说有什么意外。” 吴争挠头道:“本来我已经将徐幕擒获,偏偏半路杀出一个叫做云中君的人,我一没注意,让他将人给掳走了。” “云中君!!”两人面色俱是一变。 “那家伙在哪里?!”狼烨挺立的身形陡然爆发出强烈杀气,扩散的瞳孔,急促的语气,无一不表明,他和那个叫做云中君的家伙有深仇大恨。 吴争被他激动的语气吓了一跳,那名未见过面的老导师开口道:“小烨,你冷静一点,让他继续说下去。” 狼烨深深吸一口气,尘封的记忆回荡在脑海,掀起一阵阵滔天巨浪。那时候的绝望、悲愤,全部憋在胸口,似是要撕裂他的胸膛。 吴争讪讪道:“据云中君说,他抓徐幕,目的是追杀长生会首领,他称呼那人为老妖婆。” 狼烨寒声道:“他为什么要追杀老妖婆?” 吴争如实回答:“说是有什么属于自己的宝物被夺走,加上老妖婆又叛逃组织,他就亲自追杀。” 狼烨继续追问:“你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哪里看到他的?” “东面。”他回答。 “仓老,接下来的事情拜托你了,告诉府长,我短时间内不会回到学府,除非我拿下云中君的脑袋,”狼烨向老人说一句,瞬身闪开。 吴争纳闷道:“仓老,我们接下来还有什么事情要处理?” 他抚须,道:“鉴于长生会的威胁,我们决定让你们一家搬到帝都,而且你娘不是涂抹过美人粉嘛,让她断掉。” 吴争大惊失色:“等等,若是断掉的话,我娘的皮肤就彻底完蛋了,万一她寻死怎么办?” 仓老微笑道:“放心,我是绿色系的导师,驱除美人粉的副作用,很简单。” 很简单?!吴争瞪大眼睛,不顾礼仪,抓住他瘦弱的肩膀:“真的吗?不是说这个一旦断掉,皮肤就无法恢复吗?” 仓老拍了拍他的手道:“对一般人来说,美人粉的副作用无法驱除。我们可不在一般人的行列里面,绿色系强大的生机,足以恢复你娘本来的面目。” “云、中、君!”吴争咬牙,哪里还能不知道,自己被骗了。那个该死的骗子,害得自己纠结这么多天,将来若有机会遇到,他绝对要揍死那个骗子! 后院,吴倩所在的房门之外。 吴争和仓老来到这里,他上前一步,敲门道:“娘,你醒来了吗?” “争儿,你有什么事情?”一道略显虚弱的语气从里面传出,他听在心里别提多揪心,这些日子光顾着自己烦恼,忘记开导娘。 他用极为柔和的语气说:“娘,学府的导师来了,准备将你和灵儿都接到帝都去,让我们一家三口不至于分隔两地。” “是嘛,我这就,等下,我梳妆打理,啊!”吴倩发出惊恐的大叫声。 吴争听罢,直接撞开房门:“娘,发生什么事情了?” 屋内摆设精致,桌椅书画,都摆在恰当好处的位置,左侧是床铺所在,用长屏风隔绝别人视线。他冲破屏风,直接看到满脸密布暗紫色尸斑的吴倩。 这些天光顾着悲伤,她都忘记涂抹美人粉,也没见人。以至于今早一照镜子,看到自己的面容时,她直接惊叫晕倒。 吴争大急:“仓老,请你快点出手。” 仓老大步流星走上前,双手冒出浓郁的绿光,宛如液体般,他将双手覆盖在吴倩侧脸:“万物回春!”说罢,从绿光内部蹦出一条条细线,插入吴倩浑身每一个毛孔。 渐渐地,干瘪、散发出些许恶臭又密布尸斑的皮肤恢复原先光泽,吴倩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她轻吟一声,缓缓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面容是那么熟悉,充满焦急,她下意识露出笑容。旋即,她脑中浮现出先前所见的惊恐场面,又颤声道:“争儿,我脸上没有问题吧?” 