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太欺负人了 “顾总，这次的新片票房一直稳居第一，您真是厉害，怪不得外面都说您是千手观音，什么好东西都抓得住，拿得稳。” 顾暖暖嘴角微醺，将手里的高脚杯放到办公桌上，摆摆手让秘书先出去。 从童星做到现在，做了演员也有十几年了，如今有了自己的投资公司，事业也是蒸蒸日上，成了别人眼中的霸道女总裁，这是她一直引以为傲的。 可是，爱情和亲情却总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想想这些年来，她顾暖暖为了金钱和名利在娱乐圈拼命地摸滚打爬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争一口气，让那些人看不起他们家的人都看看，没有他们，她们一家依旧会过得更好。 她做到了，无数的奖杯和金钱让她出人头地，可是爸爸妈妈的身体越来越差，弟弟也离了婚，而她这么大年龄还单身总被人议论，也从家里搬了出来。 若不是常年因为那些人受气，爸爸妈妈也不会从年轻开始就一直吃药。 回到家里，偌大的别墅里只有她和几个佣人住着，看着都觉得冷。 她躺在床上，想想自己现在有花不完的钱，却孤独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心里有些难受。 眼睛望着天花板，天花板上映出那无助的一幕。 住的好好的家成了叔叔一个人的，他们一家人都被赶出来了，借住在一个邻居家的小屋里，没有窗户和门，勉强过了一夜之后，第二天，爸妈找人给安装了门，还将窗户也装了。 这样的屈辱顾暖暖一辈子都不会忘。只可惜，那时候家里的环境造就了她胆小怯弱的性格，虽然长大后受了那个人的影响谁也不怕了，但以往受的苦和屈辱终究还是弥补不了。 有时候顾暖暖会想，小时候自己怎么就那么弱，怎么就没能替爸妈还有弟弟骂一骂打一打那些人。 那些亲人。 还不如邻居好。 空调开得很低，顾暖暖觉得浑身都是冰凉，拉了被子将自己裹严实，头很痛，痛的想要炸开，她总是这样，每到深夜里就会忍不住想起以前的那些事情。 明星怎么了，女总裁又如何，都不如一个和和睦睦的家。 头从痛到昏昏沉沉，渐渐地，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样一直睡着。 挺好。 ************ 顾暖暖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站在一个很高很高的台子上，下面是那些曾让她恨让她怕的人，她高傲的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指着那些人，带着一丝的不屑和高傲说道：“我们家再也不会被你们欺负了。” 顾暖暖的眼角留下两滴泪。 睁开眼，头已经不痛了，但是觉得哪里不对。 四周的环境既熟悉又陌生，但绝对不是在她的别墅里。 北面墙上是一排柜子，既可以当衣柜也可以做陈设，衣柜门上的大镜子上还刻着白色的竹子和两只鸟，中间还有个框框放着一个破旧的收音机，收音机旁边是个小洋娃娃，这个洋娃娃她记得，是大舅给她买的，她整天跟个宝贝似得护着谁也不让碰。 西边墙上是两个黑色的单人沙发，沙发上的皮已经掉了许多，露出暗黄色的海绵，沙发中间是个同色的茶几，上面的漆也掉了一些。 再看看床上，是粗布的绣花床单，两条被子用一个钩花的镂空被搭盖着，从下面可以看到被子是红绿绣花的亮颜色，应该是新的，但却是熟悉的。 顾暖暖摸摸脸，又有眼泪滑下来。 这曾是她的家。 这梦做得好真实，顾暖暖摸着脸的手停住，狠狠的在脸蛋上捏了一下。 然后，她整个人就懵了。 她的身体竟然是小孩子的，赶紧爬到床的另一头照照镜子，这身体这模样看着也就三四岁，肉乎乎的倒是挺可爱。 再然后，顾暖暖笑了，咯咯咯的笑的很开心。 她回到了过去，回到了儿时。 她终于有机会让那些人后悔了。 “这本来是公用的，咋就成你家的了？” 这是妈妈的声音。 床是紧挨着窗户放置的，顾暖暖趴到窗户上向院子里看，妈妈郭敏芝蹲在南边猪圈的地上，眼神恨恨的看着站着的那人。 那人是叔叔顾华民，胖的流油的一人，此刻他站在郭敏芝跟前一只手掐着腰，因为他背着顾暖暖，所以他现在是什么表情顾暖暖看不到。 顾暖暖将耳朵贴在窗户上听着外面的对话。 顾华民说道：“少废话，我不让你拆你就别拆。” “我就拆，咋，你还敢打我不成？”郭敏芝依旧是恨恨的眼神。 顾暖暖记得郭敏芝跟她说过这件事，院子南边这点空地本来什么都没，后来顾华民要用来养猪就占着了，猪卖后说不养了，猪圈就空着，因为没有打扫一直是臭烘烘的，郭敏芝就想要把这猪圈拆了种菜，菜长成了大家一起吃，没想到这顾华民就算让空猪圈白白占着地儿也不让种菜。 顾暖暖看着郭敏芝已经怒气冲冲的站起来，继续说道：“照你说，这地儿只能让你家用是不是，那也行，我退一步，院子就这么大点，这猪圈实在是难闻，反正你也不打算喂猪了，那就拆了谁家也别用，这样总可以。” “说了不让拆就不让拆，臭，那就闻着。”顾华民瞪着眼有点恐吓郭敏芝的意思。 看到这里，顾暖暖就趴到床沿滑到地上，鞋是千层底的粗布布鞋，鞋口处有两个小叶子一样的松紧带，顾暖暖穿上鞋就往外跑。 敢欺负我妈，想都别想。 顾暖暖刚到门口，就见东屋里的婶子张明霞走了出来，一脸茫然的问这是怎么了？ 顾暖暖真是佩服，东屋和猪圈离得近，外面出了什么事她张明霞听不到？ 呸，当不知道这事儿就是她张明霞怂恿的。 郭敏芝这边也没给张明霞好脸，直截了当的问张明霞：“你为什么教华民不让我拆猪圈？” 张明霞见郭敏芝把话说的这么明，翻了个白眼说道：“谁知道哪天我们又想养猪了，到时候再搭多费劲，直接留着这猪圈省事儿。” “你们两口子太欺负人。”郭敏芝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噙着泪。 “敏芝，你这说的什么话，这猪圈是我们的，你乱拆还有理了？”张明霞说完推了一下郭敏芝。 这臭猪圈早该拆了，这不让拆分明就是想占着地故意找事。 顾暖暖太了解他们两口子了。 一个黑心肝，一个心肝黑。 顾暖暖眼珠子一转，刺溜就跑到了张明霞跟前，张嘴就在张明霞的胳膊上咬了一口。 张明霞哎哟的喊着疼，朝着顾暖暖就骂：“小暖你属狗的呀，真是缺教养。” 郭敏芝赶紧护着顾暖暖。 这时候已经有邻居走进院里来了。 顾暖暖一看有人进来，心里乐了，人都说孩子的话最可信，她得好好演戏了。 小胳膊一把抱住张明霞的腿，眼泪就哗哗的往下掉，一边哭还一边求张明霞。 “婶子，求求你，不要打我妈妈，不要打我妈妈，呜呜呜……。” 第2章 砸玻璃 张明霞傻眼了，这边上有人看着，这孩子竟说这话，她撇撇嘴委屈的看着顾暖暖向进来的邻居说道：“这孩子这么小咋就胡说八道，我哪只手打敏芝了，敏芝，你也说说，我什么时候打你了？” 这时候已经有七八个邻居围了过来，问着情况，不时地有人说有话好好说。 这张明霞让郭敏芝替她澄清，郭敏芝心想顾暖暖一定是看到张明霞推了她一下才说张明霞打了她，不能说孩子说了谎话，但也不能让郭敏芝就这样说自己的孩子在胡说八道。 