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他有意做个明君,却要昏聩杀她?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皇兄的忌日快到了。” “他是朕最敬爱的人,去世前,最放心不下皇嫂苏氏,如今朕寻回她,待他忌日,便送苏氏去地下陪他。” 隔着一簇繁茂的花树,新帝萧仰的话传入正在花树下石凳上休息的冯幼萤耳中。 今天是冯幼萤冒充皇嫂苏氏入宫的第三天,正准备去拜祭名义上的亡夫,也就是新帝的皇兄萧煊,结果半路休息,就听到了这般惊天秘闻。 原来新帝萧仰广招天下寻找皇嫂苏氏,并不是为了尽孝,而是为了让她给他敬爱的皇兄萧煊陪葬! 可她不是他真的皇嫂苏窈窈啊! 没错,她是个冒牌货。 前一刻她还在喜提影后的颁奖晚会上,正在感谢导演、粉丝的支持,就被头顶的吊灯砸晕了,再睁眼,就穿了过来。 彼时,原主冯幼萤已经冒充成功,她也只能将错就错了。 两年前,苏窈窈因为战争跟夫君萧煊、小叔子萧仰而离散,更被人贩子辗转卖去了扬州,成了跟原主一样身份低贱的瘦马。 但苏窈窈自诩贵女出身,又有心爱的夫君,自然不肯委身他人,为此,没少被老鸨虐打。 原主见她可怜,便多加照顾、保护,渐渐跟她情同姐妹。 苏窈窈也是天真,什么都对原主说,尤其是小叔子萧仰,她没少说他的喜好、性情以及打天下的丰功伟绩。 这也是原主能冒充并成功的原因。 不过,原主也不是故意冒充。 一月前,老鸨将苏窈窈卖给了新上任的扬州刺史,而苏窈窈为保护清白吞金自杀,她随之就成了替代品。 可那扬州刺史性情残暴,最喜床上虐杀。原主不想死,侥幸逃脱后,面对追捕,没办法,只能假借易容术,混进新帝萧仰派来寻找皇嫂回宫的队伍。 层层身份验证,原主竟然真的蒙混过关。 大概过于激动,原主夜里兴奋而死,再醒来,就是她了。 冯幼萤心惊胆战地在算着萧煊的忌日,七天,竟然还有七天,她就要给萧煊陪葬了! “谁!” 萧仰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很快就听到了动静。 哪怕那动静很细微。 他身边的心腹近卫徐璨立刻紧张起来,伸手护在他身前,怒喝道:“何人在此!” 巡视的禁卫军听到他们的声音,瞬间齐刷刷围了过来。 冯幼萤见自己被发现,自知躲不了,只能强作镇定地出面行礼:“陛下万安,是妾。” 苏嬷嬷捂着嘴,也跟着走了出来。 她脸色惨白,身子发颤,直接跪下行礼:“陛下息怒。陛下恕罪。” 萧仰见是她们主仆,皱起眉,知道自己跟徐璨的对话被她们全听了去。 但他只短暂惊了下,并没有一点心虚。 他目光落在冯幼萤身上,看她一袭素白孝服,面色苍白,不施脂粉,头戴小白花,一副弱不胜衣的模样,俊颜含笑,如往常一般语气温柔:“皇嫂怎的在这里?春日尚冷,皇嫂穿得这么单薄,苏嬷嬷,你是怎么照顾的?” 他态度亲昵,语带关怀,仿佛刚刚要杀她的人不是他。 实在伪善至极。 “陛下息怒。陛下赎罪。” 苏嬷嬷连连磕头请罪。 冯幼萤不忍她被苛责,忙说:“谢陛下关心,妾不冷的。” 她再冷,也比不过他的杀心冷。 萧仰十三岁从军,七年逐鹿,不过二十岁的年轻男人问鼎天下、稳居帝位,如今执政两年,一扫前朝积弊,勤政爱民、清正自制,大有盛世明君之风。 外邦诸国更是盛赞他是英雄天子。 可谁能想到他温和仁善的外表下,却欲杀皇嫂苏氏一个无辜妇人给皇兄陪葬? 她冒充皇嫂苏氏,考虑这世道女子不易,便想留在宫中做个贵妇,结果,命运赐予的礼物,早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她好不容易有了第二次生命,才不想死! 她看着面前伪善的男人,佯装没听到他要杀她的话,淡淡一笑,从容道:“妾正要去给夫君上香。一大早的,陛下怎么来这里了?” “皇嫂有心了。” 萧仰伸出右手,做出“请”的姿势:“朕也正要去给皇兄上香,便跟皇嫂一路吧。” 他身为帝王,这般举动满是对她的恭敬。 似乎在她面前,他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而是她乖顺知礼的小叔子。 如果冯幼萤没听到他要杀她的话。 “……是。” 冯幼萤咬牙隐忍下来,朝着尚天台迈开了步子。 尚天台是敬国皇宫最高的建筑,足有九层楼,几乎高耸入云。 这里不仅供奉着萧煊的灵位,还供奉着萧仰的父亲、祖父、祖母等等萧氏一族先人的灵位。 但这也太高了。 冯幼萤仰头看着尚天台,很有压力:原主这娇弱的身子,走几步路都喘,如何能爬那么高? 这么拜祭一场,萧仰也不怕累死?找虐的吧? 萧仰看出她的想法,含笑道:“朕将先人灵位供奉在这里,也是想后代子孙拜祭时,能谨记先人创业之艰辛,警醒自己谨慎守业,做个明君。” 冯幼萤听了,差点气笑了:他有意做个明君,却要昏聩杀她? 呸!真虚伪! 她心里唾弃,面上则含笑吹捧:“陛下英明勇武,又有此心,以后定然是一代盛世明君。” 萧仰听惯了吹捧,一笑而过,提醒道:“皇嫂小心台阶。” 他满眼关心,还示意苏嬷嬷给她提裙摆。 “不用。我自己来。” 冯幼萤提着裙摆,硬着头皮开始爬楼。 她一身素白孝衣,姿容清丽,爬了三层楼后,果然喘起来,额头、鼻尖冒了一层细汗。 萧仰没想到她这般娇弱,忍不住多看她两眼,便见她面色绯红,漂亮的桃花眼湿漉漉晃着一层水光,像是要累哭了。 他其实知道她生得貌美,洛河苏窈窈,回眸一笑百媚生,天下粉黛失颜色。 当年皇兄为了娶她,一直等到二十三岁,才等到她及笄嫁人。 说来,她现在也才十八岁。 正是明媚娇艳的年纪,袅袅婷婷,柔弱无骨,清丽妩媚,如此娇花,怪不得皇兄那般惦念着她。 也正因如此,他打定主意要送她下去陪他。 “皇嫂若是累了,便歇一歇。” 他想着皇兄,便对她更加温柔体贴。 冯幼萤觉得他太虚伪了,可人在屋檐下,也只能强颜欢笑,跟他虚以为蛇:“陛下可以先上去,不用等妾的。” “无妨。朕不急。” 萧仰微微一笑,和煦如春日。 他慢悠悠走到栏杆处,欣赏楼下的春景,忽而回头问一句:“皇嫂想念皇兄吗?” 冯幼萤正拿着帕子,扇风休息,这会对上他的目光,几乎能料他的心思:如果她说想念萧煊,不恰好合了他送她陪葬的心思?甚至他连一丝愧疚都不必有了。 可如果她说不想念,怕是会引起他的提防,继而加快他的杀心? 怎么办? 第002章 皇嫂请自重。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冯幼萤稍作思量,便捏着帕子,假装伤心,拭泪道:“陛下,夫君永远活在妾心里。” 但这并不是萧仰想听到的答案。 在萧仰看来,她要是真的爱皇兄,回宫后,就该主动且第一时间殉情陪他,而不是在这里惺惺作态。 他直觉她对皇兄没有那么深的感情。 不然,这两年她为什么不回皇宫? 他登基称帝的消息,他不信她不知情。 明知他称帝而不回宫跟他们兄弟相认,似乎只有一个理由:皇兄身中毒箭、不良于行,她知道消息,嫌弃了他。 至于她说什么这两年为保清白,藏身扬州一处人迹罕至的尼姑庵,所以消息闭塞? 他不信,也不想深究,左右一个陪葬的人,不值得他浪费精力。 冯幼萤察觉萧仰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意,心里一抖,不敢再休息,便提着裙摆,又迈开了步子:“陛下,继续吧。” 她忍着疲累,继续爬楼。 四层、五层…… 待到八层时,她累得头晕眼花,一个没注意脚下踩空,就摔了下去。 “皇嫂小心!” 万幸萧仰及时出手,揽住了她的腰。 冯幼萤吓得抱紧他,漂亮的眼眸盈盈含泪,怯怯可怜:“陛下……陛下恕罪……” 她趴在萧仰怀里,娇声不断,浓香甜蜜的热息喷洒在他的脖颈上。 春衫单薄,她饱满婀娜的身段更是挤压着萧仰坚硬的胸膛。 萧仰皱紧眉,血气方刚的身体骤然热流翻涌,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她在故意勾引他。 因为不想给皇兄陪葬,所以打了他的主意? 她倒敢想! 他面色冰寒,扶她站稳后,松开手,犀利冷漠的眼眸尽是威压:“皇嫂请自重。” 冯幼萤:“……” 他显然是误会了! 她俏脸一红,立即跪下道:“妾失仪态,请陛下恕罪。” 她知道萧仰怀疑自己在勾引他,可她万万没有这个心思。 最是无情帝王家。 她演戏多年,从十八线爬至影后,更是没少演宫斗剧。 相比做皇帝众多的妃子之一,整日困在后宫明争暗斗,不知何时成为一缕亡魂,倒不如做他的皇嫂,一个高高在上的富贵闲人。 他那么敬爱自己的皇兄,如果她能消除他的杀心,没准还能让他爱屋及乌,从此敬爱自己这个皇嫂呢。 时间静静流逝。 萧仰像是为了给她下马威,让她跪了好一会,都没让她起来。 苏嬷嬷怜惜她,壮着胆子,跪下为她求情:“陛下,王妃体弱,地上寒凉,还望陛下开恩。” 萧仰听了,扫了眼冯幼萤单薄的身子,到底还是抬了手:“皇嫂起来吧。” 他一改之前的恭敬与热情,冷着脸,先一步上了楼。 像是怕被她缠上了。 冯幼萤暗怪自己不争气,刚刚怎么就踩空了?如今让他误会,对她生了防备心,以后可怎么刷他的好感度? 苏嬷嬷见皇帝没了影,忙扶了冯幼萤起来。 她也误会了,小声道:“王妃想求生,尽可去求太后,也不至对陛下……” 投怀送抱四个字,她没好意思说出来。 弟娶兄妻,在那些小门小户里也没什么,可到了皇家,尤其是皇帝刚登基,新朝初立,传出去,那是要被骂昏君的。 冯幼萤见她都误会了,更觉有苦难言:“嬷嬷,我刚刚真是不小心。” 苏嬷嬷叹气道:“王妃怕是吓着了,陛下他……许是一时主意,您跟王爷伉俪情深,明天去给陛下示个弱,陛下念着王爷,总会心软的。” 冯幼萤觉得苏嬷嬷天真了,那萧仰就是觉得皇兄跟皇嫂苏氏感情好,才想让苏氏下去陪他的皇兄。 时间不多,她想活命,不能靠着萧仰的心软。 可她才入宫中,除了刷萧仰的好感,还能做什么? 思量间,苏嬷嬷搀扶她上了楼,进了供奉灵位的尚天殿。 萧仰正三拜上香,听到动静,回头看她,也没说什么,只给她让了位置。 冯幼萤先给萧仰行了礼,才提了裙摆,跪到了蒲团上。 她面对一排排灵位,心虚的很,便双手合十,在心里告罪:萧氏诸位先人在上,还有萧煊,我不是故意冒充苏窈窈的,对不起,真对不起,我也是个可怜人,望你们勿怪。 告完罪,她虔诚地磕了三个头,起身上香。 萧仰看她上香,神色哀伤而庄重,却不算多满意。 苏氏过分美丽了。 那张过分美丽的脸,在一身素白孝服的衬托下,看似清丽端庄,实则更显出一种轻佻艳俗之态。 催着人涌出亵玩的恶意。 无怪乎民间有言,要想俏,一身孝。 他皱着眉,移开视线,看着皇兄萧煊的灵位,心道:皇兄,你看到了吗?我把你的爱妻苏氏寻到了,待你忌日,你们就可以团聚了。 冯幼萤又感觉到了萧仰的杀意,作为影后,她也是见过世面的,片刻的慌张过后,生出了孤勇,直接往他面前一跪。 萧仰见此,目光不解:“皇嫂这是何意?” 冯幼萤迎着他的目光,直言:“陛下,妾不想死。” 萧仰听到这话,立时眯起眼睛,语气带着威压:“皇嫂何出此言?这皇宫之中,谁敢对皇嫂不利?” 他并不想大张旗鼓地杀了苏氏,而是打算秘密赐死她,对外给她一个殉情的美名。 出于这个心理,他不想冯幼萤戳破这层遮羞衣。 冯幼萤很聪慧,看出他的心思,也没再违逆,而是话音一转,装起了柔弱,涕泪道:“陛下误会了,这皇宫之中,自然没有人要对妾不利。是妾本该随夫君而去,可妾不想死,也不能死。妾在尼姑庵两年,也算与佛道结缘。佛语有言,自杀者,不复得人身。妾想跟夫君来世再做夫妻,便不能随他而去。为表忠贞,妾愿意绞了头发做姑子,余生常伴青灯古佛,为夫君、陛下以及天下百姓祈福。” 她自然不是甘愿做姑子,一切不过是拖延之计罢了。 只要她不死,就有转圜的余地。 “皇嫂的心意,朕明白。” 这番话听得冯幼萤心慌慌:他明白什么?他看出她在拖延时间了吗? “皇嫂不必忧心这些。一切有朕在。” 这话怎么听着像是他会帮她去死一样? 第003章 却唯独想杀她。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冯幼萤觉得自己退了一步,余生做姑子,也就是年纪轻轻为他的皇兄守寡、祈福,他如果还要杀她,当真是太过分了。 “是,还好有陛下在。” 她压着愤怒,别有深意地说:“夫君知道您寻回妾,余生庇护妾,在天之灵,也会安息的。他那样好的一个人,最怕造杀孽了。” 尽管她没有见过萧煊,但原主记忆里,也有苏氏谈及夫君萧煊的形象。 “皎皎君子,温润如玉。” 哪怕萧煊是个上阵杀敌的大将军,也有文人雅士的温情与慈悲。 他绝不会允许萧仰杀她的。 萧仰自然听出她的言外之意,但他并不在乎,近乎敷衍地说:“皇嫂说的是。” 冯幼萤:“……” 这狗皇帝分明油盐不进! 她想求生,一时半会怕是不能如意。 “陛下英明。男女有别,妾先告退了。” 她当机立断,决定去太后面前刷好感。 萧仰没留她,在她离开后,扫了眼心腹近卫徐璨,低声说:“去,派个人盯着她。” 冯幼萤不知这些,下了尚天台,直奔太后的寝殿。 可还没到太后的颐安殿,就有一个高挑漂亮的宫女匆匆追上来,对她说:“王妃,陛下有令,太后她老人家身子不好,王妃莫要去打扰。” 呵,萧仰竟然不许她去求太后,这是要断绝她最后的求生之路啊! 狗皇帝果然心狠手辣! 冯幼萤意识到这点,知道萧仰杀她之心愈盛,甚至会担心事情有变而及早处死她。 怎么办? “我便是担心太后的身子,才想着过去侍疾。” 她扯了个谎。 宫女道:“王妃孝心,陛下都明白。” 这话像极了萧仰的口吻。 冯幼萤都怀疑她是萧仰的心腹了。 可她并没有在萧仰身边见过她。 萧仰目前还没有后宫,也没有近身伺候的宫女,她是谁? “谢姑娘提醒。” 冯幼萤微微一笑道了谢,然后爽快地回了自己的寝殿。 路上,她向苏嬷嬷打听:“那姑娘叫什么?我看着有些面善。” 苏嬷嬷回道:“王妃不记得了吗?她是陛下乳母陈氏的女儿,名唤何玉晴。那陈氏为保护陛下死于战乱,陛下念着曾经的情分,有意封她为公主,但她推辞不受,自领了伺候陛下茶水的活计。当然,也没人敢指使她就是了。” “是吗?” 冯幼萤听得有些羡慕妒忌了:这何玉晴倒是丫鬟身,小姐命。而狗皇帝记着所有人的恩惠,也都予以报答,却唯独想杀她。 当真叫人气恨。 等下—— 何玉晴不想做公主,却愿意做宫女伺候狗皇帝,啧啧,恋爱脑啊。 冯幼萤自觉真相了,脑子也转开了:这个何玉晴能不能利用下呢? 她很快到了自己的寝殿,但没进去,而是坐在水池边的石凳上,捏着糕点,投进水池里。 水池里五颜六色的锦鲤纷纷争抢,溅起点点水花。 余光里,何玉晴在不远处的花树下若隐若现,显然是在监视她。 她站起身,走到池边喂鱼,一阵风吹来,她身子顺势一歪,落入了池水里。 “咚!” 春日天气,池水寒凉。 冯幼萤在寒凉的池水里起起伏伏,身子越冷,头脑越冷静:既然她见不了太后,那就让太后来见她。 “王妃!” “快来人,王妃落水了!” “王妃!王妃莫怕!” 苏嬷嬷尖叫着跳进池水里,艰难托起了冯幼萤。 她是个忠仆。 何玉晴也很快来了,麻利指挥几个有力气的粗使宫女跳水救人。 至于太监、侍卫们,碍于男女大防,那是没让近身的。 冯幼萤很快被救了起来。 一个黑瘦却很有力气的宫女背着她进了殿里。 苏嬷嬷立刻为她裹上了厚厚的棉被。 何玉晴也第一时间派人叫来了御医。 滚热的姜汤更是很快端到了冯幼萤面前。 但她没有喝,先斥退了在场的宫女,只留了苏嬷嬷、何玉晴在床侧,然后,当着何玉晴的面,摔了姜汤,对她说:“你去告诉陛下,我会如他的意。” 何玉晴眨着美丽的眼眸,一知半解:“王妃这是何意?” 冯幼萤决然道:“陛下明白的。毕竟,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 何玉晴也是个聪明人,听到这话,惊得捂住了嘴。 她看了眼一旁抹泪叹气的苏嬷嬷,没有说别的,匆匆离去了。 “王妃这是何苦呢?左右还有几天时间,说不准陛下明天就回心转意了。” 苏嬷嬷拿着帕子擦泪,哭得双眼通红。 冯幼萤违心道:“我已心死,嬷嬷不必多言,只嬷嬷也知道内情,怕是难以善终。可怜嬷嬷养我一场,我没说保你颐养天年,反而要害了你。” 苏嬷嬷见她临死了,还想着自己,那叫一个感动,立刻说:“王妃莫要说这种丧气话。老奴能伺候您,那是三生有幸。王妃放心,老奴这就去求太后。” 冯幼萤经落水一事,已然确定苏嬷嬷对她是绝对忠心,忙拉住她的手,分析道:“不可!陛下已经不许我们去见太后,就是怕太后会出面阻止,我们现在忤逆他的意思,惹他不高兴,我们会死的更快!” 哪怕太后能暂时保住她的命,可惹了龙颜不悦,早晚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必须一劳永逸。 “那怎么办?” 苏嬷嬷急得直挠头。 “等。” 冯幼萤言简意赅一个字。 她没有喝姜汤,也没喝御医开的驱寒药,等着生病,等着太后主动来探病。 富贵险中求。 置之死地而后生。 御书房里清香袅袅。 萧仰埋首书案,批阅奏折。 那奏折堆得很高,已然遮住了他的脸。 他虽然登基两年,奈何天下百废待兴,每日仍是忙得不可开交。 像去给皇兄上香,算是他偷得浮生一时闲了。 他其实觉得自己不适合当皇帝,也无意做皇帝,一直以来,也都是皇兄主理军中政务,可惜,他为保护他,落得身中毒箭、不良于行、英年早逝的命运。 甚至没留下一点血脉。 他在地下一定很孤单吧? 还好,再等几天,他的爱妻就能去陪他了! “陛下——” 御前太监余敏小心翼翼奉上一盏茶,小声说:“陛下,玉晴姑娘回来了。” “传。” 萧仰冷声下了令,目光并未从奏折上移开。 没一会,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萧仰抬起头,看何玉晴要下跪,挥手道:“免礼。” “谢陛下。” 何玉晴一脸羞涩地看着心爱的男人,眼里爱意缠绵。 但萧仰无动于衷,还有点厌烦。 他看在乳母陈氏的面子上,本想给她一个公主殊荣,为她择选良婿,可她偏要盯着自己。 当真是贪婪、愚蠢! “说说王妃吧。” 他冷着脸,不想跟她浪费时间。 何玉晴想到正事,也不敢耽搁,忙说:“回陛下,王妃刚刚落水了。” 萧仰听得心里一跳,立时拧了眉头:“怎么回事?” 何玉晴道:“王妃本来是在水池边喂鱼,大抵一不小心就落了水,不过,陛下放心,她落水后很快被宫女救起,只是不肯喝驱寒的姜汤,还说……” “说什么?” “说她会如陛下的心意。” 病死吗? 她倒是先给自己安排上了。 但他不信她会乖乖去死。 所以,她打什么主意呢? “你下去吧。” 萧仰斥退何玉晴,扫了眼旁边的御前太监余敏:“走,叫上御医,我们去瞧瞧。” 第004章 想用苦肉计、美人计勾引自己!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何玉晴退出御书房,并没急着走,而是藏身一角,看皇帝匆匆而去,还是去王妃苏氏的寝殿,不由地心里发酸:陛下好像很在乎苏氏? 流萃殿 冯幼萤并没有换掉湿漉漉的衣裙,就站在窗户处吹冷风。 苏嬷嬷拿着披风,心疼地劝着:“王妃,万不可这么想不开啊。” 冯幼萤并不是想不开,而是想借着生病来自救。 可惜,不等她生病,萧仰就来了,还带来了御医。 “皇嫂这是在做什么?” 萧仰没让人通传,以出人意料的方式站在窗户外面,就隔着一扇窗户看着冯幼萤,面色苍白的女人这会浑身湿淋淋的,头发都没擦,那晶莹的水珠顺着姣好的侧颜滑下去,阳光下,折射着迷人的光。 “陛下!” 苏嬷嬷惊叫一声,忙把披风披到冯幼萤身上。 冯幼萤衣衫尽湿,裹着婀娜饱满的身段,颇有些衣衫不整的香艳。 萧仰自然看得分明,也对冯幼萤更加防备:她这不仅想勾引自己,还想对自己用苦肉计啊! 冯幼萤不知萧仰想到了苦肉计的层面,忙裹着披风,出去迎接。 待到了萧仰面前,她欠身行礼,面色冷淡疏离:“陛下怎的来了?” 萧仰没回答她的话,直接进了流萃殿。 他近身伺候的人很多,呼啦啦跟进来,差点占满了整个流萃殿。 “苏嬷嬷,你便是这么照顾朕的皇嫂?” 萧仰随意坐到上首的椅子上,扫着冯幼萤的狼狈,开始兴师问罪。 苏嬷嬷忙跪下:“陛下恕罪。” 萧仰眼眸冷厉,暗含警告:“下不为例。” 苏嬷嬷忙磕头:“谢陛下开恩。” 冯幼萤看他虚情假意关心自己,很想怼他:你若不杀我,我何苦遭这个罪? 她深呼吸一口气,忍下怒气,再次问道:“陛下怎的来了?” 萧仰依旧没回她,而是用余光扫了眼身侧的御医。 那御医叫刘福生,五十岁,白白胖胖的,是个人精,立刻心领神会地上前行礼:“给敬安王妃请安。听闻王妃失足落水,请容奴才给您诊脉。” 冯幼萤没伸手,连续两次被萧仰无视,怒气燃到峰值,看向萧仰时,言语讥诮:“陛下何必多此一举?” 他想杀她,她索性病死,不是正如了他的心意? 萧仰确实想杀她,也已经想好了她的死法,但由不得她超出他的掌控。 “皇嫂是个聪明人。” “莫要说些惹朕不快的话。” 他暗示冯幼萤闭嘴,不可传出他有杀她的意思。 冯幼萤听得懂他的暗示,人在强权下,只能低头,但言语还残留着几分锋芒:“多谢陛下赐教。” 她确实贪生怕死,但做不到没底线地哀哀求活。 她也坚信生死关头,越是不卑不亢越让人敬重。 她是对的。 萧仰看出她有几分傲骨,也有了点欣赏之意:不愧是皇兄看中的女人,还是有些骨气的。 他挥手让刘御医给她诊脉。 有宫女端上茶水、甜点。 他悠然喝着茶,看冯幼萤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并朝刘御医伸出了左手。 那左手摊开来,掌心纹路清晰,肤色莹白,指骨纤细,在食指的第二指节有一点豆大的、类似红痣的印记。 他余光瞥着那点红印记,微微皱眉:苏氏左手以前有那红色印记吗?他怎么记得很白净的? “请王妃换另一只手。” 刘御医给冯幼萤的双手都诊了脉,又对她说:“请王妃张嘴。” 冯幼萤知道他要看她的舌苔,但当着萧仰的面,就有些不雅了。 “陛下可否回避一下?” 她早想把人赶出去了。 萧仰还在喝茶,对于冯幼萤的话,只当没听见。 没办法,冯幼萤只能侧过身,朝刘御医张开了嘴。 那嫣红的舌尖探出来,一瞬又收回去,灵巧得像是美人蛇吐出的信子。 萧仰后知后觉这画面的不雅,忙侧过了身,可那灵巧嫣红的舌尖还是深深印在他的脑海里。 这苏氏,当真妖色! “回陛下——” 刘御医很快给冯幼萤诊好脉,小心翼翼对皇帝说:“王妃的身体元气衰退,气血不足,脉搏微细无力,所以体弱无力,常觉疲倦,万幸王妃还年轻,身体底子好,奴才这就去开药。” 萧仰没阻拦,点了头,目光落回冯幼萤身上。 他目光犀利,带着上位者审视的威压。 冯幼萤不是萧仰真正的皇嫂苏氏,难免有些心虚,就不想跟他目光对视,索性转了话题:“多谢陛下带御医来看我。” “皇嫂不必客气,这是朕应该做的。” 他这亲昵的语调让冯幼萤唾弃:虚伪!他想杀她,也是他应该做的吗? 她不想跟他废话,便委婉赶人了:“陛下政务繁忙,妾打扰多时,实在罪过。” “无妨,朕看皇嫂喝了药便走。” 他像是在盯她喝药? 冯幼萤觉得诡异,就生了疑心:莫非他将计就计,在药里下了慢性的毒? 怎么办? 这药怎么躲过去? 她急得上火,额头也冒了汗:“好热,好热,陛下有没有觉得好热?” 她用手扇风,故意扯落披风,单薄春衫还半湿着,尤其胸脯的位置,裹得鼓鼓囊囊的,露出了深深的曲线。 像是一条白色沟壑,勾着男人跌进去。 萧仰没有防备,一眼看了个彻底,年轻力壮的身体本能一热,忙转过了身子。 冯幼萤见他装得一副正人君子模样,便知道如何赶他了。 “好渴啊。嬷嬷,我想喝凉茶。” 她说话间,看到萧仰手边有茶水,便端了过来。 苏嬷嬷见了,忙提醒:“王妃,那是陛下喝过的。” 冯幼萤自然知道是萧仰喝下的,虽然内心嫌弃,可就是要喝他喝过的。 起码保证没毒。 还能恶心他一下。 他不是怀疑她有意勾引他吗? 那她就勾引他一次。 她可是影后,戏里戏外都很会勾引男人。 “谢陛下……赐茶。” 她端了茶,刻意走到萧仰面前,媚眼含笑,盈盈一拜。 她身段放得很低,还离他很近,那浓烈热情的甜香味又一次漫进萧仰的鼻腔,让他心醉神迷的同时,还生出了丝丝警惕:皇嫂以前用香多是清淡的冷香,两年不见,变了喜好么? 他不喜欢这种香,觉得浓烈热情得充满了艳俗之气。 世家贵女们,用香多清淡雅致,唯有那勾栏瓦舍的女子,才喜用浓香。 难道是她流落民间,沾染了俗气? 冯幼萤不知萧仰察觉了自己的异样,盈盈拜谢后,当着他的面,缓缓喝了他的茶。 茶水沁凉,缓了她的心头火。 她咬红了唇,目光炽热看着他,意味深长地说:“陛下赐的茶,真好喝呢。” 萧仰:“……” 果然,他没猜错,苏氏设计这一场落水,就是想用苦肉计、美人计勾引自己! 他很不悦,不给她勾引自己的机会,直接起了身:“朕还有事,皇嫂好好休养吧。” 冯幼萤看他终于走了,但做戏做到底,一直脉脉含情送他出了殿,还不舍得停下脚步。 “皇嫂留步。” 萧仰冷声制止了她。 “陛下——” 冯幼萤装着欲言又止,一副有情难言的模样。 萧仰没理她,大步就走了,速度之快,像是身后要恶狼追咬他。 冯幼萤见他走了,满意一笑:终于走了。没他盯着,她才不会喝药! 萧仰带人回了御书房。 他还有很多奏折要看,这么走一场,也是稍作休息。 心腹近卫徐璨一直默默跟随在侧,也看了两人的互动,不解地问:“王妃若是病死,岂不正合陛下的心意?陛下为何还要御医给她看诊?莫不是……陛下改变主意了?” 第005章 红颜薄命啊!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萧仰摇了头,面对徐璨的疑惑,冷漠道:“她病蔫蔫到了地下,怎么伺候皇兄?朕可不想给皇兄送个病秧子。” 徐璨:“……” 竟然是这个原因。 陛下还真是体贴啊。 他曾受过苏氏的恩惠,有些于心不忍:“陛下真的要杀敬安王妃吗?” 萧仰眼眸一凛:“怎么,你要为她求情?” 徐璨忙低头请罪:“陛下息怒,属下不敢,只陛下逐鹿天下多年,身边亲人所剩不多,敬安王妃乃是您嫡亲的皇嫂……如今太后健在,等日后……陛下请恕属下的罪,来日太后宾天,您也就敬安王妃一个长辈了。” 长嫂如母啊。 这话他没敢说。 萧仰何尝不知苏氏是他为数不多的亲人,但他偏执地说:“皇兄比朕更需要她。” 徐璨见他这么说,一时无言以对。 他想着敬安王妃那张美好的容颜,心里惋惜:红颜薄命啊! 冯幼萤为改变红颜薄命的命运,倒掉了宫女端来的药。 她还一直穿着湿冷的衣服,站在风口吹冷风,到了晚上,果然不出预料的高烧了。 “热……好热……好难受……” 她涨红着脸,蜷缩在床榻上,痛苦而脆弱地呢喃。 苏嬷嬷摸一把她的额头,吓得让宫女速速去请御医。 冯幼萤烧得快迷糊了,听到是苏嬷嬷的声音,强打着精神,抓住她的手,凑她耳边,有气无力地说:“想办法传到太后耳里。就说、就说我命不久矣,想见她老人家最后一面。” 苏嬷嬷点了头,看着跪在地下的宫女们,小声说:“你们出头的机会来了,谁敢去太后宫里传话?” 大半夜的去打扰太后好眠,一不小心要掉脑袋的。 宫女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敢出声。 最后是个面黄肌瘦的小宫女颤颤举起了手:“嬷嬷,奴婢、奴婢想去。” 苏嬷嬷见是粗使宫女红桃,之前冯幼萤落水,就数她救人最卖力,尽管平日里也数她最沉闷笨拙,但关键时刻也有些胆子,便鼓励道:“去吧。请来太后,你的福气都在后面呢。” “是。谢嬷嬷。” 红桃匆匆而去。 苏嬷嬷压着其他宫女,没让她们出去。 谁知道她们之中有没有皇帝的眼线? 王妃以身入局,可不能半路折戟。 “热……好热……嬷嬷,我好难受……” 冯幼萤眼泪汪汪,在被窝里热出一身香汗。 苏嬷嬷想给她用冰降温,但被冯幼萤拒绝了。 直到太后到来。 “窈窈怎么了?” “你们是怎么照顾的?” “如果窈窈有个好歹,哀家定要你们陪葬!” …… 冯幼萤听到太后的声音,立刻闭着眼,面色痛苦地喃喃着:“永安,永安,娘的乖宝,呜呜,娘亲好想你啊……” 这番话一出,不仅吓到了苏嬷嬷,也把太后吓到了。 “她喊谁?” 太后由着两个嬷嬷搀扶过来,一到床前,就听到冯幼萤说乖宝,还自称娘亲。 须知苏窈窈跟他们离散时,跟萧煊成婚大半年,若是她怀了子嗣? 永安这个名字,也很符合萧煊的愿景。 “我不求富贵,只求天下永安。窈窈,若有一天我们有了孩子,就叫他永安。” 太后想着无意间听到的小夫妻夜下蜜语,顿时又悲又喜:“苏嬷嬷,你刚刚可听到了?窈窈她……她给阿煊生了孩子。” 苏嬷嬷也很懵:王妃若是给王爷生了孩子,怎么到此刻才说?难道为了活命,她捏造了孩子当护身符? 这要是被查出来,欺君之罪,混淆皇家血脉,要灭族的! “太后莫要激动,您身体不好,御医说了,切忌大喜大悲。” 苏嬷嬷赶忙提醒,生怕太后受了刺激。 太后哪里还管这些? 她坐到床边,伸手推着意识不清的冯幼萤,激动地追问:“窈窈,好孩子,快醒醒,你是不是给阿煊生了孩子?孩子呢?” 她一生唯有两个儿子,长子英年早逝,次子身边连个伺候的女人也没有,更遑论子嗣了。 倘若苏氏给长子留下了子嗣,那她真是死而无憾了。 这也是冯幼萤敢这么求生的原因。 萧氏一族子嗣凋零,若她有孩子,萧仰绝不会轻易杀她。 她细细翻了一遍原主的记忆,发现苏窈窈是半年前被卖到扬州的,那半年之前,她都经历了什么?她确实在睡梦里念过“永安”这个名字。 她怀疑苏窈窈给萧煊生了孩子。 只乱世之中,那孩子失踪了。 如今她冒充她,为了自保,势必要说出这个孩子。 倘若那孩子存在的话。 等她闯过此关,以后有了能力,必竭力寻回她的孩子,也算她积德了。 冯幼萤想到这里,缓缓睁开眼,看着激动到满眼泪花的太后,虚弱道:“母后……母后怎么来了?” 太后抓着冯幼萤的手,力道很大,都把她捏痛了。 “好孩子,母后在呢,快告诉母后,你是不是给阿煊生了孩子,那孩子呢?” 太后其实有预感,如果苏氏生了孩子,回宫后不说,九成是丢失乃至夭折了。 想到夭折,她就心痛地落了泪。 “什么孩子?” 冯幼萤佯装心虚,眼神躲闪,转移话题:“没有孩子。母后不要激动,没什么孩子。我没有生什么孩子。” 她说是这么说,但双眼通红,泪如雨下。 显然是扯了谎。 太后见此,更加笃定:“别瞒我,好孩子,你说,那孩子怎么了?你实话说,我受得住。” 冯幼萤不承认,也不否认,只看向苏嬷嬷,含泪道:“我病的厉害,太后在这里,若是染了病气,如何是好?快扶太后回去。” 她哪怕病中,依旧关心太后的身体,如此“孝心”,让太后感动的不行。 “我的好孩子,你要是真有孝心,就告诉我那孩子怎么了。便是不幸夭折了,也得派人带回来,让他们父子团聚啊。” 她已然做了最坏的准备。 冯幼萤知道时机到了,便趴到她怀里,哀哀哭道:“母后,都是儿媳无用,没有看好永安,我可怜的孩子,被人偷去了。母后,对不起,儿媳没脸见您啊。” “永安没死?” 太后只关注这一点,立刻回头对身边嬷嬷说:“快,快,去请陛下,我们阿煊有后了。” 萧仰已经听到动静过来了。 他才到流萃宫,就见母后身边的丁嬷嬷迎上来,笑说:“恭喜陛下,王妃给王爷生了孩子。” 什么? 苏氏生了皇兄的孩子? 第006章 男女有别,陛下请自重。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不可能! 萧仰直觉苏氏在说谎,是为了活命而说谎。 他皱起眉,脸色冰寒,为苏氏的诡计多端而杀意凛凛。 可太后全然信了。 她一见儿子来了,喜极而泣道:“鹤行,你知道吗?你哥哥有后了!你嫂子给你哥哥生了孩子!” 鹤行是萧仰的字,是皇兄萧煊为他取的。 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如白鹤行走于世间,是萧煊对弟弟的期待与祈愿。 萧仰真心敬重这个哥哥,更由不得苏氏借着哥哥子嗣的由头糊弄他。 他俯视着床上昏昏沉沉的女人,眼神冷厉可怖。 如果她敢说谎,他绝对会让她死的很痛苦。 冯幼萤感觉到萧仰的杀意,心里发慌,但到底多年演技在身,当即哀哀呓语着:“呜呜,我可怜的孩子,都是娘亲没用,没有保护好你,呜呜,娘亲真是该死,竟然把你弄丢了……” 她闭着眼,眼角泪水涟涟,仿佛真的痛心那个丢失的孩子。 “不怪你,好孩子,不怪你。” 太后一边握着大儿媳的手,温柔安慰着她,一边对小儿子说:“你也别怪你嫂子,当年乱世,她一个弱女子能保全自己就很不容易了。那孩子被人偷去,她也不想的,眼下还是,咳咳,早些派人寻回的好。” 萧仰见母亲咳嗽,不想她担心、操劳,便点头应了:“好,儿臣知道了,母后早些去休息吧,皇嫂这里,儿臣会好好照看着的。” 他暂时不能拆穿苏氏的诡计,母后身体不好,一喜一悲,怕是身体受不了。 太后确实精神疲累了,见小儿子这么说,知道他是个靠谱的,便点了头,准备起身离开了。 冯幼萤感觉到太后要离开,忍不住拽住了她的衣袖。 她的谎言可以迷惑太后,却很难迷惑萧仰,因此,很怕太后走了,萧仰跟她秋后算账。 “母后,儿媳感觉大限将至,以后怕是不能在您面前尽孝了。” 她故意说自己可能会死的话。 太后不知内情,看她病中还想着尽孝,感动道:“傻孩子,说什么胡话呢,你就是普通风寒,宫里御医那么多,定能治好你。” “若是治不好呢?” 冯幼萤泪眼盈盈,哭得梨花带雨。 太后心疼的不行,立刻说:“若是治不好你,我就让他们全部给你陪葬。” 冯幼萤并不想牵连无辜,忙摇头说:“不可,母后,您莫要为儿媳杀生,会伤母后福德的。” 这话更讨得太后欢心。 人一老,就想着长寿有福,冯幼萤的话简直说到了她心坎里。 太后更喜欢这个儿媳了,同时还想:以前苏氏也没这么会说话啊。她小了长子八岁,成亲时,才十五,多数时候就是个娇气任性的孩子,莫不是流落在外,成熟了? 所谓成熟,必有代价,长子那么喜欢她,肯定心疼坏了。 她爱屋及乌,拍了拍她的手,安抚着:“别怕,有母后在,有陛下在,你定会平安无事的。” 说到这里,她看向小儿子,面色肃然道:“鹤行,你皇嫂可不能有个差池。我已经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可承受不住再送一个黑发人。” 这话才是冯幼萤想听到的。 她折腾这么一场,就是想刷太后的好感,求得她这个保护伞。 萧仰会看不出来? 他心里不悦,面上则郑重说:“母后放心,皇嫂能平安归来,显然是个有福之人,她会没事的。” “是了,她是个有福气的,你皇兄也在天上保佑着她呢。” “嗯。” 萧仰亲自把太后送到殿外。 回来时,俊脸阴云密布:“都滚出去!” “是。” 宫女太监们瞬间哗哗啦啦退了出去。 殿里安静下来。 形似凤凰的香炉飘着缕缕香烟。 是很淡雅清甜的香。 跟苏氏身上的浓香并不相同,所以她这一身浓香哪里来的?身体自带的? 这个困惑在他脑海里一闪而逝。 他的注意力也不在这种小事上。 “皇嫂好手段,这么快就寻了太后这把保护伞。” 萧仰坐在床侧,一语拆穿了她的心思。 冯幼萤没有接话,就闭着眼,装昏睡。 但萧仰岂会让她装睡下去? 他伸手就捏住了她的下巴。 力道很大,捏得冯幼萤很痛。 冯幼萤跟苏氏五官很像,这是两人很快情同姐妹的原因,也是原主敢冒充她的原因,可也需要一些化妆技巧,比如苏氏唇下左侧的位置,有一点其色如墨的美人痣,相学上,左下巴主财富,此处长痣,表示一生荣华富贵。 原主自然是没有的,冯幼萤画出来后,可不敢让萧仰碰到了。 她立刻睁开眼,打掉他的手,然后裹着被子,瑟缩到床一角,仿佛是个被恶霸欺凌的无辜少女。 “男女有别,陛下请自重。” 这话萧仰白天才说过,没想到晚上就被她还了回来。 他不自重吗? 明明是她在勾引他。 他审视着她的怯弱,只觉得是她的伪装,也是,她生了这么一张脸,能在乱世活下来,怎么会没点手段? 但她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你错了,太后保得了你一时,保不了你一世。” “妾不知陛下在说什么。” 冯幼萤眨着湿漉漉的眼眸,装得一脸无辜。 萧仰见此,也不跟她多费口舌,转了话题道:“那就说说孩子的事吧。是男是女,多大年岁,身上有无印记,何时何地因何丢的?” 他问的很详细,尽管知道是谎言,可万一呢? 倘若她真给皇兄生个一儿半女,他自然不会杀她,相反,他会给她想要的荣华富贵。 冯幼萤见他关心孩子,知道自己暂时能保住命了。 “咳咳——” 她暗暗松了一口气,假咳了两声,哭道:“她是个女孩子,才学会走,便被人偷去了。是去年秋天的事了。就是在那尼姑庵里丢失的。至于什么样,我、我——” 她扯了被子,埋进被子里哀哀哭着:“我可怜的孩子啊……” 她也不知道孩子是何模样,甚至是男是女,之所以说是女孩,也是怕萧仰觉得男孩是个威胁。 谁知道他会不会忌惮兄长的孩子? 历史上,再英明的皇帝,也都是屠戮过宗室子弟的。 “行了,先别哭了,把孩子样貌画下来。” 萧仰喊人进来,伺候纸砚笔墨。 跟着进来的还有端着药的苏嬷嬷:“陛下,王妃看着情况很不好,还是容老奴先喂她喝药吧。” 萧仰看她面色不正常的红,很是虚弱无力的样子,便点了头。 “谢陛下隆恩。” 苏嬷嬷道了谢,忙伺候冯幼萤喝药。 冯幼萤喝药时,故意弄洒药汁,湿了衣衫,于饱满的胸口裹出一片诱人的春光。 “陛下,妾想更衣,您避一避?” 她衣衫不整,长发凌乱,在床上是跪坐的姿态,仰头时,目光怯怯,像是委婉赶人,又像是在勾人。 虽然她心里不想勾引他,可为了多一个保命手段,还是有意无意用上了自己的美色。 萧仰是个男人,血气方刚的男人,在这方面,并不迟钝。 他皱起眉,很不满她一次次勾引他。 而她这种时候勾引他,而不是急着画出孩子的模样,求他帮忙寻找孩子,圆她母爱泛滥的谎言,便显出蹊跷了。 他自觉看透了她,遂冷着脸出了殿门,招手叫来太监余敏,低声说:“去寻个稳婆,那种可以验妇人是否有生产迹象的。” 他要看苏氏是否有生产迹象,如果没有,为免夜长梦多,他要早些送她去陪皇兄。 第007章 萧仰真是虚伪、卑鄙又残忍!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这番对话落入红桃耳中。 红桃低着头,跟宫女们站在一处,一众素白宫裙里,她并不显眼,但唯有她肩膀一颤。 那动作细微,萧仰还是察觉到了。 他当然是故意让人听到的。 最好传到苏氏耳朵里。 多做多错。 只要她心虚,有所行动,他就很快能判定她有没有生下皇兄的孩子。 红桃不知皇帝的心思,一见皇帝走了,立刻溜进殿里,跪到冯幼萤面前,小声说:“王妃,陛下让余公公寻个能看您是否生产过的人。” 冯幼萤正被苏嬷嬷扶着去净室洗漱。 她对于红桃的话,并不吃惊,也早想好了应对措施——她作为影后,扮演过孕妇,知道很多孕妇生产会留下丑陋的妊娠纹,而她可以画出女人怀孕的妊娠纹。 前提是萧仰寻来的人不会检查她的下身。 原主还是清白之身,冒充皇嫂苏氏时,也没舍得自毁清白。 她倒是想自毁清白,可又想着倘或有一天身份败露,可以献身求活。 如此一来,这个清白就还是很重要的,而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你做的很好。” 冯幼萤取下手腕上的帝王绿玉镯,赏给了她,然后低声吩咐:“你去留意一下陛下都寻了什么人。” 红桃得了赏赐,眼里一亮,立刻跪下磕头:“谢谢王妃。奴婢这就去。” 她是个可用之才。 但目前用处不大。 冯幼萤看了眼苏嬷嬷,一边往净室去,一边问:“嬷嬷觉得陛下会派什么人过来?” 苏嬷嬷思量一番后,神色认真地回道:“陛下目前没有后妃,自然也没有稳婆,考虑时间,余公公应不会从宫外寻人,而后宫六局一司的几位掌事大半是生产过的妇人,许是她们过来。其中尚食局的掌事何娴贞,丈夫是御医院的刘御医,夫妻二十载,多少也会些医术,老奴猜测会是她来。” “何娴贞?” 这个名字让冯幼萤想到了一个人。 苏嬷嬷看出她所想,点头说:“对,王妃想的没错,她是何玉晴的姑母。” 冯幼萤心里松了口气,叹息道:“如果是她,那就是上天都在帮我。” 她也有信心应对这场验身了。 苏嬷嬷笑了下,也给她宽慰:“王妃会顺利的。王爷在天上会保佑您的。” 冯幼萤:“……” 倒也不必提萧煊。 她不是他的妻子,一想起他,就心虚的紧。 “希望吧。” 冯幼萤敷衍一句,去了净室洗漱,等出来,又喝了一碗黑乎乎的药。 她要快些好起来,以应对萧仰的验身。 隔天 一大早,萧仰派来验身的人就到了。 也确实如苏嬷嬷所猜测的那样,来的人是尚食局的掌事何娴贞。 她是个四十出头的妇人,穿着宫中女官的衣裙,相貌保养的很好,加上身段凹凸有致,很有些徐娘半老的风情。 “奴婢何娴贞见过敬安王妃。” 何娴贞端着得体的微笑,向冯幼萤躬身行礼。 “何姑姑免礼。” 冯幼萤回以微笑,然后挥手斥退在场的宫女,连苏嬷嬷都没有留下。 何娴贞见此,一派淡然含笑:“奴婢奉陛下之命,为王妃按摩身体,请王妃脱衣。” 萧仰实在虚伪,哪怕验身,也给个好听的名头。 “好,辛苦何姑姑了。” 冯幼萤很爽快地褪去衣衫,露出肚子上画出的丑陋妊娠纹。 何娴贞离床有些距离,一时没看出真假,就不自觉流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须知皇城里的贵妇人怀孕,那是要日夜用精油护肤的。 她们最怕毁伤皮肤,留下这种可怖的痕迹。 而王妃身份尊贵,却留下这么严重的生产痕迹,可见流亡在外的那段时间吃了多少苦。 何娴贞身为女人,也更心疼女人,忍不住说:“王妃受苦了。” 冯幼萤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立时知道她是个心善之人,见她上前要细看,忙抬手制止:“你别近前,我怕、我怕吓着你。” 她演技好,快速酝酿情绪,湿了眼眸,显出一种温柔又体贴的哀色。 “太丑了,我、我太丑了。” 她装着一副自我厌弃的模样,扯了被褥,盖住自己的肚子。 何娴贞不知内情,心有不忍,忙安慰:“王爷推翻前朝暴政,救世安民,有功于天下,可惜英年早逝。王妃为王爷生育子嗣,传承他的血脉,也是有大功之人。这般痕迹,绝不是丑陋,而是勋章。” 她这番话倒有几分现代人的心气。 “谢谢。何姑姑你这么说,真的让我心里好受很多。” 冯幼萤眼眸垂泪,看着何娴贞却强颜欢笑,然后转开话题:“玉晴姑娘怎么没跟着来?我昨日落水,她救了我一命,我还没来得及好好谢她呢。姑姑怕是不知,玉晴姑娘昨天临危不乱、指挥若定,一看就是个能做大事的人。” 何娴贞听她夸奖侄女,心里很高兴,面上则恭敬道:“能救王妃,那是她的福气,岂敢言谢?” “应当谢谢的。” “救命之恩,非比寻常,不敢相忘。” “对了,听说玉晴姑娘一直仰慕陛下风采,我作为陛下的皇嫂,那是想成人之美的。” “不瞒你,待王爷忌日过去,我就想着为陛下张罗一桩喜事。” 她不仅对她卖惨,还借着何玉晴利诱她。 她昨晚还从苏嬷嬷那里知道何娴贞生了两个儿子,但都死在了战争里,也就是说她只有何玉晴一个侄女。 何玉晴是她最后的亲人,也是她最后的软肋。 何娴贞被捏着软肋,哪里还记得验身的事? 她那个不争气的侄女爱陛下爱昏了头,如今都二十岁了,还不肯嫁人,可把她急死了。 她其实也没想着让侄女攀高枝,但如果王妃以陛下皇嫂的身份从中牵线,想来还真有几分可能。 尤其陛下后宫无人,如若侄女能第一个进宫,肚子再争点气,生个一儿半女,倒是他们何家的大造化了。 “多谢王妃。” 何娴贞激动地跪地磕头。 冯幼萤见此,便知她这一关闯过去了。 “不客气。” 她温柔一笑,让她快快起来,坐下喝茶。 何娴贞再次道谢,然后听从她的命令,起身、坐下、喝茶。 她们围着何玉晴,聊得很是愉快。 忽地,外面传来一阵声响。 “怎么关着门?” “速速打开。奴婢郦婳奉陛下之命,来伺候王妃。” 这道女声冷厉中带着几分凶悍之气。 冯幼萤听得脸色一变:莫非她也是来验身的?以萧仰的心计,应也不会只派一人来验她的身? 糟糕,她高兴得太早了。 何娴贞看她脸色不对,恍然明白了什么,表情凝重道:“王妃,来人是尚衣局的郦掌事,她跟我……不和。” 既然不和,那自然是百般挑毛病,甚至跟她反着来。 冯幼萤心头一惊,明白自己被萧仰给耍了。 先放松她的警惕,甚至让她得意一会,再给她迎头痛击,萧仰真是虚伪、卑鄙又残忍! 怎么办? 她要如何在郦婳的眼皮底下,蒙混过关? 第008章 岂会容忍他宠妾灭妻?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阿嚏——阿嚏——” 崇文馆里,萧仰连续打了两个不雅的喷嚏。 他皱着眉,摸摸鼻子,低喃一声:“有人骂朕。” “陛下,不是俺,不是俺。” 卫将军薛铁急忙朝萧仰摆手。 他皮肤黝黑,生得膀大腰圆,力大无穷,于战场上骁勇无敌,却是个憨厚性格。 因为大字不识,萧仰登基后,安排他在崇文馆学习,以及担任守卫敬都的职责。 跟他一样来崇文馆学习的,还有前将军韩巍、左将军闵大宽等人。 崇文馆本是皇子皇孙们学习的地方,因了萧仰暂时还没有皇嗣,也为表示皇恩浩荡,便成了武将们二次接受教育的地方。 当然,要有功勋的武将才有资格进来。 “没说你。好好抄你的书吧。” 他扫了眼薛铁狗爬一般的字,无聊地想:谁在骂他呢? 冯幼萤在心里暗骂萧仰是个狗皇帝,面上则冷静地看着走进来的郦婳,相比打扮精致的何娴贞,郦婳穿得老气横秋,妆容也素淡,连根发簪也没戴,却自有一番冷艳气质。 “奴婢郦婳见过敬王妃。” 郦婳停在离床三步远的地方,规规矩矩行礼。 冯幼萤心里紧张,面上淡然含笑:“郦掌事,无需多礼。” “谢敬王妃。” 郦婳道了谢,直奔主题:“请敬王妃宽衣。” 冯幼萤依旧很爽快地扯开被子,露出肚子上的丑陋痕迹。 郦婳也惊了下,但很快恢复自然,迈步上前,意欲细看。 何娴贞忙伸手拉住了她:“那个,郦掌事,很丑的,可能会吓着你。” 她关心则乱,不知这点好意只会让郦婳起疑。 郦婳模样冷傲,轻笑一声:“何掌事多虑了,我可不是吓大的。” 她甩开何娴贞的手,两大步就到了床前。 冯幼萤在她靠近床之前,扯了被子,盖住身子,然后对上郦婳的眼睛,肃然道:“郦掌事莫急,在验身之前,我先问你一句,你可知陛下为何要验我的身?” 郦婳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近乎愚忠地说:“陛下有命,奴婢只管遵命便是。妄图揣摩圣意,那是要掉脑袋的。” “哪怕这也关乎你的性命?” “王妃这是何意?” 郦婳到底还是怕死的。 冯幼萤回忆着昨晚苏嬷嬷对她的介绍,知道郦婳不仅怕死,还是个热衷搞事业的人。她曾是兵部侍郎吕绍宗的妻子,连生三个女儿之后,吕绍宗以她无子为由,抬了宠妾为平妻,她一怒之下,跟他和离。 说来这和离,还是萧仰判定的。 又因她母家衰微,萧仰让她进宫做了女官。 她是萧仰的死忠粉。 但萧仰能给她的,或许并没有她给的多。 冯幼萤想到这里,缓缓道:“陛下很看重跟敬王的兄弟情,心疼敬王泉下孤单,想要杀了我去陪他。此事涉及陛下名誉,你现在已经是知情人,确定陛下还会留着你?” “你害我!” 郦婳捂住耳朵,可惜,已经晚了。 冯幼萤在说出口的那一刻,已经把她拉上自己这条船。 她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郦掌事误会了,我不想害你,而是想帮你。” “你的女儿们快要及笄了吧?”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错付良人,女儿们若是……” 她点到即止,给她想清利害的时间。 郦婳是个冷傲之人,但一提三个女儿,心就软了:“我为陛下做事,陛下仁慈,不会坐视不管的。” 冯幼萤见她对萧仰仍然抱有希望,不由冷笑:“吕侍郎虽然德行有亏,但于政务上,还是很得陛下认可的。陛下若是真的理解女人的不容易,当初又岂会容忍他宠妾灭妻?郦婳,你要自我欺骗到什么时候?这个世道,我们都是男人轻易可舍弃的棋子!” 这番话说的郦婳哑口无言。 也说的何娴贞心生敬佩。 她已然折服于冯幼萤的魅力,便附和道:“王妃说的对,现今世道是男人们的天下,我们女人想要有一席之地,不是互相算计,而是互相合作。如今宫中贵人,除了太后,便是王妃,陛下念着敬安王,想杀王妃,一旦哪天他后悔了,我们必死无疑。相反,如果王妃活下来,陛下未必不会敬着她这位唯一的皇嫂。郦掌事,我们的眼光要长远些。” 郦婳其实早心动了。 在冯幼萤提到她的三个女儿之后,她就没有别的选择了。 “王妃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深深一拜,退出殿外。 “王妃好生休养,奴婢也告退了。” 何娴贞跟郦婳一同离开,去向皇帝复命。 冯幼萤目送她们出了殿门,骤然浑身脱力,倒在了床上。 “王妃!” 苏嬷嬷满眼关切地冲了进来:“王妃,她们——” 冯幼萤知道她想问什么,微微抬手,制止她说下去。 “看来敬安王是保佑着我呢。” 她低喃一句,闭上了眼。 苏嬷嬷听到这话,知道一切顺利,顿时满面喜色,双手合十念叨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 何娴贞跟郦婳在御书房外等了半个时辰,才等来了皇帝。 像是宿敌间的默契,两人一见皇帝的车驾,就装模作样地争吵起来。 何娴贞感慨道:“王妃在外面受苦了。如果敬安王还活着,看到她这模样,怕是要心疼坏了。” 郦婳冷哼道:“你这话已经说很多遍了,不觉得聒噪吗?再说,王妃已经苦尽甘来了,你就不要在这里装好人了。” 她们时间点掐得很好,当这句话落下,萧仰也到了她们面前。 “奴婢郦婳(何娴贞)见过陛下——” 两人同时躬身行礼。 萧仰抬了下手,也没说什么,直接迈步进了御书房。 郦婳跟何娴贞对视一眼,紧随其后。 御书房很安静。 年轻的皇帝安静坐在椅子上,不怒自威,让人心慌。 郦婳跟何娴贞都没有开口说话。 直到萧仰喝了一口御前太监余敏端来的茶,似乎茶水味道不好,他微微皱眉,没再喝下去,放回了茶盘上。 “说吧。验身结果如何。” 有了皇帝的询问,郦婳就先出了声:“回陛下,敬安王妃确实有生产过的迹象。” 她的回答言简意赅,不带一丝个人情绪。 何娴贞跟她相反,故意做出一副很唏嘘激动的模样:“是的,陛下,王妃那肚皮上的生产纹路呦,陛下是没看到,哎,换做别的女人,定然是要被丈夫厌弃的。” 这是萧仰没有想到的回答。 他语气轻飘飘的,像是质疑,又像是关心:“是吗?” 第009章 朕看皇嫂胆子很大。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是的。” 两人一同应声。 萧仰不置可否,话音一转:“皇嫂身体如何?” 郦婳不带一丝情绪地说:“王妃尚在病中。” 何娴贞相反,情绪很充沛:“王妃看着病恹恹的没精神,眼睛红通通的,一直默默掉眼泪。大抵是身体难受吧,却又很坚强,奴婢多嘴问一句要不要叫御医过来,她说没事,不必麻烦,真是个体贴的人。” 萧仰觉得她确实有些聒噪了。 他耐心不多,直接挥了手:“你们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 两人躬身一拜,退了出去。 萧仰等她们离开,一边打开奏折,一边对余敏说:“叫个御医过去给皇嫂看诊,另外,传朕一句话,就说寻找皇嗣为重,让她早些病愈。” 余敏听出皇帝这是免除苏氏的死罪了,立刻应声:“是。陛下英明。” * 冯幼萤听到皇帝这句话时,也知道自己逃过一劫了。 大概人逢喜事精神爽,她连喝了三天汤药,身体就痊愈了。 也是她身体痊愈的这一天,萧仰过来了。 三天不见,他依旧俊美,但脸色冰寒,眼眸阴鸷,让人心里发怵。 但声音还是恭敬客气的:“皇嫂,请——” 冯幼萤看着御前太监余敏呈上来的笔墨纸砚,一时还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 余敏含笑解释:“王妃,陛下正派人手寻找永安小公主,需要您先画出永安小公主的画像。” “永安小公主?” 冯幼萤思量着萧煊的身份,亲王之女,应该是郡主吧? 余敏像是看出她的困惑,笑道:“陛下跟敬安王感情深厚,自然会对他的女儿视若己出。今早陛下已经下旨,收养流落在外的敬安王之女为长女,并封为永安公主。” 冯幼萤:“……” 这萧仰是个兄控吧! 她没想到他这么重视这个孩子,还封了公主,如果某天知道是谎言,先不说欺君之罪,他会气得把她凌迟处死吧? 总感觉自己在走一条很危险的路。 但她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谢陛下隆恩。” 她朝萧仰欠身拜谢,然后接了笔墨纸砚,去了一旁的桌案上作画。 但拿了画笔,迟迟落不下去。 她有原主的记忆,原主身为扬州瘦马,自然从小学习琴棋书画,跟苏氏交好时,还互相切磋一番,甚至原主还学了苏氏的书法,唯有画画,原主是没有一点天分。 她从小演戏,也没学过画画。 而苏氏最擅画画。 在此之前,她也料到有这一天,本打算寻人代笔作画,可身边都是穷苦出身的宫人,哪有人会画画? 主要她也不敢兴师动众。 万一传入萧仰耳朵里,就前功尽弃了。 这三天里,她也有恶补作画,可没天分,画得不成样子。 怎么办? 一不小心就要露馅。 她捏着画笔,察觉萧仰正投来犀利的目光,急得额头都出了汗。 “怎么了?” 萧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喝茶,很快就发现了她的异样。 冯幼萤见他询问,放下画笔,往他面前一跪,哭道:“陛下,妾无用,妾记不得她的模样了。妾不是个好母亲。呜呜。妾有罪,妾该死。” 她哭得很伤心,但萧仰一点不为所动。 还很生气。 他气得一拍桌子,眉眼冷漠又失望:“你确实不是个好母亲!这才过去多久,你就把你女儿的模样全忘光了!” 冯幼萤知道必须给个合理的理由,不然萧仰会揪着不放,甚至还会怀疑她在说谎。 万幸她脑子活泛,兀自假哭了一会,哽咽道:“陛下,那是妾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妾生她时,差点难产而死,妾怎么能忘得了她?可妾、妾太心痛了。近乡情更怯,妾一想起她,就痛不欲生……渐渐地,妾不敢想她……陛下,妾忘了她,也是因为心里太痛了。” 如果可以,她真想给他科普一番创伤后遗症、选择性失忆等病症。 萧仰本能怀疑她的话,可一时没有旁证,也只能暂时相信她的话。 他站起身,走到桌案前,拿起画笔,又回身蹲在她面前,淬火一般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缓缓说:“最好是这样。皇嫂,如果你敢骗朕——” 他抬手在她脸上画了个×。 暗示自己会杀了她。 墨汁凉冰冰的,似乎能渗透冯幼萤的皮肤。 冯幼萤心里一抖,忙低头说:“妾不敢。” 她当然口服心不服,还觉得萧仰这行为很轻佻,像是在亵玩她? 所以,到底是谁勾引谁啊? “皇嫂有何不敢的?朕看皇嫂胆子很大。” 萧仰用毛笔笔杆一端挑高她的下巴。 冯幼萤抬起头,往后面跪了跪,跟他保持距离:“陛下请自重。” 萧仰:“……” 他当然没有打她的主意,不过是气愤到了极点,感觉自己一直被她耍着玩。 她到底有没有生孩子? 或者说那孩子是不是皇兄的? 不然她回宫后,为什么不主动说寻找那个孩子? 一想到她有可能为了活命,屈从于别的男人身下,还给别的男人生下贱种,他就很想杀人。 但他面上在笑,还笑得很温柔:“皇嫂请起,以后不必跪朕。” 话音落下,他大手托住她的后腰,几乎是将她抱了起来。 冯幼萤吓了一跳,几乎失声惊叫:“陛下!不要!” 她站稳后,赶忙推开了他。 尽管有意勾引他活命,但来的太快,她没做好准备,也很排斥跟他亲密接触。 “皇嫂怕朕?” 他明知故问,像是很受伤。 冯幼萤迎着他的目光,伪装怯弱,言语尽是吹捧:“陛下九五之尊,天子威仪,妾自然是怕的。” 萧仰微微一笑,但笑意不达眼底:“皇嫂不必怕朕。短时间之内,朕不会要皇嫂的命。” 冯幼萤:“……” 那她还要谢他的不杀之恩了? 简直可恶至极! 她袖子里双手握拳,一个没忍住,就怼他了:“陛下就这么想杀我?夫君待你情深义重,你就这么报答他的?不要打着为他好的名义,他的爱是奉献、成全,绝不是杀戮、霸占。” “皇嫂这是教朕怎么爱一个人?” 他这话颇有“你在教我做事”的傲慢与不屑? 冯幼萤面色一僵,顿时明白自己是说不通他了。 萧仰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皇嫂不必多费口舌。朕爱一个人,就是要全凭心意。毕竟,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由不得她说不。” 冯幼萤:“……” 她已经开始同情被他爱上的女人了。 这极致大男子主义的人,她真的敬谢不敏。 “陛下英明。” 她敷衍一笑,懒得多说了。 萧仰也没再说什么,深深看她一眼,丢下一句:“三天时间,朕要看到永安的画像。” 冯幼萤目送他离开,想着三天后就是萧煊的忌日了。若她还画不出永安的画像,怕是直接让她陪葬了。 这狗皇帝时间掐得真好啊! “阿嚏——阿嚏——” 萧仰回御书房的路上,又连续打了两个不雅的喷嚏。 他皱着眉,面色森寒,扫了眼身侧的近卫徐璨,低声吩咐:“再派人去一趟扬州,彻查苏氏在扬州的所作所为,还有,尼姑庵那个哑婆,把她带过来。” 第010章 还望陛下怜惜眼前人。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徐璨愣了一会,才低声应道:“是。” 萧仰察觉他情绪不对,微微皱眉:“怎么了?” 徐璨犹豫了一会,还是说了:“感觉陛下……有些针对敬安王妃。” 萧仰一怔:“针对?” 徐璨低下头,小声说:“是。” 萧仰神色不悦:“朕哪里针对她了?” 徐璨道:“陛下从来不是滥杀无辜的人,王妃也罪不至死。” 他还是想为敬安王妃求情,便躬身一拜:“逝者已逝,还望陛下怜惜眼前人。” “怜惜?” 萧仰觉得这个词语不太对劲。 徐璨也很快反应过来,忙跪下道:“陛下恕罪,属下失言了。” 萧仰:“……” 他没在乎徐璨这点小疏漏,摆摆手,让他起来了。 他确实不是滥杀无辜的人,但为什么那么想杀苏氏呢? 明明苏氏刚寻回来时,他还是很激动、欣喜的。 他想着她那张美丽的脸、灵气的眼、勾人蠢蠢欲动的身段,不想承认他的杀意里藏着男人卑劣的私欲。 “她不能留。” 他预感到一种危险,本能的排斥。 徐璨见此,嘴唇张了张,又闭上了。 圣意难改啊。 流萃殿 冯幼萤还在画画。 一直画到四更天,还是没画出满意的画像。 她烦躁地抓成纸团,丢进旁边的炭火盆里。 苏嬷嬷挑了几下炭火,让纸团迅速燃成灰烬,小声劝道:“王妃手上有伤,当心累着,早些歇着吧。” 冯幼萤为了隐瞒自己糟糕的画技,扯了右手在流落民间时受过伤的由头。 “嗯。这就去睡。” 她也累了,便简单洗漱,躺到了床上。 奈何心里有事,翻来覆去好一会才睡着了。 隔天,还是画画。 后天,大后天,还是画画。 三天下来,终于有一张画像勉强让她满意了。 当交到萧仰手里,男人坐在上首的椅子,俊颜冷漠,扫画像一眼,毫不掩饰的嫌弃:“这就是皇嫂画了三天的画?听说皇嫂琴棋书画,样样顶尖,尤其画画,最是炉火纯青。” 他直觉这张画不像出自一个常年画画的人之手。 冯幼萤料到萧仰会这么说,也早想好了应对的说辞,淡然道:“那陛下想来也听说过,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让陛下见笑了,妾的画技就是这般难登大雅之堂。” 她说是这么说,心里也觉得损了苏氏的形象,起码对亡人不敬,便又心里补充:苏氏,勿怪勿怪,等我闯过这关,一定多给你烧些纸钱。 萧仰对那番说辞,还是有些起疑的,但暂时也只能接受她的说辞。 他又看了会画像,神色渐渐肃然:“确定永安是这个样子?” 冯幼萤缓缓点了头:“是。” 萧仰深深看她一眼,将画像递给了余敏:“去吧。让他们速速动身,务必寻回小公主。” “是。” 余敏接了画像,匆匆出去。 冯幼萤目送余敏出去,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如此,她的小命算是保住了。 “多谢陛下为妾寻找女儿。” 她假装伤心,低头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 萧仰见了,冷声说:“不必言谢。她也是朕的女儿。” 他说到后面一句,微微皱眉,意识到自己的话过分暧昧了,却也没有改口,而是强调:“她现在是朕的女儿。” 冯幼萤:“……” 她看他一副抢女儿的架势,也没多想,只觉得他是皇帝霸权。 没人说话。 殿里一时诡异的安静。 冯幼萤一口口喝着茶,不时看向殿门口,其实是在委婉赶人了。 萧仰留意着她的小动作,自然猜出她的小心思,莫名很不爽:她才保住小命,就敢给他甩脸色了? 过河拆桥,未免太明显。 真是愚蠢。 他不高兴,她也别想高兴:“明天是皇兄的忌日,辛苦皇嫂画一张自画像吧。” 冯幼萤:“……” 他这是要把自己的画像烧给萧煊? 她觉得很膈应,但也只能咬牙点头:“……是。” 他故意的! 他明知道她不擅长作画! 萧仰看她敢怒不敢言,只能压抑着愤懑,心里那点儿不爽很快消散了。 “朕等着欣赏皇嫂的画作。” 他是不怀好意的语调。 冯幼萤也不惯着他,委婉而不失锋芒地说:“是。妾努力不让陛下失望。” 萧仰扫她一眼,没再说什么,起身离开了。 冯幼萤送他出了殿门,等他身影消失在眼帘,才收回目光回殿里去了。 苏嬷嬷跟在她身侧,目露不解:“王妃怎么不说自己右手受伤的事?” 冯幼萤嗤笑:“陛下不会信的。他宁愿信我徒有其名,也不会信我右手受伤。” 苏嬷嬷想了下,觉得是这个道理,却忍不住叹息:“王妃变了好多。” 从前天真单纯的少女,如今心思深沉、冷静多谋,恍若变了一个人。 冯幼萤知道苏嬷嬷是苏氏的乳母,最了解苏氏,自然很容易发现她的不同。 她并不想余生都活在苏氏的阴影下,便装着一副饱经沧桑的落寞模样,哀哀回一句:“嬷嬷,乱世吃人,我不变,早死掉了。” 苏嬷嬷听她这么说,便只有心疼了:“姑娘受苦了。” 冯幼萤坐到桌案前,一边对着镜子画自己的画像,一边说:“希望苦尽甘来吧。” 苏嬷嬷为她鼓劲:“王妃一定会苦尽甘来的。” 冯幼萤点点头,安心作画了。 许是有前面作画的经验,她一天一夜画下来,到底还是有一张画像能说过去的。 果然,人在生死面前,潜能是无限的。 隔天 萧煊的忌日到了。 宫里也早一片缟素了。 整个皇宫的氛围沉痛而肃穆。 冯幼萤许是连续四晚熬夜画画的原因,黑眼圈很重,气色很糟糕,眼眸也很无神,看着像是怀念亡夫所致,倒是阴差阳错收获了一波同情。 “王妃节哀。” “是啊,王妃千万保重自己的身体啊。” “敬安王在天之灵,定然也希望王妃余生幸福无忧的。” …… 世家贵妇们围着冯幼萤安慰个不停。 正是烈日当头,皇陵周边树木又茂密,加上参加祭礼的人很多,还有浩浩荡荡的禁卫军,几乎不通风,空气热燥的像是着了火。 冯幼萤孝服厚重,不停擦着额头的汗,一直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本以为能熬过这场漫长的祭礼,结果被世家贵妇们围起来,空气更难流通,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王妃!” “快叫御医!” “陛下,王妃昏过去了!” 第011章 皇嫂别怕,朕在呢。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一片兵荒马乱。 萧仰正在前列拜祭皇兄,闻讯快步走过来,看冯幼萤软倒在苏嬷嬷怀里,脸色惨白,眉头紧蹙,鬓发散乱,病恹恹的可怜。 他心里一紧,不由喝问:“怎么回事?” 世家贵妇们早跪在了地上。 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也不知怎么说。 谁能想到她好端端就昏了过去? 大概是悲痛欲绝? 卫将军薛铁的妻子应婕便是这么想,还说了出来:“陛下息怒。今天是敬安王忌日,王妃想是过分悲痛所致。” 她一出声,立刻有人附和、夸赞:“王妃情深义重,实乃贞烈之妇,当为天下女子的表率。” 萧仰:“……” 他没想到有人会这么想,一时都要以为这是冯幼萤的又一种苦肉计了。 冯幼萤被苏嬷嬷狠狠掐着人中,这会悠悠转醒,也听到这番话,一点不觉得是褒奖,相反,她觉得这种贞洁烈妇是对女子的道德绑架。 她无意加深女子的束缚,立刻摇了头,有气无力地说:“不是,各位误会了,是我身子不争气罢了。” 原主本就身子虚,又连续熬了几天夜,今日折腾到现在,体力是真心跟不上了。 就像此刻,她强撑着身子,想要跪到萧仰面前请罪,可没力气,又倒回苏嬷嬷怀里了。 好没用啊。 她难受得很,也很委屈,抬头看着萧仰时,眼泪控制不住地氤氲着泪水:“是妾影响陛下举行祭礼了,还望陛下恕罪。” 