吴争打哈哈道:“除了太漂亮以外,没什么问题。” “少和娘耍贫嘴,”她没好气的说一句,不安地举起手看了看,肤色白皙,没有什么吓人的尸斑。再摸了摸脸,弹性十足,触感光滑,没问题。 难道,自己最近没睡好,导致产生幻觉了? 吴倩心下狐疑,却得不到答案,想要用美人粉。 “娘,导师说美人粉是剥下美人鱼的皮肤制成,非常残忍,我们还是不用这个,改天去帝都,我给你买更好的胭脂水粉。”吴争太了解自己娘的个性,一句话,轻松解决她想要用美人粉的心思。 仓老的存在,让吴倩只能粗略打扮一下,她不想给导师留下什么坏印象,从而影响到儿子在学府的关系。 励志减肥的吴灵一听自己可以去帝都,顿时将减肥大业抛开,兴奋地围在吴争身边,一个劲询问。 第三十四章 年中考核 五月十日,清晨。 铅灰色的天空之下,帝都傲然而立,其姿态雄伟,宛如开天辟地就已经存在的山岳,透露出无边威严。 帝都北面,一只浑身布满黑羽,体型高大的座山鹰正在朝那里接近。鹰的爪子被树藤缠绕,吊着一座小型的木屋,看体积,大约能容纳两三人。 一老一少,一前一后站在鹰背之上。 年老之人须发皆白,宛如顶着一个毛团,眼眸柔和,看起来是一位非常和善的老人。 年少的人相貌清秀,一双清澈如镜的眼眸,身形笔直,墨绿色的衣裳极为合身,胸前是金剑银骷,浑身都流露出一股英气,他正是离开平安县的吴争。 座山鹰爪子吊着的木屋,自然是吴倩和吴灵。 本来吴争是想要坐进去的,奈何,妹妹太胖,进去的话,实在太挤。 为不伤害她的自尊,吴争没向仓老提出加大一点的建议。 离开帝都没有多久,再次看到,吴争心里感慨万千,这几天的经历实在是惊险万分,长生会、徐幕、云中君,他算是明白祸从天降的意思。 座山鹰飞入帝都,直径往学府的方向。 飞到属于一年丙组的木屋上方,他看到正在打水洗脸的慕容夕和武极天。 仓老见此,一脚将他踹下去:“她们学府会安排工作,你就好好在这里学习吧。” “混蛋!踢得时候至少说一声。”没有任何预兆被踢下去,他将心下的不满大声喊出来。 底下的慕容夕转头道:“刚刚,我好像听到小争的声音了。” “说起来,从府长给他延长的假期来算,他应该是今明两天内回来吧。”蓬松的爆炸头之下,他满脸认真回答。 慕容夕一摸下巴,自己多心了? 呼地一声,上方有什么东西正在急速接近,她火红色的眼眸扩散:“散开!小天!” 两人左右分散,一道从头闪到脚的身影轰然砸下,尘土飞扬,他中气十足道:“夕姐,阿天,好久没见。” 慕容夕一撩金色发丝,绝美的脸庞显得非常平淡:“笨蛋,才过去几天。” 武极天表现同样淡定:“又不是一年没见了。” 吴争呆住,这和他想象的不一样,按理说,两人不应该满脸感动,哭着抱过来,一表别离之情吗? “喂,你们的反应太冷淡啦,明明我这些天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你们居然一点都不关心!” 慕容夕没好气道:“府长特意给你延长假期,还说什么水深火热。” 吴争满脸震惊:“师父是那种无故会延长我假期的人吗?” 武极天淡淡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原因吗?” “当然有!”他大声喊起来,活脱脱一副做了大事,渴望伙伴表扬的小孩子。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两人都露出狡猾的笑容,他们又不是傻子,岂会猜不出假期延长有问题。 