想了想，郭敏芝扶着右边胳膊说道：“可能是看到你推了我所以……” 郭敏芝说到这里，将顾暖暖又拉到身边继续说道：“所以小暖才说那话。” 顾敏芝这话虽然让人咋一听是张明霞没打她，但谁也能听出来张明霞确实对郭敏芝动手了。来的邻居心里就都嘀咕着要不是他们来了，这郭敏芝估计真的就被张明霞两口子给打了。 张明霞是让郭敏芝完全的替她澄清的，可郭敏芝这话哪里是这个意思，于是张明霞怒怒的看着郭敏芝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是让大家都觉得我对你动手了？” “那你说你推我没有？”郭敏芝问。 张明霞眼神躲闪，也不回答。一旁的顾华民也不说话。 “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一家人闹成这样让外人看笑话，赶紧都回屋吧。”邻居中的庆奶奶劝道。 “就是，就是，赶紧回屋去吧。”邻居都劝着。 顾暖暖一想就这样散了猪圈这事儿怎么说，内部解决不了的事情，就让邻居们说说理儿。于是她弯腰做出呕吐的样子，小手指着猪圈说道：“妈妈，猪圈臭，呕——。” 郭敏芝心疼的拍着顾暖暖的后背，庆奶奶给厨屋里端了水漱口，待听着顾暖暖说好些了，郭敏芝就朝着邻居说道：“今天这事大家评评理，这猪圈不养猪就这样空着，也不收拾收拾，我就想用来种菜，可他们两口子就是不让。” 顾暖暖补充，“叔叔说空着也不让种菜，臭就让我们闻着。” 顾华民憋得脸红却也没说出什么，张明霞心里倒不乐意了，可眼下他们两口子不占上风，便咬咬牙挤出点笑容说道：“是华民没把话说清楚，这猪圈我们还要用，过两天就买小猪。” 张明霞就算是破财也不能让郭敏芝如意了，现在大家都看着，说这猪圈还要用看她郭敏芝还能怎么说！ 张明霞这话一出，郭敏芝也不知道怎么理论了，邻居们都不愿招惹顾华民两口子，好言劝了几句就都走了。 顾华民向郭敏芝说道：“听到没，这猪圈我们还用，就别打什么歪主意了。” 说完，和张明霞就都进了屋。 顾暖暖抬头看着郭敏芝颤颤的嘴唇，小手拉着顾敏芝的衣角，说道：“妈妈，别哭，也别怕，有我呢！” 郭敏芝愣了神，这孩子一向沉闷胆怯，今天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摔了一跤摔的性子都变了？ 顾暖暖这时从地上拿起一块麻将大的石头，用尽了力气就朝东屋的窗户扔过去。 第3章 叫你养不成猪 只听“砰”的一声，接着本来就裂了缝快要碎的玻璃哗啦就真的碎了。 “小暖——”郭敏芝没想到顾暖暖会做出这事。 “郭敏芝，你敢砸我家玻璃。”张明霞怒气冲冲的从屋里跑出来，后面跟着顾华民。 顾暖暖赶紧上前低头说道：“对不起，婶子，我是要打那只蜘蛛的，没想到打碎玻璃，不是我妈妈。” 张明霞朝窗户左上角看了看，的确是有一只不小的蜘蛛在网上挂着，白了一眼郭敏芝道：“看好自己的孩子，这玻璃得赔。” 敢说我打了你妈妈，这玻璃就算原来就是坏的也得赔。 “昨天庆奶奶来家里还说这玻璃该换了。”顾暖暖冒出这样一句话，当然只是说给张明霞听的。 果然，张明霞一听庆奶奶知道这玻璃眼看就要碎了，这要知道她为了破玻璃找郭敏芝要赔偿，就算嘴上不说，心里也该说她借机会省钱还和顾暖暖一个孩子过不去。 “其实就一块玻璃我们自己换了就行，小暖，以后可不能再这么调皮。”张明霞想了想还是决定自己划这块玻璃，和郭敏芝娘儿俩说话的口气也亲热起来，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对于这样的张明霞，顾暖暖已经习惯了，这也是她佩服张明霞的一点，这一刻能跟你闹翻天，下一秒就能给你了大笑脸。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翻脸比翻书还快。 恩……比动车还快。 傍晚，爸爸顾家民从外面回来了，这些天他给一家盖房子的人家做工，回来后累得是筋疲力尽，顾暖暖看着疼爱他的爸爸累的靠在沙发上眯着眼，心里别提有多心疼。 “爸，我给你捏捏就不累了。”顾暖暖在顾家民胳膊上像模像样的捏着。 只是现在的顾暖暖是小孩子，手上的力度就不够，捏的顾家民也没什么感觉，反倒是休息不成了。但看着顾暖暖这么懂事，且还是头一次给他“按摩”，心里也是乐呵呵的。 “好小暖，都知道心疼爸爸了。” “爸爸疼小暖，小暖疼爸爸。”顾暖暖眨着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说着。 “小暖真乖，真是长大了，才四岁就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爸爸心里高兴呀。” 顾暖暖笑眯眯的继续给顾家民按摩，心想她要不是怕把别人吓到，还能说出更大人的话来。 吃晚饭的时候，郭敏芝将今天的事情给顾家民说了，本想着顾家民能替她出口气，哪知只等来顾家民一句：“他俩既然还要养猪那就让他们养。” 郭敏芝瞪了顾家民一眼，就知道靠着顾家民给她出气没用。 顾暖暖低头，大口大口往嘴里拨饭。 唉，爸爸还是这样的爸爸，不管叔叔对家里多不好，他都是让着他。 该让的不该让全都让着。 顾暖暖在心里叹口气，爸爸妈妈这软性子不被欺负才怪。 对于叔叔顾华民家还要用猪圈这事，顾暖心里可是一万个不愿意。 她不愿意，叔叔家就别想养成什么小猪大猪，神猪都不行。 第4章 脸没屁股干净 这几天，顾暖暖每每见到郭华民和张明霞就会问小猪买回来了没，问的张明霞实在受不了了就买了一只。不然，这猪圈肯定会被郭敏芝拆了，可不能让郭敏芝如愿。 这张明霞和郭敏芝之间其实没什么恩恩怨怨，可也不知道怎么的她就是看不惯郭敏芝，见不得郭敏芝一点好，邻居们私下说起张明霞大多都是一个结论，这人心眼儿不平活，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尤其是自家人。 郭敏芝也没哪里比她好，就是人长得漂亮，就这一点，张明霞也是容不下的，谁让她太胖，要不是因为个头不算矮，就和顾华民一样是肥的流油了。 她和顾华民确实很有夫妻相。 张明霞将猪买回来放到猪圈的时候，正好顾暖暖在院子里玩彩贝壳，顾暖暖瞥了一眼张明霞，见她一脸得意的朝东厨屋白了一眼。 郭敏芝这时候在厨房蒸馒头，顾暖暖当然知道张明霞心里想什么。 “敢瞪我妈，哼。”顾暖暖看着那猪圈，心里就打起小算盘来。 接下来几天，顾暖暖整天站在猪圈那里，透着猪栏看猪，表现的很欢喜，还时不时的拿树枝逗逗那小猪。 “这猪真可爱，真好玩。”顾暖在邻居来串门的时候说过好几次这话。 又过了几天，顾暖暖看着差不多了，到了夜里，她趁顾家民和郭敏芝在屋里和庆奶奶说话的时候，说是要上厕所就溜到猪圈边，拿了个凳子站在上面将猪栏的横木掀开，之后将凳子擦干净若无其事的回了屋。 第二天一早，顾华民和郭敏芝就在院子里嚷嚷起来，说是家里的小猪被郭敏芝和顾家民两口子给放跑了。 当然，这话虽也说了顾家民，但其实就是说得郭敏芝。 郭敏芝和顾家民从屋里走出来的时候，顾华民正和张明霞坐在他家吃饭的石桌上气得不行。 郭敏芝是个非常爱干净的女人，看到这些气就不打一处来，本来就不是她放跑了猪，怎么就被人兴师问罪了，就连吃饭的石桌都让他们给坐了。 