萧仰皱紧眉,俯视着地上的人,觉得她这会才是用上了苦肉计,不,还有美人计。 她泪眼盈盈看着自己,泛红的眼底隐隐有脆弱的哀求。 他心里一动,脱口而出:“先送皇嫂去马车上——” 话未说完,就听到一阵惊慌声: “着火了!” “快跑!是山火啊!” “快!快来人!护驾!” …… 吵嚷之间,四周皆是浓烟滚滚,天际更是烧出大片大片浓烈的红,忽而一阵风来,火势飘荡,像是火龙奔腾而来。 人群已然慌乱,尤其是贵妇们,纷纷叫嚷着快逃快逃。 卫将军薛铁负责这次祭礼的安全,立时拔刀怒喝:“肃静!莫慌!陛下面前,诸位贵人莫要失态!” 他喊出了“陛下”二字,像是给人敲了警钟。 是了,陛下还在,如若他们露出胆小懦弱的模样,怕是要失了帝心。 场面很快安定下来。 近卫徐璨看着萧仰,面色警惕,小声说:“陛下,先回吧。” 这山火很蹊跷,怕是有人预谋刺杀。 萧仰也想到了这一点,但没有慌张,而是环视四周,观察形势。这皇陵很大,都是玉石所建,周边树木稀少,也离得远,算是天然的隔离带,但浓烟也很危险。 他已经感觉到空气里的灼热与稀薄。 所以是想呛死他们? “咳咳咳——” 冯幼萤身体虚弱,对空气质量要求更高,随着空气污染,第一个剧烈咳嗽起来。 她忙拿出帕子,捂住口鼻,一边咳,一边看着萧仰,目光急切:“陛下,怕是,咳咳,有刺杀。” 说什么,来什么。 无数黑衣人骤然从天而降,直奔萧仰而来。 萧仰料到会有杀手,作为一个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皇帝,自然不惧怕这种刺杀,相反,他右手握成拳,微微颤抖着,俊脸涨红,眼球充血,那是一种难掩杀戮欲的亢奋。 他已经快两年没杀人了。 他穿上皇袍,压下暴戾,伪装一个世人期待的、文雅英明的皇帝,但他不是啊。 这一刻,闻着熟悉的血腥味,他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狗皇帝,拿命来!” 一柄寒光凛冽的大刀砍到萧仰面前。 可惜,半路被徐璨持剑挡了回去。 刀剑撞击的声音如此悦耳,伴随着刺入肉体搅动的声音,完完全全激起了萧仰骨子里的杀戮欲。 护驾士兵的尸体陆续横陈他的脚下。 他没有看一眼,只捡起掉落脚边的长剑,那剑上浸着滚热的鲜血,阳光下,显出刺眼的红。 出手前,他似乎想起什么,回头看了一眼:“莫怕。” 他是对冯幼萤说的,想让她躲在他身后,可他身后哪里还有冯幼萤的影子? 冯幼萤一看真有刺杀,垂死病中惊站起,早拉着苏嬷嬷跑远了。 她可不觉得这种危险时刻,萧仰会救自己,没准还会趁机送她一程,好让她给萧煊陪葬。 在她看来,这场刺杀都没有萧仰本人危险。 萧仰不知道她的想法,看她四处乱跑,身边也没几个士兵保护,莫名来气:这蠢货在干什么?离开他身边,是想找死吗! 可他又知道她很怕死。 这么怕死的一个人还要离开他身边,似乎只有一个解释:他比死亡还可怕。 这个想法一窜进他的脑子,就让他怒火沸腾。 可他为什么怒火沸腾呢? 来不及细想,他一剑砍杀了黑衣人,就朝她奔了过去。 冯幼萤自觉跑出了危险圈,也就是离萧仰够远了,结果一回头,气没喘匀,就见他身形如电,闪到了她身边。 草,这人神经病吧! 她心态都崩了:“陛下,你、你小心啊。” 她看着他身后几个追杀而来的黑衣人,如她所想,萧仰身边最危险,那些人以为她对萧仰很重要,把她也当成了刺杀目标。 刀剑相撞的争鸣声,就在她耳边、颈侧,一次比一次危险。 万幸都被萧仰及时出剑救下了。 黑衣人的鲜血再次喷了她一脸。 那血腥气让她几欲作呕。 她已经吓得腿软,不敢咳,也不敢吐,饶是她见多识广,也看不得这种现场版的杀戮场面。 这不是拍戏。 这是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 那些残肢断臂,那些痛苦哀吟,那些飞溅到脸上的鲜血,让她如坠地狱。 “皇嫂,小心!” 她浑噩的思绪被萧仰急切的声音拉回来。 不等她反应过来,就觉一道力量勾住她的腰,随之,一个轻抛,她跌趴在他后背上。 一柄长剑从萧仰弓着的腰腹下方穿过去。 他迅速后退两步,一脚踹开了那柄长剑。 她惶惶然知道他又救了她一次。 可他后背太硬了,如同钢筋铁骨,撞得她胸前生疼。 她疼得掉眼泪。 却还能更疼。 有黑衣人朝他后背砍杀过来。 她又被抛出去,看他一剑刺死黑衣人,奔过来,接住她,不,也不算是接,因了他奔过来的速度,她简直是跌撞在他胸膛上。 太痛了。 他的手臂那么强悍,像是铁链将她捆缚,他的胸膛那么坚硬,硬邦邦的胸肌更像是岩石的棱角,刺入她的心脏。唯有他闷闷的喘息声像是野兽的安抚,竟然给她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皇嫂别怕,朕在呢。” 第012章 不过是男人低劣的本能罢了。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就是因为有他在,她才怕啊! 冯幼萤欲哭无泪,感觉自己成了他的身体挂件,随着他飞来荡去,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说真的,他真不是借机报复她么? 终于,杀戮渐息。 她面色惨白,半死不活,软绵绵依偎在萧仰怀里。 “王妃——” 苏嬷嬷跑过来,本想去扶她,可看着萧仰近乎禁锢的霸道动作,不敢伸手,只轻轻叫一声:“王妃还好么?” 冯幼萤很不好,浑身酸疼、难受不说,两腿发软也站不稳,加之衣衫凌乱,像是被男人狠狠糟蹋了,透出一种娇弱又诱人的欲色。 萧仰许是经历一番血腥杀戮,精神亢奋之外,向来清心寡欲的身体也燃了火,亢奋的不行。 但亢奋的不合时宜了。 他面色僵硬了一瞬,冷冷推开冯幼萤,不承认是为她的欲色所迷。 冯幼萤不知内情,也没防备,被他推出去,一个踉跄,差点摔了,还好被苏嬷嬷扶住了。 她稳住身体后,感觉很难堪,却又不敢表现出来。 “谢陛下……救妾。” 她强颜欢笑,有气无力,软倒在苏嬷嬷怀里。 那泛红的眼尾含着泪,娇喘微微间,更显出勾人的欲色来。 萧仰的身体已经亢奋到难受了。 不,不是难受,是一种难以言说的痛感,渴求着一种极致的湿热、柔软去包裹他的戾气。 他皱紧眉,抿紧唇,没说话,转过了身。 不过是男人低劣的本能罢了。 他向来不屑于此。 地面上都是尸体。 徐璨、薛铁等人跪在他面前:“陛下赎罪。属下(微臣)无能,让陛下遇险了。” 萧仰并不怕遇险,刚登基的几个月,这样的刺杀不下十起,只他现在登基两年,还有这样的疏漏,就显得他治下很无能。 这是对他主政能力的挑衅。 他很不高兴,言语就很犀利:“这么多杀手放进来,你们也是很能耐了。” 这话一出,指向的人就很多了。 大到负责敬都安全的薛铁,小到守敬都城门的官员,都是失职,都是有罪。 要知道这是一场规模很大的刺杀,黑衣人的数量足有百人,这一百人怎么混进的敬都,又在敬都潜藏了多久,还有没有同伙,幕后之人是谁,每一个环节彻查下来,都得有一批官员掉官帽。 “陛下息怒。” 大臣们都白着脸跪了下来。 不远处山火还在烧。 这一场刺杀,从开始到结束,其实也就一盏茶的功夫。 空气越发稀薄了,还带着热燥感,烧焦的味道充斥着口鼻,天空都被浓烟熏染黑了。 “陛下,先回宫吧。” 徐璨小声提醒。 萧仰知道眼下不是治罪的时机,便点了头。 兵部侍郎吕绍宗已经带人快速清理出了安全通道,过来邀功道:“陛下,这边火势弱,已经灭了,请陛下移驾。” 萧仰没说话,随着他而去。 他迈步前,扫了冯幼萤一眼,意思是:跟上。 但冯幼萤真的很虚弱,靠着苏嬷嬷搀扶,根本跟不上他的脚步。 大臣们几乎都带着家眷,浩浩荡荡跟上去,很快就把她淹没了。 她落在最后面,被浑浊的空气呛得咳个不停。 “咳咳咳——” 她疲累至极,也虚弱至极,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而晕过去前,抱住她的是一双柔软但有力的手。 “薛夫人。” 苏嬷嬷没想到应婕会过来帮忙。 应婕微微一笑:“男女有别,还是我来抱着王妃吧。” 她作为卫将军薛铁的妻子,也是有些武艺在身上的,尽管不精通,但学了武,身体好,力气大。 她抱冯幼萤抱的很轻松,很快就跟上了队伍。 实则是队伍停了下来。 众星拱月的年轻皇帝正看着她怀里的人,眉头紧皱,面色不耐。 刚刚还护着人,很是担心、在意的模样,这会怎么又不耐烦了? 果然是帝心难测啊。 应婕心里打鼓,嘴上则小声解释:“陛下,王妃身体不适,晕过去了。” 萧仰看着那张苍白漂亮的脸,还残留着几道血迹,那鲜艳的红更衬得她皮肤刺眼的白。 倒还是个病秧子。 他挥手,让人准备马车。 大多马车没停在这个方位,还有的马车被烧了,唯有皇帝的车驾保存完好,也被送了过来。 应婕看着皇帝的车驾,有些迟疑:她们这样的身份,是不能上皇帝车驾的。 逾矩之举,要掉脑袋的。 萧仰知道她在怕什么,摆手道:“抱她上去吧。” 应婕得了允许,忙抱着人上了马车。 当然,她把人放上去,就下来了。 她可不敢坐皇帝的车驾。 除非皇帝再让她上去。 她想帮人帮到底,因为她帮忙的初心并不单纯。 她想冯幼萤为她的丈夫薛铁求情。 薛铁负责守卫敬都安全,也是皇帝此次出行的负责人,却出了刺杀这么大的事,是要负主要责任的。 萧仰自然能看出她的小心思,但他什么都没说,径自上了马车。 近卫徐璨紧跟着跳上马车,充当车夫。他甩起马鞭前,轻声问一句:“陛下,回宫了?” “嗯。” 萧仰淡淡应了声,目光落在昏迷的女人脸上。 马车里很宽敞,铺着一层柔软的毛毯,女人仰卧其间,长发散乱,雪肤花貌,婀娜饱满的身段颇有些玉体横陈的诱惑。 他自然又被诱惑到了,身体深处那股渐渐熄灭的火又燃了起来。 真是荒谬! 这女人是他的皇嫂,他却一次次对她生出男人的冲动! 马车滚滚向前。 许是路面不平,马车跌荡作响,女人那饱满的起伏随之颤动,勾得他眼热、心躁…… 无尽的饥渴感让他咽了下口水。 他艰难移开目光,看到了旁边物架上的茶水、点心。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气喝了个干净,那冰凉凉的茶水漫入肠胃,却让他的身体更热燥了。 他皱紧眉头,掀开马车帘透气,才发现马车正经过焚烧区。 触目尽是乌黑的焦木,好些树木还冒着烟气。 空气是滚烫的。 他自欺欺人地想:无关色欲。不过是空气太热的原因。 冯幼萤就被热醒了,也不是热,应该说是闷热,这片区域的空气太稀薄了,闷得她喘不过气,生生给憋醒了。 “嗯~哈~啊~” 她面色痛苦,蹙着眉,艰难呼吸着空气,可空气太闷热、太稀薄了,她只能大口喘息,像是一条窒息而濒死的鱼,喘得让人想入非非。 萧仰听得烈火焚身,不得不又倒了一杯凉茶,大口喝了下去。他面色涨红,眼神阴沉,苦苦压抑着身体的本能:“够了!不要喘了!” 话落,他又倒了一杯凉茶,泼在了冯幼萤脸上。 冯幼萤才醒来,意识还不清,骤然被泼一脸凉水,有些受惊,不由唇瓣微张,眼神懵懂无辜,像是初生的小鹿。 勾动着萧仰骨子里的暴虐欲。 他想捏住那纤细脆弱的脖颈,听她发出更诱人的哀鸣。 一定很好听。 她哭起来,泪眼盈盈,娇喘微微,也一定很好看。 “陛下?” 冯幼萤预感到危险,眸色怯怯,往后缩了缩,想离他远一些。 萧仰看出她的恐惧,一张俊脸阴森森,嗤笑道:“清醒了?皇嫂,朕再说一遍,不要勾引朕。” 第013章 她又在勾引他了?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谁勾引他了? 冯幼萤内心吐槽:这狗皇帝也太自恋了吧? 偏她还不能否认,不然,准扫了他男人的面子。 要知道男人最看重面子了。 尤其他还是皇帝。 她这么一想,只能憋屈地忍下来,低头说一声:“妾知错。” 真太憋屈了。 她忍不住想要恶心他,略想了想,故意用一种少女怀春的腔调说:“都怪陛下太厉害了。您刚刚亲自上阵杀敌的英姿,简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陛下,您太英勇了,可谓天下第一大丈夫。” 她浮夸地捧他,想要尬死他。 但萧仰莫名很受用。 也是,他这样好,模样好,武艺高,权力、地位皆是至尊,天下没有男人比得上他,她会动心,也太正常了。 只她是他皇兄的女人。 若她不是…… 罢了,他不该想下去了。 “苏氏,记住你的身份。” “是。” 冯幼萤假装伤心,眼神缠绵又落寞:“陛下恕罪,妾以后,咳咳,一定记住自己的身份、管好自己的心。” 萧仰:“……” 怎么感觉后面几个字很刺耳呢? 冯幼萤捏着帕子,捂着嘴,又痛苦地咳了起来。 萧仰看得皱眉,伸手要了她的帕子,在她不解的目光中,倒了茶水上去,又还给了她。 冯幼萤捏着湿润的帕子,捂住口鼻时,感觉舒服了很多,也明白了他的细心与温柔,难得有了点真情实意的感谢:“多谢陛下。” 萧仰见她这么说,又觉得自己的行为可能让她误会,便板着脸,冷冰冰道:“不要多想,你是朕的皇嫂,一定条件下,朕会照顾好你。” 这话终于有点小叔子的态度了。 冯幼萤预感自己可能要苦尽甘来,神经很兴奋,忍不住问道:“真的吗?陛下打算怎么照顾我呢?” 萧仰觉得她在得寸进尺,呵,真是愚蠢,才给她点好脸,就敢跟他索要好处了。 他倒想看看她想索要什么好处,遂冷声反问:“你想朕怎么照顾你?” 冯幼萤不知他所想,直接道:“陛下,我想回敬王府。” 她并不喜欢皇宫,虽然很接近皇权,可伴君如伴虎。 她没那么大的野心,只想回敬王府,那是她的地盘,怎么说呢,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在她看来,也是一件很爽快的事。 萧仰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不可。” 冯幼萤疑惑:“为何?” 萧仰也在想为何,也很快想了出来:“你的身体还没好,等你身体好些吧。” 他看她病恹恹的,觉得她离开皇宫,没几天就能病死。他当然想她死,可永安还没寻回来,她暂时还不能死。 冯幼萤没想到萧仰还在乎她的身体,真可笑,她现在身体这么差,难道不是他害的? 说真的,她觉得她的病就是他吓出来的。 要是真想她养好身体,离开皇宫,绝对有利无害,毕竟心宽体胖嘛。 可这些话,绝不能对他说。 那要怎么说呢? 她敛眉思索了一会,有了主意:“多谢陛下关心,只陛下不知,我想离开皇宫,也是为了陛下。” “什么意思?” 萧仰眯起犀利的眼,心里狂跳了一下——为了他?她又在勾引他了? 冯幼萤迎着他审视的目光,佯装羞涩,咬了咬唇,作出一副欲言又止的哀伤情态。 萧仰从没有喜欢过一个人,甚至从没有特别留意过女人,在他二十二年的人生里,平定天下占据他的全部心神,除了眼前的女人,看她泫然欲泣,欲语还休,心里像是有猫在抓,难受的紧。 “你想说便说。” 他黑着脸,明知不该理会她,但就是控制不住。 冯幼萤看他耐心不多,也不敢卖关子,便低下头,羞涩又伤心地说:“陛下不是让我记住自己的身份吗?待在皇宫,想着陛下就在身边,自然会日日想着陛下。所谓相思蚀骨,我这身体又怎么好呢?” 她这话太露骨了,也太刺激人了。 萧仰哪里听过这般孟浪的情话,给刺激的脸都红了:“放肆!” 冯幼萤被他一吼,也吓了一跳,反思自己好像玩脱了,忙怯怯说:“陛下息怒,我、我错了。我以后再不说这样的话了。我回到王府,一定忘了陛下,好好为夫君守节。” “闭嘴!” 萧仰厉声打断她的话,心里莫名更生气了。 他胸膛剧烈起伏,觉得马车里的空气很闷,让他难以呼吸。 他伸手撩开马车帘,却发现外面树木青葱,他们已经穿过了火灾区。 所以他为什么还是感觉呼吸不顺? 冯幼萤也看到了马车外的满目绿色,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当然,如果她能被放回敬王府,她的心情会更好的。 “你笑什么?” 萧仰皱眉看着冯幼萤,女人脸上还残留着血迹,头发、衣衫都很散乱,是很狼狈的样子,可她刚刚那一笑,像是春日雨后废墟里开出的鲜花,清新、坚韧又明艳动人。 可她笑什么呢? 明明前一刻还怕他怕的要死,说要忘了他,这一刻,又卖弄风情勾引他了? 真可恶! 他愤怒,猜疑,满心都是她,还不知自己的情绪不知不觉间完全被她牵动了。 “没笑什么。” 冯幼萤敛了笑,收回目光,觉得萧仰莫名其妙的,怎么,她连笑的自由都没有了? 萧仰看她不笑了,皱起眉,觉得她生气了,可她生什么气? 马车里没人说话。 空气的流通,驱散了那些闷涩、焦烤的味道,留下了她身上的香气。 很熟悉,是浓烈热情的甜香,在这闭塞的空间,侵袭他的感官、身体,勾动着他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情欲。 他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之前的亲密接触,当时情况危急,只想着救她,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他们纠缠的那么紧,像是连体婴,天生应该合于一体。 她的手,她的胸,她的肌肤,她落在他脖颈上的、炽热甜蜜的喘息。 真是糟心。 他扯了扯衣摆,遮掩男人的丑态。 马车疾驰着。 撩开的车帘,送来几缕清风。 冯幼萤微眯着眼,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根本没注意到萧仰的丑态。等马车进了敬都皇城,听着人声喧嚷,才睁开眼,探头去看外面的风景。 青石板铺就的地面,光滑而干净,两旁是各种各样的店铺,如绸缎庄、瓷器店、酒馆、米铺等,鳞次栉比,一眼望不到尽头。 是古装剧里的繁华热闹,还充满了真实的烟火气。 那刚出炉的包子,热腾腾的,离得好远,就闻到香味了。 冯幼萤有些饿了,咽了下口水,眼巴巴盯着,当马车经过包子摊,她目光还流连着,像是可怜的小狗。 萧仰见她这样勾人,色欲更加上头:“朕成全你。” 第014章 朕成全你。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他低着头,眼神很阴鸷。 冯幼萤闻声回了头,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对他没头没脑的话,就很懵:“什么?” 萧仰抬起头,眼神冷漠:“你想住敬王府,朕成全你。” 他厌倦了对她突如其来的强烈色欲,只想眼不见为净。 “谢陛下。” 冯幼萤没想到忽然间柳暗花明,虽然觉得他阴晴不定,反复无常,但没被影响好心情,立刻诚心道了谢。 萧仰看着她刺眼的笑,没理会,只对着外面的徐璨说:“去敬王府。” 敬王府其实离皇宫很近,曾是前朝皇太孙贺兰瞻的居所,据说那贺兰瞻八字不好,小小年纪就被驱逐出了皇宫。 他偏居此处,无人问津,没几年,就郁郁病逝了。 也有人说,他跟着一个疯癫和尚出家去了。 反正前朝覆灭时,不少人打着匡扶贺兰氏一族的名头,却没听到这位皇太孙贺兰瞻的消息。 想必人是早死了。 他压下这些胡思乱想,看着敬王府缓缓闪入眼帘。 当年他把这处府邸安排给皇兄,皇兄也没住几天,因为他身体不好,他很不放心,便接了他在宫中休养。 马车缓缓停下来。 冯幼萤也看到了敬王府,对这种古色古香的豪华园林,可以说一见钟情。 想她前世奋斗多年才买得起一座园林式别墅,如今一朝穿越,就能不劳而获,倒也有些爽文人生的意思。 主要她还年轻了十岁。 这么一想,人生简直充满了希望。 冯幼萤迫不及待下了马车,同时,不忘表达关怀:“今日出了事,陛下一定很忙,妾就不打扰陛下了,只陛下千万保重身体。” 萧仰点了头,深深看她一眼,冷淡回一句:“朕会安排御医过来的,你照顾好自己。” “嗯。多谢陛下。” 冯幼萤声音才落,就见萧仰面无表情地冲徐璨说:“回宫。” 徐璨应了声“是”,又朝着冯幼萤一笑,便挥动马鞭,驾着马车远去了。 浩浩荡荡的队伍很快淹没了马车的踪迹。 冯幼萤看着没了影的皇帝,顿觉一身轻松,也算是明白了什么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苏嬷嬷跟她不同,不仅心情糟糕,还很恐慌:“王妃,这是怎么了?陛下怎的将您送这里来了?” 难道两人同乘一车,她又惹了皇帝不高兴? 冯幼萤知道她的担忧,笑道:“嬷嬷,是我要来的,以后我们住这里。” 苏嬷嬷震惊又不解:“啊?为什么?” 冯幼萤笑得灿烂耀眼:“喜欢啊。” 她说着,迈步上前,自有守门的人给她行礼、开门,待她看到里面的风景,布局开阔,雕梁画栋,华美大气,更喜欢了。 不愧是王府,分明是个小皇宫嘛。 “小人曹双庆见过王妃。王妃福寿安康。” 王府曹管家收到消息,急匆匆带着一众仆人过来了。 他四十出头,个子虽然矮小,但很精壮,行走间,虎虎生风,模样生得普通,鼻子很大,眼睛却很小,透着精明。 冯幼萤余光打量他一番,神色淡淡点了头,让他们烧热水,自己要沐浴,又点了几个菜,说饿了。 曹双庆第一时间安排下去,然后引着她去了关雎院,并介绍:“这关雎院是王爷拖着病体亲自布置的,一应装饰都是当年王妃旧居里的东西。当时王妃还没回来,王爷睹物思人,很是消沉。陛下知道了,就下令锁了关雎院,接了王爷去宫里住。不过,前些日子小人听说您回来,就早早让人收拾好了。” 他的未雨绸缪,是细心,是妥帖,也验证了他的精明。 冯幼萤不讨厌精明的人,只要他对她忠诚。 “曹管家有心了。有你在,我很放心。” 她含笑夸奖两句,又听他说起王府的人员安排、收入支出等,大有交接权力的意思。 冯幼萤暂时对这些没兴趣,摆手道:“不急,改天再说吧,我累了。” “是小人考虑不周了。王妃辛苦一天,自是休息为重。” 曹管家低着头,余光扫了眼苏嬷嬷,见冯幼萤没有让她出面跟他交接,估摸没有夺他权的意思。 他心里一松,弓着腰,恭恭敬敬退出去,然后招呼婢女端上茶水、点心。 “嬷嬷也坐下吃吧。” 冯幼萤把一盘精致点心推过去,她没什么主子架子,将心比心,觉得自己饿了,苏嬷嬷八成也饿了。 苏嬷嬷还在想如何劝冯幼萤回宫里,在她看来,皇帝在遇险时,处处保护她,显然也是很在乎她的。她不想着跟皇帝增进亲情,还住进王府,简直是愚蠢至极! 世人多捧高踩低,如今王爷去了,王府的未来可全在皇帝手里了。 皇帝看在王爷的面子上自然会照拂她,可人心易变,又能照拂她多久呢? “王妃,这王府住不得啊。” “为何?” “太后在宫里,您住这里,如何尽孝?不能常去尽孝,哪能讨得太后的欢心?便是陛下,您跟他本就男女有别,现在分隔两地,更没有见面的机会,人心易变,陛下还有让您陪葬的心思,一旦关系疏远,会照拂您多久呢?” “我知道嬷嬷的担忧,不急,先容我缓缓吧。” 她这些天压力太大了,需要暂时脱离皇帝的势力范围。 那皇宫,对她而言,太窒息了。 “王妃,热水烧好了。” 有婢女过来。 冯幼萤看她一眼,年纪不大,十五六岁的样子,皮肤白嫩,模样很清秀,一双眼睛很清亮讨喜,便问了她的名字,说是叫哀兰,便皱了眉:“怎么起了这么个哀伤的名字?” 哀兰小声解释:“娘亲说,贱名好养活。” 冯幼萤不置可否,随着哀兰的搀扶,去了净室洗漱。 她洗漱前,先对着镜子看了下自己的脸,结果就发现自己唇下左侧的美人痣花了,显出一团黑色污迹,草,那狗皇帝没发现吧? 她心里发慌,却也很快想开了:事已至此,无从转圜,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哀兰,你出去吧,我自己来。” 她洗澡时,不喜欢旁边有人。 哀兰很温顺,低声应着:“是。奴婢就在门外,王妃有需要,尽可唤我。” 冯幼萤点了头,等她出去,缓缓褪下了衣裳。 那镜子很大,照出她饱满欲滴的身段,可惜,那一身雪色皮肤里,好几处恐怖的淤青。 都是之前狗皇帝撞出来的。 像是被狠狠蹂躏了一样。 第015章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真是个狗东西! 清泉宫里,萧仰正在宽大的池子里泡着冷水澡,忽而不合时宜地打了两个喷嚏:“阿嚏——阿嚏——” 那劲瘦紧实的性感腹肌随之震动,带着水波荡漾,泛着层层涟漪。 水面清澈,可见他修长有力的大腿,还有大腿间渐渐消弭下去的、成年男人的本能。 蛰伏着,如同野兽,随时破水而出。 他没有管,微眯着眼,任由冷水洗去内心的污浊。 御前太监余敏看他一回宫就泡冷水澡,就很担心:“陛下,水凉,当心身体。” 萧仰没理会,又眯眼泡了一会,才出了声:“山火如何了?” 余敏道:“工部已经带人灭了。万幸没有百姓受伤。洪尚书这会就在外面跪着呢。” 洪尚书就是工部尚书洪文翰,当年皇陵便是他主持修建的,今日萧仰遇刺杀,还是在皇陵,他也有失职之罪。 “一群废物。” 萧仰冷哼一声,又问:“他还说了什么?” 余敏道:“洪大人说,山火是从四面八方同时燃起来的,显然是有预谋的,还用了大量火油助燃,而火油向来保存在兵部。” “开始狗咬狗了。” “陛下息怒。” “出去吧。朕静一静。” 萧仰捏着太阳穴,闭上了眼。 余敏见了,想说什么,又闭了嘴,然后悄悄退了出去。 没一会,房门又开了,何玉晴红着脸走进来,脚步放得很轻,像一朵盛放的春花,飘落到了萧仰身边。 她伸出纤纤玉手,抚上了萧仰的背脊。 那背脊的肤色很白,如玉质一般润白,一点没有武夫的粗粝,几道狰狞的疤痕,也无损它的美感,反衬得这具躯体文雅、矜贵又孔武、凶悍,充满了男人的魅力。 “谁!” 萧仰感觉到气息不对,立刻回头捏住了袭来的手。 “啊!” 何玉晴痛叫一声,眼泪汪汪,模样深情又可怜:“陛下,是奴婢。” 萧仰见是她,松开手,眉眼尽是烦躁:“朕没让人来伺候,出去。” 他憋了一身的火,这会一点不想见女人。 何玉晴看他依旧冷漠无情,心里又羞耻又痛苦,低声哭道:“听说陛下今日遇险了,奴婢很担心陛下,真的。” 她很爱萧仰,一想到他差点受伤,就觉痛不欲生。 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萧仰不为所动,直接冷喝:“何玉晴,别让朕喊人拖你出去。” 他给她脸,如果她不要,那就别怪他翻脸无情。 何玉晴跪下来,呜呜哭着:“陛下就这么讨厌奴婢吗?奴婢没想做什么,也没想得到什么,只是想留在陛下——” “来人!” 萧仰没给她说下去的机会,直接喊了人:“余敏,你不想要脑袋了,什么人都放进来?” 何玉晴到底还是被人拖了出去。 殿里重归安静。 余敏跪在地上请罪:“奴才实在担心陛下的身体。堵不如疏,陛下何苦折磨自己?” 他能看出年轻皇帝蓬勃的欲望,很不理解他宁愿泡冷水澡,也不寻女人纾解。 萧仰忙死了,脑子里根本没女人。 哪怕被自己的皇嫂勾出色欲,也没想着寻女人。 他看余敏这么说,只觉有些难堪:“你也滚。” 余敏滚出去,仰头看着昏暗的天色,心想:难道陛下不喜欢何玉晴这种太主动的? 冯幼萤不知这些,仔细洗漱一番后,又吃了晚膳,就优哉游哉躺床上睡觉了。 这一睡,就睡到了日上三竿。 她睡得好,心情好,身体也舒坦很多,都想出去逛逛街了。 说来,她穿来这么些天,还没出去玩过呢。 “王妃,快起来吧,薛夫人来了,说是探望您的病情。” 苏嬷嬷看冯幼萤醒来了,还在床上走神,就出声催了下。 她觉得薛夫人身份贵重,又算自家主子半个恩人,让人家久等了不好。 冯幼萤回了神,眸色不解:“薛夫人?谁啊?” 苏嬷嬷含笑解释:“您忘了?是薛将军的夫人。昨天王妃昏迷,她抱了王妃一路,最后也是她抱王妃上马车的。” “还有这回事?” 冯幼萤惊愕间,回忆一番,确实自己昏迷前,抱住自己的是一双柔软的手。 “你怎么不早说?” 她是个知恩图报的,立刻就穿衣下床,去净室洗漱。 苏嬷嬷跟上去伺候,回答着:“王妃睡得好,没舍得吵醒您,还有刘御医,昨晚就来了,也等着给王妃诊脉呢。” 冯幼萤点了头,一边洗漱,一边打听薛夫人的消息。 苏嬷嬷道:“是驼州应家的三姑娘,虽然是商户出身,可战乱中没少给王爷提供钱粮,也算是有从龙之功的,陛下登基后,王爷亲自指的婚,嫁给了薛将军。” 冯幼萤发现她虽然没有见过萧煊,可生活里处处离不开他。 苏嬷嬷还在说:“您知道薛将军吧?那身体,壮得跟熊一样,力大无穷,战场之上,没有敌手,就是大字不识,陛下还让他在崇文馆读书呢。” 冯幼萤昨天见过薛铁,就在萧仰身边,尽管那时候她眼里只有萧仰,可对他也有印象,确实又高又壮,估摸有两米那么高,像个巨人,那力气,当场表演了徒手撕人,吓得她差点晕过去。 许是那画面太可怕,如果苏嬷嬷不提,她都要忘了。 而那薛夫人,也跟她说过话,是个身段纤细、温柔爱笑的女人,跟他在一起,完全是野兽跟美女的体型差。 “他们感情很好,之前还传出薛将军为她学画眉的事情。那么一个糙汉子,倒是铁骨柔情。” 苏嬷嬷一副戏谑的口吻。 冯幼萤听到这里,想到了一句话:“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苏嬷嬷顿时激动地一拍手:“哎,对对,王妃这话说的形象。” 冯幼萤微微一笑,洗漱好,坐到了铜镜前。 苏嬷嬷为她梳发,看着铜镜里漂亮的娇人儿,语气半是打趣半是惋惜:“陛下平日最是喜欢他了,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想来陛下跟他一样,也是个会疼人的主儿,就是不知未来便宜谁了。” 第016章 帝王们最善于鸟尽弓藏了。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便宜谁,反正便宜不到她这里。 冯幼萤事不关己地胡思乱想,等苏嬷嬷给她梳好头发,她自己上了个淡妆,就出门见薛夫人了。 应婕正在客厅喝茶,丈夫薛铁昨晚没回来,应该忙于收拾残局,她托人打听了,昨晚很多官员都留宿宫中,还有些挨了廷杖,鲜血淋漓出来的。 她更担心丈夫了,挨一顿廷杖没什么,就怕他失了帝心,尤其是皇帝的信任。 狡兔死,走狗烹,帝王们最善于鸟尽弓藏了。 “王妃福寿安康。” 应婕一看到来人,就站起身,含笑迎接。 冯幼萤念着昨天她的帮忙,对她很有好感,笑得很亲昵:“薛夫人来了,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王妃别这么说,是我来叨扰了。” 应婕言语谦虚,笑容和煦,没一点贵妇人的架子。 冯幼萤招呼她坐下:“薛夫人可用了早膳?” 不等她回答,接着说:“跟我一起吧。我们边吃边聊。” 应婕道了谢,坐下跟冯幼萤一起吃早膳了。 冯幼萤为昨天的事,以茶代酒,郑重表达了感谢。 应婕受宠若惊,忙说:“王妃客气了。都是我应该做的。能帮王妃一点忙,也是我的荣幸。王妃今天身体如何?可还有不适?我带来了一些药材,如果王妃瞧得上的话——” 她说到这里,扫了眼身边带来的婢女。 那婢女收到暗示,立刻奉上了一个锦盒,打开来,里面是一根上好的人参。 冯幼萤曾是影后,也没少收人礼物,大多是房车、包包、玉石等,收人参,还是第一次。 她挺新鲜,多看了一眼,笑道:“薛夫人客气了。你这药材,对我来说是雪中送炭了。” 她自然不缺一根人参,身为皇嫂,萧仰并不缺她这些。 她是感激她这份情谊。 应婕自然明白她的心,笑道:“王妃言重了。” 两人又客气几句,闲聊到了昨天的刺杀。 应婕道:“王妃昨天受惊了吧?” 冯幼萤如实说:“是的,腿都软了,让薛夫人见笑了。” 应婕自然不敢笑她,捧场道:“我也怕得很,好在跟着薛哥上过几次战场,多少锻炼出一点胆量。薛哥这人,天生属于战场,但一到敬都,那脑子就不够用了。如今他治下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唉,也不知他以后还有没有为国尽忠的机会。” 冯幼萤听到后面,大概琢磨出应婕的心思了:她想自己为薛铁求情? 她也是高看自己,竟然以为自己能够影响到萧仰的决定。 “夫人不必忧心,陛下明察秋毫,定会明白薛将军的忠心。” 她不痛不痒的宽慰,也确实无力帮忙。 她是个外强中干的,这皇嫂的身份,也就说出来好听一些,没什么实权的。 应婕苦笑:“王妃不了解陛下的为人。” 冯幼萤喝了口粥,兴致缺缺:“陛下是怎样的人?” 应婕道:“喜怒不定,赏罚随心。” 冯幼萤:“……” 后面这点,她没看出来,眼神就透露出丝丝困惑。 应婕又笑了,不过是强行挤出了一点笑:“那是以前了,自从王爷去世,陛下就收敛、克制很多了。” 她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神色很怅惘:“王爷,可惜了。” 可惜他英年早逝吗? 冯幼萤想着她是萧煊给指的婚,忍不住问一句:“夫人嫁给薛将军……幸福吗?” 她觉得她应该是幸福的,不然不会对薛铁那么上心。 应婕没正面回答,只道一句:“这世道,女子的幸福还是不要放在男人身上好。” 这话虽然很通透,却透露着几分哀伤。 冯幼萤觉得应婕在婚姻里没那么幸福,可交浅不言深,只能附和着:“是这个道理。你看我,连男人都没了,年纪轻轻就得守寡,余生日子,可以想象的苦。” 应婕像是被她的话“安慰”到了,好一会没说话。 冯幼萤已经吃好了早膳,看她也没胃口,就让人撤下去,上了茶水、点心。 两人对坐,品了会茶。 冯幼萤是不懂茶的,装模作样品了一会,就转开话题,聊起了敬都里贵妇们的生活。 “游园赏花、寺庙上香、茶馆听书,戏园听戏,也就这些了吧?哦,差点忘了,吕夫人的厨艺很好,常邀我们去品鉴。胡夫人喜好打叶子牌,家里比较热闹些。” “叶子牌?” 冯幼萤终于听到了想听的,倒是忘了这古代还能打牌、打麻将。 她的业余爱好之一就是打麻将。 应婕看出她有兴趣,直白地问出来:“王妃也喜欢打叶子牌吗?” 冯幼萤没做犹豫,点了点头。 于是,当天下午,她就跟应婕去胡夫人家里打叶子牌了。 胡夫人的丈夫是礼部尚书胡瑞平。 从应婕的话里,冯幼萤勾勒出他是一个古板无趣的中年男人,跟胡夫人年龄差有三十岁。 “年龄悬殊这么大?胡夫人是续弦?” “嗯,第三房续弦了,胡尚书前面两任妻子都死在战乱里了。” 倒是可惜。 如果挺过战乱,丈夫官至尚书,那是享不完的福。 冯幼萤这会还为两人可惜,等见到胡夫人,就是为她可惜了。 因为胡夫人比原主还小一岁,生了一张漂亮的娃娃脸,珠圆玉润的身材,像是个还在发育中的少女,一点没有为人妇的情态。 怪不得喜欢打牌呢。 哪个少女不贪玩? 一想到她丈夫比她大三十岁,她就想骂这万恶的社会,哎,老夫少妻,一树梨花,压海棠啊。 “敬安王妃来了?” 胡夫人正跟婢女们打牌,听到管家来传话,惊得站起来,手里的牌都掉了。 她没去参加昨日的祭礼,但知道皇帝遇刺的事,尽管事情闹得很大,可不涉及她的丈夫,当然,即便涉及他,她也不在意,只是因了皇帝遇刺的事,好友们都没来找她打牌,算是影响到她了。 她是个牌迷,一日不打牌,浑身不舒坦,就跟婢女们玩了起来,这会正玩到兴头上,一听敬安王妃跟薛夫人来了,惊愕过后,就是兴奋了。 她还没见过敬安王妃呢。 “你就是敬安王妃?” 她一抬头,就看到了冯幼萤,没有惶恐,也没有谄媚,上上下下一番打量,眼里满是好奇,好像她是什么新奇物件。 冯幼萤觉得有趣,点头一笑:“嗯,我是,你好,胡夫人。” 她余光瞄到牌桌,竟然是麻将?这年头竟然有麻将,那岂不是直接上手玩了? 胡夫人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了牌桌,两人再对视一眼,立即确定是同道中人,二话不说玩起了牌。 就这样,冯幼萤畅想的贵妇生活开始了。 她在胡夫人这里玩到天黑,不仅玩得开心,还赚了二十两银子。第二天,又过去玩,快到中午的时候,胡夫人带她以及另外两个麻友去了吕夫人家里,去吃她新研究出来的菜。 不过,她到了吕家,才知吕夫人是兵部侍郎吕绍宗的妻子,也就是斗倒何娴贞上位的小妾。出于跟何娴贞的交情,她并不喜欢吕夫人,在她那里吃过午膳,就跟胡夫人回去打牌了。 后面两天,胡夫人又要带她去,她都拒绝了。 “王妃不喜欢吕夫人?” 胡夫人总算察觉这一点了。 冯幼萤没承认,哈哈笑着敷衍:“啊?也不是,我只想打牌,跑那么远吃个饭,影响我打牌了。” 胡夫人:“……” 她没想到她的牌瘾比自己还大。 她一好打牌,二好美食。 而连续打了几天的牌,冯幼萤沉迷打牌的消息自然也传到了萧仰的耳朵里。 第017章 被陛下彻底厌弃了。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萧仰忙着处理刺杀的事,为此罢免了好些官员,朝堂上都跟着换了几波血。 薛铁也没能幸免,虽然保留住了卫将军的头衔,却暂停了他禁卫军统领的职务,由车骑将军谢不筹接任。 “陛下,薛将军还在外面跪着呢。” 余敏看着清泉池里泡冷水澡的皇帝,小声传达外面的情况。 萧仰精壮的胸膛淹没在水里,人靠着池壁,微眯着眼,像是昏昏欲睡,实则头脑清明着呢:“他是个蠢的,朕让谢不筹暂代他的职务,就是在给他机会,他现在要做的是查出幕后之人,将功折罪,而不是在朕这里表达他的愚忠。” 敬国一朝的武将主要分为四等:一等大将军,是军队最高统帅,一直由萧仰担任;二等是三公将军,如骠骑将军掌管骑兵,车骑将军掌管战车,卫将军负责守卫皇城;三等是四方将军,分别是前将军、右将军、左将军、后将军;四等是镇关将军,负责镇守一方。余下还有一些武将,但他们官职太低,没有面圣的资格,也就没有提及的必要了。 萧仰让二等车骑将军谢不筹暂时负责皇宫禁卫,而不是提拔薛铁的下属,就是在留着他的职位,可惜,他是一点没懂。 余敏听到皇帝这么说,顿时懂了,立刻说:“陛下仁慈,奴才明白了。” 他躬身退出去,准备把皇帝的意思暗示给薛铁。 显然,皇帝还是很喜欢薛铁这种愚忠的,他身边聪明的人太多,愚蠢的人就很稀罕了。 “哗啦——” 萧仰骤然从池水里站起来,高大健硕的身体肤色如玉,劲瘦有力的腰腹块垒分明,蒙着一层水珠,性感的一塌糊涂。 他魅惑而不自知,随意从架子上取了衣袍,裹到身上,一边系腰带,一边看着退出去的余敏说:“让他回家休息,多管管自己的妻子。” 这话听得余敏一头雾水。 他退出去,好说歹说几近明示,终于把薛铁打发回去。正要进里面伺候,就见萧仰穿好睡袍,施施然出来了。 夜色下,年轻俊美的皇帝一袭素白色睡袍随风飘扬,颇有仙人之姿。 余敏看得出神,也是这一刻,彻底明白何玉晴为何那么痴迷他了。 “陛下,您刚刚提到薛夫人——” 他还没想通这里,就问了出来。 萧仰扫他一眼,面色阴沉不快:“你不知皇嫂怎么沉迷打牌的吗?” 是薛夫人应氏带王妃玩的。 这消息由暗卫呈到皇帝面前时,他也在场,才知道皇帝派人监视了王妃。 余敏瞬间想起这回事,就低着头,没再说话了。 萧仰迈步回寝殿,自言自语着:“怪不得想住王府,哼,打牌、赏花、听戏、品鉴美食,她倒比朕过得逍遥。” 余敏:“……” 他感觉皇帝又看王妃不顺眼了。 这几天皇帝夜夜泡冷水澡,不会也是因为王妃吧? 萧仰不知余敏的猜测,穿过一个连廊,到了自己的寝殿。 殿里宽大到空旷,一应摆设什么的,都很简雅,唯有一方黄金龙形香炉,吐着袅袅香烟。 夜近三更。 他有了困意,走到香炉前,拿了香铲,拨了拨香料,才走向床,准备休息。 结果,一抬眼,就看到了床上锦被裹出女人的身形。 他脸色一变,如被什么东西脏了眼,冷声低喝:“滚下去。” “陛下——” 何玉晴浑身颤颤探出脑袋,眼眸微红,泪水晃动,有羞耻,有恐惧,更有豁出一切的热情与疯狂。 “陛下,奴婢真的好爱您,求求您,就要了奴婢吧。” 她哭着,眼泪落下来,骤然掀开了被子。 那曼妙的身段通体雪白,不着一缕,活色生香,如初生的羔羊,等待着主人的享用。 萧仰身体一僵,眸色黑沉,翻涌着压抑许久的情欲。 这是个寂静的春夜。 冯幼萤睡得很好,依旧一觉到天明。 她醒来后,照常洗漱、上妆、用早膳,然后悠悠然出门,准备去找胡夫人打牌。 可才出门,就见一辆马车快速驶了过来。 “王妃,王妃,你等下——” 那马车里的人探出头,竟然是许久不见的何娴贞。 冯幼萤见是她,也很高兴,立刻从马车上下来,含笑相迎:“何姑姑,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无事不登三宝殿,加上她是从皇宫里来,她还是挺好奇皇宫里都有什么消息的。 如果关乎萧仰,那就更好了。 到底是金主,她还是想着多了解他的。 何娴贞也从马车上跳下来,面色焦急而凄惶:“王妃,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能不能……换个地方?” 她欲言又止,显然有什么难言之隐。 冯幼萤点了头,立刻带她去了自己的茶室。 这茶室是她让哀兰收拾出来的,很有些巧思,层层美人屏风,划出一方隐秘天地,门上有珠帘,还挂着一串风铃,随风而动,很是好听。 两人很快走进茶室里的屏风间。 冯幼萤正要让哀兰上茶,就见何娴贞直直跪了下来。 她惊了下,忙把人扶起来:“何姑姑,有事说事,别这样。” 她生在人人平等的社会,很不习惯别人给她下跪磕头,会折寿的。 何娴贞没起来,笔直跪着,两眼蓄着泪:“王妃,我那不争气的侄女——” 她红着眼,想象要说的事,实在羞于启齿。 冯幼萤看她这样,脑子里隐隐有了猜测,但不敢想下去,只一脸关切地问:“她怎么了?” “她昨晚……私爬龙床,被陛下彻底厌弃了。” 何娴贞闭上眼,随着这番话说出口,身子脱力地坐在了地上。 冯幼萤料到何玉晴估摸是爬床失败了,但还是有很多困惑:“厌弃?什么意思?陛下惩治她了?你说清楚。” “陛下当晚就把她赶出了皇宫,还让她永远不得进皇宫,那傻孩子,想不开,呜呜,她上吊了,还好我去的及时,不然、不然……” 何娴贞很崩溃,现在想想还有后怕。 她就这一个亲人了。 忽地,她爬起来,扯着冯幼萤的裙摆,哀哀哭求:“王妃,现在只有你能救她了。王妃,求求你,救救我这可怜的侄女吧。” 第018章 狗皇帝故意折腾她!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冯幼萤知道何娴贞所谓的救人,绝不是请她过去安慰一番,而是想办法达成何玉晴所愿,也就是让她成为萧仰的女人,可萧仰已经厌弃的女人,她又能做什么让他回心转意? “强扭的瓜不甜啊。” 她为难了,不想掺和这种感情上的事。 何娴贞不肯放弃,近乎偏执地说:“不甜,但能救命。王妃,如若我那侄女不能回到陛下身边,她真的会死的,求你了,我别无所求,只求你这一次。” 这是挟恩求报了。 冯幼萤想着她曾经的恩惠,只能应下来:“我知道了。” 她又问了几句何玉晴的情况,知道人这会半死不活、万念俱灰,就让她先回去照看了。 “我要想想怎么做。你先回去,把人看好了。” “是。多谢王妃。” 何娴贞砰砰磕了好几个头,才起身离开了。 冯幼萤在她离开后,也没了玩乐的心情,就窝在茶室想对策。 她想了一上午,才想出一个主意,动身去了皇宫。 不想,皇宫出来容易进去难。 守卫宫门的卫卒横刀上前,铁面无私:“敬安王妃留步。皇宫近来戒严,没有令牌,不得进出。劳烦敬安王妃等一会,小的这就让人去通传。” 但这个通传,竟然通传了半个时辰。 烈日当头。 冯幼萤站在皇宫门外,又累又渴又饿,简直在受刑。 不用想,一定是狗皇帝故意折腾她! 为什么? 她哪里又得罪他了? 时间缓慢流逝。 又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 她站得脚疼、腿麻,还很生气,觉得自己好冤枉,天知道她其实是进宫拜见太后的。 她又不是见他,何苦遭他磋磨? “敬安王妃?” 一道粗犷嘹亮的声音骤然传过来。 冯幼萤闻声看过去,见是个膀大腰圆的汉子,皮肤黝黑,面相粗野,而他身边站着个年轻漂亮的红衣男人,十八九岁的年纪,没穿铠甲,也没佩戴兵器,不像个武将,倒像个柔弱文人? 她一个都不认识,为免露出马脚,就很冷淡地点了下头,看着有几分不近人情的高傲。 但那汉子很热情,几步跑到她面前,躬身一拜,笑道:“王妃还记得俺吗?俺之前是王爷身边的副将呢。” 冯幼萤这时候很感激古代的男女大防,为她不认识对方,提供了依据。 “哦,有些熟悉。” 她佯装记不清了。 那汉子当即自我介绍:“俺叫闵大宽,有次受伤,王妃还让人给俺送药呢。” 冯幼萤自然还是没印象,但她这些天跟贵妇人们打牌,也不是全无收获,起码知道一些朝中大臣的名字。 像眼前这位,就是敬国的左将军闵大宽。 因此,她淡淡一笑,称呼道:“原来是闵将军。” 闵大宽见她认识自己,很高兴,笑得很憨厚,同时不忘关怀:“王妃怎么来宫里了?” 冯幼萤早准备了说辞:“我来给太后请安。” “王妃真孝顺。” 闵大宽的夸赞,充满真心实意。 冯幼萤听得发虚,就看向了他身边的红衣男人,估计是颜控作祟,她其实对他更有兴趣。 他没有闵大宽、薛铁等人那么夸张的高壮,一米八多的身材,修长劲瘦,皮肤白皙,模样精致漂亮,更符合她现代人的审美。 就是漂亮得有些妖气,少了几分男人的阳刚气。 不过,有失就有得,他少了几分男人的阳刚气,也就少了几分男人的侵略性,安安静静的,显出几分与世无争的纯良、无害。 更让人心动了。 像是萧仰的少年版。 怎么想起萧仰了? 她摇摇头,把萧仰甩出去,然后安静看着他,也不说话。 闵大宽这才意识到身边人的失礼,忙提醒:“小筹,你该给王妃行个礼。” 说完,又对冯幼萤解释:“王妃勿怪,小筹失语,说不出话。” 冯幼萤:“……” 竟然是个哑巴。 哎哟,还是个小可怜,更让人心动了。 她是个成年女人,过了几天好日子,难免世俗之人饱暖思淫/欲的劣根性。 “无妨。你们都是国之功臣,无需这些虚礼。” 她朝着小可怜微笑,想着闵大宽对他的称呼,心里一凛,猜出了他的身份:莫不是车骑将军谢不筹? 这官职好像比闵大宽还高? 确定了,是她吃不起的菜。 她瞬间蔫吧了,也不再看谢不筹了。 谢不筹性子沉闷、孤僻,师从墨家,擅长工巧、制造、机关术,尤其是战车,经他改装,在载重跟速度上都有很大进步,在战争中,也发挥了重大作用。 他的伯乐是萧煊,跟着他从军后,无论见谁,从不行礼,哪怕现在萧仰登基称帝,他行走皇宫,见着他,也是如此。 更遑论眼前一个徒有虚名的王妃了。 他自然对她没什么在意,却也看了她几眼,确实,她很美,可美貌对他是没什么吸引力的,反而是她丰富的表情变化,让他觉得有点意思。 本来她看他时目光热腾腾冒着贼光,后来大概知道他是哑巴,又有些同情他,再然后,就像是霜打的茄子,好像受了什么打击。 他看不透她,但知道这位王妃不是他想象中的端庄守礼。 萧仰竟然会喜欢这种女人。 “王妃别这么说,为国尽忠,本是俺们的职责。” 闵大宽一脸憨厚,扯了下谢不筹的衣袖,示意他行礼。 谢不筹也不知怎么想的,连面对皇帝都高昂的头颅,就是朝她低了下去。 冯幼萤看他乖乖低头,乌黑长发随之披散下来,发间还飘着几根红绸,忽然很想给他扯下来。 这红衣似火的少年是个妖精。 可惜,她沾染不得。 “王妃,可以进去了。” 那通传的卫卒终于回来了。 冯幼萤含笑跟两人告别,走进去,坐上了一顶四人抬的华丽小轿。 这小轿很稳当,旁边还跟着一个面生的小太监,说是叫喜洱。 冯幼萤撩着轿帘,对小太监喜洱说:“我要去见太后。” 喜洱没应声,小轿依旧平稳往前去。 冯幼萤好一会没再说话,但渐渐感觉去的方向不对:“这是去哪里?我要去见太后。” 喜洱终于出声了,却是说:“王妃,陛下要见您。” 第019章 她养几个男宠怕也不是难事。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冯幼萤一点不想见萧仰,才被他折腾一场,想也知道他对她有恶意。 难道他知道她为何进宫了?想给她一个下马威? 她心里七上八下,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小轿停下来了。 喜洱殷勤为她撩着车帘,引她进了一处湖心亭。 春风荡漾,湖水泛着层层涟漪。 她环视一圈,没看到萧仰,问喜洱:“陛下呢?” 如她所料,喜洱道:“陛下还在御书房处理政务,王妃且等一等。” 冯幼萤才不信这托词,觉得狗皇帝还是要折腾她。 真够无聊且小气的。 “我饿了,也渴了。” 她没吃午膳就来了,早知道吃了一个时辰的闭门羹,就吃完午膳再过来了。 “是,奴才这就去安排。” 喜洱招呼宫女,准备茶水点心。 冯幼萤吃点心时,吃一半,扔一半,那一半点心落在湖水里,引来无数鱼儿争抢。 她想象萧仰就是那被鱼儿争抢的点心,觉得他就是后宫没有女人献媚、争抢,才有闲心折腾她。 好不容易有个何玉晴,他还给赶出去了。 大概轻易得到的,都不被珍惜吧? “皇嫂心情不错。” 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冯幼萤知道萧仰来了,立刻调整心情,摆上笑容:“妾一想着马上要见到陛下了,心情自然好。” 她知道他不喜舔狗,所以,留意着言语里的分寸。 她要让他知道自己觊觎着他,满足他男人的自大与虚荣,又不能言语太舔,让他厌烦了。 心累啊。 萧仰却不满意她的回答,说出的话还是阴阳人:“应该比不上皇嫂打牌时的好心情吧?” 打牌? 他怎么知道? 有人监视她? 冯幼萤想着自己的隐私可能全被人看了去,一时又慌又恼:为什么监视她?狗皇帝的掌控欲吗? 真日了狗了! 她内心飙脏话,面上皮笑肉不笑:“陛下的消息真是灵通呢。” “不是消息灵通,朕特意让人盯着皇嫂的。” 萧仰坐下来,随意玩着茶杯,一点不打算隐瞒自己监视她的事。 他这些天很不快活,她也别想快活。 冯幼萤不知他黑暗扭曲的心理,还好心粉饰他的行为:“多谢陛下派人保护妾。” 她保持乐观,把他的监视看作保护,并假装动容:“陛下对妾这样好,妾如何忘得了陛下啊。” 她想着恶心他! 果然,他脸色一变,目光透着警告:“皇嫂慎言。” “陛下息怒,妾知错了。” 冯幼萤见他不悦,识趣地转开话题:“妾知道陛下不喜欢妾,妾也不敢肖想陛下,只陛下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呢?宫里女子不喜欢的话,妾在外面,倒也遇到一些很有性格的贵女。” 如胡夫人名下的几个继女,环肥燕瘦,各有风情。 她想着牵牵线,给他献几个宠妃,拉近跟他的关系。 历史上的平阳公主就干过这种事,还捧出了卫子夫这个宠后,甚至还招了卫子夫的弟弟卫青做驸马。 她不想一辈子守寡,如果能跟萧仰搞好关系,只要他默许,她养几个男宠怕也不是难事。 “皇嫂,你脑子里整天就男女这点事吗?无怪乎看谢不筹看痴了。” 后面这句话带着点醋意。 冯幼萤忽略这点醋意,更多是警惕:狗皇帝的耳目也太敏锐了吧?她也就多看了谢不筹几眼而已。 “陛下怎么能这样说?” 她不承认,也不能让萧仰这么想,立刻酝酿情绪,伪装伤心,满眼深情道:“妾的心里只有陛下,那谢将军,分明是他很有陛下的英姿。” 她暗示自己多看谢不筹,不过是在他身上寻找他的影子。 萧仰不知她的心思,莫名被她的话取悦了,但说出的话还是很冷硬:“以后不要盯着人家,他已经有未婚妻了。” 那妖精名草有主了? 冯幼萤很痛惜,还好控制住了表情,装着好奇,问两句:“谁啊?哪家的姑娘?” “你觉得何玉晴如何?” 他要给何玉晴赐婚? 冯幼萤也不知是为了谢不筹,还是为了何玉晴,立刻说:“陛下,你可别乱点鸳鸯谱啊。那何姑娘一心爱你,都为你上吊了,你现在给人赐婚,简直是催人去死。” “是吗?” 萧仰表情不屑,脑子里又想到昨晚何玉晴爬床的事,眼神阴鸷冰冷:“她本该是个死人的。” 如果不是看在她母亲的份上。 罢了,绝无下次了。 冯幼萤对上萧仰冷漠无情的眼睛,暗暗庆幸自己没爱上他,也没心情跟他玩什么感情游戏了,就佯装吓到了,怯弱道:“陛下息怒,妾一定引以为戒,绝不让自己的感情给陛下造成困扰。陛下还有事吗?妾要去给太后请安了。” 她这番话,配着躲避的举动,有种避他如蛇蝎的意思。 他本该乐见她的退缩,可她真退缩了,他又觉得不爽:说什么喜欢他,她的感情这就?他吓一下,就没了? 还不如何玉晴呢! 可他确实不喜欢何玉晴。 当然,他也不喜欢她,一个满口谎言的庸俗女人,对他根本没什么真心。 “滚吧。” 他忽而暴戾,看她吓得一哆嗦,然后提裙就跑,都给气笑了,手中的茶杯也摔进了湖水里。 “砰!” 湖水发出声响,像是他躁动狂鸣的心。 他觉得自己要去泡冷水澡,每次见她,都一身燥热。 “去清泉宫。” 他起身,疾步如飞,忽而又想起什么似的,顿下脚步,回头对余敏说:“让人盯着她跟母后说什么。” 他预感她来皇宫,没那么简单。 “……是。” 余敏欲言又止,到底应下了。 他伸手招来自己的小徒弟喜洱,让他调动太后宫中的眼线。 冯幼萤不知这些,去太后宫中的路上,也是巧,又跟谢不筹遇上了。 这次谢不筹身边没跟着闵大宽,就一人在前,后面跟着两列长长的队伍。 她知道他现在负责宫中防卫。 应婕还为此发过牢骚:“谢不筹那点功夫,如果遇到危险,自保都困难,陛下竟然要他负责自己的安全。” “谢将军,好巧啊,我们又见面了。” 她笑靥如花,主动打招呼,没想着避嫌,美男在前,多看几眼都是赚。 第020章 喜欢陛下喜欢的快要死了。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谢不筹说不出话,只朝她微微点了头。 他也没有停留,跟她擦肩而过。 冯幼萤目送他身影远去,微风吹动他头发上的红绸,像是在朝她挥手。 她心里一动,从前觉得红色俗气,这一刻,开始喜欢这样烈烈燃烧的颜色。 “王妃,您这样,有些出格了。” 苏嬷嬷小声提醒着她的失态。 冯幼萤一语止住她的话:“嬷嬷,感觉他很像阿煊呢。” 她伪装成一个借着别的男人来怀念亡夫的可怜女人。 苏嬷嬷就这么被她迷惑了:“也是,谢将军跟王爷感情最好了。王爷也很喜欢红色。” 冯幼萤:“……” 萧煊也喜欢红色? 那倒是巧了。 她忍着笑,继续往前走。 不多时到了太后的颐安殿。 殿里药味很浓。 冯幼萤抽抽鼻子,问太后身边的丁嬷嬷:“闻着药味很浓,母后哪里不舒服吗?” 丁嬷嬷摇头:“不是,太后照常喝些药膳,许是药膳的味道。只近来太后常说春困,整日没精神,这会还在睡呢。” 冯幼萤听了,没去打扰,就在外间等太后醒来。 太后是半个时辰后醒的,一听她来了,很快从内间出来了。 “窈窈,你怎么回王府了?鹤行说是你自己坚持的,到底怎么回事啊?好端端的,怎么回王府了?是不是鹤行欺负你了?” 她满面关心,追问个不停,还问到了关键点上。 冯幼萤真想说萧仰确实欺负她了,可她不敢,狗皇帝监视着她呢。这太后宫里呢?会不会也有他的眼线? 这么一想,来这里的目的,都被泼了冷水。 “没有,陛下对我极好的,母后多虑了,儿媳是想阿煊了,听说他在王府给我准备了关雎院,就去看了看。” 她扶着太后的手臂,扶她坐下,同时嘴里扯着善意的谎言。 太后信了,感慨道:“是了,我知道这事儿,好孩子,阿煊是一直念着你的,可惜,你们没能见最后一面。如果你当时回来了,或许他还能为你多撑几年。” 冯幼萤没说话,适时地掉了几滴泪。 太后见了,又拍着她的手安慰:“别哭,都过去了,人各有命,你们情深缘浅,勉强不得的。” 冯幼萤便在这时说:“还好,我这几日总梦到他。” 她营造一种他们梦中相会的虐恋。 太后没怀疑,立时来了兴趣:“都什么梦?他跟你说了什么?” 冯幼萤就等她这么问呢,便装着伤心,扯谎道:“他说辜负了我,说对不起我,还很挂念您跟陛下。” 太后听得渐渐红了眼,却露出欣慰的笑:“他是个孝顺孩子,也是个好哥哥。” “陛下也是个好弟弟。” 冯幼萤把话题扯到萧仰身上,继续说:“他还跟我埋怨陛下不省心,说他都这么大年纪了,也不想着娶媳妇生娃儿。” 后面这话是她来宫里的目的。 她打算借太后给狗皇帝施压。 太后如她所想,果然很喜欢这个话题,也跟着埋怨上了:“是啊,我也说他几次了,可儿大不由娘,一要他选妃立后,他就说政务繁忙,还说什么前朝就是后妃乱政,他不能急,选妃立后什么的都要看人品。” 人品? 他那人品就不咋样。 冯幼萤内心吐槽,面上则附和着:“人品自然很重要。但也得身边先有人啊。” 太后深以为然,点头说:“是这个道理,他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如何看人品?日久才能见人心的。” 冯幼萤终于寻到机会,立刻见缝插针:“陛下身边好像也不是没女人吧?” “什么意思?他身边有女人了?谁?” 太后性子是真的温和仁慈,也不是个喜好弄权的,主要皇帝儿子太强了,衬得她像个傻白甜,有关皇帝儿子的消息,也传不到她耳边。 像冯幼萤回王府住,还是她让人去探望她的病情,才知道她没在皇宫。 “母后不知道吗?” 冯幼萤佯装愕然:“陛下身边的何姑娘啊。她对陛下一往情深的很呢。” 太后听到是她,点了下头,兴致缺缺了:“哦,我知道她,鹤行不是很喜欢她。” 冯幼萤猜到太后知道何玉晴,却没想到她还知道萧仰不喜欢她,看来母子二人也是交心的。 她有些失望,真心实意地叹息:“那她真可怜,喜欢陛下喜欢的快要死了。” 太后听到“死”字,才皱起眉,上了点心:“怎么这样说?” 冯幼萤便添油加醋道:“她太喜欢陛下了,爱到抛却女子的羞耻心,爬了陛下的床,结果,惹了陛下不悦,被赶出了皇宫。听说她写了遗书,说是不能陛下在一起,不如死也,就上吊自缢了,还好被发现及时,被救了回来。” “竟有此事。” 太后震惊之余,又有些动容:“听你这样说,她对鹤行倒是一片深情。” 冯幼萤点头,看太后有些认可何玉晴了,继续添油加火:“可不是,有谁能爱一个人爱到为他舍弃生命呢?我之前还觉得她就是奔着陛下的身份来的,不过是一个贪图名利富贵的女子,可听说她从小跟在陛下身边,还为陛下放弃公主身份,才算明白她的真心。无怪乎阿煊都说她是个好女子。” “阿煊说过她?” 太后神色激动起来。 显然,她说一百句,不如萧煊说一句。 冯幼萤意识到这点,眼神坦荡地点头:“是啊,阿煊在梦里说,陛下人在高位,高处不胜寒,又难辨真心。他真的很担心陛下以后错失真心,会不幸福。” 太后听到这里,像是突然被什么点通了,母爱疯狂泛滥,很认真地看着冯幼萤说:“窈窈,我得做点什么,我必须做点什么。你觉得我该做什么?” 冯幼萤觉得她应该把何玉晴指给萧仰为妃。 可她不能说。 她只能暗示,只能撺掇,只能蛊惑:“母后,您是陛下的母亲,我相信您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他好。陛下是孝子,哪怕一时不明白您的心,以后也定会明白的。” 这话像是给了太后定心丸,让她眼神变得无比坚定:“对,是这样,那就……来人,传哀家的懿旨,封何玉晴为玉嫔,择日进宫。” 大功告成。 冯幼萤看着太后写懿旨,心里那叫一个高兴。 可她还没高兴一会儿,就听外面传来太监拉长的声音:“陛下驾到。” 第021章 皇嫂想念朕吗?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冯幼萤一听萧仰来了,好心情瞬间烟消云散,人也蔫蔫了:这么巧?他怎么来了?难道是听说了什么? 总感觉没什么好事。 她提心吊胆,看他走进来,本来金灿灿的皇袍换成了黑金色的华服,劲腰间一条鲜艳的红色腰带很吸睛,还垂挂着一块纯白无瑕的龙纹玉坠,行走间,华贵又威严。 相比金黄色,他更适合黑色,沉稳又凶悍,充满了力量感。 “鹤行怎么来了?” 太后欢喜地去拉儿子的手,上下打量着,说他清瘦了很多。 萧仰面色悠闲,回答着:“难得清闲,过来看看母后。” 太后听得开心,却是说:“我这个老婆子没什么好看的,鹤行,你难得清闲,我倒希望你能多看看别的女子。” 言外之意是劝他选妃。 萧仰兴趣不大,就哄了句:“没有女子比母后重要。” 太后自然不会被这番话哄住了,还拿他的话来压他:“我若真的重要,你就听我的话,纳何玉晴为妃。” 萧仰面色一僵,但很快恢复自然,还笑了出来:“好端端的母后怎么提她了?” 他余光扫了眼旁边的冯幼萤,猜测是她做了什么。 冯幼萤心虚,却没躲避他的目光,还笑盈盈说:“陛下来的巧,母后正想念陛下呢。” 她伪装的那叫一个坦坦荡荡。 萧仰看的不爽:“皇嫂呢?” 冯幼萤一惊,眼神传达着:你疯了? 他竟然在太后眼皮下跟她玩暧昧,莫不是想她跟太后离心? 真是卑鄙! 萧仰确实卑鄙,看到冯幼萤心慌,故意坐她身边:“皇嫂想念朕吗?” 冯幼萤:“……” 她何止想念他,她是想杀他的心都有了。 太后的目光已经落了过来,有些深沉,有些冷肃,像是在忖度:他们叔嫂间的感情几时这么好了? 冯幼萤心跳如擂鼓,顶着太后的死亡凝视,暗暗告诉自己:冷静,冷静,不能慌,越慌越让人起疑。 “妾自然想念陛下,尤其是陛下的终身大事。” 她面色冷清,仪态端庄,摆出一副好皇嫂的派头。 萧仰偏不如她的意,看她去端茶水,想着借喝茶掩饰慌张,就先她一步,抢走了她的茶水,还故意碰了下她的手指。 这勾勾连连的小动作,吓得她手抖。 偏他还故意点出来:“皇嫂怎么了?很冷吗?还是哪里不舒服?” 他太坏了。 冯幼萤迎着太后关怀的眼神,强颜欢笑:“没有,没有,就是——” 萧仰不依不饶,目光如火:“就是什么?” 他一点不怕太后发现端倪。 冯幼萤却不能随他妄为,忙站起身,故作善解人意:“就是想着陛下难得来看母后,妾好像打扰你们母子相处了。” 她已经达成目标,早想功成身退了。 萧仰看她要跑,微微一笑:“皇嫂多虑了。几天不见皇嫂,朕也很想念你的。” 他的言语越发直白而暧昧。 冯幼萤一本正经地说:“陛下爱屋及乌,妾都明白的。” 她努力把他的话粉饰成单纯的叔嫂情。 但萧仰一个劲儿拖后腿:“爱屋及乌?皇嫂这么想朕吗?事到如今,皇嫂还在自欺——” 越说越不像话了。 冯幼萤听不下去,猛地站起来,对着太后说:“母后,天色不早了,儿媳要回去了。” 太后显然误会了什么,神色复杂又不可思议。 冯幼萤暗骂萧仰不做人,面上则委婉表态:“母后,阿煊在梦里说想吃枣子,我想着明天去皇陵种几棵枣树。” 因为前几天那场山火,皇陵周边的树木损失严重,近来户部组织百姓们种树呢。 她借着种枣树,向太后暗示自己对萧煊一往情深, 太后果然脸色缓和了些:“嗯。枣树好,多子多福嘛。” 冯幼萤附和着:“是呢,那儿媳明天多种一些。” “好孩子,你有心了。” “都是儿媳应该做的。母后福寿安康,儿媳告退了。” 冯幼萤向太后行了礼,当然,也没忘记给萧仰行礼,总之,她规矩做得挑不出错。 太后等她离开后,看向儿子,他还坐在那儿,捏着茶杯,安安静静,沉默着出神,像是被人勾走了魂。 她想到原因,不由一脸厉色:“你对窈窈,什么时候的事?” 她确实误会了,却是误会儿子罔顾人伦打嫂子的主意。 萧仰没解释这个误会,只冷淡道一句:“母后不要掺和我的感情。” 这话很强势,透着一股绝对反叛的意思。 太后很生气:“她是你皇嫂!你皇兄最爱的女人!” “我知道。” “你知道就死了那份心。我不会坐视不管的。” 可她又能做什么呢? 似乎只能道德谴责他:“你说说,你怎么对得起你皇兄?他舍身战场,出生入死多年,一朝功败垂成,全是因为你。如果他当年不是为了救你,现在做皇帝的人就是他。他辛苦一场,却是为你做了嫁衣。你但凡有良心,都干不出觊觎嫂子的事。” 可嫂子先勾引的他。 萧仰想揭露那女人的真面目,但话到嘴边,又不知怎的忍住了。 或许是不想把责任都推给女人,或许是别的,他懒得想下去,只说:“我还没想对她做什么,母后不要逼我。” 一个女人而已。 他难道还会缺女人? 太后也想到这一点了,便很强硬地说:“那个何玉晴,你必须纳她为妃。” 萧仰不置可否,朝她行了礼,就大步出去了。 他走出太后的寝殿,就见小太监喜洱鬼鬼祟祟凑到他面前,小声说:“陛下,敬安王妃,奴才让人给送去流萃殿了。” 喜洱是御前太监余敏的心腹,整日跟前跟后,学得一手揣摩圣意的本事,早就看出皇帝的心思了。 所谓富贵险中求,他就壮着胆子,自作主张了。 萧仰在太后这里挨了训、受了气,心情很不好,并没想着找那女人的麻烦,可喜洱一句话,迅速点燃了他的神经。 是了,她今天进宫,就是为了何玉晴一事,还哄着太后让他纳她为妃。 该死! 她敢操纵他的人生! 他冷着脸,阴森森道:“去流萃殿。” 第022章 朕怎么舍得罚皇嫂呢?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走开,听到没?我要出宫!” 冯幼萤美眸含怒,瞪着阻拦自己的几个小太监。 她没想到自己坐上小轿,不是被送出皇宫,而是被送回流萃殿里。 不用想,也是狗皇帝的意思,而他留自己下来,绝对没有好事。 “王妃息怒,天色不早了,就在宫中留宿一晚吧。” 几个小太监是听了喜洱的指示,说是务必把人留下来,他们也是听命行事。 冯幼萤不知内情,只想点火快跑:“我在宫外有事,你们耽搁不得,快让开。” “王妃息怒。王妃恕罪。” 他们低下头,不停说着软话,就是不肯让开。 冯幼萤看他们没拿皇帝压她,不由寻思:难道不是皇帝的意思? 但他们胆子这么大的?敢私自留她? 