可府长、导师都懒得和一群没毕业的孩子解释,他们若是兴致勃勃去问吴争,肯定会被吊胃口。 不如装出不在意的模样,让他自己将所有事情都掏出来。 吴争果然中计,以说书人的语气,将自己的英勇事迹夸大七分。徐幕的实力被拔高至导师程度,他经过千辛万苦,屡败屡战,最后凭着一腔热血将敌人打倒。 至于云中君的戏份,被他彻底删除。 让主角出丑的家伙没必要加进故事里面。 两人一听这故事,就明白其中有水分。谁也没戳破他的谎言,慕容夕摸了摸他脑袋:“很好,做得不错,还没吃饭吧?我和小天分你一点。” 吴争笑了笑:“嗯,刚好肚子饿了。” 日子又恢复平静,长生会和云中君的结果如何,他没有在意那些,皇甫燎也不会特意和他说这些事情。 他只需要在隔绝外面的学府之内,专心接受训练。 上午他需要和皇甫燎切磋格斗技,说是切磋,实际上是单方面殴打,他属于被殴方。 下午,他开始学习帝国各地风俗,值得注意的城市。比如说帝都以南一千八百里,有个叫做南淝县的地方,那里是出名的美食之乡,也是专门坑人的地方。 若你不询问价格就点菜,一顿下来,你可能就会倾家荡产。当然,询问价格也不能安心,他们会乱报价格,三金的菜肴,他们会报价三千金。 诸如此类的地方,听得吴争大开眼界。 日子从平静的生活而过,直至九月末。 这一天,对于学府来说,算是比较正式的日子。 对于学员们来说,这是一个非常重大的日子。 年中考核,不同于月末考核是各组分开考,这次是十组一起,准备定一个排名,看看哪组最厉害。 第一名没什么实质性奖励,单单是荣耀感。 像吴争这样的人,对第一名是相当无感。而对于万事都奉行第一的慕容夕来说,这次考核绝对是非常好的机会。 “听好啦,扬名天下之前,我们要先扬名学府。这次考核就是机会,我们一定要拿第一名!” 丙组木屋之内,慕容夕左脚踩凳,右脚踩在桌子上,顶着一头乱翘的金毛,气势汹汹地发出宣言。 “哦,”吴争半梦半醒地应一声。 武极天被吵醒,打一个哈欠道:“只要我们全力以赴,不会输给任何人的,夕姐,你安心吧。” 慕容夕一脸嫌弃:“哈,你以为我会不安?开玩笑,其他组的渣渣岂会是我们对手,我只是担心某人麻痹大意,让人钻了空子。” 被她说的某人还在继续睡觉。 忍无可忍的她打个响指,指尖迸发出一缕火丝,窜到他面前。 轰!炸开的火焰瞬间侵吞他面部,他大叫,翻身而起,狂拍火焰,以免被子和木屋被点燃。 熄灭火种,他呼出一口气,顶着不逊色于武极天的爆炸头,埋怨道:“就不能温柔一点叫人起床吗?这方法太粗暴啦。” 慕容夕瞪了瞪眼:“啰嗦,你人不是没事嘛,快点起来。拿出全部干劲,给我将第一名拿到手!” 吴争叹气,决定不再争执下去,免得自己又挨一发。 三人齐齐迈出屋门,来到屋后的水井,开始打水洗脸,这早已经是习惯的事情。 之后,他们等待学府送饭。 不同于往常由师兄们轮流送饭,这次是学府饲养的温和异兽,袋鼠、癞蛤蟆们送。 慕容夕狐疑道:“好奇怪,为什么今天改用袋鼠给我们送饭?” 吴争有些得意道:“年中考核,师兄们哪里还顾得上给我们送饭,快点吃吧。” 她愈发狐疑,仔细打量他浑身上下:“你小子一脸贱笑,说,到底藏着什么事情没告诉我们?” “没事啦,唔,这肉吃起来好美味,”吴争迅速转移话题,不肯回答这个问题。 他明白,若是自己将实情说出来,慕容夕肯定会破坏。他昨天买通食堂主厨,给其余九组饭菜下大剂量的泻药,一旦比赛开始,呵呵,这场考核从一开始,就将是丙组的胜利。 “哈哈哈……”吴争越想越得意,忍不住放声大笑。 慕容夕撇嘴:“小争,你笑得太恶心了,赶紧给我停下。” 同一时间之内,乙组木屋。 