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位于郊区的月华市体育馆，从未像今晚这样热闹过。 月华电视台的大型冰雪真人秀《星跃冰雪》总决赛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能容纳上万名观众的体育馆座无虚席， 3名专业评委和100名大众评审都在密切关注着场上选手的表现。 在过去3个月的时间里，以明星挑战花样滑冰运动为主线的真人秀《星跃冰雪》播出了11期，10对明星和专业选手搭档经历多次的考验和淘汰，最终只剩下3对，他们将在今晚的总决赛中角逐冠军宝座。 前两对选手都已表演完毕，接下来就是众人期待的压轴表演——身着水红色演出服的女嘉宾凌夜雪滑到冰场中央，面对着她的搭档、身穿水蓝色演出服的专业选手乔宸瑞，在主持人播报他们今晚的表演曲目是《梁祝》之后，四周的观众就爆发出如同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和掌声。 凌夜雪环顾四周坐得满满当当的观众，她看到不少人举着“夜雪加油”、“瑞雪组合加油”的海报和发光牌，心里感慨万千—— 在经历了多重打击之后，凌夜雪曾以为自己再也无法在自己最喜爱的滑冰场中滑出完整的节目了，可是现在，她不但能在上万名观众面前表演，还有了自己的粉丝团，这一切对只有19岁的她来说，就像是做梦一样不真实。 “夜雪。” 乔宸瑞轻唤了凌夜雪一声，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凌夜雪对乔宸瑞笑了笑，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就和乔宸瑞一起举高双手，做好了准备动作。 《梁祝》的旋律一响起，两个人迅速进入状态，在沿着冰场挡板边缘滑行了一段之后，两个人滑到了场中央，在即将做下一个动作之前，两个人交换了一个只有彼此才明白的眼神，然后就松开握住的双手，踩着音乐的节奏，以左脚前外刃出刀，双臂向后摆动，一起朝着前方跳起。 两个人在空中变换重心，最后以右脚落冰，同时完成了一个三周半跳，起跳利落，落冰干净，节奏一致，引发了现场观众的阵阵欢呼和鼓掌。 看到这个并未事先报备的三周半跳，坐在评委席的一男一女不约而同倒吸了一口凉气，将目光投向主评委，而坐在主评委席上的女子则微微蹙眉，似乎在思考应该如何评价这个动作。 在成功完成三周半跳之后，凌夜雪顿时觉得轻松了很多，她跟随着音乐，和乔宸瑞一起滑行、托举、旋转、跳跃，认真地完成每一个动作，而观众们的热情愈加高涨，一浪高过一浪的掌声和欢呼声一直持续到节目结束。 音乐渐歇，两人单膝跪在冰面上，双臂轻舒，像蝴蝶的双翼一样轻轻舞动，全场掌声雷动，不少观众还走到靠近挡板的位置，向场中投掷鲜花和玩偶，用这些礼物来表达自己的喜爱。 乔宸瑞把凌夜雪给扶起来，两个人手牵着手向四周的观众致谢，在下场之前，凌夜雪看了一眼正在盯着她看的主评委，再看看坐在评委后方的观众席，对坐在第一排正中间的男生露出了微笑——虽然还不知道未来的路要怎样走下去，但是至少今晚，是一个值得她铭记一生的夜晚。 第一章：窈窕淑女（1） 5个月之前。 赛思环球中心位处月华市中心，是一个集购物、娱乐、美食和住宿为一体的超大商场，在商场之中，还有标准竞赛尺寸的真冰滑冰场，既能为对滑冰感兴趣的顾客提供玩耍的场地，也能为有志于成为专业花样滑冰运动员的少年儿童提供专业培训。 滑冰场隶属于赛思集团旗下的滑冰俱乐部——俱乐部在国内和加拿大一共拥有10家滑冰场，老板苏心羽曾拿过冬奥会花样滑冰女单铜牌以及世锦赛金牌，退役之后，一边在加拿大念书，一边当花滑教练，培养出了许多出色的学员。 和月华电视台合作《星跃冰雪》这档真人秀，是苏心羽回国后的第一个大动作——节目组会邀请10位有花样滑冰功底的明星嘉宾，和10名专业的花滑运动员成为搭档，苏心羽将担任节目的总教练和总评委，另外还会邀请国际评委、知名编舞以及大众评委来参与打分，最终夺得冠军的明星嘉宾和专业选手将得到丰厚的奖金。 举办这样一档节目，苏心羽的目的很明确——她想要借节目的力量，让赛思俱乐部的名气更大，招到更多优秀的学员。据小道消息，苏心羽有回国执教的意向，这个消息在国内花滑圈里流传了一个多月了，有不少选手都想成为苏心羽的学生，其中也包括回国不久的凌夜雪。 刚满19岁不久的凌夜雪，目前在月华赛思滑冰场担任助理教练，虽然知道成为苏心羽的学生就意味着有机会跻身世界一流选手之列，甚至于拿到世界冠军，但是以凌夜雪现在的收入，根本无法负担高昂的训练费用，对于她来说，能和苏心羽近距离接触的方法只有一种——报名当《星跃冰雪》的明星助教。 想要成为明星助教，不但要有过硬的花滑功底，外形和仪态也要纳入考量，月华冰场有十多位助教都报名参加了选拔，经过层层筛选，凌夜雪和另一位助教韩笑笑很幸运地入围了。 “夜雪、笑笑，《星跃冰雪》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开始录制了，地点定在月华市郊区的赛思庄园。”这天下午下班之后，冰场的周经理把凌夜雪和韩笑笑叫到了办公室，告知她们接下来要做的工作，“节目组已经在赛思庄园布置场地了，今晚8点左右，苏教练会来冰场巡查，你们两个好好准备一下。” “好的。”凌夜雪和韩笑笑齐声答道。 凌夜雪很期待见到苏心羽，为了迎接苏心羽的到来，她还特地换上了训练服、去盥洗室梳洗打扮了一下，想用最好的状态去和苏心羽见面。 但是让凌夜雪有些意外的是，晚上来冰场巡查的人并不是苏心羽，而是一个看起来才20岁出头的年轻男生。 男生个子很高，比身高1米63的凌夜雪足足高了一个头，他头发浓密，皮肤白皙，粗黑的眉毛和深棕色的眸色异常吸引人，鼻梁高挺，唇瓣紧抿，凌夜雪极少见到这么帅气的男生，心跳频率似乎都加快了一些。 “苏总，这两位是我们冰场参与《星跃冰雪》录制的助理教练，笑笑和夜雪。”周经理似乎也感觉到了男生的疏离，她小心翼翼地对男生介绍道，“笑笑是我们这儿的资深助教，夜雪是新来的。” “你们好。”男生走到凌夜雪和韩笑笑面前，自我介绍道，“我是苏星浩。” 男生不仅外表帅气，声音也低沉悦耳，不过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似乎天生就和人有一种疏离感。 “苏总是咱们集团酒店部门的经理，也是苏教练的弟弟。”周经理介绍道，“目前他主要负责亚洲区的酒店业务。” 周经理这么一说，凌夜雪注意到苏星浩的外表看起来和苏心羽的确是有几分相似，不过他的样貌要更加阳刚和帅气。 “你好。”凌夜雪对着苏星浩点了点头，也和他打了个招呼。 “苏总好~”韩笑笑嗲嗲地打着招呼，一边说还一边拨弄了一下头发，凌夜雪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我姐临时有点事，不能过来和你们见面，让我先和你们说一些注意事项。”虽然韩笑笑极力地搔首弄姿，不过苏星浩并没有关注她，在凌夜雪和他打了招呼之后，他就一直在盯着凌夜雪看，目光直接得让凌夜雪有些不自在。 “苏总？”大家都还在等着苏星浩说注意事项，但是他却盯着凌夜雪不说话，周经理觉得有些古怪，轻声开口提醒道。 “夜雪……你是叫这个名字吧？”苏星浩用不太确定的语气问道，“你在这里当助理教练多久了？” “还不到一年。”虽然不知道苏星浩想问什么，不过凌夜雪还是照实回答。 “苏总，夜雪虽然年纪小，工作时间也不长，不过她学花滑很多年了，工作也很认真，相信她能胜任真人秀的助教工作。”周经理以为苏星浩是对凌夜雪不放心，赶忙补充道。 “你是在哪儿学的花滑？是在我们俱乐部吗？”苏星浩并没有理会周经理的话，而是接着问自己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不是，我是在美国纽约学的花样滑冰，前年才回国的。”凌夜雪摇了摇头，否定了苏星浩的猜测。 “凌小姐，我这么问可能有点冒昧，不过你认不认识一个叫Lanie Thompson的女生？”听到凌夜雪这么回答，苏星浩的表情起了变化，连目光都开始充满期待。 “我曾经叫过这个名字，不过苏总你是怎么知道的？”凌夜雪有点诧异地瞪圆了眼睛，不明白苏星浩怎么会突然叫出了自己在美国时使用的名字。 凌夜雪话音刚落，苏星浩就像是发现了宝藏一样提高了音量：“我终于找到你了！” “苏总？！”周经理也惊讶地提高了音量，不明白他这是唱的哪一出。 “周经理，你把她的资料拿给我的助理。”苏星浩压抑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就很干脆地命令道，“Lanie，不，凌小姐，我给你10分钟换衣服，10分钟之后，到冰场旁的S咖啡来找我。” 第一章：窈窕淑女（2） 虽然不知道苏星浩找自己想要谈什么，可是凌夜雪不敢怠慢，她到更衣室换回了自己的常服，然后就赶去了冰场旁边的S咖啡。 “Thompson小姐，这边请。”一名年轻男子站在门口，看到凌夜雪出现，他立刻迎了上来，用英语说道，“我是苏总的助理Henry。” “你好，我是凌夜雪。”凌夜雪用中文答道，“不知道苏总找我有什么事？”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听见凌夜雪说着流利的中文，助理的表情有些惊讶，不过他很快就压下了这份惊讶，带着凌夜雪向着S咖啡里的包厢走去，用中文说道，“对了，我的中文名是郑宇。” 郑宇带着凌夜雪到了咖啡厅里最大的包厢，苏星浩已经等在里面了，他的手边还放着一个文件夹。 “苏总，凌小姐来了。”郑宇简单说了一句，然后就关上了包厢的门，留下苏星浩和凌夜雪两个人在包厢里。 “请坐。”苏星浩站起身来，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示意凌夜雪入座。 “谢谢苏总。”从两个人共处一室开始，凌夜雪就有种说不出的紧张感，她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坐在了苏星浩对面的座位上。 “本想让服务员来点单的，但是我有太多事想要问你，所以一切从简。”苏星浩主动帮凌夜雪面前的杯子里添了柠檬水，一边倒水一边说道，“你吃过晚饭了吗？要不等会儿一起去吃点东西？” “谢谢苏总，不过我不吃晚饭的。”苏星浩帮自己倒水的举动让凌夜雪受宠若惊，她将柠檬水捧在了手里，正襟危坐地说道，“我最近在控制饮食。” “我觉得你瘦了很多。”苏星浩上下打量着凌夜雪，目光中有着探究，“我记得以前你的脸蛋圆圆的，很可爱。” “和在美国的时候比，我瘦了差不多10斤。”凌夜雪肯定了苏星浩的猜测。 “你现在太瘦了，稍微胖一点没关系的。”苏星浩很自然地接口说道，“身形匀称更重要。” “苏总，您找我来，应该不是为了讨论这件事的吧？”第一次见面就聊身材问题，这让凌夜雪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当然不是，我先看看你的简历，等会儿再聊。”被凌夜雪提醒过后，苏星浩的表情也有些尴尬，他赶忙拿起手边的文件夹，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 苏星浩很认真地看着文件夹里的内容，凌夜雪不知道他看的是什么，虽然心情有些忐忑，不过还是啜饮着柠檬水，静静等着苏星浩开口说话。 “我看完了你的应聘表，还是有很多疑问。”足足过了五分钟的时间，苏星浩才放下那个文件夹，看着凌夜雪说道，“我有些事要问你。” “苏总，这算是又一次面试吗？”凌夜雪之前已经参加过《星跃冰雪》的面试了，周经理说过，节目组对助教的录取非常重视，像她这种年纪小又没有大学文凭的人，节目组可能会有额外的考察。 “不算，只是你我之间的闲聊。”看到凌夜雪紧张的样子，苏星浩放缓了语气，让自己的态度不会显得那么咄咄逼人，“我希望你能如实作答，今晚说的一切都和工作没关系。” “苏总请说。”听到苏星浩的保证，凌夜雪决定相信他，她抿了抿唇，看着他的脸说道。 “我之前在美国找了你很久，你什么时候回国的？”苏星浩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地说道，“如果知道你在国内，我就不会待在美国了。” “你在找我？为什么？”苏星浩的话让凌夜雪愣住了，“你认识我吗？” “当然，4年前，你参演了Ice Queen（《冰雪女王》），饰演意志坚强的滑冰少女Mia，那是我看的第一部青春电影。”苏星浩显然对凌夜雪有所了解，他很流利地答道，“之后你还参加了Beauty On Ice（冰上美人）的演出，你在纽约的3场演出我都看了，最后那一场退场时，我隔着挡板送了独角兽给你，你对我说了谢谢。” “我记得那只独角兽！”听到苏星浩这么说，凌夜雪想起了这件事，顿时感觉他和自己的距离近了不少，“那场表演里，很多人都是送的花束和小熊，我只收到了一只粉红色的独角兽，那只独角兽我一直珍藏着。” “送独角兽的人就是我，我知道你喜欢独角兽。”苏星浩勾了勾唇角，虽然笑意很淡，可表情还是和刚刚在冰场里的淡漠完全不同，他的笑容让凌夜雪有了一瞬间的失神，心里也升腾起一种开心的感觉。 “你是怎么知道我喜欢独角兽的？”开心过后，凌夜雪又有了疑问，“我好像没有对外人说过这件事。” “我看过Ice Queen的幕后花絮，虽然你不是主角，可是当主角在说话的时候，你坐在旁边，一直抱着一只独角兽玩偶，我看了很多幕后照片，照片里你一直抱着那只独角兽，我想你应该很喜欢它。” “你猜对了，我的确是很喜欢独角兽，我觉得它代表着好运。”凌夜雪承认了自己对独角兽的喜爱，“不过除开至亲，你是第一个发现这件事的人。” “我一直以为你会参加大型比赛，过去几年的美国花样滑冰比赛我都看了，可是一直没看到你的身影。”苏星浩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我认为不是你的技术问题，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我是中国人，虽然在美国住了几年，可我永远都是中国人。”凌夜雪抿抿唇，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苏星浩，“我没有加入美国籍，在美国不能参加比赛，本来想回国参赛的，但是……” “但是什么？” “没什么。”凌夜雪垂眸，避开了苏星浩的目光，双手拧成了拳头，“我在攒钱，等我攒够了训练费，我就去请专业的教练上课，然后就可以参加比赛了。” “助理教练的工资根本不够付训练费。”苏星浩瞄了一眼凌夜雪简历上的薪资，语气起了变化，“恕我直言，花样滑冰运动员的职业巅峰期就是20岁左右，等你攒够钱付训练费，恐怕已经拿不到国际大赛的比赛资格了。” “我知道，可是我没有别的办法。”想起过去一年多时间里发生的事情，凌夜雪用力攥住了拳头，表情很是难过，不过她还是在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你等一下，我打个电话。”看着凌夜雪难过的样子，苏星浩思忖片刻，然后就拿起了手机。 苏星浩拨了一串烂熟于心的号码，然后就等待对方接通电话。 “姐，你那边情况如何？”电话那头的人很快就接起了电话，苏星浩熟稔地和对方聊着天，“既然还有人没到，那我马上过来一下，你们在哪个包厢？……嗯，我知道了。” “走吧。”简单聊了几句之后，苏星浩挂断电话，站起身来，“带你去个地方。” 苏星浩说完起身就走，凌夜雪一头雾水地跟在他的身后，有些着急地问道：“我们要去哪？” “去凯迪酒店，具体的事情一会儿路上说。” 苏星浩也不多解释，直接带凌夜雪走出了S咖啡，他从等在门口的郑宇手里拿过了车钥匙，带着凌夜雪去了地下停车场，找到自己的车之后，他帮凌夜雪开了车门，等凌夜雪在副驾驶座上坐好后，他才绕回驾驶座上发动了汽车。 “苏总，现在你可以说要去做什么了吗？”上车之后，凌夜雪紧紧抓着安全带，心里还是感到很不安。 “我姐姐，就是苏教练，她还在和一位没有敲定档期的明星谈事情。”苏星浩把车朝着市中心的方向开，对凌夜雪解释道，“那位嘉宾已经谈了很久了，一直没谈下来，我准备去把这件事给搅黄。” “为什么？”一听到苏星浩准备去搅局，凌夜雪觉得很奇怪。 “当然是为了让你成为嘉宾。”苏星浩给了凌夜雪一个“你明知故问”的眼神，然后就接着说道，“我们马上就要到凯迪酒店了，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经纪人，负责你的工作接洽，你现在告诉我，如果你成了《星跃冰雪》的明星嘉宾，你对工作强度和酬劳的要求。” “这、这个太突然了，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提。”苏星浩一连串的问话把凌夜雪都听懵了，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作答。 “那你到时候别说话，我来帮你说。”苏星浩也没强迫凌夜雪一定要说出个答案，他专心地开着车，没有再说话。 第一章：窈窕淑女（3） 月华凯迪酒店位于月华市中心，坐拥月华市CBD的繁华景色，是月华市最昂贵也是最奢华的酒店，在此出入的客人非富即贵，对凌夜雪来说，这是一个只能仰望，无法踏足的地方。 苏星浩带着凌夜雪去了凯迪酒店最大的包厢，当他们到的时候，包厢里的人正坐在沙发上闲聊，凌夜雪定睛一看，发现面前有两女一男，其中一个女生是苏心羽，男士是顶星娱乐的CEO程光暄，他是凌夜雪的小学员程西西的爸爸，她曾在冰场见过他几次。 另外那个女生也很面熟，凌夜雪回想了一下，然后就想到了她是谁——她是秦语溪，虽然只有21岁，可已经是国内的知名演员了，她主演的几部电视剧都获得了极佳的收视率，凌夜雪跟着表姐汪诗雨一起看过她主演的电视剧，不得不承认，秦语溪确实很漂亮，而且演技也不错。 “星浩，这位小姐是……？”见苏星浩带着凌夜雪到来，包厢里的几个人都站起身来，苏心羽有些好奇地问道。 “容我为各位介绍一下，这位是凌夜雪小姐，她是月华赛思冰场的助理教练。”苏星浩领着凌夜雪走到那几个人面前，将她介绍给其他人。 “我认识凌小姐，她是我女儿西西的助理教练。” 就在苏心羽还在打量凌夜雪的时候，程光暄就接口说道，“西西很喜欢凌小姐，觉得她滑冰超厉害，人也很温柔。” “谢谢程总。”凌夜雪对着程光暄点了点头，向他表示感谢。 “既然人都来齐了，那大家都请入座吧，我们边吃边聊。” 见人已到齐，苏心羽招呼大家入座，苏心羽坐在最中间的位置，程光暄和秦语溪坐在她的左手旁，苏星浩和凌夜雪则坐在她的右手旁。 等大家都入座之后，服务生鱼贯而入，送上了一道又一道精心烹制的菜肴，为了控制食量，凌夜雪只吃了两口青菜就停了下来，她原以为秦语溪会吃得比自己还少，没想到秦语溪毫不忌口，每道菜都吃得很开心，这让凌夜雪有些惊讶。 “星浩，今晚冰场的巡查情况如何？”苏心羽一边用着晚餐，一边问苏星浩道。 “姐，今晚我去冰场巡查，顺便见了一下被选上的两名助教，凌小姐就是其中之一。”苏星浩并不打算多说冰场的情况，直接把话题拉到了凌夜雪身上，“在和她聊过之后，我觉得她其实可以成为《星跃冰雪》的明星嘉宾。” “是吗？”苏心羽看了凌夜雪一眼，目光中充满怀疑，“理由是什么？” “姐，你还记得我之前在美国寻找一名花滑选手的事吗？”苏星浩并没有立刻开始说理由，而是提到了其他的事情。 “当然。”苏心羽回想了一下，然后就给出了肯定的答复，“你还让我帮你一起找，但是我们都没有找到她。” “其实我要找的就是凌小姐，不过我找错了方向，她当时已经回国了。”苏星浩将手搭在凌夜雪的椅背上，郑重其事地推荐道，“虽然她现在只是我们冰场的助教，不过她可是拍过电影和广告、在美国也参加过Beauty On Ice演出的花滑之星。” “难怪了，我就觉得你有些面熟，原来我看过你的表演！”苏星浩话音刚落，秦语溪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嚷了起来，“你在Beauty On Ice里是不是表演了《天鹅湖》？” “没错，我是表演过《天鹅湖》。”秦语溪的话让凌夜雪受宠若惊，她没想到秦语溪居然看过自己在美国的演出。 “小溪，你怎么会看过凌小姐的表演？”程光暄好奇地问。 “就是之前去纽约进修表演时，看到了凌小姐的表演。”一听说凌夜雪就是表演《天鹅湖》的人，秦语溪看着凌夜雪的目光立刻充满了崇拜，“我到现在都记得你表演时的从容、优雅，你真的太适合表演花样滑冰了！” “谢谢你，秦小姐。”秦语溪的夸奖让凌夜雪有些不好意思，连脸都微红起来。 “星浩，我怎么记得你要找的人并不姓凌？”和秦语溪的激动比起来，苏心羽倒是很淡定，“是叫汤姆什么的吧？” “Lanie Thompson，她在美国的时候叫的是这个名字，不过她的本名就是凌夜雪。”苏星浩赶忙解释道，“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原来是这样。”苏心羽放下手里的筷子，不紧不慢地用毛巾擦着手，“凌小姐，我想问问，你在美国的时候，教练是谁？” “当时指导我的是Sia教练，中文名是文西雅。”凌夜雪如实告知，“我跟她学了3年花滑。” “嗯哼。”听到文西雅这个名字，苏心羽的表情起了变化，她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红酒，没有再说话。 “我想问问，姐你和秦小姐谈得怎么样了？”苏心羽一直没说话，苏星浩有些着急，他的目光在苏心羽、秦语溪和程光暄几个人脸上来回看，努力想要看出一些端倪，“如果还是谈不拢的话，我觉得可以考虑一下凌小姐。” “你帮她说了这么多的好话，你是她什么人啊？”听到苏星浩这么说，苏心羽似乎有些生气，她抬眸看着苏星浩，说话的语气有些冲。 “我是她的经纪人。”苏星浩似乎早就知道苏心羽会这么问，他立刻给出了答案。 “你什么时候成了她的经纪人了？你不是刚刚才找到她的吗？”听到苏星浩的回答，苏心羽明显愣住了。 “刚刚来的路上，我已经和凌小姐达成了口头协议，以后由我来担任她的经纪人。”苏星浩答道。 “呵，真是有能耐。”苏心羽将目光移到凌夜雪脸上，露出了一个带着鄙夷的冷笑，这让凌夜雪心里不禁“咯噔”一跳。 “姐？”苏星浩也察觉到了异样，他不太确定地叫了一声。 “事实上，你们还没到这儿，我就和程总以及秦小姐谈了一阵了。”苏心羽转头看了看秦语溪，目光瞬间变得温和，和她看着凌夜雪的目光完全不同，“我们都觉得秦小姐很适合当《星跃冰雪》的嘉宾，即便秦小姐的经纪人宝拉还没有完全同意，可是秦小姐铁定会成为这档节目的嘉宾，10位嘉宾都已经确定下来了。” “原来是这样。”苏心羽的话让苏星浩有些失望，他对凌夜雪抛去了一个抱歉的目光，表情有些黯然。 “恭喜你，秦小姐。”凌夜雪心里也有些失落，不过她还是看着秦语溪，真诚地祝贺道。 “早知道我抢了你的东西，那我就不争取了。”凌夜雪的恭喜让秦语溪有些不好意思，她小声说道。 “秦小姐，你没有抢任何人的东西。”苏心羽虽然在安抚秦语溪，但是目光却一直在看着凌夜雪，“我知道有很多人想要走捷径，以自己的美貌为资本，试图让人生之路走得顺遂，但是无数的事实证明——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 凌夜雪在美国居住多年，对古文并不太熟悉，她想了一会儿才明白苏心羽这句话是在暗讽她，面色倏地一白，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姐，你这么说就过分了吧？”苏星浩放下手里的筷子，非常严肃地说道，“你并不了解凌小姐，不能这么武断。” “相信我，我对她的了解不比你少。”苏心羽的表情比苏星浩更严肃，“不要再试图说服我了，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第一章：窈窕淑女（4） “姐，你这……” 眼见苏星浩和苏心羽就要争执起来，凌夜雪对苏星浩轻轻摇了摇头，用眼神请求他不要再说下去。 因为凌夜雪的阻止，苏星浩没有继续说话，室内一片沉默，气氛有些尴尬。 “铃铃……”突然有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室内的沉默。 “那个，我经纪人给我打电话了。”秦语溪举起了手中正在铃铃作响的手机，及时转移了话题，“苏教练，能不能麻烦您和她说说话？” “没问题。”苏心羽同意了，接过了秦语溪手中的手机。 “既然你们还有事，那我们就不打扰了。”苏星浩站起身来，带着凌夜雪离开了包厢。 苏星浩带着凌夜雪到了地下停车场，像来时一样，苏星浩开车，凌夜雪坐在副驾驶座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看着前方。 原以为苏星浩会送自己回冰场，可谁知他居然把车开到了大学城附近的居民区，他把凌夜雪送到了她家楼下，这让凌夜雪颇为惊讶：“苏总，还没到下班时间，你怎么把我送回家了？你怎么知道我家住在这里的？” “我让郑宇和周经理说了，今晚让你休息，至于你家的住址，我是从你的简历上看到的。”苏星浩坐在车上，没有立刻按下中控锁，而是开始道歉，“今晚的事，我很抱歉，没能让你以嘉宾的身份录制节目。” “没关系的，其实我知道，以我的知名度和号召力，很难成为一档节目的嘉宾。”虽然心情还是有些失落，不过凌夜雪努力挤出了笑容，“不管怎么说，能以助理教练的身份参加节目录制，我已经很满足了。” “助理教练和嘉宾的身份完全不同，不管是在节目中的露脸时间还是酬劳，两者都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只可惜我没法说服我姐。”苏星浩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懊恼，“如果我能早点找到你就好了，也许结果会不一样。” “虽然以前没有见过苏教练本人，不过以今天她和我说话的态度来说，我觉得应该没什么区别。”想起刚刚苏心羽对自己的冰冷态度，凌夜雪感觉自己要笑不出来了。 “我要替我姐说声抱歉，她的性格虽然有些冷，但平时并不是这样的。”见凌夜雪情绪低落，苏星浩赶忙解释道，“我觉得她可能对你有什么误会，等解开误会就没事了。” “你不用觉得抱歉，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凌夜雪真诚地道谢，“我真的受宠若惊。” “不必道谢，我相信你的实力，就算我姐不赏识也没关系，我可以帮你去找其他的顶尖教练。”苏星浩抬手看看表，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他按下了中控锁的按钮，“快十点了，你快回家吧，需要我送你上去吗？” “不用了，送我到这儿就可以了。”凌夜雪解开了安全带，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转头看着苏星浩问道，“苏总，你该不会连我家住几楼都记住了吧？” “差不多，反正你简历上的信息我都记住了，不过我希望以后能了解更多关于你的信息。”苏星浩很认真地说道。 “为什么？”凌夜雪好奇地问道。 “我是你的经纪人，想要更好地为你服务，当然要多了解你了。”苏星浩笑了笑，接口说道。 “我以为你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凌夜雪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苏星浩居然是认真的，“再说了，我不是《星跃冰雪》的嘉宾，似乎不需要经纪人吧，而且你也很忙……” “没关系的，这些你都不需要担心。”苏星浩截住凌夜雪的话，努力想要让她宽心，“你只要专心录节目就好，其他的事情我来办。” “那就先谢谢苏总了。”见推辞不过，凌夜雪谢过苏星浩，然后就打开车门下了车。 凌夜雪回到了自己家，打开客厅的灯之后，她走到窗边，看到苏星浩的车还停在楼下，她对着苏星浩的车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已经到家了，苏星浩这才放下心来，调转车头离开了。 凌夜雪洗了澡，坐在梳妆台前吹干了头发，她看着摆在床头的粉色独角兽，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拿起手机打开微信，向在家附近念大学的表姐汪诗雨发送了视频请求，想和她好好聊聊。 “小雪，你今天这么早就下班了？”汪诗雨很快就响应了凌夜雪的请求，看看表，时间才刚到十点。 根据两个人的约定，凌夜雪每天到家后都要给汪诗雨打电话或者发微信报平安，凌夜雪一般要十点半才能到家，今天足足提早了半小时，这让汪诗雨觉得有些奇怪。 “小雨，我今天遇到了一件神奇的事情……”凌夜雪把今晚的遭遇简单地和汪诗雨说了一遍，她一边说，汪诗雨就一边用电脑搜苏星浩的资料，等凌夜雪把自己的经历说完，汪诗雨的嘴已经张得要合不上了。 “你等等，先看看这张照片！”汪诗雨把手机换了个角度，把手机对着电脑屏幕，给凌夜雪看她搜出来的图片，“你看是不是这个人？” “没错。”凌夜雪看着手机那头的照片，虽然有点模糊，但还是能看出那是一张苏星浩的证件照。 “这个苏星浩，虽然现在只是赛思酒店部门的经理，但他可是赛思集团的继承人！”汪诗雨把手机放在一旁，点着鼠标，开始认真查看苏星浩的履历，“长得帅就罢了，他还是多伦多大学的优秀毕业生，大学时就有成功的投资经验，绝对不是不学无术的富二代！” “而且他也算是我的老板，虽然不直接管我。”汪诗雨越说，凌夜雪的心就越忐忑，“像他这样的大忙人，主动要给我当经纪人，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觉得，他一定是看上了你的美色。”汪诗雨重新拿起手机，她思忖半晌，然后得出了一个貌似很有道理的结论，“你的长相就算去当明星也不成问题，他肯定是看中了你的高颜值，不然不会这么殷勤。” “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刚刚从苏心羽那里“学”来的句子，凌夜雪立刻就用上了，“我没打算靠脸吃饭，如果他只是看上了我的脸，那我可不乐意。” “看不出来呀，你居然还会拽古文了！”汪诗雨揶揄道，“想那么多干嘛，我们猜的都不算数，也许他只是真的好心呢！” “也是，毕竟帮我也没什么好处。”凌夜雪想了想，觉得汪诗雨的话有点道理。 “说实话，你对这个苏星浩不反感吧？”汪诗雨追问道。 “感觉还行。”凌夜雪想了想，然后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虽然我不记得我见过他，可是从他曾经送我独角兽这点来看，他应该是个很细心的人。” “只要不反感就行了，你不要多想，静观其变吧。”汪诗雨看得出凌夜雪对苏星浩是有好感的，汪诗雨安抚了她两句，然后就换了个话题，“对了，既然你要去录节目，那估计你家会空置一段时间，你介意我和小阳周末去你那儿过夜吗？” 汪思阳是汪诗雨的龙凤胎弟弟，也在大学城里念书，两个人的学校都离凌夜雪家不远，之前凌夜雪家发生变故的时候，两个人经常往凌夜雪家里跑，整夜整夜地陪着她、开导她，凌夜雪一直很感激他们对自己的付出。 “没问题呀，我家有空余的房间可以给你们用，不过你们过来想做什么呢？” 凌夜雪问道。 “我想要带几个小学员学芭蕾，小阳也在忙编程，需要安静的环境，寝室或者自己家都不适合做这些。”汪诗雨解释道，“你家有个练功房，最适合带学员了，小阳也可以在卧室里编程。” “好，我把钥匙复制两份给你们。” 凌夜雪一口答应了下来。 “小雪，这件事你要对爸妈保密，就像我们保守你在冰场工作的秘密一样！”汪诗雨强调道。 汪家父母，也就是凌夜雪的姨父和姨妈，是思想观念非常传统的人，一直反对孩子们在大学毕业之前做兼职工作，不管是凌夜雪在冰场打工，还是汪家姐弟用自己的特长赚钱，他们都极力反对，以至于他们三个只能偷偷地工作，不敢告诉长辈。 “没问题！”凌夜雪伸出小手指，和汪诗雨隔着手机屏幕“拉勾勾”。 第二章：天使之歌（1） 在所有的明星嘉宾都确定下来之后，《星跃冰雪》节目组开通了官方微博，关注了所有会参与录制的明星嘉宾，很多粉丝发现官博关注了自己的偶像，参加节目的嘉宾到底是谁已不是秘密，节目还没有开始录制，就已经有很多人留意起这档节目来。 凌夜雪对照着官方微博的关注列表，查了10位明星嘉宾的资料，发现花样滑冰经验最丰富的嘉宾名叫莫欣彤，她是偶像组合Pinky的队长，学了差不多10年的花滑，比凌夜雪学花滑的时间还要长，她曾经参加过全国花样滑冰锦标赛，不过没拿到奖牌。 除开莫欣彤，有一名叫成宁的知名演员小时候也练过好几年的花样滑冰，小学时曾参加过所在省份的花样滑冰比赛，并且拿到了铜牌。 等把10位嘉宾的资料都看完，凌夜雪发现，除开秦语溪之外的9位嘉宾都是北方人，他们都接触过冰雪运动，只有秦语溪是地处南方的月华市人。虽然秦语溪的名气在10位嘉宾中是最大的，可如果要按花滑功底来排序，秦语溪绝对是垫底的那个人。 3月1日，节目组召集十位助理教练到月华电视台开会，在进入会议室之前，每个人都领到了合同，凌夜雪草草看了一遍合同，发现上面规定的工作时间是从4月至7月，4月是训练期，5月到7月是录制期，训练期的酬劳是1万元，录制期则是1期1万元，至少保证能录制4期，从第5期开始进入淘汰赛阶段，如果和自己合作的嘉宾被淘汰，那么就不再有收入。 “在你们来之前，各位嘉宾已经看过你们的资料，并且选出了自己喜欢的助理教练，你们打开信封就能看到自己对应的嘉宾名字。”工作人员一边说着，一边将写有名字的信封交到了各位助理教练的手中，“嘉宾们花样滑冰基础都还不错，训练时间由嘉宾的团队来确定，各位只需要配合嘉宾的时间就好。” 凌夜雪打开写有自己名字的信封，发现里面写的嘉宾名字是秦语溪，她看了看身边的韩笑笑，发现韩笑笑对应的嘉宾是莫欣彤。 “太好了，莫小姐的花滑功底特别好，我可以好好放松了！”韩笑笑很是开心，她也偷瞄了凌夜雪手中的卡片，然后表情就变得幸灾乐祸起来，“凌夜雪你倒霉了，被秦语溪选中，你等着第一轮就被淘汰吧！” 被韩笑笑这么一说，凌夜雪心里也有点忐忑起来——如果秦语溪真的在第一轮，也就是第4期就被淘汰，那凌夜雪只能拿到5万元的酬劳，和进入决赛能拿到的13万元酬劳有好几倍的差别，凌夜雪并不看重金钱，可是现在她急缺训练费，每一块钱都很宝贵。 凌夜雪想要立刻就联系秦语溪，看能不能让她3月份就抽出一定时间练习花滑，但是她把写着秦语溪名字的卡片翻过来又翻过去，看了好几遍也没看到任何联系方式，而其他人拿到的卡片上都有经纪人的电话或者微信号，凌夜雪叹了口气，决定等下次遇到程光暄的时候，问他要秦语溪的联系方式。 在电视台开完会之后，凌夜雪还是像往常一样，白天在家里补习功课、做陆地练习，晚上在冰场工作，每天她都会期盼程光暄来接西西，可是这周都是西西的保姆来接的，问不到秦语溪的联系方式，这让凌夜雪有点焦虑。 今晚轮到凌夜雪值班，等其他同事都下班之后，她趴在柜台边填着值班日记，突然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凌小姐！” 凌夜雪抬头一看，发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居然是苏星浩和秦语溪。 凌夜雪已经有好多天没见到苏星浩了，再次见到他，凌夜雪感觉自己竟然有些雀跃。 “苏总，秦小姐，你们怎么来了？”凌夜雪看看墙上的挂钟，时间已经快到10点半了，不但冰场关闭，商场也要关门了，“我们已经停止营业了。” “就是要停止营业才能来找你啊！”见四周无人，秦语溪才敢摘下口罩，露出未施粉黛的小脸，她走到了凌夜雪面前，表情楚楚可怜，“还有一个月就要录节目了，我的滑冰基础太差，想请你在冰场歇业之后教教我。” “这几天我一直都想要联系你，问你能不能抽空练习，可是一直没找到你的联系方式。”见秦语溪主动要求提前训练，凌夜雪很高兴，但是有些事情她做不了主，“我也想让你多多练习，可是你是明星，为了保护隐私，你只能在冰场歇业之后联系，可这块我做不了主。” “赛思集团的事情，我都能说得上话，所以你们大可放心，冰场这块我都安排好了。”苏星浩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他出声为凌夜雪解围，“凌小姐，每天晚上10点半到11点半，你帮秦小姐加训一小时，有我坐镇，没人敢为难你们。” “我倒是没问题，可是秦小姐能坚持每天都来吗？”有了苏星浩的保证，凌夜雪放心了很多，不过很快又有了新的担忧，“开始录制的第一个月也是纯训练，再加上录节目的3个月，还有之后的巡回演出，估计怎么着也要花上半年时间，秦小姐你难道没有其他的工作要忙吗？” “工作是有的，不过也就是拍拍广告和杂志，我的经纪人想要我接新电视剧，可我坚持只录《星跃冰雪》，而且程总也同意了，所以我的经纪人也不好说什么了。”秦语溪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我的经纪人不想管这些事，所以连联系方式都没有留，凌教练你直接加我的微信吧，然后再把你的手机号告诉我，以后我们直接联系就行了。” “没问题！”凌夜雪也拿出自己的手机，加了秦语溪的微信，然后还和她交换了手机号。 “凌小姐，我也加一下你的微信。”见两个女生在互相加微信，苏星浩也默默掏出手机，打开了自己的二维码页面，示意凌夜雪加他。 “好。”凌夜雪没有多想，顺手也加上了苏星浩的微信。 “凌教练，快点教我滑冰吧，我等不及了！”等凌夜雪加好苏星浩的微信，秦语溪换了个称呼，双手合十地请求道。 “请稍等一下。”凌夜雪把冰场的灯都打开，走出柜台之后，她才发现秦语溪穿着一身裙装，裙子长度才到膝盖，“秦小姐，你穿成这样是不适合训练的，最好穿吸汗的长衣长裤，然后新手还需要佩戴护具。” “我带了衣裤和冰鞋，不过我没买护具。”秦语溪脚边放了一个黑包，包里放着运动服和冰鞋，看来秦语溪还是做了一些功课的，只可惜功课没做足。 “没关系，我去冰场商店里帮你挑合适的护具，你先去更衣室换衣服吧！”凌夜雪指了指更衣室的方向，示意秦语溪去换衣服。 “好的。”秦语溪拎起包，朝着更衣室的方向走去。 “苏总，我去帮秦小姐挑护具，你可以在这边休息一下。”凌夜雪在去商店区域之前，指着冰场边的凳子对苏星浩说道。 “没关系，你去忙吧。”苏星浩对着凌夜雪挥挥手，示意她不用管自己。 凌夜雪去商店将头盔和手套等护具都选好，等她回到冰场，发现不但秦语溪换好了运动服，就连苏星浩都脱下了外套，露出了里面的黑色运动服。 “苏总，你这是要做什么？”凌夜雪把护具递给秦语溪，再次看向苏星浩的时候，注意到苏星浩脚边也放着装冰鞋的箱子，感觉他也是有备而来的。 “我好久没练过滑冰了，我想和秦小姐一起从头练起。”苏星浩答道。 “可是，你是苏教练的弟弟，她可以教你的吧？”凌夜雪有点吃惊，也有点犹豫。 “小时候她就嫌弃我滑得不好，现在她已经是知名教练了，更不可能教我了。”见凌夜雪犹豫，苏星浩的表情有些委屈，“凌小姐该不会也不愿意教我吧？” “不会、不会！”看着苏星浩委屈的表情，凌夜雪于心不忍，飞快地答应了下来，“那你就和秦小姐一起学吧！” 凌夜雪带领苏星浩和秦语溪做热身运动，等身体暖和起来之后，她指导秦语溪穿好冰鞋、佩戴护具，与此同时苏星浩也在一旁穿上冰鞋，等一切就绪之后，她才带着苏星浩和秦语溪进入冰场。 “凌教练，我有个想法。”三个人才在冰面上站定，秦语溪突然提出了要求，“你能不能表演个节目给我们看？我特别想看你表演节目！” “我也是。”苏星浩附和道。 “可以呀，你们想看什么？”好久没有在观众面前表演了，凌夜雪其实也有些跃跃欲试。 “天鹅湖！”秦语溪直接就报了凌夜雪曾经表演过的那出节目。 “可是现在没有音乐。”凌夜雪还记得《天鹅湖》的舞蹈编排，可是如果没有伴奏，她很难表演出好看的节目。 “我有。”苏星浩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搜到了《天鹅湖》的音乐。 “苏总，花滑的音乐都是要经过剪辑的。”凌夜雪提醒道。 “我这个就是你用过的版本，我找Beauty On Ice的主办方要来的。” 苏星浩用手机播放着《天鹅湖》的音乐，然后凌夜雪就随着音乐，在冰上翩翩起舞，秦语溪站在一旁，用标准的迷妹表情看着凌夜雪表演。 “呼……” 表演过半，已经很久没有滑完一整支乐曲的凌夜雪的体力开始不够用了，在最后一个跳跃落冰时，突然脚下一歪，凌夜雪心里一惊，下意识地伸出手去，就在她即将要用手扶冰的时候，站在不远处的苏星浩一个箭步冲过去，及时扶住了凌夜雪，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抱，避免她真的摔倒。 即将摔倒的那一刹那，凌夜雪的大脑里一片空白，直到被拉进苏星浩的怀抱，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凌夜雪才渐渐拉回了自己的意识。 “凌教练，你没事吧？”秦语溪磕磕绊绊地滑到了凌夜雪身边，关切地问道。 “没事，就是有点累。”凌夜雪喘着气，轻轻推开了苏星浩，虽然两个人不再保持拥抱的姿势，可苏星浩还是牵着凌夜雪的手，他手心的温度毫无保留地传递给了她，这让凌夜雪的心跳又快了几拍，为了摆脱这种怪异的感觉，她稍稍用力，挣开了苏星浩的手，“谢谢苏总。” “你没事就好。”凌夜雪的疏离让苏星浩也意识到了什么，他拉开和凌夜雪之间的距离，表情还是有点担忧，“需要休息一下再开始吗？” “有一段时间没有加强体能训练了，真抱歉，没能让你们看到完美的节目。”凌夜雪道了个歉，然后就迅速进入了教学状态，“我不用休息，直接开始教学吧，今天教你们最基础的动作。” “没问题！”秦语溪大声答道，用右手比划了一个“OK”的动作。 第二章：天使之歌（2） 秦语溪的第一堂花样滑冰课，凌夜雪教了她最基础的站立和踏步，也告诉她如果感觉要摔倒的时候，应该做怎样的动作来保护自己。第一堂课结束之后，秦语溪的助理到了冰场，帮她收拾东西，收拾完毕之后，秦语溪就准备坐助理的车回家。 “凌教练，你家在哪儿？要不要我的助理送你一程？”秦语溪看看表，发现时间已经快12点了，她对凌夜雪发出了邀请。 “不用了。”凌夜雪不想太麻烦秦语溪，下意识就拒绝了。 “秦小姐，不用麻烦你的助理了。”苏星浩也顺着凌夜雪的话说道，“我会送凌小姐回家的。” 凌夜雪转头看着苏星浩，没想到他会主动要求当自己的司机，她想说点什么，但还没开口，秦语溪就用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苏星浩问道：“苏总，我听说你现在主要负责赛思酒店日本区的业务，经常需要出差，你能坚持天天都送凌教练回家吗？” “当然可以。”