苏嬷嬷看到这里,出声劝道:“王妃,就在宫里歇息一晚吧。红桃从御膳房给你端了你爱吃的糖蒸酥酪。” 糖蒸酥酪算是宫廷奶酪,口感细腻,奶香浓郁,带着淡淡的米酒香气,还可以搭配水果、草莓酱、桂花蜜等食用,是冯幼萤很喜欢的甜品。 可惜,她现在没有品味甜品的心情。 “你们奉了谁的命令留我?不是陛下的意思吧?” 冯幼萤面色肃然,窥视着他们的微表情,见他们心慌了,威吓道:“假传陛下旨意该当何罪,不用我提醒吧?现在你们放我离开,那就什么都没发生过。” 小太监们哪懂上位者之间的暗流涌动?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都没了主意。 当冯幼萤撞开一人,果然,他们没有再拦着。 “皇嫂想去哪里?” 一道阴森森的嗓音传来。 冯幼萤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萧仰来了。 他踩着夕阳的余晖,高大健硕的身姿,影子拉得很长。 冯幼萤强打精神,含笑相迎,语气亲昵:“陛下怎么来了?” 萧仰看穿她的狡诈,冷冰冰道:“皇嫂真不知朕为什么来吗?” 他是来秋后算账的,一个仰人鼻息、苟且偷生的小东西,竟敢算计他。 冯幼萤大概猜出他的来意,但一心装傻:“妾不知。妾正准备出宫,结果小太监们误会了,把妾送到这里来了。” 她吓唬归吓唬,也没想着害他们受罚。 萧仰看出她想包庇他们,冷笑了:“是吗?那真是个糟糕的误会。” 他说着,看向几个瑟瑟发抖的小太监:“去领赏吧。杖责五十。” 后面四个字吓得他们面色发白,纷纷跪下磕头:“谢陛下赏。” 立刻有冷面侍卫们上前,准备拖了他们去受刑。 冯幼萤看到这里,于心不忍:“等下!” 五十杖,那些小太监都是半大孩子,她是真不忍心。 尤其还是受她连累。 萧仰看出她的不忍心,只觉得她虚伪可恨,明明满嘴谎言、满眼利益的一个人,竟然还会在乎几条贱命。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在她眼里,他比不得那几个小太监的贱命。 真是荒唐的想法! 他冷声问:“怎么,皇嫂要为他们求情?” 冯幼萤知道求情才是露了弱点、中了他的计,遂摇头说:“不是,其实,是我跟陛下说谎了,我今天打算宿在这里的,是我让他们送我过来的。” 没有误会,一开始就是她的决定,跟他们无关。 萧仰没想到她会改口,不惜背上皇帝面前说谎的罪名。 “原来如此。” 他也没惯着她,直接点明利害关系:“那皇嫂可知欺君之罪?” “陛下可以罚我。” 冯幼萤径自跪下来,狗皇帝不就是来找茬的嘛,她随他的意。 萧仰看她跪着,脊背挺得直直的,一副宁折不弯的傲骨模样,心里一动,荡漾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情绪。 酥酥麻麻又酸酸涩涩的。 他其实也没想她下跪。 之前她不是很能说的吗? 他忽然发现相比她的乖顺,他更喜欢她的锋芒,或许她有些小算计、小狡猾,但也很有趣不是吗? 宫里生活那么死寂、无趣,唯有她鲜活。 他开始珍惜这一份鲜活,伸出手,亲自将她扶了起来,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皇嫂误会朕了。朕怎么舍得罚皇嫂呢?” 这言语太温柔、暧昧了,简直透着一股邪气,让冯幼萤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狗皇帝又在算计什么? 她内心警惕,退后两步,跟他保持距离,并低头道了谢:“谢陛下开恩。” 萧仰没说话,迈步走进了殿里。 冯幼萤只能跟着进去。 苏嬷嬷已经让人端了茶水,并让宫人全退了出去。 殿里一片诡异的安静。 冯幼萤默默看着萧仰面无表情的俊脸,琢磨不出他的心思,也不知说什么,索性闭嘴。 萧仰也好久不说话,眉眼垂下来,把玩着面前的青瓷茶杯。 那青瓷茶杯的底部雕琢着一条金黄色小锦鲤,倒上茶水后,像是在游动,栩栩如生的紧。 他看得出神,也像是在走神。 冯幼萤一直揣摩着他的心思,总觉得他的沉默是在憋大招,到底人在屋檐下,渐渐便有些如坐针毡了。 这狗皇帝到底憋什么坏呢? 她心浮气躁,决定先出招:“陛下,何姑娘一事,我也是有难言之隐的。” 她以为萧仰会好奇她的难言之瘾。 可萧仰来一句:“皇嫂说过喜欢朕。” “咳咳咳——” 冯幼萤正喝着茶水,被他一句话呛个半死。 她咳得眼泪哗啦,觉得萧仰是故意的,偏在她喝水的时候说这种话,分明就是想呛死她。 “陛下!” 她满眼含泪瞪着他,意在控诉,落入萧仰眼里,却是勾人的娇嗔。 他被勾引到了,伸手拭去她的泪水,继续说:“皇嫂给朕安排别的女人,是不喜欢朕了吗?” 他语气轻柔柔的,像是怕惊吓到她。 但冯幼萤只觉得危险,好像她点个头,就会被他拧断脖子。 太渗人了。 她就知道,狗皇帝的虚荣心很强。 尽管他不喜欢她,可如果她不喜欢他了,他就觉得面上无光、破大防了。 多么自私霸道啊。 他不喜欢她,可她喜欢了他,就不能半路放弃去喜欢别人。 就像是小孩子恶劣的占有欲,哪怕他不喜欢的东西,也不给别人。 “怎么会呢?” 冯幼萤自觉琢磨透了萧仰幼稚园小朋友的心理,满眼深情道:“我很喜欢陛下,真的,就是因为太喜欢陛下了,所以觉得陛下应该拥有很多很多爱,就像何姑娘那样炽热如火的爱。” 她多么伟大啊,爱到愿意让别的女人也去爱他。 “全是谎话。” 萧仰冷冰冰四个字,下一刻,骤然捏住了她的脖颈。 “朕给你个机会,重新回答朕的问题。” “说不到朕满意,朕的好皇嫂,明年的今天,朕去欣赏你的坟头草。” 第023章 都怪我情难自禁……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他有病! 还病得不轻! 冯幼萤无比确定狗皇帝有点疯。 果然,越了解他,越“惊喜”啊! “我、我——” 她咬着唇,思量萧仰想听到的答案:“我不敢喜欢陛下了。太难受了。陛下知道我为什么要回到王府吗?因为我怕自己太喜欢陛下,而做出不可挽回的错事。我每天借着打牌来麻痹自己,但没用,我还是想着陛下,听说何姑娘爬床失败,意图自缢,我仿佛看到了自己,我就想着,也许陛下身边有人了,我就死心了。” “是吗?” 萧仰语气玩味,显然还是不信她的话。 冯幼萤没办法,只能铤而走险:“陛下想我证明是吗?” 她说着,猛然起身,往他身上坐,还仰头去亲他。 这近乎痴女的献身举动终于刺激了他。 “砰!” 萧仰本能推开她,结果,冯幼萤很倒霉地摔出去,脑袋都磕着桌子了。 “嘶——” 冯幼萤疼得直掉眼泪,心里骂他神经病,面上则委屈可怜地说:“看吧,陛下不会喜欢的,我就是怕自己干出这种错事。对不起,陛下,别厌弃我,都怪我情难自禁……” “够了。很拙劣的演技。” 萧仰还是不信冯幼萤的言辞,哪怕她好像真的爱惨了他。 他看她跌坐地面,站起身,俯视着她,板着一张俊脸,站在道德高位上批驳她:“你这样自轻自贱、自甘堕落,真是丢了皇兄的脸。” 冯幼萤:“……” 她真想怼死他:还不是你逼的!听我这么说,刚刚心里爽/死了吧? 一个喜欢畸形爱恋的死变态! 没错,冯幼萤觉得自己摸到了狗皇帝的性/癖,一个喜欢搞禁忌感情的人渣! “呜呜,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水性杨花,是我不知羞耻,是我夜夜想爬陛下的床,想跟陛下……” 她泪眼婆娑看着萧仰,嘴里污污开火车。 萧仰像是听懵了,当冯幼萤说出“我对陛下永远欲求不满”这句话,他败下阵来,颇有些气急败坏的失控:“闭嘴!听听你在说什么?满嘴污言秽语!” 冯幼萤觉得他假清高、假正经,嗯,就是个口嫌体正直的装货,便肆无忌惮地说:“我说的都是心里话,陛下,真的,我感觉自己爱你爱的要疯了,你还是离我远一些吧,不然我会想着把你脱光了,用铁链子拴在床上……” 当免费劳工,狠狠压榨! 这话考虑他封建保守的小心脏,她怕吓着他,就很善良地忍住了。 萧仰倒没被吓到,而是觉得她在床上的想法还挺多,皇兄定然不知这些,他一定不知她外表纯良,内心欲的要死,还有,他都没想过用铁链子把人锁在床上。 她倒是给他提供了新的场景。 当然,在那场景里,被锁着一次次承欢的人,肯定是她。 她吃不消他的力气,肯定会哭着哀求,甚至想逃跑,可铁链子锁着她雪白的脚踝,他轻轻一拉,她又落在他身下。 任她哭得如何凄惨,他都不会心软,他只会一次比一次狠,一次比一次重。 这么一想,他的身子烧得厉害,其实,在她刚刚坐他腿上时,他就浑身着火了,不然也不会把她推开。 “你真是——” 他不知怎么形容她的孟浪,只能用浓欲晦暗的眼眸瞪她一眼,迈步出去了。 他对她动了欲,铺天盖地又汹涌澎湃,但他并不想她知道。 一来这是男人卑劣不堪的色欲,无关爱意,二来她是个庸俗至极的女人,没有一点真心,皇兄那么爱他,换来了什么? 在她没有付出真心之前,他不会碰她。 哪怕他的身体疯狂渴望她。 他的高傲不许他向这种纯粹的色欲低头。 “陛下,太后那边下懿旨了。” 余敏看皇帝黑着脸出来,小心翼翼上前提醒,并递上半路拦截的太后懿旨。 萧仰看到太后懿旨,皱起眉,接过来,扫一眼,因为不好扫太后的面子,便暗示道:“不是说择日?就让她好好等着吧。” 等个三年五载的,没准他还真会被她的真心感动了。 余敏听懂皇帝的暗示,忙应声说:“奴才明白了。” 萧仰知道他是个聪明人,便把懿旨丢给他,往御书房去了。 他每天忙死了,也是疯了,跟着那女人胡混。 余敏把懿旨交给小徒弟喜洱,让他去传懿旨,然后,快步跟上皇帝的脚步。 萧仰走了一会,看他小跑着跟上来,问他:“你说苏氏是个怎样的人?” 余敏觉得皇帝对自己皇嫂动了心,哪里敢说她的坏话? 再说他本就很喜欢王妃,也不觉得她有哪里不好,就很认真地夸起来:“王妃聪慧、乐观、坚强、善良——” “善良?” 萧仰嗤笑一声,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 余敏见他不屑,小声说:“刚刚王妃还为那几个小太监求情来着。” “是啊,她还是会在乎别人死活的。” 这话听着一点不像好话。 余敏也是了解皇帝脾气的,忙吹捧:“当然,一切还是仰仗陛下的仁慈。” 他怕皇帝揪着那几个小太监不放,立刻转开话题:“陛下觉得王妃是个怎样的人?” 萧仰陷入了沉思,半晌后,缓缓道:“她跟以前完全不同。她是个……贪婪又狡猾的女人。” 贪婪又狡猾的冯幼萤一等萧仰离开,就喊了苏嬷嬷进来,让她看自己后脑勺的包。 “好痛的。嬷嬷,那包是什么样子?是不是淤青了一片?” “没有,王妃,没破皮,也没淤青,就红肿了一块,要叫御医来吗?” “暂时不用,我等会看看消不消吧。” “怎么伤的?” 还不是你们的好皇帝搞的! 冯幼萤有苦难言:“不小心磕着了。” 她往软榻上一趴,环视一圈华丽的寝殿,没什么归属感,只想回王府去。虽然才在王府住几天,可她觉得那里才是她的家。 “王妃还很疼吗?真的不要叫御医来吗?” 苏嬷嬷看冯幼萤蔫蔫趴在软榻上,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就很担心。 冯幼萤对上苏嬷嬷担心的眼神,摆摆手,忽而坐起来:“你让人去打听一下太后懿旨的事。” 苏嬷嬷见她提这个事,像是才想起来:“正想跟您说呢,懿旨已经下来了,陛下也让人送去何家了。” 冯幼萤震惊了:“当真?陛下这是愿意纳何玉晴为妃了?” 她还当他多么三贞九烈呢。 果然,男人怎么可能拒绝到嘴的美人? 第024章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那之前的拒绝、厌弃、驱逐,敢情都是拉扯,都是在验证人家真心的情趣? 狗皇帝真是病的不轻! 苏嬷嬷暗暗观察她的微表情,除了震惊,还有些别的情绪,像是幽怨、愤怒、不甘,更像是对皇帝爱而不得,就误会了,心里连连叹气,面上则琢磨着言辞,小心翼翼说:“看着……是这个意思。” “他最好是这个意思。” 冯幼萤希望萧仰能少盯着自己,有个女人消耗他的精力,没准他们还能做一对正常叔嫂。 她的希望好像实现了。 第二天,何娴贞一早过来谢她,说侄女得了太后懿旨,已经振作起来了。 她听了,心情很不错,觉得还了她的恩情,以后就跟她们两不相欠了。 “我早说了,何姑娘是个有福气的。” 她道了喜,跟何娴贞闲聊几句,说一会要出宫,去皇陵种枣树。 何娴贞没了侄女这桩烦心事,也有了好奇心:“王妃怎么想起来去皇陵种枣树?那种活计,会很累的。” 冯幼萤也知道累,可也觉得有趣。她在现代时,每年植树节都会种一棵树,看着它们一点点冒着绿芽,越长越高,还是很治愈的。当然,她之所以要去种枣树,也是为了有理由离开皇宫。 “就当锻炼身体了。正是春天,多播种,多种植,才能多收获。” 她三言两语打发了何娴贞,坐上小轿出皇宫了。 这次没有人从中作梗,她离开的很顺利。 途中,也是巧,又看到谢不筹带兵巡视宫防,一时不免遗憾:她这一离开皇宫,怕是有段日子看不到他了。 今天的谢不筹还是一袭红衣,乌黑浓密的长发系着红绸,阳光下,漂亮的脸,皮肤白如玉色,清清润润透着光。 他好像没有看到她,神色很专注,一边走,一边玩着手里的小物件,距离有些远,看不清是什么。 她觉得他真心一点不像个将军,模样有种乖巧的呆。 很可爱。 很无害。 她看着他,也不知怎的,总有种老阿姨的心态。 终于,他们相遇了,没有人说话,他们擦着小轿而过。 她也看清了他手里的物件,很精致小巧的袖箭,金玉材质,繁琐华丽,不像是暗器,倒像是首饰。 如果能弄到手就好了。 她这样不会武功的人,太需要暗器了。 “好了,可以了,就在这里停吧。” 苏嬷嬷忽而一声响,小轿随之落下来。 冯幼萤下了小轿,看到宫门近在咫尺,便朝着抬轿的几个小太监道了声辛苦,又赏了些银子,才走出了皇宫。 皇宫外,有马车等候她,旁边站着王府婢女哀兰。 冯幼萤在哀兰的搀扶下,上了马车,考虑去皇陵种树比较辛苦,就没让苏嬷嬷跟着。 苏嬷嬷不放心,想跟着,但冯幼萤态度坚决:“我只想嬷嬷跟着我享福,而不是跟着我东奔西跑,颠簸受苦。” 一番话把苏嬷嬷感动哭了:“王妃,只要能跟着您,老奴不觉得受苦。”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冯幼萤语气强硬,到了王府门口,就让她下了马车。 苏嬷嬷没办法,只能叮嘱哀兰好生照顾王妃,又安排了十几个护院跟随。 冯幼萤对此没有反对,这古代,女子出行确实需要人保护。 尤其等会种树,也需要他们帮忙。 “多买些枣树,嗯,还有桃树,我要种很多的。” 她已经想好了,枣树是种给太后她老人家看的,桃树则是种给自己看的,如果可以,她很希望种出个十里桃花,那画面,一定很美。 “是。王妃。” 护院们很给力,一人都扛了十几棵树,春日也烈,一路走来,都出了汗。他们也没叫苦,只默默解开衣服,露出古铜色的胸膛以及发达的二头肌。 那汗水覆在上面,泛着光,倒有糙汉那味道了。 冯幼萤不喜糙汉,可不看脸,这种男人原始的野性,也挺有性张力的。 她掀着马车帘,默默欣赏着,觉得自己是真饿了。 哎,作孽啊,不知她还要存天理,灭人欲多久。 马车晃晃悠悠前行。 冯幼萤无聊地靠在哀兰肩头,觉得自己快被晃睡了。 终于,马车停下来了。 “王妃,到了。” 是某护院的声音。 冯幼萤没说话,在哀兰的搀扶下,慢悠悠下了马车,几乎双脚才落到地上,就被眼前的画面惊吓到了。 惨遭山火肆虐的山林入目一片焦土,而焦土之上,百姓们有规律地忙碌着,挖坑、放进树苗、埋土、浇水,但忙碌的人群里,有一行人特别显眼。 不是狗皇帝是谁? “陛下怎么在这里?” 她不能装看不见,只能不情不愿走上前,规规矩矩行了礼,人快哭了,这狗皇帝怎么阴魂不散啊? 萧仰正跟户部尚书宋益远说百姓工钱的事,要他务必落实到位,余光扫着冯幼萤到了,才摆手让他退下了。 “皇嫂觉得朕为何在这里?” 他俊颜悠闲,右手转着左手大拇指上的黑玉扳指,反问的语调透着几分不怀好意的勾引。 冯幼萤控制不住地自作多情了:总不会是因为她才来的吧?他这么闲的吗?还是真对她动了心? 她不敢想下去,满面堆着谄媚的笑,吹他彩虹屁:“陛下慈悲为怀、心系百姓,自然是微服私访。” 萧仰不吃她这一套,直勾勾看着她,笑得很恶劣:“顺便监工。” 冯幼萤有点懵:“监工?” 萧仰笑:“是啊,监你的工。” 他话音落下,几个小太监搬来了桌椅,还端上了茶水、水果、点心,甚至还有人撑着巨大的华盖,为他遮挡太阳。 “开始吧,皇嫂,你不是要为皇兄亲自种枣树吗?” 他端坐在一片荫凉里,悠闲喝着茶,微微上挑的眉头,无尽戏谑的口吻。 冯幼萤:“……” 日,这个装货! 这是人能干出的事? “王妃,您请。” 小太监喜洱递上一把锄头。 冯幼萤所谓的种枣树,就是来玩玩,顶多后面帮着埋埋土或者浇浇水,都是不费力的活儿,哪里想过动真章? 她就知道今天出宫那么顺利没好事。 原来狗皇帝在这里等着她呢。 “皇嫂,时间不早了,你再磨蹭下去,天都黑了。” 他含笑催促着,像个顽劣的孩子。 冯幼萤暗骂他幼稚园小学鸡心理,却也拿他没办法,只能伸手接了锄头,该死,好重,重的她差点没拿住。 更别说挖坑了。 她今天要是老老实实挖坑,这双手也不用要了。 怎么办? 她拉着锄头就走,想着离他远一些挖坑。 就是出丑,也不想在他面前。 可他跟过来,一行伺候的人也跟过来,该死,又被他装到了。 “皇嫂这是要去哪里?朕说了,来监工的。” 换句话说,她要在他眼皮底下干活。 第025章 陛下,求求你了。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真够无聊的! 她咬牙切齿,吭哧吭哧埋头挖坑。 好不容易挖好了,萧仰点评着:“皇嫂,这个坑要再深一些,不然,枣树种不活的。” “是,陛下。” 冯幼萤又埋头挖了一会,才把树苗放进去。 哀兰帮她埋土、浇水。 她又重新挖坑,还是同样的深度,把树苗埋进去,人蹲着,再起来,眼前一阵黑。 她累得差点倒下去,原主这身体太脆皮了。 哀兰看出她情况不妙,也是忠心,直接跪到萧仰面前,一脸惶恐地求情:“陛下,王妃身子弱,这般苦活受不住的,您开恩啊。” 冯幼萤见此,没在意,继续埋头挖坑。 她也知道自己向萧仰服个软、示个弱,他会手下留情的,但她不想那么做。既然他想看她的笑话,那她就让他看个够。 萧仰已经看到她的倔强,分明是故意跟自己对着干,心里莫名窝火:“滚一边去!你的主子不需要,你没看到吗?”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哀兰磕了几个头,畏畏缩缩爬过来。 冯幼萤又挖好了一个坑,哀兰爬起来,放了树苗进去。 主仆二人就这么连续种了四棵树。 冯幼萤很累,身上出了很多汗,衣衫也都湿了,尤其裙摆曳地,更沾染上了焦土的污浊,后来,那污浊都弄到了脸上。 她狼狈得像是逃荒的难民,却固执地不肯说一句软话。 萧仰看她赌气干活,不肯向他低头,就冷着脸去视察了。 所谓视察,就是慰问一番辛苦种树的百姓,说几句漂亮的场面话。 在他看来,没什么意义,可他想给她一个放松的机会——没他盯着,她定会偷奸耍滑的。 冯幼萤哪里知道他的小九九? 她看他离开,还以为他是想钓鱼执法,就等着抓她偷懒呢,所以,干活干得那叫一个卖力。 直到筋疲力尽,两腿一软,倒在地上。 大地热腾腾的,还有着焦土的味道,但地面很软,她躺得很舒服,索性眼睛一闭,借机装昏了。 “王妃!王妃!快来人,王妃晕倒了!” 哀兰不知内情,扶她坐起来,吓得大叫。 萧仰很快闻声赶到,还带着刘御医:“快,去瞧瞧。” 刘御医一番诊脉,如实说:“陛下,王妃身子弱,这是累着了。” 萧仰:“……” 他猜到这个结果,莫名气闷:“是她蠢。” 明明服个软就能解决的事,她偏要把自己累昏倒。 莫不是用苦肉计? 她倒舍得下血本! 刘御医看皇帝脸色不好,低着头,不敢应声。 余敏小声说:“陛下,这会日头正烈,还是先回宫吧。” 萧仰没说话,但伸出手,准备把人抱上马车。 冯幼萤就在这时睁开了眼,看到萧仰伸手过来,直接推开了,眼神幽怨又伤心:“我这样,陛下满意了吗?还要怎么作践我?一起来吧。” 她一副用情极深又被他伤透心的模样。 萧仰本来还疑心她是用苦肉计,可这会又心虚了:“朕没有。” 他没想作践她,只是很不爽她总想离开皇宫,还说什么皇兄入梦,说想吃枣子。 他今天来皇陵,给皇兄带来了很多枣子,哪里需要她种什么枣树。 “嗯,陛下没有,陛下对我极好的。” 她乖乖顺顺,不反驳,还顺着他的话,甚至还夸他好。 他知道她故意这么说,好来戳他的心,他不该受影响,可他还是被影响了。 但他面上没表现出来,还是冷冰冰的:“起来吧。我们回宫。” 冯幼萤不想回宫,但疲累至极又心情很差,就没表示反对。 他们一同往马车的地方去。 冯幼萤倚靠在哀兰身上,走得很慢,软得像是没骨头,当经过她种的第一棵树,她忽然来了力量,跑过去,朝着萧仰笑:“陛下,你看,这是我种的第一棵树。” 她有做记号,给自己种的树系了红绳。 萧仰没看那棵树,只看她的笑,虽然她的俏脸脏兮兮的,人也污脏得很,像是流浪猫,可她的笑容那么灿烂耀眼,像是头顶的春阳,整个人都在发光。 如余敏所言,她确实乐观、坚强。 也不记仇。 就是有点蠢。 “陛下,你帮我给枣树起个名字吧。” 冯幼萤自然不是犯蠢,而是想着跟萧仰创造共同回忆,也就是培养感情,尽管他才虐了她,但她不看过程,只看结果。 就像《小王子》里所言,你想驯服一个人,就要冒着流泪受伤的风险。 她不做大女主的梦——什么都不想付出,就想在萧仰心里画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陛下,听说树有了名字,就像人有了灵魂,会比其他树生长得更好,所以,陛下,给它起个名字吧。” 她以前种树,也都会起名的。 万物有灵,她坚信这一点。 “你犯蠢,别拉着朕。” 萧仰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冯幼萤不死心,双手合十,朝他拜了拜,可怜兮兮地哼哼:“陛下,求求你了。你最好了。” 萧仰:“……” 她前面争着一口气不肯求他,这会竟然因为这种小事求他。 完全不按他的想法来。 也正是这种反差,才显出她的独一无二。 萧仰最后还是起了名字。 “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 “所以?” “枣花吧。” 好敷衍。 冯幼萤很失望,但只能昧着良心说:“不错,这名字,我喜欢。小枣花,你要早点开花结果哦。” 萧仰转过头,没去看她的蠢相。 “快点。” 他不耐烦地催促一句,就迈开了步子,很快就到了马车处。 冯幼萤本想回自己的马车,可看着他没上马车,目光深邃地盯着她,显然在等她,只能慢吞吞过去了。 等到了马车处,萧仰伸出手,意图扶她上马车。 “不用,男女有别,不敢劳烦陛下,我自己来。” 她婉拒了萧仰的帮助。 萧仰也没强求,冷着脸,就上了马车。 冯幼萤紧跟着上去,却在弯腰时,小腿骤然失力,狼狈地摔了过去。这一摔,好巧不巧,就摔到了萧仰的两腿处。 萧仰恰好分开着双腿,黑色袍服更显两腿修长有力。 只现下这场面太尴尬。 冯幼萤维持着尴尬的姿势,直觉社死了,俏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陛下,我、我——” 她从萧仰胯下颤颤抬起头,羞得两眼都要哭了。 萧仰也有一瞬的羞窘,可看她羞涩,就是幸灾乐祸的玩味了:“皇嫂,你的欲擒故纵玩够了吗?” 第026章 这狗皇帝一点不知怜香惜玉。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冯幼萤:“……” 她郁闷又委屈:“如果我说这是个意外,陛下信吗?” 萧仰不信,阴沉着脸道,低喝:“你先从我身上起来。” 他的身体又被她弄“坏”了。 冯幼萤后知后觉到了,立刻触电一般弹起来,结果幅度太大,直接往后摔了去。 万幸萧仰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 “你——” 萧仰目光复杂地看着她,嘴唇张了张,想说些什么。 冯幼萤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先一步捂住了他的嘴:“你别说话!” 萧仰眉头一皱:“你放肆!” 冯幼萤:“……” 这话听着熟悉,让她很想回一句:不容本宫放肆,本宫也放肆很多回了。 但她没有《甄嬛传》里华妃的依仗,只能小声说:“陛下恕罪。” 萧仰拽下她的手,看到她掌心的污浊,脸色又臭了——他现在脸上一定不干净! 冯幼萤也看到了他脸上的污脏,尤其他嘴唇上面也有,就像是生了胡子,只不过是日本鬼子那种胡子,顿时不厚道地笑了起来。 “哈哈——” “苏氏,你活腻了?” “陛下,我错了。” 冯幼萤果断憋着笑认怂,然后倒了茶水,打湿帕子,帮他擦去脸上的污迹。 那动作很轻柔,眼神又认真,就像是温柔又深情的贤惠妻子,实在勾萧仰的心。 砰砰砰—— 萧仰心跳如擂鼓,却不想她听到,就推开她,没好气地说:“把你自己擦干净吧。” 冯幼萤脸上也有几处污迹,但怎么说呢,人儿生得美,那点点污迹如同战损时的破碎美,更让人心醉神迷。 “我看不到,陛下帮我?” 她重新拿茶水冲了下帕子,然后递了过去。 萧仰没有接,盯着湿漉漉的帕子,冷笑一声:“这会又不男女有别了?” 冯幼萤觉得他睚眦必报,没忍住小声怼一句:“所谓长嫂如母,母子间——” “闭嘴!” 萧仰狠狠捏住她的下巴,目光阴冷:“苏氏,你总有一天会死在这张嘴上。” 她竟然还想摆长嫂如母的派头! 实在放肆! 冯幼萤咬着红唇,泪眼盈盈看着他,并不说话,却又像在说:陛下不尝尝我这张嘴的味道吗? 萧仰看着她充血的唇,太艳了,眼神渐渐浓稠,下一刻,忽而松开手,转过了头。 他绝不会臣服于这种低劣的色欲。 冯幼萤不知内情,没了桎梏,忙揉了揉自己的下巴,刚被他捏的很痛,感觉骨头都要裂开了。 这狗皇帝一点不知怜香惜玉。 也是,若他知道怜香惜玉,怕是他的后宫早就妻妾成群了。 “陛下,妾以后一定慎言,您别气了。” 她大概太无聊了,总喜欢惹出他的火,又去灭他的火。 萧仰没理会她,一张俊脸桀骜又冰冷。 不久马车进了皇城。 冯幼萤想回王府,但看着萧仰的冷脸,又闭了嘴。 她回不了王府,心情不好,也没再说些讨巧的话。 两人像是冷战了,就这么进了皇宫。 皇宫巍峨而庄严。 冯幼萤想着萧仰皇帝的身份,还是整理了心情,在马车停下时,关心一句:“陛下今天辛苦了,定要好好休息。” 萧仰还是没理会她,甚至也没看她。 好像她是个无关痛痒的人。 冯幼萤也不讨人嫌,干脆利落地下了马车,回了流萃殿。 殿里没有苏嬷嬷,其他宫人于她就是陌生人。 也不是,红桃也算她半个心腹。 “王妃回来了,饿不饿?渴不渴?” 红桃一脸欢喜地迎上来,离得近了,看她脸上有脏污,忙拿了帕子给她擦。 冯幼萤这才想起自己一身脏,就先去净室洗漱一番。 等她从净室出来,红桃已经让宫人端来了午膳。她是个细心的人,点的菜都是她喜欢的,就是太多了,足有十二道。 太奢侈了。 可王妃的待遇便是如此,像萧仰,午膳足有三十六道。 她美美吃饱了,剩下的菜都赏了宫人。 宫人们感激涕零,纷纷跪地道谢,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不喜欢住皇宫里,也有这个原因,她很怕自己被特权腐化,从而成为权力的奴隶。 保持理智。 还要居安思危。 冯幼萤睡了个午觉,躺平到了日落西山,然后让人煮了养生汤,准备借花献佛。 可惜,她没能见到萧仰这尊大佛。 “王妃回去吧,陛下忙着呢。” 小太监喜洱委婉赶人。 冯幼萤觉得萧仰还在生她的气,更加不想走了:“再忙也得吃饭啊。这养生汤,要熬两个时辰呢。” 她怕浪费了养生汤,就塞了喜洱一包碎银子,小声说:“我不进去,这养生汤,你帮我端进去,再帮我传句话,就说我知错了,真知错了。” 她已经很卑微了,如果他还不领情,那她今天就暂时不伺候了。 喜洱跟在余敏身边,知道余敏很高看她,也就点了头,接了她的养生汤,又进去了。 没一会,里面传来萧仰的怒喝声:“你告诉她,莫要做有辱身份的事。” 冯幼萤听得很清楚,看到喜洱端着养生汤、一脸惶恐地退出来,感觉自己的脸被扇了个啪啪响。 太丢人了! 他说她有辱身份?有辱什么身份? 她是他名义上的皇嫂,好心给他送个养生汤,等下,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她现在的行为……确实很像邀宠的妃嫔? 还是邀宠失败的那种。 这么一想,再看喜洱同情的眼神,顿觉脸上火辣辣,也不管养生汤,转头就走了。 一连三天,她都没好意思去萧仰面前刷存在感。 而一旦她跟萧仰没了交集,那宫里的日子就像死水一般无趣。 宫人们大多被严厉的宫规规训着,一言一行谨慎规矩,生怕出了错,根本不敢跟她多说一句话。 更别说陪着她自由玩乐了。 好,没人陪,那她就自娱自乐。 想看个闲书? 不好意思,没有。 但有一本又一本《女戒》、《贞女传》。 想听个曲儿看个舞蹈? 不好意思,不行。 你一个寡妇竟然有心情听曲儿看舞蹈? 她只能郁郁寡欢地走过御花园,看百花盛开,而她这朵鲜花囚于金屋,无人问津,只能萎靡颓败。 呵。 她随手摘了一朵花,强颜欢笑。 忽而,一个人闪入她的脑海,胡夫人,礼部尚书胡瑞平的第三任妻子,那个年仅十七岁却嫁了一树梨花的海棠花。 或许胡夫人也在这般强颜欢笑? 她整日沉迷打牌,只是在逃避残酷的现实? “皇嫂在想什么?” 一道清冷低沉的声音骤然传入冯幼萤的耳中。 是三天未曾见面的萧仰。 第027章 皇嫂心,海底针。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萧仰三天来都醉心政务,似乎只有繁忙的政务才能驱逐他那些见不得人的色欲。 他做的很成功,这三天里,也清心寡欲的很,连那个害她色欲缠身的女人都没想起来。 直到他今天下朝回来。 春日的御花园很美。 可不敌她在花丛里慵懒一笑。 他忽然想起一句不知哪里听来的诗,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妾见过陛下,陛下万安。” 冯幼萤走上前,盈盈行礼,很规矩。 萧仰轻扫她一眼,漫不经心的口吻:“皇嫂似乎不大开心。” 冯幼萤确实不开心,便如实问:“陛下会在乎妾开不开心吗?” 他不在乎。 绝对的上位者又怎么会在乎一只蝼蚁的心情呢? 就像她刚刚摘了一朵花,会在乎那朵花的心情吗? “看来皇嫂要说些让朕不开心的话。” 萧仰的声音像是一记重锤落在她心上:看吧,他很聪明,慧极近妖,便更加自私又不近人情。 他明明知道她不开心,却又不许她显露出来。 他心情好了,会跟她玩些暧昧,可一旦暧昧过了界,他就摆起正人君子的嘴脸,仿佛她的存在玷污了他的品行。 冯幼萤从没有哪一刻这样讨厌他。 “不敢。” 她微微低着头,并转开话题:“妾最近在看《贞女传》。” 一些被逼迫着守贞而殉情的女人,竟然值得歌颂? 真可怜,她就生活在这样一个荒谬又操蛋的世界。 萧仰看不清冯幼萤的表情,就伸手捏着她的下巴,抬高一些,对上她的眼睛:“皇嫂觉得如何?” 冯幼萤知道自己的看法不容于世,甚至还可能招来祸患,便很乖顺地说:“妾反思了,以后一定恪守规矩,不做辱没身份的事,所以,请陛下相信妾,妾会做个好皇嫂。” 她也是这一刻决定放弃跟萧仰的暧昧,回归王府,像胡夫人一样,沉迷打牌。 没错,她牌瘾犯了,决定明天就想办法出宫。 萧仰不知冯幼萤的心思,听到她决定做个好皇嫂,第一反应就是生气:她还真是没一点真心,说放弃他就放弃他,好像他是随手就可丢弃的东西。 “是吗?” 他阴恻恻一笑:“那皇嫂准备怎么做个好皇嫂?” 冯幼萤微微一笑:“想陛下所想,忧陛下所忧,绝不让陛下不开心。” 她甜言蜜语不要钱一样往外面扔。 萧仰不为所动,相反,脸色很冷:“可朕现在就不开心。” 冯幼萤伪装关心,柔声问:“陛下为何不开心?” “你猜。” “妾愚笨,猜不出来。” “你没用心,自然猜不出来。” 萧仰低眸扫着她心脏的位置,有那么一刻,戾气上头,想要剖开她的胸腔,看她有没有心。 这三天里,她倒是坐得住。 尽管他这三天里也没想她,可她不想着自己,就让他很不爽。 冯幼萤能看出他很不爽,思量一番,低下头:“陛下恕罪,妾不敢猜。” 她会猜不出狗皇帝的心思? 无怪乎她刚说放弃,又伤他男人的虚荣心了。 可她偏要说:“陛下赎罪,妾告退。” 她不伺候了,欠身行了礼,转身就走。 但没走掉。 她的肩膀被他按住了。 “朕恕皇嫂无罪,皇嫂尽管猜。” “那妾猜测之前,陛下能答应妾一个要求吗?” “什么?” “恕妾冒犯之罪。” “冒犯?” 萧仰微微皱眉,忍不住思量这个词:怎么算冒犯?她想怎么冒犯? 他盯着冯幼萤,看她慢慢低下头,又想躲避他的审视? 他心里不爽,直接捏着她的下巴,逼她抬起头,然后犀利目光似要看到她内心深处:“皇嫂在心虚什么?” 冯幼萤才不是心虚,而是想咬他一口。 没错,她不想跟他暧昧下去,想着玩点猛的,最好咬他一口,吓得他再不敢跟她玩暧昧。 “陛下要不也猜猜?” 她以其人之计还治其人之身。 萧仰没猜,只伸手点了点她的心脏:“皇嫂心,海底针。” 他确实猜不透她,所以才满脑子是她。 她最好也别让他猜透,不然她就没意思了。 冯幼萤还想拿他的话,怼他:陛下,你没用心,自然猜不出来。 可鹦鹉学舌也没意思,便乖顺回一句:“陛下恕罪,都是妾的错。” “皇嫂总是犯错。” “朕要罚皇嫂。” “那就罚皇嫂——” 萧仰余光扫着周边的宫人,顿觉碍眼,也没了跟她暧昧的心情,可又不想让她退下,就换了一本正经的语调:“皇嫂陪朕逛御花园吧。” 冯幼萤的内心是拒绝的,但面上应着:“是。” 两人便并肩慢行,逛起了御花园。 正是春日,百花盛放,端的是乱花渐欲迷人眼。 “皇嫂喜欢什么花?” 萧仰忽而停下脚步,侧眸看她。 冯幼萤想了下,回道:“山茶花。” 这御花园偏没有山茶花。 萧仰扫一圈,没看到山茶花,便问:“为何?” 冯幼萤想了会,缓缓道:“陛下可知山茶花还有个名字?” “什么?” “断头花。” 她意有所指,萧仰也知道为何没人敢在御花园种山茶花了。 “这名字倒是有点意思。” 萧仰并不避讳这个名字,也不觉得这个名字不吉利。 “皇嫂继续说。” 他知道她不会单纯因为这个名字而喜欢这个花。 冯幼萤也没墨迹,继续说了:“世人喜欢借花喻人,这山茶花的品行大概也符合世人或者说陛下对女人的要求。” 萧仰听到后面的几个字,皱眉道:“朕对女人什么要求?” 冯幼萤眼神不屑,慢慢吐出两个字:“贞、烈。” “贞烈?” “对,贞烈。” 她眼神坚定有力,倏然又变得温柔悲悯:“山茶花这种花啊,她不像其他的花一片片掉落,而是在开得最灿烂的时候,一整朵儿一整朵儿掉下来。她们在寒冷的冬天盛放,又在回暖的春天落幕。她不要留在枝头上,渐渐染上颓色,而是在最艳丽的时候骤然落下枝头,有一种失我者永失的凄美,陛下不喜欢吗?” 萧仰听她这么说,喜欢了,然后叹息一句:“可惜,皇嫂似乎没有山茶花的品行。” “是呢,让陛下见笑了。” “所以,人啊,总是崇尚一种自己没有的东西。” 冯幼萤一点不自惭形秽,还应得坦坦荡荡。 但她这种坦荡何尝不迷人呢? 萧仰直直盯着她,心里一阵砰砰乱跳,下一刻,他抓起她的手,快步走到一排绿叶繁密的花树下:“所以,皇嫂,你想怎么冒犯朕呢?” 第028章 他这是在期待她的吻吗?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他这是在勾引自己吧? 冯幼萤发现一件事,那就是她后退一步,他就上前一步,而一旦她上前一步,他就后退一步。 为了验证这个发现,她伪装落寞:“陛下不会想知道的。” “你不是朕,你怎么知道?” 他这算是在撺掇她了吧? 冯幼萤蠢蠢欲动:“那陛下不可以生气。” 萧仰深深看了她一眼,点了头,鼻音哼出一个字:“嗯。” 冯幼萤见了,没说话,先伸手捂住了他的双眼。 没了他犀利冷冽的目光,他冷白的脸、高挺的鼻子、削薄的红唇,瞬间没了杀伤力,变成一副任人采撷的模样。 她本想采撷了他,按着她之前的心思,狠狠咬他一口,就在他的嘴唇,最好咬出鲜血来,可临到头上,又改了心思:瞧瞧他一副任她为所欲为的不值钱模样!她才不要如他的意! 于是,她踮起脚,伸手折了一枝花,也不急着插在他头发上,而是慢慢凑近他,呼吸挨着他的呼吸,看他渐渐红了脸,一直红到了耳朵尖尖。 他这是在期待她的吻吗? 还是钓鱼执法? 打算在她吻上去时,忽然转开脸,狠狠推开她,然后站在道德的高地,笑骂她:皇嫂又在做有辱身份的事! “陛下在期待什么?” 她快速把花插他头上,接着后退好几步。 萧仰才不承认自己期待她的吻! 他在摸到头上的花时,瞬间暴怒:“苏窈窈!” 他拿下花,摔在地上,觉得这东西戴男人头上娘们兮兮极了。 其实,前朝很流行男人簪花,可在他看来,如同靡靡之音,都是需要严令禁止的。 “陛下说了不生气的。” 冯幼萤大声提醒他的许诺。 萧仰顿时面色一僵,仿佛吞了一只苍蝇。 他好一会没说话,只冷冷瞪着她,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他刚给她机会,她都抓不住,蠢死了。 冯幼萤不觉得自己蠢,暗暗自夸好聪明:哈哈,男人戴花,不伦不类的,还是很好笑的。 可惜没能让他多戴一会。 “你最好别笑!” 萧仰眼里发狠,暗含威胁。 冯幼萤知道他玩不起,还惯会拿权势压人,便收敛神色,规矩道:“陛下恕罪,妾跟陛下开个玩笑,如有冒犯,还望陛下大人大量,莫跟妾计较。” 萧仰:“……” 他能拿她怎么办? 只能白白给她戏耍一场。 “哼!” 他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冯幼萤巴不得他离开,立刻回一句:“妾恭送陛下。” 等萧仰没了影,她唇角勾着胜利的笑,乐呵呵回了流萃殿。 果然,这皇宫还是萧仰有趣一些。 但她还是想离开皇宫。 第二天,她也成功离开皇宫了——在给太后请安时,借着去皇陵给萧煊送枣子的由头,她得了太后口谕,轻松出了皇宫。 当然,枣子还是要送的。 免得给狗皇帝留下找茬的话柄。 她很认真地在集市上买了最好的枣子,还有一些别的水果、点心,然后直奔皇陵,很用心地拜祭了萧煊一番。 摆上贡品,点上香,再烧些纸钱,她跪在那儿,一袭素白孝服,发髻上甚至还别着一朵小白花,眼睛被烟灰熏得发红,还真像个怀念亡夫的深情妇人。 “对不起,萧煊,我会常来看你的。” “你的母亲身体还不错,就是很想念你,放心,我会替你尽孝的,至于你弟弟——” 她咬着唇,到底没在亡人面前说萧仰的坏话。 但萧仰又派人来监视她了? 她几次回头,目光穿过不远处的层层树叶,总感觉有人在偷窥她。 其实她这次出宫,太后也安排了很多人保护她的。 这种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监视下的日子,比她以前做影后,还要糟糕很多——她生怕自己哪里出了错,让人看穿她是个冒牌货。 “王妃,节哀啊。” 跟着她出宫的红桃,小声劝着她。 冯幼萤点了头,拿着帕子擦拭并不存在的眼泪,在红桃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嘶——” 她身子娇嫩,双腿跪的生疼。 红桃见了,忙为她擦去裙子上的灰尘,还帮她揉了几下膝盖,关怀着:“王妃,还痛吗?等到了马车上,给奴婢看一下吧。” 冯幼萤没说话,再次看了眼那片树林,似乎有人影,但她没多想,在红桃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常公公,回王府。” 她传达了命令。 常公公是太后身边的太监常顺,此行充当车夫,他头发都花白了,声音带着些沧桑的温柔:“王妃,您不回皇宫吗?” 冯幼萤凄然一笑,客气道:“辛苦常公公送我去王府,我想在王府住几天,那儿有敬安王留下的书稿,我想看看。” 她为了回王府,很熟练地摆出一副怀念亡夫的深情模样。 “王妃节哀。” 常顺宽慰一句,没说别的,送她回了王府。 冯幼萤到达王府后,给了常顺一包赏银,打发他们一行人回了皇宫,然后迈步进了王府。 苏嬷嬷跟王府管家曹双庆很快听到消息,跑来迎接她。 尤其是苏嬷嬷,一见她,眼睛就红了:“王妃这几日可好?老奴进不得皇宫,都担心死您了。” 冯幼萤感动于她的忠诚,抓着她的手,轻拍两下,笑道:“就是知道嬷嬷担心我,我才回来了。嬷嬷不必担心,我一切都好。” 苏嬷嬷还是不放心,看到红桃跟在她身后,就有了主意,等冯幼萤回了房间,她安排了哀兰进去伺候,留了红桃问话:“王妃在宫里,可有发生什么事?陛下待她态度如何?” 红桃不知冯幼萤跟萧仰的暧昧,想了下,如实说:“嬷嬷,这几天,王妃跟陛下就见了一次面,就昨天,在御花园,也不知王妃跟陛下说了什么,陛下是甩袖而去的,今天王妃就出宫了。” 苏嬷嬷听得心里不安,忙进了房间,看到冯幼萤正靠着软榻,悠闲喝茶,多少放松了些,其实,她知道冯幼萤是个有主意的,但还是问了出来:“听红桃说,王妃惹了陛下不快?” 冯幼萤点了头,不以为意地说:“嬷嬷不用担心,无碍的。” 苏嬷嬷见她这个态度,顿时忧心忡忡,小声劝着:“陛下喜怒不定,王妃多顺着他一些,免得伤了感情,到时一切都晚了。” 冯幼萤不以为然,心道:真要顺了他的意,她早给萧煊陪葬了。 事到如今,她也摸清了自己在萧仰心里的地位,不说多重要,但他也舍不得杀她。对此,她也满足了,觉得维持这个平衡,刚刚好。 “嗯,我知道,嬷嬷放心,我以后一定多顺着他。” 她言语敷衍,并转开话题:“嬷嬷,这几日,你可听了何玉晴的消息?” 她在宫里,没见到何娴贞,听说她请假在家照顾侄女,如今出了宫,便想着去瞧瞧她们。 毕竟何玉晴是萧仰未来的妃子,能搞好关系,还是要搞好关系的。 苏嬷嬷经提醒,也想起来了:“王妃,何姑娘前日亲自送来了谢礼。老奴本不想收的,可盛情难却,现在您回来,打算如何处置?” 冯幼萤早有主意,笑着安排:“嬷嬷,你去库房,寻一套金玉首饰,咱们明天去道一声恭喜。” 她要去会一会这位未来的皇妃。 第029章 怎么感觉这话有点宠溺呢?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同一时间 御书房里,萧仰又收到了消息,果然,那女人又回王府了。 余敏跪在地上,余光扫着皇帝阴沉的脸色,颤颤道:“陛下息怒,王妃、王妃也是……” 萧仰目光犀利,冷笑:“也是什么?” 余敏:“……” 也是对王爷一往情深,也是个可怜人。 但这些话,余敏低下头,不敢说。 萧仰见他不敢说,便自己说了:“也是愚蠢至极。罢了,朕倒要看看她还能干出什么蠢事来。” 余敏:“……” 怎么感觉这话有点宠溺呢? 陛下知道自己太关注王妃了吗? “陛下息怒。” “你出去吧。让人好好盯着。” “是。” 余敏应声出去,刚好碰上回来复命的暗卫。 那暗卫个高腿长,一身黑衣,戴着黑色面具,看不见面容,腰间戴着象征身份的黑色木牌,数字是十九。 “余公公,陛下忙吗?小人有要事要禀奏陛下。” 十九向余敏躬身行了礼,声音慢而轻,像是怕惊到了什么。 余敏知道他奉皇命暗中保护敬安王妃,便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转身又进了御书房。 “陛下,暗卫十九回来了。” “让他进来。” 萧仰放下朱红毛笔,看向殿门,暗卫十九正迈步进来。 没有繁琐的礼节,十九躬身一拜,言简意赅:“陛下,小人奉命保护敬安王妃,发现有不明人士暗中窥伺她,怀疑是前一批刺客的残余势力。” 萧仰听得皱眉,下意识想下令让那女人速回皇宫,可转念一想,又觉得她是个引君入瓮的鱼饵。 他到现在还没抓到那批刺客的幕后黑手,虽不怕他们作乱,但到底是一桩心事,就挺烦的。 “王妃这会在做什么?” “回陛下,王妃让苏嬷嬷准备一套金玉首饰,说是要给何姑娘道喜。” “她倒有心情。” 萧仰黑着脸,咬牙切齿:他都忘了何玉晴这个人了,她还让他想起来,当真可恨! “继续盯着她吧。” 他丢下这句话,就朝十九摆了手。 十九没退下,而是理智提议:“陛下,王妃身边恐有危险,小人建议增加暗卫。” 他推测那些刺客想抓敬安王妃,一是羞辱报复,毕竟她是敬安王最爱的女人,而敬安王跟太多人结了仇,二是抓她为人质,来威胁皇帝。 总之,无论出于何种原因,王妃都很危险,需要更多人保护。 萧仰会想不到这些? 但他并不在意:“不必。” 他在明,敌人在暗,他不给敌人机会,敌人怎么敢冒头? “退下吧。” “是。” 十九应声一拜,退出了殿门。 冯幼萤不知危险来临,一大早就欢欢喜喜动身去了何府。 何府是女人当家,何娴贞已经收到拜帖,一大早就站在门口相迎了。 “王妃大驾光临,令寒舍蓬荜生辉啊。” 何娴贞穿着宫中的女官服,可以说,很是隆重了。 她的侄女何玉晴也在,就站在她身边,几日不见,她清瘦了很多,但还是很漂亮,身段高挑而曼妙,一袭水青色衣裙,乌压压的长发披散下来,未戴一点钗饰,素净到有一种清冷之美。 狗皇帝有福了。 “玉晴见过王妃。王妃福寿安康。” 何玉晴款款上前行礼。 冯幼萤忙扶住她:“贵人不用多礼。” 虽然何玉晴还没正式进宫,可也担得起她一声“贵人”。 何玉晴也明白“贵人”之意,俏脸一红,低下了头。 她本想亲口感谢一番,再打听下皇帝的近况,可话到嘴边,全咽了回去。 “王妃勿怪,这孩子是个嘴笨的。” 何娴贞打趣侄女一句,将冯幼萤请进了府。 冯幼萤见过何玉晴干练利落的样子,自然知道她是因为萧仰才拘谨不安的,只觉她这深情也是难得的。 “贵人明明是越发稳重了。” 她是为跟何玉晴搞好关系而来,自然不吝啬吹捧。 何娴贞只觉得她平易近人,一点没有王妃的架子,就更加亲昵了:“她是晚辈,一切还要仰仗王妃的照拂。” 冯幼萤忙摆手:“不敢当。何掌事言重了。” 两人寒暄着进了待客厅。 婢女们鱼贯而入,摆上清香的茶水以及精致的点心。 冯幼萤在现代时,并不喜欢喝茶,觉得喝茶的人就是装叉,但穿越后,就渐渐喜欢这种附庸风雅的娱乐了。 她品着茶,目光掠过何玉晴脖颈处的勒痕,关心道:“贵人近来身体如何?可还有哪里不适?” 何玉晴知道冯幼萤在看自己脖颈的勒痕,才恢复如常的面色又红了。她虽然达成目的,可方式实在为人不齿。她自己也是不齿的。 “谢王妃关心,玉晴一切都好。” “你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冯幼萤含笑鼓励着,同时也开解着:“只是,贵人啊,你在爱陛下之前,要多爱自己一些。陛下也欣赏自珍自爱、坚强洒脱之人。” 她不希望何玉晴进宫之后,对萧仰生出独占欲,不然,进宫对她绝对是一场悲剧。 何玉晴明白她的暗示,认真道:“王妃放心,玉晴能留在陛下身边伺候,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再不敢奢求其他。” 她不奢求皇帝的真心,只求他能施舍她一些温柔,她就此生无憾了。 冯幼萤看她卑微至此,一时无话可说了。 她沉默喝茶,何玉晴也陪着喝了一会,然后目光看着姑姑,示意她问问皇帝的近况。 何娴贞本来不想理会的,看她自己都不好意思问,只觉得她很不争气,如今就这样怯弱,真成了宫妃,怕也不是个敢争宠的,到时难不成还要她帮忙? 哎,真是愁死她了。 可她再愁,也得帮她,就出声问了:“王妃,陛下近来如何?他可说了什么时候让玉晴进宫?” 太后懿旨上说,择日,到底是择了什么日子? 她好奇又隐隐不安,总觉得事情不会太顺利。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冯幼萤可不敢帮忙去催,就先寻了理由堵她的话头:“王爷忌日才过去几天,陛下是个守礼的,估摸还要再等些日子。” 何娴贞见她提了王爷,想着她痛失丈夫,也不好意思让她为这桩喜事操心,便郑重道:“也是,王爷忌日为重。” 冯幼萤配合着苦笑一下,没再说话。 氛围有点僵。 何娴贞很快转开话题:“王妃要出去逛逛吗?玉晴这几日无聊,在后院养了一只绿毛鹦鹉,很是灵巧呢。” 冯幼萤也没事,不想干坐着尬聊,就点了头:“好啊。” 一行人便转去了后院。 远远就听到了鹦鹉的叫声:“陛下英明神武。陛下万乘之君。陛下跟我天生一对。” 第030章 你还不如说我是锦鲤附体呢!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最后一句让何玉晴的俏脸更红了。 “王妃,后面这句,我没教的。” 她说完就低下头,快要羞哭了。 冯幼萤其实并不在乎那句话,只觉得何玉晴挺玻璃心的,这种性格到了后宫可怎么行? 她还是送她去后宫的人,无形中就多了点责任。 所以,她需要做点什么。 “贵人,我问你个问题吧。” “什么?” “一个苹果,一个橙子,你觉得哪个存放的时间长?” “当然是橙子。” 何玉晴回的毫不犹豫。 冯幼萤点了头,又问一句:“那贵人知道为什么吗?” 何玉晴不知道,想了好一会,还是摇了头。 冯幼萤便揭开了谜底:“那是因为橙子的皮厚啊。” 何玉晴一脸懵懂:“皮厚?” 何娴贞已经领会到冯幼萤的意思了,没忍住伸手点了下何玉晴的额头,笑道:“傻瓜,王妃是教导你,要脸皮厚一些,才能活得更好。” 她也觉得侄女脸皮太薄了,现在动不动就掉眼泪,敏感脆弱的很。 何玉晴经姑姑提点,瞬间恍然大悟,感激道:“我明白了。多谢王妃教诲。” 冯幼萤心道:但愿你是真明白了。 她转开心神,去逗鹦鹉。 那鹦鹉通体绿毛,唯有嘴巴位置是亮眼的红毛,体型小巧,性格活泼,在笼子里上蹿下跳,很是兴奋,见到她,竟然开始叫:“王妃福寿安康。王妃万寿无疆。” 何玉晴又脸红了:“王妃勿怪,绿翘是有点吵。” 绿翘应该就是鹦鹉的名字了。 冯幼萤笑道:“就是吵些好,我喜欢热闹。” 她拿了旁边的木棒,探进笼子,拨动了几下它的吃食,是混合的粮食,如小麦、小米等,还有些菜叶、果皮,细看来,还有些虫子的残肢。 “它最喜欢吃什么?” 她随口问一句。 何玉晴认真回道:“它不挑食的,不过,最喜欢吃虫子,我特意养了些米虫。” 穷人家最怕米生虫,她是故意养米虫。 好吧,这本就是个何不食肉糜的时代。 冯幼萤是从底层爬上去的,尽管过了几年好日子,也没脱离群众,不好直说奢侈,却也没了逗弄鹦鹉的心情。 “很可爱。你养得很好。太后会喜欢的。” 她暗示太后才能帮她达成所愿。 何玉晴本是想把鹦鹉送她的,可见她这么说,便道:“我明天就让姑姑回宫当值。” 只要何娴贞回了皇宫,多去太后面前刷刷好感,何玉晴进宫的日子不会太远。 冯幼萤欣慰地点了头,觉得她还算孺子可教也。 何玉晴再次道谢:“多谢王妃提点。” 冯幼萤笑而不语。 她在何府用了午膳,又闲聊两刻钟,便告辞离开。 相比跟姑侄二人闲聊,她更想去跟胡夫人打牌。 其实,胡夫人昨天就约她了,估计是知道她回了王府,反正她当天下午就递了拜帖,说是要来给她请安。 她知道请安是假,约她打牌是真,所以就回了今天下午过去。 “王妃慢走。” 何娴贞跟侄女一起送她送到马车上。 冯幼萤含笑摆了手,随后放下马车帘。 马车没一会就动了起来。 她在离开何府很远后,才冲外面的车夫说:“去胡府。” 胡府张灯结彩,一片喜色。 冯幼萤很好奇,就对站在马车旁的哀兰说:“你去打听下胡府有什么喜事。” 她没下马车,因为来的突然,胡府还没人出来迎接,出于身份,只能端坐在马车里。 让哀兰去打听胡府的喜事,也是因为她是空手来的,不,也不是空手,她来的路上给胡夫人捎了一份卢记的猪蹄。 哀兰很快来回话:“王妃,说是胡尚书昨儿给十六子办满月宴。” 冯幼萤知道胡尚书儿女很多,没想到单儿子就有十六个,也是佩服了:啧啧,这战绩,秒杀一众皇帝啊。 “那倒要准备些贺礼了。” 她招手唤来红桃,让她去买个长命锁。 尽管满月宴已经过去了,可她现在知道了,还是要补一份贺礼的。 “是,王妃。” 红桃应声而去。 胡夫人也出来了,芳龄十七的美人,一袭鹅黄色的衣裙,几天不见,又圆润了些。 那膨胀的胸口比她还饱满,肤色更是凝霜赛雪的白,她一个女人看得都手痒痒了。 说来,冯幼萤并不推崇白幼瘦审美,相比弱不禁风,更喜爱这种雍容华贵的富态美。 很有盛唐那种气度。 “王妃姐姐你可终于来了。” 胡夫人喊她喊的那叫一个亲热。 冯幼萤不得不承认,这是她喜欢跟胡夫人打牌的一个原因——她没把她当高高在上的王妃,只当一个同龄的姐姐,会逗她笑,会对她撒娇,甚至对她耍赖。 最后打牌那天,胡夫人牌运很差,一直输,刚好冯幼萤坐她上家,便央求她给自己放水,还说自己才过了十七岁生辰,她作为好姐妹,给她放放水,就当是补送生辰礼了。 当真是活泼任性的可爱。 冯幼萤那天如她所愿,真大大给她放了水,也听她喊姐姐喊得更亲了。 一度让她想起现代的妹妹。 她有三个妹妹,都是重男轻女下的产物。 她的母亲为了生儿子,当真是拼了命。 她穿过来时,四妹冯幼怜也是十七岁,还问她要某男明星的签名做生辰礼呢。 “王妃姐姐?王妃姐姐在想什么?” 胡夫人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冯幼萤回了神,笑着扯了谎:“在想你今天不会又缠着我放水吧?” 胡夫人被提囧事也不恼,笑呵呵问:“那姐姐放不放水啊?” “放!放!” 冯幼萤这一刻想起了胡夫人的闺名,水清怜,倒是跟她四妹有些缘分。 “哈哈,有王妃姐姐这话,我就放心了。不过,姐姐怎么牌技这么好?都跟谁学的?” 水清怜歪着头,露出一副好学生求知若渴的模样。 冯幼萤宠溺一笑:“没人教。或许这个就叫天赋?” 她自学会打牌,就没怎么输过。 “应该说是运气。” 一道英姿飒爽的女声传来。 伴着一阵马儿咴咴的声音。 是骑马而来的应婕。 她穿着红色的翻领窄袖长衣,腰间挂着镶嵌红宝石的配剑,很有江湖侠女的气场。 “王妃是天潢贵胄,又居于皇宫,那可是有龙气庇佑的,自然好运连连。” 应婕翻身下马,含笑说着吹捧的话。 冯幼萤才不觉得自己是沾了萧仰的光,心道:你还不如说我是锦鲤附体呢! 可惜她们这些古人不懂这个梗。 “应姐姐来得巧,就差你了。” 水清怜一见应婕,就含笑挽住她的手臂,也是非常亲昵。 冯幼萤莫名有些吃味:她怎么见谁都叫姐姐,显得她这个姐姐都不值钱了。 应婕不知冯幼萤的心思,一边给她行了礼,一边问:“还有谁?” 水清怜不屑地冷笑:“是舒姨娘,她刚给老爷子生了十六子,正受宠呢。” 第031章 我倒敬他是个痴情郎。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应婕听得皱眉:“便是受宠,她一个姨娘,也不够格上我们的牌桌吧?” 她看向冯幼萤,知道她连兵部侍郎吕绍宗那位姨娘扶正的吕夫人都瞧不上的。 水清怜不知冯幼萤是因为郦婳的关系才瞧不上吕夫人,也以为冯幼萤自持身份,觉得舒姨娘跟她一起打牌是冒犯她的,可,换人? “别啊,老爷子都发了话,让我多带她玩,我等着老爷子宠妾灭妻呢,王妃姐姐你可要帮帮我啊。” 她说到后面,水灵灵的眼珠儿乱转,双手抓着冯幼萤的手臂,摇晃着撒娇儿。 冯幼萤觉得她更像她的四妹了。 许是移情作用,她点了头:“行啊。那就让她来吧。” 如果水清怜想从这桩不般配的婚姻里解脱出去,她自然是要帮她的。 “果然王妃姐姐最好了。” 水清怜一手挽着冯幼萤的手臂,一手又拉着应婕的手,就这么去了自己的院落,颇有点左拥右抱的渣感。 舒姨娘已经得了消息,在院门口等着了。 她穿着逾制的红色衣裙,满头金玉发饰叮当作响,像是个行走的珠宝展。 “奴婢舒织见过敬安王妃。王妃福寿安康。” 她生得甜美,一笑两颊有梨涡,更加甜美动人。 冯幼萤对她兴趣不大,懒懒扫一眼:“免礼。” “谢王妃。” 舒织站直身子,看向水清怜,低笑一声:“也给小姐请安。” 冯幼萤听到她这话,神色一愣:小姐? 应婕看出她的不解,低声为她解了惑:“她本来是清怜的陪嫁丫鬟。” 冯幼萤秒懂:所以是陪嫁丫鬟爬了老爷的床? “陪嫁丫鬟怎么了?” 舒织像是应激了,声音很尖利,可很快又变得柔柔弱弱:“老爷喜欢奴婢,偏要宠幸奴婢,奴婢又能怎么办呢?” 这语气嗲嗲的,充满了矫揉造作的意味。 冯幼萤不大喜欢她,觉得她背叛了水清怜,还抢夺她的宠爱,恃宠而骄,就怼道:“是啊,你一个奴婢,自然最知道怎么讨人喜欢。” 她暗示她是身份低贱,才需要讨老爷喜欢。 舒织显然听懂了,却是厚脸皮地说:“多谢王妃夸奖。奴婢也会努力讨您喜欢的。” 冯幼萤见此,很想何玉晴过来现场学习,如果她有舒织一半的厚脸皮,也不会干出自缢的蠢事。 “你不必努力了,我呀,最喜欢你家小姐。” 冯幼萤故意这么说,想为水清怜出气。 舒织似乎察觉不到冯幼萤的敌意,很认真地说:“奴婢也最喜欢小姐。” 冯幼萤:“……” 行,这厚脸皮也是登峰造极了。 水清怜看到这里,没耐心了,冷喝一声:“舒姨娘,你闭嘴吧。” 舒织咬着唇,眼神怯弱,摆出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 真挺会演戏的。 无怪乎水清怜不是她的对手。 “好了,好了,我们打牌吧。” 应婕张罗着人搬桌子、凳子。 冯幼萤找出东西南北,先摸了门,是东门,就听舒织来一句:“王妃紫气东来啊。”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水清怜面色烦躁,很不想听舒织说话。 舒织眼泪汪汪,好像被欺负了:“小姐不要生气,都怪我坐月子,闷坏了。” 冯幼萤觉得她在故意刺激人,摆母凭子贵的谱呢,或许还在阴阳水清怜不能生。 这就是传说中的宅斗吗? 果然分分钟能把人气吐血! “舒姨娘想解闷,我有个主意。” 水清怜打出一个七条,唇角勾着玩味的冷笑。 舒织像是没注意到水清怜的不悦,笑问:“什么主意?小姐快说。” “去陪咱们老爷子啊。趁着年轻漂亮,再多生几个崽,没准我就能退位让贤了。” 水清怜讥笑她是个以色侍人的生育工具。 舒织深以为然地点头,竟然一点不掩饰自己想上位的野心:“奴婢也想啊,可老爷疼惜奴婢,说生育伤身子,不舍得奴婢再生育呢。” 冯幼萤真看不得她这小娇妻的作态,正想怼她,就听水清怜说:“老爷真那么疼惜你,你问她要个正妻之位试试。你能学人家吕夫人姨娘上位,我再信老爷疼惜你的狗屁言论,不然,就给我老实闭嘴!” 这一番话着实冷厉、打脸。 舒织顿时哭得梨花带雨:“小姐欺负奴婢。呜呜呜。” 水清怜:“……” 她没想到舒织说哭就哭,一点不计形象,说来,她嫁进胡府后,因为对胡老爷子没一点兴趣,也不在乎他的妾室们争宠,甚至还巴不得她们争宠,对于宠妾,更是捧着、纵容着,一直以来,也没有宠妾到她面前哭闹,结果第一个到她面前哭闹的,就是她陪嫁丫鬟出身的舒姨娘。 她从前拿舒织当心腹,还想着放她自由身,免得她在胡府蹉跎年华,没想到她转头爬上了胡老爷的床,伤透了她的心,现在这番行径,更让她丢脸至极。 “闭嘴!王妃面前失仪,舒姨娘,你是活腻了吗?” “小姐息怒,奴婢也不想失仪的。” 舒织哭着跪下来,一阵砰砰磕头,直磕的额头滴血,惨不忍睹:“王妃恕罪。小姐恕罪。王妃恕罪。小姐恕罪。” 她不停重复这两句话,好像水清怜是个妒妇,故意借着王妃名头打压她。 冯幼萤预感她是在用苦肉计,还把自己利用了。 她当然不怕她利用自己,只觉得糟心,这后宅女人拈风吃醋,勾心斗角,真的无聊透顶。 她被影响了打牌的心情,扔了手中的牌,警告道:“舒姨娘,你适可而止,当心聪明反被聪明误。” 舒织抬起头,满面血色,鬓发散乱,像是冤死的厉鬼。 她红着眼看着水清怜,哀求着:“奴婢不敢。小姐快给奴婢求个情吧。” 水清怜只让她滚。 舒织也很快滚了。 只滚的时候,眼里带着阴谋得逞的笑。 冯幼萤皱起眉,对水清怜说:“看来我给你添麻烦了。” 水清怜满不在乎地说:“王妃不必放在心上,一个贱婢而已,老爷子能为她出头,我倒敬他是个痴情郎。” 她巴不得跟胡府一刀两断呢。 冯幼萤隐隐猜出她的心思,许诺道:“若你有需要,一定要跟我说。” 水清怜听到她这话,怜瞬间转怒为喜,笑靥如花:“那必须的,我知道,王妃姐姐最疼我了。” “这话儿听着熟悉。” 应婕看着冯幼萤,戏谑一句:“王妃不知,以前她还说我最疼她呢。” 水清怜笑得像个调皮的小狐狸:“应姐姐不要吃醋嘛。” 她撒娇卖乖到这里,话音一转:“王妃姐姐你等会儿,我给你找个牌搭子。” 说完,她招手叫来心腹婢女:“去请二小姐来。” 二小姐胡奕烟是个寡居的妇人,年纪不大,芳华二十。 水清怜给冯幼萤介绍:“她是闵将军的弟媳,闵二爷三年前战死了,她守寡三年,前天才回府。” 冯幼萤点了头,出于同样寡妇的身份,有点好奇这位胡二小姐了。 第032章 陛下这样儿,真有勾栏的做派。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她们约莫等了一刻钟,来的人竟然是胡四小姐胡奕欢。 “母亲,二姐身子不适,让我过来陪王妃打牌。” 胡奕欢其实比水清怜还要大两岁,但喊她母亲时,一点没不好意思。 “奕欢见过王妃,王妃福寿安康。” “四小姐免礼。” 冯幼萤打量着这位胡四小姐,之前来胡府打牌时,作为女眷,胡家几个待字闺中的女儿都是来拜见过她的,这位胡四小姐也在列,是个热情活泼的美人儿,奈何战乱时逃亡,不慎摔断了腿,从此困在了轮椅上。 也因为这个原因,她这个年龄,还没有嫁出去。 冯幼萤对她印象深刻,出于同情她身体有残,笑容温柔而和善:“四小姐也会打牌啊,那该早点来的。” 不然也轮不到舒姨娘。 “那我以后早来、多来。” 胡奕欢很上道,立刻为自己争取了一个牌搭子的位置。 她还带来了点心:“我亲手做的,还请王妃、母亲、薛夫人品鉴。” 水清怜吃过她的点心,很捧场:“王妃姐姐快尝尝,奕欢做别的不行,唯有点心,乃是一绝。” 她接过食盒,打开来,一盘点心,微黄的奶包,精致小巧,有点像现代的泡芙。 冯幼萤还挺喜欢吃泡芙的,等哀兰浸湿帕子,为她擦了手,就迫不及待捏了一个,吃进肚子,入口香软甜美,确实很好吃。 还很像泡芙。 挺新鲜的点心。 她想到了太后,就说:“四小姐,辛苦你回头多做一些,我想送给太后尝尝。” 至于萧仰? 他怕是不稀罕。 “好的。王妃明儿不来的话,我做好了,就让人送王府去。” “不用,不用,我明儿来的。” 她打牌还没过瘾呢。 于是,两口又吞了个点心,就沉迷打牌了。 水清怜喜欢极了这点心,一边打牌,一边吃,也不嫌脏。 一连吃了四个后,她的婢女凑她耳边小声说:“夫人,别吃了,等会牙疼了,少爷会生气的。” “你管他生不生气?倒不怕我生气?” 水清怜面色烦躁,却也没再吃点心了。 冯幼萤看她情绪不对,又想着那婢女的话,立刻嗅到了八卦的味道:“说谁呢?” “没说谁。” 水清怜面色很不自然,急吼吼出牌:“三筒,快,应姐姐,该你了。” 应婕坐在水清怜的下门,慢悠悠出了个七筒。 “胡了。” 胡奕欢出人意料推了牌。 冯幼萤成功被转开注意力,专心打牌了。 一直打到日落西山,才意犹未尽地散场了。 也是散场的时候,她让红桃送上新买来的长命锁,并含笑暗示:“你对胡大人说,我这次来的匆忙,改天再补上小公子的满月礼。” 她还担心之前得罪舒姨娘的事,很怕胡瑞平给水清怜脸色看。 水清怜没想到这一层,只以为冯幼萤太过讲究礼数,轻蔑道:“王妃未免太高看他了。那庶子也配?” 冯幼萤觉得她这话有些意气用事,就低声劝着:“幼子无辜,更何况你是主母,如若苛待庶子,怕是会落人话柄。” 这是个女子名声大过天的时代,哪怕她想离开胡府,也应该是和离,而不是被休弃。 水清怜听出冯幼萤是担心自己,感动道:“我明白了,谢王妃姐姐提醒,我一会亲自送过去。” 冯幼萤欣慰一笑,然后抬手摸摸她的头发,转身上了马车。 应婕骑马跟着冯幼萤的马车,一直到冯幼萤进了王府,才回了自己的家。 她没让冯幼萤知道她有危险,宫里风云诡谲,她不敢妄加揣测。 冯幼萤不知有人意图用自己的绵薄之力保护她,回到房间后,稍作休息,就到了晚膳时间。 她因为吃了点心,晚膳用的不多,简单吃一点,就歪在软榻上,慨叹春闺无聊了。 手边有杂书。 却是一些艳俗故事,只看得人更加春闺寂寞,一颗春心如火烧。 “唉~” 她第三次叹气。 苏嬷嬷正好撩开帘子进来,忙关心:“王妃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冯幼萤再次一叹,然后恹恹道:“没什么。” 苏嬷嬷不放心,几步走上前,摸了下她的额头,感觉温度正常,才放心一些。 “嬷嬷,我真没事。” 冯幼萤躲开她的大手,感觉自己被当成了小朋友。 她很不习惯,还有些触景生情。 也就自己小时候,母亲会这么关心自己。 她想念母亲了。 尽管她的母亲是个非常懦弱的传统女人,但母女情是割舍不断的。 “王妃为何不开心?” 苏嬷嬷一脸忧心地看着她,温声细语劝着:“御医说了,忧思伤身,王妃还是要放宽心啊。” 