也有一人满脸贱笑,木瓜女看不下去,白了他一眼道:“大清早,你笑得那么恶心干吗?” “哈哈,我是笑其他组都是白痴,他们吃的饭菜里面,我早已经下了泻药,呵呵,保证拉到他们脚软,这场比赛的胜利,我们乙组拿定了,”那人满脸得意,这就是脑子聪明的好处。 木瓜女惊道:“你这样做可以吗?” 他摊开手:“不管多脏脏的手法,只要能取得胜利,那就是荣誉。” 片刻后,丙组木屋之内。 吴争狂敲茅房门:“夕姐,我的夕姐,你好了没有?我快憋不住啦。” “给我忍住!该死,这股仿佛山洪决堤的畅快感,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我们绝对被算计了,饭菜有问题!”蹲在茅房,慕容夕依旧不忘记分析原因。 吴争扭着下半身,骂道:“那个该死的主厨,不行啦,快,离开这里随便找个地方解决。” 当、当、当,召集的金钟不断敲响。 位于教学楼前的中央操场之上,打扮妖娆的火魅笑了:“呵呵,十组之人,仅有你们一组到达。诸葛明,你真是一个聪明的学员。” 辽阔的操场之上,诸葛明,刘昌,黄贞,癸组三位成员全部到齐。 听到火魅夸奖自己,诸葛明露出腼腆笑容:“火导师过奖了,我睡得太沉,不小心将饭菜打落在地上,才免去食堂坏食材的毒害。” 个头高大,肌肉似乎要撑破墨绿色衣裳的刘昌嚷嚷道:“导师,你应该好好和厨房说说,他们太过分了,到底用剩多久的食材给我们煮饭,吃得其他组的人一个个闹肚子。” 体型较小的黄贞附和道:“是啊,幸亏明意外将饭菜打翻,否则我们的下场不比其他组好多少。” 火魅银白色的眼眸扫过,轻笑道:“意外并非是偶然,而是必然。看来,这次年终考核,胜出的人是你们癸组。” 诸葛明微微一笑,让人看不出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慢着!我们还没弃权呢!” PS:以后更新时间都改为下午五点。 第三十五章 智与力的较量 蔚蓝的天空,朵朵白云之下。 学府的中央操场,癸组的三名成员回头看去。 整洁的青石道上,丙组的三人面色苍白,眼神异常凶狠。尤其是吴争,他咬牙道:“好你个诸葛明,我先前真是小看你了,三天前,你小子故意在我面前说拉肚子,引诱我想到给饭菜下泻药。” “你这个阴险小人!” 诸葛明面露亲切笑容:“别说的那么难听,我那天是真的拉肚子,你能联想到那里,纯粹是你不纯洁的心灵。打个比方吧,地面有块金子,心地善良的人会想到失主多么焦急,心底邪恶的人会想到酒和女人。” “啰嗦!导师,年中考核快点开始,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将这个满脸狐狸笑容的男人揍一顿!”吴争瞬间使出闪耀钻石,双拳一对,他面露狞笑。 诸葛明举起右手,摇晃食指道:“大家都是同期学员。我建议你们最好别憋着,憋太久对肠胃不好。再说,一旦打起来,憋不住拉裤子上,你们丙组的名声就彻底毁了。” “仔细想想吧,学府上下都会流传,年中考核时,癸组将丙组一伙人打出,咳咳,接下来的词语不甚文雅,我就不明说。” “不如就这样退出,其他组的人绝对不会说你们,单纯就是朝我们癸组发泄。” 吴争被他这么一说,心里有些动摇。先前朝这里跑来,单纯是出于一口恶气,想要明白是被谁算计。明白后,他又想揍人。而被诸葛明一分析,他认为言之有理。 自己用钻石强行堵住菊花那一带,一时还可以,堵太久,怕是会进入肚子。 想到那个后果,他心下不寒而栗,侧头看向慕容夕。 