郭敏芝刚要开口理论，顾暖暖就笑嘻嘻的装作不懂事的样子说道：“叔叔婶子的屁股比脸干净，还坐饭桌。” 这话意思也就是说他们脸没屁股干净，顾暖暖自己都觉得这话说的真糙。 好歹那是叔叔婶子，这话说的太没礼貌，太不尊敬长辈。 可暖暖一想到爸爸妈妈的一生几乎都是在他们二人的阴影下度过的，心里就觉得这种人根本就不配做她的亲人和长辈。 顾华民和张明霞听了顾暖暖的话从石桌上起来站好，看着顾暖暖很是生气。 这眼神顾暖暖也很熟悉，自己上辈子怯弱的性格就是被他们给吓出来的，就因为怕他们她做了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情，且上辈子终身都无法弥补，还好，她现在又回来了，那让她后悔终身的事情也可好好弥补了。 不过眼下，还是先解决了猪的事情再说。 顾暖暖假装害怕躲到顾华民的身后。 “看这孩子说话难听的，可是越来越没教养了，指不定是谁背后教的。”张明霞说道。 郭敏芝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怎么，觉得你俩坐在我家饭桌上坐的理直气壮？小孩子不懂事看到什么当然就说什么。” “这孩子说话不懂事也就罢了，可敏芝你这不是明摆着护小暖，也骂我们两口子嘛。”张明霞朝郭敏芝面前走了两步。 顾暖暖看情况差不多了，眼睛一转，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叔叔婶婶，为什么你们总是欺负我爸妈？” 第5章 真的不是我 “谁欺负你爸爸妈妈了，小暖，这孩子现在怎么满嘴放炮。”顾华民眼睛等起来更吓人。 顾暖暖就借着顾华民这句话哭的更厉害了。 顾家民和郭敏芝也和顾华民两口子吵起来。 “呜呜呜。”顾暖则扯着嗓子使劲哭。 终于，顾暖暖成功的将邻居们都引了过来。 等邻居们来了把事情问清楚后，也都是劝着让两家好好说话。 张明霞十分的委屈，忍着泪说道：“本来咱们就是种地的庄稼人，买个猪就算不图个挣钱也想留个猪肉不是，可这猪才买几天，家民两口子就因为上次我们没让拆猪圈的事情记恨我们，把这小猪给放跑了，这都存的什么心呐！” 郭敏芝上前理论，“你别血口喷人，这猪跑了可跟我们没半点关系。” 顾暖暖也道：“小猪昨天晚上就不见了，叔叔婶婶睡了我没说。” 大家的眼光齐刷刷的落在顾暖暖身上。 郭敏芝抱起顾暖暖问她什么时候看到猪不见了。 “昨天晚上我去尿尿，尿完看小猪他就不见了。” 庆奶奶听了顾暖的话，问：“可是庆奶奶在的时候？” 顾暖暖点点头，她可是专门凑着庆奶奶在的时候去放跑了猪，为的就是找个证人。 庆奶奶朝顾华民两口子说道：“小孩子的话肯定没错，昨天晚上我来串门的时候华民你们两口子可还在喂猪，小暖出来上厕所的时候我还没走，家民两口子也没出屋，这事就不会是他们做的，何况他们两口子老实的很，也办不出这事，你们再出去找找，看能找到不能。” “就算不是他们两口子那还有小暖。”张明霞还不死心。 那只小猪本来就是张明霞为了不让郭敏芝拆猪圈才狠狠心买的，这还没养几天就跑了，到处找也没影儿，再说了就算是进了谁家人家也不会承认，可这猪不能白白的就没了，郭敏芝可是惦记着拆猪圈的，不是她放跑的猪，也有可能是她教唆的顾暖暖放炮的。 总之，这件事情就和他们家脱不了关系。 郭家民和郭敏芝就又和顾华民两口子理论起来。 顾暖暖还是比较了解张明霞的，也=就知道张明霞实在没办法了会拿她说事儿，还好，早在前几天她就把今天的功课做足了准备。 “不可能是小暖，这孩子还小也不会有这坏心思。” “就是，前两天我往猪栏边站的近了，小暖还说让我小心点别靠歪了让猪跑了。” “恩恩，我那天来的时候，小暖还高兴的拿个树枝逗猪，一看就知道很喜欢那小猪，怎么会舍得放跑。” 邻居们议论纷纷，但都是在说这事不可能是小暖一个小孩子做的。 顾华民和张明霞见状也是面红耳赤，邻居的言语里不难听出是在说他们两口子欺负一个小孩子，且这个孩子还是他们的亲侄女。 顾暖暖一副受惊的兔子模样，趴在郭敏芝的肩上怯怯说道：“不是我放跑了小猪，真的不是我，叔叔婶婶，真的不是我。” 第6章 礼物 顾暖暖说完，又委屈的哭起来。 大家看着顾暖暖被吓得哭的可怜，心里都觉得顾华民两口子做的过分，可谁也不敢明面上说，只能心里暗暗骂两句。 顾华民和张明霞落得可是厉害，别人都是能躲就躲，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可顾华民和张明霞又不傻，看着大家低头议论纷纷，一个个可不都是对他们两口子的不满。 “算了算了，就当是没被你们放跑。”张明霞朝着顾家民和郭敏芝说道。 顾家民不乐意了，“什么叫就当是没被我们放跑，本来这事就跟我们家没关系。” 顾华民回道：“行行行，跟你们没关系。” 顾暖暖心里偷着乐，“哼，活该。” 等着大家都要散的时候，顾暖暖又说道：“叔叔，婶子，以后不要坐我家饭桌了。” 张明霞听了顾暖暖的话火气更大了，但最后还是被顾华民强拉着进了屋。 第二天天刚亮，顾暖暖就吵着起床了，因为今天爷爷奶奶要从县里的二伯家回来。 顾暖暖对于奶奶的感觉就只是奶奶，是长辈，可对于爷爷却是深深的亲人的感情，她时常会想起暗暗的烛光下爷爷给她讲故事的慈祥模样，爷爷很疼很疼她。 大概是十点的时候，顾暖暖终于等来了一辆黑色的小轿车，爷爷奶奶下来后，小轿车就开走了，看来是二伯的司机来送的。 顾暖暖此刻就站在院门口等着，看到爷爷顾海水走过来，迫不及待的就飞奔到爷爷身边。又朝着一旁的奶奶问了声好，接着还是拉着顾海水褶皱粗糙的手一脸的笑意。 “爷爷，爷爷，我可想你们了。”顾暖暖说的时候很快乐，心里却十分的酸涩。 要不是怕奶奶不高兴，她会直接说只想爷爷。 之前所说的顾暖暖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情就是因为爷爷的死。 当年顾海水重病，在医院治疗了一段时间后回家养病，说是养病其实就是等死，从回家到死中间一个月的时间，顾暖暖没去看过他一次。 顾暖暖想的，可是一想到顾海水回来的那天婶子嫌弃的看她的一眼，她就害怕，她不敢进那个院子。 结果，她为此后悔了一辈子。 最最疼爱她的爷爷，重病在家的时候她却因为害怕婶子而没去看，她觉得自己简直就不是人。 尽管，爷爷重病时她夜里总会因为爷爷受的苦哭泣。 如今她回来了，谁也不怕了，她要好好的孝敬爷爷，不能再留遗憾。 拉着顾海水进了屋，顾暖暖就一直紧挨着顾海水也不撒手，直到奶奶程桂兰喊她说给她带了礼物。 顾暖暖看着手里的几颗糖，脸上的笑容有些僵住，再看看袋子里的两把玩具枪，就知道那一定是给大伯家的哥哥，还有叔叔家的弟弟带的。 程桂兰朝着院子里看了看，说道：“你大伯今天肯定来，来了这枪让他给小斌带过去，对了，小超从他姥姥家回来没，这枪他可是想要很久了？” 果然，这枪是给她的宝贝孙子带的。 “奶奶，那我的玩具呢？”顾暖暖假装不知手里的糖就是所为的礼物。 第7章 搪瓷小猫 “你手里的糖就是，甜着呢，咱这里可没这样的软糖，只有你有的吃，小斌和小超都没有。”程桂兰将装玩具枪的袋子赶紧收起来放进床头的黑色大木箱子里。 