冯幼萤也知道多愁善感不是好事儿,就自我开解着:“是呢,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其实,她的处境好多了,只要萧仰不想着杀她,一国皇嫂,她会活得无比尊荣富贵。 要惜福啊。 想想水清怜,余生要伺候一个油腻老男人,想想胡奕欢,年纪轻轻困在轮椅上…… “可不是,王妃这么想就对了。” 苏嬷嬷附和一句,很欣慰的样子。 冯幼萤百无聊赖地应了声:“嗯。” “那王妃早些洗漱休息吧。” 苏嬷嬷扫了眼今晚负责守夜的哀兰,叮嘱道:“你把窗户关上,晚上许是要下雨,莫把王妃冻着了。” 哀兰忙去关窗户,同时应着:“是,嬷嬷。” 冯幼萤起身去了净室洗漱,等出来,苏嬷嬷已经离开了,哀兰在里面铺床叠被,几支昏黄的烛火摇曳,照得一片暖光融融。 就很好睡的氛围。 她的睡意也来了。 “王妃?” 哀兰回头看到她,受了点惊吓。 冯幼萤含笑安抚:“嗯,莫慌,你也睡吧。” 她躺到床上,闭上眼,没一会就睡着了。 只睡梦里,漫天飘落着粉红色花瓣,一袭黑色华袍的***在她面前,被她用手蒙着双眼,一副随她予取予求的模样。 她也不客气,先伸手取下他头发上的发簪,一瞬间他的长发披散下来,冷白的脸,乌发红唇,没了戾气,只显出男人的魅色来。 她一颗心为他燃了火,恨不得烧尽他的衣物。 但她只能用手一件件剥落,然后欣赏着他的衣衫不整,贴着他的脸颊,欲亲不亲他的唇,戏谑一句:“陛下这样儿,真有勾栏的做派。” 第033章 扑上去怜香惜玉了。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夜色寂静。 几道雷声轰鸣,打碎了萧仰燥热的梦。 外面已经下雨了。 窗户没关,湿漉漉的雨气飘进来,本该让人神清气爽,可萧仰脸色阴冷,像是被人当众揭开了最不堪的丑事。 “陛下醒了?” 余敏的声音传过来。 萧仰眉头一皱:“滚出去!” 他盯着腿间,长呼一口浊气,冷静好一会,踹开被子下了床。 华丽的床帐外,余敏没滚,正低头跪着:“陛下息怒。” 他没敢抬头看,关于年轻皇帝的悸动与本能,他知道现在是宫里最大的忌讳。 萧仰没看他,大步往外走。 他顶着细密的雨珠,又一次去了清泉宫泡冷水澡。 余敏忙爬起来跟上去,同时喊小太监给他撑伞。 “陛下,当心身体啊。” 小太监几乎是跑着给萧仰撑伞。 萧仰人高腿长,疾步如风,很快就到了清泉宫。 然后,他在清泉宫外看到两个姿容出众的宫女。 她们衣裙单薄,还早被雨水打湿了,那湿漉漉的衣裙裹出年轻饱满的诱人女体,在寒冷的春日雨夜,瑟缩在檐下,像是无家可归的雏燕,等着男人的庇护与怜惜。 画面很香艳。 换个没定力的男人,怕是早扑上去怜香惜玉了。 但萧仰只觉得烦躁、无趣。 他对这些随手可得的女人没有一点兴趣,还觉得被冒犯了:“余敏,朕耐心不多,再有下次,你就滚蛋吧。” 余敏见他发怒,立刻跪下磕头,苦着脸道:“陛下息怒,奴才是真担心陛下的身体啊。” 这夜夜泡冷水澡,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啊。 他都想豁出去把敬安王妃打晕了,送到皇帝床上了。 “朕不需要你这种忠心,听着,没有第二次。” “是。奴才知道了。” 余敏爬起来,朝两个宫女挥手,让她们赶紧走。 萧仰冷着脸,走进清泉宫,下了池子。 池水沁凉沁凉的,很快灭了他身体里乱窜的火。 他觉得舒服了些,就眯着眼,悠闲靠着池壁,问道:“皇嫂今天都做了什么?” 余敏知道他对敬安王妃很上心,早打听好了细节,回道:“王妃上午去看了何姑娘,在何府用的午膳,下午则去了胡大人家里打牌,似乎跟胡大人家里的舒姨娘有了些龃龉。” “龃龉?怎么说?” “还不是那舒姨娘恃宠而骄,不过,陛下放心,她被王妃好一番教训,都把头磕出血了。” “是吗?若真对皇嫂不敬,可不是流点血就能解决的。” 萧仰很双标,他自己欺负冯幼萤没问题,但别人让她受了气,那是他绝对不许的。 尤其一个低贱姨娘就敢给她气受。 他皱着眉,回想了下胡尚书的相关信息:“胡尚书家里几个妾室来着?” 余敏早做了调查,就怕皇帝询问,忙道:“八个。昨天正是他十六子的满月宴。” “十六子?” “对,胡尚书共有十六子,十二女。” “他倒是多子多福。” 前朝亡国皇帝后宫有八百人,都没他能生。 余敏觉得多子多福也不全是好事,起码对他前两位正妻,就不是什么好事。 要知道胡尚书嫡出子女是六子四女,也就是说他两个正妻一共生了十个孩子,那身体怎么受得住? 而她们都去得早,没准就是生育损伤导致的。 萧仰没想这些,而是想到了胡尚书在朝堂上的表现,低喃道:“怪不得他在朝堂上第一个催朕选妃诞育皇嗣。” 敢情他在这方面很有发言权啊。 余敏也想皇帝选妃、诞育皇嗣,就小声说一句:“他是礼部尚书,也算是职责所在。” 萧仰听得讥笑:“他的职责应该是先管好自己的内宅,而不是由着他的小夫人整天拐着皇嫂打牌。” 他对冯幼萤沉迷打牌早有意见了。 就像是个妒夫,仇恨一切占据妻子注意力的东西。 余敏听出他的不快,低着头,不敢接话。 萧仰沉默了一会,忽然出声:“你说皇嫂——” 这话说一半,让余敏捉摸不透:“王妃怎么了?” “罢了。” 萧仰微微一叹,良久,面露苦笑,声音模糊不清,隐隐是三个字:“没良心。” 没良心的冯幼萤在梦里扒光了萧仰的衣服,对他上下其手、为所欲为。 可惜,一场春雷,打碎了她的美梦。 不,怎么能算美梦? 那可是狗皇帝萧仰啊! 分明是噩梦! 冯幼萤娇喘着醒来,一边轻拍着自己的小心脏,一边狠狠心疼自己:她已经饥渴到做春梦的地步了吗?春梦对象还是萧仰那个狗皇帝? 她绝不承认自己对萧仰动了心,她又没有受虐倾向,但狗皇帝的脸蛋、身材、气质确实没的说。 哎,她挑男人的胃口早养叼了。 这注定是个难眠的夜晚。 第二天,雨过天晴,一切春情也随之烟消云散。 冯幼萤如常去胡府打牌,只没想到才打了一会,就见了熟人。 熟人是谢不筹。 他一袭红衣,被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嚷进来。 那年轻男子一袭月白色华服,模样清俊,仪态不凡,一笑间风华正茂,十分惹眼。 “亦臻见过王妃、母亲、薛夫人。” 他是胡瑞平的嫡六子胡亦臻,跟水清怜同龄,才十七岁。 冯幼萤第一次见他,觉得他站在谢不筹身边,丝毫不逊色,不禁想:果然帅哥都爱跟帅哥玩。 “免礼。” 她轻轻抬手,目光落在谢不筹身上。 她很专一的,还是更喜欢谢不筹一些。 可惜,谢不筹的目光只落在轮椅上,像是在看哪里出了问题,根本不看她。 胡亦臻不知内情,就以为她好奇谢不筹怎么来这里,便解释:“王妃,谢将军是我的老师,我跟随他学习制造技术,今儿我四姐说轮椅坏了,恰好老师有时间,我就请了他过来看看。” 原来如此。 冯幼萤淡淡一笑,点了头。 胡奕欢适时地出声:“辛苦谢将军了。” 她红着脸,由着婢女扶起来,改坐到了凳子上。 谢不筹说不了话,见胡奕欢起了身,腾出了轮椅,也不打什么招呼,推了轮椅就走。 胡奕欢目光失望又留恋,一直看着他,显然春心已动。 冯幼萤看得心情复杂:原来胡奕欢喜欢谢不筹啊! 第034章 我都感觉胜之不武了。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她也没想对谢不筹做什么,可知道他被人惦记着,心里也酸溜溜的。 “那王妃、母亲、薛夫人,你们玩着,我们就不打扰了。” 胡亦臻彬彬有礼,含笑退下。 只转身时,看着吃点心的水清怜,提醒一句:“母亲总说牙疼,还请少吃些糖。” “要你管!” 水清怜情绪激动。 冯幼萤敏锐地察觉了丝丝八卦意味:漂亮小妈VS忠犬继子,有故事啊! 可惜,故事的主角之一很快退场。 冯幼萤心不在焉地玩着麻将,跟她一样心不在焉的还有胡奕欢,两人都胡乱出牌,点了几次炮。 “哎,等下,五筒,我胡了。” 水清怜开心地推了牌。 应婕则问:“王妃在想什么?” 冯幼萤不好说在想谢不筹,就说:“在想麻将桌。” 应婕一脸不解:“麻将桌?” 她们用的就是麻将桌啊! 冯幼萤看出她所想,忙含笑解释:“我说的麻将桌可不一样,是自动的,通过一些机关,自动洗牌、堆牌,我们什么都不用做,省时省力,方便着呢。” 胡奕欢激动搭话:“听着很有趣。谢将军一定能做出来。” 她想借着麻将桌,多跟谢不筹相处。 冯幼萤明白她的小心思,顿觉自己可能给人家做嫁衣裳了。 她没那么伟大,给情敌助攻,就说:“谢将军事情忙,我们为这点小事劳烦他,显得不务正业了。六公子不是说跟随谢将军学习吗?让他试试吧。” “别了,他一个半吊子,弄不出来的。” 水清怜直接把胡亦臻否定了。 冯幼萤笑笑:“试试嘛,他做不出来,自然会去请教谢将军。” 胡奕欢也这么想,附和着:“对,六弟不耻下问着呢。再说,给母亲做麻将桌,他哪里敢怠慢?” 冯幼萤嗅到了熟悉的八卦意味,目光在“母女”二人脸上转来转去:难道还真有后宅秘辛? 刺激啊! “王妃姐姐想的话,我自然听从王妃姐姐的安排。” 水清怜妥协了:“我回头给六公子说说。” 冯幼萤点了头,没再说话了。 麻将已经又打了一局。 这次是应婕胡了牌:“你们打牌都专心点啊。我都感觉胜之不武了。” 她牌技最差,平日里只有输钱的份,偶尔赢了,就感觉她们在放水。 水清怜被逗笑了:“应姐姐不要怀疑自己的实力啊。” 冯幼萤也笑了:“+1。” 胡奕欢不解:“+1是什么意思?” 冯幼萤笑道:“跟你母亲一样的意思。” 应婕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行了,你们别取笑我了。好好打牌吧。” 她们一直打到吃午膳的时间。 红桃一早被打发去给太后送点心,这会也从宫里回来了。 冯幼萤看到她,一边吃着精致的菜肴,一边问:“太后可说了什么?” 红桃递上太后赏赐的一篮樱桃,说是南疆新送进宫的贡品,又道:“太后问王妃身体如何,在忙什么,还有什么时候回宫。” 冯幼萤将一篮樱桃递给哀兰,示意她去洗洗,然后看着红桃,问道:“你怎么说的?” 红桃道:“我说王妃身体很好,喜欢跟胡夫人在一起散心,过两天就回宫。” 还算妥帖的回答。 冯幼萤赏她一个金手镯,又赏她一盘没动的荤菜,让她下去用膳了。 “王妃真是个有福气的,太后催您回去享福呢。” 胡奕欢含笑吹捧一句。 冯幼萤有苦难言,没说话,一笑而过。 应婕面色沉静而肃然,想着从丈夫那儿听到的消息,觉得冯幼萤还是回宫里安全些,遂道:“太后在宫里也寂寞,王妃多去陪陪她,陛下定然感念王妃的孝心。” 水清怜也附和:“太后是个好婆婆。” 冯幼萤也知道太后对自己好,她之前也决定了替苏窈窈尽孝,就道:“后天回宫吧。” “王妃明智。” 胡奕欢第一个赞和,并道:“那我明天再做些点心。” 冯幼萤觉得她过分激动了,深深看她一眼,点了头。 午膳结束后,她们吃着甜滋滋的樱桃,又打起了牌。 两圈过后,胡亦臻推了轮椅过来:“四姐,你的轮椅修好了。” 冯幼萤没看到谢不筹,不等她问,胡奕欢就先问了:“谢将军呢?” 胡亦臻笑回:“师父在画图纸。” “什么图纸?” “秘密。” 他故意卖关子,下一刻,跑到水清怜身边看她的牌。 水清怜不喜他靠近,随手抓了几个樱桃给他,哄小孩一般:“快忙去吧。这儿都是女眷。” 她暗示他不该在这里逗留。 胡亦臻不慎在意:“都是长辈,有什么?” 他招手唤来水清怜的婢女,让她去搬凳子。 胡奕欢也留人:“是呢,六弟承欢母亲膝下,这是他的孝心。” 好大儿,真感天动地的孝心! 冯幼萤觉得自己以后都不能直视“承欢膝下”这个词了,太污了。 她艰难克制着表情,专心打牌。 胡奕欢像是没发觉自己言语里的弊病,很快转开了话题:“六弟,王妃想你做个麻将桌呢。” “什么麻将桌?” 胡亦臻看向冯幼萤,目光询问。 冯幼萤便把现代麻将桌的原理告诉他,可惜,什么磁性,什么推杆,他没听懂。 “太深奥了。我还是让师父来吧。” 他深谙自己的能力,一点不打肿脸充胖子,立刻招手叫来等候在外面的小厮,吩咐道:“去请谢将军过来。” 小厮一溜风跑远了。 水清怜嫌弃道:“你就这么不学无术吧。” 胡亦臻想说什么,又忍下了。 胡奕欢还是偏袒这个一母同胞弟弟的,立刻为他说话:“母亲这话就有失公允了。人各有志,阿臻虽然不善读书,但于经营生意一事上,还是很有天分的。”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商贾之末流,你们倒还骄傲上了。” 水清怜一时口快,说完了之后,才想起应婕就是出身商户。 胡奕欢也意识到这一点,神色很尴尬:“母亲……慎言。” 胡亦臻也很尴尬:“四姐,莫要顶撞母亲。” 水清怜尴尬地看向应婕,满眼歉意:“应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应婕神色如常地笑笑:“我知道。” 她商贾出身,从前确实被人瞧不起,可夫荣妻贵,她嫁给薛铁后,再没人敢瞧不起她。 氛围有点僵冷。 冯幼萤微微一笑,出声活跃气氛:“人间百业,各司其职,商业尤其重要,如果没有人互通有无,我们的生活是很不方便的。在我看来,商业活动促进了社会发展。对了,六公子,你都经营了什么生意?” 胡亦臻听得出冯幼萤对商业的重视,瞬间肃然起敬,特正经地回答:“酒楼、茶叶、丝绸、瓷器等都有涉猎,跟师父学习后,想着造些大船,开拓海外生意。” 海外生意? 那不就是******? 冯幼萤很激动,满眼欣赏道:“六公子有大志也。” 她很喜欢大海,也想海外航行,如果有朝一日能跟他一起出海,见证新大陆的发现,也不负这穿越一场了。 “王妃谬赞了。” 胡亦臻到底是个少年人,难得被认同,就被夸得红了脸。 谢不筹就是这时候来的。 他皱起眉头,看着徒弟的大红脸,又看着激动欣喜的冯幼萤,不由思忖着两人是个什么情况? 第035章 你这是报恩还是报仇?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谢将军,你来了。” 胡奕欢满眼欢喜地叫了起来。 冯幼萤闻声转头看着他,这次倒跟他目光对上了。 他生得漂亮妖气,眼眸专注看着你时,显得很深情。 她心脏砰砰跳,面上一派平静,轻唤:“谢将军。” 谢不筹朝她低了下头,算是行了礼,然后指了指桌子。 胡亦臻明白他的意思,立刻为冯幼萤翻译:“王妃,师父问你麻将桌呢。” 冯幼萤便重说了一遍麻将桌的工作原理:“四四方方的桌子,一按机关,桌面下沉,关键是在桌底的机关……” 她说的认真,谢不筹也听得认真,两人目光不时对碰,带着些互相欣赏——确实,谢不筹还挺意外她能想出麻将桌这种巧思的。尽管出于玩乐。 冯幼萤到底心虚,这么被他看了几眼,最后还是红了脸。 “是有点太麻烦了。我就一个想法,做不出来也没什么的。” 她还是很理智的,也很体恤人,不想仗着特权,为了玩乐,上面一句话,下面跑断腿。 不想,谢不筹摇了头,像是在说:并不多难。 她震惊,不可置信:“真不难吗?” 她小瞧古人的智慧了? 谢不筹点了头,示意胡亦臻去拿纸笔,当场就画了图纸出来。 冯幼萤看着栩栩如生的图纸,还是立体图那种,心跳更剧烈了:哎,这种技术型美男,真心很迷人啊。 “谢将军真是天才!” 她满眼崇拜,朝他竖起大拇指。 谢不筹因为画图,不知不觉间跟她离得很近,这会一抬头,她的呼吸都喷在他脸上了,尤其她的目光过分炽热了,烧得他脸都热了。 他微微皱眉,站直身体,离她远了些。 胡奕欢本来看两人靠得近,还有些吃醋,这会看谢不筹主动跟她保持距离,一颗心甜蜜的不行:“我就知道这东西对谢将军是小菜一碟。” 谢不筹没理会她,拿了图纸就走了。 他不是傻子,谁打他主意,他心里门儿清。 包括这位王妃,对他心思也不纯。 他对情爱没兴趣,自然不给她们一点希望。 “你也忙去吧。” 水清怜挥手赶胡亦臻离开。 胡亦臻不情不愿地应道:“是。母亲。” 那模样,像是个黏人的孩子。 冯幼萤笃定这对“母子”的关系很不简单。 胡亦臻察觉到冯幼萤的注视,朝她含笑行了礼,优雅从容地退下了。 倒也会装的很。 大概男人都这么会装吧。 冯幼萤想到了萧仰,但很快就把他抛之脑后。 她沉迷打牌,照旧打到日落西山,才动身回去。 路上,天色昏暗,行人稀少。 她无意一瞥,看到墙角卖身葬父的可怜少女,无人问津,心里一软,就把打牌赢的十几两银子都给她了。 那少女很是感激,一番砰砰磕头后,哭道:“民女孤身一人,无处可去,愿给小姐当牛做马,还请小姐收下民女。” 冯幼萤并没有收人的心思,主要来历不明的人,她也不敢收在身边,便说:“相逢即是缘,我帮你,也是积我的德,跟你无关。再说,这世间,自由最可贵,我给你的钱财,买不了你的自由。所以,不必报恩,且去吧。” 那少女摇头不肯走,还抱住了她的腿,哀哀哭着:“民女从没见过您这样好的小姐,还请小姐发发善心,收了民女吧。” 这有点强卖了吧? 冯幼萤顿时不耐烦了,也不多说,转头就走。 那少女还抱着她的腿,用上了力气,一时她竟然挣脱不开。 还好应婕在身边,立刻出手捏住了那少女的肩膀,冷喝道:“姑娘,你这是报恩还是报仇?” 那少女吃了痛,才不情不愿地松开手。 冯幼萤觉察到不对劲,却也只是怀疑:她的王妃身份泄露了?所以有心人安排这一出,想着巴结上她? 可怜她还想着行善积德呢! 不成想却是被人利用了。 她皱眉上了马车,忽而眼前一黑,被一双大手紧紧捂住了嘴。 “唔——” 她看到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模样英俊又凶悍,身材很高大,隐隐带着血腥气,立时吓得白了脸:这人是谁?怎么藏在了她的马车上?外面那少女是他安排的?为的是吸引众人注意力,他好神不知鬼不觉上她的马车? 马车晃动着前行。 没有人发觉马车里的异样。 冯幼萤不敢挣扎,满眼警惕,传达着:放开我!我不会叫人! 她想着电视剧里的狗血情节,这种情况多是男主被人追杀,然后躲到女主马车,为女主所救,甚至对女主一见钟情。 但现实不是狗血情节。 那年轻男人凑到她颈边,舔着她的耳垂,低声缠绵:“窈窈怎么这样陌生地看着我?不记得我了吗?” 窈窈?这么亲密?这人是苏窈窈的旧情人? 他不知苏窈窈死了,误把她当替身了? 真操蛋! 怎么办? 她不会在他这里掉马吧! 越想越可怕。 “吓着了?” 年轻男人看怀里女人脸色发白,到底还是心疼她,就放柔了声音说:“我松开手,你不要叫,不然,窈窈,你会后悔的。” 冯幼萤狠狠点头,识时务者为俊杰,她懂的。 男人见她乖顺,便试探着松开了手。 冯幼萤小声说:“你、你是谁?我、我失忆了。” 她真不知对方是谁啊! 看他鬼鬼祟祟,不敢出现在人前,九成是身份见不得人。 所以,他是什么身份?跟苏窈窈有什么故事? 这苏窈窈还给她挖了多少坑啊! “跟我装?” 男人轻声嗤笑:“窈窈,我可没听说敬安王妃失忆的消息。” 冯幼萤小声给他科普:“我是选择性失忆。” 男人很快反应过来:“所以窈窈什么都没忘,唯独忘了我?” 冯幼萤没敢吭声。 听他这么理解,感觉像是故意刺激人似的。 她不敢刺激他,忙认怂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忘记你的。” 男人:“……” 他没想到她脾气变得这么软,一时心情很复杂:“苏窈窈,你对不起的,何止我一个人?” 冯幼萤听得脑壳疼,眼神传达着:还有谁? 第036章 痛不欲生的酷刑。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永安啊。” “我们的孩子。” “你不是还让萧仰寻她的吗?” 他随口直呼萧仰的名讳,好像跟萧仰很熟似的。 等下,这个不重要,苏窈窈真有孩子?还是跟这个男人生了孩子? 考虑时间,苏窈窈在战乱中走失的第一年就跟他纠缠上了? “你、你是谁?” 她实在好奇他的身份。 卑劣的暗恋者?一朝得势,囚人在侧?无视她已为人妇? “还在装?” 男人语气骤然阴森,大手更是掐住了她的脖子:“苏窈窈,不得不说,你装得很像,也是,你要不是很会装,我岂会被你骗了去?” 被骗? 苏窈窈骗他什么了? 冯幼萤想求饶,可发不出声音,喉咙被锁住,呼吸不顺的剧痛感让她十分痛苦。 她痛得簌簌落下眼泪,眼神哀求着,那男人竟然神色愉悦,显然在欣赏她的痛苦、她的泪水,该死的混蛋,濒死的恐惧让她拔了金簪,猛然刺向他的眼睛。 趁着他转头躲闪的功夫,她一脚踹开马车,摔了出去。 大概是求生欲爆发的力量吧。 她明明那么柔弱,竟然一脚踹开了马车上那么强硬的木板。 “有刺客!” 她尖叫一声,重重摔在地上,还随着惯性,身体滚了几滚,顿时肩膀、后背都火辣辣的疼。 “保护王妃!” 应婕第一时间拔剑护在她身边。 男人也跳下了马车,暗中埋伏的帮手随着他的手势一哄而上,将她们团团包围。 冯幼萤狼狈地爬起来,发现右脚踝疼得站不住,一定是骨裂了,毕竟她刚刚那么用力踹一脚。 “应姐姐,小心啊。” 她躲在应婕身后,看着保护她的护卫们陆续倒下。 他们不是精锐士兵,敌不过男人的手下。 主要这男人的手下都是杀人机器吗? 那速度也太迅猛了。 横冲直撞,如同闪电,通红的眼睛,喷张的肌肉,挥舞的尖刀,像是能吞噬一切的野兽。 她也只在萧仰身上看到这样所向无敌的杀人气场。 “苏窈窈,你现在过来,我跟你既往不咎。” 男人已经蒙了面,言语傲慢又轻狂。 “我不认识你,休要败坏我的名声。” 冯幼萤冷声否认,心里已经对他动了杀心:看他刚刚想杀她,绝不是苏窈窈会喜欢的人,没准苏窈窈流落扬州,就是从他这里逃出去的。这种强取豪夺的渣滓,还是死了的好。 “他就是上次刺杀陛下的幕后黑手,尔等抓住他或者杀了他,我必在陛下面前为你们请功!” 她不想男人再说些败坏她名声的话,先给他安了罪名。 男人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眼神失望又痛苦:“苏窈窈,你竟要杀我?你可知,我是来带你回家的。” “住嘴!” 冯幼萤故意扭曲他的话:“你这个乱臣贼子,休想借着污蔑我,来羞辱陛下!” 是了,她跟这陌生男人才没有关系,他不过是想借她羞辱陛下罢了! 她在向在场的人传达这个认知。 “王妃不必跟他浪费口舌。” 应婕小心护着冯幼萤后退,期间,吹了好几次口哨。 这是她跟丈夫薛铁的联络方式。 薛铁奉命追查刺客,早注意到冯幼萤身边有人窥伺,还传达给了皇帝,但皇帝为了引蛇出洞,并没有加派人手。 不过,皇城的治安是很好的,巡城兵比薛铁来的快。 “保护王妃!” “击杀刺客!” “兄弟们,立功的机会来了,杀啊!” 巡城兵满身血性。 就这么靠着人肉战抵挡住了男人手下们的进攻。 当男人看到马上那抹熟悉的红衣,眼神一变,做了撤退的命令。 “走!” 他一声令下,手下们迅速淹没在夜色里。 是了,夜色已经弥漫大地,天彻底黑了。 谢不筹纵马到了冯幼萤面前,忽而一弯腰将她拉上了马,随后,一夹马腹,追了上去。 应婕看得惊叫:“谢将军,你在做什么!不可让王妃涉险!” 冯幼萤几乎是被谢不筹抓着肩膀,撞趴在马鞍上的。 那力道,痛得她当场落下泪来。 “疼!停下来!谢不筹!我很疼,立刻停下来!” 她痛苦尖叫,随着马的奔跑,五脏六腑都感觉被跌撞出来了。 完全是痛不欲生的酷刑。 可谢不筹无动于衷。 他按着她的身体,追击着男人,直到一处空阔的街道,才勒马停下来。 冯幼萤一等马停下来,就挣脱谢不筹的束缚,宁愿摔下马去,也不要趴在马鞍上。 她被硌死了,撞死了。 她觉得谢不筹冷血无情至极,对他的好感,这一路全跌碎了。 谢不筹没在乎她的情绪,像是知道男人就藏在这里,对着夜色,比划着手语:想要她,就出来。 可那男人没出来,只在暗处传出一句:“小师弟,你还在修闭口诀啊!” “咻!” 一支腕箭直冲声音传出的地方。 那男人被逼出来,提剑挡开几枚腕箭,落在高高的屋脊上,嗤笑道:“小师弟别这么无情,我们从来是友非敌。” 谢不筹根本不听他的话,下一刻,手上精致的腕箭就对准了冯幼萤纤细的脖颈。 冯幼萤摔在地上,双眼湿漉漉的红,不妨对上谢不筹眼里的杀意,脑袋一片懵:什么情况?谢不筹竟然要杀她? 男人也一惊:“你要杀她?” 他瞳孔一缩,但装着不在意:“你杀吧。一个背叛我的女人,你不杀她,我也是要——” 谢不筹不等他的话说完,就没有一点犹豫地按动了腕箭的机关。 “咻!” 那寒光凛冽的腕箭擦过冯幼萤的脖颈,留下一道鲜艳的血痕。 他显然不是失误。 他看向男人,伸出一根手指,意思是:你还有一次机会! “等下。” 男人到底还是被谢不筹捏住了软肋,不甘心地说:“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给你。别伤害她。她到底是你嫂子,你是怪物吗?你对她动手?” 谢不筹眼神烦躁,伸出三根手指,意思是:三天内,把东西还给我。 男人看懂他的意思,点头应道:“放心,君子一诺,我不会食言。” 他转头看着远处汹涌而来的火把,是追捕他的人,忙道:“先替我照顾好你嫂子。我会再联系你的。” 说完,纵身一跃,消失在无边的黑夜里。 “王妃!王妃!” 是应婕呼唤的声音。 冯幼萤本在还发懵,这会被唤回了神,麻痹的五官随之恢复知觉,浑身疼痛难言。 当看到谢不筹跳下马,朝她走来,第一反应是恐惧:“别过来!” 他要杀她。 如果那男人不退让,他真会杀了她。 她误会了。 其实,谢不筹不会杀她,也没打算杀她,只不过拿她威胁对方罢了,可现在解释也晚了,他也不打算解释,只看着她满眼恐惧,不知为何,想到了她先前炽热的、崇拜的目光。 感觉有什么东西被自己亲手毁掉了。 他有一种怅然若失的烦躁。 第037章 我们共享彼此的秘密。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对不起。 谢不筹用口型道歉。 冯幼萤见了,并不接受,冷笑道:“我杀了你,再给你道歉呢?” 谢不筹没再用口型说什么,只伸手想去扶她。 冯幼萤不领情,狠狠打开他的手:“滚开!猫哭耗子,假慈悲!” 谢不筹皱起眉头,觉得她很暴躁。他跟女人接触太少,也没见过暴躁的女人,一时不知怎么做了。听到应婕声音渐近,他就退后一步,给她腾空间了。 他不会安抚她,自有人去安抚她。 “王妃,你怎样?有没有哪里受伤?” 应婕扶她起身,借着周边的火光,看到她后背有血色,应该是之前摔下马车时受了伤。 “王妃,你后背流血了。” “不仅流血,我感觉右脚都断了。” 冯幼萤疼得嘶嘶抽气,提起裙摆后,果然,右脚踝处肿得吓人。 谢不筹也看到了,就蹲下来,去检查她的脚踝。 冯幼萤想踹他,可右脚真使不上力气,一动就疼得她龇牙咧嘴。 应婕扶着她,看着她的痛苦,心疼道:“王妃这次吃大苦头了。” 这话算是说到冯幼萤心口上去了。 她情绪一崩,眼泪就流个不停:这都是什么事啊!简直是无妄之灾! 谢不筹还在检查冯幼萤的脚踝,确实有骨裂,便抱起了她,跟应婕示意:回宫。 冯幼萤忽然身体凌空,还是被他公主抱,眼泪都忘记流了。 她不想让他抱自己,可理智还在,她的右脚急需回宫救治。 “王妃这是?” 薛铁也带人赶了过来,匆匆拉着妻子应婕,询问内情。 他刚越过她们去抓刺客,可惜没抓到,又返回来了。 应婕解释:“王妃右脚扭伤了。现在先送她回宫。” 薛铁点着头,面色很颓丧,像是打了败仗的落水狗:“俺又没抓到人,还害王妃受伤了,等会哪里有脸见陛下啊?” 应婕宽慰道:“不是抓了几个人?多少也算有些收获。陛下知道你的能力,不会过分苛责你。” “真的吗?” 薛铁很激动,没发觉自己被人看低了。 冯幼萤很快被谢不筹抱到了新马车上。 “你也上来。” 她喊谢不筹上马车。 谢不筹听得皱眉,口型说:不合适。 冯幼萤冷笑:“万一还有刺客呢?你要贴身保护我!” 这理由还算充足。 谢不筹想了一会,上了马车。 冯幼萤当然不是单纯想跟他同乘马车,而是想着趁他还有愧疚心,打听那男人的信息。 今晚发生的一切,萧仰肯定都知道了,等她进宫,免不了一番拷问。 真是天要亡她啊! “他是谁?” 冯幼萤盯着谢不筹的眼眸,直入主题。 谢不筹沉默好一会,才口型说:既桑。 冯幼萤能看懂,但不知具体的字,就伸出手,对他说:“你写上面。” 谢不筹皱着眉,好一会才不情不愿地写了。 他指腹粗糙,落在她温热细腻的掌心,一开始还没什么感觉,后面就有点忌惮了,好像他用力一些,就能刺破她的皮肤。 女人便是这样娇嫩吗? 他收回手,觉得指腹热酥酥的,很不好受。 冯幼萤哪里知道他的小心思? 她看到“既桑”二字,又问:“他什么身份?” 谢不筹只得继续在她掌心写:南疆荣马部的首领。 冯幼萤看得烦躁:苏窈窈怎么跟南疆荣马部的首领混一起去了?这等位高权重的追求者,还是个疯批,真让人头疼。 “你跟他什么关系?” 不仅苏窈窈跟既桑混一起,眼前的敬国车骑将军也跟他关系匪浅,她莫名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谢不筹想了一会,在她掌心写:你呢? 他在问她跟既桑有什么关系。 冯幼萤对此很敏感,瞬间恼怒:“你在威胁我?” 谢不筹摇头,写着:我们共享彼此的秘密。 他暗示她不追问,他就为她保密。 冯幼萤顿时吃了瘪,但那又如何呢? 她眼神轻蔑:“你的事显然比我严重很多啊,谢将军?” 她顶多是桃色新闻,他不一样,他可能是敌国奸细啊! 谢不筹看出她的意思,摇了头,在她掌心一字一字写:首先,我不是敌国奸细。其次,如果我是,那你就是,我们在同一条船。 “谁跟你同一条船?” 她低声反驳,可内心深处是认可的,因为苏窈窈跟既桑关系匪浅,两人还有了孩子,现在她却待在萧仰身边,接近着一国权力核心,是敌是友,确实很难说清。 谢不筹看她眉头紧锁,显然也在思量其中利害关系,便在她掌心继续写:陛下疑心很重,一旦对我们起疑,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你别吓唬我!” 冯幼萤烦躁地收回手,低喝道:“写来写去,麻烦死了,他说你修什么闭口诀,你要是会说话,就好好说话。” 谢不筹没说话,摇了摇头,沉默下来。 冯幼萤对于他的沉默,从前觉得他是安静内敛的美男子,现在只觉得他是闷头闷脑的呆头鹅。 果然,无论什么人,都要祛魅啊。 “别装傻,谢不筹,你这个身份,我不可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可她能做什么,她也是迷茫的。 在这世道,她一个自身难保的病秧子,能做的也着实有限。 谢不筹直直看着她,把玩着手上的腕箭,那腕箭金玉材质,精致华丽,更像个首饰。 如果她之前没被它所伤的话。 是杀人于无形的暗器啊。 他摸着暗器,分明是暗示要灭她的口。 草,倒是小瞧他了。 冯幼萤彻底清醒了,立即放软了态度:“别紧张,我就是跟谢将军开个玩笑。这东西不错,给我当个封口费啊?” 她其实是随口说说,没想到他还真摘下来了。 不仅摘下来,还帮她戴上了,并认真教了她使用方法。 “谢谢。” 冯幼萤诚心道了谢,一码归一码,这腕箭确实贵重又深得她心。 马车还在前行。 这直奔皇宫的道路很平整开阔,但马车还是有些颠。 冯幼萤右脚受伤严重,就颠得很疼,渐渐疼得她额头都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谢不筹见了,就把她的右脚放在自己腿上,还用双手给她固定着。 冯幼萤没想到他有这么体贴的动作,愣了一会,心里闪出了恶趣味:“谢将军,你不知道女人的脚不能随便碰吗?” 第038章 她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谢不筹闻声看她一眼,觉察她眼神戏谑,很不正经,如他所想,这位王妃不是个规矩的,他微微皱眉,双手就想松开—— “疼,很疼,谢将军,你得负责。” 冯幼萤之前对谢不筹是欣赏的、尊重的,是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的,但今夜对他碎了滤镜,就行事放肆了。 谢不筹冷着脸,继续双手护着她的脚。 冯幼萤满意一笑,低声勾着他:“谢将军可有心仪之人?” 谢不筹低着头,故意不理她。 冯幼萤知道他这是消极抵抗,就继续说:“要是没有的话,我帮你赐个婚如何?” 她年纪跟他相差不大,但辈分大啊,连皇帝都要喊她一声皇嫂,完全有资格给他赐个婚。 谢不筹觉得她太过放肆,就重重按了一下她的脚。 冯幼萤顿时疼得尖叫:“疼!谢不筹,你故意的!” 谢不筹抬头看她一眼,目光坦荡:就是故意的,你能怎样? 冯幼萤吃了哑巴亏,渐渐冷静下来:这狗东西显然对女人也没兴趣。也是神奇,跟他主子一个德行!这君臣二人是被女人狠狠伤过吗? 至于赐婚,她也不全是一时兴起。苏窈窈的母族在战乱中几近灭族,但堂妹苏昭昭还是幸存的,目前正在洛州守孝。 她要是想在这个世界好好活下去,需要多培植一些助力。 像谢不筹,是必须要拉拢的。 思量间,马车停下了。 谢不筹立刻掀开马车帘,看宫门到了,松开手,跳下了马车。 冯幼萤考虑男女有别,也不敢拦他。 当然,他现在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接下来如何应付萧仰。 萧仰正在流萃殿喝茶。 他已经收到了刺客袭击冯幼萤的消息,知道她会过来,就先在这殿里等她了。 御医也来了三人,正一旁低头静候着。 没有人说话,殿里安静的毛骨悚然。 直到外面传来声响。 萧仰起身出去,御医们紧紧跟着,也暗暗呼出了一口气。 “小人见过陛下。” 薛铁先下跪行了礼。 萧仰抬了下手,示意他起身,然后看向马车的方向,看到了谢不筹,淡淡问一句:“皇嫂如何?” 谢不筹没回应,直接掀开了马车帘。 冯幼萤听到了萧仰的关怀,已然酝酿好了情绪,看到他的那一刻,直接哭道:“陛下,妾、妾差点见不到您了。” 她鬓发散乱,衣衫带着血迹,脖颈还有血痕,狼狈得招人怜惜。 萧仰心里一软,很不好受,其实,他料到她会受到一点皮外伤的,可真见了,还是有一瞬的后悔,或许不该让她涉险,不过,他心里汹涌澎湃,面上一派平静:“下车。” 冯幼萤委屈巴巴摇着头,小声说:“脚疼,动不了,陛下,我右脚好像断了。” 她痛哭着,伸手扯起裙摆,露出红肿吓人的右脚。 萧仰这才皱起眉,上前抱起了她。 冯幼萤被抱进流萃殿,放到了软榻上。 御医们很快上前查看她右脚的伤势,其中刘御医做了诊断结果:“回陛下,王妃右脚踝骨裂,需要正骨后,草药敷贴,再夹板固定,然后安心休养一个月。” 萧仰点了头:“嗯,你们看着处理吧。” 刘御医应了声“是”,转身去检查带来的医药箱,确定所需东西都带齐了,才对冯幼萤说:“王妃且忍忍。” 冯幼萤没受过这种苦,很紧张:“刘御医,你轻点,我怕疼。” 刘御医点了头,朝她安抚一笑,又跟其他两个御医眼神交流一番,三人齐齐动了手。 冯幼萤被一个御医按住肩膀、挡住双眼,只觉右脚一阵钻心的痛,下一刻,有糊状的、冰凉凉的草药敷贴上来。 那给她贴草药的御医说:“王妃,这草药有活血化瘀、消肿止痛、续筋接骨的功效。” “嗯,谢谢你们。” 冯幼萤道了谢,许是草药的功效,过了一会,痛感还真有所减轻了。 萧仰看她眉头舒展,便问:“不疼了?” 冯幼萤眼里还残留着泪水,眸子湿漉漉的亮,可怜兮兮的,像是亟待人安抚、爱怜的小兽。 “好多了。” 她抽抽鼻子,低下头,声音弱弱的,像是羞于见人了。 萧仰觉得她很可爱,想伸手摸摸她的脑袋,可到底忍住了,还趁机说教上了:“现在知道宫外有多危险了吧?” 他其实有私心的。 对她经常溜出皇宫,他早不满了。 之所以没加派人手保护她,就是想她切身体会外面的危险,从此再不敢出宫。 冯幼萤不知他的阴暗心思,这会也不想得罪他,自然顺着他的话说:“是很危险。妾要吓死了。陛下以后出宫,也要多加小心。” 萧仰得了她的关心,心里美滋滋的,只余光一暼,看她伸长手臂去拿桌子上的茶杯,继而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以及手腕上的腕箭。 这腕箭做工精巧,式样华丽,他还曾在谢不筹手上见过。 现在为何会出现在她手上? 谢不筹送她的? 他们关系这么好的吗? 须知谢不筹性情高傲,从不谄媚他人。而他擅长制造,一些出自他手的暗器都是天价,便是他这个皇帝稀罕了,想要来玩玩,也常被他拒绝。 “你腕上的腕箭,谁给你的?” 他明知故问,心里莫名燃起一团怒火。 他想起刚刚向谢不筹询问她的情况,那人竟直接掀了马车帘。 严格说来,那是很失礼的。 不过,谢不筹向来无视这些礼仪规矩。 他对谢不筹是欣赏的、纵容的,但若他对他的皇嫂有意,他是决不允许的。 “谢将军啊。” 冯幼萤喝了口茶,实话实说,同时观察着萧仰的表情,看他神色不悦,像是吃醋,就扯了谎:“谢将军大概是护我不利,怕被陛下责怪,就送了我这个东西赔罪,想我在陛下面前为他求情吧。” 她不想萧仰胡思乱想,暗示自己跟谢不筹之间很清白,之所以她能得这个腕箭,全是沾了他的光。 她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萧仰眉眼阴森,言语讥诮:“皇嫂这说谎的本事不行了啊,谢不筹可不是这种不敢担责的人。” 冯幼萤:“……” 是了,谢不筹那么桀骜不驯,确实不是胆小怕事的人。 怎么办? 她好像越描越黑了。 “皇嫂,这谎言,你想好怎么编了吗?” 第039章 一切以皇嫂身体为重。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冯幼萤脑子转得很快,确实想好了。 她轻叹一口气,摆出羞窘的模样:“好吧,陛下英明,是妾死皮赖脸跟谢将军要来的,陛下记得帮妾回个礼啊。” 她这次说的是真话。 萧仰拧起眉,依然保持怀疑,却也没再说什么。 他看着刘御医拿出药膏,交给宫女,让她涂抹冯幼萤脖颈处的伤,随后看着她后背的血色,露出为难的模样。 尽管医者面前没有男女,可后背之伤,还是太私密了。 萧仰明白他的顾虑,朝他点了下头:“无妨,一切以皇嫂身体为重。” 刘御医得了他的许可,才动手去按冯幼萤的肩胛、后背,继而考量她后背的伤。 在按到左肩甲的时候,冯幼萤痛得低叫。 刘御医觉察骨头有突出,眼神一紧,对冯幼萤说:“请王妃宽衣,容小人看下您的后背。” “好。辛苦御医了。” 冯幼萤微微一笑,态度温和有礼,但脱衣前,看着萧仰,示意他避让。 萧仰知道自己该走,可双脚生了根一样,就是不想动。 可他还有理智,到底还是转身出去了。 余敏紧跟他身后,安安静静,像个影子。 萧仰余光看到他,忽然像是想起什么,脚步一顿,吩咐道:“去给御医院说一声,以后开设女医一职。” 冯幼萤也听到了这句话,心里一跳,忍不住自作多情了:萧仰说开设女医,是不想御医看她的身体吗? 这想法也太小娇妻了。 她很快就唾弃自己了:冯幼萤,你是摔坏脑子了吗?别太高看自己!那不过是卑劣的大男子主义而已! 当然,也有好处就是了。 “陛下,你这次是真英明!” 冯幼萤对着萧仰的背影,激动而真诚地夸赞。 她很高兴,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女人能有一个出路而高兴。 她不禁想:或许自己也不是全无用处。她接近着最高权力,只要稍加影响,可以改善很多女人的处境。 萧仰不妨听到她的夸奖,回头时,对上她亮晶晶的眼眸,心里一动,只觉一阵麻麻酥酥的愉悦。 他没说什么,但唇角控制不住地上扬,直到走出殿外,看到外面等候他指令的谢不筹。 那只精美的腕箭闪入他的脑海。 他的好心情瞬间消散了。 “陛下,王妃怎样了?伤得严重吗?” 薛铁站在谢不筹身边,一见皇帝出来,立刻上前行礼询问。 萧仰没回答,目光落在谢不筹身上。 谢不筹低眸摸着左手腕,那儿少了一只腕箭,空空落落的,让他很不习惯。 明明他也没戴几天,怎么就习惯上了?在意上了? 那腕箭在她手上。 “谢将军?” 薛铁看谢不筹走神,就推了他一下,提醒道:“谢将军,陛下看你呢。” 谢不筹回了神,抬眸看着皇帝,微微躬身,算是行了礼。 “谢将军在想什么?” 萧仰含笑问一句,立刻有宫人送上纸笔,同时有宫人弯下腰,充当移动的桌子。 谢不筹接过纸笔,缓缓写下两个字:累了。 他近来担着巡视宫防的职责,挺累的,好不容易休沐一天,还被半个徒弟胡亦臻请过去修轮椅。哦,还接了个制造麻将桌的活儿。他忙到天黑,本想回府,还半路遇上了刺杀,然后还看到了既桑。 既桑竟然跟敬安王妃有一腿。 或许他可以利用她,邀他相见,然后秘密除去他。 不过,他秘密来敬都,有什么目的?不单是为了敬安王妃吧? 他劳累过度,也思虑过度,神色透着无尽的疲累。 萧仰不知内情,想着他这几日巡视宫防确实辛苦,便点了头:“既然你累了,那就先回去休息吧。” 他声音落下,谢不筹没有停留,转身就走了。 萧仰看得一愣:竟然没问一句皇嫂的情况。是真不关心,还是装不关心? “等下。” 他出口留人。 谢不筹停下脚步,回头看他,等着他后面的话。 萧仰明知不该问,可还是问了:“你那腕箭,怎么给了皇嫂?” 他很介意冯幼萤身边有别的男人。 尤其是像谢不筹这种年轻俊美的男人。 他还记得自己登基那日,前往东郊祭天,谢不筹一袭红衣,灿艳如火,引得无数少女痴狂,可谓掷果盈车,出尽风头。 连皇兄都说:“不筹最不愁的就是婚姻之事,他俊美聪慧有哑疾,最是讨小妇人爱怜。” 谢不筹不知皇帝的心思,接了太监送来的纸笔,写下两个字:她要。 萧仰见了,很不满意他的回答:“她要你就给?你平日不是千金都不给的?还说他们只会糟蹋你的东西?” 这番话很有醋意,像一个妒夫在不讲道理地质问:你为什么给她东西?你喜欢她吗? 谢不筹察觉到皇帝的异样,很诧异地看他一眼。 如果萧仰能听到他的心声,就会听到:他竟然也喜欢那女人。什么眼光啊。 他对男女情爱没兴趣,也漠不关心,就写下四个字:她一直要。 当他很想给吗? 还不是她一直要。 萧仰体会到这番意思,并不多高兴,因为她一直要,他就妥协了,也很不像他的为人。 须知只有在乎一个人,才会轻易妥协。 他动心不自知,却本能地捍卫领地、防备情敌:“她很贪心,很容易得寸进尺,你给了一次,那就有二次、三次,谢将军,朕建议你及时止损、下不为例。” 谢不筹点了头,在纸上写下一个字:谢。 萧仰这才满意了,摆手道:“去吧。” 谢不筹微微低了下头,算是告退,随后就大步走了。 萧仰目送他的背影消失,才舍得把注意力放到薛铁身上。 薛铁没有谢不筹的傲气,人很忠厚老实,加上近来差事也没做好,就挺没脸的,说话做事也更小心翼翼了:“陛下,王妃、王妃还好吗?” 萧仰提这个,心情又沉重了:“不大好。右脚骨裂,左肩胛骨裂。” 薛铁一听,只觉自己罪孽深重,直接跪了:“都是小人无能,陛下恕罪。” 萧仰知道他在追踪方面能力有限,也不苛求,换了话题道:“听说你夫人第一时间护在了皇嫂身边。” 薛铁不敢说自己不小心把消息透漏给了妻子,就说:“阿婕很喜欢王妃,常陪她打牌,送她回家。” 萧仰也知道这些,当然,更知道应婕是故意为之。 “薛将军,你娶了个好妻子。” 他目光深沉,微微一笑,亲自扶他起来。 薛铁被皇帝这和善可亲的动作迷惑住了,心情也放松了,人一放松,土气就出来了,憨厚笑道:“阿婕很厉害,比俺聪明。” 萧仰深以为然:“以后遇事多跟你妻子商量。行了,回去吧,明日你负责巡视宫防。” 薛铁没想到自己不仅没受罚,还官复原职了,顿时喜不自胜,又跪下磕头了:“谢陛下。谢陛下。俺一定好好保护陛下。” 萧仰点了头,摆了两下手,打发了他,回殿里去了。 “陛下,王妃的伤都处理好了。不过,夜里要提防起热。” 刘御医看到皇帝进来,忙上前汇报冯幼萤的身体情况。 萧仰点了头,余光扫了里间一眼,看到冯幼萤正趴伏在床上,身上盖着浅绿色的薄被,估摸里面没穿寝衣,半个香肩露出来,如凝脂白玉,些许乌发散落在上面,黑与白,极致的视觉诱惑。 “朕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 他打发了御医,明知里间不是他该进去的,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她是皇兄的遗孀,是他的皇嫂,如今有伤在身,他理应替皇兄照顾她,有什么妨碍的呢? “陛下——” 里间伺候的宫女见皇帝进来,都吓得一哆嗦,忙跪下行礼。 萧仰没说话,摆了手,将她们打发出去。 冯幼萤后背敷了冰凉凉的药,还挺舒服的,就昏昏欲睡了,结果半醒半梦间听到一声“陛下”,就给吓醒了。 她睁开眼,看到萧仰进来,想着自己上身没穿寝衣,又羞窘又紧张:“陛下、陛下,你怎么来了?” 萧仰看她红着脸,神色紧张不安,忽而就起了逗弄之心:“自然是来看望皇嫂啊。皇嫂此番遇险,也把朕吓着了。” 他走近了,坐到床边,动手去掀被子,想看下她后背的伤。 “不可!” 冯幼萤心如擂鼓,吓得魂都飞了:“陛下住手!” 第040章 陛下,非礼勿视!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她太激动了,动作幅度也很大,牵连着被子都滑下去了。 那遍布擦伤的美背露出来,雪白皮肤之上,斑驳着一片片红痕,还有一些淤青,乍然一看,很是可怖。 “陛下,非礼勿视!” 冯幼萤受了惊,又是双手护胸,又是去扯被子,一番动作下来,反倒是欲盖弥彰。 水红色的鸳鸯肚兜已经露了出来。 那单薄一点布料,根本遮掩不住生机勃勃的春色。 荡荡悠悠,跳跳脱脱,伴着热情浓烈的香气,当即是春色熏得人儿醉。 萧仰本来无意这春色,之所以进来,单纯是想看她后背的伤,结果她一番折腾,阴差阳错害他被春色迷了眼。 一直以来压抑的东西骤然反扑。 他浑身热气腾腾,脸色很不好:“苏窈窈,你故意的?” 他瞪着她,手忙脚乱给她盖好被子。 端的是正人君子。 如果他不误会她的话。 冯幼萤很是冤枉:“我可没让陛下进来。而且还是陛下先动手的。” 谁家正经小叔子进嫂子的房间,还掀她被子? 他道貌岸然、色欲熏心,还在这装呢! 真想啐他一脸! “朕只是想看看你的伤。” 萧仰语气庄重,面色也正经的很。 冯幼萤懒得拆穿他,直接说:“谢陛下关心了。那现在看好了,就请回吧。” 萧仰:“……” 他几天没见她,现在才跟她说上几句话,她倒是无情。 心情很不好。 胸口闷闷的痛,像是被什么东西锤了一下。 他看着她冷漠的脸,一个没忍住,伸手去捏她的脸。 “嘶——” 冯幼萤不妨被捏脸,吃痛地叫出来,心情也很差:“陛下这是做什么?” 动手动脚,眼神火热,很是暧昧。 她记得自己出宫前,打定主意不跟他玩暧昧了。 看来自己有必要提醒他一下了。 “陛下,我之前跟您说过了,我看了《贞女传》,以前多有失礼,还请您容谅,以及以后请您自重。” “是吗?那你说说准备效仿哪个贞女?” 这话把冯幼萤问住了。 她说看了《贞女传》,没有别的用意,就是表态:我不跟你玩暧昧。 可狗皇帝显然不乐意。 他问她准备效仿哪个贞女,就是威胁她:想做贞女,想好自己的下场了吗? 金州有贞女董李氏,十八岁,夫病亡,守寡十载,某夜,被邻家壮汉醉酒敲门,隔天吞金而死。 蒙县有贞女马王氏,十六岁,娶亲当天,不幸为土匪所掳,为保清白,撞墙而死。 …… 一件件残酷血案闪入她的脑海。 冯幼萤气得想吐血:“陛下是不打算装了吗?” 萧仰一脸无辜:“这话应该朕说,皇嫂,你不打算装了吗?” 说了喜欢他,那就该喜欢到底。 哪怕是装的,也不能半路罢演。 “我不知陛下在说什么。” “我累了,浑身也疼得厉害,陛下非要今晚跟我掰扯这些吗?” 她选择示弱。 今晚她是没精力跟他斗智斗勇了。 萧仰明白她的心思,看她面色惨白、憔悴,确实需要休息,便顺了她的意:“也好,朕明天再来看望皇嫂。” “谢陛下体恤。” 冯幼萤虚伪一笑,应付他离开。 恰在这时,宫女端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过来。 萧仰见了,便接了过来:“朕喂皇嫂喝药吧。” 冯幼萤没拒绝,道了一声谢,直接坐了起来。 相比刚刚的羞涩、慌乱、各种遮掩春色,这次她就大胆多了,就那么穿一件水红色肚兜,连被子都被她推一边去了。 萧仰:“……” 他真是永远都想不到她下一步会做什么。 明明前一刻还扭扭捏捏,像个羞涩待嫁的少女,这一刻,浑不在意,放荡风情堪比青楼的女子。 那水红色肚兜细细一根红线,系在雪白后颈,什么都兜不住,反而沉甸甸的,随时有坠断红线,倾泻而出的可能。 “皇嫂这是做什么?” 他移开视线,放下汤药,为她盖好被子。 冯幼萤抓住他的手,摩挲着他的掌心,媚眼如丝:“陛下怎么不敢看我了?陛下不是想我这么做吗?” “不,朕不想你这么做。” 起码他现在不想。 循序渐进的感情游戏,她怎么总不肯好好玩? 萧仰甩开她的手,轻咳两声,站直身姿,退后三步,又恢复了一国皇帝的高贵仪态。 “皇嫂聪慧,知道朕想你怎么做。” “……” 冯幼萤怎么会不知道呢? 玩,就是玩,但别想要名分。 偷情嘛,就图个刺激。 冯幼萤想明白了,立刻盈盈一笑低了头:“多谢陛下教诲。妾知道了。” 萧仰看她这乖顺姿态,挺想问问她知道什么了,免得她又半路整幺蛾子以及撂挑子。 可时间确实不早了,主要他们以后有的是时间,倒也不必急于一时。 “皇嫂好好休息。朕回去了,愿你今晚好梦。” 他说完,转身就走了出去。 这次他没再回头。 但他还记得御医的嘱托,一看到外间跪在地上的宫女,就叮嘱了:“今晚值夜都上心些,别让你们主子起了热。” “是,陛下。” 宫女们应着,等皇帝离开,就快步进了里间。 红桃跟哀兰也在其中,两人跟着冯幼萤遇了险,也受了伤,万幸都是皮肉伤,也都包扎好了,只哀兰伤在脸上,被剑划了下,几乎占据了半张脸。 冯幼萤看得心惊:“哀兰,你的脸?” 哀兰摸着左脸上的伤,强颜欢笑:“王妃,无妨的,小伤。” 冯幼萤回忆着当时的险况,似乎是哀兰为自己挡了剑,顿时更加焦急、紧张:“关乎女子的脸,怎么是小伤?御医怎么说?” “御医说会给奴婢用最好的药膏。” “但会留疤,对不对?” 她看着哀兰半边漂亮的脸,心里十分痛惜:多好、多美的姑娘啊,怎么就伤在脸上了? “王妃不必在意,奴婢贱命一条——” 哀兰是真不在意自己脸上的伤。 在她看来,很多时候,女子的美貌往往招致灾祸。 “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你放心,此恩我必不会忘。” 冯幼萤暗下决定,以后定好生照拂她。 红桃听到这里,暗暗羡慕,不禁感慨:“如果伤在我脸上就好了。” 她生得模样普通,再丑一些也不怕,还能借着救主之恩,改变命运。 她是真心羡慕哀兰。 冯幼萤看红桃这样,知道她向来是个实诚的,就伸手戳了下她的额头:“傻瓜!不用伤在脸上,我也不会忘记你的忠心。” 她虽然不喜欢这个世界,可女子间的互帮互助,自有一番动人之处。 事到如今,她得承认,她已经跟这个世界建立诸多链接了。 倘若有一天能回去,她或许还会舍不得的。 “王妃,快喝药吧,都要凉了。” 哀兰端起汤药,晃动汤勺,喂到她嘴边。 冯幼萤喝了药,苦的想哭。 红桃忙塞了她一个蜜饯,寻了个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刚有大人盘查我们,问王妃认不认识那刺客呢。” “什么?” 冯幼萤听得心惊肉跳:“谁盘查的?什么时候的事?都问你们什么了?你们怎么回的?” 她一夜惊心动魄,都忘记那狗男人既桑说话太暧昧了。 如今有人盘查,那些话,岂不是很快就要传到萧仰耳朵里去了? 以他的疑心,焉有她的活路? 第041章 陛下真该知道你的孝心。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红桃道:“我们学王妃那么说的,定然是那刺客想借着污蔑王妃来羞辱陛下。” 哀兰应和着:“对啊,王妃怎么会认识那刺客呢?绝对是那刺客借机离间王妃跟陛下的关系。谁不知陛下最是敬重王妃?” “好姑娘!说得好!” 冯幼萤很满意她们的回答。 是了,离间之计而已。 萧仰身边亲人不多,那刺客看不得他跟亲人好,想着破坏他跟亲人的关系。再不济那刺客是萧煊的仇人,借机诽谤他的妻子。 总之,她是清白无辜的。 她这么想着,觉得理由很充足,也放下了心,淡笑着问一句:“哪位大人查的?” 红桃道:“听说是巡城司的段大人。” 今夜巡城司立了功,可谓大出风头。 就是也损伤了不少人。 冯幼萤觉得明天可以表达下救命之恩,然后趁机暗示段兴川不要多此一举。 如是思量一番,她精神疲累至极,渐渐趴着睡去了。 只这么趴着,睡得不舒服,胸前两团儿压得疼,很快就醒了。 她醒来后,微微往右手一侧翻身,结果牵动后背、左肩胛处的伤,痛得彻底睡不着了。 “王妃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守夜的红桃听到动静,睁开眼,点了灯,看她醒来,忙伸手去摸她的额头。 万幸没有起热,额头温度很正常。 “没事,就是伤口疼。” 冯幼萤蹙眉回一句。 红桃又问:“很疼吗?要不要喝点止痛的汤药?我这就让人去熬。” 冯幼萤摇头拒绝:“别了,我不想喝药,是药三分毒。” 主要她也不想大半夜地折腾宫人。 红桃满眼关切、忧心:“那这么痛着也不是个事啊。” 冯幼萤勉强一笑:“也没多痛,你睡吧,我也睡了,睡着了就好了。” 她这么说,可直到天快亮了,才抵抗不住疲累,睡去了。 这一睡就睡到了中午。 她醒来后,看到日头当空,吓了一跳:“这什么时辰了?” 红桃守在床边,看她醒来,先递上一杯温茶,回道:“王妃,都中午了。陛下一早就来了,见您睡着,又离开了。” 冯幼萤接了茶,喝一口,润润嗓子,问道:“陛下可说了什么?” “没,就叮嘱我们好好照顾您。” “哦。” “王妃饿不饿?想吃什么?” “清淡点吧。” “是。” 红桃忙出去张罗。 哀兰走进来,看她想下床,就猜测了:“王妃是想更衣吗?” 冯幼萤暗觉哀兰细心,忙点了头,她确实很想上厕所。 哀兰立刻劝:“王妃还是别动了,您脚上有伤,小心再伤着,我这就去把东西拿过来。” 冯幼萤很接受不了自己生活不能自理:“不用,我可以过去。” 她很倔强地去净室正常上厕所。 尽管右脚踝有夹板固定,行走很不方便。 就是这么一个小小放水的过程,耗费了她很多时间,还差点半路尿了裤子。 太可怜了。 她回到床上,面色颓败,生无可恋。 哀兰看得不忍心,就出声转移她的注意力:“王妃,陛下一大早就来看您了,哦,对了,还有何姑娘。” 红桃之前没说何玉晴来过的事。 冯幼萤一惊:“她怎么来了?” 哀兰解释:“也是来探望您的伤。” 冯幼萤不觉得这么简单,就问:“她现在人呢?” 哀兰说:“在偏殿休息。” 话音才落,何玉晴就来了。 “王妃身子如何?” 何玉晴提着裙摆走进来。 她今日打扮得清新美丽,一袭水绿色衣裙,腰间系着亮眼的红色腰带,发髻高挽,左右戴着一对金镶绿玉步摇,中间一只水绿色翡翠发梳,在这融融春日,让人眼前一亮。 冯幼萤觉得何玉晴今日美出了新高度,也知道她打扮这么美的原因,看来探望她的伤是假,想见皇帝是真。 那她自然是帮她啊。 “我好多了。多谢贵人挂念。辛苦你又来跑一趟。” “王妃这是说的哪里话?您受伤,玉晴作为晚辈,应当侍奉在侧的。” 何玉晴知道皇帝很在乎这位王妃,就想趁机住在流萃殿偏殿。 她是借着姑姑送太后鹦鹉的光,才得了太后的懿旨进宫,不然不知何时能见皇帝呢。 也是巧,她一来流萃殿,就跟皇帝碰上了。 只皇帝看到她,面色不悦:“皇嫂还睡着,你不要去打扰了。” 她应了声“是”,还想说些别的,皇帝就转身离去了。 她恋恋不舍地目送他离开,而后去了流萃殿偏殿,一直待到现在。 冯幼萤听出她的小心思,自然乐见其成:“你有心了。陛下真该知道你的孝心。” 她也需要何玉晴转移一下皇帝的注意力。 于是,她不仅留了她住进流萃殿偏殿,还给她安排了一个活儿:“是这样,昨晚巡城司为了保护我,死伤惨重。对此,我无以为报,只能多给些银钱,关照下他们的家人了。” 她说到这里,招手叫来红桃,让她取来一盒银票,决定死者两百两,伤者五十两。 “辛苦你走一场。最好让巡城司的段大人过来一趟,我好当面问问死者的情况,如果家里特别困难的,我再特别处理。” 她借机见见段兴川,准备探探这个人的虚实。 何玉晴不知内情,接下一盒银钱,积极应声:“好,我明白。王妃放心,我这就去。” 她很高兴能为王妃所用。 冯幼萤等她离开,重重吐出一口气,累得趴回了床上。 宫人们这时候鱼贯而入,端上了午膳。 一盘盘很快摆满了桌子。 冯幼萤腹中空空,早就打鼓了,但看着满桌饭菜,没有一点胃口。 “我不想吃。” “王妃,您本就身子弱,多少吃一些吧。” 红桃正劝着,就听外面传来小太监的声音:“陛下驾到。” 冯幼萤:“……” 得,这下更没胃口了。 “奴婢红桃(哀兰)见过陛下——” “退下吧。” 萧仰打发了宫人,看着满桌饭菜,拿起一个精致小盘,为她布菜:“皇嫂想吃什么?” 他很自然地开口,仿佛是个温柔人夫。 冯幼萤其实挺怕他这温柔的,就很提防:“陛下怎么来了?” 萧仰见她不点菜,就自己选了几道菜,喂到她嘴边,同时回一句:“皇嫂没摔着脑子,怎么还明知故问了?” 第042章 陛下好狠的心啊!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他昨晚没跟她聊明白,今天自然要继续了。 冯幼萤不想跟他谈感情,就转了话题:“陛下用膳了吗?” 萧仰还没来得及用膳,一下朝,就过来了:“你先吃吧。听说你睡到中午才醒。” 冯幼萤不好不给他面子,只能张嘴吃了。 她慢吞吞嚼着,好一会,才食之无味地咽了下去。 萧仰看得不耐烦:“你怎么跟小孩子似的?大口吃。” 冯幼萤不想如他的意,故意说:“陛下,我没力气,身体很虚的。” 不耐烦喂她的话,他就走人啊。 她也不想他喂自己。 看他就倒胃口。 萧仰不知她的小心思,不大高兴地说:“你太娇气了。” 冯幼萤一听,顿时委屈巴巴上了:“如果王爷在,一定不会这样说我的。” 她现在是真心拿萧煊当护身符了,希望萧仰看在自己亲哥哥的面儿上,以后能做个人。 可惜,她失望了。 萧仰说:“就是皇兄惯坏了你。” 言下之意,在他这里,别想被惯着了。 冯幼萤气得怼他:“谁让你惯着了?” 萧仰夹起一块鱼肉:“既然不想,那就大口吃。” 冯幼萤很嫌弃:“有刺。陛下想卡死我吗?陛下好狠的心啊!” “闭嘴!” 萧仰低喝一句,皱起眉,不情愿地给她挑鱼刺。 冯幼萤开始监工:“那儿还有一根鱼刺呢。” 你眼睛是瞎了吗?太不认真了。 这话她忍住了没说。 萧仰挑了一会,没耐心了:“太麻烦了,你还是别吃了。” 为什么鱼会有刺? 他登基后,吃的鱼,都没刺。 冯幼萤摇头说:“不,我想吃鱼。” 萧仰眼神一凛:“苏窈窈,你故意是吧?” 冯幼萤嘟囔着红唇,满眼无辜:“我不知陛下在说什么。你不想挑刺,就唤红桃她们进来。” 萧仰难得跟她这么独处,不想有外人在,就任劳任怨地给她挑鱼刺了。 冯幼萤满意了,还有了使唤他的爽感,不由沉迷其中:“陛下,那个虾看着不错。” 萧仰:“……” 他咬牙,卷了袖子,给她剥虾。 他双手白净,筋骨分明,充满力量,很是好看。 冯幼萤欣赏了一会,忽然想起一件事:“陛下,你洗手了吗?” 萧仰动作一僵,扔了虾,出去洗手。 再回来,他双手湿漉漉的,故意没擦干,往她脸上甩水。 太幼稚了! 冯幼萤躲了两下,催道:“快点,陛下,我饿着呢。” 她没说谎,是真饿了。 刚吃了点东西,反勾出了她的食欲。 或许作弄他,也让她心情很好吧? 萧仰听她说饿,立刻舀了一勺米饭塞她嘴里,这米饭最顶饿了。 “噎得慌。快,陛下,我要喝茶。” “这个茶水好凉,陛下,这个又太热了。” “陛下——” 她纯粹是折腾人。 萧仰能看不出来? 他捏着她的下巴,眼神警告:“苏窈窈,你适可而止。” 冯幼萤躲开他的手,瞬间低眉顺目:“是,陛下。” 她偃旗息鼓,一番作弄,发现萧仰态度很好,看来段兴川还没到他面前说什么。 她还来得及。 “谢陛下亲自照顾我。” 冯幼萤打一巴掌,给一甜枣:“陛下这孝心,如果王爷见了,定然很欣慰。” 她把他们的暧昧往亲情上引。 “孝心?” 萧仰听笑了:“苏窈窈,朕的孝心,你怕是担不起。” 他近来总喊她苏窈窈,这名字有点刺耳啊。 像是提醒她是个冒牌货。 让她心虚又惶恐。 “我担不担得起,全看陛下了。” 她的身家性命从来全在他一念之间。 他能让她做万人敬仰的皇嫂,也能让她做人人唾弃的、勾引皇帝的荡妇。 萧仰冷眼讥笑:“朕记得你昨晚说,你知道怎么做了。” 冯幼萤小声反驳:“知道是一回事,敢不敢做又是一回事。” 她很满意目前的现状,苟住小命,做个王妃,不敢再往下进行了。 因为往下进行,对她有害无利。 萧仰听出她的胆怯,心想:难道她是被昨晚的事吓破了胆子? 好吧,他身边确实凶险极多,难听点说,他就是个危险矛头,任何太靠近他的人,都很容易变得不幸。她向来惜命,自然会退缩。 可这就是他盯上她的原因啊。 她有些巧智,因为怕死,反透出一股百折不挠的坚韧。 他其实很欣赏她满满的求生欲,所以一直纵容她对自己耍些小心机。 择一人,荣辱与共,生死相依。 他选择了她,她没通过考验,他却不舍得放弃她了。 “朕在呢,你有什么不敢的?刚刚使唤朕,也没见你不敢啊。” 他这么一说,觉得她不是不敢,而是不想。 为什么不想? 明明之前是她先勾引他的啊! 难道换目标了? 外面有什么人迷住了她的眼? 正想着,余敏走进来,先一躬身行了礼,后小声说:“陛下,谢将军着人送了轮椅过来。” 是了,谢不筹。 他昨晚救了她,还送她腕箭,现在还送来轮椅,真是对她用情极深、关怀备至啊。 “砰!” 他脸色一沉,骤然摔了手里的碗筷。 余敏吓得直接跪地:“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冯幼萤也给吓到了,看他面色阴沉,眼神阴鸷,心里一颤:“陛下,您、您这是怎么了?” 好端端怎么就摔东西了? 他情绪也太不稳定了。 她心里紧张,隐隐觉得他生气跟自己有关。 刚余公公说什么来着? 谢不筹送她轮椅? 她只是伤了右脚,何至于坐轮椅?谢不筹是诅咒她吧? “去把轮椅推来。” 萧仰深呼吸一口气,冷静下来。 余敏应了声“是”,忙出去,很快推了轮椅进来。 跟他一起进来的,还有红桃,负责清理地上的碎片。 “仔细点,务必清理干净了。万一伤着龙体,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是,余公公。” 红桃也很谨慎,一片片寻着碎片。 萧仰并不在意那些碎片,只盯着轮椅,冷冷说一句:“都滚出去。” “是。” 余敏跟红桃不敢多留,很快退下了。 房间里恢复安静。 萧仰二话不说,抱起冯幼萤就放到了轮椅上。 大小合适,做工精巧,轮椅上还铺着一层火红色狐狸毛制成的毛毯,在扶手的位置还插着一个红色小风车,跟逗孩子似的,谢不筹还挺有童心。 “喜欢吗?” 萧仰扯掉小风车摔到地上,说话阴阳怪气,眼里尽是凉薄之色:“坐着很舒服吧?想不想一辈子坐上面?” 威胁。 赤果果的威胁。 冯幼萤想骂人,可强权之下,只能强颜欢笑,伸手要抱抱:“陛下,我不想坐这里,你快抱我回床上。” 萧仰很满意她的求抱抱,瞧,这不是很会讨他欢心吗? 但她偏要装傻,偏要惹他不快。 “皇嫂很不乖。” 萧仰没抱她,蹲下来,低头看着她完好的左脚,没有穿鞋,雪白的袜子裹着嫩白白的小脚,他忽而心动,伸手捏在手心,轻揉慢捻了一番,力道越来越大。 他一直有很强的破坏欲,隐忍的很好,可这会被她勾了出来。 第043章 男人可怕的胜负欲。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伙计目送他们离开,脸上笑容消失不见,代之以一片冰冷和肃杀,转身将药庄的门锁上,之后几个起落,身形即隐沒在黑暗之中,,看來,他也是个高手。 “安主子要男儿装干什么。”张护卫不知道这安妃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为什么地点要你来选,如果我来了你救走了人,你不把儿子给我怎么办!”万豪一听立刻不乐意了。 回了唐家的第一天就对她像对待火星人般的研究了半天,就差沒解剖的细细看了。 “哈哈,老公,我觉得你如果不当总裁,倒可以去当神棍,唬人的本领一套一套的。”她笑着,眼睛闪闪亮,仿佛一眨眼,就会有星星从里面蹦出來。 若锦见四下无人。更加凑近了韩美人的卧房。想要更加清楚地听到里面的人的对话。 蒙恬并不是因为被刘士严抓疼了才会警告他的,而是他在这里大喊大叫的影响大了自己的注意力,还很可能会触怒到白鹞,若是影响到萧凌和玉树公主的计划,那个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 何雨沫有意无意的瞄了瞄凌寒的脸,只见那张俊脸此时已经黑了大半截。 “傻瓜,别想那么多了!去看会儿电视,我先去做饭。”凌寒伸手拍了拍何雨沫的肩膀,把她推到沙发前坐下。 “年青人,怎么有心事”赵龙刚喝下一杯,身后便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 侯爵将段明星送到那里之后,就放下了心,他找到了段富贵,交待了几句后,继续跟着一松道长启程,去送尸体了。 