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章 在黑暗中慢慢的消化着刚刚脑中多出的那些记忆片段,梳理着属于着具身体的一切。 墨,13岁,雌性,父不详,母父和新的伴侣去了别的部族,祖父们也不再养他了,所以现在他是和孤儿差不多的存在。 恩,不对,就‘墨’的记忆来看,他应该是连孤儿都不如的存在,要知道在这个繁殖不易的世界,孤儿都会被族人们妥善抚养,不会有‘墨’这样的待遇。 ‘墨’的母父梅尔当年在族中虽然算不上是顶漂亮的,但是追求者也是很多的,好不容易终于在18岁那年和族中一个兽人勇士订了伴侣契约,而结契仪式就订在一个月后的丰收季时。这是族中多年的传统,丰收季后就是漫长的冬天,正好给这些新婚的兽人夫夫们一个可以整天腻在一起的机会,多多“生产”,争取在来年为族中添几个小幼崽。 后面就很狗血了,据说在丰收季的前几天,梅尔和大家一起去树林外围采摘栗果(一种和栗子外形长的很像的东西,个头很大,里面的果肉烘干后磨成粉,可以做成面食,类似全麦面粉,因为加工方法比较简单,所以颗粒相对粗糙,口感和玉米面很类似,是这里雌性们主要的一种主食)。本来一切正常,可梅尔因为看到稍远的地方有一棵栗果树结的果子比较大,就和同伴打了声招呼一个人过去摘果子,当时大家都在忙碌也没太在意,可他这一去就再没回来。 族中派了很多人出去寻找,可都没有结果,他的家人还有和他订婚的那个雄性更是疯狂的到处寻找。当冬天过去大半的时候,大家都不再抱任何希望他能回来了,梅尔却奇迹般的出现在了泰勒部落的外面。 他形容憔悴,身体瘦弱很多,身上还有一些细小的伤口和冻伤,最主要的——他怀着孕,肚子已经能看出形状了,大概有4个多月了(兽人怀孕一般是10-12个月生产)。 据梅尔讲,当天他去摘栗果的地方靠近栗果林的边缘,离野兽出没的大深林很近,摘完栗果准备往回走的时候,被一个陌生的兽人打晕带走了。按梅尔的描述,这应该是一个被其他部族驱赶的流浪兽人,一般都是在族中犯过错的兽人才会被驱赶出去,而这种兽人很难再被别的部族所接受,大多数都会死在野兽的口中,少数能存活的也都会躲在深山或深林深处苟且偷生。 那个雄性兽人掠走梅尔的目的,就是要梅尔做他的伴侣,为他生育幼崽,梅尔激烈的反抗,哀求那个雄性说自己已经有伴侣了,马上就要举行伴侣仪式了,求他放自己回去,但是那个雄性依然没有放过他,这然他痛不欲生,在几次逃跑不成的时候,发现自己怀孕了。这个发现让梅尔死心了,绝了回部族的念头,因为就是回去族中的人也会看不起他,他的未婚夫也不可能再和他结成伴侣,只能继续和这个雄性在一起。 而看那个雄性到梅尔不再逃跑很是高兴,对它也越来越好。 天气越来越寒冷了,雄性本想要带着梅尔往南方暖和点的地方迁移,但是由于怀有身孕的雌性兽人初期身体会很虚弱,他们只能在远离部落族人狩猎区域的一座山腰的山洞里住了下来,等冬季过后再说,到那个时候梅尔肚子里的幼崽也已经很足够强壮了,能经受的住长途跋涉的辛苦。 就这样过了4个多月,本来梅尔以为就要这样继续下去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事情,让他们的命运被改写。因为没有足够的食物储备,雄性只能不时出去找足够的食物给梅尔,他自己却只能吃很少的东西,就这样体力大不如前的雄性在一次狩猎中,受了很重的伤,光靠兽人强悍的体质都很难恢复,寒冷的天气使外面的草药都冻死了,而流浪的兽人是得不到巫医的救治的。伤口一天天恶化,雄性已经虚弱到没办法再出去狩猎了,平时存储下的食物也一点点减少,十多天后墨的母父和那个兽人就没有能吃的东西了。 兽人知道自己活不过这个冬天了,可他不舍得梅尔还有自己的幼崽陪他一起死,就强挺着重伤的身体,把梅尔送回泰勒部族,在离部族不远的地方体力耗尽死掉了,梅尔自己靠着以前出村采摘时的记忆,摸索着回到了部落。 墨是在家人的厌恶中降生的,他的母父因为没能和那个订了伴侣契约的兽人勇士结成伴侣,只能在生下墨之后,和自己的父母住在一起。因为族长下了封口令,所以部落中的人没有再提这件事,也没有当面说过什么难听的话,但是背后免不了要议论一番。梅尔明白自己再也回不到从前的日子了,除了必要的劳作,平时很少和人接触,就连以前要好的朋友都很少来往。 在墨5岁的时候,梅尔在机缘巧合下,和一个来泰勒部落参加丰收季的兽人结成了伴侣,对方是个年纪偏大死了伴侣的雄性,并不在意‘墨’的存在,可梅尔还是没有带着‘墨’一起走。‘墨’的存在只能时刻提醒自己不堪的过往,而他想要的则是新的人生,在把‘墨’交给自己的家人抚养后,梅尔和自己的新伴侣离开了泰勒部落。 对于这个结果,梅尔的家人都很高兴,部落里其他人也乐见其能有个好结果。 至于‘墨’,大家都下意识的忽略了他的存在。 不能说他的家人虐待他,至少他没怎么挨过饿,当然有时他的饭食会被忙碌的家人忘记;也没有让他做什么超出他承受范围的重活。只是从他有记忆以来,很少有人和他说话,即使是他的生下他的母父。 族里的小雌性、小兽人也在家里大人的叮嘱下没有人来找他玩,每每他走过一起嬉戏的小朋友身边,遭到的都是“野孩子~”的嘲笑,而那些大人们都会在他走过后在背后小声议论这他的身世……最初还会感到委屈难过的‘墨’,慢慢的变得沉默,再也不愿去人多的地方去,总是独自一人躲在角落里发呆。 他的母父离开之后,他的祖父们把他养到10岁,就告诉他该“你该独立了”。 然后,在部落后面靠近山脚的地方,给‘墨’盖了间小小的房子,又给他准备了一些生活用品,除了第一年不时会送些肉给他,之后就再没过问过,而族长也默许这种他家人的举动,甚至把墨当孤儿一样,按时分配给他一些食物,和那些族中的孤老们一样。 其实他挺喜欢这的,安静离村里的市集也不算远,还能远离那些恶意的语言,即使墨已经学会不去在意。 吃的东西,肉食虽然村子里会分配给他一些,但不是很多,而且雌性不能光吃肉类,这样会营养不良。‘墨’ 从那独自居住起,墨就开始默默的跟在出村采摘的队伍后面,偷偷看别人的动作,试着学习采摘。开始时,够不到树上的栗果,就捡别人不要的或掉在地上的,那样的果实不是有虫洞,就是熟过头的,味道并不好,能食用的部分也很少,往往需要几个果子才能抵上别人摘的一个的量,可他也只能得到这样的果实。野菜、野果之类的以前只见过经过加工后的样子,新鲜正在生长的不认识几样,别人采摘的时候他都是远远看着,看的并不真切,所以刚开始时吃坏肚子的事情时有发生,后来他就等别人采完后,去看人家采过的地方,根据掐摘的痕迹判断采的是什么,然后自己也跟着采什么,采不到嫩的,老的也可以。 从屋旁的山坡上去,虽然没有野菜、野果之类的,但是有时能在树根处采到一些蘑菇之类东西,因为之前见过祖父们拿回过新鲜的‘墨’才认识,这可是平时不容易采到的但是很美味的菌类,因为数量很少,他自己是舍不得吃,一般都是拿去族里的集市上换一些盐、兽皮等一些生活用品,有的雌性(一般都是以前和墨祖父们关系比较好的)看他可怜,也会把一些不要的旧东西送给他,‘墨’都会默默的接下,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嫌弃的权力。 就这样过了4年,本来墨以为日子就会一直这样过下去,等到16岁成年后,想办法离开泰勒部落,像他的母父一样到别的部族去。那样也许会有一个新的开始,也许能找到一个爱自己的雄性,也许他们会有一个或几个可爱的宝宝,他会让他们知道自己有多么的爱他们……可惜,他没能等到这些愿望实现。 14岁的他个头比之前高了很多,他锻炼自己爬树,虽然还是经常失败,但是经过努力,现在十次已经有五六次能成功爬到树冠上,摘到高处的栗果和野果了,有时还能有不错的收获,这让‘墨’开心不已。 而就在昨天在采摘刚开始不久,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可是有一根树枝外强中干,被虫子安了家,外表看着很粗壮,‘墨’踩在上面还没等摘到高处的那个栗果,树枝就断裂了,他从四五米的高处跌落,磕到了头昏死了过去。后来被族人送回了自己的小屋,直到“我”醒了过来—— 嗯,以上就是我在醒来后,这具身体里的记忆。 而我——张邵恩,19XX年出生在长白山脚下一个农户家中,平凡的农家子弟一枚。家中人口简单,父亲、母亲、我,还有一个和我差了10岁的弟弟。 九年义务教育结束后,勉强考上一所技校,学厨师,人家不都说当厨师永不失业吗(广告上都这么说的)。毕业后在县城的小饭馆找到个帮厨的工作,每月600元的工资,租了房子再买点日用品什么的也就不剩啥了,不过咱知足。 就这样从帮厨到掌勺,几年干下来,有了些资历,跳了2回槽,工资也涨到了1500元,在小县城也算是份不错的收入。我这个人没啥爱好,不抽烟不喝酒,平时最多就去网吧上上网打打游戏。家里父母有房有地不指望我,我也就在略尽了孝心后,把剩余钱攒下来给自己的将来做打算,几年下来手里也有几个小钱。 前几天家里来电话,说老娘托人给我介绍了个对象,据说人长的还行条件也挺合适的,让我回去相看相看,要是俩人都没意见,先处处看,差不多了就把婚事订下,老娘想抱孙子了。 这不,一大早的,我就把自己昨儿特意新买的衣服换上,整理好花5元钱剪的头发,穿上去年过年在商场打折花50元买的皮鞋,也算是人模狗样的。出了我小小的出租屋,来到客运站坐上开往我们村的小客车,往1小时车程外的家里赶去。 车子一如既往的开的飞快,在公路上的车流里穿行着。而我,坐在挤满了人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的车里,幻想着自己美好的未来。 突然,车子一个急打轮,一声巨响伴随着猛烈的撞击后,我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觉得自己脑袋里多了些东西,还伴随着后脑间歇性的抽痛。 再再后来,我发现,不是我脑袋里多了些东西,是我跑到别人的身体里,还是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前后一联系,我算是明白了,平凡又平庸的我居然也赶了回时髦,玩了把网上小说里的穿越啊。还是个雌性!这也太扯了,我只能庆幸现在没胸前挂着两坨肉,跟了我二十多年的“小兄弟”也还健在,要不就算我神经再大条,也得精神错乱不可。 算了,这个问题暂时先不考虑,想想之前车祸时的撞击力度,估计我也回不去了,原来的身体应该已经不能用了,还不如好好在这边生活。让父母伤心是难免了,好在弟弟已经长大了,还挺懂事的,我不在了也不用担心没人给他们养老送终。 所以——日子还要继续,只不过换个环境,咱就当出国了,好歹不用学语言了,要知道我的英语从来就没及格过。 3第二章 【不过也好,原来代表了身体原主的一切已经过去了,现在这里的一切属于我,我就要好好的活着,替“墨”好好的活着,替他完成他的梦想。呃…咳……想到那个找老公生小娃的愿望,这个……嗯……以后……再说吧。】很快接受了现实的张绍恩,如是想着。 慢慢的从床上坐起来,身体软绵绵的,小心的摸了下被包扎头,还好不是太疼了。屋里没有别人,嘴里干苦的难受,张绍恩只能慢腾腾的挪下床,忍着眩晕感起身准备找点水喝。 “啊!你怎么起来了?!快躺回去,你头上的伤还不能动。”就在张绍恩脚刚触到地面的时候,屋门的方向传来一个声音,并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把他扶着躺在了床上。由于这一连串的动作,又是一阵头晕恶心,嗯,典型的脑震荡症状。 等难受的感觉过去后,张绍恩看向刚才说话的人,他认识,不对,是“墨”认识。他叫尤尼,是部落里卡隆索长老的孙子,明年就要成年的雌性,现在在和部落里的巫医海勒学习,如果不出意外,以后会接替海勒成为部落的巫医。 不过他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不说话,刚才起来是需要什么吗?墨!墨!!~~~”尤尼看张绍恩闭着眼睛半天不吱声,以为他又晕过去了,大声的唤着他。 “……水…”回神的张绍恩赶紧张开眼,说出了自己的需求。 “哎呀,你看我都忘记你刚醒了,你都昏睡了2天了,海勒大人说你要是再不醒的话,就连他都没办法了……”尤尼从桌上拿过一碗温水,慢慢的喂给张绍恩喝。 喝过水感觉舒服一些的张绍恩,询问到:“我已经晕过去2天了?到底怎么回事?” 尤尼面带犹豫的看着张绍恩,在他的催促下终于说了墨昏迷后发生的事情…… 原来,当天墨昏跌下树后,其他的雌性开始都没太在意,以为他像前几次一样,一会就能起来的,可直到他们准备回去的时候,才发现墨已经晕过去了,头上还有个不小的伤口,地上还淌了不少血。尽管不情愿,还给‘墨’简单包扎了下,然后被随行的雄性兽人背回了墨的小屋后,就离去了。 要不是那些雌性在谈论的时候,被路过的尤尼听到了,估计‘墨’这回就真的死透了,我们张绍恩同志也就不可能出现在这个世界了。所以,尤尼还是咱小张同志的救命恩人呢。 尤尼比墨大了1岁,以前也和其他小雌性一样,听家长的话不和墨玩,后来去了巫医那里学习,就更没时间出来玩了。所以,在他印象中对于‘墨’只能说是知道有这么个人,却连同其他小兽人一起,没有人能说清楚为什么不能和他玩?又为什么大人们都不喜欢他?每每问起,大人们也都语焉不详,时间一长,这种躲避的行为就成了一种习惯,不会有人去关心墨的一切事情。 不过这些年来,尤尼跟在巫医海勒大人身旁,接触的族中老一辈的人比较多,多少能知道一点当年的事情,即便不是全部,但也足够他知道“错的不是墨”。可谁让他那个倒霉爹已经挂了,他母父又嫁去别的部落不要他了,对于‘墨’父亲的恨只能被大人们迁怒到他身上了。 以前尤尼虽然知道大家那样对待墨有所偏颇,但是因为很少接触,也就没有太多的想法。 这次无意间听到墨受伤的消息,尤尼鬼使神差的凭着以前听到的方向,找到了‘墨’的家,想里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这也是他第一次主动的接触‘墨’。 走进‘墨’的小屋,心里的感觉只能用震惊来形容了,他从来不知道,在他们部落还有这样屋子存在,即便是孤身的年老兽人的屋子,也不会这样简陋。 ‘墨’的屋子并不脏,只是东西的样式、做工都很粗糙简单,还有很多是破旧的,真正好用的东西也很少,但看的出即使如此,他也在努力保持着房间的整洁。 一张用木头简单搭起的床,还有一张做工很粗糙的桌子,两个木墩充当了椅子,角落里用木板和石头搭成的一个歪歪斜斜的“柜子”,上面放了一些物品,看起来是一些调料和碗勺之类的东西。 房间的地中间挖了一个浅坑,四周用石头摆了一圈,上面架着一口很旧很旧黑呼呼的锅子,坑坑挖挖的不知道是谁不要的给了墨。地面就是土地,稍微平整了下,下雨或冬天的时候屋子一定很潮湿,木板墙下端还能看见被阴湿后干掉的一圈圈痕迹。好在屋子的四壁虽然是木板的,但还是比较严实的,没有露缝什么的,看来当初建房时没有太偷工减料。 墙上挂着一些兽皮做的袋子,看露出来的部分知道是一些晒干的野菜(一般这个季节是不会有雌性这样做的,只有冬天找不到能食用的植物时,才会提前储存一些,因为晒干的野菜要比新鲜的时候更苦,口感更差);横梁上还挂着一串肉干,大概有1、2斤的样子。门左边的放着一个粗陶的水缸,旁边放着一个小号的木桶,看来平时墨就是用它来去离房子不远的小溪边打水的。 门的右边堆着一大堆干树枝,使本来就不大的屋子显得更加拥挤。后来尤尼才知道,墨是因为没有能力去砍那些粗壮的树来当柴烧,又没有足够的东西去其他雄性那里换来劈好的木材,只能就近在附近树林里捡拾一些细小的别人不要的枯枝,这样的柴很不禁烧,往往一大抱也只够做一顿饭的。所以,墨每天都要抽出一些时间,在部落周围尽量多的捡树枝,毕竟到了冬天没有足够的木柴是不行的,只能每天都多捡回些,积攒起来留到冬天烧。 床靠墙的一面,堆着一些兽皮和粗葛布,应该就是‘墨’平时不穿用的衣物了,因为他没看到屋子里还有别的可以装衣物的地方。 这些就是‘墨’的全部家当。 当他进屋的时候,墨正躺在床上,头上缠着一条不怎么干净的葛布条(葛布是葛麻树的树皮编织成的布料,葛布也分粗细,细葛布很柔软,雌性们喜欢用它来做衣服;粗葛布则用在生活的其他地方,比如手巾、布帘、抹布等),上面还渗着大块的血迹,身上还有一些擦伤也都渗着血丝,整个人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胸前几乎要看不出有起伏。看到这种情况,尤尼马上请来了海勒大人为墨医治头部的伤口,自己则去溪边打来清水,给墨擦洗了身上的污迹,然后给其他的小伤口上药包扎。由于头部伤势过重,墨整整昏迷了两天,而尤尼就照顾了他两天。 “谢谢你。” 听完尤尼的讲述,墨微笑着真诚的道谢,虽然他现在已经不是原来的‘墨’了,但是对于这样的帮助,他还是发自内心的感觉到了尤尼的善意。 尤尼看到墨的笑容,心里有种堵堵的感觉:“……不用谢,”他犹豫了下,“你不恨他们吗?那些没有管你的人……”尤尼不明白那些同去的采摘队的雌性还有随队的雄性,他们怎么能看着墨重伤而不管。 “……不恨,最起码他们还给我包扎了,又把我送回家,我已经很感谢了……”对于那些间接害死了‘墨’的人,说不恨他们的狠心是假的,但是张绍恩觉得很无奈,人性这个东西,不管到哪都是令人很难明白的。而且如果不是这些人的话,他也许就真的死在车祸里,不可能来到这里,并代替‘墨’活过来,所以他都不知道是该感谢他们,还是该替‘墨’恨他们了。 “……” 尤尼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如果他不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也许他也会选择冷漠对待,就算是现在,他也没有资格去批评别人,因为他在知情后什么都没有做,他和那些人没什么区别。 无言的用自己带来的新鲜兽肉,给墨做了一锅肉汤,又做了几个栗果饼,尤尼就回去了,走之前和墨说好明天会再来帮他换药,毕竟墨已经醒来了,就表示已经没有大碍,剩下的就是修养了。 看着尤尼离开,张绍恩,不应该是墨,终于有时间想想事情了。 由于脑海中的记忆,眼前的一切显得陌生而又熟悉。而显然,这一切并不美好,周遭的不友善对待、狠心的亲人、窘迫的生活状况……出生至今的遭遇使得‘墨’的性格自卑而懦弱,一年说的话2只手就数的清,要不是还有那个遥不可及的愿望,深深的藏在心底支持着他,恐怕‘墨’早就消失在不知道哪个黑暗的角落里了。 现在既然他已经来到这里,那么他就不会再让这一切继续下去,不管别人怎么样,最起码他要改变自己生活状况。要知道张绍恩虽然只是个村里出来的娃,但是从小到大都是个不吃亏的主,尤其是在生活质量方面,就是当初自己租的那个屁大点儿的小屋,他也是在能力所及下收拾的舒服至极。改变不了大环境,改变小环境还是可以的,他一直坚信,美好的生活要从身边做起。还有,一切破坏他享受生活的人,他都会极尽所能的还击回去的。 简单的说,张绍恩就是一个胆小、爱记仇、有点脱线、没啥上进心、又极重个人享受的,披着小绵羊皮的灰山羊。(……为毛是灰山羊?野人:就他那小样,想当大灰狼也是披着狼皮的笨羊,这辈子没啥大能水儿了~~) 4第三章 经过几天的休养,张绍恩头上的伤口,终于在昨天晚上被宣布可以不用在上药了,不过还需要多休息,不能太过劳累,毕竟是磕到头,光就是脑震荡就够这副身体的小细胳膊小细腿喝一壶的了,何况还流了那么多血。 在被下达可以外出‘赦令’的这天早上,早早醒来的张绍恩就拿起打水小桶往外走去,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看这个对他来说新奇的世界了。 阳光照射在部落后面的树林里,树林中的薄雾慢慢散去,木屋周围稀疏的树木、满地的杂草落叶,门前有一条窄窄的小路通向前方,看的出来是‘墨’这几年来一点点踩出来的。 往前走了不远,小路分了岔,往岔路方向看去,原来是取水的小路,顺着小路走到小溪边,溪水不是很深,最深的地方大概到墨的腰部,很是清澈,能看到水中有数条小鱼在游动。靠近岸边长满了一种名叫泡泡草的粗壮水草,和缩小版的海带很像,里面的叶肉白白的,用手揉搓会有很多泡沫,其效果和肥皂异曲同工,这里的人都用它来洗澡或洗衣服。 张绍恩站在岸边一块比较平坦的大石头上,捧起溪水洗了把脸,冰凉的溪水让他精神一振。探头看向水中的倒影,一张巴掌大的脸上,皮肤黄黄的显得很不健康,一双大大的黑眼睛,小鼻子小嘴儿的,没有多好看,但是肯定和丑挂不上边;一头长至肩背的黑发用一根兽皮条扎着,应为长期的营养不良,显得有点焦黄,但好在还算柔顺。 总的来说,他对这副身体还是满意的,身体瘦弱没关系,还可以改善,本来已经是雌性了,要是再长了一张妖孽脸,他就真的要直接把自己咔嚓了,爱咋地咋地。 再抬起头来,看着四周的景色,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从今天开始,张绍恩已经没有了,有的只是墨,一个再世为人的雌性兽人。 既然上天给看它再次为人的机会,他必须要好好活下去,为了自己,也为了‘墨’…… ——————(以后都只有墨这个称呼了)—————— 下定决心的墨,振作精神,盘坐在大石头上盘算着以后的事情。 首先,房子必须要整治一下。 记忆中之前3年的冬天,冰冷的房子,不管烧多少火都暖不起来;早起水罐里总是结着一层冰,水少的时候甚至会冻成一坨;屋子的墙壁单薄,外面冷屋里有烧火就会产生潮气,使得墙壁结霜,屋子就很潮湿,储存的栗果粉因为潮湿而结块、发霉;每天晚上都会被冻醒几次,盖几层兽皮也不觉得暖,在最冷的几天,根本不敢睡实,就怕再也醒不过来……他可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现在正是夏末秋初,时间还来得急,马上着手准备,今年冬天应该会好过一些。 再来,食物也是一个大问题。 主食类的栗果和野菜、野果倒是好办,只要辛苦一些,多摘一些回来加工储存好就行。麻烦的是肉类,虽然部落会分给他一些兽肉,但是每次墨能拿到的都是一些别人不要的部分,有时还会是内脏,要知道内脏不但不好吃,而且存放时间短,不能晒干存放,往往还没吃完,就已经开始变质了。夏天食物种类多,不吃也就不吃了,但是冬天不吃些肉类的话,以他单薄的身体是受不了的。唉,这个问题要慢慢想想解决方法了…… “咕!~~~~”为什么不管到了什么地方,肚子饿时都会叫呢……(=-=) 抬头看看天,估算了下时间(没有计时工具真的很麻烦啊),再一会就是去摘栗果的时间了,抛开脑中所想的事情,把带来的水桶装满,往回走去。 至于说会不会有人怀疑墨被换芯儿了,他有之前的记忆,而且按‘墨’以前的性格来说,只要少说话就没问题。其实就算是说话了,估计也没人能分辨出他的真假来,你看尤尼不就没发现吗。 回到家中,在黑乎乎的锅里放了点水,从墙上的兽皮袋子里摸出一把野菜,用水洗洗放进锅里,然后架上柴把火点着。再在墙角的“柜子”里找出一些栗果加工出的面粉,用凉水在碗里活匀,等水开后,倒入锅中,用勺子搅拌直到锅里的面糊熟透。加了点类似盐有咸味的粉末,也不等放凉,墨急急的喝了一碗,虽然味道不咋样,但能安抚饥饿的胃就行,为了自己以后的美好生活着想,他必须保持一个好身体。 喝完面糊,把碗洗干净,墨背上一个平时摘栗果时用的兽皮袋子,往部落大门的方向赶去。 受伤修养这么多天,虽然有尤尼之前给他带来的鲜肉,但家里的栗果面粉已经不多了,只能坚持到明天早上,如果今天不把果子采回去加工好,明天它就只能啃野菜和野果了。那些东西不但味道不好还不禁饿,房梁上的肉干不能一次都吃完,必须积攒下来留到冬天吃。 等墨赶到部落大门口的时候,摘栗果的队伍已经出发了,墨只能一路跑着追赶过去。走出部落大门的时候,门口的巡逻队员只是看了他几眼,并没有出声阻止。 摘栗果一般都是上午的时候,分几队去不同的地方,采摘不同的东西,每队10-20个雌性一起行动,依个人需求自行组队,人少时还会跟着几个巡逻队员保证安全。如果是别的雌性出现去晚的情况,是会有巡逻队的雄性护送到采摘地点的,尤其是碰上还是单身的雌性,那些巡逻队员更是大献殷勤,围前围后的。显然墨是不会有这样好的待遇的,现在队伍已经走远了,可那些人并没有阻止墨出去,并不是外面很安全,而是他们觉得墨受不受伤,或者说活不活着都不重要,也许会想要是墨死了的话会少很多麻烦也说不定。 尽管他是个雌性,可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如果不是大陆上雌性太少,各部落约定不可以随意伤害雌性的话,也许当初墨刚出生的时候,就已经被杀死在襁褓里了。之前要不是尤尼“多事”,也许真的能随了某些人的愿。 可惜啊,真是可惜,哼! —————————— 等气喘嘘嘘的墨追上队伍的时候,走在后面的几个雌性也只是冷漠的看了他几眼,就转过头继续赶路。墨看的出他们眼中的鄙视,低下头露出一个冷笑,然后默不作声的跟在最后。 想着以前看的那些网络小说,都说兽人是直爽、淳朴、善良的,可现在他所接触到的却完全不是那样的,一个比一个小心眼,无知、冷血又自以为是,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摆出一副‘我知道,全是你的错!’的面孔,看着都让人作呕。 到了采摘的地方,看看那些栗果树,一个栗果一般都要有菠萝大小,一个个圆圆的、黄澄澄的挂在树枝上煞是可爱。还有一部分泛着绿的是没熟的果子,而泛红的则是熟过火了的,这两种的味道都不怎么好,不过红、黄、绿的果子挂了满树,远看还真有点红绿灯的味道。 一棵栗果树大概5、6米高,有的年头比较长的更是有将近7、8米,树干一般都是从3、4米左右的地方开始发枝结果,而这个高度上好的果实早就被大家摘光了,墨要想摘到成熟的栗果,就要爬到最少5米以上的高度,而之前‘墨’正是从那里跌下来的。 不过现在情况大不相同了,要知道他可是农村长大的,上树掏鸟蛋,下河抓小鱼,都是小时候最常玩的游戏,那时候他们村子里的一群淘小子为此没少被家长打。不过现在想想,真该感谢长白山脚的树木都长的粗壮挺拔,要没那时候爬树的经验,就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还真拿这些高高大大的家伙没办法。 把背包放在树下,墨打量了下选中的这棵树,用背包里准备的一根粗实的皮绳绕过树干,抓在手里当借力的工具,手脚并用几下就爬了上去。小心的观察着落脚的树干和成熟的果实,在枝桠间来回穿梭,把看中的栗果丢到树下,直到感觉数量差不多的时候才停手。等他下了树,把地上的栗果已经可以装满一背包了,还多出几个放不下的。以前的“墨”可是不会有这么好的收获的啊! 看看天色,太阳已经升到当空,约莫着是快要中午了,差不多是回村的时间了。用爬树的那根皮绳把剩余的栗果从根部系好,这样比较好拿,抱在怀里也不怕滚下去,再背好背包,准备好就往集合的队伍走去。 5第四章 回到家已经快中午,早上只喝了点面糊的墨已经饿的肚子咕咕叫了。把栗果放在桌子上,他揉了揉酸痛的胳膊,感叹了下这副身体的虚弱,看来除了整理房子和储备食物外,锻炼身体也要提上日程了。 看看墙上挂的那些晒干的野菜,他别过眼去,真是不想再吃那些又苦又涩的东西了。狠了狠心,墨决定不委屈自己的嘴了,好歹是厨师出身,就算能用的食材很少,但是弄出一顿差不多的饭食还是可以的。 把挂在横梁上的的肉干拿下来一块,撕成小条,然后泡在水里软化。再煮一锅水,把原本准备拿去换东西的蘑菇干拿出几朵来,洗净后用骨刀切成小块放进去,再把泡软的肉条也切成肉粒,也放进锅里。然后,在柜子上的小瓶子里找到一种绿色植物粉末,加进锅里。这是一种有很清香的味道,是这里烹调时用的调料,叫嘟嘟粉,据说在成熟的时候花苞开裂时,会有嘟嘟的声音而命名的。 材料都放完后,把灶坑里的火控制在小火状态,等到肉末熬煮的软烂的时候,已经能闻到一股很浓郁的香味了,再加盐调味,然后把锅子拿下来,把平时用来烘干栗果粉的一块薄片状一面很平整的石板,放在火上进行加热。 趁石板预热的功夫,墨把锅里的肉汤倒出一些在大碗里,把剩余的栗果粉加上肉汤活成面团,这样做出的面食就会有肉汤的香味了,然后分成几份揉成小团,压扁成饼状。这时石板的温度已经差不多了,把面饼摆在石板上,并且撒上嘟嘟粉和盐做调料,看着火候不时翻一下,因为饼被做的很薄,所以一会儿的时间,几个饼子就已经两面焦黄,散发着诱人的香味了。 取下石板放在一旁晾凉,把饼放在一个块干净的兽皮上,锅里的汤也正好晾到可以入口的温度,盛出一碗来,一顿味道和卖相都不错的午餐就做成了,开动(-﹃-)…… 吃一口面饼,因为栗果只是简单擀成粉末状,口感不是很细腻,但是有一种很独特的清香,混杂着蘑菇肉汤的香味,味道相当不错。再来一口肉菜汤,美啊!墨很满意自己的手艺没有因为换了个壳子而退步,这么简单的材料也能做出这么美味的食物,小小的自得了一下,嘿嘿。 “嗝!~” 摸着吃撑到圆滚滚的肚子,墨歪在床上满足的打了个饱嗝,眼睛眯眯着像是马上就要睡着了一样。刚刚受过伤的他,其实身体并没有痊愈,因为流了不少血,再加之从小就有些营养不良的身体,今天上午的一番劳作全凭他对这个新环境的好奇,现在劲头也差不多过了,身体就吃不消了。所以,吃饱喝足后,本想稍稍休息一下的墨,懒洋洋的一躺下,没一会儿就真的睡着了…… —————————— “哇!我居然睡着了,大好的下午就这么没有了!!!!天啊啊啊啊!!” 再睁开眼睛的墨,看到外面明显已经偏西的太阳,无比懊恼自己的一时放松,就这样浪费了白天光线充足的大好时间,要知道这里的晚上没有什么照明设施,光靠墨那个小小的灶坑烧火发出的光线,时间长了可是很累眼睛的,他可不要弄个近视眼出来,这里可没地方配眼镜的。 懊恼过后,墨决定趁着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天黑,去树林里捡些柴火,顺便找找编背篓的材料,这个季节蘑菇也是正好的时候,也许运气好可以找到一些,清空上午装栗果的兽皮包包,拿上一把砍树枝用的粗大骨刀,墨就朝屋后的那片小树林出发了。 树林并不茂密,稀稀疏疏的可以看得到远处的风景,因为一面绝壁,一面临山,一面靠溪,被包围在中间稀稀疏疏的树木藏不住动物,山上也没有什么动物会下来,而且这里还是部落范围内,墨独自进入这里还是很安全的。 山坡上的植被种类一目了然,基本可以肯定没有墨所要的合适材料,到是砍了一些枯死的树枝沿途码放在一起,等着回程时捎带回去备用。墨沿着打水的小路往溪边走,再沿着岸边往部落外的方向寻找,走了20多分钟后,小溪就拐过山坳往部落的范围外的密林里延伸过去,一路走来并没有适合的树枝,到是蘑菇采到了一些。看着相离不远的那片郁郁葱葱的树林,墨犹豫着是否继续前进,毕竟以前的‘墨’即使再饥饿,从来都没有往那边去找食物。 因为‘墨’小时候听到年长的族人告诫过(其实是人家说的时候,‘墨’为躲避其他小兽人的欺负,正好藏在大树后的草丛里偷偷听到的),那个树林虽然因为靠近部落平时会比较安全,但是未成年的小兽人和雌性是不允许进去的,因为有时会有大型的猛兽会穿过那片树林到前面的XX草原去(XX草原,不是打字错误,是因为记忆太过久远,‘墨’记不清了)。 最后墨还是放弃了进入密林,一个是记忆里那个“告诫”的原因,另一方面,也是时间不允许,现在天已经有些发暗了,他只能从小溪的另一面往家的方向绕去,想看看那边会不会有他需要的东西,至于之前收集的树枝,可以等到以后再运回家,反正这里也只有他回来而已。 也许是运气好,在小溪对岸往回走了不远的灌木丛里,墨终于找到了一种有着柔韧枝条的高大灌木,足足比墨高出半个人的高度。墨高兴的挑了些筷子粗细的枝条,砍了一小捆儿,这些足够他用了,而且再多他也拿不动了,墨高兴的嘿咻嘿咻扛了往回走。 等好不容易把那些枝条搬到家的时候,墨已经累的不想动了,天已经完全黑下去了,温度也比白天低了不少,阵风吹过,让累出一身汗的墨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休息了一下,墨起身点火烧了一锅热水,倒在水盆里,又兑了些凉水,先把脸洗干净,再用一块粗葛布蘸水把身上的汗擦洗干净,又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这样墨才觉得身上好受了点。再把中午剩下的肉汤和饼热了一下,填饱肚子后,收拾好餐具,就从角落里拿出加工栗果的工具,坐在火堆边开始给白天摘的栗果剥壳,这个工作没什么技术可言,完全是熟练工种,对于有着‘墨’的记忆的墨来说一点问题都没有,灯光暗点也不打紧。就这样,墨在昏暗的火光下一边剥栗果,一边在心里计划着往后的生活。 按照现在的情形来看,靠他自己要想在部落里生活下去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要想活的舒服点,或者说轻松愉快点,是不太可能了,没有人能每天对着一大堆人的冷言冷语还能愉快起来的。 可他才不要受这种鸟气呢,把大人的错误迁怒到一个孩子的身上,真真是小心眼的兽人们。 【哼,惹不起,咱还躲不起吗?】 还有2年自己就成年了,他可不想让那个什么族长给他随便找个雄性兽人做伴侣,想到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墨就觉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他一定要在成年之后找机会离开部落,去远一点的部落生活,作为雌性(虽然墨很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不管是到哪个部落都会受到欢迎的,不是每个部落都像泰勒部落这么守旧。 下定了决心,那么剩下的就是把未来的2年的生活规划一下,尽可能的让自己活的舒服些,还要为以后的离开做些准备。 想到这里,手下加快速度,把所有的栗果都剥好,依次放在大碗里用短木棒尽量捣碎,然后把中午用的石板拿出来放在火上,把压碎的栗果摊在石板上,用小火把它们烘干,期间还要不停的翻整,让栗果均匀受热,使其中的水分蒸发出去。等到把水分烘烤的差不多的时候,就把栗果粉倒在一块干净的大兽皮上晾凉,然后继续烘烤剩余的栗果粉。等到所有的栗果粉都被烘干后,墨用两块后兽皮垫着把石板挪到一边,转向那些滚烫的栗果粉,用木棒把面粉摊开,再把一些没压碎的小块用短木棒擀成粉,放凉后就可以装在袋子里了。看着加工好的一袋栗果粉,墨想着趁现在多摘一些栗果做成面粉,储存起来,省的冬天时挨饿。 做好这一切,时间已经很晚了,借着灶坑里的火光,墨洗漱完躺在床上开始研究屋子里的摆设。 6第五章 先瞄了一眼桌椅,还过得去,暂时就先放过它们,以后再说。 那个用石头和木板搭成的“柜子”需要重新整治一下。墨虽然不会木匠活,但是从小到大经常看他老爸修理家中的家具和农具,多少还是能弄两下子的,不过没有工具是个问题,木板也不好弄,毕竟墨没有雄性兽人徒手劈木头的本事,还是明天可以去市集看看,能不能找到可以帮忙加工的人。 看看床铺,墨想他还需要一个放衣物的箱子,不能再把那些衣服堆在床上了,本来就不大的木床,被这些东西占了一半去,睡起来好挤,而且看着就很邋遢。 根据‘墨’的记忆,这里的冬天还是很冷的,虽然不像地球上的东北那样的冷,但是也会有长达5个月的冬季,下雪是必然的。 每到下雪时,就是‘墨’最难过的时候,房子虽然建的靠近山脚,但是周围没有别的建筑可以帮着阻挡寒风,可以说是四面冷山。屋子的四壁都是木头,虽然没有明显的缝隙,但是单薄的木门窗,面对无孔不入的寒风,也显得格外的无力。 趁着还没冷,一定要把木屋也改造一下。不过这个工程就要大的多,不知道时间还来的急不?要多换一些兽皮回来,把墙壁上都钉上兽皮,能挡些风寒。 嗯,床虽然一动就咯吱咯吱响个不停,但总体来说还是很结实的,不过墨不打算用它了。他想要盘一铺炕,就是东北的那种火炕,挨着火炕再盘个灶,也许可以在盘火炕的时候,再在屋里砌上一圈火墙,这样一烧火不但屋子和炕很暖,还能做饭烧水,而且把栗果粉放在炕梢的话,就不怕地面潮湿而发霉了,一举数得啊! 嗯,前几年家里刚盖的新房,盘炕时还是他给老爸打的下手,所以经验还是有的。 没有砖?没关系,找些黄土拌上干草碎,用木头做成模子,把泥填在里面压紧成一块一块的,晾晒干之后就能用了,实用性还不比烧过的砖头差,要是能再搀上一些黏米浆,做成的砖就是砌城墙都没问题。 再看看床上的两张兽皮,还算厚实干净,不过不够软,在这里找棉花估计难点,不过找些干草也行又软又保暖,明天可以去后山上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野草,可以割回来晒干铺在兽皮下面,这样就更舒服了。不过要多备一些,省得用久了返潮,到时也能有替换的。 盘算的差不多,墨又转念到过冬的食物储备上。 栗果粉的事现在不用担心,以他现在攀爬树木的能力,摘到足够多的栗果不是难事。 比较麻烦的是肉食,到了冬天每天需要吃的分量要比平时多些,才能保证身体有足够的热量挨过寒冷的天气,靠族里分配的那些肯定是不够的。以前‘墨’都是把秋天的肉份留下做成肉干,留到冬天吃,但是现在墨可不想这么委屈自己,毕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需要的营养跟不上的话,屈的可是自己的后半辈子啊,本来作为雌性,他的身体已经很弱了,要是再因为吃的原因影响发育的话,那就太杯具了。 这个世界的野兽体型都很大,比如说兔子——当然只是长的像而已,这里的比地球的要大出5、6倍,有一只大型犬那么大只,牙齿锋利,性格凶悍,还是食肉的。如果想去打猎神马的……墨低头看看自己的小身板,沉默了。 也许可以做些小陷阱?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会有收获的。 想当初他们村里的二爷爷可是个老猎户,墨十来岁的时候学习不上心,经常逃课和他二爷爷一起进长白山打猎、采药啥的,除了学会了开枪打猎,还和二爷爷学了不少做小陷阱的法子。原本以为当了厨子在县城打工,一辈子都用不上这些本事了,没想到在这成了自己生存下去的本钱。 还有野菜、野果之类的也要多采些回来,野菜可以挑选一些腌制成咸菜,这样的话他还需要几个罐子,想着以前老妈腌的那些美味的咸菜,不但易储藏,还很下饭。野果的话酿酒或晒干都可以,酒能换东西,果干可以当零食磨牙。 看看,多*啊!都想到吃零嘴了,这是‘墨’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冬天的衣服和鞋子也要再做新的才行,以前的那件还是墨单独出来住的时候,他的外祖父们给的,现在有点小了,而且穿了3年,外面的毛也磨掉了几处,已经没有以前那么保暖了;兽皮靴只是简单的用厚兽皮缝成的,雄性并不怕冷,而一般的雌性,又不像墨这样需要在那么冷的天经常出门,那双补了又补的靴子总是会被雪水浸透,一双新的靴子需要不少东西才能换到…… 林林总总的事项在心里盘算着,累了一天的墨,加上没有恢复的身体,饶是下午有睡过一觉,也坚持不住了,在微弱的火光下进入了梦乡。 —————————— 天刚蒙蒙亮,常年打工习惯早起的墨就醒了过来,把灶坑里烧过的灰掏干净,拿来树枝把火升起来,用缸里剩下的水烧起了热水。利用水热前的时间,墨把床上的被子叠好,又把床里的那堆衣物整理了一下,挑出一些要用的和需要收起来的。又把昨天采到的蘑菇整理收拾好,放在桌子上,准备中午做来吃。 水热后,兑了温水洗漱过,墨就拿起旁边的小木桶往溪边走去,要在一天的工作开始前,把水缸灌满,这样未来的三两天就不用再去打水了。 早晨的山林里满是薄雾,飘飘袅袅,有种朦胧的美,呼吸着潮湿而清冷的空气,感觉整个人精神了不少,新的一天有一个好的开始。 墨提着一桶水往回走,觉得这样一桶一桶的提水好麻烦,要是有扁担就好了,可以节省很多时间,看来需要准备的东西还是很多的,需要慢慢来的好。 来回几趟,把水缸装满后,墨又做的些肉菜汤,就着热过的昨天剩的面饼,简单解决了早餐,然后看看天色已经大亮,离去摘栗果的时间还早,墨决定在那之前着手开始编背篓的准备工作。 把昨天砍回的枝条拖到门口,然后搬了个木墩,坐在门口整理这些枝条。先用骨刀把树枝上多余的分叉和树叶清理掉,把树皮剥掉,露出里面白色的内茎,再用一块粗糙的兽皮打磨一遍,然后放在一边晾晒。等把带回来的枝条都剥皮打磨好后,时间也就差不多了,把枝条整齐码好放在门口空地上,这样等下午的时候就可以编背篓了。 今天没有迟到的墨,和以往一样顶着其他雌性的冷嘲热讽,跟在队伍后面,默默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到了回去的时候,和昨天一样超额完成了任务。 顶着一张表面木然的脸,墨其实心里兴奋着呢,想着等下回去就可以编背篓了,明天就能摘到更多的栗果,离自己的美好预想就更近一步了。至于耳边的言语,在墨这都成了蚊虫的嗡叫声,别说没听进去,就是真听了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是原装货,没必要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7第六章 饭后,墨坐在门口休息,想着等下再去找些蘑菇之类的,还要去小溪对岸砍些细的柳条回来,家里能装东西的碗啊、盆啊的太少,编几个小扁筐装些小物件还是不错的。(以前没人告诉‘墨’这叫什么树,现在墨也不想去问,谁让它长着和柳树差不多的枝条呢,就将就着叫‘柳树’吧~~~) 又想起要盘火炕的事,这个可是要好好规划下:烟筒要砌在哪;砖好做,但还缺炕板呢,木头的肯定不行,还是要用泥来做,不过面积上比泥砖要大很多,这个做起来比较麻烦,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炕里的烟道要怎么排,也是有说道的;除了连着炕的灶台有一个火口外,还需要另一个火口用来在不做饭时烧炕;还有火墙的走势等,都是不可马虎的,弄不好屋子里就会倒烟,或者火炕受热不均匀都有可能……啊!差点忘记了,有了灶台,就要有农村那种典型的大黑铁锅,不知道能不能用陶锅代替,看来这也是要先打听清楚的问题。 墨用树枝在地上一遍一遍的勾勒着草图,把能想到的问题尽量都考虑到,看怎么才能把自己那个小屋子弄的温暖实用又省力省料。 等合计的差不多后,墨也休息够了,进屋拿了骨刀,再背上新编的背篓,放进一些皮绳等工具,就往屋后的林子出发了。 墨一边往前走,一边寻找着能吃的野菜,因为昨天已经在这采了蘑菇,所以今天的收获很少,只有七、八朵小蘑菇。到是意外的采了一小把‘蛇尾菜’,这是一种口味清香、有点甜的野菜,因为嫩芽时长的和蛇尾巴很像,没有叶子,细细的茎只有大约10厘米长,因为这里的草都高壮的很,藏在草丛深处很难寻找,而且对生长环境要求很苛刻,所以数量很少,是很受雌性喜欢的一种美味,在这个世界应该算是比较奢恀的食物了。很多雄性都会去特意找这种蛇尾菜,用来讨好喜欢的雌性,但是因为这种菜过于细嫩,雄性总是掌握不好力度,所以他们的收获也不多,被掐坏丢掉的总比完整保留的多。而雌性——他们才不会去自己费力气、费时间去找它们呢,没伴侣的有追求者送,有伴侣的更不用费心了。 墨可是乐坏了,没想到屋后这片不起眼的小树林里,居然有这样的好东西,可能是因为那条小溪和很少有人来采的缘故,这些蛇尾菜长的比在市集见的都长的要粗壮些,看来明天拿到集市上能换来一大块兽肉,应该可以晒不少肉干。 以前 ‘墨’这个呆孩子,每天都忙着怎么填饱肚子,根本没想到宝贝就在这么近的地方,加之胆子又小,根本不敢太往部落边缘走,所以现在这些好东西都便宜了墨。知识改变命运,这话没错,好歹咱也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这点头脑还是有的。 小心的收好这把蛇尾菜,墨继续往长着柳树的小溪对岸走去。转过山坳,正准备淌水到对岸去的墨,突然抬头看了眼那片神秘的密林。低头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墨再次抬起头定定的看着不远处的幽深,然后转过头往小溪对岸走去。 墨总是觉得那个密林很神秘,他甚至有些期待里面有些什么可以改变现状的东西,但到底是什么—— 他,也不知道…… 对于那个族人的告诫,墨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住在这里4年多,‘墨’从来没听过有大型猛兽的吼叫声,部落也从来没派人来这附近巡视。虽然这边只有墨一个人住着,但是从墨的住处往部落中心方向走,不远就是部落的市集,那里可以说是整个部落最繁华的地方,如果这边真的很危险的话,就算只是不时路过的猛兽,他想族人们也不会掉以轻心的。 以前‘墨’因为那个告诫,很少往这边走,甚至连屋后的小树林,都只是在就近的地方捡些柴火和蘑菇、野菜而已。所以,这片密林一定是有什么特别之处,才让那些年长的族人们在他们还是孩子的时候,就有意的把他们隔绝在密林之外。 而现在的墨,虽然有心去探看一下,奈何身娇体弱,没有一点自保能力,要是真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好不容易活过来的他,可不想自己当送上门的点心,他可是怕死的很。 但是,是个男人就有冒险的精神。墨也一样,对于这个密林,还有密林另一边的XX草原,他可是好奇的很。去是肯定会去的,但不是现在,最起码要等他把家都打理好以后,也许明年春天是个不错的时间,他会用一个冬天的时间来做准备。毕竟他以后要想离开泰勒部落的话,正大光明的走也许行不通,他必须给自己找一条后路,在万不得已的时候…… ———————— 到了对岸,墨没有急着去柳树生长的地方,一边走一边用骨刀扒开左右的草丛查看。昨天因为匆忙没有仔细观察周围,今天要好好找找这附近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还有他需要找一些细软柔韧的的草晒干,不但以后铺炕需要,就是做砌炕用的砖时,也需要干草拌在泥里面。 “咕唧!” 正在四处找野菜的墨,突然感觉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抬脚一看,一颗赤红色鸡蛋大小、有点像李子的果子,被他踩扁了…… 看着兽皮鞋上粘着的红色果肉,墨觉得很奇怪,这个地方怎么会有果子,明明昨天路过时没看到啊? “啪!” “啊!痛~~!” 还没等墨想明白是怎么回事,突然感觉头上一痛,好像是有什么东西砸到了他的头上。揉揉被砸到的地方,墨低头看到袭击自己的居然也是一颗红果子,他马上意识到了什么,抬头看向上方—— 原来,墨站的地方旁边有棵果树,上面结满了这种红红的果子。昨天墨只光顾着找柳枝,也是天色发暗,根本没抬头去注意高处的东西,而今天则是被之前的蛇尾菜惊喜到,完全没香到要抬头,净往两边的草窠里看了,所以这一树的果子就这样被人无视了。 “哈哈哈!~居然是赤梨,这可是求都求不到的好东西啊!~~~”墨看到这棵树后,马上认出了它。 话说赤梨是一种用处很多的果实,不但能做成蜜饯、果干当零食,还能酿成雄性最喜欢的赤梨酒,而完全熟到烂透的赤梨如果配上几种的矿石粉末,还被一些雌性当做染料,可以把兽皮染成艳艳的朱红色,用来装饰自己。据说很甜很好吃的这种果子,‘墨’从来没吃过,只看过别的雌性吃,他躲在一边流口水来着。 捡起刚才砸到自己的那个果子,墨在身上擦了擦,咬了一口——真的很甜啊!不过和地球的梨子味道不像,到是挺像苹果的味道,口感则更像桃子。真是奇怪的水果,李子的外表、苹果的味道、桃子的口感、梨子的名字,这里的水果还真是‘四不像’啊。 墨吃完果子,决定摘一些赤梨,再砍些柳枝就回家,加上刚才采的蛇尾菜和蘑菇,今天已经算是不虚此行了。 当墨带着战利品高高兴兴回到家时,见天色还早,就在门口铺上一大块兽皮,把今天摘到的赤梨摊到上面,晚上外面温度比较凉,正好用来保鲜赤梨,等明天摘完栗果回来,再拿去市集交换东西。 做饭、吃饭、加工栗果粉,然后墨又编了一个背篓,比他自己用的那个要大一些,这个他是准备明天一起拿到集市上去的,也许能从其他兽人那里换到自己需要的东西。 8第七章 第二天,当墨背着他的小背篓出现在采摘的队伍里时,想当然的引起了不少雌性的侧目,就连周围负责安全的几个雄性也不时拿眼瞄着背篓,显然大家都对这个奇怪造型的‘背包’很感兴趣,但是碍于面子,都不好意思开口问而已。 看到他们的态度,墨在心里暗暗高兴,看来用柳编制品换东西这招还是可行的。 “墨、墨——” 就在墨偷着乐的时候,很稀奇的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呼唤声,他不禁转头看去,等着出发的其他人也同样循声望去,就见尤尼从广场一边轻快的往这边跑来。 “呼~~~终于赶上了,我还以为时间来不急了呢。”跑到近前,尤尼扶着墨的胳膊,有些气喘的说道。 “你好……”墨很不习惯的回应着,毕竟到这里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有人和他主动打招呼,而且尤尼给他的印象太过深刻,想起之前吃的那些药剂的味道,简直是噩梦一样的存在。 看见尤尼这么主动的和墨说话,其他的兽人都很诧异,不能理解他态度的突然转变。尤尼作为海勒大人的医侍平时很少和其他雌性接触,而墨就更不用说了,就他们知道因为之前墨受伤需要治疗的原因,两人也只是见过几次面而已,现在怎么突然间就热络起来了?要知道以尤尼的身份和背景,在部落年轻一辈里,还是有一些影响力的,毕竟他十有□会是未来的巫医。 尤尼并没有理会周围人眼光,而是拉着墨的手和他说起话来。 “呐,头还有疼吗?海勒大人说过要你明天去复查,你可别忘记了,你伤在头部,不养好是不行的。” “……啊,已经全好了,还是不要麻烦海勒大人了。”墨一想到有可能还要再吃药,就连忙推脱着不想去。“那可不行,你要是不来,明天我就亲自去接你!” “啊?好吧,我会去的……”好不情愿啊,墨有些苦恼的应下了。 “今天还是去摘栗果吗?”尤尼不常参加采摘活动,不知道今天的出去目的。 “是啊,这两天都是摘栗果,过几天才会去采野菜和野果呢。尤尼今天也要去吗?”墨对于尤尼出现在这里还是觉得很奇怪的。 “这不是无聊吗,这几天海勒大人要闭关炼药剂,我该做的事都做完了,不想呆在药室,就找机会出来透透气喽!~”尤尼最近是真的有些闷了,而且还能和墨多接触些,何乐而不为呢?被周围试探的目光刺的全身难受的墨,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想和尤尼稍微保持点距离,省的那些人看他的样子,像是他用了什么手段欺骗了“单纯、善良”的尤尼似的。可惜,他的动作没有起到实质性的作用,尤尼看似纤细柔软的手臂,出乎意料的有力,牢牢的挂在墨的身上,墨又不好太大力的挣扎,那样搞不好别人会以为他不知好歹要伤害尤尼呢。 就在墨兀自纠结的时候,尤尼突然自己放开了他,围着墨转了一圈,然后瞪着墨背后的背篓好奇的问:“墨啊,刚刚就看到,你背后背的是什么?是……背包吗?这个是用树枝做的吗?样子怪怪的?(◎-◎)” 其他兽人听到尤尼的问话,也都记起之前的好奇,全都竖着耳朵听过来,忘记刚刚自己还想用眼睛杀死人家呢。 “呵呵,是啊,是我自己做的,这个我叫它背篓,是用树枝编成的,我不知道叫什么树,反正很有韧性。这样双肩背着很舒服(忘记说了,这里的背包其实就是单肩的斜挎包),能比一般的背包多装一些东西,而且这样的敞口,一边走一边往里面放东西也很方便。要是装一些怕挤压的东西的话就更好了,不用怕像背包一样软软的,把东西都挤在一起,放在地上也不怕摊成一堆。”一说起自己的背篓,墨就笑眯眯的做起了‘产品介绍’,想着为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第一桶金努力。 “哇~,真的啊!我试试,”说着摘下墨的背篓,背在自己身上感受了一下,“真的比背包舒服很多啊,要是放上东西都不会坠的肩很疼,”又比划着放东西进背篓,“放东西也方便很多,你是怎么想到的啊!太厉害了(★o★)~~~”尤尼两眼放光的盯着墨,其神情简直都可以称为崇拜了,但是他知道墨的处境不好,把背篓还给墨之后,只称赞了几句就转移了话题,并没有开口索要。 墨也只是笑着接过背篓背上,没有说什么,继续听尤尼说着一些趣事。但是他想想之前尤尼对自己的照顾,还是决定要在回去之后帮尤尼编一个采药用的背篓,反正也不费什么事,一会儿就能编完,全当是让尤尼给自己做广告的好处费了。其实墨觉得尤尼是个不错的孩子(对于已经三十的他来说确实是小孩子),难得他愿意主动接近自己,在这个冷漠的部落里算是难能可贵了,想着自己能多个朋友也挺好的,最起码能有个人和自己说说话不是。 又过了片刻,看人来的都差不多,大家就拿上自己的工具,慢慢朝部落外的树林出发了。但是今天队伍里的,除了尤尼和墨神情轻松外,其他人都不怎么在状态,貌似刚刚的事给他们的刺激确实不小呢。 尤其是那些年轻雌性,对于能和尤尼攀上关系的墨,又是羡慕又是嫉妒,那个奇怪的背篓看起来也很有趣,真想自己也有一个,一定也可以吸引到别人的目光……一切的一切都和他们眼中的那个讨厌鬼有关,又在在的吸引着大家的眼光。好像自从墨跌下树醒来之后,有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一时间各种情绪充斥着整个队伍。 到了栗果林,大家在一定区域内分散开来,墨很自然的往平时去的,靠今树林边缘的地方走去,那里的果树都是年头比较小的树,虽然相对来说树会矮上一些,但是树的枝干也细弱,以成年雌性体重是禁受不住的,而且这样的新生树木结的果子相对也稀少,想摘到一定数量的栗果,就需要上上下下来回折腾几次才行。而且那里离雄性们狩猎的密林也相距不远,虽然知道碰上猛兽的几率很小,但时间长了也很少有人愿意去那边摘栗果了。而墨,以前年纪小争不过人家,只能去人少的地方摘,后来则是习惯了,因为耳根清净。 所以,今天一到地方,就自发的往那边走去。 “哎!墨,你怎么往那边走啊,我就是来的少也知道,那边的果子不好,而且树那么细,跌下来怎么……”虽然尤尼不常来,但也知道两边树木的区别,可话说到一半,尤尼就停下口皱起了眉头,盯着墨道:“你不会之前就是在那边跌下来碰到头的吧?” 墨苦笑了下,摇摇头:“我只是习惯了在这边摘果子,你还是和其他人一起去大树那边摘吧,那边比较好攀爬,也安全一些。” 说完也不管尤尼,找准了一颗树就走了过去,在树下放下背篓,一边抬头查看栗果生长的位置,一边活动四肢,差不多后,就动作灵活的爬上了树,按着在树下看好的位置移动,几下就摘了3、4个果子丢到树下,然后继续往树的另一边爬去。 尤尼本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到墨熟练的爬树、摘果,心里就有了一番计较。 尤尼来到树下,把自己的包包放在一边,然后就动手把墨丢下来的栗果聚在一起,同时把一些有伤病虫洞的放在一边,好的直接装进墨的背篓。等墨摘完一颗树下来的时候,尤尼已经把栗果都分好了类,正站在树下等着他去另一棵树摘栗果。 “我爬树不在行,帮你捡栗果还是能做的。” “……”墨没想到尤尼会跟来,还帮自己干活,一时也说不出什么,只能对他笑笑,然后接过尤尼手中的背篓,然后把一些伤病小的和虫洞浅的也一起装进了背篓。 “哎,那些不好的就别要了,回去也弄不出多少面粉的。”尤尼对于墨的举动很是不解。 “没关系的,这几个坏的地方很小,大半的果子都是好的,总还是能加工出一些面粉,这样丢在这里就太浪费了。”其实墨在摘果子的时候就是有选择性的,并不是一股脑的都摘下再挑选,所以这些栗果都还是有可用性的。 就这样,两人合作着进行,没用多久就摘到了足够数量的栗果,看看远处还在忙碌的其他人,墨和尤尼决定现在这边休息一下,要不然这样过去也只会招人异眼的。 现在是夏末秋初,天气还是有些闷热,忙活了这么半天,两人也都有些口渴了,墨站起身走到不远的一片灌木附近摸索了一会,就捧着五六个鸡蛋大小的绿色果子回来,放在一片大大的树叶上,递了两个给尤尼,自己也拿起一个在身上擦了擦,一口咬掉半个果子,享受着果汁滋润干燥口腔的甜美感觉。 “哎!这个叶果好甜啊,你是怎么找到的?以前都没听人说在这边有呢?”尤尼看到墨吃的香甜,自己也拿起一个咬了一口,顿时觉得嘴里酸甜的果肉细密,汁液爽口解渴。 “呃,这个就是‘叶果’吗?这边少人来,叶果树长的不起眼,果子颜色和树叶也差不多,又藏在那边灌木里不仔细找是看不到的,我也是这两天才发现的,摘栗果累的时候就去找几个回来吃,既解渴又能补充体力。”墨边吃边回答尤尼。 “你不认识叶果?”叶果这种常见的草果,墨居然不认识,让尤尼感到惊讶。 “……”对于自己一时的失言,墨很懊恼,可他的记忆里真的没有这种果实的名字,一度还以为是自己发现了新物种,没想到居然是很普遍的东西,但旋即一想,这正好可以给自己以后的一些反常举动找个借口。 “嗯……也不是啦,就是、就是之前受伤之后,发现有些事情想不起来而已。”墨现在有点庆幸自己摔的是头了,要是只断了手脚的话,还真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的常识缺失。 “啊?忘记了?你怎么不早说!居然还敢不去找海勒大人复诊,你BALABALA……” “没关系啦,只是有些东西记不起来而已,又不会影响生活,以后再学回来就可以了,你别太紧张了,真的没事。”被念的有些头疼的墨,赶快出言打断了尤尼的碎碎念,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居然然尤尼瞬间变身为唐僧,汗…… 尤尼盯着墨看了一会儿,发觉他真的没有难受迹象,又仔细问了他一些身体状况,例如头会不会疼或哪里不舒服之类的,在确定他没有其他症状之后,还是坚持让墨要去巫医大人哪里复诊,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才放过他。 看到尤尼没有多怀疑,墨也松了口气,以后就是出现什么状况,也能用这个借口把话圆了过去。 之后,墨怕尤尼再提起这件事,就连忙转移了话题,询问其尤尼一些小问题,当然他打的是‘不记得了’的幌子,在接下来一直到他们回到部落的这段时间里,尤尼过足了当老师的瘾,也成功的让墨的耳朵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有嗡嗡的回响。 被唠叨的不行的墨,心里却一点烦躁的感觉都没有,有的只是被人关心的温暖。在这个陌生世界里,墨觉得他找到了第一个朋友,呃,虽然对于他来说是个‘小朋友’。 9第八章 在部落门口和尤尼道别后分开,并约定好中午吃过饭一起去集市后,墨连拖带抱的把栗果弄回家中。 把带回的栗果放好后,擦了把汗,就去把一会儿去集市时,要拿来交换的赤梨和蛇尾菜准备好。看时间还早,又开始给昨天下午砍回的细柳枝剥皮,晾晒一下午,晚上就可以编制东西了。这样编出的成品,外表光滑,看着还干净,清理起来也方便,染色的话也会比较容易上色,颜色也更鲜艳。 做完这些,墨在准备午饭的时候,想到下午就可以换回新鲜的兽肉,一狠心把家里所剩不多的肉干都拿来煮汤,还放进了一些野菜干和这两天找到的蘑菇,一次多煮一些,把晚上和明天早上份都带了出来。又照例用肉汤烙了一些面饼,留出2张等下吃,剩余的都放在一边晾凉,等凉透后用干净的兽皮包好,能放好几天呢。 墨刚做好午饭,正准备吃的时候,尤尼来了。 “呃……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墨奇怪的问。 “还早?不早了,你怎么还没吃饭啊?再不去集市,好东西就换不到了。”尤尼看到墨居然还没吃午饭,感到很无奈。 要知道每天的集市从中午开始,直到太阳下山前结束(大概4点左右的样子),但是真正的好东西,大家都会在集市刚开始的一段时间里进行交易(大概1个多小时),再晚就只有大家比较常用的物品了。尤尼上午从墨那里知道,他手里居然有赤梨和蛇尾菜这样的好货色,想着能帮他多换些东西,回家匆匆吃过午饭就急急赶了过来。 听到尤尼的解释,墨也着急起来。 以前 “墨”不喜欢到人太多的地方,所以都是在快下集,人都走的差不多的时候,才会去换些一般的生活用品,所以对这些约定俗成的规矩不太清楚。 想到自己想要换的东西,墨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刚刚光顾着说话,没有注意的尤尼,发现墨吃的面饼和平时他们吃的好像不太一样,就多看了两眼。墨看见他的目光,就大方的拿了一个饼递给他,让他尝尝自己的手艺。 尤尼有些脸红的接过面饼有点犹豫,自己来之前已经吃过午饭了,而且这个饼虽然闻起来很香,但是颜色明显浅了不少,像是没熟一样。尤尼试探的小小咬了一口,在嘴里慢慢嚼了嚼,然后,他就被嘴里面饼浓郁的香味吸引,又咬大大的了一口。 “怎么样,我做的面饼味道还行吧?要不要再来点汤?” 尤尼也没客气,虽然已经吃饱了,但还是吃了大半张饼、喝了小半碗肉汤。 “太好吃了,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面饼了,肉汤也好香,你是怎么做的啊?连部落里厨艺最好的巴雅都做不出这个味道。”尤尼的称赞让墨在心里很是得意了一下。 巴雅是泰勒部落里的一个成年雌性,是从别的部落嫁到这里的,为人热情,平时喜欢尝试新的事物,他做的吃食在部落里是出名的好吃,好多雄性都羡慕他的伴侣克里夫,每天都能吃到美味的食物。 “呵呵~~,其实很简单啊,我只是在做面饼的时候,在里面加了肉汤而已,这样面饼就有肉的香味了。而且我的饼不是像一般的饼一样烤熟的,是烙熟的,再撒上嘟嘟粉,就出来现在的味道了。”墨一边吃饭,一边回答着尤尼。 “烙…烙熟的?那是怎么做的?饼不都是烤熟的吗?……” 原来,这里的人还没有发明烙这种技术,他们除了煮肉汤外,其他的食物都是用火烤制的。雄性一般都吃烤肉,有个别雄性还会生吃肉类,但他们都不喜欢吃蔬菜,只是偶尔会吃些水果,平衡身体里的营养;雌性们则大多以肉汤、面饼为主食,水果在每天的食谱中也占有一定比例,到了冬天,则会吃一些雄性们特意找来的能越冬的根茎类植物。他们的烹调手法单一,结果就是大家都吃一样的,一旦有谁做出点创新,那可就是不得了的事了。 “其实很简单的,等明天你来我家,我做给你看,保证一学就会的。现在呢,我们必须出发去集市了……”在说话间,匆匆结束午餐的墨,收拾了餐具,背上装满东西的背篓,拉起还在好奇的尤尼,往集市赶去。 当墨和尤尼赶到市集时,就看到一百多米长的街道两边,满满的都是来进行交易的兽人们,路旁铺着一块块兽皮,上面放着各种物品,等着有兴趣的人来交易。墨在心里把自己需要的东西确认了一遍,然后和尤尼边走边看,他想先看看能不能直接交换到需要的东西,实在不行就都拿去换兽肉,到时做成肉干,也算是为过冬做储备,毕竟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没那么多时间耗在这。 尤尼平时跟着海勒大人学习,也很少有机会出来逛集市,今天陪着墨一起,就显得有点兴奋,东跑跑西看看,唧唧喳喳拉着墨的说个不停。 墨一边观察着两边的摊位,一边分神听着尤尼对各个摊位的评价,还是长了不少见识的。 顺着市集走了一会儿,墨终于在一个雄性兽人的摊位上,看到了一样比较感兴趣的东西——陶罐。墨抬头看了看那个雄性,“认出”他叫哈布尔,是个很憨厚的兽人雄性,他的雌性叫瑞迪,还有一个今年夏天刚出生的雄性兽人宝宝,他家住在村子靠西的地方。他的摊子上摆着几个陶罐,看样子是他自己做的,有大有小,从杯子到水罐都有,都是很简单的素烧陶,没有花纹和装饰,做工也不是很精细,但是按现在的烧制水平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你这个要怎么交换?”墨拿起一个最大的陶罐问到。 “……”哈布尔没有说话,而是先打量了墨一下,显然是认出了他,“你有什么能交换的?我先看看再决定,我想要换一些细葛布,给瑞迪做身新衣服。”看来他知道墨不可能有细葛布这种东西,但是还是给了他一个机会。 “细葛布我确实没有,但是我这里有一把蛇尾菜,还有一些赤梨,看你需不需要。”墨把自己东西拿给哈布尔看。 “墨,你要换这个陶罐吗?这么大你要用来做什么啊?我记得你家里有装水的水缸了啊?”刚从旁边摊位看完走过来的尤尼,显然很奇怪墨的行为,因为那个陶罐的大小,就只能装水而已。“不是装水,是用来装食物的,等以后你就知道了。”墨头也不回的回答尤尼的问话,等待着哈布尔给出他的答案。 “……你居然能找到蛇尾菜?!还有这么多的赤梨!这些可都是好东西啊,”哈布尔看到墨拿出来的东西,显得有些吃惊,一般只有雄性兽人才能在森林的深处才能发现这两样东西,而那样的地方墨这样的未成年雌性能去的,“你是在哪找到的?” 墨抿抿嘴,垂下睫毛沉声道:“你并不需要关心这些,只要告诉我你是不是交换就可以了。”“……”哈不尔看出了墨的不高兴,也知道自己不该问这些,只是刚才有点吃惊而已,“好吧,一把蛇尾菜换一个大的陶罐,再加上这几个碗。”他已经好久没有找到鲜嫩的蛇尾菜了,瑞迪生完宝宝不久胃口不是很好,而蛇尾菜的鲜美是他最爱吃的,这样的一把瑞迪可以吃上两顿,他对这个筹码很满意,不介意多给墨一点东西,毕竟能让自己的伴侣高兴,是雄性最愿意做的事。 “好,成交!”墨很爽快的同意了。 交换完毕,墨又问哈布尔还有没有大的陶罐,他想用赤梨再多换几个。哈布尔想了下,说:“赤梨吗?嗯,做些赤梨酒留到冬天喝也不错。现在我没有这么大的陶罐了,但是我可以马上制做,你不介意多等几天吧?” “要等几天?我大概需要5、6个,可以再给你一筐这么多的赤梨,你看够了吗?”墨估算了下需要的数量,又想了想那棵赤梨树上还剩下的果子,应该足够了。 “两满筐的话,我就同意。” “嗯……,好吧,就两满筐,不过要到时候一起给你,今天我还需要再去换些别的东西,这些赤梨不能都给你,而且你需要把做好的陶罐送到我家去。” “行,我大概要十天左右才能做出下一批的陶器,做好后我把罐子给你送过去,你把赤梨准备好。” “一言为定!” …… 墨有自己的考量,要知道有了陶罐,他就可以做泡菜、腌咸菜,他刚刚看到有人用自己做的食物换东西,种类换来换去也就那么几样,而泡菜类制作时间短,味道好,一定能很受欢迎的。 到此这笔交易完满完成,双方约定好后,墨把陶罐和碗寄放在哈布尔那里,就和尤尼继续往前逛去。 “你要那么多大罐子到底要做什么啊?你说装食物,你要做什么好吃的吗?神秘兮兮的。”尤尼对墨说的食物比较感兴趣,尤其在尝过墨做的面饼以后。 “呵呵~~,秘密!”墨现在心情愉悦,笑眯眯的和尤尼开着玩笑。 “啊~!墨,告诉我啦!到底是什么吃的啊?”尤尼尤不死心的缠着墨要答案 。“好啦…好啦……别晃了,我保证做完之后第一个给你品尝,怎么样?现在保持点神秘感,到时候才会有惊喜啊。”最后在墨再三保证下,尤尼终于放过了他。 最终,墨用半筐赤梨,换到了一大块大概有30斤左右的兽肉,又用另外半筐,交换到一个雄性帮他做几样他需要的木器,其中就包括了做泥砖和炕板的木头模子,还有一个木头小箱子,还答应帮他把家里的柜子重新打制一下,另外墨还和他说好预订一根木头用来做炕沿,长度等之前这些送去时再量。当然,墨在那个雄性做完这一切之后,还需要再给他半筐赤梨和。这个‘价钱’还多亏了尤尼的帮忙,经过激烈的‘交战’才争取来的。 到此,墨今天的目标全部实现,并且超额完成了任务。 而尤尼也没有空手而回,他用自己做的外伤药剂,在一个有伴侣的雌性手中,换到了一件做工和样式都很不错的衣服,还说要明天穿给墨看,臭美的不得了。 背篓里装满了兽肉,墨又回到哈布尔的摊子取了陶罐,然后在尤尼的帮助下搬回了家。墨取把中午做的面饼拿给尤尼,作为今天他帮忙的谢礼,尤尼也没有推辞,毕竟这些面饼实在是太好吃了,想想都要流口水。 10第九章 尤尼走之前提醒墨,明天晚上太阳落山前,记得去部落中心的广场去领取兽肉,墨才记起还有这么回事。就是部落给没有伴侣的雌性额定分量的肉类,一般夏秋两季是5天一次(因为这两个季节猎物比较多、好扑捉),春冬两季是7到10天一次(这两季是捕猎淡季,就算捕到了也以为过冬的原因,猎物都比较瘦,一般部落都要积攒到足够的肉才发放一次)。之前受伤时是尤尼帮墨去领的,而他恢复后,这是第一次赶上领肉。墨连忙向尤尼道谢,并和他约定明天一起去领肉,然后一起回到墨这里,他要教尤尼怎么烙饼。 送走了尤尼,墨就抱起大陶罐去溪边清洗干净,回来倒扣在门口的地上,用一块石头放在罐沿处垫起一个高度,让它一边倾斜又不至于倒掉,使罐内保持空气流通,这样可以更快的把里面的水份控干。 然后他就开始加工今天换到的兽肉。先把肉上油脂的部分割下,然后放在锅里加热,炒出油,然后把多余的油倒进小陶罐里留着以后做菜用。锅里留下一些底油,然后放进盐和嘟嘟粉,墨想了想又把几个要熟过火,留下准备自己吃的赤梨拿出来,切成丁也放进锅里炒到出香味,再倒一些水熬煮到成红红的酱汁状,谁让这里没有酱油呢,只能用赤梨来给腊肉上色了。然后灭火,等锅里的汤汁凉透。 趁在个时间,把外面控空水空的差不多的大陶罐里外擦干,然后把肉切留一小块这两天吃,其他的切成手臂粗细的条状,再把肉块在凉透的汤汁里滚一下,把漂亮的颜色沾满整块肉,再在肉块上均匀的摸上一层盐,最后码在罐子里,用洗净的石头压实、密封。这样放在凉快的地方,8-10天,再拿出来用绳子穿起来,挂在通风的地方,直到他们发出腊肉的醇厚香味,美味的腊肉就做成了。这样的肉,就是放一年也不会坏掉,而且煎炒烹炸怎么吃都行,墨想想都流口水啊(ˉ﹃ˉ)~~~。 把陶罐放在屋后阴凉的地方,用东西遮盖好。墨抬头看天色已经渐晚,趁着天亮,又把今天摘的栗果外壳都剥好,放在一边准备晚上再把它们加工成面粉。 面饼都送给了尤尼,墨只好再重新做晚饭的主食。看看之前加工完的栗果粉,和今天刚换到的新鲜兽肉,琢磨着是不是能包点饺子吃?天天喝汤吃饼真是腻了啊! 说干就干,剁馅、和面,墨手脚麻利的把一个个小面团,变成一个个饱满多汁的肉饺。前后不到一个小时,40多个小元宝就出锅了,水灵灵的饺子,一口咬下去吱吱冒油哦!~香的墨一气吃了二十来个饺子,撑的靠在床上直哼哼。 墨忙了一天有些疲累的身体,摊在床上不想动,但是脑子可没闲着。 今天在集市收获颇丰,泥砖和炕板的模具有着落了,明天那个雄性兽人就会送来。这样的话,明天中午要去摘给他的那部分赤梨,还要找找看适合做泥砖的土,不知道这里有没有黄泥;还需要干草,明天最好先割一些青草回来晒干……躺在床上,墨在心里把整修屋子零零碎碎的一些步骤重新梳理了一遍,然后就强忍着就这么睡过去的欲望,爬起身,下床去把栗果都加工完。 —————————— 第二天,墨在摘完栗果后,把背篓清空,提着骨刀,就往屋后树林走去,他要趁中午的时间去摘赤梨,下午订做的木器就要送来了,他必须把赤梨准备好,回去之后还要提前把炕沿的尺寸量出来。 边走边在草丛里寻找,看还有没有新长出来的蛇尾菜和蘑菇,但是今天他的运气并不好,只看到了几根蛇尾菜,还太细小不能采,蘑菇倒是看到几朵,但是都是被虫蛀过的不能吃了,只好采了点普通的那种味道不怎么样的野菜。墨叹了口气,他就说没人能天天交好运。 没找到蛇尾菜,他就把精力放在寻找合适的泥土和草上面。在山坳贴近山根的地方,墨找到了一片半人高的草甸,被一排很高的树挡着,不走近不容易发现。因为附近有溪水流过,这里的土地比较潮湿,茅草长的很是茂密,拽了几个用力拉,试了试草的柔韧度,很是满意,当下墨观察好地形,记下位置,等有时间再来割草。 到赤梨树生长的地方时,已经是正午时分了,墨爬上树摘了足够多的赤梨后,赶回家。昨天包的饺子早上吃的差不多了,只剩了几个,墨就把饺子倒进昨天煮的肉汤里,煮了一碗山寨版的馄饨,连汤带水的吃进肚也挺饱的。 等墨收拾完,又裁了几个兽皮条,相互系紧练成一根,在屋里按照自己的预想,大概的两出了炕沿需要的长度,截断多余的部分放在一边,把需要的这根仔细捆好放在桌上。等墨忙完这些后不大一会儿,昨天和墨定好帮他做木器的雄性就来了。 这个叫布拉奇的雄性兽人,是几年前和他父亲、母父一起逃难到泰勒部落的,他们原来的部落被泥石流冲毁了,整个部落损失惨重,部落首领没有办法,只能让主人们分散的去周边部落定居。布拉奇的手艺继承至他的父亲,他的父亲也是靠着这门手艺才在泰勒部落站稳了脚跟。所以,他们一家对于墨的身世并没有抵触情绪,毕竟他们对这个部落还没那么深的归属感。这次墨在布拉奇那里定做的东西,也是这家人第一次和墨接触,至于态度吗……他们只是陌生人不是吗。 布拉奇很守约的带来了墨定做的模具和箱子、木板等,墨看过东西后对他的手艺很满意,并和他商量了修理柜子的细节要求,墨再把应该付给布拉奇的赤梨装在他带来的兽皮包里,并把量好尺寸的皮条交给布拉奇,和他说明了炕沿的样式。之后,墨就让布拉奇自己在家里修理柜子,而他自己则背上背篓、带上皮绳和割草的骨刀,去中午发现的草甸割草去了。 墨有很多事情需要做,没有那么多时间偷懒,好在兽人虽然有的时候喜欢转牛角尖(比如对墨的态度问题),但是整体来说他们还是秉承了先祖们诚实、守信的本性,说到做到。况且墨可以说是家徒四壁,也没什么值得人惦记的,所以把布拉奇一个留在家里墨很放心。 割草的过程很顺利,当墨连背带抱的弄回一大捆行草的时候,布拉奇已经把柜子修理完了,还连带着帮墨把桌子重新加固了一下,对此墨很是感谢。 看到墨弄回的大捆青草,还把它们摊在平地上晾晒,布拉奇很是看了几眼,不太明白这些青草的用处,但他不是多话的人,和墨交代了一下也就离开了,他还要回去给墨做炕沿呢。 看着崭新的柜子,和不再摇晃的桌子,墨高兴的极了,拿了块旧兽皮用水打湿,把柜子和桌子擦了又擦。