她绝美的脸庞显得十分苍白,流露出一股惹人怜爱的魅力。偏偏她的眼眸如火般,斗志高昂,燃烧令人心悸的迫力:“那又怎样?屹立于顶点之人,多少都会有点肮脏,拉裤子这种小事,就像是吃饭不小心洒出米粒,不值一提!” 诸葛明心下震惊,这是何等强大的争斗心,他嘴角微扬:“有趣。” 吴争顿觉一道天雷劈顶,电流从头至脚。他从八岁以后,就没有再尿过床。如今已经十六岁了,若是拉满一裤子。 他以无声的眼神向慕容夕发出求饶:“夕姐,我做不到,拉裤子这种事情,我实在办不到。” 慕容夕火红色的眼眸一瞪:“怕什么,我身为贵族都不怕,拉裤子,你一个平民还怕什么?” “不,不,拉裤子和平民贵族身份没关系,重点是,我已经十六岁啦。”他用楚楚可怜的眼神表达自己内心想法。 她目光坚定:“小争,冷静点想想,你会发现,人每时每刻都带着大便行走,偶尔放在外面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武极天上前,拍了拍他肩膀,眼神同样坚定。 吴争被两人神圣的姿态吸引,感动地举手:“导师,我能弃权吗?” 砰!慕容夕一拳砸在他后脑勺,怒道:“没出息的东西,导师,别听这家伙的话,快点开始考核。” 火魅一撩火红色卷发:“可以,就去训练场吧,三对三决斗,站立到最后的人就是赢家。”说罢,她扭动性感的腰肢,率先向前。 从东门进入训练场,来到铺满黑石的角斗场地。 火魅纵身跃上前方观众席,走到悬挂金钟的架子边上,朝下道:“两组左右分开,给你们四十秒商量战术时间。四十秒后,钟声敲响,考核开始。” 丙组在东,癸组走向西边。 诸葛明边走边分析道:“不管嘴上说得多么强硬,拉裤子这种事情,他们还是会避免。战斗一开始就会进入白热化,他们打得算盘绝对是速战速决。” 刘昌嘿嘿一笑:“正合我意,一举击溃他们!” 黄贞秀眉微皱:“丙组不好对付,我建议这里还是采取拖延战术。” “一般情况来说,你的策略很有效。然而,他们不是一般人,慕容夕、武极天,两人拥有相当强大的意志力和实力。吴争没有那份意志,却拥有极强的爆发力,稍有不慎,我们的防御就会被攻破。” 诸葛明顿了顿,又继续道:“我的想法是逐个击破,速战速决。” 刘昌和黄贞没有插嘴,而是静静听着,他们相信诸葛明的计谋,不仅是伙伴,更主要的是,他算无遗策。 “开局之时,第一个出手的人是慕容夕,以她的性格肯定会用炎龙。贞,你用冰凰迎击,白色蒸汽产生的瞬间。昌,你用风将蒸汽吹过去,遮挡他们的视线。之后,我们联手去偷袭位于右边的武极天。” “被视线阻挡,慕容夕肯定会展开域,探知到我们去攻击武极天,必定会上前阻拦。这时候,我们进入无的状态,反而去偷袭慕容夕。” “她是丙组的主心骨,一旦被击倒,武极天或许可以保持冷静,早已经憋一肚子火的吴争会冲上来。这时候,就轮到我登场。” 癸组开始布置战术,丙组那边没什么动静。 慕容夕是一个极度骄傲的人,她认为三打三,以自己等人的实力完全碾压对方。不需要提前制定什么战术,尽情发挥自己的本领就行。 吴争同样对自己的能力非常自信,闪耀钻石一用出来,对面真没有一个人能破防。再加上武极天和慕容夕,只要不拖太久,胜利必定是囊中之物。 当!四十秒一过,火魅敲响金钟,便坐下来观看他们的比赛。 钟声一响,慕容夕浑身爆发出火焰,炽热的火焰凝聚成龙形,盘绕在她肩膀之上。 她宛如浴火的女神,美丽得不可方物,那一瞬间,令对面两位男性都微微愣神。 下一秒,火龙喷涌而出,离臂的瞬间。体型增大数十倍,宛如真正的火龙,高温令空气都产生扭曲。 “冰凰!”