苏星浩颔首道，“我已经申请调职回国内了，前阵子我都在日本办交接，手续都办好了，接下来我会一直待在月华市。” “那好吧。”秦语溪耸耸肩，然后就对凌夜雪和苏星浩挥了挥手，“那我先走啦！” “苏总，我可以坐公交回去的。”等秦语溪离开之后，凌夜雪看着苏星浩说道，“不用麻烦你了。” “你确定现在还有公交车？”苏星浩亮了亮自己的手表给凌夜雪看，“你平时十点半回去就是赶末班车，现在都要到午夜了。”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你忙了一天，赶快回去休息才是正事。”苏星浩完全不给凌夜雪拒绝他的机会，“我明天还要上班，把你送回家之后，我也要回家休息。” “那好吧！”听苏星浩这么说，凌夜雪不敢再耽误时间，她走回柜台拿出自己的包，把冰场的灯全部关闭之后，和苏星浩一起去了停车场，让他送自己回家。 接下来的一个月中，凌夜雪循序渐进地教秦语溪滑行和简单的跳跃，秦语溪学过很多年的舞蹈，人也很聪明，平衡感很强，很少摔跤。 一个月之后，秦语溪已经能做一些基础的滑行和跳跃动作了，学习速度比一般人快很多，这让凌夜雪觉得很是意外，对她能多录制几期节目的期待值也有所提高。 苏星浩有一定的滑冰基础，所以大部分时间凌夜雪都让他在冰上自由滑行，只是偶尔指点一下。苏星浩也乐得自在，经常拿着手机给凌夜雪和秦语溪拍照。 一个月的训练期结束之后，《星跃冰雪》节目组给嘉宾和助理教练发了通知，节目将在清明节之后，也就是4月6日正式开始录制，所有参与录制的人员都将入住赛思庄园，庄园内除开有标准尺寸的冰场，还有住宿和餐饮区，能够满足节目组几百人的工作和生活需求。 由于要去录节目，接下来好几个月时间都不能在冰场工作，凌夜雪主动申请清明节加班，可是考虑到她的特殊情况，周经理还是给她放了一天假，让她可以去给父母扫墓。 凌夜雪买了两束白玫瑰，在阴雨绵绵的清明节去了月华市最大的墓园，为长眠于此的父母扫墓。 在墓园不起眼的角落里，刻有“凌南”和“叶歌”的两块墓碑并排立着，凌南的墓碑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而叶歌的墓碑很新，一看就是刚立不久。 凌夜雪在父母的墓碑前分别放上了一束花，她对着爸爸的墓碑行了个礼，然后就走了两步，站在了妈妈的墓前，看着墓碑上的去世时间，距离现在还不到两年，可是凌夜雪觉得妈妈去世之后的日子，漫长得像是已经过了几十年一样。 “妈妈，我想和您说，我又可以从事和滑冰有关的工作了。”凌夜雪蹲下身来，抚摸着白玫瑰的花瓣，回想起过去十年妈妈支持自己滑冰的经历，眼眶湿润了起来，“没有您的支持和鼓励，我不知道我能坚持多久，可是我不会轻言放弃。现在我还只是一个助理教练，如果我能成为滑冰选手，我一定会拼尽全力去拿奖牌，绝不辜负您的期待。” 在父母的墓前待了半个多小时，天色更加阴沉了，凌夜雪在心里和父母道别，然后就慢慢朝着墓园出口的方向走去。 “凌小姐？” 凌夜雪正在一步一步下着台阶，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凌夜雪回过头去，发现叫她名字的人居然是苏星浩，苏心羽就站在他身边，两个人身旁还有一名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看男子的年龄和长相，应该是苏家姐弟的父亲。 “苏总好。”凌夜雪转过身去，叫了苏星浩一声。 “星浩，这位小姐是……？”中年男子看着苏星浩问道。 “爸，容我为您介绍一下，这位是凌夜雪小姐，是咱们集团月华冰场的助理教练。”苏星浩走上前几步，介绍凌夜雪和男子认识，“凌小姐，这位是我爸爸，赛思集团真正的苏总，至于我姐，你之前已经见过了。” “原来是苏总，您好！”凌夜雪轻轻鞠了个躬，和苏总打招呼，然后又将目光投向了苏心羽，“苏教练好。” “嗯哼。”苏心羽面对凌夜雪还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模样，就连应答也很敷衍。 “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凌夜雪。”苏总很有兴致地打量着凌夜雪，他朝着凌夜雪伸出手来，态度很亲切，“你今天来这儿，是为了给亲人扫墓吗？” “是的，我来给我爸妈扫墓。”凌夜雪回握了一下苏总的手，如实答道。 “你父母都去世了？”听到凌夜雪这么说，苏总愣了愣，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能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凌夜雪抿唇，并不打算将自己的私事和老板一家分享，“苏总，很抱歉，这些事可能不太适合说。” “我理解。”苏总没有面露不悦，而是轻轻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凌小姐，我知道星浩这阵子一直在冰场和你学花滑，今天遇到你也算有缘，我想请你去家里吃个饭，你看可以吗？” “这……”凌夜雪不知道苏总想做什么，她将目光转到苏星浩脸上，表情有些犹豫。 “爸，请陌生人去家里吃饭，没这个必要吧？”苏星浩还没说话，苏心羽就出声了，“我不喜欢家里有陌生人。” 苏心羽把“陌生人”这几个字咬得很重，凌夜雪心里有点难受，不过她还是极力掩饰自己的情绪，没有表现出失落。 “凌小姐你不用管他们俩，你自己的想法是怎样的？”苏总没有被苏心羽的话影响，询问凌夜雪道。 “苏总，《星跃冰雪》明天就要开始正式录制了，我今天还有事要忙，可能不能去您家吃饭了，改天好吗？”凌夜雪想了想，还是回绝了苏总的邀请。 “当然可以。”苏总没有为难凌夜雪，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然后就给苏星浩布置了任务，“星浩，你送凌小姐回家吧。” “好！”苏星浩点了点头，然后就走到凌夜雪身边，带着她一起朝墓园外的停车场走去。 第二章：天使之歌（3） 苏星浩又一次送凌夜雪回家，不过和之前两个人随意聊天的氛围不同，从墓园回家的路上，凌夜雪一直都保持着沉默，苏星浩也没有刻意找话题，就这样很安静地到了凌夜雪家楼下。 “凌小姐，节目会从周六开始录制，接下来4个月，你都要住在赛思庄园，我已经让人布置好房间了。”苏星浩把车停稳之后，提醒凌夜雪道，“你的行李准备好了吗？” “还没有，我准备回家就整理。”凌夜雪答道。 “也不用准备太多，反正录制地就在本市，需要什么随时可以回来拿。”苏星浩按下中控锁，示意凌夜雪可以下车了，“你先回家吧，我明早再来接你。” “好的，谢谢苏总。” 凌夜雪回到家，像之前一样在窗口对苏星浩挥手，等他开车离开之后，凌夜雪才转身回房间。 在路过客房的时候，凌夜雪发现客房里居然有动静，凌夜雪轻轻推开门，发现汪诗雨和汪思阳都在房间里，两个人占据着沙发的一头，都在盯着手机看。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凌夜雪走到他们身边，坐在了沙发中间的位置上，虽然知道他们周末会来小住，但是和之前说的带学员、编程不同，他俩居然在打手机游戏。 “我带的小学员已经下课了，我就和小阳一起打游戏了！”汪诗雨认真地盯着手机屏幕，一刻都挪不开眼。 “明明是你想打游戏，吵着要和我一起打，我被烦得不行，就一起打了。”汪思阳酷酷地反驳道。 “那你们玩吧，我去收拾行李了。”两个人很明显没时间和凌夜雪说话，凌夜雪站起身来，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小雪，你等一下。”正好一轮游戏玩完了，汪诗雨放下手机，叫住了凌夜雪，“你是不是马上就要去录节目了？” “嗯，明天就要去集合地点了。”凌夜雪转过身去，看着汪诗雨答道。 “小雪，虽然我不知道这个节目什么时候播出，不过你得做好心理准备——月华电视台影响力这么大，爸妈肯定会看到的，你到时候要怎么解释？”汪诗雨想得比凌夜雪还要远，“如果他们反对的话，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汪诗雨担心的事，也是凌夜雪忧虑的事情，可是她考虑了很久还是没有想出对策。 “船到桥头自然直，想那么多干嘛？”和两个女孩的态度不同，汪思阳倒是想得开，“小雪，明天需要我送你去集合地点吗？我可以帮你扛行李！” “谢谢你，小阳，不过不用了，有人会开车送我去。” 凌夜雪说完就退出了房间，留下汪思阳和汪诗雨面面相觑。 “小雪她认识了有车的朋友？”汪思阳问汪诗雨道。 “没错，而且还是个年轻有为的高富帅。”虽然并没有见过苏星浩本人，不过汪诗雨坚信他对凌夜雪有好感，“说不定他们很快就在一起了。” “小雪还这么小，怎么可以有男朋友！”汪思阳一点都不相信凌夜雪会交男朋友，“起码要读完大学再考虑交男友吧！” “小阳你管这么宽干嘛？这是小雪自己的事情，你少插手！”汪诗雨伸手就掐了汪思阳一把，警告他不准插手。 “嗷，你能不能不要总用这一招来对付我，真无聊！”从小被汪诗雨掐到大，早应该有了免疫力，可是无论被掐多少次，汪思阳都会痛到哭爹喊娘。 虽然被汪诗雨警告不准插手凌夜雪的事情，可是汪思阳站在保护凌夜雪的立场上，还是决定来一出“棒打鸳鸯”。 第二天一早，苏星浩来接凌夜雪，他走到凌夜雪家门前，伸手按了门铃，没等多久就有人来开门——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开门的居然是一个年轻男生。 “你找谁？”男生穿着睡衣，虽然还睡眼惺忪，但是看着苏星浩的目光却很不友好。 “请问这是凌夜雪小姐家吗？”苏星浩后退一步，确认自己按的是502号房的门铃，然后才出声问道。 “没错，你是来找小雪的？”男生伸出手去，自我介绍道，“我叫汪思阳，我和小雪住在一起。” “你们住在一起？！”苏星浩和汪思阳握了握手，语气起了变化，“请问凌小姐在吗？” “在呀，在帮我做早餐呢。”汪思阳稍稍让开，让苏星浩可以走进来，“进来吧，我去叫小雪。” “好的，麻烦你了。”苏星浩觉得自己的心情不如来之前好，不过他的涵养极佳，并没有表现出不悦。 “小雪！”汪思阳在客厅里叫了一声，然后凌夜雪就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苏总，我没想到你这么早就来了。”凌夜雪走到苏星浩面前，微笑地看着他，“我正在做早餐，你想一起吃一点吗？” “不用了，庄园有早餐吃。”看着也是睡衣打扮的凌夜雪，苏星浩觉得心情更加烦躁了，“你快点。” “那我去换衣服了。”凌夜雪没发现苏星浩语气有异，她转身回房间换衣服，留苏星浩和汪思阳在客厅里。 “我想问一下，你和凌小姐住在一起多久了？”凌夜雪一离开，苏星浩就看着阳问道。 “也不久，就这几个月吧。”汪思阳睁着眼说瞎话，“你和小雪认识多久了？你是她什么人？” “我认识她3年了。”虽然觉得气闷，但苏星浩还是不愿落下风，“我现在是她的经纪人。” “哦，那关系不如我和小雪近，毕竟我们认识十多年了，那个成语怎么说的来着，青梅竹马——对，我和小雪就是这样的关系。”汪思阳越说，苏星浩的脸色就越难看，听到最后，苏星浩已经开始咬着后槽牙了，双手也捏成了拳头。 “苏总，我准备好了。”凌夜雪换好了衣服，拉着行李箱走出了房间，“我们出发吧。” “嗯。”苏星浩一个字都不想多说，他拿过凌夜雪的行李，帮她拎下了楼，放在车子的后备箱里，然后就铁青着脸，开车带着凌夜雪去了赛思庄园。 第二章：天使之歌（4） 苏星浩用最快的速度把凌夜雪送到了赛思庄园，将她交给了负责签到的工作人员，然后就不发一语地离开了，凌夜雪在签到本上签上自己的名字，抬头想和苏星浩说声谢谢，却发现他已经离开了。 凌夜雪领到了自己的房间钥匙，她照着钥匙上贴的房间号，找到了202号房间，助理教练的房间是两人住一个两居室，凌夜雪和韩笑笑被分在了同一间房，两个人虽然共用客厅，不过都有独立的卧室，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布置卧室。 凌夜雪走进门上贴着自己名字的房间，一进去就发现房间布置得非常温馨，淡蓝色的墙纸，白色的地砖，床上用品也是蓝白相间的条纹，看得出是用心布置过的。 凌夜雪走到韩笑笑的房间门口看了看，发现她的房间就布置得简单得多，凌夜雪知道自己的房间是苏星浩特地布置过的，她从包里拿出手机，找到苏星浩的微信，给他发了一段感谢的话。 凌夜雪等了好半天，也没有等到苏星浩的回复，工作人员在《星跃冰雪》的微信群里喊大家去会议室开会，凌夜雪拿着手机去了大厅，和其他9位助理教练一起开会。 根据工作人员的介绍，《星跃冰雪》节目组将在赛思庄园驻扎4个月，第一个月是纯粹的练习时间，之后才会开始以一周一次的频率录制节目，每一期的表演主题都不同。 从第4期开始将有专业的花滑选手和嘉宾们配对，从第5期开始淘汰选手，第12期是总决赛，进入总决赛的3对选手将竞争冠军宝座。 在开完会之后，节目录制就正式开始，第一天上午只录了一个简单的《星跃冰雪》明星训练营的开营仪式，然后就是嘉宾们的训练时间了，花滑功底好的嘉宾，比如莫欣彤，在开营仪式结束之后就离开了，韩笑笑无所事事，就待在房间里玩手机。 留下来训练的明星嘉宾只有5位，秦语溪是最用功的那一个，在凌夜雪的指导下，她在录制的第一天就在冰上练足了4小时，另外还进行了2小时的陆地练习以及2小时的舞蹈练习，一直练到晚上6点。 凌夜雪和秦语溪一起吃了晚餐，她在吃晚餐的时候一直在看微信，想看看苏星浩有没有回复自己的微信，但是却一直没有收到新消息提示，这让她颇为失落。 晚上回房间之后，凌夜雪开始整理行李物品，然后就发现自己早上出门太匆忙，没有把独角兽给带过来，不能抱着独角兽入眠，再加上心事重重，凌夜雪辗转反侧，一整晚几乎都没有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凌夜雪在餐厅遇到了苏星浩，原本想去打招呼，但是苏星浩大老远看到她，没有说话就直接走开了。 苏星浩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让凌夜雪疑惑不解，但是她没有太多时间去思考这件事，吃过早餐之后，上午的冰上练习时间就到了，她努力压下心里的疑惑，认真教秦语溪滑冰。 忙了一上午，凌夜雪在餐厅解决了午餐，然后就回到房间，开始给汪诗雨发送视频请求。 “小雪，你怎么了？”汪诗雨一接起视频，就发现凌夜雪有点闷闷不乐的。 “小雨，我想请你帮个忙。”凌夜雪勉强对雨挤出了一个笑容，“你能不能把我卧室里的独角兽送到赛思庄园来？没有它，我有点睡不着。” “可以呀，我下午没有课，我给你送过来。”汪诗雨一口答应，“其实这种事情嘛，你完全可以找个有车的人代劳，比如苏星浩。” “我不敢麻烦他。”凌夜雪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担心给说了出来，“我觉得他好像有点讨厌我。” “怎么回事？你仔细说说。”听到凌夜雪这么说，汪诗雨来了兴趣，她认真地说道。 “就是昨天早上……”凌夜雪把昨天早上到今天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汪诗雨一边听一边轻轻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昨天早上苏星浩来接你的时候，我还在睡觉，没有亲眼看到发生了什么，不过我觉得，小阳跟这件事有关。”等凌夜雪说完，汪诗雨就接口说道。 “小阳？跟他有什么关系？”凌夜雪一头雾水地问道。 “这件事你不用管，我会去打听清楚，然后把独角兽给你送过来。”汪诗雨决定把这件事都揽下来。 “好的，谢谢你啦，小雨！”凌夜雪道了声谢，然后就挂断了视频。 汪诗雨去找了汪思阳，在她的“威逼利诱”下，汪思阳老老实实将昨天早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汪诗雨又把他给掐了一遍，在严肃警告他不准再自作主张之后，她去了凌夜雪家，把独角兽装在了袋子里，然后就打车去了赛思庄园。 汪诗雨将独角兽给送过来的时候，凌夜雪正在冰场上教秦语溪滑冰，汪诗雨本想去打断她们的练习，问一问苏星浩在哪儿，可是眼尖的她发现苏星浩就坐在冰场二楼观众席角落里，默默看着冰场中的凌夜雪，神情有些复杂。 “你好，请问是苏星浩苏总吗？”汪诗雨爬到了二楼，凑到苏星浩身边，小声问道。 “我是，请问你是哪位？”看到突然出现的陌生面孔，苏星浩有些警惕。 “我是凌夜雪的表姐，我叫汪诗雨。”确认了面前的人就是苏星浩，汪诗雨开门见山地说道，“我听说，昨天早上苏总接小雪的时候，在她家遇到了一个男生？” “嗯。”苏星浩不太想聊这个，很敷衍地应了一声。 “我猜，我弟应该给了你一个下马威吧？”看着苏星浩的表情，汪诗雨立刻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对凌夜雪这么冷漠了。 “你弟弟？”汪诗雨的话勾起了苏星浩的兴趣，他转过头，认真地看着汪诗雨，“你弟弟是哪位？” “汪思阳，我们都叫他小阳，他是我的龙凤胎弟弟，也是小雪的表哥。”汪诗雨很认真地和苏星浩解释着汪思阳和凌夜雪的关系。 “你是说……”听到汪诗雨这么说，苏星浩的眼睛亮了亮，“你们两个和凌小姐是亲戚？” “我们都在大学城念书，周末会到小雪家住，做点自己的事情。”看到苏星浩的态度转变，汪诗雨忍不住问出了自己想要问的话，“我觉得苏总是想要追我们家小雪，我要确认一下，苏总是真的有这个意思吗？” “我……”见过很多大场面的苏星浩，听到汪诗雨这么直白的问题，罕见地红了脸，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而这在汪诗雨看来，就算是默认了。 “苏总，我要去把独角兽送给小雪，她说没有这个独角兽，她晚上就睡不着。”汪诗雨举起手里的袋子，在苏星浩眼前晃了晃，“之后我就没什么事了，如果你愿意抽出时间来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很多关于小雪的事情。” “我愿意！”苏星浩不假思索地答应了汪诗雨的邀请，“不过我也有一个请求——你能不能我们先去谈有关凌小姐的事情，然后晚上我再把独角兽交给她？” 第二章：天使之歌（5） 凌夜雪等了一下午都没有等到汪诗雨，吃晚餐的时候，她抽空给汪诗雨打电话，问她到了哪儿，汪诗雨说话却吞吞吐吐的，只说自己有事情在忙，没时间赶到赛思庄园，晚上会有人把独角兽给送过来。 吃过晚餐之后，秦语溪要去做声乐练习，其他嘉宾也回房休息了，冰场没有摄影师在跟拍，凌夜雪回到冰场，用手机循环播放《假面舞会圆舞曲》，跟着音乐在银白色的冰面上滑行、旋转和跳跃，风在耳边掠过，这让她感觉十分轻松自在。 在冰上练满了一个小时之后，凌夜雪准备休息一会儿，然后再做半小时的陆地练习，然后她就听到有人在叫她：“凌小姐。” 凌夜雪转头一看，发现晚餐时没有在餐厅出现的苏星浩，现在居然出现在了冰场边。 “苏总。”凌夜雪把音乐给关了，然后就滑到了场边，和苏星浩之间只隔着一个围挡，“你怎么来了？” 虽然早上才见过面，可是凌夜雪觉得现在苏星浩看着自己的眼神，和早上的完全不同。 “我是来给你送这个的。”苏星浩抬起一只手，然后凌夜雪就惊喜地发现，他手里拿着的居然是她心心念念想要见到的粉色独角兽。 “独角兽怎么在你这儿？”看到独角兽，凌夜雪顿时就眼睛一亮。 “汪诗雨托我带给你的。”苏星浩笑了笑解释道，“我和她还有汪思阳一起吃了晚餐。” “你认识我的表哥表姐？”凌夜雪有点好奇地问道。 “今晚算是正式认识吧。”苏星浩说道，“我发现他们两个都很健谈，我跟他们算是朋友了。” 听到苏星浩说汪诗雨健谈，凌夜雪心里就“咯噔”一跳——她该不会透露自己的秘密给苏星浩吧？ “你还要练很久吗？”苏星浩抬手看看表，发现已经八点多了，“要不要我等你练完，然后送你回房间？” “我还做一会陆地练习就行了。”凌夜雪从出口下了冰场，用保护套把冰刀给套上，然后她就坐在一旁把冰鞋脱下，在冰场旁的舞蹈房里开始做陆地练习，尝试了几种不同的跳跃，而苏星浩则一直很有耐心地在冰场旁等着她。 凌夜雪做足了半小时的陆地练习，然后就去换了衣服，她拉着装有冰鞋的箱子，和苏星浩并肩向着住宿区走去。 “凌小姐，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在回去的路上，苏星浩突然开口说道，“赛思庄园需要拍新广告，配合《星跃冰雪》这档节目一起在月华电视台播出，秦语溪小姐已经确定参加拍摄了，还需要几位广告演员，我觉得你可以参加，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我觉得不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凌夜雪和秦语溪已经很熟悉了，能和她一起拍广告，这对凌夜雪来说也是一种新的尝试，“广告什么时候开始拍摄呢？” “暂定是训练营结束之后。”苏星浩说道，“两位主要的广告演员是秦语溪和成宁，她俩都是《星跃冰雪》的嘉宾，她们只有在训练营拍摄结束之后才能抽出整天的时间来拍广告。” “秦小姐有时间的话，那我应该也有时间的。”凌夜雪点点头，同意拍这支广告。 苏星浩把凌夜雪送到了房间门口，凌夜雪掏出钥匙开了门，她转过身来，用眼神示意苏星浩将独角兽给她，但是苏星浩却一动不动。 “苏总？”凌夜雪看着似笑非笑看着自己的苏星浩，有点好奇地叫了她一声。 “我发现你很奇怪——你似乎从来不问做一件事，自己能得到多少报酬。”苏星浩看着凌夜雪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叹了口气之后说道，“你难道就不想拿到之前指导秦小姐和我滑冰的酬劳吗？还有广告的酬劳，你也是完全没问。” “抱歉，我不记得问了。”凌夜雪抿抿嘴，表情有点尴尬。 “这张卡你拿着，密码是你出生年月日。”苏星浩拿出了自己的钱包，从里面掏出了一张银行卡递给凌夜雪，“这张卡里面有你应得的训练费，等广告合同签了之后，我再让他们把定金打到这张卡上。” “谢谢苏总。”凌夜雪接过卡，还是没问里面有多少钱。 “如果想要接受顶级教练的指导，训练费绝对是个天文数字，你既然不爱谈钱，那以后谈钱的事情都交给我吧！”苏星浩一边说着一边将独角兽交给凌夜雪，叮嘱道，“今晚有独角兽陪你，你应该不会睡不着了。” “你怎么知道……”凌夜雪话才说到一半，然后就意识到自己犯傻了，“肯定是小雨告诉你的。” “我想像汪诗雨和汪思阳一样，以后也叫你小雪，可以吗？同样的，你可以叫我星浩。”苏星浩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自己想说的话给说了出来。 “当然可以。”凌夜雪应了下来，“时间有点晚了，我先回去了，再见，星浩。” “再见，小雪。” 凌夜雪走进房间，对苏星浩挥了挥手，依依不舍地关上了门，听着苏星浩的脚步在门外渐行渐远，看着手中的独角兽，凌夜雪唇边不禁漾出了笑容。 “刚刚是苏总送你回来的？”原本待在房间里的韩笑笑听到动静，走出房间问道。 “嗯。”凌夜雪应了一句，她敛起笑意，然后就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我先回房了。” 凌夜雪回到自己的房间，将独角兽放到了床头，然后就坐在床边，拿出手机给汪诗雨发视频请求。 “小雪~”视频一接通，汪诗雨那张带着谄媚的脸就出现了。 “小雨，你老实告诉我，你今天到底跟苏星浩说了什么？”虽然心里还在冒着甜蜜泡泡，不过凌夜雪还是故意摆出严肃的表情质问汪诗雨。 “没说什么，只是解开了误会而已。”汪诗雨“控诉”了汪思阳昨天早上的所作所为，然后再美化了一下自己的行为，“我让他知道你有多不容易，现在有多缺少发展机会，像苏总这样怜香惜玉的人，当然会有所动容啦！” “你没有跟他说我爸妈的事情吧？”凌夜雪很认真地问道。 “没有没有，我怎么可能不经你同意就告诉他这些事情！”汪诗雨摆摆手，赶忙否认。 “那就好。”凌夜雪这才放下心来，“他刚刚送我回来的时候，问我愿不愿意接广告，我同意了，然后他还给了我一张银行卡，说是上个月的训练费。” “你现在就有收入了，等拍了广告就可以有更多的收入，多棒啊！” “没错，所以我立刻就同意了。”凌夜雪把玩着手里的银行卡，打算等一会就查查里面有多少余额。 凌夜雪和汪诗雨又闲聊了几句，挂断视频之后，凌夜雪打开电脑，根据银行卡上写的“月华银行”，找到了这家银行的官网，她按照官网上的提示，在网页上输入了卡号和密码，然后她就发现，卡上的余额居然有6万元。 原以为卡上最多只有1万元，在看到6万元这个数字后，凌夜雪有点懵，她拿起手机，开始给苏星浩发微信：“苏总，我看到银行卡上有6万元，你是不是一时手抖，输错了数字？” 这次，苏星浩在一分钟之内就回复了一条语音消息，凌夜雪点开语音，然后就听到苏星浩带着笑意的声音：“我问了我姐，她指导学员的收费是半小时500元，我和秦小姐接受了你30个小时的培训，你就是应该拿到这么多钱的。” “可是……”听到苏星浩这么说，凌夜雪有些急了，她才在输入框里打了两个字，然后苏星浩又发了语音过来。 “不要觉得自己比不上我姐，她当运动员的时候没有拿过奥运会冠军，但这丝毫不会影响她成为顶级教练。你的前途一片光明，你只要用未来奥运冠军的姿态来要求自己，专心训练就行了，钱的事你不用操心。”苏星浩猜到了凌夜雪想要说什么，他说了很长的一段话来鼓励凌夜雪。 苏星浩的这段话听得凌夜雪眼眶发热，她多点了几次，把苏星浩的话听了好几遍，他的鼓励就像是甘泉，让凌夜雪自妈妈去世之后就干涸甚至于枯竭的心田，得到了灌溉和滋润。 “好。”千言万语在心头，却不知从何说起，凌夜雪考虑了好一会儿，才给苏星浩回复，“谢谢你。” “口头的感谢我收到了，不过我更希望看到行动上的感谢。”苏星浩很快就回复了一条文字过来。 “我一定努力。”凌夜雪飞快地回复着信息，在滑冰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的信心也越来越坚决了。 第三章：假面舞会（1） 接下来的几周时间里，凌夜雪每天花几个小时的时间监督秦语溪训练，另外还有几个小时则用于自己练习，没有教练指导，她就找出以前自己写的滑冰笔记，一点一滴地纠正动作，力图让每一个动作都做得标准。 凌夜雪一直希望苏心羽能来冰场视察，给他们这些助理教练一些指导，但是苏心羽却一直没有现身，凌夜雪找苏星浩打听了一下，他说苏心羽去了北京，在和国家队的教练讨论事情，要等到《星跃冰雪》开始正式录制时，才会回到月华市。 到了训练期的最后一周，苏星浩把拟好的广告合同和广告脚本都发给了凌夜雪，凌夜雪把合同看了一遍，看到酬劳那一栏填的数字是50万元，而工作时间仅仅只有一天，这让她有些震惊，不过想起苏星浩的叮嘱，为了快点攒够训练费，凌夜雪没有考虑太多，很爽快地签了合同，然后她就收到了10万元的广告定金，尾款会在广告制作完成之后再给她。 训练期结束后，赛思庄园的工作人员搭出了一个摄影棚，广告的导演就是《星跃冰雪》的总导演赵导，因为之前见过几次，所以沟通也很顺畅，凌夜雪和秦语溪以及成宁一起拍摄了动态视频广告和静态平面广告，由于工作量比较大，她们几个人忙得午饭都顾不上吃，一直都在工作。 等所有镜头都拍完之后，全部工作人员一起吃晚餐，累了一天的秦语溪和成宁吃了不少东西，可是凌夜雪只吃了一点点肉和青菜，然后就很安静地坐在座位上，看着秦语溪和成宁吃饭。 “凌教练，其实我很好奇一件事情。”成宁看着只吃了一点点东西的凌夜雪，表情里满是佩服，“我们演员的食量已经很小了，可是你的食量更小，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我一天只吃两顿饭的。”为了不影响其他人用餐，凌夜雪轻声细语地解释道，“如果体重太重，跳跃就会跳不动，必须要控制食量。” “凌教练，你会哪些跳跃？五种三周全了吗？”成宁点点头表示理解，接着问道。 “五种三周全是什么？”秦语溪抬起头，懵懵懂懂地发问。 “花样滑冰有六种跳跃，其中Toe Loop、Salchow、Loop、Flip和Lutz是五种向后的跳跃，国际顶尖的女单选手这五种三周跳都会跳，这就叫五种三周全。”成宁语速飞快地解释着，听得秦语溪投更晕了。 “那还有一种呢？”秦语溪想了一会儿，然后才发觉似乎少了一种跳跃。 “还有一种跳跃叫Axel，是唯一一种向前起跳的跳跃，比其他的跳跃都要多转半周，三周半跳也叫3A，难度非常高，很少有女单选手能做到。”成宁继续为秦语溪解说花样滑冰的专业名词。 “凌教练，我还是没听懂，你能不能在冰上演示一下这几种跳跃？”秦语溪将目光从成宁脸上移开，可怜巴巴地看着凌夜雪说道。 “当然可以。”凌夜雪对着秦语溪笑了笑，然后就看着成宁继续说道，“我16岁的时候，可以做六种三周，后来遇上发育关，再加上一些其他的原因，现在3A跳不出来了，只能做五种三周了。” “哇，你以前居然能做六种三周！”听到凌夜雪这么说，成宁的眼睛都亮了，“我感觉你可以进国家队了！” “没有没有，还差得远。”听到成宁这么说，凌夜雪觉得有点尴尬，连脸都微红了起来。 “发育关又是什么？”好奇宝宝秦语溪又发问了。 “女孩子在青春期的时候，会有一段时间发育得很猛，不管是个头，还是身体脂肪都会产生很大变化，跳跃重心找不准，很容易摔跤。”不用凌夜雪开口，成宁就又帮秦语溪答疑解惑，这一次秦语溪听懂了。 “那凌教练你发育关已经过了吗？”秦语溪扫了一眼凌夜雪的身材，“我感觉你好瘦啊！” “我已经满了19岁了，身高和体重都稳定下来了，接下来就是要找到跳跃的感觉。”回答完秦语溪的问题，凌夜雪就看着成宁说道，“其他跳跃都还好，可是3A真的好难。” “从第4期开始，我们就会和专业选手配对，专业选手里有我的熟人，到时候你可以看问问他有关3A的事情。”虽然和凌夜雪不算太熟，可是性格爽朗的成宁还是帮凌夜雪指了一条路。 “是国家队的女单选手吗？”凌夜雪好奇地问道。 “不是，他是男单选手，擅长跳3A，也许可以教教你。”成宁笑了笑，不过笑容似乎有些不自在，“我也算出身于滑冰世家了，可是我是滑得最差的那个，不得已才进了演艺圈，我有很多亲戚都是花滑教练或者选手，我妹妹也在国青队，我一直督促她努力训练，争取早日入选国家队。” “好羡慕你妹妹。”虽然没有见过成宁的妹妹，不过她的描述都能让凌夜雪产生羡慕的情绪——进入国家队，在国际大赛上代表中国比赛并获奖，一直是凌夜雪的愿望。 吃过晚餐之后，秦语溪缠着凌夜雪去冰场，让她演示六种跳跃，为了方便秦语溪理解，凌夜雪由易到难地展示了6种跳跃，一边跳一边讲解。 “Toe Loop，也叫后外点冰跳，是技术难度比较低的跳跃，跳3周Toe Loop的简称是3T。” “Salchow，也叫后内结环跳、萨霍夫跳，萨霍夫三周简称3S。” “Loop，中文名是后外结环跳、路卜跳，路卜三周跳简称3Lo。” “Flip，也叫后内点冰跳、菲利普跳，菲利普三周简称3F。” “Lutz，翻译成中文是勾手跳，是技术难度比较高的跳跃，跳3周的简称是3Lz。” 在展示完这五种向后的跳跃之后，凌夜雪滑得远一些，提高声音说道：“最后这种跳跃就是Axel，也叫阿克塞尔跳，是所有跳跃中技术难度最高的，我现在跳不了3周，只能跳2周，简称2A。” 凌夜雪说完，就给秦语溪展示了一个2A，她的跳跃非常轻盈，跳完很轻松就落回了冰面。 “我的天哪，我只能看出正面起跳和背面起跳，其他的都看不出来！”虽然觉得凌夜雪的跳跃很美，可是秦语溪还是一点都分辨不出它们之间的区别。 “没关系，你多看看就能看得出它们到底有什么区别了。”在完成了6种跳跃之后，凌夜雪慢慢滑回了秦语溪身边，安抚她道。 “凌教练，我也练了2个月的花滑了，我还是觉得你比我更适合当嘉宾。”秦语溪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口说道，“花滑真的太难了，训练也好辛苦，当运动员比当艺人累多了。” “你这阵子一直都很努力，怎么突然开始唉声叹气了？”凌夜雪伸手拍了拍秦语溪的肩膀，想要为她加油打气，“马上就要开始录节目了，你可不能泄气呀！” “就是因为明天要开始正式录节目了，所以我才更加担心。虽然我觉得这两个月练得还不错，可是跟你比起来还是差得太远，莫欣彤应该和你的水平比较接近，想要战胜她，还是得靠你。”秦语溪并没有因为凌夜雪的话而欢欣鼓舞，表情反倒更郁闷了。 “莫欣彤？怎么突然提到她了？”这一个月的时间里，莫欣彤一次训练都没有参加过，凌夜雪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就提到了一个完全没出现的人。 “我应该没有和你说过，我曾经当过Pinky练习生的事情吧？”秦语溪又叹了口气，然后才开口问道。 “没有。”凌夜雪摇了摇头，“我不怎么关注娱乐圈，都没听说过这个组合。” “那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我和莫欣彤都是练习生，她是白富美，我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我在队内声望比较高，有希望成为队长。”秦语溪在凌夜雪身边滑来滑去，对她解释道，“莫欣彤看我不顺眼，故意把她的钻石项链藏在我的枕头下面，然后再宣称有人偷东西，宿舍里每个人的私人物品都被搜了一遍，最后项链在我那儿发现了，她爸爸和公司高层是好哥们，第二天我就被通知不用继续参加训练了。” “可是你现在已经是知名演员，名气比莫欣彤还要大，你是怎么做到的呢？”凌夜雪完全不知道秦语溪和莫欣彤之间居然还有这样的纠葛，这让她很惊讶。 “我和那家公司解约了，去参加了顶星娱乐的演员选拔活动，程总看中了我的演技，送我去纽约进修，我在进修的间隙，看到了你表演的《天鹅湖》，你的表演真的很完美。”秦语溪说着说着，又开始露出迷妹表情了。 “谢谢你的夸奖。”凌夜雪道了声谢，然后很快就想到了录节目的问题，“你知道她为什么要来录这档节目吗？” “之后她家破产，她没钱继续练花样滑冰，也就没有参加过什么大赛，这次她参与录制《星跃冰雪》，就是想成为冠军，弥补她没有拿过冠军的遗憾。”秦语溪笃定地说道。 “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凌夜雪问道。 “圈子里的消息都是传得很快的。”秦语溪并没有透露消息来源，只是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带过，“我之所以参加这档节目，一是因为我对花样滑冰确实有兴趣，二是因为，我一点都不想让她成为冠军。” 最后那句话，秦语溪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在凌夜雪的印象中，秦语溪一直都很温柔，这还是凌夜雪第一次看到她咬牙切齿地说话。 “我没有见过她滑冰，不过我知道她学了10年的花样滑冰，以你现在的水平，我觉得，想要赢她很有难度。”凌夜雪斟酌了一下，然后就换了一个比较委婉的说法，“如果她铁了心要当冠军，单就花滑技术而言，你应该拼不过她。” “所以我才想要‘曲线救国’啊，如果凌教练你帮我去和莫欣彤PK该有多好！” 秦语溪突然看向凌夜雪的身后，然后露出了笑容，“苏总你说对吧？” “我同意秦小姐的看法。”苏星浩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冰场，他站的位置离凌夜雪有点远，不过听清凌夜雪和秦语溪的对话应该不成问题，“我姐已经回到月华市了，我准备再去找她争取看看。” “苏教练已经有点讨厌我了，没必要让她更讨厌我吧？”对苏星浩的提议，凌夜雪还是有点犹豫，“如果我在助理教练这个职位上好好干，她应该也能看到我的努力吧？” “当然。”苏星浩答道，“不过你也不用一心只想着找我姐当教练，国内也有其他的顶尖教练的。” “也是。”凌夜雪点点头，“总之我不会放弃花滑的。” “凌教练，你要好好加油啦！”秦语溪笑眯眯地看着凌夜雪，为她加油打气道。 “一定！”凌夜雪看看秦语溪，再看看苏星浩，也笑了起来。 第三章：假面舞会（2） 《星跃冰雪》的第1期节目定在周一下午进行录制，周一上午，已经回到月华市的苏心羽召集十位嘉宾一起开会，而十位助理教练也接到了开会通知。 到了会议室之后，凌夜雪才发现，除开苏心羽，评委团队还多了一男一女——分别是国际知名的编舞师季德文和国际裁判徐美瑜，看他们两个和苏心羽有说有笑的模样，感觉上三个人是关系不错的朋友。 “在过去的一个月时间里，我虽然没有住在庄园里，可是我听说嘉宾们都很努力地在练习花样滑冰。”苏心羽坐在主座位上，目光扫过面前的10位嘉宾，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秦语溪脸上，“据说秦小姐每天的练习时间都超过了8个小时，非常刻苦，值得表扬。” 见苏心羽表扬秦语溪，其他人都对秦语溪竖起了大拇指或是鼓掌，只有莫欣彤不屑地哼了一声，凑巧被秦语溪和凌夜雪听到了。 “接下来，我们将进入正式录制阶段，由于月华电视台那边的主持人接下来一个月档期都满了，所以前4期节目由我客串主持人。”苏心羽向大家宣布了两个新消息，“另外，在和国家队主教练商量之后，今年赛思滑冰俱乐部的巡演地点已经确定了，分别是北京、上海、广州和月华市，最终获得冠军的嘉宾可以和国外以及国内的顶级选手一起在这四座城市进行巡演，这对提升自己的知名度和花滑水平都是很有帮助的，希望大家可以多多努力，向冠军宝座发起冲击。” 苏心羽说完这番话，秦语溪就转过头来，对着凌夜雪眨了眨眼，凌夜雪明白她的意思，用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无声地给她支持。 开完会之后，所有人和苏心羽一起去餐厅吃了午餐，午休之后，《星跃冰雪》的第1期节目开始了正式的录制，第1期的录制内容主要是嘉宾介绍和冰上小游戏，让嘉宾可以培养感情——好在大部分嘉宾都来自顶星娱乐，之前就认识，一群人没有花太多时间就在冰上闹成一团，只有莫欣彤端着架子，和大家格格不入。 由于进入了正式录制期，之前训练期的时间安排被新的时间安排所代替：每天上午9点到12点，下午2点到5点是嘉宾的训练和节目录制时间，这期间冰场会有摄影机跟拍，其他时间冰场虽然也会开放，但是没有人跟拍，也鲜少有人围观。 进入录制期之后，为了自己能每次出镜都美美的，秦语溪投入了很多时间在穿衣打扮上，滑冰训练时间比以前缩短了一些，而这也给了凌夜雪更多时间用于自己的训练——每天的清晨和夜晚，凌夜雪都会去冰场训练，偌大的冰面上只有她一个人，这能让她更加专注地练3A。 节目录制了3期，到第4期录制的前夕，凌夜雪3A摔倒的次数少了一些，可是空中转体总是差半圈，没有人指导，也没有设备将自己的跳跃录下来，只能靠自己慢慢摸索，效率低得让凌夜雪有些沮丧。 很快就到了第4期的录制日，凌夜雪从早上6点就开始训练，一次又一次地跳3A，可是都没能成功。时间接近8点，马上就会有工作人员开磨冰机来扫冰了，凌夜雪心里满满都是挫败感，在又一次跳跃失败之后，她颓然地躺在冰面上，看着冰场白色的顶棚发呆。 “你没有找准轴心，轴心不直，旋转就很难转到位。” 突然一个陌生的男声响了起来，惊得凌夜雪立刻坐了起来——本应只有她一个人的冰场，怎么会出现其他人？ “别紧张，我不是坏人。”男生脱下冰刀套，走进了冰场，朝着冰场的另一边滑了过去，“让我给你演示一下3A。” 男生滑了一小段，然后做了一个漂亮的压步，在空中跃起，1、2、3——很顺利地在空中转体三圈半，完成了一个流畅漂亮的3A。 “哇，好厉害！”等男生做完3A，凌夜雪就站起身来，为他鼓起掌来。 “谢谢。”男生道了声谢，然后就朝着凌夜雪滑来。 “你是……乔宸瑞？”凌夜雪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面庞，不太确定地问道。 “你认识我？”男生顺着凌夜雪的话问道。 “我在去年的大奖赛中国杯上看到过你！”意识到男生真的是乔宸瑞，凌夜雪有点兴奋，“你拿到了一枚银牌，创造了中国花滑男单的历史！” “好吧，原来你是在电视上见过我，我还以为你是刚进入国家队的女单，在队内训练的时候见过我呢。”乔宸瑞挠了挠头，“银牌”这个词让他觉得有点不舒服。 “为什么这么说？”凌夜雪反问道。 “难道不是吗？我看你在练3A，现在世界上都没有几个女单能做出3A，你如果能练出来，那肯定是世界一流水平的女单。”乔宸瑞笃定地说。 “其实，我不是现役选手。”听到乔宸瑞这么说，凌夜雪的表情有些尴尬，“而且我还没练出3A呢。” “难道你是明星？”乔宸瑞上下打量着凌夜雪，目光中有着欣赏，“长得这么漂亮还这么努力，我一定要去看看你有什么作品，方便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虽然以前拍过电影，不过我现在的身份只是助理教练而已。”乔宸瑞的猜测让凌夜雪更尴尬了，她担心他会看不起自己，“我叫凌夜雪。” “名字很好听啊！”听完凌夜雪的自我介绍，乔宸瑞的表情如常，并没有出现凌夜雪预想的鄙夷之类的表情，他鼓励凌夜雪道，“如果你能把3A练出来，那你肯定不会只是一个助理教练了！” “8点了，我们要清理冰场了。”就在凌夜雪还想多说几句的时候，冰场工作人员开着磨冰机，准备开始清扫场地，“你们快点离开吧。” “好的。”凌夜雪应了一声，然后就从出口处走下冰场。 凌夜雪去更衣室脱下了冰鞋，在训练服外面套上了常服，当她走出冰场大门的时候，发现乔宸瑞也换好了衣服，在大门口等着她。 “嗨。”乔宸瑞和凌夜雪打了个招呼。 “又遇到你了，我想要认真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凌夜雪，今年19岁，是月华赛思滑冰俱乐部的助理教练，现在在《星跃冰雪》里担任秦语溪小姐的助理教练。”凌夜雪走到乔宸瑞面前，主动伸出右手，自我介绍道。 “那我也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乔宸瑞，今年也是19岁，是国家队男单选手。”乔宸瑞也伸出右手，和凌夜雪握了握手，“你应该在这里住了有一阵了吧？” “是的，住了快2个月了。” “我昨晚才来到这里，对这个庄园不熟，你能告诉我早餐要去哪里吃吗？”乔宸瑞揉了揉肚子说道，“等会儿9点就要录节目了，我要赶快解决早餐问题。” “我带你去餐厅吧！”凌夜雪指了指餐厅的方向，然后就带着乔宸瑞往那个方向走，“我听说有10名专业选手会和明星嘉宾搭档，你的搭档是谁呀？” “昨晚我们到了之后就开了个会，会上说是由嘉宾来挑选搭档。”乔宸瑞答道，“开完会后，我想熟悉下这里的冰场，然后就发现你居然晚上11点还在练跳跃，就没打扰你了。今早我来晨练，又看到了你，难得看到这么刻苦的人，我还以为你是国家队的新成员，没想到你压根不是专业选手。” “我想当专业选手，参加比赛，拿到奖牌，为国争光。”