欣赏完新家具后,看见靠在墙边的砖模具,才想起趁天色还早出去找找黄泥的事,连忙又背上背篓,里面装上一大块旧到不能用兽皮,准备找到适合的泥土时用来包裹的,省的弄脏了背篓。 这次墨是沿着山势顺着小树林的边缘往前走的,走到一处就停下用骨刀在地上挖两下,看看泥土的黏度是否合适,就这样穿过刚才割草的草甸,一直来到了小溪转弯处。淌过小溪往前走,就是那片墨很好奇的密林了。墨照旧又看了看密林,才淌过小溪往回走,想着是不是能在对岸找到,毕竟之前在条小溪的两岸边给了墨不少的惊喜。 可惜的很,直到天色渐黑下来,墨也没能找到黄土的替代品,只能回家了。而当他回到家,看到门口站着的气呼呼的尤尼的时候,墨才想起来昨天和尤尼约好去取肉的事…… “臭墨!!!!你跑去哪里啦~~~!!!!!……BLABLABLA!!!”尤尼在看到墨的一瞬间爆发了。 墨被他轰炸的眼冒金星,不断的赔罪道歉,许下了N多美食,并保证马上就开始兑现,才勉强得到了原谅……唉~~他是真的把这件事忘的一干二净。 然后顶着尤尼的必死目光攻击,墨快手快脚的收拾了尤尼带回来的明显比他平时吃到的要鲜嫩上不少、分量也多了不少的肉。先在有肥有瘦的一面切下一条,快刀剁了肉馅、用调料和盐味上,再去活面团,又把昨天熬出来的荤油拿出来挖了一块放在碗里,把石板放在火上加热。把面团分成8、9个面剂子,再用加工栗果的圆木棍代替擀面杖,把面剂子干成中间部分微鼓、四周略薄的面皮,包进味好的肉馅,像包包子一样掐褶收口,然后倒扣在摸了荤油的石板上压成饼——没错,今天墨做的是馅饼。 当第一张两面金黄的馅饼出锅后,第一时间就被早以闻到香味而流口水的尤尼抢到手,也不管烫不烫,几口就解决掉了,那架势比雄性吃东西的样子都不差,看的墨目瞪口呆。想着尤尼是饿的狠了,手下加快,不多时,几张馅饼先后出锅,不过也没在碗里停留多长时间,就都进了尤尼的胃。 等尤尼终于吃饱的时候,墨发现,他的晚饭只剩2张馅饼了……,这还是因为尤尼实在吃不下了,才剩给他的。(在后来和尤尼相处的岁月里,墨知道了一件事:就是绝对不能让尤尼饿肚子,那样会让他变成魔鬼一样可怕。) “嗝~~!墨,你做的饼真好吃啊!~”吃饱喝足,尤尼腆着圆溜溜的小肚子,倚在床边,声音里带着满足,“老实交代,今天下午去哪了?居然把我们约好的事都忘记了,不要以为拿好吃的贿赂我就能逃避过去!”感叹完美食,还不忘追问被遗忘的原因。 “……这不是快冬天了吗,我准备把房子收拾一下,今天下午就是去找合适的材料了。”墨一边幽怨的看着尤尼,一边啃着手里的馅饼,呼~好香,啊呜! 一听墨是去做正事,尤尼也就不再生气了,反过来关心起房子的事,“你要怎么收拾啊?你这个房子盖的太偏了,虽然周围都是树,但是都是新长处的小树,冬天根本挡不了多少风,肯定会很冷的。墙还是木头的,还有啊,你的床也太硬了,”说着又摸了摸墨用来盖的那块兽皮,“被子也旧的不行,嗯,我记得家里还有一块父亲新打到的兽皮,正好可以做一床被褥,明天我带给你……” “不用了,那是你父亲特地给你准备的,你拿来给我你家人会不高兴的,毕竟……。再说,我啊准备盘一铺火炕,这样等冬天烧起火来,可暖和了~”墨谢绝了尤尼的好意,不过一提起他的火炕,就马上来了精神,滔滔不绝的和尤尼讲火炕的好处,讲自己对房子的设计方案…… 尤尼听着墨的形容,很是怀疑,还能用泥巴做床?不是只有雄性才会用石头做床的吗?还要在床下烧火?那不把自己烧了啊? 墨看自己怎么说,尤尼都不相信,就许诺,等炕盘好了,就请尤尼第一个来试验它的效果,让他自己亲身体会一下火炕的好处。 尤尼又和墨聊了一会儿,看到外面天色真的晚了,才起身告辞,和墨约定明天继续去摘栗果,墨一口答应。旋即墨又说了过几天,他可能有几天时间不能去摘栗果了,要出去找做砖的泥,尤尼也说那时海勒大人也差不多制完药剂了,他也就不能经常出来了,不过还是答应有空会来看墨。 尤尼和墨互相道别后,才高高兴兴的回家去了。这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下去了,好在尤尼已经和家里说过要在朋友家吃晚餐,而且现在是在部落范围内,也不怕有危险。 11第十章 送走了尤尼,墨摸了摸还有点饿的肚子,只能又胡乱弄了点面饼,对付着吃了。然后想起之前要给尤尼编背篓的事,收拾了餐具,就拿出柳条开始编背篓。 墨特意比照尤尼的身材,编了一个和自己的背篓差不多大的,还弄了个可以调节长短的肩带。背篓上,墨还用赤梨加了点以前“墨”剩下的石粉,调成染料,染了一小把柳枝,在背篓的上边沿往下和底边的地方编了几条色带,有宽有细相互搭配,很有田园风的感觉。弄完之后墨上下打量了一番,比较满意自己的创意,收工。 编完背篓,已经很晚了,明天还要去摘栗果,而且要比平时多摘点,给过几天带出份来,接下来就要全天出去找泥土了,找到后还要运回来,希望能离家近一点吧,要不他的两条小细腿可要跑断了。 墨疲惫的洗漱后爬上了床,一眨眼的功夫就沉沉睡去。 ———————— 早起收拾完毕,墨特意提早出了门,走的时候把之前用的那个兽皮背包也放在背篓里,然后把给尤尼的背篓坐在上面,背上背篓,精神饱满的出了门。 穿过集市那条街道,墨等在尤尼家通往部落门口的必经之路上等着尤尼。不多一时,墨就看见尤尼背着小包出现在路上。 尤尼远远的看见了墨,很是惊喜,赶忙跑到墨的面前,“墨,早啊!你怎么在这站着啊?要去哪啊?” “早啊,我哪里也不去,我是专门在这里等你的。” “等我?真的啊!~”尤尼对于墨能来等他还是很高兴。 “是来给你惊喜的,你要不要啊~?” “惊喜?哈哈~~,你能来这里等我,我已经感觉到惊喜了。难道你还有别的什么惊喜?难道你又做了好吃的?”尤尼被勾起好奇心了,一双猫眼睁得老大,盯着墨,就差流口水了,看来他对墨的手艺很是垂涎啊。 墨把背篓摘下放在地上,拿出里面那个专门给尤尼的编的背篓,“你试试看,背着舒服吗?”一边说一边拉起尤尼的胳膊,把背篓的肩带往他身上套去。 “啊!~这…这…真的是给我的吗?”尤尼看着背篓喜欢的不得了,背在背上不停的往后看着,想仔细看看又不舍得摘下来,那矛盾的样子,把墨乐的够呛。 “肩带的长度合适吗?要是不舒服,这里是可以调节的,这样……就能变长了,这样……就变短了……看,调到合适后,在这边一系就好了,简单吧?”墨边演示边教尤尼怎么使用那个可调节的肩带。 “呀!……还能调节长度啊,墨,你可太聪明了!~~~”尤尼看的两眼放光,一把抱住墨,把脸颊贴上墨的,“太谢谢你了墨!我真的没想到你会送我一个背篓,还这么好看,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欢,谢谢!谢谢!谢谢!……”尤尼高兴的不停的道谢。 “呵呵~~,不用谢我,之前你照顾我那么长时间,我都没有来的急和你道谢呢,这个背篓就算做是谢礼了,你能喜欢,我就很高兴了。” 等到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到达集合地点的时候,其他雌性看到尤尼背后的背篓,眼红的不的了,尤其那还是个有花纹的,比墨身上那个光溜溜的,不知道要好看多少倍。要知道这些雌性和地球上的女人一样,都是很爱美的,虽然不会真的把自己弄花枝招展的,但是他们一样喜欢各种颜色鲜艳、可爱的东西,当然也会有人喜欢把自己弄成一棵圣诞树,审美观彪悍的人不管在哪都不缺。 当下就有平时和尤尼关系比较好的雌性,借着打招呼过来搭话,话里话外都是对那个背篓的眼热。 尤尼也不含糊,你问啥我就答啥,就是不把话头往墨身上带,他可知道,这要是让墨答应给其他人编了一个背篓,那就没个头了。有一就有二,况且这些人以前欺负墨都欺负惯了,虽然不会真的白让墨白干,但是也别指望他们以后会对墨态度多好,那样还不如一开始绝了他们的念头。 所以,尤尼就借着和他的好友菲丝说话的时候,说:“……这个背篓好看吧,这可是我拿了好多东西换到的,可不容易了,墨可是花了好几天才帮我编好的……”其他人一听,尤尼和墨最近走的这么近,还是用东西换才换到的,那就真是很难做了,等一下没人的时候,可以悄悄去找墨问问看能用什么东西换到……至于人前,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墨听到尤尼这么说,偷偷好笑,同时也很谢谢他为自己考虑这么多。转念一想,反正自己早就像要用柳编来改善生活,本来是准备着等炕盘完再弄,省的做不及时,但是看现在的情况,还是早点实行吧,最多辛苦点,反正天黑后也能再在外面干活了,做些柳编还是可行的。 在往栗果林区的路上,墨和尤尼说了明天就不再来摘栗果的打算,尤尼惊讶的说:“不是要过两天的吗?怎么明天就不来了?” “没办法啊,今年的天气好像冷的比较早,而且我要盘炕的话,就要找一种黏性比较大的土,可在周围我都没有发现有合适的,只能再稍微走的远点看看。实在找不到,再找差不太多的替代……” “远点的地方?你要出部落吗?那样很危险……呜!”尤尼听说墨要出部落找泥土,马上就惊叫起来,不过刚说一半,就被墨捂住了嘴,“你小点声啊!~~~”墨压着声音,四处看看,发现没有人注意他们,松了一口气。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还不一定会怎么样呢,估计受罚是肯定的。 “我不会走远的,而且我家后面平时巡逻队都不会去的,从那里出部落不会被人发现,而且那后面的密林里没有猛兽,很安全的。”墨小声的和尤尼解释。 “你怎么知道没有猛兽,部落里的老人可不是那么说的,你要是出事怎么办!你是个雌性啊,就算那里没有猛兽,你也不能随便出部落的,你忘记你母父……啊!对不起…墨,我不是故意的……”情急之下,尤尼有点口不择言。 听到尤尼这么说,墨一阵沉默,低下头去,表现的一副心里不好受的样子,“……没关系,你也是好意。不过我还是要去的,但是我保证,一定会安全回来,我还有美好的生活没有享受,才不会随便冒险呢~!”墨是不会为了这样的原因改变决定的。 尤尼看劝说不了墨,只能不断的叮嘱墨要注意的事项,并约定好,晚上一定要回到部落里…… 到了栗果林,墨不但把背篓装的满满的,还把兽皮背包也装的满满的。这样一来,墨背着背篓就很重了,还要抱着背包走回去,瘦小的身体越显吃力。 一旁的尤尼轻皱着眉头,也和墨一样装满背篓,还把早上带着的背包装满,吃力的往回走。 “尤尼,你摘这么多栗果做什么啊?”一个雌性看到平时从来不来摘栗果的尤尼,这两天来摘果子也都是来玩的成份居多,今天居然摘了这么多栗果,都要拿不动了。 “啊哈哈~~,一不小心摘的有点多而已,扔掉又可惜……”尤尼不想惹人眼,就没有说这些栗果是帮墨摘的。他今天帮墨多摘点,墨就能多腾出些时间去修理房子,这些栗果对他来说是可有可无的,可对墨来说却很重要。 墨在一旁也知道尤尼的意图,只能在心里默默的感谢。 好不容易,墨和尤尼走走停停回到墨那间小房子时,用了比平时多出一倍的时间才走到,两个人都已经累的手都抬不起来了,东西放在地上,都瘫软在床上呼呼大喘。 休息了一会,墨挣扎着起来,开始准备午饭,而这个时候,少有这么劳累过的尤尼,已经躺在这并不厚软的小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墨看着尤尼的睡脸,微微一笑,心里感觉暖暖的——有朋友真好啊! 想着要给尤尼做些好吃的东西谢谢他,墨看了一下家里的食材,还是包饺子吧,上回包的都被自己吃掉了,想着味道鲜美的饺子,墨也不反对短时间内再吃一顿。当下手下麻利的开始挑肉、剁肉、味肉,和面、醒面。要不是这两天没找到蘑菇,包点蘑菇馅饺子也是不错的。 大半个小时后,墨就去叫醒尤尼,因为饺子已经好了,可他还没走到床前,就看见刚才还睡的很熟的尤尼,抽动着小鼻子醒转过来。噗~~~,看来是闻到香味了,墨在一旁看着闭着眼四处找香味来源的尤尼,喷笑不已。 “哈哈哈~~~~!”到后来墨实在是被尤尼馋虫的样子逗的不行,哈哈大笑出声,也把还在迷糊的尤尼惊醒了。 “唔……墨,你又做什么好吃的了?好香、好香啊!~~” “快去洗把脸,清醒、清醒,饺子马上就出锅了,快点!”墨故意吓唬尤尼,看着尤尼冲到水缸前舀水洗脸,又是一顿好笑。 趁尤尼洗脸的功夫,墨把饺子盛在两个盘子里,有上回吃馅饼的经验,墨学聪明了,一人一份,他可不想再饿肚子了。 洗完脸的尤尼,冲回来端起一盘,用勺子舀起一个元宝样的饺子就咬了一口,然后—— +◎+!!!!!(这是尤尼) =-=#(这是墨) 很不幸尤尼被饺子里面的肉馅油汁烫到嘴了…… 一阵兵荒马乱后,眼圈还红红的尤尼,嘟着有点肿的嘴唇吹着勺子里的饺子,可怜兮兮的看着,就是不敢下口。 “哎~~~~,吃吧,已经不烫了,谁让你那么着急,连话都不让我说,刚想提醒你很烫的……”对于尤尼的馋嘴,墨表示鸭梨很大。 “嘿嘿~~~,谁让墨做的东西都那么好吃,人家等不急嘛~”尤尼委屈极了,谁想到看着白白胖胖的面团子,里面居然会冒油还那么热,“呐~,墨这个叫什么啊?怎么每一个的形状都一样?你是怎么弄的啊?……”墨有时真的很怀疑尤尼到底是15岁还是5岁,十万个为什么总也问不完,最厉害的还是能一边吃一边说,什么都没耽误。 等尤尼吃饱喝足、好奇心也满足了之后,就背上自己漂亮的小背篓(当然里面只象征性的装了几个栗果,其余的大半篓和兽皮背包里的栗果都留给了墨),回家去了。 而墨,也开始为明天的“寻泥之旅”开始做准备。中午回不来,那就要准备午餐,还有水;砍树用的骨刀也要打磨一下,锋利点比较保靠;还要准备一个挖土用的铲子,嗯,这块肩胛骨够硬,也够大,就它了;自己现在背的背篓好像小了点,一会再编个稍微大点的,除了能多装点土,还要放上一些工具;然后是一些零七八碎的小东西——有备无患嘛。 一个下午,墨把所有的栗果都加工完,又烙了十几张面饼,五、六张肉饼,作为这两天的口粮;翻出“墨”以前的一个旧水袋,去溪边清洗干净,再烧了一大锅开水,晾凉后灌进水袋里;又用了一个多小时,重新编了一个稍微大点的背篓,特意弄了两条宽宽厚厚的肩带,保证背重东西的时候尽量保护到肩膀。 到此准备工作全部完成。 明天床沿大概会送来,报酬已经付过了,就算自己不在家的话布拉奇也会把东西放在门口,自家偏僻的地形也不怕有人拿了去,完全可以放心出门。 天快黑的时候,墨正在屋前收拾编背篓时剩下的边角料时,突然看见应该在家吃晚饭的尤尼出现在门口,就迎了上去。 “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什么东西忘记拿了吗?” “呼…呼……”尤尼看样是一路跑来的,弯着腰用手拄着两个膝盖,呼呼大喘,“不是…我是……我是来给你送东西的……呼……”尤尼把手里的东西递到墨的跟前。 “送东西?”这时墨才注意到尤尼手中拿的东西,一个巴掌大的陶罐,做工明显比之前在集市上看到的要精细许多。 “给你,这是我下午在海勒大人那里找到的外伤药,很管用的,就是雄性受伤了,也都很有效果的。你要出部落,这个带在身上,我也放心点。”这瓶药其实是尤尼偷偷跑到海勒大人的小楼里拿的,不过有他才不怕被海勒大人发现,就算是发现了,海勒大人多半也就是责备他几句而已。 “尤尼,谢谢你……”墨接过药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啊,只要回来后,再做多多的好东西给我吃就行啦,”尤尼上前抱住墨,“一定要快点的回来啊……我还等着吃你做的好吃的呢~。” =o=其实你是惦记你的着好吃的吧,你就是个吃货转世的吧!!! 12第十一章 第二天一大早,泰勒部落后面的山坳转弯处,墨站在小溪边看着对岸不远处的幽深密林,那里就是他今天的目标,紧了紧肩上的背带,墨淌过小溪,往那片神秘的森林走去。 ———————— 森林里很静,除了偶尔有虫鸟飞过,听不到有动物吼叫的声音。 墨没有急着往树林深处走,而是先沿着树林的边缘往部落相反的方向走了去。一边走,一边察看四周有没有合适的泥土,可惜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也没有看到合适的。 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看看太阳已经高高升起,大概有9点多的样子,看来要快点了,要不晚上该回不来了。 忽然墨想到那个“告诫”里有提到一个“XX草原”,他记得在地球上,一般平原地带多有黏土,也许那个什么草原的,能有也说不定呢。打定主意,墨起身回走到来时的地方,然后在树上用骨刀做好记号,往密林中走去。 以前“墨”除了摘栗果,没有出过村子,所知道的外面世界的一切都来源于偷听部落里兽人们的谈话,和其他非兽人的议论。虽然之前有在屋后那片小树林里转悠过,但是看着眼前的高大树木,脚边‘见过’和‘没见过’的奇怪植物,和枝叶空隙间时不时飞过的长相特异的鸟类,墨到现在才真正有了来到“陌生世界”的感觉。 行进了大概1个小时,还是没看见树林的边缘,墨背着背篓已经气喘嘘嘘了,真是糟糕的身体。观察了下四周,他找了一颗卖相不错的大树,靠坐在树下休息,灌了几口水,平复了下气息,虽然还没到午饭时间,但墨还是决定先吃些肉饼补充体力。 巴掌大的饼刚啃了一半,墨突然有种被盯着感觉,这让他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警觉的四下里看了一下,除了偶尔的虫鸣鸟叫都静悄悄的,没发现什么动静,头顶也只有茂密的枝叶穿插的树冠而已,一如一路行来时的寂静。 ……难道是错觉? 墨转回头来继续有一口没一口的吃饼,眼角的余光偷偷的瞄着周围,一只手放在身边的骨刀上随时防备着……可直到他吃完整张饼,也没有发现什么情况。 【看来真的是我多疑了……】墨挠挠头,背上背篓继续前进。 可墨不知道的是,在他继续往前走后,在刚才他坐过的那棵树左面不远的树后,转出一个高大的身影—— “未成年的雌性吗……”言语间带着玩味。 已经走远的瘦小雌性,不知为什么突然打了个寒战,抬头看看天,太阳挺大的、也没有风啊?墨摇摇头,继续前行。 又继续走了大概1个小时,墨终于发现前面的树林开始变的稀疏,也出现了一些矮丛的灌木,看来已经走到林子的边缘了,没想到这片树林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幽深,整片森林呈带状横卧在平原上,墨走到灌木丛的边缘,已经能感觉到前面视野的开阔了。 快步走出灌木丛,墨心情微微有些激动的看着眼前在片草原——和想象中的有点不一样,最起码墨印象中的草原都是绿色的…… 草原上的草都是淡淡的红色,但是并不刺眼,有点像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红海滩。茂密的淡红色草,层叠着向远处蔓延,颜色从浅红至深红,看不到边际。微风吹过,能在不远的地方看到一种棕红色的动物隐藏在草丛中吃草,它们成群结队,时不时有一两只抬起头四处观望一下,嘴里还不忘记嚼上一嘴嫩草,看起来悠闲的很,你别说,还真有点风吹草低现‘牛羊’的味道。 【那些棕红色在吃草的动物,看来是这个草原上的食草动物了,不知道能不能抓一两只会去……】墨用看烤肉的眼神看着它们。 不过它们长的可够奇怪的了:总体来说长得和草泥马挺像的,一样有个长长的脖子,不过脸没有那么囧,小而圆的眼睛,很是机警的四处观察着,像杜宾犬一样竖直的耳朵,和斑马的个头差不多大小,有力的四肢隐没在草里看不出样子。一身的毛不是卷的,而是好像被雷劈过一样根根直立,好在不长,要不墨都以为是刺猬变种了。墨歪头看了看,决定叫它们“伪草泥马”,远看还是挺像那么回事的。 不过,墨记得食草动物的牙齿应该是平的钝齿啊?怎么它们的牙齿都看起来好像很锋利呢?难道这里的草比较韧性?墨觉得有点怪,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从墨到这里以来还没见过活的动物的,他见到的都是已经被“分尸”过的肉块,有时甚至连自己吃的是什么动物都不知道。) 墨又观察了下这些动物,小心的往前走了一段,故意靠近它们,但看它们没什么反应,也就不再多理会。墨慢慢的往草原里面走,然后用带来代替铲子用的兽骨,在地上左挖挖、右挖挖,寻找黏土。寻找的过程中,墨由于过于专心,不知不觉间,已经偏离了原来的前进方向,向着‘伪草泥马’群的地方走了过去…… 忽然,墨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敌意来自自己的左前方,他不禁抬头看去,在离自己不到100米的地方,那些刚刚还在悠闲吃草的动物,已经全部都瞪圆了眼睛、绷紧了身体,一副随时都要冲上来拼命的样子。 =-=这是怎么说的,自己怎么就走到它们身边来了…… 墨一见这阵势,也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看见那些伪草泥马因为他下意识后退的动作而呲起了尖牙……两方都一动不动的对持着,墨是被吓的不敢动,那些动物则像是在观察看墨有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好半天,在个局面终于以那只个头最大的‘伪草泥马’:“喉~!”的一声大叫而告终,随之而来的就是一个死命的跑、一群欢脱的追,从某方面来说很具有喜剧效果的画面。 当然,对于墨来说,这一点都不好笑,本来就营养不良细豆芽一样的腿,根本没可能跑过这些四条腿的凶神,更何况他还背着一个装着东西的背篓。他只能拼命的轮动两条腿试图跑进森林里躲避,但是这时他离森林边缘已经有一段不算短的距离了,以他的速度根本不能在被追上前跑进森林。 刚跑没多远,就听见脑后有隆隆的奔跑声,扭头一看,那些‘伪草泥马’,一只只都呲着满口尖牙、流着口水、红着眼睛朝他冲过来,还速度贼快。 天!!!~~~ 墨洒泪狂奔,墨宁可现在朝他冲过来的是真草泥马,因为它们只会对着你吐口水而已,而不是流口水啊啊啊啊啊!!!!! 感觉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兽群,墨心中升起绝望的念头,他太小看这个世界的危险性了。这里又是族人们的禁地,想求救都没有办法,看来自己今天是要命丧这里了…… “吼~~嗷~~~~~~~” 就在他都能闻到‘伪草泥马’身上那浓浓的体味,觉得自己要葬身“马”口的时候,树林方向传来了一阵明显是猛兽的咆哮。那些伪草泥马听到吼声,立刻停下了脚步,好像遇见什么可怕的敌人一般,刚才脸上那凶狠像也都不见了,全身发抖,吼声停止后立刻调转头飞快的逃窜。(你别说,它们现在还真有点符合食草动物的“柔弱”样了=-=,可惜墨只顾着逃跑而错过了欣赏的机会) 墨被追的急了,根本没注意前面森林里传出的声音,也没有发现那些动物已经被突来的吼叫声吓退了。等墨冲到的灌木附近时,才发现它们已经不追了,而且已经跑的不见踪影。 “呼~呼~~”墨扑到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肺部好像已经不能正常发挥作用的样子。好不容易把气喘匀了,他艰难的摘掉背篓,满头大汗的翻过身仰躺,这才有心思回想刚才的事情。 想到刚才听到的吼叫声,墨知道自己被救是因为那个“刚好”出现的“野兽”,沾沾自喜的觉得自己好运。(你就不怕被那只野兽吃掉?)墨不知道的是,隐在树上的高大身影,因为他的狼狈样,已经忍笑忍到快内伤了…… 【有趣的小雌性……】。 ……………………我是休息中的分隔线…………………… 由于刚才逃跑时,慌乱中并没刻意选择方向,虽然都是向着森林方向跑,但还是偏离了他来时的地方,墨躺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就准备起来继续找黏土。 可当墨爬坐起来,往草原方向看的时候,他突然发现离他不远的地方,有一大片土地的颜色好像和周围不太一样。他直直盯着那片土地,然后连滚带爬的爬过去抓起一把土,用手搓了搓,惊喜的发现,这就是他找了许久的黏土。 “哈哈哈!!~~~~太好了!我的火炕有着落啦!呀呼!!!~~~~哈哈哈~~~”墨高兴的一下子从地上蹦起来,连笑带叫,手里抓着把泥土,在原地手舞足蹈的兴奋的不行。 【嗯?这小东西又怎么了?突然就这么高兴,被吓傻了?……】树上一直没有离开的身影,看着墨的举动很是疑惑,又有点担心他是被吓坏了。 毕竟未成年的雌性单独出现在这里本就不是正常的事,不知道他是哪个部落的,因为这附近没有独居的兽人夫夫,那就只能是从附近的几个部落里跑出来的。而且看着这个小东西瘦瘦小小的,身上的兽皮衣也是很旧的样子,他记得大陆上有约定,必须善待雌性,现在看来并不是所有人都遵守了这个约定…… 想到这里,他眯起了细长的眼眸,远远守在墨身边。这个时候已经是过了中午了,太阳也到了最烈的时候,他看着那个小东西用一片兽骨费力的挖着泥土,然后放在一块兽皮上,直到在兽皮上形成一个小小的土包,才停手。 墨把背篓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然后把用兽皮兜好的黏土,吃力的抱起然后放进背篓里,做完这些,墨累的一身都是汗,只想躺下不动。但是太阳太过毒辣,墨只能拖着疲惫的两条腿,把东西都移到树荫下。 墨之前有吃过一个肉饼,一时也没觉得饿,这会儿经过逃命、惊吓、挖土、搬东西之后,那点能量早就消耗没了,之前全靠着找到黏土的兴奋劲支持着,现在这一停下,肚子也就饿的叽里咕噜叫个不停了。墨再累也只能爬起身,拿起放在地上的水袋,倒出一些水把手上的土洗掉,又自己灌了几大口,纾解一下冒烟的喉咙,然后再把带来的肉饼拿出来,大口、大口的吃着,没一会功夫,2张厚厚的肉饼就被消灭干净了。 吃饱之后,墨看看时间还来的及,决定先稍微休息一下再往回走,然后就靠着大树,半眯上了眼,还在心里想着,【一定不能睡…一定不能睡……】。 也许是太累了,也许是吃的太饱犯瞌睡了,反正没多大功夫,树上的身影就发现,那个有趣的小东西,很没戒心的——睡着了。 无奈的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他是怎么长大的,难道不知道作为一个雌性独自在森林里很危险吗?居然还睡的着。 “呼—呼呼——(=﹃=)” 看看!看看!!口水都流下来了(=-=)。 13第十二章 当夜色笼罩大地时,寂静的密林边缘燃着一个火堆,一个高大的身影坐在火堆旁,悠闲的翻弄着架在火堆上的烤肉,神情专注。 而在他旁边靠近火堆的地上,有一个兽皮团子,借着火光可以发现,原来兽皮团子里裹着一个小小的人儿,只露出黑黑的头发和半张小脸,因为熟睡而红润的脸颊,显得格外惹人怜爱。 没错,这就是咱们的主角——墨。 下午的那一觉一直持续到现在,而且还没有要醒来的打算,看他不时用脸蹭着兽皮露出舒服的表情,显然很满意身下兽皮的柔软程度。 看到那张小脸上露出的表情,金赛斯微微翘起嘴角,让那张冷峻的脸庞,有了一丝的融化。金赛斯伸出手摸上了墨半长的黑发,入手的并不是光滑柔顺的触感,而是稍显干燥、毛糙,显示了主人的身体状况并不理想。在这个世界的兽人,不论雌雄都有兽类的基因,雄性能变成兽形就不用说了,雌性虽然不能变身,但只要身体健康,身上的毛发都是很顺滑的,这点是和动物一样的。又想到上午看到小东西身上衣服的破旧,和下午把他抱到兽皮堆里时,手上那好像没有抱东西一样的分量,金赛斯刚刚放柔的表情,为此又冷硬了起来。 开始时,金赛斯只是对于这个小雌性独自出现在聂鲁达森林感到好奇,要知道这里这个季节虽然不会有大型猛兽出没,但是因为被森林环绕在中间的“爱爱草原”的原因,一般是不会有兽人到这里来的。 今天如果他不是因为一时无聊,想去找瓦格部落的朋友一起出去狩猎,绕路走泰勒部落后面的小路的话,就不会看见这个小东西,傻傻的在森林边缘走来走去,也不会因为一时好奇,而一直跟着他进到聂鲁达森林里面…… 金赛斯跟在这个小东西的身后,看着他一个未成年雌性竟然踏入爱爱草原;看着他不怕死的靠近“齿羊”(墨叫它们“伪草泥马”来着),只能帮他吓跑它们,作为一名合格的雄性,金赛斯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雌性在自己面前被活活踩死;看着他被救下后,一点危机感都没有的,抓着一把泥土兴高采烈、又蹦又跳;看着他只挖了小小一堆儿泥土,就累的筋疲力尽……然后就在金赛斯决定警告一下这个无知的小雌性,快点离开这里的时候,又发现他居然毫无戒心的呼呼大睡…… 金赛斯发誓,在他28年的人生里,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无奈”,一直平静无波的心,第一次起了一丝波澜——因为这个奇怪的小东西。 看着手中的烤肉已经差不多好了,金赛斯决定把那个小东西叫起来吃点东西,他已经够瘦小的了,不是吗? 用手轻轻的拍了拍墨小小的肩膀,看到他被打扰后不满的往兽皮团子里缩了缩,金赛斯再接再厉,接着拍了拍墨的脸颊,而墨继续缩……直到墨完全缩进了兽皮里面,还用小手拉紧了头上兽皮,一副拒绝骚扰的架势,看得金赛斯心情前所未有的愉快,比猎到石龙兽都高兴。 看着只有微小起伏的兽皮团子,金赛斯想着肉烤老了就不好吃了,也怕把小东西闷到,只能一狠心把墨身上兽皮拉开,让他整个人都露出来。 ———————我是视角转换的分割线—————— 在睡梦中被不断骚扰的墨,好不容易又找了个舒服又温暖的地方继续和周公聊天。没想到才聊了几句,身上的温暖突然不见了,冰冷的空气冻跑了周公,墨只能睁开眼睛,想看看是谁下的“毒手”。 可当他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片黝黑的天空,还有无数的星星闪烁不停。身体左面可以感觉到有一个热源就在附近,爬坐起来扭头看过去,发现是一个火堆,上面还有一块在转动的烤肉。 沿着插着烤肉的木棍看过去,是一双结实有力的大手,再向上是古铜色强壮的手臂,然后他看见一张刀削一般的脸庞,墨一样的黑色卷发披散在兽耳两旁。浓密的剑眉下是一双金色的眼,微微上挑的眼角非但没有一丝女气,目光直视他人的时候,让人有一种被利剑刺穿的感觉,挺直的鼻梁下是抿的紧紧的唇,唇角严肃的线条给整张脸平添了几分冷酷的感觉。而此时,这张脸的主人,正专心的翻动着烤肉。 【有猫耳朵哦……原来是个雄性兽人啊……】墨在心里想。(现在不该想这些才对吧,你还能再迟钝点吗?) 可一转念,墨想到下午自己挖完黏土,只是准备休息一下的啊,怎么会睡着了呢?还一直睡到这么晚。还有,边上的这个雄性是谁啊?自己身上的兽皮是他给自己盖的吗?还有,他发现自己好像已经不在下午休息的那个地方了,四周黑乎乎的,也分辨不出这是什么地方…… “吃。” “嗬!” 正在努力思考的墨,被突然伸到眼前的一块兽肉吓到了,抬眼看了看那个雄性,见他正一顺不顺的看着自己。小心翼翼的伸手接下兽肉,看着散发浓郁香气的烤肉,这个时候墨才发现,自己真的饿了。也没有多想,张口用力的咬上烤肉…… “嘎嘣!”╥o╥,墨杯具了,记得以前吃的肉都是硬邦邦的(部落分给墨的都是不好、没人要的部分,所以很硬、很难吃是一定的),必须要用力才能咬下来、嚼得动。可现在手上这块烤肉,不知道是什么野兽身上的,显然鲜嫩的出乎了墨的意料,而墨用“正常”的力道去咬这块肉,结果就是用力过猛,牙齿撞击在一起,那声音让一旁的金赛斯听着都觉得牙痛。 金赛斯本来看着小东西接过烤肉,心里还挺高兴的,但接下来看着他,用像要咬仇人的力道,去咬手里的烤肉……听那声音他都怀疑小东西的牙齿是不是坏碎了。金赛斯放下手中正在烤的肉,用手扭过小东西因痛而扭曲的脸蛋,搬开他的嘴,用手指把他嘴里的肉挖出来,然后仔细检查了上下那两排小牙,确认没有问题,才松了口气放开手指。 而墨先是被自己震的两腮酸、牙齿疼,然后又被那个雄性的举动吓到了,只能捧着烤肉坐在那里发呆。 “名字……”脑子一片空白的墨,突然被一声低沉好听的声音唤回了理智,“啊?”明显没在状态迷茫的样子,又让雄性皱起了眉头。 “你的名字。”再次询问。 “……墨。” 【单字的名……】听到墨说出自己的名字后,金赛斯心里一突。 墨并不知道他的名字在这个世界的意义。这片大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雄性兽人的名字就都是三个字的,而雌性兽人则都是两个字的名字。一个字或多个字的名字,都是有特殊意义的。一些为部落大贡献的,或做出过牺牲的兽人,会在原本名字的前面或后面加上一到两个字,这些兽人都是这片大陆的英雄。而一个字的名字,除了对部落或族人做出背叛和严重伤害的兽人,名字会被部落抹除,只剩一个单字作为惩罚标志,然后通报个个部落;再就是不受欢迎的而到来的孩子,这些孩子的来历往往是不被父母喜欢的…… 看墨的年纪,怎么也和大奸大恶联系不上,那他只可能属于最后一种。 【不被期待而到来的孩子啊。】之前的一切疑惑都在这里找到了原因。 墨看着这个雄性,在问完自己的名字后,就看着他一句话都不说。墨从他眼中看到了疑惑、怜悯、同情…还有一些他看不懂的情绪,他也不想了解,他只想知道他现在在哪?是不是还在草原边缘?还有,他的背篓在哪里?那里可有他千辛万苦找到的黏土啊! “金赛斯,我的名字。” 那个好听的,像大提琴一样的,声音又一次开口了,让墨又是一顿羡慕嫉妒恨。个子大、身材好也就算了,脸也长的那么好看,现在连声音也这么好听,还让不让人活了?!再看看自己的豆芽菜身材,内牛满面啊! “………………” 互通名字之后,就是一阵寂静,金赛斯继续烤他的肉,墨继续纠结。 “……这、这是哪里啊?我的东西呢?就是、就是那个背篓……”墨终于绷不住的问。 金赛斯看了墨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拿走了墨手中已经有些凉了的烤肉,然后把新烤好的一块嫩肉,放在墨空了的手中,让他吃。 然后,三两口就把那块凉了的,差不多有雄性拳大的烤肉,几口吃光。而墨则因为金赛斯举动,瞬间红了脸颊,这也…这也……太那啥了,那块肉他可是咬了一口的啊?!转念又一想,大家都是‘男人’ ,不就是粘了点口水吗,没啥大不了的,也就不再多想了(喂!喂!你现在是雌性啊,谁和你一样是男人啊?)。看金赛斯吃完自己那块肉后,又接着大口大口的吃起一旁烤好的兽肉,并不答自己,墨也只能捧着手里的烤肉吃起来,先把肚子填饱再说,不过这个肉好嫩好好吃哦,呜呜~~~。 等到墨把手中那小块肉,吃的七七八八,小肚子也渐圆,再也吃不下时,金赛斯把墨剩下的一角肉,丢进嘴里吃掉,然后拿起傍晚打猎时准备的桑窠叶(一种具有很多水分,有清洁能力的厚实叶片,是在森林旅行时的必备良品),抓过墨的油手进行擦洗。墨被惊的想抽回手,但是不管怎么用力,都没成功,金赛斯还是慢条斯理的给他擦干净后才放手,让墨的两个小爪子重得自由。 等金赛斯做完这一切,墨的脸又成了番茄色,自觉得自己一个三张的人了(内里的),还被人像小孩子一样对待,实在太尴尬了,墨已经连头都不敢抬了。 金赛斯看着墨,脸红扑扑的,有些局促不安的坐在那里,心中好笑,决定不再逗这个小东西了,他的脸再红下去,就要爆炸了。就从身后拿出了墨的背篓,下午的时候他已经把里面的东西看了一遍,对这个奇怪的树枝做的筐子很感兴趣。 而墨听到动静,刚一抬头,就发现自己那个装满了黏土和物品,自己背着很费力的背篓,被金赛斯一只手提到自己面前时,只能在心里默默的流泪。 【妈妈没骗我,人比人得死啊……T-T】 在背篓里拿出了水袋,喝了几口,冲淡了嘴里的油腻。然后想问问金赛斯是不是也要喝水,可一转头,发现刚刚还坐在那里的雄性悄无声息的不见了!!! 这个发现,让墨不安起来,不禁快速转头在四周寻找起来。可火光范围外到处都是漆黑一片,以雌性的视力,在这种情况下根本看不清远处的情况,他又不敢随便走开,只能紧张的红着眼圈,不停用眼搜寻那个高大身影…… 也许墨自己都没发现,经过刚刚那短暂的接触,这个陌生的高大雄性已经在他不知不觉间,被设定为了可以依靠、可以信任的角色了。 当金赛斯把吃剩的兽骨,带到远处埋好后,回到火堆旁看到的就是一只可怜兮兮的红眼小雌性,直勾勾盯着自己的样子,让他的心脏莫名的一抽,有种淡淡的名为心疼的东西,出现在那片冷硬地带。 这个小东西总能让他的心柔软下来,金赛斯不知道这是不是好现象,他有点不确定自己对小东西的感觉。毕竟自己成年多年,一直都没找到合适雌性做伴侣,而且小东西还未成年,等他成年后是不是会选择自己还是个问题。 但是不管怎么样,本来就很无聊的金赛斯,决定在冬天到来之前,都要呆在小东西身边…… 14第十三章 金赛斯走过去,坐在刚才的位置,伸手摸了摸小东西的头,“我只是去把骨头埋远点,要不然会招来野兽。” 解释完离开的原因,好半天才感觉到手下的小脑袋上下点动了几下,这算是原谅他不做声的消失了? 天知道他金赛斯什么时候和人做过解释。 “你为什么自己一个人出现在这里?你难道不知道未成年兽人是不允许私自出部落的吗?”看着还是情绪不高的小东西,以为他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金赛斯决定说点什么,转移他的注意力。 其实,墨只是在为自己因刚刚金赛斯的突然消失,就急的差点掉眼泪而感到尴尬而已。呈几何时自己一个大老爷们也这么胆小了,难道穿越到小孩子身上,连思维方式都变得幼稚化了?这太可怕了,这算是变相的装嫩吧?墨从心理上完全适应不良。 以前和尤尼一起的时候,因为尤尼爱玩贪吃的个性,自己当他是小弟弟一样哄着,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而金赛斯是一个成年雄性,这是墨第一次这么亲密的接触到成年兽人(因为身世的原因,部落里的兽人就算不排斥,也不会和墨多接触的),墨能从他的举动中,感觉到他的善意,这也让一直压抑在心底的,独自面对陌生世界、冷漠的人群的那些惶恐,有了精神寄托。 当心放开时,墨对于金赛斯那些过于亲密的动作,感受到的是友好、亲昵,让他觉得对方可以信赖,虽然他们才刚刚认识而已。 “……” 看着依旧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小东西,金赛斯只能耐着性子再问了一遍。 “不能…进入?为什么?这片森林叫聂鲁达?这里又没有大型猛兽,为什么不能进去啊?”反应过来的墨,不但没有回答金赛斯的问题,还抛出了自己的一堆问号。 “……你是哪个部落的?怎么这么基本的东西都不知道,难道你的家人都没有告诉过你吗?” “我…没有家人了,他们不要我了……不过,我一个人过的挺好的。我、我就是森林那边的泰勒部落的,没有人和我说过这片森林不能进的,他们说长大了就可以进这里的,我、我虽然还没成年,但是、但是我已经独立了,算是大人了,来这里有什么不可以?!”墨越说越觉得自己说的在理。 看着理直气壮的小东西,金赛斯无语了,他知道泰勒部落是个比较保守的部落,小东西虽然是一个‘不受欢迎的孩子’,但是他没想到这些基本常识都没人去教导,他只能感叹小东西是幸运的,在出事前遇到了自己,没有造成可怕的后果。 “聂鲁达森林又被叫做‘寂静森林’,平时虽然不会有野兽出没,但是每年新生季(春天)的时候,确是全大陆最危险的地方,因为那个时候,需要繁殖的野兽们,会到森林环绕的‘爱爱草原’上找‘爱爱果’吃,而且他们发情的时候会比平时更具攻击性……” “那现在又不是新生季,为什么也不能来啊?”墨继续当好奇宝宝。 金赛斯看了墨一眼,有些犹豫着该不该和这个未成年的小东西说明白。“……其实也没什么,等以后你就知道了…你不要随便来这里就是了,很危险!” “哼!你不说明白,我就有权利继续来这里,这里可有我好不容易找到的黏土呢!”看着金赛斯明显有所隐瞒的态度,墨显然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墨,你傲娇了)。自己对于这个大陆一些知识的少知,从尤尼那里能知道的不多,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免费“科普员”,不好好利用就太可惜了。 金赛斯看着突然间犀利起来的小东西,有点无奈,又被缠的没办法,只能婉转的说出了真相。 原来,在片爱爱草原是这片大陆上神奇的存在,因为一些大型猛兽繁衍后代之前,都要吃只这片草原上生长的火草结出的果实——“爱爱果”,才能生下健康的小兽,否则小兽的成活率极低,多半长不大,好在大型猛兽的繁殖期不是每年都有,要不这片地区还真是不能住人了。危险存在的同时,也使得兽人们在新生季,原本猎物不多的时候,只要守候在森林边缘就能有不错的的收获。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最早的兽人部落大都是分布在离聂鲁达森林周边,偏离野兽行进路线的地方。而泰勒部落则是所有部落中离森林最近的一个,它也是存在历史最久远的部落之一。 而兽人们虽然繁育后代的时候不需要吃“爱爱果”,但是火草散发出的气味却对兽人有催情的作用。一般只有刚结成伴侣的兽人,会来这里采些火草回去,炸成汁液用以增加情趣,因为这能让雌性在刚接受雄性,还没习惯时比较放松一些,不至于因为太紧张而受伤。 而就算这样雄性兽人也不喜欢来这里,不止是因为这里火草气味对身体的影响,还有就是,雄性只要一踏入聂鲁达森林的范围,就会不受控制的变身为半兽形态。在兽人世界,雄性的半兽形态除了自己的伴侣,就连自己的父亲、母父都是很少能看见的。可以说半兽形态是雄性对雌性独有的亲密形态,被其他雄性或雌性看到,这是他们不能接受的。啊!当然,这部分金赛斯没有和墨说,虽然明知道墨并不清楚这些,还是私心的隐瞒了下来,至于居心何在吗?大家都明白的,嘿嘿嘿~~~。 而因为墨的身体一直不很健康,而且还未成年,所以火草对他的影响很小,这也是墨下午时沉睡不醒的原因。当时如果不是金赛斯把他抱离那里,可能最后墨的下场,不是在睡梦中饿死,就是被那些性格暴躁的“齿羊”踩扁。 听完之后,想到自己差点死掉,墨感到后怕,要是没有金赛斯在,自己可就要再死一次了,这次还能不能这么好运的穿越重活一把,他可不知道。 不过金赛斯说的半兽形态……他好像真的有看到金赛斯黑发里藏着一对毛绒绒的猫耳朵,又悄悄(他自己觉得的‘悄悄’)往金赛斯身后瞄去,真的有看到一条黑黑、粗粗的尾巴(其实是金赛斯故意露给墨看的),之前都没有注意到,现在应该就是半兽形态了吧?这可是他第一次见到兽人的变身形态,为什么金赛斯现在还是半兽形态?难道说他们现在还在聂鲁达森林里? “我们还在聂鲁达森林吗?” “……在聂鲁达森林外沿,离你进入森林的地方不太远。”金赛斯给火堆加了几根树枝,让它烧的更旺一点。 “真的!?那、那我可以回家吗?我家离这里不远了,这附近也很安全,应该没事……”墨看着金赛斯越说越小声,总觉得有点心虚的感觉,完全不明白为毛。 “你…想现在回家去?”金赛斯听到墨的话,脑子里就是一转。 “……是、是的。”墨把身上的兽皮拉紧了些,感觉有点冷。虽然自己的房子不怎么样,但是还是比在野外住着强吧,况且这里离家真的挺近的,走路半个小时也就到了,现在天黑,最多一个小时也能走到的。 金赛斯看看几乎淹没在兽皮里的小东西,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然后,他开始动手把火堆灭掉,只留一个火把插在一边的地上,再把自己带的东西收拾了一下,都放在了墨的那个背篓上面。 墨呆呆的看着高大雄性的动作,想着他这是要干吗?可还没等他想明白,金赛斯已经快手快脚的做完了一切,弯下腰用兽皮把墨包了起来,只露个头在外面,然后轻轻松松的一手抱起“皮球墨”,一手把背篓拎起挂在肩膀上,再拿起地上的火把—— “怎么走?”金赛斯看着怀里惊讶的瞪着自己的小东西问到。 “我可以自己走,请放我下来!”墨在“皮球”里不停的蠕动,希望能摆脱这个状态。可是,金赛斯只是把手臂上稍稍用了点力气,墨就觉得自己像被铁条焊在铁板上了一样,动弹不得了。 “你走的太慢了,往哪个方向走?”金赛斯干脆的否决,虽然隔着兽皮,但是把小东西抱在怀里的感觉真的很不错,要是再胖点就好了,过两天得去找点好东西回来给他补补…… “往小溪方向走……”反抗不成的墨,也知道金赛斯说的是实情,只能乖乖指路。 两个人配合默契,一个负责出嘴,一个负责出腿,在大概20分钟后,看到了稀疏树林里那个不起眼的小木屋。 远远看到那个木屋起,金赛斯的眉头就皱在一起了,一直到进到屋里,他的眉头已经扭成麻花了,他知道小东西可能过的不太如意,可没想到情况差到这样,看着忙进忙出的小小身影,金赛斯觉得心里像有个小兽人拿着骨刀在那捅一样。(这是心疼了?) 到家后心情很好的墨,高兴的邀请金赛斯进屋休息(其实你不邀请,人家也进来了),然后就生火、烧水忙个不停。而本来就不大的屋子,在高大雄性进入后,就更显空间的狭小了,最后只能让金赛斯坐在床上,才给墨让出地方走来走去收拾东西。 “你要这些土有什么用?还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找?”金赛斯看着墨像是对待什么宝贝似地,把背篓里兽皮包的黏土放在屋子的角落里,好奇的问。 “嘿嘿,我呀,要用这些黏土盘火炕,还要砌灶台、火墙,这样冬天就不会再冷了,要不每天都被冻醒的日子,我可不想再过了。”墨手下没停的回答。 “盘…火炕?那是什么?是用那些土吗?”对于未知的事情,不管是哪个时空的人,性别、种族如何,好奇心都是一样的。 “#&#&*%¥&……%……¥#”墨又是一顿解释,中间穿插高大雄性提问若干,最终以满足了其好奇心为结局,皆大欢喜。 弄清楚墨的想法后,金赛斯对这个火炕的好奇心更大了,当下和墨商量黏土由他来负责,但是墨必须在冬天来临前给他提供住的地方,当然,他会交伙食费的。 墨囧囧的看了看自己的小屋,又看了看雄性高大的身形,再看了看自己那张小床,估计了下它的承受能力,觉得很悬;但是不用自己跑去那么危险的地方,面对随时可能睡死或被齿羊踩死的风险,就能有合适的黏土用,这个条件真的很诱人啊,肿么办,纠结啊!!!(还没怎么样呢,就让人家登堂入室了,墨娃,你太没危机意识了!) 看出墨的犹豫,金赛斯狡猾的又抛出帮他重新修理房子来引诱墨。墨不淡定的上钩了,温暖的屋子对他的诱惑太大了。 金赛斯很高兴自己抛出的鱼饵,钓到了墨这只美味的小鱼,看着小东西兴奋到红了脸,不停的说着盘好炕之后怎样怎样,他心里又升起那种熟悉的满足感,和之前抱着墨时的感觉一样。这对他来说很新鲜,他很喜欢这种感觉,也不介意一直保持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微微调整 15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从美好憧憬中回味过来的墨,因为下午的一场好睡,现在精神十足,根本睡不着,而金赛斯则是抱有目的性的精神,既然大家都不困,总得找点事做吧?那就聊天吧——金赛斯提议,既能打破一下尴尬气氛,也能增进互相的了解,就这样两个人你问我答的聊了起来。 金赛斯为墨讲解大陆常识的同时,也小心的套了一堆话,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知道的差不多了。好在墨没有蠢蠢分不清楚的都说出去,比如和穿越有关的事(比如怎么会盘炕啊之类的)还知道掩饰过去,否则真说出来金赛斯信不信一回事,怀疑这娃子脑袋磕坏了是必然的。 聊天的时候,墨的手里也没闲着,他可是记得自己的柳编生意呢,反正也不困,正好利用这个时间编些东西。所以墨就把放在墙边收拾好的白枝柳条拿了出来,一边聊一边动手编着一个小篮子。 在个举动又引得金赛斯一阵的好奇,他觉得小东西身上总有让人惊喜的东西,等着自己去发掘。当下,看了半天觉得自己已经掌握要领的金赛斯,也拿起几根白柳枝,学着墨的动作像模像样的也编起来。可惜的是,虽然金赛斯自认聪明,但今天却被几根细细的树枝打败了,不但编出的东西不是形状奇怪,还没两下就散了架子,浪费了不少材料,看的墨直翻白眼,金赛斯只好绷着脸讪讪的罢手,继续自己‘科普员’and‘调查员’的工作。 当金赛斯弄清楚了墨的大致情况后,看时间已经将近午夜,当下阻止了墨准备编第三个篮子的动作,“已经很晚了,该休息了,明天还要去挖黏土回来呢,你不想明天白天再睡一天吧?” 墨一听,也是这么回事,现在虽然还不困,但是再不睡的话,明天白天肯定坚持不住的。而且今天晚上他也聊够本了,虽然墨在穿越前也不是个话多的人,但是穿过来半个来月,除了和尤尼能说上两句,还多是哄着尤尼玩的,而且和尤尼见面有限。其他时候,他只能自言自语的小声嘀咕两句,毕竟他还不想让人把他当精神病。今天有金赛斯当陪客,墨可以说是一解这么长时间的憋闷,现在感觉是身心顺畅。既然现在金赛斯说的在理,当下墨也就收拾了东西准备就寝。 在洗漱过后准备休息的时候,想到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今天晚上怎么睡?自己那个小床,就算都让给金赛斯睡,他的大长腿也会悬在外面。难道让他睡地上?现在怎么也是秋天了,地上很凉的,尤其是自己的房子还有点潮,睡地上会生病的…… 墨有些为难的看看金赛斯,不知道怎么开口。 金赛斯对于眼前的状况了然于心,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墨抱起放在床上躺好后,给他盖上兽皮被子,然后自己则在墨目瞪口呆下变身成了兽态——一头黑色的类似豹子样的动物。 尖耳、利牙,金色的眼睛流光溢彩,比人态时更显犀利,黝黑光亮的皮毛,贴服在线条健美的身体上,粗长的黑尾拖在身后,四爪上锋利的钩爪贴藏在肉爪之中,行动间展现的肌肉充满了力量,好像轻易就能把强大的对手撕裂一样。和豹子不同的是,金赛斯的兽形背上有一对翅膀,漆黑的羽毛上泛着珠光,在晃动的火光下就像黑珍珠一样,莹莹散发着一层蒙蒙光圈,直看的墨差点流口水。 墨虽然不是传说中的绒毛控,但是对于小时在家里养了多年猫猫、狗狗的他来说,喜欢动物已经成了本能。进城打工后一直遗憾没有地方再养,没想到现在眼前居然有这么一只极品,要是二爷爷在的话,一定会好好夸奖金赛斯的好皮毛的。(二爷爷想把金赛斯变成皮褥子的面儿多点吧……) 变身完的金赛斯,身形大小和一般的豹子差不多大(其实是金赛斯有意把体型保持在这个大小的,为了不让墨为难),一点不客气的跳上墨的小床,把墨往床里拱了拱,自己靠着墨趴卧了下来。 墨这个时候才回过神,一下子坐了起来,惹的金赛斯转头看他。 “我、我可以摸摸你吗?!”墨眼中放光、声音激动的说着,可小手已经摸上人家的那对翅膀了…… 金赛斯见墨很喜欢自己兽身的样子,暗自偷笑,觉得父亲说的没错,雌性都拒绝不了雄性兽身的样子,当年他父亲可就是凭借这个,才把自己漂亮的母父追到手的。当下一副放纵的姿态,任由墨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 等到墨爬上爬下的玩累了,抱着金赛斯的尾巴打着哈气,准备入睡的时候,金赛斯小心的挪动了下身体,让墨窝在自己怀里。因为金赛斯是兽身形态,墨完全没把这样的他当做‘人’来看,只觉得自己抱着‘大宠物’睡觉很正常,心安理得的钻进人家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着了。 金赛斯看着小东西一点没有防备的样子,眼神一暗,通过之前的接触,他就发现墨没有一点身为雌性自觉,一些举动间并不像其他雌性那样矜持,对于自己入住他家,也没有觉得不妥。 这让金赛斯有一种新奇的感觉,毕竟他已经成年10多年了(雄性18岁成年),周围的一些部落也是去过的,见到的雌性也不少,但是都没有和小东西在一起觉得舒服。金赛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未成年的小雌性感兴趣,但是他不讨厌这种感觉,甚至期待能看着小东西一点点长大,在自己的陪伴下…… 金赛斯想到这里,爱怜的伸出大舌,舔了舔墨并不细嫩的小脸蛋,舌上传来的感觉让他高兴的眯了眯眼。 【嗯!味道不错!~】 不管那么多了,既然到现在为止这个小东西是自己最满意的,不管怎么说先要守住,在小东西成年之前如果自己还没有改变主意,那么这个小东西就归他金赛斯所有了,他有足够的时间和耐心去等待。 再低头舔两下,然后告诉自己,要忍耐,还有2年多一点的时间而已,好东西要留到最后再‘吃’。(=-=合着连什么时候下口都想好了,这进度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 第二天,金赛斯天还没亮就醒来了,变回人形继续把墨揽在怀里,体味了一下小东西在怀那种满足的美好感觉,顺便再‘品尝’一口美味,然后才满意的轻轻把墨移到一边,让他继续睡。自己起床后,把那个靠在墙边,墨用来装水的水缸提起来,开门往小溪边去打水。 等到墨睡眼惺忪的起床时,金赛斯已经从部落后绕出去打猎回来,并烧了一锅水,温在火上,留着给他起来洗漱用的。 看着地上放着的,已经收拾好的兽肉,还有满满的水缸、烧开的热水,墨脸上有发红。人家是客人来着,自己居然睡到这么晚,还让人家帮忙干活,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没把自己当客人的金赛斯,那是巴不得都帮墨做了,先是自动自发的催促墨洗漱,然后自己则动手把兽肉切成墨拳头大小,以便能尽快烤熟,让他的小东西吃上热乎的早餐。 两人吃过金赛斯准备的‘爱心早餐’后,也差不多才到平时墨起床准备早餐的时间,墨看了看天色,和金赛斯商量了一下取土、做砖是事。最后两人决定,墨今天照常去摘栗果,而金赛斯则在这个时间内,尽可能多的弄回黏土,等到下午的时候,两个人就可以做黏土砖。这样边取土、边做砖,用不了几天就能开始盘炕了。 在金赛斯出发之前,墨用家中之前剩余的粗柳枝,编了一个合适金赛斯背的简易背篓,因为只需要能承受一定的重量,不用太美观,速度上也比一般的背篓快了不少,虽然时间赶了点,但是质量还是有保证的。然后在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金赛斯就背上里面围着旧兽皮、XXXXL码的大背篓,朝着之前墨发现黏土的地方出发了。 墨送走金赛斯之后,正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就听见外面有急促的脚步声,往外看去,就见尤尼向自己家跑来。墨有一瞬间的紧张,想到金赛斯已经离开去背土,才赶紧调整情绪迎出门去,笑着和尤尼打招呼。 “尤尼,早啊,你怎么一大早就过来了?” “天~~~~~,墨你终于回来了,55555…昨天晚上我等到你很晚你都没回来,还以为你出事了,今天你要是再不出现,我就要去求父亲帮忙去找你了,还好、还好你回来了……”尤尼一把抱住墨,从他微微颤抖的身体,墨看到出他是真的很着急自己,就拍拍他的背安抚着。 “你看,我这不是安全回来了吗?只是昨天走的远了点,回来的晚了而已。告诉你哦,我找到合适的泥土了,很快就能开始盘炕了。”墨试着转移尤尼的注意力,泪娃娃啥的墨真的不太擅长处理啊…… 好不容易尤尼不哭了,墨倒了杯水给他,然后坐在火堆旁,给尤尼讲了昨天自己一天的所见所闻,听的尤尼连连惊奇,尤其是被齿羊追赶那段,尤尼被吓的够呛……又说自己回来晚了,是太累睡了一觉的原因。这样说是因为墨实在是没办法解释自己昏睡过去后,是怎么清醒过来的,他并没有把自己遇到金赛斯的经过告诉尤尼,不是不信任他,只是下意识的不想让部落里的人知道金赛斯的存在。 墨希望是自己想多了,不过毕竟有自己‘母父’的事情在前,金赛斯又是外来的雄性,他不知道部落里的族人们会用怎么样的态度看待金赛斯,只能选择隐瞒。虽然也知道不能瞒的时间太长,但是人总会保持一丝侥幸心理,希望这次自己能有好运气,在成年之前他真的不想惹什么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调整 16第十五章 尤尼走之前告诉墨,他又要开始和海勒大人开始学习了,不能再和自己去摘栗果,但还是和墨约定以后有时间一起再出去。墨一听心中暗暗高兴,真是正中下怀啊,这样自己就不用在想借口解释自己继续去摘栗果,而不去运土的原因了。 送走尤尼,墨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带好东西、背上背篓,出发去摘栗果了。 到了部落门口集合点,墨依旧站在队伍最后面,低着头,等待出发时间的到来。 “嘿!野孩子,喂!说你呢!明天记得拿3个背篓给我们。” 墨正在心里划算着盘炕要用多少土的时候,听见身边有个声音响起,语气中那高高在上的腔调,让人听了很是不舒服。而且,‘野孩子’说的是他吗?墨一时没反映过来,当下就是一愣,等把那话里的意思合计明白之后,又是一阵错愕。他以为就算有人会找自己来换背篓,也不会在这样的场合,而且听那口气,怎么也不像是真的想要换东西的样子,找茬的面多一些吧…… “……你、你要用什么换?”少一愣神,墨就学着以前‘墨’的口气回答道。期间偷偷抬起头,用眼角余光瞄了那个发话的雌性一眼——嗯,见过,好像叫什么曼来着,对了,费曼。费曼身后站着的是平时就与他玩得来的鲁尔和阿维,平时这三个人都是形影不离,现在来找茬也是一起来了。 “哼,看你那个小家子气的样子!放心,亏待不了你,我看……就用一块兽骨吧,还带肉的哦,那可是你平时都分不到的好部位的兽骨哦,怎么样?不错吧!~”说完,找费曼和身边的鲁尔、阿维哈哈乐了起来,旁边站着等队伍出发的其他人也都看着墨的笑话,把这一幕当成了空闲时的娱乐。 【呵,何止不错,真是太贵重了呢!】 墨如是想着,但脸上没有带出什么,反而把头压的更低、一副呐呐的不敢说话的样子,让自己表现的很窝囊。因为这个样子会让他们的扭曲心理有种满足感,等到他们玩满意了,觉得无聊了,就会自己走开了。 “喂!和你说话呢,装什么傻,什么时候把背篓给我送过来?编的不好看可不行,听到了吗!”费曼看墨没有应声,推了他一下,继续耀武扬威的吆喝着,很有点当年恶地主去佃户家收租子的架势,让踉跄了一下的墨忍笑到内伤,不过脸上扭曲的表情,到是让费曼等人相信自己的行为起到了作用,更是得意。 “可……可是、可是那种树枝很难找,也不好加工,上次的那些就用了很久才做好,之前的树枝都用光了,而且、而且背篓很难编,不、不信你、你看看我的手……”说着伸出自己经常干活的手,呃…样子有点惨。上面大大小小的茧子,还有昨天在聂鲁达森林里不小心划破的几个小口子,和其他平时只做些采摘类简单工作的雌性们的手简直是不能比的粗糙,周围的雌性们看了都觉得疼,嘲笑声一下子弱了不少。 “哼…难编又怎么样,谁让你是没人要的野孩子了,告诉你,我们用东西跟你换是可怜你,让你有口饭吃,别不知好歹。”看到墨低着头簌簌发抖的样子,没换来找茬甲的同情,继续叫嚣着:“每个背篓的花色都要不同,还要结实耐用的,明天就要。能给别人编的出,难道就不能给我们编?别以为我们是好糊弄的,要是到时候我们不满意有你好看的。” 费曼其实就是一个杯具样的存在。家里没有尤尼家那样当大长老的祖父和勇猛的父亲,自己长的也不如尤尼好看,就连自己倾慕已久的加力莫,也总是用迷恋的目光盯着尤尼,对于他却是不冷不热的,之前又见了尤尼背着那个漂亮的背篓,让尤尼的回头率更高了,这使得费曼的嫉火几欲爆发。在不敢找尤尼麻烦的同时,最近和尤尼走的很近的墨,就成了最好的替罪羊。 “……明、明天根本就完不成的,不但要去找合适的树枝,还要、还要给枝条染色……能多等几天时间吗?我一定快快做好拿给你的,真的,多几天时间吧……”墨这下真的有点急了,3个背篓到是没什么,赶赶工多半天也就完成了。但是要给柳枝染色,还要编花样的话,就不是一天时间够用的了。如果是以前他完不成,被欺负也就忍了,但是现在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根本抽不出时间来跟他们瞎搅。 可费曼就是不松口,最后还是有个年纪大些的雌性看不过去,也是正好赶上了出发时间到了,就让费曼不要太欺负人,能拿到东西就行了,费曼才百般不愿的松口答应可以多给墨一些时间。 本想感谢下那个开口帮着自己说情的雌性,但是对方并没有正眼看他的自顾走开,墨只能和往常一样跟在队伍最后,朝着栗果林走去。 摘果子的过程没啥可说的,墨的收获不错,不过经过刚才的事情,墨没有像之前把背篓装的那么满,适当的示弱还是必要的。 急匆匆的赶回家,离远就看见自家门口的空地上,已经出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土堆,看样子一上午的时间,金赛斯已经往返了最少2、3次了。看到土堆,墨更是加紧了脚步,内心里一片急切,好似已经看到了冬日里温暖的被窝在向自己招手了,连之前的不愉快都抛到脑后了。 进屋放下背篓后,墨迫不及待的又跑到门外抓起一把土,在手里捻了捻,正是自己需要的那种,很是傻乐了一会儿,本想立马就和泥做砖。但是想到这些泥土的来之不易,就按捺下这份兴奋劲,进屋拿出早上金赛斯打来的猎物,动手打理起午饭,好犒劳金赛斯的辛苦。 先把兽肉切分成见方的肉块,连骨头都敲成小块备用。升好火,放上一口大陶锅(之前在集市换的)烧热,放上一大块之前熬的兽油化开,放上嘟嘟粉炸香,再丢进3、5个赤梨进去捣碎翻炒,没有白糖只能用赤梨代替用来炒色。等到锅里的红色汤汁颜色变深时,把切好的肉和骨头一起放进锅里大力的翻炒,好使一每块上都均匀的挂上颜色,这样煮出来的肉才有香有色。等到肉块外表面都变色,就倒进足够没过肉块的水和适量的盐、调料,添柴加大火,等到开锅后再改用小火,慢慢的炖煮入味。 不时添些柴火的墨,闻着渐渐飘散出肉香味的大锅,对这锅改良过红烧肉(还有骨头)很是满意。同时,等待的时候手里也没闲着,用处理好的枝条给今天的找茬三人组编背篓,好在染过色的枝条还有剩,勉强够用,这样让墨能省下很多时间去干别的事情。 在墨手中第一个背篓即将收口的时候,外面响起了脚步声,墨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起身来到门外,正好看到金赛斯背着满满一背篓的黏土,左手抱着一个硕大的兽皮包裹,右手托着一头已经咽气的野兽,从屋角转过来。 墨微笑着上前相迎:“回来啦!辛苦你了,快把东西放下,马上就可以吃饭了。”想帮忙拿东西,但是估量了下金赛斯身上那三样东西,没有一样是自己能拿得动的,只能作罢。 而金赛斯则因为墨这简单的一句话,想到了自己父亲和母父相处的情形,看着脸上带着和母父类似笑容的小东西,金赛斯有点能理解严肃的父亲每次回家时,都放松面部肌肉扯出一抹笑的原因了。如果每天回家都有这样一张笑脸迎接自己,有个伴侣也不是什么糟糕的事情,这种从里到外都暖洋洋的感觉,真的很让人上瘾啊。 美味的红烧肉除了预先被金赛斯留出给墨的一碗,整整一大锅,都被金赛斯很赏脸的装进了肚子里。看的墨暗暗庆幸自己不是雄性,否则按照自己现在的生活水平,怕是早就饿死了。 毕竟,他对挥动锋利的爪子搏斗,并用牙齿撕咬另一种生物的脖子,没有半点经验和兴趣。 午饭后,墨和金赛斯商量了下,决定金赛斯继续去取土,而墨则去多割些草回来晾晒,明天墨就不在去摘栗果,正好可以用‘背篓很难编,需要很多时间去完成’为掩饰。他们先用明天一整天的时间先做出一批泥砖来,后天再去取土,这样之前的砖差不多定型了,摞在一边晾干,给之后做下一批砖腾出地方。 说干就干,两人分头行动,直到天色擦黑,门口的土堆在金赛斯多次往返下,已经有了不小的一堆。而墨割的茅草,也有好几捆了,金赛斯最后一趟回来时,墨正在把割来的草分成小把捆,往面向部落方向两棵树间拉起的绳子上挂,一来是为了让草更快的干掉,一方面是怕万一有人往这边走,有这些挂着的草也能阻挡下视线,给金赛斯留出藏身的时间。 下午割草回来的间隙,墨还抽空根据记忆中土砖的制作方法,按草和土的不同比例试制了几块砖,现在就放在门外的地上,就等明天早上看哪种的效果好,就按哪种批量做了。 ………… 晚饭过后,墨又继续开始编背篓,金赛斯则把墨以前割回晾干的草用骨刀切成寸长的小段,给明天的工作做准备。 “明天开始做……砖?”金赛斯对于墨说的新玩意儿还是挺好奇的。 “嗯,我现在已近有点迫不及待了,希望能一切顺利,这样冬天就能好过了。” “嗯。会受欢迎的。”金赛斯的发言一如既往的简练。 听了金赛斯的话,墨到是没有高兴的感觉,因为他现在的目标就是在成年以后能够离开这个部落,在新的地方抛开现在的一切重新开始,没人愿意一天到晚的被人找麻烦、受冷眼。可要是自己盘出的炕,真像金赛斯说的那样,到时族长一定不会轻易放自己走的,那自己的计划怎么办?‘墨’的愿望怎么办?自己家这里很少人来,现在知道的也只有金赛斯和尤尼两个人,只要他们帮忙保守秘密,那暴露的几率就小很多。 哎!算了,不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到时候再说吧,自己本来也不是个有长远目光的人,能把现在的日子过明白就很好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在试过几块样砖初步成型的硬度后,挑选了适合的比例。 然后,墨把门前空地用树枝扎起的扫把清理干净,捡除大块的石子,金赛斯就开始按比例把干草碎和筛好的泥土掺水混合成泥,墨就在一旁的地上,开始用事先做好的模具做泥砖。 金赛斯用扁宽的骨片盛来一坨混合好的泥,往墨跟前的木框里填好,墨就用手拍压均匀,再抹平上面一层,轻轻把木框拿起,一块泥砖就做好了。墨站起身往后稍退两步,再放下木框,使两块砖之间留下一定间距,金赛斯再填泥,墨再拍实…… 就在墨准备做第三块砖的时候,金赛斯突然把蹲在地上的他拎了起来,然后拉着他的手臂往一边的小溪走去。 “哇!……金赛斯你干嘛啊?你要带我去哪儿啊?……金赛斯!”墨被金赛斯的举动弄糊涂了,但是挣扎无果,也只能跟着往前走。 到了河边,金赛斯蹲下-身就开始给墨洗手。 “哎~哎~~,别洗啊,我还要做砖呢……金赛斯……” 手被洗的干干净净的墨,又被一言不发的金赛斯拉着手回到了屋前。 “你去旁边休息,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一个人就行。” “……”终于弄懂金赛斯意思的墨,只能无语的被排除在劳动范围内。 不过看着金赛斯一趟趟的取泥,再蹲下拍实、挪地方,墨歪头想了想,就去自己的家当堆里翻出了一块桌面大的旧兽皮,然后用扁兽骨挖了泥堆在兽皮上,然后费力的抱到金赛斯身边。 “这样就不用来回的走了,只要用了再装一袋就好了,可以省下很多事。” 操作了几次,金赛斯对于墨的方法表示了认可,确实不用来回走站起蹲下的,可以省下很多时间。 就这样忙碌了一上午,门前的空地居然都整齐的摆满了泥砖,这样的进度,让金赛斯和墨都有些惊喜。 看着还剩下的一堆活好的泥,还有一些没有活的黏土,墨说:“看来下午应该再平整出一些地方,把剩下的泥都弄了才好,要不就白活了。” “嗯,好。”金赛斯到是没觉得有什么可惜的,反正对于他来说不是什么费力的事儿,但是既然小东西愿意,他也没什么意见,而且他也想早点看看小东西说的那个炕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真的有说的那么神奇,能冬天不冷? 因为地方有限,金赛斯和墨忙了6天,终于把盘炕、砌灶需要的砖做的差不多了,期间墨只去摘过一次栗果,主要还是要把编完的背篓给费曼他们,就怕自己没及时去‘交货’,他们到家里来找麻烦。当然,墨也收到了作为‘报酬’的几根大骨,上面真的带有几丝肉丝,墨只是诺诺的收下,就匆匆回了家,让其他人以为他是怕了费曼一伙躲起来了,对于之前和之后墨没有出现在采摘队的事并没有人多想。 砖都做完了算是完成了一样大活儿,但是不能马上就开始盘炕,因为要等到泥砖都干透才行,否则砌完炕一给火,半湿的砖非裂开不可。 墨就趁着晒砖的这段时间,让金赛斯带着自己到周围的森林里转了转,采了不少鲜嫩的野菜和野果,还有一些他不认识的香料,再加上金赛斯猎回的没有吃完的兽肉,墨都把它们加工成泡菜、果酱、腌肉、腊肉之类的,把从集市换回的大个陶罐都装了个满,小半个月的时间把自己忙了个仰倒,真真的没清闲一天。 而金赛斯每天都寸步不离的跟着墨,背着个大背篓带墨去打猎,回家了就帮墨切果子、切肉块,力气活半点不让墨插手,也让墨冬粮储备工作的步伐加快了不少,而且食物的内容和质量有着明显提高,就算他不在小东西的身边,这个冬天墨也不会再担心食物短缺了。 好在现在是秋天,天气干燥,到所有泥砖干的差不多的时候,墨又把屋里的地方重新规划了下,把屋里的东西都搬出屋外,摆在金赛斯临时搭的棚子下,腾出空间,给盘炕、砌灶做准备。 “炕一天估计是砌不完的,床又搬到了外面,看来这几天晚上我们都要睡外面了啊……”把屋子搬空后,墨才想到这几天要露宿在外的事情,不禁为自己的思虑不周而懊恼。 “有我在。”金赛斯对此到是满怀期待,因为可以正大光明的以人形状态把小东西抱在怀里睡了。 想到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墨带着一种莫名的信任,转身干别的去了,留下金赛斯站在原地脑补着未来几晚的情形,努力保持自己面部皮肤的平滑性,尽量不出现任何皱褶,让小东西察觉到自己对于‘露宿’的兴奋心情。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有新内容了,欢迎扔砖…… 17第十六章 感谢泰勒部落众人对于墨常年的无视,感谢海勒巫医最近又开始严厉教导尤尼,让他没时间再来找墨闲玩,才使得金赛斯多日来的存在没有被任何人发现。而小屋的‘冬季取暖设施建设工作’,在墨手舞足蹈的指挥和金赛斯举一反三的动手能力下,历时十二天,克服了重重困难顺利的完工了。 在把用猛兽最坚硬的腿骨劈成片捆扎代替钢筋做成的炕板铺上后,生火试验的时候,要么火不好烧,烟不爱往外排,弄的屋子里浓烟滚滚;要么是火很旺,可炕面一头烫手一头凉,让人冰火两重天——总之问题多多。而毛病自然出在烟道上,两人只能把铺好的炕板卸下来,摸索着排列烟道,实验了几次才解决。 谁让墨以前也只是跟着打下手,没有自己真正实践过,现在这些都是靠记忆来摸索,能把炕弄热就很不错了。 大灶和烟囱都比盘炕来的简单。大灶只要炕盘好后在炕头的烟道口处砌好半米左右的高的砖墙,留出前面烧火的洞口,再在上面铺上灶台,中间留出圆形的口,把之前订做的大陶锅坐在上面,用泥把锅边的缝隙填死,保证不漏烟就完成了。烟囱按照常理是要在屋子外面贴墙砌的,可墨考虑再三还是把它砌在了屋子里面,主要是屋子是木质结构保暖不好,烟囱放在屋里多少还能散发些热量,要是放在外面这些热量就白白浪费了,而且时间长了还容易结霜,严重时会把烟囱眼儿堵住,那样麻烦就大了,还不如干脆就在屋子里面保暖防冻两全其美,反正一个烟囱也没占多大的地方。 新盘好的炕需要烧火把炕烧通透了才好住人,其实也是把抹缝的泥浆烘干,这时要是人睡在上面是要潮气入体生病的,所以不能马上入住,墨和金赛斯还是只能继续十多天来到露宿生活,好在只要再一两天就可以搬回去了,让有些怕冷,在火堆边把自己裹成团子的墨也不觉得寒夜难捱了。 而在墨幻想着未来的美好生活,傻笑着往大灶里添柴烘炕时,金赛斯想的却是自己就要离开的事情。 和小东西相处的时间很快乐,他也很享受这种感觉,泥巴做成的‘砖’,还有今天也验证了那个连着锅灶的‘炕’的效果,果然如小东西所说的神奇,整个房间都暖融融的。但是这些都不能阻止时间的前进脚步,眼看冬天临近,自己已经延误了回部落帮助族人贮备冬季食物的事情,不可能再在外面留到下雪时。看着眼前呼吸时结成的一缕薄薄的白雾,金赛斯知道,自己能够停留的时间不多了,看看身边忙活的墨,金赛斯不禁想:要是小东西已经成年了该有多好啊…… 用了两三天的时间把炕烧透,金赛斯帮着墨把家具都搬进屋里,然后就开始默默的帮墨准备过冬用木材,毕竟有了大灶就要烧柴火,而且大根的柴火烧起来才暖炕,也能省去墨自己在雪天去拾柴的辛苦。 因为盘炕墨一直没能再去摘栗果,之前摘的并不够整个冬天食用。准备完足够多木柴后,金赛斯就连着几天背着他的大背篓,趁着天将黑栗果林无人时,去帮墨摘回许多栗果,补上了之前墨没去时损失的数量,还只多不少,就算墨之后都不去摘栗果也够吃到春天了。而墨这段日子没有出门,主要的任务除了腌制各种过冬的肉食、蔬菜,就是加工金赛斯摘回的栗果,然后妥善储藏好,不可谓是分工明确。 炕虽然暖了,但是墨的小屋墙壁还是一样的单薄,在外面砌上一层砖墙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多多的在屋里挂起兽皮,防风保暖。 这些日子以来,虽然金赛斯每天都猎回猎物,墨也已经积攒下一些不错的皮子,但是金赛斯还是不满意,又特意抽出时间出去了几天,回来的时候带回了一个硕大的兽皮包裹,进屋后放在炕上就开始从里面翻找,不断的拿出一些各色兽皮递给墨—— “这几张短毛的比较结实,拿去做成鞋子。” “……好”继续叠好放在一边。 “这几张很厚实,做成褥子。” “……” “这几张比较柔软、手感好,做被子。” “…………” …… 墨看着身边那一摞高高的,把自己炕面堆的满满的皮毛,很是无语,是不是太多了?估计都够自己用几年了。 “一下子拿出这么多上好的毛皮,会引人怀疑的……”墨只在集市上见过几次这样的好皮毛,真的一下子拿去加工,一定会被追问来源的,到时可就不好解释了。 金赛斯一时也没多想就打回了这些皮毛,现在发现自己确实有些欠考虑,只能从这些皮毛中选了几块不那么显眼,在集市上比较常见的,让墨拿去找人加工成衣服、鞋子。做被子和褥子的那几块好毛皮,金赛斯比划了下大小,简单裁剪一下,让墨先凑合着用着。 墨的屋子太小了,盘完炕后能放东西的地方有限,何况墨还有一堆的瓶瓶罐罐要放在屋里,剩下的那些用不了毛皮实在是没有地方放了,最后金赛斯只能在火炕上面用木头打了个吊隔,放衣服之类的生活用品,才让墨不至于又重蹈睡觉只能用半床边的覆辙。 