早有准备的黄贞瞬间发出自己最强一击,从澎湃的黑气之中,一只湛蓝色的冰凰展开双翼冲出,体型足有数十米,森寒的冷气令它经过的地面都结冰。 轰!一声巨响,冰凰和火龙碰撞,腾腾的白色蒸汽升起。随之刮起一阵强风,将蒸汽全部吹到他们这一边,遮挡他们的视线。 吴争瞬间警觉,出声提醒:“小心点,他们想要偷袭我们,不是一对一,而是三对一!” 该死,他太大意了,看到面前这个空旷场地,下意识以为是一对一打。想不到,那家伙会搞出这一手。“ 慕容夕下意识展开域,方圆一百二十米都清晰处于她的感知之下。若是有人踏入三十米内,就算是进入无的状态,也难以逃脱她的感知。 越是接近,域的探知效果越强。 那一瞬间,她探知到,三人正在朝武极天那边攻去,不妙。 “小争,快去支援小天!”慕容夕厉喝一声,率先冲过去。 目标是自己,武极天浑身雷光乍现,下意识判断出防御是最好的反击手段。 同时,他意识到不对劲,若自己进入全力防备状态,以诸葛明的智慧应该明白,绝对无法让自己丧失战斗力。 “不对!他们的目标是赶来救援的夕或争!”武极天意识到这一点,想要朝她那边赶过去。 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慕容夕已经遇到袭击,从上空传来尖锐的破空声,似是有什么大型物体掉落下来。 她顿足,面无惧意,双手赤红色斗气翻滚,她双手合十朝天一指,汹涌的斗气寻找到突破口,迸发出一个巨大的火球。 那强烈的火光即使是白色蒸汽都无法掩盖,宛如太阳一般,朝上方升起。 被火光一映,上方坠落的一根根冰凌显得极为闪耀,劲风缠绕在冰凌之上,加快它们坠落的速度。 火球升起不过十米,已经和冰凌撞在一起,炽热的高温融化冰凌,而火球整体爆裂,一道道鸡蛋大的火球像四周喷射,宛如一场瓢泼火雨,倾盆而下。 这一招完全是无差别攻击,伙伴也好,敌人也罢,统统都笼罩在范围之中。 “啊啊!”黄贞想不到,她的反击范围如此广,顿时被十几道火球击中,仓促间用凝护体,也被烧伤和冲击击倒。 刘昌反应足够快,但他没有给自己防御,而是帮诸葛明防御火球,自己反而被炸成重伤,倒地无力再战。 托火雨的福,吴争可以看清场内形势,他不同于其他人,就算不用凝,单凭钻石的防御都可以无视火球。 因此,他对火雨的袭击并不太在意。 看到黄贞和刘昌倒地,他心里别提多高兴。而这股高兴的劲头,一会就消失。 站立的慕容夕忽然倒下,像是浑身骨头都酥软一样。他仔细朝下看去,发现一条带刺的藤蔓卷住她的脚。 “上方的攻击仅仅是佯攻,底下这招才是杀手锏,可怕的心机。不过,目前的局势是二对一,你这张狐狸脸,看我如何揍扁你!”吴争蹬脚,如同离弦之箭,直接向诸葛明冲去。 那一瞬间,位于观众席的火魅看到了,从诸葛明嘴角扬起的笑容,充满自信。 PS:更新时间改为下午五点。 第三十六章 找茬生事 闪耀钻石,依照皇甫燎的话来说,这是一个非常实用的能力,防御、攻击,都属于高强度之内。 正因为如此,皇甫燎没少提醒吴争,让他不要太过倚重能力,而忽略其它方面的考虑。 不幸的是,他仅仅是嘴上答应,心里半点都没有听进去。 比如说这次,他想都没有想,直接冲过去,宛如流星坠地,空气被分开的音爆声响彻训练场。 而在冲到诸葛明身前十米之内,他踏入一个由黑色藤蔓组成的圈圈,像是林间猎人为捕捉小动物设下的陷阱。 这是什么?一点刺都没有,想要破掉闪耀钻石的防御压根不可能。吴争心下如此想着。 这么一瞬间的懈怠,藤蔓忽地缩进,紧紧捆住他的脚踝。