顾暖暖眼神黯淡下来，将手里的糖放进口袋里，玩具没有，糖好歹也是个吃的，那就收着。 等程桂兰去院子里的时候，顾海水赶紧偷偷摸摸的将一个东西放到顾暖暖的手里，嘱咐道：“暖暖听话，别说这是爷爷给你买的，啊？” 顾暖暖点点头，心里热乎乎的，小手摸着口袋里的东西，知道那是一个小小的搪瓷小猫玩具，如果她没猜错，上辈子有次爷爷奶奶从二伯家回来，没多久就吵了一架，她在外面听到奶奶说女孩子家迟早是别人家的，给她身上花钱就是浪费，还听到了啪的一声瓷器裂开的脆响，应该就是这个搪瓷小猫了。 顾暖暖记得小时候很多的事情，即使她还很小的时候发生的事她也记得一些，她觉得这是很可怜的，就因为那些事情太过伤心或者是害怕她才会记得的。 奶奶将已经买的玩具摔了也没给她，这就不浪费了？ 顾暖暖给顾海水刚说了谢谢爷爷，就听到院子里郭敏芝问程桂兰刚到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紧接着就听到程桂兰说没有，声音很冷，郭敏芝听了怕也不是滋味也没来这屋里瞧瞧。 再接着，顾暖暖从主屋里看到外面的程桂兰向东屋里的顾华民两口子说道：“我和你爸回来了。” 里面顾华民闷嗯了一声，也没出来。 “我和你爸还给小超买了玩具枪，一会儿给你们拿来。” “恩。”张明霞也是闷声回答。 顾暖暖冷笑，看叔叔婶子面子多大，老人们刚回到家不来看看也就算了，连给他们儿子买的玩具还得亲自送过去。 其实顾暖暖真正想的是，奶奶这是多怕叔叔一家啊！ “暖暖，来，洗洗头发。”这时郭敏芝喊顾暖暖。 顾暖暖应声出了屋，可一想又回去了，伸手将口袋里的糖拿出两颗放到顾海水手里，“爷爷，这糖您咬的动，你也吃。” 顾海水乐呵呵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你吃吧，爷爷吃过了。” 顾暖暖没听直接就跑了出去。 中午吃过饭，顾暖暖就午睡了，醒来后，见大伯出了院子，手里还拿着一个黑色的布袋子。 顾暖暖也是服了奶奶了，这枪又不是没给叔叔家的小超买，犯得着专门找个黑布袋偷偷让大伯拿走生怕婶子看见，真是太谨慎小心了。 顾暖暖剥了一颗糖放嘴里，确实之前没吃过，黏黏软软的，里面还包裹着酸甜的汁，太好吃了。 “妈，给你一颗糖，可好吃了。”顾暖暖跑到院子里递给郭敏芝一颗。 郭敏芝摇摇头，说不吃，又问顾暖暖糖是哪里来的？ “爷爷奶奶给我买的。” 郭敏芝早上听到了程桂兰给顾华民两口子说的话，知道他们给小超买了玩具枪，也想知道给顾暖暖买了什么？老大家虽说也有个女儿，但年纪比顾暖暖大十几岁，没带礼物也很正常，可顾暖暖还小，总该捎带些什么的。 “除了糖还给你买别的没有？”这话是郭敏芝将顾暖拉到屋里说的。 第8章 漂亮有什么用 顾暖暖本来要说没有的，可又觉得不完全对，爷爷可给她买了搪瓷小猫的，加上她又不想让郭敏芝心里难受，就回答：“还有一个搪瓷小猫，又漂亮又可爱。” 说完，就将搪瓷小猫拿了出来，白白的身子，深蓝色的眼睛，是卧着的，大概有五厘米高，十厘米宽，不大，但是既精致又可爱，顾暖暖可是喜欢的不得了，中午睡时就在怀里搂着。 郭敏芝看这搪瓷小猫和之前顾暖暖打坏的那个小狗差不多，当时顾暖暖哭了好久，直嚷着要再买一个，还说要买个猫模样的，只是郭敏芝觉得这东西太脆，就没同意。 “这个看起来比之前你打坏的那个还要好，小暖，你可得小心点，不能再摔坏了。”郭敏芝对于顾海水和程桂兰能想到给顾暖暖买这个搪瓷小猫很是高兴。 顾暖暖见郭敏芝高兴，心里也很安慰，只是之前的那个搪瓷小狗她记得是小强摔坏的，奶奶吓唬她让她揽到自己身上，应该是怕妈妈说小强摔坏东西的时候，张明霞这边会不高兴，反而会说奶奶没看好小强。 奶奶呀奶奶，你真是舍得你的孙女上。 顾暖暖点头，说：“这个小猫以后就是我的宝贝了，我会小心，不会摔了它的。” 这天夜里，顾暖暖总是睡不着，晚饭的时候爸爸顾家民去主屋给爷爷奶奶送肉的时候，回来不怎么高兴。 顾暖暖就知道一定是奶奶又说了什么话。 什么家里紧张将来就别让小暖上学，什么敏芝脾气不好，什么多让着你弟弟点…… 这些话，顾暖暖也被说过，到她这里话就是这样。 当初你爸妈就不该让你上学，你妈是个倔性子没你婶子好，你爸老实也不说管管你妈，还好你爸知道让着你叔叔家…… 顾暖暖想着这些心里就难受，同是一个爹娘生的待遇怎么就这么差呢！ 脑海里响起了让她一直熟悉的话： 黑爷爷，白奶奶，有个孙女叫暖暖。顾暖暖，顾暖暖，长得赛过美貂蝉。 这话别看表面是夸她打出生就是个美人胚子，其实是暗指她在爷爷奶奶那里不得宠，确切的说是奶奶那里不得宠。 顾暖暖出生那年，大伯家生了哥哥小斌，叔叔家生了弟弟小超，只有她夹在中间是个女孩，而且上一年二伯家也生了一个儿子。按说，这几个孙子连着出生，她这个孙女该是格外的招人待见，可事情偏偏不是这样，奶奶很不喜欢她。 有些人就是爱多事，觉得顾暖暖这个孙女在爷爷奶奶那里不讨喜，就故意编出上面那些话当笑话听。 也有人说，编这段话是为让爷爷奶奶去疼爱顾暖暖这个孙女，必定顾暖暖没几个月就漂亮的跟个洋娃娃似得，谁看了都说没见过这么可爱漂亮的孩子。 漂亮有什么用？在奶奶那里不还是被说漂亮将来也是别人家的，依旧是对她不亲。 顾暖暖不想去回忆这些了，甩甩头就逼着自己睡了。 到了第二天，顾暖暖看到那搪瓷小猫想起了什么，没起床就跟郭敏芝说道：“妈，你别跟别人说这个搪瓷小猫是爷爷奶奶给我买的。” 第9章 面条不够热 郭敏芝脸上的笑容僵住，以为这是程桂兰交代的，怕的就是张明霞知道了不高兴。 “恩，妈妈知道了。” 顾暖暖拿出搪瓷小猫为的就是让郭敏芝高兴，没想到最后还是这样。 顾暖暖脑筋一转，说：“爷爷说这个搪瓷小猫别看小却比小斌哥哥和小超的枪加起来都贵。” 郭敏芝还是比较尊敬顾大海的，知道顾大海不善撒谎，况且这个搪瓷小猫看起来确是比之前那个小狗要精致和光滑的多，于是也就信了。心想：“估计他们是怕明霞知道小超的枪比小暖的搪瓷小猫便宜不高兴，算了，不让说就不让说。” 其实郭敏芝心里还是很不高兴的，就算小暖的礼物贵又如何，小超又不是没礼物，干嘛怕张明霞两口子知道。 说到底，都是因为公公婆婆老两口怕他们，打骨子里就怕他们。 郭敏芝推了推顾暖暖让她自己玩去她还得扫院子。 顾暖暖就跑去了庆奶奶家玩，直到中午吃饭才回去。 现在马上进五月，天气也热了，吃饭都是在院里的石头桌子上。 郭敏芝将菠菜面条盛好端到桌子上，让顾暖暖洗了手。郭家民还在给人家盖房子帮忙，中午不回来吃饭。 张明霞这时候也做好了饭，将小饭桌搬到厨屋外面准备开饭，之前没注意，现在才发现公公婆婆屋跟前的地挺干净，心里就起了火，朝着主屋大声说道：“这地扫的真干净，就我家跟前的脏，一会儿我也得赶紧扫扫。” 郭敏芝正吃着面条，听到这句话顿了一下，接着就装作没听见似得继续吃。 顾暖暖不乐意了，你张明霞不给爷爷奶奶打扫卫生，别人也不能打扫，是不是太霸道了些？ 紧接着，程桂兰从屋里走出来，停到郭敏芝跟前，冷言说道：“以后别多事，主屋前的地我自己会扫，你这样一弄，显得你很干净勤快似得。” 郭敏芝看都没看程桂兰，嚼着苗条回道：“这好说，以后我只管收拾我家里这片地就是了。” 顾暖暖瞄了一眼程桂兰，看她脸色通红，但不是生气，明显是没底气，怕得罪张明霞才说的这番话。 