虽然有些羞涩，不过凌夜雪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决心，“你呢？” “我从15岁开始，每年都在参加比赛，国内比赛每次都是拿第二名。”乔宸瑞有点郁闷地说道，“他们都叫我‘乔小二’，我很想要摆脱这个外号，用实力告诉他们我也可以当冠军！” “你的3A跳得这么好，居然没有拿过冠军？”听到乔宸瑞这么说，凌夜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还是说你的竞争对手太厉害了？” “现在花滑男单已经进入了四周跳的时代，我只会一种四周跳，不要说跟国际一线选手比，就算是在国内，比我厉害的人也有很多。”乔宸瑞有点沮丧，“我起码要练出两到三种四周跳，才能提升自己的竞争力。” “其实你应该换个角度想一想。”凌夜雪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点子来鼓励乔宸瑞，“每次都拿第二，就说明你的实力能让你一直站在领奖台上，而且还累积了很多大赛经验，比我强多了。” “这么说好像也没错。”听了凌夜雪说的话，乔宸瑞若有所思地说道。 第三章：假面舞会（3） 凌夜雪带着乔宸瑞去了餐厅，正好遇到前来用餐的苏星浩，三个人一起吃了一顿早餐，然后就一起去了冰场。 10位专业选手第一次参与节目录制，按照台本，他们一开场就一起在冰上表演了节目，每个人都亮出了自己的绝活，乔宸瑞用一个漂亮的3A为节目收尾，引发了阵阵掌声和喝彩声。 而在专业选手进行表演的同时，换好演出服、化妆完毕的明星嘉宾们也在后台摸球抽签，心心念念想要抽到大数字的秦语溪，却很倒霉地抽到了一个最小的数字1，而这也就意味着她要第一个出场表演。 抽签结束之后，即将上场表演的秦语溪在后台候场，凌夜雪则和秦语溪的经纪人宝拉走到了冰场出口，凌夜雪手里拿着秦语溪的冰刀套，准备等她表演结束滑到出口时，就把冰刀套递给她。 “凌教练，你觉得小溪能坚持录几期？”在前几期的节目录制中，不支持秦语溪参加节目录制的宝拉一直没有出现，今天要开始挑选搭档了，放心不下的宝拉还是前来“观战”了，她略带担心地问凌夜雪道。 “如果用努力程度来排名，秦小姐排第一是没有问题的，但她的功底最弱，冰场上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所以我也不能打包票。”凌夜雪语带保留地说道。 “今天，我们的十位专业选手已经就位，不过在配对之前，我们将检验各位嘉宾的单人滑水平，然后由三位评委打分，得分比较高的明星嘉宾，可以优先选择搭档。”宝拉还没有接话，坐在主评委席上的苏心羽就打开麦克风，照着台本上写的内容念道，“接下来，有请抽到第一位出场的秦语溪上场表演，她使用的背景音乐是《假面舞会圆舞曲》。” 苏心羽话音一落，秦语溪就从幕布后面滑了出来，伴着两束追光的映照，她滑到了了冰场正中间。秦语溪穿着红色的表演裙，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在灯光的映衬下，秦语溪肤白貌美，曲线毕现，分外美丽。 《假面舞会圆舞曲》是凌夜雪特意为秦语溪挑选的乐曲，音乐轻快，也很容易踩准节奏，对于有舞蹈基础的秦语溪来说，是一支非常适合的乐曲。 这一期的规定动作只有华尔兹跳和5秒钟的燕式平衡，为了能让秦语溪熟练掌握这两个动作，凌夜雪在第3期录制完之后，当晚就编好了节目，第二天就开始训练秦语溪滑这套节目，7天时间里练了上百遍，凌夜雪相信她可以很好地完成任务。 音乐响起，秦语溪开始滑行，前半段和音乐的配合非常到位，脚下滑得很稳，这让凌夜雪放心不少。 “昨天我问小溪需不需要我过来看她表演，她让我过来，而且要我帮她买双新冰鞋。”宝拉看着在冰上起舞的秦语溪，无奈地叹了口气，“为了让她穿新冰鞋表演，我可是紧赶慢赶才从外地赶过来的，总算是让她如愿了。” “她脚上穿的是新冰鞋？！”听到宝拉这么说，凌夜雪心里“咯噔”一跳，她抬起手，将手里的冰刀套凑到自己眼前，发现冰刀套也是崭新的。 就在凌夜雪内心暗叫不好的时候，顺利完成燕式平衡和华尔兹跳的秦语溪，心血来潮地在节目末尾加了一个芭蕾跳，芭蕾跳并不是一个很难的跳跃，但是新冰鞋不跟脚，秦语溪没有控制好力道，“砰”地一声摔在了地上，原以为她会爬起来继续做下面的动作，可谁知她却坐在冰面上，捂着自己的腿，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见到秦语溪出了意外，在场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凌夜雪赶忙扔下冰刀套冲进冰场，宝拉也跟着她一起冲了进去，两个人跑到秦语溪身边，一左一右地把她给扶起来。 节目录制被迫中止，凌夜雪和宝拉一起将秦语溪扶到了场外，去了距离冰场不远的医护室，凌夜雪脱下了秦语溪脚上的冰鞋，让她侧躺在病床上，等待医生对伤口进行检查。 在一大群人的注视下，节目组医生一边询问秦语溪情况，一边认真检查她的伤情——经过医生检查，发现秦语溪的脚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由于新冰鞋还没有过磨合期，摔倒的时候没有控制好力量，冰鞋磨穿了袜子，也将她的脚磨得破了好几个口子，脚的外观看起来不太美观。 “我的小祖宗啊，我才给你接了一个女鞋广告啊！”宝拉握着秦语溪的手，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早知道你会受伤，我就算以死相逼，也不会让你录这个真人秀！” “秦小姐，你穿的是新冰鞋？”苏心羽低头看了一眼被扔在一旁的冰鞋，抬头看着秦语溪问道。 “是的，之前的冰鞋有些旧了，不太好看，所以我让经纪人帮我买了新冰鞋。”虽然双脚还在疼，可是秦语溪还是强忍疼痛，不让面部表情太过扭曲。 听了秦语溪的解释，苏心羽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又转头看着医生问道：“医生，秦小姐这种情况，需要休息多久？” “秦语溪小姐是公众人物，如果想要脚部皮肤恢复光滑平整，接下来几个月都不宜做剧烈运动。”医生看了一眼秦语溪的脚，提出了自己的建议，“我建议她终止节目录制。” “那节目录制要怎么办？”秦语溪显然不想就此放弃，“节目组有备选的人吗？” “其他人都出去一下，我有事想和秦小姐聊一聊。”苏心羽转过头去，看着凌夜雪说道，“凌助教，请留步。” 第三章：假面舞会（4） 其他人都走出了房间，最后只剩下凌夜雪和苏心羽一左一右地站在秦语溪的病床边，苏心羽身边站着宝拉，而凌夜雪身边则站着苏星浩。 “星浩，我让其他人都出去，你是听不懂我的话吗？”苏心羽看着苏星浩，皱着眉问道。 “秦小姐的经纪人可以因为守护秦小姐而不出去，那我当然也要守护我的艺人。”苏星浩不卑不亢地答道。 “好吧，你爱听就听着好了。”苏心羽有点生气，对凌夜雪说话的态度也不怎么好，“凌助教，你明明知道选手不能穿着新冰鞋去比赛，新冰鞋对脚的磨损会很大，对选手的心理也会产生影响，你身为秦小姐的助教，让她穿新冰鞋上场，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苏心羽说了好长一段话，凌夜雪有点懵，她双手拧在一起，心里很是难过，虽然换鞋不是她的主意，可是对秦语溪造成了影响却是客观事实。 “对、对不起！”凌夜雪下意识地开始道歉，“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秦小姐换了新冰鞋……” “苏教练，这件事和凌教练无关，冰鞋是我买给小溪的，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情，这是我的问题。”见苏心羽苛责凌夜雪，宝拉有点看不下去了，赶忙出来解围，“好在小溪的伤势也不算重，算是不幸中的幸运了。” “苏教练，凌教练对这件事完全不知情，这都是我的主意，真的跟她没关系。”秦语溪也开始为凌夜雪辩解，将过错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姐，这件事和凌小姐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能不能尊重事实？”听完她们两个的话，苏星浩开始为凌夜雪抱不平了，“你这种‘什么问题都是凌小姐的问题’的态度，真应该改一改了！” “不管怎么说，连自己指导的嘉宾换了冰鞋都不清楚，说凌助教失察也不为过。”知道怪错了人，但苏心羽还是不肯轻易认错，“事已至此，再在这里争论也没有意义，秦小姐你好好休息，我们出去开个会。” “苏教练，如果你想要找人顶替我的话，我觉得凌教练就很合适！”见苏心羽要离开，秦语溪有点着急，坐起身来对着苏心羽喊道。 “小溪，你不要操心那么多了，我让公司派车过来，送你去医院。”宝拉按着秦语溪的肩，不让她太过激动。 “不，我不去医院，除非我知道到底是谁顶替我！”秦语溪不依不饶，还闹起了脾气。 “秦小姐，这些事就不劳你操心了，我们会有对策的。”苏心羽回头看了秦语溪一眼，说完这句话就走出了病房，凌夜雪和苏星浩也跟在她的身后走了出去，只留下宝拉照顾秦语溪。 “导演组成员留下来，其他的人都先回去休息吧，有新消息就会通知大家的。”苏心羽走回冰场，发现大家都没有走，她打开麦克风，宣布解散。 “小雪，你先回去休息吧，我留在这里开会。”苏星浩对凌夜雪说道，“我想知道下一步怎么走。” “好的。” 凌夜雪回到助教休息室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然后就往住宿区走。 “秦小姐没事吧？”凌夜雪刚走出冰场就遇到了乔宸瑞，他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大碍，但是估计不能继续录节目了。”凌夜雪闷闷不乐地答道。 “节目组应该会找人顶上的。”乔宸瑞安慰她说，“其实我觉得你就很适合顶上，你有演艺经验，花滑水平也高，对这档节目组也很熟悉。” “我觉得苏教练不会选我的。”凌夜雪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以苏心羽对待自己的态度，凌夜雪觉得自己毫无希望。 在凌夜雪回宿舍的时候，苏心羽也和秦语溪的老板程光暄通了电话，然后她就召开了导演组会议。 “因为刚刚那个意外，秦小姐不能再继续录节目，我想找人顶替她，刚和顶星娱乐的程总通了电话，他们公司没有合适的艺人可以顶替，他给我推荐了其他人。”苏心羽对着面前的导演组和专业评委们说道，“所以我们现在的问题是，到底是另外找人顶替，还是就此空缺？” “程总推荐了谁？”节目总导演赵导好奇地问道。 “他推荐的是秦小姐的助教，凌夜雪。”提到凌夜雪名字的时候，苏心羽的表情有些古怪，“秦小姐刚刚也推荐了她，但是我觉得她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苏心羽话音刚落，导演组的“编外成员”苏星浩就接话了，“凌夜雪拍过电影和广告，也有花滑的商演经验，论滑冰经验，她不会比莫欣彤少。” “但是她在国内并没有什么知名度。”苏心羽反驳道。 “知名度高有什么用，这是在录制滑冰节目，不是在颁最佳人气奖！”凌夜雪不在，苏星浩就畅所欲言了，“而且她才拍完了赛思庄园的广告，未来还会有更多曝光机会，以她的长相和花滑水平，你觉得她会一直默默无闻吗？” 苏星浩说完这番话之后，苏心羽沉默了，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苏教练，我觉得苏总说的有道理。”见两人都不说话，赵导开口了，“赛思庄园的广告片就是我执导的，和秦语溪以及成宁这两个知名演员合作，凌夜雪没有丝毫的怯场，表现力一流，也很敬业，如果她能顶替秦语溪录节目，我觉得节目的可看性反而更高了。” “Stephanie，既然这么多人都推荐这位凌小姐，不如你就给她一个机会吧。”一直坐在苏心羽身边没有出声的季德文，叫着苏心羽的英文名，用英文说道，“万一她能给你个惊喜呢？” 在季德文开口之后，苏心羽的态度有所转变，她看着苏星浩问道：“星浩，你要怎么证明她滑冰水平不错？” “前几年我就跟你说过，凌小姐的《天鹅湖》滑得很好，但是你却没有看到，如果你真想测试她的水平，可以让她来滑《天鹅湖》。”苏星浩建议道，“凌小姐五种三周全，水平和专业选手无异，你亲眼看看就知道了。” “那你给她打电话吧，让她赶快回冰场来，我给她半小时时间，过时不候。”苏心羽考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松口了。 一直在加拿大多伦多当滑冰教练的苏心羽，在被美籍华裔选手陈欣馨“背叛”之后，决心回到国内执教本国的选手，她和季德文回到国内之后，国家队对她抛出了“橄榄枝”，苏心羽在北京待了一个月，也测试了不少女单选手的水平，但是没有一个人能达到世界一流选手的水平，能做到五种三周全的选手都不多，这让苏心羽有些失望。 现在距离2018年的冬奥会只有2年左右的时间了，苏心羽很想马上就找到高水平的女单选手，虽然对凌夜雪有成见，可是如果她真能做到五种三周全，艺术表现力也不错的话，苏心羽对她的看法应该会有改观。 第四章：飞跃彩虹（1） 凌夜雪一回到房间就接到了苏星浩的电话，要求她马上回到冰场，苏心羽要对她进行水平测试，选用的背景音乐是《天鹅湖》。 凌夜雪用最快速度跑回了冰场，在冰场边做热身运动，等身体各个部位都活动开之后，她才换上冰鞋，拜托苏星浩用手机帮她放音乐，然后就上了冰场。 在苏心羽和导演组的注目下，身穿黑色训练服的凌夜雪站在冰场中间，等音乐一响起，她就跟随着音乐开始滑动。 过去两个月的时间里，凌夜雪不仅在培训秦语溪，自己也有意识地加强了体能训练，现在的她，已不像上次表演时那样会滑到没有力气，虽然滑到节目的最后一分钟还是有点累，不过凌夜雪很巧妙地用技巧遮掩了过去。 凌夜雪的表演非常流畅自然，艺术感染力也很强，等她表演完，在冰面上摆出结束动作的时候，整个导演组都在为她鼓掌，季德文鼓得尤其用力。苏星浩在鼓掌的同时也偷瞄了苏心羽一眼，她虽然没有鼓掌，但是看着凌夜雪的眼神发生了变化，明显被她的表演打动了。 “好棒！”赵导第一次看凌夜雪的花滑表演，虽然他说不出太多专业的技术词汇，可是他完全理解凌夜雪想要传达的丰富而细腻的情感，“好优雅、好流畅！” “谢谢赵导。”刚刚滑完3分钟的节目，凌夜雪还是有些喘，她对着苏心羽所在的方向行了个礼，然后就对赵导说了声谢谢。 “姐，你现在知道凌小姐的真实水平了吧？”苏星浩关掉音乐，无不得意地对苏心羽说。 “凌助教，我还想问你几个问题。”苏心羽没有反驳苏星浩的话，她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一个笔记本，翻到了特定的一页，“你会几种三周连跳？” “现在可以跳3F-3Lo和3F-3T，我想练3Lz-3T，但是现在还没练出来。”凌夜雪如实答道。 “那就请演示一下吧。”苏心羽一边往本子上写着什么，一边对凌夜雪说。 凌夜雪二话不说，直接把两种连跳都展示了一遍，动作干净利落，旋转的周数也充足。 在看到凌夜雪的跳跃之后，季德文有些激动地拉住了苏心羽的胳膊，两个人简单交谈了几句，然后苏心羽也和赵导耳语了几句，两个人连连点头，似乎达成了一致意见。 “凌助教，苏教练觉得你表现得不错，我们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录制节目？”两个人商量完毕，赵导拿过麦克风，对凌夜雪说道，“明天录节目可以吗？” “今天下午就可以录。”为了让导演听清自己的话，凌夜雪朗声说道。 “你刚刚才表演了一套节目，下午接着表演的话，会不会体力透支？”赵导还是心存疑虑。 “导演您放心，我还有力气表演。”难得的机会送上门，凌夜雪说什么都不会放弃。 “那好，你先休息一下，我们会去通知嘉宾们，下午继续录制，你还有很多手续要补，等录完第4期，我们立马就补手续，确保节目录制进度不被打乱。”凌夜雪的表态让赵导长舒了一口气，宣布下午继续录制节目。 在赵导宣布自己可以参与节目录制之后，凌夜雪总算放下心来，她脱下冰鞋，对苏星浩说了谢谢，然后就去探望秦语溪，把自己通过测试的事情告诉了秦语溪和宝拉。 “太好了！”听到凌夜雪已经成功顶替自己参与节目录制，秦语溪打心底地高兴，“我的‘曲线救国’策略总算奏效了！” “什么策略？”听到秦语溪突然说出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宝拉立刻警惕了起来，“你是不是背着我玩了什么花招？” “没有啦，我怎么可能会玩花招！”秦语溪干笑两声，把宝拉给敷衍了过去，“宝拉，这里有凌教练陪我，你可以去我的房间帮我收拾东西了！” 秦语溪一边说一边从自己搁在一旁的外套口袋里掏出房间钥匙，递给了宝拉。 “真是拿你没办法。”宝拉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然后就接过钥匙，转身离开了房间。 “凌教练，快告诉我，你是不是跳了《天鹅湖》给他们看？”宝拉离开房间之后，秦语溪更兴奋了，她拉着凌夜雪的手，认真地问道。 “是的，而且苏教练还让我把自己能跳出来的三周连跳都演示了一遍。”凌夜雪答道，“还好我这阵子一直在练习，所以连跳没出问题。” “你居然还表演了连跳！”听到凌夜雪这么说，秦语溪一脸遗憾，“我真想看啊！” “你先好好养伤，伤好了随时可以来找我，我表演给你看。”凌夜雪回握了秦语溪的手，安抚她道。 “我刚刚看了一下接下来的节目安排，第5期就会加入大众评委，到时候我要来现场看你录节目！一期不落！”秦语溪态度坚决地说道。 “可是你的脚……” “没事的！”秦语溪大大咧咧地说，“我这个是皮外伤，不碍事！” “最好是这样。”凌夜雪看着秦语溪简单处理过的脚，还是连连摇头。 “不说我的脚了，凌教练，不，我不要叫你教练了，我要像苏总一样，叫你小雪，你可以叫我小溪。”秦语溪思维很跳跃，她又想到了一件事，“还有，我要跟你说件事！” “好吧，小溪，你想说什么？”凌夜雪很自然地改口问道。 “我想说，拿出你的看家本领，完虐莫欣彤！”秦语溪握紧了凌夜雪的手说道，“还有，刚刚成宁姐来看我了，她说苏教练对国内女单选手的水平有点失望，没有选中任何一位女单选手。” “成宁姐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凌夜雪睁大眼睛，好奇地问道。 “她妹妹说的。”秦语溪转述成宁的话说道，“苏教练的要求很高，而国家队女单的实力有点弱，估计她想要找实力更强的选手吧。” 凌夜雪和秦语溪又聊了一会儿天，然后整理好东西的宝拉就带着助理出现在了房间门口，秦语溪被转移到了轮椅上，然后就乘坐保姆车去了月华市第一医院，临走时她还在叮嘱凌夜雪不要为自己担心，一定要努力滑冰，争取拿冠军。 凌夜雪目送秦语溪离开，虽然心里不舍，但她还是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回滑冰这件事上来，不辜负秦语溪对自己的期待。 第四章：飞跃彩虹（2） 以往在录制节目的时候，助理教练都只能围观，没有太多机会出现在幕前，这次凌夜雪顶替秦语溪成为明星嘉宾，她也有了自己的化妆师和服装师，在后台化妆也有了单独的化妆间，待遇一下提升了很多。 虽然能以嘉宾身份参与《星跃冰雪》的录制，但是凌夜雪还是有很多问题亟待解决，比如合同问题，比如宣传问题，再比如和其他嘉宾的相处问题，合同和宣传问题有苏星浩帮她搞定，可是和其他人的相处问题，只能靠凌夜雪自己。 之前秦语溪是所有嘉宾中名气最大的，节目组也打算以她和成宁为主要的宣传点，现在第1期还没有播出，秦语溪就退出了录制，节目组还在重新制定宣传计划，虽然并没有消息流出，但是根据名气大小来判断的话，莫欣彤将取代秦语溪成为主要的宣传点，而她的花滑功底也很扎实，如果一切顺利，莫欣彤的表现也争气的话，那么她很有可能成为《星跃冰雪》的冠军。 抱着这样的自信，莫欣彤对凌夜雪不屑一顾，在赵导将凌夜雪介绍给其他嘉宾时，成宁非常高兴，主动和凌夜雪击掌，其他人虽然惊讶，但至少保持了表面上的友好，只有莫欣彤一直冷眼旁观，站在她身后的助教韩笑笑也是一脸不服气，两个人的表情都很精彩。 不过等到第4期开始正式录制的时候，莫欣彤就知道自己低估了凌夜雪——虽然凌夜雪表演的就是秦语溪的那套《假面舞会圆舞曲》，跳跃很简单，做燕式平衡的时间也很短，但是她的脚下滑行非常流畅，上肢动作优美动人，一看就具备深厚的花滑和舞蹈功底。 莫欣彤原本并不打算认真对待第一场比赛，可是在看了凌夜雪的表演之后，她不得不认真起来，当她出场表演的时候，她也想要表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不过因为疏于训练，跳跃的时候没有站稳，影响了整套节目的流畅性。 而最后专业评委打出来的分数，让莫欣彤有了危机感——很不待见凌夜雪的苏心羽居然给她打出了8分，徐美瑜也打了8分，季德文更是给她打了9分，凌夜雪在30分的总分中拿到了25分，而莫欣彤只拿到了22分。 等所有人都滑完之后，冰场的大屏幕上打出了所有人的分数——分数排名前三的人是凌夜雪、成宁和莫欣彤，而在第三名之后的嘉宾分数也咬得很紧，分差非常小。 “凌夜雪，这一场你的分数排名第一，你可以优先选择你的搭档。”客串主持人的苏心羽对凌夜雪说道。 苏心羽话音刚落，立刻就有工作人员递上来一支玫瑰花，凌夜雪看着面前5名高大帅气的专业男单选手，在他们之间绕了一圈，最终将玫瑰花递给了乔宸瑞，周围的人立刻发出了阵阵惊呼。 接到凌夜雪递过来的花，乔宸瑞笑得嘴都咧到了耳朵处，凌夜雪有些不好意思，默默滑到了乔宸瑞身后，不让摄像机拍到自己，这反倒让其他人的哄笑声更大了。 等凌夜雪选完搭档之后，成宁、莫欣彤以及其他人按照分数高低选择搭档，最终10组搭档集结完毕，下一期将开始进行双人搭档表演，而这也就意味着淘汰赛的开始——未来的7期节目中，每一期都将淘汰一组人，直到最后一期留下3组人竞争最终的冠军宝座。 “下一期的表演主题是‘舞蹈’，选手们可以随意选择一种舞蹈来进行表演，排名第一和第二的选手可以得到季德文的编舞指导，其他的组合则由助教帮忙编舞。”苏心羽在宣布了下一期的表演主题之后，又说了一段结束语，然后这一期的节目录制就结束了。 节目录制结束之后，凌夜雪回到化妆间卸妆，她极少化妆，卸妆也只是在化妆师的指导下，一点一点地卸，而飞快卸妆完毕的成宁走到了凌夜雪的化妆间，她坐在凌夜雪身边，似笑非笑地看着凌夜雪。 “成宁姐，你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成宁盯着凌夜雪看了一分钟，看得凌夜雪浑身不自在。 “我真没想到，你居然把我的搭档给抢了！”看着凌夜雪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模样，成宁把手搭在她的椅背上，叹了口气说道。 “啊？”凌夜雪想了一下，然后就明白了成宁话里的意思，“你是说我抢了乔宸瑞吗？” “对啊，这次的专业选手里，只有乔宸瑞是现役选手，本来队里不同意他录综艺节目，我和国家队总教练沟通了很久，教练才勉强同意的。”成宁用手捂住胸口作痛苦状，动作和表情都很夸张，“本来我想让他和我配对的，没想到被你给挑走了！” “对哦，乔宸瑞成绩很好，平时训练也很忙，他为什么要来录制综艺节目呢？”被成宁这么一说，凌夜雪也意识到了不对劲，“成宁姐你到底是怎么说服总教练的？” “因为乔宸瑞是我的堂弟啊，我还是他的花滑启蒙老师，堂姐求助，他不可能不管。”成宁也没遮掩，直接就把她和乔宸瑞的关系告诉了凌夜雪，“他就是我和你提过的擅长跳3A的家伙。” “堂姐弟应该是同姓氏的，可是你们怎么一个乔，一个姓成？”凌夜雪眨眨眼睛，还是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我本名叫乔宸宁。”成宁解释道，“成宁只是我的艺名。” “原来如此。”在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凌夜雪也觉得自己的做法有点不厚道，“看来真是我选错人了，要不我去和赵导还有苏教练说一声，我们换一下搭档？” “傻瓜，你真以为我是来抢人的？我是逗你的！”凌夜雪的话把成宁给逗笑了，“今天第一次看你滑冰，滑行和上肢动作都很不错，以后可以慢慢加入跳跃动作，评委们肯定喜欢看到高难度的跳跃，那样能拿到更高的分数。” “成宁姐，我觉得你很奇怪。”凌夜雪看着一直在笑的成宁，终于问出了压在心中的问题，“我们现在算是竞争对手，你怎么这么大方，不但让出了搭档，还告诉我怎么拿高分？” “《星跃冰雪》对我来说只是一档节目而已，可是对你来说，意义完全不一样。”成宁敛起笑容，很认真地看着凌夜雪说道，“小溪是我的好朋友，她告诉了我一些和你有关的事情，我觉得你很不容易，所以能够帮你的地方，我都会尽力帮你。” “小溪应该是被高强度的训练给吓到了，所以才觉得我很不容易吧？”成宁的坦诚让凌夜雪很感动，她对着成宁露出了一个感激的微笑，“其实训练并不苦，因为我是真的很喜欢滑冰，很享受这个过程，为喜欢的东西付出，我不会觉得辛苦。” “要的就是你这样的精神！”成宁对凌夜雪竖起大拇指，眼里满是赞许，“实不相瞒，我妹妹就没有你这么刻苦，真应该让她跟你学一学！” “成宁姐你不要这么说啦，我会不好意思。”凌夜雪面皮薄，被成宁这么一夸，又开始脸红了。 “我说这话是认真的，你这么努力，把3A跳出来不是问题。”成宁鼓励凌夜雪道，“期待你越来越优秀的表现，不要让我失望！” “嗯，一定！”凌夜雪点点头，十分郑重地应道。 第四章：飞跃彩虹（3） 在第4期节目录制完毕之后，9位明星嘉宾都离开赛思庄园去忙其他的工作，他们要等到第5期录制之前才会回来，只有凌夜雪留了下来。 苏星浩也去北京办事，说是过几天才回来，他让郑宇住在赛思庄园，让凌夜雪有事可以找郑宇。 由于还在休赛季，新赛季的编舞也已经完成，所以乔宸瑞也留了下来，在没有摄像机跟拍的清晨和夜晚，凌夜雪都会和乔宸瑞切磋花滑技术。 乔宸瑞虽然跳跃能力很强，但是上肢动作却比较僵硬，而这正是学了多年舞蹈的凌夜雪的强项，乔宸瑞教凌夜雪跳3A，而凌夜雪则教乔宸瑞跳芭蕾，两个人互相学习，一起进步。 由于年龄相仿，花滑水平也相近，两个人的关系迅速亲近了起来，对彼此的称呼也省略了姓氏，相处得非常愉快。 过了两天，凌夜雪在赵导的安排下，补拍了《星跃冰雪》的宣传照和宣传视频，还和乔宸瑞一起拍了搭档照，凌夜雪的运动服是节目组提供的，而乔宸瑞的运动服则是他的队服，衣服上印着大大的“CHINA”，这件运动服让凌夜雪很是喜欢。 “宸瑞，你能不能转过身来对着我？”等拍完合照，凌夜雪提了一个让乔宸瑞觉得有点奇怪的要求。 “你想要拍什么？”虽然不明白凌夜雪想要做什么，不过乔宸瑞还是按她的要求转过身，让她可以和自己的背影合照。 “我也想要有国家名字的运动服，和你合影自我满足一下。”凌夜雪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那我把衣服借你穿吧！”听到凌夜雪这么说，乔宸瑞立刻把自己的运动外套脱下来，递给了凌夜雪，“你可以穿着这件衣服拍个够！” “谢谢你啦！”虽然有点羞涩，不过凌夜雪还是把他的运动服披在身上，美滋滋地拍了好几张照片。 “凌小姐，你该去签合同了。”看到凌夜雪和乔宸瑞略显亲密的互动，郑宇眸光一闪，他不动声色地凑上来，提醒凌夜雪道。 “啊对，差点忘了合同的事情了！”被郑宇这么一提醒，凌夜雪才想起自己还有事情要做，她把衣服脱下来还给了乔宸瑞，“下午编舞师说要给我们编下一期的节目，我们下午冰场见吧！” “好。”乔宸瑞点点头，然后就接过衣服，准备回房间休息。 凌夜雪在郑宇的陪同下去了副导演办公室，副导演就拿出了一份合同，让凌夜雪过目。 “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凌夜雪把合同大致看了一遍，发现和之前的助理教练合同没有太大区别，只是酬劳和保险高了一些，另外还注明如果凌夜雪获得冠军，那么就可以和搭档平分100万奖金并参加赛思滑冰俱乐部的冰上巡演活动。 “稍等，让我看看。”见凌夜雪有要签字的意思，郑宇阻止了她，他拿起合同认真查看，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副导演，凌小姐录一期节目的酬劳只有5万元？” “是的，这是苏教练定下的酬劳。”副导演答道。 “这个价太低了。”郑宇一边说，手就一边在桌子下面发着微信，没过多久，苏星浩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不好意思，我出去接个电话，凌小姐，在我回来之前，你千万不要签合同。”郑宇叮嘱凌夜雪道。 “好吧。”虽然不知道郑宇要做什么，不过凌夜雪还是应了下来。 郑宇走出副导演的办公室，在门外接电话，凌夜雪坐在办公室里，和副导演面面相觑。 “凌小姐，你的运气可真好。”见郑宇不在，副导演开始对着凌夜雪说话了，“本来我想建议苏教练和赵导找其他人，可是我还没开口，他们就选了你，从籍籍无名的助理教练到明星嘉宾，也算是麻雀变凤凰了，5万元的酬劳已经很好了，你不要挑三拣四的。” “我没有挑三拣四，我不过是在签合同之前，征询一下经纪人的意见而已。”凌夜雪察觉出副导演不喜欢自己，她语调平和地反驳道。 “你居然有经纪人？！”副导演上下打量着凌夜雪，用一副“这怎么可能”的表情看着她，这让凌夜雪觉得很不舒服。 “凌小姐，我刚刚和苏总通了电话，他对合同里的报酬很不满意，建议你不要签这份合同。”副导演还没说话，郑宇就走回了办公室，对凌夜雪说道，“他后天就从北京回来了，到时候他会亲自帮你谈合同。” “这点小事不用麻烦苏总出面的。”郑宇一提苏星浩的名字，副导演就有种不好的感觉，“这可是苏教练定的酬劳，苏总应该没理由插手此事吧！” “苏总是凌小姐的经纪人，他当然插得上手。”郑宇将合同还给了副导演，态度强硬地说道，“合同的事情暂时不谈了，等苏总回来再说。” 在得知苏星浩是凌夜雪的经纪人之后，副导演的嘴张成了“O”形，他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凌夜雪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她站起身来，和郑宇一起离开了副导演办公室。 合同的事就这样被搁置了，凌夜雪去餐厅吃了午餐，然后回房间小睡了一会儿，下午2点准时到了冰场，和乔宸瑞以及季德文碰面。 季德文是国际知名的编舞师，他身形高大，有着棕色的头发和黑色的眼珠，肤色介于白人和黄种人之间，看起来就像个混血儿。 季德文曾经拿过奥运会冰舞的铜牌，退役之后成了一名编舞师，他一年四季都穿着风衣，就连在冰上教人舞步时也是如此，当他在冰上快速滑行的时候，风衣随风飘起，看起来特别有范儿。 “你们好，我是你们的编舞师Devin Ji，中文名是季德文，你们可以叫我德文，我有一半中国血统和一半加拿大血统。”季德文滑到凌夜雪和乔宸瑞面前，用英文自我介绍道，“我在加拿大住了30年，最近才来到中国。” “夜雪，他在说什么？”乔宸瑞的英文不好，季德文说了一长串的话，他基本上都没听懂。 “他在做自我介绍。”凌夜雪说道，“他要我们叫他德文。” “原来你听不懂英文啊？好吧，那以后我还是跟你还是说中文好了。”听到乔宸瑞的问题，季德文叹了口气，然后就说起了带有外国人腔调的中文。 “太感谢了！”虽然季德文的中文不算标准，不过能听到熟悉的语言，乔宸瑞就觉得自己放心了许多。 “下一期的表演主题是舞蹈，我给你们选的音乐是《天鹅湖》，你们先听一下音乐。”季德文滑到场边，准备用iPad放音乐。 “季编舞，我前几天才表演过《天鹅湖》，又选这支曲子，评委会不会觉得腻？”凌夜雪跟着季德文滑到了场边，对选曲心存疑虑。 “你叫我什么？”季德文转头看着凌夜雪反问道。 “季……编舞？”凌夜雪转了转眼珠，不确定地答道。 “你应该叫我什么？”季德文提示道，“我刚刚是怎么做自我介绍的？” 凌夜雪回想了一下，然后才回答说：“德文。” “这才对。”凌夜雪的改口让季德文很满意，他接着说道，“《天鹅湖》有很多不同的版本，我想让你们尝试一种特别的版本，你们听了音乐就知道了。” 季德文说完就按下了播放键，然后动感版的《天鹅湖》音乐就在冰场里回荡开来，音乐劲爆，节奏很快，鼓点分明，凌夜雪和乔宸瑞都听呆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音乐是《天鹅湖》。 “这是hip hop版的《天鹅湖》？”听完了3分钟的音乐，又发了1分钟呆，凌夜雪总算回神了。 “Bingo！”季德文打了个响指，对凌夜雪的音乐领悟力非常满意，“你们应该没有在冰上跳过hip hop吧？” “我确实没在冰上跳过。”凌夜雪摇摇头说道，“我只在学校表演过hip hop。” “我从没跳过这个什么哈普！”乔宸瑞双手一摊，表情很是无奈，“我连这个词是什么意思都不懂！” “hip hop是现代舞的一种，来源于美国的黑人文化，舞蹈动作幅度很大，但是舞步相对比较简单。”凌夜雪跟乔宸瑞解释hip hop的含义，一边说一边做动作，总算让乔宸瑞明白了hip hop是什么。 “我先给你们演示一遍我的编排。”等凌夜雪解释完，季德文就滑到了冰场中间，做好准备动作之后，他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凌夜雪就按下了播放键，让音乐从头播放。 季德文跟着动感的音乐做动作，滑行、旋转很流畅，步法很华丽，和音乐的结合也恰到好处，风衣跟随着他的动作飘动，显得特别飘逸，虽然动作一气呵成，但是却没有跳跃，如果按比赛的标准来看这套节目，肯定是不合格的。 “怎么样？”季德文滑完整支曲子之后，滑回了凌夜雪和乔宸瑞身边问道。 “德文，我很喜欢这套节目，可是怎么没有跳跃动作？”凌夜雪好奇地问道。 “我安排了两个跳跃点，下一期没有要求必须上一周跳，但是如果你们想加入一周跳甚至于多周跳，你们自己加就是了。”季德文解释道，“我不担心你们的跳跃能力，我只担心hip hop的舞蹈你们能不能驾驭。” “我觉得我多多练习，应该可以把hip hop跳好。”虽然以前没看过冰上hip hop，不过凌夜雪很感兴趣，“宸瑞，你觉得呢？” “呃，我不知道。”乔宸瑞双手抱胸，表情有点犹豫。 “这样吧，我们先在陆地上学动作，把动作学熟之后，你们再进行冰上练习。”季德文也没有强迫乔宸瑞，而是提出了新建议，“如果实在不行，那我可以给你们换一套节目。” “那倒不必，我会努力学的。”乔宸瑞相信季德文的专业素养，他对选曲没有异议。 “那曲目就定下来了，加油练习吧！”季德文拍拍乔宸瑞的肩膀，鼓励地说道。 接下来几天时间里，乔宸瑞每天都花大量时间待在舞蹈房里，和舞蹈老师一起练hip hop，而凌夜雪则很快和季德文学会了舞步，开始进行冰上合乐。 第四章：飞跃彩虹（4） 凌夜雪练了2天新节目，已经练得很熟练了，苏星浩在第3天早上从北京回到了月华市，他一下飞机就回到了赛思庄园，带着凌夜雪去了苏心羽的办公室。 苏心羽的办公室位于冰场的二楼，透过玻璃窗就能俯瞰整个冰场，虽然这只是一个临时的办公地点，可是苏心羽还是将自己曾经取得的荣誉都摆在了办公室里，在进入苏心羽的办公室之后，凌夜雪的目光被挂在墙上的世锦赛金牌和奥运会铜牌所吸引，眼里写满了羡慕。 “我听说，凌小姐的合同谈得不顺利？”苏心羽轻敲了两下桌面，让凌夜雪和苏星浩的注意力都回到自己这儿，然后才开口问道。 “姐，我不知道那个副导演是几个意思，以明星嘉宾的身份录节目，一期居然只给5万元？”苏星浩对之前的谈判过程很不满意，态度也很鲜明，“这样的合同，我是不会让我的艺人签的。” “你觉得凌小姐一期应该拿多少钱呢？”苏心羽反问道。 “最起码50万一期，你要给100万，我也不反对。”苏星浩很明显是有备而来，可这个价格把凌夜雪都吓了一跳。 “50万、100万？开什么玩笑？”苏心羽显然也很震惊，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那天副导演说凌小姐没签合同，建议我提高价格，我就考虑了一下，如果你们一定要抬价，那就10万一期。” “我觉得10万也可以。”凌夜雪伸手拉了拉苏星浩的衣袖，小声说道。 “别傻了，秦语溪录一期的酬劳是150万，你只要10万，是觉得请顶级教练不需要花钱吗？”苏星浩“恨铁不成钢”地反问道。 “啊，小溪的酬劳这么高？！”听到150万这个数字，凌夜雪默默闭上了嘴，决定让苏星浩帮她谈价钱。 “秦小姐是国内的一线明星，她的价格和你的没有可比性。”苏心羽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实事求是地说道，“她的名气可以让电视台卖出很多广告，这一点你做不到。” “小雪只是暂时没有名气，她很快就能用自己的花滑水平圈粉的。”苏星浩立刻反驳道，“我对她充满信心。” 凌夜雪和苏星浩对望了一眼，苏星浩对凌夜雪充满信心，有时候比她自己还要更有信心，这让凌夜雪非常感动。 “我听德文说，你这几天一直在合乐，已经初见成效了，能表演给我看吗？”价格一时之间谈不拢，苏心羽也没有纠结，直接换了个话题。 “当然。”苏心羽愿意看自己表演，凌夜雪真是求之不得，她立刻答应了下来。 “那就看看你的训练成果吧！”苏心羽站起身来，带着凌夜雪和苏星浩往办公室外走，她把在舞蹈室指导乔宸瑞跳舞的季德文也叫到了冰场，一起来检验凌夜雪的练习成果。 凌夜雪做完热身运动、换好冰鞋，在苏心羽、苏星浩和季德文的围观下，她一个人跳完了hip hop版的《天鹅湖》，虽然没有加入跳跃，不过合乐精准，步法强悍，苏星浩和季德文对凌夜雪的表现非常满意，等她一表演完，他们就用力鼓起掌来。 “有几个地方还需要注意一下，开场的手部动作要更自然一点……”苏心羽没有鼓掌，她把凌夜雪叫到场边，指导了她几个需要注意的地方。 能够得到苏心羽的指导，凌夜雪有点意外也有点激动，她认真地听着苏心羽的指导，时不时点头表示同意。 “再去跳一次，看你的动作有没有改进。”苏心羽要求道。 “好！”凌夜雪很干脆地应了下来，她滑回场中，等音乐响起之后，她就按照苏心羽的要求，将改进后的动作表演了一次。 “她的节目是需要和搭档一起表演的吧？”在凌夜雪进行第二次表演的时候，苏星浩小声问季德文道。 “当然，我给他们两个人都编好了动作，不过乔宸瑞hip hop跳得不好，还在舞蹈室进行舞蹈练习，他们到现在都没有完整地跳过一次。”季德文叹了口气，“我以前预想过各种各样的状况，但是专业选手表现得不如明星嘉宾，这还真是出乎意料。” “小雪的水平本来就不输专业选手，既然乔宸瑞还在学舞蹈，那就让他们分开练吧，等录节目的时候再一起表演。”得知凌夜雪还没有和乔宸瑞一起练习过，苏星浩立刻松了口气。 “他们肯定要一起练习、一起彩排的，不然没有默契，要如何表演？”季德文明白苏星浩在纠结什么，“你不可能限制凌夜雪和其他男生打交道，如果连一起滑冰都要控制，那你岂不是变成控制狂了？” “我知道我不应该多想，可是他们一起滑冰的话，就会握手、搂腰甚至于贴面，全都是很亲密的动作！”虽然这些事还没有真的发生，可是苏星浩只要想一想都觉得受不了。 “放心，我是编舞师，我不会让他们贴面的。”季德文拍了拍苏星浩的肩膀安抚道，“握手和搂腰的问题好解决，我让凌夜雪全程戴手套，演出服也选保守的样式就行了。” “也只能这样了。” 有了季德文的保证，苏星浩总算安心了一些。 凌夜雪改进了动作之后，苏心羽对她的表演很满意，她让凌夜雪换下冰鞋，然后三个人又回到了苏心羽的办公室，季德文则继续去舞蹈室指导乔宸瑞跳舞。 “星浩，如果你真的对凌小姐那么有信心，我觉得我们可以打个赌。”苏心羽坐回自己的座位，她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对苏星浩提议道。 “赌什么？”苏星浩看了凌夜雪一眼，然后才开口问道。 “如果凌小姐可以拿到《星跃冰雪》的冠军，那她就能拿到50万元一期的酬劳以及冠军奖金，如果她要和搭档平分奖金的话，9期的酬劳再加50万的奖金，她应得的500万元，我一分钱都不会少给她。”苏心羽看了看苏星浩，又看了看凌夜雪，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 500万元——听到这个数字，凌夜雪感觉自己很是心动，可是看看苏心羽的表情，凌夜雪又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那如果没有拿到冠军呢？”虽然对凌夜雪充满信心，不过苏星浩还是多问了一句。 “那就愿赌服输，她只能拿到和助理教练一样的酬劳，一期一万元。”苏心羽放慢了语速，不紧不慢地说道。 第四章：飞跃彩虹（5） 苏心羽此言一出，凌夜雪就觉得心跳都快了起来——拿到冠军和不拿冠军之间，有好几十倍的差距，这差距也太惊人了。 “小雪，我觉得这事可行，你觉得呢？”苏星浩很想一口答应下来，但是他还是要先问问凌夜雪的意见。 “我不知道。”凌夜雪脸上写着犹豫，“莫欣彤和成宁姐的实力也很强，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拿到冠军。” “你对自己要有信心。”苏星浩伸手搭在凌夜雪肩上，鼓励她道，“这只是一档综艺节目，你的目标可是奥运冠军，现在这点压力，根本就不算什么。” 苏心羽看着苏星浩和凌夜雪，她发觉他们之间的交流和自己想的不同，凌夜雪并不会主动和苏星浩发生肢体接触，反倒是苏星浩，有事没事就想把“爪子”伸到凌夜雪身上，看这两个人的互动，真是越看越有意思。 “你说的很对。”凌夜雪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同意了苏星浩的意见，“那我就赌一把。” “你确定？”见凌夜雪这么快就答应了下来，苏心羽反倒愣住了，“你不需要再多考虑一下？” “我刚刚想到了一首很喜欢的歌。”凌夜雪抿了抿唇，然后用英文说道，“To dream the impossible dream， to fight the unbeatable foe， to bear with unbearable sorrow， to run where the brave dare not go。” （大意：去做不可实现的梦想，对抗无法匹敌的对手，承受难以承受的悲伤，去往勇者畏惧之地。） “The Impossible Dream！”苏心羽立刻反应了过来，“这也是我很喜欢的歌词。” “我觉得星浩说得对，既然我有更远大的目标，那我就不应该畏惧眼前的困难。”