墨看到金赛斯里里外外张罗的样子,一瞬间有种自己多了个全能保姆‘爹’的感觉。突然良心发现的墨,想想这些天来金赛斯帮自己做的这些事情,真心觉得要是靠自己的小身板去干的话,能不能完成预期任务不说,不累死也差不多,何况还有许多是自己能力所不及的。深感自己无能的同时,墨能想到的就是更加用心的做出更多好吃的东西给金赛斯吃,用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致使金赛斯在短时间里,就算每天忙碌个不停,原本棱角分明的刚毅脸庞,也变得线条圆润了些许。 而搬进整修一新的屋子后,墨最爱的除了温暖的火炕外,就是金赛斯特意为他打造的大澡盆。因为时间有限,也没有合适的工具,金赛斯只是找来一节足有桌面大小的树干,剥取外皮,挖空树心,又把四壁打磨光滑,又猎来一种水下的猛兽的皮,用树胶粘在桶的内壁,这样不但坐在桶里舒适柔软,还好清理,也不用担心木桶用时间长了会开裂。现在,墨每天晚上都会趁金赛斯去帮他摘栗果的时候,烧上一大锅热水,然后泡一个暖暖的热水澡,等金赛斯回来后,就香喷喷的等着他的‘大黑猫真皮抱枕’上床,小日子简直是美透了。 “我要离开了。” “!” 洗过澡,正在毛茸茸的新褥子上蹭来蹭去玩的开心的墨,听了这话就是一楞,忙抬头看向金赛斯:“你要离开?是……回家吗?” “嗯,再过不久就要下雪了,必须回部落了。” “哦……” 现在冬日临近,金赛斯又不是泰勒部落的人,回去自己部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早就知道金赛斯会离开,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相处多日,金赛斯又对自己颇多照顾,墨心中难免失落,玩闹的心情也就没有了,坐起身看向金赛斯,脸上扯起一抹笑,装作不在意的说:“也是,要是下雪就回不去了,你是该早点回家了,啊!什么时候走,我有帮你熏了很多肉干,你上回说好吃来的,可以带回去慢慢吃,还有……” 看着小东西落寞的眼神,金赛斯心有不忍,只能用大手覆上了那略显干枯的黑发,轻轻抚弄了几下,让那些无精打采的发丝蓬松起来,显得有活力一点。 “我会再来看你的。” “……嗯!等你再来,我还做还吃的东西给你。” 人毕竟是群居动物,来到这里两个来月,墨因为其特殊原因,一直选择避开人群生活,在忙碌的空余却是免不了要忍受孤独和寂寞,每次和人相处都要小心的把自己的秘密隐藏好,生怕一个不慎就会被当成妖怪烧死。而在于金赛斯相识的这短短的半个多月里,面对与这副身体完全陌生的高大兽人,因为不必担心被人看出破绽,让他能放开心怀去与之相处,虽然墨不会有什么‘非分之想’,但却真的把他当成了朋友、家人看待。可以说从认识金赛斯以来,是墨来到这个世界以后,过的最为轻松愉快的一段时间了。 只可惜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没过两天,金赛斯就背着那个装的满满的大背篓,在秋日清冷的晨光里悄悄的离开了泰勒部落,而墨站在小屋旁默默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部落后面的树林中。 不管如何,日子总是要过的,墨收拾起失落的心情,打起精神面对即将到来的寒冬。 之后泰勒部落的人们突然发现,许久不曾见到的那个‘野孩子’又默默的出现在了集市、采摘队等地方,鄙夷者有之、厌恶者有之、无视者亦有之。 而墨因为有了足够的食物储存,再干起活来完全没有了压力,每天跟着大家一起来来去去,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只象征性的在林子边缘摘一些栗果、野菜之类。回到家也都是用来把金赛斯备下的食物加工好,之前找哈布尔订做的大陶罐都装的满满的,墨又不得不再去订做几个,才把所有东西都装下。 等到部落里的兽人们把过冬的东西准备的差不多时,在一个宁静的夜晚,风带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也预示今年的冬季正式开始。 —————————— 塔吉部落—— 寒风带着大片的雪花填白了部落的地面,兽人们都躲在家里和家人一起烤火、聊天,或者窝在房间里‘交流感情’,在这寒冷的天气里打发时间。 而在塔吉部落一隅的一间石头房子内,地上燃着火堆,四周挂满了兽皮,简单的几样家具,显得干净利落,一张结实的木床上,一条健硕的身影正枕着双臂躺在上面,而床角的地上放着一个大大的枝条编成的筐子,这个人正是数日前回到部落的金赛斯。 而此刻的金赛斯,头一次发现一个人的冬天这么的孤单,如果有泰勒部落那个黑发黑眼的小东西在……是不是会热闹一点?伸手在床头的兽皮包里摸出一块墨特意给他熏制的肉干放在嘴里嚼着,木香混着调味料的咸香让金赛斯享受的眯起了眼,唔~他的胃想念小东西做的美味食物了。 现在每晚睡觉时,总觉得怀里空落落的,即使是抱着最柔软的兽皮,也改善不了,他的胳膊怀念那小小头颅枕压着的感觉,他的怀抱想念那具小小身体散发的温暖。 哎~~~ 金赛斯知道,自己现在就开始期待春天的到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雷雨不断,电话线经常故障,俺现在连拨号上网都不能了,只能等到回家才能上来发文,万分抱歉。 18第十七章 下了两天的大雪终于停了,墨在试着推门未果之后,只能扒开被兽皮挡住的窗户跳出去,踩着半米多的积雪,认命的用一块薄木板开始把挡门的积雪清理开来。 入冬以来已经下了5、6场大雪了,最小的一次也在地上积了差不多10厘米厚的雪。有时即使不下雪,可刮起风来也比下雪强不到哪里,明明头天刚在房子周围清出一条走道,第二天就被大风刮带起的浮雪给掩平了,墨只能继续重复昨天的工作,倒是给无聊的日子添了许多的事儿干,不过就是重复劳动让人不怎么愉快。 好不容易把门前到屋后清理出一条道,墨丢下木板开始把堆在屋后金赛斯劈好的木柴往屋子里抱,等屋里墙角堆的差不多的时候,又在门口就近堆了一些,找东西蒙好,省的要是再下几天雪现抱柴麻烦。 “要是再有间屋子装杂物就好了。”墨一边擦汗一边嘀咕着,目前来说这还是奢望,“哼!等我离开这里了,一定要多盖几间房子,用一间、空一间,闲放着我也高兴!……嘿咻!……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不下雪的地方?要是有我就搬去那边,省的冬天总是要扫个不停,累死人了。”哼哼唧唧的抱怨过后,墨也只能认命的继续扫雪。 抬头再看看门前堆到半人多高的积雪,还有那白白的房顶,墨又跨下了双肩,这得清理到什么时候才是头啊!?房顶的雪也要在雪停后及时清理,否则太阳一出来的时候,雪会化掉,一方面是怕晒化的雪水把房顶泡透了屋子里会漏水,另一方面也是怕化了冻、冻了化的积雪把房盖压塌。因为墨有自己看过这个房子的结构,房梁都很细,并不是一般盖房子用的那种粗大的房梁,现在住了三四年,从来没有维修过,房顶的木头风吹雨淋已经开始有渗漏的痕迹了,‘墨’以前并不明白这些,所以也就从没理会过,可现在他却不能不小心,万一真被雪压塌了房顶,真砸死了就一了百了不用操心了,要是砸不死最后受罪的还是他自己。好在房子不算高,踩在梯子上,用树枝扎的扫把把雪推下去,只要小心些还是比较安全的,就是真掉下来了,下面都是厚厚的积雪也摔不伤人。 以前每天下午的集市,现在也随着天气的变化而变化,只在天气晴好的中午有那么两三个小时有人出来摆摊交换些日常用品。而部落里的兽人们也因为雪天不宜出行,平时只能呆在家里,天气一好就都跑到集市上散心,也和别人一起八卦一下,以解无聊之感,这就让不定期的集市,在这寒冷的季节里变得热闹异常。 在有集市的日子,墨也会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背着个小背篓,装上些自己做的小玩意儿,再拎上块木板开路。就是每次要出门都要提前一个小时,边走边扫出一条一人宽的小路,一直要到集市那条街附近才算完,否则就要踩着厚厚的积雪艰难前进,雪小时还好,雪大了弄不好还会灌一鞋的雪,又冷又湿,难受的要命。不过,墨还是很高兴能到人堆里去溜达一圈儿,也好粘粘人气,间或看看有没有什么食材或调味料或是稀奇古怪的东西,用来丰富自己的背篓。 除此之外,墨把其余的时间都用在了学习各种生活技能上,到不是希望自己有多好的手艺,只是想着一些简单的活计能自己动手完成。鉴于自己身世的特殊性,墨希望不用每次需要点什么都要去找别的兽人帮忙,不但要准备交换的东西,还要看人脸色,实在是麻烦的很。本来这些常识性的技能应该是由雌性母父教导的,但是‘墨’从小只是被指使着干一些简单重复的劳动,需要技巧的东西一律都接触不到,也就造成了现在墨虽然接收了身体和记忆,却依然什么也不会。 至于应该学些什么?过日子离不开衣、食、住、行。当然,厨艺咱就不说了,在这里墨敢认第二,就没谁敢说自己比他强的。可像是皮毛加工(他只拨过皮)、缝纫(他只会钉扣子)和一些生活材料的加工应用等,都是墨需要重新学习的。有些东西自己琢磨着弄弄还可以,有些东西真的不是靠自己摸索就能学会的,就算是墨有之前30来年的生活经验,但完全不同的生活环境,也弥补不了一些知识的缺失。 现在该学什么知道了,可跟谁学去呢?墨想了半天,就把主意打到了尤尼的身上。墨记得刚入冬的时候尤尼曾经和自己说过,冬天他一般只需要和海勒巫医学习一些理论知识,并不用每天都去巫医的小楼,只要不定期的去找海勒巫医交上之前布置下的课业就可以了,所以早就告诉墨,要是能去找他玩,他会乐意之极。 有了合适的人选,墨就趁着一个集市的时候,特意去找了尤尼一起逛集市,把自己想要学习的想法告诉了他,而尤尼也没多犹豫就爽快的答应了,俩人订下了时间,尤尼去墨家指点他,而墨则以美食作为回报。 就这样,每当雪后天气放晴的时候,通往部落后面树林前小屋的路,总是被扫的干干净净的。然后,时不时就能看到一个蹦蹦哒哒的身影出现在小路上,在天黑前又离开这里。而在这期间,那座孤零零的小木屋里,确是不时传出嬉笑、对话声: “不对,这个地方应该这样……” “唔,这样吗?” ——这是尤尼在教墨裁衣服。 “……是绕过去缝,不是直接穿过去!!……” “啊!扎手了!” ——这是尤尼在教墨缝衣服。 “不能这么用力!皮子会破掉的……” “刺啦!” “已经破了……” “……” ——这是尤尼在教墨揉皮子。 “……这种、这种、还有旁边的那种,都是可以做菜的,采的时候要注意叶片的形状,不要弄错……” “哦,好的,我记下了。” ——这是尤尼在教墨辨认调料。 “……今天吃什么啊?……” “嗯,我做了XXXX,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呼!好热……好好吃!再来一份!!” ——这是、这是尤尼在索取回报。 总之,墨的这个冬天过的平静而充实。在尤尼这个免费的半吊子‘老师’的指导之下,加上墨在出不了门的日子,用之前金赛斯猎回的皮子练习加工皮毛的程序,还用旧衣服、破皮料练习缝制一些小东西练手。 而墨这样充实自己,也是因为记得那个‘成年后离开部落’的心愿,现在锻炼一下还是有好处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学也是白白浪费了。再说,就算是不走,技多不压身,求人不如求己,而且一个人呆时间长了总是会寂寞的,找点事让自己忙起来,就不至于那么想家,那个作为张绍恩时的家。 墨今年因为过冬物资准备的充足,不需要像往年一样每天出去找柴火、找吃的,整个冬天也都缩在自己的小屋里,变着花样的给自己找事干,好吃好喝的滋润生活,带来的成果是显著的,到了雪融河开的新生季的时候,墨的头发已经不像原来一样‘杂草’了,小脸也圆润了,皮肤也不那么蜡黄了,也因为内里换了灵魂的原因,墨的整个人也看起来不像之前那么畏畏缩缩了,整个人比之以往精神了不少,与原来那个灰扑扑的‘墨’真的是判若两人。不过在人前,墨还是尽量伪装隐藏自己,用半长不长头发挡住大半张脸,出门时身上的衣服也是半新不旧的,让人不会太过注意,以减少麻烦出现的几率。 而就在这一年的新生季来临的时候,尤尼的家人为他举行了成年仪式,墨还亲手做了礼物祝贺他。虽然尤尼的家人都希望他能在成人后早点找个伴侣,但因为他还要继续在海勒巫医那里学习,他自己也说现在没有喜欢的人,他的家人也就没有太过勉强他,这让尤尼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还特地跑到墨家去庆祝了一番,简直比自己成年还高兴。 尤尼成年的事,让墨也想起了自己明年也即将成年的事,他的‘逃离计划’的准备工作也要提上日程了。就在墨为自己的将来打算的时候,除了金赛斯为了他即将成年而准备把他打包带走外,还有人也把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让他未来的人生路上平添了许多的波折。 19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新生季(大概3-5月份)过后,天气明显开始转暖,大地上的积雪开始慢慢消融,溪水汇聚了山上流下的雪水变得湍急起来,冲击着两岸的冰层,使水面显得比原来宽了许多,远远望去,像一片雪白中镶着一条水晶般的缎带,弯弯曲曲从山脚一直延伸到泰勒部落旁的森林里,消失在重叠的树影中。 而此时大地并没有完全解冻,只地面十几厘米厚的土层化透了,而之前积雪化成的雪水却不能正常的渗透土壤里进入地下,只能把原本的地面变得泥泞不堪,部落里面因为人来人往比较多,路面被踩的比较实情况还好,可墨小屋周围却因为这些无法渗透的积水变成了一片泽国。所以墨用了几天的时间,在小溪附近找了一些相较规整些的石块,搬回来垫在路上,一点点的在房子周围铺出一条两脚宽的路来,并把路一直延伸到几近部落市集的地方,墨才拖着沾满泥污的身子回了家。不过辛苦了几天还是很有成效的,以后的出行不管是像现在这样的情况,还是下雨后路上积水,都不用担心会踩满脚泥巴回家了。 雪全部融化后差不多半个月,墨再一次见到了他的‘纯毛真皮恒温大抱枕’金赛斯同志,是在一个很特殊的场景下。 让我们来回顾一下这个‘特殊场景’的发生经过: 话说那天早起,墨在屋后的树枝上,惊喜的看到了几个冒着黄绿色的芽头,看了一冬天黑(土地)、白(白雪)、棕(树木)色,一点嫩绿着实让人欣喜,所以墨决定到部落后的林子里转转,就当是散心了,反正别无他事。当下就背上背篓出门了,过了小溪,墨照以前找野菜的路线前进,这个地方基本已经属于部落范围外了,因为没有明显的界限,一直以来也都平安无事,墨也就从来没多注意过周围有没有危险。可今天很是不走运,刚走出没多远,就碰到了一头刚从冬眠中醒来走出森林觅食的猛兽。头一次见到这个世界猛兽的真面目,被吓傻了的墨除了奔跑再无其他念头,奈何雪地难行墨比走快不了多少,猛兽的身高比墨还高出半个身子,只几个闪身就到了近前,腥风临近墨只觉得小命休矣。 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远道而来的英雄金赛斯同志出现了,把美人?墨扑到了一边,躲过了猛兽的血盆大口,又让墨躲在不远处相对安全的一块大石后面,才转头变身对付紧跟在后的猛兽。因为知道这里离部落很近,金赛斯怕和猛兽的打斗嘶叫声引来泰勒部落的兽人,一上手就用尽全力,速战速决的把猛兽解决掉,然后快速清理了周围的打斗痕迹和血迹,带着墨和猎物快速离开。 “为什么每次见到你的时候,你都是处于危险之中呢?”回到墨的小屋后,金赛斯看着有些惊魂未定的墨很无奈的说。 “……我又不是故意的,明明之前在那边走都很安全啊,谁知道怎么的就蹦出头野兽来,吓死了,多亏了你出现,要不我就真的死定了。”喝了几大口水,墨拍着胸口给自己压惊。 “难道你不知道新生季开始冬眠的猛兽们就开始出来觅食补充身体的养分吗?等天再暖暖,还有一部分猛兽会在新生季进到聂鲁达森林吃爱爱果进行繁殖。不论是饿兽还是繁殖期的猛兽攻击性都很强,这个季节聂鲁达森林附近林会比平时危险很多,你们部落又离聂鲁达森林比较近,防卫应该都会加强,到时你这小屋周围也会有兽人来巡逻,你最近还是不要随便到林子里溜达的好。我这次来就是看看你这个冬天过的好不好,没办法久留,最多呆上三两天就得离开了,不然被巡逻队发现会很麻烦。” “啊!还有这么一说啊?我真的不知道,以前新生季的时候都没怎么往那边走过,只是今天一时兴起才想去看看的,以后我一定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墨决定短期之内都不要去树林里了,“不过今天第一次见到活着的猛兽,可真大啊!好像一张嘴就能把我吞下去似的……啊!那你这样跑过来路上会不会有危险啊?要不然你还是快点回去吧,你不是说过几天路上的猛兽更多吗,那样岂不是就危险了?都是我不好,要是早知道这样的话,就不该和你说要你早来的话,让你冒这么大的风险。” “你应该庆幸我来的早,要不然今天你就被猛兽吃进肚子里了,难道等我来的时候要去森林里找猛兽便便吗?”金赛斯难得的开了个玩笑,不过墨一想到自己变成一坨‘黄金’躺在地上的样子就囧的不行。 “……你说的巡逻兽人,我怎么记得以前这个季节都没见过呢?”囧过之后,墨歪头搜索脑中残留的‘墨’的记忆,‘墨’从住到这里以来就从没见过巡逻队出现过,再之前巡逻队是不是在新生季来这边巡逻就更没什么印象了。 “没见过?不会的,也许他们有来巡逻,只是你没看见吧。”金赛斯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是心里确是泛起了嘀咕,应该不是自己设想的那种情况吧?如果真是那样,小东西到底的身世到底如何特殊?才能让泰勒部落的人忽略到如此地步。 这个世界还没有种植技术,兽人们食用的动植物,都来源于大片的森林。本来墨准备在屋子后面开一块菜园,但是他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枪打出头鸟,现在还是低调点的好,在屋子里给自己弄个火炕已经是极限了,再不要节外生枝了。可这样一来,在新生季的这段时间里墨就无事可做了,因为大地还没完全回暖,植物刚长起来太细嫩还没法采摘,而打猎又不是他能干的事,又不想去部落里和其他雌性一起整理部落仓库看人白眼。想来想去墨只能让金赛斯帮着弄些拉瓦树枝回来(拉瓦树其实就是被墨叫做‘柳树’的那种灌木,经过金赛斯的鉴别,给这些树正了名)堆在屋后,无聊的时候编些小东西打发时间。 墨也趁着这段时间把房间整理一下,不再穿的冬装清洗晾晒过后打包收起,丰收季时腌制的那些泡、咸肉,经过一个冬天也吃了许多,留下了不少个空的坛坛罐罐,现在天气渐暖,溪水也开化了,正好搬到溪边好好清理一下。而那头之前差点吃掉他,被金赛斯杀掉的猛兽,正好可以切吧切吧化整为零放在坛子里腌成腊肉,内脏啥的墨也懒的收拾,不能直接加工的都让金赛斯拿去森林里埋起来丢掉。 金赛斯在墨这里只呆了3天就匆匆离开了,并和墨约定,等过了新生季就会再来,而墨虽然奇怪金赛斯为什么这么执着的要来找他,但也没有多想其他,对于有一个万能的帮手他还是很欢迎的。 新生季随着大地上冰雪消融中悄悄的结束了,墨也脱下了身上的厚衣服,换上了清爽的夏装,森林也再一次变得鲜活了起来。部落里的采摘队又重新开始集结,每天太阳升至半空的时候,部落大门前都站满了等候出发的雌性们,墨也默默的背着自己的背篓站在角落里,跟随不同目的地的队伍出发,摘回一定数量的野菜、野果或草药,除了交给部落的那部分外,其他的就拿去集市进行交易。经过一个冬天的市集交易,现在部落里已经有许多雌性都背上了墨编制的背篓,因为背篓的实用性,部落里的人对墨的态度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恶劣了,虽然不待见他的人还是大有人在,但最起码现在没事找茬的人少了,看他不顺眼的也都很少挑衅而是选择无视他。对此墨表示欣慰,虽然自己不甚在意,但能改善自己周围的气氛还是好的。 就在墨悠悠闲闲的混日子的时候,他不经意间听到了一个让他有些担心的消息。 那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日子,墨照旧和着队伍一起出去摘野菜,回程的时候和往常一样其他雌性都三五成群的结成队伍往回走,墨‘殿后押队’。因为想着事情,墨就走的慢了些,等他回过神时,队伍已经离自己有些距离了,他连忙快步追赶。快要走近队伍的时候,墨听到前面的人在议论什么,之中有人提到了‘野孩子’什么的,知道他们没看到自己的人影就开始八卦了,墨也没有多心,他们愿意说就说吧,自己总不能把他们嘴都封上,只是慢慢跟在后面没有上前,但是听着听着,墨心下就是一突,不自觉的放轻了脚步…… “……真不知道族长大人看中那个野孩子哪一点,瘦瘦小小的,性子也阴沉!”这是一个中年雌性的声音。 “是啊,那个野孩子现在还没成年,族长现在就说要等他成年后把他跟格鲁奇结成伴侣,是不是早了点啊?”另一个年轻些的声音好奇道。 “格鲁奇是部落里勇士呢,他之前的伴侣死了这么多年,还是有不少雌性愿意和他再结伴侣的,要不是后来那次意外断了胳膊,也不会这么多年都单身一个人啊……说来那个野孩子也挺可怜的,要是真和格鲁奇结成伴侣,那还真有他受的……”之前那个声音又说。 “怎么回事?快说说!~”看来听八卦的人还不少,居然还有和声。 “在格鲁奇的伴侣没死之前,我们家就住在他家旁边,前两年我家小雄性结伴侣想住的离我们近些才搬走的,所以对他们家的事还是有些了解的。你别看格鲁奇平时挺好的,但是在家里,那可是很凶的,诺里(格鲁奇的前伴侣)还没死的时候,经常几天都不出一次门,身上都是伤,每次养好了没几天就又是一身伤,要不你们以为诺里为什么那么早就没了,说是难产,身体那么弱,生孩子怎么挺的过……一尸两命啊,啧,可惜……” “难道他、他还打自己的伴侣??!”不但这个声音的主人很吃惊,附近的几个雌性也都吓的直抽气,墨更是听的心下一沉。 “不是打,是他……哎,怎么说呢,就是、就是‘那个’的时候太粗鲁了…还经常喜欢用、用兽形。你们也知道,兽形对雌性来说太勉强了,再小心也是会让雌性难受几天的,何况格鲁奇的兽形身上的甲片那么锋利,诺里胆子小,根本不敢反抗,弄的一身青青紫紫的,也不敢和别人说。我也是有一回给他送东西的时候,看他伤的太重,要去请海勒大人,他看躲不过才不得不说的,唉!作孽啊……”中年雌性的声音满是唏嘘。 “……这回听说也是格鲁奇自己求着族长帮他再找个伴侣的,可一般和他年纪差不多的雌性,就算没了伴侣,也不会和他在一起的,因为大家多多少少对诺里的事都有耳闻。而像你们这样年轻的雌性虽然不知道,但哪个人家的家长会把自家好好的雌性配给他啊?也只有那个野孩子,族长问过他家祖父的意见,但是他们都不愿意管他,按他的身世等他成年了,也是找不到什么好雄性的,格鲁奇自己也愿意再多等一年,才……”他的话让墨的心里一痛,‘自己’的‘亲人’真的不要他了啊……真的这么恨他吗?恨到有人把他往火坑里推都不阻止? “……”一时间周围的人都不出声了,之后大家也都没有了聊天的*,默默的往前走着。 墨浑身发冷,知道自己作为雌性是要和雄性结成伴侣的,想着还有一年,墨一方面极力忽略自己是雌性的事实,一方面也是给自己一个调试的时间。毕竟在原来的世界他可是个性取向正常的异性恋,到了这里他无法选择的变成了必须接受同性,还是承受的那一方。还好自己现在偷听到,族长要把那么凶残的一个雄性和自己结成伴侣的事,否则真等到被告知的那一天,那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看来他必须要把自己离开部落的计划提前了…… 可自己能怎么办,逃出去?这周围都是森林,以自己的能力更本没可能走出去。难道真的要等到成年后,和那个格鲁奇结成伴侣?不!他不要,那他宁愿自己是睡死在爱爱草原上,或是被草泥马踩死……爱爱草原!草泥马!金赛斯!!对,他还有金赛斯可以帮忙!自己可以求他帮忙,让他带自己走,走的远远的,然后隐姓埋名,从此再也不提起在泰勒部落的一切…… 想到这,墨眼中闪现出了一线希望,表面上还是装的和以前一样没存在感,跟在队伍最后回到了部落,满腹心事的往家走去,想着等金赛斯来时怎么和他商量离开的事情。 当他路过集市那条街附近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道视线注视着自己,墨下意识的扭头看去,发现视线的主人自己之前一段时间经常能在路上遇见,但是‘墨’只知道是部落里的雄性,并不认识。 那是个孔武有力的雄性,身上斜披着一块兽皮,□在外面的部分,可以看到强壮的肌肉,粗壮雄性是坐在一个石墩上的,不知道身高如何,但墨估计绝不比金赛斯矮就是了,一头张扬的棕红色头发,浓眉下一双圆眼一直盯着墨看,那样子就好像要把他吃下去一样,看的墨浑身一抖。 之前也发现过那个雄性看自己,只当他是看‘墨’不顺眼想找他麻烦而已,从来也没在意,可今天墨突然看见那个雄性被肩上兽皮覆盖的左手臂,似乎是有残缺的…… 【……格鲁奇可是部落里勇士,他之前的伴侣死了这么多年,还是有不少雌性愿意和他再结伴侣的,要不是后来那次意外断了手臂,也不会这么多年都单身一个人啊……】想起刚才听到的那些话,墨觉得身上的血液都被抽走了一样,止不住的打了个冷战。 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惧,墨飞快的转过身,往家跑去,而在他身后,那道视线一直如影随形的跟着他,充满了赤、裸、裸的欲、望…… 20第十九章 之后的日子,墨在部落里行走的时候,经常能感觉到一道目光如噬人的毒蛇一样跟随着他,让才过了几天安稳日子的他,又一次的紧绷了神经,内心充满了不安。而约定好夏初要来的金赛斯却没有如期到来,不知是不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尤尼也随着海勒巫医去森林里摘药草“现场教学”去了,短时间内是回不来了,墨找不到可以商量和帮忙的人,只能每天硬着头皮在部落里进出。虽然他的身世让人不耻,但墨还是部落的一员并没有被驱逐出去,所以有些规矩大家还是要表面上过得去的,他还未成年,料想格鲁奇应该不敢光天化日之下对他做什么,只每天小心的跟着人群来来去去,尽可量不落单,远远发现格鲁奇的身影,也是尽快的绕路躲开,只想熬过这段时间,等格鲁奇兴头过了也许就不会再这样纠缠着自己了。 可实际情况并没有好多少。 当新生季过去后,部落后面的森林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墨又能偷偷溜去部落边缘附近找些野货回来换东西。这天墨早上和采摘队回来后,吃过午饭就装上头两天从林子里找的几把细嫩难采的野菜就去了集市,家里的盐和调味料用的差不多了,再不去换些回来就只能吃没有味道食物了。最近由于格鲁奇的原因,墨已经很少去集市了,就连每隔几天去部落广场取自己的份例肉食都没有去了,因为每次取肉都是在傍晚时分,等轮到他的时候天就已经擦黑了,墨实在不愿在那样的时间看到格鲁奇的身影,所以在家里储存的肉吃完后,墨已经好久没有尝过肉类的味道了。想想自己今天带的东西,墨叹了口气,必须的用品换完了,估计是不够再换些肉回去了,只能等下回再说了。 到了集市,墨先是在市集边缘看了一圈,没有发现格鲁奇的影子,眼前就是一亮,应该是没想到自己会今天到集市来,才没有出现,没有了危险感让墨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急忙往前走去,寻找自己需要的东西。 好不容易讨价还价的换了一包盐果的墨,把东西装好起身准备去下一个摊位,可刚一转身,就撞上了一堵坚硬的‘墙壁’向后倒去,不但撞翻了身后摊位的东西,还蹭的胳膊都破了皮,粘着地上土黑黑红红的看着吓人。 “哎呀!我的东西!你怎么回事……”墨顾不上身上的疼痛,狼狈的爬起身,一边对摊位老板道歉,一边慌忙把摊位上东西归位,“对不起、对不起,都怪我不小心,我帮你整理好,别生气、别生气……”好在东西都是包好的,墨也只是碰散了堆儿而已,没有什么损失,摊主只是发了几句牢骚也就罢了,否则真让墨赔偿就是太糟糕了。 等安抚好很是不满的摊主,墨才有精力想自己跌倒的原因,抬眼看向刚才转身的地方,却是心脏狠狠的一抽——站在那里的似笑非笑看着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他正庆幸没看到的格鲁奇。刚刚那场小混乱本不会引起过多的人的注意,可当有人发现墨和格鲁奇两人后,开始慢慢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因为这边诡异的气氛也有好奇者开始围拢过来,有些知道一些缘由的知情者则开始小声的和周围的人议论了起来。 瞧见墨看过来,格鲁奇脸上那不怀好意的笑容越发的深了,看向墨的眼神也越来越放肆,让墨有一种衣服被人一件件剥光的感觉,汗毛都竖立起来,说不出的恶心。墨本能的想躲开那道目光,而长时间的躲避本就让墨烦躁不堪,现在更是被欺负到了眼前,让他又不想就这样懦弱的屈服,一瞬间的冲动让墨倔强的昂头狠瞪着高大的格鲁奇,就算明知道起不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可再害怕也不想继续逃避下去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 “怎么样?我有怎么样你吗?啊?大家说说我有怎么样他吗?呵呵~”格鲁奇一脸戏谑的笑问着周围的看热闹的人,抱胸站在那里,一副‘你能拿我怎样?’的悠闲样,看的就让人想打他的脸。 “你!……”慢慢墨也明白了对方目的,因为自己前段时间的躲避行为,让格鲁奇很是不满,才有了今天这钞意外’发生。 之后两个人都不动不说的对视着,气氛也变得僵持起来,越来越多的人围拢过来,集市的路被看热闹的人群堵住,而这样的大的动静同样引来了部落里巡逻队的注意。 “让开!让开!——”随着巡逻队的呼喝声在人群外响起,格鲁奇却阴阴的一笑大摇大摆的从另一边挤出了人群,身形一闪消失在街道边的房子后,留下墨僵在原地捂着还在渗血的胳膊被周围的人指指点点。 ‘意外事件’一次两次可以说是无意的,可随着类似的情况发生的次数越来越多,再加上之前就有墨和格鲁奇之间的流言,经过上次‘集市事件’在部落里的流传开来,人们从私下里的窃窃私语,演变为光明正大的议论。而在部落里无人出来制止的情况下,格鲁奇的行为变得更加大胆,不但白天会在采摘队来回的路上有意无意的出现在墨的身边,有时还会尾随着墨回到小屋附近,停留许久才悠悠离去,墨就在小屋前的林子里看见过多次那道倚靠着树干向这边张望的身影。甚至有一天晚上墨刚刚熄了炉火躺在床上,就听到外面有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响起,徘徊在门外许久才离开。而这一晚,墨裹着被子蜷身靠坐在墙角,手中紧紧抓着一把骨刀,心里做好了拼死也不让兽人得逞的决心,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门口的方向,等着那个黝黑高大身影出现在那道薄薄的木门处。 墨终是紧绷着神经,在深深的恐惧中一直持续到晨光从门的缝隙透进屋里…… 天气在墨的提心吊胆中一点点的热了起来,让人窒息的骚扰一直持续着,就在墨的神经紧绷到极点快要崩溃的时候——突然有一天,墨发现那个噩梦般存在的兽人在部落里消失了,一连好几天那些让人厌恶的恶作剧都没再出现,也没有感觉到那道毒蛇般的视线跟随着自己。在外出时,墨有意的探听了下周围人谈话,隐约间听到别人议论‘那个兽人好像被族长派出去执行什么任务,短时间内不会出现在部落里了’。 在确定了消息的准确性之后,墨大大的松了口气,在心里深深的感谢族长的这道命令,高兴之余,墨甚至特意去集市换回一块兽肉,给自己做了一顿丰盛的美食。前一段时间,每天提心吊胆的日子,不要说研究各种食材的吃法了,墨对自己每天吃的是什么?煮熟了没?味道怎么样……之类的完全没感觉,可见格鲁奇对他造成的精神压力之大。 几天之后,巫医大人和尤尼在一队雄性的保护下大包小裹的从森林里回来了。尤尼刚回来就听说了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墨身上发生的事,看到墨身上那些磕磕碰碰的伤痕时,更是恨不得咬上格鲁奇几口才解恨。而墨从他口中得知,今年的丰收季要在泰勒部落举办,巫医大人带着尤尼去森林里不光是为了教导他辨识药草,还要准备大量的草药,提前为丰收季做准备工作,毕竟到时候部落里人员众多什么意外都可能发生,省的到时措手不及。据尤尼和他祖父打听,格鲁奇就是因为丰收季的事情给其他部落首领送信去了,要去好几个部落的,大概需要2、3个月才能回来,这对墨来说算是个有时限的好消息了,虽说格鲁奇早晚还是要回到部落里的,但是能得到短暂的平静,墨还是松了口气。 可事情接下来尤尼无意间得来的消息,却是让两个人都笑不出来了 “……昨天晚上,我在海勒大人的药房里帮忙配药时,听见首领的伴侣纳吉来找海勒大人。可能海勒大人以为我已经回家了,也没到客室去,就在药房门外的小厅和纳吉聊了起来。开始他们还只是闲聊,我也就没怎么在意,可是后来无意间听到他们说话间提到了你的名字,我就悄悄躲在门后偷听他们说话。”说道这里,尤尼的脸色显得有些凝重。 “从他们的谈话中,我才知道那个格鲁奇在去年丰收季之前就曾经来找过海勒大人,说是想要海勒大人帮忙配些可以让雌性身体早点成熟的药!海勒大人就问他要这种药的原因,那个格鲁奇也没有隐瞒,就说族长大人亲口答应让你和他结成伴侣,可是他不想再等2年了,想早点要个孩子,就来找海勒大人想办法。还好海勒大人严词拒绝了他,否则……”想到差点发生的事情,尤尼打了个寒战,没想到格鲁奇居然连这么恶毒的方法都想的到,这简直就是在要墨的命啊!墨虽然对那个药的后果不是太清楚,但是看尤尼的表情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下场,再想到格鲁奇想让他生孩子的事,让他直接浑身鸡皮疙瘩起立,有呕吐的欲-望。 【雌性在未成年前,是不能和雄性进行XXOO的,因为身体的器官没有完全成熟,‘孕珠’(雌性性-成熟的表现,不论最终是否能成功繁育幼崽,成年时 ‘孕珠’都会出现在雌性胸前,是一种类似胎记的文印,不同种族颜色有区别)还没有显现,强行XXOO会导致雌性不能再生育,是大陆禁止的行为。古早时,因为部落间的战争和天灾等原因造成的人口稀少,有的部落会在这样的特殊时期,用秘药来进行催熟雌性,来给族中即将出征的勇士留下后代,但必须雌性自愿并经过部落族长和长老们集体同意才可以,还必须公告全体族人,再由巫医来举行仪式。总的来说,催熟是以折损雌性寿命为代价,强行用药物使未成年雌性身体成熟,能孕育后代的方法,进行这种仪式的雌性大都会在生产时难产死去,即使能活下来也活不过40岁,所以后来大陆上的情况稳定之后,部落间约定不允许随便进行这种仪式,一旦发现有人违反,必遭重惩。】 尤尼自己从桌上拿了杯子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平复下情绪,才接着说道:“等他们走了之后,我就赶快回家了,然后就去找我祖父,想知道纳吉说去年格鲁奇请求伴侣的事是不是真的……没想到,族长真的答应过他。据我祖父说,格鲁奇的手臂,是为了救族长家偷跑进禁地的孙子才断掉的,所以族长对于格鲁奇存有愧疚,对他的要求很难拒绝。而选你结伴侣的事……具体怎么回事祖父不肯告诉我,好像因为当年格鲁奇之前伴侣的死和格鲁奇有关,后来格鲁奇因为找不到愿意和他当伴侣的雌性,就、就去……还有就是我祖父说,族长好像找过你的祖父们,问过他们的意见,但是……” “好了!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他们怎么说的,我已经不在意了。”墨打断了尤尼的话。“谢谢你来告诉我这些,我、我会想办法的。” “墨,你……你、你离开泰勒部落吧,到别的部落去,格鲁奇那个人不是好人,你不能和他结成伴侣,他之前的伴侣的死既然和他有关系,那他也会害死你的!趁现在还有时间,你找机会离开这里,到远点的地方去,让他们找不到你!”尤尼真的不想看到墨再受苦了,何况他们现在是朋友,更不能看着他出事,“我会帮你留意机会,到时候你就走,怎么样?与其呆在这里等死,还不如拼一把,能有希望也说不定!” “机会?机会哪是那么好找的,不说别的,就我现在这个样子,出了部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更何况是走到别的部落藏起来,谈何容易啊……”墨苦笑,可心里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那个失约的雄性,要是他在的话……墨摇了摇头,让自己别想太多,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墨!你忘记再过三个月,是什么日子了吗?”墨突然在尤尼单纯的大眼里看到了一丝狡黠,不过对于三个月后的那个日子,墨还真没啥印象。 “三个月后,就是一年一度的‘丰收季’,今年轮到我们部落做主办地,附近的几个部落都会有人来参加,到时候部落里可热闹了,丰收季快结束时有很多人会提前离开,你可以找机会混在其他部落的人群里悄悄离开,到时我帮你做掩护,保准没人能发现!”尤尼越说越兴奋。 啊!差点都忘记这个节日了,不过对于‘墨’来说,这个节日可不是个什么好日子,毕竟自己的母父就是在这个日子之前被抓走的。这个节日对于当年的‘墨’来说,像灾难日还差不多,因为每到这个时候,家里人就会忘记他的存在,就算不去参见别的部落的‘丰收季’也不会记得做他的份儿饭,所以‘墨’都尽量忽略这个节日的存在,毕竟没有什么好的回忆。 不过看着尤尼激动的样子,墨实在不得不泼他冷水:“尤尼,你想没想过,每个部落来的人都是有数的,我要怎么混进去不被发现啊?要知道那些部落里的兽人互相之间都是相熟的,而最近的部落离我们还有几天的路程,这段时间内我这个陌生脸孔出现他们之间真的不会发现吗?还有,就算我真的逃到别的部落了,可来的这些部落基本都是和我们部落互通有无的,到时候只要族长之间互相询问一下,就能知道我在哪里,把我抓回去了吧。”墨有点无奈。 “啊……我、我没想到那么多……”尤尼一听也有点傻眼,老半天才呐呐道:“难道、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算了,现在急也没用,好在还有时间,就算是真的要在‘丰收季’逃跑,也还有两三个月的时间呢,这段时间足够我们好好想想对策的了,这么长的时间,没准到时还会有别转机也说不定,你说呢?”墨反过来劝尤尼,毕竟一时之间也没什么好办法。 送走尤尼后,墨坐在灶台边看着灶坑里那跳跃的火焰,脑子里飞快的转动,分析着能想到的各种办法,可直到外面天色渐暗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最后想的头晕脑胀只能放弃。但不管怎么样,和格鲁奇结成伴侣是不可能的,就是拼死也要逃出部落,就算被猛兽吃掉也好过再呆在这个冷漠的部落里。 不过随后的日子,墨除了日常的部落集体劳作外,又多了一项任务,就是趁出部落采摘的时候观察部落外围的地形,每每他都会小心翼翼的探寻采摘范围外的地方,希望以后逃出部落的时候能用的上。下午的时间,墨都用在了部落后的森林里,不光要多收集野菜野果去换取离开部落所需要的物品,更多的是为能寻找一条安全逃生的出路。而随着连日来的探路活动,因为经常在部落后的树林进出,有一天墨突然想到了‘禁地’——聂鲁达深林,看着那林木茂密的森林,墨脑中渐渐的浮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也许可以躲避一时。 打定主意第二天,墨就没有去部落劳作,而是早早起身收拾了一些东西,就往聂鲁达森林方向走去。 和上次来的时候一样,聂鲁达森林寂静而幽暗,耳边只能听到自己踩在落叶上沙沙声,无形中给人以压力。墨没敢往森林深处去,只是沿着外围的寻找合适的地点,因为他准备找一棵大小、位置都合适的树,在树上给自己安个窝,真要是被逼急了,最起码可以暂时躲到这里,一般人不会想到他一个弱弱的雌性会跑来这里躲藏,毕竟‘禁地’的名头可不是白叫的。 就这样找了几天,无意间还真让墨找到了一棵合适的古木。许是这个世界的植物都很高大,这是一棵树足有七八个人环抱那么粗的大树,仰头也看不到树冠的顶端,只能瞧见一片浓密的枝叶在半空中与周围的树木穿插交接。最妙的是墨爬上大树想观察下四周的时候,居然在大树的半腰的地方发现了一个树洞,不规则的洞口和满是细小空洞的洞壁显示了这是一个被虫蛀后留下的空洞。墨用骨刀用力的捅了几下洞内地面,发现被蛀过的部分不是很多,骨刀只扎下去半个手掌深就刺到了坚硬的树心,洞壁也是差不多的情况,墨又探身往树洞顶看了下,发现上面黑洞洞的被蛀空了很大一截,就是墨站在里面举起双手也摸不到顶,再往上因为光线太暗就看不清了,不过看树壁腐蚀的程度应该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虫了,只要把四壁和洞底表面那些腐朽的部分去除,就是一个很好的藏身地点。而且,这个树洞在树下是看不到的,被两根上下交错的粗大枝杈挡的严严实实,除非站在比树洞高的地方往下看,才能看到一点洞口外,无论哪个方位都丁点看不到洞口;再有,这里属于深林边缘偏里面一点的位置,离部落不是很远,离爱爱草原也还有段距离,那些气味影响到不他的身体,绝对不会有人想到他会大胆的藏到离部落这么近的地方,所谓灯下黑也就是这样了,这里对他来说真真是个绝佳的藏身之处。 墨看时间还早,就把背篓挂在外面树杈上,自己爬进树洞挥舞起骨刀开始清理那些腐木,然后再用带来的兽皮把木屑兜好运到树下,分散的撒在稍远的落叶中盖好,尽量做到不留痕迹。因为每天还要进行部落劳作,不让人发觉他的意图,还要上上下下的给那些木屑‘毁尸灭迹’,墨用了几天的时间才把树洞清理干净,然后用前世村里二大爷教的方法,用火把洞壁都烘烤了一下,当然要非常小心,要不然把树点着了可不是闹着玩的。树洞准备完毕的时候,夏天也过完了大半,墨开始把一些必备的物品不着痕迹的转移到了树洞中,包括一些耐储存的食物、衣物等,甚至连五谷轮回的问题怎么解决都想好了。而这件事墨并没有告诉尤尼,不是不相信朋友,而是不相信人性,尤尼对自己再好,可他的家人呢?墨可不敢保证当有一天需要在自己和他的家人间做选择的时候,自己能够胜出,所以现在只能先对不起尤尼了。 由于‘丰收季’要在泰勒部落举行的原因,今年的夏天部落里的兽人都要比往常忙碌许多,年轻兽人更是带着一种在墨看来很是诡异的兴奋。雄性都积极的进出森林深处猎取一些毛色鲜亮的猎物回来,却没见他们把皮毛像往常一样拿去集市交换;雌性则是在集市上疯狂采购,不放过每一样能让自己变漂亮的东西,皮毛、饰品,墨甚至还看到有人在交换植物晒干研磨后调制的颜料,据说是用来在眼睛周围画纹饰的,颜色还挺多样,蓝的、红的、黄的都有,看的墨咋舌不已,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变的这么奇怪,不就是一个‘丰收季’吗? 当然,这些也只能让墨好奇一下下,他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做。 在树洞中的东西准备的差不多后,墨在上午日常采摘后,就悄悄离开了部落,在过了部落外的小溪后,墨在身上擦了些从集市换回的一种能消除身上气味的植物汁液,然后快速的朝着树洞方向跑去。因为怕经常往来在地上踩出路,每次去树洞的时候都走了不同的方向,有时还要迂回很远才到地方,走过的地方也小心的掩盖地上的脚印和路过的痕迹,而这样小心翼翼的原因,一是怕人发现,二也是为以后的‘逃亡’做准备练习。毕竟现在这片地区没什么人来还好说,一旦自己因为格鲁奇逃离部落,那么来搜寻自己的兽人一定会发现他经常从部落后面进出,兽人的嗅觉有很灵敏,如果自己平时不小心行事,万一被谁发现自己的藏身处,那之前的一切辛苦就都白费了,之后面临自己的也将是一场噩梦,所以现在再麻烦、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大概一个小时后,墨终于到达了树洞的所在,灵巧的爬上树后,把辅助的绳子收上树来,看看下面树干上没有留下脚印什么的,才放下心的把洞口伪装好钻进洞内。今天墨准备就在这里过夜,想提前体验下树洞生活的感觉,这也是准备工作的一环,起码现在缺什么还能去找来,要是等到真进住这里的话,开始的一段日子是不能随便进出的,那时再发现问题就难解决了。 树洞很宽敞,所以墨在储备物资的旁边,给自己铺了张小床外,还能在靠近门口的一小块地方升起一个小火盆取暖,森林里即使是夏天到了晚上也是很冷的,不过到是不用担心有烟气的问题,墨在之前熏烤洞壁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洞的上面被虫蛀了很多细小的孔,顺着树干一只通到树冠顶,烟气从这些孔中过滤过后,排出去的时候几乎就看不到了,不怕被人发现,这大大的方便了墨,起码能吃上热食了,取暖也不成问题了,况且呆在这个封闭的空间内没有光亮也是很难熬的。 吃过午饭,墨清点了下洞里的东西,然后就无事可做了,扒开洞口往外看看天色还早,只能退回去坐在小床上想着之后的事情。 现在暂时躲避的地方有了,但不可能总是住在这里,洞的大小有限,不可能存放太多食物和用品,食物吃完了自己也就必须出去了,只要自己走出这里,就有可能被人发现。所以等风声过了自己还需要一个能落脚的、可以长期安定下来的地方,可想找这样一个地方又谈何容易呢?自己对这个世界不说完全陌生也差不多了,因为‘墨’除了一些生活常识,其他的也是一无所知,连泰勒部落周围的其他几个部落的名字都叫不全,亏了这个天真的孩子还想着成年后离开部落,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自己想不出头绪,墨就想着是不是能从别人那里打听到消息,但是想了又想,和他最熟的也就是尤尼了,其他人都只是说过话而已,连交情都算不上,就算人家真的知道什么,他也不敢轻易去问的,谁知道会不会转身就被买了,又或是事发后被顺藤摸瓜的抓回来,那不是无用功吗。 放松身体歪倒在床上,额头埋在蓬松的皮毛里蹭了蹭,这块皮毛还是金塞斯去年冬天帮他猎回来的呢,又厚实又暖和,“唉——要是金塞斯在就好……”墨靠坐在小床上,用后脑轻撞着洞壁,无意识喃喃自语。 “!” 等回过味来墨就是一惊,自己为什么要想一个只相处过不到一个月的人呢?虽然他很喜欢和金塞斯在一起时那种放松的感觉,但他从来没想过要依靠谁在这个世界活下去,他一直都是一个人的,努力的活着,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就算那个‘迟到’的家伙也不能改变这一点!可转念一想,自己只是想找金塞斯打听些消息而已,为什么会偏到这么离谱的地方去?墨死命的摇了摇头,想把脑中那些奇怪的东西摇走。 深吸一口气,让思维再次到正题上,要是他‘丰收季’前,还找不到可以安身的地方怎么办?如果在自己成年前跑不掉的话,难道真的要和那个格鲁奇结伴侣?墨咬着嘴唇,狠狠捶了下床铺,满眼的不甘与愤怒。难道想平淡的活下去就这么难吗?不就是捡了便宜又活了一回吗?又不是他求来的,至于这么折腾他么,在这里他已经是‘身世悲惨、被人嫌弃’了好不好,还要怎样才算可以?真要再玩死他一回吗?! 不!我不会认输的! 我命由我不由天!! 作者有话要说:受应该不那么娘了吧,折腾了一个月,终于码完了…… 因为工作的原因,码字一直被耽搁,为了补偿等待的大家,野人决定在公众版留出一个章节,专门作为番外发表地,以后如果出番外就都会被放在那里,不进入V章。不过番外什么时候会出现……你懂的= = 21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墨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是一片黑暗,他缓了好一会才想起自己是在树洞中,可能是之前躺在床上想事情不知不觉中睡着了,火盆里的火也早就灭掉了,黑暗中没了火盆的温度,坐起身的墨感觉裸露的手臂上泛起阵阵凉意,拉拉身上裹着不知何时扯过来的兽皮被子,到是让他这一觉睡的香甜。 夜凉如水——想来外面应该已经是半夜了吧。 墨小心的掀开洞口遮着的厚皮帘,探看了一下,果然一片墨色,只有风带动树叶摩擦的声音,给寂静的夜色带来一抹凄凉。沁凉的夜风顺着开启的缝隙钻入洞中,让刚睡醒的墨就是一激灵,他赶紧遮严洞口,回身磕磕碰碰的摸索着把火盆点着,让徐徐燃起的火焰慢慢的驱散了一洞的冰冷。午饭吃的匆忙,晚饭直接睡过去了,现在虽然还没有饿意,但墨还是从包里翻出块面饼,放在火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烤着,回想从到这个世界后发生的一切,心底涌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想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这样,可事到临头也没有缩头的道理,没准再死一次还能穿回去呢,墨自嘲的一笑。 后半夜墨是在中纠结度过的,天刚蒙蒙亮时,他就灭了火盆,整理下床铺,顺着绳子爬下树藏好绳子后,才转身踏着晨露返回部落,路上还思量着还有哪些需要准备的东西和需要注意事项。 就这样,反复几次的‘试住’,墨在不惊动其他人的情况下,把藏身之处准备好了,因为离‘丰收季’还有将近一个月,食物不能提前储存太多,只存了些晒的硬硬干干的咸肉,还有一些栗果粉和调味料,好在只要把洞口遮严,树洞里还是比较干燥的,储藏起来的食物也不容易变质,否则去的次数太多,很容易留下马脚。 部落里越来越热闹了,为了‘丰收季’的举行,族长还特意召集了族人,把部落中心的广场清理扩大,还在部落外围近水源的地方又开辟出一片生活区域,用树桩圈起来围好,留给其他部落临时搭建帐篷,不可谓不用心。墨也跟着大家一起参与了清理的工作,并在休息的时候,用心的偷听其他人的谈话,从那些各部落的八卦中寻找对自己有用的信息,这让墨大致整理出了这次来的几个部落的大致方位。另一方面,尤尼也从他父兄那里以好奇为借口打听了许多,甚至还缠着他哥哥画了个简易地图,问清了到达每个部落所需要的时间。 但是,经过墨和尤尼对着那张线条和圆圈组成的地图,反复的分析讨论许久,设想了各种可能性后,只得出一个结论:别说是稍远些与泰勒部落联系很少的部落了,就是离的最近的部落,都不是墨凭借自身能力所能到达的。 综上所述,自行离开部落的计划几乎是天方夜谭——只能暂时搁浅,另谋他路。 眼看着离‘丰收季’越来越近,格鲁奇回来的日子也不远了,墨紧锁的眉头越来越深,而部落里甚至有传闻,今年的‘丰收季’族长就会让他和格鲁奇先举行伴侣的仪式,明年他成年后再正式住在一起,这样就可以提前大半年的时间。 “不可能吧,族长真的能这样做吗?这明明是违反族规的,以前有提前举行伴侣仪式的兽人都是双方自愿的,他们都没来问过你的意愿,你也不可能答应的,他们这样是不对的!……不行!我得回去问问我祖父,看看是不是真的!”和墨一起在集市听到这个流言的尤尼有些坐不住了,马上起身要回家去询问消息虚实,却被一边坐着的墨给拉住了。 “你干嘛呀墨?拉着我干嘛?我要回去……”尤尼还没说完就被墨截住。 “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都不重要,不是真的最好,如果是真的,那就是已经成为定局了的。我就是不愿意,他们也会想办法让我愿意的,只要仪式当天不让我出现,再找个生病之类的借口随便应付一下,反正也不会有人在意,兴许在不知道真相的外族面前还能给格鲁奇落个好印象,什么不嫌弃我身世不好、身体弱,没准还能得个深情大意的美名呢……呵!左右我不过是个没人要的雌性,没人会替我出头,到时候还不是随他们搓圆捏扁。“ 说话间墨的神色平静而又冷漠,一反往日的胆小怯懦,让一边的尤尼看呆了眼。 墨没有看向尤尼,兀自坐正身体垂头思索,尤尼被骇到不敢打扰他,只愣愣的想着什么。 半晌,墨才抬起头,眼神清明,神情中多了一抹坚毅,可只一瞬,墨就收敛了表情,又变回那个灰扑扑的墨 “尤尼,谢谢你一直帮我这么多忙,等一会你回去后就不要再来找我了,如果有人问起你就随便编个理由,说我们俩吵架了之类的,就是你的家人问及也不要说起。”墨严肃的对尤尼说。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再来找你了?墨,你要做什么?”尤尼看着这样墨,心里不知为什么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之后就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了,也许我要做到事会连累到你也说不定,你是大长老的孙子,又是海勒巫医的继承者,有些事情你绝对不能参合进来。” “我——”尤尼刚想说什么,就被墨捂住了嘴。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让你不要来找我,是要从表面上划清咱们俩的关系,这样有事的时候,别人才不会联想到你身上去,这样你就可以暗地里帮我了。而且,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是我的好朋友,永远都是!” 尤尼虽然不知道墨到底要做什么,但是也想像得到事情的危难程度,可自己无力改变局势的发展,只能强忍着泪水,一把抱住墨瘦弱的身子,哽咽道:“嗯!我听你的,但是你也要向我保证,不要做伤害自己的事,不要受伤……求你……” 伸出双手回抱住尤尼,墨轻拍他的背,“嗯,我答应你。” 虽嘴上应着,但目光却止不住的变的迷茫起来。 ———————— 从那天起,尤尼真的不再来找墨了,就是在部落里碰见也是一扭头的离开,而墨则配合的露出失落的表情。开始周围的人还会好奇的看上两眼,可次数多了,人们也是都理解为‘尤尼终于玩够了,不再搭理那个野孩子了’。可天知道每次尤尼忍的有多苦,不但要表情冷淡,还要用鄙视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好友,几次差点破功,还好慢慢学会了控制表情,实在收不住就转身离开,才没被别人看出来。 不过,尤尼态度的改变,也让墨在部落里渐有好转的待遇,又回到了受伤之前的水平。可墨现在不敢有一点轻忽,出去采摘尽量挑能晒成干菜的植物,就算味道不好也行;栗果也尽量的多摘些回去,一部分制成粉,一部分烙成面饼;份例的肉食就算都是些碎肉、内脏什么的,他也要领回去仔细的挑选能加工的部分,制成的咸肉、菜干、面饼都分批运到树洞里,把不大的树洞堆的满满的。墨还背了一个大陶罐去树洞里,不能只有吃的不喝水吧,一罐水节省着喝,5、6天还是可以的。墨还在集市上和一个雄性兽人软磨硬泡的换了一把匕首,是用一种野兽背脊上的骨刺打磨成的,本来那个雄性是怎么都不肯的,后来墨还是拿出了金塞斯猎给他的一整张嘶吼兽皮子,加上两大罐泡菜、一筐赤梨和一些细嫩的野菜对方才松口,最后还再多许了一个大码的背篓,虽然被对方质疑那块上好的皮毛来源,但是被墨用‘尤尼赠送’为由搪塞了过去。自此以后那把坚硬锋利的匕首就一直被墨揣在怀里,想着就是真的有一天被逼得无路可逃了,也可以拼个鱼死网破。 墨知道这幅身体过于弱小,从伤好之后将近一年的时间里,就有意识的锻炼身体,因为他知道,在近似原始社会的世界里,想活下去、活的好,有一副好的身体非常重要,尤其是格鲁奇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之后,墨就愈发刻意加大锻炼的力度。 别的不说,最起码每天进进出出都有计划地加快自己的步伐,一来熟悉适应快速行走时林间的各种地形,二来提高自己应对突发状况的反射速度,现在墨在林间奔走时就要比以前快上许多,身上也不是原来的皮包骨的样子,而是有了一层薄薄的肌肉,看似和以前一样瘦弱,但行动起来却有着巨大的变化,一静一动间,干净利落,虽比不上体格强悍的雄性,但也较其他被圈养的雌性强上不少。 于此同时,墨也在自己的小屋里外、屋后树林以及经常进出走动的地方,设置了一些简单陷阱、机关。 比如,他在屋里紧靠门的地方挖了一个一人深的大坑,比门口宽出许多,上面用瓦拉树枝横横竖竖的编了个网子担在上头,再铺上兽皮,屋子里光线比较暗,不仔细看是瞧不见的破绽,墨自己都是在上面放一块一脚宽的木板,反正他体重轻,完全不影响进出;再比如,房后那十几根绑在树与树之间用细藤编的绊马绳,隐藏在杂草里一点都不起眼;还有小溪边,墨经常行走的那段树林,他在树冠上不同角度的挂了几个插满削尖树枝的木拍子,只要把下面的绊绳挂上,有人碰到就会从树上猛力的迎面拍下来,墨相信就算是皮糙肉厚的雄性,如果躲闪不及也是要放点血出来的,要是运气不好拍到脸上的话……哼哼,那就有的瞧了。 这些陷阱有的是当年二爷爷教的,抓个兔子、逮个野鸡(地球的原装小动物,不是现在放大版的那种)啥的,有的是上学时看电影里特种兵在丛林作战时用的招数,当时他很感兴趣,就自己反复琢磨,渐渐摸索出点门道,这回实验几次后还真不错,虽说都是些小东西,但是虱子多了也能咬死老虎,特别是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 其实,墨做这些也不是真为了能把格鲁奇撂倒,只是想着关键时刻能把格鲁奇绊住一下,给自己争取点时间而已,毕竟雌雄之间的身体素质相差过多,他也没想着能有奇迹出现,那太不切实际了,虽然他出现在这里就算是个奇迹了,但墨一点都不觉得它会再次发生。 而事实也确实如墨所想,奇迹没有发生。 在格鲁奇离开泰勒部落3个月后,那高大丑陋的身影又一次出现在了部落族长的住所前,除了回复其给予的任务,再就是商量他和墨结成伴侣仪式的事,格鲁奇不想出现任何意外,一定要在今年的‘丰收季’把人带回家。 而此时的墨,并不知道这一切。 只是他很幸运的正好赶上采摘队回程,‘有幸’见到格鲁奇从族长那里出来。 墨当时心里就是一惊,连忙闪躲到众人之后,从人群的缝隙间,他看到族长和格鲁奇都面带笑容的站在门口说着什么,格鲁奇还很兴奋的哈哈大笑,然后对族长行了个勇士礼,大阔步走开了去,看方向正是集市那边,而格鲁奇的家却在相反的方向,不用说也知道他是要去哪里了。墨有预感,让格鲁奇这么高兴的事,应该就是半个月后‘丰收季’伴侣仪式相关的事,而看他们相谈甚欢的样子,自己的命运应该已经被‘安排’好了。虽然不知道格鲁奇为什么对他这么执着,那么亟不可待要定下名分,但是墨是不会坐以待毙的。 眼看着格鲁奇刚走出不远,就被路过的一个兽人雄性拉住,看那样子两人比较要好,因为离的近了些,隐约听到“回来……喝酒……晚上……”之类的话,墨猜测这个雄性是要请格鲁奇去喝酒。而格鲁奇确实想直接去小木屋,确定墨是否还老实的呆在部落,现在却是被好友邀请去喝酒,庆贺他远道归来,不好驳面子的情况下,他向集市尽头的方向看了几眼,料想那个小雌性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略一犹豫也就答应了,和那个雄性互相搭着肩膀,边说边笑的往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这可是个难得的好机会,墨先去约定的隐蔽地点给尤尼留下记号,告知他自己很安全,就连忙跑回小屋,把屋子里剩余有用的东西装进背篓里,把门口深坑上的那块兽皮铺平,撒上一层薄薄的土伪装好,撤掉木板再把门掩上,迅速来到屋后的草丛里,把绊绳挂好,做好伪装,退后几步看了看效果,没问题后就沿着经常走的小路往部落后跑去。沿途把之前设好的机关陷阱都一一检查过,该挂钩的挂钩,该伪装的伪装,快到河边时还拿出掩盖气味的草汁,擦涂在身上,最后连背篓上都没放过,等到了河边的时候,墨能确定,就是部落里的最厉害的雄性兽人也不见得能循着气味找到自己了,现在只要过了小溪,让自己路过的地方不留下痕迹,他就能顺利的消失在茫茫森林中了。 兜兜转转、遮遮掩掩,墨终于在天黑前来到了树洞的位置,微喘的靠着大树四处打量,查看上一次离开时做的记号是否还在,确定无恙后,墨才顺着绳子爬上树,尽量不碰触树干部分,减少磕碰带来的痕迹,毕竟攀爬时留下脚印的话,在半空中很难掩饰完全,只能尽量避免。 爬到洞前的树枝上,打开伪装用的树皮,墨一头钻进仅够一人出入的洞口,把背篓放在床铺上后,才有空间能转身去把洞口盖好。 洞口挡上的一瞬间,眼前突来的一片漆黑让他有些头晕,扶着周围的东西退回床边,一下子倒在上面,手摸到床上厚实的皮毛,墨才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终于到了……】 墨没有急着去点起火盆,一个下午在森林里紧张的穿行耗费了他所有的体力,高度集中的精神也让他疲累不堪,而以往让人恐惧的黑暗,现在却好似能让他有一种奇妙的安全感,让他一直躁动不安的心平静下来,不用去担心有人会突然出现,把他带到未知的命运里去…… 过了好久,直到一直紧绷的情绪慢慢的平复了,墨才挣扎着坐起身收拾起背篓里带来的东西,其实只是一小包栗果粉和肉干而已,其他的墨早就运到树洞里藏好了。 这一次,墨准备就按之前计划的暂时躲在这里,等待机会离开。 躲藏的日子并不好过,聂鲁达森林一向幽静,尤其是现在这个季节,不论何种生物都在准备迎接寒冬的到来,本就宁静的森林更是人兽罕至、鸟虫皆无。不敢生火,意味着墨每天只能瞪着眼睛面对一片寂静的黑暗,什么事也做不了,连一向打发时间的手艺练习都不行,再说本就是躲藏至此,隐秘行踪都来不及,墨也没有自言自语的习惯,更不可能出去溜达,而树洞里狭小的空间四周堆满了东西,地上摆着的火盆,让墨只能在床铺上活动,好在洞顶够高,人还站的起身活动活动,否则这许多时日住下来人都要被窝坏了。因为怕有过多的烟气和食物气味传出去,墨也不敢太长时间生火盆,只在吃饭的时候点起来,把准备好的饼热一下,就着火光啃些肉干,就把火熄灭,夜里再凉也不敢像当初设想的那样用火盆取暖,只能在身上多多的裹上兽皮。因为要保持体力赶路用,墨很少喝水,但不敢减少进食的数量,可就是这样也会产生排泄物,不能放在树洞中,时间长了味道难闻不说,也容易在身上沾染气味暴露目标,墨也只好拆了几件旧衣服,每次用一块皮子包好扎紧,然后趁着夜色爬下树掩埋在厚厚的腐叶下面,再撒上掩盖气味的草汁,一切行动都要异常的小心。 长时间呆在黑暗的空间里,让墨的时间观念变得模糊,开始的两三天都是昏昏沉沉半睡半醒的,后来警醒过来,就把洞壁上之前自己整理时堵上的一个虫眼扣开,靠着那个手指粗细的虫洞透进的光,分辨日夜判断时间计算日子,生怕错过了逃生的机会。 只要等到‘丰收季’进行的差不多的时候,墨就可以离开这里,绕到部落斜前方的栗果林附近躲起来,那边虽然会有巡逻的兽人,但也会相对安全一些。‘丰收季’一般会持续15天左右,有些路远的部落会提前几天回程,毕竟冬日临近,尽早回家做准备才行。离开的队伍会有雄性在前后驱赶野兽,墨曾认真思考过可能性,到时如果他悄悄的跟在队伍后面,前面有大队人马开道,野兽不会马上出现在路途周围,只要保持一定距离不被兽人发现,顺利的话应该就能离开部落的范围。 现在只要熬过‘丰收季’之前的这十几天时间,之后等聚会开始格鲁奇就算想大肆找人,族长也不会同意他胡闹的,所以只要忍过这些日子,一切就会好起来的,至于以后怎么样,他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时间在墨的期盼下一日日过去,半个月不见天日的生活,让墨的眼神变的更加坚毅,也更见沉稳,再不见初来异世时的迷茫与无助。能带走的东西有限,食物、水囊、匕首、骨刀、绳子、一块厚兽皮、一套冬装塞满了背篓,这些就是墨的行李,其他的东西只能都留在树洞中,要追赶乘着骑兽的队伍,墨只能轻装上阵。 躲进树洞的第17天,墨在天色微亮的时候离开了树上洞穴,转身借着微弱的光线向着部落栗果林进发。今天他得在栗果林附近找一个能暂时藏身的地方,把准备好的行李藏到哪里,因为不知道那些部落什么时候会离开,他只能提前做准备,到时再从远处观察部落里的动静,伺机而动。如果一时间那些部落没有离开的迹象,那他还是需要再次回到树洞里的,因为晚上住在树林里太过危险,万一被抓就是前功尽弃,而且他能携带的食物有限,路上要走多久还不得而知,也许能在路途中找到食物,但那些队伍都会让雌性骑着骑兽,雄性左右护卫,行进速度比他徒步快了许多,一路必须追赶的他有没有时间找食物就不好说了,如果再在这几天里消耗许多的话,那么他能成功离开的希望就又小了一分。 而现在走出这一步,等待他的会是什么样的情景,他不得而知,但不管将会发生什么,他都必须坚定的走了下去…… ———————— 而在墨藏身树洞的时候,部落里确是因为他的失踪引起了不小的风波。 先是格鲁奇连续几天在遍寻不到墨之后,为了逼问墨的下落失手伤了尤尼,从而惹恼了大长老一家,起了不小的冲突,如果不是族长从中调和,格鲁奇怕是要被赶出部落,让一些提前到来的其他部落兽人很是看了一番热闹,泰勒族长虽有尴尬,但为了保持风度,只能自吞苦果。 可这边刚刚的麻烦刚刚解决,还没消停几天,远道匆匆赶来的一直队伍,却也因为那个叫‘墨’的小雌性差点引发两个部落间的战争,这是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 泰勒族长看着对面那个眼中怒火中烧的健美雄性和他那些强悍的族人们时,心中一片苦涩,谁能承想一个连家人都不愿问津的野孩子,居然能引发这么大的麻烦?同时也有些埋怨格鲁奇,如果不是他执意非要和那个小雌性结伴侣,事情也不会发展至此,让本该喜庆和乐的聚会变的气氛紧张,让那些本就各怀鬼胎的族长头人们看了自己的笑话。 如果,如果自己之前没有迁就的答应他,没准会因为一对伴侣的产生,而让自己的部落多出一个强大盟友也说不定…… 可惜,现在说什么的都晚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有野人不擅长的打斗场景,争取十一期间码完,要是没码完……那就延后。 祝各位看文的亲们各种节日快乐,出门游玩的亲们开开心心,安安全全;不出门的亲们吃好喝好,玩好睡好,节日过后我们将继续迎来苦逼的日子~~ 22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秋末的阳光缓缓升起,微暖的光线把已经有些枯黄的树叶染成了金色,透过枝叶的缝隙,几缕晨光洒在半枯黄的草丛上,偶尔有几只巴掌大的昆虫或蹦或飞的路过。 “簌—簌——” 一颗一人环抱粗细的栗果树阴影下的草丛里,忽然动了起来,还发出一阵轻微的草叶擦碰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那后面小心而缓慢的移动时停时进…… 须臾,草丛里探出一只脏兮兮、黑乎乎的,不知是手还是爪子样的东西,把前面半人高的草拨开个缝隙,一张布满黑绿条纹的脸上,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野草后四处查看了一番,然后又‘嗖’的一下躲回了草丛里。又过了片刻,草丛里后‘噌’的串出一条张牙舞爪背后高高隆起的黑影,快速像前移动,躲进另一颗大树的阴影里,没了动静。 仔细观瞧才发现,这个怪异的黑影,就是一直躲藏起来的墨。他已经躲在泰勒部落外进出的必经之路附近四天了,‘丰收季’也已经过半,可预想中会提前离开的部落队伍却并没有出现,他内心焦急却也无法探听到变故的原因,只能继续等待。而这四天墨过的无比艰难,不但要时刻注意巡逻队的出现,还要忍受不时爬过身边的最小也有巴掌大的各种昆虫,晚上还要更小心的返回树洞休息,再趁天亮前赶到部落外藏好。白天不敢吃东西喝水,晚上休息不好夜不能寐,短短几天墨就消瘦了许多,今天早上醒来更是觉得浑身酸软,头有些抽痛,嘴巴干干的,喉咙也有些不适,缓了缓才从床上坐起来,摸摸脸颊,墨想着自己不会是生病了吧?可活动了一下身体又没觉得再有别的地方不舒服,也就啃了饼子、肉干,再多灌了几口热乎水,收拾东西继续去部落外蹲点等人。 所以,现在墨又一身的‘迷彩装’出现在了部落不远处的树林里。 说是‘迷彩装’,不过是墨看电视里人家特种兵的样子,照猫画虎弄出来的。脸上用炭灰和草汁,再弄些黄色的泥巴拿水调稀,一道道的抹了个遍,露在衣服外面的脖子、手臂都没放过,左一块右一块黑的、黄的、鸡屎绿的看着还真像那么回事,就是气味难闻了些,不过倒是省了再在身上擦草汁遮盖气味了。头上缠几圈兽皮条,在缝隙里插上一些带叶的枯枝,再挂几块枯树皮做伪装,身上也套上一件破旧的皮装,在上面别了许多枯草、树枝,背篓上也插满了枯草,如果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不仔细看还真以为是一丛枯枝烂草呢。总的来说,墨的伪装是相当成功的,他靠着这样的装扮,成功躲过几次巡逻队的眼睛。 可今天等到日头偏西,部落的大门依然没有大批的兽人出现,只有几队雄性兽人和前几天一样三五成群的结伴进出,看神情不是很好,让墨弄不明白部落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没有按尤尼所说的提前离开,是什么原因让这么多兽人改变了多年的习惯? 疑惑的同时,墨却发现早上还只是轻微的不适症状,经过半天的时间居然开始变的严重起来,喉咙干痛,呼出的气息也有些烫热,烘的嘴唇都要干裂开来似的,摸了摸有些烫热的额头,暗道一声不好,这些在在都说明他正在发烧。 眼看现在已经过了赶路的最好时间,估计不会有兽人在这个时候上路了,墨决定今天还是先回树洞好好休息,等明天好些再来。抬头透过挂着枯叶的树冠看了眼太阳,却被不是很烈的阳光晃的一阵眩晕,树洞里还有一些尤尼给的草药,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治疗发烧感冒的,墨现在只能祈祷自己只是有些累到,回去睡一觉就能好,不会继续严重下去才好。 刚才不动时还不觉得,可一起身墨就觉得眼前一黑,手脚有些发软,周围的虫鸣鸟叫和风吹动树叶的声音也不显了起来,满耳听到的都是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墨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情况比之前预估的要严重许多。墨咬牙坚持着,想尽快回到树洞,只有那里是安全的,他尽量让自己的动作轻一些,可越发无力的手脚和渐发昏沉的头脑,却让他力不从心,行动间刮碰树叶、踩到枯枝败叶、背篓碰撞树干的声音不断,在寂静的森林里显得那么的刺耳。 【千万别遇到兽人!】这是墨心里唯一的念头。 可天不从人愿,只走到栗果林不远处的山脚下,墨就碰到了他最不愿见到的人——格鲁奇。 ———————— 格鲁奇头一天喝完酒后,回到家里呼呼大睡,第二天一早起来就去了墨的小屋,可迎接他的是虚掩的房门和门后那个大坑…… “砰!” “哗啦——” “啊!” 狼狈的从那个只到他胸口,却让他在没防备的情况下狠吃了一亏的坑里爬出来后,一身的灰土还有几道被挂破皮的伤口让格鲁奇愤怒不已,瞪圆眼睛想在昏暗的小屋里找到那个让吃了一亏的小雌性。可这时的墨早已躲到树洞中去了,只剩空荡的小屋还残留着昨夜的冰冷,格鲁奇跳过大坑,开始在部落内外找墨,发誓要给那个小雌性一个教训。 格鲁奇的这番举动开始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可在他搜遍了整个部落后,都寻不到墨踪影,就狐疑的猜测墨可能是逃出部落了,因为他也知道墨有时会从部落后面小溪处溜出去,在部落附近找些野菜、野果的回来换些日用品。 于是,他又一次来到小屋前,看着早上被自己撞开的屋门歪斜的挂在门框上,被风吹的来回扇动着,门口地上那个大坑清晰可见,坑口的一边还挂着那块做伪装的破皮子,好像是在嘲笑他一样的随风抖动。 格鲁奇冷哼一声,转眼去看小屋两边,然后顺着墨经常走动踩出的小道往屋后的树林走去,准备去墨经常去的地方看看。 本以是为一片平常无奇的树林而已,顺着小路一会就能穿出去到溪边,没想到的是走出不远,格鲁奇就被隐藏在枯草里的干草混着兽皮编成的绳子给绊倒了,完全没有防备的格鲁奇,粗壮的身体狠狠的跄倒在地,带起一片尘土,跌倒的时候脸还被地上另一根绳子给狠刮了一下,霎时红了一片,让格鲁奇缓过神后一阵的咒骂。翻身而起的格鲁奇在草丛里找到了那个害他跌倒的‘凶手’,居然是条绳子!联想之前让他很吃了一亏的大坑,这条绳子的主人是谁就显而易见了,也让格鲁奇心中的怒火更旺盛。 之后的路,格鲁奇怕再吃亏,走的小心翼翼,使得墨布置的许多陷阱没有派上用场,但是格鲁奇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地上,就忽略了头顶,当他左拐右拐的好不容易来到溪边,正准备出树林到溪边的时候,就觉得脚下踢了什么东西,他下意识的以为又是绊绳之类的东西,不耐烦的用脚使劲一踢,想把地上的‘绳子’用脚蹚起来踢到一边儿,可出乎意料的是,头上却突然传来了风声,好像有什么东西猛的向他扑来,他连忙往后退了一步,同时抬眼去看那东西,等他看清是什么的时候,不敢置信的瞪圆了眼睛。