旋即,他整个人腾云驾雾般飞起,这触感让他回想起久违的一幕,那是在斗兽场上,自己被师兄充当武器。 武器!吴争脑中缠绕的迷雾瞬间拨开,他看到自己撞去的方向,分明就是冲向诸葛明的武极天。 处于高速之内,两人都被惯性束缚,绝非说停就能停下来。 自己保持闪耀钻石,可以保证安全,却会将武极天撞成重伤。自己解除闪耀钻石,使用凝防护,无疑会被他身上缠绕的电光加上冲击弄成重伤。 拉裤子都算是轻的。 阴险的混蛋,吴争心下大骂,他终究无法伤害武极天,解除能力,使用凝全力护住身体。 砰!两人相撞,肉眼可见的冲击波吹拂在深沉黑石之上,扩散至四周。 诸葛明额前发丝飞扬,他的笑容尚未落下,一缕紫色的电芒已经射至左肾的部位,炸得学服爆裂,皮肤焦黑。 他额头冒汗,顿时叫道:“认输,我认输!” 噼里啪啦,一只充满电光的拳头距离他脑袋尚有一厘米,武极天高大的身影矗立在他背后。 被撞到的瞬间,他强忍住没晕过去,从正面发出一次反击,再顺着冲击力,绕一圈回到诸葛明后面。 本意是想要揍这个混蛋一顿,不料他居然反应如此快,一下子就明白自己胜机全无,大叫认输。 换做吴争,肯定假装没听到,先揍再说。 武极天不一样,他拥有崇高的正义感,有些底线他是无法跨过的。 啪啪,火魅在观众席拍掌,笑容满脸道:“精彩,癸组的表现非常精彩。丙组就差一点,本该拥有压倒性实力的你们被打得如此狼狈,该回去好好反省一下。特别是吴学员,他不仅需要反省,还需要换条裤子。” 武极天大惊,目光朝他那里看去,趴在地上的身体,臀部似乎有点。 “小争!”他惊叫的跑过去,本想要叫醒吴争。后来又想,这样晕过去未必不是件好事。 叫醒慕容夕,再商量谁将吴争带回去的事情上,两人发生争执,最后决定,一人扛头,一人扛脚,带回去木屋。 年中考核,以丙组获得第一名,落下帷幕。 “不要!我已经没脸见人啦,明天学府上下都会传遍我被诸葛明那个混蛋打得拉裤子。” 月上枝头,丙组木屋之内,清洗干净,又成功脱离泻药时间的吴争,躲在自己的被子里面,死活不肯出来。 慕容夕和武极天耐着性子,好言相劝半天,一点效果都没有。 她无法压制自己的暴脾气,强行将被子扯开:“不就是拉裤子嘛,这种事情,每一个人都有过经历,你消沉个屁啊。” 吴争泪眼汪汪,回头道:“可他们都是年纪小,我已经十六岁啦。” 慕容夕绝美的脸庞有些尴尬,她咳嗽道:“仔细想想,有些人二三十岁都会拉裤子,帝国如此大,总会有几个那样无法控制的痴呆儿存在,你不需要太在意。” “我又不是痴呆儿,为什么要用那种标准衡量啊!”吴争怒而反驳。 慕容夕瞪大火红眼:“人家痴呆儿得罪你了?不许歧视他们啊,你这个笨蛋!” “对,我就是笨蛋,十六岁都拉裤子的笨蛋,全世界都是这么认为的,我已经没勇气活下去了。”吴争越说越无力,浑身散发出的颓废之气深深让两人忌惮。 他们都意识到不妙,在这样颓废下去,丙组整体都将受到侵染。 慕容夕脑子迅速转了圈,她拍手道:“对啦,照成这一切的人是诸葛明,不如我们帮你收拾他,这样你就没意见了吧?” 吴争转头道:“真的?私下斗殴,肯定会被导师责罚,你们愿意帮我?” “嗯,”武极天心想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自己还能不帮? 慕容夕摩拳擦掌:“现在就去揍他!” 吴争翻身而起,面露得意之色:“好,我们这就去收拾他们。” 三人悄悄离开木屋,踏着月色,一路向左,前往癸组所在木屋。 来到屋门之前,四周静悄悄的,连一点风都没有。 吴争对诸葛明的诡计算是有初步了解,停下身子,小声道:“不太对劲,四周太安静,癸组的家伙没道理那么早睡。” 