凌夜雪看着苏星浩，目光里带着感激，“我愿意接受这个挑战，我相信我能拿到冠军。” “很好，那我就让律师把合同拟出来，你只要签字就行了。”苏心羽对凌夜雪的表态很满意，也应了下来。 苏心羽让节目组律师拟了合同，在苏星浩过目之后，凌夜雪在合同上签了自己的名字，合同签好之后，她就正式成为了《星跃冰雪》的明星嘉宾，不过因为她本身就有很好的花滑基础，所以节目组没有帮她请助理教练，凌夜雪对此也没有异议。 忙完这一切，就已经到了吃晚餐的时间了，凌夜雪和苏星浩去餐厅吃晚餐，因为搞定了合同的事情，心情大好的凌夜雪破天荒地吃了几口蔬菜沙拉以示庆祝。 两个人边吃边聊，突然凌夜雪的手机响了一下，她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是一条银行发来的短信——她的银行卡里被人转入了500000元。 凌夜雪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个零，她数了一下，发现居然有50万元！ “这是之前的广告酬劳尾款和预付的10万元录制费。”苏星浩一看凌夜雪的表情就知道她看到了什么，他开口解释道，“我知道你经济不宽裕，你可以先拿这笔钱做想做的事情。” “那我就先还债吧。”明白了这笔钱的由来之后，凌夜雪立刻从手机里翻出她姨妈的电话，开始给姨妈打电话。 “姨妈，我是小雪，我明晚想请你和姨父吃饭……不不，不在家吃，我请你们去凯迪酒店吃饭吧！”凌夜雪想了想，最后还是报了凯迪酒店的名字，“我知道那里很贵，可是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们，就定那里吧！” 和姨妈敲定了吃饭地点，凌夜雪拉起了唇角，看起来心情很愉悦，苏星浩的心情也不错，不过他还是有些疑问：“你借了你姨妈的钱？” “不是我借的，是我妈妈借的，但是借钱的目的是为了让我练花滑。”凌夜雪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在下了决心之后，她才把自己家里的事情苏星浩，“13岁之前，我在学校冰场跟学校教练学花滑，有一次我练习的时候脚部骨裂，医生说我要休息6周，我妈妈去和教练请假，教练说我很有滑冰天赋，建议我妈妈去找更好的教练来教我。” “你不是一开始就跟着文西雅学花滑的？”苏星浩意识到凌夜雪在跟他说自己的私事，这意味着她卸下了心防，为了更了解她，他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听她说话。 “当然不是，文教练那样的顶级教练，我很难接触到的。”凌夜雪摇了摇头，继续说着自己的经历，“我伤愈之后，妈妈和我长谈了一次，她说我们家族没出过一个运动员，她不希望我走专业滑冰的路，她停了我的滑冰课，让我继续学芭蕾和拉丁舞，她说花滑就是在冰上跳舞，和在陆地上跳舞区别不大。” “然后呢？” “可是我太喜欢滑冰了，那种在冰上飞驰的感觉，是任何舞蹈都无法比拟的，2010年的温哥华冬奥会，我很喜欢的日本选手只拿到了第二名，我替她觉得可惜，我想如果我能站到奥运会的最高领奖台上，那该有多棒啊！”凌夜雪双手托腮，带着憧憬说道。 “可是你妈妈不支持你，那你怎么办？” “说起来很巧，我哥哥Ryan看到了的角色选拔海报，在他的鼓励下，我报名参加选拔，得到了第一女配角的角色，电影的滑冰技术指导就是文教练，她很欣赏我，她花了一些时间说服了我妈妈，很快我就恢复了训练。” “你都开始拍电影了，按理说应该不缺钱了，为什么你妈妈还要借钱呢？”苏星浩有些不解。 “拍电影、拍广告看起似很光鲜，可我真正拿到手的酬劳不到10万美金，这只够在文教练那儿训练一年。”一提到钱，凌夜雪就有点伤感，“我妈妈本想把国内的房子卖掉，好让我能继续训练，但是被我姨妈阻止了，她借了50万给我妈妈，我是靠着这笔钱才付了第二年的训练费，然后练出了3A。” “你的花滑水平很好，如果参加比赛拿到名次，有了奖金或者商家赞助，这笔钱其实很容易还的。”苏星浩明白了借钱的缘由，他提醒凌夜雪道，“如果拿了冠军，还会有商家请你当代言人。” “我在练出3A之后，想回国参加比赛，但是文教练和我继父不同意，他们坚持要我入籍，代表美国参赛，文教练还吓唬我，说我只有代表美国比赛才有可能成为奥运冠军。”凌夜雪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在中国出生，在国内长到7岁才去的美国，我对中国的感情更深，从没有想过入籍这件事，这件事闹得家里鸡犬不宁，最后我妈离婚，带我回国了。” “嗯，我明白了。”苏星浩没有继续追问后面发生的事情，他换了一个话题，“明天那顿晚餐，我让郑宇去安排一下，明晚我陪你一起去凯迪酒店。” “不用了。”凌夜雪不想因为私事去麻烦苏星浩，“这是我的私事。” “我现在是你的经纪人，和艺人出去应酬本来就是我的工作，更何况我已经认识了你的表哥表姐，但是却没见过你的姨妈姨父，认识一下也是应该的。”苏星浩没有给凌夜雪再次拒绝的机会，他给郑宇打电话，让他安排凯迪酒店的包厢。 第五章：夜深几许（1） 郑宇效率很高，晚餐之后没多久，他就发微信告知凌夜雪包厢号，凌夜雪把包厢名字复制了下来，分别发到了姨妈和姨父的微信上，第二天一早，她去庄园旁边的月华银行办了一张新的银行卡，把卡里的60万元转了进去，只留下前3期的录制费3万元用来应急。 第二天的训练结束之后，苏星浩开车带凌夜雪去了市中心，赶在姨妈和姨父之前到了包厢，和苏星浩坐在沙发上，等姨妈夫妇到来。 凌夜雪等的人很快就到了，看到姨妈夫妇出现在包厢门口，凌夜雪站起身来，迎了上去：“姨妈！姨父！” “叔叔阿姨好，我是小雪的经纪人苏星浩。”苏星浩也跟着凌夜雪走上前去，第一时间递上自己的名片，向两位做自我介绍，“你们可以叫我小苏。” “赛思集团董事……” “赛思酒店经理……” 凌夜雪的姨妈和姨父同时念着苏星浩名片上的内容，在看到苏星浩的职位之后，语气和神情都有了变化，凌夜雪的姨妈开口问道：“请问一下，名片上写的赛思集团，是那个有很多商场、度假村和地产的赛思集团吗？” “是的，赛思集团是我爷爷创立的，到我这里已经是第三代了，我现在主要负责酒店和度假村的业务。”苏星浩点点头，面对长辈时的态度非常恭敬，“您听说过我们集团？” “全国人民应该都听过吧！”凌夜雪的姨妈和姨夫对望了一眼，两个人似乎都不敢相信赛思集团的继承人居然会和凌夜雪一起出现在自己面前——像苏星浩这种大集团未来的继承人，和凌夜雪这种在补习学校读书的小女生，怎么看都不会有交集。 “我有点不明白，小苏你为什么要给小雪当经纪人？”凌夜雪的姨妈奇怪地问道，“而且小雪只是一个学生，她为什么需要经纪人？” 凌夜雪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苏星浩，他马上就开口解释道：“是这样的，小雪以嘉宾身份参与录制了一档真人秀，名字是《星跃冰雪》，再过不久就会在月华电视台播出，这档节目是我帮她牵线接下的，所以我就自告奋勇当她的经纪人了。” “这个节目和滑冰有关？”凌夜雪的姨父猜测道。 “没错。”凌夜雪和苏星浩同时点头应道。 “小雪，你还在偷偷滑冰？”听到这个答案，凌夜雪的姨妈立刻皱起眉头，“我以为你已经放弃了，你是不是连补习学校都没有去了？” 面对姨妈的质问，凌夜雪无言以对，只是默默低下了头。 “阿姨，小雪的滑冰天赋非常好，水平也很高，放弃滑冰真的很可惜。”看凌夜雪低下了头，苏星浩赶忙帮她解围，“她以后肯定会继续念书的。” 凌夜雪向苏星浩投去了感激的眼神，虽然她从没有和苏星浩讨论过念书的事情，可是两个人像是心有灵犀一般，他帮凌夜雪说出了她想说的话。 “我们当然希望小雪能够继续读书，可是如果她真有自己感兴趣的事情，那暂时不读大学也是可以的。”凌夜雪的姨父开始帮忙打圆场了，“国外不是有什么间隔年嘛，小雪想要尝试一下也无妨。” “没错。”苏星浩顺着凌夜雪姨父的话说道，他扬起了手，邀请客人入座，“既然您二位已经到了，那我们就入座用餐吧！” 等四个人都入座之后，服务生端上了各色菜式，四个人各怀心思地吃着饭。 “姨妈、姨父，这是我还欠你们的50万元以及利息，我都还给你们，谢谢你们这几年对我的支持。”凌夜雪把面前的蔬菜沙拉吃完之后，她拿出了新办的银行卡放到桌上，“密码是小雨和小阳的生日。” “你哪来这么多钱？”凌夜雪的姨妈没有立刻拿起银行卡，而是很诧异地问她。 “拍广告的酬劳和真人秀的定金。”凌夜雪对苏星浩笑了笑，然后再转过头去回答姨妈的问题。 “小雪，我们不缺钱，不需要你用这种方式去赚钱，如果你妈妈在的话……”凌夜雪的姨妈叹了口气，对凌夜雪的选择有些不悦。 “如果我妈妈还在的话，她会支持我的。”凌夜雪态度坚决地说。 “可是……”凌夜雪的姨妈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被她姨父给拉住了，“这是小雪的心意，你就不要扫兴了。” “叔叔阿姨，《星跃冰雪》马上就要在月华电视台播出了，您二位可以关注一下。”见气氛有些尴尬，苏星浩开始打圆场了，“小雪的表现很好，你们一定会喜欢的。” “我们是月华电视台的忠实观众，有小雪出镜的节目，我们一定支持！”和忧心忡忡的姨妈比起来，姨父看起来很是期待。 一顿饭下来，凌夜雪的姨父还算开心，可是她的姨妈始终没有笑脸，饭毕苏星浩想送凌夜雪回赛思庄园，但是被她姨妈给拦住了。 “小苏，我还有些事要和小雪说，我今天先带她回家，明天我再让她去录节目。”姨妈从姨父那里拿了车钥匙，说要带凌夜雪回家。 “那就由我送您回家吧，叔叔。”苏星浩猜凌夜雪的姨妈肯定有话要对她说，他没有理由阻止，转而邀请凌夜雪的姨父坐自己的车回家。 “那就麻烦你了，小苏。”凌夜雪的姨父没有拒绝苏星浩的建议。 苏星浩送凌夜雪的姨父回家，凌夜雪的姨妈则开车去了凌夜雪家——原以为空无一人的房间，一进去却发现汪诗雨和汪思阳居然都在。 “你们俩怎么在这里？！”看到自己的儿女出现在凌夜雪家，姨妈有些惊讶。 “呃，我过来拿点东西……”汪诗雨很不自然地撒了一个谎。 “我在开发一个软件，寝室太吵，所以就来这里了。”汪思阳面无表情地说。 “你们怎么会有这里的钥匙？这可是小雪家！” “姨妈，是我给他们的。”看到姨妈想要刨根问底的架势，凌夜雪赶快帮他们解围，“反正我接下来几个月都不会住，就给他们住吧！” “就算是这样，你们也应该只是周末过来。”姨妈瞪了龙凤胎一眼，然后就朝着主卧的方向走，对着凌夜雪招了招手，“小雪，你过来。” 姨妈带着凌夜雪去了主卧室，她从衣柜下方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文件袋，里面装着一包东西，她把那包东西递给了凌夜雪：“这里面这套房子的房产证，还有当年你妈妈写下的50万欠条，这些我一直放在这里。小雪，现在它们属于你了，你自己清点一下。” “我相信你，姨妈。”凌夜雪只看了文件袋一眼，并没有去过多检查什么。 “你既然坚持要还钱，那我也就不推辞了，不过明天我会把利息还给你，我收回本金就行了，不需要你付利息。”凌夜雪的姨妈拉着凌夜雪在床边坐下，关切地问道，“你现在有什么打算？节目不可能录一辈子，节目录完了要怎么办？” “我签了合同，如果拿到冠军就可以拿到很好的酬劳，所以我要当冠军。”凌夜雪态度坚定地说道。 “那要是没拿到冠军呢？” “那就没有多少钱了。”凌夜雪低下头，连声音都变小了。 “你这合同签得也太……”听到凌夜雪这么说，姨妈又皱起了眉头，“小苏没帮你把关吗？” “有，他对我有信心，所以才会同意的。”一提到苏星浩，凌夜雪还是有些开心，说话声音也微微上扬了。 “你们这也太胡来了！”凌夜雪的姨妈还是有点不悦，“小苏还是赛思集团的董事，怎么这么不懂事？！” “姨妈，星浩他人很好的。”看到姨妈生气，凌夜雪赶紧安抚她，“我对我自己做的事情心里有数，姨妈您就不用担心了。” “我怎么可能不担心，你这可是在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啊！”凌夜雪的姨妈痛心疾首地说道，“假设你拿到了这个节目的冠军，那你接下来要做什么，去当运动员吗？” “对，我要当运动员。”凌夜雪从没有和姨妈说过自己的梦想，可是今天却破例了，“我要当奥运冠军。” “我们整个家族从没有人当过运动员，更不用说世界冠军了。”听到凌夜雪这么说，姨妈连连摇头，不相信她能达成目标，“你妈妈之前也说要让你当运动员，我特地去了解过，中国的花滑女单选手没人拿过奥运冠军，能站上奥运会领奖台的选手都不多。” “就是因为没有人做到，所以我才要做到。”凌夜雪知道姨妈在担心什么，但是她的担心并没有让她的信心动摇，“只要能凑过训练费，我就会去找顶级教练来指导我的训练。” “当初你妈妈把你从美国带回来的时候，也是说要去请顶级教练，结果教练没请到，反而……”凌夜雪的姨妈差一点就要提起那件事了，看到凌夜雪的表情变了，她觉得有些不妥，赶忙住了口。 “姨妈，我付出了很惨痛的代价才走到今天，我会抓住一切机会直到达成目标，任何人都不能阻止我。”凌夜雪明白姨妈没说完的话是什么，她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才继续说道，“不管您说什么，我都不会改变决定。” “我知道了。”虽然还是不理解凌夜雪的做法，但是见她态度坚决，姨妈只能无可奈何地表明态度，“虽然我可能也帮不了你太多，可是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随时跟我说。” “谢谢姨妈。”凌夜雪有些感动，她伸手抱了姨妈一下，以示感激。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我把那两个家伙送回学校，然后我也要回家了。”凌夜雪的姨妈站起身来，走到客厅把龙凤胎给“拎”了起来，把他们送回了学校宿舍。 第五章：夜深几许（2） 在得到了姨妈的支持之后，凌夜雪彻底放下心来，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回到了赛思庄园，全身心地投入到《星跃冰雪》的录制中。 第4期节目录制完毕之后，《星跃冰雪》的播出也提上了日程，秦语溪退出节目录制的消息传出后，有不少粉丝都对她的伤情表示关切，为了方便发声明，秦语溪关注了凌夜雪的微博，然后发了一条声明微博——“各位亲，我由于一些特殊原因，不得已要终止《星跃冰雪》的录制，接下来会由@凌夜雪Lanie 代替我录制节目，请大家多多支持哦！” 秦语溪在写完这条微博之后，还配上了她和凌夜雪的合影，两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对着镜头微笑，灿烂得阳光都为之失色。 在秦语溪发布声明之后，《星跃冰雪》节目组的微博也转发了这条微博，节目组还为凌夜雪的微博账号加了V，用这种方式表达了官方对凌夜雪的认可。 在微博发布了凌夜雪会代替秦语溪参与节目录制之后，虽然有很多人夸凌夜雪颜值高，但也有不少人发布阴谋论，觉得凌夜雪是心机婊上位，苏星浩担心凌夜雪看到那些恶毒的评论会心情不好以至于影响训练，可是凌夜雪并没有在微博上搜自己名字的习惯，所以暂时不会对她造成困扰。 距离节目播出还有一周时间，节目组官方微博放出了10位嘉宾的定妆照，他们每个人都穿着纯白的运动服，对着镜头摆出或炫酷或柔美的动作，又一次引发了粉丝们的疯狂转发。 在《星跃冰雪》宣布定档之后，节目组也敲定了发布会的举行时间——就在定档的前1天，就在赛思庄园的冰场，10位嘉宾集结，一起参加发布会，并且将接受近百名记者的群访，发布会会通过月华电视网进行同步直播。 “凌教练！”下午上场前，凌夜雪正坐在化妆间里反思有哪里需要改进，突然有人叫了她的名字。 “西西？”凌夜雪一回头，发现她最喜欢的小学员程西西居然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下午好，凌教练。”西西的妈妈——月华电视台的知名主持人顾伊薇紧跟着进了凌夜雪的化妆间，“听说你成了明星嘉宾，西西说一定要来看看你，我就带她来了，没有打扰到你吧？” “没有、没有！”凌夜雪赶忙站起身来，满脸堆笑地看着西西，“西西是跟妈妈过来玩的吗？” “对呀！”西西凑到了凌夜雪身边，“我一直跟爸爸说，凌教练的花滑水平很棒，然后你就真的成了嘉宾了，太好了！” “我们一家三口和《星跃冰雪》节目都很有缘分。”顾伊薇补充说道，“未来8期的《星跃冰雪》都由我来主持，西西爸爸今天也会过来，他想看看他的艺人们表现如何。” “只可惜小溪在养伤……”顾伊薇提到程光暄，瞬间就让凌夜雪想起了秦语溪，她不禁觉得有点伤感。 “凌教练，你千万不要有心理负担。”顾伊薇知道凌夜雪在伤感什么，她出言安慰了凌夜雪几句，“那天我和光暄去看望小溪的时候，她说其实她一直都想让你成为嘉宾，更何况她的伤并不算重，她还说要来看你录节目，见证你成为冠军的那一刻呢！” “希望如此吧！”秦语溪确实一直也是这么对凌夜雪表态的，她相信秦语溪是真心希望自己可以打败莫欣彤成为冠军的。 “对了，凌教练，本来我要采访小溪，目的是为《星跃冰雪》造势，但是以她现在的状况，要录制完一整场节目会有点困难，所以我也征询了一下她的意见。”顾伊薇抱起西西，坐在了凌夜雪身边的沙发上，“她想请你和她一起去录制《月华星周末》，这对你和对《星跃冰雪》这档节目来说，都是很好的宣传，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我觉得还不错。”凌夜雪顺口就应了下来，不过很快又觉得不对劲，“不过，苏总是我的经纪人，如果我要接工作，是不是应该要和他说一声？” “苏星浩是你的经纪人？”听到凌夜雪这么说，顾伊薇的表情突然变得耐人寻味起来，“那好吧，我会再问一下他的，不过我觉得他会同意的。” 和顾伊薇闲聊了一会儿，然后就有工作人员通知凌夜雪和顾伊薇发布会即将开始，请她们按照要求到指定区域候场。 发布会由顾伊薇主持，10位明星嘉宾都换上了冰鞋，站在幕布后方。根据流程，发布会现场立了巨大的屏幕，每播放一位嘉宾的定妆照和宣传视频，那位嘉宾就要和自己配对的专业选手一起从屏幕侧方滑出来，给大家做一分钟双人滑表演。 原本秦语溪是整个节目组最受关注的明星嘉宾，她的出场顺序总是排在第一位，可是现在凌夜雪顶替了她的位置，凌夜雪在10位嘉宾中名气最小，因此被安排在最后一位出场，为了有个好的开端，凌夜雪和乔宸瑞排练了一个高难度的托举，在下午彩排的时候，他们的表演难度是最高的，配合得也很好，得到了赵导的称赞。 晚上8点，发布会正式开始，10位嘉宾和专业选手在后台候场，按照主持人顾伊薇的介绍，一对一对往外滑——第一对是莫欣彤，第二对是成宁……等了差不多10分钟，凌夜雪才听到白报她的名字，她和乔手牵着手滑到场上，行礼之后就开始表演，两个人的旋转很默契，高难度的托举也博得了阵阵喝彩，听到下面的欢呼声，凌夜雪恍惚以为自己站在了专业赛场上，这种被灯光和目光聚焦的感觉太美好，凌夜雪深吸一口气，努力想要记住这种感觉。 等凌夜雪和乔宸瑞表演完之后，乔宸瑞退到了一旁，其他9位嘉宾再次进入冰场，顾伊薇宣布下一个环节是群访，10位嘉宾都站在冰场中央，身为曾经的世锦赛冠军、现在的知名教练，节目组总教练苏心羽一直以来都颇受关注，顾伊薇将她也邀请到冰场上，站在了舞台的正中间。 “请问苏教练，据说您有回国执教的想法，您之前在北京待了一个月，对很多女单选手进行了测试，请问您有中意的选手吗？”一位来自北京的体育记者提问道。 “在北京的时候，我确实测试了一些女单选手的水平，不过让我觉得遗憾的是，没有找到合适的选手。”苏心羽接过顾伊薇递过来的话筒，如实答道，“不过我指导选手的原则是贵精不贵多，接下来我会在我们俱乐部内部进行挑选，希望能找到合适的女单选手。” “和陈欣馨选手比，您觉得没有入选的选手们存在什么问题呢？”那个记者又问了下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一问出来，苏心羽的表情就变得有点难看。 凌夜雪知道苏心羽曾经指导了美籍华裔选手陈欣馨长达4年时间，但是在距离上一届冬奥会举行不到4个月的时候，陈欣馨突然宣布解雇苏心羽，并表示苏心羽能力不足，无法让自己拿到奥运金牌。 而苏心羽方面也不甘示弱，苏心羽本人虽然没有发声，但是她的助理对几位记者宣称陈欣馨忘恩负义，人品极坏，注定拿不到奥运金牌，这些话被记者报道了出去，引发了轩然大波。 虽然事后苏心羽解雇了这位乱说话的助理，不过那位助理的话却成真了——没有教练陪伴上赛场的夺冠热门陈欣馨输给了俄罗斯选手，只拿到了奥运银牌。 苏心羽和陈欣馨早就没有了联系，记者突然提到陈欣馨，凌夜雪不知道她会作何反应。 “陈欣馨是一位技术很全面的选手，国内的女单和她相比，尚需努力。”苏心羽没有透露太多，也没有说陈欣馨坏话，然后就将话筒交还给了顾伊薇。 记者们又提了几个问题，大部分是问莫欣彤和成宁的，凌夜雪看着能落落大方回答记者问题的她们，心里突然有点羡慕。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请角落里的记者提问。”等其他人回答完问题，顾伊薇又挑了一位记者，“请工作人员帮忙递一下话筒。” “大家好，我是《明星报》的记者，我有问题想请问一下凌夜雪小姐。”那位记者戴着鸭舌帽，帽檐压得低低的，让人看不清她的脸，“你之前是秦语溪小姐的助教，之后秦小姐摔倒受伤退出录制，由你顶替参加节目录制，据说导致秦小姐摔伤的曲子是你编的，我想问的问题是——你是不是故意编很难的舞步，让秦小姐摔倒，自己好取而代之？” 这位记者的问题一问出来，凌夜雪的脑海里就一片空白——秦语溪一直跟她说，微博上的评论都很友好，要她多多加油，突然听到这么尖锐的问题，凌夜雪毫无思想准备，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 “这位记者，提问请基于事实，凌小姐没有义务接受这种莫须有的指责。”顾伊薇没有将话筒递给凌夜雪，而是皱着眉帮她反驳那位记者，“如果你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你说的话是事实，这题就此略过。” 顾伊薇说完就回头看了凌夜雪一眼，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凌夜雪知道顾伊薇是在帮自己，她抿了抿唇，也对顾伊薇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 “我插一句话。”苏心羽从顾伊薇手中拿过话筒，看着那位记者说道，“我觉得这位记者对凌小姐有误解，秦小姐的受伤是个意外，在她受伤之后，我们也对情况进行了调查，事实真相和这位记者的说法完全不同。之后节目组想了好几个方案，包括减少一位嘉宾、寻找其他明星来顶替等等，最后是在秦小姐的推荐下，让凌小姐顶替她成为了嘉宾。如果凌小姐真的为人这么差，秦小姐怎么可能选择让她顶替自己录节目？” 苏心羽此言一出，瞬间让那位记者闭嘴了，不过她的问题还是影响到了大家的心情，群访提前结束，不过网上的直播画面已经被人截了下来，在微博上传播开来。 第五章：夜深几许（3） 有人给凌夜雪提尖锐问题的消息传到了正在静养的秦语溪的耳朵里，气炸的秦语溪立刻发了一条微博：“有些人内心戏真是太丰富了，我的教练故意害我摔倒，然后顶替我录节目，这种宫斗大戏，不是戏精还真是演不出来！我摔倒是因为我自己想要换新冰鞋，我的教练完全不知情，我摔倒的事和她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有些人有空去编八卦，不如等着收律师函！” 秦语溪在这条微博中还配了一张表情包图片，图片上是一只黑色的熊，图片下方的配字是“停止你愚蠢的行动”，秦语溪很少发语气这么强烈的微博，这条微博一发出，立刻引发了热议，成为微博热搜榜的第一名。 在这条微博下面，有很多人都在声援秦语溪和凌夜雪，还有些人则在感慨凌夜雪的美貌并不只存在于自拍中，发布会的直播视频中看起来也特别地美，引发了一群人的附和，与此同时，因为这件事，凌夜雪的微博粉丝增长速度比之前快了许多，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凌夜雪刷到秦语溪这条微博的时候，看到微博配图简直哭笑不得，不过她其实也很欣赏秦语溪的直性子，有一说一，不会绕弯，她给秦语溪发了一条私信说谢谢，秦语溪没有回复，不过给她打了电话，说自己肯定不会容忍这种八卦分子破坏她们俩的友情，这让凌夜雪非常感动。 因为苏心羽今天替自己发声，这让凌夜雪特别感激，她咨询了一下苏星浩，在打听到苏心羽喜欢的零食之后，她在赛思庄园里的超市买了一堆零食，包装成了零食大礼包，决定亲自去苏心羽的房间道谢。 凌夜雪找到了苏心羽的房间，发现门开了一条缝，她轻轻敲了敲门，然后就听到里面有人说“请进”。 “苏教练，我是凌夜雪。”凌夜雪推门进入房间，发现苏心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怀里抱着电脑，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脑屏幕。 “嗯。”见到凌夜雪到来，苏心羽也没有多说什么，还是在敲击着键盘。 “苏教练，那个，我是想来谢谢您，谢谢您白天帮我说话。”凌夜雪将零食大礼包放在苏心羽身旁的茶几上，她看着苏心羽对自己毫不在意的样子，虽然知道可能会没有回应，不过她还是把自己想说的感谢给说了出来。 “不用谢我，我只是说事实而已。”苏心羽看了一眼那个零食礼包，虽然语气还是冷冷的，不过没有让凌夜雪拿走。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不打扰您了。”见苏心羽在忙，凌夜雪没有再多说什么，准备离开。 “等一下。”就在凌夜雪准备向着门口迈步的时候，苏心羽叫住了他，“我有点事要问你。” “嗯，您说。”凌夜雪转过身来，看着苏心羽问道。 “你事什么时候不再接受文西雅的指导的？”苏心羽问道。 “前年初。”凌夜雪回想了一下，然后就答道，“应该就是前年1月份的事情。” “为什么跟她分开了？”苏心羽接着问道，她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她想要我加入美国籍，代表美国去参加比赛。”要重新回忆那段不愉快的日子里发生的事，这对凌夜雪来说无异于又一次撕开伤口，“我继父也想让我入籍，他们联合起来逼我，我和我妈妈都不愿意，‘拉锯战’持续了大半年，最后我妈妈和继父离婚，我们放弃绿卡回国了。” “所以你还是中国国籍？”听到凌夜雪这么说，苏心羽愣住了，又确认了一次，“你连绿卡都放弃了？” “是的，我想代表中国比赛，所以我连绿卡都没有保留。”凌夜雪认真地点了点头，“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可以拿我的护照……” “不用，我相信你。”苏心羽打断了凌夜雪的话，她将笔记本电脑放在茶几上，点开了一个视频，“这是我的前助理刚刚发给我的新闻视频，你先看看吧，我去给你倒水。” 苏心羽说完就站起身，去了和客厅相连的茶水间，凌夜雪坐在沙发上，按下了视频的播放键。 “据消息人士透露，上届冬奥会花样滑冰女单亚军Cindy Chen聘请知名教练Sia Wen作为她的新教练，两人将一起努力，向下一届奥运会花样滑冰女单金牌发起冲击……” Cindy Chen就是陈欣馨，Sia Wen就是文西雅，苏心羽的前任学员，和凌夜雪的前任教练居然变成了师徒，看到这条新闻，凌夜雪实在不知道应该摆出怎样的表情。 “视频看完了？”苏心羽走回客厅，将一杯白开水放在了茶几上，问凌夜雪道，“有什么感想？” “她们联手的话，也算是强强联合了吧？”虽然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不过凌夜雪还是不擅长说人坏话，“陈欣馨的花滑功底很好，应该有机会拿奥运冠军。” “在这个世界上，技术好的人很多，可技术并不是唯一。”苏心羽靠着沙发，看着凌夜雪说道，“奥运会高手如云，谁更能静得下心，更能抵抗住诱惑，谁就能笑到最后。” “苏教练您的意思是？”凌夜雪有点迷糊了。 “陈欣馨的技术确实很好，可她的心思没有完全放在比赛上。”苏心羽坦白地说道，“在我指导她拿到世锦赛花滑女单冠军之后，她在美国声名鹊起，拍广告、录节目占据了她很多时间，我要求她将心思放在训练上，她反倒说不赚广告费就没法付训练费，我收的训练费是北美最低价，她还不满足，把挣来的广告费去买名车和名包，她那样的人，注定会因为分不清轻重而得不到自己最想要的东西。” “文教练也很喜欢让我去拍广告。”苏心羽说的这番话，让凌夜雪感觉自己找到了知音，“我只接一天内可以拍完的广告，外地的广告一概不接，文教练说我不懂变通，不会赚钱。她教导的学生每接一支广告或参加一场商演，文教练都要抽成50％，靠着这些钱，她才能在曼哈顿买大公寓。” “所以我觉得，她们俩才是绝配。”苏心羽冷哼了一声，然后就突然换了个话题，“对了，我觉得我有必要和你说声不好意思。” “为什么？” “陈欣馨单方面宣布不再和我合作之后，我曾经找文西雅吐过槽。”苏心羽叹了口气，为自己曾被文西雅忽悠而感慨，“地点就在她的曼哈顿公寓里，时间应该就是你离开美国的时候，当时我受星浩的委托，去文西雅那儿打听你的下落，她并不知道你在哪，但是她说了一大堆你的坏话。” “坏话？她能说我什么坏话？”凌夜雪愣住了。 “最开始是我吐槽陈欣馨，说她不知感恩，用超低的训练价格在我这儿学了好几年，最后将我一脚踹开。”苏心羽撇了撇嘴，脸上写满不屑，“然后文西雅就开始吐槽你，说你很穷，而且还不愿意接广告，所以连训练时间都无法得到保障。” “其实她说的也没错。”凌夜雪拧着自己的手指，不好意思地承认道，“当时我已经在读11年级了，除开滑冰，功课和课外活动的压力也很大，我无法像其他人一样，一整天都在冰场训练，而且我确实也没有每天训练5小时的财力。” “文西雅的收费可不便宜，真要天天训练5个小时，大部分人都出不起这个钱。”苏心羽又忍不住叹起气来，“真不明白怎么有这么多不知足的人，而且还喜欢诋毁别人。” “别人要说什么，我管不了，只能做好自己。”凌夜雪对这一点倒是想得很开，“我只做我喜欢做的事情，对得起自己最重要。” “你说的没错。”苏心羽点点头，赞同地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苏教练，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您了，晚安。”凌夜雪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发现快到晚上9点了，她和乔宸瑞约好晚上一起加练，她站起身来，和苏心羽道别之后，就离开了她的房间。 “你跟我想的很不一样呢……”苏心羽把凌夜雪送到了房间门口，她看着凌夜雪匆匆离去的背影，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话，等完全看不到凌夜雪之后，她才关上了房间门。 第五章：夜深几许（4） 在和苏心羽把话说开之后，苏心羽对待凌夜雪的态度明显好了一些，有时候看到她在练习，还会指导她一下，凌夜雪也很争气，总能将苏心羽的指导落在实处，不断提高着自己的滑冰水平。 距离第5期节目的录制只剩2天了，其他嘉宾陆陆续续回了赛思庄园，开始学习舞步编排，而凌夜雪和乔宸瑞对舞步已经相当熟悉了，在有摄影机跟着的时候，他们一遍又一遍练习着动作。 到了晚上，当其他人都回房间休息之后，凌夜雪会偷偷回到冰场上练3A，她每天都拿出一个小时的时间专门跳3A，在一个小时里跳50次甚至于60次3A，而其中能足周落冰的跳跃可能只有1个。 “夜雪，你不要这么拼。”每天看着凌夜雪在自己面前摔倒又爬起来，摔得越狠起得越快，乔宸瑞都觉得于心不忍，“我没有见过像你这样虐待自己的人，你能把3A跳出来当然好，跳不出来也无妨，毕竟现在没有一位女单把3A当标配的。” “可是我喜欢阿克塞尔，我喜欢向前的跳跃，我想把3A当成自己的标配。”凌夜雪滑到乔宸瑞身边，虽然还是在喘气，可是她的态度很坚决，“国际一流女单选手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早就有了无数次国际大赛的比赛经验，我什么都没有，如果还不拿出最高难度，我要怎么争取到参加国际大赛的机会？” “你说的也对。”乔宸瑞思忖了一会儿，“和你一起训练了几天，我觉得你的水平进国家队应该是没问题的。月华市没有市队，要不你去东北找一个市级队挂名，然后通过参加国内比赛，再入选国家队？” “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我现在只想好好录节目，然后把3A跳出来。”对于未来，凌夜雪并没有想那么多——她只知道她需要钱去训练，如果能拿到《星跃冰雪》的冠军，加上录节目的报酬，她就有500万元的收入了，就算是请苏心羽这样级别的教练也足够了。 在经过2天的密集训练之后，《星跃冰雪》的第5期如期开录，这是第一次双人滑表演，节目组邀请了100位大众评委，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有一支鲜花，在所有选手的表演结束之后，他们要将鲜花投入自己喜欢的选手的箱子里，大众评委的分数再加上三位专业评委的分数相加，最终按照分数高低来决出胜负，排名最末的嘉宾将会被淘汰。 由于引入了大众评委和淘汰机制，这次的节目比之前的几期都要精彩得多。 为了配合《天鹅湖》的表演主题，服装师给凌夜雪选了一身白色的演出服，上面粘着亮片和羽毛，而乔宸瑞的服装则是黑色的，一白一黑，看起来对比特别明显。 这次依旧采用抽签的方式来决定出场顺序，由于是上一期的第一名，凌夜雪得到了第一个抽签的权利。 “凌小姐，请抽签。”伴着主持人顾伊薇的提示，工作人员将装有号码球的箱子拿了过来，凌夜雪伸手摸了一个球，发现上面写的数字是10。 “凌夜雪和乔宸瑞将最后一个登场表演。”顾伊薇说完，就让成宁抽签，接下来是莫欣彤……以此类推。 凌夜雪一直坐在后台的等待区，通过电视观看其他9对搭档的表演，由于很多人并没有充分训练，因此表演的时候也是状况百出，有摔倒的，有撞挡板的，还有一对选手滑得离裁判台过近，差点撞到了苏心羽，季德文及时出手挡了一下，避免让他们真的碰到苏心羽。 每一对搭档滑完，专业评委都要对两人的表现进行点评，然后再打分，到凌夜雪和乔出场前，莫欣彤那组拿到了25分，成宁那组拿到了24分，远超其他几组。 “你们可以准备上场了。”在第9组搭档进入冰场的时候，工作人员走到等候区，提醒凌夜雪和乔宸瑞要做上场准备了。 凌夜雪做了简单的热身运动，然后就和乔宸瑞到了冰场边的幕布后方，等待顾伊薇宣布他们出场。 “有请最后一组冰雪搭档登场，他们是凌夜雪和乔宸瑞，今天他们要表演的曲目是《天鹅湖》。” 伴着顾伊薇的介绍，凌夜雪和乔宸瑞就手牵着手滑入冰场，由于凌夜雪的知名度不高，大众评委叫的是乔宸瑞的名字，不过凌夜雪还是听到了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她猜那人不是汪诗雨就是汪思阳。 动感版《天鹅湖》的音乐一响起来，全场都惊叫起来，凌夜雪没有受到外界的影响，跟随着音乐做着各种hip hop的动作，旋转和接续步都酷劲十足。 和凌夜雪浑然天成的舞蹈动作比起来，乔宸瑞就没那么自在了，两个人的动作虽然还算一致，但是乔宸瑞的动作明显不如凌夜雪的到位，接续步也没有凌夜雪做得好，跳跃安排在后半段，乔宸瑞跟上了凌夜雪的节奏，两个人完成了一个同步率不错的跳跃。 当音乐结束之后，凌夜雪和乔宸瑞摆出停冰之后的造型，大部分大众评委都站起来喝彩，只有一个人坐着叫“小雪好棒”，凌夜雪定睛一看，发现那个人是秦语溪，虽然她戴着帽子遮掩自己的脸，不过凌夜雪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请专业评委老师点评。”顾伊薇似乎也很喜欢凌夜雪和乔宸瑞的表演，她压抑着笑意，请苏心羽他们点评。 “我做了这么多年的国际裁判，会在冰上跳hip hop的选手很少，我完全没想到会在一档综艺节目里看到hip hop的表演。”徐美瑜颇为感慨地说道，“其他几组都是专业选手带领明星嘉宾表演，可是你们这一组，我有种你们旗鼓相当、不分高低的感觉，凌小姐的表演非常出色，我给你们9分。” “谢谢评委老师。”9分是一个很不错的分数，凌夜雪和乔宸瑞向着徐美瑜鞠躬，感谢她给的高分。 “你们这套节目是我编排的，但是你们并没有完全展现出我预想的效果。”季德文看着乔宸瑞说道，“凌夜雪的表现还算及格，乔宸瑞还需要多多努力，我给你们8分。” “谢谢。” “在主持人报幕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们要跳芭蕾舞版的《天鹅湖》，可是当音乐响起之后，我就知道自己想错了。”苏心羽说，“德文的这套节目编得很不错，你们两个人的表演也不错，但是同步率不够高，我给你们8分。” 最后三位专业评委给出的分数是25分，和上一期凌夜雪得到的分数一样。 在所有选手都表演完毕之后，大众评委开始投花，100名大众评委挨个将花投给自己支持的选手，现场的大屏幕会实时显示每位选手得到的支持数，在最后还有几位大众评委没有投花的时候，凌夜雪和莫欣彤两组得到的分数是一样的，随着投花流程进入尾声，凌夜雪紧张得连呼吸都有点急促了。 花朵你一只我一只地投进了箱子里，自己和莫欣彤的分数都在缓慢攀升，当最后一个人把花投完之后，伴随着“叮”的一声，第5期排名第一的选手出炉了——莫欣彤以一票的优势赢了凌夜雪，成为这一期的冠军。 “恭喜莫欣彤成为第5期冠军！”在投票结果出炉之后，顾伊薇立刻宣布了比赛结果，“下一期的主题是‘爱情’，请各位选手抓紧时间准备，我们下周不见不散！” 第六章：亲密爱人（1） 在第5期节目录完之后，《星跃冰雪》在月华电视台也播出了第1期，嘉宾们都在努力号召大家收看节目，凌夜雪秦语溪特地开了直播，一边看节目一边和粉丝们分享自己的观看心得，吸引了不少粉丝前来围观，因为大家的努力，收视率挤入了全国前三，比预期收视率还要好一些。 节目收视率开门红，节目组的宣传力度也更大了——为了配合第4期凌夜雪顶替秦语溪成为嘉宾，《月华星周末》节目组和《星跃冰雪》节目组在商量过后，决定在《星跃冰雪》第6期录制之前，先录制秦语溪和凌夜雪的访谈节目。 虽然已经慢慢开始习惯镜头每时每刻的跟拍，可是要参加访谈节目，这对凌夜雪来说还是第一次，加上上次被记者故意刁难，这让凌夜雪在收到采访提纲之前，一直有点不安，就连苏星浩和乔宸瑞都看得出她有心事。 不过在收到《月华星周末》工作人员发来的采访提纲之后，凌夜雪总算放心了许多——大部分问题都是围绕秦语溪发问的，问自己的问题基本上都和训练有关，不会牵涉到她的私事，更不会有尖锐得让她不知所措的问题。 在秦语溪和凌夜雪都收到采访大纲并表示认可之后，《月华星周末》节目组又找凌夜雪要了一些拍摄需要的视频和照片素材，赶在节目录制开始之前制作成了VCR。 周四下午，苏星浩亲自开车送凌夜雪去了月华电视台，车子停在经过电视台大门的时候，凌夜雪发现一大群人都举着写有秦语溪名字的发光牌和海报，虽然人很多，可是秩序良好，看得出是很有素质的粉丝团体。 “小溪的粉丝好多呀。”想起秦语溪微博上几千万的粉丝，再想想自己在《星跃冰雪》以及赛思庄园的广告播出之后才有的十几万粉丝，凌夜雪觉得能和秦语溪这样的大明星成为朋友，简直是不可思议。 “将来你会有更多粉丝的。”苏星浩以为凌夜雪是在羡慕秦语溪，他一边将车向着地下车库开去，一边鼓励凌夜雪道。 苏星浩刚把车子停好，碰巧遇到了坐着保姆车到达地下车库的秦语溪，跟她同行的还有经纪人宝拉和助理，在家里闷了半个多月的秦语溪一见到凌夜雪就给了她一个热情的拥抱，然后就拉着凌夜雪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苏星浩都插不上嘴。 在秦语溪的要求下，凌夜雪和秦语溪共用一个化妆间，一直守着秦语溪的宝拉接到一个电话，她走出化妆间去接听电话，就在此时，两名化妆师也完成了工作，提着工具箱离开了化妆间，这正好给了秦语溪和凌夜雪独处的机会。 “小雪，我跟你说，我的脚伤好得差不多了，我的经纪人允许我外出了，以后每周你录制节目，我都要过来看！”秦压低声音对凌夜雪说道，就像是做贼一样。 “我没问题，不过你确定宝拉会同意你来围观？”凌夜雪笑着问道。 “录节目只有一个下午的时间而已，她不会不同意吧？”秦语溪说道，“虽然每一期节目我都在电视上看了，可是我觉得还是看现场的表演更有震撼力！” “本来我以为这档节目会更看重艺术表现力而不是难度，可是那天我听德文说，莫欣彤准备表演两周跳，甚至于2A，而苏教练也没反对她的编排，我感觉，可能真要拿出更高难度才能进入前三。” “呼，听你这么说，我真是庆幸自己提前离开了，不然我肯定会被淘汰！”秦语溪拍拍胸口，心有余悸地说道，“我连一周跳都跳不好，亏我还异想天开想要赢过莫欣彤！” “我也和莫欣彤比过几次赛了，她的花滑功底真的不错。”凌夜雪坦白地说道，“不过如果她开始表演两周跳，那我就表演三周跳，她没法在跳跃难度上碾压我。” “霸气！”秦语溪对着凌夜雪竖起了大拇指，“我就等着你把莫欣彤给秒成渣渣！” “没有那么夸张，能赢过她我就谢天谢地了。”凌夜雪笑了笑，继续对着镜子检查自己的妆容是否完好。 “对了，小雪，我下个月过生日，想要办一个生日派对，你来参加好不好？”化妆间里安静了一会儿，然后秦语溪又开口说道。 “没问题呀！”秦语溪邀请自己参加生日派对，凌夜雪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秦小姐、凌小姐，导演让我通知你们，节目还有20分钟就要开始录制了。”一位工作人员在化妆间的门上敲了敲，提醒她们要准备录影了。 “小溪，我们去候场吧。” 凌夜雪站起身来，正准备迈步朝外面走，秦语溪却拉住了她，很认真地帮她把衣服下摆的褶皱给拉平。 “今天苏总也会看你录节目，你可不能邋邋遢遢地出去！”秦语溪一边帮凌夜雪整理衣服，一边不放心地念叨。 “哎呀，没关系啦！”秦语溪的话让凌夜雪的脸微微涨红了，她拨开秦语溪的手，低着头走出了化妆间。 看到凌夜雪害羞了，秦语溪一边窃笑，一边跟随着她的脚步走出了化妆间。 凌夜雪和秦语溪在候场区等了一会儿，下午3点，《月华星周末》正式开始录制。 “欢迎大家收看本期的《月华星周末》，今天做客节目的嘉宾是一对非常有趣的组合，她们一个是粉丝众多的大明星，一个是名不见经传的花样滑冰选手，她们在一档节目中相遇，成为了非常好的朋友。”顾伊薇照着台本介绍道，“两个年龄相仿却身份悬殊的女生之间，会有怎样的故事呢？让我们有请今天的嘉宾——秦语溪和凌夜雪登场！” 