众人尽皆骇然,武浩的气势在此刻攀升到了极致,让不少修为底下的人感到一阵胸闷,有种窒息的感觉。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了狂暴的波动,两名男子化作流光,向着这边极速赶来,散发着滔天妖气。 仙灵直接飞到了侯爵的身边,一伸手直接就掐住了侯爵的脖子。仙灵对着侯爵说道:“我马上就要完成猪来叫的,给我的任务了。”说完她的一使劲。 看到这一切,就连傻子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的脸,瞬间阴沉了下去,仿佛在蓝天白云之下,艳阳高照之时,陡然风云色变,阴霆密布,乌云低垂。 “见到太子殿下,为何不跪?”太子没有发话,这尊老太监倒是冷冷说道,气势镇压下来。若是之前,齐玄易还会忌惮三分,只是齐玄易半帝和大帝真身都见过了,一尊真人修为的老太监并没有放在眼中。 佑敬言听了李宁明这句话之后,脸上仍旧挂着那副司空见惯的表情,并没有因为佑敬言的这句话产生任何一丁点的变化。 那人面容清秀,竟是武浩,他此刻也是一脸惊异的望着宋忠,似是想不到后者竟能有如此能耐。 如今进入秘境的修士各方都有图谋,为的就是黑龙王留下来的宝藏。 虽然密卫的情报能力是不容置疑的,但是德家作为地头蛇,自然也有着他们的情报势力,有了他们的帮助,自然一切都会容易得多。密卫,德家,算是双保险吧,秋玄心里想到。 叶晨其实不怎么信的,可是看到二人的属性里好感和忠诚并没有下降。 她打水的时候,避开人的眼睛,把空间水偷偷注入水桶中。这山间的水潭,谁知道里面落了什么脏东西,还是空间水又清洁又健康。 最顶尖便是业州、梅州、偶州、飞州、阳州等五州,其他便要弱上一筹,甚至几筹。 山丘一直在七连手里屹立不倒,于是鬼子也就一直无法突破八路军的防御。 后来荆预真太上长老与其达成了一些协议,终究是让老虎成为护山灵兽。 他们真的是太幸运了,这条鲸鱼出乎意料的强壮,凯特琳号所准备的绳子足有正常情况下的三倍之长,可虽然如此,这条凶猛的怪兽也险些将他们逼入绝境。 白杨店接连几日在恐惧中煎熬,让一行华山弟子精神很是疲惫,岳沅白回来后就开了口子,让众弟子可以休息三日,不用练武做早课。 交代完各方面的安排,让楚刚他们在酒店休息,林白药还得赶回宿舍,晚上学校查寝,明天要第一次上课,都不能缺席。 拉姆尔的母亲抱住拉姆尔,不敢触碰拉姆尔的胸口,他的肋骨断了,大腿的力量反复踩踏,整个肺部的肋骨塌下来,看着不大能活下去。 宁王倒是个通透豁达之人,是让前世的他为数不多佩服的人,也颇为对他的结局感到惋惜……没想到,今生他们竟在一条船上相遇了。 听到这里路明非可算是松了一口气,到时候路鸣泽不在他身边没事,只要他在那附近就行。 路鸣泽玩着手机,满不在乎的说道,她身上寄宿着作为这个宇宙志高的存在,要是会输是不存在的。 这位音乐大咖激动之下说错话。话说出口,顿时知道自己犯下大错。吴龙的拳头可是能一拳ko曾经ufc冠军的。他在吴龙面前,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法术对战,不需要做什么特别难的动作,也就摆造型,做些简单的躲避动作。 “拜拜。”余安然向慕余生摆摆手,就和夏沫萱一起往前走,可身后一只手伸了出来,猛地将她拉了回来。 突然,凯撒死死抵住的门被一股怪力推开,因为事发突然,凯撒直接被门板拍进了墙里。 加上风止煜,还打了沈云海,连宰相都敢打的人,证明是个很暴躁的人,要是谁嫁给他,搞不好以后会被家暴虐待呢。 第044章 陛下喜欢,是我的荣幸。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那些死去的人,都是谁家春闺里盼望的人啊。 冯幼萤很喜欢这句诗,尽管是形容战争残酷,与眼下情形很不搭,可她就是用来描述自己的心情了。 要知道每个死去的人,身后都是一个大家庭啊。 他或许有年迈的父母,有温柔娇媚的妻子,还有可爱的孩子…… “陛下,没有什么比生命最珍贵了。” 不,朕或者你,都比他们的生命珍贵。 萧仰想反驳她,可她的善良、慈悲,他理解也尊重。 只他也需要申明:“窈窈,这是他们的职责。从他们选择当兵的那一刻起,就该做好死亡的准备。朕也不想他们死,可那是他们的命运。” 他不能妇人之仁。 如若他妇人之仁,只会死更多人。 冯幼萤渐渐冷静下来:“妾明白的。” 无论是什么世界,人从生下来,就不是平等的。 萧仰点了下头:“巡城司的表现朕很满意,段兴川领导有方,他来了也好,朕要再赏的。” 他说完,起身走出去,并没有让段兴川进来的意思。 冯幼萤看得心焦,只能招手叫来哀兰,示意她去打听君臣二人说了什么。 等待期间,她指了地面上的红色风车,刚刚萧仰经过时,一脚踩上去,像是故意的。 红桃捡起来,吹吹上面的尘土,递给了她。 冯幼萤拆开来,正反面看了又看,就是普通红纸,什么字也没有。 她很失望,目光落到轮椅上,看了一会,让红桃推过来。 “王妃是要坐轮椅吗?” 红桃小声询问。 冯幼萤没回她,伸手扯过红色狐狸毛毯,又摸又揉,又里外看了又看,终于,在里面摸到了一方帕子,拿出来一看,上面绣着一对鸳鸯,还有两行细小的字:愿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 什么鬼? 她很嫌弃地全丢回轮椅上,谢不筹这是搞什么?不,不对,那手帕绝不是谢不筹的东西。 或许是哪个佳人送给他的? 他应该是不知情,就转送了过来。 反正还是很嫌弃。 他怎么能拿别人的东西送她? “王妃,怎么了?” 红桃很不解她的举动。 冯幼萤冷静下来,觉得那手帕还是要处理下的,不然被萧仰看到了,必定要惹乱子。 “没什么,你把那手帕给我。” “是。” 红桃拿了帕子递给她。 偏在这时,萧仰进来了,一眼就扫到了红桃手里的帕子。 冯幼萤吓得心脏都跳出来了,忙抢过来,佯装淡定,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 萧仰倒没想那么多,只当是她的帕子,多看一眼,绣活还挺精致,就动了心:“给朕瞧瞧。” 冯幼萤哪里敢给他瞧? 她慌得想哭,面上则挤出点笑:“陛下,手帕这般私密之物,不合适的。” 萧仰不以为然地笑笑:“朕与你,无需担心这些,再者,谁敢说不合适?” 他这话就很不合适,也是很出格的,几乎是不避着人了。 红桃面色惊惧了一下,立刻低下头,默默退下了。 萧仰见了,点评一句:“你的人,倒还不算笨。” 冯幼萤觉得他才笨,还很没眼光,这时候怎么就瞧上一手帕了? 尽管她猜出他想要手帕,是因为她的缘故,可那也很笨。 “陛下,这手帕我用过了,确实不合适,改天我绣个新的给陛下,如何?” 她艰难寻着理由。 萧仰看着她的百般推诿,脸色很不好,言语也强势起来:“窈窈,你难道不知你越不想给,朕越想得到?” 冯幼萤:“……” 瞧瞧他的出息! 为了一方手帕,还威胁上了! 她气呼呼把手帕扔给他了:“陛下喜欢,是我的荣幸。” 随他去吧。 这手帕本是有主之物,若是被原主或者熟识的人看到了,产生了误会,闹出了尴尬,那也是他尴尬。 萧仰不知这些,接了手帕,欣赏一番,尤其是那两行诗,深得他意。 他确实喜欢,算是爱屋及乌,就把手帕收进了袖子里。 “那段兴川,朕替你问过了,死者十六人,伤者二十七人,都妥善安置了。按着大敬律法,立功而死者,赏银三百,相应职位,福荫三代。” 这待遇确实是不错的。 可冯幼萤还是表达了自己的态度:“那他们有没有家里特别困难的?或者有别的需求?比如,家里有病人?陛下,有时候不是给钱就能解决的。” 萧仰听明白了她的顾虑:“你倒是细心。” 冯幼萤很认真地说:“陛下,我只是将心比心。” “将心比心?” 萧仰被这四个字打动了,半晌,点了头:“你收拾下。朕让你见他。” 冯幼萤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又惊又喜:“谢陛下。” 她道了谢,看萧仰出去,没一会,红桃、哀兰进来,为她穿衣、梳头发。 她看到哀兰,想起之前对她的吩咐,忙问:“可听到陛下跟段大人说了什么?” 哀兰如实道:“王妃,陛下问了段大人,那刺客为何袭击王妃。” 怕什么,来什么。 冯幼萤心里突突乱跳,抓住哀兰的肩膀问:“段大人怎么说的?” 哀兰目光安抚:“王妃放心,他说王妃是陛下的皇嫂,是敬安王的发妻,那刺客怕是想报复陛下跟敬安王。” 他竟然帮她遮掩了? 冯幼萤很意外,但意外过后,也推测了:定然是有人跟他说了什么。会是谁呢?应婕?薛铁?还是……谢不筹? 她还记得谢不筹说他们同在一条船,如果她跟既桑的关系被爆出来,所谓狗急跳墙,她活不了,定然第一个拉他垫背。 这是谢不筹帮她的原因? 她自觉真相了,心情也晴朗了。 她等收拾好,就在两人的搀扶下,坐上了轮椅。 哀兰推着她出去。 她来到外间,目光错过悠然品茶的萧仰,看到了他身旁的段兴川,男人是个硬汉脸,年轻,高大,英武,气势很强,看着就是实干派。 到底是创立新朝的初代班底,人才辈出。 “小人段兴川见过敬安王妃。王妃福寿安康。” 段兴安下跪行礼。 冯幼萤忙摆手:“段大人不必多礼。” 段兴川面色郑重:“王妃仁善慈悲,小人代巡城司上下感谢王妃的恩德。” 他已经收到了玉晴姑娘送来的抚恤金,自然是要来谢恩的。 尤其王妃还能考虑到死者家属的特殊情况,实在让人动容。 “段大人千万别这样说,他们都是为救我而死,是英雄,是烈士,是我该感谢他们……可还有我能帮忙的?” 第045章 最是无情帝王家。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段兴川说:“倒有几户人家特殊些。” 冯幼萤眼睛一亮:“段大人请讲。” 段兴川点了头,缓缓道:“我整理了死者的家庭情况,一共三户需要特别关照。第一户人家是母亲重病,需要一个好大夫;第二户人家是妹妹痴傻,时常走丢,需要特别安顿;第三户人家是哥哥早年从军,在战乱中受伤,以至双腿截肢,行走不便……” 冯幼萤认真听完,稍作思量,回道:“那母亲重病的,就从宫里派个御医过去看病,那妹妹痴傻的,可以接到宫里来,至于那个行走不便的哥哥,他有轮椅吗?” 段兴川看了眼冯幼萤坐着的轮椅,感慨道:“王妃说笑了,轮椅是个稀罕物,普通人家哪里用得起?” 便是用的起,也都是劣质品,自然比不得她这个。 后面这句话,段兴川没有说,不然,指向性太明显了。 冯幼萤不明内情,当即豪情万丈地说:“那我这个,送他吧。” 她就是右脚稍微不便,根本不需要坐轮椅。 段兴川余光留意着皇帝的脸色,试探着说:“要不等王妃身体好一些?” 现在人家正用着,他实在不好收下。 “不用,不用。” 冯幼萤招手叫来红桃、哀兰,由着她们扶自己起来,就把轮椅腾出来了。 “还有那毯子,很厚实柔软,一点不硌人,也送他了。” 她微微一笑,相当大方。 萧仰看到这里,满意地勾起唇角,看来她也没多在乎谢不筹的东西。 “陛下,这、这?” 段兴川看向皇帝,磕了个头:“陛下,小人惶恐。” 他惶恐自己骗了一国王妃,其实那人有轮椅的,虽然比不得她这个,可也没多差。 “无妨。” 萧仰别有深意地看了段兴川一眼,摆手笑道:“起来吧。王妃的恩德,不必推拒。” 段兴川这才放了心,又磕了头:“谢陛下。谢王妃。敬国有陛下跟王妃,实在是百姓的福气。” 后面一番话讨得萧仰很开心。 他给段兴川升了官,由巡城司指挥升为巡城司御史,隶属于都察院,负责巡查敬国皇城的治安管理、审理诉讼、缉捕盗贼等,算是督察院的储备人才。 而刑部、大理寺、都察院,是敬国三法司。 “谢陛下。小人定不负陛下隆恩。” 段兴川压下激动的心情,重重一磕头。 萧仰没再说话,只摆了下手,示意他退下。 段兴川退下前,不忘给冯幼萤行了礼:“王妃,小人告退。” 冯幼萤点了头,目送他离开。 而一等他离开,她身子一轻,就被萧仰抱了起来。 “陛下,你——” 冯幼萤吓了一跳,这男人怎么突然喜欢对她动手动脚? “窈窈脚上有伤,不宜久站。” 萧仰一本正经地给了解释。 冯幼萤才不信他的话,只觉得他虚伪,分明是对她动了色心。 不过,这个先不管,她一听他喊“窈窈”,就浑身不舒服,赶忙纠正他的称呼:“陛下,我更喜欢你喊我皇嫂。” 萧仰摇头:“朕不喜欢。” 皇嫂需要敬重,他现在一点不想敬重她。 冯幼萤也知道原因,只能昧着良心蛊惑:“哎呀,这是情趣,陛下,你真不喜欢吗?” 他不是很喜欢禁忌情感吗? 怎么突然变了? 果然,男人的心,没个定性。 “朕不喜欢。” 萧仰给出明确的否定,稍稍一顿,也给出回旋的余地:“但如果窈窈喜欢,朕可以配合。” 冯幼萤欲哭无泪地点头:“我喜欢。” 只要不是喊她“窈窈”,她什么称呼都喜欢。 萧仰不知真相,玩味一笑:“皇嫂有多喜欢?” 那语调轻佻,要多不正经,就有多不正经。 冯幼萤自觉是个老司机,自然不怕他的调戏,只是一旦配合,天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 她可不想跟他跟进一步。 原主可还清白着呢,解释不清的。 “陛下,我后背疼,很疼。” 她贴着他的胸膛,他铁骨铮铮,肌肉硬实,块垒分明,硌得她很疼。 萧仰也知道她有伤在身,人又娇气,就收敛了些:“好了,朕不逗你了。” 他把她放到床上,叮嘱红桃她们好生伺候,便离开了。 冯幼萤见他终于走了,顿时松了一口气。 只这口气还没松太久,何玉晴一脸惨白地进来了。 冯幼萤看她这如丧考妣的模样,心里一沉:她不会看到什么了吧? “贵人这是?” 她刚刚没见到她,都把她忘了,或许她一直暗中窥视着他们?并看到了萧仰跟她的亲密? 何玉晴不说话,只安静地掉眼泪。 一颗又一颗,晶莹剔透的泪水很快打湿了她精致的妆容。 她面容凄美,伤心欲绝,却没有哭声,像极了大悲无声。 冯幼萤看得精神紧张,身上寒毛都起来了,天,就怕这种闷声搞事情的人啊! “别哭啊,有事说事,你说了,我才能想办法帮你啊。” 她皱起眉,很讨厌遇事情只会哭的女人。 何玉晴哽咽着:“我都看到了。” 冯幼萤强作淡定:“你看到什么了?” 别想着诈她! 她才不上当! “你、你跟陛下——” 太亲密了。 陛下一定喜欢她。 这是陛下一次次拒绝她的原因吗? 可他曾想让她给敬安王陪葬的啊! 这才过去多久,他怎么可以喜欢上她? “贵人慎言。” 冯幼萤打断何玉晴的话,又打发红桃、哀兰出去守门:“别让人进来。” “是,王妃。” 红桃、哀兰应声出去。 冯幼萤压低声音说:“贵人不要胡思乱想。虽然不知贵人何出此言,但我希望你不要轻易气馁。人心易变,我从来不是你的阻力。” “可陛下他喜欢——” 何玉晴从没想过皇帝会喜欢一个女人。 她守在他身边那么久,知道他是何等洁身自好之人。 正因如此,她才更悲痛、更绝望。 她甚至希望他花心风流一些,那样的话,她或许还有那么一丝丝希望。 冯幼萤才不管何玉晴的伤春悲秋,直接道:“陛下的喜欢能维持多久?红颜未老恩先断,最是无情帝王家。” 何玉晴哭着摇头:“不是,不是这样子,萧家人从来都是情种,无论是敬安王还是陛下……” “行了,你倒是会给男人增加滤镜。” 冯幼萤目光不屑,心绪烦躁:“永远不要高估你在男人心里的地位。江山与美人,你信不信,我跟你一样,根本没有可比性。” 而且,她永远不会忘记他曾是要杀她的人。 第046章 如果陛下只对王妃情有独钟呢?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一个人会真心爱上自己要杀的人吗? 他怎么敢的?不怕被对方一刀捅了吗? “王妃何必妄自菲薄?” 何玉晴泪眼婆娑,听到最后,竟然还为萧仰叫屈了:“还有,王妃怎么能那么想陛下?江山与美人,陛下如有两难,我们应当主动为陛下解忧。” 冯幼萤听乐了,反问道:“怎么主动解忧?一死了之?以死殉国?” 何玉晴满眼认真地点头:“不该这样吗?我们是陛下的女人,自然该誓死报答陛下。” 冯幼萤:“……” 得,还是她的不对了。 好久没听到这么伟大的爱男言论了。 她佩服地竖起大拇指:“贵人忠贞刚烈,恨陛下不知贵人真心也。” 何玉晴没听出讽刺之意,煞有介事地说:“王妃宜当如此。” 冯幼萤没接她的话,只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贵人的真心,总有一天会感动陛下的。” 何玉晴听到这话,又伤心起来:“如果陛下只对王妃情有独钟呢?” 冯幼萤笑笑:“贵人也说了,那是如果。” 何玉晴被她的话堵住了。 她顿了好一会,才黯然一笑:“真希望我能像王妃这般淡然。” 冯幼萤没再顺着她的话安慰她,而是冷了脸说:“我这样淡然,那是因为我丧夫、失女,又经历近两年的战争离散之苦,贵人,你真想像我吗?” 她有时候觉得何玉晴就是温室里养出来的娇小姐,因为日子过得太顺遂,才自怨自艾,整日沉迷在可笑的爱情里。 “胡家四小姐年纪轻轻双腿有疾,胡夫人年纪轻轻嫁了可以做自己父亲的男人,天下比贵人不幸的女子太多了。” 她已经懒得看她为爱情掉眼泪了。 何玉晴本就敏感脆弱,察觉到冯幼萤的不耐烦,一激动,言语就冲了:“王妃这是让我惜福吗?” 她面有不服,但理智尚存,只能强行隐忍:“就因为她们不幸,我便要感谢上天待我不薄吗?什么道理?我为什么要跟不幸的人比?” 她也不觉得她有多么不幸,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她确实失了丈夫女儿不假,可她也得了陛下的心啊! 或许陛下便是怜惜她的遭遇,才对她动了心。 “贵人误会了,我只是希望贵人能知足常乐。” 冯幼萤看何玉晴偏执到有妄念了,也不多说,直接赶人:“我累了,就不留贵人了。” 何玉晴也很傲气,草草行了一礼,就走了出去。 她对她的敬重,全毁在她跟皇帝的暧昧关系里了。 冯幼萤看出这一点,才更加烦恼:这个何玉晴估摸要做蠢事了。 怎么办? 都怪萧仰纠缠她,让她变成一个品行不端的人。 谁会相信一个品行不端之人说的话呢? 无怪乎何玉晴轻视她。 “王妃,您哪里不舒服吗?” 红桃跟哀兰进来,看她面色不对,就关怀了一句。 冯幼萤摇摇头,良久,吩咐一句:“哀兰,你去盯着何姑娘。” “是。” 哀兰应声而去。 红桃留下来,伺候她喝了汤药。 冯幼萤懒洋洋在床上趴到了天黑。 哀兰终于回来了。 她立时坐起来,问她:“何姑娘都做什么了?” 哀兰道:“何姑娘在偏殿坐了半个时辰,去寻何掌事去了,奴婢不敢离太近,所以没听清她们说了什么。不过,她们面色都不好,何姑娘是哭着回来的。” 冯幼萤听到这番话,暗暗推测:哭着回来的?难道她被何娴贞训斥了?那何娴贞是个聪明理智的,如果有她盯着,倒也不错。 红桃一旁为冯幼萤摇着扇子,主要是吹她后背的伤,看她为何玉晴烦心,忍不住小声说:“王妃未免太高看何姑娘了,还喊她贵人,惯得她敢给王妃甩脸子。奴婢瞧着,陛下根本没有纳她为妃的意思。” 她在宫里很久了,知道何玉晴根本不得帝心,像今天早上,陛下看到她,那脸色当场就冷了。 “王妃可别为了她,惹了陛下不开心。” 她其实想说:陛下很喜欢王妃的,王妃可别寒了他的心。 可为了王妃的名声,她也不敢说的太明白。 “那陛下惹我不开心呢?” 冯幼萤压下何玉晴这桩烦心事,强打精神,跟她开玩笑。 红桃听着她语调轻松,知道她在开玩笑,就笑着回答:“陛下是一国之主,王妃就多体谅一下他呗。” 冯幼萤一点不喜欢这个回答,立刻不高兴地撇嘴:“我体谅他,谁体谅我呢?” 红桃笑道:“我们体谅你啊。我们王妃最温柔、最善良、最宽容、最大度了。” 冯幼萤:“……” 竟然无言以对。 哀兰看到这里,咬唇忍着笑。 冯幼萤见她笑,就问:“哀兰,你笑什么?” 哀兰不妨被点名,吓得白了脸,忙跪下说:“王妃恕罪。奴婢绝对没有冒犯之意。” 她相对红桃,胆子更小一些,尤其从王府来了宫里,就更加敏感谨慎。 冯幼萤知道她误会了,忙解释:“不是,你别怕,我没怪你的意思,就是好奇你为什么笑?” 哀兰渐渐放松下来,红着脸说:“奴婢觉得王妃偶尔很孩子气,就很……可爱。” 说到后面两个字,她又紧张地磕头:“王妃恕罪,是奴婢僭越了。” “就这?我还当是有什么好玩的事呢?” 冯幼萤语气失望,抬手让她起来,嘀咕道:“以后不用动不动就下跪磕头。我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 哀兰忙说:“不是,不是,王妃最温柔、最善良、最宽容、最大度。” “那你还不起来?” “谢王妃。” 哀兰起来了,眼泪也落了下来,不过,不是吓的,而是感动的。 她遇到了一个好主子。 冯幼萤看她哭了,就哄了一句:“你脸上有伤,那眼泪湿了伤口,会很疼的。” “嗯。” 哀兰忙擦了眼泪,不再哭了。 红桃适时地转开话题:“王妃,饿不饿?该用晚膳了。” 冯幼萤点了头,没一会,晚膳就被端了进来。 她没胃口,估计一天没运动又喝了汤药,简单吃了一些,就很饱了。 正要让她们撤下去,就听哀兰说:“王妃,何姑娘来了。” 第047章 近水楼台先得月。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冯幼萤没想到何玉晴还会过来,看来是何娴贞跟她说了什么,她还挺好奇她会来做什么的。 “请她进来吧。” “是。” 哀兰很快出去请人。 冯幼萤端坐在凳子上,悠然品了一口茶,看到何玉晴进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问:“贵人用晚膳了吗?” 何玉晴神色木然地回着:“还没有。” 冯幼萤淡淡一笑:“如果贵人不嫌弃,就跟我一同用晚膳吧。” “谢王妃。” 何玉晴还真上桌吃起了晚膳,只显然也没什么胃口就是了。 冯幼萤又陪她吃了一会,等她主动开口。 果然,她没吃一会,就出了声:“王妃不怪我今天失礼吗?” 冯幼萤当时是有些不悦的,可两人关系一般,她并不多在乎她,自然也没必要为她生气。 “贵人情之所至,有何失礼?只在别人或者陛下面前,还是要冷静些的。” 毕竟别人可没她那么好性子。 “王妃教训的是。” 何玉晴低头受教,并认了错:“我是个愚蠢的,今天的事,也是我想岔了。” 就像姑姑所言,若她对陛下有意,岂会处处帮她?她几次回王府居住,显然是想避开皇帝的。 可如果她避开皇帝,那不是更说明皇帝深爱她? 这个认知让她的心更痛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 何玉晴忍着心痛,颤声问道:“陛下他……强迫王妃了吗?” 她宁愿他们是两厢情愿,也不想她深爱的男人像是荒淫无道的昏君强迫了自己的皇嫂。 冯幼萤面对她的询问,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贵人觉得呢?相比陛下的女人,贵人觉得我是想做皇嫂还是做皇妃?” “我、我——” 何玉晴面色痛苦地咬着唇,忽然说不下去了。 因为她听她这么问,已然知道答案了——相比皇妃,她更想做皇嫂。 “陛下怎么能这样呢?” 她觉得她深爱之人的形象崩塌了。 冯幼萤回答不了她的困惑,她也想知道萧仰是个怎样的人。 何玉晴又伤心地落了眼泪。 她为爱情所苦,简直成了多愁善感的林妹妹。 冯幼萤也不多劝她,只道:“先吃饭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应对人生里的很多烦恼。” 何玉晴听了,苦涩一笑:“让王妃见笑了。” 她其实也没比她年纪小,所作所为连她都要瞧不起了。 冯幼萤语调轻松:“贵人不必自伤,谁年轻的时候不闹点笑话呢?” 她的心态总体是好的,从前在娱乐圈孤身闯荡时,没少犯错、出丑,让人看笑话,可那又怎样呢? 她接受自己的不成熟、不完美,甚至怜爱处处碰壁却坚韧的自己。 她对那些嘲笑自己的人不屑一顾,才不跟他们一样嘲笑自己。 试着想想,别人欺负你,说你这不好那不好,你还跟着认可了,也觉得自己这不好那不好,不相当于跟别人一起欺负自己?自己不仅被外人欺负,还被自己欺负,真是太可怜了。 “谢王妃指点我。” 何玉晴道了谢,问出了心底深处的痛点:“王妃日后打算怎么做?” 冯幼萤打算走一步看一步,活在当下,但她询问了,她想了想,回一句:“不是有贵人在吗?” 她不觉得萧仰会长久对她有兴趣。 何玉晴这般美人在侧,总有机会上位的。 她这么想,也这么说:“近水楼台先得月。” 何玉晴听了这话,顿时转悲为喜,来了信心:“是啊。承王妃吉言。谢王妃教诲。” 她这次感谢的很诚心。 冯幼萤很欣慰:“你真想谢我,就好好吃饭。瞧你,越发消瘦了。” “是。我这就好好吃饭。” 何玉晴笑容灿烂,胃口大开,真吃了不少。 晚膳后,她还张罗着红桃、哀兰陪冯幼萤打牌,可以说投其所好投得相当准确。 冯幼萤没想到还有这种乐事,一直打到三更天,才心满意足地睡去了。 一夜到天明。 她醒来后,一眼就看到了何玉晴。 “王妃醒了,我来伺候王妃穿衣吧。” “别别别,贵人,你别折煞我了。” 冯幼萤刚习惯红桃她们帮忙穿衣服,如今换陌生人,实在不好意思。 红桃本就不喜欢何玉晴,一看她还想抢自己的活,意图博得王妃的欢心,那就更不高兴了:“我们王妃有伤在身,可经不得一点马虎。贵人一看就是被人伺候的命,还是一旁坐着吧。” 何玉晴被说的面色讪讪。 冯幼萤知道她是好意,不想她在这里尴尬,就说:“贵人去御花园帮我摘点花吧。那花瓶里的花也该换了。” “好。王妃稍等,我一会就来。” 何玉晴浅浅一笑,立刻出去摘花了。 红桃见她离开,小声咕哝一句:“王妃,那花,哀兰已经去摘了。” 言外之意,她没什么用的,摘花也用不到她。 冯幼萤知道她对何玉晴有敌意,一边随她穿衣,一边宠溺笑着:“来者是客,你跟她计较什么?” 红桃听得出冯幼萤话里的亲疏远近,心里很高兴,嘴上还是嘟囔着:“不是计较,她总凑王妃面前做什么?也不知王妃怎么想的,还想把陛下往她那儿推。” 她是个愚忠的,看得出皇帝喜欢冯幼萤,就把皇帝看成了她的所有物。任何意图靠近皇帝的人,都是她的敌人。 冯幼萤隐隐明白她的心思,却不认可,小声说:“你懂什么?陛下身边总会有人,不是她,也会是别人。那还不如是她呢。起码有些情分,以后能有个照应。” “什么照应?她不妒忌、暗害王妃,就谢天谢地了。反正奴婢觉得她拈酸吃醋,是个小肚鸡肠爱报复的。” “那是因为她真心喜爱陛下。” “天下女子谁不真心喜爱陛下?那也要陛下能看上她呀。” “够了,红桃!” 冯幼萤低喝一声,制止了红桃的话。 她很少对她们疾言厉色,这会也是被逼急了,主要也怕她在外面口无遮拦,惹出祸事。 “陛、陛下!” 红桃看到走进来的人,惨白着一张脸跪下来。 冯幼萤正背对红桃,由着红桃给她梳头发,根本不知萧仰来了,甚至听她说“陛下”,以为她还要说下去,直接怒喝:“红桃,别说了!” 直到一道清冷不失威势的声音响起。 “为什么不让她说?” “朕倒想听她多说几句。” 第048章 皇嫂真当朕是好性儿吗?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冯幼萤猛然回头,看到萧仰,呼吸一窒,满眼震惊:他怎么来了?这流萃殿的宫人都是摆设吗?他这么堂而皇之地进来,竟然没有一人通传?那她以后还能不能安心说话了?她还有没有隐私了? 不,她从来都没有隐私。 之前在王府,也是被他的人监视着。 冯幼萤心情很差,可还得强颜欢笑应付他:“陛下怎么来了?” 萧仰冷着脸,没说话。 余敏站在他身后,因为抱着一盆花,被繁茂的花叶遮到了脸,便侧过头一笑:“王妃,陛下来给您送山茶花啊。这时节,想寻到一盆正开花的山茶花,陛下那是颇费了一番心思呢。” 可惜,这心思全白费了。 “闭嘴!” 萧仰低喝一声,摆手让他滚出去。 “陛下息怒。” 余敏小心翼翼放下花,就退下了。 当然,他退下前,把吓呆的红桃也拽出去了。 殿里转眼间就剩下了两人。 萧仰看了眼冯幼萤,伸手揪下一朵山茶花,把玩间,问了一句:“皇嫂没什么想说的?” 冯幼萤心情很不好,也耍了小性子,就哼哼一句:“陛下不是都听到了吗?” 她也不想多解释,总哄着他,也很累的。 “所以皇嫂没个解释?” “我解释了,陛下就信吗?” “皇嫂不解释,怎么知道朕不信?” 萧仰忽然觉得相比那些冒犯的话,此刻她不解释的行为,更让他生气。 因为她连演都懒得演了。 他捏紧了那支山茶花,顿时失望又寒心:“看来皇嫂只想把朕推给别的女人。” 说别的女人,别的女人就进来了。 余敏急急跟进来,叫苦不迭地喊:“不可!何姑娘,不可进去啊!” 何玉晴几步闯进里间,看到萧仰,高昂着脑袋,又愤怒又失望又正义凛然:“陛下这是在做什么?王妃内寝,陛下怎么能这样肆意出入?” 这番迎头质问,把萧仰给问笑了:“朕需要给你解释?你算什么东西?” 他满眼厌恶,一点不给她体面。 何玉晴何曾听过他说这么重的话? 她眼泪哗啦一下落下来,咬着红唇,还想说什么,就被萧仰的怒声打断了:“余敏,你就是这样办事的?什么人都能放到朕面前来?” 余敏面如死灰地跪下磕头:“陛下息怒。陛下恕罪。” 他不用看,也知道皇帝这次是真生气了。 不仅是他要受罚,今儿好多人都要遭殃。 他是对的。 萧仰睥了他一眼,面色慈悲:“你回去自领三十杖吧。” 这三十杖能要余敏半条命。 但余敏只能感激地磕头:“谢陛下开恩。谢陛下开恩。” 萧仰给他开了恩,却没发散完怒气。 “徐璨呢?滚进来。” 今儿让何玉晴进来的,全都得跟着受罚。 何玉晴也看出了这一点,如花似玉的俏脸简直比被人打了几十巴掌还要红。 她必须做点什么。 起码不能做个孬种。 不然,得罪这么多人,她就像个灾星,以后别想在后宫待了。 “陛下有什么气,就冲我发。我何玉晴一人做事一人当。” 她笔直跪着,面容倨傲,眼神坚定,一副慷慨赴死的决然。 冯幼萤正想着怎么哄萧仰消气,就见何玉晴添乱,忙低喝:“贵人慎言。” 她这是找死啊! 帝王一怒,伏尸百万啊! 萧仰又被气笑了,手中捏到枯败的山茶花砸她脸上:“让她说!朕要看看她还能说出什么蠢话!” 一个贱婢都敢在他面前大呼小叫,他这皇帝做的很失败啊。 何玉晴还真说了:“陛下强夺皇嫂,就不怕天下人唾骂吗?” 冯幼萤:“……” 疯了,疯了,全疯了。 她满眼绝望,人坐在床上,也挣扎着想跪下来请罪了。 “没你的事!老实坐着!” 萧仰伸手按住她没受伤的肩膀,不许她乱动,然后指着何玉晴冷笑:“很好,敢这么唾骂朕的,你是第一个,想知道什么下场吗?” 冯幼萤听出杀意,一颗心狂跳到嗓子眼:“陛下息怒,她是误会了,是失心疯了,陛下开恩,陛下——” “不必为她求情!” 萧仰打断她的话,冷厉的目光扫着余敏:“你还愣着干什么?拖她出去,赐落舌!” 落舌,顾名思义,是哑药。 恰在这时,徐璨也过来跪下了。 萧仰看到他,直接摆手:“把人拖出去,赐落舌,不必回禀。” 不必回禀,便意味着没有任何回环余地。 “陛下……” 何玉晴不可置信地看着萧仰,脸色惨白,身子渐渐软倒下去。 徐璨二话不说,立刻拖了她出去。 余敏还跪在地上,试图求情:“陛下开恩,何姑娘虽出言不逊,可这几日侍奉王妃也是尽心,便是看在王妃的面子上,且饶她一次吧。” “余敏,再多嘴一句,那落舌,你也喝了吧。” 萧仰的声音很轻,但吓得余敏再不敢出声。 冯幼萤看到这里,只能再次出面哀求:“陛下,就饶她这一次吧。我以后一定好好管教她,不,我把她送出去,再不让她进宫,陛下,求您了。” 她哀求到最后,大概是吓到了,眼泪不知不觉落了下来。 萧仰看着她的眼泪,弯下腰,伸手拭去了,温和的声音随之落在她耳边:“皇嫂真当朕是好性儿吗?” 冯幼萤忙含泪摇头:“没有,不是,不敢……” 她知道他是杀鸡儆猴。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源于她说错了话。 “陛下,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求您,莫要牵连无辜。” 她抓着他的手臂,仰起美丽的脸,柔弱的身子颤抖着,和着盈盈泪水,如梨花带雨,如花枝微颤,惹人爱怜。 萧仰知道她胆子小,并不想吓她,便缓和脸色,轻拍两下她的肩膀,温柔一笑:“皇嫂莫怕。朕面对皇嫂,总是好性儿的。” 他说完,直起身,落下一句:“皇嫂好生休息吧,朕改日再来看望皇嫂。” 话没说完,人已经没影了。 余敏爬起来,朝冯幼萤简单行了个礼,也快步出去了。 殿里恢复死人般的寂静。 红桃满眼惊惧地飘进来,一张脸也白得跟鬼一样。 她一见到冯幼萤,就跪下来,然后啪啪扇自己巴掌:“王妃,奴婢知错,都怪奴婢,都是奴婢嘴贱。” 冯幼萤看她几巴掌扇下去,嘴角都出了血,到底还是出了声:“罢了,也不全是你的错。” 她很清楚,主要怪她,就像萧仰所言,她被他的好性儿迷惑住了,甚至得意忘形了,忘记这是他的皇宫了。 “过来,先扶我下床。” 她要出去看看。 或许还来得及做什么。 可当她被红桃搀扶着走出流萃殿,只看到双手捂着喉咙,痛得满地打滚的何玉晴,她鬓发散乱,嘴角滴着鲜红的血。 第049章 朕可要累死了。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晚了。 她来晚了。 她对上何玉晴的眼眸,该怎么形容那样一双眼呢? 哀艳、凄美以及看透一切的悲凉,甚至有种慈悲。 像是在对她说:真可怜啊。你也会如此。 冯幼萤不忍多看,可目光死死盯着,像是要把这一幕刻到心里去,是了,她也会如此,成为帝王彰显权力的牺牲品。 眼前一黑。 是萧仰伸手捂住了她的眼。 “皇嫂为何要出来?” 他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些许不满。 冯幼萤没说话,转身就回去。 也是那一转身,她听到了何娴贞的声音。 “玉晴,玉晴!” 何娴贞扶起痛昏过去的侄女,朝着萧仰的方向磕头:“谢陛下开恩。谢陛下开恩。” 何其讽刺,他轻易毁了何玉晴的嗓子,她们却要谢他开了恩。 冯幼萤不敢去看何娴贞的眼,由着红桃搀扶,快速回去了。 她坐到床上时,冷汗淋漓,浑身发疼,却不知哪里疼。 直到红桃一声尖叫:“王妃,您的脚流血了。” 原来她刚刚快速走路时,用上了伤脚,那夹板刺破锦袜,戳得血肉模糊。 “快叫御医,王妃受伤了。” 红桃朝外大喊一声,宫人们迅速行动起来。 萧仰还在外面看杖刑,从余敏到徐璨,都挨了罚,只罚到一半,听到了里面惊慌的声音。 他拧着眉,大步进去,就见冯幼萤失魂落魄地坐在床上,右脚晃荡着,鲜血浸透了裤腿。 “怎么回事?” “是奴婢照顾不周,陛下恕罪。” “你今天出了很多错。” “陛下息怒,奴婢自知罪该万死。” “吵死了,滚出去!” 冯幼萤抓起枕头,砸到了红桃身上。 她是故意赶她出去,不想她再受萧仰的荼毒。 红桃也知道她的用意,忙退出去,刚好看到哀兰要进去,忙把她拉住了。 两人一同在外间候着,当然,两只耳朵竖起来,留心着里面的动静。 “皇嫂怎么这样不爱惜自己?” 萧仰蹲下来,亲自检查她的脚,帮她解下了固定脚踝的夹板。 有夹板戳进肉里,他很小心,还是弄疼了她。 冯幼萤疼得满头汗水,嘶嘶抽气,却什么都没说。 萧仰抬眸看她倔强至此,心里也不舒服:“皇嫂确定要为一个贱婢跟朕置气?” 冯幼萤自嘲一笑:“陛下说笑了,妾怎么敢呢?” 还肯跟他说话,有的救。 “你很敢。听听这语气,讽刺朕呢。” 萧仰心情好一些,放软声音宽慰她:“那何玉晴,朕早看她不顺眼了,不是今天,也是明天,朕总要处理掉她的。你不要怪朕狠心,朕给了她很多机会,是她自己不要的。” 他意在表达,何玉晴不是她害的,她的下场跟她没有关系。 可他不懂冯幼萤的痛楚。 冯幼萤面无表情地说:“陛下从不知她有多喜欢你。” 萧仰漠然反问:“朕为何要知道?谁喜欢朕,朕就要回应吗?那朕可要累死了。” 他跟她的想法不在一处。 如同风马牛不相及,冯幼萤已经丧失了跟他沟通的兴趣。他根本不懂真心的可贵。也是,他这样的人,只会糟蹋真心。 “怎么不说话?” “陛下言之有理,妾受教了。” 冯幼萤低眉顺眼,曲意逢迎。 萧仰并不乐意看到她这样,却也没跟她计较,只道:“既然受教,那就好好爱惜自己。” “陛下——” 刘御医来了,弓着身,小声唤着。 萧仰看到他,站起来,让开了位置。 刘御医忙检查冯幼萤的伤脚,神色有些凝重:“王妃,您右脚伤势加重,以后还望您更小心些,不然,会留下后遗症的。” 冯幼萤忍着痛,点了头:“有劳刘御医了。” 刘御医打开自己的药箱,重新为她上药包扎,末了,又叮嘱:“天气渐热,王妃要小心伤口感染。” “嗯。” 冯幼萤二次遭罪,也很后悔。 刘御医很快退下了。 他来得这样快,也是因为外面有伤患,如他的侄女何玉晴,如余敏、徐璨。 “皇嫂,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萧仰观察着她的脸色,觉得她状态很糟糕。 冯幼萤摇了头,委婉赶人:“妾累了,想休息。” 声音才落下,她的肚子就咕咕叫起来。 一大早惊天动地的闹,她连早膳都没吃呢。 萧仰听见了,走出去,洗了手,亲自端了早膳过来。 他像昨天一样布菜,喂她喝粥、吃菜。 冯幼萤感受着他的温柔,更加食不知味,心情沉重:“陛下,妾曾听过一句话。” “什么?” “命运赐予的礼物,早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她现在所得到的帝王温柔,未来要为之付出何种代价呢? 萧仰细细品味她的话,心情随之好了起来,眼里也有了笑:“所以,朕是皇嫂的礼物吗?” 冯幼萤仰起头,对上他的眼睛,笑问:“那妾是陛下的礼物吗?” 没道理她要付出代价,他也该付出代价,不是吗? 萧仰没第一时间回答她的话,而是走到放山茶花的地方,又折下一支山茶花,是喜庆而鲜艳的红色,他很郑重地戴到她的发间。 “皇嫂自然是朕的礼物。” 他弯下腰,亲了下她的额头,饱含珍惜之意。 在这个极具悲剧色彩的清晨,他们有了第一个吻。 真是讽刺。 冯幼萤媚眼含笑:“那陛下自然是妾的礼物。” 她这一刻,决定要得到他的真心。 她要在他最爱她的时候,彻底离开他。 “多吃点。” 萧仰不知她的心思,继续喂她吃早膳。 冯幼萤道了谢,把他喂的东西全吃了,直到打了饱嗝,才娇弱地哼哼:“陛下,妾好撑啊。” “那怎么办?” “帮妾揉揉肚子,据说这样好消食。” “……好。” 萧仰坐下来,真伸手去揉她的小腹。 他一手揽着她的肩膀,一手揉上她的小腹,缓缓转着圈儿,那本就火热的大手随着衣物的摩擦,掌心热意腾腾穿透了衣物。 冯幼萤很不习惯这样的暧昧亲近,就竭力忽视,去关注他的手,指骨分明,修长有力,青筋鼓动间,很有性张力。 搁平时,她大抵要动些色心,好好欣赏一番的,但这会,她伸出手,主动跟他十指交缠,却心如止水。 “陛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第050章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皇嫂的许诺,朕记着了。” 萧仰亲了下她的手背,语气温柔而郑重。 冯幼萤并未察觉他话里的分量,只想着索要他的承诺:“陛下呢?” 萧仰低眸笑语:“朕自然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 他没说谎,一是萧家从未有过纳妾传统,二是前朝昏君便是荒淫误国,他深以为戒,自然摈弃为帝者三宫六院那些陈规旧俗。 可冯幼萤并不往心里去。 她脑子里还闪回着何玉晴嘴角的鲜血,自然不信他的真心。 两人各怀心思,浓情蜜意了一会,萧仰才忙去了。 冯幼萤一等他离开,就让哀兰去打听何玉晴的情况。 红桃怀着将功折罪的心情,立刻说:“王妃,奴婢已经打听了,那何姑娘,何掌事送了她出宫,刘御医也过去了。那刘御医的医术高超,何姑娘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身体可以平安,她的嗓子呢?她所受的精神伤害呢? 冯幼萤扶着额头,满面愁绪。 哀兰见她情绪不佳,犹豫了一会,还是说了:“王妃,余公公跟徐大人也挨了罚,您看,要不要派个人去慰问一下?” 她还是理智、细心的,觉得何姑娘这事儿已经发生了,再伤心自责也无从转圜,倒不如多上心,维护一下跟余公公他们的关系。 冯幼萤明白她的意思,点头说:“也好。” 红桃忙接话:“王妃,让奴婢去吧。” 她还是想将功折罪。 冯幼萤也随了她的意,吩咐着:“你去看望他们后,记得叫喜洱来一趟。” 喜洱是余敏的徒弟,多少了解他的喜好。 “另外,也打听下徐近卫的情况。他的家人,他的喜好等等。” “是。” 红桃应声去了。 冯幼萤忙碌到此时,也疲累至极,侧躺床上,没一会竟睡去了。 这一睡就睡到了天黑。 她是被尿憋醒的,先在哀兰的帮助下,放了水,说到这个,就很羞人,她之前不想在床上当废人,结果右脚二次受伤,只能当废人了。 哀兰端了热水,给她擦了身。 冯幼萤自闭了一会,肚子就咕咕乱叫起来。 哀兰听得清楚,又张罗宫人端来了晚膳。 冯幼萤吃了会饭菜,人也清醒很多,想起了红桃一事,问道:“她人呢?可去见了余公公他们?” 哀兰一一回答:“先前王妃睡着,红桃回来后,没敢吵醒您,就在房间里等着,结果陛下来了一趟,看到她,罚她在外面跪着呢。” 冯幼萤一听就急了:“还跪着吗?那快让她回来啊。” 她睡了这么久,那丫头得跪几个时辰了吧。 “是。” 哀兰忙出去,朝外面喊一声,让宫人唤红桃进来伺候。 冯幼萤等红桃进来的时候,无聊地问一句:“陛下怎么又来了?” 哀兰道:“应是担心王妃,就在房间里坐了一会,看了看王妃的脚就走了。” “他可说了什么?” “就让我们好生照顾着。” 还说再出差错,就新账旧账一起算。 不过,这话她就不说出来徒增她的烦恼了。 “你们照顾我,很尽心了。” 冯幼萤肯定她们的表现。 红桃这时走进来,面色苍白,两腿打晃,显然是跪太久跪伤了。 哀兰忙去搀扶她:“可还好?要不要叫个御医来?” 红桃摇了头,看向冯幼萤,又要下跪,被冯幼萤出声拦住了。 “行了,你别糟践自己了,坐着说话吧。” “谢王妃。” 红桃红着眼,忍着眼泪,坐到了旁边的凳子上。 冯幼萤示意哀兰给她倒杯茶水。 红桃确实口渴,接过来后,咕咚咕咚两口就喝光了。 哀兰见了,又给她倒了一杯茶水。 红桃也喝光了,才觉得好受了些。 冯幼萤看她状态很差,感慨道:“下次不必由着我睡,你们有事可以叫醒我。” 像今天,她跪到皇帝走了,把她叫醒了,也不会白白受罪。 红桃听出她的庇护,眼泪到底还是流了出来:“王妃身体有伤,夜里睡得不好,白天多睡一会,奴婢不忍心。” 冯幼萤不以为然:“一事归一事,我睡太久也不好,晚上又要睡不着了。” 红桃这才改了口:“是奴婢的错。” 冯幼萤不想再追究这些,让她扯开裙子,给她看看膝盖。 红桃照做了,那裙子一扯,露出青紫的膝盖,落在白皙的皮肤上,也挺吓人的。 冯幼萤看得微微皱眉:“我记得我这有个药膏,哀兰,你去找来给她用。” 她后背有摔伤,也淤青一大片,御医就给开了药膏,正好可以给她用。 “不合适的。” 红桃摇头拒绝:“王妃,我没事,也没多疼的,那药膏很珍贵,奴婢消受不起的。” 冯幼萤不耐烦地抬高音量:“你明知我不是这种讲究尊卑的人,何苦说来惹我烦心?” 红桃面色一慌:“王妃息怒。” 哀兰已经找来了药膏,很精巧的一白玉小罐,直接塞红桃手里,对她说:“你安心去上药吧,这里有我照顾着。” 红桃不敢多言,只能拿了药膏,道一句:“谢王妃。” 临走时,她想起自己的任务,回禀道:“对了,王妃,奴婢去看望了余公公跟徐大人,他们都让王妃宽心,说他们皮糙肉厚的没事儿。” 总算有点好消息了。 冯幼萤点了头,心情好了些:“他们伤得如何?可有人照顾?” 红桃道:“有的,有的,他们都各有御医盯着呢。王妃放心,他们都是陛下身边的红人,哪怕挨了罚,也没人敢怠慢的。” 是这个道理。 她多少小瞧人家了,人家不是她,全靠着皇帝的喜怒过活,人家是有本事傍身的。 “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 冯幼萤打发她出去,继续用晚膳。 等填饱肚子,她在哀兰的帮助下,简单洗漱一番,又躺着了。 可惜,白天睡太多,晚上就睡不着了。 还胡思乱想个不停。 想昨晚她还跟何玉晴欢欢喜喜打牌呢。 人生真是无常啊。 她感慨着,渐渐睡去了,半醒半睡间,肚子一阵疼痛,原主的生理期来了。 本就右脚不便,现在又来了生理期,简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冯幼萤这下是真自闭了。 第二天,萧仰来看她,看她面色苍白憔悴,人恹恹的可怜,就很紧张:“怎么了?脸色那么差?哪里不舒服?” 冯幼萤靠着床头,垂着脑袋,懒散散不说话。 哀兰一旁想说,又不好意思说。 冯幼萤见了,怕她磨磨唧唧惹萧仰不开心,就主动说了:“我月事来了,懂吗?” 她知道古代男人不仅将女子月事看作不洁,还看作晦气、不吉利,便故意说出来,想着吓退眼前的男人。 她今天是真没心情应付他。 “我下面流血了,好多好多污血,懂吗?” 第051章 倒不知皇嫂还有这些野心。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疼吗?” 萧仰不懂她那些小心思,只关注这一点。 冯幼萤愣了下,才说:“怎么可能不疼?你身上不停流血试试?” 她一直饱受痛经困扰,没想到原主没比她好多少。 当女人真是太可怜了。 萧仰转头吩咐哀兰:“去叫御医。” 冯幼萤忙阻止:“不用,我已经喝过红糖水了。” 哀兰昨晚大半夜给她煮的,还是有点效果的。 萧仰没听,只叮嘱哀兰:“叫个善于女科的御医,去吧。” 哀兰不敢违抗,朝着冯幼萤歉意一笑行了礼,就出去了。 等待御医过来的时候,冯幼萤闲聊一句:“陛下不忙吗?” 她觉得他好闲,每天都来,她都烦了。 以前他也不是这样啊,经常几天不见人的。 “再忙,这点时间还是有的。” 一个男人对自己在乎的女人,自然是不吝啬时间的。 萧仰伸手摸了下她的额头,关怀着:“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冯幼萤躲开他的手,故意夸张:“哪里都不舒服。我脚痛、后背痛、肚子痛,哪哪都痛,你说我怎么舒服?” 萧仰看出她心情最不舒服,略想了下,笑道:“如果觉得无聊,朕可以召薛夫人、胡夫人进宫陪你。” “好……好事儿,但不用,真不用,我现在很累,没精力跟她们说话。” 她拒绝了,怕她们进宫后成为自己的软肋,也被他祸害了。 萧仰不知她的隐忧,蛊惑一笑:“或许她们陪你打打牌,你就感觉舒服了。” 这话有点讽刺的意思。 冯幼萤直觉他对自己打牌很有意见,就撇了下嘴,讽刺回去:“陛下当我们很想打牌吗?谁让我们女人不能像你们男人一样可以四处游走搞事业呢?如果陛下让我们读书、做官、经商,有资格顶立门楣,我们会想着整天在后宅打牌?” 萧仰敏锐地听出一些愤世嫉俗之意,皱眉道:“倒不知皇嫂还有这些野心。” 冯幼萤不想引起他的忌惮,便含笑抛媚眼:“陛下多虑了,妾的野心是陛下。” 萧仰成功被她的娇媚与撩拨转开了注意力。 “是吗?可朕没看到皇嫂为自己的野心做点什么。” 他暗示她对自己太冷淡了,偶尔软语亲昵,也不见多少真心。 冯幼萤这会也没真心,就随意寻个理由敷衍他:“妾这不是又伤又病吗?哪里有精力做些什么呢?” 他是黑心资本家吧? 连牛马伤了、病了都不放过。 萧仰才不信她的话,目光犀利地盯着她好一会,才笑意深沉地出了声:“苦肉计,不是皇嫂最擅长的吗?” 他好像看穿了她。 他生了一双洞察一切的眼睛。 冯幼萤不敢直视,就垂下眉眼,倒打一耙了:“妾确实擅长,可陛下一直以来都不吃妾苦肉计的。妾也是知道羞耻的,又何苦徒增笑柄呢?还是陛下就等着看妾出丑?拿妾取乐?” 换言之,他有今天,都是他自己作的。 萧仰从没有哪一刻觉得她牙尖嘴利,如果不是他心志坚定,大概就被她说服了,真觉得是自己的问题了。 “原来皇嫂是怪朕不知怜香惜玉了。” 他轻轻摩挲着她的脸,动作暧昧,眼眸深情而爱怜:“朕以后都改,好不好?” 冯幼萤:“……” 不好。 他还用上美男计了。 她抓住他的手,制止他不安分的小心思,违心地回一句:“那妾就拭目以待了。” 萧仰宠溺一笑,缓缓点了头。 就在这时,哀兰的声音传进来:“陛下,王妃,御医院擅长女科的林御医来了。” 冯幼萤立刻甩开萧仰的手,很怕被外人看了去。 只要不闹到明面上,她就还是他的皇嫂。 等他对她没了兴趣,她也还可以做回他的皇嫂。 “皇嫂小心些,莫要弄伤了自己。” 萧仰关心一声,对她甩开自己的手,有些不悦,却也没发作。 他坐回稍远一些的凳子上,跟她保持着距离。 仿佛他们就是一对恪守礼仪的叔嫂,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皇帝为了皇嫂惩戒妃嫔、责罚近臣一事,早传遍了皇宫。 “进来吧。” 萧仰声音落下,一个瘦小老头儿就佝偻着身子进来了。 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穿着暗灰色的御医常服,乌黑长发全由一根银簪挽起来,如果不是胸前略有起伏,干净利落的像个男孩子。 “小人林晖见过陛下、敬安王妃,这是小人的孙女林见鹿,目前在御医院做待选女医。” 祖孙二人都下跪行礼。 林见鹿也跪下磕头:“民女林见鹿见过陛下、敬安王妃。” 冯幼萤多看了她一眼,还挺有兴趣的:“林女医,你来为我诊脉吧。” 她知道林御医带孙女过来,是想给孙女出头的机会,而她想为天下女子做点事,自然也想给她机会。 林见鹿看了眼皇帝,见他点了头,就过去给冯幼萤诊脉了。 她一身药香,离得近了,就更清晰了。 冯幼萤挺喜欢这清凉凉的药香,就很提神,看她腰间挂着一个药包,疑似是药香的出处,就多瞅了两眼。 林见鹿注意到这个细节,就将药包扯下来,递了过去:“这是民女自己配的清神香,敬安王妃试试喜不喜欢?” 冯幼萤接过来,嗅了一口,点头道:“很不错。” “那民女回头给敬安王妃配一包。” “好。” “请敬安王妃先伸出右手……” 林见鹿为冯幼萤仔细诊了脉,简单说了她的身体情况,用词专业,晦涩难懂。 “你能不能治?” 冯幼萤只问这一句,看林见鹿点了头,便道:“那就去写方子吧。只要有效果,你这待选二字就可以去掉了。” “谢敬安王妃。” 林见鹿道了谢,当即写了药方,交给爷爷过目。 林御医也很认真、负责,只改了一处剂量,就朝皇帝表了态:“陛下放心,两副药下去,敬安王妃的贵体便会好转。” 萧仰对此很满意,挥手让他们去熬药。 等他们祖孙二人退下,他叮嘱她好好休养,也离开了。 接下来一天,他都没过来。 冯幼萤喝了两次药,痛经就缓解了很多,晚上召了林见鹿,让她配了一包安神香,也睡得不错。 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了。 她一醒,就听哀兰说了个消息:“王妃,薛夫人、胡夫人来了,都在偏殿等您呢。” 红桃也在,尽管才挨了罚,还是忍不住说:“王妃,陛下这是心疼您病中无聊呢。” 冯幼萤:“……” 她真感谢他的“心疼”了。 谁知道他后面会不会一不高兴就拿她们开刀? 她对他的情绪稳定不抱期望,也不想她们进宫,可既然来了,还是要见一见的。 “请她们过来吧。” 第052章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是。” 红桃应了声,转身就去请人了。 冯幼萤在人来之前,快速把自己收拾爽利了。 她坐在床上,靠着枕头,接了哀兰端来的茶水,喝了两口,人就来了。 “王妃——” “王妃姐姐——” 应婕跟水清怜一起进来,含笑行礼。 冯幼萤请她们坐下,又叫哀兰端上茶水点心。 应婕先表达关怀:“王妃现在身体怎样?我们之前就想来的,只皇宫不是我们随意能进的。” 水清怜也说:“我们递了几次拜帖呢,可都没收到回应。” 冯幼萤知道原因,萧仰根本不想她见她们,或许觉得她爱打牌,就是她们带坏了她,但他现在能妥协,倒是有几分在乎她的意思了。 当然,这点在乎就像是皇帝一时兴起的赏赐,势必要她还回去的。 “陛下想我静养,连太后那边都拦着了。” 她扯了个谎,实则太后并不知她受伤的事,不然绝不可能不派个人过来看她的。 她有时候很佩服萧仰对皇宫的掌控力,连太后都不放她一点权力。 “陛下这是怜惜——” 水清怜话说一半,才觉说错了,忙改口:“陛下这是孝顺王妃姐姐呢。” 应婕早察觉了皇帝跟冯幼萤之间的暧昧,但只能装傻,含笑跟着附和:“陛下以孝治国,能这样孝顺王妃,无愧是天下表率。” 冯幼萤听不得她们给萧仰唱赞歌,就转开话题:“你们近来还好吗?” 水清怜先回了:“老样子,死水一般平静的生活,应该也是好的吧?” 她语气讥诮,颇有点死气。 冯幼萤知道她所嫁非人,对后宅生活是很麻木的,一时也不知怎么劝她。 应婕则说了丈夫薛铁官复原职的事。 冯幼萤心情好转,来了点兴趣:“那谢将军呢?” 她这几日没出殿门,消息还是很闭塞的。 水清怜先笑了:“王妃姐姐不知,那谢将军都把麻将桌给我们送来了。他手艺可真好,那麻将桌也太方便了。” “真的假的?他效率好高啊。” 冯幼萤听得都想过去看看麻将桌了。 如果能再打上半天牌,那真是近来第一大乐事。 水清怜道:“自然是真的,王妃姐姐想看吗?那我们明天送过来?” 冯幼萤不想她们常进宫而惹出祸端,就婉拒了:“罢了,我这也没心情。” 水清怜不明内情,就关怀了:“怎么就没心情了?王妃姐姐身子很不舒服吗?” 应婕性情敏锐,隐隐猜到了原因:“皇宫之内,岂可整日玩乐?” 水清怜不以为然:“偶尔打个牌,怎么就算玩乐了?” 应婕道:“陛下每日卯时起床,亥时入睡,除去上朝、处理政务,每日还要去演武场骑马射箭一个时辰,崇文馆看书两个时辰,自登基以来,日日如此,从不宴饮游乐,陛下以身作则,你敢在皇宫里打牌?” 言外之意,一国皇帝严于律己,底下人敢耽于玩乐,不想好了? 水清怜听得震惊:“陛下、陛下这么勤勉的?” 应婕肃然道:“陛下是明君。” 冯幼萤也震惊了:怪不得他有病!敢情他自己身在高压之下,自己活得不快乐,便让所有人不快乐! “陛下确实是很有自制力的。” 她补充一句,又在心里道:尤其是在女色上。 可越压抑,越反弹啊。 人不是神,总那么紧绷着,早晚有一天会出事的。 想萧仰,萧仰的人就来了。 来的人是喜洱。 他拎着个精致华丽的鸟笼进来,里面一只体型小巧的翠鸟,尾羽极长,像是飘扬的绿带,特别漂亮。 “这是什么鸟?好漂亮啊。” 水清怜直接惊艳了,活了十七年,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鸟。 她两眼放光地盯着翠鸟的尾羽,生出一个近乎残忍的想法:“王妃姐姐,用它的羽毛制成首饰,戴在头上,肯定极好看。” “不可!” 冯幼萤知道她这念头的危害,立刻板着脸,冷声道:“确实好看,但也就在鸟儿身上才好看,用来做首饰太可惜了。还有,上行下效,你们一旦拿它的羽毛做首饰,下面必定追随、效仿,这鸟儿怕是要被你们害得绝种。胡夫人,上天有好生之德,你这是一件伤福德的事。” 她语气严肃,还喊了“胡夫人”,显然是很不悦了。 水清怜意识到自己触怒了她的逆鳞,虽然觉得她的话有些危言耸听,但还是听进去了,示弱道:“王妃姐姐莫气,我也就是随口一说。” 冯幼萤还是很严肃:“你这身份,也是贵重,随口一句话,下面的人也会当真的。” 难保不会有人听了她的话,就去捕捉这种漂亮鸟儿,拔下羽毛,给她做首饰,讨她欢心。 水清怜明白她的意思,忙点头:“我知道了。我以后一定注意。” 气氛有点沉重了。 应婕看到这里,就给水清怜递了个台阶:“王妃还不知清怜的性格,就是想一出是一出。” 她说着,又转开话题,问喜洱:“公公,这是什么鸟啊?” 喜洱迎着冯幼萤探询的目光,乐呵呵回道:“王妃,这是青鸾鸟,尚林苑今早才送来的,陛下怕王妃病中无聊,一早吩咐过的。也是巧,今儿到了,您可以跟两位夫人一起赏玩。” 原是这样。 冯幼萤有片刻的感动:萧仰好像背地里为她做了很多。又是送她山茶花,又是送她青鸾鸟。 不,不要自作多情了。 这些讨女人欢心的举动,不过是皇帝的一句话罢了。 她喜欢这些花鸟,就是喜欢皇帝吗? 不,她是喜欢皇帝的权力。 “哦。你替我谢谢陛下,就说我很喜欢。” “王妃喜欢就好。” 喜洱朝她躬身行了礼,把鸟笼放到桌子上,就转身要走。 “等下。” 冯幼萤想起昨天的事,关怀道:“余公公怎么样了?” 喜洱笑道:“王妃不必挂心,余公公没事的,小伤而已,那些人也不敢下重手的。” 冯幼萤想也是这个道理,便放了心:“没事就好。” 她还想问问徐璨的情况,喜洱已经体贴地说了:“徐大人是习武之人,身子骨本就强健,更没事了。” 冯幼萤彻底放了心,点头一笑,让哀兰给了赏银,挥手让他下去了。 等喜洱离开,水清怜好奇地问一句:“出什么事了?连余公公都挨罚了?” 冯幼萤知道这事儿也瞒不住,就简单说了:“昨日何姑娘来看我,一时不慎说错了话,惹怒了陛下,陛下赐了她落舌。” “落舌?那不是哑药?” 水清怜惊得捂住了嘴。 冯幼萤看她害怕,趁机说:“皇宫规矩重,陛下又喜怒不定,你们以后还是少来的好。” 水清怜点了头,虽然她活得浑噩、颓丧,还有点死气,可还是不想死的。 应婕知道皇宫的危险,看出她郁郁寡欢,便宽慰着:“人各有命,王妃倒也不必过于谨小慎微,您是陛下的皇嫂,陛下总是要给您几分体面的。” 冯幼萤经历了太多,很多事也不可对人言,因此并不多乐观:“谁知道呢?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应婕道:“王妃是有福之人。” 冯幼萤不想听这个,面色沉重道:“你出宫后,有时间的话,就去何府走一趟,替我看看何姑娘。” “好。” 应婕应下了,准备明天就过去。 “啾啾——” 青鸾鸟在笼子里叫个不停,那声音很轻,感觉有气无力。 冯幼萤怅然道:“什么青鸾鸟?不如说是金丝雀。” 像她,也是一只金丝雀,被他困在宫里,生死荣辱都在他一念之间。 第053章 皇嫂有心了。朕要嘉奖皇嫂。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萧仰并不知冯幼萤会这么想自己。 他今天没上朝,一早就在演武场骑马射箭,无论是百步穿杨还是三箭齐发,全都堪称完美。 薛铁跟闵大宽等他下了马,忙上前递了帕子与茶水,同时夸赞一句:“陛下的箭术又精进了。” 萧仰拿了帕子擦汗,又抿了两口茶,笑而不语,余光看向远远跑来的喜洱。 “陛下,青鸾鸟送过去了。” 喜洱喘了两口气,继续说:“王妃很喜欢,要奴才谢陛下的恩呢。” 萧仰轻笑:“喜不喜欢,可不是全靠说的,你觉得呢?” 他要的是更具体的描述,如何喜欢,有何表现,而不是空泛的一句喜欢。 喜洱反应过来,便整理了语言说:“奴才觉得王妃是真喜欢,一见那青鸾鸟,眼睛就亮了,胡夫人也很喜欢青鸾鸟,还说鸟羽很好看,适合做首饰,王妃一听就怒了,训斥她竟有这样伤福德的念头,还说上行下效,一旦拿鸟羽做首饰,那青鸾鸟可能就要为此灭种了,可见王妃是极喜欢的。” 萧仰听完了,淡淡一笑:“分明是皇嫂心善。” 他笑完了,又有些妒忌,低喃着:“皇嫂不忍鸟羽做首饰,确实是心善,可唯独对朕无情。” 她会关心一只鸟的羽毛,还担心鸟儿灭种,却不肯多关心他一下。 闵大宽听见皇帝的低语,就很不解:“陛下怎么这样想王妃?王妃对陛下不好吗?” 萧仰看他一眼,没解答他的疑惑,又翻身上了马。 他在演武场纵马疾驰,跟薛铁持剑对战,如在战场,杀得很激烈。 一直到日头当空照,才结束了今日的训练。 他一身热汗,先去清泉宫洗了澡,顺便听了近卫扶渠传来的消息。 这消息来自扬州,关于他的皇嫂。 扶渠跪在池边,一脸凝重地说:“小人多番查证,王妃确实在尼姑庵待过一段时间,但只有三四天,而不是她说的近两年之久。除此之外,王妃疑似出入过……风月场所。” 说到后面四个字,扶渠低下头,声音也低不可闻。 萧仰一时没听清:“什么地方?” 他正在池里泡澡,本是放松身体,但听着扶渠的话,身体骤然紧绷起来。 “陛下息怒……应是豢养瘦马的地方。” 扶渠很紧张,觉得自己知道了皇家大忌,可能要掉脑袋。 “陛下饶命。” 他趴在地上,脑袋紧贴着地面。 萧仰正在怀疑人生,满眼不可置信:“瘦马?” 扶渠不敢接话,只磕头道:“具体内容,小人等不敢多问,只把相关人员全部监管起来,关键人证则带了过来,由聂三刀他们看管,目前还在后面,小人是先行回来复命。陛下明察。” 萧仰听得攥紧了拳头,眉头也皱得死紧,面色沉如死水:“你做的很好,此事不得声张,等他们回来,也不必带进宫,就安排在尚林苑。” 扶渠跟在萧仰身边很久了,听到他这话,就知道他大概是要灭口。而他们这些知道皇家秘闻的人,也很难活下去。 他面如死灰地应声:“是。小人明白。” 萧仰看出他的恐惧与绝望,低喝一句:“瞧你这出息!” 随后摆了手:“你先下去休息吧。” “是。” 扶渠是软着双腿出去的。 他出去后,没有看到好友徐璨,打听一番,才知道他挨了罚。 他其实很想去看他伤得重不重,可不敢去找他,也不敢回家见家人,如果皇帝要杀他们,那他们见的人越少,死的人就越少。 萧仰还在池子里回想扶渠的话,瘦马?真是荒谬的词! 他一想到这个词都想笑。 可他到底没笑。 他面无表情地出了池子,换上干净的衣物,去吃了午膳。 午膳后,他去了御书房处理政务。 直到日落西山,应婕跟水清怜离了宫。 萧仰就在等她们出宫。 他本想着一等她们离开,就去寻那女人质问,可真到了流萃殿,心里乱糟糟的,竟还有惶恐。 他接受不了她在那种地方待过。 他甚至后悔让人去查她了。 “陛下、陛下万安。” 红桃正端来汤药,看到皇帝,扯着嗓子就大喊。 她是想给里间的人提醒,怕她们又说了不该说的话。 但她骤然一嗓子把萧仰吓一跳。 “你鬼叫什么?” “陛下恕罪。” 红桃忙跪下来,因为害怕,汤药都差点洒了。 萧仰看了眼她同样没出息的样子,也懒得追究,直接迈步进了流萃殿。 “陛下来了。” 哀兰从里间出来,欠身行礼:“陛下万安。” 萧仰没说话,摆手让她退出去了。 哀兰不敢有二话,只担忧地看了眼里间,默默退出去了。 萧仰走进里间,先看到空了的笼子,那青鸾鸟不在其中。 他皱起眉,看向床上的人:“鸟呢?” 冯幼萤喝了口茶遮掩心虚,然后小声解释:“陛下恕罪,我不小心给弄飞了。” 萧仰一听就知道她是故意放飞了。 但出于善良还是出于他送的她不喜欢? “瘦马”二字又闪进他的脑海。 他隐忍着戾气想:那般腌臜地方会养出她这样善良悲悯又聪慧灵动的人吗? “陛下?陛下?你生气了?” 冯幼萤感觉萧仰一身低气压,显然情绪又不稳定了,天,谁又惹他了? 萧仰回了神,迎着冯幼萤警惕不安的眼眸,到底还是缓和了脸色,微微一笑:“皇嫂今天开心吗?” 冯幼萤向来懂得察言观色,哪里敢说不开心? 她殷勤而热情地笑:“开心。很开心。陛下今天送了我漂亮的青鸾鸟,还召了薛夫人她们进宫陪我,陛下待我这般用心,我自然是极开心的。” “皇嫂开心就好。” 萧仰点了头,煞有介事地说:“皇嫂开心,朕便开心。” 冯幼萤半信半疑:“陛下不生我弄飞青鸾鸟的气?” “一只鸟而已,皇嫂喜欢,朕再让人给你寻来。十只、百只也寻得。” “倒也不必劳民伤财,万一传出去,说陛下玩物丧志,那就不好了。” 她假装为他的名声考虑。 萧仰明知是她的谎言,还是很心动:“皇嫂有心了。朕要嘉奖皇嫂。” 冯幼萤直觉没好事:“额……不必了……陛下待我极好了。我福气薄,也消受不起的。” “怎么会?皇嫂莫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皇嫂最是良善,只那些有恩于皇嫂的人,皇嫂怎么忘了?” 萧仰露出一抹不解的神色,又温柔一笑:“不过没关系,朕派人寻了他们来,不日就会进宫,皇嫂想他们吗?” 晴天霹雳! 冯幼萤懵住了:萧仰秘密派人去扬州调查她了?还找到了人证?他都知道什么了?现在是在耍弄她还是在诈她? 第054章 他给她坦白从宽的机会。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皇嫂怎么了?手怎么这样凉?” 萧仰轻抓着她的手,心里一沉,面上却越温柔。 冯幼萤看着他温柔的眼眸,只觉得危险,可自她穿来,也算遇到了很多危险,所以,也没什么可畏惧的。 左右不过一死罢了。 或许她死了,还能穿回去呢。 她这么自我安慰着,一颗心渐渐安定下来:“陛下,你碰到我的脚了。” 萧仰坐在床侧,紧挨着她的右腿,其实他没碰着她的伤脚,但不影响她拿来转移话题。 “对不起,很疼吗?” 萧仰忙站起来,真去关心她的脚了。 冯幼萤摇了头:“没事,谢陛下关心。” 她到这一刻,只能推测萧仰还不知真相,或许他收到一些消息,可会是什么消息呢? 