就在他一晃神的功夫,那个插满了尖锐树枝的‘拍子’一瞬间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他这时再想躲就来不及了,只能抬手去挡。 “啊!~~” 雄性的皮再厚实,也抵挡不住那被小树反弹作用的施加的力量,更何况格鲁奇刚刚那一踢也给‘拍子’的伤害能力加了成,所以看似粗制滥造的‘钉板’狠狠的拍在了格鲁奇的胳膊上时,那些尖细脆弱的树枝毫不费力的□了他的皮肉,瞬间被‘种’在了他的手臂上,让格鲁奇疼的大嚎一声,很明显的造成了一定的伤害,这点光从之后被他拔下丢在地上带血的树枝就能看的出。当然,伴随伤害值一起上升的还有格鲁奇的仇恨值,就等墨出现就可以发‘大招’KO了他。 “啊!!!!该死的雌性!等我找到你一定要扒了你的皮!!啊!!!!”已经红了眼的格鲁奇,撕烂了‘钉板’疯狂的吼叫着,不能相信一个小小的雌性能让自己一次次的上当,甚至还流血受伤,这是在他之前的生命之中完全不能想象的事情。 但是,格鲁奇在开始的愤怒的在部落后找过两遍后,只在小范围的地方发现了一些浅浅的足迹,一看就是经常踩踏形成的,再远的地方却没发现有人走过的痕迹,而且从他内心里根本就不相信墨一个小小的雌性会有胆逃出部落,这样一番查看下来也就笃定了心中的想法。 而且他也听人说过,他回来的当天墨还去参加了采摘队,就是墨真的逃到了部落外,短时间也跑不了多远,外面森林的危险也不是一个小雌性能应付的,这样一想,格鲁奇确信一定是有人把墨藏了起来,这样一想,让他不禁心中又是一片火起。又想了下墨平时相处较多的兽人,就只有大长老的孙子尤尼这段时间和墨走的比较近,现在墨不见踪影,那尤尼一定知道他的下落! 想罢,格鲁奇怒气冲冲的跑回部落里,说什么也要让尤尼把他的‘伴侣’交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碰到极品老板娘的日子真是度日如年啊!被折磨了~~求摸毛~求安慰~~ 23第二十二章 跑! 尽管因为身体不适大脑感到有些迟钝,但是本能却让墨第一时间告诉自己危险出现了,在看到格鲁奇后,墨只是一顿,就转身飞快的往一边的茂密草丛中跑去,无限的恐惧占据了他的内心。 而格鲁奇自从墨逃走后,因为一直不死心,每天都会到聂鲁达深林外转上几圈。一方面是,他不相信墨一个小小的雌性会离开部落很远,另一方面,他总认为墨的逃离是有人帮助他躲藏,时间长了自然会露出马脚,虽然在尤尼那里没有找到线索,但他不能因为这样就放弃马上就要到手的“美味小东西”。可在连续寻找了将近十天之后,饶是他再有毅力,也不禁有点相信墨已经离开部落了,在他的认知里,没有雌性能独自一人在森林里生活这么多天。可是没有了墨的下落,不仅仅只是少了个伴侣这么简单,否则他也不会对把墨找出来这么上心,一想到‘那些人’神出鬼没的身手和狠厉的手段,格鲁奇就觉得骨子里开始发疼,再想到没完成‘那些人’交代的任务的后果,他就浑身一哆嗦,格鲁奇又不敢去找族长求救,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和对方说事情有些变化,原先的计划要推迟段时间,暂时把‘那些人’应付了过去,同时格鲁奇越发加紧在部落外围四处寻找墨的下落。 今天格鲁奇也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在部落后面转圈,一边为了‘那些人’的催促而焦躁,一边在心里已经把墨不知道捏死多少遍了。本来应该很顺利的事情,却让那个小雌性给搅乱了,如果不是他到处乱跑,老老实实呆在部落里,等到他和自己结成伴侣后,自己还能好好对他一阵,没想到这个小混蛋居然敢给他玩逃跑,还耽误了自己的‘大事’。提起他的‘大事,格鲁奇在脑中不禁YY起事成之后,白天自己被族人们恭敬的簇拥,威严的对着他们发号司令,夜晚各种相貌、身材的雌性环绕的场景,一时间让他的心神荡漾…… “咕唧!” “……” 没等他多憧憬一会儿,突然脚下一软,低头一看原来是踩到了一颗烂掉野果子上了,格鲁奇狠狠的一脚把野果踢飞,刚刚脑海中臆想出‘他在部落手握大权左拥右抱的画面’已经消失了,回到现实的他还是没有墨的下落,最要紧的大事也没着落,格鲁奇重重的哼了一声,继续扩大搜索范围向前寻找。 又走了几步,他突然听到不远处有悉悉索索草木摩擦声,好像是有人走动,而且听声音脚步有些杂乱,不像是经常出没于林间训练有素的雄性兽人发出的。 格鲁奇心里一震:【会不会是墨?】这个念头让他不由得兴奋起来,也许今天就是他的幸运日! 格鲁奇马上收敛气息,放轻步伐往声音传出的方向摸去。 ———————— 当他看到那个踉跄的移动着的挂满枯枝烂叶人形物体时;格鲁奇一时半会还没认出墨来,他小心跟踪了一小会,才从那张干草和泥巴遮掩的脸上分辨出那个乱糟糟的小东西就是墨;当看到墨发现他时,眼中射出惊恐时——格鲁奇连日来的糟糕心情都飞走了。 而等墨看到格鲁奇的时候,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过几十米,墨甚至能看到格鲁奇脸上那正一点点扩大的笑容,那样的志得意满,又那样的让他害怕。 “小东西,你到是挺能躲的啊!居然能在外面藏了这么长时间,嘿嘿,不过再怎么能躲还不是被我找到了?这回看你还能跑到哪里去!乖乖和我回去部落,老老实实给我生个幼崽,我到是可以考虑以后少教训你几次,让你长点记性……” “……不、不要……我不会和你回去的!” 墨听到格鲁奇的话,抖着唇哑着嗓子嘶吼着,然后转过身往另一个方向跑去,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跑!拼尽全力的跑!不停的跑!绝对不要回去! “还敢跑!哼!看你能跑多远!” 虽然来到异世之后自己就认命了,乖乖地承受着身体的改变,乖乖地接受必须嫁人的命运,但无论如何最起码的底线却必须坚持,被强迫嫁给一个这样的伴侣,一个肆无忌惮欺凌弱小的恶人,一个毫无信义蛮横无理的野兽,如何能让自己甘心,,所以他义无反顾的逃了,离开部落时就下定了决心,就是死也要死在外面。 身体的不适,加上连续的奔跑,让墨除了感觉到自己心脏剧烈的搏动,胸肺像残破的风箱不断地被压榨着,发出了“呼哧~呼哧~”的喘气声,背后是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他知道那是格鲁奇,那个恶魔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后。 眼睛只能紧盯着前方的树木,两侧的景色在不停的向后倒退,好像跑出很远了,又好像根本是在原地打转,眼前的路像是没有尽头,起伏不定的视线和脚下磕绊的步伐让墨知道自己的速度并不快,而且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背后那刺骨的目光,如腐骨之蛆。 格鲁奇看着前面那奋力奔跑的弱小身影,没有立刻追上去把人抓住,而是抱着戏耍的念头,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一直吊在后面,一旦发觉墨的速度慢下来了,就故意呼喝一声让对方再次惊惧缩紧了身子往前加速,逐渐逼近的距离加深了墨心理上的恐惧。 跑了一段路后,格鲁奇许是欣赏够了墨受惊吓的姿态,才在他又一次拌到时几大步跨上前,伸手一捞,将已经筋疲力尽的墨甩上肩背,准备像以往打到的‘猎物’一样带回去‘料理’一番。 他们现在的位置离部落并不远,可格鲁奇却并没有往部落大门的方向走,而是走向部落后面,因为就在刚刚格鲁奇有了一个绝妙的想法,他暂时不准备让部落里的人知道墨已经被找到了。上次族长派自己去其他部落送‘丰收季’的邀请时,他悄悄从其中一个部落的巫医手中弄到了一副‘禁药’(可以使未成年雌性快速成熟,详细请见前文),他一直带在身上,本来是准备等伴侣仪式之后找机会给墨吃了的,反正墨离成年也没多少日子,而且本来就没什么人会去关心一个‘野孩子’,就是以后真的在生幼崽时出了事,其他人也不会想到他的身上的。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如果自己现在悄悄把药给墨吃了,然后让墨短时间内怀孕的话,不但可以避免族里人对墨私逃的追究,不会耽误他结伴侣的时间,还可以安抚桩那些人’保住自己的小命。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格鲁奇一边走一边佩服起自己的‘聪明才智’。 他完全没有把‘如果被人知道墨被喂了禁药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这种事放在心上,反而一心一意的想着拿捏住这个小雌性和未来生出来的幼崽,他刚才梦想的东西自然手到擒来。 可墨怎么可能这样就放弃,老老实实的跟他回部落呢?在被捞起的一瞬间,墨就开始的拼命地扭动挣扎,试图脱身。而格鲁奇明显是没把墨的那点小劲道放在眼里,只管箍住墨细瘦的腰身大踏步往前赶路,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 可他没想到的是,墨在挣扎中突然抓住了旁边一棵手腕粗细的树杈不撒手,当下没有防备的被树枝的力量带了个趔趄,身子一歪,手上也松了力,墨也如愿的跌到了地上。 虽然这一下子摔的不轻,但是墨却没有时间顾及这些,奋力的爬起身就往回跑,格鲁奇的反应也不算慢,站稳身形的一刹那,反手就抓住了墨的手臂,一个用力就把他拖了回来。两个人就在树林里厮打了起来,格鲁奇虽然身强力大,可在墨拼命挣脱下,一时也不能得逞。 可惜好景不长,本就生病的身体再经过高度紧张下的奔跑,没几下墨就有些脱力了,被格鲁奇一个巴掌扇倒在地,然后又一次轻松的甩上肩膀。 “哼!不给你点教训就不老实,再敢逃跑,我就打断你的腿,让你一辈子都‘跑’不了……”边说还边拍了拍墨的屁股,其中不乏警告的意味。 而倒挂着的墨好像是晕了过去,一点动静都没有,格鲁奇也不甚在意,继续往回走。 因为要绕路避开巡逻队,又走了许久,远远能看到小溪的时候,格鲁奇听到一直很安静的墨发出几声低弱的声音,以为墨又要耍什么花招,就停下了脚步,细听他在说什么。 “……嗯、疼……呜嗯、好、好疼……嗯啊……”低不可闻的呼痛声,还有肩膀上传来的阵阵热感,让格鲁奇有点担心,他努力回想刚刚自己有没有用力过猛伤到小东西,要是真弄坏了可得不偿失。 当下把墨放到了一棵树下,而墨一落地,就抱着肚子蜷成了一团,一副很痛苦的样子,看的格鲁奇眉头就是一皱,莫不是真的伤到了? 可就在格鲁奇俯下身想伸手探看墨的情况的时候,本来在痛苦□的墨突然直起了上半身,一手飞快的朝着格鲁奇的面上划了过去。 “啊!————” 一点防备都没有的格鲁奇只觉得眼前一花,脸上就有温热的血腥液体飞溅了出去,随之而来的就是左眼处钻心的剧痛,让他只能手捂左眼惨叫。 而手拿沾满鲜血匕首的墨,脸色也是惨白一片,第一次动手伤人,第一次看到一个人的身上流出这么多血,那些溅到他身上脸上的血,就好像岩浆一样烫的他脑子一片木然,可又被格鲁奇的惨嚎惊回了神,连忙趁机爬起来逃跑。 格鲁奇完全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一次栽在一个小雌性手里,可这次和之前那样‘恶作剧’似的下陷阱不同,只凭手下伤口的出血量,他就能知道自己伤的不轻,没准左眼都要保不住也说不定。当下,格鲁奇也顾不得眼睛在流血,疯狂的用仅剩的右眼四处搜索墨,誓要把墨抓住折磨致死。 墨没跑出多远,就听到背后格鲁奇的怒吼,随后就是恶风扑近,他只能紧咬牙关拼尽全力往前跑,可心脏好像已经停止了一样让他觉得自己四肢僵硬,怎么也跑不快,肺也像坏掉了,让他喘不过气来。 格鲁奇只几个呼吸就来到了墨的身后,一掌拍在墨的背上,打的墨“哇!”的一口血喷了出来,扑到在地上,再站起不来,伏在地上有气无力的喘息。 格鲁奇放下捂着左脸的手,抹了抹上面的血,多半边脸都鲜红一片,额头到下耳处一道长长的血口子直过左眼,下宽上窄,皮肉翻卷,虽不算太深,但因为眼睛周围的皮肉浅薄,顺着眼皮被豁开的口子,不时能看到红红白白染血的眼球在下面不时滚动,看样子左眼就算不瞎,以后视力也要受到很大影响了。因为疼痛,格鲁奇的脸颊肌肉不时的抽搐两下,让本就一脸恶相的他更显狰狞。 唯一完好的右眼恶狠狠的盯着躺在地上嘴角流血的墨,格鲁奇眼中泛起杀意,不但是因为受伤的眼睛,也是为墨的不断反抗,让他知道就算把人弄回去,也不可能如他所愿,早晚会出事,还不如现在就解决掉以绝后患。 “嗬——嗬——小东西……别怪我心狠,本来你好好听话我还能留你一命的,现在看来是不行了,只能送你去见兽神了,到时候兽神问起,你可怪不得我,要怨就怨‘那些人’非要你不可……”说完抬起脚就往墨的身上用力踹下去,这下要是真踩实了,墨就算不死,脊椎也得被踩断。 墨虽有拼死的决心,但并不是不怕死,也不是求死,听到格鲁奇这番话后,就知道他已经决心杀自己了,强烈的恐惧和求生*,让墨不顾体内刺骨的疼痛,一边吐血一边努力往前挪动……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就可以开始更新后面的了…… 但愿………… 24第二十三章 今天依修特帮忙出去找人,后来又被族长找回来商量事情,之后帮族人整理好营地后,坐在自己帐篷的门口休息,拿着一把兽爪做成的尖锐匕首,刻画着一块木头,目前还看不出具体是什么,但是看依修特那副认真样,让人不得不怀疑那是什么惊世大作。其实,依修特只是用这幅样子糊弄人而已,他实在是厌烦那些雌性黏在他身上的目光,前几天还有借口帮金赛斯找人躲出去,现在这个时辰不好再说出去,那些雌性说又说不得、赶又赶不走,只能装着忙碌的样子,好绝了他们过来搭讪的念头。 原本他是最讨厌‘丰收季’这种场合的,不但父亲和母父会用很热情的眼光看着自己,就连族长和族人们也都不断的用一种戏谑的眼光打量自己,好似自己马上就要和人结成伴侣,还是在下面的那个似地。这次要不是为了抢先看看自己最好的朋友金赛斯新找的伴侣,他老早就找个借口在族人出发前溜走了,哪还能像现在这样自投罗网啊! 啊啊啊啊啊!!!表看了!!!!(╬▔皿▔) 就在依修特快要装不下去要抓狂的时候,他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区别于其他的嘈杂声。他不禁扭头往远处看去,却隐约看见那个骚乱的源头,很像是好友金赛斯?!他连忙放下手中的匕首走了过去,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走到人群外,依修特仔细听了听周围人的议论,还有对峙中几人的谈话,才搞明白了事情的原因。 原来,金赛斯抱着受伤昏迷的墨跑回部落找巫医,看着怀里一脸血污脸色惨白的墨,金赛斯的脚步只能是越走越急,开始在部落边缘周围人少还好,等快走到广场的时候房屋渐多,人也都是三五成群的来往于街路上。就这样,金赛斯没有看到刚从一旁小路拐过来的几个雌性,那几个雌性好像也是急着去某个摊位换东西,一边说笑一边赶路,两方都脚步匆忙就撞到了一起。金赛斯身材高大为了护着怀里的墨,和那几个人相撞的时候,下意识的侧身,坚硬的腰背就挡住了那几个雌性冲撞过来的力量,可雌性毕竟是身娇体弱,当即滚做了一团,虽然摔的不重,但身上的新衣也沾满了灰土很是狼狈。 因为还有几个小时祭祀就要开始了,所以现在整个泰勒部落里的人差不多都集中到了广场附近了,出现这种小冲撞本来很正常,一心急着救人的金赛斯,也就准备道了歉走人。可这几个雌性不干了,想着自己在部落里那个雄性不是围前围后,呵护万千的,现在被人撞倒了不说,人家更是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一句话就想打发了事。当下扯着金赛斯不让走,还喊来了不远处的几个雄性族人,要求金赛斯郑重道歉不说,还要族人打金赛斯一顿给自己几个人出气,气焰之嚣张,让人结舌。 依修特听到这里就乐了,打金赛斯一顿?还郑重道歉??这几个雌性不是脑袋被撞坏了吧?就这眼前这几个雄性,加在一起都不够金赛斯练手的。 再看看金赛斯,手里抱着一个人,看身形和露出头发还有小半张脸,应该是个雌性,年龄似乎也不大,再看金赛斯的神色,不会就是好友一直在找的小伴侣吧?这句话虽然是问句,但依修特心里对这个答案是肯定的。对于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的冰山性格他最是了解,平时别说是抱着雌性,就是有雌性站的离他近了点,都要立马调档到速冻状态,来一个冻一个。更何况金赛斯那一张石板脸,极少能在他的脸上看到有多余的表情,所以金赛斯现在这副焦急的模样虽然很是取悦了自己,但在欣赏了一下后,还是决定上前帮忙,毕竟是有缓急,金赛斯怀里那个小不点的状态可不太好,要是被金赛斯知道自己为了看他笑话耽误正事,那后果是严重滴,依修特可不想被金赛斯的爪子按摩全身,会痛啊(⊙﹏⊙)。 “金,怎么回事?”依修特走到金赛斯旁边,拿眼偷瞄着金赛斯怀里的人。 “阿修?没什么大事,这几个雌性无理取闹而已。”金赛斯看到依修特的眼神,紧了紧手臂,怀里人的脸藏在胸前,看的依修特讪讪一笑。 “你来的正好,这里交给你了,我急着去巫医那里事,完了去那儿找我。”交代完,金赛斯就很干脆的消失在众人眼前。 “啊?交给我??喂!金!……金!!……”依修特傻眼了,看看对面一样很傻眼的几个兽人,依修特无奈的耸了耸肩,“那个……咱们…继续?” 金赛斯丢下依修特,抱着墨挤出人群后,来到了部落广场,因为不知道巫医住所的具体位置,只能拉住一个泰勒部落的巡逻队员,在对方热情的指引下,知道了小楼确切位置,向对方道谢后,往巫医的小楼跑去。 到了一座明显精致于其他建筑的小楼,金赛斯知道自己找对地方了,连忙敲门。 “砰!砰!砰!有人吗?有病人需要帮助!” 片刻,听到里面有脚步声,金赛斯停下手,等在门口…… 海勒巫医开门后看到的就是这几天来在各个部落里很出名的那个叫金赛斯的雄性兽人,而他怀里抱着的,就是自己之前医治过的泰勒族雌性墨。海勒巫医对于‘伴侣争夺’事件还是多少知道点的,这两天虽然大家还是继续着‘丰收季’的活动,但是私下里对于这件事的谈论是哪个部落的人都不少。对于墨的失踪,海勒巫医很不赞同族长之前的决定,好在现在有面前整个年轻雄性出现,让那个孩子不至于下场凄惨。 看看对面那张焦急的面孔,海勒巫医收起脑中的想法,侧身让金赛斯把墨送进里屋,给墨进行诊治。 海勒巫医和尤尼两人,给墨检查伤口、清理伤口、上药等程序,一切顺利。墨的伤口看着骇人,其实都是皮肉伤,只背后被格鲁奇拍的那一掌有点重,也因为地上厚厚的野草起到了缓冲的作用,抵消了一些力量,没给内脏造成太严重的伤害,休养一些时间也就能好了。 最麻烦的还是高热。 惊吓和长时间的神经紧绷,然后又着了凉,昨天晚上墨就已经是在发热的状态了,可是以他当时的情景,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更别说没有医治药物。之后又继续在冰冷的树林里趴了半天,让他的病情更加重了。到被金赛斯找到为止,墨已经发烧差不多一天一夜了,现在除了必须的药物,只能不停给墨换头上凉水冰过的葛布,希望不要再继续升温,要不然以现在的医疗条件,墨这回怕是要危险了。 喂墨吃退热药的时候,他们再次遇到了麻烦。不论海勒巫医和尤尼怎么想办法,墨都是紧紧的咬着牙关,两个人在浪费了几乎一整瓶退热药水,也没能让墨吃进去多少。最后只能让等在屋外的金赛斯进来,把墨用兽皮裹好抱在怀里,药水瓶轻低在墨的唇边,“小东西,我是金赛斯,乖!听话把药喝了,我带你回家……”金赛斯不断的重复着这几句话。神奇的是,还在昏迷的墨好像真的听到了一样,对于抵在唇边的药瓶不在那么抗拒,让金赛斯稍一抬手,就轻易的把药水倒进了墨的嘴里,看的旁边的海勒巫医和尤尼面面相觑。 喂完药,三个人又继续观察了一会儿,发觉墨比刚才的呼吸略微平稳了点,头上的温度也没有再继续上升的趋势,这才放下心来。 而这个时候,海勒巫医和尤尼也有时间盘问金赛斯事情的经过了,毕竟受伤的是自己部落的族人,不管他的身份如何,这都不是一件小事儿,何况之前还闹的那么大,现在金赛斯到巫医小楼的一路上,也不知道多少人看到了他抱着墨急急奔跑,弄清楚情况,他们也能尽量想办法帮墨一把。 金赛斯也并没隐瞒,就把自己怎么和墨认识,之后又是为什么离开,还有自己这次回来的目的,都和两人说了。当然隐瞒了墨独闯聂鲁达森林的事,只说是在部落外的树林里,毕竟一个雌性去过禁林的事还是少让人知道的好。 “你就是尤尼吧?墨和我提起过你,很感谢你之前对墨的照顾。”金赛斯看了眼尤尼,肯定的说。 尤尼眼神复杂的看着金赛斯。虽然不知道这个雄性的身份,但是从他的言谈间,可以的看出金赛斯不简单,如果他之前所说的都是实情,那么有这样一个雄性在身边,墨实在是很幸运。而且,通过之前给墨治疗时在旁的观察,尤尼能感觉的出,这个雄性对于墨伤势的关切和忧心,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感情。 “墨现在还在昏迷,你说的这些,只能等到他醒了之后才能证实真实性。在那之前,还请你先回去吧,墨在我的小楼里很安全,不会再受到伤害的。”海勒巫医对于金赛斯的说辞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冷冷的下了逐客令。 金赛斯听了巫医的话,不禁眉头一皱:“我是不会走的,我必须陪在小东西的身边,就算你是巫医也不能阻止。”说完,就走进治疗室,关上了房门。 其实,要不是墨的情况真的不好,金赛斯更愿意让小东西呆在自己的地盘,而不是这里。 巫医被金赛斯的举动气的脸色铁青,盯了房门一会儿,转身上楼去了,走之前叮嘱尤尼,好好看着他们。 尤尼看着上楼去的巫医,对于金赛斯惹怒巫医的举动很是担心,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金赛斯又出来了。 “你帮我照看一下小东西,我去营地和族人交代一下,马上回来。”金赛斯不等尤尼反应,阔步出了小楼。 看到金赛斯离去,一肚子疑问的尤尼,只能叹了口气,进屋去给墨换凉葛布降温。 而金赛斯刚出了大门,就看见依修特从不远处大步走来,一见自己出来,呲起了一口大白牙,笑的没心没肺,看的金赛斯一头黑线,自己这个朋友什么时候能长点心啊?总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嗨!金……咦?你刚才抱着的人呢?在小楼里吗?那好,我进去看看他。”显然,依修特对于能让金赛斯变颜的人,很是好奇,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见一见了。 “呃!啊!!!金!放手啦~~~~我就是去看看而已!金~~~~” 金赛斯当然不会让这个家伙去打扰小东西休息了,抓着依修特的脖领子就往部族营地走去,丝毫不理会依修特的挣扎哀嚎。 “跟我回营地去,我有事要你帮忙。” 被拉着走的依修特,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渐远的小楼,在心里琢磨着什么时候趁金赛斯不在,他一定要去看看那个小不点…… 25第二十六章 当墨从一片黑暗中苏醒过来的时候,首先感受到的是身上传来的阵阵疼痛,透过薄薄的眼皮,能感觉到外面微微的光线,稍稍动了下,可只是肌肉的一个收缩,身上就一阵刺痛,也说不上具体是哪里疼,让他闷哼了一声,脸也皱了起来。 缓了片刻,刚刚的疼劲过去,墨才挣扎着睁开有些沉重的眼皮,不算刺眼的光线还是让他好半天才看清周围的东西,墨发现自己是在一间陌生的屋子里。转着眼珠四下看了下,房间很大,有他的小屋3个左右的面积大小,墙壁上挂着几块颜色鲜亮的兽皮,明显不是和自己那个小屋一样用来保暖的,装饰的意味大一些;床对面的墙边整齐的一排柜子上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和一些兽皮卷;还有一套做工不错的桌椅,上面还雕刻了一些动物的形象,已经算得上华丽了;最让墨惊奇的是,高高的房顶上居然还垂吊着一架‘吊灯’,虽然只是几个陶盆做成的小型火盆,用兽皮绳栓在一起的简易吊灯,也不见得有多亮,灯下还有一圈不小的阴影,但在这个世界也不是一般人能用的起的。躺在床上稍一垂眼,就能见自己身上盖着的厚厚皮毛,光用看的就知道手感一定很好,而自己躺的床也足有他的小床的两个大,上面厚厚的铺着各种兽皮,使他整个人都好像陷在里面一样;稍一歪头,离床不远的地上还有一个火堆,旺旺的烧着木柴,让墨能感觉到火焰散发出的热量;火堆上面的木架上还挂着一个陶罐,里面可能煮着什么,冒着白烟,也许还应该能闻到食物的或者其他的味道,但是墨现在除了头胀胀的,嘴里木木的,鼻子也很堵,就算是有再古怪的味道估计也闻不到。 墨也不知道自己之前睡了多久,只感觉嗓子干涩的不行,艰难的吞咽了口口水想缓解一下,却完全没有效果,只能让自己的嗓子更加肿痛。 这个屋子的主人身份应该不一般啊…… 脑中念头刚刚闪过,身上突然又是一阵疼痛,之前因为昏睡而变的迟钝的神经都开始恢复,身上的各种不适感都渐渐返了上来,一时间让墨难受不已,只一会儿就出了一身的冷汗。 墨不敢再随便动弹,只能重新闭上眼睛忍耐,无暇再去注意周围的动静。 而就在墨一心忍受身上不适的时候,床头处不远的皮帘突然被轻巧的撩了开来,一个高大的身影闪身进了屋子,先在火堆旁放下手中端着的东西,转身来到墨的床旁,看到墨脸上因为难受而冒出的冷汗,连忙用备好的温湿葛布巾给他擦拭。 葛布巾碰到额头时,墨才发现屋子里进来人了,虽然知道自己有可能已经脱险,来人擦拭的动作也很轻,但墨还是止不住惊恐的睁开眼睛,看向弯身站在床边的人。 金塞斯! 居然是金塞斯,那,自己这是得救了?墨有点不敢相信。 “我……咳咳——” 金塞斯看到墨清醒过来时,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脸上的线条也柔和了下来。看到墨张嘴要说话,连忙制止了他,从火堆旁的水罐里倒了些温热的水喂给他,直喂了两碗墨才摇头说够了。 “饿吗?”金塞斯摸了摸墨汗湿的额头,发现已经不发烧了,很是高兴,又给他压了压被脚。 “格鲁奇……”墨点点头,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他已经不需要再担心了,等你好了就和我回部落,以后不用担心再见到他了。”金塞斯明白墨想问什么,把早就打算好的事说给了他听。 墨听完有些诧异,要知道格鲁奇的一连串行为不说是族长认可的,最起码在部落中对他的骚扰行为持默许的态度,现在金塞斯说要他去自己的部落,族长能同意?格鲁奇也不会善罢甘休吧? “你们族长已经同意了,不要多想别的。好了,你已经睡了两天了,现在需要好好休息,我去给你拿点吃的,然后把海勒巫医给你配置的药吃了,就再睡一会儿,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我。哦,这是你们部落里海勒巫医的屋子,你那里被格鲁奇弄的乱糟糟的不能住人,天气渐冷你又病着,我们部落营地的帐篷不适合,只能暂时现在这里了让你住下了。” 说罢,金塞斯起身去外面捧了个小陶碗回来,里面是之前就熬好的栗果面糊,墨只吃出了一点点的咸味,但还是觉得美味极了,吃完之后只觉得全身都暖洋洋的,直觉得昏昏欲睡,现在想想,他自己都不记得有多少天没有吃到热乎的食物了。迷迷糊糊间又被金塞斯喂了一瓶不知什么味道的药水,又被喂了些水冲淡嘴里的味道,之后就又睡了过去。 而金塞斯看到墨睡的很沉,轻手轻脚的给他擦了擦身上的汗,又把伤处换了药,才松了口气坐在床头的矮凳上。 看着墨依然苍白的脸,金塞斯不禁又想起了几天前,他找到墨的时候的情景…… ———————— 原来在墨失踪后,金塞斯才随部落参加‘丰收季’的队伍来到泰勒部落,得知消息后懊恼不已,责怪自己没有按原定的提前赶来,才使得小东西不得已逃离部落。而格鲁奇在部落里理所当然的大肆找人举动,也让金塞斯十分恼怒,可鉴于自己只是和自家首领沟通过墨成为自己伴侣的事,暂时还没有立场去阻止格鲁奇的搜寻,况且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金塞斯总觉得应该跟着格鲁奇,要不然心里总是不安稳,思来想去他和族长打过招呼后,没有和其他帮忙寻找的族人一起行动,而是暗中悄悄的跟着格鲁奇,就连晚上格鲁奇回到部落休息,他也是躲在格鲁奇家外面,一刻都不防松。 可就在出事的那天早上,塔吉部落的族长,也就是金塞斯他们部落的领头人,突然让人来找他,有一些部落里的事情需要金塞斯去商量一下。当时,金塞斯已经跟着格鲁奇走到墨的小屋附近了,被人拦下后,只能暂时放弃跟踪,跟着族人一起去族长那里,没想到短短不到半天的时间,等金塞斯再次找到格鲁奇的时候,竟然差点就失去了墨。 好在金塞斯也算赶到的及时,救下了已经昏迷过去的墨,格鲁奇也因为之前被墨扎伤了眼睛而不敢恋战,只游斗了几个回合就转身钻进树林逃跑了。 金塞斯看着满是是伤还发着高烧的墨,只能放弃追人,小心的抱着墨跑回部落里找巫医救治。 就在金塞斯回忆的时候,门帘又一次被掀开了,尤尼捧着一叠衣服走了进来,看到金塞斯皱着眉头坐在床头,尤尼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墨好点了吗?”尤尼小声的问着金塞斯。 “刚刚醒过一会儿,吃了粥和药就又睡了……” 尤尼走过去轻手摸了摸墨的额头,见已经不再发烧了,也松了口气,转身把手里的衣服放在了墨的枕边。 “……墨的衣服已经做好了,等他再醒来给他穿上吧。” 墨的小屋因为格鲁奇找不到人而发怒,糟蹋的已经不能住了,屋里的东西也都被打砸干净,连墨留在屋里的皮毛、衣物也都被撕扯的不成样子丢在地上踩踏的不能穿用了。所以,在金赛斯第二次来到海勒巫医的小楼后,照顾墨的工作就被金赛斯‘抢’去了,而族长已然默认金赛斯为墨的伴侣身份,墨的治疗也有海勒巫医在,尤尼就只能请母夫一起重新帮墨又做了几身衣服,就因为担心墨的情况,借口送衣服匆匆从家里跑了出来,现在看到墨被照顾的很好,也就放下心来。 ¬¬巫医小楼里的两个人各怀心事暂且不提,外面现在已经是黄昏时分,泰勒部落里热闹依旧。 整个‘丰收季’已经过半,而今天晚上确是要开始每次‘丰收季’的重头戏了。各个部族的族人,经过这些天的集市淘宝,每个人都收获颇丰,而每个部落里来参加聚会的年轻兽人也不少,在部落里各条街道两边淘换东西的同时,这些适龄的、大龄的雌雄兽人们也都进行着各自的伴侣的挑选,以期能在此次的‘丰收季’中能收获一份属于自己的幸福。而‘丰收季’之所以会有一部分人先行离开,就是因为这些人都是已经有了伴侣的,不论是雌雄哪一方,都不希望自己的伴侣被那些更加年轻鲜活的面孔所吸引,虽然都知道自己的伴侣不会真的被谁吸引,但这些忠贞又‘小心眼’的兽人们,在交换到自己所需要的东西后,都是立马打包往家里去了。 夕阳笼罩大地时,没有离开的年轻兽人们都提前回到各自的营地,进行短暂的修整,雄性们养精蓄锐,雌性们在新换到的衣物和饰品堆里挑挑选选,精心装扮,为今夜的晚会,做着准备,好让自己看中的兽人能注意到自己。 当月亮披着朦胧的面纱,出现在□样的夜空中时,泰勒部落广场中央点起了团团篝火,所有的人都各自搭伴,聚拢在这些篝火附近。大家喝着甜美的果酒,吃着香嫩的烤肉,有说有笑。 参加聚会时,未成年的雌性们虽然也会打扮一番,但对多是会在脖子上带上一串骨质的项链;而没有的伴侣的雌性,则会在头上别着色彩鲜艳的羽毛做头饰,用以表明身份。 啊?你问有伴侣的有啥标志没?有!当然有!还很明显呢!看到他们旁边站的大块头了吗?看着那黝黑泛着寒气的脸了吗?不管身边的雌性走到哪都贴身‘服侍’着,好认吧? 晚会中间,不时会有雄性出来比试身手,这时就是雄性们展示强悍体魄,以证明能保护未来伴侣和家人的机会,也是雌性观察心中目标的好时机。如果对谁有意,那么你还可以邀请对方和你一起去中央大篝火处,一起参加到跳‘庆丰舞’的队伍中去,培养感情,也许还能促成好事也说不定。当然,不愿意的话,就拒绝对方的邀请,表明自己的意思就可以了。 而在不远处稍高一些的祭祀台前,几个部落的首领们排座在摆满美食的长桌后,对于下面大篝火周围那十数对一起跳舞的年轻兽人们,表示很满意,各个都喜笑颜开。 当然,也有个别心不在焉的,比如说塔吉部落的首领——威格斯。 其实也不怨他,你说自己部落里最出色的两个雄性,一个围着个未成年的雌性转,那个小娃娃还是个带伤的,到现在都还在巫医那儿躺着呢,之前更是闹的差点和泰勒部落结仇;另一个更绝,除了族里有事必须出到场外,这几天早出晚归连毛都没在那些雌性面前露一下,连第一天晚上的祭祀都没参加。眼看着那些好相貌、好生养的雌性都被其他部落的雄性给勾搭走了,你说他能不急?那真是眼都急绿了。 呃,当然,威格斯的眼睛原来就是绿色的…… 不用说大家也知道了,威格斯说的两个雄性是谁了。没错!就是金赛斯和依修特。这可是两个奇葩啊,一冷一热,两人之中又以金赛斯为首,依修特性格开朗大大咧咧,谁都不服,就服金赛斯。他们俩从小就是部落里的混世魔王,就没他们俩不敢干的事;长大了也让人不省心,都是高大帅气的样子,还有打遍部落无敌手的好身手,勾搭了多少雌性的小心肝啊!可他们俩到好,成年之后就开始到处跑,就是不愿意好好找个雌性,生几个小包子。 害威格斯每天都得听自己的好友,他们俩的父亲和母父唠叨,为了他们俩的事儿,威格斯真是愁白了满头白金色的头发啊,怎一惨字了得。 好容易金赛斯的伴侣是有信了,但是一问,好吗!还有一年才成年呢。算了,一年就一年吧,谁让人家愿意呢,好歹还是有明确目标了。 【总算是把精明的这个解决了,剩下那个比较傻,就好对付多了。】 想到这儿,威格斯又蛋腚了…… 26第二十七章 “咳……”给墨检查完就坐在一边,饶有兴致看完全程的巫医大人,坏心眼的打断了两人‘温存’。 墨这时才发觉到,帮自己检查完身体的巫医大人没有离开房间,又想到自己刚刚都做了些什么……“哄!”的一声,墨从头到脚红了个透,成了煮熟的虾子,最后干脆整个人都埋在兽皮里,打算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金赛斯到是很坦然的接受了巫医调侃的目光,稍一用力,把怀里的‘红人’挖出来透气,挑眉看向海勒,那意思就是【你怎么还没走?】 “墨既然醒了,那么我就必须问清楚,他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谁弄的?这可不是小事,在自己的部落里遇到这种事情,行凶的人是要受到惩罚的。”看戏看的很欢乐的巫医,努力使自己恢复以往的冷漠面孔,让语气严肃起来。 金赛斯低头看看怀里还在害羞的小东西,“正好,我也想知道,是谁伤害了我未来的伴侣。” “(⊙0⊙)伴、伴侣?!!!谁是谁的伴侣?我?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未来伴侣了???我自己怎么不知道??”墨在昏昏欲睡之时,听到了这个让他瞠目结舌的消息,大脑一片空白。为啥自己每个字都听清楚了,就是连起来怎么也搞不懂呢? 金赛斯见墨这样瞪着眼睛看着自己,好笑的说:“你以为我没有表明态度的话,巫医大人会让你像现在这样,和我呆在一起?小傻瓜。”说完,还宠溺的掐了掐墨的脸蛋。 捂着被掐的脸,墨诧异的说:“等等、等等,为、为什么啊?是为了帮我摆脱格鲁奇吗?我们只是朋友,你就是想帮我,也不用委屈自己做到这一步吧?” 一直把金赛斯当朋友对待的墨,怎么也不会想到,金赛斯会对他有意思,现在貌似还被人默许了。这世界也太疯狂了,是不是一个雄性和一个雌性就不能有纯洁的男男关系啊?难道自己真的要做金赛斯的‘老婆’?!想到这个词儿,墨瞬间被雷的外焦里嫩。 金赛斯却在听到墨的话时,沉下了脸,让刚刚还觉得挺暖和的墨,打了个冷战。 “如果只是单纯的帮你摆脱格鲁奇,我根本不用当你的伴侣,只要把他打败,或者想办法让你们族长同意你离开部落,就可以了。难道你就没想过,我是真的喜欢你吗?”金赛斯认真的目光,让墨有些不知所措。 “别这么看着我,怪瘆人的……帮忙就帮忙,干嘛非得当伴侣啊,当朋友不好吗,我们才认识多长时间啊……”墨坐在金赛斯肚子上,低着头小声的嘟囔,听的金赛斯额角上青筋直跳。 挖空心思想着怎么能婉转拒绝的墨,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瞬间兴奋起来,“对了!我还没成年呢,族长不会同意我当你的伴侣的!” 然后像是怕金赛斯伤心一样,结结巴巴的小心安慰道:“那个其实你…你可以找个成年的雌性,当你的伴侣的,我还有两年才成年,等我很浪费时…间……”后面的话,在墨看到金赛斯铁青的脸色后,果断都咽回肚子里了。 “噗!”又被晾在一边的巫医海勒,很不给面子的笑场了。 也是啊,像金赛斯这样的人,想看到他吃瘪,那得有多难啊?今天可以免费欣赏,当然要看够本。 听见巫医的喷笑声,金赛斯危险的半眯起了眼睛,用看猎物的目光,把墨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墨被看得毛骨悚然,头发都要立起来了,裹紧身上的兽皮,蠕动着想离金赛斯远点,可惜没成功,仍然被死死的困在金赛斯的身上。 好半晌,金赛斯才摸摸下巴,点头道:“嗯,是小了点,要养大了慢慢吃才行,最好能再养的胖一点。”恶狠狠的语气,差点让墨真的以为金赛斯要把自己嚼吧了。(其实也差不多啦,只是吃法不同而已) 看着瞬间变老实的墨,金赛斯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总之,其他的事情不需要你管,你们族长那里,我会去想办法搞定,你只要乖乖呆在这儿,等着当我伴侣就行了!” 金*官结案陈词,判决被告墨,为其伴侣,有证人巫医海勒大人为证,立即生效。 【我这算不算,出了龙潭,又进虎穴啊?】墨有点呆滞了。 一边的巫医海勒,已经憋笑到内伤,不过他可没忘了正事儿,看对面这俩人‘商量’的差不多了,就整理下表情,准备继续先前的问题。 而这个时候,原本应该呆在晚会上陪着他祖父的尤尼,也找借口溜了出来,想看看墨醒了没有。可惜他没赶上之前好戏,巫医大人是有身份的人,当然不会随便说人是非;墨是作为事件主角之一,毕竟是被‘逼婚’了,羞于开口;金赛斯更是根本不理会这个呱噪的小雌性,何况是给他取笑自己的机会。 一时的错过,让尤尼少了个嘲笑金赛斯的借口,在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悔恨不已,也让他们两人的‘恩怨’更深了。为了‘报复’,在往后的百多年中,尤尼几次怂恿墨和自己一起离家出走,你还别说最后还真成功了。结果当然是金赛斯被惹急了,联合尤尼的另一半,把两人分别逮回家里‘就地正法’,然后‘随身携带’‘隔离管制’,这才绝了两人的翘家行动。 当然,这是后话。 在尤尼坐定后,墨在大家的询问下,开始说起那天的经历。当尤尼听到墨说,格鲁奇提到过“大长老的孙子”时,就跳了起来,“这个混蛋,真是该死!我求祖父把他暂时支开一段时间,我和墨好想办法对付他,他居然还敢报复,等我回去一定让祖父好好惩治他!” “按理说,格鲁奇不应该这么大胆啊?如果只是因为他救过族长的孙子,那么族长在当初答应让墨做他伴侣之后,他就应该很安分的等着墨成年才对,可现在他的行动明显不合常理。”海勒很冷静的分析了一下,指出其中的矛盾所在。 “确实,这两天我让族人帮忙,打听了一下格鲁奇平时的做事风格,从搜集的这些消息来看,格鲁奇这次的举动确实不太正常。”金赛斯其实早就猜到是格鲁奇干的,所以在墨被救治后的第一时间,就请了族人在泰勒部落里搜集和格鲁奇有关的情报,只有很好的了解对手,才能更好的打击对方。 “难道他有什么可倚仗的?可现在这件事发展到这个地步,就是族长也不会再偏袒他了啊,难道他还有比族长更大的靠山吗?呵呵~”尤尼半开玩笑的说着。 “靠山?……” “比族长更大的……” “喂!我只是瞎说的,你们干嘛一副认真的样子啊?”看到海勒和金赛斯听到自己话后,都深思了起来,尤尼也隐隐的有点感觉不安了,不是真让自己说着了吧? “部落和部落之间不都是很和平的吗?难道还有争斗什么的?”墨不明就里的问。 他对这个世界的认识,还单纯的停留在金赛斯讲述的有趣故事、漂亮风景和部落特产等等。对于部落之间的事情,他是一无所知,知道有其他部落,还是从‘墨’的记忆里得到‘要离开这里到别的部落去’,不然他可能在认识金赛斯以前,都要认为,这片大陆泰勒部落是独一份的了。 其他三个人都很无奈的看着墨,到底要多没常识,才能说出这样的话啊?最后由知识渊博的海勒出面,给墨进行了简单的兽人部落历史讲解。 在很早以前,兽人们都是在呈圆环状的聂鲁达森林附近居住的,他们建立部落,繁衍生息,一代代安静的生活着。 可是好景不长,有一天天地巨变,聂鲁达森林北部原来是平原的地带,变成了高山,东西两面也连带的地貌发生了改变,唯独泰勒部落所在的南部方向得以幸存。这次剧变,使得兽人们死伤严重,地貌的改变又让他们失去了原有的家园,不得不重新寻找适合生存的聚居地。但是地形上的限制,还是有一部分兽人没能找到合适的地点,只能在环境恶劣的地区群聚而居。 资源的消失;族人的死亡;为了适应新环境的牺牲,这些都让原本平等无差的个各部落,在生活水平上出现很大差异。也让一些原本很平和的族群,从心理上出现了变化,变得凶残、偏激,为了改变生存环境,他们不择手段的掠夺一切东西,开始是一些食物和生活用品,到了后来,就连雌性也成了他们的抢夺对象,后来人们称他们为掠夺者。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将近200多年,在环境变化日益稳定的情况下,这些部族才慢慢有所收敛,但是多年的掠夺,双方均有死伤,这也让双方成为了仇敌。 像泰勒部落和其周边的五、六个部落,以前都是被掠夺的对象,因为地处南方的他们,在天灾来临时,受到的影响最小,又能继续守在资源得天独厚的聂鲁达森林外围,更让那些掠夺者们仇视。 从大灾难到现在已经过了差不多500年了,掠夺者们在大陆北部贫瘠的土地上建立了新的部落,虽然条件艰苦,但他们都努力的活着,近些年已经和少看到他们出现在南部的森林里了。 “所以,刚才尤尼说的,我和金赛斯才会那么认真思考,万事皆可能,不得不防。”海勒进行了简短的总结。 “说到靠山,我觉得不如说是退路更合理。”金赛斯摸着下巴,双眼微眯,露出沉思的神情。“我听尤尼和我说,格鲁奇之前曾经找你要过催熟雌性的药剂,对吧?现在又对墨动粗,还有他最近的一些表现、言辞,我觉得这事没准真让尤尼说着了。如果不是他还有什么计划的话,我想那天墨就不只是挨打,而是被掠走了。” “不、不会吧,他、他能把墨带到哪去?难道……?!”尤尼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他和掠夺者……,这、这可能么?” “我一会就去找族长商量一下,就算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格鲁奇和掠夺者勾结,墨的事也必须让族长知道。不过我会把这其中的疑点,和族长说明白,如果是真的,那么就不光是我们一个部落的事情。”巫医海勒说完站起身,准备去找族长。 “墨你好好休息,这些事情不需要你操心,你只要老老实实的养好身体就行了。尤尼,记得按时让墨吃药,多给他喝水。”说完转身走了。 说了怎么长时间的话,本就很困乏的墨,现在更是连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金赛斯把墨放回床上,看着墨一脸疲惫样子,心疼的摸了摸他的头,“我也必须去和族长报告一下,不管是真是假,都要做好准备,省的到时被打的措手不及。” “你去吧,我已经没事了,就是有点累,睡一觉就没事了。”刚被确认了未来伴侣关系的墨,面对金赛斯时还是有些不自在的躲了躲,好在金赛斯愿意给他时间适应,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只是拉着他的手,坐在一边等他睡着再走。 墨想不到自己受伤的事,居然牵扯出这么大的隐秘,虽然还有待商榷真实性,但现在自己的状况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求能快点养好伤,不拖大家的后腿。 在吃完尤尼拿来的药剂后,墨在金赛斯的陪伴下,很快进入了梦乡。 27第二十八章 在墨睡熟后,金赛斯出了小楼,并没有去找威格斯族长,而是去往部落后面,自己为墨准备的树洞。确切的说,是找现在暂居在树洞里的人。 金赛斯头上顶着一对毛绒绒的墨色猫耳,身后甩着一条黑色长尾,出现在树洞的洞口处,挪开洞口的遮蔽物,弯腰走了进去。 不过里面的情景,却让金赛斯眼角一阵抽动。 就看地上火盆里正烧着一些木头,但是一看就是烧的时间不短已经快灭了,火盆四周吃过的兽骨凌乱的丢了一地,旁边还有一个喝空的水袋;墨之前准备的用兽皮包好的面饼,被翻了出来摊在一边的地上,还有一个面饼被咬了一口,但明显是不合胃口,又被丢了回去;自己精心为墨铺就的兽皮床上,现在正四仰八叉的睡着一个雄性兽人——依修特。 睡梦中,依修特刚刚打败了一直压在自己头上的金赛斯,此时正欣赏着金赛斯的跪地求饶的样子。突然他感觉到一阵寒冷,眼前飘过片片雪花,让他不禁纳闷:“怎么冬天来的这么快?明明刚才天气还很热来着?”雪花越来越大,几个呼吸间,依修特就被鹅毛大雪给完全盖住了…… 这种灭顶的寒冷和压迫感,使得依修特不得不从,第108+N回‘把金赛斯踩在脚下’的美梦中醒过来,眯着眼睛,本想在床上摸条被子盖上接着睡,可惜被子没找到,就发觉床前有一道黑影,让他不由得睁开眼睛抬头看去。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看见面无表情的金赛斯时,依修特直觉的知道,自己找到了梦中突降大雪的原因了。 动物的本能告诉他,现在的金赛斯很危险,自己还是示弱比较靠谱。依修特扯起僵硬的脸皮,勉强挤出一点笑来:“嗨……金,你来啦……” “睡的舒服吗?”金赛斯一脸平静的看着依修特,淡淡的问。 “……还、还好,床挺软的。”依修特回答的心惊肉跳。 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回答完后,金赛斯周围的空气温度又下降了呢?以他对金赛斯的了解,现在这种状态表示他很生气,而且还是自己惹他生的气。依修特不禁努力回想,自己又做什么让金赛斯不高兴的事了?难道是自己做的梦被金赛斯知道了?不能啊…… 可是越想脑筋越混乱的依修特,被金赛斯提着白色的蓬松大尾哀哀叫的,从床上一直拖到树洞口,然后又被大力的扔下了树。到最后依修特躺在树下的枯叶堆里,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错在哪儿,只能爬起来蹲在树下,等着金赛斯出来。可悲的是,依修特还不敢去问原因,因为生气的金赛斯实在是太可怕了55555555。 等到金赛斯把树洞收拾干净,重新掩上洞口后,下到树底,看到窝在树根装蘑菇的依修特,又是眼角一抽,有种遇人不淑、交友不慎的感觉。 “和我一起去找威格斯族长,有事情商量。” “有事?什么事?”依修特看着大步走远的金赛斯,连忙摇晃着大尾巴跟了上去。“呐~,你家的小雌性病好了没?什么时候给我看啊?你都不让我去找他,太不够意思了!BALABALA……” “啪!” “啊!~~~~” “闭嘴!!” “5555555,金,干嘛打人~~~~” ———————— 等两人找到威格斯族长的时候,晚会已经接近尾声,不少兽人已经回去休息了,广场上只剩下一些单身兽人,还在为自己的另一半努力着。但是两人的到来,还是吸引了不少仍然在场的年轻雌性的目光。 当然还有一些年轻的雄性也注意到了他们俩,咳!表想歪,想歪的都去面壁。 注意到金赛斯和依修特,是因为他们俩从外表到气势(依修特只在金赛斯面前比较白痴,其他时候还是很能装的),都让这些雄性感到了威胁。寻找伴侣,本就是竞争激烈的另类战斗,现在凭空多了两个强敌(因为以前这俩货从不参加晚会很多人都不认识他们),这些雄性能不担心吗? 尤其是看到那些雌性的眼神,从这俩人出现起,就一直往他们身上飞,还脸颊绯红,表情陶醉的样子。尤其是有几个雌性,身边明明已经有了印象比较好,想明确交往认识的雄性了,现在也都在偷瞄这两人,让他们身边的雄性都一脸血的看着金赛斯和依修特。 所以,现在他们俩是顶着双重压力,踩着沉重的步伐,来到了祭祀台前族长们团坐的地方。几个族长都是看着金赛斯和依修特长大的,看到这种情形,都笑呵呵的看好戏,就差鼓掌、叫好、嗑瓜子了。 金赛斯不意外的在泰勒族长身边看到了巫医海勒,看几个族长的神情,海勒应该是已经把事情的大概和他们说了。金赛斯也不浪费时间,先是小声和自家的族长,把准备带走墨的事说明一下,表明自己的意愿,提出自己的要求,请族长大人给予精神上和行动上的帮助。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金赛斯马上转向泰勒族长方向,先是向对方行了个勇士礼,然后郑重的提出了请求:“我在这里向卡金斯族长提出请求,请您允许我与贵部落的雌性墨,结成伴侣,并让他在‘丰收季’之后随我回塔吉部落生活。” “墨?一个字的名字?那不是……” “这孩子怎么选了个单字的雌性啊?” “是啊,威格斯你怎么说……” ………… 还没等泰勒族长回答,其他几个部落族长就议论开了。以金赛斯的本领,不管是在哪个部落,也都是数一数二的,每个族长都想把自己部落的雌性配给他做伴侣,以期日后金赛斯接任族长位置后,可以和自己部落结成联盟。可现在,如果金赛斯自己选择的伴侣,是普通雌性的话,他们也无话可说,但是单字名背后所代表的含义,让他们觉得有机可乘。 威格斯也是第一次听说那个小雌性的名字,心里也是一突,但是他对自家小子的脾气太过了解,即使自己真的反对,金赛斯也会照做不误,继续和那个雌性结成伴侣,悠哉的过自己的小日子。到时候,把人气跑了,不但自己失去了一个最佳的接班人,还可能让别的部落捡到便宜。 他才不傻呢,还不如现在就站在金赛斯一边,给他撑腰,让他欠自己一个人情,以后接族长班的时候自己也能少费点脑筋,省的为了算计那个臭小子,让自己头发都愁没了。想想自己也没几年活头了,还不如多给自己部落多留下点好处,日子都是人过的,单字、双字又能怎么样呢?还不如来点实惠的。 想到这,威格斯只是面带微笑的坐在一旁,并不和其他族长搭话,任凭他们说道,只是等着卡金斯的反应。 “这……,可他还没有成年,你现在就带他走不太合适吧?他的家人虽不管他,但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卡金斯不知是顾忌之前答应了格鲁奇,还是有别的原因,没有明确的答复金赛斯,而是抛出了一个不算问题的问题。 本来不允许未成年兽人离开部落的规矩,只要族长同意,族里的其他人一般都不会反对的,尤其是像墨这样没有人管的孩子,只要不是太特殊的情况,这就根本不算是个问题。至于墨的亲人,那就更不是问题了,估计他们巴不得墨消失在眼前,好让他们再不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老卡金斯,我听说你孙子之前好像受过一次伤啊?怎么样?现在好点了吗?”威格斯突然在一旁插话,说的却是另一件事,除了金赛斯、卡金斯和海勒,其他人都听的莫名其妙。 “呃……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早就没事了,多谢你的关心,呵呵、呵呵!”听了威格斯的话,卡金斯的脸上明显出现了一丝不自然,不过他很快就掩饰过去了,但在座的都不是一般人,全都看出其中肯定有事儿,还是那种不能明说的事儿。 “哈哈哈!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哎,我年纪大了,脑子也不好使了,连时间都搞糊涂了,还以为是不久前的事呢,你说我糊涂不糊涂,哈哈哈哈!~~~”威格斯装疯卖傻的搅着局。 倒是听的卡金斯一头冷汗,他可不想自己孙子违反部落规定,偷跑出去的事被其他部落的人知道,更不想自己被格鲁奇要挟的事被抖出来。转念一想,格鲁奇之前的伤害墨的事,做的并不隐秘,金赛斯带墨去找巫医救治的时候,已经被族人看到过,刚才巫医海勒也和自己说了墨的伤势,就算自己现在同意了金赛斯的要求,格鲁奇也说不出什么的。 墨的身份虽说有些尴尬,但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让他离开部落也没什么大碍,还不如顺水推舟的答应金赛斯,也算给自己结了盟友。至于格鲁奇是不是和掠夺者有勾结,这还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猜测,他还是认为格鲁奇只是人粗鲁了点,对部落还是忠心的,暂时不要轻举妄动,省的冤枉了好人。 就这样,在依修特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其他几位族长搅局不成无比郁闷;巫医海勒在旁有吃有喝有戏看;威格斯洋洋得意捡到宝偷乐;卡金斯为格鲁奇的事而头疼时,金赛斯已经大获全胜,抱得‘美人’归了。 不多时,晚会也散了。毕竟明天还会继续,没必要把大家都弄的那么疲惫,其实也是给那些‘相亲’成功的兽人们,一个自由活动的时间,毕竟不是同一个部落的话,要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决定终身大事,还是有点仓促,多点时间相处还是有必要的。 金赛斯没有回塔吉部落营地,在给依修特交待了些事情后,就‘面带微笑’的辞别威格斯族长,回小楼和他的小东西亲热去了。 ‘面带微笑’是威格斯和依修特说的,其实金赛斯只是嘴角部位微微上挑一点点而已,但是作为一个冰山代言人来说,也是很罕见的了,看的两人啧啧称奇。 这也让老狐狸似地威格斯明白,金赛斯对于墨的看重。不禁在心里盘算着,以后墨到了自己的部落,要好好对待他,这样就可以牵制住金赛斯,只要金赛斯老老实实的,依修特也闹不出什么幺蛾子,到时候还不是任自己摆弄。这几天,自己得好好看着这个傻小子,最好能让依修特在这次‘丰收季’上把伴侣的事情解决,那自己也就算圆满了。 姜还是老的辣,威格斯的小算盘打的可是噼啪响。 28第二十九章 墨在巫医的小楼里又修养了几天,除了身上淤痕和脚上的伤口外,之前受寒发热症状已经全好了。但是他身体还很虚,需要慢慢恢复,金赛斯知道后,就请巫医海勒帮忙给墨调养身体。他自己则去部落附近的森林里,猎一些肉质鲜嫩的猎物回来给墨吃,因为不愿离开墨时间太长,还去市集换回一些森林深处不易得的水果回来,一方面给墨甜甜嘴,一方面贿赂海勒,毕竟墨的身体还要靠海勒的帮助。 至于尤尼,金赛斯一般都当没看到,气的尤尼扬言要给墨找个更好的雄性,可惜金赛斯还是无视他到底,于是两人每每见面都是鸡飞狗跳,热闹非凡。当然,基本上都是尤尼在一边跳脚,金赛斯不时出言刺激一下而已。 这两人的互动,却成了海勒和墨的每天必看的小剧场,一个是喜欢看金赛斯的笑话,一个是觉得这样打打闹闹挺有趣,而金赛斯则是自我牺牲的博自家小雌性一笑,每天和尤尼斗嘴也甘之如始。 就这样笑笑闹闹中,墨终于被海勒批准可以出去放风了。一得到允许,墨就马上嚷着要回家看看,点心已经不能做了,可自己编的那些小饰品都还在呢,眼看着每年就半个月的大集市,已经过去一半了,可自己却一直被困在床上,这让他怎么能不着急呢? 金赛斯早就收拾好树洞里的东西,并把墨放在搬到那儿的东西又拿回了小屋,也将墨新制的衣物带到小楼,让墨摆脱了每天裸+奔的窘境。因为脚伤还不能长时间行走,所以这会儿墨穿着厚厚的新衣,被金赛斯抱在怀里,俩人慢慢的往家溜达。 自从金赛斯得到卡金斯的允诺,同意让墨做他的伴侣并和他一起回部落后。第二天一早醒来就被告知的墨,已经从开始的震惊纠结,到后来的尴尬不自在,再到现在被金赛斯拉个小手、摸个小脸、搂个小腰,都镇定自若,前后历时3天。 不是说墨有多粗神经,接受能力多强,而是他自己知道,这是对他来说最好的结果。不管有没有金赛斯出现,在这个世界,墨都没办法脱离部落独自生活,这样不管到了哪个部落,也就没办法摆脱部落族人的影响,总要以雌性的身份去接受一位雄性的,而且有可能是像格鲁奇一样的粗鲁不堪,或是被迫接受自己不熟悉的雄性。 也许你会说墨只是在利用金赛斯。其实细想,也无所谓利用不利用的,感情的事本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既然是无可回避的事实,那为什么不选择一种对自己最有利的结果呢?墨不是什么野心勃勃的人,没想过什么宏图伟业,他要的不过是像普通人一样的平静生活而已。 虽然他暂时对金赛斯没有那种‘男女’之间的感情,更多的是亲人、朋友的感觉居多,但是他知道自己并不讨厌金赛斯的碰触,如果非要接受一位雄性做为伴侣才可以的话,那么金赛斯就是自己最好的选择,何况自己也乐于享受金赛斯的呵护。 前世的张绍恩,出生时正是父母年富力强的时候。父母一心想改善家里的生活条件,每天都是早出晚归,根本没有时间去照顾孩子。每天早起,他们已经下地干活了;晚上回到家里已经是疲惫不堪,根本没精力再和小绍恩交流,往往都是匆匆吃过饭,就早早洗漱睡觉了。 所以张绍恩从小就是爷爷、奶奶带大的,可农村的老人即使不下地干活,房前院后、家里家外的活计也是不少的,更何况他们身前不止他一个孙辈,还有叔叔、伯伯家的几个孙辈儿孩子要照顾。这种情况下,只能说是不缺吃穿。 长大后,家里条件好了,父母终于不用那么辛苦了。可是他却有了个和自己年纪相差很多的弟弟,父母的劳动之余的精力,又都投到幼小弟弟的身上。羡慕之余,他也只能自喻‘长大成人’了,而不再对父母过分亲热。等到工作后,更是一年难得回几次家。 有时想想,说不遗憾那是假的,哪有孩子不恋父母的啊?从小到大都只能独立自强的他,更是贪恋别人给自己带来的温暖。现在金赛斯这种发自内心的体贴关怀,嘴上不说,但都看在眼里的墨又怎能不感动。 有句话说的好:找一个你爱的人,不如找一个爱你的人。 所以,墨在心里说服自己接受金赛斯的同时,也从行动上一点点接受着金赛斯循序渐进式的小动作。虽然之前金赛斯也对墨有过一些搂搂抱抱的动作,但是那时墨并不知道金赛斯对自己的感情,顶多觉得尴尬不好意思而已。而现在两人明确了关系,再接触的时候,心里的变化还是差别很大的。再加上金赛斯有意和墨更亲密些,眼神中流露的爱意更是让墨招架不能。好在金赛斯知道分寸没有太过分,慢慢的墨也就习惯了这些身体上的接触,不再觉得别扭了,面对金赛斯那热切的目光,也不像最开始那样脸热心跳了。 时不时的,海勒和尤尼还能在两人身上,感觉到一种很甜蜜的气氛,看的人不觉会心一笑。 ‘丰收季’大集由于参与人数太多,原本的市集一条街,已经不能满足其需要了,所以现在从广场到市集街,沿路都变成摆摊交易的场所。 墨在金赛斯怀里,伸着脖子兴致勃勃的看着周围摊位上物品,见到稀奇有趣的,就询问金赛斯,或由金赛斯把他带到摊位边儿上,和摊主聊上几句。整个过程,墨脸上更是一直都挂着淡淡的笑,使得平时稍显压抑的他,整个人都明亮了起来。 不过两人间的举动也招来了一些兽人的侧目。 一部分是泰勒部落的族人,他们惊讶墨和这个雄性之间是什么关系。因为之前金赛斯向卡金斯请求墨做伴侣的事,只有少数一些族人知道,所以大部分人都还是被自己看到情形惊到了。另一部分是塔吉部落的,他们则是觉得惊悚了,纷纷猜测这个让冰山化成温泉的小雌性是谁? 当然也有一些心碎的雌性,用忿恨的眼光戳着金赛斯怀里的墨,在心里哀悼好雄性又少了一个。 而心情很好的两位主角,则毫无察觉的继续逛着街。 逛的很有兴致的墨,更是进一步要求金赛斯,一会儿回家取过东西后,带着自己到集市上来摆摊。不过被金赛斯以他病刚好,不能着凉为由严词拒绝了,但是允许墨在回来的路上,用自己的‘柳编’制品,换一些他想要的东西。最后两人还讨价还价的说好,等回去问过海勒,如果巫医许可,过两天金赛斯就带墨来摆摊。 墨的小屋还是孤零零的矗立在小树林里,屋内早已没了之前的混乱,被金赛斯整理的干干净净,因为打算要带墨离开,所以金赛斯并没有对小屋进行整修,只是简单的打扫而已。 一回到家,墨就把放在床边包着饰品的兽皮包拿过来,翻看里面的东西是否有损坏,那天被格鲁奇带回后,背篓被丢在地上,东西都散落一地,还是金赛斯把它们收拾好的。其他的东西因为用不上,墨只让金赛斯帮着又拿了一些拉瓦树枝和自己做的一罐果酱,再拿上所有‘柳编’,就带上屋门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墨坚持到了市集要自己走,理由是街要自己逛才有趣,金赛斯担心他脚上的伤口裂开,但又不愿扫墨的兴,只能拿着东西,跟在墨的身后随时注意他的情况。 墨腰上搭着金赛斯的大手,一拐一拐的边走边看,一路走来还真让他找到几种没见过的调味料,高兴的和那几个外部落的兽人用柳编换了许多,心里琢磨着怎么用这些调味料做出好吃的菜肴。还在金赛斯的指点下,又还了一些泰勒部落不常见但耐储存的食材,再有一些墨自己看中的小东西,林林总总好几样,都被金赛斯提在手里。最后还是墨的脚实在疼的厉害了,才让他放弃了继续逛下去的念头,被金赛斯塞了满怀东西,然后一把抱起,大步往巫医小楼方向走去。 在他们身后,从路边一棵大树后,转出一个高大粗壮的身影,恶毒的目光紧盯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脸上阴狠的表情让人不敢直视。格鲁奇没想到自己出去几天而已,墨那个小雌性就找到了靠山,族长居然还同意让他离开部落,并警告自己不许再靠近他,不但让自己没办法和‘那边儿’交代,也打乱了自己原本的计划。 【哼!这笔账他会讨回来的,墨必须是他的,否则……】 而在格鲁奇不远处的一棵大树树冠处,依修特也正藏身其中打着哈气,无精打采的盯着格鲁奇:“好无聊啊~~~~怎么还不行动呢?慢死了……” ———————— 回到小楼里,墨的脚终于还是因为任性,使伤口有些开裂,看着那些渗着血丝的伤口,金赛斯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看的墨心虚不已,也暗暗责怪自己兴奋过头了。 在尤尼的帮助下,给伤口上过药后,墨就看看坐在床边的金赛斯,用手拉了拉他的衣角:“别生气了,是我不好,下次一定听你的话……” 看着墨小心翼翼地样子,金赛斯叹了口气,他只是心疼而已,并没有生气。就算是生气,也只是气自己没有保护好他的小东西,让他受到了伤害。 “我没有生气……”金赛斯抱过墨,把下颌放在墨的头顶磨蹭,“真想快点带你离开这里。”想到离开集市时,背后传来的那道视线,金赛心底隐隐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离开吗……还有几天而已,到那时,我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就可以和你一起离开了,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墨对于新生活充满了期待。 金赛斯直起身,看着怀里眼光中流动着期盼神采的墨,心里软成了一团,想到两人以后的日子,终于明白父亲口中对于自己心爱之人的那种感觉了,真的很奇妙,让人不能自拔。 “我只是在想,怎么才能让伤害你的人,受到惩罚而已。”大手抚过墨手臂的淤青,“你难道打算就这么算了?不想报仇?” “呃……说报仇有点太严重了,但是我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那个格鲁奇,害我的火炕都没能盘成,本来还想过个暖暖的冬天的说。”墨对于没能盘成的火炕,已经成为了一种执念了。 “哈哈哈!没关系的,我的房子很结实,屋子也很暖和,而且塔吉部落周围地形特殊比较靠近南边,气候会比这边暖和一点,冬天也好过一些,不会让你冷到的。” “那要怎么惩罚格鲁奇呢?打他一顿?让他赔东西给我?把他赶出部落?杀死他?”墨扳着手指想着几种可能性。 “你觉得呢?” “嗯……,我听别的族人说过一些格鲁奇的事,对于部落来说,他不是坏人;但是对于他之前的伴侣和我来说,他不是好人。我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原因,非要我做他的伴侣不可,但是我只能说我很讨厌这个人,因为他没有一颗善良的心。”墨停下想了想,接着说:“我不是部落的首领,不能对格鲁奇之前做过的事进行判决。单就他对我的伤害来说,要把他赶出部落,就太过严重了,但是我不反对你帮我狠狠教训他一顿,要不是我打不过他,真想自己动手啊!~”看着自己的小细胳膊、小细腿,墨不无遗憾的说。 “呵呵~,你想自己报仇?” “如果可以的话,但我知道不太可能……” “别担心,会有机会的。”好心情的金赛斯,在墨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瞬间让墨红了脸,眼光游移不敢看他,也忘记问金赛斯说的‘机会’是什么意思。 等墨脸上的红晕消退后,想起之前淘到的那些东西,不禁催促金赛斯拿给他,有的东西他可是很感兴趣的。比如那些调味料,还有那些没见过的食材,有蔬菜干、肉干、鱼干什么的,墨很好奇它们的口感和味道,如果不是脚伤,他恨不得马上去厨房研究一下,试制一些新菜式。 不过,最后在墨的软磨硬泡下,金赛斯还是同意了墨的要求,不过只能做一道菜。 墨到厨房清点了下现有的食材,找了几样比较适合炖着吃的,毕竟这种最好做,只要合着大块的兽肉一起下锅,再简单的调味,就能做出几种不同的口味。 当然,材料都是金赛斯帮着弄好的,火是金赛斯升的,锅是金赛斯刷完装的水……总之,墨只需要坐在厨房门边的椅子上,开口指挥就行了。只有最后调味的步骤是墨自己完成的,毕竟一道菜的精髓就在于调味,这可不是用嘴就能说明白的,每种调料的分量、下锅的火候都是很讲究的。 午饭时,墨‘做’的这锅炖菜,受到了其他的人的欢迎,在金赛斯不爽的目光下,海勒和尤尼用看似斯文,实则迅猛的速度消灭着锅里的食物。金赛斯在给墨盛出一份后,自己也是吃的满头大汗,口齿留香,最后整整一大锅,都进了三人的肚子,看的墨很担心他们撑坏了胃。 墨看着大家这么捧场自己做的菜,就想着等脚好了,一定要做一大桌菜,好好谢谢巫医大人和尤尼,当然也要好好犒劳一下金赛斯,谢谢他对自己的好。 29第三十章 当晚秋的太阳,懒洋洋的从地平线上升起,用一片温暖的金黄唤醒了这片大陆,也预示着这个世界新一天的开始。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色越见明亮,休息了一夜的人们纷纷苏醒,洗漱、做饭、互相打招呼……渐渐的整个泰勒部落都热闹了起来。 而此时,来参加‘丰收季’的塔吉部落营地的一座帐篷里依旧寂静无声,铺的厚软的床铺上,相拥的两条身影还在熟睡。不,应该说是其中一个还睡的香甜,另一个高大身影则宠溺的看着怀里的睡颜,贪恋着这带着慵懒的宁静。 可外面渐起的人声,还是吵到了熟睡中的瘦小身影。那小人儿皱起眉头,把头往面前厚实的胸膛上蹭了蹭,细黑的发丝散落在脖颈之间,衬上因为酣睡而带着一抹润红的脸颊,粉嫩微张的小嘴,越发显得可爱。 墨在金赛斯怀里换了几个位置,发觉抵挡不了噪音后,转而用小手拉起兽皮被,把自己整个头都埋了进去,又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自己的好梦……瞧着一起一伏的兽皮被,想起第一次见到小东西时,他也是这样的一套动作,惹得一旁一直注视他的金赛斯弯起嘴角无声的笑了。 原来,那日回家取过东西回来后,墨在巫医的小楼又住了一晚,就被金赛斯打包带回了塔吉部落的营地。 因为墨已经不再发热,身上的伤势需要的也只是间或上些药即可,再住在那间诊室里也就不太合适了。何况,这些天金赛斯除非必要,都是寸步不离的守着墨,诊室里的那张小床,即使金赛斯变成兽身也拥挤的很,又怕碰疼了墨,所以这段时间他都是变身后,睡在墨的床前的一块皮子上。 不住巫医的小楼,墨本想着回自己的小屋的,但金赛斯觉得墨住的偏僻,自己有时需要出门,放他自己在家金赛斯着实不放心。再一个,金赛斯也是嫌弃墨的那张床铺,即窄小、又不结实,即使是每晚有自家软软的小东西可抱,但金赛斯还是不想委屈自己。 墨听了金赛斯的理由,前一个还比较能接受,但后一个就让他有些无奈了。 “之前又不是没住过,现在倒是嫌弃起来了……”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反正你早晚要和我回部落的,早点和我的族人们相处适应一下,有什么不好。”金赛斯的理由很充分。 墨一想也是,反正已经打算好要离开这里的,还留恋什么呢?也就不再坚持,点头同意了。 就这样,墨就和金赛斯一起住进了塔吉部落里,属于金赛斯的那顶帐篷里了,虽然里面只有简单的生活用具,但也比墨的小屋宽敞舒服不少。 对于墨的到来,塔吉部落的人们大部分是欢迎的,年长的乐于看到金赛斯有伴侣,再说墨一看就是个乖巧的孩子,交谈过后长辈们也都很喜欢他;年轻雄性则是欢迎墨把金赛斯套牢,让自己寻爱旅途上少了个强劲对手;不欢迎的部分想也知道,是那些对金赛斯抱有幻想、芳心暗许的雌性们了,碎了一地的玻璃心,真是让墨走到哪儿都觉得扎脚。 其实,墨的脚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如果不是因为之前的任性,估计现在已经跑跳无碍了。身上那些瘀伤,在上过药、按摩过后,也只剩下一些青黄色的痕迹而已,不用力按压已经感觉不到痛,只是大片大片的看着有些吓人而已。 墨身上的伤能好这么快,都要归功于金赛斯的悉心照顾,从上次逛集市让脚伤裂开后,墨几乎都没怎么下过地,一切起居都由金赛斯亲自动手,就差连吃饭、解手金赛斯都帮墨做了。 也因为这样贴身的接触,使得金赛斯和墨之间的关系,从最开始墨单方面尴尬、脸红、躲躲闪闪,一路飙升到两人如老夫老妻样的淡定。当然,金赛斯虽然对墨心有爱恋,但还是尊重墨的,平时最多吃点嫩豆腐,连小嘴都没亲过,不过金赛斯还是很眼馋的,总想着哪天先让墨‘适应训练’一下;而墨从开始的不知所措,在见金赛斯并没有什么过分举动后,也慢慢习惯了这样的关系,现在已经能很坦然的指使金赛斯做这做那了,谁让金赛斯看的紧,啥都不让墨做呢,那就只能他自己受累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金赛斯都是变成兽身,照例先被墨拿来当大型毛绒玩具,爬上爬下的玩高兴了,才搂着变异的大猫满足的睡去。而第二天早起时,墨又总是在金赛斯结实的臂膀里醒来,对于每天睁开眼就能看见的厚实胸肌,墨已经能很淡定的摸上两把,在心里羡慕一下,再和金赛斯问早安了。 等到金赛斯领着墨,熟悉了周围的‘邻居’,又见过了那个总是笑眯眯的塔吉部落族长威格斯后,墨开始有点喜欢上这个友好善良的部落了。不知道是因为像金赛斯说的那样,他们部落地理位置比较特殊的原因,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塔吉部落的族人都是一副恬淡乐天的性子,连雄性也都是随和的很,显得比其他部落的人‘斯文’很多。 不知是不是金赛斯之前对族人说过什么,墨在和他们相处的时候,即使金赛斯不在身边,周围人的态度都很友善,总是能很快的融入他们之中,这让墨暗暗松了口气,毕竟这算是一个好的开始。 就在墨努力适应新生活的时候,金赛斯和他的族人们也没闲着。 依修特负责盯梢跟踪格鲁奇,金赛斯负责对于之前请族人帮忙收集到的,信息的汇总、整理、分析。 经过上回的谈话,金赛斯怎么还是觉得格鲁奇有问题,反正都是要对付他的,依修特也不愿意参加聚会活动,还不如给他找点事干。尤其是‘丰收季’开始的时候,格鲁奇曾经消失过两三天,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依修特在格鲁奇又出现后开始跟踪他,但一直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现在‘丰收季’还有两天就要结束了,金赛斯认为格鲁奇如果真的有什么阴谋的话,那么最后一天的大庆典上将是最好的时机,因为那一天部落所有的人,都会集中到广场上,为来年祈求平安。 所以,金赛斯一方面和威格斯族长,暗中通知族人做好防备工作;一方面,由威格斯出面,和关系比较好的几个部落族长暗示可能会有什么异变,让他们提防一点,做好准备。本来其他几位族长也不甚在意,但是又一想,如果没事最好,毕竟每个部落来的人都不少,真出事他们可损失不起,反正‘丰收季’后也是要离开的,早些收拾准备也没错。 而卡金斯那里,威格斯也提醒过,但是卡金斯还是觉得格鲁奇不会对部落不利,并没有放在心上,威格斯看到这里,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摇头离开。 ———————— “快点起来吧,小懒蛋,你今天不是要去市集摆摊位吗?还不快起来。”金赛斯把墨头上的兽皮被拉走,不让他再继续睡下去。 “唔~~~~~~,金赛斯,早!”墨枕着金赛斯的手臂,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舒展身体,想让自己精神起来。 可墨不知道,他身上的葛布睡衣,经过一夜的揉蹭,早就不是原来的贴顺状态了。随着他抬手伸臂挺腰的动作,不但露出了领口大片的肌肤,和纤细的脖颈,连细细的腰部也暴露在外,下+身只有一条他自制的小内裤,两条细白的大腿因为用力而伸的笔直,小巧的脚蹬着兽皮,在毛绒间露出几个粉红的脚趾,让人不禁想去捉起咬上一口,虽然□的皮肤上还有一些药水和瘀痕,但看在金赛斯眼里也是无比的美味。 美食当前,金赛斯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不委屈自己,先尝尝味道再说。 然后,在墨的动作还没收回的时候,翻身压到了墨的身上,用自己有力的古铜色长腿,绞上墨的细白,就着墨枕在他胳膊上的姿势,把墨锁在自己身+下,压进满床的兽皮里。 金色的眼眸对上墨讶异的双眼,微微一眯后,然后带着火热的气息,俯□用自己饱满唇盖上墨微张的小嘴,先是细细的品尝那两片柔嫩的甜美,再趁墨发愣的时候,灵动的舌撬开墨的唇齿,和墨的呆呆的小舌纠缠在一起,津液交换让他随自己一起搅动,欲罢不能。 半晌,等金赛斯抬起头来时,被突来的动作惊到的墨,大睁着双眼,微张的唇瓣红红的有些肿,上面水润的光泽,透过唇缝,还能看见里面颤动的香舌,让金赛斯喉头一阵滑动,差点又欺上去疼爱一次。 “金、金、你……”唇上的酥麻让墨回过神来,连忙用手捂着嘴,脸上热的已经能煮熟鸟蛋了。上一世就是菜鸟的墨,第一次经历这种火辣,让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 金赛斯看看被两只小手遮住的甜美处,仿佛没听到墨的吱唔,原本撑在墨头边的大手,从葛布衣的下摆处,袭上了墨腰部的软肉,细细的抚摸,还有再往上去的趋势。 “啊!别……唔!?” 墨被腰部的热烫大手,吓的弹了下腰身,却让金赛斯趁隙摸上了他的臀背,墨连忙转用双手阻挡那只使坏的手,可小手还没碰到目标,就又被身上的人封住了口舌,紧接着又是一番辗转纠缠,直到墨觉得快要窒息,才被金赛斯依依不舍的放开。 而此时的墨,已经是两眼迷蒙,只知喘气,连害羞都省了。 30第三十一章 “早。” 金赛斯回味的把头埋在墨的肩窝,闻着墨身上那清爽的味道,感受身+下人温热的气息,大手继续在那纤细柔韧的腰身上游移,享受着那细嫩的仿佛有吸力的皮肤触感,为掌下那轻微的颤动而心动。 “金、金赛斯……别、你不能……啊!……”墨用有些无力手推拒着金赛斯的胸膛,眼里有着一丝慌乱,颤抖着声音向金赛斯求饶。 从确定两人的关系那天起,墨也明白总有一天,自己会和金赛斯有那种‘夫妻’间的亲密行为,但绝对不是现在。虽然知道金赛斯不会进行到最后,但是面对迎面而来的情+欲,他还是有些害怕,他还没有准备好。 可在腰臀间游走的粗糙大手,像是带着电流一样,被碰到的地方都是一片的战栗,合着那热烫的温度,让墨刚刚苏醒的身体,一阵酥软无力隐隐发热,可被压紧的身体不能移动半分,让他无处可逃。 “真希望你快点成年……”金赛斯那种隐含期待的语气,让墨不知所措的目光闪躲,不敢与金赛斯相对视。 现在的金赛斯于他来说,还是‘友人以上,恋人未满’的状态,而且之前金赛斯从没有流露出对他的*,这也让墨在接受那些小动作时,比较不排斥。而今天突如其来的热切,身体上虽然接受状况比较良好,但是心理上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墨觉得自己先前对两人这段关系的认知,有些太过简单了。他原来觉得两人相处时间长了,就会有像家人那种归属感,有些亲热点的动作也就不难接受,而最私密的那些事情,在他脑中也只是一闪而过,潜意识的不愿去想它。 毕竟,上一世的墨连女朋友都没有过,他的初吻和初夜还都给他未来的老婆留着呢,虽然平时也有身体上的躁动,但都是劳动五指姑娘帮忙而已。和同事去看午夜成人小电影时,也都是注意里面的□,走在街上他从没觉得哪个帅哥可以吸引自己注意力的,他确定自己是地道的异性恋。而同性相恋也只是在网吧上网时偶然间看到过,从没多想过什么。 你能想象的出,原本有点小暧昧的朋友、晚上的大号毛绒抱枕,有一天会突然压住你热吻的感觉吗?而且对方还是个身高2米开外的成熟男人。最难接受的还是,自己居然不反感,身体还有很舒服的感觉,估计如果不是这副身体还未完全成熟的关系,他的小小墨应该已经起立报道了。 这个刺激对墨来说,不可谓不大。 而正当墨在纠结,金赛斯准备‘趁乱’再吃一次‘早餐’时,金赛斯的帐篷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帐篷的门帘被“啪!”的一下挑开了…… “金!我跟你说……” “啊!!”这是墨的惊叫声音。 “呼!~”这是金赛斯扯被子把墨从头到脚遮住的声音。 “滚!!!”这是金赛斯冲依修特咆哮的声音。 “噼里啪啦!”这是依修特仓惶退出帐篷时,碰到外面行人,然后打落东西的声音…… 总之,金赛斯的美味‘早餐’报销了。 金同志表示遗憾和愤怒;墨表示很庆幸逃过一劫;而逃出帐篷的依修特表示,背后有凉风吹过,有很不好的感觉…… 一阵混乱过后,墨红着脸坐在火堆旁喝着肉汤、吃他的面饼,金赛斯冰山依旧的烤着一大块香喷喷的兽肉,依修特则可怜兮兮的坐在两人对面,对着那块肉流口水,嘴角还明显的有一块青色的痕迹,那是金赛斯对于他坏人好事的‘奖赏’。 “你到底来找我有什么事?”看着对面发呆的依修特,金赛斯无奈的开口了。 “啊……,对了,金!今天一大早,格鲁奇出部落了,我让塞卢斯跟着他,自己回来给你报信,谁知道……好心没好报……”最后一句依修特的声音很小很小,但金赛斯还是听见了,不禁眉头一挑,然后决定不予理会。 “往哪个方向去?之前他去过哪里?” “这几天他一直都很安分,也很少出门。昨天日落之前,格鲁奇去过一次部落北面,就是你家小东西的小屋附近,但只是在那转了转,就回他自己家再没出来,一直到今天早上,天还没亮的时候,才偷偷出了部落。我和塞卢斯跟了一段路,发现他往部落东面的大山里去了,就让塞卢斯继续跟着,我回来找你了。”依修特思索了一下,详细的说明了格鲁奇的行踪。 “只有塞卢斯一个人跟着?”说着,金赛斯放下手中吃了一半的烤肉,皱眉道:“你现在马上去威格斯族长那里,把情况和他说一下,我随后就到。” “连早饭都不给吃啊……”依修特早就看金赛斯那块烤肉眼馋了,刚刚不给他吃,现在还想赶自己走,不就是打扰他和他家小雌性亲热了吗,也太小气了,他可是跑了一早上连口水都没喝啊。 “你现在走的话,还能赶上族长吃早饭,再迟就什么都没的吃了。”金赛斯老神在在的洗着手上的油渍,一句话就让依修特飞奔出帐篷。族长那手烤肉绝活,再配上族长伴侣特制的酱料,“吸溜!”想想依修特都流口水啊。 金赛斯好笑的看着依修特那猴急的样子,真真觉得这个家伙,还是像小时候一样的单纯好欺负。 “……金赛斯,会很危险吗?”墨听到他们的谈话,有点担心,如果真是和掠夺者勾结的话,那么他们这样跟踪过去,岂不是很危险。 “没事的,我们只是确定他的目的而已,没想打草惊蛇,一会我们会多安排几个人一起行动的,你安心在帐篷里呆着,或者去找尤尼也行,只是今天不能陪你去集市摆摊了。”金赛斯轻声安慰着墨。不过,不能陪着小东西去市集,让他有点遗憾,他还是很喜欢看墨找到好东西时雀跃的样子,整个人都散发着喜悦的光芒。 “没关系,我可以找尤尼一起去摆摊,这两天我又编了些东西,正好一起拿去,看看能不能换到好东西。”墨不想让金赛斯担心自己,微笑着用轻松的语气,给自己安排好今天的日程。 “……也好,我晚上之前一定回来,你就在巫医那里等我,我会去接你回来,你自己我不放心。”金赛斯哪里听不出墨佯装轻松的语气,但也别无他法,只能顺着说下去。 “好的,我就在那等你回来。”墨很喜欢那个外表冷漠,其实很有趣的巫医海勒,对于尤尼摆弄的那些草药他也很感兴趣,所以墨一点都不介意呆在那里。 金赛斯帮墨把要带的东西都收拾好,弄成一个包包放在门口,又给墨的脚上好药,然后在墨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让墨脸上刚消退的温度又回升的趋势,看的金赛斯心情大好。 之后,金赛斯再三叮嘱墨要注意脚伤,注意安全,才急匆匆赶去族长的帐篷,还有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他。 看着金赛斯离去,等脚上的药水干掉,墨就穿好鞋子,感觉脚下走路不是很疼了,就抱起门边的大包,踮着脚,往巫医的小楼去找尤尼,一起到集市摆摊了。 而这边,尤尼正无聊着,草药早就整理制作完必了,‘丰收季’也快结束了,最近也没什么来求医的兽人,可他能出去的机会却很少。现在墨来找他刚好和他的意,因为可以借着‘照顾’墨的机会,让巫医大人放人,光明正大的出去玩了。 尤尼背着墨的那个大包,和墨一起来到广场附近,因为他们本来就是来凑热闹的,没什么目标性,所以就决定先逛一圈看看,然后再摆摊。可逛着逛着,尤尼就发现墨有点心不在焉,如果不是他一直抓着墨的手,这会儿墨可能都不知被丢在哪个摊位前了。 “墨,你怎么了?是不舒服了吗?”尤尼把墨带到路边阴凉处,用手在墨头上试了试温度,以为他身体又出问题了。 拉下尤尼放在前额的手,“没什么……,就是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担心你的金赛斯?” “什么你的、我的啊……”墨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的在尤尼耳边说:“今天早上格鲁奇出部落了,金赛斯和依修特他们跟去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要是格鲁奇真和掠夺者勾结,那来的人一定少不了,我有点担心他们会有危险。” “啊!真的吗?那、那……要不我们先回小楼吧,反正我看你也没心情换东西了,不如我们去和巫医大人商量一下,也许没事呢?你别自己瞎想,金赛斯他们很厉害的,连我祖父都夸他来着。” “嗯,算了。可能真的是我胡思乱想了,我们还是按原来的打算继续摆摊吧,有什么事等回去再说,金赛斯让我在小楼等他来接,到时候我们再和巫医大人商量吧。”墨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应该对金赛斯多些信心,毕竟有些情况自己并不了解,还是别生事的好,他不想给金赛斯惹麻烦。 “那好吧,嗯……啊!那边还有一个空位,我们就在那边吧,正好那里还有阴凉,不用怕晒。”尤尼也想转移墨的注意力,让他别想太多,就装作很高兴的样子,领着墨到一边的树下摆起了摊位。 事实证明,墨的手艺还是很受欢迎的,尤其是这些戴在头上、脖子上的饰品,先只是三两个雌性偶然发现,经过墨的推销,尤尼的现身说法,他们每个人都换了一两样饰品。可等这些雌性戴着这些饰品走掉后不一会儿,就有很多雌性循着那几个人的指点,聚到墨这个摊子来了,而闻风而来进行交易的人里,不乏一些想讨好雌性的雄性兽人。 短短的不到两个小时,墨就把所有的‘柳编’饰品都换了出去,饰品换没了,小篮子、小筐的也一样被觉得稀奇的兽人们换光光。还有不少人没能如愿,说要订货,但是由于大集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有些东西会做不出来,墨只能说明情况,不好意思的拒绝了,惹来一阵哀叹,只能作罢。 而墨和尤尼也都换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乐的两人什么都忘记了,抱着一大包的东西就回了小楼,直说下午要多编一些,明天接着来。 等回到小楼,看见巫医海勒的时候,墨又想起了金赛斯的事,就和海勒说了早上的事情,想问问他有什么主意没有。 海勒思考了一会儿,对墨说:“你不用急,金赛斯不是个莽撞的人,既然说是探听消息,就会小心行事。而对方真想偷袭部落的话,也不会愿意提前暴露的,必定藏身在离部落不太远的地方,一旦两方意外相遇,有任何风吹草动,部落的巡逻人员一定能发现,金赛斯他们不会有太大危险的。”海勒虽然表面上镇定自若的安慰着墨,其实心里一样对金赛斯他们的行动有所担心,毕竟掠夺者们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善类,真被发现多半都是灭口的下场。 墨听巫医大人也这样说,多少也放了一点心,看时间还早,就提出和尤尼一起回自己的小屋,去把之前处理好的拉瓦树枝去到小楼来,等金赛斯的时候,多编一些‘柳编’好打发时间。 而海勒也正想着怎么能避开墨去族长那里,见墨主动提及,就爽快的答应,但是嘱咐他们要尽快回来,毕竟现在事态还不明朗,不要节外生技的好,两人自是点头答应。 墨和尤尼再次出了小楼,一路上听着尤尼唧唧喳喳的说着一些闲话,墨不时的应上两句,两人有说有笑的就来到墨的小屋。 想着过了‘丰收季’自己就要和金赛斯离开这里了,可自己腌制的腊肉和果酱,不可能都带走,就和尤尼商量,带一些给巫医大人,算是这段时间照顾自己的谢礼,尤尼也觉得这个主意好,两人就花了一些时间,整理墨的这些瓶瓶罐罐。 他们正在屋里准备要带走的东西的时候,墨突然听到屋外好像有什么动静,就连忙叫还埋头在果酱坛子里的尤尼消声,两人悄悄起身来都门口,从门缝里往外看去…… 31第三十二章 金赛斯领着几个族人,从威格斯族长的帐篷出来,就由依修特带路,一起赶往格鲁奇去的那个方向。 他们在大山林里转了一大圈,可自从进了山,就再没看到塞卢斯留下的记号,这让大家都有些焦急。不过这也让他们肯定一件事,就是格鲁奇肯定有帮凶,要不凭着他的能力,是不可能这么不声不息的就抓住塞卢斯的。 “情况有点不对,塞卢斯不会不留记号就追踪的……”依修特的话没有再说下去,但是很明显,塞卢斯很有可能已经被掠夺者抓住了,或许已经被害了也说不定。 “我们回到塞卢斯最后一个记号那里。”金赛斯思索了一下,然后下令。 一行人又快速在山林中穿梭起来,不一会就回到了记号所在处。大家都明白金赛斯回到这里的意思,也不多话,都变身成兽身,分散开来在周围搜寻,还真让他们找到了线索,当下招呼一声,就朝着那个方向奔去,其他人也都在后跟随。 他们一路循着塞卢斯的气味,在大山里兜兜转转的大半天时间,也没有找到塞卢斯的人影,更不用说格鲁奇和那些掠夺者了。但是可以确认的是,塞卢斯应该还活着,因为他们并没有找到打斗的痕迹,也没闻到血腥味,这算不幸中的万幸。 不过,金赛斯等人也意识到,他们可能中了敌人的圈套了,应该是对方为了拖延时间而安排下的,这也让金赛斯除了担心塞卢斯的安危外,又多了一份不安。 “现在怎么办?要回去吗?”威格斯族长的小儿子梅纳尔,这次也跟着来了,他比金赛斯小几岁,也是族里不可多得的勇士。 “……回去!我们在外面这么瞎转也不是办法。现在可以肯定格鲁奇确实有帮手,而且来者不善,这些人既然能抓住塞卢斯,又设下圈套拖住我们,那么他们一定是对泰勒部落有什么计划。回去看看格鲁奇是不是已经回部落了,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现在最主要的是摸清这些人接下来的行动,必要的时候先控制住格鲁奇,然后再想办法。”金赛斯面沉似水。 “好!”众人动身回往泰勒部落。 ———————— “呜……” 【头好疼……】 墨在一阵晃动中醒来,清晰的感觉到后脑被重物打到的地方,传来的阵阵刺痛。 墨没有睁开眼睛,凭感觉自己好像是被人抱在怀里,但明显陌生的气息,让他知道自己确实是被人劫持了,从耳边的传来踩过树叶‘沙沙’的声音,和打在身上的冷风,可以确定他们正在奔跑当中,而且从脚步声可以听出,周围的人数应该比自己之前看到的多。 有些眩晕的墨决定先按兵不动,就这样闭着眼,放松身体,装作还没清醒的样子,静静的等待时机。 在这群人又跑了一段路后,似乎是到了他们的落脚点,墨才被放下。身下和背后的坚硬不平的触感,墨觉得他现在应该是在一个山洞之类的地方,因为没有人说话,墨只能从声音辨别出他们有些人坐在了地上,不时还有喝水和吃东西的声音,似乎是在休息。 墨这时才有心思回想之前发生的事…… ********** 墨和尤尼趴在门缝往外看去,就只见离小屋不远的地方,有七八个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的雄性兽人,纠结有力的肌肉、锐利机警的眼神和他们身上散发的气息,无不说明这些人的危险。在其中一个黑壮的红发雄性脚下,还有一个双手被反绑的人,背对着小屋看不到长相,不过看那瘫软没有声息的样子,应该是晕过去了。不过,倒地那人身上的兽皮衣角上,一个不明显的花纹,让墨看着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尤尼看到这种情形,也知道不对劲了,这些人明显不是来参加‘丰收季’的那些部落里的,又想起刚刚在市集上墨对他说的那些话,知道这些人应该就是他们猜测中的,和格鲁奇勾结的掠夺者了。想到这,尤尼拉了拉墨的衣服,示意他和自己一起躲起来,别让外面的人发现,看到墨点头后,两人开始屏住呼吸,蹑手蹑脚一点点往屋子离门最远的角落退去。 墨现在也在懊恼,自己干嘛没事张罗回来取东西啊,这下好了,金赛斯他们找不到的人,却让自己和尤尼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雌性给碰上了。墨和尤尼躲在床脚的柜子边上,这是他们能找到最‘隐蔽’的地方了,谁让墨的小屋就这么巴掌大的地方呢,真是躲无可躲,避无可避,两人只能面带无奈的蹲在那里,尽量把自己缩小。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墨拿起平时砍木材用的骨刀,又拎了一个装腊肉的空陶罐,尤尼也在墙边拿起一根比较粗的木头横在了胸前,就算真被发现,他们有不会这么听话的被抓的,搏一搏没准有逃的希望。 现在只能祈祷外面的人快点离开,别发现他们俩才好。 可惜老天爷明显没有听到他的心声,所以他们刚刚离开门口的位置,外面的一个本来背对着他们的健硕身影,就突然转过头来看向小屋方向。 吉瑞恩对于能悄悄进到泰勒部落,一点都不觉奇怪,那些安逸惯了的兽人们,不会想到自己部落会出现叛徒的。不过,次他们的目的不是那些食物和雌性,而是对于他来说更重要的东西…… 现在吉瑞恩和族人正等着格鲁奇带消息回来,好进行下一步计划。可就在刚刚,那间据格鲁奇说已经没有人居住的小屋里,好像有动静,难道里面有人? 回身看了小屋一会儿,吉瑞恩决定去查看一下。他可不想再被人发现了,拜格鲁奇那个蠢货所赐,地上已经有一个麻烦了,虽然自己已经让人去调开那些后援的人,但是谁能保证不再出意外,如果不是他还有利用价值,吉瑞恩真想现在就让他去见大神。 靠近小屋,吉瑞恩不禁驻足打量了一下。很破旧,但是看的出有人在这进出过的痕迹,而且很新,不像格鲁奇所说的是无人居住。这个认知让他不禁提高了警惕,抽出腰间的骨刀,轻轻推开那几块木板拼成的屋门,‘吱呀’的开门声让他又皱起了眉头。 屋子里面很是昏暗,从外面看去,地中间升着一个小火堆,四周还散乱的摆着几个大大小小的陶罐,不知装的是什么。不过,他们已经在这附近呆了有一会儿了,并没有发现周围有人走动,看样子人应该还在屋子里面。对着身后跟来的两个族人使了个眼色,对方会意,麦阿格堵住门外,吉瑞恩和索兰特闪身进到屋内。 墨和尤尼在门被打开的时候,就知道他们一定会被发现,两人不禁绷紧了神经,准备面对这些入侵者。 因为屋里较暗,等到门口光亮处有黑影一闪而入的时候,墨抬手就把陶罐用力丢过去,然后整个人提着骨刀冲了过去,想趁着对方眼睛从亮处到暗处,还没适应的时候,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他和尤尼也好趁乱逃跑,虽然知道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但是总要试一下才甘心。 吉瑞恩进到屋内,还没等站稳,就觉得迎面有东西袭来,身经百战的他,一个闪身躲了过去,耳边就传来‘啪啦啦’碎裂的声音。紧接着又是一道风声传来,他用手中骨刀搪架住对方,但是感觉对方好像没使什么力气的样子,只是一个照面,就被自己挡开了身形。而这时他才看清了偷袭他的人的相貌,让他诧异的是,对自己动手的居然是一个纤弱的黑发未成年雌性,怪不得刚才劈砍的力量那么小。 “哐啷!”木棍掉落地上。 “啊!”尤尼偷袭索兰特的行动也失败了,被对方扭住胳膊,提在手里。 “呵呵!很勇敢啊~”吉瑞恩看着被自己搪开后,直接跌倒的小雌性,有些意外的笑了。 跌倒的墨,觉得刚才拿骨刀的两手,又疼又麻一直延伸到小臂,两只手掌更是抖个不停,想再拿起掉落的骨刀,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看着不断朝自己逼近的那个雄性,墨只能不断的向后挪动身体,想拉开距离。 尤尼的一条胳膊,被身后的索兰特抓住,整个人被提起,只有脚尖颠地的高度,但对方明显没把他放在眼里,并没有再用其他办法禁锢他。尤尼看到墨倒在地上,而且离门口不远,急中生智,不顾手臂上的疼痛,在索兰特怀里转了个身,抬腿提膝撞向对方双腿间的脆弱处,事出突然索兰特没有防备,一下被撞了个正着,当下就是一声惨叫,也松开了抓住尤尼的手。 “唔!……该死的!” 刚被松开,尤尼就冲到吉瑞恩的身边,一把抱住他的腰身,对着墨大喊:“墨!快跑!” 墨看到这种情形,知道不是矫情的时候,他们之中必须有人回去报信,当下一狠心,爬起身就往屋外跑去,可刚跨出门口,就觉得脑后一疼,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不知道尤尼怎么样了?是不是和自己一起被抓了?想到之前的情景,墨对于尤尼的安危很是担心,自己不但没有逃脱,还连累了尤尼,让他很是内疚。 总怎么躺着也不是办法,听着周围的动静渐小,墨偷偷睁开眼睛,想看看四周的情况。可哪想到,当他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后,发现面前居然蹲着一个人,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吓的他一慌神,又把眼睛闭上了,满脑子都是被‘抓包了’。 “呵呵!既然醒了就睁开眼睛吧,这样装睡不累吗?”吉瑞恩看着墨的小动作,心情非常好。 墨也知道自己再闭着眼是多余了,只好又睁开眼睛,警惕的看着面前的雄性,手脚都是自由的,并没有被绑住,这让墨得以靠自己的力量坐起来,不过手掌和手臂还是麻痛的状态,看来自己晕过去的时间不长。 “尤尼呢?你们把他怎么样了?”墨用眼角扫了下周围,并没有看到尤尼和之前那个昏迷的雄性。 “尤尼?那个很吵的小雌性?。”吉瑞恩仍旧笑眯眯的看着墨。 墨紧紧盯着对面的雄性,“你把他怎么了?” “嗯……你是叫墨?我听那个……‘尤尼’这么叫你,你很关心他啊~”摸着下巴,吉瑞恩的眼里明显多了些东西,墨看不懂。 “……对,我是叫墨。”不情不愿的说了名字,“我已经回答你的问题了,你该告诉我尤尼到底怎么了?他受伤了吗?还是……?!”墨被自己的猜测吓到了,语气中带上了急切。 “吉瑞恩。” “什么?”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墨有点没弄明白对方说话的意思。 “我的名字,吉瑞恩。既然你都说了自己的名字,那么我也该告知你我的名字,礼尚往来吗。”语气一如既往的愉快,“那个小东西太吵了,被扔在那个屋子里了,满意吗?” 听到尤尼没事,墨不禁松了口气,虽然不能肯定他是不是说的实话,但最起码墨想不出对方骗自己的理由。 吉瑞恩歪着头看了墨一会儿,“啊!你挺好玩的,和我回家吧,我养你。” “……”墨沉默了,或者说是无语了。 【他是有病的吧……】。 现在知道尤尼安全了,那么现在就该担心自己了,希望金赛斯能早点找到这儿,他不想和精神病人呆在一起。 “嗨~小宝贝,怎么不说话?和我回家吧,我会把你养的胖胖的,不让人欺负你,怎么样?”吉瑞恩依然笑眯眯的,但看的出,他的眼神很认真。 “……”墨继续沉默。 【小宝贝……可以吐他一脸吗?】 墨面无表情的看着吉瑞恩,心里想着:【怎么能把这个病人赶走,我才不要和他回家呢,既然他现在没有伤害我,那么看来暂时自己还是安全的,就是不知道他抓我到底要干什么,算了,不想了,还是先养好精神再说吧。唔,被打到的地方好痛,不知道流血了没?有些晕,还是再睡一会儿吧,没准一觉起来金赛斯就已经找来了。】 既然决定不委屈自己,当下墨也不含糊,看到旁边有一个卷起的兽皮,不知是谁的行李,探身过去一把拖过来,打开摸了摸软硬,很软很厚实,蜷曲身体披在身上,用兽皮把自己包裹好,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然后——闭眼、睡觉。 “……”这回轮到吉瑞恩沉默了。 墨是真的很不舒服,裹着兽皮不一会儿,就昏昏沉沉的了。可是墨刚要睡着的时候,发觉头上不断抽痛的伤口处,有一只大手在一下下抚摸,很轻很舒服,这让墨不自觉的放松了紧绷的身体,意识也慢慢沉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朦胧中,墨耳边好像有一个模糊的声音…… “和我一起回家吧……” “我的……弟弟……” 32第三十三章 萨罗族——是被其他部落誉为‘掠夺者’的部落,但以前的他们,也曾经是那些人中的一员,环境迫使萨罗族人改变,布满岩石光秃秃的大山,很难长出植物的红土,占全年一多半时间漫长而寒冷的冬天,让他们生来就要为活下去而战斗,为了一口食物而掠夺。 部落里的雌性很少,每次被族人带回的雌性,不是受不了寒冷慢慢死去,就是会死于生产,因为萨罗族是没有巫医的,那些雌性只能靠自己去诞下幼崽,而真正能挺过去的又少之又少。而萨罗族的雄性都会再去找新的雌性,生下更多的幼崽,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感觉到安全,不怕部落会消亡。 吉瑞恩的母父,就是在生他的时候去世的,而他的父亲摩纳珈却没有像其他雄性一样,再带回雌性,所以,吉瑞恩是萨罗部落里少有的‘独生子女’。 记忆中,父亲很少在家,每隔几天都要忙碌着去水草茂盛的地方狩猎,然后急匆匆在猎物变质前赶回来,就为了能养活小小的他,和族里其他没有母父的孩子父亲一样。 可在吉瑞恩六、七的时候,摩纳珈又出去狩猎了,那次他走了很长时间,长到很多人都说他再也回不来了。可又过了几个月,受了重伤的摩纳珈被族人救回了,当他看到小吉瑞恩的时候,用一种很激动的语气告诉他,‘你有一个弟弟’。 到现在吉瑞恩还记得,父亲当时的眼睛是多么亮,多么的有神采。 弟弟,多么神奇的存在啊! 从来只有一个人的吉瑞恩,在听到父亲的话后,就满怀希望的盼着弟弟的到来。这样就有人可以在父亲不在日子里,陪着自己;冬天的时候可以一起取暖,不怕一个人在火堆前等待父亲归来;他会把最好的肉留给弟弟吃、把最好的兽皮给弟弟穿,他会让全族的人都知道,自己也是有兄弟的。 可事实却让他失望了。 摩纳珈伤好后,没有去带回弟弟,只是告诉小吉瑞恩,弟弟和他的母父在一起,不能和他们一起生活。每年秋天,摩纳珈都会消失一段时间,等到回来的时候,情绪都会很低落,之后会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南方的大山,吉瑞恩知道,山的那边是所有萨罗族人都向往的地方——聂鲁达森林。 也只有这个时候,摩纳珈会和吉瑞恩说起他的弟弟。黑黑的头发,黑黑的眼,像父亲一样;白白的皮肤,小小的嘴,像他的母父,很乖巧,总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不哭不闹。 应该是一个很可爱的小雌□?这是吉瑞恩从父亲贫乏的语言中,得到的对弟弟的印象。 可每当他问起父亲,为什么不接回弟弟时,父亲总是摇头不语,眼神中有一些小吉瑞恩不懂的东西,但他知道父亲在难过。 再之后,长大的吉瑞恩就再也没有问过弟弟的下落,早熟的他知道父亲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他知道父亲是爱着弟弟的,和自己一样,默默的爱着…… 五年前,在摩纳珈最后一次消失回来后,他终于倒下了,十年前的那次伤痛,虽然早已成疤,却让他失去了往日健康的体魄,日复一日的艰苦环境,即使已经长大的吉瑞恩能帮忙分担,但还是拖垮了那雄壮的身躯。可萨罗族里上任巫医意外去世,没来得及培养接班人,现在大家只能够处理简单的外伤,但是对于像摩纳珈这样的旧疾,却是束手无策。 看着一日日虚弱下去的父亲,吉瑞恩知道,不光是那次受伤的原因,父亲在想弟弟,在想那个他同样想念的弟弟。 “父亲,我去接弟弟回来好吗?”吉瑞恩跪在父亲床前,拉着他不再有力的大手。 “不行……现在还不行……我们约定过的……我不能带走他……”父亲那日渐浑浊的眼睛里,露出了悲哀的神情,“他在报复我……我知道……他……他恨我破坏了他的生活……”一滴浊泪顺着干枯的面颊流下,藏着无数的辛酸。 转眼两年过去了,父亲的病一日拖一日,不见好转。但是每年秋天一到,父亲都不顾身体的病弱,即使只能支撑一小会儿,父亲也会坚持,要吉瑞恩每日带着他,到山崖处,看看远处的大山。 父亲又想弟弟了。 也许是知道自己时日不多,最近父亲会和自己说起弟弟、还有他的母父。 说自己是怎么和那个漂亮的雌性相遇的; 说那个雌性在他受伤时怎么偷偷照顾他的; 说他们两个是怎么互有好感的; 说自己知道那个雌性怀了幼崽时,是多么高兴的; 说他们被部落族人发现时怎么逃脱的; 说那个雌性在躲藏期间受不了寒苦,怎么偷偷和族人联系的; 说那个雌性的未来伴侣怎么偷袭他们的; 说自己想带走他们母子的时候,是怎么被拒绝的; 说自己被抓住后,怎么迫应下约定,不能再去接近他们的; 再后来,摩纳珈就开始说起那个被留下的孩子。 说刚出生的弟弟是多么可爱的; 说每年弟弟生日时,他是怎么去偷偷看的; 说看到弟弟受苦时,他的心里是多么痛苦的; 说他去找那个雌性说要带走弟弟时,是怎么被那些兽人赶走的…… 再再后来,父亲开始不时出现昏迷的症状。 四个月前,摩纳珈对吉瑞恩说:“去看看你弟弟吧,如果他过的不好,就带他回来……我就要去见大神了,那个约定已经不能阻挡你了……去带他回来吧……让我再看看我的小宝贝……” 已经21岁的吉瑞恩,第一次知道了弟弟在什么地方。在摩纳珈又一次昏迷后,请示过族长,又请了同族人代为照顾父亲,在自己的几个好友的陪同下,一起去了弟弟所在地——泰勒部落。 从小独自一人的吉瑞恩,经常被别家的兄弟合起来欺负,可他继承了他父亲摩纳珈的那种执着与坚韧。在一次次打斗中,从被打到打人,还交下了几个同样勇猛善战的朋友,在萨罗一族中,他们也斗殴能算的上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了,而这些人又都以吉瑞恩为首。 这次和吉瑞恩一起行动的,就是这些他靠拳头赢来的朋友,多年的友谊,让他们之间有着非比寻常的默契,也是萨罗族长点头同意的原因。 可惜,奔行了十几天路程,连休息都顾不得的他们,偷偷潜进泰勒部落后,却没能在父亲说的地方找到他的弟弟。最后还是他的同伴看已经快天亮了,怕被发现后更难找人,才拉着吉瑞恩悄悄的离开。 而已经卧床的摩纳珈不知道,欣然前往寻找的吉瑞恩更不知道,那个时候,他们的小宝贝已经在部落后面的小木屋里,独自生活了整整3年。 再后来,焦急无奈的吉瑞恩等人,徘徊在泰勒部落外,意外的抓住了断臂的格鲁奇。 那时的格鲁奇,刚刚知道了自己的身体情况,在族长那里没有讨到好处的他,正心怀不满想要报复。在吉瑞恩等人诱骗下,以为他们是掠夺者又要攻打部落,所派来的探子,怕死的他主动提出帮着探听消息,以换取活命的机会,反正他是独自出来的,有把握自己被抓的事不会有族人知道。 而吉瑞恩等人暗暗欣喜之余,将计就计,答应他等打下泰勒部落后,会分给他两个年轻雌性,作为报酬,而信以为真的格鲁奇,从此就成为了泰勒部落的叛徒。 而此时在泰勒部落后的小木屋里,刚刚过完14岁生日不久可怜的‘墨’,带着一身的悲苦离开了这个世界,醒过来的,却是异世的一缕魂魄。 经过一段时间的考验,确定了格鲁奇的忠心后,吉瑞恩吩咐他,说掠夺者首领下令要带回自己的儿子,也就是14年前出生的一个雌性幼崽,名字叫墨,让格鲁奇把人带出来,完成之后令有重赏。 吉瑞恩的本意是想借助‘掠夺者首领’的名头,镇住格鲁奇,不让他伤害到墨,但是没想到的是,正是这番话,让墨吃了不小的苦头,又是吓又是伤。 其实格鲁奇的想法很简单。他觉得现在只是帮着这些掠夺者传递些消息,功劳并不大,以后真的攻破部落了,怕自己会被利用过后杀掉,而他又没胆子再去做什么更有‘功绩’的事情,毕竟被族人发现的下场是很惨的,他惜命的很。 而墨的出现,不外是天降异宝,这也让他动起了歪脑筋。如果自己能够在墨离开部落之前,让他成为自己的伴侣,那么自己以后在掠夺者那里就能得到更多的好处和地位,虽然他很不待见墨那瘦小枯干的样子,但是谁让墨的父亲是‘掠夺者首领’呢,自己勉强忍耐了。而转念又想到,只是伴侣的话并不保靠,如果能让墨有自己的孩子,那么这层关系就更牢不可破了,至于墨的死活,他还真没考虑进去,这才有了格鲁奇去找巫医,所要‘催熟药剂’的事儿。 格鲁奇对着吉瑞恩以各种理由,推说暂时带不出人来,好拖延时间,完成他的计划。没有其他消息来源的吉瑞恩等人,只能相信格鲁奇的片面之词,即使察觉出不对劲,也不敢轻举妄动。本来以为能很顺利进行的事情,就这样被格鲁奇弄的无比复杂,致使吉瑞恩在不知情的时候自己没见面的弟弟这样就被人订下了,他还多了个比自己年龄大好几岁的‘弟夫’。这些都是吉瑞恩所料不及的,也在之后让格鲁奇的下场凄惨无比。 但是格鲁奇没想到的是,墨后来居然和大长老的孙子尤尼,关系那么好,借助大长老的威势从个个方面施压,凭空给他的计划增加了不少阻力。 因为‘催熟药剂’的事,格鲁奇被族长派去别的部落送信,导致他没有时间去威胁墨顺从自己,已经让他很是生气了。回来后又没有在小屋找到墨的人影,更是让他恼火,但是吉瑞恩给的时间有限,弄不来‘催熟药剂’,原本想要孩子的计划已经不能施行了,格鲁奇只能转为先让墨成为自己的伴侣。 在好不容易找到墨之后,狠狠的警告了这个赶躲起来的小家伙,格鲁奇认为这个一直都胆小懦弱小雌性,一定会老老实实的按照自己的话去做的。到时只要自己在‘丰收季’期间,在族人面前和墨结为伴侣,然后再私下好好的□一番,也不怕到时墨会向他的父亲诉苦了。 所以,从墨的小屋出来后,格鲁奇满心以为好事已成,就志得意满的出了部落,去找吉瑞恩他们商量‘救人’时间了。 可事情就是这么的出乎格鲁奇意料,商定好时间刚回到部落的他,就被族长找去,狠狠骂了他一通,说什么他做的太过了,居然伤害雌性,现在自己也帮不了他,还要他离墨远远的,不要再想着伴侣的事了。这让格鲁奇愤怒异常,明明自己只是小小的吓唬了那个小雌性而已,怎么就会昏迷不醒?一定是墨去告状了,才会弄的其他人都知道的,看来是自己教训的轻了,这回得再好好收拾他一下,让他自己去找族长说同意结伴侣的事才行。 可等格鲁奇发现自己找不到墨的时候,发现墨是真的还在巫医那里昏迷不醒,而且身边居然还有一个塔吉部落的雄性兽人陪伴时,才真的认识到事情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这让格鲁奇有些慌了,想着时间临近,而自己却带不出人,吉瑞恩他们会如何对待自己,想想就觉得胆寒。可他却又不敢去找吉瑞恩去把事情说明了,哪简直就是在找死,只能暗自寻找带走墨的机会,可惜金赛斯看的太严,让他一直没能得手。 因为明天就是约定的最后一天了,格鲁奇在最后确认了一次墨没有回自己的小屋后,就闪身出了部落,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容他再隐瞒了,就算不能都说,也要让吉瑞恩等人知道自己不是故意拖延的。所以,他就带着‘尾巴’(跟踪的依修特和塞卢斯)去找吉瑞恩了。 吉瑞恩再暗处放哨的同伴,发现格鲁奇后面有跟踪者后,只是和其他几个人,一起偷偷潜到塞卢斯身边,趁其不备抓了个正着。萨罗族人在几百年的岁月里,恶劣的环境下,为了生存下去,每个人都练就了一身强悍的抓捕和隐藏本领,何况塞卢斯只是塔吉部落里普通的一名勇士,本以为只是简单的跟踪,根本没有太多小心,所以就这样的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人从后面打晕,成了俘虏。 看到跟踪者,经过商议后,找了一个脚程比较快的同伴,呆着有塞卢斯气味的兽皮,去引开后来的追踪者,吉瑞恩等其他人在格鲁奇的带领下,从山脚的树林里绕行到泰勒部落后面,沿着格鲁奇上回发现墨的那条小路,进到了泰勒部落的后面。他们在知道塞卢斯是塔吉部落的兽人后,就料定塔吉部落发现族人失踪后,一定有所行动,那个金赛斯也一定会跟着去,就让格鲁奇独自进到部落里,想办法悄悄把墨骗到小屋,好方便他们行动。 可吉瑞恩没想到的是,在他们来到小屋附近之前,墨和尤尼就已经在里面了,而格鲁奇说的无人小屋,就是自己弟弟的家,这也是吉瑞恩在看到墨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想到他就是墨。如果不是后来尤尼的那声大喊,让吉瑞恩听到墨的名字后一愣神儿,没能及时抓住墨,可能墨后脑挨的那一下打也能省下了…… 33第三十四章 不知是因为头上的伤,还是因为知道自己暂时没有危险,墨这一觉睡的很安稳。 等到他从黑甜乡里挣扎出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人抱在怀里赶路,但是只能轻微的感觉到一点晃动,这也是他能一直酣睡的原因吧。身上裹着之前的那块柔软的兽皮,头脸都被遮的严实,如果不是从缝隙中透过来的阳光,墨还以为现 在是黑天呢。 转动了下刚睡醒有些干涩的眼珠,轻轻把兽皮拉开一条缝儿,一股冷风就钻了进来,让墨不禁缩了缩脖子,适应了突来的温度后,墨偷偷抬眼看向抱着自己的雄性,居然是那个神经兮兮的家伙,墨不以为意的撇撇嘴,就转开视线看向前路。墨发现周围已经不再是熟悉的茂密森林,高大的山峰、嶙峋的石壁、□的岩石、红黄交加的土壤、远远近近稀疏的枯黄树木,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 “睡醒了吗?呵呵,等等就到能休息的地方了,再忍耐一会儿吧。”吉瑞恩感觉到怀里的动静,低头发现自家弟弟已经醒了,可惜还要赶路,没时间欣赏他刚睡醒呆呆可爱的样子,让他颇为遗憾。 “……这是哪?” “再有七八天就到家了,必须要尽快赶回去,路上可能会很辛苦,我们的父亲还等着我们回去呢。”吉瑞恩又把墨身上的兽皮裹紧了点,只留出一双眼睛能看到外面的东西。想着这次出来时间过长,心里不免担心病弱的父亲,是否能等到他的小宝贝回去看他,虽然中间有同伴回去送信,带回来的消息是一切安好,但他还是不放心,现在也只能让墨多受点颠簸了。 “父亲?!”墨还记得他的父亲,那个外族人,不是已经受伤死掉了吗?难道是这个自说自话的雄性的父亲?那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不是要让自己当他伴侣吧?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吃香了?还是说现在的雄性都喜欢瘦不拉几的雌性?…… 不管墨的胡思乱想,一行十几个人快速的向大山深处行进着,直到天色擦黑,他们才在峭壁上找到一个的山洞里休息下来。因为没想到在最后关头,事情的发展如此出乎意料,他们之前准备的一些食物和物品,都没来得及带上,身上的干粮也要省着吃,所以他们只能分出几个人出去寻找食物,其他人各自分工整理好洞穴。 墨被吉瑞恩安置在洞穴最里面一块清理干净的大石块上,他自己则和同伴们一起收拾起洞穴来,弄的差不多后,把路上搜集的木头、树枝架起,点起了火堆,等火烧旺后,又把墨抱过来,让他坐在火边取暖。 天色完全黑下来,外出打猎的人才回来,抗着一只黄牛大小还活着的野兽,在洞里休息的人,就接手了下面活计,宰杀、拨皮、切块,等到架在火堆上烤的吱吱冒油,也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动作不可谓不快。墨作为唯一的雌性,又身份特殊,自然分得了最细嫩的部分,十几个大小伙子分食了其余的肉块。虽然见识过金赛斯吃东西的肚量,但是看到那么大一头动物,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被消灭掉,墨还是吃惊不小,差点找不回自己的下巴。 酒足饭饱,赶了一天路的雄性们都感觉到了疲惫,安排好值夜的顺序,就靠在石壁上或倚着彼此开始休息。而墨睡了一天,现在精神头正足,看着旁边给火堆不时添柴的吉瑞恩,又想起了路上两人间的那场对话,当下便问:“你到底为什么抓我?还有你白天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谁的父亲?” 吉瑞恩看了墨一眼,笑眯眯的说:“当然是我们的父亲,你可是我亲弟弟啊,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轻飘飘飞过来的话,却炸的墨里外焦黑,太狗血了吧!?自己借尸还魂就够惊悚的了,现在还来个千里认亲,啊啊啊!!!金赛斯!我要回家!! 也不管墨内心如何咆哮,吉瑞恩自顾自的说起了从父亲那里听来的,关于墨母父的事情…… “可……我听说的,是那个雄……呃……父、他当年就已经……”墨一时不习惯,总觉得这声‘父亲’怎么也叫不出口。 “呲!~,那不过是那群虚伪小人的骗人说辞罢了,当年父亲和你母父被抓住的时候,你母父为了自保说是父亲绑架了他,可之前的情况明眼人都知道怎么回事儿,这个理由不过是让他们脸上好看些罢了。还有,父亲说要不是你那个时候月份太大,强行打掉大人会有危险,当时你就已经不存在了。”随意拨弄着燃烧的木材的吉瑞恩,说出的话却让墨心里一阵阵发凉,原来人真的可以自私到如此啊。 墨仔细回想了一下,‘墨’的记忆里只有一些已经模糊了的影像,冷漠的脸庞、充满拒绝的背影,一份可以充饥的食物,一件不甚合身的衣服,一间可以遮挡风雨的屋子……这些就是‘墨’记忆里关于母父和他的家人的全部,冰冰冷冷。 原来是不被期待的到来啊,怪不得能如此的狠心。让墨想不明白的是,即使再不喜欢孩子的父亲,也不至于把孩子强留下来折磨吧?不想要完全可以让‘墨’的父亲带走他啊?怎么说当初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也是他自己自愿的啊?留下孩子,又不好好对待……据他所知,‘墨’的母父那些年过的并不好,脾气变的很坏,对谁都冷言冷语的,还总是躲起来独自哭泣,任墨想破头也搞不明白,母父到底在想什么,这样折磨别人,也折磨自己真,真的很愉快吗? “他……为什么之前一直没有来找我?现在你来又是为了什么?” “……我从小就知道自己有个弟弟,也想过让父亲接你回来,我们一家团聚。但是父亲说,当年你出生后,他有去看过你,发现他们待你并不好,就想把你带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你的母父坚决不同意,还喊来了巡逻队,口口声声要抓住父亲杀死他。父亲好不容易逃出来,养好伤后不甘心又去了一次……中间又发生了什么,父亲没有说,只是告诉我,他和你母父之间有约定,只要父亲活着一天,就不能见你的面。可父亲每年你生日的时候,都会到泰勒部落外,希望能找机会远远的看你一眼,但是这么多年只在你还很小的时候见到过一次……” 吉瑞恩抬起头,看着墨那和父亲很相似的眼睛:“五年前,父亲去看你回来之后,就一病不起了,他也是前不久才和我说起以往的事情,因为……父亲快要不行了,他想临死前见你一面,所以我才急着赶路的。”顿了一下,又说:“等到了部落以后,我希望我们以后能一起生活,让我好好照顾你,补偿怎么多年的缺憾,好吗?” 墨同样与他对视了了许久,虽然这个父亲和哥哥是白来的,但是他能理解他们的心情,也能听得出吉瑞恩说的是真心话,可自己并不是这副身体的原主,对于‘墨’的身世本就代入感不强,内心更多的是同情和怜悯,只是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自己却是不得不接受他们的存在。 “他……我是说父、父亲……他得的是什么病?”还是好别扭啊,希望以后次数多了能习惯吧。 “……当年被泰勒部落的人伤的很严重,就是你还没出生那时,回来后虽然伤口好了,但是还是留下了病根,之后又因为要抚养年纪还小的我,一直都没有好好休养身体……其实,我想父亲更多的还是心病……我们部落又没有巫医,只能这样硬挺着,活一天是一天。”吉瑞恩脸上再看不到笑容,有的只是沉重。 之后的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休息、赶路、赶路、休息,在一层不变的日子里,墨每天被吉瑞恩抱在身前,不是睡觉,就是看着沿途越来越荒凉的景色。心里不时划过一些念头,什么金赛斯不知道追来没;尤尼是不是会着急;自己做的果酱和腊肉,不知道尤尼记不记得带个海勒巫医;回不去的话,之前辛苦准备的栗果粉都用不上了;啊!小屋没有人住的话,冬天一定都会变的阴冷潮湿的,自己辛苦存下的那袋种子,一直放在床底的话不知明年还能发芽吗……呵啊!~~~好无聊啊……再睡一会儿吧…… 就这样吃吃睡睡,墨终于在他第一次醒来后的第七天的晚上,看到了朦朦夜色中的萨罗部落的入口。离入口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墨被吉瑞恩放了下来,墨想他们应该是到了岗哨一类的地方,果然在几分钟后,几个雄性出现在他们面前。 “吉瑞恩,你们回来了!”一个年轻的雄性明显和吉瑞恩他们很熟,几步走到跟前,就高兴的和他们这些人来了个热情的拥抱,“哎!这个小家伙就是你弟弟?好小啊!~不是说已经14岁了吗?怎么才像11、2岁的样子?” 墨知道自己长的瘦小,但是被人当面这么一说,还是很不爽啊。吉瑞恩在一旁看到墨的脸都黑了,连忙转移话题:“我父亲最近怎么样了?” “嗯,还和以前一样,不过最近几天昏迷的时间变长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了。 “……不进去吗?”墨看到这样,心里也不好受,只能主动出声询问。 “是啊,吉瑞恩你快点带你弟弟回家吧,赶了这么长时间路一定累了,快点去休息休息。”旁边的一个中年雄性出生催促着。 吉瑞恩忙点头称是,和同行的同伴们简单交代了几句,就带着墨顺着洞口走了进去。 说是部落,但是和泰勒部落不同的是,整个萨罗族人都是住在一个有着狭长入口的巨大山洞里。墨打量下这个地方,高而空旷的巨大空间,四周的洞壁上有许多大大小小的洞口,有深有浅,较低的位置的洞口,很多都能看的出有人居住的样子,因为还没到休息的时间,进进出出着大小兽人,还有一些人围着中央的一个大火堆取暖闲聊,或是做着手里的活计。墨的来到,让还呆在大洞穴里的兽人们纷纷投来了各种目光,这让墨有些局促,而吉瑞恩急着去看父亲的情况,并没有注意到墨的不自在,只是拉着墨的手,一边快步的往家走去,一边不时回应着周围和他打招呼的人,而墨只能强作镇定的跟上吉瑞恩的脚步,尽量忽略投射到身上的那些复杂目光 之前路上吉瑞恩和墨简单介绍过萨罗部落的情况。据吉瑞恩讲里面有很多的小洞穴,每家每户都会占用一个或几个洞穴,因为人数不多,目前还有很多洞穴是空着的,有的是没人用过的,有的则是失去主人的。小孩子们平时都是在中间的大洞穴里玩耍,大人也会聚在这里干活或聚会,这样可以节省下一些柴火取暖、照明,毕竟这里的冬天很漫长,单独点火的话,一个冬天下来的用柴量,对一个家庭来说也是很大的负担,因为必须去很远的地方收集。 吉瑞恩的家是在山洞靠左边的一个通道里,三米多高的通道里,可以看的出是经过拓宽的,进去六七米远就有两三个穴室,其中的一个亮着火光,看来应该是他们的目的地了。 吉瑞恩快步走了进去,墨则停留在了洞口,他现在很紧张,他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他的‘父亲’,一个他以为已经不存在了的人。 “魏玛叔叔,我父亲怎么样了?”吉瑞恩明显是在和帮忙看护摩纳珈的雌性说话。 墨探头往里面看了下—— 洞不是很大,门口挂着的兽皮被掀起了一边儿,应该是为了方便出入。门口正对着就是一个火堆,周围用石头垒了个一类似灶台的围子,上面不知煮着什么,正缓缓冒着水汽;洞的左边有一个大大的柜子,里面摆满了食物和器皿,柜子的边上还整齐的码着不少木柴,挨着墙高高的一摞;洞右边靠门的地方,有几把不知是木头还是石头的凳子,上面蒙着兽皮,一张石质的台子下面三面被掏空,充当了桌子;再往里就是一张铺着厚厚兽皮的床,床周围的墙壁上也用兽皮围了起来,显得很暖的样子。 因为被吉瑞恩和那个中年雌性挡住了视线,墨并没有看清床上人的样子,只是看着凹凸不怎么明显的被子,墨能感觉到床上人瘦弱的很厉害,让人完全想象不到那是一个雄性躺在那里。 踌躇了一下,咬咬牙,墨还是抬脚走了进去。 洞穴里很温暖,让一直很紧张的墨,稍稍放松了一点儿,抓着手里一直抱着的兽皮,墨慢慢朝着床的方向移动…… “……吉瑞恩你回来啦?”魏玛没有看到洞外的墨,以为吉瑞恩没有找到弟弟,也不好再多问,“这几天都还不错。那天醒来知道你走了,就一个人呆呆的躺了一天,连饭都没吃,第二天就恢复了正常,不过还是时睡时醒,有时昏昏沉沉的说话也听不懂……唉!~” 摩纳珈的事,在萨罗部落里不算什么秘闻,一般年长的族人都知道,有时也会私下里说给年轻一辈的听,一方面是让他们多照顾点摩纳珈家,一方面也是告诫这些年轻人,山下部落的人有多阴险,让他们遇事别太轻信。 “……是吗?”吉瑞恩看着已经睡着的父亲,很是难过,不过也很庆幸,毕竟他等到了自己带弟弟回来。 “谢谢您这些日子照顾父亲了,我已经把弟弟找到了,我想父亲会很高兴的!病也会好起来的!”想起弟弟,吉瑞恩严重又有了希望的颜色。 “你弟弟?你找到你弟弟了?在什么哪呢?”魏玛连忙追问。 吉瑞恩被问的一愣,下意识就往身后看去,就看到墨小小的个子,抱着大大的一团兽皮,正一点点的往里蹭呢。当下就上前几步,一把拉过墨,像盯着墨看到魏玛介绍到:“魏玛叔叔,这就是我弟弟,叫墨。”转脸又向墨介绍:“弟弟,这位是魏玛叔叔,是我母父的好朋友,这些年很照顾我们家的,快叫人啊?” “……魏玛叔叔。”墨被魏玛的眼神看的很是不安,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但明显不是欢迎他的。 “……啊,呵呵,来了就好。”魏玛勉强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一些,可惜不怎么成功。 吉瑞恩也看出了些什么,但是不好当着墨的面问,只能说弟弟赶了这么多天的路很累,而且晚上还没吃饭,就先请魏玛回去了,想着以后私下里再找魏玛问问,到底有什么怎么回事。 墨这个时候,才有机会看看他的父亲。 本来应该油黑的头发,因为病痛的折磨,已经变的有些花白,干枯如草般披散在枕上。消瘦的脸庞两个颧骨突出,蜡黄的皮肤上布满了细小的碎纹,眼窝深陷,高挺的鼻梁,这时看起来却犹如刀刃一般,本来应该是饱满有型的唇,现在却枯裂出几道深痕,颜色也是不健康紫红发暗,下颌早已没有了以往的丰润,薄薄的皮肤勾勒出颌骨的形状,越显憔悴。突起的喉结周围,血管筋肉交结,延伸到线条依然好看的肩膀。看看吉瑞恩和他相似的线条,能想象的出‘墨’的父亲以前一定是个英俊而刚毅的美男子,只是不知道他的眼睛是什么颜色的?睁开眼睛也一定很迷人吧?要不‘墨’的母父开始时怎么会愿意接受他呢。 而摩纳珈的昏睡,也让墨松了口气,不用马上面对这突来的亲情,他还是很害怕,虽然和吉瑞恩相处了这么多天,但是‘知道’和‘面对’还是两码事儿,现在给他一个缓冲的时间,真是再好不过了。 吉瑞恩送走魏玛,回来就看见墨站在床边凝视着父亲,微微一笑,走过去拿走了他手上的兽皮,就去给墨做晚饭了。在他眼里墨的身体还是太瘦弱了,要多吃东西补补才行,尤其是今天从中午赶路一直到现在,他的弟弟还没吃东西,这怎么行!弟弟还是要胖一点的好。 要是知道吉瑞恩想把他当猪来味的话,墨估计会当场炸毛吧…… 墨也真是累了,感觉身上的每块肌肉都在抗议,看看忙前忙后的吉瑞恩,本想搬个凳子到床边坐着,但是试了几次……那个凳子居然连晃都没晃一下,看看自己的手,墨一脸的黑线,自己真的是太弱了,连个凳子都搞不定。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些凳子都是石头做的,怪不得要用兽皮包起来呢,直接坐在上面冰冰凉凉的,时间长了就是雄性也受不了啊。 而桌子那边,吉瑞恩又在忙着做晚饭,墨不想过去碍事,没有椅背的凳子坐着也不舒服,无奈之下,只能搭边儿坐在床角的边沿儿上了。 看着床上躺着的摩纳珈的脸,不一会儿,墨就觉得眼皮子有点打架了,身子也自动自发的顺着墙壁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倚了过去,两条小细腿也自觉的缩上了床,整个人窝在床脚的地方,小小的一团。因为烤肉而填旺的火堆,让这本来就暖洋洋的山洞,越发的温暖了,也让墨越来越放松,意识越来越沉,直至完全睡了过去…… 而睡着的前一秒,墨还想着:原来被人抱着跑来跑去,也是一项力气活啊…… 34第三十五章 墨被带走的当天晚上 每年固定几次的大祭祀和每月的常规祭祀之外,本应空旷无人的部落祭祀大厅里,现在却聚集了许多面色凝重的兽人。 昏暗的大厅四壁上,燃着用鱼兽熬制的油脂做的油灯,这是一种专用于供奉大神的长明油灯,每次添满一罐油脂,可以烧一整年的,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绕梁不散,如果不是鱼兽稀有的话,到是个照明的好东西。幽幽的灯光下,能看到墙壁上有着繁复图案的壁画,那里讲述着兽人们的万年历史,正对大门的供奉的高大威武的石制大神像,也在这种氛围下显得更加神秘、威严。 大厅中央的柱子上插着几个火把,使得这里比周围光亮许多,几把铺着兽皮的椅子上坐着来参加‘丰收季’的各部落族长、长老和巫医,他们身后则站满了闻讯而来的族人,金赛斯和依修特等人自也在场。 晃动的灯光下,金赛斯阴沉着脸,浑身散发着慑人的气息。他想不明白,明明今天早上还娇憨的在自己怀里抻懒腰的小东西,怎么大半天的时间就不知所踪了?这让金赛斯一刻也坐不住,如果不是事关重大,必须要和其他部落一起商议,他真想马上就出去找人。 可看着屋里的这些人,议论来议论去,也没商议出个结果,还有人事不关己的在那说风凉话。 “……应该要组织族中勇士去救援,毕竟是雌性吗。” “对方来了多少人你知道吗?我们应该派多少人?” “奇怪,为什么把赛鲁斯和尤尼放了,却单单带那个小雌性走呢?不会是他们是一伙的吧?……” “哈!那个小雌性才几岁?又从没出过部落,一伙的?亏你想的出……” “哼!小怎么了!没出过部落,不会是内奸啊?要不你到说说这是为什么?怎么看,抓走尤尼也比抓那么个小家伙强吧,可现在事实摆在这,你说是怎么回事!!” “你!……” “行了!别吵了!不过是个未成年雌性,即使救回来,名声也不好了,也多半没人愿意在和他结伴侣。再说,为了那么个单字名的雌性,去和那些野蛮的掠夺者对上,还不知道要损伤多少族人呢?我们卡松部落是不会派人的。还不如早早回自己的部落去做好防御,没准掠夺者就是用那个小雌性做饵,来扰乱我们的视线呢。”这是卡松部落的族长基阿鲁,一个高大白胖的中年雄性,为人目光短浅、自私自利,说实话其他部落族长还真没几个待见他的。 基阿鲁的话一出,屋子里本还在小声议论的人们都不说话了,全都拿眼瞄着泰勒和塔吉两族的族长。 其实,基阿鲁的这番话,大致上其他几个族长也是同意的,毕竟人都是自私的(兽人也一样),但是谁也不会明说出来的。毕竟现在这个小雌性牵扯着两个部落,其中泰勒部落还是数得上号的大部落,塔吉部落虽然人数不多,但他们的族人都是能打善战,还出奇的团结,得罪了哪个部落,对他们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而卡金斯和威格斯听了基阿鲁的话,不出所料的脸色都变得不怎么好看,场面一时冷了下来。 卡金斯虽然不太在乎墨的生死,但就算再没地位,毕竟是自己部落的族人,何况人还是在本部落里失踪的,脸面问题还是要顾及的。威格斯的立场就更明确了,墨那个小娃子他本来就很喜欢的,最妙的地方就是墨能把金赛斯这个刺头给抓牢,所以基阿鲁这番话算是杵到他的肺管子了。而金赛斯更是眼睛喷火,要不是旁边有人拉着,估计他现在已经不顾对方的族长身份,把基阿鲁按在地上胖揍了。 卡金斯皱着眉道:“基阿鲁,你这话时什么意思,就算是个未成年雌性,那也是部落的一员,而且墨也不是什么奸恶之人,怎么能因为是单字就不救了,难道以后有别的族人遇险,我们都要看价值多少吗?荒唐!” 威格斯也是眉毛一挑,圆眼一翻,目光冷冷的扫视着其他部落的人:“怎么?你们都觉得基阿鲁说的对?呵呵,好!好!……墨那个小娃子挺招我这个老头子喜欢,这次不管那个小娃子救不救的回来,以后他都是我威格斯的孙子了。” 其他人听他这么一说,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就连金赛斯眼里都闪过一丝意外。其他人更是没想到威格斯能说出认亲的话,不管他是因为什么,这些人都明白,他们刚刚失去了一次与塔吉部落进一步修好的机会,还让威格斯这个平时总是嘻嘻哈哈的老好人认真了。 威格斯可不管其他人怎么想,自顾自的说:“所以这人我们塔吉部落是救定了的,至于你们想要回去,我老头子管不着,也不想管。不过你们可别忘记,现在可不是简单的有人被掠走的问题,还有一个叛徒没有抓住,这可是关系到我们所有的部落的大事。”威格斯又用眼角撇了一眼基阿鲁身后的卡松部落的族人们,语带嘲讽的说:“一族之长能说出这样的话,我可真是替你们部族的族人担心啊,指不定哪天就会因为没有价值了被你给丢掉……哎!可怜啊——”说罢,就慢悠悠的站起来,冲着身后的金赛斯等人招招手,“臭小子们,跟我回去商量商量救人的事,咱们可不能打没准备的仗。”然后,一马当先就要往大厅外走去。 卡金斯见这场景,忙站起身语带诧异的问:“威格斯老朋友,你这是做什么?” 威格斯闻言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冷冷一笑:“做什么?当然是去想办法救人!你们想怎么样是你们的事,但是墨那个孩子现在已经是我们金赛斯的伴侣了,虽然还没正式举行仪式,但我也承认他是我们塔吉部落的一员,我不会看着我的族人被抓走,还在这讨论值不值得!” “威格斯族长,你看这……这话说的……我们、我们没说不救人啊!我们不是在……在考虑派多少人吗!对,派多少人!” “就是啊,别激动吗,基阿鲁也不是有心的……” “别生气,别生气,咱们慢慢研究……” 其他几个族长看到威格斯真动怒了,也都连忙安抚,而刚才祸从口出的基阿鲁,也讪讪的窝一边不敢吱声了,可他身后的族人看他的眼神都复杂的很,估计以后有他好瞧的。 威格斯也不过是做个姿态,让大家明白自己的立场,现在看到众人都服软表态了,他也就顺着台阶下的坐回了原位。几个族长看到威格斯回来了,松一口气的同时,也不禁都在心里嘀咕:这老头子平时随和,到关键时候炸起毛来,还真是让人头疼啊。 不过,经过这一番周折,众人都抛开心中的杂念,开始认真讨论救人的计划,同时派出一队人去给各部落留守人员通信,让他们做好防备措施,又另派一队人马去抓捕格鲁奇,毕竟现在的一切证据都表明他和掠夺者有密切的联系,抓住他也好详细的问出掠夺者的进一步计划。为了大家的共同利益着想,各部落的族长和族人,自是没有意见的都爽快同意了。 ……………… 一直到午夜,大家才集思广议的商议好各部落需要调派的人数和各项细节,随后众人散去,回自己部落的营地调遣人手交代计划,这些咱们暂且不提。只说金赛斯等人跟着威格斯往营地走的时候,半路上却发生了点小插曲。 “等一下!” 就在威格斯他们快走出广场的时候,就见尤尼从一边的小巷里跑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个成年雌性不断的拉扯着尤尼,不让他过去。 尤尼用力挣开成年雌性的手,冲到金赛斯面前:“金赛斯,你们去找墨带上我吧!我跟你们一起去!” “不行!太危险了,不能带你去。”金赛斯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可不想路上带个累赘耽误时间。 “我必须要去!”尤尼大声的反驳,“墨是我的朋友,之前没能救出他,现在有机会救他,就更不能眼睁睁看着了,让我无动于衷的呆在部落里,还不如别让我醒过来!”想到那时眼看着墨被人打晕,自己想去查看他的伤势都来不及,就被同样弄晕过去,尤尼心里的焦急不比金赛斯少多少。“带我去吧,求你了!”尤尼紧抓着金赛斯的衣服,放软口气哀求着他。 “尤尼,听话你还太小了,这么危险的事不适合你去,快和我回去,你也伤到了,需要休息的……”那个成年雌性,也就是尤尼的母父维纳也上前劝说着。 “母父!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的伤也早就没事了,不过是被敲了下头而已,现在连疼都不疼了。”说着还像证明似的,用手压了压被打到的地方,没想到疼的自己一咧嘴,看到其他人不赞同的目光,尤尼只能着急的说道:“哎呀,真的没事了!再过几个月我都能结伴侣了,就是大人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请您相信我好吗?母父——”尤尼还是希望自己最疼爱的母父能支持自己,要母父能同意,父亲那边就不是问题,而祖父自来就拿自己没办法,更是不成问题。 本来就有些心烦的金赛斯,看到尤尼拦路就皱紧了眉头,但是听了尤尼的话也不禁有些动摇了,如果事情真如尤尼所说,那么随行里有个巫医就是必要的。但是想到对方还是个未成年的小雌性,而且赶路时会很不方便,只能拒绝:“这次去也许会很危险的,而且路上也会很辛苦,带上你会耽误时间的……” “那你们的队伍里有巫医吗?”尤尼目光炯炯的看着金赛斯,“我听说掠夺者住的地方和我们这边的气候不一样,你们这么多人一起,如果有人受伤了怎么办?生病了呢?水土不符呢?难道要放弃救人计划吗?” “……”众人一想,队伍里还真是没有巫医,谁都没想到这个问题。要知道巫医都是部落的宝贝,而且一般年纪都不小,(海勒巫医因为是刚刚晋升,所以是个例外)也因为这个,大家都没想过要带上巫医,一些外伤药带上到是可以,其他病症的话,他们这些雄性还真没办法。 尤尼看到了众人眼中的犹豫,趁热打铁道:“墨不久前曾摔下树伤到过头,这回又被打到头,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问题。金赛斯,你们族里的巫医不在,我好歹和海勒巫医学了点皮毛,到时候说不定能帮上忙的。还有、还有,我人比较小,你们带着我也不会费多大劲,我身体也很好,不用特别照顾我,带上我总比带上其他成年巫医要方便的多,你们就带上我吧!” “跌下树?怎么会跌下树的?还伤到头?……”金赛斯都不知道自己的小东西遭受了怎么大的伤痛,心里更是焦急万分。 这时,一边的威格斯发话了:“金赛斯!——小尤尼的话有点道理,但是这件事不是这么简单的,嗯……金赛斯你先带人回去准备,我再去找卡金斯他们商量一下。” ———————— 第二天.天刚刚放亮,泰勒部落的后山处,快速闪出二十条身影,有一人在前领路,快速前行着。仔细看看,其中一个人的背上还背着一个,比其他人的背包大很多的包袱一样的东西,不知里面装的什么。 这些人正是被分出来去救人的队伍。 金赛斯为队长,带着依修特和塔吉部落的六名勇士,还有其他部落分派来的十二人,再加上一位年纪虽大但身体健硕的泰勒部落长老伽利尔,还有梅纳尔背上的大包里,装的也不是别的,正是昨天晚上要求同行的尤尼,一行共二十二人。他们每个人都有一个背包,里面装满了食物、水,还有尤尼提供的外伤药,以防路上有意外发生。 昨天晚上,取得家人和族长同意的尤尼,知道能跟着金赛斯等人一起行动,兴冲冲的大半夜敲开海勒巫医小楼的大门,硬从海勒巫医那里‘借’了很多药剂,满满的塞了一个大包,才满意的去和金赛斯他们会合。 其实尤尼不知道的是,那些药剂都是海勒实现准备好的,很了解自己这个学生的他,在知道他的想法后就开始忙碌了。内伤、外伤、内服、外敷,各种类型的都备了不少,正好为‘丰收季’准备的药剂也还充足,所幸连一些常见病症的药剂也都拿了一些摆在外面,直到尤尼前来敲门,才装着已经睡下了才起的样子,去给尤尼开门,其用心之良苦自不用说了。 而这些药剂,在之后也真的帮了金赛斯他们大忙。 准备虽然充足,但金赛斯他们一路走去却并不顺利。 开始时周围泥土松软,草木众多,吉瑞恩他们走的匆忙,掩饰工作做的就有所疏漏,只要耐心一点寻找,还是可以辨别出大致方向的。但是前行了两三天后,四周的环境就开始变得让这些习惯了森林草原的兽人们,觉得有些不适应了。 空气开始变的干燥,吹来的风里不再有熟悉的植物和泥土的味道,而是刺骨的冷风夹带着粗细不一的沙粒,经常让他们睁不开眼,喘不过气,身上的皮肤也明显的感觉到紧崩感,嘴唇干裂更是小事了。唯一能感觉好一点的,就只有尤尼了,他躲在皮包袱里被人轮番背着,虽然一直团着身体比较辛苦,可比起在外面奔波的雄性们,却不知好了多少倍。 恶劣的环境除了让金赛斯他们的路程变的艰辛,也让他们差点失去了寻找的方向,好在有同行的长老伽利尔。走之前老一辈的兽人们就想到了这点,特意把这些年两方交手互相侦查来的信息,给金赛斯等人详细讲述了一下,还派了伽利尔这个当年去侦察过的老雄性跟在一旁,让他们的追踪行动不至于半途而废。 金赛斯所在的塔吉部落,原先也是受地质变化影响的地区之一,只不过受灾情况不重,在天灾伊始,当时的族长就果断的带着全体族人离开故土,找到了现在的这片乐园,慢慢的稳定下来。最开始的百多年间也是很少出现在其他兽人部落面前的,所以他们部落受掠夺者侵犯的次数很少,被掠走的雌性几百年间也没有多少,金赛斯这一辈,更是只听说过而已,切身体会不到那种悲伤和恐惧感。 兽人对伴侣的那种执着和专一,让金赛斯即使和墨相处时间短暂,也一样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恐惧,那种失去挚爱与亲人的痛,让他连呼吸都困难。可他只能勉强自己冷静,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乱了,也许就会错失掉找回墨的机会,他必须保持清醒。 一路上,金赛斯很少说话,本就没什么表情的面孔上,更是冷峻异常,每每想到小东西被带走后可能发生的事情,金赛斯就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一样。如果可以,他真的想不吃不喝不睡,用所有时间去追去找,但他知道那样是不行的,他强迫自己每餐都吃下很多东西,好保持体力,睡觉的时候就算睡不着,也要闭上眼睛躺在那里,好让疲惫的身体休息。 所以,在其他人眼中,金赛斯一直都是冷静、沉稳的在进行着一切,就连伽利尔长老也在心里暗赞,感叹塔吉部落又出了个人才。而这样的金赛斯也给大家带来了信心,让他们也能冷静的分析遇到的所有情况,避免了不必要的牺牲。 当他们行进到第九天的时候,周围的景色都变成为之前墨所看到的那种荒凉景象,金赛斯等人已经都狼狈不堪了,要不是有‘老侦察员’加利尔的指点,估计现在他们连寻找食物和水都很困难,更不用说找寻掠夺者的下落了。 可大神并没有因此而眷顾他们,这天的夜里,在山洞中过夜的他们发现,外面下起了大片的雪花,比森林里的冬天足足早了半个月。只不一会儿的功夫,近处所见的地面上,就积了厚厚的一层雪,而远处更是被风雪遮的朦胧一片了。 大雪一下就是两天,这样的天气金赛斯他们自然不能继续寻找,只能躲在洞里等着雪停。 ………… 墨被掠走的第十一天晚上,雪渐渐小了下来,山洞外一块高耸的岩石上,金赛斯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黑暗中北方那连绵的大山,比起十多天前明显消瘦了许多,身上的兽皮衣被狂风夹杂的雪花卷的不停的翻飞浓密的黑发和双眉被吹来的雪花染的一片雪白,眉头处隆起的小山从墨失踪后就没消失过,干枯爆皮的唇瓣间呼出的白雾,转瞬就被大风吹的无影无踪。 加利尔说已经离掠夺者的部落不远了,但是具体在什么地方,就连他也说不清楚,应该说除了那些掠夺者,没人知道他们的部落建在哪里。而现在大雪一下两天,他们的行动只能停止,不但如此,他们还必须面对食物短缺的危机,虽然之前有猎到一些大型的猛兽,但是这里生活的猛兽太少,他们的人又数太多,在这种环境下,根本不可能找足够的食物。被大雪围困在山洞里的两天里,每天只是维持最低配给而已,这让山洞中充满了焦躁的气氛,昨天商讨对策的时候,更是有人提出要回去,放弃找人…… 站在雪中的金赛斯,最后看了一眼远处的大山,转身回了山洞。 进洞后,金赛斯抖落了身上的雪花,然后直接走到坐在火堆前的伽利尔旁边,拢了拢衣摆坐了下来,伸出双手烤火取暖。 “伽利尔长老,看现在的天气,今天晚上雪应该就能停了……所以,我想请您按之前说好的,明天先带着其他人回泰勒部落去,而我继续留在这里寻找。” 其他人听到金赛斯的话,都把精神集中到了两人身上,他们虽然也参与了昨天的商讨,但是当金赛斯真的说出来后,各人的心情又是不一样。 “……”伽利尔嘴里咬着一根枯草枝,摸着自己的大胡子,半天没有言语。他明白金赛斯做出了最好的选择,毕竟现在这种情况下,为了不造成不必要的牺牲,只能先撤回去。而且就算不回去,按照有些人的心态,也不可能再认真的寻找下去,与其如此,还不如让不愿意的人先离开,省的到时拖后腿,留下的人才能更好的行动。 “唉!你想明白了?真的不和我一起回去?”伽利尔还想劝金赛斯回心转意。现在的情况留下的人都有危险,不光是要随时面对不知身在何处的掠夺者,还要克服环境和食物的难题,他是真的很惜才,不想让金赛斯这个好雄性损失在这里。 “嗯,想好了。我们现在人数太多,食物补给跟不上,掠夺者的部落也没个踪影,耗在这里只能给他家都带来危险,不如回去的好,”金赛斯说着又抬头看了看塔吉部落的几个人,“你们也回去,明天和队伍一起走,也回去给威格斯族长报个信……” “金!我们不会回去的,你还是找别人带信儿吧。” “就是!我们可不给你带信儿,想甩掉我们,没门!” “对!”“没错!” 金赛斯话还没说完,依修特等人就打断了他的话。金赛斯的为人,这几个人都知道,今天如果是自己碰到这样的事情,他同样会和自己一样选择留下帮忙的,所以他们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因为金赛斯是一个值得他们付出的人。 “我也留下!”出声的是一直被大家下意识里,划分在‘回家’队伍里的尤尼。 “小尤尼,别任性,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好,你不能再留在这里了,我答应过你祖父,要安安全全的把你带回去,明天你必须跟我走。”伽利尔自然不可能让尤尼这个小雌性留下。 “我不会走的。”尤尼的语气出奇的平淡,只是简单叙述了自己观点,却让人能感觉的出里面说包含的坚定。十几天的奔波和所见的东西,让尤尼一下子成长了不少,脸上的原有的一点稚嫩,也在慢慢消散,平视伽利尔的眼神,更是有一种让人不能忽视的气势在里面,让伽利尔一时没了言语。 ………… 第十二天的早上,金赛斯和塔吉部落的六人,还有尤尼,目送着伽利尔等人的队伍缓缓离去。 他们没有放弃寻找…… 而金赛斯不知道的是,在离他不远的大山里,墨也在为他们能够再次相聚而努力着…… 35第三十六章 墨是在洞外一阵嘁嘁喳喳的说话声中醒来的,发现自己已经不是在之前睡的父亲的床上了,借着外面透过来隐约晃动的火光,墨扶着还有些昏沉的头,摸索着坐起身,等到眼睛适应黑暗后,看着自己身处的山洞。洞的大小和之前呆的山洞差不多,洞里的摆设也都基本一样,柜子、桌子、几个凳子,连地上的火堆都在差不多的位置,再看看身下这张床的大小,墨猜测这里应该是自己的哥哥吉瑞恩的‘房间’。 因为在洞里看不见太阳,墨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自己睡了多久,但是从肚子的饥饿程度来看,时间应该不算短了。一边爬起来穿鞋子,墨一边感叹自己最近几乎是无时无刻都能睡着,揉了揉还有些发晕的脑袋,觉得自己真是睡的太多了,这样下去,估计离当‘觉主’也不远了。贴着墙壁,墨来到通道里,一端有昏黄的灯光和不时走过的人影,应该是中央大洞的方向;一端漆黑无人,不知道还有多深。顺着光亮往人声的方向走过去几步,斜前方就是再刚才洞中看到火光的源头,看方位应该是昨天进去的那个山洞。墨现在除了吃些东西,还希望能找些水来洗漱一下,赶了这么多天路,一路的风尘自不必说,别说洗漱了,有饮用的水就要偷乐了,所以现在身上的味道不说熏人也差不多了,墨现在迫切的想洗个澡。 