在掌声和音乐声中，凌夜雪和秦语溪一起从后场区走入了录制区，在分别和顾伊薇握手之后，两个人坐在了和顾伊薇相对的沙发上。 第六章：亲密爱人（2） 凌夜雪环顾面前的数百名观众，发现其中有很多人是秦语溪的粉丝，她们由粉丝站的站长带领着，非常整齐地举着发光牌、海报和横幅为秦语溪应援，不过让凌夜雪觉得惊讶的是，居然有举着“夜雪”发光牌的观众坐在前排，凌夜雪定睛一看，发现举着牌子的人是苏星浩、汪诗雨和汪思阳，当凌夜雪登场的时候，三个人用力地晃着应援牌，这让她在觉得有点搞笑的同时，也觉得很感动。 “首先请两位和观众朋友们打个招呼吧！”顾伊薇对着观众所在的方向抬了抬手，示意凌夜雪和秦语溪和大家打招呼。 “大家好，我是秦语溪！”秦语溪很随意地对着观众们挥了挥手，立刻就引发了台下观众的阵阵惊呼。 “大家好，我是凌夜雪，我正在参与月华电视台真人秀《星跃冰雪》的录制，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凌夜雪站起身来，对着观众席微微鞠躬，苏星浩和汪家姐弟用力地挥动着招牌，为她加油打气。 “小溪是大家都非常熟悉的演员，但是今天的另外一位嘉宾凌夜雪，大家可能就不是非常熟悉了，在访谈开始之前，我们先来看一段VCR，了解一下凌夜雪的故事。”顾伊薇照着台本上写的内容说道。 紧接着，现场大屏幕上就开始播放凌夜雪提供的视频——视频中，约莫只有11、2岁的凌夜雪正在冰场认真训练，她做了非常漂亮的贝尔曼旋转和鲍步，秦语溪像迷妹一样鼓起掌来，虽然现场观众都不知道凌夜雪做的动作是什么，但还是跟着秦语溪一起鼓起掌来。 在播完凌夜雪提供的视频片段之后，节目组还去搜集了凌夜雪曾经参演的电影、广告和商演片段，用视频和配音旁白的方式简单介绍了凌夜雪的演艺经历。 “通过这个视频呢，大家应该了解凌夜雪是因为有很高天赋的花样滑冰运动员了，而她也是秦语溪的滑冰教练，两个人就是因为滑冰而结缘的。”在看过VCR之后，顾伊薇进入了访问环节，“我听说是小溪主动选择夜雪当自己的教练，能说说理由吗？” “小雪对我来说是一个很特别的‘偶像’——几年前，我在美国看过她的花滑商演，她是全场表现得最好的那一个。”秦语溪用自己的胳膊碰了碰凌夜雪的胳膊，然后接着说道，“因为《星跃冰雪》这档节目，我在国内又见到了她，我请她教我滑冰，前前后后学了2个多月，现在我们已经是很好的朋友了。” “关注小溪的朋友应该知道，因为练滑冰，小溪的脚还受伤了，现在你的脚怎么样了？”顾伊薇将目光移到秦语溪的脚上，关切地问道。 “脚受伤完全是个意外，我静养了一阵子，现在脚已经好多了，可以正常外出了，我上周还去看了《星跃冰雪》的录制，今天能和小雪一起录节目，我觉得很开心。”秦语溪看着顾伊薇回答问题，然后又把头转到了凌夜雪这边，两个人相视一笑。 “感觉你们俩关系不一般啊。”看到两个人的笑容，顾伊薇情不自禁地说道。 “能跟自己的偶像学滑冰，感觉不同，关系自然也不一样了！”秦语溪十分开心地说道。 “跟着夜雪学了几个月的滑冰，小溪你的感觉是怎样的？” “开始是因为觉得好美，所以才下定决心去学，可是学了之后才发现，太难了吧！”听到顾伊薇这么问，秦语溪做了一个想哭的表情，把现场的观众都逗乐了。 “能举个例子吗？”顾伊薇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刚刚大家在视频里应该也看到了，花样滑冰中有一个把腿向后弯，一直弯过头顶，再用手拉住冰刀的动作……” “那个叫贝尔曼旋转。”凌夜雪补充道。 “对对，就是这个，看起来真的很美，做起来真的很难，我还是有舞蹈基础的人，曾经尝试过一次，腿和腰真的要断了！”秦语溪一连用了好几个“真的”，来表达学花样滑冰到底有多难。 “夜雪你觉得呢，有那么难吗？”秦语溪的话让顾伊薇笑了笑，她没有顾此失彼，给了凌夜雪接话的机会。 “困难当然是有的，可是真的能把动作做好，那种成就感会打败一切困难。”凌夜雪拍了拍秦语溪的背，话里带着鼓励的意味。 “我们刚刚也在视频中看到了，夜雪很小的时候就可以做高难度的旋转了，你是怎么走上花滑之路的呢？” “我妈妈是S-K公司的设计师，在我7岁的时候，她从国内调职去了美国纽约，我们住在布鲁克林区，我在那里第一次接触到了滑冰，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原来你妈妈是S-K的员工啊……”顾伊薇顺口说了一句，她觉得有些不妥，又将话题拉回了正题，“我们刚刚也从VCR里看到，你拍过花样滑冰的电影，也参加过商业演出，这又是怎样的机缘呢？” “我从7岁开始学习花样滑冰，到13岁的时候，已经学会5种三周跳了，但是有一次练习的时候脚踝骨折了，治疗了3个月才好，等我身体恢复之后，我的教练建议我去找更厉害的教练，而我妈妈不想让我走专业滑冰的路子，所以停了我的滑冰课。” “啊，居然还有这样的插曲，后来你是怎么说服你妈妈的呢？”顾伊薇惊讶地问道。 “不能滑冰让我很郁闷，我发了一个月的低烧，然后就看了冬奥会，那一届冬奥会有一位日本选手，滑出了绝美的节目，我觉得她是我想要成为的那种花滑选手，无论遇到什么挫折，都不言放弃，当时正好电影的选角海报出现在了我们学校的公告栏，我背着我妈去参加了选拔，最后居然从数千个竞争对手中，成了第一女配角，也就此认识了文西雅教练，成为了她的第一位中国学生，参加了一些商演。” “那这次参加《星跃冰雪》的录制，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吗？” “最开始我担任秦小姐的助教，她是非常勤奋的一个人，之后因为冰鞋的问题，她没能继续录制，我顶替她成为嘉宾，说实话，我心里是非常忐忑的，因为每位嘉宾都很有实力，我觉得我还需要向他们学习很多东西。”凌夜雪很谦虚地说道。 “会觉得辛苦吗？我的女儿就在练花滑，现在还是很有兴趣的阶段，可是继续往下的话，会非常辛苦，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让她继续学。”顾伊薇在佩服凌夜雪的同时，也为西西感到担忧。 “感兴趣可以学得不错，但是想要学到极致、学到最好，仅仅感兴趣是没有用的。”凌夜雪想了想，然后才说道，“以我自己的经验来说，我足够爱花样滑冰这项运动，过去有好几次状况，让我觉得我都没有办法再坚持下去了，可是靠着爱和热情，我还是坚持到了今天，我会一直坚持到最后的。” 第六章：亲密爱人（3） 虽然是第一次参加访谈类节目的录制，可是凌夜雪的表现可圈可点，整场节目录制下来，很多观众都对谦虚又努力的她产生了好感，录制结束之后，秦语溪还有一个行程，她没有逗留就离开了，许多观众都想要和凌夜雪合影或签名，凌夜雪花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满足观众们的需求，然后才去了化妆间卸妆。 凌夜雪的卸妆速度很慢，她花了半个小时才卸妆完毕，一走出化妆间，她就发现苏星浩站在化妆间门口等自己。 “小雪，顾小姐想和你说件事。”见凌夜雪走出门来，苏星浩笑着对她说道，“她在自己的办公室等你，我带你去她的办公室吧。” “是什么事情呀？”凌夜雪不明就里地跟着苏星浩往顾伊薇的办公室走，“对了，小雨和小阳人呢？” “你一录完节目，他们就回学校了，今天我是特地拉他们过来为你加油的。”苏星浩一边解释一边带凌夜雪进入了顾伊薇的办公室，在她的办公桌对面坐了下来。 “是这样的，我才知道你的妈妈是S-K的服装设计师，事实上，我和我妹妹是S-K的老板。”顾伊薇递上了自己的名片，名片上并没有标注她的任何职位，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张卡片，上面写有她的联系方式。 “啊？”凌夜雪用双手接过顾伊薇的名片，有些难以置信地啊了一声。 “我妹妹是歌手Sunny，我的英文名是Katie，这就是S-K这个名字的由来，这家公司是由我们两个人的母亲创立的。”顾伊薇解释了一下，然后就接着说道，“我们最近打算拓展一条副线，主要做运动服装，刚刚我看了你给赛思庄园拍的广告，觉得你的镜头感不错，所以我想问问，你能不能做这条线的代言人？” 凌夜雪将疑惑的目光投到了苏星浩脸上，他笑了笑之后解释道：“刚刚顾小姐已经和我说过这件事了，我觉得这会是个不错的合作，不过到底要不要接这个广告，还是由你自己决定。” “顾小姐，我想问一问，我能在S-K定做考斯滕吗？”凌夜雪了然地点了点头，然后才说道，“我以后要参加花样滑冰比赛的话，每个季度至少需要制作两件考斯滕。” 考斯滕是花样滑冰选手比赛时穿着的衣服，女选手通常身穿带有连裤袜的短裙，短节目和自由滑穿着的考斯滕都不同，各种颜色、各种款式的考斯滕是赛场上一道靓丽的风景。 “当然可以，我们有专门设计考斯滕的设计师，如果你成为我们运动系列的代言人，那我们可以免费给你提供考斯滕。”顾伊薇答道。 “那好，我愿意接这个代言。”凌夜雪点了点头，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能够成为S-K运动系列的代言人，是我的荣幸。” “我期待你有好的表现。”顾伊薇笑了笑，然后就伸手握住了凌夜雪的手，“具体的合同条款，我就让我的助理和苏总的助理沟通了。” 凌夜雪参与了《月华星周末》的录制，然后还因此得到了S-K的代言合同，虽然只是一条副线，可这也足够让许多演艺圈的新人羡慕不已了，不过对于凌夜雪来说，能在《星跃冰雪》中有好的表现才是最重要的。 周五早上，苏星浩去了北京办事，与此同时，凌夜雪和乔宸瑞开始为第6期节目做准备，“爱情”这个主题，对于凌夜雪和乔宸瑞来说都有些陌生。 “我找了一首中文歌给你们当背景音乐。”像之前几次一样，季德文还是先放音乐给凌夜雪和乔宸瑞听，让他们感受音乐想要表达的情感。 “《亲密爱人》？”乔宸瑞听了几句就猜出了这首歌的标题，“这好像是爵士乐？” “没错！”季德文打了个响指，“这还是我第一次尝试中文歌当背景音乐，我很期待！” 凌夜雪静静地将这首歌听完，有了一点模糊的概念，然后她就看着季德文将他编好的舞步表演了一遍，爵士乐轻柔而缠绵，和上一期的hip hop完全是不同的风格。 “编排大概就是这样，步法不难，也没有编入高难度的跳跃，你们应该很容易驾驭。”季德文滑完整支曲子，又滑回到凌夜雪和乔宸瑞身边，“唯一的问题是，你们懂爱情里那种想要靠近却又因为种种原因不敢靠近的微妙感觉吗？” “不懂。”凌夜雪摇了摇头，“我没有恋爱过。” “真的吗？”季德文挑挑眉，突然换成了英文，“那你应该找Stanley试试爱情的感觉。” Stanley是苏星浩的英文名，季德文这么一说，凌夜雪的脸瞬间就红到了脖子根，用英文辩驳道：“我们没有……” “德文，夜雪，你们可以说中文吗？”乔宸瑞听不懂英文，不过看凌夜雪的反应，他大概能猜到他们在说什么，这让他有些不悦，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好，那接下来我们都说中文。”季德文切换回中文说道，“你们先跟我把舞步学会，然后那种爱情的感觉，需要你们慢慢去揣摩。”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凌夜雪和乔宸瑞一起将《亲密爱人》这首歌的舞步给练熟了，不过由于两个人都缺乏恋爱经验，即便有极佳的滑行和托举，可是季德文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我给莫欣彤也编了舞，他们的表现比你们好。”在最后那天的彩排中，季德文对凌夜雪和乔宸瑞呈现出来的效果还是很不满意，“这样吧，我们把跳跃调整一下，夜雪加入两周跳，从跳跃这方面争取一点分数。” 这是季德文第一次用不满意的口气对凌夜雪说话，凌夜雪觉得情况似乎有点糟糕，于是她同意了季德文的建议，在做完规定的一周跳之后，她还额外加入了一个两周跳。 第6期录制之前的3天时间里，凌夜雪将《亲密爱人》和乔宸瑞一起练习了好多次，直到两个人都记准了动作，不会出岔子为止。 第六章：亲密爱人（4） 在第6期《星跃冰雪》的录制日，苏星浩突然从北京回来了，并在距离录制只有几个小时的关键时刻，帮凌夜雪跟节目组请了假，带她离开了赛思庄园——这还是凌夜雪第一次在录制日离开赛思庄园，这让她有些不安。 “星浩，我们要去哪儿？”凌夜雪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苏星浩把车开到了市区，她有些不安地问道， “带你见一个大人物。” 苏星浩卖了个关子，他开车带凌夜雪到了凯迪酒店，郑宇在大门口等着他们，见两个人出现，郑宇把包厢的门卡递给了苏星浩，然后继续站在大门口等候客人。 “我前几天去了北京，拜访了一位知名教练，他曾经指导过我姐姐，他在看过你的滑冰视频之后，同意到月华市来见见你。”苏星浩带着凌夜雪到了凯迪酒店最大的包厢中，然后苏星浩才对凌夜雪透露了“大人物”的身份。 “是星沙市的左言教练吗？”凌夜雪想了想，然后猜测性地问道。 “对，就是他，你听说过他？”苏星浩没有让服务生进包厢，他一边帮凌夜雪倒水一边追问道。 “当然，左言教练可是国内最资深的花滑教练，苏教练是他最著名的学生之一，但是他不是退休了吗？”凌夜雪端起水杯，好奇地问道。 “没错，我姐的确是最让他骄傲的学生。”苏星浩点了点头，同意了凌夜雪的说法，“这几年国内花滑女单的实力有点弱，国家队没请动我姐，就想请左言教练出山，他离开星沙市，在北京待了一两个月，但是也没选中任何女单选手，我这次去北京，给他看了你的表演视频，他对你很感兴趣。”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还有一些别的原因，让我对他印象特别深刻。”知道苏星浩将自己引荐给了左言教练，凌夜雪并没有开心的感觉，反倒皱起了眉头。 虽然从没见过左言教练，可是凌夜雪总觉得自己认识他，她努力回想着，但什么都没想起来，她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下左言教练的照片——那是一名上了年纪的男子，头发花白，外形清瘦，但是目光非常锐利。 凌夜雪又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遍，发现自己并没有见过这位教练，可是心中莫名的熟悉感，还是让凌夜雪有些不安。 “苏总、凌小姐，左教练和他的女儿到了。”没过多久，郑宇出现在了包厢门口，他敲敲门说道。 “我们去迎接一下吧。”苏星浩站起身来，和凌夜雪一起走到包厢门口，将左言教练父女都迎进了门。 “左教练您好，这位就是凌夜雪。”苏星浩将凌夜雪介绍给左言教练，虽然心里还有些疑问，不过凌夜雪还是挤出笑容，和左言教练以及他的女儿握了握手。 “你们好，我叫左美，我既是左言教练的女儿，也是他的助理。”左言教练的女儿看起来也有30岁左右了，模样很是干练，她握了握凌夜雪的手，做了一个自我介绍。 “你好。”凌夜雪点点头，和左美打了一个招呼。 “大家都请入座吧。”苏星浩对着摆在包厢正中间的餐桌方向抬了抬手，邀请大家入座。 等所有人都入座之后，郑宇通知服务生上菜，几名服务生鱼贯而入，很快餐桌上就摆满了各色诱人的菜。 “在看过苏总带来的凌小姐的资料之后，我在电脑里也找了一下，发现家里其实就有凌小姐的资料。”左美一边为左言教练夹菜一边说道。 “小雪，你给左教练发过资料？”苏星浩转过头来问道。 “没有啊。”凌夜雪自己也是一脸茫然。 “我看了一下资料，发现是你妈妈送来的，你妈妈叫叶歌对吧？”左美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邮箱地址，然后才开口问道。 听到左美提到自己的妈妈，凌夜雪的动作一滞，脸色也变了。 “她送来了你的简历，还按我的要求发送了电子版的简历，但是我爸爸收选手的资料呢，必须要有滑冰的视频，我记得我打电话给你的妈妈，让她补充一段视频过来，但是接电话的人却不是叶女士。”虽然凌夜雪没有接话，不过左美还是接着说了下去，“没想到过了这么久，终于见到凌小姐本人了。” 听到左美这么说，凌夜雪终于想起来为什么“左言”这个名字让她有印象了——在她妈妈去世之后，警方在核实了相关证据之后就将她妈妈的手机交给了她，事发两天之后，有人打过她妈妈的手机让她补充视频资料，可那时为了妈妈后事而奔走的她，根本无暇顾及这些事，之后姨妈将她妈妈的手机销号了，她再也没有用她妈妈的手机接过电话了。 “我看了凌小姐的表演视频，虽然技术动作难度很低，但是凌小姐的艺术表现力非常棒，我觉得凌小姐很有世界一流女单的潜质。” 左言教练充满赞许地说道。 左言的话，凌夜雪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如果当年她妈妈没有去星沙市拜访左教练，没有为了省钱而住小旅馆，她就不会在小巷里被人捅死，自己的人生也不会因此而巨变…… “大概过了半个月，我又给叶女士打了电话，可是她的手机却停机了，之后联系就断了。”左美没有注意到凌夜雪的脸色，接着说道，“她是换号码了吗？” “小雪？” 苏星浩是第一个发现凌夜雪脸色不对的人，他正想要伸出手去握住凌夜雪的手，凌夜雪却突然放下了筷子。 “对不起！”凌夜雪越想越难过，她站起身来，对着左言教练鞠了一躬，“左教练您是很厉害的教练，可是因为一些私人原因，我没有办法接受您的指导。” 凌夜雪说完这番话之后，感觉自己的眼泪马上就要喷涌而出了，她很讨厌在陌生人面前哭，为了不失态，她立马推开椅子，跑进设在包厢内的卫生间，反锁了门，把水龙头打开到最大，用水声来掩盖自己的哭声。 不知道哭了多久，包厢门被人打开了，苏星浩站在门前，看到凌夜雪坐在马桶上，除开眼睛哭肿了之外，其他都没有问题。 苏星浩松了一口气，谢过帮忙开门的服务生，然后他就从茶几上拿起一整盒纸巾，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卫生间，蹲在凌夜雪面前。 “小雪，左教练父女已经离开了，你能不能和我说实话，我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你伤心的事情？”苏星浩伸出手去，想用纸巾帮凌夜雪擦眼泪，见她呆呆地一动不动，他心里很是难受，用纸巾轻轻擦着她的眼角，轻声问道。 “不是。”面对苏星浩帮自己擦眼泪的行为，凌夜雪没有拒绝，她木然地回答着苏星浩的问题。 “那……”苏星浩正想要问清楚凌夜雪为什么这么伤心，凌夜雪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凌夜雪从包里拿出手机，发现是乔宸瑞打来的电话，她吸吸鼻子，然后就接起了电话。 “夜雪，第6期节目下午3点就要开始录制了，我想提早1小时和你再加强一下训练，你现在在哪呢？” “我在外面，赶不回来，录节目的时候见吧。”凌夜雪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发现已经1点45了，她挂断电话，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才对苏星浩说道，“我们回庄园吧，下午还要录节目。” “你这样还能录节目吗？”苏星浩看着凌夜雪哭得红红的眼睛，无不担心地问道，“要不要我帮你请假？” “就算是天塌下来，我也要去录节目。”凌夜雪态度坚决地说道，她尝试站起身来，发现腿因为长时间坐着，双腿有些麻，起来的那一瞬间，差点没站稳。 “我扶你吧。”苏星浩伸手揽住凌夜雪，让她可以靠着自己走。 “谢谢。” 这是继上次月华冰场的拥抱之后，凌夜雪又一次和苏星浩靠这么近，不过现在她满心沮丧，根本没有力气去想其他的事情。 第六章：亲密爱人（5） 根据《星跃冰雪》的赛制，每期都是排名最末的选手进行表演，而排名第一的那一对压轴，专业评委和大众评委的分数都有不同的等值比重，他们拥有最终的决定权。 凌夜雪回到赛思庄园之后，化妆师看到她哭得红肿的眼睛，赶忙帮她做了冰敷，折腾了好半天才开始化妆，以往凌夜雪只需要涂上薄薄一层粉底就能显得晶莹剔透的皮肤，今天无论刷多少层粉底都盖不住她的憔悴，资深的化妆师都有些无能为力，只能用眼影和唇膏去补色，努力地想让凌夜雪的妆看起来完美一些。 等其他几组搭档都滑完之后，只剩下上期比赛的前两名还没有上场表演了，工作人员到达了凌夜雪的化妆间，提醒她到场边候场。 “夜雪，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今天乔宸瑞一直都没有见过凌夜雪，当她终于出现的时候，乔宸瑞发现她的脸色难看到连粉底都遮不住，这不禁让乔宸瑞有些担心。 “我没事。”凌夜雪勉强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等顾伊薇一宣布他们表演的曲目，凌夜雪就牵起乔宸瑞的手，和他一起滑到了冰场中央。 凌夜雪和乔宸瑞向着专业评委和大众评委行了礼，然后就现在场地中央做好了预备动作，等音乐响起来，她就和乔宸瑞一起滑行，第一个托举动作还算顺利地完成了，可是第一个说好要跳两周的跳跃，凌夜雪却跳空了，跳成了一周，第二个托举因为她的动作不到位，未能完成，第二个跳跃她虽然跳了两周，可是跳跃落地时却摔倒了，乔宸瑞赶紧把她给拉了起来，整套节目滑得支离破碎，水准大失。 “你们今天的表演，说实话我很失望。”等他们滑完，致谢之后面对着专业评委，苏心羽的点评毫不留情，“你们之前表演的节目几乎没有瑕疵，可是这一次的失误比之前加起来都要多，如果不在状态的话，不如不要参与录影，省得浪费大家的时间。” 苏心羽的点评还是一如既往地犀利，可是这次凌夜雪因为白天的事情让她太过伤心，竟没有觉得难过。 “抱歉，我今天很不在状态，拖累了搭档，这都是我的问题。”凌夜雪拿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话筒，气喘吁吁地道了个歉，“乔宸瑞真的很好，帮了我很多，谢谢你。” “我们是搭档，本来就应该同进退。”乔宸瑞很认真地看着凌夜雪，安慰了她几句，“我相信你的实力，也相信你会很快就找回自己应有的状态。” 乔宸瑞说完就给了凌夜雪一个拥抱，两个人拥抱的瞬间，大众评委所在的方向就发出了阵阵惊呼，似乎不相信他们居然会这么做。 等另外两位评委也点评完之后，专业评委和大众评委同时亮分，由于凌夜雪不在状态，今天凌夜雪和乔宸瑞得到的分数不高，仅仅排在第三位，排在莫欣彤和成宁之后。 第6期录制结束之后，第7期的主题也揭晓了——这一期是童话主题，由于季德文只为排名第一和第二的队伍编舞，所以这一次的编舞只能靠凌夜雪和乔宸瑞一起开动脑筋，最后他们决定用美国动画片《疯狂动物城》的插曲Try Everything当做背景音乐，分别扮演兔子和狐狸，滑一曲童话之曲。 乔宸瑞本想节目录制完毕后就和凌夜雪商量节目编排，但是凌夜雪却没什么兴致，乔宸瑞也没有勉强她，他和成宁一起去餐厅吃饭，凌夜雪草草卸妆，然后就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发呆。 “叮咚！” 就在凌夜雪还在发呆的时候，有人按响了房间的门铃，韩笑笑去开了门，然后她就敲了敲凌夜雪的房门：“凌夜雪，有人找你。” 凌夜雪动作迟缓地转过头去，发现韩笑笑已经推开了她的房门，苏星浩站在门口，表情有些凝重。 看到苏星浩出现，今天中午发生的事情再一次浮上心头，凌夜雪默默转过头，避开了苏星浩的目光。 “小雪。”苏星浩轻轻地走进房间，他走到凌夜雪身边叫了她一声。 “嗯。”凌夜雪点了点头，她吸吸鼻子，侧过头来看着苏星浩，“你怎么来了？” “今天的事，我真的很抱歉，我能做些什么补偿你？”苏星浩小心翼翼地问道，“任何事都可以。” “现在几点了？”凌夜雪拿起手机想要看时间，但是却发现手机没电了。 “差不多8点半了。”苏星浩抬起左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说道。 “我想去一个地方。”凌夜雪突然想起了什么，她站起身来，看着苏星浩问道，“我们去月路山好吗？” 月路山是月华市最著名的山峰，海拔虽然只有300米，可已经是整座月华市最高的山峰了，山顶有很大的观景台，是一个很适合散心的景点。 “当然可以。”见凌夜雪有离开自己房间的意思，苏星浩稍稍松了口气，立刻答应了下来，“我们现在就出发。” 苏星浩开车带凌夜雪去了月路山，一路将车开到了位于半山腰的停车场，从停车场到观景台的这段路，两个人拾级而上，苏星浩很小心地在前面引路，不时提醒凌夜雪注意脚下，凌夜雪则很沉默地跟在他的身后，就这样一路爬到了山顶。 现在还不是看流星雨的季节，观景台上空无一人，苏星浩领着凌夜雪到了能俯瞰整座月华市的位置，凌夜雪伸手握住观景台的护栏，看着山下的万家灯火，不禁思绪万千。 凌夜雪不说话，苏星浩也没有出声打扰她，两个人就这样肩并肩站着，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第六章：亲密爱人（6） “对于我今天中午的行为，我觉得我欠你一个解释。”过了很久很久，凌夜雪觉得自己准备好了，她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才转头看向苏星浩，“我记得我和你说过，因为入籍的事情，我妈妈和我继父闹翻，她带我回到了国内。” “没错，但是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我就不清楚了。”凌夜雪的开口让苏星浩有些意外，他赶忙转过头去，认真地接口说道。 “回国之后，我妈妈和我约好，必须尽快找到教练，然后去参加比赛，她知道左言教练住在星沙市，她带着我的资料去找教练，但是因为找错了路，耽搁了时间，离开左言教练家的时候，已经没有回月华市的长途汽车了。”讲到这里，凌夜雪握着护栏的双手在暗暗用力，她在努力抑制自己的痛苦，“为了省钱，她在网上订了一间很便宜的小旅馆，那个旅馆附近的治安不好，她在去旅馆的路上被人刺了近十刀，不治身亡。” “啊！”听到凌夜雪这么说，苏星浩心里一紧，不自觉地“啊”了一声，打断了凌夜雪的回忆，“要让你回忆那些痛苦的事情，真的很抱歉。” “我还记得那一天，2014年的6月20日，那天是我回国之后，第一次跳出3A的日子，小雨还帮我录了像，说要去吃顿好吃的来庆祝。”凌夜雪强忍悲痛，尽量冷静地回忆往事，“我妈妈在事发前一小时还给我打了电话，说要第二天才回，让我去姨妈家蹭饭，那晚时间刚过9点，姨妈准备开车送我回家，还没出发就接到了星沙市警察的电话，说我妈妈出了意外，我和姨妈一家立刻赶去了星沙市。” “然后呢？” “等我们赶到星沙市之后才知道，警察从我妈妈的包里找到了她的身份证，然后从她的手机通讯录里看到了我的手机号，有人带我去法医的解剖室认尸，不久前跟我打过电话的妈妈，浑身冷冰冰地躺在那里，连眼睛都没有闭上，白布被掀开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崩溃了……” 说到这里，凌夜雪终于控制不住情绪，开始哭泣起来，苏星浩心疼地把她拥进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给她无声的安慰。 “我在星沙市中了一个月，等法医给妈妈做完尸检、出具法医鉴定报告，然后她的遗体就送去火化了，我把她的骨灰带回月华市，安葬在了我爸爸身边。我给星沙市公安局打了无数个电话，问他们案件进展，他们一直说在查、在查，可是案子到现在都没有破。” “会破的，我相信这个案子会破的。”苏星浩低下头，轻声说道。 “案子到现在都没有破，可是我的花滑梦破了——我的监护权给了姨妈，她是我妈妈的双胞胎姐姐，她把我送去了补习学校，跟我说会供我上国内的大学，以前的欠款也不需要我还，只要我好好读书就行了，可是国内的高中和美国的差异太大了，我根本跟不上进度。” “我理解，国内的高中和美国的高中的确有很大的区别。”苏星浩附和着凌夜雪的话说道。 “我真的很想继续滑冰，在补习学校的时候经常哭，小雨是最理解我的人，她看到赛思月华冰场的招聘启事，她把这件事告诉我，我投了简历，也参加了面试，我是所有应聘者中学历最低的，周经理力排众议录取了我，我偷偷离开了补习学校，开始专心在冰场当助理教练，助理教练的收入不高，可是我很开心，只有滑冰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是快乐的。”凌夜雪吸吸鼻子，努力收拾着自己的情绪。 “你吃的苦，走的弯路，真的太多太多了。”听完凌夜雪的遭遇，苏星浩深深叹气，他搂紧了凌夜雪，话语里有着后悔，“如果我能早一点找到你就好了，也许你可以少走很多弯路。” “我最近很少哭了，眼泪是最没有用的东西，我不想浪费时间在哭泣上。”凌夜雪用力地仰起头，想让眼泪不再流，“可是今天却破例了。” “不要压抑自己。”看着凌夜雪强忍眼泪的模样，苏星浩有点不舍，他抬起手，轻轻擦拭着凌夜雪脸上的泪痕，“如果真的很想哭，那就哭出来吧，宣泄痛苦并不是错。” “小雨和我说，去世的亲人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守护着自己爱的人。”等苏星浩帮自己擦完眼泪，凌夜雪又低下头去，靠在苏星浩的怀抱中，“当我需要动力的时候，我就会抬头看星星，可是城市里灯光太亮，看不到太多星星，我也不敢晚上的时候上山，这还是妈妈出事之后，我第一次在晚上上山。” “有我陪着你，你不用害怕。”苏星浩用双手揽紧凌夜雪的背，温柔地安慰着她。 “你觉得，我有可能忘记那些痛苦的事情吗？”苏星浩的怀抱太温暖了，暖得凌夜雪又想要流泪了，她努力地将眼泪给憋了回去，“我不想别人一提到我妈妈就哭，显得特别没有软弱。” “以我的经验来说，有些事情是永远都不会忘记的。我妈妈因病离世，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意志消沉，我想她的时候也想流泪，可我知道她希望我能好好生活，所以我把这份思念埋在心底，把每一天都过好。”苏星浩感觉到了凌夜雪的情绪变化，他松开手，让凌夜雪可以看着他，他托着她的脸颊温声安慰道，“不管是好的记忆，还是坏的记忆，都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它们的存在是无法抹杀的。你的故事，你的经历都是养分，是它们塑造出了独一无二的你，让你滑出更能打动人心的舞步。” “你是第一个会这样劝导我的人。” “因为伤痛是无法忘记的，我选择了接受，背负痛苦前行。”说到这里，苏星浩的眼眶中也有泪水，“我是在最痛苦的时候被同学拉着看了，你饰演的角色Mia在经历了巨大打击之后还在坚持滑冰，而且灿烂的笑容让人过目难忘，你对于身处低谷的我的鼓励，让我充满感激。” “在我妈妈去世之后，我也重看了这部电影，Mia确实非常励志。”想起自己饰演过的角色，凌夜雪终于破涕为笑了，“我想像她一样，无论遭遇怎样的挫折，都不放弃自己的梦想。” “你已经在实现梦想的路上前行了，不是吗？”苏星浩轻轻擦去凌夜雪的泪水，动作是前所未有的轻柔，“我期待你实现梦想、如花朵一样绽放的那一天。” 第七章：一步之遥（1） 凌夜雪和苏星浩在月路山的观景台呆了很久很久，苏星浩一直都在温柔呵护着凌夜雪，等凌夜雪彻底放下心来、不再为中午发生的事情而烦恼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11点了。 “星浩，我们应该回赛思庄园了。”凌夜雪拿出手机，发现手机只有1％的电了，再看看时间，她就有点着急了，“居然已经这么晚了！” “已经很晚了，我们赶快回去吧！”苏星浩也发觉时间有些太晚了，继续在山上呆着会很冷，他脱下身上的外套给凌夜雪，把她整个人都包裹在自己的衣服里，然后就开始沿着原路返回。 两个人用最快速度走回了停车场，苏星浩尝试发动车子，但是车子却没有反应，他又多尝试了几次，但还是发动不了。 “星浩，车子出问题了吗？”看着苏星浩正在反复尝试发动车子却失败，凌夜雪心里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我估计是没油了。”苏星浩在尝试了N次之后，还是放弃了，“刚刚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这辆车的油量偏低，现在又是深夜，没油加上气温低，根本发动不了车子。” “那怎么办，打电话让保险公司送油过来吗？”凌夜雪继续问道。 “只有这一个办法了。”苏星浩伸手进口袋，想要掏手机打电话，可是找了半天才发现一个悲惨的事实，“……我好像把手机落在家里了。” “用我的手机吧！” 凌夜雪掏出自己的手机，准备输了密码之后递给苏星浩，可是四位数的解锁密码还没输完，手机屏幕就暗了下去，彻底没电了。 “手机没电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手机没电又没带充电宝，凌夜雪这下是彻底傻眼了。 “我有一个办法。”苏星浩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就提出了一个建议，“我们可以去月华天麓。” 月华天麓是月华市最高级的别墅小区，整个小区由独栋别墅构成，住在这个小区的人非富即贵，小区紧挨着月路山，如果从停车场走过去的话，最多10分钟就能走到小区大门。 “星浩，你有朋友住在月华天麓吗？”凌夜雪问道。 “我家在月华天麓有房子，我姐和我都有独立的房间，不过一般只有我爸住在那儿。”苏星浩解释道，“我家有好几间客房，你可以随便选一间睡，等明天一早，我再让郑宇来接我们。” “……那好吧。”虽然去月华天麓就意味着会见到苏总，不过苏总比苏心羽要好打交道得多，凌夜雪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苏星浩的建议。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月路山夜间的路灯充足而明亮，苏星浩带着凌夜雪快步走到了月华天麓小区，小区门卫见到苏星浩，敬了个礼就让他和凌夜雪进入了小区，保安见苏星浩没有开车，特地开小区物业专用的电瓶车，用最快速度将苏星浩和凌夜雪送到了苏家别墅门口。 凌夜雪谢过保安，然后就跟着苏星浩走进了别墅花园中——和其他超大超华丽的别墅比起来，苏家的别墅不算大，但是对于家里房子只有三居室的凌夜雪来说，这已经是一个很大很大的房子了。 “星浩，为什么别墅黑乎乎的？”苏星浩带着凌夜雪到了别墅门口，凌夜雪发现除开门口的路灯和花园里的地灯是亮的，整座别墅都是黑漆漆的，这让她有些担心起来。 “我爸在欧洲出差，家里的清扫人员不住家，所以现在家里没人。”苏星浩一边说着，一边按住了指纹锁打开了大门，“不过他们居然连一盏夜灯都不开，这还真是奇怪。” 苏星浩走进了空旷的会客厅，打开了一盏小灯，然后才挥手示意凌夜雪进来。 “今晚我住几楼？”凌夜雪惴惴不安地走进了别墅，带着警惕地问。 “你就住……等一下，那边好像有人。”苏星浩正准备指房间给凌夜雪看，他的余光突然留意到会客室右侧娱乐室的方向有一点点光线，他随手抄起放在大门旁的灭火器，轻手轻脚地朝娱乐室的方向走去。 凌夜雪也注意到旁边的房间有丝丝光线漏出，她担心如果真是小偷，苏星浩一个人可能打不过，她看到入口的小桌上摆着花瓶，她顺手拿起花瓶，跟在苏星浩身后，准备给他当后援。 苏星浩走进娱乐室才发现有一团奇怪的阴影坐在沙发上，抱着笔记本电脑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他将灭火器的喷头对准那团阴影，凌夜雪则站在另一边举起了花瓶，两个人都准备好之后，苏星浩才出声：“别动！” “哎呀呀呀！”因为苏星浩的厉喝，那团阴影有一边抖动得特别厉害，然后一个穿着女士睡衣的身影就从沙发上蹦了起来，“谁呀谁呀？” “……姐？”在看清蹦起来的人之后，苏星浩愣住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第七章：一步之遥（2） “我怎么不能在这里了？！”在看到苏星浩和凌夜雪手持“武器”、一人一边站在自己身后，苏心羽没好气地说道，“你们这是在干嘛？” “Stanley， 小雪， 晚上好！”就在这时，沙发上的另一团阴影也将盖在身上的毯子拉下来，季德文转过头来，用英文打了个招呼。 “我们以为家里来小偷了。”苏星浩放下了灭火器，目光转到了季德文抱着的电脑屏幕上，“你们这是在看电影？” “对啊，我们在看恐怖片，Stephanie太害怕了，所以我们没有开电视，就用电脑看的。”季德文解释道。 “苏教练、德文，真是不好意思。”发觉自己居然拿着花瓶准备砸苏心羽和季德文，凌夜雪有些心虚，赶快用最快速度把花瓶给放在了地上。 “你们怎么来了？”苏心羽拍了好半天胸口，然后才恢复到以往的高冷状态，“凌夜雪你不好好在庄园里呆着，这么晚了还跑到我家来，你想要做什么？” “是我邀请她过来的。”凌夜雪还没说话，苏星浩就抢先开口说道，“我们去了月路山，车子没油了，所以我临时决定带她来家里。” “怎么会这么凑巧？”苏心羽眯了眯眼睛，摆明不相信苏星浩的话。 “就是有这么巧。”苏星浩一边说，一边对季德文使了个眼色。 “这么晚了，你们应该饿了吧，我去厨房给你们拿吃的。”季德文对苏星浩的暗示心领神会，他走上前来，带凌夜雪往厨房的方向走，“小雪还没来过这儿的，来，我带你参观一下！” “德文，星浩是不是要和苏教练说点什么？”虽然被季德文带着去了厨房，可凌夜雪还是不时回头，她看到苏星浩拉着苏心羽坐在了沙发上，似乎有话要说。 “说实话，你今天的表现，Stephanie很不满意。”季德文拉开冰箱，冰箱里放了满满的饮料和水果，季德文示意凌夜雪自己拿想吃的东西，“我猜你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才会发挥得如此失常，Stanley也是这么认为的，他现在在忙着和他姐姐解释你发挥失常的原因。”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凌夜雪伸手拿了一小瓶矿泉水，好奇地问道。 “每个男生在追女生的时候，想法都差不多，做法更是如此。”季德文表情暧昧地笑了笑，他带着凌夜雪走到了吧台那边，两个人都坐在了吧台椅上，“当年我追Stephanie的时候，比现在的Stanley更用力。” “德文，你是苏教练的男朋友？”凌夜雪听出了季德文的弦外之音，不过她决定忽略“追求”的那部分，去问自己想知道答案的问题，“你们是不是在一起很久了？” “严格来说，我是Stephanie的未婚夫，苏家的准女婿，我们3年前就订婚了。”季德文也拿了一瓶果汁，拧开盖子喝了一口，“不过我们一直很低调，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件事。” “原来如此，难怪你会对苏家的一切都这么了解。”凌夜雪了然地点了点头，然后也拧开矿泉水喝了两口，“你们今年会结婚吗？” “不会。”季德文摇了摇头，神情有些落寞，“我跟Stephanie求婚的时候，她很爽快地就答应了，但是她也提出要求——必须要等她指导的学员拿到奥运冠军，她才会和我结婚。” “这也就是说，你们最快也要后年才能结婚。”凌夜雪算了算时间，发现距离下一届奥运会还有1年多的时间，“会不会等得太久了？” “以我求婚那时的情况来说，我们是可以在2014年可以结婚的，但是……”季德文本来想说些什么，但是话还没有说完，他就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下来。 虽然季德文话没说完，但是凌夜雪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当初他们一定是以为陈欣馨能够在苏心羽的指导下成为奥运冠军，没想到陈欣馨会选择和苏心羽分道扬镳，让他们希望落空。 “其实你们在加拿大或者美国是可以找到高水平学员的。”凌夜雪把水瓶放在吧台上，很认真地建议道，“北美的冰雪运动很发达，学花样滑冰的人也比国内要多很多。” “我们当然知道北美有很多合适的学员，可是Stephanie比较死脑筋，坚持只教中国人。”季德文耸了耸肩，表情有些无奈，“我拗不过她，只能跟着她一起回月华市，我们回来已经大半年了，她一个中意的选手都没找到，照现在这样的趋势发展，我估计我们要到2022年才能结婚了。” “不要灰心嘛，俗话说天无绝人之路，暂时的困境不要紧，总有一天会柳暗花明的。”凌夜雪安抚季德文道。 “听不懂你说的话，不过我明白你的意思。”季德文听不懂成语，不过他大概知道凌夜雪在说什么，“就我个人而言，我很看好你，我希望你能拿到《星跃冰雪》的冠军，然后向更大的舞台发起冲击。” “我也很想当冠军，可是对手不少，我不能肯定我就是那个幸运儿。”想起自己今天下午录节目时的失常表现，凌夜雪苦笑了一下。 “小雪。”苏星浩走到了厨房门口，他轻敲了一下厨房门，对着凌夜雪的背影说道，“我姐想和你聊一聊。” “好啊！”听到苏心羽想和自己聊天，凌夜雪又来了精神，她跳下吧台椅，跟着苏星浩走回了娱乐室，季德文也跟在了他们身后。 凌夜雪挑了一个距离苏心羽比较远的位置坐下，然后苏星浩就开口说道：“你们聊吧，我和德文去整理一下客房。” 苏星浩和季德文离开之后，娱乐室里就只剩下凌夜雪和苏心羽两个人，虽然知道苏心羽不会对自己怎么样，可是凌夜雪还是有些紧张。 “刚刚星浩把你的经历告诉了我，我觉得，我欠你一句不好意思。”室内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苏心羽才开口说道，“我不知道你曾经经历过那么多事情，真的很抱歉。” “苏教练，这些事和您没关系的，您不用觉得抱歉的。”苏心羽的低姿态让凌夜雪有些惊讶，与此同时也有些惶恐，“今天我的表现大失水准，还拖累了乔宸瑞，这都是因为我没有处理好自己的私事。” “站在评委的角度来看，你今天的表现确实不应该，但是站在一个女儿的角度，我完全能理解你。”苏心羽叹了口气，眼神里写满了落寞，“我在上上届的冬奥会上拿到花样滑冰女单铜牌之后，我还想去意大利参加世锦赛，我在欧洲紧锣密鼓地接受训练，也就是在那段时间，我妈妈因急病去世了，当我得知消息回到国内的时候，妈妈已经离开了，没能见到她最后一面，这一直是我心里的遗憾。” “请节哀。”苏家姐弟失去妈妈的经历和凌夜雪的经历是如此地相似，凌夜雪很想要多安慰她两句，但却无能为力。 “因为这件事，我决定不再参加世锦赛。在妈妈的葬礼结束之后，我爸转达了妈妈的遗言——她希望我能去读大学，能以不同的身份在体育界发展，我听了她的话，这几年时间，我都在当教练，希望能培养出色的学生。” “一定会的。”