程桂兰听完郭敏芝的话就回了屋里。 顾暖暖也瞄了郭敏芝一眼，郭敏芝沉着脸，大口大口的吃着饭。 “妈，面条不够热。”顾暖暖说道。 “这不是刚好，太热你吃不了。”郭敏芝说话的口气略有厌烦。 “可我就是想吃最热的，就是想吃。” 郭敏芝拗不过顾暖暖就去将面条热了热，又给顾暖暖盛了一碗，她将顾暖暖碗里的半碗给吃了。 顾暖暖看着从姥姥家刚回来的小超被张明霞拉到桌子旁坐下，朝她打了声招呼然后做了个鬼脸。 顾暖暖嘿嘿的笑着，也给小超做了鬼脸。 “妈，你去给我拿点纸擦擦嘴，我嘴上有饭。” 郭敏芝就进了屋，等出来的时候，顾暖暖的小手垫着个抹布正端着碗朝张明霞走过去。 “小暖，你干什么呢？”郭敏芝赶紧过去，那面条正热，万一顾暖暖没端好烫到了可还得了。 “今天面条好吃，我给小超也端一碗。”顾暖暖故意提高嗓门喊着。 顾暖暖说着就小跑起来，张明霞正要起身从顾暖暖手里接过面条，没想到顾暖暖脚下一滑，一碗热腾腾的面条就打翻了出去。 第10章 咽不下这口气 热苗条如顾暖暖计划的一样连着汤汁都撒在了张明霞腿上。 “啊——，烫死了。”张明霞又是跺脚又是捶腿，赶紧去冲了凉水。 “怎么样，怎么样，严重不严重。”郭敏芝看了眼顾暖见她没摔伤，就紧张的问张明霞。 张明霞卷起裤子，膝盖处被烫的一片红，看样子非起泡不可。 “你看你家小暖心狠的，真是下得去手。”张明霞指着顾暖暖，那眼睛瞪的就差没动手了。 “对不起，对不起，要不去门诊看看？” “去什么去，你是巴不得我烫死，华民今天刚被朋友叫出去喝酒我就被烫了，真是巧。” 郭敏芝心里微微颤一下，没理张明霞的这句话，心里却道：“我家家民不也不在，你们趁着他不在欺负我倒是真的，谁敢欺负你这个不讲理的。” 可这话郭敏芝眼下只能在心里说，就算顾暖暖年纪小也不是故意烫伤郭敏芝的，但好歹是自己孩子闯了祸，只能捡着好话说。 “都怪我没看好暖暖，才让她自己端了碗往你们这边来，真是对不起。”郭敏芝拿来了牙膏给张明霞抹膝盖上。 顾暖暖却补充道：“可我也是为了给小超送面条才摔得，不是故意烫到婶子你的。” 就算是故意的，你能怎么着？ 顾暖暖去烫张明霞也不光是为了今天扫院子的事情，而是她脚背上斜着有一道很深伤疤，她自己看着就觉得当时脚没掉下来都是万幸。 这个疤痕是在顾暖暖两岁的时候，也就是去年留下的。当时顾家民和郭敏芝去地里，将顾暖暖留给了程桂兰照看，中午吃饭的时候，小超也跑到主屋里和顾暖一起吃饭，后来张明霞进来了，说程桂兰只管看好孙子就行，又说了一些别的难听的话。 也就这时候，顾暖暖跑到了自家厨屋里想要给下地的爸妈做饭，她身后往台子上拿菜刀的时候没拿住，菜刀就落了下来，不偏不倚的就落到了顾暖暖的脚背上，以前的刀又重又锋利，就砍进肉里许多，顾暖暖这件事情不记得了，但从郭敏芝还有邻居也知道了是因为张明霞的缘故。 真不敢想象当时会有多疼！ 今天张明霞话里有话的不让郭敏芝给老两口扫地，就让顾暖暖想起了脚上受伤这件事，这两件事情很像，都是张明霞不让别人做什么，都得听她的。 顾暖暖心里咽不下这口气，也为郭敏芝咽不下这口气，更为这个家咽不下这口气。 一碗热面条已经是很心慈手软了，顾暖暖并未觉得有多解气。 而此时，因为顾暖暖说自己是给小超送面条才烫到的张明霞，让明霞非常不满。 这孩子，这么小都知道替自己狡辩了，以后可还得了。 “不是故意的那也是做错了，我看你是不想承担责任。” 顾暖暖听了张明霞的话，走到张明霞身边和上次拆猪圈的时候一样抱着张明霞的大腿，眼里噙着泪，小脸那叫一可怜，说道：“婶子，你就别生气了，小暖知道错了，你就原谅小暖吧。” 第11章 闯祸精 张明霞低头看着顾暖暖那可怜吧唧的萌萌大眼，心里真是服了这个小丫头了，这是抱她大腿上瘾了呀。 “小暖，你松开，快松开。” 顾暖暖现在抱着的是张明霞未被烫伤的右腿，听完张明霞的话，顾暖暖松开右腿，又抱上看左腿，还特意抱住膝盖那里，“婶子，你就原谅我吧。” 张明霞被这样一抱膝盖处更是火辣辣的疼，而顾暖暖能感觉到张明霞的右腿想要摆脱她，她就抱得更紧了，脸也直接贴到了膝盖上，牙膏蹭的身上脸上都是。 “小暖，小暖，来，先站好。”郭敏芝也赶紧拉着顾暖暖。 而小超已经叫来了程桂兰和顾大海，要不是小超去叫他们，顾大海和程桂兰本来是没打算出来的，除非最后闹得不可开交。 可既然已经来了，当然是要像模像样的劝上几句。 顾大海先向张明霞说道：“小暖年纪小，端个碗脚步不稳才烫到你，你一个大人就别跟小孩子计较了。” 程桂兰也道：“是是是，明霞你这个人度量大，大家都知道你人好，你这烫的不算严重，这小暖不懂事，你犯不着和她一个不懂事的孩子生气。”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这烫的不算严重，你是想让我烫死不成？”张明霞怒气冲冲的朝程桂兰说道。 程桂兰受过不少张明霞的气，确实是觉得她烫的轻，但嘴上肯定不敢说，只是低声怯怯的回道：“当然不是啊明霞，看你这话说的，小暖，还不快松开你的手，你这样压着你婶子的伤可不行。” 顾暖暖顺着程桂兰的话，懂事的松开手，还特意给张明霞吹吹伤口，这懂事的模样把人的心都给萌化了，弄得张明霞此刻也没办法继续生她的气，拉着小超就烦躁的进了东屋。 程桂兰看张明霞就这样进了屋，觉得事情可能不会就这样完了，顿时脸憋得通红，指着顾暖暖道：“要不都说男孩子好，女孩子就会闯祸，你看看你，你看看你，果真就是个闯祸精。” 顾暖暖可委屈了，她重生，还没闯什么祸呢怎么就成了奶奶口中的闯祸精了？ 看以后吧，看她以后怎么真正的成为闯祸精。 不能说是闯祸，她只是在让这些人知道他们一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小暖平时挺乖的，怎么就成了闯祸精了？”郭敏芝问程桂兰，态度很是不满。 程桂兰没回答，和顾大海就准备回屋。 顾暖暖却走过去，拦着程桂兰，顾大海已经回了屋。 “小暖，你还有事？” 顾暖暖摇摇头，“没别的什么事，就是想问问奶奶，您的奶奶是不是也比较喜欢孙子不喜欢您？” 郭敏芝听了顾暖暖问的话，赶紧将顾暖暖抱回屋。 因为郭敏芝知道，但从未和顾暖暖提过，程桂兰之所以喜欢孙子是因为她娘家就只有姐妹五个，一个兄弟都没有，为此总是被人笑话欺负，所以到了顾家，就一直希望家里人旺些，造成了现在严重重男轻女的情况。 可顾暖暖呢，她觉得奶奶重男轻女也就罢了，偏偏在孙女中她还是最不受待见的一个，就因为家里觉得已经有大伯和二伯家的两个姐姐，孙女再多就多余了。 结果顾暖暖出生后就成了多余的那一个。 第12章 这件事情没完 “小暖，你真的觉得奶奶非常重男轻女？”郭敏芝其实一直觉得顾暖暖年纪小，现在不会因为婆婆程桂兰的重男轻女往心里去，可刚才顾暖暖的话很明显已经不是这样。 顾暖暖心想现在是1987年5月，算时间弟弟应该马上就要在妈妈的肚子里了，就不能让她为这事操心了，于是眯笑着问：“妈妈，什么是重男轻女？” “……”郭敏芝也不知道怎么去跟顾暖暖直接解释。 “我是不是和别人不一样，别的小孩子总想让谁都夸他喜欢他，可小暖就觉得只要爸妈喜欢我，我心里就很高兴。”顾暖暖说完笑的很是灿烂。 郭敏芝看顾暖笑的这么开心，心里也就放心了，只是顾暖暖这些话让她觉得这个孩子说起话来越来越像大人的模样，也不知这样好还是不好，也罢，一个孩子本来就是想什么说什么，就随她去好了。 