苏窈窈曾出现在养芳苑,那是养瘦马的地方,人员来往杂乱,只要拿着她的画像去查,确实能查出一些端倪,可苏窈窈死了,没人敢承担杀害皇嫂的罪名,他们只能拿她当救命稻草。 养芳苑的芳姨更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她冒充了苏窈窈的身份,毕竟当初她之所以买下苏窈窈,也是看她跟自己生得相似,方便她推出姐妹花的噱头。 所以,她的身份是安全的,但有了出入风月之地的污点。 萧仰会介意这点吧? 他现在的愤怒源于此吗? “皇嫂?皇嫂在想什么?” 萧仰看出她在走神——是在想怎么骗他吗? 冯幼萤也不隐瞒,如实说:“我在想那些恩人什么时候到。” 萧仰没想到她会主动提及那些人,片刻怔愣后,笑道:“还要几天。皇嫂这还急了?” 冯幼萤淡然一笑:“恩人再见,自然是急的。” 萧仰点点头,像是信了:“皇嫂要不跟朕说说自己的恩人?朕也听皇嫂说说过去那两年的事。” 他给她坦白从宽的机会。 冯幼萤不知他的用意,言语很漠然:“没什么好说的,一个弱女子的逃亡求生故事,难免充斥悲剧色彩。陛下如果想听我的伤心事,还是等他们来吧。” 萧仰看着她冷漠的脸,听着她的话,有那么一刻动容了:是了,她只是一个弱女子,流亡在外,自然吃了很多苦,他追究过去,似乎有些苛求她了。 她被寻回后,敢勾引自己,显然不是那种贞女性格,为了生存,她或许……他想不下去了。 那些想象,无论对她,还是对他,都太残忍了。 “都过去了。皇嫂已经苦尽甘来了。” “我倒觉得我是否苦尽甘来,全在陛下一念之间。” 她的过去经不住查验。 只有他难得糊涂,她才能如他所言,苦尽甘来。 萧仰听得出她的暗示,但给不了她想要的答案。 他不是昏庸之人,也从不拿她当乐子,因为心里真的在意她,才容不下这根刺。 他是必须要弄明白的。 “皇嫂好生休养为重。” 他温柔一笑,轻拍了两下她的手,起身离去了。 冯幼萤目送他离开,一颗心渐渐沉入了谷底。 意外总是猝不及防。 她要怎么度过这次难关? “王妃?王妃怎么了?” 哀兰走进来,满眼关怀地看着她。 冯幼萤回了神,摇了两下头:“没怎么。你出去吧,我想安静一会。” 哀兰看她面色凝重,不敢多言,应声道:“是。奴婢就在外面等着,王妃有事就唤奴婢。” 冯幼萤没说话,只摆了摆手。 她在哀兰退下后,想了很久,终于把事情捋顺了:首先,她确实以休养身体为重,无论后面要不要跑路,都得要一个好身体,其次,跑路是下下策,事情远没那么悲观,只要没暴露她是冒牌货,她就还有机会。 最后,她饿了。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哀兰,晚膳好了吗?我饿了。” “好,王妃,晚膳马上就来。” 哀兰应了声,就张罗起了晚膳。 大概想着养好身体,冯幼萤食欲很好,吃得肚子发撑,还打了两个不雅的饱嗝。 晚上靠着林见鹿的安神香,也睡得不错。 第二天,她精神饱满,心情也很好,就叫了女医林见鹿过来,决定跟她学习医术。 技多不压身,万一有天能用到呢? “王妃想先学什么?药草学还是病理学?” “什么简单实用学什么。” 冯幼萤是绝对的实用主义者,略想了下,又道:“听着药草学更简单实用一些。” 认识药草,知道它们的药用价值,以后出门在外,小毛病自己就治了,如果没钱,还能寻些药材卖钱。 这么一想,她决定了:“对,我要先学药草。” 林见鹿含笑应了:“好,那就先学药草。” 于是,一连两天,她都跟林见鹿学习药草,两人的关系也很快亲密起来。 比如,她留她用午膳,就跟她闲聊:“你这个名字很好,林深时见鹿,很有意蕴。” 林见鹿笑回:“我还有个哥哥,王妃猜猜他叫什么。” 冯幼萤猜道:“不会是叫林深时吧?” “对,正是叫林深时。” “哈哈,果然,一听就是兄妹,对了,你哥,他做什么的?” “他也学医,不过他是个游医。” “游医啊,听着很有意思。” 冯幼萤更想说她哥哥很有个性,一听就是个生性不羁爱自由的年轻人。 “他还给自己起了个很有意思的名字,半、钱、先、生。” 林见鹿说到后面四个字时,咬字又重又慢,还紧盯着她的微表情,试图在她脸上看到慌乱乃至恐惧。 可惜,冯幼萤不知她的用意,好奇而自然地笑:“半钱先生?收费五十文铜钱的意思吗?” 敬国一钱银钱等于一百文铜钱。 倘若如此,她哥收费还挺便宜的,是个有仁心的医者呢。 林见鹿没从她脸上看到她想要的,有些失望,还有些困惑:难道她是真失忆了?不记得她哥林半钱,自然也不记得既桑? 不,也许是她装得好? 还要再试探。 她想着,含笑回应她之前的问题:“王妃高看我哥了,他是个极贪财的人,半钱是要一半财产的意思。” 冯幼萤:“……” 原来是这个意思。 那这人,心挺黑。 不过,她看人也客观:“看来你哥医术很好。” 从来都是有实力的人,才有话语权。 林见鹿笑道:“王妃这话说对了,他是比我跟爷爷厉害多了,但他性子怪,近年来喜欢研究蛊虫。王妃听过蛊虫吗?” 冯幼萤从电视、小说里了解过,觉得那东西是邪物,当即皱眉说:“我不喜欢。” 林见鹿看出她的排斥,觉得这点倒跟既桑说的一样。 苏窈窈平生有三厌,一厌黑,二厌血,三厌蛊虫。 “王妃为何不喜欢?” “没有为何,就是不喜欢。” “好吧。那王妃有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 林见鹿回忆着既桑所说的苏窈窈的喜好,于饮食上,她从前很喜欢吃葡萄,但后来跟他在一起后,就很不喜欢,甚至一吃就吐。 冯幼萤不知林见鹿在试探自己,刚好吃饱了,见她推来水果,就随手捏了几个葡萄,放进了嘴里。 林见鹿:“……” 她这是真失忆了? 第055章 要她成为我的掌中之物。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听说陛下在寻找永安公主,王妃可还记得公主失踪的具体信息,比如地点,比如周边环境。” “怎么问这个?” 冯幼萤微微皱眉,警惕起来。 林见鹿笑得单纯,解释着:“我哥哥嘛,他在外游历,朋友很多,或许能提供帮助。” 冯幼萤没多想,却也婉拒了:“不用,陛下已经派人去寻了。” 林见鹿觉得她对寻找女儿,兴趣不大,或许她知道那孩子在既桑那儿?所以她失没失忆啊? 她又纠结了,面上则笑:“多个人多个力量吧。” 冯幼萤敷衍道:“我不想给人添麻烦。别说这个了,我吃好了,去看药草了。” 她由着哀兰扶到窗户处,那儿晾晒着很多药草。 林见鹿也吃好了,放下筷子,跟过来,看她翻着医书上的药草图案,对比手中的药草,很认真的样子,忍不住问一句:“王妃怎么突然想学医了?” 冯幼萤随口回道:“打发时间吧。当然,能想学点东西也是好的。” 林见鹿觉得没那么简单,但以防打草惊蛇,也没再问了。 她安静陪在一旁,不时解答她的困惑。 直到红桃走进来,递上一封信:“王妃,薛夫人给您写了信。” 冯幼萤想着曾拜托应婕的事,估计是有了反馈,立刻丢下医书,伸手接过来,打开一看,上面写了何玉晴情况稳定,尽管不能说话,可刘御医曾参与研制“落舌”,应会制出解药,让她放心。 她确实放心了,还很开心,应婕能知道这些,很可能是何娴贞跟她说的,如果何娴贞不迁怒她,说明她们的友谊还在,这点还是很让她欣慰的。 “王妃终于笑了。” 红桃注意着冯幼萤的脸色,看她开心,也心里一松。这几天王妃心情不好,她们也都跟着担心。 冯幼萤听着红桃的话,看她一眼,也没说什么,只让她取来火,将信给烧了。 林见鹿看着那信一点点被火苗吞没,不由思量着信上的内容,薛夫人到底说了什么,还需要把信烧了?或许可以从薛夫人那里探听她有没有失忆? 冯幼萤不知林见鹿的身份,烧了信后,又去研究药草了。 她也知道欲速则不达,记下十种她感兴趣的药草,就结束了今天的学习任务。 林见鹿告退回了御医院,也给既桑传达了自己的观察与推测。 既桑藏身在谢不筹府里。 他戴着人皮面具,在静谧的夜里,跟谢不筹谈条件:“我只要她。不筹,只要你帮我把她带出皇宫,我就回南疆,再不碍你的眼。” 谢不筹玩着手上的机关木马,并没接他的话,只偶尔看一眼他身边的年轻男人,黑袍白发,眉目如画,配着额间一粒红痣,看起来又仙又邪。 林半钱正靠窗喝着茶,察觉到谢不筹投过来的目光,微微一笑,如清风拂面:“谢先生如果有难处,可以说出来,我们主上最是大方了。” “是吗?” 谢不筹轻声笑了:“确实有个困惑。” 既桑目露好奇:“什么?” 谢不筹放下机关木马,盯着他的眼眸:“你对敬安王妃做了什么?当年王妃跟王爷失散,是不是你做了手脚?” 两年前,萧煊带领萧家军平定北方,前朝皇室贺兰氏一族逃窜长河以南,试图靠着长河天堑苟且求安,偏萧家军不善水战,遂跟南疆的既桑合作,也是那一战,萧家惨胜,天下安定,苏窈窈却从此失踪。 既桑听着谢不筹的猜测,自诩是个英雄,自然不屑说谎:“你都猜到了,何必多问?我对她一见钟情,自然要她成为我的掌中之物。” 果然如此。 谢不筹冷眼看着既桑,眼里毫不掩饰的鄙夷:“既桑,你这是强夺人、妻。” 既桑满不在乎地冷笑:“我倒不知你还有正义之心。哦,也是,萧煊嘛,他对你有知遇之恩,可你是不是忘了他是你的仇人?窃国灭族之仇啊,我的皇——” “闭嘴!” 谢不筹抓起茶杯砸向他。 既桑徒手接住,放回茶桌上:“别激动嘛。谢将军,我的错,我失言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忌讳。 他不该一次次踩得欢。 “滚吧。” 谢不筹很不欢迎他。 但既桑脸皮很厚:“我只想带回我的女人。还是那句话,你把苏窈窈带出宫,我就离开敬都,永远不碍你的眼。” 谢不筹没理他,看他不走,就自己起身走了。 他一定要杀了他。 下毒不行,有林半钱盯着,他没一点机会。 来硬的,也不行,他的武力不是他的对手。 怎么办? 他抬头看着月色,想到了他口中的苏窈窈,会不会她也很想杀了他呢?掳掠霸占于她,或许还让她生下了孩子,她应该很想他死吧? 三更鼓远远传来。 冯幼萤伴着月色睡得很香。 她一觉到天明,不想,一睁开眼,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陛下、陛下,你怎么来了?” 她满面惊慌,是真的惊慌,任谁一睁眼看到皇帝在面前,也会吓个半死。 萧仰不这么想,目光审视看了她一会,皱眉问道:“皇嫂这么怕朕,是背着朕,做了什么亏心事吗?” 冯幼萤知道他在旁敲侧击什么,但她不会如他的意。 “陛下,我做了个梦。” 她故意做出目光闪躲的样子。 萧仰立刻来了兴趣:“什么梦?” 冯幼萤红着脸说:“少女怀春时……做的梦。” 她暗示她的亏心事是做了关于他的春梦。 萧仰:“……” 他知道她在扯谎,但很配合地说:“听着很有趣,皇嫂,朕愿闻其详。” 冯幼萤便一咬牙,详细说了:“我梦到陛下跪在我脚边向我示爱,还说……” “说什么?” “说一些很大逆不道的话,陛下,你不会想听的。” “你不是朕,不要忖度朕的心思。” “那陛下不许生气。” “嗯,别墨迹,说吧。” “……你说你爱惨了我,愿意做我的狗。” “放肆!” 萧仰怒喝一声,目光凶狠地瞪着她,觉得她胆子大得没边了。 冯幼萤撇嘴,理直气壮地说:“我本不想说的,是你非让我说的!你也说了不生气的!” 萧仰气得不想说话了:“朕会给你做狗?苏窈窈,你倒是敢想!” 冯幼萤也不想惹他生气,就改口说:“那个,陛下别气,都说梦的内容是反着来的,现实里一定是我给陛下做狗的。” 她觉得自己说的很对,在现实世界里,她也跟狗差不多了,随时随地舔他、捧他嘛。 萧仰:“……” 他终究是给气得翻白眼了:“你就不能做个人吗?” 冯幼萤一本正经地说:“床上不想呢。” 第056章 这是跟她聊荤段子呢。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萧仰:“……” 他震惊了一会,才说:“倒不知皇嫂……这么重口味。” 冯幼萤不以为然,反驳道:“说得好像陛下在床上就会是个人一样。人可以是上等人,男女乐事嘛,还是下等一些好。” 她有时候觉得萧仰太装了。 装着洁身自好,装着冰清玉洁,其实,男人啊,也就那样。 “怎么个下等法?” 萧仰眼神真诚地问出自己的困惑。 冯幼萤瞬间就轻蔑了:瞧瞧,展现男人本色了吧?搁现代,这是跟她聊荤段子呢。 喜欢跟女人聊荤段子的男人算什么好东西? 但她不能跟他聊下去了。 她还是很谨慎的,万一给他聊出兴趣、聊出火来怎么办? 她才不会给自己挖坑呢! “一大早的,陛下是来问我这些的?” 她眨了眨漂亮的眼眸,装着无辜的样子,转开话题。 萧仰看出她不想说下去,也不勉强,顺着她的话题说:“朕听说皇嫂最近在学医。”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 冯幼萤大大方方点了头:“嗯。是的。我确实在跟着林女医在学医。” 萧仰状似不经意地问:“皇嫂怎么突然想起学医了?” 冯幼萤煞有介事地说:“还不是陛下影响的。听说陛下每日骑马射箭一个时辰,看书两个时辰,相当严于律己、积极上进。陛下都这么以身作则了,我们怎么敢沉迷玩乐?” “子非鱼,安之鱼之苦?皇嫂也不必苛待自己。” 萧仰自觉承担了很大压力,并不想她也跟着活得很辛苦。 冯幼萤一听他这话,就知道他是大男子主义,喜欢女人待在自己羽翼下。 他或许有为她遮风避雨的心,可惜,人心易变,也经不起波折。 冯幼萤摇摇头,开始用苦肉计:“我从前也这么想,可战争离散告诉我,关键时刻谁都靠不住。” 如果苏窈窈会些医术,起码会照顾好自己,而不是轻易病死吧? “皇嫂不信朕会保护你?” “不,我是不信自己。” “此话何意?” “我不信自己能永远得到陛下的垂怜。” 她这副身子确实有些美色,可美人是无穷无尽的。 以色事他人,色衰则爱驰。 尤其扬州那些人快到皇宫了,谁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 也许他很快就会得知真相,跟她翻脸,甚至一怒之下杀了她。 “皇嫂果然不信朕。” 萧仰有些失望,也有些不甘:“皇嫂要如何才会相信朕?” 冯幼萤心道:权力。像你一样,至高无上的权力。 可她不能说。 “陛下多虑了。” 她不想多说,转开话题:“陛下用早膳了吗?” 萧仰摇头:“还没有。” 冯幼萤便含笑邀请:“那陛下跟我一起用早膳吧。” 萧仰点了头。 宫人们很快端上了早膳。 萧仰抱她下床,放到凳子上。 冯幼萤左肩疼,很少用左手,而用右手,就显得有些不方便。 萧仰为她布菜,注意着她的喜好,更换了几个菜的位置,方便她用。 “陛下今日不忙?” “再忙也要来看皇嫂。” “陛下有心了。” 她估摸着萧仰的心情,感觉还不错,就试探着问了:“陛下,不知我那些恩人到哪里了?还要几天能到?” 她需要有个心理准备。 萧仰好不容易把这不快的事给忘了,不想她又主动提了,心情立刻就差了:“皇嫂很急吗?要不朕派人去催催?” 冯幼萤尴尬一笑:“那倒不用。路途遥远,他们已经很辛苦了。” 萧仰皮笑肉不笑:“还是皇嫂体贴。” 冯幼萤为他夹了个肉片:“不如陛下会照顾人。陛下也多吃些。我感觉陛下都消瘦了呢。” “谢皇嫂。” 两人默契维持着表面和谐。 早膳后,萧仰去了御书房处理政务。 冯幼萤照常学习药草,但还没学一会,太后就派人过来看望她的伤。 这人是丁嬷嬷,一来就对她上下打量:“王妃这几日感觉怎样?那刺客可查出来了?陛下也是,一直瞒着,还是昨儿太后想您了,要人去请您进宫,陛下那边才露了口风。” 冯幼萤笑道:“早无碍了,陛下也是孝心,怕太后担心,才瞒着。我也是不孝,总惹得母后烦忧。丁嬷嬷,我没什么事,吃得好,睡得好,你回去,一定要多劝她宽心。” “是,老奴晓得,太后本来也要过来的,可昨儿一听你受伤,就担心的哭了,陛下怕她今日过来哭个好歹,才让奴婢过来的。” “陛下想的周到。” 她也觉得太后有些感性,很容易激动、哭泣,对她身体不好的。 “眼下看了您,没大碍,精神也不错,老奴也好回去复命了。” “嗯,辛苦丁嬷嬷走一趟了。” 冯幼萤让哀兰送她出去。 她一走,林见鹿就来了。 林见鹿认识丁嬷嬷,在殿门口跟她擦肩而过,还给她行了礼。 她觉得丁嬷嬷来的很巧,刚好方便她在流萃殿留点东西。 冯幼萤不知这些,还在看药草。 她热情很高,跟林见鹿又待到日落西山,才放她回去了。 林见鹿走后没多久,红桃就拿着一个空杯子匆匆走过来:“王妃,好像有信,就藏在这杯子下的。” 她不认识字,也没敢打开,忙递了过去。 冯幼萤接过来,随意扫一眼,脸上血色尽褪。 这不仅是信,还是威胁信,不大的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吾妻不归,便向君讨。】 这是既桑写的。 他在威胁她:再不想办法出宫,跟他回去,那他就要到皇帝面前说出她的黑历史,讨要她为妻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冯幼萤正担心扬州那些人说出她的身份,这个既桑还要横插一脚,抖落出苏窈窈的黑历史,怎么办? 她这个冒牌皇嫂的身份怕是保不住了。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可她是欺君之罪啊! 自她进宫,就多次欺骗他,以她现在刷的好感度能让萧仰放过她吗? 便是放过她,她扬州瘦马的身份更不堪啊。 萧仰对自己亲皇嫂都不恭敬,还肆意玩弄,如果得知真相,怕是更轻贱她。 与其在宫里做个让人轻贱的玩物,还不如想办法逃出去。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总之,不能赌。 这皇宫是真待不下去了。 不过,现下最重要的是,谁留下的纸条? 这皇宫竟然有既桑的眼线? 是谁?几人?也监视着她吗? 她回忆着今天流萃殿出入的人,或许是本殿的人,或许是外面的人,还是两者都有? 她让红桃点了烛火,亲自烧了纸条,然后问她:“这纸条的事还有谁知道吗?” 红桃立刻摇头说:“没有了。奴婢刚想去倒水,一拿起茶杯就看到了,立刻就拿过来了。王妃放心,奴婢不识字。” 冯幼萤听得稍稍放心,继续问:“那你觉得是谁留下的?红桃,我不瞒你,咱们宫里进坏人了。今天进出的人里,你觉得谁是坏人?” 第057章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红桃道:“今天殿里就来了个丁嬷嬷,她带了两个小宫女,旁的也没什么人了。哦,还有林女医。” 像是第六感,冯幼萤骤然就想起了林见鹿的奇怪之处——她曾提及帮她寻找女儿,还说到蛊虫,那是南疆才有的东西,而南疆是既桑的地盘。 但,会是巧合吗? 冯幼萤本能地不相信巧合,第二天便坐在窗户处,等着她来。 林见鹿也早早来了,面色如常地含笑行礼:“见过王妃,王妃福寿安康。” 冯幼萤没说话,挥手先让哀兰、红桃下去了。 林见鹿觉察不妙,之前她学医,是允许她们两人在侧的。 殿里一时静得针落可闻。 冯幼萤招手让林见鹿上前。 林见鹿很乖顺地上前,然后听到刻意压低的一句话:“我昨天收到了一封信。” 她很意外她会直接说出来,不过,也在意料之内,这位敬安王妃能迷得既桑晕头转向,还能从他那里逃跑,自然是有些头脑、手段的。 “什么信?” 她满眼懵懂,像是天真清澈的孩童。 冯幼萤轻笑:“林女医要跟我装傻吗?” 林见鹿一脸无辜:“小人真不知王妃在说什么,还请王妃明示。” 冯幼萤点了头,冷声吐出两个字:“跪下。” 林见鹿:“……” 她很听话地跪下来:“王妃息怒。” 冯幼萤捏高她的下巴,跟她目光对视,笑意盈盈:“你应当知道一句话,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林见鹿立刻佯装惶恐,磕头求饶:“王妃饶命。小人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王妃最是心善仁慈,切莫冤枉好人呐。” “道德绑架我啊?我确实心善,可你们欺人太甚。” 冯幼萤懒得看她表演,直入主题:“我知道你不怕死,敢进宫的人,何惜一死?只你想想,死有重于泰山,有轻于鸿毛。你当真要为他而死吗?我不说你会牵连到你的爷爷,只说你,你还年轻,医术又精湛,还是敬国第一位女医,你的前途远大,本可以为天下女子多做些什么的。比如给她们树立榜样,比如传授女医……” “王妃很擅长蛊惑人心。” 林见鹿轻轻一叹:“王妃想我怎么做?” 冯幼萤抬手让她起来,问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林见鹿回道:“信上应也说了,他想王妃出宫,跟他回南疆。” “怎么出宫?” “用易容术,我们互换身份,后天我休沐。” “倒是安排的好。” 冯幼萤都想拍手称快了,但话音一转:“你是不是忘记我的脚伤了?” 她这脚一时半会动不了,哪怕跟她换了身份,一瘸一拐的,必引人怀疑。 林见鹿道:“只要王妃同意,我的脚会受伤的。” 冯幼萤摇头:“我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你要跟我伤同一只脚吗?太巧合了。” 主要她也不想瘸着出宫,那样落到既桑手里,还是仰人鼻息、生死由人。 她不过是想借着他们的手,先逃出宫而已。 “就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她想知道有没有方法让她的脚迅速好起来。 就像现代运动员打的封闭针,有暂时不影响运动的即时效果。 “有倒是有,但对王妃的脚,可能会造成二次伤害。” 小命都快不保了,还怕什么二次伤害? “会瘸吗?” 她只关心这点。 林见鹿摇头说:“不会,就是会加重伤势,需要更多时间去调养。” 冯幼萤听得意动:“感觉很不错的样子。” 林见鹿见她想用这个办法,自然如她的意:“那就听王妃的。等您回到主上身边,有我哥在,保管你的脚伤会好的更快。” 冯幼萤点了头,佯装不经意地打听:“你哥不是敬国人吗?怎么跟他凑一起去了?” 她虽然要离开,可也不想给敬国留下隐患。 毕竟太后待她不薄。 她想她能安享晚年。 林见鹿道:“我哥早年四处游历,也饱经战乱之苦,有幸为主上所救,也算是我们全家的恩人。” 冯幼萤不以为然:“所谓报恩,我很支持,可也不能盲目吧?你们是敬国人,须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们此举,严格说来是叛国了。” “王妃多虑了。敬国跟南疆向来是友好邻邦,南疆也从无北上侵犯的先例。” “我不算先例吗?你的主上对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 “王妃息怒。事关您跟主上的感情,小人不敢多言。” “不敢多言还是不想多言,罢了——” 冯幼萤冷静下来,她跟一个棋子较真什么? 可这颗棋子安插在敬国后宫,也让她不安。 她在皇宫待久了,听萧仰喊了那么多声“皇嫂”,已然不自觉想维护他的利益。 如果她抖露出林见鹿这个暗探,算是将功折罪吗? 真是疯了。 她自身难保,还担心上萧仰了。 “我对王妃、对敬国都没有恶意。之所以听令行事,也是哥哥所托。唉,实不相瞒,我哥哥用医术诱惑我。” 林见鹿露出惭愧的模样。 冯幼萤怀疑她在伪装,不想被她的话影响理智,就让她回去准备了。 “你明天再来,我们细说之后的行动。” 她打发出去,想一个人静静。 “是。” 林见鹿也给她思考的时间。 冯幼萤等她离开后,就写了一首“林女奸细”的藏头诗,放进香包里,准备离开前交给红桃。 不管她有没有恶意,她都不想林见鹿留在皇宫。 “陛下万安。” 外面突然传来红桃的声音。 冯幼萤吓了一跳,忙把香包塞到枕头下。 她大概是心虚,反应过分紧张了。 萧仰一进来,就察觉她脸色有异:“皇嫂哪里不舒服吗?脸色这么差?” 冯幼萤知道隐瞒不过去,就如实说:“陛下,你吓到我了。” 果然,下一刻,听到他问:“皇嫂又做什么亏心事了?” “是这个。” 冯幼萤从身后摸出剑簪,上面细条金链子做的剑穗断开了。 “陛下,对不起,我不小心给弄坏了。” 其实是她刚刚故意扯坏的。 她满眼歉意地看着他,弱弱道:“这是陛下送我的第一件礼物,都怪我……” “朕还以为是什么。这东西坏了就坏了。你喜欢,朕再让人给你做就是了。” 萧仰说着,伸出手,想着看剑簪毁坏的情况。 冯幼萤明白他的意思,就把剑簪放到他手上。 也是这一放,萧仰抓起了她的手,盯着她右手食指指腹的细长红痕:“看来皇嫂弄坏它,用了很大力气啊。瞧,这手指都差点勒破皮了。疼吗?” 冯幼萤:“……” 欲盖弥彰。 她犯蠢了,而他的眼睛是真尖啊! 就这也能让他看出端倪? 怎么办? 老天是想亡她吧? “皇嫂不给朕一个解释吗?” “皇嫂就这么不喜欢朕送你的东西吗?” 第058章 你还可以更情难自禁一些。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青鸾鸟放走了,剑簪弄坏了,她的黑历史是真多啊。 细细一想,她都觉得自己很渣了。 “不是的。陛下,我喜欢的。” “可朕看不出皇嫂的喜欢。” “陛下,我是真喜欢。” 她抓着萧仰的手,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陛下,你仔细看着我的眼睛,我说的话都是真的。” 萧仰冷着脸抽回自己的手,并不说话。 沉默表明了他的态度——他不信她的话。 冯幼萤颓丧地低头:“陛下,我错了,真错了。” 她或许从前该对他更好些,像他真正的皇嫂那样,施予他温柔,而不是处处耍弄小聪明,以至于如今谎言缠身,悔之不及。 “对不起,陛下,我好像成了从前自己最讨厌的人。” “皇嫂这会儿还用苦肉计?” 萧仰一句话打消了冯幼萤心里为数不多的歉意。 听听,是他怀疑她在先,并且,也是他要杀她在先。 她想办法自救有错吗? 真是愚蠢,还同情上资本家了,她是当牛马当习惯了吗? “陛下如果总这样想我,我跟陛下也无话可说。” 她其实厌烦了跟他虚以为蛇,在这冰冷的皇宫,她活得快抑郁了。 “皇嫂对朕这点耐心都没——”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冯幼萤用嘴堵上了。 真吵。 吵死了。 她亲他,咬他,带着近来积蓄的压力与不满,甚至咬破了他的唇。 咸腥的血液在唇齿间流转。 她不喜欢血液的味道,便推开了他,然后就见他发懵一般,目光茫然地看着自己。 日,这是被自己亲傻了? 狗皇帝这么纯情的? 冯幼萤捂着唇,一张俏脸迅速烧了起来。 “你、你亲我……” 萧仰真被亲懵了,连“朕”都忘了。 冯幼萤一阵心虚还有些害怕,但嘴上很强硬:“我亲你怎么了?谁让你总来勾引我的?你现在就出去,不然我还亲你!” 萧仰没出去,就盯着她的唇,染了血色,红艳艳的,有些微肿的感觉,更饱满好亲的感觉。 他从没亲过女人,后知后觉那亲吻时的柔软触感跟甜蜜滋味,不由得咽了下口水。 他想她再亲他一下。 冯幼萤看出他的渴望,也生出了亲他的冲动,只理智还在,她这是在玩火啊——都要走了,可不能惹事儿。 “陛下,我错了。” 她低下头,声音弱弱。 萧仰看得皱眉:“皇嫂错哪里了?” 他浑身发热,眉眼不耐烦,有些欲求不满的烦躁。 冯幼萤小声说:“我又冒犯陛下了。” 萧仰听乐了:“皇嫂冒犯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可有说皇嫂什么?” 他一直在纵容她。 冯幼萤听得出来,贼心色胆紧跟着冒出来:“那陛下……喜欢我的冒犯吗?” 萧仰没说话,只挑眉看她,像是在说:我不喜欢,你还能活着? “那陛下怎么不冒犯我?” 她有些怀疑:难道他真纯情到不会主动进攻? 尽管她有经验,可第一次太主动的话,怕是会让他轻看吧? 她当然不是那种思想保守的女人,很在乎男人这方面的看法,只现下情况不同,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如何睡皇帝,还得睡得舒服,就让她瞻前顾后了。 “陛下不喜欢我吗?” 冯幼萤觉得自己挺不擅长撩拨男人的,没办法,以往都是男人撩拨她。 “喜欢一个人怎么会不想着亲近她呢?” 她表达自己的困惑。 萧仰眸色深深看着她:“也许是太喜欢了呢?” 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冯幼萤想着这句诗,心里一动:他真的是太喜欢她了吗?因为太喜欢,反而小心翼翼、不敢亲近?就像是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不,不,不对。 他这样的身份、地位,完全不像是会在感情里畏手畏脚的男人,反倒像是傲娇? 他太骄傲了,因为骄傲,不许自己先低头。 就像网上流行的哪一句,先说爱的人先输了? 冯幼萤自觉真相了,便有些蠢蠢欲动:如果她先低头示爱,会不会就能靠着他的爱度过这场危机? 身随心动。 “我倒觉得太喜欢了,就情难自禁了。像我这样。” 她说完,又吻上去,不过,蜻蜓点水的一吻,意在勾人。 萧仰就被她勾住了,觉得她是存心折磨人。 “你还可以更情难自禁一些。” “这样吗?” 她又去吻他,还想着故技重施,蜻蜓点水一下就分开,但被萧仰捧住下巴,强吻上了。 他的吻比她激烈多了,如野兽的啃咬,带着点怒气。 他觉得她就是故意的,根本不肯好好吻他。 在他看来,吻自然要激烈,最好像是狂风暴雨的侵袭,带来灵魂的震颤。 “疼——” 冯幼萤受不住他的力道,觉得新手就是这样乱啃乱咬。 她刚刚不敢吻他,就是怕他这样。 但萧仰一听她说疼,就停了下来。 “哪里疼?” 他恋恋不舍离开她的唇,看向她的伤脚,还以为刚刚碰到了。 “嘴唇疼。” 冯幼萤这三个字刚落,又被萧仰吻住了。 他就是要她疼,毕竟,疼才长记性。 “以后我亲你,都是这力道。” 他故意做出凶恶的模样。 冯幼萤羞恼道:“陛下是想吃人吗?” “是,我想吃人,你不想我吃人,就主动来亲我,懂吗?” 他为了让她主动亲近,也是颇费心思了。 冯幼萤哪里懂他的弯弯绕绕,只觉得他吻技差,还很霸道。 她心有不满,又不敢显露,看他又凑过来想亲她,实在怕了,就转开话题道:“陛下不介意我是你……皇嫂吗?” 如果他介意,她或许可以坦白从宽? 萧仰不知内情,以为她为这个身份而没有安全感,就很认真地说:“不介意。你怕是不知,皇兄去世时,就已经把你托付给我了。只我当时没那个心罢了。” 不仅当时没这个心,一寻到她,就想送她下去陪皇兄,可她不想死,总往前他面前凑。 是她自己走到这一步的。 冯幼萤没想到还有这种反转,一时都笃定他是喜欢这种禁忌感情了。 怎么办? 显然,她假皇嫂的身份更危险了。 “皇嫂不信?” “呵呵……” 冯幼萤强颜欢笑,欲哭无泪。 就听萧仰一语惊人:“皇兄临终前,给你写了和离书的。” 第059章 陛下怎么不解风情啊?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和离书? 既然和离,那苏窈窈不就是婚嫁自由了? 原来,萧煊从来无意让苏窈窈给自己守寡。 这男人也太好了吧? 果然是好男人不长命是吗? 不敢想如果他还活着,她现在过得是什么神仙日子,就算被他认出来是冒牌货,考虑原因,他那么善良大度的人也会原谅她吧? “陛下倒是瞒的好啊。” 没对比,没伤害,冯幼萤觉得萧仰真是坏到骨子里了。 萧仰不知她的小心思,目光宠溺,又补充道:“他还给你留了遗书,上面有说让你跟着我,所以,你不必有任何心理负担。” 遗书? 冯幼萤来了点兴趣:“我想看看。” 她觉得他该把遗书烧给苏窈窈看,也不必,两人双死也是he了。 有什么误会,应也在地下说清楚了。 “若你不信,晚点我让人取来。” “都行。” “我这么说,是想告诉你,身份从来不是我们的阻碍,母后那边,你也不用担心,如果你还有别的难处,也可以告诉我。” 他这是暗示她说出隐藏的秘密? 或者在扬州那些人到来之前,先坦白从宽? 可她不是他的皇嫂,真的能坦白吗? 冯幼萤犹豫着,苦笑道:“陛下……似乎为我考虑良多。只陛下……为什么不早说呢?” “现在也不晚。” 晚了。 现在她已经不敢相信他的真心了。 “陛下,我也没什么难处。” 她微微一笑,很真诚地说:“谢陛下今天跟我说这么多。” 萧仰直觉她不对劲,又问一遍:“真的没有什么难处吗?” 冯幼萤摇头:“真没有。扬州那些人待我很好,确实是我的恩人。我这些天都想着怎么报答他们了。” 害死真皇嫂,不株连九族,也是他们的福分了。 萧仰问:“皇嫂想怎么报答他们?” 冯幼萤淡淡一笑:“秘密。” 萧仰知道她不想说,就不问了:“那朕就等着了。” 冯幼萤点点头,转开话题:“陛下今天来,还有别的事吗?” 萧仰摇头:“也没什么事,就是想来看看你。” 冯幼萤还挺感动的,如果他每次来,不都吓她一场的话。 “辛苦陛下来看我了。如果我的脚好了,就可以主动去看陛下了。” “你如果脚好了,怕是早跑出皇宫了。” “皇宫外面很危险,陛下,我已经不想出宫了。” 人生真挺搞笑的。 她不想出宫的时候,却是不得不出宫了。 “宫里是寂寞了些,皇嫂想打牌,朕也不拘着你。你那些朋友,朕之前就给了她自由入宫的口谕。” 原来他默默做了这些事。 倒显得她之前多虑了。 大概人之将走,就会留恋、心软吧。 她觉得萧仰还是有点良心的。 “多谢陛下。” “朕还有事,就先忙了。晚点再来看你。” “好。” 冯幼萤目送了萧仰离去,兀自感慨了一会,开始想出宫之事。 她回忆着从流萃殿到宫门口的距离,足有二里路,纯靠走路,她的脚哪怕打了现代的封闭针,估计也是支撑不住的。 倒不如佯装王妃赐酒,林见鹿喝醉了,让人抬轿送“她”出宫。 这是个好主意。 第二天等林见鹿来了,她就这样跟她说了。 林见鹿很支持,满眼赞许:“王妃聪慧。” 冯幼萤觉得是小聪明。 仔细说来,这个方法还有一个隐患,那就是萧仰会不会闻讯来看她。毕竟她没有喝酒的先例,如果传到他耳朵里,他怕是会跑过来看她。 毕竟他对她的掌控欲还挺强的。 她把这个担忧说了出来。 林见鹿道:“那就让人拖住他。” 冯幼萤来了点好奇,问道:“什么人?” “谢将军。” 谢不筹也参与来了? 也是,他跟既桑是认识的。 既桑想她出宫,没有他的帮忙,怕也很难成功的。 “如此倒是完美了。” 冯幼萤想到谢不筹,对出宫一事也有信心了。 “林女医,你呢?” 她冒充自己,如果被萧仰抓到,定然要遭殃的。 林见鹿不以为意地笑笑:“王妃只需担心自己就好了。” 冯幼萤见她这么说,也就抛开了。 是了,她要自私一些,只考虑自己安全就行了。 她又跟林见鹿仔细商量了一番明天行动的时间、路线,还想了应对之策。 “如果明天被侍卫们盘查或者被拦住了,就说奉王妃之命出宫办事。” “或者王妃如果有陛下的信物,那就更好了。” “只要王妃出了宫门,就万事大吉了。” 林见鹿暗示她可以去弄个萧仰的信物。 冯幼萤回想萧仰确实有随身的玉佩,只她早不说,现在才说,如果她现在再去弄,也太刻意了,一不小心还可能引起他的注意呢。 “信物这个,来不及了,我们尽人事,听天命吧。” 她现在更像个赌徒,一赌成功了,借着既桑的手摆脱当下的危局,二赌失败了,萧仰经她逃跑一事,能意识到自己对她有几分真心。 “王妃宽心,会顺利的。” 林见鹿宽慰她一句,就含笑退下了。 冯幼萤看着日头,正是中午,就让哀兰去请萧仰过来吃午膳。 萧仰来的很快,一双眼眸莹亮,带着笑意:“皇嫂今天怎么想起请朕吃午膳了?” 冯幼萤其实是怕他明天过来,想着今天两人先见一面,明天他有一半可能不会过来。他是个忙人,暂时对她还没那么黏糊,要日日得见的。 “自然是想陛下了。” 她坐在凳子上,为他倒了一杯酒:“陛下尝尝如何?” 萧仰皱眉:“怎么还喝酒了?” 冯幼萤主要是想给他铺垫一下,免得明日听说她喝酒,就急吼吼过来了。 “果酒而已,还挺好喝的。”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说完就一饮而尽了。 萧仰让她先吃菜,也给她夹了很多菜:“便是果酒,也不可喝得这么急。” 冯幼萤点头说:“好,都听陛下的。” 萧仰又说:“你这脚还受着伤,也不宜喝酒。” 冯幼萤觉得他跟老妈子似的,就有些不耐烦了:“难得喝一次,陛下就不能少说点吗?” 萧仰被嫌弃也不恼,柔声关怀:“皇嫂有烦心事?” “没有啊。” “朕不信。” 他太敏锐了。 冯幼萤没办法,只能佯装羞恼:“我能有什么烦心事?不过是想着喝醉了,能亲亲陛下,陛下怎么不解风情啊?” 第060章 他以前不是忍者神龟吗?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萧仰:“……” 他被冯幼萤一句话干懵了。 冯幼萤自然不是想亲他,而是知道他这方面是弱点,就进攻他这点了。 果然,她一句话堵住了他的怀疑。 她再接再厉:“酒壮怂人胆嘛。陛下可不许笑我。” “皇嫂多虑了。” 他怎么舍得笑她呢? 他觉得她简直太可爱了。 尤其想亲他这点,羞羞涩涩,遮遮掩掩,简直天下第一可爱。 “那陛下喝不喝?” 冯幼萤歪着头,低眸瞥了眼他面前的酒杯。 萧仰二话不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冯幼萤见了,又给他倒酒,并夸一句:“陛下大气。” 萧仰不禁夸,又一口气饮了第二杯,还很谦虚:“果酒而已。” 冯幼萤也无意灌醉他,就提醒了:“那陛下也别忘了多吃菜啊。” 萧仰点了头,连连吃了几口菜。 两人就这么觥筹交错,气氛格外的和谐。 等午膳结束,萧仰有些微醺,就借着醉意,抱起她,放到了床上。 他还记得她要亲他的事。 冯幼萤看他老老实实坐在床边,两眼期待地看着自己,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可两人才吃了饭,她实在不想亲他。 哀兰适时地送上茶水漱口。 这是饭后的流程,她可不知道冯幼萤的心思。 冯幼萤看萧仰漱口,让他漱了两次,自己也跟着漱了两次口,才让哀兰退下了。 室内重回安静。 今天是阴天,光线透不过紧闭的窗户,室内变得很暗淡,却恰好滋生了旖旎的气氛。 “窈窈可有哪里不舒服?” 萧仰看她心不在焉,就很关切。 “没有,就是有点不好意思。” 冯幼萤听不得他喊“窈窈”这个名字,也不想他再说什么,就招手让他靠近一些。 他早在期待了,就像乖巧的大狗狗,只她一个手势,他就坐过去了。 “陛下闭上眼。” 她一句话,他真闭上了眼。 她盯着他殷红的唇,高挺的鼻,还有那扑闪的长睫,怎么说呢,男色可餐啊。 她来了兴致,伸手描摹他的轮廓,听着他呼吸渐重,唇瓣微颤。 啧,感觉他比女人还敏感。 如果原主不是清白之身,她临走之前,还真想睡他一下的。 可惜,睡不成,只能亲亲摸摸占点便宜了。 “窈窈——” 他怎么总是喊这个名字? 她皱起眉,伸手抵住他的唇,亲了下他的鼻尖,略作安抚。 “嘶。” 她指尖一痛,原来是他张嘴咬了她的食指,像是不满她墨迹。 呵,就这点耐心? 他以前不是忍者神龟吗? “陛下别急嘛。” 她软声安抚着,也不好再磨叽,就凑上去,含住了他的唇瓣。 他人那么硬朗,嘴唇倒是柔软。 在她亲上去后,微微张开,果酒的甜香便流动开来。 如果这么温情蜜意的缠绵,冯幼萤还是求之不得的。 可萧仰哪里会顺她的意? 他好容易尝到了肉,自然只想霸占。 他在她嘴唇里兴风作浪,一个吻,也能亲得像是在打仗。 “陛下、陛下太粗鲁了。” 她吃不消,觉得萧仰就是山猪吃不了细糠。 萧仰睁开眼,盯着她红润的唇,涨红的脸,额头落下一滴汗。 “你故意折磨我。” 他对她早有怨言。 冯幼萤觉得很冤:“陛下明察,我真没有这种念头。” 她已经预感他们那方面不和谐了。 所谓吻技如床技,吻品如床品,萧仰在床上九成是个禽兽,根本不会考虑她的感受。 还好她要走人了。 “你最好没有。继续。” 他又闭上眼,一副任她为所欲为的模样。 冯幼萤只好学着他的节奏,更热烈地吻他,直吻得呼吸不畅,水渍都流出来了。 太累了。 这亲吻也太耗力气了。 她决定转移他的注意力,比如摸摸他的胸肌、腹肌,可手还没探进去,就被他抓住了。 “太快了。” 他热汗淋漓,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冯幼萤无语地差点翻白眼:得,他还矜持上了。 矜持的萧仰似乎暂时只对亲吻感兴趣,就像单纯的小孩子,注意力只放在这个小游戏上,似乎只这一个游戏,就够他玩几天了。 倒也好哄的很。 也纯情的不像话。 她有那么一刻,都怀疑萧仰根本不懂男女之事,完了又不想露怯,所以指望她来掌控节奏。 毕竟“她”嫁过人,有经验。 “好了,陛下。” 她对亲吻腻烦了,觉得再亲下去,嘴唇要破皮了。 萧仰恋恋不舍离开她的唇,目光浓稠,似乎交织着沸腾的爱欲。 但他的声音还很稳。 “怎么了?” “有点不舒服了。” 她指的是亲吻,他倒想了别处,脸更红了,还慌张地站了起来,侧身对着她。 “我先忙了。” 他说着就快步走了。 他要去忙什么,冯幼萤这一刻倒是明白了。 “恭送陛下。” 她终于送走了瘟神,立刻喊哀兰送了茶水。 她也有女人的不舒服,口干舌燥除外,随着生理期快结束,跟他一亲昵,浑身燥热的很。 果然,女人生理期前后会重欲。 她为自己迷萧仰的颜找借口,连喝了两杯茶,才好受一些。 她随意一躺,闭眼休息,却觉有东西硌着她了。 她摸出来,看一眼,竟然是萧仰的玉佩,一枚通体碧绿的玉佩,上面雕琢着貔貅的形状,很是精致美丽。 竟然得来全不费功夫。 不过,这么巧的? 他不会故意的吧? 难道他查到了什么? 跟她玩引蛇出洞?钓鱼执法? 冯幼萤捂着额头,再次感慨跟萧仰玩宫心计太累了。 罢了,眼睛一闭,赌吧。 第二天,林见鹿按着计划,来教冯幼萤医术。 实则是给她的右脚行了针,让她能走路,还当场摸她的脸,制作了人皮面具。 时间安排得很好,正好到了午膳时间。 冯幼萤留她用了午膳,并赐她喝了酒。 等午膳结束,她们互换衣服,各自戴上人皮面具,开始扮演对方。 “王妃,您好生歇息,小人退下了。” 冯幼萤顶着林见鹿的脸,装着醉酒,摇摇晃晃往外走。 林见鹿躺到床上,放下床幔,学着冯幼萤的声音,吩咐一句:“红桃,林女医喝醉了,你安排小轿送她出宫。” “是。” 红桃应声,追出来搀扶,并安排了小轿。 因为她是宫里人,比哀兰脸熟,所以,冯幼萤让林见鹿这么说。 冯幼萤就这么当着太监、宫女、侍卫们的面,坐上了小轿。 很快,小轿晃晃悠悠抬起来,往宫门口走去。 第061章 他到底是敌是友?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淑妃,淑妃的死又是怎么回事!”皇上再也沉不住气,暴怒的急喝而出。 心湖醒来的时候,旁边的‘床’榻空空如也,秦无炎已经不在了。 “算了吧,又不是让我重抽一次,光是视觉效果有什么可看的。对了,以后在遇到抽奖什么的,也都直接这么办,省时省力。”凌云随口应付了一句,跟着已经进入了系统界面,调出了诸天交易令的信息。 就这样坐了一会,身旁的路人也逐渐变少,男子微合这算,似乎就要在这长椅上睡去。 破军的真实战力极强,而且不似无名那般仁慈,一旦动手杀起人来,绝无半点心慈手软,端的一个干净利落。他的弟子连同三十个鬼刹罗,前后不过片刻之间便被屠戮一空。 而现在又遭受这样的重击,整个飞船直接给破了,现在马上就要毁掉了。 此时两人身旁的地面仿佛被一波导弹轰炸过一般,夜一身上的衣服也显得破破烂烂的,不过比起橘琉璃来说却是几乎可以说是毫发未伤了。 就在这紧张万分的时刻,‘门’外传来一个声若洪钟般嘹亮的嗓音。 察觉到这个BOSS的举动,凌云当然不能让他如愿以偿:“不好意思,我可没心情见识一下你变身之后的力量,去死吧!”说话间,凌云飞起一脚,直接踹在大筒木桃式的后背之上。 反正他们此行说好听是执行师父‘交’代的任务,代表不二‘门’参加江湖聚会,说不好听那纯粹瞎凑数的。 陈魁真的感到非常的疑惑,直到现在他依然想起来在韩亭的房间之中凸显出来的血水,依然令人心惊胆战,毛骨悚然。 余笙心里很矛盾,犹豫不决的时候,他已经凑过来了,漆黑的眸子,专注的目光,仿佛一把利刃将她钉在原地。 原本她还抱着期望,可以凭借着这张脸把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占为己有,却不想,她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就被认出来了。 年华是很好,可是她不能事事都依赖他,自己也要能独当一面才行。 对于这种从未有过、发生的事,特别是与自己无害的事,人总会很激动,空前的亢奋。 两个男人走在前面。他赶紧跟上。一边走一边环视着周围,柔软的红色地毯,棕色的墙壁,天花板上是一台又一台的水晶灯。因为正是中午,并没有打开,却可以想像打开的时候的豪华景象。 “呦,老杜?好一阵子没来了吧!”熟人甲看到杜淮后从椅子上跳了下来。 困惑地皱眉,他记得昨晚自己换了药之后就累得睡着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他一无所知。 大地布满尸体,虽然有被撕碎的蝠,但更多的,还是鲜血流尽的巨兽与那些瞪着眼睛,不甘眺望苍穹的兽皮勇士们,他们在倒下前,无不伤痕累累,鲜血淋漓。 其实样式也挺普通的,就是编的手法比较特别,比平常的那种好看一点。 这么多年过去了,唐梦嫣的性格似乎还是很活泼跳脱,最后,我也没有拒绝她,同意了她出席我的婚礼,当然,这一次,唐梦嫣是她自己以朋友的名义来的,并没有叫上她的老公。 所以,就算柳月茹站死在月崖宗外,月崖宗的人,也不会答应援手。 药量是三天的,吃完之后,朱大强脱胎换骨一样,说话办事充满了精气神,浑身冒着热气,整个身体就跟在桑拿房蒸烤似的那么舒服。 因为我看得出来,何天赐虽然是个傻缺富二代,但对林安然,貌似还是有些感情。 我甚至怀疑萧天泽,不主动杀上去,完全是因为没有太大的把握杀死完克力。 陈先生到底在做什么?像他这样公务缠身的人,手机应该随身携带在身边才对,为什么却不接电话? 照片上面,一个黑衣黑发,容貌一般,却气度不凡的青年,负手傲立,在他周围,所有人都面目畏惧地看着他。 许静茹的脸沉了一下,因为她昨天确实是生气了,但是过了一晚,她也不再那么计较了。 毕竟这世间奇怪的病症太多,许多疑难杂症会伴随人的一生无法得到康复。 她气喘吁吁的看着外面的两个男人使劲的拍打着透明的车门,心还留有余悸,抚了抚胸口,好在车子在缓缓地前行。后视镜里两个陌生男人愤慨的表情隐约可见,她的心放了下來。 听到洛米斯的话,艾琳儿尴尬的笑笑,而自己的手机,一直被她紧握在手心里,而她的双手,正在发抖。 “哈哈哈,消失吧!蝼蚁。”叶冥眼神闪烁着紫红色光芒,嘴角勾起一抹残忍微笑,瞬间鬼影被深渊吞噬,连渣都没剩下。 上官凝用的倒不是冷兵器,而是臂弯间的一条绿色飘带,她身上的衣服也是长长拖地,很是飘逸。 “岚儿,找到什么线索了没有?”方诤言与方仲言这个时候,也来到这里,问道。 真气猛然一震,把两人给震的倒退几步,嘴角渗出了鲜血,两人都睁大了瞳孔,这,这人到底是什么修为,居然光靠真气的震‘荡’,就能让他们两个受伤,而且防御根本无效,他究竟是什么人? 天机子刚好在019后面顿时就被他的闪光弹给闪到了,怎么回事!怎么眼前都是白光。 林朵朵直到现在,一直都还是认为,是因为有白冉冉挡在了她和蓝颜风之间,所以蓝颜风才会不喜欢她。 巴再次陷入纠结当中,江不莱说的确实很有到底,全世界人都梦寐以求的境界,他喝一顿酒就搞定了,可为什么却还是感觉这么憋闷呢?? 鲍家姐弟同时一惊,只道王勇当真下了手了,一齐向着厅中跑,鲍云娘这会也顾不得羞嗔急急的进来,就见王勇扎扎着双手站在那里,手上全是红的,不由得浑身发软,一下就瘫在地上了。 第062章 陛下这么做,太冒犯了吧?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萧仰走进了流萃殿。 哀兰看到他,想着王妃的叮嘱,尽管有些害怕,还是欠身行礼道:“陛下,王妃在里面午睡呢,说是不让人打扰。” 萧仰知道这个“人”是自己,也不想扰她好眠,就点了头,坐在外间的软榻上喝茶,然后问一句:“王妃今儿喝了多少酒?” 哀兰道:“陛下放心,两杯果酒而已。” 萧仰听了,想着她喝都喝了,这会计较也没意义了,就抛开了。 他在外间坐了一盏茶的功夫,不知怎的,想到了昨日她酒后的风情,忍不住心痒痒,也坐不住了。 “朕看她一眼,便走。” 他跟哀兰说了声,便站起身进去了。 哀兰也不敢拦他,更不敢跟进去,主要她也不知里面的主子换了人,自然觉得没必要跟进去碍眼。 萧仰就这么进了里间,安安静静,一切如常,只床榻的位置放下了床幔,隐隐可见一抹倩影——她平躺着,侧脸歪向内侧,像是睡得很香。 酒香袅袅里藏着丝丝药香。 他走近了,觉得那药香味更重了一些。 看来她这些天学草药,还是很认真的,连身上都浸染了药香。 只昨日似乎没闻到这样重的药香。 他胡思乱想着走到了床前,正想撩开床幔,看一眼心爱的人,就听里面的人咕哝一句:“陛下怎的进来了?” 语气不悦。 他莫名心虚,忙解释道:“你又喝酒了,朕来看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隔着床幔,他还没发现异样。 林见鹿却慌得手心出了汗:“没有,我困着呢,陛下晚点再来吧。” “好,朕看你一眼就走。” 萧仰也不知怎的,就是想真真切切看她一眼,所以,他说着就掀开了床幔。 林见鹿躺在床幔里,也很配合地歪过头,露出冯幼萤的脸,摆手道:“陛下看了,快走吧,我还要睡呢。” 萧仰看到了她的侧脸,如往常一样美丽,可心里还是不踏实,看她摆着手,脑子里忽然闪过刚刚见林女医时她指节一点红,等他反应过来,就伸手抓住了她的左手。 “陛下这是做什么?” 林见鹿听冯幼萤说了些跟皇帝的暧昧,可她跟男人接触不多,更何况是一国皇帝,还是很排斥的。她本能躲开萧仰的手,扯着被子,缩到一边,警惕的眼眸闪过一丝恐慌。 “怎么这样怕朕?” 萧仰审视着她,心里的不安更强烈了。 林见鹿佯装羞恼:“我正睡着,陛下这么做,太冒犯了吧?” 萧仰皱眉:“比这更冒犯的事,朕都做了,皇嫂今天是跟朕装糊涂?” 林见鹿:“……” 该死,王妃跟皇帝是做到哪一步了? 她一无所知,所以选择转开话题:“陛下有事?” 萧仰声音微冷:“朕感觉你有事。” 才过了一晚,她这样冷淡,感觉像是不想跟他好了。 他很不喜欢这样的她。 林见鹿不知他的心思,暗暗想:他倒敏锐。难道他跟王妃还是真爱了? “陛下多虑了,我能有什么事呢?” “谁知道呢?皇嫂向来心思深沉。” 萧仰微垂眼眸,落到她身上,午睡还穿得这么周整,倒是奇怪了。 他目光下移,去看她的脚,缩在被窝里,没看到。 他又去看她的左手,也藏在被窝里。 林见鹿被他看得心虚,直觉自己露了马脚,或者他对王妃的感情比她们想的还要深,所以近乎本能地预感到危机。 她觉得自己要用杀手锏了。 “陛下……怎么了?” 她询问的声音刚落下,萧仰就瞬间暴起,去抓了她的左手——他没在她左手上看到那点红痣。 “你是谁?” 他脸色一变,质问的声音才落下,林见鹿右手朝他挥洒了迷魂香。 可萧仰哪里是她轻易能迷倒的? 他速度很快,屏住呼吸,松开手,瞬间后退几步,怒喝一声:“来人!拿下!” 同一时间 谢不筹面对冯幼萤要出皇城的强硬要求,不紧不慢地从袖口取出了第五张纸条:来不及了。 马车忽地停下来。 冯幼萤不明所以,下意识拉开马车帘,就见不知何时他们拐进了一处偏僻的巷子。 “什么意思?” 她才询问完,谢不筹就点了她的穴,抱她下了马车。 卑鄙! 无耻! 她浑身动弹不了,就张嘴骂他:“混蛋!你到底想干什么?” 谢不筹放她下来,抬手转了下她的脑袋,让她看向一个跟她模样、身形都相似的女人。 那女人从巷子深处跑来,朝谢不筹点头示意,随后就上了马车,然后,马车夫一扬马鞭,很快驶出了巷子。 冯幼萤看得皱眉:这又是他们安排的替身?用来蒙蔽萧仰视线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的询问没有换来解释。 谢不筹观察了周边的环境,见没有人,就抱她翻身进了一处民宅,然后民宅里竟然有机关、地道,而地道里灯火通明,四通八达,还有几处华丽宽敞的房间,像是个庞大的地下王宫。 她惊艳之余,越发不安:搞什么?现在她知道他这样的秘密,感觉是要死的节奏啊。 “你、你到底是谁?” 一个车骑将军,随萧仰入敬都才两年,就能搞出这么大的工程?为什么又要搞出这么大的工程? 他……是想谋反吗? 冯幼萤躺在他宽阔火热的怀抱里,审视着他好看的侧颜,忽然生出一种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放纵念头。如果她要死了,那么死前绝对要糟蹋他。 “你要带我去哪里?” “谢不筹,你先放我下来,我们有话好好说。” “你再不停下来,我就——” 她真心是被逼的。 所以,看他根本不搭理自己,就恶狠狠仰头吻上了他的唇。 “哎哟!” 几乎她才碰到他的唇,就被他扔了出去,就像是被什么不好的病菌缠上了,他本能地扔掉了。 冯幼萤就这么被摔到了地上,脑袋磕到墙面,痛得她惨叫。 “疼,好疼,我、我流血了——” 她摔在地上,还是不能动,但感觉额头湿漉漉的,还闻到了血腥的味道。 谢不筹俯视着她的狼狈,嘴唇微动,没有出声,隐隐可以分辨出来:你活该。 冯幼萤疼得恼怒:“你才活该!谢不筹,你个混蛋、傻叉!” 谢不筹紧紧皱眉,双手握拳,仿佛下一刻就能气得弄死她。 冯幼萤预感到危险,忙软了语调:“谁让你不肯跟我好好说话的。我们是合作关系不是吗?哪有对合作伙伴一无所知的?” 谢不筹蹲下来,也不说话,就粗鲁地捏住了她的下巴。 很疼。 他是要捏碎她的下巴吗? 冯幼萤吃不得痛,忙示弱,讨好一笑:“别冲动,冷静,冷静,我可以帮你杀他,你想我怎么杀他?” 第063章 他不是个好人。但危险又迷人。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谢不筹看她这么说,浑身戾气渐散,收回手,从袖口取出一支华丽的金簪,那金簪雕琢着牡丹花,花朵繁琐而硕大,暗藏着机关。 他教她使用技巧,只需按下花蕊,花瓣里便会射出细长的钢针。 冯幼萤本来欣赏金簪去了,结果钢针突然出来,吓了她一跳:“有毒的?” 谢不筹目光深深看着她,点了头。 冯幼萤心情复杂:果然,越美丽的东西越有毒。 她目光掠过金簪,忍不住去看他的袖口,还是很有好奇心:他袖口真是百宝箱啊!到底还藏了什么好宝贝? 谢不筹又从袖口取出了第六张纸条:他对你不设防,你瞄准时机就能杀了他。 冯幼萤没信心:“他武功很强的。” 谢不筹像是料到她会这么说,又从袖口取出第七张纸条:所以只有你能杀他。 他没说林半钱被支开去救妹妹,既桑身边没有他这个邪医,一旦中毒,只有死亡的命。 “如果我杀不了他呢?” 冯幼萤不觉得既桑那么好杀,主要她不想涉险,万一失败,她会没命的。 谢不筹像是也猜到她的顾虑,从袖口取出第八张纸条:那就看他有多爱你了。 “卑鄙!” 冯幼萤又想骂他了。 谢不筹不想跟她墨迹下去,抬手抱着她,继续往前走。 冯幼萤不想冒险去杀既桑,相比杀人,她更想撩人。 尽管谢不筹很难撩。 可她都把萧仰撩到手了,万一成功了呢? 富贵险中求。 她软下声音,装乖道:“我这样很不舒服,你给我解穴,我发誓我不会反抗的,好不好,谢将军?” 谢不筹没理会,只大步往前去。 地道里灯光摇晃,照着他坚毅而美丽的脸。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这样的险情之下,他简直魅力翻倍。 尽管他不是个好人。 但危险又迷人。 冯幼萤不死心,继续道:“你不是说我们在同一条船吗?你就这样对待跟你同生共死的人?我说了我不会反抗,你不信我?没有信任,我们还怎么一起谋事?还是你想借他的手除去我?一箭双雕?” 她小嘴叭叭太能说了。 谢不筹盯着她开开合合的红唇,险些给气出了声音。 他修闭口诀多年,第一次感觉要破功。 这女人是他的劫吧! 冯幼萤看他眼神凶恶地盯着自己,声音越来越小了:“总之,你想想,你这样对我,简直是威胁,我怎么帮你杀他?万一我到时候反水呢?” 她也用上了威胁——她名义上是既桑深爱的女人,既桑为了她不惜带人进了敬国皇城,她一个软骨头,感动他的“深情”,到时候选择了他,也是情有可原的。 谢不筹听出她的意思,终是张了嘴,无声说:你想要什么? 冯幼萤见他松动,立刻笑吟吟说:“你先给我解穴。我这样很难受的。求求你了。谢将军,你最好了。” 她软硬兼施,美丽的眼睛映着跳跃的灯火,明亮又可爱,莫名有些勾人。 谢不筹心里一动,鬼使神差地给她解了穴,并放她下来。 冯幼萤得了自由,走了两步,伸伸懒腰,活动了身子,又伸手要抱抱。 谢不筹皱眉,眼神传达着:解了穴,那就自己走。 冯幼萤有恃无恐地说:“走不了,我这右脚有伤,你忘了?林女医给我施针,让我暂时能走,那也不能过度了。万一刺杀既桑时,脚伤加重,拖了后腿怎么办?” 谢不筹只能任劳任怨地重新抱起她。 冯幼萤满意了,靠在他怀里,笑容得意,像一只偷了腥的猫。她很兴奋,肆意欣赏了一番谢不筹的神颜,就开始在他怀里扭来扭去了。她倒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寻个舒适姿势。 只谢不筹不这样想,觉得她跟美人蛇似的,在他身上乱缠。 他气得红了脸,一时没忍住,抬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下,口型说:别动。 冯幼萤不妨被拍了屁股,人傻了:“你刚摸我……” 谢不筹觉得这是污蔑,立刻解释:不是。 冯幼萤才不听他的解释,故意说:“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简直衣、冠、禽、兽、人、面、兽、心。” 谢不筹:“……” 他是真冤枉,一时不知怎么解释,索性忍下来了。 冯幼萤看他隐忍,话音一转:“不过,我不怪你,谁让我对你,也是同样的心思呢。” 她在他不解的目光里,伸手摸向了他的下颌。 他皱眉躲开,目光阴翳。 冯幼萤佯装羞涩与深情:“谢将军,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说着,双手立刻抱紧了他的脖颈,急急道:“不许摔我!很疼的!我真会生气的!” 谢不筹:“……” 如果她不抱紧他的话,他一激动还真会摔了她。 真是放肆,竟然敢朝他说这种话。 他自然不信她的话,只觉得被冒犯,又险些气得出了声。 好在,他隐忍功力强,深呼吸一口气,口型说:恬不知耻。 冯幼萤并不在意这点语言伤害,但面上装着伤心,可怜兮兮道:“因为是你,便是恬不知耻,也心甘情愿。谢将军,我可以唤你谢郎吗?” 谢郎可就亲密、暧昧很多了。 谢不筹也明白这点,立刻摇了头。 冯幼萤才不管:“谢郎当真无情。若你无对我无意,为何给我做麻将桌?还给我做轮椅?我不信你只是为了讨好我、利用我。谢郎,等杀了既桑,我们在一起好不好?你有地道,就把我藏起来,金屋藏娇好不好?” 她如是表白,不惜没名没分被他金屋藏娇,也是很卑微了。 却不知当她说到金屋藏娇一词,真勾动了谢不筹心里阴暗的私欲。 这个私欲无关爱欲,更多是一种彻底占有某种东西的念头,尤其这个东西是个人,可以永远陪着他。 这么多年来,他真的太孤单了。 他养过宠物,可惜没有灵气,做出的物件哪怕灵巧,也是死气沉沉,可她说,要他把她藏起来。 听着是个好主意。 冯幼萤不知未来一语成谶,还在撩拨人:“你知道金屋藏娇的故事吗?从前啊——” 她只描述了金屋藏娇的前半段故事,青梅竹马,儿时一句戏言,终成神仙眷侣。 “你喜欢这个故事吗?” 她脑袋歪在他肩膀上,说话时,故意朝他脖颈吹热气。 她看着他雪白皮肤一寸寸染红,忽地生出咬上一口的冲动。 谢不筹不知她色心泛滥,喉结滚动一下时,就觉脖颈一阵湿热、酥麻…… “苏窈窈!” 他自诩忍功惊人,四年未曾说话,可到底还是被她一朝给气破功了。 冯幼萤正含吮着他性感的喉结,瞬间懵了:刚刚是……谢不筹的声音?他真的会说话? 第064章 我刚对你,是真的情难自禁。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罗猎将昨晚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主要是讲述了和那名忍者交手的情景。 临走之前何飞再去看熊启,熊启满脸沮丧,早已没有之前那种英雄气概,只是咬着牙皱着眉一句话也不说。何飞安慰了他好一阵,让他不要着急。熊启好不容易做出一个笑脸,却比哭还难看。 不过好在,秦羽最终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客气的和他打了声招呼而已。解决了所有的事情,承诺说果断时间会去秦家一趟,秦羽就和他所谓的师兄离去了。 安大头又凑了上去,咧开大嘴,露出满口白森森尖锐如刀的牙齿,吓得白袍人将眼睛闭上,铁娃伸手将安大头拉了回去。 “闭上眼睛去观察呼吸……田野君不是说只要我心里安静下来就可以了么?”而此时秋上佳音也是对着自己喃喃的说着,对于她来说她的压力要更大了,到底是自己是初学者很多事情都需要自己努力的。 她虽然闪开,却是苦了还在楼下的王满等人。登时就有几个中箭的,只是那迷药甚是厉害,即使是被利箭射中,他们仍然未醒,只是肌肉条件反射的跳动几下。 二十道风刃轰杀到影袭上,然而,无效!数十道欢迎,诡异的重叠到一起,相辅相成,爆发出令人惊悚的威力,陈锋清晰的看到,那些幻影冲击在空中留下的轨迹,绽放出令人心悸的力量。 “行行行,我到要看看,你能不能给打出一根钉子来。”段铁胆一听顿时乐了,江寒连锤子都拎不动几下,还想替他去工作,简直是开玩笑呢。 史蒂夫只能抬手咬破指尖,以一滴淡金色的精血作为媒介再度施法,随着一道浅灰色的灵光扩散,所有的幽灵都一瞬间僵硬地停留在原地。 然后储慧芳便告诉他今天的日程安排,何飞听完没说话。储慧芳转身正想出去,何飞却又叫住了她。 当然,周云飞是那种天生的奇才,加上无尽的战斗,才淬炼出的赫赫战力,而林无敌,则完全是将天才二字诠释的淋漓尽致。 或许是嘉莉的乌鸦嘴,又或许是真的被迪丽娅耍了,他们没走多远就发现前面的道路被石头封死了。 如果罗离听见了科塔的内心独白的话,一定会再次笑话他的,可惜,她没有听见。 查博士在操控板上按了几下,逆命在旁边静静的等着,单纯的方舟计划可以让他激动,但是接下来要出场的东西却绝对可以让他疯狂。 罗离已经红了双眼,但是听到泽金的话,还是用力的点了点,她是多么希望洪浩哥哥能够没事,但是她亲手从洪浩哥哥身体上感受到的变化是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的噩梦。 “朕很清楚。”红环依旧抚摸着手中黄金龙剑,眼中精光闪烁不停。 而且值得乐观的是因为身体的基因改造彻底完成,身体更强韧之后,体内的宇宙又扩大了许多,自己的负担终于能够减少许多了。按照如今能够操控的庞大意志,自己可以做到的事情就更多了。 再也不像是曾经一样拥有了黑暗原力之后总觉得原力源源不断的朝着体内流动,今天,杨冲感觉自己体内的经脉全部堵塞一样,黑暗原力流动的速度缓慢艰难。 燕山亭没有发现自己说的话哪里不对劲,叮嘱完以后就带着妖寂沿着河边慢慢走。 雷战自然也发现了这么一个情况,但是雷战却是丝毫没有犹豫,他自然知道苏易想要干什么,毕竟,刚才的将均可是前车之鉴,于是,雷战狂吼一声,他浑身登时像是被所有的雷电附体了一般,他全身都在沐浴着雷电。 所谓黑暗森林,是妖族的禁忌,也是绝对不允许涉足的神秘地带。 “梅实?那你也不能多吃”东方旭说道,这个果子他了解的并不多,不行一会还点再去好好看看千草录。 七域灵空和沫沫就是长生在自己走后,给四不像留的“不动产”和“保姆”。 在她对苏挽语气强烈点的时候,路南坐在那儿,看着是古井无波,其实视线若有若无就注视着她们,宛如要看着苏挽,不被她欺负。 苏挽想着事情,手指在身旁的座椅上叩了叩,夏安溪现在身上只剩下了4气运值,狗急跳墙,总有一扑之力。 林寒将这些甩出脑袋,死死盯着旋转的丹炉,拼命的将真元注入,维持着药液的稳定。 韩千雪同样被震撼了一把,同时体内的酸意又开始不断的飙升,见夏妍没有说话,韩千雪清了清嗓子说道。 李云娇收拾了一晚加一上午,把主要的家什物件都整理好了,几人合力推着一辆推车,王美莲、李云娇、谷晚霞都跟着推,现在家里就老头一个男人了,另外两个都进了大牢。 第065章 我们的冤孽又要继续了。