凌夜雪说道，“您是一位很优秀的教练，虽然我不是您的学生，可是偶尔能得到您的指点，我都觉得受益匪浅。” “这次的事情就算过了，但是下一次，你一定要拿出自己最好的状态，不能再有失误了。”苏心羽想了一会儿，还是放了凌夜雪一马。 “一定做到！”凌夜雪信誓旦旦地应道。 第七章：一步之遥（3） 凌夜雪在苏家的别墅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季德文开车带另外3个人回到了赛思庄园，开始为第7期节目的录制做准备。 因为第6期节目中的糟糕表现，凌夜雪和乔宸瑞跌出了前两名，这也就意味着失去了让季德文帮忙编舞的权利，凌夜雪也没有助理教练，因此她和乔宸瑞只能一起开动脑筋，自己为自己编舞。 好在两个人都有丰富的滑冰和表演经验，编舞对他们来说并不算太难，在练熟了舞步之后，第7期凌夜雪恢复了应有的水准，和乔宸瑞配合得非常好，重新夺回了第一名，而苏星浩也帮她约好了广告拍摄的时间，就在第7期录制结束后的第二天，她就要去S-K公司的摄影棚参与广告录制。 苏星浩周一有各种会议要开，他承诺下班之后会去接凌夜雪，早上郑宇开车带凌夜雪去了月华S-K公司，在进行广告拍摄之前，S-K的服装设计师会先和凌夜雪沟通，在挑选好了需要拍摄的衣服和配饰之后，拍摄才正式开始。 今天和凌夜雪沟通的服装设计师名叫Yvonne，是一位曾在法国进修过服装设计的年轻设计师，她为凌夜雪搭了20套服装和配饰，除开平面照和动态视频，凌夜雪还抽空接受了S-K内刊杂志记者的采访，一直忙到傍晚时分，所有的拍摄才宣告完成，而苏星浩也如约出现了，他准备等凌夜雪卸妆完毕，然后就开车带她回赛思庄园。 就在凌夜雪忙着卸妆的时候，顾伊薇也抵达了摄影棚，她请所有人去凯迪酒店吃饭，苏星浩临时改变了主意，和整个摄制组的人一起去凯迪酒店吃了晚餐，在餐桌上，凌夜雪还是一如既往地吃得很少，坐在她身边的顾伊薇吃得也不多，她让助理拿出了一个礼盒，礼盒里摆放着一张VIP卡。 “Yvonne，你教凌小姐用这张卡吧！”顾伊薇吩咐Yvonne道。 “好的，我晚一点再告诉凌小姐如何使用这张卡。”Yvonne食量很大，一直在吃个不停，吃饭的时候根本没时间和凌夜雪说话。 酒足饭饱之后，大家开始和顾伊薇道别，做东的顾伊薇要回家哄女儿西西睡觉，也提前离开了，凌夜雪和Yvonne去了餐桌边的休闲区，苏星浩一直跟在凌夜雪身边，看Yvonne教凌夜雪用VIP卡。 “凌小姐，这张卡是我们S-K公司的VIP卡，只有几个人才有这张卡，每张卡上都带有独特的身份标识，我们S-K在全球有数百家连锁店，您去任何一家S-K门店，结账的时候出示这张卡，那么所有的商品都可以打五折。”Yvonne给凌夜雪展示礼盒里的东西，教凌夜雪如何使用VIP卡。 “Yvonne，我想问一下，S-K在月华市最大的专卖店在哪儿？” “赛思环球中心。” Yvonne歪头想了想，然后才答道，“我们在那儿有上千平米的营业面积，您可以去那儿选购心仪的商品。” “太好了，谢谢你。”凌夜雪对赛思环球中心还是比较熟悉的，她打算去那儿给秦语溪买生日礼物。 “如果凌小姐有需要，也可以要求我们每个季度寄新品宣传册给您，您可以优先挑选新季产品。” Yvonne以为凌夜雪想要买很多东西，她立刻贴心地建议道。 “呃，这个应该不用了。”S-K的产品分为奢侈品线和轻奢线，可是无论哪条线，凌夜雪都负担不起，只能婉拒了。 “凌小姐是有什么顾虑吗，还是说对我们公司的产品有意见或者建议？”Yvonne问道。 “我……”虽然知道自己穷是事实，可是要凌夜雪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她还是开不了口。 “Yvonne，不用麻烦了，我家有S-K的宣传册，小雪想要看的话，随时都可以来我家看。”苏星浩明白凌夜雪的难处，他开口帮凌夜雪解了围，得到了凌夜雪投来的感激眼神。 “哦，我明白了。”Yvonne的话语很平常，可是语调很特别，一听就是“我知道你们有奸情”的语气。 “Yvonne，其实我想请教你一件事情。”凌夜雪猜到了Yvonne在想什么，为了转移Yvonne的注意力，顺便也消除自己的尴尬，凌夜雪拿出了一副画稿，“我想做一件衣服送给朋友，这是我的设计稿，想请你帮忙看看哪里还需要修改的。” “我先看看。” Yvonne拿过凌夜雪的设计稿，发现上面画着一件粉红色的T恤，款式很简单，特别的地方在于衣服前面的文字，上面写着四个英文单词——You Are The Champion！（你是冠军） “凌小姐是不是学过服装设计？”看到凌夜雪的设计图之后，Yvonne有些惊讶，“这张设计图和专业的服装设计师的设计图没什么差别！” “我妈妈以前是S-K的服装设计师。”凌夜雪解释道，“我从小就看她设计衣服，耳濡目染就学了一些。” “那你妈妈现在在做什么呢？” “她辞职了。”凌夜雪暗暗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不太想讨论这个话题。 “那你不问你妈妈，反而来问我，估计是要给她一个惊喜吧！”Yvonne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帮凌夜雪分析起设计图来，“在设计图定下来之后，你还要去挑选面料、裁剪缝制，并且把所有需要的饰品都准备好，比如这几个单词，用拼贴就会比印花更有立体感，把这些细节都确定了之后，要最后才能看到成品。” “我没有时间自己做这些，也没有这样的渠道，Yvonne能不能帮帮忙，在一周左右将这件衣服做出来？”凌夜雪拜托Yvonne道，“需要多少费用我都可以付。” “我们公司的服装都是批量生产的，这种单件产品嘛，我有个朋友自己有个工作室，我可以介绍她给你，不过这种单件的产品都不会太便宜。” Yvonne提醒道。 “没关系的，只要不是贵出天际，我都能接受。”凌夜雪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犯嘀咕——穿惯了名牌服装的秦语溪，真的会穿她设计的衣服吗？ 第七章：一步之遥（4） 就在Yvonne找人将凌夜雪的设计稿变为成衣的同时，《星跃冰雪》录制也到了第8期，凌夜雪和乔宸瑞一起练3A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 在这段时间里，凌夜雪每天都会专门抽出一个小时的时间来练3A，一分钟跳一次3A，虽然很努力，但是成功率却很低，每天能转足周1、2次已经不容易了，落冰总是不稳，如果用裁判的眼光来看，凌夜雪跳出来的3A，没有一个是及格的。 虽然凌夜雪对自己的表现很不满意，但是在其他人看来，凌夜雪的人气是越来越旺了——赛思庄园的广告推广力度很大，有人开始注意到凌夜雪，还有人将她以前的电影和广告作品在网上分享，有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注意起凌夜雪来。 在《星跃冰雪》第4期播出前夕，凌夜雪和秦语溪参与录制的《月华星周末》在月华电视台播出，凌夜雪和秦语溪都表现得落落大方，而且所有人都能看得出她们是很好的朋友关系，那些宣扬“凌夜雪害秦语溪摔倒然后取而代之”的阴谋论者被狠狠打脸。 《星跃冰雪》播到了第4期，凌夜雪第一次取代秦语溪出场，第一次参与节目录制就拿到了第一名，并且选择所有专业选手中名气最大的乔宸瑞当自己的搭档，这期节目播出之后，有更多人注意到了凌夜雪，还有很多人截了凌夜雪在节目中的美图发在微博上，她在选择乔宸瑞之后被人起哄、立刻脸红的镜头也被人做成了表情包，在微博上传播开来。 在第4期播出之前，有一些秦语溪的粉丝认为让凌夜雪顶替自己的偶像不是明智的选择，但是在看到凌夜雪的表演之后，许多人都转变了观点，有一些人还成为了凌夜雪的路人粉，开始在微博上关注起凌夜雪来，《星跃冰雪》第4期播出之后，凌夜雪的微博粉丝足足涨了30万。 为了给接下来的双人配对表演造势，《星跃冰雪》节目组安排了一次媒体开放日活动，邀请了上百家媒体来冰场围观嘉宾的训练以及节目录制，因为赛思滑冰俱乐部的大本营在加拿大，因此还有从加拿大和美国远道而来的记者前来拍摄和采访。 除开数百名的媒体团记者，节目组还邀请了嘉宾们的亲友团前来为选手助阵，凌夜雪邀请了姨妈一家，不过他们要在节目录制时才会来，成宁的爸妈和妹妹来得比较早，和围观成宁的训练比起来，成宁妹妹对凌夜雪和乔宸瑞这对选手似乎更感兴趣。 “小瑞，小静来了，吵着要见你。”成宁从冰场的另一头滑到了凌夜雪和乔宸瑞所在的位置，她指了指自己家人所在的方向，对乔宸瑞说道。 原本和凌夜雪一起练滑行的乔宸瑞顺着成宁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成宁的妹妹正在对他招手，他和凌夜雪说了声“不好意思，等我一下”之后就滑到了场边，隔着挡板和那个女生碰了碰拳头。 “瑞哥哥，那个姐姐就是你的搭档？”在和乔宸瑞说笑了几句之后，乔宸静将目光移到了凌夜雪身上，“我听姐姐提起过，她长得好漂亮呀！” “她可不仅仅只是漂亮而已。”乔宸瑞揉了揉乔的头，然后就滑回了凌夜雪身边。 “夜雪，我堂妹一家来了，她想认识你，你觉得可以吗？” “当然可以。”凌夜雪跟着乔宸瑞滑到了场边，很乖地站在他的身边。 “容我介绍一下，伯伯、伯母，这位是凌夜雪，是我在《星跃冰雪》这档节目里的搭档。夜雪，这两位长辈是我的伯伯和伯母，这个女孩是我的堂妹乔宸静。”在征得凌夜雪的同意之后，乔宸瑞向伯父一家介绍她，“小静，别看夜雪比你大2岁，她学滑冰的时间还没你长，可是滑得比你好多了！” “怎么可能！”听到乔宸瑞这么说，乔宸静不服气地做了个鬼脸，“我可是国青队一姐，她要是比我厉害，那她怎么没进国家队啊？” “因为她水平比国家队一姐更高呗。”乔宸瑞开玩笑似的说道。 “就是。”成宁也附和道。 “国家队一姐是谁啊？”凌夜雪好奇地问道。 “现在国家队只有一名女单队员，名字叫邹冰冰。”乔宸瑞解释道，“她拿过很多国内比赛的冠军，她的粉丝都叫她花滑一姐。” “她拿过世界冠军吗？”凌夜雪在脑海中搜索了一遍，对这个名字并没有太多印象。 “从来都没有，最好成绩也只是世锦赛的第八名，所以叫她一姐还挺讽刺的，呵呵！”在家人面前，乔宸静并不掩饰自己对邹冰冰的不屑。 “得了吧，别人好歹还参加过世锦赛，你还没参加过呢！”成宁对乔宸静的话有些反感，她伸出手在乔宸静的头上敲了一下，“有空去打听别人的事，不如好好练习！” “宸瑞，下午就要录第8期了，我们还是赶快去练习吧！”凌夜雪用余光扫了一眼正在练习的其他人，催他继续练习。 “好，那我们晚点再聊吧，伯伯伯母、小静，我们先去继续练习了，你们在旁边看吧！”乔宸瑞对着伯父一家挥了挥手，然后就滑回了冰场中间。 接下来的时间里，凌夜雪和乔宸瑞专心训练，一直到节目录制前的最后一刻，乔宸静也一直在场边围观，密切关注凌夜雪的一举一动。 在第8期录制的时候，亲友团全程围观了录制，这一期凌夜雪和乔宸瑞选择的音乐是经典的《波莱罗舞曲》，整支曲子跳跃不算多，但是对舞蹈同步率的要求很高，凌夜雪是一个追求音乐和舞蹈必须合拍的人，乔宸瑞对音乐的敏感度要低一些，有时会出现凌夜雪带着乔宸瑞做动作的情况，但是大部分时间两个人的表演还是很合拍的。 最后专业评委和大众评委一致将凌夜雪这一组选为第一名，莫欣彤和成宁紧随其后。 按照已经录制的几期节目来看，如果所有人都是正常发挥，那么最终入围决赛的人基本上已经确定了，成宁对冠军宝座没有太大的野心，竞争的硝烟在凌夜雪和莫欣彤之间弥漫，从知名度和支持者数量来看，莫欣彤略占上风，但是按照第4期播出后凌夜雪微博粉丝大涨的情况来看，等到总决赛播出时，莫欣彤恐怕在支持者数量这方面没有任何优势了。 比赛结束之后，凌夜雪去卸妆、换衣，然后就去餐厅和大家一起用餐——节目组邀请亲友团在餐厅吃饭，凌夜雪和姨妈一家坐在一起，成宁一家和秦语溪也和他们坐在了同一桌。 平时苏星浩肯定会和凌夜雪坐在同一桌吃饭，可是今晚他和苏心羽坐在同一桌，要和苏心羽一起应酬，和其他觥筹交错的人不同，凌夜雪所在的这一桌分外安静，大家都在老老实实地吃饭。 “凌小姐，我想和你比试一下。”晚餐过半，乔宸静飞快地吃完了碗里的食物，然后开口说道，“既然我哥哥姐姐都说你真的很厉害，可是刚刚我并没有看出你的跳跃能力强不强，不如一会儿吃完饭，我们去冰场比一比？” “小静！”成宁立刻出声阻止，“小雪今天录节目很辛苦，你这么比不公平。” “她比我大两岁，力气比我大，我还没觉得不公平呢。”乔宸静嘟嘴，对成宁的话很是不以为然。 “你从小就壮得跟‘小钢炮’一样，夜雪那么瘦，她的力气还真不见得有你大。”乔宸瑞调笑道。 “哼，你们说的不算！”乔宸静继续嘟嘴，一定要凌夜雪给自己一个说法，“凌小姐，我想知道你的答案。” “我觉得可以。”凌夜雪把面前水果沙拉给吃完，答应了乔宸静的邀请，“反正我每天晚上都要加练跳跃，比几个跳跃我觉得不是问题。” “那好，我们一言为定，饭后一小时在冰场集合，这一桌所有的亲友都是见证人！”乔豪放地邀请凌夜雪姨妈一家来围观。 “那要是比赛分出了高下怎么办？”成宁故意逗乔宸静说道。 “那输的那方甘拜下风，叫对方姐！”乔宸静突发奇想地说道。 “这不太好吧？”汪诗雨对此有异议，“小雪比你大，我觉得你们干脆规定输了的给对方钱。” “可是我没钱，我的钱都是妈妈在保管。”乔宸静扭扭捏捏地说道。 “没事，反正只是玩闹，就按她说的办吧！”凌夜雪倒是觉得没什么问题，反正也只是打个赌而已。 “好，那就一言为定！”乔宸静信心满满地应了下来，她在心里发誓一定要赢凌夜雪。 第七章：一步之遥（5） 饭后两个人休息了大半个小时，然后一行人就去了冰场，凌夜雪和乔宸静分别做了热身运动，然后就换鞋上冰，在两家亲戚的关注下做了6分钟的热身训练，然后就开始比试。 “我不和你比一整套节目，只比跳跃，我们谁跳跃得分更高，谁就赢了。”乔宸静明白自己的艺术表现力比凌夜雪差很多，所以她扬长避短，先发制人。 “这要怎么比？”凌夜雪有点懵。 “我们分别跳3种分值高的跳跃，包含连跳和单跳，只计算基础分和执行分，落冰干净执行分＋2，落冰一般＋1，转够圈数但是手扶冰不加不减，摔倒-1，跳空-2。”乔宸静回答得干净利落，明显是经过了思考之后才说出来的。 “可以，那要请他们帮忙用手机录像，以便看回放。”凌夜雪想了想，觉得乔宸静的提议可以接受。 “好，我先说我选的跳跃——分别是基础分10.1的3Lz-3T，基础分9.9的3Lo-3T以及基础分6分的3Lz。”擅长勾手跳的乔宸静很快就报出了自己的计划完成动作，“你呢？” “我跳基础分10.4的3F-3Lo，基础分10.1的3Lz-3T，还有一个待定。”凌夜雪有些想跳3A，但是她决定观察一下乔宸静的跳跃状态，然后再决定要不要跳3A。 “好，那我们就轮流跳，姐姐，你帮我录像！”乔宸静滑到了冰场一端，提高声音对成宁说道。 “没问题！”成宁对着乔宸静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小阳，一会儿也要麻烦你帮我录像。”汪思阳是汪家的技术宅，使用的手机也是高精尖产品，凌夜雪知道拜托他准没错。 “好。”汪思阳点点头，也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那我开始了。” 乔宸静说完就从冰场那头开始滑行，在经过左脚长距离滑行之后，她右脚点冰，高高跃起，在空中转体3周之后落冰，然后又用左脚点冰，再度跳起，又转够了3圈才稳稳落回冰面。 “很棒！”乔宸静的勾手跳又高又远，让凌夜雪忍不住鼓掌称赞。 “我刚刚那个跳跃可以+2，是不是觉得压力有点大？接下来轮到你了。”乔宸静有点得意地看了凌夜雪一眼，然后就滑到了一边。 凌夜雪没有像乔宸静那样滑到冰场的另一边，而是就在原地活动了一下，然后她就开始了滑行，在滑行了一小段之后，她转身之后右腿浮起，然后用右脚点冰跃起，在完成第一个菲利普跳之后，她又原地双腿交叉，完成了结环跳。 和乔宸静又高又远的跳跃不同，凌夜雪的膝盖很柔软，跳跃也非常轻盈，和乔宸静的跳跃完全是不同的风格。 “小雪好棒！”等凌夜雪一跳完，姨妈一家都鼓起掌来，汪诗雨更是叫着跳着为凌夜雪加油。 “你的跳跃也可以+2，我再来一个。” 乔宸静察觉出凌夜雪是一个不容小觑的对手，目前分数她落后了一点点，她有些不甘心，滑到了冰场的另一边，跳了一个质量不错的3Lo-3T，凌夜雪紧随其后跳了3Lz-3T，两个人的跳跃都很不错，可是因为基础分的差别，乔宸静已经落后了。 “我把最后的跳跃改成3S-3T。”乔宸静开始感觉到有压力了，她将原本计划中的勾手单跳换成了连跳，虽然这个跳跃她还没有练熟，可是她还是决定赌一把。 “那你就跳一个试试吧。”凌夜雪看出了乔宸静的不自信，她没有多说什么，让她自己尝试。 乔宸静跳了3S-3T，但是第一跳落冰时重心不稳，勉强连了第二跳，但是却只跳出了2周，如果是在比赛中，这算跳空，分数损失会很大，根据两个人之前的约定，这个动作只是基础分-2，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 “轮到你了，你准备跳什么？”乔宸静无精打采地滑回来，问凌夜雪道。 “我很佩服你挑战自我的勇气，所以我也想挑战一下自己。”凌夜雪拍了拍乔宸静的肩膀，然后说道，“我要跳3A。” “3、3A？！”听到凌夜雪的计划，乔宸静惊呆了，“现役女单没一个能跳3A的，我从没想过练3A，你确定你要跳这个？” “有些梦总要做一做，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凌夜雪笑了笑，然后就滑到了冰场的另一边，开始为跳3A做准备。 站在冰场那一端的9个人都在密切关注着凌夜雪的一举一动，凌夜雪深吸一口气，开始了跳跃前的长距离滑行。 凌夜雪知道以她这一个多月来练习3A的成功率来说，现在并不是拿3A出来检验训练成果的好时机，可是她不畏惧任何挑战，如果成功，是对自己的肯定，如果失败，那么她会更加努力地训练。 在跳跃之前，凌夜雪做了几次压步，左脚几乎弯成了90度，然后她才高高跳起，绷紧的身体就像高速运转的陀螺，在空中转足三周半之后落冰，落冰的时候虽然有一点踉跄，但是并没有出现摔倒或者手扶冰的情况——她成功了！ 每天一起和凌夜雪加练的乔宸瑞并不奇怪她能跳出3A，他只是低声说了一句“你做到了”，然后就鼓起掌来。 “我的天啊！”原本在录像的成宁惊呆了，连手机都要拿不稳了，“她真的跳出了3A，我的天啊！” 凌夜雪姨妈和姨父并不知道3A意味着什么，汪诗雨立刻用手机搜索了相关信息给他们看，在明白这个跳跃有多么难之后，凌夜雪的姨妈和姨父也都非常震惊。 “姐姐！”见凌夜雪一边喘气一边往自己这边滑，甘拜下风的乔宸静立刻迎了上去，笑得分外谄媚，“以后我都叫你小雪姐姐，你就是我的偶像！” 凌夜雪没想到一个3A就让乔宸静转变了态度，她忍不住笑着说道：“要不以后我也像你的哥哥姐姐一样叫你小静？” “可以可以，你想要叫我什么都可以！”乔宸静对凌夜雪的态度十分狗腿，就差没有摇尾巴了，“小雪姐姐，我们抱一个好不好，我想吸点欧气！” “欧气是什么？”凌夜雪轻轻给了乔宸静一个拥抱，有点奇怪地问。 “就是好运气！”乔宸静深深吸了一口气，好像真的想把凌夜雪的好运气给吸到自己身上，“我也要跳3A！” “好了好了，你不要每天都跳跳跳的，你的滑行、步法和表演都需要提升，好好跟你的小雪姐姐学着点！”见乔宸静不再像之前那样目中无人，成宁结结实实地松了一口气，她对凌夜雪竖起了大拇指，看着她的目光中也带着感激。 第七章：一步之遥（6） 在和乔宸静比完跳跃之后，乔宸静已经完全被凌夜雪的跳跃技能给征服了，对凌夜雪言听计从，成宁的父母要带乔宸静回北京，临走前乔宸静还再三叮嘱凌夜雪，说下次还要再一起比一比。 在送成宁一家离开之后，凌夜雪又送姨妈一家到了赛思庄园门口，其他三个人都上车了，汪思阳最后一个上车，上车之前还询问了凌夜雪的意见：“小雪，我有个朋友是月华体育大学的学生，他的老师会做一些生物力学分析，我能不能把你跳跃的视频拿给他分析一下？也许他能提出一些建议，让你的跳跃成功率更高。” “当然可以。”凌夜雪把他们几个送上车，目送姨妈一家离开之后，她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12期节目已经录制了8期，整个赛程已过三分之二，现在还剩下六对冰雪搭档在录制节目，竞争越来越激烈，之前只在录制日才出现的莫欣彤也开始频频出现在冰场上，其他人也都加强了训练，大家都在努力训练，想要晋级成为三强。 第9期的表演主题是“热情”，凌夜雪和乔宸瑞选用的音乐是桑巴舞曲，原曲由拉丁天王瑞奇·马丁演唱，整支曲子充满了动感节奏，凌夜雪以前在文西雅团队中舞蹈老师的带领下学过拉丁舞，学桑巴舞的动作非常快，而乔宸瑞又成了拖后腿的那一个，被季德文留在舞蹈室加强舞蹈训练，正好在此时，汪思阳通知凌夜雪去月华体育大学，说是老师对她的跳跃动作分析结果出炉了。 苏星浩要去市区办事，于是送凌夜雪到了大学城，两个人约好两小时之后在大学城门口见，然后凌夜雪就去找汪思阳，让他带自己去了月华体育大学的生物力学分析室。 “小雪，这位是我的朋友小李，这位是小李的导师王老师。”进入分析室之后，汪思阳介绍他的朋友和导师给凌夜雪认识，“王老师，这就是我的表妹凌夜雪，我平时都叫她小雪。” “王老师好、小李好。”凌夜雪对他们两个人点头示意，然后就伸手和他们握了握手。 “小凌你好，我下午还有课，我就简单和你说一下我的分析结果。我利用动作捕捉设备和软件，对汪思阳发来的跳跃视频进行了分析。”王老师没有说客套话，直接就开始说分析结果，他一边说着一边操作着电脑，“这是我们刚刚才开发出来的新软件，可以用来分析滑冰者的动作，以帮助滑冰这改进跳跃动作，提高成功率。” 小李拉了几张椅子过来，他们三个人坐在王老师身后，凌夜雪很感兴趣地问道：“这软件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它的工作原理是怎样的呢？” “主要是通过软件反馈的数据，对跳跃动作进行生物力学分析，你看，你的跳跃动作经过软件分析，它可以呈现出你跳跃时所有人体关节的立体位置，据此计算出花样滑冰跳跃中所需的重要可变因素。”王老师将凌夜雪的跳跃模拟动作窗口缩小，打开了一条横轴图，“从这张图上就可以观察出你在进入跳跃之前，滑行速度有多快，跳得多高，冰刀在哪个位置落地，髋部的旋转动作，转得多快，空中的倾斜度，我们可以将这些数据统计之后得出结论，这对你的训练会很有帮助。” “我觉得我跳阿克塞尔三周跳的时候，轴心还是有一点不稳，老师您能帮忙分析一下吗？”凌夜雪的领悟能力很不错，立刻就明白了软件的工作原理，她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旋转主要是靠人体纵轴，也就是从头到脚形成的直线，你跳跃时有一条很漂亮的垂直线，略微倾斜，但是你的倾斜还有一点不够，如果你可以再往左侧，也就是逆时针旋转的方向多倾斜一些，那么你的跳跃成功率会更高。”王老师一边说着一边对凌夜雪比划着动作，方便她理解自己的话。 “原来是这样，我去走廊上跳着试试。”在听完王老师的分析之后，凌夜雪站起身来，她走到走廊上，在三个人的注视下，她尝试跳了几个陆地3A，发现如果倾斜度稍稍变动之后，跳跃起来的确更容易，而且转足周的概率也更高。 “这个方法真的很有用，谢谢王老师，也谢谢小李和小阳！”在找到感觉之后，凌夜雪有些兴奋，她迫不及待想要回冰场去试试在冰上跳跃的感觉了，“我现在就想回冰场跳一个小时的3A！” “小凌，你等等。”王老师并没有让凌夜雪离开，他对着凌夜雪招招手，示意她跟自己再次回到分析室里。 “王老师，您还有什么指教？”凌夜雪跟着王老师回到了分析室，她有些好奇地问道。 “我看了你在《星跃冰雪》里的表现，非常棒，然后我通过《月华星周末》了解了你的故事，我觉得你可以考虑走体育特长生这条路。” “体育特长生是什么？”凌夜雪看了一眼汪思阳，发现他的表情也有些困惑，她再次开口问道。 “就是说，利用你的滑冰特长，破格录取进我们学校。”王老师解释道，“因为地处南方，我们月华体育大学的冰雪项目一直是弱势，你是月华市人，而且还有滑冰特长，如果你选择在我们学校读书，那么就可以代表学校去参加大学生运动会，拿金牌为学校争光。” 王老师说得情真意切，凌夜雪也有了一瞬间的心动，不过她很快就发现了问题。 “王老师，我不知道国内滑冰运动员都是怎么平衡滑冰和学习的，可是对现在的我来说，我应该没办法同时做这两件事。”凌夜雪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口说道，“我想念大学，不过应该是在退役之后，我想代表国家参加比赛，不只是代表学校比赛。” “你的志向很远大啊！”听到凌夜雪这么说，王老师一时语塞，“不过专业运动员这条路可不容易，你的年龄在运动员中也不占优势，你确定你想这么做？” “我确定。”凌夜雪态度很坚定地点了点头。 “那行吧，那我就不勉强你了。”王老师没有勉强凌夜雪，几个人又聊了一会儿，见时间差不多了，凌夜雪起身告辞，和汪思阳一起走出了王老师的分析室。 “小雪，你从没参加过滑冰比赛，现在就说要代表国家比赛，会不会太早了点？”两个人一边走着，汪思阳就开始和凌夜雪聊天，“我以为你不会这么快就对才认识的人说这种话题。” “其实最开始我也不确定，可是在了解国内花滑女单的水平之后，我觉得我有能力赢过她们。”现在没有外人，凌夜雪对汪思阳说了真心话，“国际比赛的事情不好说，可是我总要去试一试才知道有没有希望。” “那你好好加油吧！”汪思阳将凌夜雪送到了月华体育大学的门口，等苏星浩的车开到凌夜雪面前，他才和凌夜雪挥手道别。 第八章：小丑进场（1） 在拍完S-K的广告并拿到酬劳之后，秦语溪的生日会也很快就要到了，在苏星浩的邀请下，凌夜雪和他一起去了赛思环球中心，为秦语溪挑选生日礼物。 “苏总好！” “苏总好！” …… 苏星浩所到之处，环球中心的工作人员都会和他打招呼，苏星浩也微笑致意，凌夜雪有些不习惯这样的场面，她默默跟在苏星浩身后，就这样一直走到了S-K总店。 “小雪，你准备送秦小姐什么礼物？”在被S-K的工作人员迎入贵宾室之后，苏星浩随意地翻着S-K新一季的手表图册，一边问凌夜雪。 “Yvonne正在帮我准备最重要的一份礼物，我今天想挑选一些配饰。”凌夜雪环顾四周，看着周围琳琅满目的商品，感觉自己还没开始挑选就已经眼花缭乱了。 “我给她的礼物已经准备好了，你可以先考虑一下，我看看新款手表。”苏星浩指着图册上的一款手表，对等在一旁的导购说道，“你好，我想试一下这款手表。” 凌夜雪凑过去一看，发现苏星浩询问的是一款表盘里有星星造型的表，在男款表的旁边还有秀气一些的女款表，虽然很喜欢这款表的造型，不过凌夜雪看了一眼图片下方的价格，然后就被吓到了——50万元的价格，完全不是她能够负担得起的东西。 “苏总，不好意思，这是我们的秋季款，要下个月才能到货，目前店里还没有货。”导购满脸堆笑地向苏星浩解释道，“如果苏总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和工厂那边打招呼，让他们赶制出成品来。” “不用了，等有货的时候再说吧。”苏星浩倒是不太着急，他又随便翻了翻图册，看起了其他款式。 “星浩，你很喜欢手表吗？”凌夜雪小声问道。 “手表是我最喜欢的时尚单品，工作的第一年我就决定每年都要拿年收入的5％用来买手表。”苏星浩一边说一边翻着图册，剩下的手表他都不感兴趣，他抬头看着导购说道，“我今天是陪朋友过来选生日礼物的，麻烦你推荐一些适合年轻女孩的产品吧！” “好的，那就请这位美女跟我来吧！” 导购带着凌夜雪去了服饰区，凌夜雪看了一圈东西之后，为了搭配她设计的那件衣服，凌夜雪挑选了一条裙子、一个包和一条围巾，总价接近10万元，凌夜雪以前没买过这么贵的配饰，可是她一直担心秦语溪看不上自己设计的衣服，所以情愿买贵一点的配饰，这样秦语溪喜欢自己设计的衣服的可能性也高一点。 结账的时候，凌夜雪谢绝了苏星浩想要帮自己付款的好意，她拿出一直放在钱包里的-K的VIP卡，价格直接变成了五折，付款之后，凌夜雪将包装好的配饰拎在手里，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已经11点多了，我们去吃饭吧？”苏星浩抬手看看时间，邀请凌夜雪一起吃饭。 “好呀，我知道附近有一家餐馆很好吃！”凌夜雪点了点头，“要不我们去那里吃吧？” “可以。”苏星浩点头同意了。 凌夜雪带着苏星浩走出了赛思环球中心，在人行道上走了好几分钟，然后就拐进了一条小巷，走进小巷路边一家不起眼的餐馆。 “阿姨！”凌夜雪很熟悉这家餐馆，她一走进去就和老板娘打招呼，“还记得我吗？” “哎呀小凌，好久没看到你啦！”凌夜雪的到来让老板娘又惊又喜，“我马上就去给你做你最喜欢的套餐！” “星浩，你想要吃什么？”凌夜雪回过头去问苏星浩，然后就发现他居然还站在门口。 “我来一份和你一样的套餐吧。”苏星浩第一次进这样的小巷餐馆，他有些不适应，表情也有些别扭。 “小凌，你交男朋友啦？”看到高大帅气的苏星浩走进自家的小店，老板娘满脸喜色，连语气都暧昧了起来。 “不是不是，他是我朋友。”凌夜雪赶忙否认，“他不是我男朋友啦。” 苏星浩的脸色因为凌夜雪的否认而黯了黯，凌夜雪没看到，老板娘倒是看得很清楚，她故意说道：“也是，你参加的那个《星跃冰雪》我都看了，你和那个乔宸瑞也挺般配的！” 老板娘此言一出，苏星浩的脸都黑了，他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想要掩饰自己内心的不悦。 “阿姨，那个也是我的朋友啦！”凌夜雪的脸都要烧起来了，“阿姨，我好饿了，您快去做好吃的吧！” “好好好，你们稍等片刻，好吃的马上就来！” 老板娘将苏星浩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她笑着去了厨房，然后抽空给凌夜雪发了一条微信——“和你一起来的小伙子喜欢你，如果你也喜欢他，不要错过了！” 凌夜雪和苏星浩面对面坐在小店的餐桌旁，她听到手机响了一声，把手机拿出来就看到了老板娘发来的微信，她的脸红到了脖子根，都不敢抬头看苏星浩了。 “小雪，我以为你说的餐馆就在环球中心里面，没想到你带我来了这么……”苏星浩环顾餐馆，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这家小餐馆，“有意思的地方。” “你大概没来过这种餐馆吧？”凌夜雪做了一个深呼吸，等自己的脸不再发烫之后，她才抬头看着苏星浩，“这里虽然有点偏僻，可是阿姨人很好，食物便宜又干净，之前我在冰场工作的时候，经常来这里解决晚餐。” “我确实没来过，不过试试也无妨。” 两个人还没聊几分钟，老板娘就把两份套餐端到了餐桌上，所谓的“套餐”，其实就是一碟青菜，两块豆腐，一碗豆芽汤，分量少得可怜。 “小雪，你吃得这么少，到底是用什么支撑那么强大的训练量的？”苏星浩一边吃着这清汤寡水的套餐，一边暗暗心疼着凌夜雪。 “食物其实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精神力量。”凌夜雪一边喝着豆芽汤一边说道，“什么苦日子都能撑过去，那我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虽然并不认同吃苦就能成才，可是看到凌夜雪这么拼命，苏星浩还是有些动容，他默默喝着汤，没有吭声。 “星浩，既然我们都来到环球中心了，不如等会儿一起去冰场看看？”凌夜雪飞快喝完汤，然后对苏星浩建议道，“好久没回冰场了，有点想念。” “当然可以。” 苏星浩也大口吃着菜，吃完之后去老板娘那儿买单：“老板娘，我们这两个套餐多少钱？” “一共50元。”老板娘答道。 苏星浩伸手就去拿钱包，然后他就发现了一件尴尬的事情——他把钱包遗落在了车上，现在的他身无分文，连50元都拿不出来。 “小雪，我把钱包落在车上了，我回去拿钱包。”苏星浩指了指巷子口的方向，表情有点不好意思。 “不用了，我来结账吧！”看到苏星浩一脸为难的样子，凌夜雪直接从钱包里拿出了50元给老板娘，“这点小钱我还是出得起的！” 凌夜雪结了账，然后就和苏星浩一起走回了赛思环球中心，她在一家名为盐芝的西点店买了足够20人吃的甜品和饮料，让店员送到了冰场。 “夜雪！”见到凌夜雪到来，原本正在并厂里巡视的周经理非常激动，冲过来就给了凌夜雪一个拥抱，其他人也都围了过来。 “好久没见到大家了！”和周经理拥抱过后，凌夜雪看着面前的同事们，表情很是开心，“我买了一些甜品和饮料，欢迎大家来品尝。” 苏星浩指挥冰场的工作人员抬来了两张桌子，然后把面包和饮品都摆在上面，冰场的工作人员看到苏星浩到来，本来都还有些拘谨，可是在发现苏星浩毫无老板架子之后，大家也自在了许多。 “夜雪，我们的商店新进了一些冰鞋，你很喜欢的那款冰鞋出了新颜色，我感觉会是你喜欢的颜色，你想不想看看？”大家都在吃东西，周经理把凌夜雪拉到一边，悄声说道。 “好呀。”凌夜雪现在穿的还是几年前的旧冰鞋，她一直都想要换一双，之前因为经济原因换不了，在拍了几支广告之后，她总算有能力买自己心仪的冰鞋了。 在苏星浩的陪同下，凌夜雪试穿了新冰鞋，发觉新冰鞋无论是质地、做工还是舒适感都比她现在穿的那双要强，凌夜雪买下了这双鞋，另外还买了新的冰刀。 因为新刀开刃需要时间，凌夜雪和苏星浩在商场里吃了一顿下午茶，临走前才去取了新鞋和冰刀。 “你准备今天回去就穿新冰鞋练习吗？”开车回去的路上，看着凌夜雪抱着新冰鞋心满意足的模样，苏星浩问道。 “有这个打算，这几天我会先和新冰鞋磨合一下，总决赛还有几周时间，到时候我可以穿着新冰鞋去参加总决赛。”凌夜雪摸摸崭新的冰刀，心情好得不得了。 “我很喜欢你自信满满的模样。”看着凌夜雪开心的模样，苏星浩的心情也很愉悦，“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要多提防对手。” “什么意思啊？”凌夜雪问道。 “据我所知，有人买了网络水军，在微博上黑你。”苏星浩说，“不过你不用太担心，这些问题我会处理的。” “我猜是莫欣彤吧？”凌夜雪猜测道。 “嗯。”苏星浩轻轻点了点头。 “其实我也猜到了，最近韩笑笑对我也是冷嘲热讽的，每天回去都觉得不舒服。”凌夜雪嘟嘴说道。 “其实你早就该换个房间了，嘉宾住的区域和助理教练不一样。”苏星浩说，“我让他们准备一下，尽快给你换房间。” “谢谢你，星浩。”凌夜雪发自内心地说道。 “这都是经纪人应该做的。”苏星浩勾了勾唇角，看着凌夜雪的双眸熠熠生辉，满是温柔。 第八章：小丑进场（2） 凌夜雪给秦语溪准备好生日礼物之后，很快她和《星跃冰雪》节目组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收到了秦语溪发来的生日派对邀请——生日派对将在第10期节目录制的前一天举行，秦语溪将生日派对的举办地选在了赛思庄园，她的经纪公司为她安排了一整天的活动，上午是秦语溪和100名幸运粉丝的聚会，下午则是秦语溪和节目组演职人员的盛大派对，派对就在庄园冰场举行，经过秦语溪的允许，派对片段将作为节目花絮发布在网上。 《星跃冰雪》第5期如期播出，凌夜雪和乔宸瑞的动感版《天鹅湖》引发轰动，虽然凌夜雪因为一票之差输给了莫欣彤，可是她优美的肢体动作和媲美专业运动员的表现，让许多质疑凌夜雪能力的人都闭了嘴，那期节目播出之后，凌夜雪的微博粉丝大涨50万，hip hop版《天鹅湖》的视频也上了微博热搜，一时之间风头无二。 在第10期节目录制之前，凌夜雪收到了Yvonne朋友用礼盒寄来的衣服成品——衣服的颜色就是凌夜雪想要的那种，也是秦语溪最喜欢的粉色，质地柔软舒适，衣服上的拼贴立体感也很强，凌夜雪对成品很满意，她将衣服和之前卖的配饰都放在礼盒里，准备把所有的东西都当做生日礼物送给她。 秦语溪生日那天，上午凌夜雪像往常一样在冰场训练，等秦语溪和粉丝们的活动结束之后，凌夜雪去了秦语溪住的房间，提前将礼物送给了她。 “哇，你怎么送了这么多东西？”秦语溪打开礼盒，发现里面有T恤、裙子、围巾和包包，“都配齐了一套东西了！” “实在不知道送你什么，所以干脆配了一套东西。”凌夜雪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哎呀，小雪你真是太客气了，其他人都没有这么用心的！”秦语溪一边说着一边看这几件单品，“你的搭配水平挺不错的！” 不过秦语溪看着看着，也发现了问题——除开T恤之外，其他三样产品都有S-K的logo，唯独T恤的logo只印了一只独角兽，看不出品牌信息。 “小溪，这件衣服是我自己设计，请人做出来的，独角兽是我喜欢的动物，我就拿来当logo了。”见到秦语溪有些疑惑，凌夜雪开口解释道，“我知道你很想当《星跃冰雪》的冠军，所以特地设计了这句话送给你，这是我第一次设计衣服，水平不高，希望你不要嫌弃。” “天呐，我怎么会嫌弃，我高兴还来不及好吗！”知道这件衣服是凌夜雪设计的，秦语溪又惊又喜，把所有的东西都拿了起来，“我现在就要把这些穿在身上，你等我一下！” 秦语溪走进卧室，用最快速度把凌夜雪的搭配都穿在了身上，她走回，对着镜子照，越看越满意：“我真的太喜欢了，这是最好的生日礼物！” 秦语溪说完就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打开了前置摄像头，“来来来，我们来自拍！” 凌夜雪和秦做了好几个不同的表情，拍了十多张合照，直到助理提醒生日派对快要开始了，秦语溪才依依不舍地收起手机，最后补了一下妆，然后才和凌夜雪一起走出了房间，一起去了赛思冰场。 当秦语溪出现的时候，大家纷纷围了上来，一边说着恭喜的话一边给秦语溪送上礼物，成宁推上来了一个足足有7层的蛋糕，她在蛋糕的第一层插上了“18”的蜡烛，凌夜雪点燃了蜡烛，秦语溪对着蜡烛闭眼许愿，然后就把蜡烛给吹灭了。 大家齐声唱着《生日快乐歌》，秦语溪在蛋糕上切了一刀，然后她的几名助理就走上前来，开始把蛋糕切块、装盘、分发给大家，大家三三两两地围坐在冰场旁的座位上吃蛋糕。 苏星浩因为要给凌夜雪布置房间，因此吃了一点点蛋糕之后就离开了，凌夜雪和秦语溪坐在冰场二层楼上吃蛋糕，秦语溪大口大口地吃着蛋糕，和她豪迈的吃法比起来，只吃一小口蛋糕的凌夜雪算得上是“小清新”了。 “小溪，我想问一问你，你刚出道的时候，收入的多少要给经纪人啊？”凌夜雪特地多端了一盘蛋糕上来，等秦语溪吃完第一盘，她立刻就把第二盘端到了秦语溪面前，“你别误会，我不想窥探隐私，我只想知道应该给多少钱给星浩。” “你还用给他钱？”秦语溪一边接过蛋糕一边调笑道，但是在看到凌夜雪认真的表情之后，秦语溪敛起了笑容，“你是认真的？” “当然。” “唔，其实我最开始出道的时候，签的事莫欣彤那个公司，因为是新人，合同规定是五五开，后来我和顶星签约，分成是公司三我七，最近我合约到期，我正在和公司谈合同，虽然还没有谈完，但是基本上是公司二我八的分成比例了。”秦语溪没有隐瞒情况，告诉了凌夜雪真实的分成比例。 “我也是新人，这么说起来，我应该给星浩一半的收入了。”凌夜雪算了算自己的收入，小声嘟囔着，“可是我现在钱不够啊。” “你别想这么多了。”秦语溪一边说，一边又干掉了手里的蛋糕，“苏家那么有钱，苏星浩也很会赚钱，他根本不缺你这点分成好不好？” “话是这么说，可我不能什么都不做啊。”凌夜雪撅起嘴，有点郁闷地说道，“星浩花了很多时间帮我处理经纪事务，他自己工作也很忙，每天晚上都在加班或者和海外公司开视频会议，如果他把帮我的时间节约下来，可以赚更多钱。” “相信我，苏星浩帮你绝对不是为了赚钱。”秦语溪拍了拍凌夜雪的肩说道，“他是乐在其中，这种乐趣是没办法用钱衡量的。”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了，你明天就要录节目了，想必你这期要表演的内容已经练熟了，要不你表演给我看看？”秦语溪不想和凌夜雪讨论这个话题，她主动换了一个话题。 “没问题呀！” 凌夜雪回到一楼，准备去化妆间拿冰鞋，但是她才进化妆间，乔宸瑞和成宁就跟着她进来了，成宁还把化妆间的门给锁上了。 “怎么了？”看到他们两个四处张望，凌夜雪有些奇怪地问道。 “刚刚我吃蛋糕的时候，看到莫欣彤的助理教练进了你的房间，我姐说肯定有猫腻。”乔宸瑞问凌夜雪道，“你的服装和冰鞋在哪里？” “都在柜子里。”凌夜雪指了指化妆间角落里的衣柜说道，“我的东西都放在那里面，节目组的人都知道这件事。” “我们检查一下就知道了。”成宁指了指衣柜，示意凌夜雪把东西都拿出来，“小雪你把衣服和冰鞋都拿出来。” 凌夜雪按成宁说的，把表演服和冰鞋都拿了出来，成宁仔细检查了一遍表演服，没发现有什么问题，“搜查”的重点转移到了冰鞋上。 在乔宸瑞和成宁的注视下，凌夜雪将冰鞋里里外外都检查了一遍，然后就在鞋子的左脚里发现了一片嵌在鞋底的刀片，刀片嵌得很深，表面上只露出了一点点，可是如果要穿上冰鞋表演，那么凌夜雪的脚底肯定会被划破。 “成宁姐，你猜对了。”凌夜雪想把刀片给拿出来，但是却被成宁给阻止了。 “你不要用手碰刀片，戴手套之后再拿。”成宁指挥道。 “不要拿了，就让它保持原状。”乔宸瑞说道，“你已经和新冰鞋磨合了一阵子，你明天录节目穿新冰鞋好了，这一双就当做证据保留。” “那我得去房间把冰鞋拿过来才行。”凌夜雪嘴上这么说，心里其实还是有些忐忑的——如果新冰鞋拿过来，韩笑笑又在冰鞋上做手脚怎么办？ “夜雪，你觉得莫欣彤的助理教练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在凌夜雪还在思考的时候，乔宸瑞开口问道。 “想看我出丑？”凌夜雪抬头看看乔宸瑞，不确定地答道。 “你最近的表现一直都很好，莫欣彤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在总决赛中赢过你，如果能让你脚受伤，那她不就增加胜算了吗？”成宁头头是道地分析说，“莫欣彤可能许诺给韩笑笑某种好处，所以她才会铤而走险。” “那我应该怎么办？”听完成宁的分析，凌夜雪更加忐忑了，看来她必须要尽快搬离房间，不能再和韩笑笑住在同一个套间了。 “你没有证据能证明莫欣彤和这件事有关，所以你应该以静制动。”成宁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才建议道，“你和小溪说你不能表演了，需要去医院。今晚你不要住房间里，另外找个地方休息一晚，明天正常来录节目，如果莫欣彤表情有异，那她肯定参与了这件事。” “我明白了。”凌夜雪决定按成宁的吩咐做，她没有去表演节目，而是让乔宸瑞和成宁代替自己上场表演，两姐弟以她要去医院的理由和苏心羽请了假，然后回了家，在家安睡了一整晚。 第八章：小丑进场（3） 第二天，凌夜雪一大早就出现在赛思庄园，她像往常一样训练，丝毫看不出脚受伤的样子，看到凌夜雪毫发无伤的模样，韩笑笑的脸色非常难看，莫欣彤的表情也不太自然，经过成宁的观察，她可以99％地肯定，莫欣彤和放刀片事件有关。 