程桂兰这边进了屋可是愣了好大一会儿的，顾暖暖问的话着实让她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顾大海喊她问件衣服放哪里了，她才恍恍惚惚的回过神朝顾大海问：“你说小暖这孩子是不是魔怔了，都开始胡言乱语了，刚才竟然还话里有话的说我偏心，她年纪这么小，能问出这样的话不是敏芝教的，那就真的是撞了邪了。” 顾大海和程桂兰过了大半辈子，一直都是让着程桂兰，为了不吵架也都是事事顺着她，现在同样也是。 “敏芝肯定不会教小暖这话，至于撞邪更是胡扯，就算是撞邪也撞不到你这个偏心上来。” “你这话就是说我确实是偏心了？” “没有，不偏心。” “我就算是偏心怎么了？女孩子迟早是别人家的这是事实，所有的投资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我这叫心里有数。”程桂兰觉得自己喜欢孙子十分的正确。 顾大海在这件事情上拿程桂兰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也喜欢孙子，可也疼爱孙女，尤其是看着程桂兰一直觉得小暖多余，他就更疼爱这个孙女，为此，程桂兰没少因为这事和他吵架，但他都是闷不吭声忍忍就过。 程桂兰似想起什么，不悦的向顾大海说道：“你怎么就肯定这话不是敏芝教的？敏芝这人是个倔驴，和我又不和，谁知道她背后怎么说我。” “就算不和，敏芝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你呀，以后也少找人家麻烦，不能为了让明霞高兴就去欺负敏芝，这说不过去。” 程桂兰听完顾大海的话脸色更是难看，转身就继续去箱子里找衣服，也不说话了。 张明霞这边一直在屋里闷着，直到下午四点左右顾华民回来，一切如郭桂兰所料这件事情没完。 顾家民刚掀开帘子进了屋，张明霞就打发小超到外面玩去。 小超跑出去之后，张明霞就撇着嘴抽泣起来。 顾华民一看张明霞哭的这样委屈，眼睛就朝西堂屋望了望，火气也蹭蹭的往上冒。要知道顾华民可是个火爆脾气，再一想他这出去吃顿饭回来媳妇就被欺负成这样，心里岂能舒服！ “别哭啦，你说这是出了什么事？” 第13章 扔猪屎 “还不是因为她郭敏芝一肚子坏水借着小暖一孩子欺负我。” 张明霞就将事情添油加醋的说给顾华民听，越说越委屈，哭的那叫一伤心。 郭敏芝当然也听到了张明霞的哭诉，虽然听不清楚她到底说了什么，但这一哭傻子也知道她张明霞会说些什么。 “走，小暖，咱们去外面。”郭敏芝已经烦透了张明霞。 顾暖暖也憋了一肚子的气，张明霞这人可真是个极品中的极品，上辈子因为她整个家里几十年都不得安生，时不时她就会闹出一些动静，这样的人心里到底整天都是个什么想法，好好的生活，好好的与人相处不好吗？ 事实证明，这种极品人真的和别人不一样，不闹出些动静她就觉得浑身难受。 顾暖暖的小身板紧跟着郭敏芝，在路过东屋的时候，顾华民从里面闪出来拦住了他们。 郭敏芝看顾华民双眼气的猩红，她也不示弱，提着嗓子瞪着眼问：“你干什么？” “你中午为什么让小暖用热面条躺明霞，你存的什么心？”顾华民生气时说话声音会很沉很平静，但越是这样，就越让人发怯。 郭敏芝此刻心里就有些害怕，必定面对的是个双眼恼火的男人，还是个火爆脾气不讲理的男人。 “是明霞给你说的？你让她出来，我倒要问问她，我是怎么教小暖去烫她的。”郭敏芝心里虽怯，面上也看出来一些，但说话的口气却还是硬硬的。 虽然郭敏芝十分讨厌张明霞，但必定是顾暖暖烫伤了张明霞，郭敏芝作为顾暖暖的妈妈心里还是十分歉疚的，可现在张明霞和顾暖暖一个孩子过不去，还借着这件事情诬陷她郭敏芝，这样一来，郭敏芝都觉得张明霞烫的轻了。 “她都已经被烫的下不了床了，你就说这件事怎么办吧？” 郭敏芝杏眼圆睁，道：“那行，既然她下不了床，我就去给她买点东西看望看望她，给她道个歉。” “想走，没门儿。”顾华民拦着还是不让走。 “不走也行，明霞既然下不了床，那我就进屋去问她，让她也给我讲讲我是怎么教小暖去烫她的？”郭敏芝说着就要去掀东屋的帘子。 顾暖暖心里可是替郭敏芝捏了一把汗，这时候去东屋，被打了可怎么办？ “妈妈，妈妈。我肚子疼，我肚子好疼。”顾暖暖可是演员出身，这假装肚子疼的小戏可是信手拈来。 郭敏芝当然顾不得去东屋了，一把抱起顾暖暖就要去门诊。 张明霞此时从屋里掀开了帘子，顾暖暖觉得这个机会好，就朝着张明霞偷偷笑了一下。 “这孩子肯定是装的。”张明霞看到顾暖暖对着她得意的笑，直接就出了屋，便要去拦郭敏芝。 “明霞，这你就过分了，你看小暖疼的，快让开。”郭敏芝推着张明霞。 张明霞拽着郭敏芝的胳膊不让走，说：“你们娘儿俩就是想避开我，你们这么欺负我还想要躲，看你们能躲哪儿去，不准离开。” 顾华民也上前拉拽郭敏芝。 顾暖暖可是猜测着郭敏芝现在已经怀了身孕，哪里允许张明霞和顾华民这样欺负郭敏芝，太危险了。 于是顾暖暖自己挣扎着从郭敏芝怀里下到地上，她的脚刚踩到地，撒腿就跑到猪圈里，也顾不得什么脏不脏，恶心不恶心，两只手抓起两把猪屎就往张明霞和顾华民身上用力扔过去…… 第14章 比委屈 “哎呀，啊——” 顾华民和张明霞有些防不胜防，两人都被顾暖暖被猪屎砸到身上。 郭敏芝过去赶紧拉住顾暖暖，不让她继续再去抓猪屎。 “不许你们欺负我妈，再欺负我妈我跟你们没完。”顾暖暖扯着嗓子喊，两腿还不停的踢着。 “郭敏芝，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竟然都对自己的叔叔婶子扔狗屎了，真是混账。”张明霞看着身上的猪屎气的头上都要冒烟了。 邻居们又来看戏了，他们家整天不安生，三天两头的就吵闹，邻居们一个个也是佩服的不得了。 张明霞心里很清楚，邻居们一招来看到顾暖暖一个四岁孩子都对他们动手了，肯定会说是他们两口子逼的，这可不成，她心里可是一万个委屈，无端被顾暖暖用面条烫伤，现在又被顾暖暖扔了臭烘烘的狗屎，她憋屈的都要炸了。 最后，张明霞干脆往地上一坐，双手往腿上一拍，就委屈的大哭起来。 “这日子是没法过了，我一个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软心人竟然被小暖说欺负她爸妈，这可是天大的委屈，是要六月飞雪的，我这可是一肚子的委屈没处说啊！” 顾暖暖简直跟张明霞跪了，这演技，简直爆棚，天生的影后。 蚂蚁是舍不得踩死，直接拿火烧了，六月飞雪，那是鹅毛被她吹的满天飞。 比演技是不是，那就看看谁更胜一筹。 顾暖暖觉得郭敏芝的手松了些，用力推开郭敏芝，也往地上那么一坐，便哇哇大哭起来，也顾不得双手抓过猪屎，往眼上一擦，就成了小花脸，这味道真是难闻。 顾暖暖哭的可是比张明霞厉害多了，那眼泪是哗哗的往下流，顾暖暖觉得这将会是她作为孩子的常用手段，一边哭也一边喊道：“叔叔婶子，为什么你们总是欺负我爸妈，为什么总骂我，呜呜……是小暖不好不乖吗？” 郭敏芝和顾华民一个盯着女儿，一个看着媳妇，二人都有些吃惊，这顾暖暖和张明霞的举动着实让人猝不及防。 