慕容夕小声回答:“要不我们直接将癸组木屋轰掉如何?” 武极天迟疑道:“不好吧。” 他冷笑:“夕姐说得没错,轰开这个木屋,万事大吉。” “炎龙!”慕容夕浑身爆发出炽热火焰,呈龙形,呼啸向前。 十米开外,癸组的木屋被火龙一口吞下,熊熊烈火将木屋烧成灰烬。 一片火光之中,木屋内的场景显露。 其他组的学员都聚集在那里,全部使用凝护身,一个个站在那里,用愤怒的目光看向三人。 诸葛明声泪俱下:“大家看到了吧,这就是丙组常年对我们施加的暴行,我们没有如诸位那样拉肚子,全都是他们威逼,不许我们吃早饭。” “这次更过分,将我两名同伴打成重伤,至今昏迷未醒。我实在忍无可忍,希望诸位能出来主持公道。” 躺在床上的刘昌、黄贞保持装睡姿态,他们脸皮没那么厚,无法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谎话说得面不改色。 吴争怒极反笑:“诸葛明,我从未见过如你这般卑鄙无耻的小人。” 诸葛明振振有词的反击:“若你敢以父母之名,发誓没有下过泻药,谋害诸位同学,那么我当众给你磕头下跪,承认自己是无耻小人。” 他语气一塞,自己确实下过泻药,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他的沉默让一肚子火的学员们爆发,他们都下过泻药,却没有人会认为自己下泻药坑人不对。 敢于想出这点子的人,多少心灵有点不纯洁。 指望心灵不纯洁的人承认自己失误,实在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慕容夕双拳一对:“看样子他们不打算让我们全身而退,多说无益,开打吧!” “少得意忘形了,丙组的混球们!”丁组有一位学员开口,身体开始结冰。 轰!一声巨响,打破寂静黑夜,声震十里之外,甚至传达到皇宫内部。 学府之内,皇甫燎翻身而起,误以为有敌人袭击,迅速击破屋顶。 目光四下一望,定格在一年生的方向。 雷电、火焰、寒冰、树木、风刃,五种不同的能量,交错缠绕,直上百米。 在黑夜之下,显示出绚丽的美丽。 皇甫燎大笑:“呦嚯嚯,那群小鬼真有精神。” 同时,也有一位导师被吵醒,她披着单薄的纱衣,站在屋顶之上,看着各种能量交错形成的柱子,她以手扶额:“那群混球,想要将学府拆掉吗?” 而有一道声音忽然传遍学府每一个角落:“一年生的小鬼,不知道熬夜是女人的天敌吗?你们再敢打扰我睡觉,明天全部脱光裤子吊在学府门口,让过往百姓欣赏你们脏脏的菊花和肉体!” 声音传达到慕容夕耳中,她额头冒汗,大叫:“停战,师父她绝对不是口头威胁的人,再打下去,我们百分百会被脱光裤子吊在学府门口。” 说实话,众人全都是一时冲动,出手之后,几乎都后悔了。 如此大的动静绝非他们想要造成,偏偏碍于面子,谁都不肯先开口。 慕容夕一开口表示停战,一个个先后停手,心里大叫幸运。 有人哼道:“算你们走运,这次放你们一马。” 慕容夕挑眉:“这话该我们说,要不是导师阻止,你们谁也别想全身而退。” 输人不输阵,想让她低头,那无疑是不可能的事情。 打了一会嘴仗,大家说的口干舌燥,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各回各屋。 待到次日,全员都被导师狠狠处罚一顿,罪名,扰人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