之前莫欣彤买水军黑凌夜雪的事情才被苏星浩给处理掉，在网上黑不成凌夜雪的莫欣彤，连放刀片这种阴招都使出来了，凌夜雪有些生气，对莫欣彤和韩笑笑也多了戒备之心。 为了不影响到其他人备赛，凌夜雪只对苏星浩提了一下这件事，苏星浩非常重视，正好凌夜雪的新房间也整理完毕了，他让郑宇带人去把旧房间的东西都搬到了新房间，1个小时内就让凌夜雪搬入了新房间。 在《星跃冰雪》的第10期节目，也就是五进四的比赛中，莫欣彤没有向节目组报备，就在节目中跳了一个2A（阿克塞尔两周跳），2A是两周跳里难度最高的跳跃，除开凌夜雪和成宁，一直坚持录到这一期嘉宾都没有能力跳出来，而这也引发了他们的抗议。 虽然有人抗议莫欣彤的跳跃难度太高，但是苏心羽没有阻止选手们尝试更高难度的跳跃，她的原话是“如果《星跃冰雪》能像专业的花样滑冰比赛一样精彩的话，我乐见其成”。 因为苏心羽的表态，在第11期节目，也就是四进三的半决赛中，凌夜雪也表演了2A，成宁更是用上了三周跳，莫欣彤也不甘示弱地展示了三周跳，在表演能力相近的情况下，跳跃难度越高就越能得到专业评委的青睐，更有机会入围决赛。当节目录制到尾声的时候，排名第四的选手被淘汰，凌夜雪、成宁和莫欣彤这三组顺利晋级决赛，她们将在第12期节目中展开激烈角逐，争夺《星跃冰雪》的冠军宝座。 因为一直以来表现都不错，凌夜雪的观众认可度攀升很快，现在大众评委给她投的花不比莫欣彤的少，唯一有悬念的就是专业评委老师的打分，如果三组选手都表现得好，最后的分数差距可能就在毫厘之间，可是一旦没能成为冠军，那么凌夜雪能够拿到的酬劳就会非常少，这将直接影响到她能否请得起一流的教练，一想到这一点，凌夜雪就不得不用十二万分的认真和专注来对待总决赛。 《星跃冰雪》播出第1期时收视率还不错，之后每一期的收视率都有提升，关注这档节目的观众也越来越多，随着总决赛的日益临近，要求收看总决赛直播的观众也越来越多，最后月华电视经过开会研究，决定总决赛将用直播的形式播出，节目组还将派发邀请函，邀请节目的忠实观众现场观看总决赛。 也是因为这个决定，总决赛的比赛时间定在了第11期播出之后的一周，两期之间隔了三周，以苏心羽为首的节目组领导们开始和月华市体育局沟通，希望能借用大型比赛场地来录制节目。 就在苏心羽忙着寻找场地的同时，三对选手也在忙着为总决赛做准备，季德文给凌夜雪和乔宸瑞编好了总决赛节目的舞步——凌夜雪想要在总决赛中凸显出中国风，所以季德文选了经典的《梁祝》作为背景音乐，并在节目中安排了2A以及2个三周跳。 在凌夜雪和乔宸瑞把舞步学会之后，季德文还要去教莫欣彤和成宁舞步，关于舞步的磨合和练习，全部要靠凌夜雪和乔宸瑞自己花时间去练，不过好在他们合作了N次，已经能够用最高的效率和对方沟通自己的想法，并用最快速度去实践了。 “宸瑞，我想把2A换成3A。”一天的训练完成之后，节目组的摄影师都离开了冰场，成宁和莫欣彤也和她们的搭档去餐厅吃晚餐了，见四下无人，凌夜雪对乔宸瑞说，“我的3A最近比较稳定，我想放入节目中试试看。” “我的3A成功率有八成，你的可能只有五成，在表演中拿出这样的难度，会不会太冒险了？”乔宸瑞有些犹豫，他并不赞同凌夜雪在总决赛中跳3A，“对女子选手来说，即便是参加奥运会，也没有几个能跳出3A的，更不用说这只是一个娱乐节目。” “在我看来，《星跃冰雪》不只是一个娱乐节目，我们有对手、有裁判还有奖励机制，这就是比赛，而且是关注度非常高的比赛。我们已经闯过这么多关，只剩下总决赛了，我觉得应该拿出最高难度，奥林匹克格言是怎么说的——更高、更快、更强，这应该是我们追求的方向。”凌夜雪劝说着乔宸瑞，希望他能同意自己的想法。 “你说的也没错，我们可以尝试增加难度。”乔宸瑞思考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同意了凌夜雪的建议，“不过，现在你的3A还不算万无一失，为了保险，我们还是对节目组报2A的计划，加练的时候好好练3A，如果你在节目录制的前一天还不能达到七成的成功率，那我们就只跳2A，不上3A。” “好！”凌夜雪也同意了他的意见，两个人达成了一致意见。 在总决赛比赛之前，月华电视台开辟了一档实时追踪节目，每天都会滚动播报前三强的训练情况，为了保密，凌夜雪在有女摄像机跟拍的时候只和乔宸瑞一起跳2A，从跳跃难度上来说，比莫欣彤和成宁的节目都要低，有些粉丝通过电视台的节目得知了凌夜雪的节目构成，在她的微博留言，希望她能提高难度，凌夜雪都没有回复，只是默默地增加了3A的训练强度。 为了给总决赛预热，在总决赛比赛前一周，《星跃冰雪》节目组在赛思环球中心举行了三强选手粉丝见面会，整个见面会都在赛思月华冰场的冰面上举行，凌夜雪、莫欣彤和成宁穿着颜色各异的表演服，在冰上接受主持人顾伊薇的访问，偌大的冰场旁挤满了前来围观的粉丝，冰场正上方的空间很大，观众也可以站在冰场二层的护栏边观看见面会，二层挤得满满当当的都是人，月华电视台通过旗下的视频网站全程直播了见面会，全国的《星跃冰雪》节目组粉丝都可以在线收看见面会。 “夜雪，作为第11期的冠军，你能不能和我们分享一下，你总决赛准备表演什么节目？”顾伊薇在问过成宁和莫欣彤准备表演什么节目之后，又将话筒伸到凌夜雪面前，开始采访她。 “我准备和乔宸瑞一起表演《梁祝》，这是我很喜欢的一支曲子，也希望大家可以喜欢。”身为上一期冠军的凌夜雪站在成宁和莫欣彤中间，微笑着回答道。 “刚刚我也采访了成宁和莫欣彤，为了增加竞争力，她们都在决赛中增加了跳跃难度，你有这样的打算吗？”顾伊薇又追问道。 “目前还在和搭档磨合舞步，想要把肢体动作做得更漂亮一些，暂时没有提升难度的打算。”按照凌夜雪和乔宸瑞的约定，她没有将自己上3A的计划说出来。 采访结束之后，三个人表演了一小段接续步和旋转，成宁在蹲转，莫欣彤在表演Y字转，而凌夜雪也拿出了她最擅长的贝尔曼旋转，赢得了周围观众的阵阵掌声。 在见面会的最后环节，三位选手要绕场一周，和四周围观的观众打招呼。 在顾伊薇宣布选手可以绕场致意之后，莫欣彤就滑到了远处，凌夜雪和成宁一前一后滑在同一边，成宁用力一蹬，就滑到了凌夜雪身边。 “小雪，你真的不打算提高难度？”成宁一边对旁边的观众挥手致意，一边对凌夜雪说，“你完全有实力多表演几个三周跳啊！” “我还要跟乔宸瑞商量一下这件事。”凌夜雪不想被旁边的人听到自己的话，所以她还是语带保留地说道。 “那你们是应该好好商量一下了，我担心你们难度拼不过莫欣彤啊。” 两个人边滑边聊天，在滑到靠近上层观众的那一边，凌夜雪听到楼上有人叫她的名字，她正准备抬起头对楼上的观众打招呼，成宁却发现了有异样的光线闪过，她的直觉告诉她不对劲，她用力将凌夜雪往前推，自己也跟着她滑到了冰场挡板处，她们才刚刚碰到挡板，短短1、2秒的时间里，一个啤酒瓶被摔到了冰面上，“啪嚓”一声，发出了清脆的玻璃碎裂声，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凌夜雪懵了几秒钟，然后才想起要往后看，当她看到啤酒瓶砸在冰面上时，立刻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如果不是成宁及时发现异常并将自己推开，那个啤酒瓶肯定会砸在自己头上！ 第八章：小丑进场（4） 因为这个意外，见面会立刻终止，网络直播也因此中断，冰场的工作人员悉数出动，有人去找扔啤酒瓶的人，有人忙着安抚观众，现场状况有些混乱。 “小雪！” 一直在冰场出入口看凌夜雪表演的苏星浩，在意外发生之后，立刻推开挡板冲进场内，站在他身边的郑宇也跟了上来，两个人护着凌夜雪和成宁离开冰场，一离开冰场，成宁的助理就凑了上来。 离开冰场之前，凌夜雪回头一瞥，发现原本在冰场另一头的莫欣彤已经被工作人员护着离开了，说不出为什么，凌夜雪总觉得这件事也和莫欣彤脱不了干系。 “小雪你没事吧？”离开冰场之后，苏星浩从周经理手里接过凌夜雪的冰刀套和鞋套，等凌夜雪把冰刀套套上之后，他将外套披在凌夜雪身上，一边带着她朝休息室的方向走一边问道。 “我没事，要感谢成宁姐推了我一把，不然那个酒瓶恐怕会把我的脑袋砸开花。”凌夜雪看看走在自己身边的成宁，眼神里充满感激。 “应该说是直觉使然，不然我也不会把你给推开。”被助理护着的成宁还有些惊魂未定，声音都有点发抖，她的助理一直在轻声安慰她。 “你们先休息一下吧。”很快他们就走到了休息室门口，郑宇打开了门，苏星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等凌夜雪、成宁和助理都走进休息室之后，苏星浩站在门口说道，“我们出去看看是什么情况，一会儿就回来。” “你们也要注意安全啊！”凌夜雪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声，她目送苏星浩和郑宇离开，然后才关上了休息室的门。 凌夜雪转过身去，发现成宁坐在沙发的一头，她的助理站在窗边打电话，先前就到了休息室的莫欣彤坐在沙发的另一头，她走到了成宁那边，默默坐在了成宁身边。 “凌夜雪，你应该没事吧？”见到凌夜雪进房间，莫欣彤说的话虽然带有关切，但是语调却有些幸灾乐祸，“再过几天就是总决赛了，你要是这时候受伤，那就太可惜了。” “我没事。”凌夜雪不想跟莫欣彤说话，只是简单地回应了一句。 “难道你想说的不是‘没有砸中你真是太可惜了’吗？”成宁斜睨着莫欣彤，冷冷地反问道。 “我是这种人吗？我可是好心好意安抚她的！”莫欣彤不服气地争辩道，“我又不是扔瓶子的人，成宁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刚刚出事之前，我用余光看了你所在的方向，你根本就没有看向我们这边，你怎么知道那个瓶子是要砸小雪的？”成宁没有被莫欣彤唬住，开始给她挖坑了，“也许那个瓶子是朝我扔的，我们一进来你就只问小雪有没有事，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我这不是还没来得及问嘛！”莫欣彤涨红了脸，不肯轻易认输，“看你这中气十足的样子，肯定是没事了，没事最好！” 成宁懒得搭理莫欣彤，正好在此时，她的助理也打完了电话，助理走回到沙发边，开始跟成宁“咬耳朵”。 “小雪，刚刚砸瓶子的人已经找到了，冰场的工作人员打了110，警察马上就会过来，你和成宁姐去换衣服，一会儿去做笔录。”没过多久，苏星浩又出现在休息室门口，他敲了敲门，提醒凌夜雪和成宁道。 凌夜雪和成宁都在看着苏星浩，没有注意到莫欣彤的表情变化，可是站在门口的苏星浩正对着莫欣彤所在的方向，他注意到他说了“警察”这个词之后，莫欣彤的脸色就变了，这让他更加坚定了这件事和莫欣彤有关的想法。 “好。” “没问题。” 凌夜雪和成宁都答应了苏星浩的要求，她们回到自己的化妆间，用最快的速度卸妆、换衣服，然后凌夜雪就坐苏星浩的车去了警察局，成宁也让助理开车到了警局，一起配合警方的调查。 “星浩，你觉得能抓到幕后黑手吗？”凌夜雪做完笔录就离开了警局，在回赛思庄园的路上，凌夜雪问苏星浩道。 “郑宇还在处理后续的事情，他能力很强，你不用担心这些事。”苏星浩一边开车一边说道，“不过我有预感，这次的事情，和上次韩笑笑往你的冰鞋里放刀片的事情，应该是同一个主使者。” “韩笑笑虽然和我关系一般，但是伤害我并没有什么好处，如果我受伤，获益最大的人是莫欣彤。”凌夜雪想了想，然后就对苏星浩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今天她问我有没有事的表情也很奇怪，我觉得有猫腻。” “这些事你就不用管了，你只要好好训练，在总决赛中好好表现就行了。”苏星浩说道，“对了，我想帮你请两个保镖，你喜欢男保镖还是女保镖？男保镖强壮，女保镖细心，看你自己更倾向于哪种。” “不用请保镖吧。”虽然不知道请保镖要多少钱，可是凌夜雪的直觉告诉她肯定不便宜，这让她很是犹豫，“如果我没有拿到冠军，那我就只能拿很少的酬劳，根本不够请保镖的。” “有我在，你根本不用担心钱的事情。”苏星浩强调道，“做事只看有没有益处就行，不用考虑费用。” “你帮了我太多次，我真的不能再让你破费了。”面对苏星浩的好意，凌夜雪没有接受，只是强调自己一定会注意，“我会更加小心谨慎的，我一定保护好自己。” “那你可要说到做到。”凌夜雪的坚持让苏星浩有些无奈，可是他也不能强迫凌夜雪，只能事无巨细地叮嘱她。 第九章：云雀高飞（1） 《星跃冰雪》前三强的见面会出意外的事情传到了苏心羽那里，当她得知有人屡次算计凌夜雪之后，她非常生气，打电话催促郑宇跟进案件调查情况，当天晚上，当凌夜雪和苏星浩在餐厅用餐的时候，她还特地来跟凌夜雪说了几句话，破天荒地安慰了她一下。 经过节目组和月华市体育局进行了沟通，最终将总决赛的举行地点定在了位于月华市郊区的月华体育馆，节目组开通了微博和微信抢票通道，最终八千张免费门票在一天之内就被一抢而空。 因为之前的几次意外事件，整个节目组的安保等级都提升到了最高级，需要叮嘱的事情也非常多，距离总决赛的日子越来越近，节目组组织召开的各种会议也越来越多，凌夜雪每天都要参加大大小小的会议，除此之外她还要保证至少6个小时的训练以及2个小时的加练，靠着一日复一日的坚持，她总算在总决赛之前，将3A的成功率提高到了她和乔宸瑞约定的数字，乔宸瑞也最终松口，同意她在总决赛中表演3A。 总决赛的前一晚，《星跃冰雪》节目组通知所有人第二天一早8点就出发去月华市体育馆，总决赛那天，一整天的时间都安排得非常满——上午是三对冰雪搭档的练习时间，下午会进行带妆彩排，晚上则是重头戏——从晚上8点开始，《星跃冰雪》总决赛将通过月华电视台、视频网站和直播APP进行实况直播，直播的工作压力比录播要大很多，所有人都严阵以待，不敢出任何问题。 在下午的彩排中，为了不让节目内容外泄，除开节目组的摄像机之外，没有安排外人进行采访拍摄，不过为了保密，凌夜雪和乔宸瑞一直都只跳2A，节目难度比成宁和莫欣彤的都要低，这让一直在旁观他们彩排的苏星浩有些担心。 “小雪，今晚决赛的时候，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虽然很想建议凌夜雪提高难度，可是苏星浩还是不想给她增加压力，所以把自己的话给压了下去。 “我想让你帮我把凌瘦瘦带到体育馆去，我想在上场之前抱抱它。”凌夜雪吃了一点点蔬菜，然后就对苏星浩提出了要求。 “凌瘦瘦是谁？”苏星浩一头雾水地问道。 “就是你送我的那只独角兽，凌瘦瘦是我给它取的名字。”凌夜雪解释道，“我想在上场前摸摸它，我觉得它会给我带来好运。” “没问题。”苏星浩了然地点点头，“我现在就去。” 苏星浩说到做到，马上就开车回到赛思庄园，将凌夜雪放在床头的独角兽带到了月华市体育馆，从比赛前2小时开始，凌夜雪就一直抱着独角兽不松手，在心里祈祷它能给自己带来好运气，直到总决赛开始前，她才依依不舍地将独角兽递给苏星浩，让他帮自己保管。 今晚的总决赛依旧由顾伊薇主持，之前被淘汰的七对搭档以及秦语溪都坐在了嘉宾看台上，凌夜雪、成宁和莫欣彤的亲戚朋友则坐在了亲友区。 亲友区中最紧张的人是乔宸静，她一方面希望成宁能拿到冠军，但是另一方面，她也知道凌夜雪的滑冰水平更高超，虽然乔宸静的心摇摆不定，可是无论谁拿冠军，她都不希望莫欣彤成为冠军，总决赛开始之后，她一直攥着手，在心里祈祷凌夜雪和成宁都能有好的表现。 “上一期的亚军和季军已经表演完节目了，接下来要有请第11期的冠军搭档——凌夜雪和乔宸瑞登场，今晚他们要表演的曲目是《梁山伯与祝英台》。” 顾伊薇话音刚落，身着水红色演出服的凌夜雪滑到冰场中央，面对着身穿水蓝色演出服的乔宸瑞，在等待音乐响起的短暂时间里，两个人都有些紧张，都在努力地调整着呼吸。 凌夜雪环顾四周坐得满满当当的观众，她看到不少人举着“夜雪加油”、“瑞雪组合加油”的海报和发光牌，心里充满感激，她将目光投向苏星浩所在的方向，苏星浩将独角兽举高晃了晃，用口型对凌夜雪说了一声“加油”。 “夜雪。” 乔宸瑞轻唤了凌夜雪一声，将她的注意力给拉了回来，凌夜雪对乔宸瑞笑了笑，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就和乔宸瑞一起举高双手，做好了准备动作。 《梁祝》的旋律一响起，两个人迅速进入状态，在沿着冰场挡板边缘滑行了一段之后，两个人滑到了场中央，在即将做下一个动作之前，两个人交换了一个只有彼此才明白的眼神，然后就松开握住的双手，踩着音乐的节奏，以左脚前外刃出刀，双臂向后摆动，一起朝着前方跳起。 两个人在空中变换重心，最后以右脚落冰，同时完成了一个3A，起跳利落，落冰干净，节奏一致，引发了现场观众的阵阵欢呼和鼓掌。 看到这个并未事先报备的3A，季德文和徐美瑜不约而同倒吸了一口凉气，将目光投向坐在主评委席的苏心羽，苏心羽也有些惊讶，她没有将自己的惊讶表现出来，只是微微蹙眉，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在成功完成3A之后，凌夜雪顿时觉得轻松了很多，她跟随着音乐，和乔宸瑞一起滑行、托举、旋转、跳跃，认真地完成每一个动作，而观众们的热情愈加高涨，一浪高过一浪的掌声和欢呼声几乎要将月华市滑冰馆的顶棚给掀翻。 冰场中的凌夜雪正在认真表演，坐在冰场旁的苏星浩，也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每当凌夜雪全神贯注地滑行、旋转、跳跃的时候，苏星浩总能感觉到，有种比阳光更明亮的光从她纤细的身躯中发散出来，她就像是一个发光体，深深吸引着他，从第一次见到她时就是如此，现在也是如此，他很想要永远停留在这一刻，他只要像现在这样静静地看着她就行了，这种美好的感觉永远都不会腻。 音乐渐歇，凌夜雪和乔宸瑞单膝跪在冰面上，双臂轻舒，像蝴蝶的双翼一样轻轻舞动，当音乐完全停歇的时候，全场掌声雷动，不少观众离开座位，走到靠近挡板的位置，向场中投掷鲜花和玩偶，用这些礼物来表达自己的喜爱。 “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会对凌小姐念念不忘了。”坐在苏星浩身边的苏总也被凌夜雪的表演给打动了，“之前看电视都没有很强烈的震撼感，今天来到现场观赛，发现她的表演很细腻、很优雅，跳跃能力也很杰出，真是太动人了。” “嗯。”苏星浩目不转睛地看着向四周观众鞠躬致谢的凌夜雪，眼睛片刻都舍不得离开她，连回答苏总的话都有些敷衍。 “她是你的女朋友吗？”看着苏星浩盯着凌夜雪的眼神和表情，苏总突然起了逗他的心思，他冷不丁地开口问道。 “嗯……嗯？什么？”苏星浩根本没有认真听苏总的问题，他顺口应了一声，突然又觉得有点不对劲，他转头看着苏总，否认的话脱口而出，“不、不是！” “所以你还没有跟她表白？”看到苏星浩的反应，苏总知道他上当了，“还是说表白了她没答应？” “我……”苏星浩正想要解释，突然发觉自己被亲爸给套路了，“爸您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要的是什么。”苏总指了指场上的凌夜雪和乔宸瑞，在致谢结束之后，乔宸瑞抬起手来，轻轻搂了一下凌夜雪的肩膀，然后才转向裁判所在的方向，“追女生一定要主动出击，如果你不动，她就会被别人追走。” 苏星浩也注意到了乔宸瑞带有私心的举动，他搂紧怀里的独角兽，皱紧了眉头，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第九章：云雀高飞（2） 凌夜雪和乔宸瑞在致谢过后，面向评委席的方向站着，工作人员给他们两个人递上话筒，与此同时，凌夜雪和乔宸瑞一起跳3A的情景在大屏幕上播放着，多个机位拍到的画面播放完毕之后，还特地播了慢镜头回放，很多观众不明白这个动作有多难，只是觉得动作很漂亮，可是同样的画面，在三位专业评委看起来，含义就完全不同了。 这个3A也让莫欣彤心生危机感——今晚的表演，成宁打头阵，跳跃上出现了一点瑕疵，评委只给了打了27分，而自己发挥完美，拿到了28分，凌夜雪完全是超常发挥，如果评委认可她的3A，那么她很有超过自己。 “你们刚刚是跳了3A？”虽然已经看过了现场的表演也看了3A的慢镜头回放，可是季德文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们给节目组报备的跳跃明明是2A啊！” “我这几个月都在练3A，这几天3A的成功率提高了一些，所以我才敢放在节目中用。”虽然还是气喘吁吁的，不过凌夜雪还是打开了话筒，对季德文解释道。 “你是最近才开始练3A的吗？”徐美瑜紧接着开口问道。 “几年前我能跳出来，可是最近才捡回来。”凌夜雪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才如实答道，“这几个月我几乎每天都在冰场加练，练了很久才练到现在这种程度。” “这不公平！” 原本应该由苏心羽来问凌夜雪问题，可是苏心羽还没开口，突然一道用尽全力吼出来的女声从等候区传来，然后一个人就从等候区那边冲进了冰场，凌夜雪定睛一看，发现冲到自己面前的人是莫欣彤。 “各位评委老师和观众朋友，我想在这里说明一下，乔宸瑞的3A是众所周知地稳定，他随时随地都可以跳出3A来，可是凌夜雪呢，一个籍籍无名的年轻女孩，参加《星跃冰雪》的录制以来顺风顺水，甚至还在总决赛中跳出了3A！”莫欣彤越说越激动，看着凌夜雪的目光凶狠得仿佛要吃人一样，“真的是因为她天赋高吗？真的是因为她训练刻苦吗？我认为不是，我认为她只是抱上了乔宸瑞的大腿，从他那里偷师学艺，然后侥幸成功了一次！不和节目组报备就跳这么高难度的跳跃动作，完全只是因为你今天状态好，我不信你3A的总成功率能超过50％！” “够了够了……”莫欣彤还想要说些什么，她的搭档赶紧冲进冰场，连拉带拽地把她拉回了等候区。 因为莫欣彤的打扰，现场的气氛有些尴尬，凌夜雪涨红着脸，对莫欣彤的指责感到非常委屈，就在她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乔宸瑞拿过了她手中的话筒。 “我想要帮夜雪解释一下——3A有多难，想必各位评委都非常清楚，夜雪为了完成这个跳跃，在过去1个多月的时间里，据我的统计，她起码摔了758次——这些跟头全部都是晚上我和她加练时摔的，最开始的时候，她1分钟跳1次3A，跳一个小时才能成功一个，可是现在，她的成功率已经和男选手不相上下了，我是专业的花样滑冰运动员，可是我训练的干劲还不如夜雪足，她能有今天的成绩，绝对不是侥幸，她真的是一步一个脚印走到了今天。” 乔宸瑞说完这番话，然后就弯下身来，给了凌夜雪一个拥抱，他低下头，将头埋在凌夜雪的发间，不让摄影机拍到他眼含热泪的镜头，因为他的这番话，凌夜雪的眼眶也有些湿润，她轻轻拍着乔宸瑞的背，给他无声的安慰。 现场一片沉默，坐在嘉宾看台观赛的秦语溪站起身来，她用力地鼓起掌来，坐在亲友区的乔宸静也举高双手为凌夜雪和乔宸瑞鼓掌，坐在观众席第一排的苏星浩也站起身来，和苏总一起为凌夜雪的坚持和勇气鼓掌，在他们几个人的带动下，大众评委和观众们都站起身来，为凌夜雪和乔宸瑞鼓起掌来，原本还想要继续抗议的莫欣彤，在看到大家的反应之后，默默将想说的话给咽了回去。 “你们今晚的表演，真的太震撼了。”等掌声停歇之后，徐美瑜一边说着一边举起了10分的打分牌，“我很佩服你们的努力，你们值得最好的分数，我给你们10分。” “我同意徐老师的说法，一个不是专业运动员的女生能跳阿克塞尔三周跳，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我给你们10分。”徐美瑜话音刚落，季德文就举起了写有10分的牌子，接口说道，“我希望凌夜雪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当运动员这件事，我有预感你在花样滑冰这方面，会有很不错的发展。” “谢谢两位老师。”凌夜雪和乔宸瑞微微鞠躬，向徐美瑜和季德文表示感谢。 “我倒是和两位有不同的看法。”苏心羽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口说道，“凌夜雪选择表演3A，我很佩服你的勇气，但是不向节目组报备有些欠妥，所以，我只能给你们打9分。” 因为苏心羽的这番话，凌夜雪刚刚才平复一点的心情，又一次沉了下去——现在她的专业评委分数是29分，比莫欣彤高1分，比成宁高2分，可是总成绩由专业评委的分数加上大众评委的投票构成，刚刚莫欣彤的那番话，不知道能吸引多少大众评委站在她那边。 如果大众评委在感情上偏向莫欣彤，给莫欣彤投的票数更多，那么莫欣彤的总分有很大机会比凌夜雪的总分高，哪怕只高一分，莫欣彤也可以名正言顺地战胜凌夜雪，成为《星跃冰雪》的总冠军。 如果拿不到总冠军，那么就意味着凌夜雪输掉了和苏心羽的对赌，她不能拿到苏星浩好不容易为她争取来的酬劳，更不能用这笔酬劳去请顶级教练和编舞，去实现她成为专业花滑运动员的梦想…… 一想到这里，凌夜雪就觉得分外难过，现场所有的摄像机镜头都对准了她，可她连笑容都挤不出来，只能暗暗掐着手心，在心里祈祷一切顺利。 第九章：云雀高飞（3） “好的，谢谢苏教练的点评。”见凌夜雪愣在原地，乔宸瑞拿起话筒，向苏心羽道谢，然后他就把话筒递给工作人员，拉着凌夜雪滑向了等候区。 “小雪，你今天表现得很棒！”原本就坐在等候区里的成宁，等凌夜雪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冲着凌夜雪竖起了大拇指，“你是中国第一个跳出3A的女单选手，祝贺你！” “谢谢成宁姐。”虽然心情还是很低落，不过凌夜雪还是很有礼貌地向成宁道谢。 “哼，谁是冠军还不知道呢！”坐在旁边的莫欣彤冷哼一声，对成宁的话很不以为然。 “不要理她。”成宁压根不想搭理莫欣彤，她拉着凌夜雪坐在自己身边，等着顾伊薇的下一步指令。 “现在专业评委给所有选手打的分数都出炉了——凌夜雪29分，莫欣彤28分，成宁27分，三组搭档的分数差距非常小，接下来要有请100位大众评委打分，每一位大众评委的分数都计1分，一位选手最多能得到100分，各位大众评委，你们都准备好了吗？如果准备好了，请亮出你们手中的投票器！”在凌夜雪和乔宸瑞走进等候区之后，顾伊薇又回到了冰面上，她面向着大众评委所在的方向，扬声问道。 “准、备、好、了——”100位大众评委亮出手中的投票器，齐声说道。 “既然大家都准备好了，那么我们就要进入大众评委投票环节了——我们按照表演顺序开始打分，首先请大众评委为成宁打分！”顾伊薇按照台本上写的内容说道。 成宁和她的搭档从等候区走回冰场，他们滑到顾伊薇身边，顾伊薇将一支话筒递给了成宁，示意她和大家说几句话。 “我从小学习花样滑冰，参加过很多次比赛，这是我第一次，应该也是最后一次以双人滑的形式参加比赛，这几个月以来，我从我的搭档和竞争对手那儿学到了很多东西，我已拼尽全力，我没有遗憾！”成宁看看自己的搭档，再看看三位专业评委，心情有点激动。 “你还有什么想要说的吗，可以给自己拉拉票！”顾伊薇提醒道。 在万众瞩目的情况下，成宁突然回过头去，看向了凌夜雪所在的方向，她和凌夜雪交换一个眼神，然后才转回头说道：“最后，我想为凌夜雪拉票，很多专业上的东西，大家并不需要了解太多，只要记住我的话就好——凌夜雪是非常优秀的花样滑冰选手，她缺的只是一个机会，如果大家愿意给她这个机会的话，她绝对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成宁说完这番话，又回头看着凌夜雪，对她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全场的观众都在为成宁的坦诚和豁达而欢呼，凌夜雪非常惊讶，她完全没想到成宁会在这样的情形下为自己拉票，她觉得自己有想要流泪的冲动，为了不被摄像机拍到她眼泛泪光的模样，她默默低下了头，不停地做着深呼吸。 “好了，成宁的拉票时间到此结束，请100位大众评委做好准备，开始投票！” 随着顾伊薇的一声令下，100位大众评委开始为成宁投票，不知道是因为成宁今晚的表现不尽如人意，还是因为刚刚她为凌夜雪拉票的举动，她最终得到的票数比大家预期的要少，只有88票。 “我们来看看成宁的总得分是多少——”顾伊薇看着大屏幕上显示出的数字说道，“专业评委分27分，大众评委分88分，成宁的最终得分是115分！” “谢谢大家！” 成宁向面前的观众们鞠了一躬，然后就将话筒还给顾伊薇，和搭档一起滑到了旁边，将主摄影位留给了莫欣彤和她的搭档。 “接下来，我们有请第11期节目中排名第二的莫欣彤以及她的搭档登场——” 伴随着顾伊薇的播报，莫欣彤和她的搭档也滑入了冰场，站在了主摄影位。 “刚刚成宁的总得分已经出炉了，接下来请莫欣彤来说一说自己的拉票宣言吧！”顾伊薇将话筒递给了莫欣彤，给了她拉票的机会。 “我……”莫欣彤才说了一个字，突然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从眼眶中滑落，看起来楚楚可怜，“我真的很努力，我对我的、我的滑冰水平也很有信心，我相信你们都会为我投上一票的，是不是？” “呃，莫欣彤你控制一下情绪。”看着莫欣彤流泪哭泣的模样，顾伊薇有点无奈，只能开口劝说道，“现在大家还没投票，等投票之后，看到票数再哭也不迟。” 因为顾伊薇的这番话，台下有人开始议论纷纷，为了不出乱子，顾伊薇立刻宣布大众评委开始投票，不给大家太多的思考时间。 1分钟的投票时间转瞬即逝，大屏幕上的数字也停了下来，顾伊薇转过身来，将大屏幕上的总分数报了出来：“莫欣彤的专业评委分28分，大众评委分90分，总分是118分，恭喜莫欣彤，至少能成为《星跃冰雪》的亚军！” 在看到这个分数之后，莫欣彤不悦地撇了撇嘴，不过很快她就意识到这个举动不妥，赶快做了一下表情管理，向观众道谢之后，滑到了一旁。 “接下来还有最后一对选手，有请《星跃冰雪》第11期冠军凌夜雪以及她的搭档乔宸瑞登台！”顾伊薇并没有按照台本上写的内容念，而是自我发挥了一下，用慷慨激昂的声音欢迎凌夜雪登台。 凌夜雪和乔宸瑞手牵着手滑入了冰场，举着凌夜雪和瑞雪组合应援牌的粉丝们又将应援牌点亮，五光十色的应援牌散布在观众席的各个角落，这让凌夜雪很是感动。 “你们二位今天表现得非常好，刚刚专业评委打分的时候，乔宸瑞说了很长的一段话，让我很感动，但是凌夜雪什么都没有说。”顾伊薇一边说着，一边将话筒递给了凌夜雪，“现在是一个很好的说话机会，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趁这个机会说出来。” 凌夜雪知道顾伊薇是在为自己说好话，她带着感激将话筒接过来，用双手把话筒捧在手心中，酝酿了好几秒才开始说话。 “我从7岁开始学习花样滑冰，启蒙时间比很多专业选手都要晚，各方面条件也不算好，我至今没有参加过花样滑冰比赛，《星跃冰雪》是我参加的第一场比赛，从最开始的不被看好到现在能有这么多人支持我和我的搭档乔宸瑞，我非常感谢大家对我们的喜爱和支持，无论今晚我们取得怎样的名次，我都会坦然接受。” 凌夜雪说完就关闭了话筒，顾伊薇知道她已经说完了，她没有劝凌夜雪多说几句话，而是直接宣布进入大众评委投票环节。 100名大众评委手中的投票器再次亮了起来，大众评委们正在抓紧时间投票，凌夜雪紧张得十指紧扣、紧闭双眼，虽然告诉自己无论怎样的结果都应该接受，可是真的到了大众评委投票时，她还是紧张得无法呼吸。 “凌夜雪得到了专业评委分29分，大众评委分98分，总分12分！恭喜凌夜雪和乔宸瑞成为《星跃冰雪》总决赛冠军！”当总分出现在大屏幕上的时候，看到总分的顾伊薇眼前一亮，她提高了声音，用充满喜悦的语气说道。 听到顾伊薇的播报，凌夜雪猛地睁开眼睛，她回头看向大屏幕，发现“总分127分”几个大字出现在大屏幕正中间，分数上面还戴上了代表冠军头衔的金色皇冠，凌夜雪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台下的观众们就“沸腾”了，瑞雪组合的支持者更是齐声喊着“瑞雪瑞雪 势不可挡”，整齐的声音回荡在整个体育馆内，显得分外气势磅礴。 “恭喜你，小雪！”在分数出来之后，成宁立刻滑到凌夜雪身边，给了她一个结实的拥抱，“你的付出得到了大家的认可，恭喜你成为《星跃冰雪》的冠军！” “谢谢你，成宁姐！”凌夜雪回抱了成宁一下，眼眶又一次湿润了起来。 “恭喜你呀，小雪。”等成宁和凌夜雪的拥抱一结束，顾伊薇也主动拥抱了凌夜雪，因为身高差较大，顾伊薇还特地蹲下身来，拍了拍凌夜雪的后背，“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恭喜你得偿所愿！” “谢谢你，顾小姐。”凌夜雪对顾伊薇真诚地道谢，“谢谢你给我的帮助。” 看到凌夜雪成为《星跃冰雪》的冠军，莫欣彤连表情管理都不想做了，直接垮着一张脸站在冰面上，等工作人员把颁奖台布置好、通知大家上台领奖的时候，她还是臭着一张脸，没有丝毫喜悦之情。 在顾伊薇的指挥下，苏心羽、季德文和徐美瑜分别为冠亚季军颁奖，凌夜雪和乔宸瑞得到了沉甸甸的冠军奖牌和获奖证书，小冰童程西西还给凌夜雪献上了鲜花，祝贺她成为冠军。 凌夜雪和乔宸瑞成为《星跃冰雪》冠军的这个夜晚，荣誉、欢呼和鲜花伴着笑容和泪水，成为了凌夜雪一生中最难忘的夜晚之一。 第九章：云雀高飞（4） 总决赛的直播结束之后，凌夜雪的微博涨了近百万粉丝，而她的名字也成为微博热搜榜的第一名，除此之外，“凌夜雪 乔宸瑞”和“瑞雪组合”也登上了热搜榜，一时间风头无二。 总决赛结束之后，秦语溪到了凌夜雪的化妆间，和抱着独角兽的凌夜雪一起拍了照片，秦语溪将照片发到微博上，并配文字“亲爱的小雪，你就是冠军！”，祝贺凌夜雪夺得了冠军。许多秦语溪的粉丝也成为了凌夜雪的粉丝，他们还给两个人组了一个新组合——“雨雪CP”，粉丝人数和凌夜雪以及乔宸瑞的“瑞雪组合”有得一拼。 在凌夜雪声名鹊起的同时，有人匿名在知名网络论坛发帖，称莫欣彤在《星跃冰雪》录制期间，多次给凌夜雪使绊子，那个楼主一看就是准备充分，连莫欣彤指挥其他人给凌夜雪的冰鞋里放刀片、砸酒瓶的证据都放了出来。 因为帖子楼主有理有据、证据扎实，仅仅过了一夜，这个帖子就盖了上百页的楼，很多在总决赛现场的观众都作证莫欣彤态度嚣张，拉票的时候却又戏精上身，还有人将她在颁奖典礼时摆出的臭脸做成了表情包。 不仅如此，总决赛后的第二天，月华市警方还传唤了莫欣彤，请她就凌夜雪险些被酒瓶砸到的事情去警局做说明并配合调查，当这个消息传出来的时候，莫欣彤所在组合的成员纷纷和她做“切割”，表示不清楚莫欣彤的为人会这么卑劣。莫欣彤体会到了墙倒众人推的感觉。 初尝冠军滋味的凌夜雪并不知道网上发生的这些事，她只知道她在微博上对外公布的工作邮箱里，挤满了花滑教练发来的邮件、媒体发来的采访邀请、广告商的广告邀约以及粉丝的崇拜信，一打开邮箱就能看到成百上千的新邮件，凌夜雪根本看不过来，只能拜托郑宇查看每一封邮件，然后再将他觉得合适的邮件转发给苏星浩，由苏星浩来把关，选择一部分凌夜雪感兴趣的内容告诉她。 不过在接受邀请之前，凌夜雪还要履行《星跃冰雪》的冠军义务——参加赛思滑冰俱乐部的四场全国巡演，而在巡演的时间地点公布之前，先要确定巡演的节目，总决赛后的第二天，《星跃冰雪》召开巡演讨论会，这一次凌夜雪终于可以和导演组一起开会了。 “小雪，快到我这边来。”成宁到达会议室的时间比凌夜雪还要早，一看到凌夜雪和苏星浩一起出现，她就对凌夜雪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来。 “成宁姐早！” 凌夜雪听话地坐在了成宁身边，与此同时，苏星浩也坐在了苏心羽身边。 凌夜雪环顾四周，发现导演组成员都到齐了，乔宸瑞和成宁的搭档也到了：“大家都到得好早呀，不过莫欣彤怎么还没有来？” 听到凌夜雪这么问，会议室里的气氛窒了窒，过了一会儿，赵导才打破了沉闷的气氛。 “在开会之前呢，有个情况要和大家说一下。”赵导翻着手中的记事本，语气有点无奈，“莫欣彤因为个人原因要退出这次巡演，导演组也同意了，我们会邀请一名专业的花样滑冰女单选手来替代莫欣彤出场，具体人选暂时保密，等巡演彩排的时候，大家就会知道她到底是谁了。” “我的助理总结了一下在微博最受欢迎的《星跃冰雪》的表演，分别是凌夜雪的《梁祝》、《天鹅湖》和成宁的《卡门》，我们想先听听你们的意见，看你们想要表演什么，然后结合微博的热门表演做出选择。”苏心羽在手边放了一个笔记本，一边说话一边往上面写东西，“凌夜雪，你先说吧。” “苏教练，我想问一问，巡演中可以加入单人的表演吗？”凌夜雪问道。 “当然。”苏心羽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我自己想表演《假面舞会圆舞曲》，如果网友很喜欢《梁祝》和《天鹅湖》的话，我也可以和乔宸瑞一起表演这两个节目。”凌夜雪说道。 “凌夜雪你的体力不是很好，没法连续表演三套节目，你可以一开场就表演《假面舞会圆舞曲》，休息之后再表演《天鹅湖》，最后用《梁祝》做压轴演出。”苏心羽建议道。 “苏教练这个建议不错。”赵导一边点头一边做着笔记，“你是这次巡演的主要卖点，错开时间既可以让你休息，也可以确保观众们不会提前离场。” “好的，我觉得这个方案挺好的。”凌夜雪同意了苏心羽的建议，她的节目就此敲定。 “那成宁呢？”在确定了凌夜雪的表演方案之后，赵导又开始问成宁的想法。 “我也想表演总决赛的节目，就是那套很华丽的《卡门》，然后我和我妹妹、国青队选手乔宸静沟通了一下，她也想参加巡演，我们两个人可以一起表演《Let It Go》，我演Elsa，她演Anna。” 成宁说了自己的想法，引得苏心羽连连点头；“可以可以，你和乔宸静一起表演的主意非常好。” “对了，小雪，小静说很喜欢你的表演，希望你可以指点她。”既然提起了乔宸静，那成宁干脆把乔宸静让她转达的话告诉凌夜雪，“你们可以在巡演彩排的时候多多交流一下。” “啊，我指点她？我还不是现役运动员，应该没资格指点她吧。”听到成宁这么说，凌夜雪有些汗颜，“互相学习还差不多。” “我认识一些厉害的教练，不过他们都在北京，如果你愿意去北京训练的话，他们会很乐意教你的。”成宁眉飞色舞地说道，“小瑞也在北京训练，你去北京的话，他可以照顾你，你不用担心那儿人生地不熟。” 因为成宁的这番话，苏星浩和苏心羽同时抬头看了凌夜雪一眼，在看到她在认真考虑成宁的话之后，两个人又低下头去，各怀心思地忙着手边的事。 “我会考虑这件事的，谢谢你，成宁姐。”凌夜雪并没有思考教练的事，不过既然成宁这么说，那么也不失为一个方法。 “你们的节目都定下来了，我们会在下午开庆功会，顺便宣布启动全国巡演，庆功会之后，你们就可以去忙自己的事情了，我相信你们都有很多事要做。”赵导宣布了接下来要做的工作，然后就宣布散会。 下午的庆功会分为庆功环节和群访环节，凌夜雪和成宁作为庆功会的主角撑起了全场，为了庆祝节目收视率和微博话题热度创新高，凌夜雪和成宁还切了蛋糕，邀请在场的媒体记者品尝，不过记者们并不关心蛋糕，大家都知道凌夜雪是现在最炙手可热的真人秀明星，在进入群访环节之后，媒体焦点完全聚焦在凌夜雪身上，问题也是一个接着一个地问，大家都不想放过挖掘大新闻的机会。 “凌小姐，你已经拿到《星跃冰雪》的冠军了，请问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一位戴着眼镜的男记者问道。 “我想成为专业的花滑运动员，代表中国参加比赛。”凌夜雪很坦诚地回答道。 “你已经找到教练了吗？会挂靠在体育局名下，还是俱乐部名下呢？”这位记者接着追问道。 “《星跃冰雪》才录制完，我还没请教练，所以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答案。”凌夜雪耸了耸肩，和成宁交换了眼神之后才说道。 “凌小姐你非常漂亮，在镜头前的表现力也很好，你有没有想过朝演艺圈发展呢？”另一位看起来很年轻的女记者开口问道。 “我有经纪人，工作方面的事情都是他在帮我打理，如果我成为专业的花样滑冰运动员，可能没有时间录真人秀或者拍戏，所以应该也不会朝演艺圈发展。”凌夜雪想了想，然后又补充说道，“当然，广告我应该还是会接的。” “我还想问一个问题，凌小姐有男朋友吗？你对乔宸瑞感觉如何？”女记者又问了一个夹带私货的问题，这个问题一提出来，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 听着大家的哄笑声，凌夜雪的脸红了红，她在心里酝酿了一下，然后才开始回答问题：“我没有谈过恋爱，现在还是单身，乔宸瑞是一个很不错的男孩子，我们是朋友，就是这样。” 在听到凌夜雪的答复之后，那名记者明显有些失望，不过她还是说了一声“谢谢”，感谢凌夜雪回答了她的问题。 在庆功会结束之前，苏心羽上台宣布《星跃冰雪》全国巡演的门票将在一周之后开始售票，整个8月份，《星跃冰雪》节目组将在北京、上海、广州和月华市举办4场花样滑冰演出，每场限量一万张门票，除开凌夜雪和成宁之外，还会邀请多位国际知名的花样滑冰选手参加演出，国家队选手也会前来助阵，这个消息一放出来，立刻就引发了轰动，很多人摩拳擦掌，急不可耐地想要买门票了。 第十章：北国之春（1） 巡演商讨会结束之后，苏星浩带凌夜雪去了他家——他在月华市的高端小区月河湾有一套大平层住宅，紧挨着月华市的繁华商业区，站在阳台上，能够俯瞰不远处的月河。 “我想送你一个礼物。”苏星浩按下了指纹锁，在把门完全打开之前，他转过身来，故作神秘地说道。 “奖金不算礼物吗？”凌夜雪偏着头，好奇地问道。 成为《星跃冰雪》的冠军之后，苏心羽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将凌夜雪的酬劳都打入了她的银行账户——9期节目的酬劳再加上50万的奖金，光《星跃冰雪》这个节目就让凌夜雪进账500万元。 接下来的巡演还会有演出酬劳，许多广告商都在邀请凌夜雪代言产品，如果她都答应下来，那么又可以增加上千万元的收入。 这么高的收入，如果没有苏星浩的帮助，凌夜雪是想都不敢想的，现在他说还要送自己礼物，这让她觉得受之有愧。 “当然不算，奖金是你冠军的酬劳，我要给你的礼物，是我的心意。”苏星浩强调道，“你肯定会喜欢的。” “你越说，我就越好奇，到底是什么礼物呀？”凌夜雪踮起脚朝门里看，到时候什么都没看到。 “进来你就知道了。”苏星浩把门打开，让凌夜雪走进他的家里。 凌夜雪走进苏星浩的家，发现他的家以黑白色为主色调，低调之中也有奢华之感，她环顾了一圈之后，然后目光就被茶几上的一个箱子给吸引了——箱子是粉红色的，和装修风格完全不同，箱子的盖子没有盖紧，上面还缀着波点蝴蝶结，凌夜雪猜那就是苏星浩要送给她的礼物。 “到底是什么呀？”凌夜雪一边说着一般朝着茶几那边走，在心里猜测里面到底会是什么。 “我让郑宇去买的，我也没见过实物。”苏星浩跟在凌夜雪身边走到茶几旁，他指了指那个箱子，示意凌夜雪亲自打开它。 