邻居们这边劝劝张明霞，那边拉拉顾暖暖，但两人谁也不谦让谁。 郭敏芝就想着直接将顾暖暖先抱走，哪知她刚一动手，顾暖暖就吼道：“妈妈要是抱我，我就咬自己舌头，吃饭时咬到舌头就很痛。” 顾暖暖这样一说，郭敏芝就不敢抱她了，她现在这样子说不定会真咬。 郭敏芝急的直掉眼泪。 顾暖暖看郭敏芝哭了，心里就更来气，哭喊的也就厉害了。 “我真的不是故意烫到婶子你的，我是想让小超吃面条，就是端好碗，我错了，你就别让叔叔找妈妈麻烦了。” 这话虽是认错求情，但顾暖暖说的可是扯着嗓子喊，真是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小孩子哭起来不都是这样轰轰烈烈，那么她也轰轰烈烈一次，今后估计会时常依靠这轰轰烈烈的眼泪来解决问题。 邻居们已经听出来事情的原因了，但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样的戏他们可还是头一次见，一个大人和一个四岁的孩子坐在地上比委屈，比哭喊，真是活久见了。 第15章 这可不行 而张明霞看着顾暖暖一副天真委屈的样子，她要是和郭敏芝这样她当然不会吃亏，可是这顾暖暖是个孩子，她还真是没辙了。 起初，她不过是想哭喊一阵让大家知道她其实是受害者是受了委屈的，只是谁会想到顾暖暖这孩子人小鬼大，竟然有样学样的也坐在地上哭起来。 还从开始说他们两口子欺负她爸妈，到现在开始软话求情，这不是更让大家往歪处想他们这做叔叔婶子的心眼坏。 顾暖暖一几岁的孩子都能有这样的心思，可不是要成精了。 张明霞觉得自己这样继续哭喊是没用了，谁让面对的是个孩子呢，于是她站起来抹把脸，正要开口说话，只听着身后有人沉声说道：“都回各屋去，丢人现眼。” 这声音虽小，但却铿锵有力，令人颤栗。 一众人齐刷刷的看过去，只见顾大海冷着脸，脸色涨的发紫，样子令人发颤。 邻居们相互推搡着赶紧就离开了。 顾大海在这个家里没发过脾气，这一发脾气便将大家都镇住了，赶紧的都回了屋。 郭敏芝回屋给顾暖暖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裳，就让顾暖暖躺床上睡一会儿。 晚上，顾家民回来后，郭敏芝刚将今天的事情给他说过，就听到门外程桂兰喊他去主屋，还说顾家民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顾家民应声后就去了主屋，郭敏芝则先和顾暖暖吃饭。 顾暖暖扒了两口饭就说吃饱了要出去玩，接着就拿着几个石子在主屋前面扔着玩，当然她的目的是想听听里面都说些什么。 等着听了一些，顾暖暖明白顾大海这是看够了家里时不时上演的家庭闹剧，想要分家了。 “这可不行。”顾暖暖心里说道。 记忆中分家实在她七岁的时候，怎么重新活一世，却提前这么久？ 现在妈妈郭敏芝怀孕，只是还没发现而已，若是现在搬出去怕是身体吃不消，如果想个法子让叔叔一家搬出去，他们一家留在老家住着，又是顾暖暖不想的，且两家还会为此闹得不可开交，郭敏芝还会是伤身，爸爸顾家民心里也会不好受。 于是顾暖暖眼睛一转，放下手里的石子，掀开主屋的竹帘子跑进去，假装好奇的问程桂兰，“奶奶，我看到妈妈的肚子里有个小弟弟在睡觉，这是真的吗？” 程桂兰被顾暖暖说的吓得一身冷汗，其他三人也都愣住了。 接着，程桂兰又一想，老话都说小孩子的眼睛与众不同，这丫头既然说看到郭敏芝肚子里有个孩子，且还是个男孩子，说不定郭敏芝真的是怀孕了，要给她生孙子了。 果然，顾暖暖料的不错，程桂兰紧接着就给顾大海说分家的事等明天确定郭敏芝是否真的怀孕后再定。 因为程桂兰知道，张明霞和顾华民一定是铁了心要住家里，但是顾华民结婚时，张明霞可是拿着将来他们要在外面住的条子嫁到顾家的，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外面盖房子的庄子是他们夫妻的，顾家民和顾大海也都签了字按了手印。 这些年下来，张明霞觉得还是老家好住着方便，可是提都不提外面庄子的事情。 第16章 证据 顾家民领着顾暖暖回了屋子，让顾暖暖一边玩玩具，接着才将今晚的事情给郭敏芝说了。 “小暖真这么说的？”郭敏芝压低了声音问顾家民。 郭敏芝不是觉得这不可信，而是觉得太神奇了，她身上的确是已经过了十天还没来，以往都是很准时的，加上她怀过孩子，当然知道自己是又有身孕了，只是还没给顾家民说而已。 可顾暖暖竟然说郭敏芝肚子里有个小弟弟，郭敏芝岂能不觉得神奇。 “恩，是的。那你是不是真的有了？”顾家民见郭敏芝的手一直放在肚子上，就知道八成是真的。 郭敏芝点点头，但并未有太大的喜悦之色，虽然顾暖暖说她肚子里有个弟弟，但谁敢保证生下的就一定是男孩，要是女孩，岂不是要和顾暖暖一样被轻视。 对于这个孩子，郭敏芝心里还是十分忐忑的。 顾家民岂会不知郭敏芝为何怀孕了还带着愁容，只是不说罢了。 第二天，顾家民没去给人盖房子，带着郭敏芝去了医院。开始郭敏芝有些不愿意觉得不用查的，但一想万一自己感觉错了，只是来得晚了怎么办？这样一想也就去了。 顾暖暖在家里跟着程桂兰和顾大海，到了中午吃过饭，顾家民和郭敏芝回来了。 程桂兰问他们结果怎么样，是否真的怀孕了，等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她笑呵呵的嘱咐郭敏芝以后要小心些，不要做累活重活，走路也悠着点别摔着了。 郭敏芝一声声应着，知道郭桂兰是相信了顾暖暖的话觉得这胎肯定是个男孩，所以才对她这样的千叮咛万嘱咐，往日里这样的厚待她可是一丝也得不到。 因为确定郭敏芝已经怀孕，怕两家因为分家会再闹，顾大海就不提分家这事了。 郭敏芝怀孕了，又被认为一定是个儿子，麦收自然就不用她出力，所以孕期她还是比较轻松的。就连猪圈也顺着她的意思由顾大海提出给拆了，种上了南瓜。 这天顾暖暖起了个大早，比郭敏芝和顾家民起得都早，起来就跑到了庆奶奶家里看院里的花，没多久，忽然就听到外面郭敏芝扯着嗓子正骂。 “是哪个良心被狗吃了的把我家南瓜都给毁了，连根都拔了，就不怕遭报应？” “我这南瓜长得好好的就被糟蹋了，我又不招惹人，毁这南瓜的就是个混蛋。” 顾暖暖听着就要往外走，庆奶奶见状拉着她的手让她慢点，就将她带出了院子。 庆奶奶家和顾暖暖家里连着，在顾暖暖家左边，所以她们一出门就看到了郭敏芝站在院门口还在怒骂着。 顾暖暖往院子里望了望，不见爸爸顾家民的影子，就知道顾家民这个过分善良的爸爸躲屋里了。 顾暖暖过去拉着郭敏芝的手说道：“妈，你别生气，我能给你找到毁咱家南瓜的坏人。” 郭敏芝看着顾暖暖一脸的疑惑，她心里知道是谁，只是没证据罢了，但顾暖暖这话就像是顾暖暖有证据似得。 “难不成你看到了是谁？”郭敏芝问。 顾暖暖没回答，一副人小鬼大的样子，给庆奶奶摆摆手让庆奶奶回家继续做饭，便拉着郭敏芝进了家。 直到吃过早饭，郭敏芝也没能从顾暖的口中问出个一二。 等郭敏芝在厨屋里洗碗的时候，张明霞的爸妈来了家里，因为张明霞爸妈住的不远，时常过来，所以郭敏芝只是朝着他们打了个招呼并未出来，主屋里的顾大海和程桂兰也是这样。 顾暖暖见张明霞爸妈进了东屋，紧接着里面就有说有笑的，顾暖暖冷哼一声，高兴的太早了。 