还有,记得之前自己睡在了,还在昏睡的‘父亲’身边,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他醒来没有,不管怎么说,有些事有些人总还是要面对的,只是……墨轻轻皱了下眉,最后还是放弃了再想。 转念间,墨已经到了斜对面有火光的洞口,往里一看,发现果然是来的时候‘父亲’住的那个山洞,便抬脚想往里走。可他的手还没碰到门口半搭的兽皮门帘时,门帘却突然被人撩开,从里面冲出来一个兽人,可能是没想到门口会站着人的关系,那个雄性看到墨的时候已经收不住前进的势头了,结结实实的和墨撞在了一起。 “啊!” “哎呀!” 同样没有心理准备的墨,脚上的伤本就没好利索,现在被这样大力的一撞,没有悬念的向后倒在了地上。不但前胸和鼻子感到顿顿的疼痛,墨倒下后本能的用手去撑地,手掌和肘部也都是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而对方却连迈出的脚步都没有受阻,只是踉跄了一下,还是为了不踩到跌倒的墨而已。 “你没事吧?”收住脚步的肇事者,看到墨痛的有些扭曲的表情,也知道自己闯祸了,连忙过来扶墨。 “没、没事,嘶!~”胳膊一动,疼;伸手一看,血。低头看看地面,洞里的地面本就没有用心处理过,虽然不至于坑洼不平,但也绝对和平整挂不上边,好在天气冷,墨穿的还是出来前的那身厚的新衣,要不然就不止是手上那擦破的几个口子了,这也让墨不禁在心里哀嚎‘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洞里正在给摩纳珈喂药的吉瑞恩,听到外面的动静不对劲后,和倚坐在床的父亲知会了一声,就放下药碗到门口查看。 看到刚被扶起身的墨,马上明白了怎么回事,再看到他手上的伤口,更是心疼的不得了,一连声儿的询问:“弟弟!疼不疼?伤到哪了?”说话间,吉瑞恩一把把墨打横抱了起来,转身进了屋。 “我不是有意的,我、我没想到门口有人……”而旁边刚刚撞倒墨的雄性,也随后跟了进去,嘴里还急急的解释着。 墨扎扎着两只伤手被抱进屋后,放在床旁的石凳上,然后吉瑞恩开始围着墨又是擦洗伤口,又是上药,嘴里还不停的问着疼不疼啊,还伤到哪了啊,转身又一顿数落把墨撞倒的那个雄性不小心、太莽撞等等。 墨刚被服气,就觉得呼的一下就到了洞里,然后就被吉瑞恩的一连串的问题和动作弄的头晕脑胀,只能不停安慰他,说自己不疼、没事的。 说话间,墨突然发觉斜前方有一道明显视线,从进洞后就一直投注到自己身上,不禁扭头看去,却撞进了一双充满惊喜的激动带泪的黑色双眸,也让墨当下一愣,停下了动作,呆呆的看着床上的那人,觉得脑中一片空白。 “父亲……”本来还觉得会见了面张不开嘴的墨,这声‘父亲’叫起来却意外的顺口,有一种‘本应如此’的感觉,还意外的对那双眼睛觉得亲切、熟悉,想要去亲近他。难道是这副身体里残留的灵魂在作怪?这让墨有说不出的怪异感。 昨天晚上,摩纳珈在墨睡着后不久就醒来了,看到大儿子吉瑞恩忙前忙后的弄着吃食,一阵惊讶。刚要唤儿子来说话的他,却被睡梦中觉得有些冷的墨拉去半边被子,看着蜷缩在脚边熟睡的小小兽人,那熟悉的黑发,眉目间和自己很相像,但更柔和的脸孔,都让摩纳珈觉得惊喜不已——那是他想了十多年,心疼了十多年的小宝贝吗? 摩纳珈简直不敢相信,抖着大手掐了自己已经枯瘦的腿一下,真的疼了!不是在做梦!摩纳珈不禁老泪纵横,抖着嘴唇,挣扎着想起身凑近看看他的小宝贝,可努力起了几次都没能成功,却惊动了一边还在给墨做肉粥的吉瑞恩,赶紧上前来扶他躺好,劝慰他人已经到家了,不急于一时,还是先让弟弟休息好再相认也不迟等等。 吉瑞恩虽是那么说,但还是把墨轻轻的移到摩纳珈的枕边,盖好被子让他和摩纳珈一个被窝,这样摩纳珈能好好的看看墨,也让墨睡的更舒服些。然后轻声的和自己父亲说了一去数月发生的事情,听的摩纳珈激动的不能自己,泪水也流个不停。 在吉瑞恩帮墨脱去外衣时,看到墨身上只剩几处还没散去的淤青时,不断的说都是他的错,当初应该带走墨的,不应该让他受那么多苦,几次差点又晕过去。吉瑞恩无奈,最后只能把墨移到了自己的洞中,摩纳珈慢慢才平静下来,而墨在这期间居然一点清醒的迹象都没有,吉瑞恩也没多想,只当他身体弱,一路上累到了。 摩纳珈看到墨之后,精神一直很好,吉瑞恩好不容易才哄他睡下,说是省得明天气色不好,墨见了会担心,这才依依不舍的睡去。今天早上,摩纳珈意外的早早就醒了过来,等着他的小宝贝睡醒,可墨却一直在睡着。墨真的睡了很长时间,不但错过了晚饭,连早饭也差点睡过去,吉瑞恩在确定墨只是单纯的睡着了之后,也没舍得叫醒他,只说是要他的宝贝弟弟睡到自然醒,摩纳珈自也同意,只要他的小宝贝愿意,想干什么都可以。 吉瑞恩在摩纳珈吃过早饭后,熬了一些简单对症的草药,正准备喂给摩纳珈喝时,部落里的年轻雄性罗米尔就来找他,说是族长让他过去一趟,吉瑞恩知道是因为弟弟回来的事情,随口答应喂父亲喝过药就去,罗米尔离去时走的匆忙,才发生了墨被撞到的事情。 看着又情绪激动的父亲,和表情有些有些不知所措的弟弟,吉瑞恩避开墨上的伤口,牵着他来到摩纳珈的跟前,“弟弟,这就是我们的父亲,昨天你睡着了,父亲高兴的又哭又笑了好一阵,”转头又对父亲说:“父亲,你也别太激动了,昨天都差点晕过去,你看弟弟已经在这里了,以后的时间长着呢,你也快点养好身体。你不是说给弟弟猎回皮毛最好的雪兽做衣服吗,您现在的身体可不行呢。” 摩纳珈和墨对于吉瑞恩在一边絮絮叨叨的话语,其实一点都没听进去,两个人都沉浸在各自的思绪里。摩纳珈最后一次见到墨还是在他三岁的时候,除了那头黑发,只记得墨那黑亮的大眼,让他爱到了极点。现在看着他和记忆中相似的眼睛,摩纳珈就知道吉瑞恩没有找错人,可墨那瘦小的身材,又让他心疼万分,不停的在心里责怪自己的胆小,应该不顾誓言带走墨才对,当年怎么能把那个小小软软的幼崽就那样留给他的母父呢…… 而墨盯着摩纳珈,还在回味刚才那阵奇怪的感觉,他可以肯定那不是自己原有的感情,可根据‘墨’的记忆,他是没有见过父亲的,那么又为什么能有这样的熟悉感呢?难道真的是血缘的力量?还是‘墨’的灵魂根本还在这副身体里?…… 在双方沉默的情况下,吉瑞恩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没有人听,小小的郁闷了一下。而一旁的罗米尔觉得人家父子相认,自己呆在这里多余的很,“那个,嗯,吉瑞恩,我先去和族长说一下,你会晚点过去……”说罢,好像一阵风一样的跑走了,连吉瑞恩想说一会就过去都没来得及张口,只能摇摇头继续关注自己的父亲和弟弟的对视。 最终还是摩纳珈打破了局面,伸出颤抖的双臂紧紧的抱住了墨,把头埋在墨的颈项边,呜呜大哭起来,“对不起——对不起——”哽咽的向这个孩子倾述着自己的歉意。 墨被抱住的一瞬间,身体有些僵硬,可随后而来的滚烫液体让他又慢慢软化了下来,看着洞壁的双眼逐渐变得空洞,耳边响起的道歉声,使他感觉到阵阵的眩晕,就好像是一种咒语一样,明明是在近处,但渐渐的却变得遥远而模糊,直至黑暗袭来…… 36第三十七章 这…… 这是哪里啊…… 墨感觉到自己好像是漂浮在一个‘罐子’里,四周都是像水一样的液体,而自己却像是飘在水中的油一样,正被这些温暖液体包裹着,飘飘荡荡,载浮载沉。 墨觉得被什么东西碰触到,黑暗中看不清对方的样子,只觉得那是个小小的、软软的、很凉的东西,每次碰到自己,墨都觉的凉凉的很舒服,但同时又感觉到自己‘身体’里被融进了什么东西…… 【那个小孩是谁?……我又是谁?……】 一个面目模糊的小孩出现在脑中,一会儿穿着不合身的兽皮衣躲在草丛里,一会儿又穿着背心短裤满身泥土和一群小孩儿玩在一起……两个不同穿着的小孩不停的交叉出现,他们一点点长大,有哭有笑有喜有悲有苦有累有哀有怨。 墨有些分不清,不知道那些是自己的记忆,还是自己想象出来的,又觉得好像是自己真的见过做过,又好像缺失的记忆被找回来一样,既熟悉又陌生。 不知过了多久,墨好像听到‘罐子’的外面有人在说话,但是只有呜呜噜噜的声音,怎么也听不清外面的人在说什么,他努力的想看清楚说话的人,但只能透过‘罐子’感觉到模模糊糊有东西在动,他想张嘴呼唤,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焦急间,墨看到一些画面在眼前不停的闪动,【父亲、母亲……弟弟……小屋……山洞……吉瑞恩……嗯……金赛斯——金赛斯——】一瞬间,金赛斯那双金色的眼眸仿佛利剑划破迷雾般,让墨清醒了过来。 ‘砰——砰——砰——’ 耳边一下下有力的心跳声,使墨的感觉慢慢清晰起来,让他能清楚的意识到,一些属于现代的记忆越来越模糊,一些熟悉的画面渐渐离自己而去,而另一些属于一个兽人的记忆却加了进来,像两股水流交汇一样,慢慢融合到了一起。这是一种和初来时,接收‘墨’的残留记忆时不一样的感觉,很奇妙的墨对这个过程并不感觉害怕,只是懒洋洋的漂浮着,任脑中记忆交融,让彼此慢慢融进自己的‘身体’里,成为自己的一部分,而自己也正在慢慢的和那个‘罐子’融合为一体,不再是相斥的存在…… 虽然融合让墨失去了一些东西,但他并没有悲伤的感觉,反而觉得身心一轻松,好像本该如此一般。 好累…… ———————— “#&&%*……不%¥道,#事…摩纳&*………” 【好吵啊……】听不真切的声音,让墨觉得有些不耐烦,疲累的感觉一直萦绕着他整个人,让墨想睡到天荒地老。但肠胃间已经疼到有些抽搐的干渴和饥饿感,让墨不得不摆脱睡神的诱惑,睁开干涩的双眼,但是眼前一片朦胧。 “啊!!!醒了!!醒了!——”墨不幸的刚醒来,就被魔音穿耳,深觉自己是否做错了决定,才会被这样折磨。 “真的?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吓死我了……”墨认出了这是哥哥的声音。 “……水…”把头扭向哥哥的方向,墨干哑着嗓子,好不容易吐出这么一个字,还把他累的够呛,后面那个‘饿’字说啥也出不来了。 不过,疼弟弟的哥哥一直注意着他的动静,支愣着耳朵听到这话后,第一时间捧来温热的汤水,扶着墨坐起身靠在自己身上,小心翼翼的用木勺一点点喂给弟弟,不光眼神温柔的能滴出水来,声音也是轻轻柔柔的询问着宝贝弟弟,“烫不烫啊?还要不要啊?” 而从墨被自己‘抱’晕过去后,就拒绝别人移动墨的摩纳珈,倚坐在墨旁边紧紧拉着他的手,还不停的呵斥吉瑞恩,让他动作小心点,别烫到他的小宝贝,转脸就笑呵呵的让墨“慢点吃,多吃点,不够再让你哥哥去盛。” 这对父子的举动,看的立在一边的其他萨罗族人都目瞪口呆,这还是那个作风强硬,睚眦必报 ,打人贼老疼的吉瑞恩吗?床上躺的那个,不是快不行了吗?怎么呵斥儿子的时候中气十足的?这一家子不是被不干净的东西附体了吧?咱部落可没有巫医能驱邪啊!!! 墨完全无视了这些人惊悚的目光,大口的喝着二十四孝哥哥喂来的肉汤,直喝了一碗,才在吉瑞恩的劝说下意犹未尽的擦擦嘴作罢。毕竟墨刚刚醒过来,一下子吃太多东西,对肠胃不好。 而平复了基本的生理需求的墨,这时才有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 摩纳珈不大的山洞里,现在连坐带站的挤了七八个人,都是来看摩纳珈新找回的小儿子的,其中包括之前见过门面的魏玛和罗米尔,不过大家脸上的表情都很有趣,惊讶的有,羡慕的有,嫉妒的也有,充分显示了他们面部肌肉的灵活性。 “哥哥,我又睡了多久?”长时间的睡眠,让墨现在完全没有了时间概念。 “弟弟啊,你可吓坏我们了,怎么突然间就晕过去了呢?还叫不醒,父亲差点自责死。不过你晕过去到是时间不长,现在刚到午饭时间而已,你现在有哪里不舒服吗?不会是生病了吧?”吉瑞恩摸着墨的头,满眼的担心。 “是啊,可是把你父亲吓的够呛。” “呃……我也不知道,就是一下子觉得脑子变空白了,之后的事情就不知道了……可能是太激动了,呵呵。现在就是觉得有些累,没有别的地方觉得不舒服。”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墨只能借口情绪激动外加身体疲劳了。 “没事就好,要不然我真是……呜呜,咳!咳咳咳!——”摩纳珈真的被吓坏了,有那么一会儿他都觉得自己真的杀了这个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孩子,一心都想跟着去了,好在吉瑞恩喊来族中有经验的老人,检查过后说是单纯的晕过去而已,才让他打消了自残的念头。 墨和吉瑞恩还有屋里的其他人,见此情景,都连忙上前劝他,然后墨又亲自下地倒来温水,给摩纳珈喝下,吉瑞恩用热水浸湿了一方布巾,让墨给摩纳珈擦了泪湿的脸,才让他慢慢平静下来,靠在床头顺着气息。 “摩纳珈你也别太激动了,你现在一切要以身体为重,其他的都慢慢来,你苦了怎么多年,也是时候享享福了,现在孩子找回来,你就安心修养身体吧。”说话的就是萨罗族的耆老吉哈德,因为年纪大,知道的事情也多,一般有个头疼脑热族人都会去找他给看看,在萨罗部落算是半个巫医样的存在,但是真正的大病确是没有办法的,一个是技术有限,一个是资源有限,就算真知道怎么治,等药找回来病也耽误了。 可吉哈德知道摩纳珈的病大半都是由于思虑过甚造成的,现在孩子接回来,了了他的心病,病也就好了一半,接下来继续将养一段时间,不能说会痊愈,但最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不时昏迷了,毕竟摩纳珈的旧伤他们是没办法治疗的。 “是啊,现在是应该高兴的时候,你这样也让两个孩子跟着揪心。” “孩子小,身体弱一些,以后好好养养就没事了,你也别太担心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劝着摩纳珈,让他放宽心。 可墨用眼角的余光注意到,魏玛站在角落里一直没有说话,不时看向自己的眼神和初见时一样的让人难懂,这让墨心里有些化魂儿,想不出他对自己的到来为什么这样抵触。看看在和吉哈德说话的摩纳珈,难道是因为父亲?转念又觉得不太靠谱,如果现在在这里的是自己的母父,他吃醋还能说的过去,自己又碍不到他什么,那他的态度就太奇怪了。想不明白,墨只能把这件事放在心底。 大家又说了一会话,看摩纳珈脸上已经有了笑容,也知道没什么事了,再有其他问题现在说也不适合,吉哈德起身就领着大家招呼了一声离开了,吉瑞恩连忙相送出去。 等到吉瑞恩送大家回来后,墨帮着他又煮了些肉汤面糊,再烤了兽肉,父子三人高高兴兴的吃起了午饭,然后就围在床边聊起天来,相互述说着分离这么多年发生的事情。 ………… “父亲,真的不怪您的,是我的身体太差了,可能之前受的伤还没好,见了您之后又太高兴了,所以才……”在摩纳珈又一次自责自己不该抱太紧害墨晕倒时,墨无奈的解释到。 “受伤?!怎么会受伤的?是吉瑞恩那小子弄的?”摩纳珈之前听吉瑞恩说过,刚见墨的时候并没认出是自己弟弟,还有动手,当下就断定了是大儿子的错。 “不是,不是,是……”墨简单讲述了从自己跌下树后,到怎么认识金赛斯,到格鲁奇的出现,再到‘丰收季’前的遭遇。“被金赛斯找到后,我就一直住在海勒巫医的小楼里巫医大人和尤尼都对我很照顾。金赛斯也一直都在照顾我、保护着我,伤好之后就带我一起住在塔吉部落的营地里,避免格鲁奇再来骚扰。在遇到哥哥之前,因为发现格鲁奇出了部落,金赛斯才和族人一起去追他。我和尤尼从集市回来后,就回家取东西,再后来遇见哥哥,但只把我弄晕了而已,已经没事了,真的!”墨眨巴眨巴眼睛努力装嫩,用无比纯真的表情表示自己没有撒谎。 “你说格鲁奇强迫你做他的伴侣?还动手伤了你?!”吉瑞恩牙齿咬的咯吱吱直响,一边感叹事情的巧合,一边后悔走之前没把这个祸害送去见大神。可又一想,不对啊!“弟弟,你说那个破破的小屋是你的家?你怎么住在那么偏僻的地方,那个屋子里什么都没有,这些年、这些年你到底怎么过来的——”想到那间小屋里简陋的样子,吉瑞恩一直以为是哪个年老没人赡养的老兽人住的地方呢,没想到居然是自己弟弟的家,心疼之余,又给知情不报格鲁奇加上一条罪状,恨不得现在就去把他抓来折磨一顿。也更加痛恨墨的母父心狠,不但害自己父亲痛苦这么多年,还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 “嗯,是的,从十岁开始,我就自己一个人住在那里了。其实一个人挺好的,做什么都没人会干涉,想怎样都可以。”一边说话,一边悄悄的动着手脚,墨现在只觉得身体和以前有些不同,但又说不出具体哪里不同,刚刚走动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的触觉变的更清晰了,手上擦伤的刺痛感也变的尖锐起来,不像之前受伤也是顿顿木木的痛,就好像、就好像是原来是隔了一层东西,现在去掉了一样。 就连自己的想法,也和以前有了些不同,醒来看到摩纳珈和吉瑞恩,完全没有当初的隔阂和陌生,‘父亲’‘哥哥’叫的也自然了,从心里就想这样去称呼他们,不再觉得叫不出口,感觉真的是自己的亲人一般,那种融入骨血的亲情让自己感动,甚至有一种久不见亲人的喜悦之情,这也是之前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 感受着这种微妙的改变,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融入了自己的灵魂一样。回想最初见到摩纳珈时的陌生感,和刚刚睡梦中那个清晰又怪异的梦,难道真的是‘墨’的灵魂没有离开这副身体,和自己融合了?还是自己被融合了?百思不得其解。 不管墨如何暗自纠结,摩纳珈父子听墨说的轻松,但是俩人却是能听出其中的艰辛,一时间心酸不已,气氛也变得有些沉重。 墨本能的不想让他们不开心,正琢磨找个什么话题,让他们别再想这些不愉快的事。 突然,摩纳珈抬起头看着墨问道:“那个金什么的,是什么人?”当父亲的就是不一样,一下子就从墨的话语中找到了重点,孩子受欺负了自然有他哥哥去给报仇,但是那个金什么的雄性,让摩纳珈的警惕性提到了最高,有人想‘抢’自己的宝贝,这还得了,一定要问个清楚。 听父亲这么一说,吉瑞恩也听出点门道,“你说你后来是和他住在一起的,难道他和格鲁奇一样强迫你的?还是他花言巧语骗你的?”一路上墨的精神状态一直不是很好,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睡觉,而吉瑞恩也是急着赶路,根本也没想到要去询问,才让事情拖到现在才爆发出来。 “呃……没,不是强迫,金赛斯也没骗我什么,”墨突然觉得很不好意思,脸也不受控制的开始浮起了红晕,虽然一开始就接受了金赛斯以后会成为自己伴侣的事实,但是现在面对家人的时候,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毕竟这算是终身大事,不论在那个时空,墨都不可能淡定。“金赛斯帮了我很多忙,也很照顾我,就在哥哥找到我之前,他已经经过卡金斯族长的同意,等我成年后就做我的伴侣……” “伴侣!!!!”这回轮到摩纳珈和吉瑞恩不蛋腚了,这刚找回来的娃,自己还没捂热乎,怎么就被别人拐跑了?自家宝贝还没成年啊,不带预订的!两人红着眼睛,不停灌输墨不能早‘嫁’的理念,说他们一定会给墨找一个最好的雄性,这样才能配的上自家的宝贝,那个金什么的,就不要理会了云云。 墨看到他们反映这么大,觉得有些有趣,见他们这么排斥金,心里也挺为难,但也知道他们是一片好意,所以不着痕迹转移起话题来,问起了父亲和哥哥这些年的经历,这才让父子俩消停了。不过,内心已经燃起‘子控’‘弟控’之火的父子俩,已经把还没见过面的金赛斯当做了假想敌,跃跃欲试的想要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想和自家宝贝结伴侣不是那么容易的。 再又聊了一阵之后,摩纳珈折腾这么久已经感觉很疲累了,在墨再三劝说下,吃过药后就躺回床上休息,不一会儿就气息悠长的睡着了。墨和吉瑞恩轻手轻脚的退出了山洞,掩好门帘,来到了吉瑞恩住的山洞,想到洞里不见天日,墨就提出想到洞外看看,吉瑞恩则告诉墨,现在外面的大雪已经下了一整天了,现在还在下,根本出不去的时候,墨开始感到不安了。他知道金赛斯在发现自己不见之后,一定会追来的,但是一路上所见所闻,让他亲身体验到了这是个多么困难的过程,吉瑞恩生长于此都这样难,何况是对环境不熟悉的金赛斯而言,那更是千难万难。 但是,看刚刚父亲和哥哥生气的样子,再加上两方部落间故有的矛盾,想说服他们去找金赛斯一定不是件容易的事,墨是个装不住事的人,心里有事,脸面上自然就带出来了。 对面的吉瑞恩见墨眉头紧皱的样子,就询问原因:“弟弟,你有什么事吗?为什么皱着眉头?说出来哥哥帮你解决。” 墨犹豫了一下,“哥哥,你能带我到洞口看看吗?我只是看看就回来,行吗?”他想知道雪到底下的有多大。 “想看雪吗?可外面现在很冷,这里可不比森林那边暖和,你的身体太弱了,会生病的。早上我出去看过,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按照往年的惯例,怎么也得下个两三天才能停,你现在出去风大雪大的,什么也看不见,等雪停了我再带你出去。” “……啊,好,那雪停了你一定要马上带我去看。”经历过长白山寒冬的他,很能理解下雪时刮风,雪花随风走的样子,如果风够大根本连十米远都看不清,更别提四周的环境了,只能等雪停再做打算。 吉瑞恩看墨还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就说带他去一个地方,神秘兮兮的样子,也勾起了墨的好奇心。 吉瑞恩点着了一根火把,拉着墨的手往洞外通道漆黑的一端走去,走了四五米远,就能看到前面通道已经到了底,没有了前进的去路,墨正奇怪着,就看吉瑞恩用放开了墨的手,在左侧的墙壁上鼓弄了一番,居然拉开了一张大大的和石头颜色很相似的兽皮,兽皮后面是黑黑的洞口。 “你在这等一下。”吉瑞恩撤掉洞口的大兽皮,抬脚进了那个山洞。 一会儿的功夫,‘嚓!呲!~’吉瑞恩动作麻利的点着了地中央的火堆,洞里慢慢明亮起来,让墨更清楚的看清了洞里的摆设。 洞里的格局基本和父亲的山洞是一样的,不过四壁的墙上都用各色的兽皮围了起来,看上去就很暖的样子;比其他洞里更精致小巧的桌椅,凳子上裹的居然都是雪白的长毛兽皮;门边放着的柜子也被打磨的光滑油亮,里面还放着一些碗碟瓶罐等物,也都整洁如新;地面很平整,居然看不到有一点坑洼,地中间用石头垒的简易灶台,现在正燃着火,让整个石洞慢慢温暖起来;洞的最里面是一张石床,上面也同样铺着厚厚软软的兽皮,最上面一层同样的雪白;床很宽敞,墨躺上去还有很大的余地,是完全可以滚来滚去的那种,在床脚的位置还立了一个炕柜一样的柜子,看样子是用来装衣物的,这是父亲和哥哥的洞里所没有的。 “进来吧,这是父亲从十年前就开始准备的山洞,足足用了三年的时间开凿了这个山洞,地面都是他趴在地上一点点打磨平整的,里面的每样家具都是父亲亲手弄的,后来生病不能动了才摆手。开始还能下地的时候,还会经常过来打扫,后来几年就都是我在整理了。但是每到冬天出去狩猎,父亲还是会让我尽量找白色雪兽回来,挑最软的一块皮子留下来,说是要留给你做衣服穿。”说着话,上前几步到床前的柜子旁,打开柜门,里面露出来的居然满满的都是一块块的雪白皮毛。 看着那些兽皮,墨这一次是真的觉得心在痛,不是受那古怪感觉的影响,是真心的替摩纳珈这位父亲心疼,要怎样的思念,才能让人几年如一日的做着这些事情。摸着光滑的像镜面的石桌,墨能甚至能想象的出摩纳珈专注的用力打磨的样子;看着结实的木柜,在这荒凉的大山里,要走多远的路,才能找到这样能切割出整块木板的大树?再流多少汗,才能把这些一点点背回来…… 墨一点点摩挲着这些家具、皮毛,感受着这浓浓的父爱,慢慢红了眼圈。 吉瑞恩看见墨的样子,就知道他喜欢这里的东西,知道父亲的心血没有白费,也很是替父亲高兴。 “我走之前把这里收拾过一遍,但是没想到这一去会用这么长时间,现在这儿又有些灰尘了,本想趁你睡觉的时候打扫的……我去打点水再擦洗一遍。” “哥哥!”提到水,墨又想起自己一直没洗漱的事了,“一会儿能多打点水吗?我想洗个澡。” “洗澡?哦,行,那我就多弄点水回来,反正现在下雪了,不愁没有水用,要是你一个月前这么说,还真难办呢。”说完就乐呵呵的转身走了。 说是洗澡,在这个常年缺水的地方,自然不会有人奢侈的经常洗澡,顶多用水擦擦。所以墨就是想泡澡,也找不到浴桶给他用,只能入乡随俗用擦的,但是热水管够而已。 就这样,也已经够让那些看着吉瑞恩忙紧忙出的雌性们嫉妒的了,免不了酸酸的说上几句‘森林部落出来的就是娇贵啊!还洗澡BALBAL……’。 可谁让人家有个好哥哥呢,随叫随到,全天候服务,还满足你一切需要,真是让人不眼红都不行。 可这样的吉瑞恩,也让那些雌性心里荡漾了一下:对弟弟都能这么好,要是能和自己结成伴侣,那是不是也会有一样的待遇呢?那样岂不是羡慕死别人了! 一时间,萨罗部落周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狼’叫,让雄性们很是紧张了一阵,而吉瑞恩莫名的觉得背后有些发凉…… 37第三十八章 在吉瑞恩的帮助下,重新打扫了这个属于墨山洞,擦洗浮灰,把床上的皮毛都拍打干净弄蓬松,让人一看就像扑到上面不起来;又在门口挂上厚实挡风的门帘,洞外的墙壁上挂上了一个油灯,让通道里也亮了起来。然后,吉瑞恩又搬来许多零零碎碎的生活用品,把门口放杂物的柜子放了个半满,还有一个锅子和烧水用的大陶罐,让墨能自己做些吃喝;柜子边上,照例也堆满劈好的柴火,墨可以随时拿来生火取暖;桌子上也摆上了油灯,还有一套陶制的水壶和杯子,虽不精致但胜在几个杯子大小相差无几,这让墨感到很惊喜,因为之前很少能看到这样成套的陶具。 两个人忙活了半天,总算让这个小小的山洞有了点温馨的感觉。吉瑞恩又帮着墨烧了两大罐热水,去邻居那里借来一个大点的木盆给墨擦澡用,然后嘱咐墨快点擦洗,别冻着了,就掩好门帘去给摩纳珈熬药去了。 又出了一身汗的墨,一边感叹自己这副小身板的太不顶事,一边对了温水蹲在木盆里擦洗身体,同时感受着和以往不同的身体触觉。不过由于木盆太小,水只能没到小腿肚,大半的身子都露在外面,被水打湿后身体的温度流失的更快,让墨只好加快手下的动作,把自己打理干净。由于没有换洗的衣服,墨也只能先围着一块兽皮,把原来穿在里面的葛布衫洗干净,放在火堆边烘干,这样最起码贴身的是干净的,至于外面的那件新皮衣,现在也是灰扑扑的了,墨用沾湿的布巾简单的擦拭了一遍,让它看起来不那么脏,然后也搭在一边的凳子上晾干。 洗好衣服的墨,拿着一块布巾正在擦头发上的水,就听到吉瑞恩站在门帘外问话:“弟弟,洗完了吗?” “哥哥,我洗完了!”墨扬声回答道。 “那我进来了!” “嗯,进来吧,我在擦头发呢。” 撩帘进来的吉瑞恩,看着墨裹着白白的大兽皮,露着红扑扑的小脸冲自己笑,顿时觉得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充斥在心里,让他精神头足了,走路有劲了,吃嘛嘛香!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现在墨长大了,不可能愿意再像小孩子一样被他抱在怀里摸毛,用嫩嫩的小嗓音和他撒娇了,要不然就更完美了啊!所以,哥哥大人无比怨念,没有参与到弟弟可爱粉嫩的童年生活中,痛失了无数美好的回忆。 墨见吉瑞恩站在门口不动,还冲自己傻乐,不解问:“哥,你怎么了?” “啊!没事,呵呵!没事。”弟弟好奇的眼光,让吉瑞恩有些不好意思,摸摸头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对了,你来的时候匆忙,家里也没有合适你的衣服可替换,正好有这些准备好的皮子,你一会和我一起到魏玛叔叔那里量一□材,让他给你做几身衣服换着穿。” “魏玛叔叔……吗?”想到那个总是用奇怪眼神看自己的魏玛,墨还真不愿意接近他。 “就是你刚到时,在父亲那里见到的那位,是我母父的朋友,他人很好,你会喜欢他的。”吉瑞恩动手把墨用过的洗澡水端出去倒掉后,坐在火堆边帮墨烘烤葛布衫,让衣服快点干。 墨继续擦着头发,微微低头,没有说话,但是心里却是不以为然。多年的经历和遭遇,让墨很会看人脸色,吉瑞恩以为和善的那位叔叔,未必会真的愿意自己和他多接触,喜欢就更谈不上了,只希望不会太麻烦就是好。 “哥哥……”墨又想起了外面的大雪,深深的为金赛斯担心着。 “怎么?有什么事吗?” “我……我……”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自己没有立场让哥哥找萨罗族人帮忙去寻找金赛斯,但是放任不管,却也是不可能的,这让墨心里很焦急。 “有什么事你就说吧,你可是我弟弟啊,不管是什么事情,做哥哥的都会帮你的。” 看着吉瑞恩清澈的目光,墨焦躁的心平静了许多,咬咬牙说出了自己的请求:“我想求你等雪停之后去找金赛斯。” “金赛斯?你要回去泰勒部落?!”吉瑞恩理解错了墨的意思,惊诧的站了起来,手里的葛布衫都差一点儿掉到火堆里。 “不,我没想回去,哥哥,你带我出来的时候金赛斯不知道,但是你和格鲁奇见面的事,他和他的族人已经猜到了□分,我不见了之后,相信金赛斯一定会寻着线索来找我的。但是现在外面下起了大雪,他本来就不熟悉地形,现在就更危险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救过我的,我不希望他出事……” “……你、你确定他能来找你?”吉瑞恩明显不相信墨的猜测。 “会的,一定会的!”墨很肯定的说。 看着墨坚定的眼神,吉瑞恩想到之前说金赛斯要墨做自己伴侣的事,虽然心里不愿意承认这件事,但是他知道一个雄性对自己认准的伴侣会是怎样的,说金赛斯能尾随而来,吉瑞恩还真不能全盘否定。 深吸一口气,吉瑞恩缓缓坐回原位,手里无意思的拿着墨的葛布衫继续烘烤,思考着出去找人的可能性。 “这片山区范围很大,如果之前他能领着人一路跟进来,那么就说明他身边有有经验的人跟着,但是想找到我们部落的具体位置,那是不可能的。现在大雪封山,他们继续前进的可能性更小,你能保证他不会半路折返回去吗?” “金赛斯不是个会轻易放弃的人,虽然我和他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我对他还是有些了解的,就算是从他之前对我的紧张程度来看,他也不会轻易放弃寻找的”墨顿了下,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题,眼神变得有些黯淡,“……如果、如果他真的折返回去了,那么也就说明我和他的缘分已尽,我以后就再不提他、不提泰勒部落的事情了,安安心心的和你和父亲一起生活。”平淡的语气中,隐藏着为不可查的伤感,为不可知的未来哀悼。 话说到这个份上,吉瑞恩也没什么好说的,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默默的做着手上的动作,直到墨的葛布衫干透,吉瑞恩才起身腾出空间,让墨换衣服,之前的话题再没人提过。 穿戴整齐的墨,就去父亲那里找到了吉瑞恩,而这时睡了几个小时的摩纳迦也刚刚醒来,正和吉瑞恩说话,见墨来了,连忙招呼他过来自己身边,笑眯眯的从头看到脚,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宝贝就是比其他的小雌性长的好看,就是不够结实,心里盘算着怎么给他好好补补。转眼看见墨的衣服,就跟吉瑞恩说:“我之前让你准备的那些皮子呢?快给你弟弟多做几件衣服,我们这可冷,别冻着他。” “呵呵,想着呢父亲,我这就要领弟弟去魏玛叔叔那里,让他找几个雌性帮着做,很快就能做好的,这两天就先委屈弟弟一下了。” “父亲,还有一件事,我觉得应该先办。”吉瑞恩想到了件事,必须先解决。 “哦?什么事?”摩纳迦没想出还有什么事情忘记了的。 “名字!弟弟的名字!”吉瑞恩皱着眉头,“不能还让弟弟用一个字的单名,这对他是总侮辱,他并没做什么错事,却要被那些森林部落冠上这样的名字,简直是欺人太甚。现在弟弟回到我们身边,怎么还能再用这样名字呢?一定要改掉!”吉瑞恩越说越觉得气愤。 经吉瑞恩这么一提醒,摩纳迦心里不高兴起来。确实,让一个干干净净的孩子,背负这样的单名,不管怎样都让人觉得不舒服,名字是一定要改的,至于叫什么…… “改名?还要改名吗?我的名字有什么不对吗?”墨对于单字名的意义到现在还很懵懂,别人不说,他也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 “你连你名字是单字的意义都不知道?那些该死的森林兽人!是谁给你起的名字?” “呃……听祖父说,是母父起的,怎么了?”墨被吉瑞恩生气的样子吓到了,不明白这有什么不对。 吉瑞恩惊讶于墨的无知,却也明白罪魁祸首是谁,当下就给墨讲解了这片大陆兽人的起名方式,和各自的意义,墨才恍然大悟自己的名字为什么和别人的不同。 摩纳珈一直靠坐在床上没有说话,听着两个儿子之间的对话,表情显得有些失落,这么多年,他一直都还在心中抱有一丝的幻想:当年梅尔(墨的母父,他终于有名字了)对自己是有一份感情在的。不然梅尔也不会为自己生下幼崽,摩纳珈也一直告诉自己,梅尔只是受不了生活的艰苦,才会对自己做出那样的事情来,甚至在梅尔坚持不让他带走墨的时候,他还在希望梅尔是因为爱自己,才想把自己的血脉留在身边的。而梅尔狠心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他自己和他们的孩子。 第一次知道自己孩子的名字时,摩纳珈也不是没有想过原因,但他一直都以为那是梅尔的双亲或是泰勒族长的主意。没想到,十四年后的真相,却让他彻底死心了,不过内心的痛苦,确是没有办法马上消逝的。不过这样也好,可以时时刻刻的提醒着他,作为一个父亲是多么的失败,因为自己的不敢面对,却让孩子辛苦了那么多年而不自知,真真是失败的彻底。 摩纳珈靠在挂着兽皮的石壁上,慢慢合上双眼,遮住了满眼的疲惫和痛苦,不想让两个孩子再为自己担心。 等到吉瑞恩讲解完毕,摩纳珈就借口要好好给墨想个名字,赶他们俩去找魏玛做新衣。看着嘀嘀咕咕边走边说感情很好的兄弟俩,摩纳珈又感到一丝欣慰,也许让吉瑞恩去找回墨,是自己一生做的最正确的决定了吧。 “起个什么名字好呢?”出了门的吉瑞恩,还处在‘为弟弟起个什么名’的兴奋状态中。 “其实一个字也没什么不好啊,多简单好记啊,哎呦!~”但明显不在在乎自己叫什么的墨,被吉瑞恩敲了一个爆栗,反抗不能的他,只能捂头用眼指控着哥哥的不人道。 “我刚刚白浪费那么多口水给你讲了?!绝对要改成双字名,别再说你那些歪理了。” “噢,知道啦——” 其实,对于墨来说,叫什么名字真的没有关系,毕竟现在他是墨,也是张绍恩,将来改过名字,叫XX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过,他很享受现在这种和自己兄弟拌嘴的感觉,这是两世的他都没有尝试过的。 魏玛家在离他们家不远第二层的山洞中,只要出了自家通道往左转,沿着一副石头凿刻的台阶上到二层,就能很容易的在右边不远处找到魏玛家的通道口,洞口有魏玛自己封的一个皮囊挂在那里,很好辨认。 吉瑞恩和墨一路与碰到的族人打着招呼,大家对于墨的好奇因为之前的‘被抱晕事件’达到了顶峰,不断的有人加入八卦的行列,还有一些小孩子跟着凑热闹,围前围后的,还要回答他们一些关于森林部落的稀奇古怪问题,让墨有了一种明星被狗仔队包围的感觉,让短短几分钟的路程,变得有些漫长。 最后还是吉瑞恩不耐烦了,大手一挥,拨开身前的几个来凑热闹的小雄性,用胳膊一搂一夹,把墨夹在腋下,几步上了楼梯,进到魏玛家才算逃了过去。 站在洞口心有余悸的两人,被听见动静的魏玛的儿子贝恩迎进了自己起居的山洞。 “吉瑞恩,今天怎么过来了?找我母父吗?他去整理储藏的食物了,还要一会才能回来。”看到还被吉瑞恩夹着的墨,扑哧一笑“这是你那个刚找回来的弟弟吧?快把人放下吧,哪有你这样的,又不是个包袱,随便怎么拿都行。”说着上前扶着墨的手臂,帮他站稳。 “你好啊,我叫贝恩,你是叫……墨,对吗?这两天大家可都在议论你。”贝恩上下打量着墨。 “你好。”墨站稳后,也在暗中打量着他。贝恩大概十六七岁的样子,高挑的个子,足足高了墨快一个头,棕红色的半长发微微带卷,用一根皮绳束在脑后,一双笑眼弯弯的让人觉得很喜庆,略厚的双唇总是未语先笑,配上蜜色的皮肤,整个人显得活泼而又健美。 “魏玛叔叔不在啊……” 收回盯着墨看的目光,贝恩把注意力转向了吉瑞恩:“你找我母父到底什么事啊?要是着急我就去找他回来。” “也不是什么大事,墨来的时候比较匆忙,我没给他带换洗的衣物,我想请魏玛叔叔帮他做几套心衣服,今天是带墨来量一□材的。” “嗨!~就这点小事啊,我帮他量好就行了,我虽然没有我母父的针线手艺好,但是简单的量体还是错不了的。”说完就利索的去一旁的山洞里取来了上面有记号用于计量的皮绳,又找了根烧的碳化的木条,一边给墨量尺寸,一边在一块打磨平整的木板上记录着。 其间,墨还探头看了看,满眼都是古怪的符号,看样子应该是这里的文字一类的存在,可惜自己一个也看不懂,只能当文盲了。 不大一会,量体就完成了,吉瑞恩看贝恩和墨挺谈的来,他也有心让墨和自己的族人们多多接触,就拜托贝恩先照顾墨一下,他自己则回家去取做衣服要用的兽皮。魏玛不在,墨也就不那么排斥呆在这里,他也想多了解些萨罗部落的生活习俗,欣然同意了留在这里等哥哥的主意。两人围坐在小厅的火堆旁,贝恩还拿出了珍藏的水果干给墨,让墨受宠若惊。要知道在这样荒芜的山地里,能吃到水果,就算是果干,也是件了不得的事情,虽然味道没有自己做的好吃,但墨也吃的十分香甜,毕竟是人家的一份心意。 贝恩正给墨说着部落里最近发生的趣事时,魏玛从外面进来了,看到墨就是一愣,显然没想到自家会有客人。 “魏玛叔叔好。”墨看到魏玛进,连忙起身问好,他可还记得之前魏玛那奇怪的目光,自己还是小心点吧,礼多人不怪吗。 “嗯,来啦。”魏玛明显不是很热情,只是淡淡的对着墨扯了扯嘴角,稍点了下头算是回应,之后就转身进了一旁的山洞。 贝恩看到母父冷淡的态度,也不觉一怔,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墨一眼,却见他并没有不悦的神色,又担心自己母父的情况,就把墨按坐回凳子上,抓了一大把果干让墨多吃点,自己则转身跟着母父进了山洞。 “母父……您不舒服吗?”看着神色明显不好的魏玛,以为他身体出了问题,忙上前询问。 “……我没事。他来干什么?”坐到床边的魏玛,揉着眉心,问道。 “吉瑞恩刚刚领他弟弟来找你,想让你帮着做几件衣服,刚刚吉瑞恩回家取兽皮了,应该马上就能回来。”贝恩给母父倒了杯热水,让他喝一些去去寒。 “……”魏玛喝了一口热水,就捧着水杯看着洞壁的一点定定的不动了,显然是在想什么心事,贝恩看到这个情景,知道母父又心情不好,但也不做多想,只以为魏玛是真的身体不适,才会这样的态度,叹了口气转身出去了,到了洞口还仔细的掩好门帘。 “母父可能有些累了,你别多心……”坐回墨的身边,贝恩轻声替魏玛解释着。 “不会的,我听哥哥说过,魏玛叔叔帮了我家很多忙,我感谢都来不及,怎么会多想其他的呢。”墨淡淡的微笑,让贝恩放下心来,还真怕墨会介意,到时弄的两家人都很尴尬就不好了。 又坐了一会儿,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沉闷。等到吉瑞恩抱着一个大包进来的时候,两人都明显的松了口气,贝恩也显得比之前热情许多的迎了上去,墨也是一脸期盼的看着他,闹的吉瑞恩有些摸不到头脑,但还是把东西交给了贝恩,了解到魏玛已经回来了但身体不舒服,也放轻了声音小声的交代一下包里东西的用处,让贝恩代为转达,就带着墨离开了。 贝恩放好包袱后,来到母父的洞口,把门帘撩开一个小缝隙,看到魏玛面朝里的和衣躺在床上。不知为什么,看着母父消瘦的背影,让他有种孤寂的感觉,带的心中微微酸涩。 回去的路上,吉瑞恩领着墨在中央的大洞里转了一圈,墨才知道,原来这里和泰勒部落一样,有神殿和巫医的药室(只不过现在空置着而已),中央大洞的外围一圈还有集市,用来交换个人需要的物品,但是摊位上摆放的东西种类,确是单调很多,食物、调料、生活用品也都是简单的几种,因为人口数量不多,也没有太多的需求,大家只是在有需要或剩余过多时才会出来摆摊,所以市集上来往的人也寥寥无几。 让墨感叹的是,泰勒部落里很廉价的雌性食用的栗果粉,在这里却是要比兽肉能换到更多东西。这就是所谓的地区差异吧,难怪他醒来后,吃的基本都是肉类,很少看到有干粮等物,开始他还以为是家里之前没有雌性的原因,现在看来这里家家都应是如此。 最后,墨还不忘央着吉瑞恩带着他到部落入口处,见到渐小的雪势,墨稍稍安心,希望明天雪能停,但愿金赛斯他们能平安无事,不要让任何人因为自己的原因受伤。 ———————— 送走回程的众人,金赛斯等人又回到了山洞里,具体商量着接下来的行动。 “我们现在没有明确的目标,只能一个山头一个山头的找过去,可现在食物是一个关键问题,伽利尔长老他们虽然留给我们一些干粮,但是最多只能坚持三天。”梅纳尔查看过剩余的食物后,估算了一下。 “这里的大山都植物很少,能生存的动物也不多,要狩猎对我们来说很困难,现在关键的是要找一个更合适的落脚点,这个山洞并不适合我们继续呆下去,刚才我察看了下环境,现在下的是初雪,比较松软,上面的山峰倾斜度很大,我很担心太阳出来后上面的积雪会滑落埋住洞口,那样我们就都出不去了。”金赛斯也说了自己的担忧。 “怕什么,我们几个这几年到处历练,什么艰险没有遇过,还能让这点小困难打倒吗?是勇士就要勇敢面对,别忘了我们可是勇敢的塔吉部落里最强悍的存在!”天不怕,地不怕的依修特的这番话,还是很有激励的作用的,最起码在这个关键的时刻,重新振作了士气,让大家不再沮丧。 最后,大家商议继续朝北前进,按照伽利尔长老之前的指点,往群山里进发,边走边寻找,运气好的话还能找到他们的目标也说不定。 他们八个人里,除了尤尼连同他的医药包照旧是被轮流背着前进外,两人在前探路,其他人在后跟随,每隔一段时间就轮换一次次序,保证每个人都能得到休息,要知道探路可不是一个轻松的活,稍不留心就会出事,一定要时刻保持高度警惕才可以。 就这样,他们深一脚、浅一脚的前进着,渴了就含一口雪,饿了就嚼几口肉干和干粮,直到天色渐黑,才在一座山腰处找到一个浅洞得以躲避风雪。但是由于找不到足够的木头取暖,他们只能化成兽形挤在一起,把尤尼围在中间休息,这样不至于半夜被冻死。 停停歇歇,不知不觉中,他们朝着萨罗部落的方向前进着…… 38第三十九章 看过外面的风雪连天的景象后,墨虽然还很担心金赛斯的安危,但是休息了这么长时间,又溜达了一圈,见到的人也都很和善,轻松的气氛下让他整个人也跟着放松了下来,比刚来的时候精神了不少。 和吉瑞恩一起回到家时,摩纳珈也已经收拾好了心情。想是因为找回了墨,了了心事,略显憔悴的脸上晕染着淡淡的温和笑容,久病的他已看不出当年那个铁血勇士的凶狠强悍,周身围绕一种平和安宁的气息,线条略显冷硬的唇瓣因为微翘的嘴角而显得柔软了不少,浓眉下黝黑深邃的眼眸中流露着幸福的光茫。虽然还在病中,但脸庞上那被岁月磨砺出的痕迹,让这位本就可以称得上英俊的中年大叔,平添了一份这个年纪的人独有的魅力,如果能把身体养好,人精神些,那就更显迷人风采了。 【父亲真的好帅啊!】墨不禁在心中感叹到。自己的母父梅尔,当年肯定是被父亲的美色迷花了眼,要不然咋能短短两三个月就连娃儿都有了呢? *迷人眼啊,真理! 晚饭是墨动手做的,可惜条件有限,萨罗部落里也没有多少调料和食材可用,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能尽自己所能的把简单的烤肉做的美味一点,又给摩纳珈和自己熬了好消化的肉糜粥。墨的厨艺自然是得到了父亲和哥哥的高度评价,争抢着吃着面前的食物,如果最后不是墨制止的话,父子俩估计都要被撑坏了,总之这顿饭父子三人都吃的很尽兴。饭后墨拿出刚刚做饭时在柜子里翻找出的,以前墨在泰勒部落时,老雌性玛维给他的那种类似茶叶的调料,合着贝恩送的果干一起,煮成了‘果茶’,每人一大杯,边喝‘茶’消食边聊天,气氛很是融洽。 说话间,摩纳珈询问起了外面的天气,吉瑞恩自是如实描述,两人又商量了几句越冬储备的事儿。而已一边的墨想了半天,觉得救金赛斯的事还是要和父亲说一下的好,不管吉瑞恩有没有答应自己,都不该瞒着父亲。思考了下如何措词,墨等到两人话头一落,就接口说了找人的事儿,一边的吉瑞恩撇了撇嘴没有接话,心里很是不情愿,而摩纳珈听了之后,也是沉默了一下。 “我们萨罗族的人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既然你说他救过你,让你哥哥去找找到是可以,但是必须经过族长的同意才行,毕竟两族的恩怨不是小事。”想了想,又说:“这片大山一座连着一座,有几处地方险峻异常,而且食物、资源匮乏,天气又如此恶劣,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会坚持到现在还不退回去,也不知道他们的行进路线,如果真的继续留下找你,那么他们会在什么地方遇到什么险况也很难说,所以你要有心理准备,万事不要太抱希望啊……”话中的担忧很是明显,暗示要墨做好最坏的打算,怕他最后伤心失望。 “……嗯,我明白,我只是不想他因为我而出事,现在要哥哥帮忙去找人也是尽尽人事而已,找到了是他的幸运,找不到……也许是他命该如此,也许是他想明白放弃我了……到时我也就能死心了——”墨低垂着眉目,声音渐低,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哎!——”摩纳珈看出自己的小儿子是对那个雄性动了心思,但还没到生死相许的地步,一时间心中也是有喜有悲。 受不了这突来的低落气氛,吉瑞恩一口喝干杯中的果茶,起身道:“那我现在就去和族长说说,明天雪就能停,但是保不准什么时候再下,要是找人还要趁早。”说完一扭身就出了洞口。 摩纳珈和墨也没有了继续聊天的兴致。墨默默的收拾好了杯碗,扶着摩纳珈起身解决了个人生理问题,顺便活动了□体,服侍父亲躺下后,墨就退回了自己的洞里发呆。 坐在床沿靠着毛绒绒的墙壁,没觉到半点冷意,墨的心里却是一片纷乱。从到了这个世界以来,发生了太多事情,他一直都在努力面对,但全然不同的一切,让他疲于奔命,原就没有时间好好理清自己的思绪,现在突然出现的亲人,又一个陌生的环境和一群境况不同的人,这些都需要他去重新适应。 而且,他现在能肯定的是,自己和‘墨’的记忆或者是灵魂,因为某种契机融合在一起了。如果说以前自己的灵魂是被装进了‘墨’这个‘罐子’里的外物,那么现在的自己是真真正正的与‘罐子’成为了一体,完完全全的掌握了这副身体的一切。这让他多了一些安全感,也对这个世界多了一份归属感,不用担心什么时候被驱逐出去烟消云散了。 正在墨胡思乱想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听声音是进了父亲的山洞,应该是吉瑞恩回来了,墨连忙起身朝隔壁山洞走去。墨进去的时候,吉瑞恩正和摩纳珈说着话,见墨来了就招呼他过来一起听,看那神色似乎是事情有了变数,墨看着心里就是一紧。 “发生什么事了吗?” “嗯,这不正要说吗……刚才我去找族长的时候,正好碰上之前出去收集草药的队伍派班德森连夜赶路回来报信,说他们今年耽搁了回程,是因为路上碰到了一些事情,可能要晚回来几天。我一听,就上前打听了下,听班德森的口气,应该是你的什么金真的跟着找来了,因为采药对的人碰到森林部落的一队人,大概二十几人,看样子往我们部落的方向过来,采药队的人不知道情况,才回来报信的,他们也是为了躲开这些森林兽人,才回来晚了的。”吉瑞恩把打听到的情况一说,墨眼前就是一亮,他就知道金赛斯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 可还没高兴多久,吉瑞恩就接着说:“你先别太高兴了,班德森出发的时候刚刚开始下雪,那些森林兽人当时找了个山洞躲雪,但是一路上据他们侦察,这些人的食物不多给养不够,也没发现有后援,估计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吉瑞恩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继续说:“我估计明天雪晴之后,他们是不会再继续前进了,否则在这种天气下就是在找死……不过不管怎么样,我已经和族长请示过了,明天会和班德森带人一起去接应采药队,顺路去那些森林兽人落脚的地方看看,不论他们会不会继续前进,我都会把你很安全的消息带给那个什么金的,让他快点滚回去,别在打你的主意。”嘴上这样说着,但是心里想的却是:对于惦记自己的宝贝弟弟一切人等,都要先过自己这关,他是不会让他们轻易得逞的,。 “哥哥!”墨真的不知该说什么好,觉得有这样一个哥哥真的挺可爱的。 “嗯,去吧,墨就写封信,或带个信物给他们,让那些人好来好回,别多惹是非。等你回来后,墨就算把以前的过往都了结了。往后咱们一家就好好的过日子,等你成年后,父亲再做主给你找个老实能干的雄性做伴侣,再生几个小兽人,我也过把当外祖父的隐,哈哈哈!~”摩纳珈明显是脑补的很黑皮,表情从郑重转换成得意洋洋,好像外孙已经抱在怀里了一样,看的旁边的兄弟俩一头黑线。 墨扶额无奈的打断了父亲的臆想:“父亲……你想太多了,那还要好久后的事呢,再说我还想多陪你几年,你不会这么早就想赶我走吧?” “呃,”摩纳珈一想也是,把自家宝贝多留在身边几年也不错,省的便宜了别的臭小子,“好好好,你想陪父亲多久就陪多久,正好让你哥哥多给弄点好东西补补身体,养的壮壮的,呵呵呵!”反正怎么都是好的,摩纳珈觉得现在他已经人生完美,万事不求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吃过早饭,吉瑞恩准备好必备物品,带上墨连夜用皮绳编的一个巴掌大的小背篓作为凭证(墨不识字,时间又仓促,只能想到这个金赛斯熟悉的东西了),和班德森等人一起出发了,墨一直目送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覆盖着茫茫大雪山路上,才转身慢慢的往家走去。 走过那条长长的通道,站在中央大洞的入口处,墨看着洞中来往穿梭的兽人们,带着各种表情做着自己的事情,气氛祥和而平静,完全没有之前听到的属于‘掠夺者’那份凶残,在这个如同小城市的山腹里,他们就是最普通的兽人,过着属于自己的平淡日子,日复一日。 【以后我也会像他们一样生活么……】一瞬间茫然划过墨的眼底。 深吸一口气,用手拍了拍脸颊,墨打起了精神,避过一群穿的像毛球一样奔跑玩耍的小兽人,墨决定去这里的集市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些食材或调料,给父亲改善下伙食,多补充些营养,同时也让自己忙碌起来,毕竟等待是最难熬的。 39第四十章 吉瑞恩等人一走就是七八天。 度日如年——就是墨在这几天里的真切体会。 头两天还好,可过了三天吉瑞恩他们还没任何消息,而在山洞通道里巡逻守卫的兽人带回的消息说,从吉瑞恩他们走了第二天就开始下起了大雪,而且下了两三天也没见停,墨就有点坐不住了,担心金塞斯,也担心吉瑞恩。 摩纳珈也注意到了墨的反常,但却无从劝起,只能白天让贝恩多陪陪墨,晚上墨回到家里,他就自己多说些高兴的事,让他没那么多时间瞎想。可摩纳珈自己身体也还没恢复,喜见亲子的兴奋劲也过了,这两天他都觉得很疲累,聊不到一会儿精神头就有些撑不住,看到坐立不安的墨,心有余而力不足之下摩纳珈只能心中暗叹,儿大不中留啊!希望大儿子能尽快把消息带回来,也好让事情有个了结。 所以之后的日子,每天吃过早饭,安顿好父亲后,墨就会去找贝恩,同他一起到中央大洞,和其他雌性一起整理秋天时狩猎回的皮毛,并听周围人给他讲一些在萨罗部落生活的必要知识和风俗习惯,听他们说着一些家长里短的趣事,借此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不去瞎想。 对于这个本来就有很多‘外来族人’的部落来说,大家很快就接受了墨的存在。 雌性之间的友谊来的快,不像雄性们那么争强好胜,所以没用多长时间,周围大大小小的雌性就都和墨熟识了起来,还连带认识了好几个可爱活泼的兽人小崽,本来就很有孩子缘的墨,很快和他们玩在了一起。以前大人们在一起做活时,这些小家伙就会不时在一边捣乱,现在有墨带着他们在一边做游戏,大人们能安静的继续自己手里的工作,大家都很高兴,为此墨还被年长的雌性夸奖了半天,‘以后一定能做个好母父……’等等,让墨尴尬不已。 开始的时候,墨经常心不在焉不时的出错,不是把整理过的的皮子放错地方,就是弄错加工顺序,有时连走路都会走神儿,直直的往墙壁走去,如果不是贝恩一直盯着他,估计等吉瑞恩回来看到的就是个大饼脸的弟弟了。后来大家看出他状态不好,都和他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拉着他做这做那,让墨觉得等待也不是那么难熬。 人前的墨,脸上一直都挂着淡淡的腼腆笑容,但是只有墨自己知道,这两天他有多难挨。墨一下子希望金赛斯没有放弃,继续寻找着自己,可又有些不敢确认自己对金塞斯的感觉;一下子又担心他会在这种恶劣的天气里遇到危险;一下子希望哥哥能顺利找到金赛斯;一下子又担心双方因为两族间的积怨起手来……夜里墨经常会突然惊醒,然后胡思乱想睡不着,直到快天亮的才朦胧睡去,没两天,墨巴掌大的小脸上便挂上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又是半睡半醒的折腾一夜,一大早墨撑着因为睡眠不足而有些昏沉的头,心不在焉的给摩纳珈和自己做了早饭,没吃几口墨就再也吃不下去了,又怕父亲担心,只好拿着块烤肉坐在那一丝一丝的扯着吃,半天也没见肉块变小。 墨心里很烦躁,总觉今天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让他一直心神不定。 “唉!——实在不想吃就算了,等饿了再说,你这个样子等你哥哥回来看着该心疼了,去找贝恩吧,让他再领你去族长那里打听打听采药队的人回来没,他们应该有你哥哥的消息。”一旁的摩纳珈实在看不下去了,省的他人在这儿,心都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啊……哦,那、那您慢慢吃……”墨也对自己这个样子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怎么大的人还让父亲操心,实在是不应该,可他就是放不下心 随手放下那块被撕扯的不成样的肉块,墨低着头‘噌!噌!’几步就窜出了家门,往贝恩家跑去。 刚拐到靠近中央大洞的通道,墨发现广场的大火堆附近喧喧嚷嚷的围了很多人,直觉应该是和哥哥有关,墨不禁脚下一转,向人群的方向走过去。 等他挤过人群来到喧闹的中心时,看见的只有一群风尘仆仆的陌生雄性正在盘点着地上的包裹。 墨小心的打量着他们,就见这十几个身材魁梧,一身彪悍的雄性兽人,正用兴奋的声音和周围围拢上来的兽人们说话,几个小兽人巴着其中几个雄性的大腿要抱抱,看样子应该是他们的父亲或兄长之类的,而听他们所说的内容不外乎收获怎样、路途见闻等等,一旁的地上还堆放着不少的包裹。 【这些人应该就是之前父亲说的采药队吧?】想到这墨眼前一亮,【既然这些人回来了,那么哥哥也应该回来了!】可墨急急的看了一圈,也没看见吉瑞恩的身影,连那个和吉瑞恩一起离开的班德森也没见踪影,让他不禁有些失落,【不知道采药队是不是没遇上他们,还是哥哥走的别的路去找金赛斯了……】 墨刚要上前问一个看似像领头的雄性,是不是遇见自家哥哥时,一旁包裹堆被几个推搡着玩闹的小兽人碰到了,有几个包裹从上面滚了下来,几个小家伙看到自己闯祸了就一哄而散跑掉了,而墨却被包裹堆后露出的景象惊的目瞪口呆。 原来让墨惊讶是,那堆包裹的后面还藏着一个浑身脏兮兮的雌性?!如果不是掉落的那几个包裹,墨还真难发现那个把自己缩成一团的雌性。 看身材那个雌性应该还未成年的幼崽,他低垂着头,皮帽下散乱的发丝遮住了大半的脸庞,露出下半边尖尖的下颌和没有血色的唇瓣,身上原本应该很保暖的长毛皮衣被融化的雪水打湿了,沾着不知在哪里蹭上的泥土,一绺一绺的滴着泥水,被皮绳捆绑在身前的双手已经冻的发红,绳子的另一头被牵在一个雄性手里。看那个幼崽呼吸微喘,不时颤抖的样子,估计是连冻带吓的被折腾坏了,一副随时会倒下的模样,看上去可怜极了 看情形就知道,这个小雌性一定是被眼前这些雄性带回来的‘战利品’,其目的不言而喻。墨对于萨罗部落的一些‘风俗习惯’,这几天已经从贝恩那里有所耳闻,但今天亲眼所见还是有些不能接受,尤其是眼前这个幼崽凄惨的模样,更是让他心有不忍。 虽然心觉不忍,可他自己的身份本来就有些尴尬,身边又没有熟悉的人能帮忙,想要解救下这个雌性根本不可能,何况一个部落有一个部落的规矩,不是轻易能违背的。墨紧皱着眉头,咬了咬下唇,告诉自己不要一时冲动给自己也给对方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墨见人群中没有哥哥,也没心思听他们说什么,正准备转身去找贝恩时,地上那个雌性被牵着他的那个雄性炫耀性的一扯,顺着绳子,上身被强迫性拉起,被乱发遮住的脸庞不小心露了出来,墨好奇的瞥了一眼,正好看清那个雌性的样子,这一看不要紧,墨不禁失声含喊道: “尤尼!!!” 那个小雌性也明显听到了呼喊声,微颤的挺身坐直,睁大双眼转头往声音的方向看去。 “墨……”等看清那个正向自己跑来的人后,尤尼颤抖着用沙哑的声音惊讶的喊起来。 从出事以来一直强忍的眼泪也随之而落,看到熟悉的身影扑来,尤尼条件反射的想起身迎上去,可被绳索捆绑的身体带着他向前倾了2下,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 墨抢身扑到尤尼身前,惊异的捧起他的脸,不敢相信的问道:“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你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你不是应该在泰勒部落吗?……” “墨…墨…终于找到你了,快、金赛斯、依修特……救他们……”还没等墨的话问完,一直紧绷精神的尤尼,就再也坚持不住了,断断续续的话还没说完,就两眼一翻,晕倒在了墨身上。 “尤尼!尤尼!你醒醒!金赛斯他们怎么了?尤尼!——”墨不停的摇晃着瘫软的尤尼,拍打他的脸颊,希望就此能唤醒他,可尤尼一点反应都没有。 本就焦急的心,被尤尼未完的话搅的更是乱成一片。 看尤尼的凄惨样子,金赛斯他们一定是遇到什么事情,否则不可能让尤尼被抓走,一想到他们有可能已经发生了不测,墨再也冷静不了了,焦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而当墨和尤尼相认的时候,周围本来在说笑的人群都静了下来,采药队的雄性们脸上的笑容也都不见了,全都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尤其是还牵着尤尼的那个雄性——蒙德洛,更是紧锁眉头,有些不悦的盯着墨和晕倒的尤尼,为墨的突来,也为尤尼的晕倒。在萨罗部落如果雌性身体不好,是很难顺利生育出健康幼崽的,何况尤尼本身就还是个幼崽,能不能顺利长到成年都不好说呢。 自己无意间捡回的‘战利品’,居然和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小雌性认识?以前部落带回的‘战利品’,也有和已经落户的雌性互相间认识的情况,但是今天明显不同,这个黑发小雌性也太小了些,一看就是还有几年才成年,族人们一般是不会带这样的小雌性回来的,因为路上活着带回不易,顺利养大更不易,往往都因为心思郁结到不了成年就死去了。而看情形,这个小雌性也不像是被抓回来的,一方面是因为他身上没有所属雄性的标记纹身,另一方面是他看见贝恩拉着他的母父魏玛,挤进人群到萎坐在地上两人身边,安慰着对方,看情形很是熟稔,周围的族人也都没有很紧张怕他逃跑的样子。 谁能告诉他,这是个什么情况?部落里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个娇小的雌性?蒙德洛有点犯蒙,采药队的其他人也很纳闷。 可当他看到墨在解尤尼手上的绳子时,他立马回过了神,就算这个小雌性是自己去便宜得来的,也不能让这个小东西这样招呼都不打一个就随便带走吧,那他以后在部落里还怎么混! 当下蒙德洛俯身伸手拽住尤尼颈后的皮衣,把人拖离墨的怀里,防备的看着眼前的小雌性,“你要干什么?懂不懂规矩?这是我的人了,谁让你碰的?!” “啊!——”艰难解着绳扣儿的墨,被怀里突然消失的尤尼吓的惊叫,顺着尤尼离开的方向就爬过去,想要抢回已经昏迷的尤尼,可耳边响起的炸雷般的声音,让他回过了神,终于想起了尤尼的状况,不禁更加焦急,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解释,只能求救的看向身边的魏玛和贝恩。 魏玛和贝恩本来是在家收拾之前处理好的皮毛的,可一个平时总是缠着墨的七八岁大的小雄性急匆匆跑来,说‘墨哥哥在中央大洞那里出事了’,吓的两人连忙赶了过来,看到的就是墨抱着一个陌生雌性急切呼喊的一幕。 “蒙德洛——不管是不是属于你的,也得先让我们看看那个幼崽(未成年都是幼崽)吧,人都晕过去了,你还能跑了不成?再说,这个雌性幼崽并不是你独自去巡猎回来的吧?”一旁的魏玛这时开了口,虽然看到墨就会想起以前的不愉快,但看他无措的样子,又狠不下心不管。 “……”蒙德洛没想到魏玛居然能猜到这个捡来的‘战利品’的来历,一时无语,但很快就反驳道:“那又怎么样,不管是不是我去巡猎回来的,他都是我找到的,那按规矩这个雌性幼崽就是属于我的!” “你想留下他没问题……”魏玛语气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听的蒙德洛眼睛一亮,眼中闪过欣喜,可墨听了这话却着急的要上前拉魏玛的衣服,想说什么,就被被贝恩扯到一边,用眼神示意他别说话。 魏玛也没有理会墨和贝恩的小动作,接着说:“但别怪我没提醒你,旁边那个黑发的小家伙是吉瑞恩刚刚找回来的弟弟,而你们之前遇到的那队森林兽人,还有你捡到的这个小雌性应该是来找他的。吉瑞恩两天前出部落一是为迎一迎你们,二就是为了去找那些森林部落的雄性,给他们带口信的。森林兽人虽然一直和我们有宿怨,但是这次的来意却和那些无关,吉瑞恩去找他们也是在族长那里过了明路的,现在你捡到这个雌性幼崽怕也留不住,我想族长也不会为了你而和他们闹开的,这个雌性幼崽到那时还是要放走的,而且等吉瑞恩回来以后,就冲他平时提起他这个弟弟时的宝贝样子,你觉得你还留得住他吗?”魏玛说到这停顿了一下,看见蒙德洛面露犹豫的神色,就继续说道:“不如你现在把人放了,让他好好休养一下,等吉瑞恩寻人回来,让人平平安安的离开,他们一家人也会感谢你的,你说是不是?” 采药队雄性听了魏玛的话,都好奇的看向墨。他们之中也不乏一些和吉瑞恩一起长大的,对于这个‘吉瑞恩的弟弟’他们并不陌生,从十多年前开始,就听吉瑞恩一直不停的叨念着自己还有个弟弟,多可爱云云,还有人用‘你又没见过谁知道是真是假’之类的话讽刺过他,可结果自然是被吉瑞恩狠狠修理了一顿,而他的父亲摩纳珈前些年更是每年都要出部落去看那个孩子,这在萨罗部落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 蒙德洛也不傻,想明白前因后果,就爽快的丢开了手里的绳子,放弃了对捡来‘战利品’的所有权,因为他也是当年被吉瑞恩修理过的人之一,自然知道吉瑞恩对他弟弟的宝贝程度,他可不想再因为这个再被修理一顿,反正看这个幼崽也不怎么健康的样子,不要就不要了吧,他也没觉得有啥可惜的,自己还是老老实实的去追求他心中的美人艾芬去吧。 珍惜生命,远离吉瑞恩! “你就是吉瑞恩的弟弟啊?长得还真像他说的一样,挺可爱的哈!”蒙德洛蹲下+身,瞪着两只大眼盯着给尤尼解绳子的墨猛瞧,想到因为他自己被揍了好几回,这下怎么也要看个仔细才行。 墨没有理会投射到身上那些好奇的目光,他现在只想快点给尤尼救治。可惜蒙德洛觉得自己已经吃亏了,居然还得不到好奇对象的理会,很是不满,当下扯着墨不让他继续,然后一大堆问题抛了出来:“你来了多长时间了?你叫什么名字啊?你几岁了?那些森林兽人和你什么关系啊?……” 不过,还没等墨忙完尤尼回答他时,一个砸在蒙德洛头上的拳头,让他闭了嘴。 “笨蛋!没看到人家在忙吗?不知道帮忙就算了,还在那边罗里吧嗦问个没完,你到底在想什么啊!”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蒙德洛呼痛声中响起,适时的制止了其幼稚的恶劣举动。 “艾芬——”看到自己心上人冷着脸的样子,蒙德洛扭头蹲下望着艾芬讨好的裂嘴傻笑,希望艾芬能消气,随即跳起来拉着艾芬纤细的小手,解释道:“艾芬啊~你别误会,那个幼崽的事和我没关系的,不对!和我有关系,也不对……哎呀!我是想把他留下给我那个笨蛋弟弟做伴侣的,绝对不是留给我自己的啊,我对你的可是很忠心的!你要相信我啊啊啊!!!” 艾芬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但是身上的杀气也开始消退,抽回自己的手,艾芬指一指还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尤尼,“还不去帮忙把人搬到摩纳珈大叔家去,难道你要看着一个小雌性自己把人抬回去吗?!” “嘿嘿~~,我就去、我就去,你不生气就好,”蒙德洛颠儿颠儿的跑过去一点不怜惜的夹抱起尤尼,还不忘回头对艾芬说:“艾芬啊,我这次出去有给你带礼物,你等一等,我回来拿给你啊!很快的!”说完就撒开大长腿,一阵风的消失在通往墨家方向的通道里。 而一直没有散去的萨罗族人们,都把俩人的互动当成了难得的娱乐节目在看,他们从魏玛出现后就知道,今天这个小雌性蒙德洛是保不住了,要知道魏玛这个土生土长的萨罗族人,可是从小就练就了一张伶牙利口,死的都能说活的,傻憨憨的蒙德洛就是再长一张嘴也说不过魏玛的。等到一边看着蒙德洛带回雌性开始,就憋了满腔怒火的艾芬出现,大家眼里的笑意就更浓了——多么有爱的一对啊! 艾芬看着蒙德洛傻兮兮飞奔的样子,翻了个白眼,走过去拉起还跪坐在地,被刚刚蒙德洛的举动弄的发愣的墨,不理周围人善意的哄笑声,拖着墨往他家的方向走去。 “快点回去看看你的朋友吧,别真的生病才好。” “等等!” 就在艾芬和墨要走出人群的时候,后面传来了一个雄性的喊声,两人都回身看去,原来是刚才墨想去询问的那个领头样的沉稳雄性。看着他弯身在地上的包裹堆里翻了翻,找出一个沾满雪水和尘土的兽皮包,尺寸明显比别的包裹小许多。 “这个是那个幼崽的东西,里面可能是药物,你拿回去看看有没有用的上的。”把包包丢进墨的怀里,不等墨反应过来,沉稳的雄性便面无表情的转身走开了,墨刚想出口的道谢便硬生生的卡在了嗓子眼里,只能动动嘴唇就放弃了,回转身连忙往家赶去。 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一章 当贝恩领着部落里一位知道一些粗浅的草药知识的年老雌性进到山洞时,墨已经和艾芬一起给尤尼换过了脏湿的衣服,并简单擦洗了一下。 因为部落没有巫医,老雌性莫迪就成了巫医样的存在,虽然他只知道一些能治疗伤风感冒和外伤的草药,这还是他从一位以前被其他雄性‘带’回来的雌性那里学来的,据说是一名即将成为巫医的学徒,在外出采药时被抓了回来,因为逃跑的时候跌伤了,本来受伤的雌性是不会被带回来的,也该着他倒霉是个巫医学徒,就被勉强带走了。莫迪当时还年幼和那个雄性家住的很近,就去帮忙照料,而在给自己治疗伤口的过程中,那个雌性也多多少少的告诉了莫迪一些简单的草药辨识和用法,可惜那位雌性没能教给他更多的东西,就因为心情郁结而伤势恶化死掉了。后来莫迪总在想,也许那个雌性是故意的,因为他总是和莫迪说‘离开了自己部落的兽人,就像被人摘下的花朵,早晚都会枯萎的’。莫迪却不以为然,部落里被带回的其他雌性也有闹过逃过的,但真正过起日子来不也就那样挺过来了吗?也没见有几个会这样天天闷闷不乐的,但雌性的死,确实让部落失去了一次拥有一位巫医的可能。 所以莫迪的到来并没有让尤尼马上醒来,他知道的东西大多都派不上用场,而尤尼的包裹里虽然有不少瓶瓶罐罐,但是莫迪能知道疗效的几乎没有,最后还是墨凭着以前尤尼和他说过的药剂样式,勉强找到一种熏香样的东西,点燃后吹熄火苗,把冒着烟的药棒放在尤尼鼻子下熏了熏,又用力的掐了尤尼的人中和虎口位置,才让人睁开了眼。 在灌下一大碗热汤后,稍微精神了些的尤尼才断断续续的讲诉起墨被带走后,他们这些人都遭遇了什么。 ———————— 肆虐了两天的风雪无情的掠过连绵的山脉,把黑褐色的大地盖上了厚厚的白色外衣。 当风雪终于停下的那天早上,一座大山的半山腰平坦处,靠山的岩壁上突然破了一个口子,然后从里面钻出一个穿着厚厚兽皮的人四处张望。依修特在外面观察了一下确定无事后,金塞斯他们才从藏身的山洞中出来,在洞里躲了两天,还要担心洞口被风雪封住,他们带的食物也剩的不多了,这雪如果再下个三、两天,他们这么多人真的要挨饿了,那样的话,往后的旅程能不能坚持下去就很难说了,毕竟金塞斯不能真的拿他的好兄弟的命去赌。 “金,这天真的放晴了,我们赶紧赶路吧,争取在天黑前找到下一个落脚的地方,这种天气露营可不是个好主意。” 依修特伸展了下窝的有些发麻的身体,在凛冽的寒风中对金塞斯说着。 “是啊,现在雪停了,有些动物应该会出来觅食,我们运气好就能碰到,这两天光啃干粮真是吃的舌头都木了……”其他人也都凑趣的说着,到不是真的不能忍受,只是看着金塞斯越来越显焦急的神情,大家都想说点轻松的东西缓解一下,但效果并不多好。 大雪时停时下,一行人也只能不时找地方避雪,毕竟是森林兽人,对于这样的大雪不是很适应,寒冷的天气也让准备不足的他们多少出现了冻伤,好在有尤尼在及时给他们敷上了冻伤药,而他们也很幸运的在雪停后,在一处山坳里猎到了一只猎物,节省着吃,几天内的食物是够了,大家都很开心。 可接下去他们的运气却没能延续—— 最后一次的大雪过后,天气一直晴朗无云,气温上升了许多,甚至让人能感觉到一丝温暖,路上也能不时看到一些出来觅食的动物,充足的食物、适宜的天气,让一行人好受了两天,尤尼也不总是被人背在背上,不时的下来自己走走。可在当他们顶着耀眼的太阳,顺着山势准备横跨过一座山坡时,却发生了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开始时,只是他们身后远处的山顶有雪块滑落,金塞斯等人听到声音后都停下来回身看去,见到滑落的雪块翻滚着往山脚滚去,而山上还有一些零星的雪块掉落,并没怎么放在心上,毕竟这种现象一路上也遇过几次了,都是小规模的雪层塌落,基本都不会造成危害,况且离他们一行人还有些距离,大家就都没当一回事儿,回转身形继续前进,想着过了这道山梁能快点找到一个适合过夜的地方。可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耀眼的阳光下,原本晶莹而平滑的积雪表面,正因为刚刚落雪时的震动而出现了一线裂隙,而且在慢慢的横向延伸着,就像一张白纸被从中撕裂一样,只片刻间就蔓延出很远,连带的周围也出现许多细小的裂纹——危险一点点的袭向众人。 金塞斯他们并不知道这些,依然执着的前进着,当他们距山坡对面的小树林还有一小段距离时,山顶的裂纹处突然变宽,开始只是‘沙沙’的滑动声和间或的‘噼啵’断裂声,然后就是大片的雪层断裂,厚厚的积雪开始依重力往山下滑落并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巨大的振动使得几乎整片山坡的积雪都开始向下崩塌。 金塞斯等人刚听到异样的声音,都抬头寻向声音的来源,可还没来得及观察清楚,大地的震动就让大家感觉到不妙,所有人都反应过来是雪崩。 “大家快往前面那块岩石下跑!” 金塞斯快速做出了决断,在他们前进方向离众人两三百米远的地方有一块突出的巨大岩块,斜插在山坡之上,岩石面向山下的部分形成了一个三角地带,倾斜的岩体可以抵挡一下山上倾泻而下的积雪,当下指挥有些慌乱的大家往那里跑去。 可越来越大的震动,和周围因震动也开始有积雪下滑倾向,让众人奔跑的行动的变的艰难,每跑几步就往山下滑一点,还要努力维持身体的平衡,最后不少人都变身为兽性才勉强保持速度。之前因为天气较好的原因,尤尼也被放下来跟着众人一起走,雪崩来临尤尼也抱着自己的小包往前跑,可只跑了几步就被后面的赶上来的依修特一把拎起甩上肩背,借着旁边变身后的同伴的牵引往巨石下跑去。 就当他们快要跑到巨石前时,崩溃的积雪,像一面墙一样的拍向了他们,大家只能眼看着自己和同伴一起被雪流冲击掩埋。 眼看依修特和尤尼也要被雪冲走的时候,一直护着他们的梅纳尔奋力一顶,把依修特和尤尼顶到了雪流之上,自己则被翻滚的大雪带下了山坡,而依修特和尤尼也没能脱险,尽管梅纳尔已经用尽了全力,但还不足以让两人到达巨石处,在半路就摔向了雪流,最后依修特只能一个用力把尤尼抛向了巨石下,那里虽然也被冲击下来的大雪波及到,但只要尤尼能紧贴着巨石,不是没有生存的机会的。 “抓住石头!不要放……” 依修特在被大雪埋住前,只能向尤尼大声喊出这一句,随后就被淹没在雪白之下。 “依修特——梅纳尔——”被丢到巨石边缘的尤尼本能的攀附住周围的物体,在不断冲刷过来的雪块中好不容易稳住身体,身后只剩下翻滚的白色洪流,满脸是泪的尤尼惊恐众人的名字,可回应他的只有轰隆隆倾泻声,没有人回应他的呼喊…… 好不容易积雪停止了翻滚,重新变成无害的模样,这时尤尼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冰雪浸透,冻的尤尼面色血色全无,长时间保持着一个姿势让他的四肢僵硬,跌跌撞撞的往依修特和梅纳尔等人消失的方向爬去,可没爬出多远,他就耗尽了全身力气,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过了许久,路过的采药队在雪地上发现了昏迷的尤尼,虽然好奇他的来历,但是由于当时天气再次变的恶劣,他们没有多停留,只在附近搜寻了一番就启程离开了。 再次醒来,尤尼发现自己成了蒙德洛的‘战利品’,手脚被束缚住,尤尼逃脱不能,只能流着泪不停的恳求他们回去救救其他人,可兽人们哪里肯听,苦求无法的尤尼默默的祈祷兽神能保佑大家平安,之后一路昏昏沉沉直到被带回部落里。 ———————— 听到雪崩,墨的眼瞳一瞬间紧缩,生活在东北的他对这个词并不陌生,在山区每年都会有那么或大或小的几次,如果有人不幸遇到,那就是九死一生的事。采药队的人没有在周围找到其他兽人,那么很有可能金塞斯他们是被埋在了雪下,那么他们的生存几率……想到为了自己追过来的金塞斯,还有那些自己不太熟悉,却很友善的塔吉部落的兽人,这么多生命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让墨的心脏都要停摆了。 贝恩在后面适时的扶住他,拍拍墨的肩膀安慰道:“别太担心,你哥哥已经去那里找人了,他们应该……会没事的……”嘴上说着,但贝恩心里也是知道自己的话有多虚,不说那些森林兽人,就是他们部落里每年冬天出去狩猎的兽人,也有因为雪崩丧命的。 墨稳定了下心神,知道现在再怎么急也没用,只能等哥哥回来。 当下安抚了尤尼,让他安心休息养伤,又向跟过来帮忙的众人道谢,才满怀焦急的等待着吉瑞恩他们的消息。 可谁知,这一等就等了足足十天…… 作者有话要说:很对不起大家,这段时间野人因为工作的原因都没办法静下心码子,所以一直都没更新,实在对不起一直支持我的各位亲们。过一段时间野人准备辞职和朋友组个工作室,现在正在筹备中,但是能比前一阵时间宽裕点,会慢慢恢复更新。再次感谢大家一直的支持。 第四十二章 洞外停了不过五六日的大雪又开始继续肆虐,萨罗部落的入口又重新用山石掩住阻挡风雪。兽人们都退回了巨大的山洞中,在下一次雪停前除了定时清理洞口积雪的巡逻队员,都不会再有人出去了。 墨拎着一个厚皮缝制的桶子,去专门开辟出来的山洞中装了满满一桶雪块,准备提回家去烧水。这些雪是兽人们趁着雪停的时候搬运回来的干净积雪,囤积在几个专门开辟出来的山洞中,供其他族人取用,这样就不必冒雪出去采雪,解决了冬季的用水问题也减少了许多危险。即使到春天存雪用不完,等天热时还能利用这些洞穴的低温储存食物,天然的冰箱啊,对此墨完全没有了开始看到时的不解,真心感叹兽人的智慧。 现在距金赛斯一行人被救回已经过了半个月了,由于有摩纳珈和吉瑞恩的保证,萨罗部落的首领万般不愿的同意了金赛斯等人在部落里养伤,条件是不许随便走动,还有等伤好后食物自理,部落没有那么多的储备养这些外人。金赛斯他们自然无话可说,不说双方的敌对局面,就是他们兽人的自尊也不允许自己跑到人家地盘上吃白饭。经过尤尼的救治大家的伤势都有所好转,而冻伤因为缺少药材好的慢些。只是依修特的失踪让他们心情低落了几天,但现在形势不允许,只能等养好伤再说,再者他们都不相信依修特会就这样死去,坚持他一定还活着。墨虽然只见过依修特几次,但对那个爱说爱笑的青年印象极好,知道他是金赛斯的好朋友,对于他的失踪,心里也是万分的难过,只能在心里祈祷老天爷能保佑他平安无事。 尤尼也被安排在贝恩家中,每天除了帮金赛斯他们疗伤,已经开始为萨罗部落里的一些小孩和雌性治疗一些病症,这让萨罗部落的兽人开始不那么排斥金赛斯等人留下养伤的事,从敌视到漠视,前后也不过是不到半个月的事,其中,除了金赛斯等人的温和态度很少出现在其他人面前外,尤尼的半吊子医术起了很大的作用。也让墨吊着的心放下了不少,真怕他们之间发生什么冲突。 而日子也这样慢慢的平和下来,安详的有点不真实。 —————————— 回到家里,墨把父亲洞中的火堆烧旺,架上石锅烧了一大锅热水,又把洞门口的兽皮拉严实,等洞里温度上升后,兑了温热的水,扶起摩纳珈帮他擦洗身体,经常卧床的人还是保持身体清洁的好。 “哎,好孩子不用这么麻烦,别累到你。” 摩纳珈看着墨忙前忙后的很是心疼,对这个找回的孩子又多了几分喜爱。 “哪就能累到我了,擦洗一下您也能舒服些,对您身体恢复也有好处的。”墨手下不停,又给摩纳珈洗了头发,等忙完已经是额头见汗了。 “那几个森林来的怎么样了?”换过干净衣服的摩纳珈,靠在床头,背后靠着墨新给缝制的松软的大靠枕,神清气爽的看着又忙着做饭的墨,转而问起了金赛斯他们的情况,心里的念头却是转个不停。 “刚去看过了,还有3个人的伤需要再养几天才能下地,其他几个已经好差不多了,前两天就已经能出去打猎了,还趁着下雪前出去了一趟,带了两头挺大的猎物,够他们几个吃到下次雪停了。”墨头也没抬的回着话。 说心里话,他觉得现在的日子挺好的,平平淡淡,亲人、朋友、爱人……好吧,他现在还对有个‘未婚夫’没半点真实感,他们前后只相处过不长的一段时间,对于金赛斯他有感激有感动,但是真要和他结成伴侣、共度一生,墨心里还是很忐忑。而且,如果自己真的和金赛斯在一起了,那新认的亲爹亲哥哥咋办,金赛斯明显是不可能长久呆在萨罗部落的,现在能住下都是很奇迹的事了,而自己如果和他结伴侣就会回到金赛斯的部落去,而且往后再想和家人见面就是遥遥无期,他真心有点舍不得这份难得的亲情,好纠结啊!!而且父亲和哥哥明显对金赛斯很有敌意,一副对待强盗土匪的架势,真真让人头疼。 况且父亲的身体亏损严重,这段时间因着找回他心情愉悦,身体也有所好转,但也不是短时间内能康复的,按尤尼的说法怎么也得调养一年半载的。金赛斯前两天提过等初春时就没有那多大雪下了,到时候他们会看天气状况准备回程,希望墨能跟自己一起回去塔吉部落,等成年后就结成伴侣…… “父亲,先吃饭吧,我炖了肉汤,还放了尤尼给的草药,对你身体有好处,你可要多喝一些。”看锅里的肉已经炖的软烂,墨只能先压下心头的思绪,盛了一大碗笑盈盈的端给摩纳珈。 “好,好,我多喝,我家宝贝儿做的吃食最好了,比部落里最手巧的雌性还好出百倍,哈哈哈~” 摩纳珈现在是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家小儿子好,人乖巧,又有一手好手艺,以后不知道要便宜哪家雄性。不对!已经有一个臭小子惦记上自家宝贝雌性了,想到这摩纳珈的笑脸有点僵,心里万分不愿意承认这一点,回头一定得和大儿子商量下,把那个臭小子尽早撵走,省的他勾引自家宝贝,对,就这么办,晚上就和吉瑞恩好好合计合计。 离摩纳珈的山洞不远的一个稍大的山洞中,吃过饭坐在石床上处理打回的猎物皮毛,不知怎的,后背一凉打了个激灵,金赛斯猛的抬头四处察看,坐在他对面的梅纳尔被他的动作弄的一愣,也跟着四处看,发现有什么情况后,疑惑的看着金赛斯。 虽然梅纳尔没有问出口,但是金赛斯还是看出了他的意思,“没什么……”然后又抖了抖耳朵,确定真的没有事后,只能归结于洞口门帘没挡严进风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之后在萨罗部落的日子会多么的精彩纷呈。 作者有话要说:俺无话可说…… 第三十一章 “早。” 金赛斯回味的把头埋在墨的肩窝,闻着墨身上那清爽的味道,感受身+下人温热的气息,大手继续在那纤细柔韧的腰身上游移,享受着那细嫩的仿佛有吸力的皮肤触感,为掌下那轻微的颤动而心动。 “金、金赛斯……别、你不能……啊!……”墨用有些无力手推拒着金赛斯的胸膛,眼里有着一丝慌乱,颤抖着声音向金赛斯求饶。 从确定两人的关系那天起,墨也明白总有一天,自己会和金赛斯有那种‘夫妻’间的亲密行为,但绝对不是现在。虽然知道金赛斯不会进行到最后,但是面对迎面而来的情+欲,他还是有些害怕,他还没有准备好。 可在腰臀间游走的粗糙大手,像是带着电流一样,被碰到的地方都是一片的战栗,合着那热烫的温度,让墨刚刚苏醒的身体,一阵酥软无力隐隐发热,可被压紧的身体不能移动半分,让他无处可逃。 “真希望你快点成年……”金赛斯那种隐含期待的语气,让墨不知所措的目光闪躲,不敢与金赛斯相对视。 现在的金赛斯于他来说,还是‘友人以上,恋人未满’的状态,而且之前金赛斯从没有流露出对他的*,这也让墨在接受那些小动作时,比较不排斥。而今天突如其来的热切,身体上虽然接受状况比较良好,但是心理上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墨觉得自己先前对两人这段关系的认知,有些太过简单了。他原来觉得两人相处时间长了,就会有像家人那种归属感,有些亲热点的动作也就不难接受,而最私密的那些事情,在他脑中也只是一闪而过,潜意识的不愿去想它。 毕竟,上一世的墨连女朋友都没有过,他的初吻和初夜还都给他未来的老婆留着呢,虽然平时也有身体上的躁动,但都是劳动五指姑娘帮忙而已。和同事去看午夜成人小电影时,也都是注意里面的□,走在街上他从没觉得哪个帅哥可以吸引自己注意力的,他确定自己是地道的异性恋。而同性相恋也只是在网吧上网时偶然间看到过,从没多想过什么。 你能想象的出,原本有点小暧昧的朋友、晚上的大号毛绒抱枕,有一天会突然压住你热吻的感觉吗?而且对方还是个身高2米开外的成熟男人。最难接受的还是,自己居然不反感,身体还有很舒服的感觉,估计如果不是这副身体还未完全成熟的关系,他的小小墨应该已经起立报道了。 这个刺激对墨来说,不可谓不大。 而正当墨在纠结,金赛斯准备‘趁乱’再吃一次‘早餐’时,金赛斯的帐篷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帐篷的门帘被“啪!”的一下挑开了…… “金!我跟你说……” “啊!!”这是墨的惊叫声音。 “呼!~”这是金赛斯扯被子把墨从头到脚遮住的声音。 “滚!!!”这是金赛斯冲依修特咆哮的声音。 “噼里啪啦!”这是依修特仓惶退出帐篷时,碰到外面行人,然后打落东西的声音…… 总之,金赛斯的美味‘早餐’报销了。 金同志表示遗憾和愤怒;墨表示很庆幸逃过一劫;而逃出帐篷的依修特表示,背后有凉风吹过,有很不好的感觉…… 一阵混乱过后,墨红着脸坐在火堆旁喝着肉汤、吃他的面饼,金赛斯冰山依旧的烤着一大块香喷喷的兽肉,依修特则可怜兮兮的坐在两人对面,对着那块肉流口水,嘴角还明显的有一块青色的痕迹,那是金赛斯对于他坏人好事的‘奖赏’。 “你到底来找我有什么事?”看着对面发呆的依修特,金赛斯无奈的开口了。 “啊……,对了,金!今天一大早,格鲁奇出部落了,我让塞卢斯跟着他,自己回来给你报信,谁知道……好心没好报……”最后一句依修特的声音很小很小,但金赛斯还是听见了,不禁眉头一挑,然后决定不予理会。 “往哪个方向去?之前他去过哪里?” “这几天他一直都很安分,也很少出门。昨天日落之前,格鲁奇去过一次部落北面,就是你家小东西的小屋附近,但只是在那转了转,就回他自己家再没出来,一直到今天早上,天还没亮的时候,才偷偷出了部落。我和塞卢斯跟了一段路,发现他往部落东面的大山里去了,就让塞卢斯继续跟着,我回来找你了。”依修特思索了一下,详细的说明了格鲁奇的行踪。 “只有塞卢斯一个人跟着?”说着,金赛斯放下手中吃了一半的烤肉,皱眉道:“你现在马上去威格斯族长那里,把情况和他说一下,我随后就到。” “连早饭都不给吃啊……”依修特早就看金赛斯那块烤肉眼馋了,刚刚不给他吃,现在还想赶自己走,不就是打扰他和他家小雌性亲热了吗,也太小气了,他可是跑了一早上连口水都没喝啊。 “你现在走的话,还能赶上族长吃早饭,再迟就什么都没的吃了。”金赛斯老神在在的洗着手上的油渍,一句话就让依修特飞奔出帐篷。族长那手烤肉绝活,再配上族长伴侣特制的酱料,“吸溜!”想想依修特都流口水啊。 金赛斯好笑的看着依修特那猴急的样子,真真觉得这个家伙,还是像小时候一样的单纯好欺负。 “……金赛斯,会很危险吗?”墨听到他们的谈话,有点担心,如果真是和掠夺者勾结的话,那么他们这样跟踪过去,岂不是很危险。 “没事的,我们只是确定他的目的而已,没想打草惊蛇,一会我们会多安排几个人一起行动的,你安心在帐篷里呆着,或者去找尤尼也行,只是今天不能陪你去集市摆摊了。”金赛斯轻声安慰着墨。不过,不能陪着小东西去市集,让他有点遗憾,他还是很喜欢看墨找到好东西时雀跃的样子,整个人都散发着喜悦的光芒。 “没关系,我可以找尤尼一起去摆摊,这两天我又编了些东西,正好一起拿去,看看能不能换到好东西。”墨不想让金赛斯担心自己,微笑着用轻松的语气,给自己安排好今天的日程。 “……也好,我晚上之前一定回来,你就在巫医那里等我,我会去接你回来,你自己我不放心。”金赛斯哪里听不出墨佯装轻松的语气,但也别无他法,只能顺着说下去。 “好的,我就在那等你回来。”墨很喜欢那个外表冷漠,其实很有趣的巫医海勒,对于尤尼摆弄的那些草药他也很感兴趣,所以墨一点都不介意呆在那里。 金赛斯帮墨把要带的东西都收拾好,弄成一个包包放在门口,又给墨的脚上好药,然后在墨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让墨脸上刚消退的温度又回升的趋势,看的金赛斯心情大好。 之后,金赛斯再三叮嘱墨要注意脚伤,注意安全,才急匆匆赶去族长的帐篷,还有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他。 看着金赛斯离去,等脚上的药水干掉,墨就穿好鞋子,感觉脚下走路不是很疼了,就抱起门边的大包,踮着脚,往巫医的小楼去找尤尼,一起到集市摆摊了。 而这边,尤尼正无聊着,草药早就整理制作完必了,‘丰收季’也快结束了,最近也没什么来求医的兽人,可他能出去的机会却很少。现在墨来找他刚好和他的意,因为可以借着‘照顾’墨的机会,让巫医大人放人,光明正大的出去玩了。 尤尼背着墨的那个大包,和墨一起来到广场附近,因为他们本来就是来凑热闹的,没什么目标性,所以就决定先逛一圈看看,然后再摆摊。可逛着逛着,尤尼就发现墨有点心不在焉,如果不是他一直抓着墨的手,这会儿墨可能都不知被丢在哪个摊位前了。 “墨,你怎么了?是不舒服了吗?”尤尼把墨带到路边阴凉处,用手在墨头上试了试温度,以为他身体又出问题了。 拉下尤尼放在前额的手,“没什么……,就是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担心你的金赛斯?” “什么你的、我的啊……”墨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的在尤尼耳边说:“今天早上格鲁奇出部落了,金赛斯和依修特他们跟去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要是格鲁奇真和掠夺者勾结,那来的人一定少不了,我有点担心他们会有危险。” “啊!真的吗?那、那……要不我们先回小楼吧,反正我看你也没心情换东西了,不如我们去和巫医大人商量一下,也许没事呢?你别自己瞎想,金赛斯他们很厉害的,连我祖父都夸他来着。” “嗯,算了。可能真的是我胡思乱想了,我们还是按原来的打算继续摆摊吧,有什么事等回去再说,金赛斯让我在小楼等他来接,到时候我们再和巫医大人商量吧。”墨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应该对金赛斯多些信心,毕竟有些情况自己并不了解,还是别生事的好,他不想给金赛斯惹麻烦。 “那好吧,嗯……啊!那边还有一个空位,我们就在那边吧,正好那里还有阴凉,不用怕晒。”尤尼也想转移墨的注意力,让他别想太多,就装作很高兴的样子,领着墨到一边的树下摆起了摊位。 事实证明,墨的手艺还是很受欢迎的,尤其是这些戴在头上、脖子上的饰品,先只是三两个雌性偶然发现,经过墨的推销,尤尼的现身说法,他们每个人都换了一两样饰品。可等这些雌性戴着这些饰品走掉后不一会儿,就有很多雌性循着那几个人的指点,聚到墨这个摊子来了,而闻风而来进行交易的人里,不乏一些想讨好雌性的雄性兽人。 短短的不到两个小时,墨就把所有的‘柳编’饰品都换了出去,饰品换没了,小篮子、小筐的也一样被觉得稀奇的兽人们换光光。还有不少人没能如愿,说要订货,但是由于大集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有些东西会做不出来,墨只能说明情况,不好意思的拒绝了,惹来一阵哀叹,只能作罢。 而墨和尤尼也都换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乐的两人什么都忘记了,抱着一大包的东西就回了小楼,直说下午要多编一些,明天接着来。 等回到小楼,看见巫医海勒的时候,墨又想起了金赛斯的事,就和海勒说了早上的事情,想问问他有什么主意没有。 海勒思考了一会儿,对墨说:“你不用急,金赛斯不是个莽撞的人,既然说是探听消息,就会小心行事。而对方真想偷袭部落的话,也不会愿意提前暴露的,必定藏身在离部落不太远的地方,一旦两方意外相遇,有任何风吹草动,部落的巡逻人员一定能发现,金赛斯他们不会有太大危险的。”海勒虽然表面上镇定自若的安慰着墨,其实心里一样对金赛斯他们的行动有所担心,毕竟掠夺者们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善类,真被发现多半都是灭口的下场。 墨听巫医大人也这样说,多少也放了一点心,看时间还早,就提出和尤尼一起回自己的小屋,去把之前处理好的拉瓦树枝去到小楼来,等金赛斯的时候,多编一些‘柳编’好打发时间。 而海勒也正想着怎么能避开墨去族长那里,见墨主动提及,就爽快的答应,但是嘱咐他们要尽快回来,毕竟现在事态还不明朗,不要节外生技的好,两人自是点头答应。 墨和尤尼再次出了小楼,一路上听着尤尼唧唧喳喳的说着一些闲话,墨不时的应上两句,两人有说有笑的就来到墨的小屋。 想着过了‘丰收季’自己就要和金赛斯离开这里了,可自己腌制的腊肉和果酱,不可能都带走,就和尤尼商量,带一些给巫医大人,算是这段时间照顾自己的谢礼,尤尼也觉得这个主意好,两人就花了一些时间,整理墨的这些瓶瓶罐罐。 他们正在屋里准备要带走的东西的时候,墨突然听到屋外好像有什么动静,就连忙叫还埋头在果酱坛子里的尤尼消声,两人悄悄起身来都门口,从门缝里往外看去…… 第三十二章 金赛斯领着几个族人,从威格斯族长的帐篷出来,就由依修特带路,一起赶往格鲁奇去的那个方向。 他们在大山林里转了一大圈,可自从进了山,就再没看到塞卢斯留下的记号,这让大家都有些焦急。不过这也让他们肯定一件事,就是格鲁奇肯定有帮凶,要不凭着他的能力,是不可能这么不声不息的就抓住塞卢斯的。 “情况有点不对,塞卢斯不会不留记号就追踪的……”依修特的话没有再说下去,但是很明显,塞卢斯很有可能已经被掠夺者抓住了,或许已经被害了也说不定。 “我们回到塞卢斯最后一个记号那里。”金赛斯思索了一下,然后下令。 一行人又快速在山林中穿梭起来,不一会就回到了记号所在处。大家都明白金赛斯回到这里的意思,也不多话,都变身成兽身,分散开来在周围搜寻,还真让他们找到了线索,当下招呼一声,就朝着那个方向奔去,其他人也都在后跟随。 他们一路循着塞卢斯的气味,在大山里兜兜转转的大半天时间,也没有找到塞卢斯的人影,更不用说格鲁奇和那些掠夺者了。但是可以确认的是,塞卢斯应该还活着,因为他们并没有找到打斗的痕迹,也没闻到血腥味,这算不幸中的万幸。 不过,金赛斯等人也意识到,他们可能中了敌人的圈套了,应该是对方为了拖延时间而安排下的,这也让金赛斯除了担心塞卢斯的安危外,又多了一份不安。 “现在怎么办?要回去吗?”威格斯族长的小儿子梅纳尔,这次也跟着来了,他比金赛斯小几岁,也是族里不可多得的勇士。 “……回去!我们在外面这么瞎转也不是办法。现在可以肯定格鲁奇确实有帮手,而且来者不善,这些人既然能抓住塞卢斯,又设下圈套拖住我们,那么他们一定是对泰勒部落有什么计划。回去看看格鲁奇是不是已经回部落了,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现在最主要的是摸清这些人接下来的行动,必要的时候先控制住格鲁奇,然后再想办法。”金赛斯面沉似水。 “好!”众人动身回往泰勒部落。 ———————— “呜……” 【头好疼……】 墨在一阵晃动中醒来,清晰的感觉到后脑被重物打到的地方,传来的阵阵刺痛。 墨没有睁开眼睛,凭感觉自己好像是被人抱在怀里,但明显陌生的气息,让他知道自己确实是被人劫持了,从耳边的传来踩过树叶‘沙沙’的声音,和打在身上的冷风,可以确定他们正在奔跑当中,而且从脚步声可以听出,周围的人数应该比自己之前看到的多。 有些眩晕的墨决定先按兵不动,就这样闭着眼,放松身体,装作还没清醒的样子,静静的等待时机。 在这群人又跑了一段路后,似乎是到了他们的落脚点,墨才被放下。身下和背后的坚硬不平的触感,墨觉得他现在应该是在一个山洞之类的地方,因为没有人说话,墨只能从声音辨别出他们有些人坐在了地上,不时还有喝水和吃东西的声音,似乎是在休息。 墨这时才有心思回想之前发生的事…… ********** 墨和尤尼趴在门缝往外看去,就只见离小屋不远的地方,有七八个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的雄性兽人,纠结有力的肌肉、锐利机警的眼神和他们身上散发的气息,无不说明这些人的危险。在其中一个黑壮的红发雄性脚下,还有一个双手被反绑的人,背对着小屋看不到长相,不过看那瘫软没有声息的样子,应该是晕过去了。不过,倒地那人身上的兽皮衣角上,一个不明显的花纹,让墨看着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尤尼看到这种情形,也知道不对劲了,这些人明显不是来参加‘丰收季’的那些部落里的,又想起刚刚在市集上墨对他说的那些话,知道这些人应该就是他们猜测中的,和格鲁奇勾结的掠夺者了。想到这,尤尼拉了拉墨的衣服,示意他和自己一起躲起来,别让外面的人发现,看到墨点头后,两人开始屏住呼吸,蹑手蹑脚一点点往屋子离门最远的角落退去。 墨现在也在懊恼,自己干嘛没事张罗回来取东西啊,这下好了,金赛斯他们找不到的人,却让自己和尤尼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雌性给碰上了。墨和尤尼躲在床脚的柜子边上,这是他们能找到最‘隐蔽’的地方了,谁让墨的小屋就这么巴掌大的地方呢,真是躲无可躲,避无可避,两人只能面带无奈的蹲在那里,尽量把自己缩小。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墨拿起平时砍木材用的骨刀,又拎了一个装腊肉的空陶罐,尤尼也在墙边拿起一根比较粗的木头横在了胸前,就算真被发现,他们有不会这么听话的被抓的,搏一搏没准有逃的希望。 现在只能祈祷外面的人快点离开,别发现他们俩才好。 可惜老天爷明显没有听到他的心声,所以他们刚刚离开门口的位置,外面的一个本来背对着他们的健硕身影,就突然转过头来看向小屋方向。 吉瑞恩对于能悄悄进到泰勒部落,一点都不觉奇怪,那些安逸惯了的兽人们,不会想到自己部落会出现叛徒的。不过,次他们的目的不是那些食物和雌性,而是对于他来说更重要的东西…… 现在吉瑞恩和族人正等着格鲁奇带消息回来,好进行下一步计划。可就在刚刚,那间据格鲁奇说已经没有人居住的小屋里,好像有动静,难道里面有人? 回身看了小屋一会儿,吉瑞恩决定去查看一下。他可不想再被人发现了,拜格鲁奇那个蠢货所赐,地上已经有一个麻烦了,虽然自己已经让人去调开那些后援的人,但是谁能保证不再出意外,如果不是他还有利用价值,吉瑞恩真想现在就让他去见大神。 靠近小屋,吉瑞恩不禁驻足打量了一下。很破旧,但是看的出有人在这进出过的痕迹,而且很新,不像格鲁奇所说的是无人居住。这个认知让他不禁提高了警惕,抽出腰间的骨刀,轻轻推开那几块木板拼成的屋门,‘吱呀’的开门声让他又皱起了眉头。 屋子里面很是昏暗,从外面看去,地中间升着一个小火堆,四周还散乱的摆着几个大大小小的陶罐,不知装的是什么。不过,他们已经在这附近呆了有一会儿了,并没有发现周围有人走动,看样子人应该还在屋子里面。对着身后跟来的两个族人使了个眼色,对方会意,麦阿格堵住门外,吉瑞恩和索兰特闪身进到屋内。 墨和尤尼在门被打开的时候,就知道他们一定会被发现,两人不禁绷紧了神经,准备面对这些入侵者。 因为屋里较暗,等到门口光亮处有黑影一闪而入的时候,墨抬手就把陶罐用力丢过去,然后整个人提着骨刀冲了过去,想趁着对方眼睛从亮处到暗处,还没适应的时候,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他和尤尼也好趁乱逃跑,虽然知道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但是总要试一下才甘心。 吉瑞恩进到屋内,还没等站稳,就觉得迎面有东西袭来,身经百战的他,一个闪身躲了过去,耳边就传来‘啪啦啦’碎裂的声音。紧接着又是一道风声传来,他用手中骨刀搪架住对方,但是感觉对方好像没使什么力气的样子,只是一个照面,就被自己挡开了身形。而这时他才看清了偷袭他的人的相貌,让他诧异的是,对自己动手的居然是一个纤弱的黑发未成年雌性,怪不得刚才劈砍的力量那么小。 “哐啷!”木棍掉落地上。 “啊!”尤尼偷袭索兰特的行动也失败了,被对方扭住胳膊,提在手里。 “呵呵!很勇敢啊~”吉瑞恩看着被自己搪开后,直接跌倒的小雌性,有些意外的笑了。 跌倒的墨,觉得刚才拿骨刀的两手,又疼又麻一直延伸到小臂,两只手掌更是抖个不停,想再拿起掉落的骨刀,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看着不断朝自己逼近的那个雄性,墨只能不断的向后挪动身体,想拉开距离。 尤尼的一条胳膊,被身后的索兰特抓住,整个人被提起,只有脚尖颠地的高度,但对方明显没把他放在眼里,并没有再用其他办法禁锢他。尤尼看到墨倒在地上,而且离门口不远,急中生智,不顾手臂上的疼痛,在索兰特怀里转了个身,抬腿提膝撞向对方双腿间的脆弱处,事出突然索兰特没有防备,一下被撞了个正着,当下就是一声惨叫,也松开了抓住尤尼的手。 “唔!……该死的!” 刚被松开,尤尼就冲到吉瑞恩的身边,一把抱住他的腰身,对着墨大喊:“墨!快跑!” 墨看到这种情形,知道不是矫情的时候,他们之中必须有人回去报信,当下一狠心,爬起身就往屋外跑去,可刚跨出门口,就觉得脑后一疼,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不知道尤尼怎么样了?是不是和自己一起被抓了?想到之前的情景,墨对于尤尼的安危很是担心,自己不但没有逃脱,还连累了尤尼,让他很是内疚。 总怎么躺着也不是办法,听着周围的动静渐小,墨偷偷睁开眼睛,想看看四周的情况。可哪想到,当他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后,发现面前居然蹲着一个人,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吓的他一慌神,又把眼睛闭上了,满脑子都是被‘抓包了’。 “呵呵!既然醒了就睁开眼睛吧,这样装睡不累吗?”吉瑞恩看着墨的小动作,心情非常好。 墨也知道自己再闭着眼是多余了,只好又睁开眼睛,警惕的看着面前的雄性,手脚都是自由的,并没有被绑住,这让墨得以靠自己的力量坐起来,不过手掌和手臂还是麻痛的状态,看来自己晕过去的时间不长。 “尤尼呢?你们把他怎么样了?”墨用眼角扫了下周围,并没有看到尤尼和之前那个昏迷的雄性。 “尤尼?那个很吵的小雌性?。”吉瑞恩仍旧笑眯眯的看着墨。 墨紧紧盯着对面的雄性,“你把他怎么了?” “嗯……你是叫墨?我听那个……‘尤尼’这么叫你,你很关心他啊~”摸着下巴,吉瑞恩的眼里明显多了些东西,墨看不懂。 “……对,我是叫墨。”不情不愿的说了名字,“我已经回答你的问题了,你该告诉我尤尼到底怎么了?他受伤了吗?还是……?!”墨被自己的猜测吓到了,语气中带上了急切。 “吉瑞恩。” “什么?”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墨有点没弄明白对方说话的意思。 “我的名字,吉瑞恩。既然你都说了自己的名字,那么我也该告知你我的名字,礼尚往来吗。”语气一如既往的愉快,“那个小东西太吵了,被扔在那个屋子里了,满意吗?” 听到尤尼没事,墨不禁松了口气,虽然不能肯定他是不是说的实话,但最起码墨想不出对方骗自己的理由。 吉瑞恩歪着头看了墨一会儿,“啊!你挺好玩的,和我回家吧,我养你。” “……”墨沉默了,或者说是无语了。 【他是有病的吧……】。 现在知道尤尼安全了,那么现在就该担心自己了,希望金赛斯能早点找到这儿,他不想和精神病人呆在一起。 “嗨~小宝贝,怎么不说话?和我回家吧,我会把你养的胖胖的,不让人欺负你,怎么样?”吉瑞恩依然笑眯眯的,但看的出,他的眼神很认真。 “……”墨继续沉默。 【小宝贝……可以吐他一脸吗?】 墨面无表情的看着吉瑞恩,心里想着:【怎么能把这个病人赶走,我才不要和他回家呢,既然他现在没有伤害我,那么看来暂时自己还是安全的,就是不知道他抓我到底要干什么,算了,不想了,还是先养好精神再说吧。唔,被打到的地方好痛,不知道流血了没?有些晕,还是再睡一会儿吧,没准一觉起来金赛斯就已经找来了。】 既然决定不委屈自己,当下墨也不含糊,看到旁边有一个卷起的兽皮,不知是谁的行李,探身过去一把拖过来,打开摸了摸软硬,很软很厚实,蜷曲身体披在身上,用兽皮把自己包裹好,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然后——闭眼、睡觉。 “……”这回轮到吉瑞恩沉默了。 墨是真的很不舒服,裹着兽皮不一会儿,就昏昏沉沉的了。可是墨刚要睡着的时候,发觉头上不断抽痛的伤口处,有一只大手在一下下抚摸,很轻很舒服,这让墨不自觉的放松了紧绷的身体,意识也慢慢沉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朦胧中,墨耳边好像有一个模糊的声音…… “和我一起回家吧……” “我的……弟弟……” 第三十三章 萨罗族——是被其他部落誉为‘掠夺者’的部落,但以前的他们,也曾经是那些人中的一员,环境迫使萨罗族人改变,布满岩石光秃秃的大山,很难长出植物的红土,占全年一多半时间漫长而寒冷的冬天,让他们生来就要为活下去而战斗,为了一口食物而掠夺。 部落里的雌性很少,每次被族人带回的雌性,不是受不了寒冷慢慢死去,就是会死于生产,因为萨罗族是没有巫医的,那些雌性只能靠自己去诞下幼崽,而真正能挺过去的又少之又少。而萨罗族的雄性都会再去找新的雌性,生下更多的幼崽,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感觉到安全,不怕部落会消亡。 吉瑞恩的母父,就是在生他的时候去世的,而他的父亲摩纳珈却没有像其他雄性一样,再带回雌性,所以,吉瑞恩是萨罗部落里少有的‘独生子女’。 记忆中,父亲很少在家,每隔几天都要忙碌着去水草茂盛的地方狩猎,然后急匆匆在猎物变质前赶回来,就为了能养活小小的他,和族里其他没有母父的孩子父亲一样。 可在吉瑞恩六、七的时候,摩纳珈又出去狩猎了,那次他走了很长时间,长到很多人都说他再也回不来了。可又过了几个月,受了重伤的摩纳珈被族人救回了,当他看到小吉瑞恩的时候,用一种很激动的语气告诉他,‘你有一个弟弟’。 到现在吉瑞恩还记得,父亲当时的眼睛是多么亮,多么的有神采。 弟弟,多么神奇的存在啊! 从来只有一个人的吉瑞恩,在听到父亲的话后,就满怀希望的盼着弟弟的到来。这样就有人可以在父亲不在日子里,陪着自己;冬天的时候可以一起取暖,不怕一个人在火堆前等待父亲归来;他会把最好的肉留给弟弟吃、把最好的兽皮给弟弟穿,他会让全族的人都知道,自己也是有兄弟的。 可事实却让他失望了。 摩纳珈伤好后,没有去带回弟弟,只是告诉小吉瑞恩,弟弟和他的母父在一起,不能和他们一起生活。每年秋天,摩纳珈都会消失一段时间,等到回来的时候,情绪都会很低落,之后会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南方的大山,吉瑞恩知道,山的那边是所有萨罗族人都向往的地方——聂鲁达森林。 也只有这个时候,摩纳珈会和吉瑞恩说起他的弟弟。黑黑的头发,黑黑的眼,像父亲一样;白白的皮肤,小小的嘴,像他的母父,很乖巧,总是静静的坐在那里,不哭不闹。 应该是一个很可爱的小雌□?这是吉瑞恩从父亲贫乏的语言中,得到的对弟弟的印象。 可每当他问起父亲,为什么不接回弟弟时,父亲总是摇头不语,眼神中有一些小吉瑞恩不懂的东西,但他知道父亲在难过。 再之后,长大的吉瑞恩就再也没有问过弟弟的下落,早熟的他知道父亲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他知道父亲是爱着弟弟的,和自己一样,默默的爱着…… 五年前,在摩纳珈最后一次消失回来后,他终于倒下了,十年前的那次伤痛,虽然早已成疤,却让他失去了往日健康的体魄,日复一日的艰苦环境,即使已经长大的吉瑞恩能帮忙分担,但还是拖垮了那雄壮的身躯。可萨罗族里上任巫医意外去世,没来得及培养接班人,现在大家只能够处理简单的外伤,但是对于像摩纳珈这样的旧疾,却是束手无策。 看着一日日虚弱下去的父亲,吉瑞恩知道,不光是那次受伤的原因,父亲在想弟弟,在想那个他同样想念的弟弟。 “父亲,我去接弟弟回来好吗?”吉瑞恩跪在父亲床前,拉着他不再有力的大手。 “不行……现在还不行……我们约定过的……我不能带走他……”父亲那日渐浑浊的眼睛里,露出了悲哀的神情,“他在报复我……我知道……他……他恨我破坏了他的生活……”一滴浊泪顺着干枯的面颊流下,藏着无数的辛酸。 转眼两年过去了,父亲的病一日拖一日,不见好转。但是每年秋天一到,父亲都不顾身体的病弱,即使只能支撑一小会儿,父亲也会坚持,要吉瑞恩每日带着他,到山崖处,看看远处的大山。 父亲又想弟弟了。 也许是知道自己时日不多,最近父亲会和自己说起弟弟、还有他的母父。 说自己是怎么和那个漂亮的雌性相遇的; 说那个雌性在他受伤时怎么偷偷照顾他的; 说他们两个是怎么互有好感的; 说自己知道那个雌性怀了幼崽时,是多么高兴的; 说他们被部落族人发现时怎么逃脱的; 说那个雌性在躲藏期间受不了寒苦,怎么偷偷和族人联系的; 说那个雌性的未来伴侣怎么偷袭他们的; 说自己想带走他们母子的时候,是怎么被拒绝的; 说自己被抓住后,怎么迫应下约定,不能再去接近他们的; 再后来,摩纳珈就开始说起那个被留下的孩子。 说刚出生的弟弟是多么可爱的; 说每年弟弟生日时,他是怎么去偷偷看的; 说看到弟弟受苦时,他的心里是多么痛苦的; 说他去找那个雌性说要带走弟弟时,是怎么被那些兽人赶走的…… 再再后来,父亲开始不时出现昏迷的症状。 四个月前,摩纳珈对吉瑞恩说:“去看看你弟弟吧,如果他过的不好,就带他回来……我就要去见大神了,那个约定已经不能阻挡你了……去带他回来吧……让我再看看我的小宝贝……” 已经21岁的吉瑞恩,第一次知道了弟弟在什么地方。在摩纳珈又一次昏迷后,请示过族长,又请了同族人代为照顾父亲,在自己的几个好友的陪同下,一起去了弟弟所在地——泰勒部落。 从小独自一人的吉瑞恩,经常被别家的兄弟合起来欺负,可他继承了他父亲摩纳珈的那种执着与坚韧。在一次次打斗中,从被打到打人,还交下了几个同样勇猛善战的朋友,在萨罗一族中,他们也斗殴能算的上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了,而这些人又都以吉瑞恩为首。 这次和吉瑞恩一起行动的,就是这些他靠拳头赢来的朋友,多年的友谊,让他们之间有着非比寻常的默契,也是萨罗族长点头同意的原因。 可惜,奔行了十几天路程,连休息都顾不得的他们,偷偷潜进泰勒部落后,却没能在父亲说的地方找到他的弟弟。最后还是他的同伴看已经快天亮了,怕被发现后更难找人,才拉着吉瑞恩悄悄的离开。 而已经卧床的摩纳珈不知道,欣然前往寻找的吉瑞恩更不知道,那个时候,他们的小宝贝已经在部落后面的小木屋里,独自生活了整整3年。 再后来,焦急无奈的吉瑞恩等人,徘徊在泰勒部落外,意外的抓住了断臂的格鲁奇。 那时的格鲁奇,刚刚知道了自己的身体情况,在族长那里没有讨到好处的他,正心怀不满想要报复。在吉瑞恩等人诱骗下,以为他们是掠夺者又要攻打部落,所派来的探子,怕死的他主动提出帮着探听消息,以换取活命的机会,反正他是独自出来的,有把握自己被抓的事不会有族人知道。 而吉瑞恩等人暗暗欣喜之余,将计就计,答应他等打下泰勒部落后,会分给他两个年轻雌性,作为报酬,而信以为真的格鲁奇,从此就成为了泰勒部落的叛徒。 而此时在泰勒部落后的小木屋里,刚刚过完14岁生日不久可怜的‘墨’,带着一身的悲苦离开了这个世界,醒过来的,却是异世的一缕魂魄。 经过一段时间的考验,确定了格鲁奇的忠心后,吉瑞恩吩咐他,说掠夺者首领下令要带回自己的儿子,也就是14年前出生的一个雌性幼崽,名字叫墨,让格鲁奇把人带出来,完成之后令有重赏。 吉瑞恩的本意是想借助‘掠夺者首领’的名头,镇住格鲁奇,不让他伤害到墨,但是没想到的是,正是这番话,让墨吃了不小的苦头,又是吓又是伤。 其实格鲁奇的想法很简单。他觉得现在只是帮着这些掠夺者传递些消息,功劳并不大,以后真的攻破部落了,怕自己会被利用过后杀掉,而他又没胆子再去做什么更有‘功绩’的事情,毕竟被族人发现的下场是很惨的,他惜命的很。 而墨的出现,不外是天降异宝,这也让他动起了歪脑筋。如果自己能够在墨离开部落之前,让他成为自己的伴侣,那么自己以后在掠夺者那里就能得到更多的好处和地位,虽然他很不待见墨那瘦小枯干的样子,但是谁让墨的父亲是‘掠夺者首领’呢,自己勉强忍耐了。而转念又想到,只是伴侣的话并不保靠,如果能让墨有自己的孩子,那么这层关系就更牢不可破了,至于墨的死活,他还真没考虑进去,这才有了格鲁奇去找巫医,所要‘催熟药剂’的事儿。 格鲁奇对着吉瑞恩以各种理由,推说暂时带不出人来,好拖延时间,完成他的计划。没有其他消息来源的吉瑞恩等人,只能相信格鲁奇的片面之词,即使察觉出不对劲,也不敢轻举妄动。本来以为能很顺利进行的事情,就这样被格鲁奇弄的无比复杂,致使吉瑞恩在不知情的时候自己没见面的弟弟这样就被人订下了,他还多了个比自己年龄大好几岁的‘弟夫’。这些都是吉瑞恩所料不及的,也在之后让格鲁奇的下场凄惨无比。 但是格鲁奇没想到的是,墨后来居然和大长老的孙子尤尼,关系那么好,借助大长老的威势从个个方面施压,凭空给他的计划增加了不少阻力。 因为‘催熟药剂’的事,格鲁奇被族长派去别的部落送信,导致他没有时间去威胁墨顺从自己,已经让他很是生气了。回来后又没有在小屋找到墨的人影,更是让他恼火,但是吉瑞恩给的时间有限,弄不来‘催熟药剂’,原本想要孩子的计划已经不能施行了,格鲁奇只能转为先让墨成为自己的伴侣。 在好不容易找到墨之后,狠狠的警告了这个赶躲起来的小家伙,格鲁奇认为这个一直都胆小懦弱小雌性,一定会老老实实的按照自己的话去做的。到时只要自己在‘丰收季’期间,在族人面前和墨结为伴侣,然后再私下好好的□一番,也不怕到时墨会向他的父亲诉苦了。 所以,从墨的小屋出来后,格鲁奇满心以为好事已成,就志得意满的出了部落,去找吉瑞恩他们商量‘救人’时间了。 可事情就是这么的出乎格鲁奇意料,商定好时间刚回到部落的他,就被族长找去,狠狠骂了他一通,说什么他做的太过了,居然伤害雌性,现在自己也帮不了他,还要他离墨远远的,不要再想着伴侣的事了。这让格鲁奇愤怒异常,明明自己只是小小的吓唬了那个小雌性而已,怎么就会昏迷不醒?一定是墨去告状了,才会弄的其他人都知道的,看来是自己教训的轻了,这回得再好好收拾他一下,让他自己去找族长说同意结伴侣的事才行。 可等格鲁奇发现自己找不到墨的时候,发现墨是真的还在巫医那里昏迷不醒,而且身边居然还有一个塔吉部落的雄性兽人陪伴时,才真的认识到事情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这让格鲁奇有些慌了,想着时间临近,而自己却带不出人,吉瑞恩他们会如何对待自己,想想就觉得胆寒。可他却又不敢去找吉瑞恩去把事情说明了,哪简直就是在找死,只能暗自寻找带走墨的机会,可惜金赛斯看的太严,让他一直没能得手。 因为明天就是约定的最后一天了,格鲁奇在最后确认了一次墨没有回自己的小屋后,就闪身出了部落,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容他再隐瞒了,就算不能都说,也要让吉瑞恩等人知道自己不是故意拖延的。所以,他就带着‘尾巴’(跟踪的依修特和塞卢斯)去找吉瑞恩了。 吉瑞恩再暗处放哨的同伴,发现格鲁奇后面有跟踪者后,只是和其他几个人,一起偷偷潜到塞卢斯身边,趁其不备抓了个正着。萨罗族人在几百年的岁月里,恶劣的环境下,为了生存下去,每个人都练就了一身强悍的抓捕和隐藏本领,何况塞卢斯只是塔吉部落里普通的一名勇士,本以为只是简单的跟踪,根本没有太多小心,所以就这样的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人从后面打晕,成了俘虏。 看到跟踪者,经过商议后,找了一个脚程比较快的同伴,呆着有塞卢斯气味的兽皮,去引开后来的追踪者,吉瑞恩等其他人在格鲁奇的带领下,从山脚的树林里绕行到泰勒部落后面,沿着格鲁奇上回发现墨的那条小路,进到了泰勒部落的后面。他们在知道塞卢斯是塔吉部落的兽人后,就料定塔吉部落发现族人失踪后,一定有所行动,那个金赛斯也一定会跟着去,就让格鲁奇独自进到部落里,想办法悄悄把墨骗到小屋,好方便他们行动。 可吉瑞恩没想到的是,在他们来到小屋附近之前,墨和尤尼就已经在里面了,而格鲁奇说的无人小屋,就是自己弟弟的家,这也是吉瑞恩在看到墨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想到他就是墨。如果不是后来尤尼的那声大喊,让吉瑞恩听到墨的名字后一愣神儿,没能及时抓住墨,可能墨后脑挨的那一下打也能省下了…… 第三十四章 不知是因为头上的伤,还是因为知道自己暂时没有危险,墨这一觉睡的很安稳。 等到他从黑甜乡里挣扎出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人抱在怀里赶路,但是只能轻微的感觉到一点晃动,这也是他能一直酣睡的原因吧。身上裹着之前的那块柔软的兽皮,头脸都被遮的严实,如果不是从缝隙中透过来的阳光,墨还以为现 在是黑天呢。 转动了下刚睡醒有些干涩的眼珠,轻轻把兽皮拉开一条缝儿,一股冷风就钻了进来,让墨不禁缩了缩脖子,适应了突来的温度后,墨偷偷抬眼看向抱着自己的雄性,居然是那个神经兮兮的家伙,墨不以为意的撇撇嘴,就转开视线看向前路。墨发现周围已经不再是熟悉的茂密森林,高大的山峰、嶙峋的石壁、□的岩石、红黄交加的土壤、远远近近稀疏的枯黄树木,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 “睡醒了吗?呵呵,等等就到能休息的地方了,再忍耐一会儿吧。”吉瑞恩感觉到怀里的动静,低头发现自家弟弟已经醒了,可惜还要赶路,没时间欣赏他刚睡醒呆呆可爱的样子,让他颇为遗憾。 “……这是哪?” “再有七八天就到家了,必须要尽快赶回去,路上可能会很辛苦,我们的父亲还等着我们回去呢。”吉瑞恩又把墨身上的兽皮裹紧了点,只留出一双眼睛能看到外面的东西。想着这次出来时间过长,心里不免担心病弱的父亲,是否能等到他的小宝贝回去看他,虽然中间有同伴回去送信,带回来的消息是一切安好,但他还是不放心,现在也只能让墨多受点颠簸了。 “父亲?!”墨还记得他的父亲,那个外族人,不是已经受伤死掉了吗?难道是这个自说自话的雄性的父亲?那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不是要让自己当他伴侣吧?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吃香了?还是说现在的雄性都喜欢瘦不拉几的雌性?…… 不管墨的胡思乱想,一行十几个人快速的向大山深处行进着,直到天色擦黑,他们才在峭壁上找到一个的山洞里休息下来。因为没想到在最后关头,事情的发展如此出乎意料,他们之前准备的一些食物和物品,都没来得及带上,身上的干粮也要省着吃,所以他们只能分出几个人出去寻找食物,其他人各自分工整理好洞穴。 墨被吉瑞恩安置在洞穴最里面一块清理干净的大石块上,他自己则和同伴们一起收拾起洞穴来,弄的差不多后,把路上搜集的木头、树枝架起,点起了火堆,等火烧旺后,又把墨抱过来,让他坐在火边取暖。 天色完全黑下来,外出打猎的人才回来,抗着一只黄牛大小还活着的野兽,在洞里休息的人,就接手了下面活计,宰杀、拨皮、切块,等到架在火堆上烤的吱吱冒油,也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动作不可谓不快。墨作为唯一的雌性,又身份特殊,自然分得了最细嫩的部分,十几个大小伙子分食了其余的肉块。虽然见识过金赛斯吃东西的肚量,但是看到那么大一头动物,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被消灭掉,墨还是吃惊不小,差点找不回自己的下巴。 酒足饭饱,赶了一天路的雄性们都感觉到了疲惫,安排好值夜的顺序,就靠在石壁上或倚着彼此开始休息。而墨睡了一天,现在精神头正足,看着旁边给火堆不时添柴的吉瑞恩,又想起了路上两人间的那场对话,当下便问:“你到底为什么抓我?还有你白天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谁的父亲?” 吉瑞恩看了墨一眼,笑眯眯的说:“当然是我们的父亲,你可是我亲弟弟啊,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轻飘飘飞过来的话,却炸的墨里外焦黑,太狗血了吧!?自己借尸还魂就够惊悚的了,现在还来个千里认亲,啊啊啊!!!金赛斯!我要回家!! 也不管墨内心如何咆哮,吉瑞恩自顾自的说起了从父亲那里听来的,关于墨母父的事情…… “可……我听说的,是那个雄……呃……父、他当年就已经……”墨一时不习惯,总觉得这声‘父亲’怎么也叫不出口。 “呲!~,那不过是那群虚伪小人的骗人说辞罢了,当年父亲和你母父被抓住的时候,你母父为了自保说是父亲绑架了他,可之前的情况明眼人都知道怎么回事儿,这个理由不过是让他们脸上好看些罢了。还有,父亲说要不是你那个时候月份太大,强行打掉大人会有危险,当时你就已经不存在了。”随意拨弄着燃烧的木材的吉瑞恩,说出的话却让墨心里一阵阵发凉,原来人真的可以自私到如此啊。 墨仔细回想了一下,‘墨’的记忆里只有一些已经模糊了的影像,冷漠的脸庞、充满拒绝的背影,一份可以充饥的食物,一件不甚合身的衣服,一间可以遮挡风雨的屋子……这些就是‘墨’记忆里关于母父和他的家人的全部,冰冰冷冷。 原来是不被期待的到来啊,怪不得能如此的狠心。让墨想不明白的是,即使再不喜欢孩子的父亲,也不至于把孩子强留下来折磨吧?不想要完全可以让‘墨’的父亲带走他啊?怎么说当初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也是他自己自愿的啊?留下孩子,又不好好对待……据他所知,‘墨’的母父那些年过的并不好,脾气变的很坏,对谁都冷言冷语的,还总是躲起来独自哭泣,任墨想破头也搞不明白,母父到底在想什么,这样折磨别人,也折磨自己真,真的很愉快吗? “他……为什么之前一直没有来找我?现在你来又是为了什么?” “……我从小就知道自己有个弟弟,也想过让父亲接你回来,我们一家团聚。但是父亲说,当年你出生后,他有去看过你,发现他们待你并不好,就想把你带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你的母父坚决不同意,还喊来了巡逻队,口口声声要抓住父亲杀死他。父亲好不容易逃出来,养好伤后不甘心又去了一次……中间又发生了什么,父亲没有说,只是告诉我,他和你母父之间有约定,只要父亲活着一天,就不能见你的面。可父亲每年你生日的时候,都会到泰勒部落外,希望能找机会远远的看你一眼,但是这么多年只在你还很小的时候见到过一次……” 吉瑞恩抬起头,看着墨那和父亲很相似的眼睛:“五年前,父亲去看你回来之后,就一病不起了,他也是前不久才和我说起以往的事情,因为……父亲快要不行了,他想临死前见你一面,所以我才急着赶路的。”顿了一下,又说:“等到了部落以后,我希望我们以后能一起生活,让我好好照顾你,补偿怎么多年的缺憾,好吗?” 墨同样与他对视了了许久,虽然这个父亲和哥哥是白来的,但是他能理解他们的心情,也能听得出吉瑞恩说的是真心话,可自己并不是这副身体的原主,对于‘墨’的身世本就代入感不强,内心更多的是同情和怜悯,只是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自己却是不得不接受他们的存在。 “他……我是说父、父亲……他得的是什么病?”还是好别扭啊,希望以后次数多了能习惯吧。 “……当年被泰勒部落的人伤的很严重,就是你还没出生那时,回来后虽然伤口好了,但是还是留下了病根,之后又因为要抚养年纪还小的我,一直都没有好好休养身体……其实,我想父亲更多的还是心病……我们部落又没有巫医,只能这样硬挺着,活一天是一天。”吉瑞恩脸上再看不到笑容,有的只是沉重。 之后的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休息、赶路、赶路、休息,在一层不变的日子里,墨每天被吉瑞恩抱在身前,不是睡觉,就是看着沿途越来越荒凉的景色。心里不时划过一些念头,什么金赛斯不知道追来没;尤尼是不是会着急;自己做的果酱和腊肉,不知道尤尼记不记得带个海勒巫医;回不去的话,之前辛苦准备的栗果粉都用不上了;啊!小屋没有人住的话,冬天一定都会变的阴冷潮湿的,自己辛苦存下的那袋种子,一直放在床底的话不知明年还能发芽吗……呵啊!~~~好无聊啊……再睡一会儿吧…… 就这样吃吃睡睡,墨终于在他第一次醒来后的第七天的晚上,看到了朦朦夜色中的萨罗部落的入口。离入口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墨被吉瑞恩放了下来,墨想他们应该是到了岗哨一类的地方,果然在几分钟后,几个雄性出现在他们面前。 “吉瑞恩,你们回来了!”一个年轻的雄性明显和吉瑞恩他们很熟,几步走到跟前,就高兴的和他们这些人来了个热情的拥抱,“哎!这个小家伙就是你弟弟?好小啊!~不是说已经14岁了吗?怎么才像11、2岁的样子?” 墨知道自己长的瘦小,但是被人当面这么一说,还是很不爽啊。吉瑞恩在一旁看到墨的脸都黑了,连忙转移话题:“我父亲最近怎么样了?” “嗯,还和以前一样,不过最近几天昏迷的时间变长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了。 “……不进去吗?”墨看到这样,心里也不好受,只能主动出声询问。 “是啊,吉瑞恩你快点带你弟弟回家吧,赶了这么长时间路一定累了,快点去休息休息。”旁边的一个中年雄性出生催促着。 吉瑞恩忙点头称是,和同行的同伴们简单交代了几句,就带着墨顺着洞口走了进去。 说是部落,但是和泰勒部落不同的是,整个萨罗族人都是住在一个有着狭长入口的巨大山洞里。墨打量下这个地方,高而空旷的巨大空间,四周的洞壁上有许多大大小小的洞口,有深有浅,较低的位置的洞口,很多都能看的出有人居住的样子,因为还没到休息的时间,进进出出着大小兽人,还有一些人围着中央的一个大火堆取暖闲聊,或是做着手里的活计。墨的来到,让还呆在大洞穴里的兽人们纷纷投来了各种目光,这让墨有些局促,而吉瑞恩急着去看父亲的情况,并没有注意到墨的不自在,只是拉着墨的手,一边快步的往家走去,一边不时回应着周围和他打招呼的人,而墨只能强作镇定的跟上吉瑞恩的脚步,尽量忽略投射到身上的那些复杂目光 之前路上吉瑞恩和墨简单介绍过萨罗部落的情况。据吉瑞恩讲里面有很多的小洞穴,每家每户都会占用一个或几个洞穴,因为人数不多,目前还有很多洞穴是空着的,有的是没人用过的,有的则是失去主人的。小孩子们平时都是在中间的大洞穴里玩耍,大人也会聚在这里干活或聚会,这样可以节省下一些柴火取暖、照明,毕竟这里的冬天很漫长,单独点火的话,一个冬天下来的用柴量,对一个家庭来说也是很大的负担,因为必须去很远的地方收集。 吉瑞恩的家是在山洞靠左边的一个通道里,三米多高的通道里,可以看的出是经过拓宽的,进去六七米远就有两三个穴室,其中的一个亮着火光,看来应该是他们的目的地了。 吉瑞恩快步走了进去,墨则停留在了洞口,他现在很紧张,他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他的‘父亲’,一个他以为已经不存在了的人。 “魏玛叔叔,我父亲怎么样了?”吉瑞恩明显是在和帮忙看护摩纳珈的雌性说话。 墨探头往里面看了下—— 洞不是很大,门口挂着的兽皮被掀起了一边儿,应该是为了方便出入。门口正对着就是一个火堆,周围用石头垒了个一类似灶台的围子,上面不知煮着什么,正缓缓冒着水汽;洞的左边有一个大大的柜子,里面摆满了食物和器皿,柜子的边上还整齐的码着不少木柴,挨着墙高高的一摞;洞右边靠门的地方,有几把不知是木头还是石头的凳子,上面蒙着兽皮,一张石质的台子下面三面被掏空,充当了桌子;再往里就是一张铺着厚厚兽皮的床,床周围的墙壁上也用兽皮围了起来,显得很暖的样子。 因为被吉瑞恩和那个中年雌性挡住了视线,墨并没有看清床上人的样子,只是看着凹凸不怎么明显的被子,墨能感觉到床上人瘦弱的很厉害,让人完全想象不到那是一个雄性躺在那里。 踌躇了一下,咬咬牙,墨还是抬脚走了进去。 洞穴里很温暖,让一直很紧张的墨,稍稍放松了一点儿,抓着手里一直抱着的兽皮,墨慢慢朝着床的方向移动…… “……吉瑞恩你回来啦?”魏玛没有看到洞外的墨,以为吉瑞恩没有找到弟弟,也不好再多问,“这几天都还不错。那天醒来知道你走了,就一个人呆呆的躺了一天,连饭都没吃,第二天就恢复了正常,不过还是时睡时醒,有时昏昏沉沉的说话也听不懂……唉!~” 摩纳珈的事,在萨罗部落里不算什么秘闻,一般年长的族人都知道,有时也会私下里说给年轻一辈的听,一方面是让他们多照顾点摩纳珈家,一方面也是告诫这些年轻人,山下部落的人有多阴险,让他们遇事别太轻信。 “……是吗?”吉瑞恩看着已经睡着的父亲,很是难过,不过也很庆幸,毕竟他等到了自己带弟弟回来。 “谢谢您这些日子照顾父亲了,我已经把弟弟找到了,我想父亲会很高兴的!病也会好起来的!”想起弟弟,吉瑞恩严重又有了希望的颜色。 “你弟弟?你找到你弟弟了?在什么哪呢?”魏玛连忙追问。 吉瑞恩被问的一愣,下意识就往身后看去,就看到墨小小的个子,抱着大大的一团兽皮,正一点点的往里蹭呢。当下就上前几步,一把拉过墨,像盯着墨看到魏玛介绍到:“魏玛叔叔,这就是我弟弟,叫墨。”转脸又向墨介绍:“弟弟,这位是魏玛叔叔,是我母父的好朋友,这些年很照顾我们家的,快叫人啊?” “……魏玛叔叔。”墨被魏玛的眼神看的很是不安,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但明显不是欢迎他的。 “……啊,呵呵,来了就好。”魏玛勉强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一些,可惜不怎么成功。 吉瑞恩也看出了些什么,但是不好当着墨的面问,只能说弟弟赶了这么多天的路很累,而且晚上还没吃饭,就先请魏玛回去了,想着以后私下里再找魏玛问问,到底有什么怎么回事。 墨这个时候,才有机会看看他的父亲。 本来应该油黑的头发,因为病痛的折磨,已经变的有些花白,干枯如草般披散在枕上。消瘦的脸庞两个颧骨突出,蜡黄的皮肤上布满了细小的碎纹,眼窝深陷,高挺的鼻梁,这时看起来却犹如刀刃一般,本来应该是饱满有型的唇,现在却枯裂出几道深痕,颜色也是不健康紫红发暗,下颌早已没有了以往的丰润,薄薄的皮肤勾勒出颌骨的形状,越显憔悴。突起的喉结周围,血管筋肉交结,延伸到线条依然好看的肩膀。看看吉瑞恩和他相似的线条,能想象的出‘墨’的父亲以前一定是个英俊而刚毅的美男子,只是不知道他的眼睛是什么颜色的?睁开眼睛也一定很迷人吧?要不‘墨’的母父开始时怎么会愿意接受他呢。 而摩纳珈的昏睡,也让墨松了口气,不用马上面对这突来的亲情,他还是很害怕,虽然和吉瑞恩相处了这么多天,但是‘知道’和‘面对’还是两码事儿,现在给他一个缓冲的时间,真是再好不过了。 吉瑞恩送走魏玛,回来就看见墨站在床边凝视着父亲,微微一笑,走过去拿走了他手上的兽皮,就去给墨做晚饭了。在他眼里墨的身体还是太瘦弱了,要多吃东西补补才行,尤其是今天从中午赶路一直到现在,他的弟弟还没吃东西,这怎么行!弟弟还是要胖一点的好。 要是知道吉瑞恩想把他当猪来味的话,墨估计会当场炸毛吧…… 墨也真是累了,感觉身上的每块肌肉都在抗议,看看忙前忙后的吉瑞恩,本想搬个凳子到床边坐着,但是试了几次……那个凳子居然连晃都没晃一下,看看自己的手,墨一脸的黑线,自己真的是太弱了,连个凳子都搞不定。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些凳子都是石头做的,怪不得要用兽皮包起来呢,直接坐在上面冰冰凉凉的,时间长了就是雄性也受不了啊。 而桌子那边,吉瑞恩又在忙着做晚饭,墨不想过去碍事,没有椅背的凳子坐着也不舒服,无奈之下,只能搭边儿坐在床角的边沿儿上了。 看着床上躺着的摩纳珈的脸,不一会儿,墨就觉得眼皮子有点打架了,身子也自动自发的顺着墙壁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倚了过去,两条小细腿也自觉的缩上了床,整个人窝在床脚的地方,小小的一团。因为烤肉而填旺的火堆,让这本来就暖洋洋的山洞,越发的温暖了,也让墨越来越放松,意识越来越沉,直至完全睡了过去…… 而睡着的前一秒,墨还想着:原来被人抱着跑来跑去,也是一项力气活啊…… 第三十五章 墨被带走的当天晚上 每年固定几次的大祭祀和每月的常规祭祀之外,本应空旷无人的部落祭祀大厅里,现在却聚集了许多面色凝重的兽人。 昏暗的大厅四壁上,燃着用鱼兽熬制的油脂做的油灯,这是一种专用于供奉大神的长明油灯,每次添满一罐油脂,可以烧一整年的,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绕梁不散,如果不是鱼兽稀有的话,到是个照明的好东西。幽幽的灯光下,能看到墙壁上有着繁复图案的壁画,那里讲述着兽人们的万年历史,正对大门的供奉的高大威武的石制大神像,也在这种氛围下显得更加神秘、威严。 大厅中央的柱子上插着几个火把,使得这里比周围光亮许多,几把铺着兽皮的椅子上坐着来参加‘丰收季’的各部落族长、长老和巫医,他们身后则站满了闻讯而来的族人,金赛斯和依修特等人自也在场。 晃动的灯光下,金赛斯阴沉着脸,浑身散发着慑人的气息。他想不明白,明明今天早上还娇憨的在自己怀里抻懒腰的小东西,怎么大半天的时间就不知所踪了?这让金赛斯一刻也坐不住,如果不是事关重大,必须要和其他部落一起商议,他真想马上就出去找人。 可看着屋里的这些人,议论来议论去,也没商议出个结果,还有人事不关己的在那说风凉话。 “……应该要组织族中勇士去救援,毕竟是雌性吗。” “对方来了多少人你知道吗?我们应该派多少人?” “奇怪,为什么把赛鲁斯和尤尼放了,却单单带那个小雌性走呢?不会是他们是一伙的吧?……” “哈!那个小雌性才几岁?又从没出过部落,一伙的?亏你想的出……” “哼!小怎么了!没出过部落,不会是内奸啊?要不你到说说这是为什么?怎么看,抓走尤尼也比抓那么个小家伙强吧,可现在事实摆在这,你说是怎么回事!!” “你!……” “行了!别吵了!不过是个未成年雌性,即使救回来,名声也不好了,也多半没人愿意在和他结伴侣。再说,为了那么个单字名的雌性,去和那些野蛮的掠夺者对上,还不知道要损伤多少族人呢?我们卡松部落是不会派人的。还不如早早回自己的部落去做好防御,没准掠夺者就是用那个小雌性做饵,来扰乱我们的视线呢。”这是卡松部落的族长基阿鲁,一个高大白胖的中年雄性,为人目光短浅、自私自利,说实话其他部落族长还真没几个待见他的。 基阿鲁的话一出,屋子里本还在小声议论的人们都不说话了,全都拿眼瞄着泰勒和塔吉两族的族长。 其实,基阿鲁的这番话,大致上其他几个族长也是同意的,毕竟人都是自私的(兽人也一样),但是谁也不会明说出来的。毕竟现在这个小雌性牵扯着两个部落,其中泰勒部落还是数得上号的大部落,塔吉部落虽然人数不多,但他们的族人都是能打善战,还出奇的团结,得罪了哪个部落,对他们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而卡金斯和威格斯听了基阿鲁的话,不出所料的脸色都变得不怎么好看,场面一时冷了下来。 卡金斯虽然不太在乎墨的生死,但就算再没地位,毕竟是自己部落的族人,何况人还是在本部落里失踪的,脸面问题还是要顾及的。威格斯的立场就更明确了,墨那个小娃子他本来就很喜欢的,最妙的地方就是墨能把金赛斯这个刺头给抓牢,所以基阿鲁这番话算是杵到他的肺管子了。而金赛斯更是眼睛喷火,要不是旁边有人拉着,估计他现在已经不顾对方的族长身份,把基阿鲁按在地上胖揍了。 卡金斯皱着眉道:“基阿鲁,你这话时什么意思,就算是个未成年雌性,那也是部落的一员,而且墨也不是什么奸恶之人,怎么能因为是单字就不救了,难道以后有别的族人遇险,我们都要看价值多少吗?荒唐!” 威格斯也是眉毛一挑,圆眼一翻,目光冷冷的扫视着其他部落的人:“怎么?你们都觉得基阿鲁说的对?呵呵,好!好!……墨那个小娃子挺招我这个老头子喜欢,这次不管那个小娃子救不救的回来,以后他都是我威格斯的孙子了。” 其他人听他这么一说,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就连金赛斯眼里都闪过一丝意外。其他人更是没想到威格斯能说出认亲的话,不管他是因为什么,这些人都明白,他们刚刚失去了一次与塔吉部落进一步修好的机会,还让威格斯这个平时总是嘻嘻哈哈的老好人认真了。 威格斯可不管其他人怎么想,自顾自的说:“所以这人我们塔吉部落是救定了的,至于你们想要回去,我老头子管不着,也不想管。不过你们可别忘记,现在可不是简单的有人被掠走的问题,还有一个叛徒没有抓住,这可是关系到我们所有的部落的大事。”威格斯又用眼角撇了一眼基阿鲁身后的卡松部落的族人们,语带嘲讽的说:“一族之长能说出这样的话,我可真是替你们部族的族人担心啊,指不定哪天就会因为没有价值了被你给丢掉……哎!可怜啊——”说罢,就慢悠悠的站起来,冲着身后的金赛斯等人招招手,“臭小子们,跟我回去商量商量救人的事,咱们可不能打没准备的仗。”然后,一马当先就要往大厅外走去。 卡金斯见这场景,忙站起身语带诧异的问:“威格斯老朋友,你这是做什么?” 威格斯闻言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冷冷一笑:“做什么?当然是去想办法救人!你们想怎么样是你们的事,但是墨那个孩子现在已经是我们金赛斯的伴侣了,虽然还没正式举行仪式,但我也承认他是我们塔吉部落的一员,我不会看着我的族人被抓走,还在这讨论值不值得!” “威格斯族长,你看这……这话说的……我们、我们没说不救人啊!我们不是在……在考虑派多少人吗!对,派多少人!” “就是啊,别激动吗,基阿鲁也不是有心的……” “别生气,别生气,咱们慢慢研究……” 其他几个族长看到威格斯真动怒了,也都连忙安抚,而刚才祸从口出的基阿鲁,也讪讪的窝一边不敢吱声了,可他身后的族人看他的眼神都复杂的很,估计以后有他好瞧的。 威格斯也不过是做个姿态,让大家明白自己的立场,现在看到众人都服软表态了,他也就顺着台阶下的坐回了原位。几个族长看到威格斯回来了,松一口气的同时,也不禁都在心里嘀咕:这老头子平时随和,到关键时候炸起毛来,还真是让人头疼啊。 不过,经过这一番周折,众人都抛开心中的杂念,开始认真讨论救人的计划,同时派出一队人去给各部落留守人员通信,让他们做好防备措施,又另派一队人马去抓捕格鲁奇,毕竟现在的一切证据都表明他和掠夺者有密切的联系,抓住他也好详细的问出掠夺者的进一步计划。为了大家的共同利益着想,各部落的族长和族人,自是没有意见的都爽快同意了。 ……………… 一直到午夜,大家才集思广议的商议好各部落需要调派的人数和各项细节,随后众人散去,回自己部落的营地调遣人手交代计划,这些咱们暂且不提。只说金赛斯等人跟着威格斯往营地走的时候,半路上却发生了点小插曲。 “等一下!” 就在威格斯他们快走出广场的时候,就见尤尼从一边的小巷里跑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个成年雌性不断的拉扯着尤尼,不让他过去。 尤尼用力挣开成年雌性的手,冲到金赛斯面前:“金赛斯,你们去找墨带上我吧!我跟你们一起去!” “不行!太危险了,不能带你去。”金赛斯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可不想路上带个累赘耽误时间。 “我必须要去!”尤尼大声的反驳,“墨是我的朋友,之前没能救出他,现在有机会救他,就更不能眼睁睁看着了,让我无动于衷的呆在部落里,还不如别让我醒过来!”想到那时眼看着墨被人打晕,自己想去查看他的伤势都来不及,就被同样弄晕过去,尤尼心里的焦急不比金赛斯少多少。“带我去吧,求你了!”尤尼紧抓着金赛斯的衣服,放软口气哀求着他。 “尤尼,听话你还太小了,这么危险的事不适合你去,快和我回去,你也伤到了,需要休息的……”那个成年雌性,也就是尤尼的母父维纳也上前劝说着。 “母父!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的伤也早就没事了,不过是被敲了下头而已,现在连疼都不疼了。”说着还像证明似的,用手压了压被打到的地方,没想到疼的自己一咧嘴,看到其他人不赞同的目光,尤尼只能着急的说道:“哎呀,真的没事了!再过几个月我都能结伴侣了,就是大人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请您相信我好吗?母父——”尤尼还是希望自己最疼爱的母父能支持自己,要母父能同意,父亲那边就不是问题,而祖父自来就拿自己没办法,更是不成问题。 本来就有些心烦的金赛斯,看到尤尼拦路就皱紧了眉头,但是听了尤尼的话也不禁有些动摇了,如果事情真如尤尼所说,那么随行里有个巫医就是必要的。但是想到对方还是个未成年的小雌性,而且赶路时会很不方便,只能拒绝:“这次去也许会很危险的,而且路上也会很辛苦,带上你会耽误时间的……” “那你们的队伍里有巫医吗?”尤尼目光炯炯的看着金赛斯,“我听说掠夺者住的地方和我们这边的气候不一样,你们这么多人一起,如果有人受伤了怎么办?生病了呢?水土不符呢?难道要放弃救人计划吗?” “……”众人一想,队伍里还真是没有巫医,谁都没想到这个问题。要知道巫医都是部落的宝贝,而且一般年纪都不小,(海勒巫医因为是刚刚晋升,所以是个例外)也因为这个,大家都没想过要带上巫医,一些外伤药带上到是可以,其他病症的话,他们这些雄性还真没办法。 尤尼看到了众人眼中的犹豫,趁热打铁道:“墨不久前曾摔下树伤到过头,这回又被打到头,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问题。金赛斯,你们族里的巫医不在,我好歹和海勒巫医学了点皮毛,到时候说不定能帮上忙的。还有、还有,我人比较小,你们带着我也不会费多大劲,我身体也很好,不用特别照顾我,带上我总比带上其他成年巫医要方便的多,你们就带上我吧!” “跌下树?怎么会跌下树的?还伤到头?……”金赛斯都不知道自己的小东西遭受了怎么大的伤痛,心里更是焦急万分。 这时,一边的威格斯发话了:“金赛斯!——小尤尼的话有点道理,但是这件事不是这么简单的,嗯……金赛斯你先带人回去准备,我再去找卡金斯他们商量一下。” ———————— 第二天.天刚刚放亮,泰勒部落的后山处,快速闪出二十条身影,有一人在前领路,快速前行着。仔细看看,其中一个人的背上还背着一个,比其他人的背包大很多的包袱一样的东西,不知里面装的什么。 这些人正是被分出来去救人的队伍。 金赛斯为队长,带着依修特和塔吉部落的六名勇士,还有其他部落分派来的十二人,再加上一位年纪虽大但身体健硕的泰勒部落长老伽利尔,还有梅纳尔背上的大包里,装的也不是别的,正是昨天晚上要求同行的尤尼,一行共二十二人。他们每个人都有一个背包,里面装满了食物、水,还有尤尼提供的外伤药,以防路上有意外发生。 昨天晚上,取得家人和族长同意的尤尼,知道能跟着金赛斯等人一起行动,兴冲冲的大半夜敲开海勒巫医小楼的大门,硬从海勒巫医那里‘借’了很多药剂,满满的塞了一个大包,才满意的去和金赛斯他们会合。 其实尤尼不知道的是,那些药剂都是海勒实现准备好的,很了解自己这个学生的他,在知道他的想法后就开始忙碌了。内伤、外伤、内服、外敷,各种类型的都备了不少,正好为‘丰收季’准备的药剂也还充足,所幸连一些常见病症的药剂也都拿了一些摆在外面,直到尤尼前来敲门,才装着已经睡下了才起的样子,去给尤尼开门,其用心之良苦自不用说了。 而这些药剂,在之后也真的帮了金赛斯他们大忙。 准备虽然充足,但金赛斯他们一路走去却并不顺利。 开始时周围泥土松软,草木众多,吉瑞恩他们走的匆忙,掩饰工作做的就有所疏漏,只要耐心一点寻找,还是可以辨别出大致方向的。但是前行了两三天后,四周的环境就开始变得让这些习惯了森林草原的兽人们,觉得有些不适应了。 空气开始变的干燥,吹来的风里不再有熟悉的植物和泥土的味道,而是刺骨的冷风夹带着粗细不一的沙粒,经常让他们睁不开眼,喘不过气,身上的皮肤也明显的感觉到紧崩感,嘴唇干裂更是小事了。唯一能感觉好一点的,就只有尤尼了,他躲在皮包袱里被人轮番背着,虽然一直团着身体比较辛苦,可比起在外面奔波的雄性们,却不知好了多少倍。 恶劣的环境除了让金赛斯他们的路程变的艰辛,也让他们差点失去了寻找的方向,好在有同行的长老伽利尔。走之前老一辈的兽人们就想到了这点,特意把这些年两方交手互相侦查来的信息,给金赛斯等人详细讲述了一下,还派了伽利尔这个当年去侦察过的老雄性跟在一旁,让他们的追踪行动不至于半途而废。 金赛斯所在的塔吉部落,原先也是受地质变化影响的地区之一,只不过受灾情况不重,在天灾伊始,当时的族长就果断的带着全体族人离开故土,找到了现在的这片乐园,慢慢的稳定下来。最开始的百多年间也是很少出现在其他兽人部落面前的,所以他们部落受掠夺者侵犯的次数很少,被掠走的雌性几百年间也没有多少,金赛斯这一辈,更是只听说过而已,切身体会不到那种悲伤和恐惧感。 兽人对伴侣的那种执着和专一,让金赛斯即使和墨相处时间短暂,也一样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恐惧,那种失去挚爱与亲人的痛,让他连呼吸都困难。可他只能勉强自己冷静,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乱了,也许就会错失掉找回墨的机会,他必须保持清醒。 一路上,金赛斯很少说话,本就没什么表情的面孔上,更是冷峻异常,每每想到小东西被带走后可能发生的事情,金赛斯就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一样。如果可以,他真的想不吃不喝不睡,用所有时间去追去找,但他知道那样是不行的,他强迫自己每餐都吃下很多东西,好保持体力,睡觉的时候就算睡不着,也要闭上眼睛躺在那里,好让疲惫的身体休息。 所以,在其他人眼中,金赛斯一直都是冷静、沉稳的在进行着一切,就连伽利尔长老也在心里暗赞,感叹塔吉部落又出了个人才。而这样的金赛斯也给大家带来了信心,让他们也能冷静的分析遇到的所有情况,避免了不必要的牺牲。 当他们行进到第九天的时候,周围的景色都变成为之前墨所看到的那种荒凉景象,金赛斯等人已经都狼狈不堪了,要不是有‘老侦察员’加利尔的指点,估计现在他们连寻找食物和水都很困难,更不用说找寻掠夺者的下落了。 可大神并没有因此而眷顾他们,这天的夜里,在山洞中过夜的他们发现,外面下起了大片的雪花,比森林里的冬天足足早了半个月。