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冯幼萤不知他的心思,看他脸色不对,就闭上嘴,没敢多问了。 两人在漫长的地宫里安静前行。 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到了头。 谢不筹抱她上了台阶,一层层上去后,就到了谢府。 且在他的房间。 冯幼萤看着满墙的木头摆件,或者说车马模型,忍不住猜测:“这是你家?直通你家?” 谢不筹没说话,把她放到椅子上,去开了门。 门外候着两个年轻小厮。 “大人回来了。” 小厮们含笑低头行礼,就是在门口等他的。 谢不筹点了头,伸手比划一番,问的是:那男人呢? 一圆脸小厮道:“回大人,那先生离开了,我们的人看他抓了个年轻女人出城去了。” 女人? 冯幼萤耳朵一动,来了好奇心。主要是如果既桑出城去了,那她岂不是暂时不用涉险杀他了? 她这么一想,就很激动,单脚跳到门口,问一句:“谁啊?那那女人是谁?” 这正是谢不筹想问的。 那圆脸小厮见谢不筹也目露好奇,虽然有些不确定,可还是说了:“大人,那年轻女人……看着好像是敬安王妃。” 冯幼萤:“……” 竟然是她。 那今天确实好几人伪装成她呢。 所以既桑抓错人了? 那还真是可喜可贺呢! “姑娘是?” 圆脸小厮上下打量她。 谢不筹没让冯幼萤回答,摆手示意她往后退一退,然后关上门,隔绝了小厮们的视线,就抬手去扯冯幼萤脸上的人皮面具。 “你干什么?” 冯幼萤吓了一跳,忙拦住他的手,不许他扯。 谢不筹很强势地反扣住她的双手,扯下了她脸上的人皮面具。 尽管他很确定是她,可还是想着验证一番。 冯幼萤的真实面容就这么露出来了。 谢不筹深深看了她好一会,像是不相信,还动手摸来摸去,最后,还狠狠捏了她脸颊一下。 “嘶,疼,谢不筹,你这是公报私仇吧?” 她知道他是在验证自己身份,可他真把她捏痛了。 谢不筹看着她脸上清晰的红痕,满意了,低喃一句:“看来是真的。” 冯幼萤明白他的意思,不由心虚:其实她也不是真的。 她没想到有一天还会有人冒充她这个冒牌货。 真是活久见啊。 “那个——咳咳——” 她清了清嗓子,回归正题:“既桑抓错人了?” 如果既桑真的抓错人,现在还出了城,那么,他再想进来,怕是难了。 她兴许不用去杀人了。 “他没那么蠢。” 谢不筹目光深邃而凌厉:“人皮面具就是他的人搞出来的,他自然会辨别。” 冯幼萤听得不可思议:“所以,你的意思是,他经过辨别,还抓错了人?” 那说明对方跟她很像了。 世界上还能有第三人跟她以及苏窈窈很像吗? 还恰巧在这个时候,出现在皇城,并被既桑发现? 不知为何,想着苏窈窈,她的心咯噔了一下。 苏窈窈啊…… 日头正盛。 满皇城都迅速贴上了皇嫂苏窈窈的画像。 “陛下又寻皇嫂?这皇嫂怎么又失踪了?” “前不久皇嫂还遇刺了呢。” “为什么会遇刺?什么人会浪费那么多人力去刺杀皇嫂?” “哎呀,是情债啦。” “什么意思?” “那天我喝醉了,就窝在巷口睡觉,可给我看了一出大戏。” “什么大戏?快详细说说!” 围观画像的人群很喧嚷。 那说看了大戏的跛脚男人正想详细说说,就被一穿着禁卫军服饰、腰间佩刀的年轻男人给抓了过去。 “你们干什么?官爷饶命,俺是良民。” 那跛脚男人话才说完,就被堵住了嘴。 围观的人看到这一幕,都给吓着了,一瞬间纷纷作鸟兽散。 “陛下有令,知皇嫂消息者,赏金一万。” 那年轻男人把跛脚男人交给身后的禁卫军,开始敲锣宣告。 此话一出,四散的百姓又重聚过来,都盯着皇嫂苏窈窈的画像。 苏窈窈觉得自己很倒霉。 她因为战争跟夫君萧煊离散,落入南疆首领既桑手里,为他所囚一年多,终于逃出牢笼,又被人贩子拐卖,流落到扬州,险些成了一个瘦马。 好不容易靠着偷来的、林半钱的假死药从瘦马窝里逃生,就听说皇帝寻回了皇嫂——有人冒充了她。 她猜测那人九成是她认识的冯幼萤。 她其实并不怪冯幼萤冒充自己,同为女人,她知道她作为瘦马的命运,之所以冒充她,不过是挣扎求生罢了。 况且,她是假死脱身,冯幼萤不知她活着,才冒充了她。 但她也不能由着她冒充自己,还是要回宫的。 一路上,为免被既桑的人寻到,她隐姓埋名、乔装改扮,终于到达了皇城。 临进皇宫前,她不想太狼狈,特意寻了客栈梳洗一番,结果才到皇宫门口,又被既桑抓住了。 “窈窈,我们又见面了。” 既桑阴冷如魔鬼的声音传入苏窈窈的耳朵里。 苏窈窈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但不是恐惧,而是气愤。 她坐在马上,被既桑困在怀里,随着颠簸,浑身又酸又痛又累。 当看到昨日才进来今天又出去的城门,她气得差点吐血。 “停下来!” 她一口咬住既桑的手腕,直咬得他手腕冒血,可既桑也没松开她。 她知道既桑不怕疼,加之自己也讨厌他的血腥味,只能张开嘴,重复一遍:“不想我咬舌自杀,就立刻停下来。” 这句威胁还是有些效果的。 既桑勒马停下来,却更用力地拥紧她,恨不得把她拥入骨血里。 “窈窈还是那么刚烈。” 他语气轻佻,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唇舌已经含上了她的耳垂:“之前窈窈还装不认识我,现在恢复记忆了?” 苏窈窈一听就知道他那时见的人是冯幼萤。 看来,他听到皇帝寻回皇嫂的消息,就寻来了皇城,并在皇宫门口守株待兔。 可惜,她这个兔子怎么就那么倒霉呢? “窈窈怎么不说话?” “我们这么久没见,窈窈,你有没有想我?” “我很想你,快要想死你了……永安也很想你……你走了那么久,都快忘记永安的样貌了吧?” 他看过冯幼萤随手画的永安画像,其实那是冯幼萤根据自己小时候的相片画的,小孩子嘛,总会有几分像父母的。 没想到歪打正着,还真跟永安有几分像。 哪怕既桑这个父亲见了,也只当是苏窈窈走得太久而不知女儿长大一些的相貌了。 “啪!” 苏窈窈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反手就给他一巴掌:“你还有脸提她?我们之前是冤孽,你懂不懂?” 她打得很用力,一巴掌扇得既桑嘴角沁出了血。 但既桑并不生气。 他舔着嘴角的血,笑得危险而邪肆:“那真可惜,窈窈,我们的冤孽又要继续了。” 第066章 你这辈子,都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滚!” “滚不了。窈窈,死心吧,你这辈子,都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他张狂得意的不行。 或许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晴天一声雷,不久阴云滚滚,下起了暴雨。 冯幼萤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暴雨,心里却很宁静。 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谢不筹还没有回来。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她期待着获得自由的时刻。 皇宫里 萧仰坐在软榻上,一边喝茶,一边看着被抓来的跛脚男人:“听说朕的皇嫂有情债?来,详细说说。” 跛脚男人跪在地上,哆哆嗦嗦个不停:“草民、草民多嘴,陛下、陛下恕罪。” 他抬手就扇了自己几个嘴巴,根本不敢说。 萧仰好脾气地笑笑:“莫慌。只要你说的有道理,朕自然会恕你的罪。” 他是真好奇他的好皇嫂有什么情债。 自扬州那边来人,他就知道她有秘密,一直等她来说,没想到她是酝酿了逃跑。 所以,到底是什么秘密吓得她要逃跑? 他真好奇啊。 跛脚男人听不出皇帝是真想知道“情债”一事,只当他是在讽刺自己,更加不敢说了。 诚然,他平日里最爱说大话、胡话,可皇帝面前,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说。 “陛下恕罪,草民自知冒犯王妃,草民有罪,陛下恕罪。” 他砰砰磕头,直磕得头破血流,十分凄惨。 萧仰看得皱眉,不得不扫一眼余敏,示意他安抚一下跛脚男人。 余敏明白皇帝的意思,就朝跛脚男人安抚一笑,轻声道:“王大山是吧?莫要怕,陛下胸怀宽广又心怀慈悲,从不伤及无辜百姓。今日召你过来,就是想知道敬安王妃遇刺那天,还发生了什么。你只要如实说,陛下不仅不降罪,还另有赏赐。” “当真?” 跛脚男人王大山被余敏温良无害的模样安抚住了。 主要另有赏赐也让他很心动。 财壮怂人胆嘛。 “自然当真。那天的刺客,凡抓来的,皆服毒自杀,关乎敬安王妃的情债,更没有人提及,所以,陛下很好奇王妃有什么情债。” 余敏这么安抚下去,王大山也就滔滔不绝起来了。 “是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我那天喝醉了,就在墙角窝着,王妃从马车上摔下来时,那刺客的头儿比谁都担心王妃,还说什么,哦,我想起来了,苏窈窈,你竟然要杀我,你知不知我是来带你回家的……” 王大山说到后面,胆子又没了,一双小眼睛滴溜溜转,在观察着皇帝的表情,见他不像愤怒的样子,又小声咕哝一句:“大人,您说,都要带她回家了,是不是情债?” 余敏:“……” 听着是有点像情债? 他小心翼翼看向皇帝,就见他表情阴冷,哼了一声:“去叫薛铁滚过来!” 那晚薛铁在场,应该知道这件事。 余敏忙道:“是。” 他快步出去,传达了皇帝的命令。 王大山说完了,感觉氛围不妙,又怂怂地磕了头:“陛下,这些事,草民从没跟人说过,陛下恕罪啊,草民知错,草民以后再也不敢了。” 萧仰没怪罪,摆了手,让他退下了。 王大山也不敢要赏赐,忙一瘸一拐地退下了。 余敏刚传了命令,一抬头看他一瘸一拐退出来,脏兮兮的衣服上还有几个补丁,怪可怜的,还是让人给了赏赐。 “谢谢大人。大人长命百岁,一生富贵。” 王大山诚心拜谢,朝余敏说着吉祥话儿。 余敏挥手打发他离开,迈步进了殿。 萧仰还在等薛铁过来。 这等待漫长,他连喝了三杯凉茶,都没降下心头的怒火。 “他们都把朕当傻子糊弄!” 他也确实傻,竟然会信了那些刺客是去杀她的。 想她一个王爷遗孀,哪里值得这么大的阵仗? 原来是来抢她的。 她真的隐瞒自己太多了。 “扬州的人呢?到哪里了?” “陛下息怒,刚奴才问了,他们今晚就能到了。” 余敏低着头,声音也刻意压低了,生怕吵得皇帝心烦。 他觉得很惋惜,就差一点儿,皇帝本来可以早些弄清原委的,那样的话,王妃也逃不掉的。 “让他们进宫,不必去尚林苑。” 萧仰又喝完一杯茶,将杯子重重放到了桌子上。 薛铁很快来了。 他才跪下,脑门就挨了萧仰一茶杯。 “陛下——” 薛铁的声音被落在脑门的茶杯砸断了。 鲜血从他额头流下来。 他顾不得擦,先磕了头:“陛下息怒。” 萧仰满眼寒戾,压抑着怒气,直入主题:“皇嫂跟那刺客认识,你怎么不说?” “刺客?” 薛铁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毕竟都过去快半个月了。 还好余敏提醒了他:“薛将军,陛下是问王妃遇刺那一次,那刺客头儿是不是跟王妃关系匪浅?” 薛铁想起来了,可还是一脸懵:“啊?关系匪浅?谁说的?怎么会?” 余敏看他这态度,向来冷静的他都急了:“薛将军,您就别瞒着了,王妃这次失踪,估摸就是那刺客头儿搞出来的,您还是如实说吧。” 薛铁两眼发懵,很是无辜:“什么意思?余公公,您让我说什么?” 他是真不明白。 萧仰看不下去了,直接怒喝:“薛铁,你还能再愚蠢一点吗?” 薛铁磕头:“陛下息怒。还请陛下明示。” 萧仰扶着额头,脑袋涨痛得厉害,感觉自己要气昏过去了。 余敏见了,忙出声明示:“薛将军,是这样,陛下都知道了,那刺客头儿跟王妃有感情关系,他那晚不是行刺王妃,而是想带走王妃。” “谁说的?” 薛铁瞪大眼睛,很是凶恶,像是要吓退余敏这种想法。 他很义正词严地说:“那人是在污蔑王妃清白,就一无耻小人,借着污蔑王妃清白,羞辱王爷跟陛下,陛下可千万不能这么想,会中了那些坏人奸计的。” 萧仰:“……” 他对薛铁的智商彻底绝望了,也懒得跟他废话,直接问余敏:“巡城司可有消息传来?” 他在发现皇嫂失踪后,第一时间给巡城司下了令,要他们寻人。 他希望巡城御史段兴川不要让他失望。 “陛下稍等。” 余敏匆匆出去,派人去往巡城司打听消息。 也是巧,巡城司的小吏刚好来回话:“陛下,段大人发现王妃踪迹,已经带人去追了。” 第067章 痛苦的窒息感让她挣扎尖叫。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还好朕的身边不全是废物。” 萧仰感慨一句,看到薛铁难堪地低下头,不由叹息一声,转开了话题:“谢不筹呢?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人呢?” 其实,宫里出这些事完全跟谢不筹无关,但他就是想到他了。 他还记得他跟皇嫂的那点旖旎,并且在此刻化作一根刺,扎在他心里。 谢不筹知道皇嫂失踪了吗? 他会担心她吗? 他在想什么? 他就是这么诡异地想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 谢不筹正混在巡城司里打听消息,也得到了段兴川查到王妃踪迹并带人去追的消息。 所谓,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他当即冒雨骑了马,也追过去了——他打算趁着既桑跟段兴川杀得两败俱伤后,出手杀了既桑。 不想,出城四五里地,跟一队车马撞上了。 那车马很普通,但跟着的人不普通,为首之人驾着马车,一身粗糙的黑色布衣,头戴斗笠,腰间佩着刀,身材刚健瘦削,有宫中近卫的气场。 他来了点兴趣,勒住马,挡在了马车前面。 雨雾太大。 那驾着马车的人早听到动静,暗中握紧了刀柄,抬起头时,眼神警惕而凶狠。 是皇帝身边的近卫聂三刀。 “谢将军?您怎么来了?” 聂三刀也认出了谢不筹,立刻微微抱拳,行了一礼。 谢不筹骑在马上,点了下头,目光看向了马车里。 他好些天没看到聂三刀,这会莫名好奇他被皇帝派出去干什么了。 聂三刀感觉到谢不筹目光里的探询,想了想,还是没透露一点消息。 这等皇室丑闻,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谢不筹也没问他,但在策马经过马车旁边时,拿剑挑开了马车帘。 里面两男三女,皆是面色惶惶,看到他,如惊弓之鸟,瑟瑟发抖。他们衣服还算华丽,看得出来生活富足。其中最年长的女人,一身艳俗气,还朝他露出讨好的笑。 他皱起眉,并不喜欢这些人,当然,他不踏足烟花之地,自然也看不出他们是什么人,但他们身上那股浓郁的香气让他似曾相识。 是了,他在那女人身上闻到过。 难道他们之间有关系? “谢将军,您怎么来了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聂三刀出声询问,并朝一手下使了眼色,递上了纸笔。 谢不筹接过来,写下:他们是谁? 聂三刀斟酌片刻,出声道:“谢将军,他们无从轻重,却涉及皇家隐秘,恕我们不能告知。您还有事吗?如果没有,我等要去向陛下复命。” 谢不筹明白他们的顾虑,也不为难他们,只写下一行字:他们来自哪里? 聂三刀想了想,回了两个字:“扬州。” 聪明人之间说到这里,便足够了。 谢不筹放下马车帘,朝他点了下头,就策马离开了。 雨还在下。 他穿着油衣,戴着油帽,防水保暖效果很好,只风吹雨丝,落到脸上,还有些凉丝丝的,但让他感觉很清爽,脑袋也清明很多。 那些人来自扬州。 王妃便是从扬州寻回来的。 看来皇帝派人去查了王妃在扬州的事迹。 所以,王妃做了什么事,成了皇家隐秘? * 谢府 冯幼萤坐在窗边赏雨,忽然连续打了两个不雅的喷嚏:“阿嚏——阿嚏——” 她揉揉鼻子,觉得自己可能吹风吹感冒了。 “有人吗?给我煮点姜茶喝呗。” 冯幼萤朝外面喊一嗓子。 很快,一个年轻婢女推门进来:“姑娘还要别的吗?” 冯幼萤面前已经有茶水、点心了,遂摇头说:“姜茶就行,对了,也给你们大人准备着。没准他回来,也需要呢。” “是。” 年轻婢女应声就要走。 冯幼萤赶忙留人:“等下,你们大人还没回来吗?他有传什么话回来吗?” 她要喝姜茶是小,打听消息是大。 现在外面是个什么情况,她真是好奇死了。 可惜,婢女摇了头:“没有呢。” 冯幼萤不死心,继续问:“你叫什么?在府里待多久了?” “奴婢春月,在府里待了快两年了。” 听着不算是谢不筹身边的老人,而是萧仰建国登基,他论功行赏开府后,采买来的。 冯幼萤还想打听谢不筹的过去呢,此刻只能压下心里的失望,问一句:“你们大人就没个亲戚兄弟?或者跟谁关系比较好?” 春月摇头:“没有。大人独来独往,奴婢从没见他跟谁亲近。” 冯幼萤:“……” 不对吧? 他还收了胡亦臻做徒弟呢。 这婢女还没她了解的多呢。 但不可否认,谢不筹活得比萧仰还孤家寡人啊。 那怎么寻他的软肋? 她皱着眉,抬手敲了下自己的脑袋,想得脑壳痛。 时间缓慢流逝。 她很快喝到了姜茶,却迟迟不见谢不筹回来。 夜色渐渐笼罩大地。 风雨早停了。 她在万籁寂静里,竟然睡去了。 床褥里尽是谢不筹身上的气息。 她还做了一个有关他的梦。 梦里她回到了那处地道,谢不筹因为她一个吻而开口说话,然后气得动手想掐死她。 痛苦的窒息感让她挣扎尖叫。 她吓醒了,一睁眼,床前站着个高大的黑影。 “谢不筹?是你吧?” 黑影并不说话。 但目光在黑暗里燃着火,透着一种可怖的炽热。 夜色已深,房间里太黑了。 冯幼萤夜盲,看不见来人,一时心如擂鼓,下床想去点灯,可她忘了右脚有伤,甚至因为之前是强行施针行走,脚伤加重,那右脚一落地,就痛得她一个趔趄。 “啊!” 她很狼狈地摔出去。 还摔在了谢不筹脚边。 疼痛与羞耻刺激着她敏感又脆弱的神经。 她气得伸手去捏谢不筹的大腿,羞恼道:“你几个意思啊?装什么哑巴?” 谢不筹还是没说话,但弯腰把她抱起来,放回了床上。 他身上湿漉漉的。 冯幼萤感觉自己的衣服都被浸湿了,就适时地关怀一句:“你身上好凉,要不先冲个热水澡,换身衣服?” 谢不筹依旧不说话,但转身去点了油灯。 火苗跳跃两下,渐渐照亮了房间。 冯幼萤借着灯光,看到了谢不筹俊美的脸以及他脸上的血,怎么说呢,美男衣衫凌乱、长发滴水,冷白的脸上几道血迹,非常有战损的美感。 她短暂欣赏了一下他的美色,便满眼温柔地关怀:“你受伤了?伤在哪里了?严重吗?” 第068章 她试图用温柔打动他。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谢不筹回想着大雨里那女人花了妆容的脸,尽管妆容花了,可确实跟眼前的人一模一样,也没有戴人皮面具的迹象。 所以,到底怎么回事? 竟然有两个她? 必有一人是假的。 所以,谁是真的,谁是假的? 他伸手捏住冯幼萤的脸,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不同来。 “怎么了?” 冯幼萤打掉他的手,觉得他怪怪的:“有话说话,咱别装聋作哑,成吗?” 谢不筹还是没说话,但迈步朝净室而去。 “等下。” 冯幼萤抓住他的手腕,盯着他胸口、手臂处的血迹:“你到底受伤没?谁的血?” 谢不筹审视着她的微表情,淡淡吐出三个字:“既桑的。” “你杀了他?” 冯幼萤两眼发光,很是兴奋——如果他杀死了既桑,那她岂不是不用涉险了? “成功了吗?他死了没?” 她眨着美丽的大眼睛,表情很是期待。 谢不筹知道既桑是真心喜欢她,而她这个态度,好像对他没一点感情。 正常来说,他们纠缠那么久,不爱也有恨吧?无恨也有怨吧? 总不该是这么轻松的……期待? “杀一半吧。” 谢不筹隐隐觉得既桑要寻的人不是她,也就是说,既桑怀里那个他誓死都不肯放下的人才是他要寻的人。 那眼前的人是谁? 冯幼萤不知他的心思,但被他盯得心里发虚,忙转开话题:“没死啊?怎么失手了?” “他的人赶到了。” “怪不得。他的人确实很有杀伤力。” 她感慨两句,动手摸摸他的胸膛跟手臂,笑道:“反正你没受伤就好。” 谢不筹喜欢她后面这句话,点了头,又迈开了步子。 “等下。” 冯幼萤又喊住了他:“那你饿不饿?有什么想吃的,我去吩咐厨房给你做了端过来。” 她这温柔又殷勤的关怀有点儿贤妻良母的样子。 谢不筹心里一动,问道:“你吃了吗?” 冯幼萤羞涩一笑:“吃了,但想陪你再吃点儿。” 她想着吃吃喝喝好跟他拉近感情。 谢不筹也知道她的小心思,却很受用她的殷勤,点头道:“那随你喜好叫些吃食吧。我不挑食。” “好咧。” 冯幼萤满面欢喜地应一声,喊了春月进来报菜名了。 “八宝豆腐,清炖肥鸭,黄焖鱼翅,再来个翡翠虾球……” 冯幼萤一口气说了四菜两汤。 春月听得犯难:“姑娘,有几样菜,厨房不一定能做出来。像这个翡翠虾球,好像是宫廷菜。” 她也是有幸见大人吃过一次,听说是宫里赏下来的。 冯幼萤不以为意地摆手:“没事,能做就做,不能做就用别的代替。不用那么紧张。” “好的。” 春月点头应下,等了一会,见她没有别的吩咐,就转身出去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 冯幼萤坐在床上,很无聊地摆弄他的机关木马,之前她就靠这些小玩意打发时间了,现在又玩起来,就听“啪”得一声,木马的腿被她掰断了。 这也太脆弱了吧? 简直是豆腐渣工程啊! 她吓了一跳,心虚地看向净室,里面水声哗哗啦啦,显然他还在洗澡,正适合她毁尸灭迹。 她忙把木马塞到床下,看放木马的位置空落落,暗暗祈祷他别注意到。 时间安静流逝。 她等了约莫两刻钟,都快睡着了,谢不筹才从净室出来。 他换了一身素白色衣袍,乌黑长发湿漉漉披在身后,本就出众的脸透着水洗后的白里透红,说一句人面桃花也不为过。 “谢不筹,你生得真好看。” 她不吝啬夸赞。 谢不筹正拿巾帕擦头发,听她这话,皱眉道:“你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哪有男人被夸好看的? 冯幼萤知道他在想什么,反驳道:“男人也可以好看,凭什么只能女为悦己者容?我们女人也很看脸的好吧?” 谢不筹眸色深沉:“你思想很奇怪。” 有时候他感觉她比自己还离经叛道。 冯幼萤看着他的俊脸,也不知怎的,在他面前并不想遮掩自己的真实想法,不仅点头承认了,还笑问一句:“你喜欢吗?” 谢不筹偶尔喜欢。 多数时候,他也不是不喜欢,而是吃不消她的痴缠。 “看来是喜欢了。” 冯幼萤得意一笑,语气笃定:“沉默就是默认嘛。” 谢不筹对她的自信很不爽:“我不喜欢。” 冯幼萤看穿他心口不一,只觉得他嘴硬的样子很可爱。 “那我做点你喜欢的事。” 她朝他招招手,笑眸亮晶晶得勾人:“你过来。” 谢不筹对她唤狗一样的动作很排斥,冷脸问:“做什么?” “我这样能对你做什么?” 冯幼萤摊手做无害状,并激他:“你堂堂谢大将军,不会怕我一个半残吧?” 谢不筹并不中她的激将法,冷冰冰道:“不是怕,而是你这人卑鄙又狡猾。” 这评价可伤人心了。 冯幼萤当即伤心地红了眼,含泪控诉他:“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我不过是帮你擦下头发罢了。你这擦得不行,不好好擦干,以后会头痛的。” 谢不筹:“……” 他很警惕她的善心。 其实他准备用内力烘干的。 但听她这么说,他鬼使神差就走了过去。 冯幼萤看他过来,就拍拍床,让他坐下。 谢不筹微微皱眉,却还是听话地坐下了。 冯幼萤抢了他手里的巾帕,轻轻柔柔给他擦头发,从发根到发梢,一缕缕擦干着。 “你们男人就是糙。” “以后我都这样照顾你,好不好?” 她试图用温柔打动他。 他确实贪恋这份温柔,却更加警惕:“你想要什么?” 这么讨好他,必有所图。 想她不爱既桑,却愿意为了既桑一句威胁而离开皇宫,也透着蹊跷。 她真的是敬安王妃苏窈窈吗? 皇帝派去扬州的人到底查到了什么? 冯幼萤不知谢不筹怀疑了自己的身份,笑盈盈凑近他,呵了一口热息,轻笑:“你觉得我想要什么?嗯?” 谢不筹本能地身体后撤,跟她拉开距离,并冷了声音:“你好好说话。” “可像你这样说话……好冷……好硬啊……” 第069章 你真是伤透了我的心。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冯幼萤说到最后两个字时,余光瞥向谢不筹某处,那叫一个不安分。 谢不筹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还真有些难堪。 “你、你——” 他到底面皮薄,这种状态下,说不出训斥她轻佻无礼的话。 恰在此时,房门被敲响。 谢不筹深呼吸一口气,看向了门口,听到外面响起婢女春月的声音。 “大人,姑娘,晚膳好了。” “进来吧。” 冯幼萤声音落下,房门被推开,几个婢女端着食物进来了。 一道道食物摆上桌子,婢女们随之退下去。 谢不筹还真饿了,就走过去用膳了。 冯幼萤伸手要抱抱:“说了陪你吃啊。” 她暗示他抱她过去。 可谢不筹身体还亢奋着,哪里敢去抱她? 为免她又调戏自己,他就直接忽视了。 “谢不筹,别装死,我也要吃。” “我饿了,要饿死了,谢不筹。” “谢不筹,你装哑巴有瘾啊?” 冯幼萤气呼呼喊了几声,没得到回应,就自己下床了。她右脚动不了,就单脚跳,可惜,她体力不行,没跳两步,就掌握不好平衡,往前摔了。 “救命,谢不筹!” 她尖叫一声,摔进了谢不筹怀里。 “你就不能安分点?” 谢不筹轻叱一声,抱住她,放到了对面的凳子上。 他对自己之前要养她的决定,很是后悔:这么闹腾的活物,他养着是找虐吧? “我本来是很安分的,现在这样,全是你逼的。” 冯幼萤遇事才不挑自己的毛病:“谢不筹,你太坏了,你就是故意想看我出丑。” 谢不筹面对这罪名,紧紧皱了眉:“我没那么无聊。” 冯幼萤单手托着腮,看着他笑:“无妨,你就是无聊,我也喜欢。” 她目光宠溺,看他充满温柔的包容。 谢不筹明知她没多少真心,可还是不争气地心跳加速:“你就是这样讨了既桑的喜欢?” 冯幼萤看他哪壶不开提哪壶,气得朝他翻白眼:“你觉得我要讨既桑的喜欢?” 谢不筹:“……” 以既桑的疯癫,完全是他单相思。 “你没有真心。” 他一眼看穿她的逢场作戏。 冯幼萤才不陷入自证陷阱,直接反驳:“那是因为你对我没有真心,不,应该说,是因为你没有真心,你不会爱一个人,所以你看不到别人的真心,便是遇到了真心,也会去质疑、否定。” 谢不筹:“……” 他说不过她。 便夹了一块肉,堵住她的嘴。 “谢谢。” 冯幼萤囫囵吃着,等咽下去,补上一句:“我们来日方长,日久见人心嘛。” 谢不筹慢悠悠喝下一碗粥,抬眸时,目光陡然犀利森寒:“那在来日方长之前,你能说说你是谁吗?” “什么意思?你在说什么?” 冯幼萤一脸无辜地装傻,然后快速喝着粥,遮掩着内心的紧张。 谢不筹感觉她在强撑,继续说:“不瞒你,我今天见到了另一个敬安王妃,她的谈吐、气质,更像之前的苏窈窈。哦,对了,我还遇上了从扬州来的人。听说陛下派人去扬州调查了你。如果你不说,我只能把你送回皇宫了。” 冯幼萤:“……” 他真狠! 她的身份就这么难保住吗? “你竟然怀疑我。” “你真是伤透了我的心。” 她试图转移矛盾。 可谢不筹并不理会。 他安静用膳,姿态优雅,很有美感。 但她完全没有欣赏的心情。 她被他威胁了,诚然,她可以威胁回去,他要是送她皇宫,她就跟皇帝告发,说他装哑巴,也隐瞒真实身份,可现实很残酷,如果她真威胁他,他可能会一刀杀了她。 她没有皇嫂的保护衣,于他,就是脚下的蝼蚁。 他完全敢杀了她。 她从不怀疑这一点。 就像她之前还是皇嫂的时候,他就敢拿她的性命威胁既桑。 怎么办? “我只想知道真相,我不会伤害你,我保证。” 他伸手发誓,眼眸难得的炙热、真诚。 冯幼萤知道他不屑欺骗,便有了倾吐的冲动。 一直以来,背负着这么多秘密,她也很心累的。 但倾吐之前,她问:“另一个苏窈窈?你是说既桑抓去的那个女人?她现在在哪里?” 谢不筹道:“皇宫。” 冯幼萤皱眉,不可置信:“她被当做敬安王妃,救回了皇宫?” 谢不筹点了头:“嗯。” 冯幼萤:“……” 这倒有种讽刺般的宿命轮回了。 她冒充苏窈窈,现在有人冒充她。 “我确实不是苏窈窈……” 冯幼萤决定把真相和盘托出。 同一时间 皇宫里的萧仰见到了真正的皇嫂苏窈窈。 但他看着她的脸、她的手,很确定她不是他要找的皇嫂。 苏窈窈从昏迷中醒来,对上萧仰打量的、近乎陌生的目光,很冷静地问:“那女人呢?” 她回到了皇宫,那女人身份自然败露,不会以欺君之罪给处死了吧? “鹤行,别伤她。” 她流落扬州做瘦马的时候,一来确实得了她很多帮助与庇护,二来假死脱身前,求她帮自己水葬,不然埋进土里或者丢到乱葬岗,她都很难逃生。 她是她的救命恩人,哪怕冒充于她,她也不想她受到伤害。 “你认识她?” 萧仰只一眼,就确定眼前的女人是他真正的皇嫂苏窈窈,那种坦然、端庄、高傲的气度跟之前冒充者的谨小慎微,对比很明显。 他之前怎么就忽视这点了? “嗯。认识。” 苏窈窈坐起来,打量周边的环境。 有女人生活的痕迹,应该是冯幼萤住过的寝殿,宽阔、明亮、精致、华丽、大气,可见萧仰还是很重视她这个皇嫂的。 “她是谁?叫什么?” “冯幼萤,一个可怜的扬州瘦马,我们曾共患难过,是个好姑娘。” 原来这就是她逃出皇宫的原因。 她不是他真正的皇嫂,还是个出身低贱的瘦马,所以,他爱上了这样一个满口谎言且身份不堪的女人? “是吗?好姑娘?” 他轻轻嗤笑一声。 苏窈窈诧异地看着他,慢慢点了头:“是的。她很好。她现在在哪里?我想见她。” “……朕也想见她。” 把他当傻子骗,然后骗了他还一走了之,她真是“好”极了。 第070章 遇见他,好运都被用光了。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你跟她?” 苏窈窈敏锐地察觉到他言语里的复杂情感。 萧仰没解释,也不想多说,就转开话题:“听说抓你的,是南疆荣马部的既桑?” 苏窈窈点了头:“对,是他。当年我跟你们离散,就是被他掳走,我在南疆苟且偷生一年多才逃出去,结果流落到扬州,跟冯幼萤相识。” 冯幼萤啊…… 她又提到了她。 萧仰竭力忽略,继续问:“永安她……存在吗?” 苏窈窈说:“存在。是个女孩儿。可惜,不是我跟你哥的孩子,我也不想见她。” 一个她被强迫才生下的孩子,她是真的无法爱她。 萧仰听她这么说,也对这个跟他无关的孩子没了兴趣。 他没再说话,殿里一时静寂下来。 苏窈窈沉默了一会,问起萧煊的事。 萧仰便把兄长的遗书跟和离书给了她。 苏窈窈看到萧煊的遗物,为没能见他最后一面而哭得伤心欲绝:“都怪既桑!都怪他!我恨死他了!” 她很想说:你能帮我杀了他吗? 可两国开战,毕然生灵涂炭,又不是她想看到的。 她跟萧煊一样希望百姓安宁,永不受战乱之苦。 “他对我,恐怕不会死心。” 她攥紧拳头,忍下不甘跟苦涩,提醒道:“鹤行,你应该早做准备。” 也许既桑会发动战争,也许会求和乃至求婚,她想知道他的态度。 萧仰明白她的暗示,面色肃然,没有说话。 他没想到既桑会参与进来,曾经欣赏的合作者竟然会干出这种不齿之事——他本以为他也算一个枭雄的。 结果大失所望。 苏窈窈也有些失望。 她以为萧仰会立刻表达态度,比如,不用怕,我会保护你,可他什么都没说。 到底只是小叔子。 如果萧煊还在,怕是早跟既桑拼命了。 她想着萧煊,眼泪更加汹涌:“鹤行啊,我这两年,全靠着你哥活着了。” 不是没从既桑口里听说萧煊死了,可她只当他在骗自己,为了让她安心跟他好好过日子。 直到逃回敬国境内,才知他是真死了。 还来不及悲伤,又被人贩子转卖,她这命啊,大抵遇见他,好运都被用光了。 “节哀。” 萧仰表情沉重地安抚一句。 苏窈窈痛哭了一会,擦去眼泪,整理情绪,转开话题:“冯幼萤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萧仰见她又提冯幼萤,心里恨恨:他也想知道他会把她怎么样。 前提是他能找回她。 她现在藏哪里去了? 她还好吗? 她脚上还有伤呢。 这么乱跑,脚伤加重怎么办? 林见鹿已经招了,说是既桑的安排,可如果朝中没有官员帮助、接应,他怎么可能成功把人带走? 所以,是谁跟既桑私通了? 除了此事,他们还密谋了什么? 既桑敢把眼线安插进皇宫,真是啪啪打他的脸啊。 “她的事,跟你无关,你且好生休养吧。” 萧仰冷淡丢下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当下是肃清朝堂、宫中奸细,以及抓回那个骗子。 * 骗子跟谢不筹说了很多,关于她的身份,关于她跟苏窈窈的过往,关于她对未来的要求。 “我希望你能遵守你的诺言,照顾我、保护我。” “我什么时候许诺这些了?” 谢不筹皱起眉,表情很是一本正经。 他是个重视诺言的人,不会给自己挖这样的坑。 冯幼萤见此,心里咯噔一下,应激一般大叫:“你耍赖?你一个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弱女子!谢不筹,你说过你保证不伤害我的!” 谢不筹被她尖利的声音吵得脑袋疼:“你冷静点!我保证不伤害你,不意味着我会照顾你、保护你吧?” 冯幼萤被反驳得哑口无言,僵了好一会,才憋出一句:“你、你卑鄙!” 她强硬不了,只能软下态度:“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因为我扬州瘦马的出身?罢了,我也不强求你的照顾跟保护,等我脚伤好了,我就离你远远的,再不碍你的眼。” 谢不筹听到后面一句,心里很不舒服。他曾打算要养着她,那就听不得她说离开的话。 “我也没说赶你走。” 他的注意力还被一个词霸占着:“那个,瘦马是什么?一个新马种吗?” 他喜欢研究战车跟战马,瘦马,不像个好马啊。 冯幼萤对谢不筹的纯情有了新认识,作为一个男人,竟然不知道扬州瘦马的存在,看来,在洁身自好这方面,他跟萧仰有的一拼。 该死,怎么又想到他了! 她摇摇头,把萧仰甩出去,然后瞪着谢不筹,表情痛恨,几近控诉:“瘦马不是马,跟青楼差不多,算是一个压榨、剥削女子的行业,特别黑暗、污秽。” 谢不筹听得似懂非懂,却在看她时,恍然大悟:“难怪你——” “难怪我什么?” 冯幼萤剜他一眼,预感他不是什么好话。 谢不筹其实想说:难怪你这么会勾人。 但他知道这话不能说,就及时改了口:“没什么。” 他想着她出于这种低贱不堪的身份,没有自卑,也没有自怨自艾,甚至还能有这样大胆而叛逆的言行,也是很不错了。 “其实,你还是出淤泥而不染的。” 他露出欣赏的目光。 冯幼萤深以为然:“没错,你有眼光,嗯,慧眼识珠。” 谢不筹:“……” 他被她的自信乃至自傲给整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冯幼萤看他沉默,很快换了话题:“对了,谢不筹,你能帮我去宫里打听下那女人的消息吗?” 到底什么人冒充了她? 萧仰会发现她是假的吗? 其实,若他发现,也很好,那她就自由了。 “嗯。知道了。” 谢不筹应下了,也吃好了晚膳。 他让冯幼萤叫人进来收拾。 冯幼萤不解地看着他:“你不准备在别人面前说话吗?为什么要装成哑巴?” 她真好奇他的过往啊。 谢不筹一句话粉碎了她的好奇心:“为了不像你这样到处问。” 冯幼萤:“……” 她被怼了,自然怼回去:“我看你是为了装可怜。” 谢不筹皱起眉,没听明白。 冯幼萤抬手就摸摸他的脑袋:“乖,以后姐姐疼你。” 第071章 谢不筹,你好虚伪啊。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谢不筹明白自己被她当成了小孩子,一张俊脸瞬间黑了:“冯、幼、萤!” 冯幼萤不怕他的黑脸,含笑朝他竖起大拇指:“很棒哦,只一次就记住姐姐的名字了。” 谢不筹:“……” 他被气得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冯幼萤看得皱眉,忙问:“你去哪里?我要洗漱的。” 谢不筹没理她,打开门,去了书房。 冯幼萤只能喊春月进来帮忙。 她去净室的路上,还比较艰难,毕竟右脚有伤,行动不便,可进了净室,发现谢不筹这位能人的的净室处处机关,热水是从竹管里洒下来的,就很有现代花洒的样子。 如此一来,她洗漱就方便多了。 “春月,麻烦你帮我搬个椅子进来。” “好的,姑娘。” “谢谢。” 冯幼萤最后是坐在椅子上淋浴的。 很快洗漱好,她换上寝衣,躺上了谢不筹的床。 至于谢不筹? 她让春月出去一问,知道他去书房睡了。 倒是个正人君子。 她自然喜欢正人君子,又惋惜他是正人君子,如是感慨一会,闭眼睡去了。 这一睡就睡到了日上三竿。 一睁开眼,谢不筹已经坐在床边了,手上正拿着那只昨天被她扯断腿的木马。 “额,不小心弄坏了,对不起啊。” 她红着脸,朝着谢不筹歉意一笑,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谢不筹盯着她,眼神意味深长:“你最好不是故意的。” 冯幼萤举手做发誓状:“真不是,我就是无聊,拿来把玩一下,结果就坏掉了。也许是它太脆弱了?” 谢不筹阴恻恻反问:“你这是质疑我的技术?”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 冯幼萤怂怂一笑,转开话题:“早上好啊,你吃早膳了吗?” 谢不筹没理她,安静把木马修好后,放回原来位置,才扫她一眼:“就等你了。” 她倒是真能睡,都快睡到中午了。 冯幼萤也知自己睡太久了,但好吃懒做是她的人生追求,就很没出息地说:“终有一天,你会明白能吃能睡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像是响应她的话,她的肚子“咕咕”唱起了歌。 她闹了个大红脸,尴尬笑了笑:“哈哈,你还挺有心的,知道等我一起吃早膳,那你先出去吧,我换下衣服。” 谢不筹转过身,没有出去。 冯幼萤知道他不会看自己,可换衣服时,还是很紧张。毕竟他是一个正年轻气盛的男人,存在感还是很强的。 “你没去上朝吗?” 她为了缓解紧张,随意寻了个话题——算算日子,他们今天是需要上朝的,难道他已经上朝回来了?或者萧仰没上朝? 想到萧仰,昨日积压的种种困惑全涌了上来:宫里现在是什么情况?萧仰在做什么?有没有认出那个伪装她的女人? “我不用上朝。” 谢不筹背着身,回答了她的问题。 冯幼萤想着他以前的人设是个哑巴,不能说话,上朝也很不方便,加之现在国家安定,没有战乱,确实没他的用武之地。 “你想上朝吗?” 她在试探他的政治野心。 可转念一想,他伪装成哑巴,估摸也没多少政治野心。 想到这里,她就又好奇了:“你到底为何不说话?” 谢不筹没回答,又不说话了。 冯幼萤拿他没办法,也没问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 偶尔响起她衣物的摩挲声。 忽而谢不筹动了,吓得冯幼萤赶忙扯被子:“别!没穿好呢!” 实则谢不筹只是想坐到椅子上。 但冯幼萤不这么想。 哪怕看到他坐到椅子上,也只当他是犯罪未遂。 犯罪未遂,也是犯罪。 “你是不是想偷看我?谢不筹,你好虚伪啊。” 她吓得心脏咚咚跳,当即拥紧被子,控诉他的罪行。 谢不筹面对这误会,觉得百口莫辩,索性不做争辩,直接出去了。 冯幼萤等他关好门,才继续穿衣服。 等她穿好衣服,人也冷静下来。 “好了,你进来吧。” 她声音落下好一会,谢不筹才推门进来。 冯幼萤看到他,朝他伸开双手,示意他抱自己。 “我要去洗漱。” “叫婢女来。” 谢不筹很想怼她一句:怕我看,不怕我抱是吧? “婢女不行。” 冯幼萤并不想使唤婢女,明明他抱她几步路的事,何必让婢女扶她那么遭罪? 谢不筹偏跟她杠上了:“婢女不行,你昨天怎么洗漱的?” 冯幼萤说:“我昨天没洗漱。” 谢不筹:“……” 冯幼萤不耐烦地催促:“哎呀,快点吧,我要饿死了,哪里来的力气?谢不筹,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爽快点?” 谢不筹:“……” 竟然说他不是男人! 他被激到了,一时又不知怎么怼回去,只能上前抱她了。 冯幼萤满意了,一落到他怀里,双手立刻搂紧他的脖颈,含笑抬眼觑他:“这时候知道避嫌了?还是被我说中心事,羞恼了,所以故意报复我?” “不想被摔就闭嘴!” 谢不筹自觉是个忍耐力极高的人,结果在她面前一再破功。 看来她真是他命里一劫! “真恼羞成怒了?” 冯幼萤看着他渐渐染红的俊脸,媚眼含笑:“其实,你要是想看,等到了晚上,就正大光明看。白天不行。白天我还是有底线的。” 谢不筹:“……” 他真感谢她的底线。 “本想跟你说说宫里情况的。” 他也有法子治她。 且一治一个准。 冯幼萤立刻乖了:“什么情况?你说,我保证不闹你了。” 谢不筹走进净室,放她下来:“先洗漱。” 冯幼萤点了头,洗漱得那叫一个快。 谢不筹又抱她出去,让她叫婢女上早膳。 冯幼萤全部乖乖照做。 “能说了吗?” 等候早膳的空隙,她坐他面前,背脊端正,两手放在桌子上,像是乖乖上课的好学生。 谢不筹没说话,悠然喝着茶,装高深。 冯幼萤气道:“你故意的。” 谢不筹反问:“那你故意了几次?” 冯幼萤吃了瘪,忍不住小声嘟囔:“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点肚量?” 谢不筹不以为意:“嗯,就这么点肚量。” 冯幼萤:“……” 她看他茶杯空了,忙给他倒茶。 “行了,我错了,真错了,谢将军,您大人大量,别跟我一个小女子计较。”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对对对,您说的对。” 她十分乖顺捧场。 谢不筹看她这样乖顺,忽地来了瘾,故意张开嘴,余光则扫了眼门口的方向——春月正带着两个婢女端了早膳进来。 他虚晃一枪,闭了嘴。 冯幼萤那叫一个失望,像是迎面被人打了一拳似的。 她忍到婢女们放下早膳退出去,赶忙催促:“没人了,快说吧。” 谢不筹扫了眼她面前的一盘糖醋鱼:“我想吃鱼。” 冯幼萤:“……” 谁家早膳吃鱼啊? 她一边给他挑鱼刺,一边咬牙说:“谢不筹,等会你说的宫里情况,最好是我想听的!” 第072章 冯幼萤,你尚没有完全脱离危险。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谢不筹知道她想听什么:“宫里一派祥和,陛下寻回皇嫂,可喜可贺,还放鞭炮庆祝了呢。” 冯幼萤一听就知道他说假话,气得直朝他翻白眼:“别开玩笑,我很严肃的。” 谢不筹看着她严肃的脸,沉默不语,恢复了正经。 冯幼萤又给他挑了一会鱼刺,把他面前的盘子堆出一块鱼肉小山,才问:“宫里到底什么情况,你好好说说话。” 谢不筹看一眼面前的鱼肉小山,算是被她哄开心了,才正经道:“陛下今天没有上朝,那个冒牌货住进了流萃殿,陛下没有惩罚她,还派了很多人看守她,应该是还没认出来。” 冯幼萤:“……” 真的没认出来吗? 她想着离宫那日,半路遇上他,他还很敏锐的,像是差点就发现了她,结果,就这? 还是他爱的只是这张漂亮的脸? 关于她的性格、声音、小癖好,他是一点没往心里去? 她其实乐见这样的局面,她平安且自由,跟他从此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可心里隐隐不舒服。 “伤心了?因为陛下没有认出你?” 谢不筹的直白让冯幼萤感觉心里有些刺痛。 不过,她很快释怀,毕竟也是相处了快一个月的人,对她也不差,她在意一些,人之常情嘛。 “你能好好说话吗?” 冯幼萤释怀归释怀,但很不满谢不筹的态度,毫不留情地怼他:“谢不筹,我感觉你偶尔说话还挺尖酸刻薄的。怪不得你要修什么闭口禅,所谓祸从口出,你这么说话,终有一天会被人暴打的。” 谢不筹也不恼,立刻反唇相讥:“听听你说的话,你也不遑多让。” 冯幼萤开心地笑了:“那我们天生一对啊。” 谢不筹俊脸微红,怒叱:“谁要跟你天生一对!” 冯幼萤举手说:“我要跟你天生一对!” 谢不筹:“……” 他俊脸更红了。 冯幼萤见此,忍不住戏谑一句:“哎,谢不筹,你刚刚说话好酸哦,是不是吃醋了?” 谢不筹觉得这顿早膳吃不下去了。 他囫囵吞下面前的鱼肉,又喝了一碗粥,就放下了筷子:“你慢慢吃吧。我还有事。” “等下,别急,我还没问完呢。” 冯幼萤抓住他的衣袖,让他坐下来,给他夹菜,让他多吃点。 谢不筹没有吃,眼神警惕:“你有事说事。” 冯幼萤安抚一笑:“哎呀,别紧张,一件小事,就是好奇林见鹿怎么样了,就那个女医,她还好吗?” 谢不筹知道她说的是林半钱的妹妹:“你很在乎她的生死?” 冯幼萤微抬音量:“怎么能不在乎?一条人命呢。她也罪不至死,对吧?” “跟陛下作对,你觉得她罪不至死?” 谢不筹觉得她有时候单纯到愚蠢了。 冯幼萤何尝不知道林见鹿跟她互换身份,算是欺君之罪,可她到底是文明社会的人,看不得她那么年轻就无辜受戮。 “那她现在怎样了?是不是被抓起来严加审问了?你有没有办法救救她?” “那是她哥哥的事,不需要你操心。” “她哥能救她吗?” “我说了,那不该你操心。” “可我就是个爱操心的命。” 冯幼萤捏着他的衣袖,轻轻晃了晃,放软语调:“谢不筹,你身份贵重,陛下也很看重你,你有办法救她的,对不对?” 她给他戴高帽。 谢不筹冷着脸,不为所动,并提醒她:“冯幼萤,你尚没有完全脱离危险。” 冯幼萤讨好一笑:“我相信你会保护我的。” 谢不筹并不买账,冷声说:“凡有所求,必有代价。” “什么代价?” “谁知道呢?” “也是,未来的事,谁说得准呢?” 冯幼萤叹息着松开了手。 谢不筹以为她放弃了,却听她说:“所以,活在当下,你有救她的办法没?” “……你等着吧。” 他出去探听林见鹿的消息。 冯幼萤就在房间里养脚伤,无聊了,又单脚跳着去看他发明的一些小物件,有一踩就张嘴的垃圾桶,有手摇的大风扇等,都很精巧,可惜,对她来说,有实用性,却没趣味性。 她还是想玩牌,便喊了春月进来,教她制作扑克牌。 两人捣鼓到下午,还真制作出来一副牌来。 只这扑克牌的玩法很多,春月听半天,就听懂接竹竿这个玩法,别的炸金花、打八张等对她来说都太难了。 她识字不多,且算法算不好,就是玩接竹竿,也反应很慢。 冯幼萤跟她玩了半个时辰,就没了兴趣。 这么幼稚的玩法,现代小学鸡都不玩了。 她太悲哀了,都沦落成小学鸡了。 “姑娘,这个是Q对吧?第二大的牌。” “嗯。” 冯幼萤兴致缺缺应了一声,看她默默记下,又问别的牌。 她一遍遍说,说到后面,嗓子都哑了。 等谢不筹回来,她如等到妈妈放学来接的孩子,特别激动:“天,你可终于回来了。” 谢不筹看她两眼炽热放光,心里一跳:“怎么了?” 他微微避开她的目光,觉得她目光热情如火,能烧死个人。 冯幼萤不知他的心思,立刻可怜兮兮地哭诉:“我一天都待在这屋里,要无聊疯了。快,跟我说说,你今天出门有没有遇到什么新鲜事?” 谢不筹听得皱眉:敢情她这么激动,是太无聊了? “没什么新鲜事。” 他心情忽然糟糕,脸色也冷了下来:“我又不是百事通或者说书先生,你问错人了。” 冯幼萤看出他心情不好,忙关心:“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谢不筹可说不出自己因为她心情不好,他也不想承认自己心情总受她影响,就摇头说:“没有。” 这下冯幼萤急了:“那你一天都在外面忙什么?” 午饭都没回来陪她吃,她很有怨言的。 “没忙什么,去了胡家一趟。” 谢不筹说的很简单,冯幼萤觉得他很敷衍。 就很不爽:“去胡家待到现在?被哪个美人绊住脚了?” 她知道胡家女儿多,美人多。 谢不筹听不得她把自己看成一个色胚,皱眉道:“你思想能不能干净点?” “提个美人就是思想不干净了?” 冯幼萤不服气,却也没争辩,话音一转:“那你帮我净化一下吧。就用林见鹿的消息。她还活着吗?陛下有下达什么命令吗?” 第073章 等她什么时候死。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可是,那些人说的那些话,这两天却总是不知不觉的在她耳边回响。 看到院子里矫健的身影,栩若雪知道沈楚寒擅长武艺,没想到舞起剑来如此飘逸灵动。 陶氏听到这话,再看看身后的民生酒楼,再次在心底燃起了希望。 中了蜈蚣降的人,一旦降头术解开,便会大量呕吐,吐出来的呕吐物多为鲜血和密密麻麻的黑色蜈蚣。 这下陈明更是惊得目瞪口呆,仿佛被雷击中了,炸的外焦里嫩,这,这,竟然是孙悟空最趁手的武器——如意金箍棒。 虽然不知道这东西为什么忽然和他发脾气,可是这模样,着实挺可爱的。 虽然说着笑纳,但那将东西直接怼到人怀里的举动,不免让人怀疑,若人家不“笑纳”,他怕是要打人的。 她现在是在怀疑,怀疑这只煞鬼生前没了舌头,而且不是意外没的,怕是被别人害的。 如果说之前的我仅仅是有条件用出超主力级招数的主力级术士,那么现在的我就可以当成是正儿八经的超主力级战力看待了。 虽说这么黑暗的环境下,的确需要去对周围的环境多加聆听,但一开始的陈彬的确没有想过这种事情,也就只有童乐保证着这最基本的行事准则。 不过转念一想也对,镇天级地当一方霸主绝对够,只是现在庄万古是插手到三界圣人之争当中,所以高手辈出,不知多少是几万年甚至更久的高手现世,当然是高来高去。 在东州府收下方玉,带了方玉回到京都,也没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那里,是你自己想岔了。”西王母笑着解释是自己要陆压暂时不要与他相认。免得树大招风,引来昔日地仇家,只准他暗中行事。 但偏偏整个学堂十几个孩子,都服气他们,平日行事多半以他们的主意为准。 阿尔托讪讪地嘀咕道:“我只是习惯了在大厅里嘛!”巴特还想说什么,却被无敌开声制止了:“好了,巴特!别说这些了,那招待回来了!”巴特这才停了嘴。 黄天化与杨任敌住魔礼寿,魔礼寿方将花狐貂放出,不防杨任一扇扇来,顿时化做飞灰而去,一道灵魂往封神台而来,乃是三界修士上榜第一人。 朝堂上,众人各抒己见,闹吵吵说了一个时辰,这会儿,他们几位重臣还有农林司的司长,又被唤来太和宫。 畅谈了一夜,萧寒和舒芳二天早起,就回了县城,这次不再考虑宾馆了,直接就来到了县委的办公地。 就在蓝沁不断告诫自己的时候,宫铭渊闪身出现在寝殿中,看到她的样子,心中极为不安。 她迅速从白雪背上飘下,就钻入了卡车的驾驶室内,迅速启动卡车,我独自驾着逐日坐骑,丢掉了打光子弹的卡宾枪,继续抡起了镰刀朝这些美国兵的魂魄斩去。 猪八戒刚刚面红耳赤的一张脸,瞬间变得精光一片,两眼绿油油的,宛然一副色猪的模样。 一个分身,就把他逼到死路。若是其本尊前来,他万万没有抵挡的可能。他敢对神使分身出手,就是为了能够活下去。可这不过是拖延时间,那死劫他还是逃不过的。 “这是我们第一次出来寻找令牌时,遇到的!”关于怎么找到这张地图,苏婉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 另一些胆大的冒险分子,在听到后,神情有些亢奋,觉得要抓住一些机遇,摆脱固有天赋的限制。 若不是南海派出手袭击夏军高级将领,引得李靖按兵不动,此时的瓦岗,早就成了昨日黄花了。 此时她正端坐在桌旁,想着接下来该如何处置林绯叶,而在她身后,苏域正满脸春风,细心的替宁无摇捏着肩膀,整个养心殿,根本没有了刚才的肃杀和森冷。 从长相到谈吐,都让人觉得特别舒服,面对自己的调侃,也能一笑了之。 一路上春光烂漫,景色秀丽,绕过一处土包,却见前面有两辆驴车,都歪倒在地上,将道路阻断,驴子被停在一边,边上还有一大堆货物,几个汉子围在那里。 “如你所见,我们在找密林里的宝藏!”叶安安见他神色难看,就知道他误会了什么,耸耸肩笑着答道。 主要是刚才那个地方,她看得很仔细,外加她是一个演员,所以对这方面把握得比较多,会纵观全局,只看了一遍就注意到了这些细节。 “抱歉,我并没有这个求知欲,你们家到底怎么样,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封二少太自以为是了。”虞舒影不客气地说道。 云筱只是淡然一笑,继续向前走去,目光里反而带着淡淡的嗤笑。 这要是只大鱼被这么来一下,别说是拿来做鱼丸了,怕是直接薄如纸张了。 在娜美几人震惊与这神奇的景色之中时,蓝夜却是敏锐的发现在不远处的镜面上,有着一赤色光芒在闪烁。 第074章 你偷看,我也不怪你。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行了,不玩了。” 谢不筹伸手捏住她滑落的衣服,重新为她穿上了。 冯幼萤半路摩挲着他的手,妩媚一笑:“怎么,之前偷看,现在不想看了?” 谢不筹如同触电,立刻甩开她的手,还气红了脸:“冯幼萤,你明知我没有偷看,你这是在污蔑我的清白。” 冯幼萤就是想逗他:“解释什么?你偷看,我也不怪你。” 谢不筹:“……” 他自觉跟她说不通,便不说了,站起身就走。 冯幼萤看他这就被气走了,也是佩服他了:“哎呀,你这人怎么开不起玩笑。” 谢不筹严肃道:“我不开这种玩笑。你这人,不端正。” “你这是影射我出身不好,是吧?” 冯幼萤假装被伤害了,嘤嘤哭两声,卖惨道:“我本就不是良家女子,也没人教我如何做良家女子。对不起,我只是想跟你亲近一些。” 她把自己说的很无辜,还落了眼泪,轻松把谢不筹给整不会了。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没看轻她,只是吃不消她这种热情。 哪有女子没谈婚论嫁就坦诚相待的? “那你是什么意思?” 冯幼萤委屈巴巴要解释。 谢不筹说:“你、你可以矜持些。婚前这样做,男人会看低你,也不会想负责。” 也许我不想让人负责呢? 冯幼萤把这话吞回肚子里,因为揣摩出他话里的深意:“你呢?你会负责吗?” 谢不筹如实说:“我没想过男女这些事。” 冯幼萤道:“那你现在可以想想了。” 谢不筹沉默了。 他想养她,是准备当活物养的,纯粹拿来解闷儿,尽管目前看来,她还需要自己给她解闷。 但当妻子养,他是真没想过的。 “你想好了吗?” “哪能想这么快?” 谢不筹快要被她的话逗笑了:“你当这是买菜吗?须臾之间,就能决定的?婚姻大事,冯幼萤,我之前说你不端正,就在此处。” 她对感情、婚姻都太不端正了。 让他感觉不到一丝真心。 冯幼萤不知他的心思,对他的话很不认同:“也许我是慧眼识珠,觉得你值得呢?谢不筹,你对自己不自信吗?喜欢你,想嫁给你,换任何一个女人见了你,都会这样的。” 年轻力壮生得好,有钱有颜有权还有闲,多好的婚嫁人选。 至于人品? 据她观察,也是能说过去的。 谢不筹不妨被告白,愣了一会,俊脸迅速烧了起来。 “你、你这人真、真太不端正了。” 他脑子僵住了,来回只这一句了。 冯幼萤一脸受伤地说:“希望你喜欢我这样不端正的人,不然,我会伤心死的。” 谢不筹:“……” 他确定自己不是她的对手,说不过她,便不说了:“你该休息了。” 他几乎算是狼狈地逃了出去。 冯幼萤目送他离开,暗想:纯情如此,不输萧仰,还真是诱人呢! 等下,怎么又想到萧仰了? * 萧仰从流萃殿出来。 他一张脸平静漠然,仰头看着月色如银,忽觉自己的人生寂寞如雪。 有的人总要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看着苏窈窈那张饱经世事同他一样平静漠然甚至死寂的脸,他才知那女人的鲜活与可贵。 可他弄丢了她。 一开始被欺骗愚弄的愤怒、失望过后,他开始反省,发现自己并没有给她多少安全感——她一被寻回来,他就想着杀她,或许从那一刻,他在她心里就没了可信度。 后来,他们互相试探、拉扯、纠缠,骄傲如他,也只想驯服她、让她低头。 无怪乎她会害怕到逃跑。 如果他对她再温柔一些,再好一些,她是不是就会留下来了? “陛下,很晚了,您该休息了。” 余敏看着皇帝脸上的黑眼圈,很是关心。 萧仰没说话,叹息一声,迈开了脚步。 他回了寝殿,洗漱后,躺到床上,依旧翻来覆去睡不着。 余敏负责守夜,忍不住说:“陛下还在为冯姑娘的事烦心?” 关于冯幼萤的真名,皇宫里,除了苏窈窈,也就他一人知道了。 萧仰甚至没派人去寻她。 至于原因,算是怕打草惊蛇。 他预感她还在敬都,像只不敢见天光的小老鼠一般躲躲藏藏,如果他大肆寻找,只会吓得她更加不敢出来。 因此,他选择欲擒先纵。 甚至故意放出消息,他重新寻回了皇嫂,并爱重如从前。 只夜深人静时,还是会不安。 “你说,她还在敬都吗?” 如果她不在敬都,那他所做的一切,全是无用功。 余敏低声宽慰着:“陛下向来高瞻远瞩、料事如神,您觉得她在敬都,那她一定就在敬都。” “那她会藏在哪里?” “陛下恕罪,奴才愚钝。” 余敏惭愧地低下了头。 萧仰实则有了怀疑人选,谢不筹,可苏窈窈是他亲自寻回来并送进皇宫的,也是他先查出了既桑的身份。他们相识多年,是君臣,更是朋友、知己,他实不该怀疑他。 可除了他,满朝堂的人查一遍,也只有他跟冯幼萤有点交情了。 如果冯幼萤逃出去,需要帮助,只会去寻他。 毕竟胡家、薛家,甚至何家等,他早派暗卫盯着了。 “去让暗卫盯着谢府。” 他选择验证自己的直觉。 余敏立刻应声:“是,奴才这就下去吩咐。” 他推门出去,发现天色渐明,不知何时已经晨曦初上了。 * 谢不筹一醒来,就听心腹管家连衡说:“大人,有暗卫来盯着了。” 连衡二十岁,生着一张极普通的脸,因为思虑过重,两鬓有些斑白,因此,显出不符合年纪的老态。 实则精明又敏锐。 看似是谢不筹建府后才聘来的,其实跟在他身边很多年了。 是唯一知他根底的人。 “陛下确实不好糊弄。” 谢不筹随口点评一句,并没有一点慌张。 但连衡慌了:“大人、大人你说话了?大人怎么说话了?” 他还不知谢不筹闭口禅被破的事。 谢不筹也不解释,坐起来,下床穿衣,照常洗漱,然后打开机关,从地道通往自己的卧房,叫醒了正好眠的人。 “起来了。陛下来了。” “什么!” 冯幼萤惊坐而起,给吓醒了。 “谁来了?陛、陛下?” 第075章 对不起,我是个软骨头呢。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入目只他一人。 冯幼萤反应过来:“谢不筹,你骗我?” 谢不筹道:“清醒了?也不是骗你,而是陛下确实派了人来盯我。” “什么意思?陛下怀疑你了?” “也许。” “那怎么办?你不会把我交出去的,对吧?” 冯幼萤不安地扯住他的衣袖,仰头看他时,目光怯怯可怜。 谢不筹知道她是伪装,还是点了头:“嗯。” 冯幼萤稍稍放下心:“那我该怎么办?陛下知道宫里那个人是假的了?” 谢不筹摇头:“不清楚。我还没听到消息。” 冯幼萤皱眉分析:“如果他知道人是假的,早把人杀了吧?难道是不舍得?” 谢不筹已经想出计划,但问了一声:“你打算怎么办?” 冯幼萤觉得敬都不安全,便说:“要不你悄悄送我出城?” 她早不想在这敬都待了,能走出皇城,天高任鸟飞,也很不错。 谢不筹对她的回答是很失望的:“看来你对我毫无留恋。” 他只是简单试探,就把这女人的真心试探出来了。 说什么喜欢他,不过是利用他,一旦觉得他保护不了她,她就把他抛开了。 冯幼萤听出他不悦,忙安抚:“怎么会呢?我只是怕给你带来麻烦。你已经帮我很多了,我真怕给你带来灾祸。现在陛下都怀疑你了,会不会伤害你?你还有些秘密,万一被他发现了,谢不筹,你会不会有危险?” 她极力用关心、担心来掩饰自己想离开他的心。 谢不筹暂时被安抚住了:“你多虑了。不过,也许陛下盯着我,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我那些秘密。” 冯幼萤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好奇心随之上来了:“所以你是什么秘密?” 谢不筹缓缓笑了:“很想知道我的秘密?” 看冯幼萤毫不犹豫点了头,他笑意深沉而危险:“你这是做好跟我同荣辱、共命运了?” 冯幼萤听出他话里的暗示:一旦知道他的秘密,那她就再离不开他了。 这代价好像有些大了? 她本能抵触,嘴上则说:“我很想跟你同荣辱、共命运,可陛下可能在找我,如果我知道你的秘密,他对我用刑什么的,我怕我顶不住啊。对不起,我是个软骨头呢。” 谢不筹:“……” 软骨头这理由,她可真行。 他被气笑了:“看出来了。” 经不起一点考验,她是真软骨头。 冯幼萤知道自己又让他失望了,继续安抚:“我真不想让你有一点危险。” “也许我不怕危险呢?” “我怕。你对我这样好,我不能忘恩负义。与其承担终有一天会背叛你的可能,那不如断绝这种可能。” “你总能把话说的很漂亮,我说不过你。” 谢不筹没跟她继续掰扯,转回了正题:“先去洗漱吧。从今天起,你要在地下生活一段时间了。” 冯幼萤没反对,主要也没资格反对,只能弱弱可怜地问:“你会来陪我吗?” “那要看我的心情了。” 他现在看起来心情就很不好。 冯幼萤柔声哄着:“你心情好不好都要来看我,尤其心情不好的时候,来看我,我保管让你心情好。” 谢不筹冷着脸,不置可否。 冯幼萤扯扯他的衣袖,继续说:“那你记得给我买些话本,还有些吃食,可以打发时间。还有春月,你让她多来陪我。” 谢不筹看她喋喋不休,没耐心地催促:“快去洗漱。” 冯幼萤伸手要他抱去净室。 谢不筹如了她的意。 冯幼萤很快洗漱好,便被他抱去了地下的房间。 那房间灯光昏暗、幽静,有点吓人,好在谢不筹多点了几盏灯,把宽敞的房间照得很明亮。 一应家居用品也很气齐全、精巧、华丽。 冯幼萤没有幽闭恐惧症,可当谢不筹要离开,骤然觉得房间闭塞得让人要窒息。 她心慌慌,紧紧拉着他的手,不想放他走。 “谢不筹,我有点怕。” “那你觉得皇宫可不可怕?陛下可不可怕?” 他给了对比。 而有对比,有伤害,冯幼萤就渐渐松了手,却在他迈开步子的下一刻,猛然拽住他的手,将他扑到了床上。 她欺身而上,吻住他的唇,热情似火,用尽所有的技巧与手段。 她要给他欢愉,让他生出贪恋,然后时时刻刻想着她,无法不来看她。 谢不筹没想到她会这样疯癫,怔愣之间,就被她缠住了。 女人香软的躯体像是一团美梦,他从抵触到沉沦,只用了很短的时间。 湿热的喘息交缠了很久。 结束的时候,他遮掩着衣服上的污浊,满头热汗,俊脸红得像是要滴血。 “你、你真是荒唐!” 他抓着她“作恶”的手,尽管没跟她做到最后一步,可感觉做到了最后一步。 他这下真不清白了。 冯幼萤衣衫不整地躺在被褥里,香汗淋漓间,透着玉体横陈的妖色。 她咬着红肿的唇,低眸间,笑得妖里妖气:“我还可以更荒唐一些,谢不筹,要不要继续跟我荒唐?” “在你不爱我的情况下,你真的甘心吗?” 谢不筹为她整理好衣服,动作轻柔而体贴,然后拿帕子去擦她汗湿的脸颊、鬓发。 “冯幼萤,我不想趁人之危。” 他忽然意识到他的身体是不排斥她的,甚至很亢奋,很期待。 可他不能趁人之危。 除了她的身体,他更想要她的真心。 冯幼萤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是真感动了。 如谢不筹所言,一直以来,她对感情都不端正,说难听些,就是玩乐的姿态,无论是萧仰,还是他,她根本不敢付出真心,也许正因如此,她才怀疑他们的真心。 可谢不筹此刻的真心,她感觉到了。 “你好像……喜欢上我了?” 她摸着他砰砰乱跳的心脏。 谢不筹抓住她的手,语气温柔而郑重:“那么,我等你喜欢上我。” 冯幼萤抱住他,低喃一声:“我尽力。” 她反思自己有些现代人的通病,渴望真心,又怀疑真心,以致不知不觉成了空心人。 “好。我等你。别怕,我不会丢下你。相信我。” 谢不筹轻拍两下她的后背,又安抚几句,才松开了手。 冯幼萤恋恋不舍看着他,目光很黏人。 谢不筹被她的目光黏住了,一颗心陡然变得滚烫又柔软。 “我出去露个面,就下来陪你。” 天光大亮了,他不好不露面,长时间待在房间里,会加剧他们的怀疑。 冯幼萤没想这么多,只觉得美人计果然好用,瞧,这个向来冷漠无情的钢铁直男也懂绕指柔了。 “那我想要刚刚的陪。” 她媚眼含笑,言语里透着无尽的诱惑。 谢不筹皱眉,语气很无奈:“萤萤,别勾我。” 冯幼萤听到他一声“萤萤”,心里一酥:明明他在勾她好不好?这一声萤萤,也太温柔、宠溺了。 