接着，顾暖暖就跑到东屋前朝里面的小超喊道：“小超，你出来，跟我一起玩。” 小超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两个橘子，给了顾暖暖一个。 顾暖暖刚要剥皮，又把橘子递给小超惊恐的喊道：“啊，这橘子上有虫。” 郭敏芝在厨屋里听到这话赶紧出来。 小超害怕，朝着屋里的张明霞喊：“妈，橘子有虫子你快来呀！” 张明霞拿过橘子看了一会儿说道：“哪里有虫子，竟会胡说，赶紧吃吧不碍事。” 顾暖暖绕过小超抢着从张明霞手里接橘子，等着挨着橘子的时候，她疑惑的看着张明霞的手问：“婶子，你手上的黑东西是怎么回事，是南瓜上的吗？” 张明霞下意识的缩手，不料却被郭敏芝猛地拉起看了一下，她的手脏兮兮的，尤其是掌心部分，脏的发黑，一看就知道是摸了很难洗掉的东西。 郭敏芝看到那片南瓜被毁后就气的不得了，根本没注意上面还有东西，但此刻她立刻走过去看了看，果然南瓜秧上有斑斑点点的黑色东西，她拿起来看了看闻了闻，有些刺鼻，但还是不知道是什么。 第17章 自投罗网 张明霞这时候要往屋里走，被眼尖反应快的顾暖暖死劲拉着手腕不放开。 屋里的张成礼和赵素芬也出来了，问了问事情的缘由。 顾华民是在过了一会儿后才出来的。 顾暖暖早就知道张明霞不会安生，可以说会变本加厉的欺负他们家，好让他们家怕张明霞两口子，这样一来分家的时候张明霞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天下间哪有这样的好事，这好事就算从天上掉，也落不到张明霞这两口子身上。 顾暖暖才不会让他们如意。 所以这些天顾暖暖天天在院子里玩，天知道她一个成年人的心里做着四岁孩子的事情是多么的别扭难受，但是这样却可以让她好好注意顾华民和张明霞这边。 果然，昨天傍晚时，顾暖暖在自家厨屋前叠纸飞机的时候，张明霞从外面回来，并在那片南瓜前停了下来阴险的笑了笑，顾暖暖就知道她肯定又有了坏主意。 睡觉之前，顾暖暖就已经拿了程桂兰染头发的黑色发膏拿水化开，撒到了南瓜秧上，只等着张明霞或者顾华民来自投罗网了。 张明霞当晚后半夜就摸着黑将南瓜都毁了，当然手上也就沾上了极难洗的染发膏，洗了又洗却还是洗不掉。 顾暖暖现在心里虽气，但更多的是解气，这染发膏就是证据，看她张明霞这次能怎么说。 此刻，郭敏芝手里还拿着南瓜秧，依旧是一脸的疑惑。 但是再不知道上面撒的是什么，也知道这件事情就是张明霞做的。 “你别跟我说都是巧合？”郭敏芝将手里的南瓜秧往张明霞跟前一扔瞪着眼问。 张明霞明显的心虚，脸色绯红，嘴上却强硬着回道：“就是巧合，我这手上沾的是墨汁。” 顾暖暖拿起南瓜秧闻了闻，又凑到张明霞手边闻了闻，道：“是一个味道呀，婶子是想吃南瓜不小心沾到的吧。” “对对对，这小强吵吵好几天想吃南瓜了，所以我就是去看看有没能吃的，所以才把染发膏占到了手上。” 张明霞碰到过程桂兰染发，当时味道浓烈，所以她记得这个味儿，昨天夜里她回屋后一看就知道手上沾的是染发膏。 顾暖暖听了张明霞的话可是乐了，但表面上却是一副懵懂的样子。“婶子，你不是说你手上沾的是墨汁吗？” 顾暖暖以为张明霞多么聪明呢，没想到一两句话就把她绕晕了。 心虚就是心虚，连脑子都转圈了，真是活该。 张明霞被顾暖暖这话噎的说不出话来。 其实她是不知道怎么说了，她掉进了顾暖暖的圈套里。 顾华民见张明霞没话说了，他就脸红脖子粗的说道：“你这个孩子说的什么话，这么小脑子里竟是坏心眼。” 张明霞觉得有顾华民撑腰了，便也挺胸抬头没了刚才的心虚，反倒是委屈起来。 “我就是被这孩子给糊弄了说错了话，这南瓜确实不是我毁的。你们这样冤枉我，可让我今后怎么出去见人啊！” 顾暖暖不乐意了，这张明霞要是委屈起来，不还得往地上一坐哭起来。 不行，这得先下手为强。 只见顾暖暖的小身子往地上一坐，双手腿上那么一拍，就开始哇哇哭起来，可比她上次学着张明霞的样子更是有模有样。 接着，顾暖暖一边拍着退，一边拿出她的专业演技来，小脸蛋红扑扑的可是委屈的不了的，哭喊道：“这日子可怎么过啊，可怎么办才好，呜呜，这委屈可向谁诉啊？” 第18章 我滴那个小心肝呀 这话真不像个四岁孩子说的，不过因为有张明霞这个例子在，顾暖暖这样子只会被当做是学的张明霞的耍泼。 “憋屈啊，真的好憋屈啊，怎么才能不憋屈啊。”顾暖暖一连说着憋屈俩字，说的张明霞一肚子的火。 这不是明摆着是说她张明霞两口子总是欺负她家，让她家有哭无处说？ 这个小丫头片子，现在怎么变得这么鬼灵精，这是受了什么刺激突然转性了，要知道以前她可是很温顺的，骂的再厉害都不敢回一句嘴的。 可看看现在，反过来都开始让她难堪了。 张明霞想着这些就觉得一个小孩子这样肯定是郭敏芝和顾家民背后教唆的，指不定这染发膏就是他们弄上去，然后让顾暖暖说是她弄得。 呸，真把别人当傻子了，顾暖暖一个心眼都没长全的孩子会相处这损招来？鬼才信！ 张明霞伸手就要去拉顾暖暖，这孩子这样坐在地上闹可不就是给她和顾华民难堪。 顾暖暖就是不起，她昨天就从小强口中得知张成礼和赵素芬要来家里，今天果真来了，她就是要让张明霞的爸妈看看，她们家的女儿在婆家是个什么德行，另外，张明霞在爸妈面前落了这副德行，以后的行为也该会收敛一些。 “小暖，你先起来好不好？”郭敏芝推开张明霞，自己去拉顾暖暖，她觉得这孩子这样坐地上学着张明霞耍泼的样子传出去了也不好，肯定会被当笑话说。 顾暖暖可是活过一世的人，尽管短暂，但也已经看透了别人不屑的眼光，太在乎别人的眼光过得太累，她这一世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谁也管不着。 所以，顾暖暖更是前仰后合的外加拍大腿，又开始一番哭诉。“我滴那个小心肝呀都要碎啦，真是委屈的不行啦！” “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谁能给我们做主呀，哎哟，我的心好痛呀！” 刚才的还行，可这一番哭诉，这些话让大家一脸懵逼，这孩子是不是太成熟了？这样的话都说的出来？ 张明霞更觉得这话都是郭敏芝教的，便指着郭敏芝问责：“就这些话，你觉得我们会信是她自己想出来的？” 郭敏芝对顾暖暖这话也是懵了，可是这张明霞凭什么就说这话是她教的，她这还没向张明霞讨出来个说法，张明霞倒开始对她兴师问罪了，这人真是弄不清楚自己是谁了。 郭敏芝刚要对张明霞说什么，顾暖暖就拉了拉郭敏芝的手，不让郭敏芝说话，然后朝着张明霞说道：“这话是有人教我，但不是我妈妈。” “那就是你爸？”张明霞虽然这样问，但觉得顾家民那个呆不拉几的老实人不会教孩子这些。 “更不会是我爸。”顾暖暖坚定的回答。 “那会是谁？”张明霞一定要问出这话是谁教的，当然她的心里还是认为是郭敏芝教的，不然她实在是想不出谁还会教顾暖暖这些。 顾暖暖眼珠子提溜一转，回道：“是……” 顾暖暖要说的这个人张明霞可是觉不会想到的，她越是想不到，越觉得不可能，顾暖暖就越要说。 反正都是一路的货色，让她们俩人打架去吧。 张明霞眼前一亮，追问，“快说，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