只不一会儿的功夫,近处所见的地面上,就积了厚厚的一层雪,而远处更是被风雪遮的朦胧一片了。 大雪一下就是两天,这样的天气金赛斯他们自然不能继续寻找,只能躲在洞里等着雪停。 ………… 墨被掠走的第十一天晚上,雪渐渐小了下来,山洞外一块高耸的岩石上,金赛斯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黑暗中北方那连绵的大山,比起十多天前明显消瘦了许多,身上的兽皮衣被狂风夹杂的雪花卷的不停的翻飞浓密的黑发和双眉被吹来的雪花染的一片雪白,眉头处隆起的小山从墨失踪后就没消失过,干枯爆皮的唇瓣间呼出的白雾,转瞬就被大风吹的无影无踪。 加利尔说已经离掠夺者的部落不远了,但是具体在什么地方,就连他也说不清楚,应该说除了那些掠夺者,没人知道他们的部落建在哪里。而现在大雪一下两天,他们的行动只能停止,不但如此,他们还必须面对食物短缺的危机,虽然之前有猎到一些大型的猛兽,但是这里生活的猛兽太少,他们的人又数太多,在这种环境下,根本不可能找足够的食物。被大雪围困在山洞里的两天里,每天只是维持最低配给而已,这让山洞中充满了焦躁的气氛,昨天商讨对策的时候,更是有人提出要回去,放弃找人…… 站在雪中的金赛斯,最后看了一眼远处的大山,转身回了山洞。 进洞后,金赛斯抖落了身上的雪花,然后直接走到坐在火堆前的伽利尔旁边,拢了拢衣摆坐了下来,伸出双手烤火取暖。 “伽利尔长老,看现在的天气,今天晚上雪应该就能停了……所以,我想请您按之前说好的,明天先带着其他人回泰勒部落去,而我继续留在这里寻找。” 其他人听到金赛斯的话,都把精神集中到了两人身上,他们虽然也参与了昨天的商讨,但是当金赛斯真的说出来后,各人的心情又是不一样。 “……”伽利尔嘴里咬着一根枯草枝,摸着自己的大胡子,半天没有言语。他明白金赛斯做出了最好的选择,毕竟现在这种情况下,为了不造成不必要的牺牲,只能先撤回去。而且就算不回去,按照有些人的心态,也不可能再认真的寻找下去,与其如此,还不如让不愿意的人先离开,省的到时拖后腿,留下的人才能更好的行动。 “唉!你想明白了?真的不和我一起回去?”伽利尔还想劝金赛斯回心转意。现在的情况留下的人都有危险,不光是要随时面对不知身在何处的掠夺者,还要克服环境和食物的难题,他是真的很惜才,不想让金赛斯这个好雄性损失在这里。 “嗯,想好了。我们现在人数太多,食物补给跟不上,掠夺者的部落也没个踪影,耗在这里只能给他家都带来危险,不如回去的好,”金赛斯说着又抬头看了看塔吉部落的几个人,“你们也回去,明天和队伍一起走,也回去给威格斯族长报个信……” “金!我们不会回去的,你还是找别人带信儿吧。” “就是!我们可不给你带信儿,想甩掉我们,没门!” “对!”“没错!” 金赛斯话还没说完,依修特等人就打断了他的话。金赛斯的为人,这几个人都知道,今天如果是自己碰到这样的事情,他同样会和自己一样选择留下帮忙的,所以他们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因为金赛斯是一个值得他们付出的人。 “我也留下!”出声的是一直被大家下意识里,划分在‘回家’队伍里的尤尼。 “小尤尼,别任性,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好,你不能再留在这里了,我答应过你祖父,要安安全全的把你带回去,明天你必须跟我走。”伽利尔自然不可能让尤尼这个小雌性留下。 “我不会走的。”尤尼的语气出奇的平淡,只是简单叙述了自己观点,却让人能感觉的出里面说包含的坚定。十几天的奔波和所见的东西,让尤尼一下子成长了不少,脸上的原有的一点稚嫩,也在慢慢消散,平视伽利尔的眼神,更是有一种让人不能忽视的气势在里面,让伽利尔一时没了言语。 ………… 第十二天的早上,金赛斯和塔吉部落的六人,还有尤尼,目送着伽利尔等人的队伍缓缓离去。 他们没有放弃寻找…… 而金赛斯不知道的是,在离他不远的大山里,墨也在为他们能够再次相聚而努力着…… 第三十六章 墨是在洞外一阵嘁嘁喳喳的说话声中醒来的,发现自己已经不是在之前睡的父亲的床上了,借着外面透过来隐约晃动的火光,墨扶着还有些昏沉的头,摸索着坐起身,等到眼睛适应黑暗后,看着自己身处的山洞。洞的大小和之前呆的山洞差不多,洞里的摆设也都基本一样,柜子、桌子、几个凳子,连地上的火堆都在差不多的位置,再看看身下这张床的大小,墨猜测这里应该是自己的哥哥吉瑞恩的‘房间’。 因为在洞里看不见太阳,墨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自己睡了多久,但是从肚子的饥饿程度来看,时间应该不算短了。一边爬起来穿鞋子,墨一边感叹自己最近几乎是无时无刻都能睡着,揉了揉还有些发晕的脑袋,觉得自己真是睡的太多了,这样下去,估计离当‘觉主’也不远了。贴着墙壁,墨来到通道里,一端有昏黄的灯光和不时走过的人影,应该是中央大洞的方向;一端漆黑无人,不知道还有多深。顺着光亮往人声的方向走过去几步,斜前方就是再刚才洞中看到火光的源头,看方位应该是昨天进去的那个山洞。墨现在除了吃些东西,还希望能找些水来洗漱一下,赶了这么多天路,一路的风尘自不必说,别说洗漱了,有饮用的水就要偷乐了,所以现在身上的味道不说熏人也差不多了,墨现在迫切的想洗个澡。 还有,记得之前自己睡在了,还在昏睡的‘父亲’身边,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他醒来没有,不管怎么说,有些事有些人总还是要面对的,只是……墨轻轻皱了下眉,最后还是放弃了再想。 转念间,墨已经到了斜对面有火光的洞口,往里一看,发现果然是来的时候‘父亲’住的那个山洞,便抬脚想往里走。可他的手还没碰到门口半搭的兽皮门帘时,门帘却突然被人撩开,从里面冲出来一个兽人,可能是没想到门口会站着人的关系,那个雄性看到墨的时候已经收不住前进的势头了,结结实实的和墨撞在了一起。 “啊!” “哎呀!” 同样没有心理准备的墨,脚上的伤本就没好利索,现在被这样大力的一撞,没有悬念的向后倒在了地上。不但前胸和鼻子感到顿顿的疼痛,墨倒下后本能的用手去撑地,手掌和肘部也都是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而对方却连迈出的脚步都没有受阻,只是踉跄了一下,还是为了不踩到跌倒的墨而已。 “你没事吧?”收住脚步的肇事者,看到墨痛的有些扭曲的表情,也知道自己闯祸了,连忙过来扶墨。 “没、没事,嘶!~”胳膊一动,疼;伸手一看,血。低头看看地面,洞里的地面本就没有用心处理过,虽然不至于坑洼不平,但也绝对和平整挂不上边,好在天气冷,墨穿的还是出来前的那身厚的新衣,要不然就不止是手上那擦破的几个口子了,这也让墨不禁在心里哀嚎‘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洞里正在给摩纳珈喂药的吉瑞恩,听到外面的动静不对劲后,和倚坐在床的父亲知会了一声,就放下药碗到门口查看。 看到刚被扶起身的墨,马上明白了怎么回事,再看到他手上的伤口,更是心疼的不得了,一连声儿的询问:“弟弟!疼不疼?伤到哪了?”说话间,吉瑞恩一把把墨打横抱了起来,转身进了屋。 “我不是有意的,我、我没想到门口有人……”而旁边刚刚撞倒墨的雄性,也随后跟了进去,嘴里还急急的解释着。 墨扎扎着两只伤手被抱进屋后,放在床旁的石凳上,然后吉瑞恩开始围着墨又是擦洗伤口,又是上药,嘴里还不停的问着疼不疼啊,还伤到哪了啊,转身又一顿数落把墨撞倒的那个雄性不小心、太莽撞等等。 墨刚被服气,就觉得呼的一下就到了洞里,然后就被吉瑞恩的一连串的问题和动作弄的头晕脑胀,只能不停安慰他,说自己不疼、没事的。 说话间,墨突然发觉斜前方有一道明显视线,从进洞后就一直投注到自己身上,不禁扭头看去,却撞进了一双充满惊喜的激动带泪的黑色双眸,也让墨当下一愣,停下了动作,呆呆的看着床上的那人,觉得脑中一片空白。 “父亲……”本来还觉得会见了面张不开嘴的墨,这声‘父亲’叫起来却意外的顺口,有一种‘本应如此’的感觉,还意外的对那双眼睛觉得亲切、熟悉,想要去亲近他。难道是这副身体里残留的灵魂在作怪?这让墨有说不出的怪异感。 昨天晚上,摩纳珈在墨睡着后不久就醒来了,看到大儿子吉瑞恩忙前忙后的弄着吃食,一阵惊讶。刚要唤儿子来说话的他,却被睡梦中觉得有些冷的墨拉去半边被子,看着蜷缩在脚边熟睡的小小兽人,那熟悉的黑发,眉目间和自己很相像,但更柔和的脸孔,都让摩纳珈觉得惊喜不已——那是他想了十多年,心疼了十多年的小宝贝吗? 摩纳珈简直不敢相信,抖着大手掐了自己已经枯瘦的腿一下,真的疼了!不是在做梦!摩纳珈不禁老泪纵横,抖着嘴唇,挣扎着想起身凑近看看他的小宝贝,可努力起了几次都没能成功,却惊动了一边还在给墨做肉粥的吉瑞恩,赶紧上前来扶他躺好,劝慰他人已经到家了,不急于一时,还是先让弟弟休息好再相认也不迟等等。 吉瑞恩虽是那么说,但还是把墨轻轻的移到摩纳珈的枕边,盖好被子让他和摩纳珈一个被窝,这样摩纳珈能好好的看看墨,也让墨睡的更舒服些。然后轻声的和自己父亲说了一去数月发生的事情,听的摩纳珈激动的不能自己,泪水也流个不停。 在吉瑞恩帮墨脱去外衣时,看到墨身上只剩几处还没散去的淤青时,不断的说都是他的错,当初应该带走墨的,不应该让他受那么多苦,几次差点又晕过去。吉瑞恩无奈,最后只能把墨移到了自己的洞中,摩纳珈慢慢才平静下来,而墨在这期间居然一点清醒的迹象都没有,吉瑞恩也没多想,只当他身体弱,一路上累到了。 摩纳珈看到墨之后,精神一直很好,吉瑞恩好不容易才哄他睡下,说是省得明天气色不好,墨见了会担心,这才依依不舍的睡去。今天早上,摩纳珈意外的早早就醒了过来,等着他的小宝贝睡醒,可墨却一直在睡着。墨真的睡了很长时间,不但错过了晚饭,连早饭也差点睡过去,吉瑞恩在确定墨只是单纯的睡着了之后,也没舍得叫醒他,只说是要他的宝贝弟弟睡到自然醒,摩纳珈自也同意,只要他的小宝贝愿意,想干什么都可以。 吉瑞恩在摩纳珈吃过早饭后,熬了一些简单对症的草药,正准备喂给摩纳珈喝时,部落里的年轻雄性罗米尔就来找他,说是族长让他过去一趟,吉瑞恩知道是因为弟弟回来的事情,随口答应喂父亲喝过药就去,罗米尔离去时走的匆忙,才发生了墨被撞到的事情。 看着又情绪激动的父亲,和表情有些有些不知所措的弟弟,吉瑞恩避开墨上的伤口,牵着他来到摩纳珈的跟前,“弟弟,这就是我们的父亲,昨天你睡着了,父亲高兴的又哭又笑了好一阵,”转头又对父亲说:“父亲,你也别太激动了,昨天都差点晕过去,你看弟弟已经在这里了,以后的时间长着呢,你也快点养好身体。你不是说给弟弟猎回皮毛最好的雪兽做衣服吗,您现在的身体可不行呢。” 摩纳珈和墨对于吉瑞恩在一边絮絮叨叨的话语,其实一点都没听进去,两个人都沉浸在各自的思绪里。摩纳珈最后一次见到墨还是在他三岁的时候,除了那头黑发,只记得墨那黑亮的大眼,让他爱到了极点。现在看着他和记忆中相似的眼睛,摩纳珈就知道吉瑞恩没有找错人,可墨那瘦小的身材,又让他心疼万分,不停的在心里责怪自己的胆小,应该不顾誓言带走墨才对,当年怎么能把那个小小软软的幼崽就那样留给他的母父呢…… 而墨盯着摩纳珈,还在回味刚才那阵奇怪的感觉,他可以肯定那不是自己原有的感情,可根据‘墨’的记忆,他是没有见过父亲的,那么又为什么能有这样的熟悉感呢?难道真的是血缘的力量?还是‘墨’的灵魂根本还在这副身体里?…… 在双方沉默的情况下,吉瑞恩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没有人听,小小的郁闷了一下。而一旁的罗米尔觉得人家父子相认,自己呆在这里多余的很,“那个,嗯,吉瑞恩,我先去和族长说一下,你会晚点过去……”说罢,好像一阵风一样的跑走了,连吉瑞恩想说一会就过去都没来得及张口,只能摇摇头继续关注自己的父亲和弟弟的对视。 最终还是摩纳珈打破了局面,伸出颤抖的双臂紧紧的抱住了墨,把头埋在墨的颈项边,呜呜大哭起来,“对不起——对不起——”哽咽的向这个孩子倾述着自己的歉意。 墨被抱住的一瞬间,身体有些僵硬,可随后而来的滚烫液体让他又慢慢软化了下来,看着洞壁的双眼逐渐变得空洞,耳边响起的道歉声,使他感觉到阵阵的眩晕,就好像是一种咒语一样,明明是在近处,但渐渐的却变得遥远而模糊,直至黑暗袭来…… 第三十七章 这…… 这是哪里啊…… 墨感觉到自己好像是漂浮在一个‘罐子’里,四周都是像水一样的液体,而自己却像是飘在水中的油一样,正被这些温暖液体包裹着,飘飘荡荡,载浮载沉。 墨觉得被什么东西碰触到,黑暗中看不清对方的样子,只觉得那是个小小的、软软的、很凉的东西,每次碰到自己,墨都觉的凉凉的很舒服,但同时又感觉到自己‘身体’里被融进了什么东西…… 【那个小孩是谁?……我又是谁?……】 一个面目模糊的小孩出现在脑中,一会儿穿着不合身的兽皮衣躲在草丛里,一会儿又穿着背心短裤满身泥土和一群小孩儿玩在一起……两个不同穿着的小孩不停的交叉出现,他们一点点长大,有哭有笑有喜有悲有苦有累有哀有怨。 墨有些分不清,不知道那些是自己的记忆,还是自己想象出来的,又觉得好像是自己真的见过做过,又好像缺失的记忆被找回来一样,既熟悉又陌生。 不知过了多久,墨好像听到‘罐子’的外面有人在说话,但是只有呜呜噜噜的声音,怎么也听不清外面的人在说什么,他努力的想看清楚说话的人,但只能透过‘罐子’感觉到模模糊糊有东西在动,他想张嘴呼唤,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焦急间,墨看到一些画面在眼前不停的闪动,【父亲、母亲……弟弟……小屋……山洞……吉瑞恩……嗯……金赛斯——金赛斯——】一瞬间,金赛斯那双金色的眼眸仿佛利剑划破迷雾般,让墨清醒了过来。 ‘砰——砰——砰——’ 耳边一下下有力的心跳声,使墨的感觉慢慢清晰起来,让他能清楚的意识到,一些属于现代的记忆越来越模糊,一些熟悉的画面渐渐离自己而去,而另一些属于一个兽人的记忆却加了进来,像两股水流交汇一样,慢慢融合到了一起。这是一种和初来时,接收‘墨’的残留记忆时不一样的感觉,很奇妙的墨对这个过程并不感觉害怕,只是懒洋洋的漂浮着,任脑中记忆交融,让彼此慢慢融进自己的‘身体’里,成为自己的一部分,而自己也正在慢慢的和那个‘罐子’融合为一体,不再是相斥的存在…… 虽然融合让墨失去了一些东西,但他并没有悲伤的感觉,反而觉得身心一轻松,好像本该如此一般。 好累…… ———————— “#&&%*……不%¥道,#事…摩纳&*………” 【好吵啊……】听不真切的声音,让墨觉得有些不耐烦,疲累的感觉一直萦绕着他整个人,让墨想睡到天荒地老。但肠胃间已经疼到有些抽搐的干渴和饥饿感,让墨不得不摆脱睡神的诱惑,睁开干涩的双眼,但是眼前一片朦胧。 “啊!!!醒了!!醒了!——”墨不幸的刚醒来,就被魔音穿耳,深觉自己是否做错了决定,才会被这样折磨。 “真的?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吓死我了……”墨认出了这是哥哥的声音。 “……水…”把头扭向哥哥的方向,墨干哑着嗓子,好不容易吐出这么一个字,还把他累的够呛,后面那个‘饿’字说啥也出不来了。 不过,疼弟弟的哥哥一直注意着他的动静,支愣着耳朵听到这话后,第一时间捧来温热的汤水,扶着墨坐起身靠在自己身上,小心翼翼的用木勺一点点喂给弟弟,不光眼神温柔的能滴出水来,声音也是轻轻柔柔的询问着宝贝弟弟,“烫不烫啊?还要不要啊?” 而从墨被自己‘抱’晕过去后,就拒绝别人移动墨的摩纳珈,倚坐在墨旁边紧紧拉着他的手,还不停的呵斥吉瑞恩,让他动作小心点,别烫到他的小宝贝,转脸就笑呵呵的让墨“慢点吃,多吃点,不够再让你哥哥去盛。” 这对父子的举动,看的立在一边的其他萨罗族人都目瞪口呆,这还是那个作风强硬,睚眦必报 ,打人贼老疼的吉瑞恩吗?床上躺的那个,不是快不行了吗?怎么呵斥儿子的时候中气十足的?这一家子不是被不干净的东西附体了吧?咱部落可没有巫医能驱邪啊!!! 墨完全无视了这些人惊悚的目光,大口的喝着二十四孝哥哥喂来的肉汤,直喝了一碗,才在吉瑞恩的劝说下意犹未尽的擦擦嘴作罢。毕竟墨刚刚醒过来,一下子吃太多东西,对肠胃不好。 而平复了基本的生理需求的墨,这时才有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 摩纳珈不大的山洞里,现在连坐带站的挤了七八个人,都是来看摩纳珈新找回的小儿子的,其中包括之前见过门面的魏玛和罗米尔,不过大家脸上的表情都很有趣,惊讶的有,羡慕的有,嫉妒的也有,充分显示了他们面部肌肉的灵活性。 “哥哥,我又睡了多久?”长时间的睡眠,让墨现在完全没有了时间概念。 “弟弟啊,你可吓坏我们了,怎么突然间就晕过去了呢?还叫不醒,父亲差点自责死。不过你晕过去到是时间不长,现在刚到午饭时间而已,你现在有哪里不舒服吗?不会是生病了吧?”吉瑞恩摸着墨的头,满眼的担心。 “是啊,可是把你父亲吓的够呛。” “呃……我也不知道,就是一下子觉得脑子变空白了,之后的事情就不知道了……可能是太激动了,呵呵。现在就是觉得有些累,没有别的地方觉得不舒服。”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墨只能借口情绪激动外加身体疲劳了。 “没事就好,要不然我真是……呜呜,咳!咳咳咳!——”摩纳珈真的被吓坏了,有那么一会儿他都觉得自己真的杀了这个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孩子,一心都想跟着去了,好在吉瑞恩喊来族中有经验的老人,检查过后说是单纯的晕过去而已,才让他打消了自残的念头。 墨和吉瑞恩还有屋里的其他人,见此情景,都连忙上前劝他,然后墨又亲自下地倒来温水,给摩纳珈喝下,吉瑞恩用热水浸湿了一方布巾,让墨给摩纳珈擦了泪湿的脸,才让他慢慢平静下来,靠在床头顺着气息。 “摩纳珈你也别太激动了,你现在一切要以身体为重,其他的都慢慢来,你苦了怎么多年,也是时候享享福了,现在孩子找回来,你就安心修养身体吧。”说话的就是萨罗族的耆老吉哈德,因为年纪大,知道的事情也多,一般有个头疼脑热族人都会去找他给看看,在萨罗部落算是半个巫医样的存在,但是真正的大病确是没有办法的,一个是技术有限,一个是资源有限,就算真知道怎么治,等药找回来病也耽误了。 可吉哈德知道摩纳珈的病大半都是由于思虑过甚造成的,现在孩子接回来,了了他的心病,病也就好了一半,接下来继续将养一段时间,不能说会痊愈,但最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不时昏迷了,毕竟摩纳珈的旧伤他们是没办法治疗的。 “是啊,现在是应该高兴的时候,你这样也让两个孩子跟着揪心。” “孩子小,身体弱一些,以后好好养养就没事了,你也别太担心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劝着摩纳珈,让他放宽心。 可墨用眼角的余光注意到,魏玛站在角落里一直没有说话,不时看向自己的眼神和初见时一样的让人难懂,这让墨心里有些化魂儿,想不出他对自己的到来为什么这样抵触。看看在和吉哈德说话的摩纳珈,难道是因为父亲?转念又觉得不太靠谱,如果现在在这里的是自己的母父,他吃醋还能说的过去,自己又碍不到他什么,那他的态度就太奇怪了。想不明白,墨只能把这件事放在心底。 大家又说了一会话,看摩纳珈脸上已经有了笑容,也知道没什么事了,再有其他问题现在说也不适合,吉哈德起身就领着大家招呼了一声离开了,吉瑞恩连忙相送出去。 等到吉瑞恩送大家回来后,墨帮着他又煮了些肉汤面糊,再烤了兽肉,父子三人高高兴兴的吃起了午饭,然后就围在床边聊起天来,相互述说着分离这么多年发生的事情。 ………… “父亲,真的不怪您的,是我的身体太差了,可能之前受的伤还没好,见了您之后又太高兴了,所以才……”在摩纳珈又一次自责自己不该抱太紧害墨晕倒时,墨无奈的解释到。 “受伤?!怎么会受伤的?是吉瑞恩那小子弄的?”摩纳珈之前听吉瑞恩说过,刚见墨的时候并没认出是自己弟弟,还有动手,当下就断定了是大儿子的错。 “不是,不是,是……”墨简单讲述了从自己跌下树后,到怎么认识金赛斯,到格鲁奇的出现,再到‘丰收季’前的遭遇。“被金赛斯找到后,我就一直住在海勒巫医的小楼里巫医大人和尤尼都对我很照顾。金赛斯也一直都在照顾我、保护着我,伤好之后就带我一起住在塔吉部落的营地里,避免格鲁奇再来骚扰。在遇到哥哥之前,因为发现格鲁奇出了部落,金赛斯才和族人一起去追他。我和尤尼从集市回来后,就回家取东西,再后来遇见哥哥,但只把我弄晕了而已,已经没事了,真的!”墨眨巴眨巴眼睛努力装嫩,用无比纯真的表情表示自己没有撒谎。 “你说格鲁奇强迫你做他的伴侣?还动手伤了你?!”吉瑞恩牙齿咬的咯吱吱直响,一边感叹事情的巧合,一边后悔走之前没把这个祸害送去见大神。可又一想,不对啊!“弟弟,你说那个破破的小屋是你的家?你怎么住在那么偏僻的地方,那个屋子里什么都没有,这些年、这些年你到底怎么过来的——”想到那间小屋里简陋的样子,吉瑞恩一直以为是哪个年老没人赡养的老兽人住的地方呢,没想到居然是自己弟弟的家,心疼之余,又给知情不报格鲁奇加上一条罪状,恨不得现在就去把他抓来折磨一顿。也更加痛恨墨的母父心狠,不但害自己父亲痛苦这么多年,还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 “嗯,是的,从十岁开始,我就自己一个人住在那里了。其实一个人挺好的,做什么都没人会干涉,想怎样都可以。”一边说话,一边悄悄的动着手脚,墨现在只觉得身体和以前有些不同,但又说不出具体哪里不同,刚刚走动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的触觉变的更清晰了,手上擦伤的刺痛感也变的尖锐起来,不像之前受伤也是顿顿木木的痛,就好像、就好像是原来是隔了一层东西,现在去掉了一样。 就连自己的想法,也和以前有了些不同,醒来看到摩纳珈和吉瑞恩,完全没有当初的隔阂和陌生,‘父亲’‘哥哥’叫的也自然了,从心里就想这样去称呼他们,不再觉得叫不出口,感觉真的是自己的亲人一般,那种融入骨血的亲情让自己感动,甚至有一种久不见亲人的喜悦之情,这也是之前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 感受着这种微妙的改变,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融入了自己的灵魂一样。回想最初见到摩纳珈时的陌生感,和刚刚睡梦中那个清晰又怪异的梦,难道真的是‘墨’的灵魂没有离开这副身体,和自己融合了?还是自己被融合了?百思不得其解。 不管墨如何暗自纠结,摩纳珈父子听墨说的轻松,但是俩人却是能听出其中的艰辛,一时间心酸不已,气氛也变得有些沉重。 墨本能的不想让他们不开心,正琢磨找个什么话题,让他们别再想这些不愉快的事。 突然,摩纳珈抬起头看着墨问道:“那个金什么的,是什么人?”当父亲的就是不一样,一下子就从墨的话语中找到了重点,孩子受欺负了自然有他哥哥去给报仇,但是那个金什么的雄性,让摩纳珈的警惕性提到了最高,有人想‘抢’自己的宝贝,这还得了,一定要问个清楚。 听父亲这么一说,吉瑞恩也听出点门道,“你说你后来是和他住在一起的,难道他和格鲁奇一样强迫你的?还是他花言巧语骗你的?”一路上墨的精神状态一直不是很好,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睡觉,而吉瑞恩也是急着赶路,根本也没想到要去询问,才让事情拖到现在才爆发出来。 “呃……没,不是强迫,金赛斯也没骗我什么,”墨突然觉得很不好意思,脸也不受控制的开始浮起了红晕,虽然一开始就接受了金赛斯以后会成为自己伴侣的事实,但是现在面对家人的时候,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毕竟这算是终身大事,不论在那个时空,墨都不可能淡定。“金赛斯帮了我很多忙,也很照顾我,就在哥哥找到我之前,他已经经过卡金斯族长的同意,等我成年后就做我的伴侣……” “伴侣!!!!”这回轮到摩纳珈和吉瑞恩不蛋腚了,这刚找回来的娃,自己还没捂热乎,怎么就被别人拐跑了?自家宝贝还没成年啊,不带预订的!两人红着眼睛,不停灌输墨不能早‘嫁’的理念,说他们一定会给墨找一个最好的雄性,这样才能配的上自家的宝贝,那个金什么的,就不要理会了云云。 墨看到他们反映这么大,觉得有些有趣,见他们这么排斥金,心里也挺为难,但也知道他们是一片好意,所以不着痕迹转移起话题来,问起了父亲和哥哥这些年的经历,这才让父子俩消停了。不过,内心已经燃起‘子控’‘弟控’之火的父子俩,已经把还没见过面的金赛斯当做了假想敌,跃跃欲试的想要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想和自家宝贝结伴侣不是那么容易的。 再又聊了一阵之后,摩纳珈折腾这么久已经感觉很疲累了,在墨再三劝说下,吃过药后就躺回床上休息,不一会儿就气息悠长的睡着了。墨和吉瑞恩轻手轻脚的退出了山洞,掩好门帘,来到了吉瑞恩住的山洞,想到洞里不见天日,墨就提出想到洞外看看,吉瑞恩则告诉墨,现在外面的大雪已经下了一整天了,现在还在下,根本出不去的时候,墨开始感到不安了。他知道金赛斯在发现自己不见之后,一定会追来的,但是一路上所见所闻,让他亲身体验到了这是个多么困难的过程,吉瑞恩生长于此都这样难,何况是对环境不熟悉的金赛斯而言,那更是千难万难。 但是,看刚刚父亲和哥哥生气的样子,再加上两方部落间故有的矛盾,想说服他们去找金赛斯一定不是件容易的事,墨是个装不住事的人,心里有事,脸面上自然就带出来了。 对面的吉瑞恩见墨眉头紧皱的样子,就询问原因:“弟弟,你有什么事吗?为什么皱着眉头?说出来哥哥帮你解决。” 墨犹豫了一下,“哥哥,你能带我到洞口看看吗?我只是看看就回来,行吗?”他想知道雪到底下的有多大。 “想看雪吗?可外面现在很冷,这里可不比森林那边暖和,你的身体太弱了,会生病的。早上我出去看过,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按照往年的惯例,怎么也得下个两三天才能停,你现在出去风大雪大的,什么也看不见,等雪停了我再带你出去。” “……啊,好,那雪停了你一定要马上带我去看。”经历过长白山寒冬的他,很能理解下雪时刮风,雪花随风走的样子,如果风够大根本连十米远都看不清,更别提四周的环境了,只能等雪停再做打算。 吉瑞恩看墨还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就说带他去一个地方,神秘兮兮的样子,也勾起了墨的好奇心。 吉瑞恩点着了一根火把,拉着墨的手往洞外通道漆黑的一端走去,走了四五米远,就能看到前面通道已经到了底,没有了前进的去路,墨正奇怪着,就看吉瑞恩用放开了墨的手,在左侧的墙壁上鼓弄了一番,居然拉开了一张大大的和石头颜色很相似的兽皮,兽皮后面是黑黑的洞口。 “你在这等一下。”吉瑞恩撤掉洞口的大兽皮,抬脚进了那个山洞。 一会儿的功夫,‘嚓!呲!~’吉瑞恩动作麻利的点着了地中央的火堆,洞里慢慢明亮起来,让墨更清楚的看清了洞里的摆设。 洞里的格局基本和父亲的山洞是一样的,不过四壁的墙上都用各色的兽皮围了起来,看上去就很暖的样子;比其他洞里更精致小巧的桌椅,凳子上裹的居然都是雪白的长毛兽皮;门边放着的柜子也被打磨的光滑油亮,里面还放着一些碗碟瓶罐等物,也都整洁如新;地面很平整,居然看不到有一点坑洼,地中间用石头垒的简易灶台,现在正燃着火,让整个石洞慢慢温暖起来;洞的最里面是一张石床,上面也同样铺着厚厚软软的兽皮,最上面一层同样的雪白;床很宽敞,墨躺上去还有很大的余地,是完全可以滚来滚去的那种,在床脚的位置还立了一个炕柜一样的柜子,看样子是用来装衣物的,这是父亲和哥哥的洞里所没有的。 “进来吧,这是父亲从十年前就开始准备的山洞,足足用了三年的时间开凿了这个山洞,地面都是他趴在地上一点点打磨平整的,里面的每样家具都是父亲亲手弄的,后来生病不能动了才摆手。开始还能下地的时候,还会经常过来打扫,后来几年就都是我在整理了。但是每到冬天出去狩猎,父亲还是会让我尽量找白色雪兽回来,挑最软的一块皮子留下来,说是要留给你做衣服穿。”说着话,上前几步到床前的柜子旁,打开柜门,里面露出来的居然满满的都是一块块的雪白皮毛。 看着那些兽皮,墨这一次是真的觉得心在痛,不是受那古怪感觉的影响,是真心的替摩纳珈这位父亲心疼,要怎样的思念,才能让人几年如一日的做着这些事情。摸着光滑的像镜面的石桌,墨能甚至能想象的出摩纳珈专注的用力打磨的样子;看着结实的木柜,在这荒凉的大山里,要走多远的路,才能找到这样能切割出整块木板的大树?再流多少汗,才能把这些一点点背回来…… 墨一点点摩挲着这些家具、皮毛,感受着这浓浓的父爱,慢慢红了眼圈。 吉瑞恩看见墨的样子,就知道他喜欢这里的东西,知道父亲的心血没有白费,也很是替父亲高兴。 “我走之前把这里收拾过一遍,但是没想到这一去会用这么长时间,现在这儿又有些灰尘了,本想趁你睡觉的时候打扫的……我去打点水再擦洗一遍。” “哥哥!”提到水,墨又想起自己一直没洗漱的事了,“一会儿能多打点水吗?我想洗个澡。” “洗澡?哦,行,那我就多弄点水回来,反正现在下雪了,不愁没有水用,要是你一个月前这么说,还真难办呢。”说完就乐呵呵的转身走了。 说是洗澡,在这个常年缺水的地方,自然不会有人奢侈的经常洗澡,顶多用水擦擦。所以墨就是想泡澡,也找不到浴桶给他用,只能入乡随俗用擦的,但是热水管够而已。 就这样,也已经够让那些看着吉瑞恩忙紧忙出的雌性们嫉妒的了,免不了酸酸的说上几句‘森林部落出来的就是娇贵啊!还洗澡BALBAL……’。 可谁让人家有个好哥哥呢,随叫随到,全天候服务,还满足你一切需要,真是让人不眼红都不行。 可这样的吉瑞恩,也让那些雌性心里荡漾了一下:对弟弟都能这么好,要是能和自己结成伴侣,那是不是也会有一样的待遇呢?那样岂不是羡慕死别人了! 一时间,萨罗部落周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狼’叫,让雄性们很是紧张了一阵,而吉瑞恩莫名的觉得背后有些发凉…… 第三十八章 在吉瑞恩的帮助下,重新打扫了这个属于墨山洞,擦洗浮灰,把床上的皮毛都拍打干净弄蓬松,让人一看就像扑到上面不起来;又在门口挂上厚实挡风的门帘,洞外的墙壁上挂上了一个油灯,让通道里也亮了起来。然后,吉瑞恩又搬来许多零零碎碎的生活用品,把门口放杂物的柜子放了个半满,还有一个锅子和烧水用的大陶罐,让墨能自己做些吃喝;柜子边上,照例也堆满劈好的柴火,墨可以随时拿来生火取暖;桌子上也摆上了油灯,还有一套陶制的水壶和杯子,虽不精致但胜在几个杯子大小相差无几,这让墨感到很惊喜,因为之前很少能看到这样成套的陶具。 两个人忙活了半天,总算让这个小小的山洞有了点温馨的感觉。吉瑞恩又帮着墨烧了两大罐热水,去邻居那里借来一个大点的木盆给墨擦澡用,然后嘱咐墨快点擦洗,别冻着了,就掩好门帘去给摩纳珈熬药去了。 又出了一身汗的墨,一边感叹自己这副小身板的太不顶事,一边对了温水蹲在木盆里擦洗身体,同时感受着和以往不同的身体触觉。不过由于木盆太小,水只能没到小腿肚,大半的身子都露在外面,被水打湿后身体的温度流失的更快,让墨只好加快手下的动作,把自己打理干净。由于没有换洗的衣服,墨也只能先围着一块兽皮,把原来穿在里面的葛布衫洗干净,放在火堆边烘干,这样最起码贴身的是干净的,至于外面的那件新皮衣,现在也是灰扑扑的了,墨用沾湿的布巾简单的擦拭了一遍,让它看起来不那么脏,然后也搭在一边的凳子上晾干。 洗好衣服的墨,拿着一块布巾正在擦头发上的水,就听到吉瑞恩站在门帘外问话:“弟弟,洗完了吗?” “哥哥,我洗完了!”墨扬声回答道。 “那我进来了!” “嗯,进来吧,我在擦头发呢。” 撩帘进来的吉瑞恩,看着墨裹着白白的大兽皮,露着红扑扑的小脸冲自己笑,顿时觉得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充斥在心里,让他精神头足了,走路有劲了,吃嘛嘛香!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现在墨长大了,不可能愿意再像小孩子一样被他抱在怀里摸毛,用嫩嫩的小嗓音和他撒娇了,要不然就更完美了啊!所以,哥哥大人无比怨念,没有参与到弟弟可爱粉嫩的童年生活中,痛失了无数美好的回忆。 墨见吉瑞恩站在门口不动,还冲自己傻乐,不解问:“哥,你怎么了?” “啊!没事,呵呵!没事。”弟弟好奇的眼光,让吉瑞恩有些不好意思,摸摸头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对了,你来的时候匆忙,家里也没有合适你的衣服可替换,正好有这些准备好的皮子,你一会和我一起到魏玛叔叔那里量一□材,让他给你做几身衣服换着穿。” “魏玛叔叔……吗?”想到那个总是用奇怪眼神看自己的魏玛,墨还真不愿意接近他。 “就是你刚到时,在父亲那里见到的那位,是我母父的朋友,他人很好,你会喜欢他的。”吉瑞恩动手把墨用过的洗澡水端出去倒掉后,坐在火堆边帮墨烘烤葛布衫,让衣服快点干。 墨继续擦着头发,微微低头,没有说话,但是心里却是不以为然。多年的经历和遭遇,让墨很会看人脸色,吉瑞恩以为和善的那位叔叔,未必会真的愿意自己和他多接触,喜欢就更谈不上了,只希望不会太麻烦就是好。 “哥哥……”墨又想起了外面的大雪,深深的为金赛斯担心着。 “怎么?有什么事吗?” “我……我……”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自己没有立场让哥哥找萨罗族人帮忙去寻找金赛斯,但是放任不管,却也是不可能的,这让墨心里很焦急。 “有什么事你就说吧,你可是我弟弟啊,不管是什么事情,做哥哥的都会帮你的。” 看着吉瑞恩清澈的目光,墨焦躁的心平静了许多,咬咬牙说出了自己的请求:“我想求你等雪停之后去找金赛斯。” “金赛斯?你要回去泰勒部落?!”吉瑞恩理解错了墨的意思,惊诧的站了起来,手里的葛布衫都差一点儿掉到火堆里。 “不,我没想回去,哥哥,你带我出来的时候金赛斯不知道,但是你和格鲁奇见面的事,他和他的族人已经猜到了*分,我不见了之后,相信金赛斯一定会寻着线索来找我的。但是现在外面下起了大雪,他本来就不熟悉地形,现在就更危险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救过我的,我不希望他出事……” “……你、你确定他能来找你?”吉瑞恩明显不相信墨的猜测。 “会的,一定会的!”墨很肯定的说。 看着墨坚定的眼神,吉瑞恩想到之前说金赛斯要墨做自己伴侣的事,虽然心里不愿意承认这件事,但是他知道一个雄性对自己认准的伴侣会是怎样的,说金赛斯能尾随而来,吉瑞恩还真不能全盘否定。 深吸一口气,吉瑞恩缓缓坐回原位,手里无意思的拿着墨的葛布衫继续烘烤,思考着出去找人的可能性。 “这片山区范围很大,如果之前他能领着人一路跟进来,那么就说明他身边有有经验的人跟着,但是想找到我们部落的具体位置,那是不可能的。现在大雪封山,他们继续前进的可能性更小,你能保证他不会半路折返回去吗?” “金赛斯不是个会轻易放弃的人,虽然我和他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我对他还是有些了解的,就算是从他之前对我的紧张程度来看,他也不会轻易放弃寻找的”墨顿了下,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题,眼神变得有些黯淡,“……如果、如果他真的折返回去了,那么也就说明我和他的缘分已尽,我以后就再不提他、不提泰勒部落的事情了,安安心心的和你和父亲一起生活。”平淡的语气中,隐藏着为不可查的伤感,为不可知的未来哀悼。 话说到这个份上,吉瑞恩也没什么好说的,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默默的做着手上的动作,直到墨的葛布衫干透,吉瑞恩才起身腾出空间,让墨换衣服,之前的话题再没人提过。 穿戴整齐的墨,就去父亲那里找到了吉瑞恩,而这时睡了几个小时的摩纳迦也刚刚醒来,正和吉瑞恩说话,见墨来了,连忙招呼他过来自己身边,笑眯眯的从头看到脚,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宝贝就是比其他的小雌性长的好看,就是不够结实,心里盘算着怎么给他好好补补。转眼看见墨的衣服,就跟吉瑞恩说:“我之前让你准备的那些皮子呢?快给你弟弟多做几件衣服,我们这可冷,别冻着他。” “呵呵,想着呢父亲,我这就要领弟弟去魏玛叔叔那里,让他找几个雌性帮着做,很快就能做好的,这两天就先委屈弟弟一下了。” “父亲,还有一件事,我觉得应该先办。”吉瑞恩想到了件事,必须先解决。 “哦?什么事?”摩纳迦没想出还有什么事情忘记了的。 “名字!弟弟的名字!”吉瑞恩皱着眉头,“不能还让弟弟用一个字的单名,这对他是总侮辱,他并没做什么错事,却要被那些森林部落冠上这样的名字,简直是欺人太甚。现在弟弟回到我们身边,怎么还能再用这样名字呢?一定要改掉!”吉瑞恩越说越觉得气愤。 经吉瑞恩这么一提醒,摩纳迦心里不高兴起来。确实,让一个干干净净的孩子,背负这样的单名,不管怎样都让人觉得不舒服,名字是一定要改的,至于叫什么…… “改名?还要改名吗?我的名字有什么不对吗?”墨对于单字名的意义到现在还很懵懂,别人不说,他也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 “你连你名字是单字的意义都不知道?那些该死的森林兽人!是谁给你起的名字?” “呃……听祖父说,是母父起的,怎么了?”墨被吉瑞恩生气的样子吓到了,不明白这有什么不对。 吉瑞恩惊讶于墨的无知,却也明白罪魁祸首是谁,当下就给墨讲解了这片大陆兽人的起名方式,和各自的意义,墨才恍然大悟自己的名字为什么和别人的不同。 摩纳珈一直靠坐在床上没有说话,听着两个儿子之间的对话,表情显得有些失落,这么多年,他一直都还在心中抱有一丝的幻想:当年梅尔(墨的母父,他终于有名字了)对自己是有一份感情在的。不然梅尔也不会为自己生下幼崽,摩纳珈也一直告诉自己,梅尔只是受不了生活的艰苦,才会对自己做出那样的事情来,甚至在梅尔坚持不让他带走墨的时候,他还在希望梅尔是因为爱自己,才想把自己的血脉留在身边的。而梅尔狠心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他自己和他们的孩子。 第一次知道自己孩子的名字时,摩纳珈也不是没有想过原因,但他一直都以为那是梅尔的双亲或是泰勒族长的主意。没想到,十四年后的真相,却让他彻底死心了,不过内心的痛苦,确是没有办法马上消逝的。不过这样也好,可以时时刻刻的提醒着他,作为一个父亲是多么的失败,因为自己的不敢面对,却让孩子辛苦了那么多年而不自知,真真是失败的彻底。 摩纳珈靠在挂着兽皮的石壁上,慢慢合上双眼,遮住了满眼的疲惫和痛苦,不想让两个孩子再为自己担心。 等到吉瑞恩讲解完毕,摩纳珈就借口要好好给墨想个名字,赶他们俩去找魏玛做新衣。看着嘀嘀咕咕边走边说感情很好的兄弟俩,摩纳珈又感到一丝欣慰,也许让吉瑞恩去找回墨,是自己一生做的最正确的决定了吧。 “起个什么名字好呢?”出了门的吉瑞恩,还处在‘为弟弟起个什么名’的兴奋状态中。 “其实一个字也没什么不好啊,多简单好记啊,哎呦!~”但明显不在在乎自己叫什么的墨,被吉瑞恩敲了一个爆栗,反抗不能的他,只能捂头用眼指控着哥哥的不人道。 “我刚刚白浪费那么多口水给你讲了?!绝对要改成双字名,别再说你那些歪理了。” “噢,知道啦——” 其实,对于墨来说,叫什么名字真的没有关系,毕竟现在他是墨,也是张绍恩,将来改过名字,叫XX也没什么大不了。不过,他很享受现在这种和自己兄弟拌嘴的感觉,这是两世的他都没有尝试过的。 魏玛家在离他们家不远第二层的山洞中,只要出了自家通道往左转,沿着一副石头凿刻的台阶上到二层,就能很容易的在右边不远处找到魏玛家的通道口,洞口有魏玛自己封的一个皮囊挂在那里,很好辨认。 吉瑞恩和墨一路与碰到的族人打着招呼,大家对于墨的好奇因为之前的‘被抱晕事件’达到了顶峰,不断的有人加入八卦的行列,还有一些小孩子跟着凑热闹,围前围后的,还要回答他们一些关于森林部落的稀奇古怪问题,让墨有了一种明星被狗仔队包围的感觉,让短短几分钟的路程,变得有些漫长。 最后还是吉瑞恩不耐烦了,大手一挥,拨开身前的几个来凑热闹的小雄性,用胳膊一搂一夹,把墨夹在腋下,几步上了楼梯,进到魏玛家才算逃了过去。 站在洞口心有余悸的两人,被听见动静的魏玛的儿子贝恩迎进了自己起居的山洞。 “吉瑞恩,今天怎么过来了?找我母父吗?他去整理储藏的食物了,还要一会才能回来。”看到还被吉瑞恩夹着的墨,扑哧一笑“这是你那个刚找回来的弟弟吧?快把人放下吧,哪有你这样的,又不是个包袱,随便怎么拿都行。”说着上前扶着墨的手臂,帮他站稳。 “你好啊,我叫贝恩,你是叫……墨,对吗?这两天大家可都在议论你。”贝恩上下打量着墨。 “你好。”墨站稳后,也在暗中打量着他。贝恩大概十六七岁的样子,高挑的个子,足足高了墨快一个头,棕红色的半长发微微带卷,用一根皮绳束在脑后,一双笑眼弯弯的让人觉得很喜庆,略厚的双唇总是未语先笑,配上蜜色的皮肤,整个人显得活泼而又健美。 “魏玛叔叔不在啊……” 收回盯着墨看的目光,贝恩把注意力转向了吉瑞恩:“你找我母父到底什么事啊?要是着急我就去找他回来。” “也不是什么大事,墨来的时候比较匆忙,我没给他带换洗的衣物,我想请魏玛叔叔帮他做几套心衣服,今天是带墨来量一□材的。” “嗨!~就这点小事啊,我帮他量好就行了,我虽然没有我母父的针线手艺好,但是简单的量体还是错不了的。”说完就利索的去一旁的山洞里取来了上面有记号用于计量的皮绳,又找了根烧的碳化的木条,一边给墨量尺寸,一边在一块打磨平整的木板上记录着。 其间,墨还探头看了看,满眼都是古怪的符号,看样子应该是这里的文字一类的存在,可惜自己一个也看不懂,只能当文盲了。 不大一会,量体就完成了,吉瑞恩看贝恩和墨挺谈的来,他也有心让墨和自己的族人们多多接触,就拜托贝恩先照顾墨一下,他自己则回家去取做衣服要用的兽皮。魏玛不在,墨也就不那么排斥呆在这里,他也想多了解些萨罗部落的生活习俗,欣然同意了留在这里等哥哥的主意。两人围坐在小厅的火堆旁,贝恩还拿出了珍藏的水果干给墨,让墨受宠若惊。要知道在这样荒芜的山地里,能吃到水果,就算是果干,也是件了不得的事情,虽然味道没有自己做的好吃,但墨也吃的十分香甜,毕竟是人家的一份心意。 贝恩正给墨说着部落里最近发生的趣事时,魏玛从外面进来了,看到墨就是一愣,显然没想到自家会有客人。 “魏玛叔叔好。”墨看到魏玛进,连忙起身问好,他可还记得之前魏玛那奇怪的目光,自己还是小心点吧,礼多人不怪吗。 “嗯,来啦。”魏玛明显不是很热情,只是淡淡的对着墨扯了扯嘴角,稍点了下头算是回应,之后就转身进了一旁的山洞。 贝恩看到母父冷淡的态度,也不觉一怔,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墨一眼,却见他并没有不悦的神色,又担心自己母父的情况,就把墨按坐回凳子上,抓了一大把果干让墨多吃点,自己则转身跟着母父进了山洞。 “母父……您不舒服吗?”看着神色明显不好的魏玛,以为他身体出了问题,忙上前询问。 “……我没事。他来干什么?”坐到床边的魏玛,揉着眉心,问道。 “吉瑞恩刚刚领他弟弟来找你,想让你帮着做几件衣服,刚刚吉瑞恩回家取兽皮了,应该马上就能回来。”贝恩给母父倒了杯热水,让他喝一些去去寒。 “……”魏玛喝了一口热水,就捧着水杯看着洞壁的一点定定的不动了,显然是在想什么心事,贝恩看到这个情景,知道母父又心情不好,但也不做多想,只以为魏玛是真的身体不适,才会这样的态度,叹了口气转身出去了,到了洞口还仔细的掩好门帘。 “母父可能有些累了,你别多心……”坐回墨的身边,贝恩轻声替魏玛解释着。 “不会的,我听哥哥说过,魏玛叔叔帮了我家很多忙,我感谢都来不及,怎么会多想其他的呢。”墨淡淡的微笑,让贝恩放下心来,还真怕墨会介意,到时弄的两家人都很尴尬就不好了。 又坐了一会儿,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沉闷。等到吉瑞恩抱着一个大包进来的时候,两人都明显的松了口气,贝恩也显得比之前热情许多的迎了上去,墨也是一脸期盼的看着他,闹的吉瑞恩有些摸不到头脑,但还是把东西交给了贝恩,了解到魏玛已经回来了但身体不舒服,也放轻了声音小声的交代一下包里东西的用处,让贝恩代为转达,就带着墨离开了。 贝恩放好包袱后,来到母父的洞口,把门帘撩开一个小缝隙,看到魏玛面朝里的和衣躺在床上。不知为什么,看着母父消瘦的背影,让他有种孤寂的感觉,带的心中微微酸涩。 回去的路上,吉瑞恩领着墨在中央的大洞里转了一圈,墨才知道,原来这里和泰勒部落一样,有神殿和巫医的药室(只不过现在空置着而已),中央大洞的外围一圈还有集市,用来交换个人需要的物品,但是摊位上摆放的东西种类,确是单调很多,食物、调料、生活用品也都是简单的几种,因为人口数量不多,也没有太多的需求,大家只是在有需要或剩余过多时才会出来摆摊,所以市集上来往的人也寥寥无几。 让墨感叹的是,泰勒部落里很廉价的雌性食用的栗果粉,在这里却是要比兽肉能换到更多东西。这就是所谓的地区差异吧,难怪他醒来后,吃的基本都是肉类,很少看到有干粮等物,开始他还以为是家里之前没有雌性的原因,现在看来这里家家都应是如此。 最后,墨还不忘央着吉瑞恩带着他到部落入口处,见到渐小的雪势,墨稍稍安心,希望明天雪能停,但愿金赛斯他们能平安无事,不要让任何人因为自己的原因受伤。 ———————— 送走回程的众人,金赛斯等人又回到了山洞里,具体商量着接下来的行动。 “我们现在没有明确的目标,只能一个山头一个山头的找过去,可现在食物是一个关键问题,伽利尔长老他们虽然留给我们一些干粮,但是最多只能坚持三天。”梅纳尔查看过剩余的食物后,估算了一下。 “这里的大山都植物很少,能生存的动物也不多,要狩猎对我们来说很困难,现在关键的是要找一个更合适的落脚点,这个山洞并不适合我们继续呆下去,刚才我察看了下环境,现在下的是初雪,比较松软,上面的山峰倾斜度很大,我很担心太阳出来后上面的积雪会滑落埋住洞口,那样我们就都出不去了。”金赛斯也说了自己的担忧。 “怕什么,我们几个这几年到处历练,什么艰险没有遇过,还能让这点小困难打倒吗?是勇士就要勇敢面对,别忘了我们可是勇敢的塔吉部落里最强悍的存在!”天不怕,地不怕的依修特的这番话,还是很有激励的作用的,最起码在这个关键的时刻,重新振作了士气,让大家不再沮丧。 最后,大家商议继续朝北前进,按照伽利尔长老之前的指点,往群山里进发,边走边寻找,运气好的话还能找到他们的目标也说不定。 他们八个人里,除了尤尼连同他的医药包照旧是被轮流背着前进外,两人在前探路,其他人在后跟随,每隔一段时间就轮换一次次序,保证每个人都能得到休息,要知道探路可不是一个轻松的活,稍不留心就会出事,一定要时刻保持高度警惕才可以。 就这样,他们深一脚、浅一脚的前进着,渴了就含一口雪,饿了就嚼几口肉干和干粮,直到天色渐黑,才在一座山腰处找到一个浅洞得以躲避风雪。但是由于找不到足够的木头取暖,他们只能化成兽形挤在一起,把尤尼围在中间休息,这样不至于半夜被冻死。 停停歇歇,不知不觉中,他们朝着萨罗部落的方向前进着……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码完了…… 貌似现在不抽了,先不放备份看看,看不到的亲请留言。 第三十九章 看过外面的风雪连天的景象后,墨虽然还很担心金赛斯的安危,但是休息了这么长时间,又溜达了一圈,见到的人也都很和善,轻松的气氛下让他整个人也跟着放松了下来,比刚来的时候精神了不少。 和吉瑞恩一起回到家时,摩纳珈也已经收拾好了心情。想是因为找回了墨,了了心事,略显憔悴的脸上晕染着淡淡的温和笑容,久病的他已看不出当年那个铁血勇士的凶狠强悍,周身围绕一种平和安宁的气息,线条略显冷硬的唇瓣因为微翘的嘴角而显得柔软了不少,浓眉下黝黑深邃的眼眸中流露着幸福的光茫。虽然还在病中,但脸庞上那被岁月磨砺出的痕迹,让这位本就可以称得上英俊的中年大叔,平添了一份这个年纪的人独有的魅力,如果能把身体养好,人精神些,那就更显迷人风采了。 【父亲真的好帅啊!】墨不禁在心中感叹到。自己的母父梅尔,当年肯定是被父亲的美色迷花了眼,要不然咋能短短两三个月就连娃儿都有了呢? □□迷人眼啊,真理! 晚饭是墨动手做的,可惜条件有限,萨罗部落里也没有多少调料和食材可用,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能尽自己所能的把简单的烤肉做的美味一点,又给摩纳珈和自己熬了好消化的肉糜粥。墨的厨艺自然是得到了父亲和哥哥的高度评价,争抢着吃着面前的食物,如果最后不是墨制止的话,父子俩估计都要被撑坏了,总之这顿饭父子三人都吃的很尽兴。饭后墨拿出刚刚做饭时在柜子里翻找出的,以前墨在泰勒部落时,老雌性玛维给他的那种类似茶叶的调料,合着贝恩送的果干一起,煮成了‘果茶’,每人一大杯,边喝‘茶’消食边聊天,气氛很是融洽。 说话间,摩纳珈询问起了外面的天气,吉瑞恩自是如实描述,两人又商量了几句越冬储备的事儿。而已一边的墨想了半天,觉得救金赛斯的事还是要和父亲说一下的好,不管吉瑞恩有没有答应自己,都不该瞒着父亲。思考了下如何措词,墨等到两人话头一落,就接口说了找人的事儿,一边的吉瑞恩撇了撇嘴没有接话,心里很是不情愿,而摩纳珈听了之后,也是沉默了一下。 “我们萨罗族的人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既然你说他救过你,让你哥哥去找找到是可以,但是必须经过族长的同意才行,毕竟两族的恩怨不是小事。”想了想,又说:“这片大山一座连着一座,有几处地方险峻异常,而且食物、资源匮乏,天气又如此恶劣,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会坚持到现在还不退回去,也不知道他们的行进路线,如果真的继续留下找你,那么他们会在什么地方遇到什么险况也很难说,所以你要有心理准备,万事不要太抱希望啊……”话中的担忧很是明显,暗示要墨做好最坏的打算,怕他最后伤心失望。 “……嗯,我明白,我只是不想他因为我而出事,现在要哥哥帮忙去找人也是尽尽人事而已,找到了是他的幸运,找不到……也许是他命该如此,也许是他想明白放弃我了……到时我也就能死心了——”墨低垂着眉目,声音渐低,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哎!——”摩纳珈看出自己的小儿子是对那个雄性动了心思,但还没到生死相许的地步,一时间心中也是有喜有悲。 受不了这突来的低落气氛,吉瑞恩一口喝干杯中的果茶,起身道:“那我现在就去和族长说说,明天雪就能停,但是保不准什么时候再下,要是找人还要趁早。”说完一扭身就出了洞口。 摩纳珈和墨也没有了继续聊天的兴致。墨默默的收拾好了杯碗,扶着摩纳珈起身解决了个人生理问题,顺便活动了□体,服侍父亲躺下后,墨就退回了自己的洞里发呆。 坐在床沿靠着毛绒绒的墙壁,没觉到半点冷意,墨的心里却是一片纷乱。从到了这个世界以来,发生了太多事情,他一直都在努力面对,但全然不同的一切,让他疲于奔命,原就没有时间好好理清自己的思绪,现在突然出现的亲人,又一个陌生的环境和一群境况不同的人,这些都需要他去重新适应。 而且,他现在能肯定的是,自己和‘墨’的记忆或者是灵魂,因为某种契机融合在一起了。如果说以前自己的灵魂是被装进了‘墨’这个‘罐子’里的外物,那么现在的自己是真真正正的与‘罐子’成为了一体,完完全全的掌握了这副身体的一切。这让他多了一些安全感,也对这个世界多了一份归属感,不用担心什么时候被驱逐出去烟消云散了。 正在墨胡思乱想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听声音是进了父亲的山洞,应该是吉瑞恩回来了,墨连忙起身朝隔壁山洞走去。墨进去的时候,吉瑞恩正和摩纳珈说着话,见墨来了就招呼他过来一起听,看那神色似乎是事情有了变数,墨看着心里就是一紧。 “发生什么事了吗?” “嗯,这不正要说吗……刚才我去找族长的时候,正好碰上之前出去收集草药的队伍派班德森连夜赶路回来报信,说他们今年耽搁了回程,是因为路上碰到了一些事情,可能要晚回来几天。我一听,就上前打听了下,听班德森的口气,应该是你的什么金真的跟着找来了,因为采药对的人碰到森林部落的一队人,大概二十几人,看样子往我们部落的方向过来,采药队的人不知道情况,才回来报信的,他们也是为了躲开这些森林兽人,才回来晚了的。”吉瑞恩把打听到的情况一说,墨眼前就是一亮,他就知道金赛斯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 可还没高兴多久,吉瑞恩就接着说:“你先别太高兴了,班德森出发的时候刚刚开始下雪,那些森林兽人当时找了个山洞躲雪,但是一路上据他们侦察,这些人的食物不多给养不够,也没发现有后援,估计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吉瑞恩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继续说:“我估计明天雪晴之后,他们是不会再继续前进了,否则在这种天气下就是在找死……不过不管怎么样,我已经和族长请示过了,明天会和班德森带人一起去接应采药队,顺路去那些森林兽人落脚的地方看看,不论他们会不会继续前进,我都会把你很安全的消息带给那个什么金的,让他快点滚回去,别在打你的主意。”嘴上这样说着,但是心里想的却是:对于惦记自己的宝贝弟弟一切人等,都要先过自己这关,他是不会让他们轻易得逞的,。 “哥哥!”墨真的不知该说什么好,觉得有这样一个哥哥真的挺可爱的。 “嗯,去吧,墨就写封信,或带个信物给他们,让那些人好来好回,别多惹是非。等你回来后,墨就算把以前的过往都了结了。往后咱们一家就好好的过日子,等你成年后,父亲再做主给你找个老实能干的雄性做伴侣,再生几个小兽人,我也过把当外祖父的隐,哈哈哈!~”摩纳珈明显是脑补的很黑皮,表情从郑重转换成得意洋洋,好像外孙已经抱在怀里了一样,看的旁边的兄弟俩一头黑线。 墨扶额无奈的打断了父亲的臆想:“父亲……你想太多了,那还要好久后的事呢,再说我还想多陪你几年,你不会这么早就想赶我走吧?” “呃,”摩纳珈一想也是,把自家宝贝多留在身边几年也不错,省的便宜了别的臭小子,“好好好,你想陪父亲多久就陪多久,正好让你哥哥多给弄点好东西补补身体,养的壮壮的,呵呵呵!”反正怎么都是好的,摩纳珈觉得现在他已经人生完美,万事不求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吃过早饭,吉瑞恩准备好必备物品,带上墨连夜用皮绳编的一个巴掌大的小背篓作为凭证(墨不识字,时间又仓促,只能想到这个金赛斯熟悉的东西了),和班德森等人一起出发了,墨一直目送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覆盖着茫茫大雪山路上,才转身慢慢的往家走去。 走过那条长长的通道,站在中央大洞的入口处,墨看着洞中来往穿梭的兽人们,带着各种表情做着自己的事情,气氛祥和而平静,完全没有之前听到的属于‘掠夺者’那份凶残,在这个如同小城市的山腹里,他们就是最普通的兽人,过着属于自己的平淡日子,日复一日。 【以后我也会像他们一样生活么……】一瞬间茫然划过墨的眼底。 深吸一口气,用手拍了拍脸颊,墨打起了精神,避过一群穿的像毛球一样奔跑玩耍的小兽人,墨决定去这里的集市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些食材或调料,给父亲改善下伙食,多补充些营养,同时也让自己忙碌起来,毕竟等待是最难熬的。 作者有话要说:野人是罪人,居然这么多天才更,实在是对不起一直追问的各位亲啊~~ 过年前应该是都会很忙,因为要置办年货,今年姥姥一家都要来我家过年,十多口人啊!要买很多东西,而且基本上全要野人去张罗,每天上班后要找各种借口翘班出去买东西,回家后就累的像死狗一样,根本没精力再码字,所以更新时间不固定,但是再过几天东西采买完应该会好一点,请大家多多担待些吧。 应该不抽了吧?看不到的请留言。 第四十章 吉瑞恩等人一走就是七八天。 度日如年——就是墨在这几天里的真切体会。 头两天还好,可过了三天吉瑞恩他们还没任何消息,而在山洞通道里巡逻守卫的兽人带回的消息说,从吉瑞恩他们走了第二天就开始下起了大雪,而且下了两三天也没见停,墨就有点坐不住了,担心金塞斯,也担心吉瑞恩。 摩纳珈也注意到了墨的反常,但却无从劝起,只能白天让贝恩多陪陪墨,晚上墨回到家里,他就自己多说些高兴的事,让他没那么多时间瞎想。可摩纳珈自己身体也还没恢复,喜见亲子的兴奋劲也过了,这两天他都觉得很疲累,聊不到一会儿精神头就有些撑不住,看到坐立不安的墨,心有余而力不足之下摩纳珈只能心中暗叹,儿大不中留啊!希望大儿子能尽快把消息带回来,也好让事情有个了结。 所以之后的日子,每天吃过早饭,安顿好父亲后,墨就会去找贝恩,同他一起到中央大洞,和其他雌性一起整理秋天时狩猎回的皮毛,并听周围人给他讲一些在萨罗部落生活的必要知识和风俗习惯,听他们说着一些家长里短的趣事,借此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让自己不去瞎想。 对于这个本来就有很多‘外来族人’的部落来说,大家很快就接受了墨的存在。 雌性之间的友谊来的快,不像雄性们那么争强好胜,所以没用多长时间,周围大大小小的雌性就都和墨熟识了起来,还连带认识了好几个可爱活泼的兽人小崽,本来就很有孩子缘的墨,很快和他们玩在了一起。以前大人们在一起做活时,这些小家伙就会不时在一边捣乱,现在有墨带着他们在一边做游戏,大人们能安静的继续自己手里的工作,大家都很高兴,为此墨还被年长的雌性夸奖了半天,‘以后一定能做个好母父……’等等,让墨尴尬不已。 开始的时候,墨经常心不在焉不时的出错,不是把整理过的的皮子放错地方,就是弄错加工顺序,有时连走路都会走神儿,直直的往墙壁走去,如果不是贝恩一直盯着他,估计等吉瑞恩回来看到的就是个大饼脸的弟弟了。后来大家看出他状态不好,都和他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拉着他做这做那,让墨觉得等待也不是那么难熬。 人前的墨,脸上一直都挂着淡淡的腼腆笑容,但是只有墨自己知道,这两天他有多难挨。墨一下子希望金赛斯没有放弃,继续寻找着自己,可又有些不敢确认自己对金塞斯的感觉;一下子又担心他会在这种恶劣的天气里遇到危险;一下子希望哥哥能顺利找到金赛斯;一下子又担心双方因为两族间的积怨起手来……夜里墨经常会突然惊醒,然后胡思乱想睡不着,直到快天亮的才朦胧睡去,没两天,墨巴掌大的小脸上便挂上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又是半睡半醒的折腾一夜,一大早墨撑着因为睡眠不足而有些昏沉的头,心不在焉的给摩纳珈和自己做了早饭,没吃几口墨就再也吃不下去了,又怕父亲担心,只好拿着块烤肉坐在那一丝一丝的扯着吃,半天也没见肉块变小。 墨心里很烦躁,总觉今天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让他一直心神不定。 “唉!——实在不想吃就算了,等饿了再说,你这个样子等你哥哥回来看着该心疼了,去找贝恩吧,让他再领你去族长那里打听打听采药队的人回来没,他们应该有你哥哥的消息。”一旁的摩纳珈实在看不下去了,省的他人在这儿,心都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啊……哦,那、那您慢慢吃……”墨也对自己这个样子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怎么大的人还让父亲操心,实在是不应该,可他就是放不下心 随手放下那块被撕扯的不成样的肉块,墨低着头‘噌!噌!’几步就窜出了家门,往贝恩家跑去。 刚拐到靠近中央大洞的通道,墨发现广场的大火堆附近喧喧嚷嚷的围了很多人,直觉应该是和哥哥有关,墨不禁脚下一转,向人群的方向走过去。 等他挤过人群来到喧闹的中心时,看见的只有一群风尘仆仆的陌生雄性正在盘点着地上的包裹。 墨小心的打量着他们,就见这十几个身材魁梧,一身彪悍的雄性兽人,正用兴奋的声音和周围围拢上来的兽人们说话,几个小兽人巴着其中几个雄性的大腿要抱抱,看样子应该是他们的父亲或兄长之类的,而听他们所说的内容不外乎收获怎样、路途见闻等等,一旁的地上还堆放着不少的包裹。 【这些人应该就是之前父亲说的采药队吧?】想到这墨眼前一亮,【既然这些人回来了,那么哥哥也应该回来了!】可墨急急的看了一圈,也没看见吉瑞恩的身影,连那个和吉瑞恩一起离开的班德森也没见踪影,让他不禁有些失落,【不知道采药队是不是没遇上他们,还是哥哥走的别的路去找金赛斯了……】 墨刚要上前问一个看似像领头的雄性,是不是遇见自家哥哥时,一旁包裹堆被几个推搡着玩闹的小兽人碰到了,有几个包裹从上面滚了下来,几个小家伙看到自己闯祸了就一哄而散跑掉了,而墨却被包裹堆后露出的景象惊的目瞪口呆。 原来让墨惊讶是,那堆包裹的后面还藏着一个浑身脏兮兮的雌性?!如果不是掉落的那几个包裹,墨还真难发现那个把自己缩成一团的雌性。 看身材那个雌性应该还未成年的幼崽,他低垂着头,皮帽下散乱的发丝遮住了大半的脸庞,露出下半边尖尖的下颌和没有血色的唇瓣,身上原本应该很保暖的长毛皮衣被融化的雪水打湿了,沾着不知在哪里蹭上的泥土,一绺一绺的滴着泥水,被皮绳捆绑在身前的双手已经冻的发红,绳子的另一头被牵在一个雄性手里。看那个幼崽呼吸微喘,不时颤抖的样子,估计是连冻带吓的被折腾坏了,一副随时会倒下的模样,看上去可怜极了 看情形就知道,这个小雌性一定是被眼前这些雄性带回来的‘战利品’,其目的不言而喻。墨对于萨罗部落的一些‘风俗习惯’,这几天已经从贝恩那里有所耳闻,但今天亲眼所见还是有些不能接受,尤其是眼前这个幼崽凄惨的模样,更是让他心有不忍。 虽然心觉不忍,可他自己的身份本来就有些尴尬,身边又没有熟悉的人能帮忙,想要解救下这个雌性根本不可能,何况一个部落有一个部落的规矩,不是轻易能违背的。墨紧皱着眉头,咬了咬下唇,告诉自己不要一时冲动给自己也给对方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墨见人群中没有哥哥,也没心思听他们说什么,正准备转身去找贝恩时,地上那个雌性被牵着他的那个雄性炫耀性的一扯,顺着绳子,上身被强迫性拉起,被乱发遮住的脸庞不小心露了出来,墨好奇的瞥了一眼,正好看清那个雌性的样子,这一看不要紧,墨不禁失声含喊道: “尤尼!!!” 那个小雌性也明显听到了呼喊声,微颤的挺身坐直,睁大双眼转头往声音的方向看去。 “墨……”等看清那个正向自己跑来的人后,尤尼颤抖着用沙哑的声音惊讶的喊起来。 从出事以来一直强忍的眼泪也随之而落,看到熟悉的身影扑来,尤尼条件反射的想起身迎上去,可被绳索捆绑的身体带着他向前倾了2下,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 墨抢身扑到尤尼身前,惊异的捧起他的脸,不敢相信的问道:“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你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你不是应该在泰勒部落吗?……” “墨…墨…终于找到你了,快、金赛斯、依修特……救他们……”还没等墨的话问完,一直紧绷精神的尤尼,就再也坚持不住了,断断续续的话还没说完,就两眼一翻,晕倒在了墨身上。 “尤尼!尤尼!你醒醒!金赛斯他们怎么了?尤尼!——”墨不停的摇晃着瘫软的尤尼,拍打他的脸颊,希望就此能唤醒他,可尤尼一点反应都没有。 本就焦急的心,被尤尼未完的话搅的更是乱成一片。 看尤尼的凄惨样子,金赛斯他们一定是遇到什么事情,否则不可能让尤尼被抓走,一想到他们有可能已经发生了不测,墨再也冷静不了了,焦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而当墨和尤尼相认的时候,周围本来在说笑的人群都静了下来,采药队的雄性们脸上的笑容也都不见了,全都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尤其是还牵着尤尼的那个雄性——蒙德洛,更是紧锁眉头,有些不悦的盯着墨和晕倒的尤尼,为墨的突来,也为尤尼的晕倒。在萨罗部落如果雌性身体不好,是很难顺利生育出健康幼崽的,何况尤尼本身就还是个幼崽,能不能顺利长到成年都不好说呢。 自己无意间捡回的‘战利品’,居然和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小雌性认识?以前部落带回的‘战利品’,也有和已经落户的雌性互相间认识的情况,但是今天明显不同,这个黑发小雌性也太小了些,一看就是还有几年才成年,族人们一般是不会带这样的小雌性回来的,因为路上活着带回不易,顺利养大更不易,往往都因为心思郁结到不了成年就死去了。而看情形,这个小雌性也不像是被抓回来的,一方面是因为他身上没有所属雄性的标记纹身,另一方面是他看见贝恩拉着他的母父魏玛,挤进人群到萎坐在地上两人身边,安慰着对方,看情形很是熟稔,周围的族人也都没有很紧张怕他逃跑的样子。 谁能告诉他,这是个什么情况?部落里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个娇小的雌性?蒙德洛有点犯蒙,采药队的其他人也很纳闷。 可当他看到墨在解尤尼手上的绳子时,他立马回过了神,就算这个小雌性是自己去便宜得来的,也不能让这个小东西这样招呼都不打一个就随便带走吧,那他以后在部落里还怎么混! 当下蒙德洛俯身伸手拽住尤尼颈后的皮衣,把人拖离墨的怀里,防备的看着眼前的小雌性,“你要干什么?懂不懂规矩?这是我的人了,谁让你碰的?!” “啊!——”艰难解着绳扣儿的墨,被怀里突然消失的尤尼吓的惊叫,顺着尤尼离开的方向就爬过去,想要抢回已经昏迷的尤尼,可耳边响起的炸雷般的声音,让他回过了神,终于想起了尤尼的状况,不禁更加焦急,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解释,只能求救的看向身边的魏玛和贝恩。 魏玛和贝恩本来是在家收拾之前处理好的皮毛的,可一个平时总是缠着墨的七八岁大的小雄性急匆匆跑来,说‘墨哥哥在中央大洞那里出事了’,吓的两人连忙赶了过来,看到的就是墨抱着一个陌生雌性急切呼喊的一幕。 “蒙德洛——不管是不是属于你的,也得先让我们看看那个幼崽(未成年都是幼崽)吧,人都晕过去了,你还能跑了不成?再说,这个雌性幼崽并不是你独自去巡猎回来的吧?”一旁的魏玛这时开了口,虽然看到墨就会想起以前的不愉快,但看他无措的样子,又狠不下心不管。 “……”蒙德洛没想到魏玛居然能猜到这个捡来的‘战利品’的来历,一时无语,但很快就反驳道:“那又怎么样,不管是不是我去巡猎回来的,他都是我找到的,那按规矩这个雌性幼崽就是属于我的!” “你想留下他没问题……”魏玛语气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听的蒙德洛眼睛一亮,眼中闪过欣喜,可墨听了这话却着急的要上前拉魏玛的衣服,想说什么,就被被贝恩扯到一边,用眼神示意他别说话。 魏玛也没有理会墨和贝恩的小动作,接着说:“但别怪我没提醒你,旁边那个黑发的小家伙是吉瑞恩刚刚找回来的弟弟,而你们之前遇到的那队森林兽人,还有你捡到的这个小雌性应该是来找他的。吉瑞恩两天前出部落一是为迎一迎你们,二就是为了去找那些森林部落的雄性,给他们带口信的。森林兽人虽然一直和我们有宿怨,但是这次的来意却和那些无关,吉瑞恩去找他们也是在族长那里过了明路的,现在你捡到这个雌性幼崽怕也留不住,我想族长也不会为了你而和他们闹开的,这个雌性幼崽到那时还是要放走的,而且等吉瑞恩回来以后,就冲他平时提起他这个弟弟时的宝贝样子,你觉得你还留得住他吗?”魏玛说到这停顿了一下,看见蒙德洛面露犹豫的神色,就继续说道:“不如你现在把人放了,让他好好休养一下,等吉瑞恩寻人回来,让人平平安安的离开,他们一家人也会感谢你的,你说是不是?” 采药队雄性听了魏玛的话,都好奇的看向墨。他们之中也不乏一些和吉瑞恩一起长大的,对于这个‘吉瑞恩的弟弟’他们并不陌生,从十多年前开始,就听吉瑞恩一直不停的叨念着自己还有个弟弟,多可爱云云,还有人用‘你又没见过谁知道是真是假’之类的话讽刺过他,可结果自然是被吉瑞恩狠狠修理了一顿,而他的父亲摩纳珈前些年更是每年都要出部落去看那个孩子,这在萨罗部落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 蒙德洛也不傻,想明白前因后果,就爽快的丢开了手里的绳子,放弃了对捡来‘战利品’的所有权,因为他也是当年被吉瑞恩修理过的人之一,自然知道吉瑞恩对他弟弟的宝贝程度,他可不想再因为这个再被修理一顿,反正看这个幼崽也不怎么健康的样子,不要就不要了吧,他也没觉得有啥可惜的,自己还是老老实实的去追求他心中的美人艾芬去吧。 珍惜生命,远离吉瑞恩! “你就是吉瑞恩的弟弟啊?长得还真像他说的一样,挺可爱的哈!”蒙德洛蹲下+身,瞪着两只大眼盯着给尤尼解绳子的墨猛瞧,想到因为他自己被揍了好几回,这下怎么也要看个仔细才行。 墨没有理会投射到身上那些好奇的目光,他现在只想快点给尤尼救治。可惜蒙德洛觉得自己已经吃亏了,居然还得不到好奇对象的理会,很是不满,当下扯着墨不让他继续,然后一大堆问题抛了出来:“你来了多长时间了?你叫什么名字啊?你几岁了?那些森林兽人和你什么关系啊?……” 不过,还没等墨忙完尤尼回答他时,一个砸在蒙德洛头上的拳头,让他闭了嘴。 “笨蛋!没看到人家在忙吗?不知道帮忙就算了,还在那边罗里吧嗦问个没完,你到底在想什么啊!”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蒙德洛呼痛声中响起,适时的制止了其幼稚的恶劣举动。 “艾芬——”看到自己心上人冷着脸的样子,蒙德洛扭头蹲下望着艾芬讨好的裂嘴傻笑,希望艾芬能消气,随即跳起来拉着艾芬纤细的小手,解释道:“艾芬啊~你别误会,那个幼崽的事和我没关系的,不对!和我有关系,也不对……哎呀!我是想把他留下给我那个笨蛋弟弟做伴侣的,绝对不是留给我自己的啊,我对你的可是很忠心的!你要相信我啊啊啊!!!” 艾芬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但是身上的杀气也开始消退,抽回自己的手,艾芬指一指还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尤尼,“还不去帮忙把人搬到摩纳珈大叔家去,难道你要看着一个小雌性自己把人抬回去吗?!” “嘿嘿~~,我就去、我就去,你不生气就好,”蒙德洛颠儿颠儿的跑过去一点不怜惜的夹抱起尤尼,还不忘回头对艾芬说:“艾芬啊,我这次出去有给你带礼物,你等一等,我回来拿给你啊!很快的!”说完就撒开大长腿,一阵风的消失在通往墨家方向的通道里。 而一直没有散去的萨罗族人们,都把俩人的互动当成了难得的娱乐节目在看,他们从魏玛出现后就知道,今天这个小雌性蒙德洛是保不住了,要知道魏玛这个土生土长的萨罗族人,可是从小就练就了一张伶牙利口,死的都能说活的,傻憨憨的蒙德洛就是再长一张嘴也说不过魏玛的。等到一边看着蒙德洛带回雌性开始,就憋了满腔怒火的艾芬出现,大家眼里的笑意就更浓了——多么有爱的一对啊! 艾芬看着蒙德洛傻兮兮飞奔的样子,翻了个白眼,走过去拉起还跪坐在地,被刚刚蒙德洛的举动弄的发愣的墨,不理周围人善意的哄笑声,拖着墨往他家的方向走去。 “快点回去看看你的朋友吧,别真的生病才好。” “等等!” 就在艾芬和墨要走出人群的时候,后面传来了一个雄性的喊声,两人都回身看去,原来是刚才墨想去询问的那个领头样的沉稳雄性。看着他弯身在地上的包裹堆里翻了翻,找出一个沾满雪水和尘土的兽皮包,尺寸明显比别的包裹小许多。 “这个是那个幼崽的东西,里面可能是药物,你拿回去看看有没有用的上的。”把包包丢进墨的怀里,不等墨反应过来,沉稳的雄性便面无表情的转身走开了,墨刚想出口的道谢便硬生生的卡在了嗓子眼里,只能动动嘴唇就放弃了,回转身连忙往家赶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更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