她成功被他勾到了,忍不住伸出纤细柔软的手指,摩挲他的胸膛:“其实,一个男人想要快速占据一个女人的心,最行之有效的方法,就是占据她的身体。通往女人真心的通道……” 她抓起他青筋鼓动而性感的手,顺着她饱满而婀娜的身段,一点点向下…… 第076章 谢不筹,你终于舍得来见我了?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在这里。” 柔软而神秘。 谢不筹一碰到,整个人几乎是弹跳起来:“别、别闹了。我、我有事,先走了。” 他不仅声音抖,手也抖得厉害。 像是得了帕金森。 冯幼萤看得忍俊不禁,觉得他纯粹是被自己吓走的。 也不知多久敢过来。 她本想着勾他早点过来,估计是要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如她所料,一上午谢不筹都没过来,但早膳、话本、零食,春月都陆续送来了。 “姑娘怎么住到这里来了?” 闲聊的时候,春月忍不住问出来。 她们相处几天,多少有点感情,她眼里除了不解,还有些担心。 冯幼萤翻着话本,太无聊了,就故意逗她:“没办法,谁让我是你们大人的地下情人呢,自然见不得光。” 说来,她如今住在地下,又跟谢不筹暧昧着,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地下情人了。 春月不知内情,却很激动:“不可能!我们大人不是那种人!” 她为谢不筹鸣不平:“姑娘,你不要乱开玩笑,我们大人洁身自好、守身如玉,绝不会跟女人厮混的。” 冯幼萤看她语气笃定,就说:“你又不是他,怎么就这样确定?也许你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呢!不然,他为什么把我安置在这里?” “不会的。我就是确定。我们大人刚来敬都的时候,不少人送他美人,比姑娘这样漂亮的多了去了,我们大人都不看一眼的。” 春月语气崇拜又骄傲,仿佛不近女色的人是她一样。 冯幼萤相信谢不筹如她所言,可还是用怀疑的语调:“是吗?” 春月狠狠点头:“是的。我们大人一心都在机关制作上,起初还有一些大臣约他喝花酒什么的,我们大人很不喜欢,渐渐就不跟他们来往了。你也能看到的,我们大人是很孤僻的。” 冯幼萤看出她是谢不筹的脑残粉,就问:“你很喜欢你家大人?” 一句话吓得春月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我们大人清风明月,像是谪仙人,我一个奴婢怎么敢有别的心思?” 冯幼萤觉得她误会了,忙解释:“我不是指男女间的喜欢,怎么说呢,人与人之间也是有欣赏的。我的意思是,你那么欣赏他,他对你一定很好吧?” 春月很认真地说:“大人对府内所有人都很好,他工钱开得高,从不发脾气,主要活儿也轻松。我们各司其职,做完活儿,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就这?” “对啊,就这,你不知别的主家脾气多大、多难伺候。反正大人是最好的主家。” “……好吧。” 她还以为能多了解谢不筹一些,结果证明,古代人还是淳朴,这样一点小恩小惠就足够他们感恩戴德了。 “不过,大人确实好像……喜欢你。” 春月上下打量着她,眼神很复杂:“但你看着很像坏女人。” 冯幼萤:“……” 她看得还挺准。 “姑娘,我们大人很单纯,求你不要伤害我们大人。” 春月扯着冯幼萤的衣袖,眼里露出哀求之色。 得,还真被当成坏女人了。 冯幼萤决定给她洗洗脑:“好姑娘,不要随便心疼男人哦。以你的脑筋,心疼男人会倒霉一辈子的。” 她这样模样清秀、满脑子奉献思想的年轻少女,真是现代男人梦寐以求的贤妻良母啊。 她很担忧她的婚姻与未来。 可惜,春月不领情:“姑娘这话真该让大人听听。” 冯幼萤:“……” 哎,这世道,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啊。 “我说真的,姑娘的思想很不正。” 春月竟然还开始批驳冯幼萤的三观。 冯幼萤叹气:“我只想自保罢了。怎么还罪大恶极了?你是个女孩子,要多考虑我们女孩子的利益,不要满脑子男人啊。你想想,以后你成亲了,你男人喝酒骂人还不挣钱给你家用,你要挣钱养家、养这样的男人吗?” 春月被问住了,过了一会,才小声说:“我不会那么倒霉嫁给这样的男人吧?” “万一呢?不要心存侥幸。或者侥幸前,想一想,你是父母独生女吗?家中有弟弟吗?如果你成亲,他们能给你准备多少嫁妆?如果所嫁的男人对你不好,能支持你和离吗?你和离后,能归家吗?有地方住吗?你在谢府工作两年,还说工钱很高,那挣的钱都存下来了吗?你不会把钱都给你父母了吧?不要告诉我,你父母也很不容易啊。” 她一番话把春月问得哑口无言。 春月确实不是独生女,家中有两个弟弟,目前也快成年了,父母为了给他们攒彩礼都累出一身病,更别说给她准备嫁妆了,她现在已经十七,去年父母就给她相看了,如果她所嫁的男人不好,家里也没能力支持她和离,自她十岁就各处做工,也没存下钱,都给父母了,确实,她父母都是大字不识的农民,养活他们三个孩子真的很不容易。 “那个,一家人,不该计较这些吧。” 春月声音很小,显然也知道自己的话站不住脚。 冯幼萤听笑了:“那是你不计较。试试这个月不给你父母钱,看看你父母跟不跟你计较。” 春月好长时间没吭声。 冯幼萤笑了:“怎么,不敢吗?” 春月咬着唇,确实不敢。 她一直以来被教导温顺、听话、包容、奉献,哪里敢有这样大逆不道的思想? “可好多女孩子都这样的。” 她小声辩驳。 冯幼萤冷声质问:“都这样,便是对的吗?知道蚊子为什么嗡嗡嗡吗?因为吸不到血。你父母暂时不嗡嗡嗡,跟你维持着父母慈、女儿孝,难道不是正靠着你的血供养着?” 春月张了下嘴,却再也说不出辩驳的话。 冯幼萤看她满面愁容,如听惊天噩耗,虽有不忍,还是提点她:“傻姑娘,去好好想想谁能为你的人生兜底。你的父母吗?未来的男人、孩子吗?如果你生了女儿,继续重复你的命运吗?” 春月最后是失魂落魄地离开的。 没一会,有脚步声响起。 步伐比春月稍重一些。 冯幼萤猜出来人,立刻欢喜地抬起头,眼眸亮晶晶,语气却含着幽怨:“谢不筹,你终于舍得来见我了?” 第077章 谢不筹,你这样,好伤我的心啊。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谢不筹听出她话里的幽怨,一脸认真地解释:“我刚忙好。” 冯幼萤撇了下嘴:“忙什么?说说?” “忙着蒙蔽陛下的视线。” “如何蒙蔽的?” 吃喝玩乐。 但这些似乎难以启齿? 还让他有些心虚。 谢不筹顿了下,转开话题:“春月怎么哭了?” 冯幼萤听了,当即决定为春月谋些福利:“自然是哭她的月钱都被迫‘孝敬’父母了。” 谢不筹抓住关键字眼:“被迫?” 冯幼萤点头:“是的,被迫,在她不懂事的时候,就被教着向父母兄弟奉献自己,如今,每月的月钱全部上交父母,手头没一点余钱,可怜的很,所以,你要不要给她涨点月钱?” 谢不筹皱眉:“这不是涨月钱的事,即便涨了,不还是会被她父母要去?” “你偷偷涨,别让她父母知道涨的那部分就是了。” “你想的话,我明天知会连管家一声。” 谢不筹并不关心一个婢女的月钱。 但只要她开心,他就随她。 “好,你明天知会一声。” 冯幼萤说完这事,扯回正题:“你今天到底忙什么了?现在才会来。” 谢不筹其实没忙什么,就是去茶馆喝喝茶,然后回院子里制造战车,而他一忙制造,就会忘记时间。 自然也忘了她。 之所以不说,怕她生气。 “也没忙什么,这个,你喜欢吗?” 他拿出用上好黑檀木雕琢的木簪。 檀木生香,木簪上雕琢着梅花,乍一闻,如同梅花飘香。 冯幼萤连连点头:“喜欢。你今天做的?” 其实是以前闲来无聊做的。 但不影响他拿来讨她欢心。 “你喜欢就好。” 谢不筹避而不答她的话,只将木簪戴到了她头上。 冯幼萤这会也看出他一直在转移话题了:“做什么亏心事了,这么讨好我?” 谢不筹:“……” 她真不好糊弄。 他微微一叹:“你想多了,我没讨好你,一支木簪而已,算什么讨好?” 冯幼萤还是很会给情绪价值的,当即道:“算啊。你亲手做的,还很漂亮,礼轻情意重呢。” 谢不筹被她哄得很舒心:“那你想要什么,我回头再给你做。” 冯幼萤求之不得,立刻点菜一般说:“暗器,我超喜欢你做的暗器,要很精美的那种,可以吗?” “当然可以。” “谢谢。谢不筹,我真太喜欢你了。” 她很夸张地道了谢,随后话音一转:“但口头道谢,似乎不诚心,谢将军,不如我今晚以身相许?” 她说着,伸手就抱住了他的腰,同时,脸往他小腹贴。 谢不筹最怕她这种热情,立刻抬手按住她脑门,制止她的脸贴过来:“乖,不要闹。” 冯幼萤仰头不悦:“谁闹了?” 她实际年龄都能当他阿姨了,结果被他当小孩儿哄了。 真倒反天罡啊! “谁闹谁知道。” 谢不筹退后两步,离她远了些。 冯幼萤看得欲哭无泪:“你小子是戒过毒吗?我素这么多天了,让我吃点肉怎么了?” 谢不筹没听懂,很认真地问一句:“你饿了吗?” 冯幼萤狠狠点头,然后瞪着他,表情凶狠地说:“饿,很饿,色中饿鬼的饿。” 谢不筹已读乱回:“我去看看晚膳好了没。” 他转身就走了。 仿佛身后有狼在追。 给冯幼萤气得不轻:“谢不筹,你不行!” 谢不筹暂时不懂她的梗,但身子被撩拨得冒火。 他对连衡说了快些准备晚膳的事,便去净室洗了澡,换了干净的衣服。 等端着晚膳下去时,冯幼萤眼睛那叫一个尖:“你洗澡了?怎么这么早就洗澡了?没在洗澡的时候干坏事吧?干坏事的时候,想我了吗?” 她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谢不筹听得俊脸通红:“冯幼萤,安静点。” 冯幼萤立刻安静地朝他勾手。 谢不筹明白她的意思,走过去,抱起她,放到了凳子上。 当然,放下她之前,出了点小意外。 “这就红温了,我可还没开始了?” 冯幼萤盯着谢不筹绯红的脸,戏谑一笑,双手搂紧他的脖颈,在他放下自己之前,吻上了他的唇。 “谢不筹,你身上好香啊。” “……” 谢不筹身子一僵,大脑一片空白,等他恢复意识,冯幼萤一只手已经摸进他衣服里了。 “拿出来。” 他冷着脸,一副被冒犯的愤怒。 冯幼萤才不怕他,眨着双眼装傻:“什么拿出来?” “你的手。” “哦,我还以为是……别的呢。” 她表情遗憾地收回手,眼神意味深长。 谢不筹皱着眉,一等她收回手,立刻把她放到椅子上。 “冯幼萤,你再这样,以后就自己吃饭。” 他深呼吸一口气,又被她撩得一身火,烦躁的很。 “谢不筹,你这样,好伤我的心啊。” 冯幼萤摸着心脏的位置,痛惜道:“你知不知道,我这样是为你好,听过没,男人啊,一过了二十,就六十了,那到了床上,就是日薄西山,一天不如一天。” 谢不筹没听懂:“什么日薄西山,一天不如一天?” 冯幼萤咳咳两声,一本正经道:“自然是男人的床上能力啊。这二十岁之前的男人,就像是正午的太阳,特别能干,二十岁之后呢,那可能想干都干不动了,所以,你要珍惜你现在能干的日子。我这是为了你好。” 她朝他眨眨眼睛,表情极尽真诚。 谢不筹听得皱眉,表情如同地铁老人看手机:“你、你这都哪里来的歪理邪说?” “这怎么能是歪理邪说?这是真理。” 尽管她也没亲身实践就是了。 没办法,娱乐圈出名的乱,她守的是妇道吗? 是妇科! 但谢不筹这样洁身自好的男人,那就妥妥安全了。 “闭嘴,吃饭。” 谢不筹给她夹菜:“冯幼萤,你不说这些,就没别的话题了吗?” 冯幼萤知道他嫌弃自己满脑子黄色废料,但那又如何呢? “对不起,我没格局,脑子里就男女这点事。” “你要是不喜欢我这种女人,那我们以后就做正常朋友,或者说好兄弟、好哥们。尽管我很喜欢你,但我保证再不撩你。” “所以,谢不筹,你要跟我做好哥们吗?” 第078章 她真是好狠的心。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凌轩淡然地走向高通,但后者对于凌轩的来留似乎并未有任何的情绪变化,起码脸色上看不出来。 赵妩媚穿着一身单薄的睡衣,连睡裤都没穿,裹着一层空调被便跑到夏凡的床上坐着。 也幸好宫城推了阿西一把,阿西受伤也只是轻伤,不会影响到以后的职业生涯,不过今天这场比赛他是没有办法了。 柳三千诧异地看向自己被放在栅栏旁的行李,疑惑男人是什么时候下的车。 这个时候,她们二人之间的战斗变成了冰与火的对抗,寒冰与烈焰之间的较量。 “宜早不宜晚,就现在吧。叫雷通明天带着人上门来提亲。今晚你就到村里叫些姑娘过来,帮我化妆打扮一下。”韩千雨说道。 餐厅里,水晶灯投下淡淡的光,折射出如梦似幻的淡色光晕,华美的纯白色欧式桌椅,桌子上摆放着一个白色的瓷花瓶,花瓶里玫瑰盛开,与周围的幽雅环境搭配得十分和谐,一盘盘摆开的尽是精致菜肴。 每天早上没开张就能卖出去五十根油条,油条老板很高兴,一口就答应了。 见到这,雷风子怒了,怎么会这样?心中暗骂的同时,数以千计的黑雷再次同时砸向唐山,虽说唐山有屏障保护,但时间久了,败是迟早的事。 “我的仇人是你们,所以今日你们一个都逃不掉,当然想让我饶了你也可以,那就拿实力说话。”刘黑子淡然道。 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眼神投向别处,暗暗怪自己没有敲门,这不看到了不爱看的画面。 首先就表明了,他说的这些东西是他和洛叶共同研究出来的。他上去说而非是洛叶,主要是洛叶不喜欢口述。 进入影院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面五百英寸左右的投影幕布,幕布前是密密麻麻的靠背椅,陈枫六人挑了中间的位置坐下后,就静静等待着电影开幕。 顺利入住了客栈,此时天色尚早。格陵便想着再去买一套男装成衣来换洗,姑娘家的,都会比较爱干净。毕竟身上这一套也穿两天了,客栈有条件可以沐浴,自然是换一下比较好。 “你怎么知道我会摸门框,会把拇指放到下唇上?”陆清野顿时跟摸到烫手山芋一样跳开了,远离了门框。 原先天气不错,深秋还有晚霞,可霎时间却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告诉咱们!?你这个大嘴巴说不定就说出去了,到时候还会有这样震撼的效果吗?”姜姜反驳。 一开始陈枫还以为她是被血腥玛丽附体了,可是仔细想想,如果李树瑜是血腥玛丽,是那个残忍无情的萝莉恶鬼,怎么会多次救自己?甚至在昆池岩任务中,明明跟她没关系,她也要以身犯险帮助自己完成任务。 宁宁没事人一样拍拍身上的尘土站起来,事实上要不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她连摔这一下都不会有。 “苏菲,你放心,我肯定会想到办法救你的。”岳凡冲着苏菲坚定道。 不过,那个时候他已经毫无办法,不得不兵行险招,置之死地而后生。 “我不欠他一分钱!我吃的东西,都干活还给他了!”少年气鼓鼓的道。 “不,我还没有让你看到新的能力呢,查德布朗的杰作。”当我说完以后陈博对我露出极其自信的表情,看到他勾起的嘴角和眼睛里必胜的信念,我点了点头拉着土豆老师他们退到了一边,陈博,一切就交给你了。 凌菲嘟着红唇又往前靠近了两步,拿着雪球的前爪就往宋天墨的手上挨去。 讨论了一会,蜥龙决定派出他们中的代表,一个五级结丹的妖兽,相当于道修的金丹初期。 “大丫头莫怕,有晴儿姑姑在呢,我给你撑腰,你奶不敢把你咋样!”杨若晴赶紧道。 虽然没有被套去什么宗门秘密,但经此一事,他们每每见到那顾林,都如临大敌。 “我没有说你是鸡,我只是说你画的妆像鸡。”我拉着她也不管她是否喜欢,强行的拽着她离开了洗手间,朝着广场的方向走去。 三大镇殿使,和别有洞天的张三疯以及天外天的孙大圣,也都相继进入了骊山深处。 闻人衍虽听不明白,可宫里残忍的故事他也没少听奶妈讲过,一般这样子的场景,说这番话,都是想做什么坏事。 她想过,可能接下来不会再发生这种情况了,也想过接下来可能还会因为某些人的无心之过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可是因为有了前车之鉴大家也会拉脱,却没想过会有一种情况叫做“报复”。 “好吧,什么也不说了,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就让它随风而去吧,我发誓会保护好你们的秘密,不让除了我之外的人知道的。”常勇语气很真诚,获得了二人的称赞与感恩。 两人在乱军之中,相隔百米,互相呼唤,面不改色,直让鲜卑人大惊失色。 “那行,我们吃完饭就过去一趟!”自己毕竟是住在陈老这里,总要还点人情的,杨奇也不想让竹紫芯太过劳累,现在既然贺力提出来,索性就帮人帮到底吧。 四下里一片寂静,并没有有人活动的迹象,而那骨节般的暴鸣,却是来自顾墨尘极不希望的正前方。 若是李家没落,其他世家不仅不会趁机吞并,还会想方设法拉李家一把,合其余九大世家之力,也会保李家一个稳固。 “那么,敢问慕容老儿,你都立下什么功劳,击杀最高级的魔族是几转?”狂霸天又问道。 第079章 他还真是虚伪至极!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萧仰要娶宫里那个冒牌货? 他没看出“她”是假的? 草,她在时,他天天杀她、虐她,等她离开了,他要娶“她”,那她算什么吗? 大冤种吗? 辛苦一遭,到头来给她人作嫁衣裳。 真气死她了。 她眉头紧皱,目光怀疑地看着谢不筹:“真的假的?你骗我的吧?” 谢不筹摇头:“你当我是你?拿这种事开玩笑?陛下还要钦天监带着礼部共同操持他的大婚。” 听着很隆重的样子。 冯幼萤有片刻的酸涩与不甘心,但很快就想通了,她跟萧仰注定没有缘分,以她的性格,真跟他在一起了,也怕是一场悲剧。 反观谢不筹,闲散大官,人也没萧仰那么威严、伪善,跟他在一起才是明智之举。 这么一想,她对拿下谢不筹就更迫切了:“你现在也知道陛下喜欢我了,有没有危机感?如果陛下发现要娶的人是假的,肯定还会找我。你不想我早些是你的人吗?” 谢不筹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不由露出无奈而宠溺的笑容:“萤萤,你怎么总能把话题变得涩涩的?” 冯幼萤很厚脸皮地说:“大概这就是我的天赋?” 谢不筹:“……” 他真佩服她的天赋! “那你暂时放下这个天赋,多想想陛下为什么要娶你。” “不是喜欢我?” 冯幼萤不觉得自己是自作多情了。 谢不筹目光深沉:“喜欢你,只是一部分。我总感觉他还有别的目的。” 冯幼萤问:“什么目的?” 谢不筹叹气:“我让你想他的目的。” 他其实有自己的揣测,苏窈窈跟既桑有关系,陛下难道是想逼既桑出面? 冯幼萤也想到这点了:“既桑!他这是引蛇出洞?” 谢不筹点头:“也许。陛下恩怨分明,睚眦必报,不可能对既桑诱拐自己皇嫂一事无动于衷。” 冯幼萤听了,莫名愤怒:“若是这样,他还真是虚伪至极!” 竟然连自己娶妻都利用。 “虚伪至极?” 谢不筹面色不解。 冯幼萤看出他认可皇帝的举动,不悦道:“明明是喜事,偏要掺杂别的目的,不很虚伪吗?” 谢不筹皱着眉,没反驳她的话,而是问:“你是因为陛下虚伪而生气,还是因为陛下要娶别的女人而生气?冯幼萤,你心里——” 他迟迟不动她,就是想她认清自己的心。 “莫吃醋,我心里只有你。” 冯幼萤直白打断他的话,笑盈盈撩拨着:“要不,我现在就向你证明?” 说着,她就开始褪衣衫。 谢不筹忙拦住了:“不必。” 冯幼萤反握住他的手,跟他十指交缠:“为何不必?谢不筹,未来变数很多,何不及时行乐?” 她太会蛊惑人心。 谢不筹呼吸一重,浑身热燥,不想失态,甩开她的手就要走。 冯幼萤忙追上他,结果忘了右脚有伤,当即疼得一趔趄,人也摔到了地上。 “嘶——” 她痛得叫出声。 谢不筹吓一跳,忙去抱她:“怎么这样不小心?” 冯幼萤疼得眼泪汪汪,语气更是幽怨:“还不是怕你走掉。谢不筹,你把我藏在这里,我只有你,每时每刻都盼着你,结果你还没跟我说几话,就要走,你太伤我的心了。” “对不起,我不走了,不走了,别哭了,我看你有没有受伤?” 他把她放到床上,去看她的手臂,果然,手肘处浸出了鲜血。 “忍着点,我去拿药。” 他又要走。 冯幼萤一把拉住他,趁机玩苦肉计:“这点皮肉伤哪里抵得过我心里的伤?谢不筹,你知不知道你的躲避、冷漠,都很伤我的心。” 谢不筹蹙起眉,犯难了:“那你想我怎么做?” 冯幼萤一撇嘴:“你明知故问。” 谢不筹知道她想自己亲她,他也很想亲她,但她这人最是上房揭瓦,一旦他亲她,绝对被她撩得一身火。 他当然可以拿她泻火,可他暂时没心情,皇帝的暗卫还在盯着谢府,无论是怀疑冯幼萤在这里,还是怀疑了他的身份,事情都将变得很棘手。 尤其是后者,那他必死无疑。 倘若他死,他并不想牵连到她。 他清楚她这么纠缠自己,是为了安全,可她失策了,他其实最危险。 “冯幼萤,你还想知道我的身份吗?” 他有那么一瞬很想把一切告诉她。 冯幼萤差点忘记这个了,是了,他的身份很不简单,很可能是个乱臣贼子。 这么一想,她的旖旎想法瞬间消散个干净。 “那个……你在跟陛下为敌?” 冯幼萤小声猜测:“你是敌国奸细?” 谢不筹摇了头:“不是,但比敌国奸细还严重,如若陛下知道我的身份,绝不会放过我。” 冯幼萤:“……” 比敌国奸细还严重,那不就是……前朝余孽了? “看来你想到了。” 谢不筹眼神骤然凛冽。 冯幼萤感觉到杀意,忙摇头:“没有,我什么都没有想,谢不筹,你这人又转移话题,让你主动亲近我,比杀了你还难是吧?行了,我现在不需要了,你起开吧!” 她推开他,想着让脑子清醒一下。 谢不筹为她这一推,而黯然神伤:“你现在不想知道了?也不想我亲近你了?” 冯幼萤确实有些退缩,可面上不承认,嘴硬道:“是你扫兴了。谢不筹,你真的很擅长大煞风景。” 谢不筹忽然不甘心了:“那我想想如何挑动你的兴致。” 他伸手捏着她的下巴,低头想吻她。 冯幼萤躲开他的吻,怕他多想,委屈巴巴道:“我是伤患,手臂正疼着呢。” 她用苦肉计转移话题。 谢不筹看出来了,轻叹一声,随了她的意:“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他转身去上面拿药。 冯幼萤看他身影落寞,忍不住说:“谢不筹,你想跟我归隐田园吗?” 管他是乱臣贼子还是前朝余孽,只要他愿意跟她归隐田园,她就什么都不怕。 谢不筹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愣了一会,才问:“你确定?” 他对名利富贵没那么大渴望。 如果能跟她归隐田园,似乎也很不错。 可她这样娇贵的人,能适应清贫的生活吗? 冯幼萤没听出他言语里的排斥,挺意外的:“这话应该我说吧。谢不筹,辞官归隐,放弃权力、富贵,你确定?” 第080章 他们是不是耳鬓厮磨了?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谢不筹轻笑:“有什么不确定的?我孤家寡人一个,没什么放不下的。” 他年纪轻轻,坐到这个官位,也算是做到头了。 如果说男人都有建功立业的梦想,那他已经实现了。 冯幼萤见他这么说,也表了态:“好,只要你愿意跟我归隐田园,那我跟你在一起就没什么好怕的。” 谢不筹看她这样坚决,心里一动:“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上去拿了药,小心翼翼给她处理了手臂的伤。 冯幼萤没催问他打算怎么做,留他一起吃了晚膳,就放他上去休息了。 谢不筹第二天就进宫面圣了。 并不是上朝的日子,他只能去御书房,将准备好的纸条拿给侍卫看。 【我要见陛下。陛下在哪里?】 “回谢将军,陛下这会在流萃殿陪王妃吃早膳。” 谢不筹听了,朝侍卫点头致谢,便去了流萃殿。 他也想见见那位敬安王妃。 流萃殿内 萧仰看似是陪苏窈窈吃早膳,实则是解释自己要娶她的原因。 “你不想杀了既桑吗?” 他不好对既桑动兵,相信既桑也是如此,那么,一旦他娶苏窈窈,必引得他蠢蠢欲动。 他这次要借着大婚引蛇出洞、瓮中捉鳖。 苏窈窈悠然喝着粥,目光玩味:“单单是为了杀既桑?” 她在宫里这些天,可没少听他对冯幼萤的不同。 “恕我直言,冯幼萤其人确实贪图名利富贵,可她胆子很小,不会出面拆穿我的身份。更何况她本就是个冒牌的。” 苏窈窈已然看出了萧仰的算盘,但觉得他纯粹耽误时间:“你有这闲工夫算计,还不如大张旗鼓表明真心、认真寻人。免得算计到头一场空。” 后面一句话触到了萧仰的雷点。 他现在听不得不吉利的话:“你别咒朕。皇嫂管好自己的事就行。” 他固然很想立刻寻到冯幼萤,但皇帝的颜面大过天。 他做不到低头的。 “陛下,谢将军来了。” 余敏走进来,低声传达。 萧仰立刻放下筷子,结束了这场食不知味的早膳。 “皇嫂好生用膳吧。” 他说完,就大步出去了。 这个谢不筹常不上朝,更遑论进宫,如今来寻他,稀罕啊。 萧仰思量间,走出殿门,看到侯在外面的谢不筹,还是穿着一袭红衣,一个大男人穿红衣,过分艳丽了。 跟个张扬的花孔雀似的。 他心里挺嫌弃,面上正经温和:“谢爱卿怎么来了?” 谢不筹指了指殿里的方向,然后在一侍卫手心写下:【想先给王妃请个安。】 侍卫看了,如实转达他的话。 萧仰听了,摆手说:“不必了。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谢不筹拿出纸条,上写着:【去御书房。】 萧仰点了头,带他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里备有纸笔。 谢不筹得以直抒胸臆:【微臣发现有暗卫盯着谢府,不知陛下何意,还请明示。】 他打算借着这个由头,辞官归隐。 萧仰不知他的心思,对他直接表明这件事,也觉意料之中。这人向来高傲,忍到现在才说出来,也是进步了。 “爱卿不必多虑,朕收到消息,有人试图暗害你,便让暗卫暗中保护你。” 他拿出早准备好的理由。 谢不筹压下讥笑,挥动毛笔,写下:【什么人要害臣。】 萧仰敷衍一句:“还在查。” 谢不筹继续写:【陛下都查到什么了。】 萧仰皱起眉,没耐心了:“谢爱卿,你这是在质问朕?还是谢爱卿在心虚什么?” 谢不筹看他眉眼凛然,顿了一会,写下:【臣觉得是陛下在怀疑什么。】 萧仰确实对他有所怀疑,见他主动说出来,便冷笑了:“那谢爱卿觉得朕在怀疑什么?” 谢不筹写:【帝王之心,向来深不可测,微臣也不敢妄加揣测,只觉冒犯,很冒犯。倘若陛下对臣失去信任,那臣就辞官归隐,做个富贵闲人。】 萧仰惊了:“你想辞官归隐?” 谢不筹写:【是。】 “就因为朕派了几个暗卫?” 【对。】 “朕觉得不对。谢爱卿,你不对劲。” 萧仰目光犀利地看着他,忽然凑近他,也不知怎么想的,深深嗅一口,隐隐闻到了那股熟悉的香味。 “冯幼萤在你手里。她被你藏起来了。” 他脸色冷峻,很笃定他身上有那女人的香味。 谢不筹心里大惊,很佩服萧仰的狗鼻子,但他很冷静,淡定写下:【臣不知陛下在说什么。】 萧仰低喝:“你若不知,不是该问冯幼萤是谁吗?” 谢不筹:“……” 他竟然知道她叫冯幼萤。 他怎么知道的? 是了,那些从扬州来的人,定然是他们揭了冯幼萤的老底。 谢不筹脑筋飞快转着,面上则很稳重,同时动手缓缓写下:【陛下莫要欺负臣说不了话。明明王妃就在流萃殿,还是臣跟段大人一起送进宫的。】 “那不是她!” 【那陛下怎么不杀了她?冒充王妃——】 “她不是冒充,她本就是朕的皇嫂苏窈窈,冯幼萤才是冒充她。” 【请陛下细说。】 “当务之急,朕觉得是谢爱卿该细说身上怎么会有她的香味。” 【臣府里也是有女人的。沾染点香味,不是很寻常么。】 “够了!” 萧仰不信他的话,一想到他为什么会沾染她的香味,就又气又妒,十分想杀人。 “你对她做了什么?你们——”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们是不是耳鬓厮磨了? 他早该下令抄了谢府的! “谢不筹,她在哪里?” 萧仰激动地抓住他的衣领,两眼凶狠,滋生着杀意。 谢不筹面色平静地看他,一副随他发疯的样子。 萧仰看他这样,直接推开他,威胁道:“把她交出来,不然,你知道后果。” “砰!” 谢不筹被他推得踉跄几步,后腰很不巧地撞到桌子角上。 还好他紧紧咬着牙,不然绝对会发出声音。 萧仰看他面色痛苦,有那么一瞬自觉失态,但很快被愤怒占据了:“朕耐心不多。你老实把人交出来,朕对你,既往不咎。” 第081章 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谢不筹忍着痛,站直身子,就冷冷看着他,连写字也不写了。 他在外的形象就是不会说话,如今不写字,那就是不愿沟通了。 萧仰看出他的心思,皱眉道:“哑巴也救不了你。去写字。” 谢不筹没去写,也没动,就那么冷冷看着他,一副倨傲不羁之态。 萧仰气得不行:“谢不筹,你以为不说话,朕就拿你没办法?谢府那么多人,朕就不信问不出什么。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谢不筹依旧不动如山。 萧仰真被气到了:“来人,将他关进朔方殿。” 朔方殿是萧仰的棋室。 他偶尔会召见棋人,在棋室下棋。 “是。陛下。” 侍卫们冲进来,领了命,就要押着谢不筹过去。 谢不筹一个冷眼扫过去,那侍卫讪讪改了口:“谢将军,请吧。” 最终谢不筹是自己走去朔方殿的。 萧仰在他离开后,召了巡城御史段兴川,让他去谢府抓人。 段兴川对于这个命令,就很为难:“那是车骑将军府,陛下,用什么由头进去抓人?您说目的是寻冯姑娘,如果寻不到,又当怎么做?” 萧仰听得烦躁:“这还需要朕教你?” 段兴川忙磕头:“陛下息怒。” 他略作思量,有了对策:“不如就说谢将军在宫中突发恶疾,特接几个贴身伺候的人去宫里伺候。” “这宫里没伺候的人?” “还请陛下明示。” “就说谢不筹御前大不敬,查抄谢府,全员下狱。” “陛下不可。” 段兴川觉得这阵仗太大了。 那是车骑将军,是开国功臣啊。 他磕头劝着:“谢将军是股肱之臣,您这样对他,传出去,您让其他大臣作何感想?对您名声也很不利啊。陛下三思啊。” 萧仰摆了下手,一脸冷漠凉薄:“朕三思过了,给你最大的权限,务必寻回冯幼萤。” “陛下——” 段兴川还试图再劝,萧仰没耐心了:“退下吧。” “……是。” 段兴川只能带兵去了谢府。 随着他带兵到来,谢府瞬间一片人仰马翻。 “段大人,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管家连衡忙上前询问情况。 段兴川铁面无私道:“陛下有令,谢不筹对陛下大不敬,查抄谢府,全员下狱。” 连衡震惊失色:“怎么会?那我们大人呢?他怎么样?” 段兴川没回答,只看了眼自己带来的兵,示意他们把人扣押住了。 “别抓我,我什么都没做啊。” “救命啊!娘,我害怕,快救我,呜呜呜。” “我们大人做错什么了?为什么要抓我们?” …… 哭闹声一片又一片。 冯幼萤在地下隐隐听到动静,却听不清,但隐隐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想春月说,谢不筹一早进了宫,难道是他要辞官惹怒了皇帝?或者无意中暴露了她的存在? 她到底还是给谢不筹招祸了,是吗? 她满面愁绪,坐不住,就跛着脚,想爬上去看看,可台阶一层又一层,她的伤脚真使不上力。 “啊!” 她一不小心摔下来,痛出了声音,又赶忙捂住了嘴。 她不能让人发现。 可春月知道她的存在,谢府里也有别人看过她,他们会把她说出来吗? 怎么办? 她不能坐以待毙。 想到这里,她爬起来,端了一盏油灯,拿上谢不筹送她的暗器,开始探索地道,试图往外走。 “嘶——” 脚好痛。 她没养几天,这下伤脚又要加重了。 可娇气不得。 她忍着痛,往前走,也不知走了多久,看到一处石门,摩挲了好一会,也没找到机关,后来也不知按到了什么,竟然还有暗器。 还好她反应及时,躲了过去。 “咻!咻!咻!” 那三支短箭有一支擦过她的肩膀,留下一道血痕。 疼痛钻心。 她摔在地上,油灯熄灭了。 黑暗里,她肩膀痛、伤脚痛,简直浑身痛,只能顺着光亮,一点点回去。 等看到亮光,人累得昏沉沉,低头一暼,肩膀冒着黑血。 草,那短箭有毒。 谢不筹这是要害死她啊。 她真是蠢死了。 不过,这么长时间没毒发身亡,估计是慢性毒。 她稍稍放心,反正情况不能再遭了,就蹲在墙角,准备等人进来救她了。 可打死她没想到,来救她的人是既桑。 既桑从地道另一端过来,一路跟探险似的,也很狼狈,身上多处受伤,也流着黑血。 不过,这点毒,对他没什么妨碍。 他身上有林半钱的万毒丸。 “哎,还活着吗?” 他提着灯,照着狼狈的冯幼萤,看她紧闭双眼,就抬脚碰了下她的小腿。 也是冯幼萤倒霉,正好碰了她的伤脚。 “嘶——” 冯幼萤痛得睁开眼,看到他,气虚无力地朝他伸手:“托你的福,没死呢。但离死也不远了。我中、中毒了,你有解药没?” 既桑说:“有是有,可暂时不能给你。” 冯幼萤心里问候一番他祖宗,然后问:“你怎么在这里?” 既桑笑:“我一直秘密盯着你们呢。谢不筹惹怒你们皇帝,被囚在宫中,我知道,他是为了寻你。” 冯幼萤听得皱起眉:“你知道我是谁?如今来寻我,想做什么?” 既桑道:“你很聪明,不如猜猜看。” “我脑子疼,猜不出来。” “那我给你提示一下,你不如猜猜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我的命运?” 冯幼萤秒懂:是了,他来抓她,不是威胁谢不筹,就是威胁萧仰。考虑谢不筹被囚宫中,那只能是威胁萧仰了。 “你要拿我威胁皇帝?为了宫里那个女人?她是谁?” 能让既桑一次次涉险的女人,真的是普通冒牌货吗? 谢不筹曾说,既桑把那女人当苏窈窈,那她认识的苏窈窈呢?难道是诈死? “她是我的妻子。” “可惜,她的心在敬国,一次次背弃我。” “这真让我难过。” 既桑语气伤感,好像受了很大的情感伤害。 冯幼萤听笑了:“你一个强取豪夺的人贩子,还成受害者了?” 既桑瞬间冷了脸:“你一个瘦马出身的货色,倒是牙尖嘴利。” 冯幼萤反驳:“不是我牙尖嘴利,而是现实扎心,我说的是实话,不是吗?” 既桑不屑:“那又如何呢?我想要的,终会得到,现实是,连上天也在帮我。” 冯幼萤此刻已然知道他的心思:“你想拿我去换苏窈窈?” 第082章 藏了朕的女人。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苏窈窈竟然没死,还阴差阳错回了皇宫。 早该想到的,不会有人像她那么大胆去冒充皇嫂的。 “果然很聪明呢。” 既桑夸奖的话让冯幼萤恶寒。 冯幼萤想着苏窈窈受的罪,嫉恶如仇道:“你真是阴魂不散!你就不能放过她吗?” 既桑不喜欢听冯幼萤这种话,冷声威胁:“我放过她,你就得死在这里了。” 冯幼萤毫不畏惧:“那就让我死在这里吧。” 既桑:“……” 他懒得跟她废话,一把拽起她,将她粗鲁扛在了肩膀上。 “轻点。好痛。” 冯幼萤苦着脸,被他肩膀顶得腰腹疼。 既桑满不在乎:“我不是谢不筹,也不是萧仰,你求错人了。” 冯幼萤讽刺:“应该说,我不是苏窈窈。” 想他之前以为她是苏窈窈,对她还是有些温柔的,现在知道她不是苏窈窈,那就判若两人了。 “话说,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很难吗?谢不筹这人,最喜欢挖地道了。更何况这里是他的老巢。” “老巢?” “对啊,他没跟你说吗?” 既桑看着冯幼萤的脸,露出不善的笑,缓缓爆出他的身份:“他是前朝余孽啊。这谢府,若干年前,是太子别院呢。知道他是谁吗?贺兰皇族出生不详的皇太孙贺兰瞻。听说,他一出生,就连着半月暴雨,钦天监对此批语:八字不利,覆灭国家。结果你也看到了,他真的帮着萧仰覆灭了自己的国家。” 冯幼萤:“……” 什么跟什么? 谢不筹是前朝皇太孙,还帮着萧仰覆灭自己国家? 她皱着眉,尽管心里九分相信他的话,面上则装傻:“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既桑侧目瞧她:“这都不知道吗?看来他也没那么在乎你啊。” 冯幼萤故作可怜:“他本来就不在乎我,不然怎么把我丢在这里?” 既桑看她如看傻子:“这里可是个好地方。一般人他可不往这里藏。” 冯幼萤觉得他太了解谢不筹了,就问:“他现在如何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既桑一边快步往前走,一边冷声说:“那么多问题,等着问萧仰吧。” * 萧仰见到了回来复命的段兴川。 段兴川没发现谢府的机关暗道,自然没寻到人,相当于空手而归,一路面色忐忑,跪下道:“陛下息怒,微臣去了谢府,寻了两三遍,都没有寻到冯姑娘。” 萧仰料到这个结果,面无表情地问一句:“人都抓了?” 段兴川忙道:“嗯,都抓了。” “那就好好审问。给你一天时间,问不出什么,不要来见朕。” 萧仰笃定冯幼萤被谢不筹藏了起来。 可谢不筹是个硬骨头,还说不了话,嘴巴那叫一个严! 他握紧拳头,又道:“还有胡家那个小子,让他去谢府。” 段兴川听得困惑:“陛下这是何意?” 萧仰没解答他的困惑,而是招手叫来余敏,让他派人去胡府传话。 然后去换了衣服,秘密去了谢府。 他要亲自去谢府寻她。 “微臣见过陛下。” 礼部尚书胡瑞平带着儿子胡亦臻早早到了谢府门口,看到皇帝过来,忙下跪行礼——他收到儿子被皇帝传唤的口谕,不放心,就跟了过来。 萧仰看到他,就知道他的心思,父母之爱子,则为计深远。 他理解,但不高兴:“你在外面候着。” 随后冷冷扫了他儿子胡亦臻一眼,迈步进了谢府:“你跟上。” “是,陛下。” 胡亦臻忙应声跟上,余光暗暗打量皇帝的神色。 他没有功名官职,算是一介白衣,按理说,是没有资格见皇帝的。 当然,他也不想见皇帝,听皇帝要见自己,一路还挺慌张的。 “谢将军怎么惹怒陛下了?” 胡亦臻固然慌张,还是关心师傅安全,就主动问了出来。 萧仰见他询问,也不隐瞒:“你师傅藏了朕的女人。” “什么?” 胡亦臻先是震惊,后是否定:“不可能!我师父不近女色,身边根本没有女人。” 萧仰面色威严:“朕说有就是有。现在你好好瞧瞧,他府里的机关设在哪里。” 他先带胡亦臻去了谢不筹的书房。 胡亦臻没想到皇帝怀疑谢府有机关,还让自己来寻,愣了一会,才跪下说:“陛下,师傅不可能私藏您的女人。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如果有误会,那也等你找出他的机关,朕再同他解开误会。” “陛下——” “不要废话,你要想帮助他,那就找出机关。藏没藏朕的女人,自然要用事实说话。” 萧仰深知术业有专攻,才让胡亦臻去寻谢不筹设计的机关。 胡亦臻没想到皇帝叫自己来,是这番动机,立刻摇头说:“不可。陛下,草民是谢将军的徒弟,哪里有徒弟对师父大不敬的?还望陛下恕罪。” “你也要忤逆朕?是想死吗?” 萧仰无意考验他们的师徒情,见他笔直跪着,沉默不语,便怒道:“叫他父亲过来。” 胡尚书其实偷偷跟进来了,就怕儿子一时行差踏错,惹了龙颜大怒。 “陛下,微臣来了,微臣来了。” 胡尚书小跑着进了书房,跪在了儿子身边:“陛下息怒,微臣一定管教好儿子。” 他揪着儿子耳朵,要他去寻机关。 胡亦臻被父亲耳提面命一番,假装同意,却是东瞅瞅,西摸摸,磨蹭一会后,跪下请罪:“草民无能,没发现这里有机关。” 萧仰会看不出他的小心思? 他为他的阳奉阴违而愤怒:“朕的身边不留废物,你既然寻不到,那就以死赎罪吧。” “陛下饶命。” 胡尚书抬手给儿子一巴掌,骂道:“逆子!还不好好寻!你只有寻到了,才能救你师傅!你说你师父没有藏陛下的女人,你要是真的相信他,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胡亦臻就这么被父亲打清醒了——他要证明师傅的清白! 他红肿着脸,站起身,开始认真寻找机关。 他确实得了谢不筹的真传,一炷香后,真的寻到了机关。 并从机关,寻到了地道。 而地道里,确实有女人生活的痕迹。 “她曾在这里。” 萧仰抓起床榻上遗落的帕子,放在鼻尖,再次闻到了独属于冯幼萤的香味。 “谢、不、筹!” 第083章 陛下,别听他胡说!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陛下恕罪。陛下息怒。” 胡瑞平拉着儿子跪下磕头——天啊,这是要敬都大乱啊,谢不筹竟然真私藏了皇帝的女人。 萧仰没看他们,周边扫一遍,发现了血迹,心里一紧,忙寻着血迹而去:“跟上。” 他顺着血迹,发现了石门,靠着胡亦臻破了机关,继续往前走。 而前方的前方,冯幼萤就要看到光明了。 可光明在前,她心脏跳动得很无力,感觉像是心衰了:“解药呢?既桑,你再不给我解药,我怕是、怕是撑不到你拿我换苏窈窈的时候了。” 她真感觉自己快死了。 那是毒啊,耽搁不起啊。 可既桑无动于衷,继续大步往前走,并不理会她。 冯幼萤开始咳嗽,吐出的血是黑色,这让她很慌张,感觉真要死了。 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她强打精神,目光巡视他身上,见他腰间挂着个香袋,隐隐有药香,便怀疑他一路过来抓她,突破层层机关,也是中毒的,既然他中毒都不怕,那身上自然有解毒的药丸。 这么一想,她就按动袖箭机关,直刺他的脖颈。 她发誓,她从不想杀人,可没办法,不杀他,她就要死了。 “啊!” 袖箭太快了。 既桑并不把冯幼萤放眼里,自然也不去防备她,以至于真被袖箭刺中了脖颈。 袖箭上也是抹了毒的。 既桑惨叫一声,立刻把她丢在地上,一边紧紧按住脖颈受伤的位置,一边从香袋里摸出解毒的药丸。 冯幼萤怕他吃光了,再次朝他发动袖箭袭击。 既桑赶忙躲闪,恨恨咬牙:“冯幼萤,你想死?” 他情绪激烈,头脑发昏,身体晃了晃,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袖箭伤的极深,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该死!” 他竟然会折在她手里。 冯幼萤看出他的杀意,一边往后躲,一边再次朝他发动袭击。 既桑捂紧脖颈的伤,不方便剧烈运动,一时拿她没办法。 两相对峙间,隐隐有脚步声传来。 既桑第一反应是搜寻冯幼萤的人追来了,这意味着他带不走冯幼萤了。 他也很快下了决定,抛下她,就继续往前跑。 冯幼萤不想他跑掉,再次朝他发动袖箭袭击。她想杀了他,只要他死了,谢不筹就安全了。当初,他肯定是拿谢不筹这个弱点威胁他了。无怪乎谢不筹要她帮忙杀了他。 现在,她想达成他的心愿。 “咻!咻!” 袖箭里只有六支箭,很快被她发射完了。 也是既桑倒霉,有两枚中了他的肩膀,他气恨回头,很想杀了她。 可那张脸跟苏窈窈太像了。 他犹豫一会,到底没下得了手。 “冯幼萤,你给我等着!” 他没回去杀她。 主要是脚步声来的太快了。 冯幼萤也听到了脚步声,尽管可能是皇帝的人,那也对她有利。 “救命!快来人救命啊!” 她大声叫起来,不想既桑跑掉,他身上有她需要的解药。 萧仰听到了冯幼萤的声音,走得更快,当破除最后一个机关,终于看到了想见的人。 “皇嫂!” 尽管知道她是假皇嫂,可第一反应,他还是这么喊她。 宫里那位真皇嫂,他喊她时,反而要做一些心理准备。 “陛下!陛下!” 冯幼萤没想到来的人会是萧仰——他竟然亲自来寻她了。 “你怎样?哪里受伤了?” “陛下,前面是既桑,快去抓他,他身上有解药,我、我中毒了。” 她这会心脏狂跳,像是得救的兴奋,但更像是回光返照。 她真不想死啊。 萧仰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她十分狼狈,又注意到她身上有黑血,自然信了她的话。 “照顾好她。” 他把她交给胡亦臻,就带兵往前追。 冯幼萤也不坐以待毙,就让胡亦臻背她过去。 胡亦臻傻了好一会,才忐忑道:“王、王妃?” 冯幼萤没应,直催道:“快,背着我,我快要死了。” 事实是既桑快要死了。 他没想到自己一出地道,就被最信任的林半钱补了一刀。 “为什么?” 他看着刺入心脏的利刃,满眼不可置信——他们相识多年,是过命的兄弟啊。 “抱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林半钱看着将死的男人,目光慈悲,他从来不是他阵营的人。 “原来,你从、从一开始就在骗我。你是、你是——” 既桑想到了那个运筹帷幄的男人——他夺了他心爱的妻子,制造了他的毒伤。 “哈哈哈,因果报应啊。” 他大笑着倒下来。 萧仰赶到时,就听到林半钱说:“当年,你来给萧氏增援合作,敬安王早就对你有所怀疑,他让我跟在你身边,警惕你的动静,哪怕你掳走了他的妻子,他也没有让我暴露。我好不容易寻机放走了她,不想,还是没能救她。” “原来如此,美人计啊。” 既桑狼狈地吐着黑血,低声喃喃着,看到了走来的萧仰。 “你也被蒙在鼓里吧?” “你以为你是最后的赢家吗?” “知道谢不筹吗?” 既桑人之将死,决定他死了,谁都别想好。 “闭嘴!” 冯幼萤拼尽全身力气怒喝一声,试图阻止既桑曝出谢不筹的身份。 既桑听到她的声音,放肆地笑起来:“你也很可悲啊,你心爱的女人跟谢不筹——” “你这人太坏了!陛下,别听他胡说!” 冯幼萤从胡亦臻背上下来,暗恨他怎么死的那么慢。 可既桑就是撑着最后一口气曝出了谢不筹的身份。 “他是前朝皇太孙贺兰瞻啊。” “现在他就在皇宫吧?萧仰,不怕吗?” “咳咳咳,萧仰,看在窈窈的面上,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啊。” 他看着落日的余晖,伸出手想抓,可什么都抓不到。 就像他当年在落日下看到朝他走来的苏窈窈,美好的像是一场幻梦。 “窈窈啊……” 他不甘心地闭了眼。 冯幼萤不顾脚伤,直奔他腰间的香袋。 可半路脚一软,倒了下来。 万幸倒在萧仰怀里。 “皇嫂……冯幼萤!” “陛下,解药……解药在——” 她伸出手,颤巍巍指着既桑的方向,不甘心地昏了过去。 第084章 陛下打算给臣妾什么位份?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冯幼萤再醒来的时候,床前围着很多人,如哀兰,如红桃,如林见鹿。 “陛下,王妃醒了!” 红桃第一个惊喜地喊出声。 哀兰则小心翼翼端水给她喝。 冯幼萤确实口干舌燥,先喝了几口水,才问:“我昏迷几天了?谢不筹怎么样了?陛下没对他做什么吧?” 谢不筹竟然是前朝的皇太孙。 萧仰会留下他吗? “王妃……身体可有不适?” 哀兰没有回答她的话,像是刻意躲避。 冯幼萤顿时急了,抓紧她的手,想要坐起来,奈何身子无力,又跌回去,只能无助地催问:“说啊!谢不筹……他怎么了?” “王妃莫要激动。” 林见鹿上前安抚,可不想辛苦救来的人,又急昏过去:“陛下确实在严查谢将军的身份,但目前谢将军还很安全,就住在朔方殿。” 冯幼萤听了,一颗心落回肚子里,稍歇了一会,又问:“我昏迷几天了?” “三天。” 哀兰接了话:“王妃真是吓死奴婢了。奴婢还以为您——” 她回想着她之前几度病危,呜呜哭了起来:“万幸王妃福大命大,还有林女医跟林神医在。” 林神医就是林半钱了。 林半钱是跟在萧仰身边来的。 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苏窈窈。 几乎只要一眼,冯幼萤就认出了她:“你没死?苏窈窈!” 苏窈窈淡淡一笑:“好久不见,萤萤。” 冯幼萤自觉是个冒牌货,乍然见到正主,立刻羞惭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我明白,没事,我理解的。” 苏窈窈无意提及这些。 冯幼萤看着她跟自己相似的脸,只觉人家更加漂亮,气质也很出众,就跟仙女似的。 果然,没有对比,没有伤害。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苏窈窈眉眼尽是关怀。 冯幼萤看了下自己的脚,觉得脚特别痛。 苏窈窈明白她的意思,解释说:“你这脚,伤的很重,近一个月,都不能再下床行走了。” 冯幼萤暗暗叫苦:我也不想下床行走啊。还不是没办法的事。 她近来屡遭波折,确实没有好条件养好脚。 “行了,苏氏,莫影响了林先生给她看诊。” 萧仰提醒苏窈窈让开。 苏窈窈也很识趣,很快给林半钱让开了位置。 林半钱给冯幼萤重新诊脉,又观察了一番她的气色,才看向萧仰说:“陛下放心,冯姑娘的毒,已经清了。” 萧仰点了头,摆了手,示意他退下。 林半钱退下之前,拉走了自己的妹妹林见鹿。 苏窈窈本是不想离开的,可被萧仰犀利的眼眸盯了好一会,还是退下了。 她退下前,看了冯幼萤一眼,然后看到了她满眼的哀求。 冯幼萤也不知怎的,这会挺怕跟萧仰独处的,就想让她不要走。 “别怕,你骗他的事,他早放下了。” 苏窈窈含笑安抚,又暗示一句:“某人啊,为了祈祷你能醒来,在他皇兄灵位前跪了三天三夜呢。” “苏氏,慎言!” 萧仰低喝一声,并不想苏窈窈揭他的老底。 尽管他早原谅了冯幼萤,且为她操碎了心、吃尽了相思苦,可也不想她说出来。 冯幼萤没想到还有这些事,余光瞧了萧仰一眼,看他俊脸透着绯红,像是羞窘,心里便有了些底气。 也是,他如果恨她,想杀她,无需大费周章寻她。 只要他心里有她,她就能苟一苟。 “陛下,我错了。” 她知道萧仰要面子,所以很体贴地给他台阶下。 萧仰无意追究她的错,转开话题:“可有不适?” 冯幼萤摇头:“还好,托了陛下的福气,能有幸活下来赎罪。” 萧仰看她这么识趣,满意一笑:“且记着自己的话。” 冯幼萤狠狠点头,然后伸手要抱抱:“陛下,奴婢流落在外,可想您了。陛下呢?这么多天没见,可有想着奴婢?” 萧仰自然想她的,可他不好意思说,就道一句:“以后不必自称奴婢。” 冯幼萤听了,脑子转得飞快:“那奴婢怎么自称?” 萧仰目光深沉地看着她:“你想怎么自称就怎么自称。” 他想她自称“臣妾”。 冯幼萤跟他想到一处了,当然,主要是想着讨好他:“那自称臣妾如何?陛下喜欢这个称呼吗?” 她在索要名分。 也在暗示她心里有他,想做他的女人。 萧仰就喜欢她的聪明,点头一笑:“甚好。” 冯幼萤见他笑容真诚而灿烂,是真的开心,便知讨好讨对了,继续说:“那陛下打算给臣妾什么位份?臣妾流落在外时,可听了陛下要娶苏姑娘为皇后的。” 她说到这里,还是有些在意的:他到底喜欢的是她还是苏窈窈? “以后你就是苏窈窈。” “什么意思?” “你的身份坐不得皇后之位,所以,你是苏窈窈。” 这是要她借着苏窈窈的名头做他的皇后。 草,幸福来的这么突然的? 可她只惊喜了一秒,就想到了谢不筹,说来,她更想跟谢不筹归隐田园的。 但现实很残酷。 她要是想救谢不筹,绝不能露出这种苗头。 男人的妒忌心也很可怖的。 萧仰都想她做皇后了,可见对她的在乎。 “怎么?不喜欢?” 萧仰很敏锐,不,无需敏锐,她的表现太明显了。 她没他想的那么开心。 为什么? 更喜欢谢不筹吗? 谢不筹那天要辞官归隐,是想跟她一起吗?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他们做了什么?已经相约白头了吗? 杀意在他眼里快速积聚。 “怎么会呢?” 冯幼萤察觉到他的杀意,立刻伪装欢喜:“哈哈,陛下,我刚刚太震惊了。你再说一遍,是要娶我为后吗?” 萧仰审视着她欢喜的表情,渐渐收敛杀意,点了头:“是。” 冯幼萤佯装迫不及待:“那什么时候?好想立刻做陛下的皇后。” 萧仰被她的甜言蜜语哄得心情愉悦,笑道:“钦天监跟礼部已经在准备了,吉日在半月后。” 冯幼萤夸张地说:“半月啊。那臣妾要度日如年了。” 萧仰为她这句话而开怀,忍不住坐在床边,轻轻拥住了她:“冯幼萤,你不在的日子,朕也是度日如年。” 冯幼萤:“……” 这狗男人对她这样情深的? 她的虚荣心被满足了,心情高兴之余,也生出了贪婪:“天子大喜,天下大赦,陛下,放了他,好吗?” 第085章 至于谢不筹?她注定要辜负他了。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冯幼萤很清醒她跟谢不筹没了可能,为今之计,能保下他,便已然知足了。 但她太急了。 萧仰很忌讳冯幼萤提及谢不筹的事,本以为她会推个几天再给他求情,可她还是让他失望了。 “这就是你的目的?为了保他,嫁给我?” 他果然误会了。 冯幼萤忙解释:“陛下,你冷静点,我跟他没什么。我、我还是清白的。” 她这会很庆幸自己没有跟谢不筹真的发生关系。 萧仰愣了下,还是紧皱眉头:“你的心呢?还清白吗?” 冯幼萤反问:“如果我的心不清白,这些天,干柴烈火,早烧起来了。他对我也没别的心思,不然,送到嘴边的肉,如何不吃?之所以求情,也是相识一场,看他可怜罢了。” 萧仰并没有被她的话哄过去,冷了声音道:“他想辞官归隐,是因为你的缘故吧?” 冯幼萤不承认:“我不知道这回事。应该跟我无关吧?他不是那什么前朝余孽吗?估计是察觉了什么,所以想着逃跑保命吧。” “他不是这样胆小怕事的人。” “谁说不是?他就是!” 冯幼萤故意把谢不筹说的不堪:“陛下有所不知,我当初都逃出去了,是他抓我去了谢府,说我跟苏姑娘很像,想着拿我引既桑上钩。对,没错,他一直想杀既桑,又慑于他的武力,就想我用美人计帮他杀人。如果不是我的脚受伤,他早安排我去杀既桑了。我还好奇他跟既桑有什么仇怨,敢情是他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她半真半假地扯谎,意图用谎言救谢不筹一命。 可谎言说多了,也容易露出马脚。 萧仰就抓住了她的马脚:“那既桑说出他的身份时,你还想替他遮掩。你若在乎我,当知他的身份对我很危险。冯幼萤,你在维护他的利益,你明白吗?这足够表明你的心——” “不是那样的,我明白,但我相信他对你的忠诚,如果他有谋反之意,当初何必帮着你?他是你的开国功臣啊。” “他是想洗白贺兰一族的昏庸与无能。” 这话堵住了冯幼萤的嘴。 冯幼萤愣了好一会,才说:“他是个哑巴。难道有哑巴做皇帝的吗?他根本没有野心,对你也没有威胁,你明知如此的。” 萧仰冷笑:“我竟然不知你这样了解他!” 冯幼萤:“……” 草,激动了。 她立刻软下语气:“陛下,他从来都是你的失败者,难道你一国之君还没自信赢得我的心吗?” 这话把萧仰问住了。 萧仰确实有自信赢得她的心,可前提是他之前没要杀她,隔阂已经造就,自然不是一朝一夕能弥合的。 他知道她怕他,甚至怕到逃离他。 “萤萤,从前,是我待你不够好——” 他这态度转变太大了。 冯幼萤都被他整不会了:“额……也还好吧。” 她想着她逃离他前,确实能感觉到他的好,可惜,是她心虚,是她骗他在前。 “我以后会对你更好的。” 那能从谢不筹开始吗? 冯幼萤很想说:你要是真想对我好,那就放了谢不筹。 萧仰像是看出她所想,缓缓道:“你放心,我不会要他的命。” 冯幼萤一惊:“真的?” 萧仰点头:“嗯,真的,朕不怕他,朕是英明之君,当初率领的也是一支正义之师,覆灭前朝,那是民心所向。他当初愿意归属皇兄,想来也认清了这一点。” 冯幼萤没想到他会这么说,震惊了好一会,才朝他竖起大拇指:“陛下,你、你这也太帅了。” 他为他这番言辞而折服。 终于不像电视剧里,但凡出个前朝遗孤或者前朝余孽就必须死死死,仿佛有了他的存在,他就得位不正了似的。 “帅是什么意思?” “就是优秀,天下第一好男人的意思。” 她激动地抱住他,对他的好感如波涛一般汹涌而来。 萧仰也回抱住她,这一刻,空虚的心才被填满了。 “不要再离开我,萤萤。” “嗯。” 冯幼萤点着头,跟他袒露心扉:“我当初逃跑,也是怕欺君之罪。还有陛下总是装高冷,不亲近我,我哪里敢想陛下喜欢我?” 萧仰忙说:“朕喜欢……朕喜欢你的,只是,还不太习惯。” 冯幼萤笑:“外冷内热嘛,我懂的。” 她感知到他的真心,才敢真心相待。 至于谢不筹? 她注定要辜负他了。 朔方殿 谢不筹本在在给冯幼萤制造精美的暗器,忽然一阵心痛,像是有人拿刀在剜他的心脏。 他疼得坐不住,捂着心脏,倒在了地上。 有婢女来送茶水,看到他痛苦地倒在地上,吓得惊呼:“快来人!快叫御医!谢将军身体有疾!” 消息传到萧仰耳朵里的时候,他正哄着冯幼萤喝药。 冯幼萤是个惯会看人脸色的,才跟萧仰心意相通,就敢给他撒娇了。 “好苦的。不想喝。” “听话,良药苦口利于病。” “可真的好苦。” “你喝了,朕给你蜜饯。” “不不,蜜饯哪有陛下的嘴甜?” 她心情一好,就反撩他了。 不得不说,她是深谙萧仰的心,知道他巴不得她这样表真心呢。 “那你先喝药。” 萧仰哄她喝了药,并不嫌苦,就低头吻住了她。 两人缠绵好一会,哀兰走到里间门口,小声传话:“陛下,朔方殿那边来了人。” 朔方殿是软禁谢不筹的地方。 刚刚林见鹿跟她说了。 冯幼萤面色一僵,瞬间没了旖旎的心情。 萧仰亦然。 他松开她,脸色冷漠:“担心了?” 冯幼萤摇头:“我相信陛下。却也担心他会做蠢事。” 萧仰眼神微冷:“什么蠢事?” 冯幼萤面色沉静:“惹怒陛下。” 她怕谢不筹得了她的消息,一时着急,暴露自己会说话的事。 到时,萧仰怕是真要提防他了——好好一正常人当哑巴,说没别的心思,谁信呢? “你别为他求情,别为他操心,那他就不会惹怒我。” 萧仰在暗示:能让他吃醋,能让他愤怒,也就只有她了。 冯幼萤喜欢他的醋意,可不合时宜了,当下她还是想知道谢不筹如何了。 “陛下,谢不筹就是你我之间的隔阂,如果可以,还是先把他的事解决了吧。” 她暗示他让朔方殿的人进来。 萧仰听出她的暗示,却没如她的意:“你且好生休息,朕去瞧瞧。” 第086章 无缘无前尘,有缘有今生(完结)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好。” 冯幼萤含笑应声,目送他离开。 她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谈得如何,就一直等着,结果等到晚上,也没等到萧仰回来。 她派人去打听消息,也是一无所获。 没办法,她就派哀兰去请了苏窈窈过来。 也从她嘴里得知了谢不筹已经被萧仰削除官职、逐出皇宫的消息。 “陛下真愿意放他走?” 冯幼萤震惊过后,直接说出自己的顾虑:“他不会派人暗中下手杀了他吧?” 她在现代没少拍宫斗剧,知道当权者或者反派想杀一个人,哪怕他解甲归乡,没了威胁,也会暗杀他。 说来,有权势,敌人还会顾忌一些,一旦没了权势,只会死得更快。 苏窈窈摇头,神色凛然道:“不会。他会跟我一起回南疆。以后,我会盯着他,不会让他涉足敬国领土一步。” 冯幼萤听懵了:“什么意思?你们要回南疆?” 苏窈窈点头,缓缓解释:“是的,既桑已经死了,南疆现在一团乱麻,陛下让我跟林半钱回去接收他的势力。谢不筹前朝余孽的身份,也不可能在敬国待着,陛下便安排他与我们同去。” “他也同意?” “他不能不同意。他是你的软肋,你何尝不是他的软肋呢?” 苏窈窈说到此处,拿出一封信,递给了她:“这是他要我给你的。冯幼萤,你是个聪明人,以后莫要在陛下面前提他了。” 冯幼萤不可置信地接过信件,迫不及待地打开,只见上面寥寥几个字:【无缘无前尘,有缘有今生。】 她没看明白,却明白谢不筹已经放弃了她。 这样也好,他能看开,也能少受些苦。 “他还好吗?现在回谢府了吗?我能去看他一眼吗?” 冯幼萤感受着心脏丝丝缕缕的痛,知道自己也曾对谢不筹动了心,可惜,有缘无分。 “陛下的性子,你明白的。” “罢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跟他说声,对不起,以及让他照顾好自己。” 她后悔撩拨他了。 倘若不撩拨他,她现在也不会那么伤心、自责了。 “嗯。我走了。” 苏窈窈起身告辞。 冯幼萤再次道歉自己冒充她的身份。 苏窈窈笑:“真不怪你,若有歉疚,就对陛下好点。他是阿煊的弟弟,我想他幸福。” 她很善良、很温柔、很仁爱。 可惜,她不知萧仰曾想杀了她。 “那要看他对我专一与否了。” 冯幼萤在谢不筹这事上吃了苦头,未来也不想再搞出感情债,只要萧仰对她好,她会好好爱他的。 苏窈窈点头一笑:“那我就放心了。” 她这语气,像笃定了萧仰是感情专一之人。 冯幼萤不置可否,神色懒懒而倦怠,对未来并不抱太多期待。 但满皇宫都在期待陛下的婚事。 这场婚事很急促但很盛大。 苏窈窈一行人也是在帝后大婚后离开敬都的。 喜烛高燃的夜里,萧仰贪婪而强势地吻着她,要她叫他的名字。 “萧仰——” “再大一点声。” “萧仰——” …… 冯幼萤叫到嗓子哑了,人也飘入了云端。 而在她飘入云端的那一刻,她情不自禁地流了很多眼泪,也许是太快活了,也许是太悲伤了。 谢不筹走了。 她永远也见不到那抹红衣了。 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谢郎是路人。 第087章 番外之不筹谋 - 冒充新帝皇嫂,被强制爱了 - 甄奇妙 谢不筹其实很厌恶自己的出身。 因为他是父亲强娶自己妹妹而生下的孩子。 似乎血脉里带上了诅咒,他一出生,母亲就死于产后血崩。 父亲应当是对母亲有些真心的,从此沉迷酒色,郁郁消沉。 四岁时,父亲太子之位不稳,便设计假借一叔父的名义,买通了钦天监批语,说他八字不利,未来将覆灭国家。 更为假戏真做,将他丢进太子别院,看似散养,实则是以他为饵,诱导叔父们杀他。 谋害皇太孙的罪名确实让他除去了几位叔父,却也寒透了他的心。 他六岁时,再次中毒,几近濒死。 万幸来了个老和尚,也就是他的师傅,救了他,并带他游历天下。 那是他人生中最幸福快乐的日子。 哪怕天下大乱,父亲惨死,国家危若累卵,他也不在乎,甚至还故意加入萧煊的阵营,按着那可笑的批语,覆灭了自己的国家。 那么一个腐朽败落的王朝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他自始至终忠诚于自己的“道”。 后来,他的“道”是冯幼萤。 他想跟她归隐山林,就像当年老和尚带他游历天下,他也想带着她游历天下。 可惜,他们没有缘分。 他离开敬都那天,又想起师傅的遗言:“不筹啊,以后修闭口禅吧。你这一生禁言,可富贵长寿,但若开口,必穷困潦倒,九死一生。” 如今,也是一一验证了。 他穿着平民的粗糙布衣,跟在苏窈窈的马车后面,烈阳之下,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烧灼了。 他会被烧死的。 他或许已经死了。 他回头看一眼敬都,想着萧仰赐他喜酒时,对他说,“我会对她很好很好,好到她再也想不起你。” 真是残忍的诅咒呢。 他一阵哈哈大笑,然后仰天喃喃一句:“无缘无前尘,有缘有今生。” 何必呢? 他早认命了,他跟她是没有缘分的,也不会有前尘往事,他不同,他是皇帝,跟她有缘,还有今生。 那么,来生呢? 他们会有来生吗? 来到南疆后的日子很苦,时常大雨,天气湿冷,还处处瘴气,他早年战场上受的伤,全都复发了,从骨头缝里漫出的冰冷冷的刺疼。 他很不喜欢南疆。 随着既桑的去世,战乱无情席卷了这里,盗匪横生,洪水还伴着瘟疫,百姓穷苦到吊死路边或者易子而食。 他为了百姓,给萧仰写信求救,终于,迎来了他的物资。 不想竟然在一批金银珠宝里看到了他送给冯幼萤的袖箭。 确实,袖箭上镶嵌着很多金银珠宝。 但不该出现在这里。 是萧仰不许她收藏,而要她放进来的吗? 他把袖箭拿出来,戴在手上,放在鼻尖,似乎还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气。 他还没忘掉她。 明明相识那么短,怎么遗忘需要那么长? 他在夜里摩挲着袖箭,又失眠了。 他情难自禁地想着他们在地下暗道里的厮磨,还有她的戏语:“男人啊,一过了二十,就六十了,那到了床上,就是日薄西山,一天不如一天。” 现在他已经过了二十了。 他失去她两年了。 未来还有三年、四年、五年。 他从没有得到过她,却失去她千万次。 某夜,他睡不着,一发狠,把袖箭给拆开了。 竟然看到了她的纸条,上面写着:【无缘待来生,今生且尽欢。】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