凌夜雪小心翼翼地揭开盖子，里面有个东西动了一下，凌夜雪吓了一跳，不过在看清楚里面装着的东西之后，她就惊讶地张大了嘴——里面居然躺着一只小小的泰迪狗，蜷在箱子里，看到有光线照进来，它呜呜叫了一声，显得特别柔弱可爱。 “我的天啊！”凌夜雪在看到小狗之后呆了一下，然后她就将箱子四面的纸壳都放倒下来，让小狗可以舒展四肢，她伸手凑到小狗的鼻尖，小狗嗅了嗅凌夜雪的手指，然后就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在被小狗舔过手指之后，凌夜雪又伸手摸了摸它的头，小狗仰着头被凌夜雪抚摸，一副很舒服的样子，凌夜雪伸出双手，把它抱在了自己怀里。 “我一直都很想养泰迪，没想到这个梦想突然就实现了。”看着被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小狗，凌夜雪还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我没想到你会送我这样的礼物，这真是太巧了。” “这确实不算是巧合。”看着凌夜雪逗弄着小狗，苏星浩也露出了笑容，“之前汪诗雨和我说过，你曾经许过拿到冠军就养一条泰迪狗的愿望，现在你已经是《星跃冰雪》的冠军了，是时候让你实现愿望了。” “原来是小雨说的。”听到苏星浩这么说，凌夜雪心里又添了几分感动，她转过头，看着苏星浩真诚地说道，“谢谢你，星浩。” 小狗在凌夜雪的膝盖上躺着，凌夜雪轻轻挠着它的爪子和肚子，它很舒服地发出了“呜呜”声，这让凌夜雪觉得特别有趣。 “小雪，你想把小狗带回家吗？”苏星浩问道。 “我最近很忙，我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养它。”听到苏星浩这么问，凌夜雪的表情里出现了一丝犹豫，“如果我要去北京的话，我能带它上飞机吗？” “你想去北京找教练？”苏星浩猜测道。 “对。”凌夜雪轻轻点了点头。 “月华市也有教练啊，我姐人虽然很严肃，可是她是个不错的教练。”听到凌夜雪想要去北京找教练，苏星浩有点急了。 “苏教练……我觉得我高攀不起。”凌夜雪低下头，感觉苏心羽应该不会愿意教导自己，“成宁姐给我介绍了一个教练，乔宸瑞说如果我能在国内比赛中拿奖，那他就可以将我介绍给国家队的教练，然后我就有机会代表我们国家去参加国际比赛。” “这样啊。”苏星浩脸上没有露出什么表情，但是暗地里却捏了捏拳头，他决定今晚就和苏心羽谈谈，让她出面将凌夜雪留下来。 “对了，星浩，《星跃冰雪》的全部酬劳和奖金都已经打到我的账户里了，我问了小溪，她说她还是新人的时候，公司和经纪人要抽50％的成，我也按这个分成比例，将经纪费用给你吧？”凌夜雪突然想起了酬劳的事情，她开始征询起苏星浩的意见来，“你觉得这个比例怎么样？” “你是准备在钱上和我两清，然后就可以安心去北京训练吗？”苏星浩的表情有些恼怒，连语气都有点不好了，“你觉得我是缺这点钱的人吗？” “那……你想要多少？”他突如其来的愤怒让凌夜雪有点懵，“抱歉，我不知道市场行情应该是多少。” “我一分钱都不想要。”看到凌夜雪发愣的表情，苏星浩缓了一下语气，不过态度还是非常坚定，“如果你觉得过意不去，那就把小狗交给我养，你可以随时来我家看。” “这么高级的小区，我应该进不来吧……”凌夜雪嘟囔道 苏星浩弯下身去，从茶几抽屉里拿出了一张卡，把卡推到了凌夜雪面前：“小雪，你把这个收好。” “这是什么？”凌夜雪看着那张被包得严严实实的卡，有点不明所以地问道。 “我家的门卡，你可以凭这个随意进出。” “我，我不明白……”凌夜雪看着苏星浩给自己的门卡，还是没反应过来，“这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样！” “其实今天晚上，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苏星浩知道现在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他做了好几个深呼吸，然后才开口说道，“你看小狗脖子上的狗牌。” 凌夜雪低下头，避开了小狗爪子的“骚扰”，翻过狗牌一看，发现上面写的并不是小狗的名字，而是“I Love U”这几个字，凌夜雪的脸立刻就红透了，开始躲避苏星浩的目光。 “是我太唐突了吗？”看到凌夜雪并没有露出惊喜的表情，苏星浩微微蹙眉，担心自己是不是太冒失了。 “没有，我很开心，谢谢你的告白。”凌夜雪的心脏“怦怦”直跳，她知道苏星浩对自己一定是有好感的，可是面对他的突然表白，她还是有些缺乏准备 “你的表情可看不出开心，反而看起来很担心。”苏星浩很认真地看着凌夜雪的侧脸，努力想要从她的表情中发现一些端倪，“小雪，你在担心些什么呢？” “我……”凌夜雪想要说些什么，她顿了顿，考虑了一下才开口说道，“你知道我的身世，你觉得你家人会愿意接受像我这样的人吗？” “为什么不会？”苏星浩反问道，“我爸爸很喜欢你啊，我姐也很欣赏你。” “怎么可能！”在凌夜雪看来，苏总和蔼可亲，可是苏心羽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她不相信苏心羽欣赏自己。 “如果你不信，周日去我家吃饭吧，当面问他们就是了。”苏星浩没有纠结这个问题，直接提出了解决的办法 “为什么要到周日？”凌夜雪算了算，现在距离周日还有3天时间，苏星浩特地强调是周末，莫非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那天我的生日。”苏星浩接口说道，突然他又想到了什么，赶快补充说道，“我没有邀请其他人，你可以放心，没有任何人会给你难堪。” 第十章：北国之春（2） 虽然凌夜雪没有当场给苏星浩答复，但是他也没有恼怒，在把小狗安置在单独的房间里之后，苏星浩开车送凌夜雪回了赛思庄园。为了甩掉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凌夜雪晚上还去冰场加练了2小时，只有在滑冰的时候，她才能够全神贯注，不被其他事情影响。 凌夜雪思考了两天，还是不知道应该送苏星浩什么礼物比较好，她周五晚上和汪诗雨视频聊天，邀请汪诗雨周六下午一起去逛街，地点就定在赛思环球中心。 第二天下午，汪诗雨按时到达了环球中心，在看到凌夜雪和平常没什么不同的打扮，汪诗雨调侃道：“小雪，你什么掩护措施都不做，就不怕被人认出来？” “对哦！”被汪诗雨提醒之后，凌夜雪才意识到自己就这样大喇喇地走进商场，很有可能被人围观，她赶快用手捂住了脸，“那我应该怎么办？” “走吧，我们去S-K买顶帽子！”汪诗雨拉着凌夜雪走进了S-K店内，一起逛起了面向普通客人的饰品区。 “小雪，你觉得这顶帽子怎么样？”汪诗雨拿起了一顶米黄色的帽子，在凌夜雪面前比划着，“我觉得这顶帽子和你的衣服很搭。” “我试试。”凌夜雪一边说着一边接过了帽子，她把帽子戴在了头上，米黄色的帽子和她身上白色的连衣裙很搭，“行，我就买这顶帽子吧！” “等等，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来这儿逛街？”看凌夜雪有想要拿着帽子去结账的意思，汪诗雨拦住了她，“你可不是喜欢逛街的人，今天约我来这儿，一定是有目的的吧？” “没错，小雨，我需要你的建议。”凌夜雪看看四周，发现S-K店里客人比较多，她拉着汪诗雨去了VIP区，在向守在门口的店员出示了VIP卡之后，店员很恭敬地将她们迎入了VIP区，并给她们端上了下午茶。 “两位可以品尝一下我们店内的点心和茶水，这里还有我们的新款图册，有任何需要的话，两位都可以按呼唤铃找我，随时等候两位的吩咐。”店员很恭敬地说了一番话，然后就退出了VIP区，将整个VIP区留给凌夜雪和汪诗雨说话。 “哇，S-K真不愧是国际大品牌，这服务也太好了吧！”汪诗雨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一块蛋糕，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小雨，我遇到了一件棘手的事情。” 凌夜雪不敢吃甜点，她端起花茶喝了一小口，然后才把苏星浩向她表白的事情告诉了汪诗雨。 “等一下！”在听了凌夜雪说的话之后，汪诗雨觉得自己的思绪有点乱，她摆了一个暂停的手势，示意凌夜雪先不要说话，“你刚刚话里的意思是，苏星浩跟你表白了，但是你却没答应他？” “不是没答应，是我不知道应不应该答应。”凌夜雪纠正道，“你觉得我应该答应吗？” “当然应该啊，跟你表白的人可是苏星浩啊！”汪诗雨用手拍了凌夜雪的胳膊一下，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苏星浩是今年《月华星报》评选的月华市黄金单身汉第一名啊，能让这样的单身汉终结单身，简直就是积了十辈子的德好吗！” “你别激动、你别激动！”看到汪诗雨激动的表情，凌夜雪赶紧安抚她，“苏星浩的优秀有目共睹，你不觉得我配不上他吗？” “你是不是傻？！”汪诗雨真的有点生气了，她站起身来，双手叉着腰说道，“他很优秀，难道你就不优秀了？如果你不优秀，怎么会让他念念不舍这么多年，宁愿减少工作量也要当你的经纪人，而且鞍前马后事事关心？你用膝盖都能想得到他是真的喜欢你啊！” 回想起过去几个月和苏星浩相处的点点滴滴，凌夜雪的确很感激他，但是更多的还是爱慕，她思索着自己对苏星浩的感觉，然后才不确定地问道：“所以我应该……答应他？” “你要是不答应他，我都不想理你了！”凌夜雪总算“开窍”了，这让汪诗雨松了口气，她又坐回了沙发上，“既然你都想清楚了，那我们也别逛街了，你赶快去和苏星浩说清楚吧！” “别呀，我还没给苏星浩挑生日礼物的呢！”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凌夜雪总算说到正题上了，“我今天是特地请你来帮我出主意的，明天就是苏星浩的25岁生日了，我不知道应该要送他什么才好。” “这还不简单，你看看S-K的新款图册找下灵感就行了！” 汪诗雨随意翻开了面前的新款图册，恰好翻到了苏星浩曾经翻看过的手表介绍页，凌夜雪突然心念一动，她伸手按下了呼唤铃：“我知道应该送他什么了！” 凌夜雪把店员叫进了VIP区，告诉她自己想要买那款表盘里有星星造型的手表，店员很快就将手表的现货给拿了过来，凌夜雪在仔细了解了手表的各项性能之后，决定买下这款手表——虽然手表的价格高达50万元，不过凌夜雪用VIP卡打折之后，只需要支付25万元，这是凌夜雪买过最贵的手表，不过能拿来给苏星浩当生日礼物，她并不计较价格，只希望苏星浩能喜欢自己送他的礼物。 周日的傍晚，凌夜雪坐苏星浩的车去了月华天麓小区，当他们到达的时候，苏心羽和季德文已经到了。 “苏教练、德文，你们好。”凌夜雪和坐在沙发上的苏心羽和季德文打了个招呼，然后就看到穿着休闲服的苏总从厨房那边走了过来。 “苏总好。”凌夜雪很恭敬地向苏总问好。 “凌小姐你好，心羽、星浩，你们带凌小姐在家里转转吧。”苏总也和凌夜雪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就嘱咐儿女道，“我还差最后一个蔬菜和一个汤就能搞定晚餐了，你们一会儿就下来吃饭吧。” “苏总您亲自下厨？”听到苏总这么说，凌夜雪有些惊讶，她没想到苏总居然会亲自做饭给家人吃。 “这是我们的家族传统，每次过生日的时候，我爸都会做饭给我们吃。” 苏星浩对凌夜雪说，“走吧，我带你去看我家的特别房间，你可以在房间里看到我姐和我小时候的照片。” “好呀！” 苏星浩带着凌夜雪去了位于二楼的房间，苏心羽和季德文也跟在他们身后。 “这是我姐的百日照。”苏星浩饶有兴致地介绍苏心羽小时候的照片给她看，“是不是很可爱？” “苏教练确实从小就很漂亮。”凌夜雪看着苏心羽的照片，发现还是婴儿期的她就已经很好看了。 “Stephanie可是从小美到大的！”没有外人在场，季德文就开始说英文了，“当然Stanley也很帅。” “这是我姐姐去加拿大之前，和家庭老师一起拍的照片，这应该是你和他的最后一张照片了吧？”苏星浩指着看起来约摸4、5岁的苏心羽的照片问道。 “这张应该是在你刚出生的时候拍的，是我和凌老师的最后一张照片。”苏心羽有些感慨地说道，“去了加拿大之后，前几年还有联系，后来他结婚了，也搬了家，联系就断了，也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你说他姓凌？”凌夜雪凑近照片，仔细端详照片上的年轻男子，“他的名字是不是叫凌南？” “你怎么知道？”听到凌夜雪准确报出自己的家庭教师的名字，苏心羽有些惊讶，“莫非你认识他？” 第十章：北国之春（3） “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就是我的爸爸。”凌夜雪抿抿嘴，肯定了苏心羽的猜测，“他在我3岁的时候就因为意外去世了，我对他的印象并不深，不过我知道他在大学城的一所学校里教大学语文，我小时候和他拍过很多照片，照片上的模样和你这张照片上的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这张照片里的他要更年轻一些。” “我的天啊！”听到凌夜雪这么说，苏心羽惊讶地捂住了嘴，“你上次说去墓园看望父母，就是为了看他和你的妈妈？” “对。”凌夜雪有点难过，她努力地克制着这种情绪，不想在苏家表现得失礼。 “我记得他是一个特别好的老师，虽然在加拿大住了很多年，可是我的古诗词功底一直都很好，我觉得都是凌老师的功劳。”苏心羽看着那张照片，回想起了很多几岁时候的事情，连语气都变温柔了，“他有教你古诗词之类的东西吗？” “肯定教过，可是那时候我太小了，没有任何印象了。我只知道我的名字就是他给我起的，来自杜甫一首名为《夜雪》的诗。”凌夜雪看着凌南的照片，努力回想着自己小时候的事情，可是3岁之前的事情还是毫无印象。 “我知道这首诗，其中有‘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这样的诗句，这也是我很喜欢的一首诗。”苏心羽应道。 “对，就是这首诗。”凌夜雪点了点头，转头看着他们三个人说道，“我妈妈姓叶，而且我出生的时候大雪纷飞，‘夜雪’也暗含了我妈妈的姓以及我出生时的天气。” “原来如此。”听完凌夜雪的解释，苏星浩恍然大悟地说道，“我一直觉得你的名字很有诗意，现在念起来觉得更美了。” “我听不懂这些，我只想知道，你的英文名Lanie是怎么来的？”季德文不懂古诗词，他只想知道凌夜雪的英文名由来，“这并不是一个常见的名字。” “我刚去美国的时候，在学校注册用的是‘Yexue’这个名字，可是同学都不太会念我的名字，Lanie这个名字是我妈妈取的，谐音是‘凌妮’，意思是凌家的小妮子。”凌夜雪用英文对季德文解释道，“和英文名比起来，我还是更喜欢我的中文名。” “我也觉得凌夜雪这个名字比较好听。”苏心羽点了点头，看着凌夜雪的目光也柔和了几分。 几个人随意看了看房间里的照片，然后苏总就走上楼来，在门上敲了敲：“孩子们，晚餐已经做好了，可以下来吃饭啦！” 几个人跟着苏总下到了一楼，苏家的阿姨将碗筷摆好，等5个人都进入餐厅之后，阿姨就离开了餐厅，并且关上了门。 “凌小姐，我听星浩说，你平时吃得很少，所以我今天特地多做了一份蔬菜沙拉，这是专门为你准备的。”苏总转动着面前的转盘，将蔬菜沙拉转到了凌夜雪面前，“你可以尝尝味道，看喜不喜欢。” “谢谢苏总，相信您做的沙拉一定很好吃。”凌夜雪看着面前分量不多但却十分精美的沙拉，充满感激地致谢。 “《星跃冰雪》总决赛那天，我也去现场看了，凌小姐你的表现确实可圈可点，我觉得你天生就是当运动员的料，如果你是因为经济原因而不能滑冰的话，那你大可不必担心。”苏总夸奖了凌夜雪两句，然后又问苏心羽道，“心羽，咱们家的俱乐部不是有一笔滑冰基金吗，不如拿出来资助凌小姐。” “爸！”见苏总偏向凌夜雪那边，苏心羽有些恼怒，“被陈欣馨骗过一次就够了，我不准备再当一次冤大头！” “苏总，谢谢您的好意，多亏有星浩的帮助，我现在有足够的钱训练，苏教练的基金可以给其他选手使用的。”凌夜雪现在有了随意挑选教练的底气，为了不让苏总难堪，她主动开口说道。 “也是，你可是《星跃冰雪》的冠军，已经是家喻户晓的明星了，现在应该有很多教练在找你吧？” “这一块我不是很清楚。”凌夜雪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苏星浩，“那些教练发来的邮件，都是星浩在帮我把关的。” “现在很多教练和广告商都在找小雪，我还在帮她把关。”苏星浩一边说着，一边向苏心羽抛了一个你知我知的眼神。 之后大家没有再聊滑冰的话题，而是随便聊了一些家常话，吃完饭之后，大家开始给苏星浩送礼物，和凌夜雪想象的大家都会送非常贵重的礼物不同，苏总只送给了苏星浩一张贺卡，苏心羽也只送给他一个小蛋糕，季德文送的礼物相对贵重一点，不过也只是一个S-K的名片夹，当凌夜雪把S-K的手表拿出来的时候，大家的表情都有点难以形容。 “凌小姐可真是舍得啊。”苏总感慨了一句，然后又叮嘱苏星浩道，“星浩，凌小姐送了你这么贵重的礼物，你可记得要回礼啊。” “一定。”苏星浩很开心地将新手表戴在左手手腕上，已经想好要回什么礼了。 交换礼物的环节结束之后，苏星浩、苏总和季德文去房间里玩牌，留下凌夜雪和苏心羽在餐厅里。 “凌夜雪，我家的花园挺好看，你想去看看吗？”苏心羽主动邀请道。 “好。”凌夜雪知道苏心羽一定有话想要和自己说，她立刻应了下来。 苏心羽让阿姨泡一壶花茶送到花园的凉亭中，然后她就带着凌夜雪穿过小桥流水，到了位于花园中央的水心亭。 “这里真的好美。”虽然是晚上，但是花园里很巧妙地布置了彩灯，彩灯在黑夜中不停闪烁，周围还有花香和虫鸣，苏家的花园虽然不大，但是却美如仙境。 “凌夜雪，之前都忘记和你说恭喜了。”等阿姨将花茶送上来，苏心羽主动给凌夜雪沏茶，然后就开始了闲聊，“你能拿到《星跃冰雪》的总冠军，真是实至名归。” “谢谢苏教练。”苏心羽突如其来的恭喜和沏茶让凌夜雪受宠若惊，“能拿到冠军，我也很意外，应该说是我运气好。” “我没有见过一个人是因为运气好，就能把3A给跳出来的。”苏心羽一针见血地说道，“不管别人怎么说，我是现场看到你跳出3A的，不管用多慢的镜头回放，你的3A周数都是充足的，落冰也很好。” 凌夜雪知道苏心羽说的是什么——在凌夜雪夺得冠军之后，莫欣彤的一些粉丝四处宣扬凌夜雪作弊，3A是剪辑出来，虽然有不少在场的观众力证凌夜雪的跳跃没有水分，但在有心人的炒作下，各种信息都有，消息非常混乱。 不过无论如何，凌夜雪的关注度已经非常高了，她亲切的笑容、滑冰的认真以及永远不卑不亢的态度，让她吸引到了许多粉丝，知名度跃升了许多，微博粉丝也突破了两百万大关。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苏心羽搅着手边的茶，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以你现在的知名度，当演员或者歌手完全没有问题。” “有很多教练给我发来了邀请，我正在选教练，可能会去北京训练。”凌夜雪喝了一小口茶，然后才看着苏心羽说道，“我不会放弃滑冰的，商业方面的事情，有星浩帮我打理，我不会在那方面投入太多精力。” “明明进演艺圈可以赚更多钱，何必要选一条更艰难的路？”苏心羽意有所指地说道，“你现在已经有名气了，你现在19岁，这个年纪进入娱乐圈打拼，时间也刚刚好，如果你选择滑冰的话，像你这个年龄还没有国际大赛经验，其实是很吃亏的。” “我知道我自己的劣势——没有大赛经验，体力也不够用，我会努力修正这些问题。”凌夜雪不知道苏心羽说这些话的目的是什么，不过她的态度非常坚定，“我已经想过了，我要先参加国际滑联的一些小比赛攒积分，攒够之后再参加大赛，如果一切顺利，我是有机会参加平昌奥运会的。” “很好。”听了凌夜雪的打算，苏心羽发现她的想法和自己的不谋而合，这让她非常满意，苏心羽放下茶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对凌夜雪说道，“我很少求人，但是今天我要破例一次了——你愿不愿意到我这儿来训练？” “什么？”凌夜雪感觉自己出现了幻觉——如此骄傲的苏心羽，居然自荐当她的教练，这让凌夜雪以为自己幻听了。 “同样的话我不会说两次。”苏心羽故意板起脸，严肃地说道，“你不愿意就算了，想拜我为师的人很多，不缺你这一个。” 第十章：北国之春（4）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凌夜雪唯恐苏心羽反悔，赶忙解释道，“我只是没想到苏教练您会邀请我，我真的很意外，不是不愿意！” “那你明确表个态吧。”见凌夜雪服软，苏心羽的脸色好看了一点，不过声线还是有点硬，“事先声明，我的要求非常严，而且我的收费很高，即便你现在有录制《星跃冰雪》的酬劳和冠军奖金，可如果你要每天8小时、每周训练6天，那么这笔钱也不够你一直训练到2018年的冬奥会。” “我愿意、我愿意！”凌夜雪重重地点头，忙不迭地答应了苏心羽的邀请，“至于费用的问题，我可以去接商业广告，用广告费来支付训练费吗？” “我不管你商业方面的工作，你可以接广告、拍真人秀甚至于拍电影和电视剧，但前提是不能影响训练。”苏心羽想了想，然后才说道，“今年《星跃冰雪》的巡回演出只是试水，如果反响好，以后可能会一直办下去，我是巡演的制作人，如果你选择我来当你的教练，那你必须参加巡演。” “没问题！”凌夜雪举起手，对苏心羽保证道，“我不会接超过1天的商业活动的，我希望每天都能在苏教练您的指导下滑冰。” “很好。”凌夜雪的配合让苏心羽很满意，她开始说接下来的工作安排，“德文是我的团队成员，以后你的编舞由他负责，我们团队也有舞蹈老师可以指导你做陆地训练，但是服装需要你自己搞定。” “服装不是问题，我在跟S-K签合同的时候，S-K承诺会给我提供考斯滕，每个赛季有2套比赛服和2套表演服，足够我撑过一整个赛季的比赛和表演了。”凌夜雪 “那就没什么别的问题了，我叫德文过来吧。”苏心羽给季德文发了一条微信，让他到花园里来，没过多久，季德文就出现在了凌夜雪和苏心羽面前。 “现在是什么情况？”季德文坐在了苏心羽身边，好奇地问道。 “凌夜雪正式加入我们的团队，需要你帮她编舞。”苏心羽朝着凌夜雪的方向努了努嘴，开门见山地说道。 “我给中国队几位主力选手的编舞今年4月就完成了，他们已经练习了一个季度的新节目，舞步都练熟了。”听到苏心羽这么说，季德文并不觉得惊讶，他客观地陈述了事实，“你现在才编节目，已经落后了很多了。” “德文，有什么办法弥补吗？”距离新赛季开始只有2个多月，凌夜雪也有些着急，“我希望能够尽快掌握新舞步。” “我只想到了一个办法——用你以前用过的编排，然后在编排中增加跳跃和步法难度，增加节目的竞争力。”季德文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你觉得你对哪套节目最有把握？” 花样滑冰的比赛分为短节目和自由滑，女单选手的短节目时长2分30秒，必须完成三种跳跃以及三种接续步。自由滑时长4分钟，对节目内容没有限制，但是由于时间长、跳跃多。对于选手的体力是一个考验，而对于瘦弱、肌肉不足的凌夜雪来说，把自由滑滑完已经不容易，要在其中加入高难度的跳跃，对她的体力是非常大的考验。 分数主要有节目内容分和技术分，两块分数的总和才是最终的分数，对现在的凌夜雪来说，她在节目内容分方面更有优势，如果能把3A跳好，其他跳跃也不出现大失误，那么技术分也可以涨上来。 “短节目《假面舞会圆舞曲》，自由滑则是《天鹅湖》。”凌夜雪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就说出了答案，“我陪小溪练了100次《假面舞会圆舞曲》，这支曲子的长度正好是短节目的长度，我对每一个节拍的位置都很熟悉。” “《天鹅湖》的话，你之前表演的是3分钟版本，自由滑的时间要求是4分钟，我要重新给你剪一个版本出来。你还有什么其他想法吗？” “我想把短节目的步法和旋转放在音乐前半段，把跳跃放在后半段。”凌夜雪很坦诚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季德文和苏心羽对望一眼，然后苏心羽就明白了凌夜雪的意思：“你想要争取10％的跳跃加分？” “没错，在艺术分差距不大的情况下，技术分增加10％也是很可观的。”凌夜雪点了点头。 花样滑冰比赛分为前半段和后半段，分界线是曲长的一半，如果在后半段加入跳跃，那么就可以在跳跃基础的技术分上再加10％的加分，能让总分提高一些。 “你确定你的体力没问题吗？”季德文皱了皱眉，似乎并不乐意凌夜雪这么做。 “我觉得体力是我最大的问题，所以我只敢在短节目里这么做。”凌夜雪非常清楚自己的弱点在哪儿，“我需要增加肌肉，等力量上去了，我就可以在自由滑里也这么尝试了。” “我觉得这个想法不错，德文，你就这样试试吧！”凌夜雪的话让苏心羽对她刮目相看，“如果真的能hold住后半段跳跃，那我们再增强肌肉训练。” “话不多说，明天就开始训练吧。”苏心羽说，“巡演定在八月的第二周，你要在巡演前一周抽空排练，九月就要进入新赛季了，你时间有多紧，你心里应该清楚，除开巡演之外的时间，你必须都用在训练上。” “我知道，我不会耽误时间的。”凌夜雪开口问道，“训练地点是在赛思冰场吗？” “你的训练怎么可以跟普通的客人混在一起？”苏心羽摇了摇头，然后纠正道，“赛思庄园的冰场不会关闭，你就在庄园里训练，吃住也在庄园里。” “冰场里只有我一个人吗？会不会太浪费了？” “反正钱都是你出，谈何浪费？”苏心羽耸耸肩说道，“如果你觉得费用太高，我也可以多招几个学员，放在你身上的时间肯定会变少。” “不不，我愿意出钱，如果没钱的话，那我就去想办法赚钱。”凌夜雪希望苏心羽能够全心教自己，自己的训练不会被其他人干扰。 “很好，要的就是你这样的态度。”聊了这么久，苏心羽总算满意了，“今晚就聊到这里吧，明天我会让我的律师把合同给你，我们按合同办事。” 第十章：北国之春（5） 在和苏心羽以及季德文谈妥训练和编舞的事情之后，三个人走回了别墅，当他们回到别墅大厅的时候，苏总和苏星浩正在看电视，见到他们三个人脚步轻快地走回来，苏星浩就知道一定是谈成了。 “你们谈得有点久啊。”苏总抬手看了看表，发现已经九点多了，“时间不早了，星浩，你送凌小姐回去休息吧。” “事实上，今晚我还安排了其他的活动。”苏星浩站起身来，走到了凌夜雪身边，“小雪，我们去月路山顶看看如何？” “嗯？” 凌夜雪有些疑惑，不知道苏星浩唱的这是哪一出，他们明明前一阵才去过山顶，怎么今天又要去？ “星浩，这么晚了还带凌小姐去山上，会不会影响到她休息？”苏总对此也心存疑虑。 “爸，他们两个人的事情，您就别操心了。”苏星浩还没说话，苏心羽就截断了他们的对话，看着凌夜雪说道，“我不管你今晚要做什么，明早9点必须准时到赛思庄园签合同，迟到一分钟扣100块钱，迟到半小时的话，合同就不用签了。” “一定！” 凌夜雪点头如捣蒜，她抛给苏星浩一个“快点走”的眼神，然后两个人就对其他几个人挥手道别，凌夜雪拎起自己的包，和苏星浩一起离开了别墅。 今晚苏星浩没有开他经常开的车，他从车库里开出了一辆宽大的SUV，带着凌夜雪去了月路山观景台。 和上次到观景台时空无一人的情形不同，今天观景台的停车场停着不少车，还有一些人带着帐篷和睡袋，似乎想在山上露营。 “今晚山上是不是有活动？”等苏星浩把车停稳，凌夜雪就开口问道。 “今晚有英仙座流星雨可以看。”苏星浩从后排拿出了两个望远镜，递了一个给凌夜雪，“流星应该会在10点之后出现，我们可以好好欣赏一番。” “我们难道就一直坐在车里，不用下车去观景台抢好位置吗？”看苏星浩没有要下车的意思，凌夜雪有些好奇地问道。 “你看这个。”苏星浩按下了手边的某个控制键，伴着一道细小又陌生的声音，SUV的天窗被打开了，然后凌夜雪就惊喜地发现这辆车的天窗是全景天窗，不用下车，坐在车上就可以看到无垠的星空。 “你可以把座位给放倒。”苏星浩一边说着，一边帮凌夜雪调节着座位，让她可以用舒服的姿势仰望星空。 等了没多久，空中就陆陆续续出现了流星雨，一颗又一颗的流行划过天际，凌夜雪放下望远镜，开始双手合十许愿，看到她闭眼许愿，苏星浩也闭上了眼睛，也在心里许了一个愿望。 “你许了什么愿望？” “我希望我可以成为世界冠军。”凌夜雪很诚实地说道，“你呢？” “我希望你可以说yes。” 听到苏星浩这么说，凌夜雪低下了头，面色有些发红，沉默着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鼓起勇气开口：“我觉得，其实我对你也是有些心动的，只是我觉得我们的身份差距太大了，我担心我们不能一直走下去。”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们的身份悬殊很大呢？我只是你的经纪人而已。”苏星浩微微拧眉，他从没想过这种问题，更没想过凌夜雪会为了这种事情而苦恼。 “当然不是这样的，你可是赛思集团的继承人之一，而我不过是一个普通家境的女孩，我身边从来都没有人可以跟像你这样的贵公子交往的。”凌夜雪解释得很小心，唯恐苏星浩会误解自己的话。 “所以现在你只是想要告诉我，你对我有点心动，但是并不想要和我在一起吗？”苏星浩问得也很小心，唯恐被凌夜雪拒绝。 “不是这样的。”凌夜雪很认真地看着苏星浩，心里还是有些忐忑，“只是我马上就要开始进行训练了，如果我每天的时间大部分都给他训练的话，你可以在我有空的时候再和我约会吗？” “当然可以，过去几个月我们不都是这么做的吗？”苏星浩反问凌夜雪道，“我的原则是‘爱人不易，爱人不疑，爱人不移’，所以你不要怀疑我的选择。” 凌夜雪被苏星浩的话给打动了，她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好，我答应你。” 看到凌夜雪的笑脸，苏星浩也开心地笑了起来，他直起身子，在她的额头上吻了吻，然后他又从外衣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放到了凌夜雪手中。 “这是什么？”凌夜雪低头看着有些眼熟的盒子，不明就里地问道。 “我的回礼。”苏星浩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那个盒子——盒子里装着的是一只女款的手表，造型和凌夜雪送给苏星浩的那只表一模一样，不过表盘要小一些，表带也更加秀气。 苏星浩将手表从盒子里拿出来，然后他就拉起凌夜雪的左手，开始帮她戴上手表，凌夜雪怔怔地问道：“你、你什么时候买的这只表？” “刚刚你和我姐一离开别墅，我就打电话给了S-K的服务专员，让她送一只手表到月华天麓。”苏星浩很小心地将手表戴好，他将自己的左手凑到凌夜雪手边，看着凌夜雪和自己手腕上的情侣手表，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只表很适合你。” “谢谢你，星浩。”苏星浩的细心和体贴让凌夜雪心动不已，不过她还是没有忘记更重要的事情，“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我和苏教练已经达成了协议，明天就要开始正式训练了，关于我们交往的这件事，我希望不要对外宣扬，我想安安静静地训练，不想被别人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 “可以。”苏星浩也不喜欢自己被人评头论足，“但是，最晚到明年情人节，我就要公布我们正在交往这件事，因为我不想又被报纸评为什么‘黄金单身汉’，然后被一群不认识的女生叫老公。” “好。”苏星浩的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凌夜雪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两个人就相视而笑、十指紧扣，空气中弥漫着甜如蜜糖的气息。 第十一章：流光飞舞（1） 在看完流星雨之后，苏星浩开车送凌夜雪回了赛思庄园，虽然还有很多话想要和凌夜雪说，不过考虑到她第二天还要训练，苏星浩还是决定让凌夜雪早点休息，想说的话可以改天再说。 第二天一大早，苏心羽的私人律师抵达了赛思庄园，带来了一份连夜撰写而成的合同——按照合同约定，苏心羽在2016年8月到2018年3月期间担任凌夜雪的花样滑冰教练，课程分为冰上训练和陆地训练，两种训练的课程的单节课时长都是30分钟，一节课收费500元人民币，另外凌夜雪还需要支付季德文的编舞费用，虽然费用很高，不过凌夜雪没有丝毫的犹豫，飞快地签了合同。 “德文已经在构思你的两套节目了，你记得要去联系S-K的设计师，让设计师尽快把你的考斯滕给做出来。”在凌夜雪签完合同之后，苏心羽也在合同中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她一边写字一边叮嘱凌夜雪，“巡回演出近在眼前，你要用排练之外的时间去考虑考斯滕的事情，等巡演结束之后，德文就会教你新舞步，你的考斯滕一定要在你完全学会新舞步之前制作出来。” “好的。” 凌夜雪满口答应，然后就去给Mina打电话，告诉她自己要参加花样滑冰比赛的事情，并且请她就两套节目的主题来设计考斯滕。 在接到凌夜雪的电话之后，Mina非常重视，她放下手里的其他工作，全力以赴为凌夜雪设计考斯滕，过了两天，在凌夜雪为巡演彩排的间隙，Mina带着自己设计的草图来到赛思庄园，和凌夜雪讨论服装细节。 “那天在电话里，你说你的短节目曲目是《假面舞会圆舞曲》，自由滑的曲目是《天鹅湖》，我了解了一下这两支曲子，然后按照我对音乐的理解画了一些图，今天都拿来给你过目。”在冰场旁的咖啡厅里，Mina将自己的设计图展示给凌夜雪看，“我不知道你比较喜欢什么颜色，不过我觉得红色、紫色、蓝色和黑色都很适合你，因为《假面舞会圆舞曲》的故事是发生在宫廷里的，所以服装的细节设计参考了欧式宫廷风，比较华丽复杂，你可以看看我的设计图，有什么意见都可以提。” “Mina，你这两天设计出了这么多套衣服？”凌夜雪翻了几页，发现每张图上都写着设计思路和注意事项，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大半个本子，想必Mina为此付出了很多努力。 “你告诉我你的选曲，我就立刻开始搜集资料、寻找灵感，然后熬夜把这些图给画了出来。”Mina一边说一边打了个哈欠，表情中充满了困倦，“我知道新赛季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不能耽搁你的时间，所以哪怕不睡觉也要把这些考斯滕给画出来，不过我能力有限，短节目只画了6套服装，你不会觉得少吧？” “怎么会呢，6套衣服已经非常多了！”凌夜雪非常佩服Mina的毅力和坚持，她翻着Mina的设计，认真地看着上面的注释，思考着到底哪套衣服比较适合自己。 “你看看这套红色的衣服……”Mina生怕凌夜雪看不懂自己的设计，她开始很认真地为凌夜雪讲解自己的设计思路，“……对了，这后面还有自由滑《天鹅湖》的服装设计，因为我不知道你会滑白天鹅还是黑天鹅，所以也设计了三个版本，一个是纯白的天鹅，一个是纯黑的，最后一个是表面有白色羽毛、裙摆下层会透出黑色羽毛的混搭版，你也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天鹅湖》的话，黑白天鹅的情节我都想挑战，所以我觉得混搭版很好。”凌夜雪随便看了看前面两幅图，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第三幅图上，“我会表演黑天鹅鞭转，穿这套衣服旋转的话，感觉应该会很棒！” “你是说黑天鹅的32圈鞭转？！”Mina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说道，“这个动作对舞者的腿部力量和舞蹈技巧有非常高的要求，如果不是专业的芭蕾舞演员，应该很难转够圈数吧？” “我学芭蕾的时间比学滑冰还要久，所以这部分不用担心。”凌夜雪笑了笑，又将图册翻到了前几页，“既然自由滑选了以白色为基调的服装，那短节目就选这套黑色的考斯滕吧，一黑一白应该会很有意思。” “可以，我也觉得这套很适合你，比赛的时候化一个冷艳一点的妆，那会超级美丽的！”Mina在凌夜雪选中的两套衣服的设计图页脚画了一个记号，然后就合上了设计本，“那我里先不打扰你了，我要回去补眠了，我会尽快把衣服的初版做出来，到时候我们再调整吧！” “好的，谢谢你了。”凌夜雪很真诚地对Mina道谢。 在忙完这些事情，凌夜雪和午休时间赶来赛思庄园的苏星浩一起吃了午饭，她稍微休息了一会儿，下午2点又全情投入到了巡演排练中，不过还没排练多久时间，苏心羽就带着一个瘦高的女生出现在了大家面前：“大家请暂停一下，我要介绍一下参加这次巡演的专业滑冰运动员——来自日本的江崎舞小姐！” “大家好，我是江崎舞，初次见面请多关照！”站在苏心羽身边的江崎舞甜笑着和面前正在排练的人们打招呼，她的中文发音非常标准，完全听不出任何奇怪的口音。 “这个口音……听起来不像日本人啊。”原本正在和凌夜雪切磋舞步的乔宸瑞，在听到江崎舞和大家打招呼的声音之后，有点难以置信地说道。 “该不会是姓‘江’的在日华人吧？”虽然江崎舞的长相和举止都是典型的日本女孩模样，可是她的中文发音太过标准，凌夜雪也有点不相信江崎舞是日本人。 第十一章：流光飞舞（2） 在苏心羽介绍完江崎舞之后，凌夜雪抽空用手机查了一下江崎舞的资料，江崎舞的确是日本人，现年18岁的她，比凌夜雪还要小1岁，可是已经代表日本参加过很多次国际大赛了，在日本前一姐退役之后，她是现在日本名副其实的“女单一姐”。 下午训练的时候，凌夜雪一边和乔宸瑞练习《梁祝》，一边时不时看看江崎舞在做些什么——和其他都有搭档的表演嘉宾不同，她一直戴着耳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因为听不到她耳机中的音乐，凌夜雪并不知道她练习的是什么曲子，不过这反倒让凌夜雪更加好奇，也更认真地观察起江崎舞来。 凌夜雪发现江崎舞的滑行非常地细腻和流畅，但是跳跃水平谈不上有多高超，虽然在表演中并不需要表演太高难度的跳跃，可是训练的间隙，大家总会跳几个自己擅长的跳跃然后凌夜雪就发现江崎舞的跳跃转速有点低，高远度也不是很理想。 在意识到江崎舞的弱点之后，凌夜雪有点担心自己的跳跃也不如自己想的那么好，她让乔宸瑞拿着手机，帮自己录制跳3A的视频，跳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不是周数不足就是摔倒，这让凌夜雪有点沮丧。 因为下午跳3A的举动，让江崎舞注意到了凌夜雪，晚上凌夜雪和乔宸瑞在餐厅吃晚餐的时候，江崎舞端着自己的餐盘，主动走到了凌夜雪身边，低头看着凌夜雪问道：“请问这儿有人坐吗？” “没有。”看到来人是江崎舞，凌夜雪有点惊讶，不过她还是挪开了椅子，让江崎舞坐在了自己和乔宸瑞身边的位置上。 “你们好，我叫江崎舞。”江崎舞放下餐盘，她看了看乔宸瑞，然后又看了看凌夜雪，“如果我没猜错，你们两位应该就是《星跃冰雪》的总冠军，凌夜雪和乔宸瑞，对吗？” “没错。”江崎舞流利的中文让乔宸瑞叹为观止，“我想确认一下，江小姐你真的是日本人吗？” “我不是江小姐，我姓江崎，你应该叫我江崎小姐。”听到乔宸瑞这么问，江崎舞微微皱了皱眉，纠正他的说法道，“我是货真价实的日本人，不信的话，我可以给你们看我的护照。” “不用了不用了，我相信你。”江崎舞的反应让乔宸瑞有点尴尬，他低下头去吃饭，不再多说一句话。 “凌小姐，我看了你在总决赛上跳的3A，我觉得非常棒！”见乔宸瑞不再说话，江崎舞又将目光投向了凌夜雪，“不过我更感兴趣的是，你的名字是不是来自杜甫的诗？” “没错，我的名字来自一首叫《夜雪》的诗。”江崎舞的提问让凌夜雪非常惊讶，她没想到日本人也知道中国的古代诗人，“你知道杜甫？” “杜甫在日本非常受欢迎，古代日本可是深受中国的影响啊！”自己的猜想得到了证实，这让江崎舞非常兴奋，“我的爸爸妈妈非常非常喜欢杜甫的诗，我的名字也来自杜甫的诗！” “那是哪首诗啊？”凌夜雪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想到杜甫有什么诗歌是有“舞”字的。 “我妈妈叫江崎时子，舞这个字来自《江畔独步寻花》，这首诗中有‘留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这样的句子，‘舞’正好和‘时’连在了一起，我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江崎舞眉飞色舞地介绍着自己的名字由来，看得出她很为自己的名字而自豪。 “哇哦！”江崎舞背诵古诗的能力让凌夜雪叹为观止，“你的中文也太好了吧，连古诗都能背得这么流利！” “我爸爸是跨国经理人，我出生后没多久，就从东京移居到了洛杉矶，我在在美国住了3年，在中国住了6年之后才回到日本的，也是因为周边的环境不断变化吧，所以我会说三种语言。”江崎舞对凌夜雪比划了一个“3”字，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我准备多比几年赛，再学一门新语言！” “其实，我也在美国住了几年，不久之前才回国的。”看到江崎舞信心满满的模样，凌夜雪仿佛也被她感染了，开始说以前的事情，“不过我没想过多学一门语言的事情，我只想争取到参加国际大赛的机会。” “说到比赛，我还真想问你，为什么我没在国际赛场上看到过你？”说了好一阵子的话，江崎舞终于想起自己还要吃晚餐，她舀了一勺蔬菜沙拉，吃完沙拉之后才开口问道，“一个可以跳3A的女单选手，不管参加哪一种级别的国际比赛都会引人关注，可是我真的不记得我见过你。” “……其实我没有参加过比赛。”凌夜雪犹豫了一下，还是对江崎舞说了实话，“《星跃冰雪》是我第一次参加比赛，虽然只是个真人秀，不过我是把它当大赛一样认真对待的。” “嗯，从你在总决赛中跳3A就看得出来，你是真的拿出了看家本领。”江崎舞点了点头，有些佩服起凌夜雪来，“自从前辈退役，我已经好几年没在赛场上见过跳3A的女单选手了，今天看到你在冰场上练3A，我终于鼓起勇气来和你打招呼了，希望能向你学习经验。” “江崎小姐你太客气了，你的比赛经验比我要多得多，应该是我向你学习才对。”江崎舞的话让凌夜雪受宠若惊，她赶忙说道。 “我查了一下资料，你比我大1岁，按照日本人的规矩，你可以不叫我江崎小姐。”江崎舞纠正道，“你可以叫我‘麦酱’。” “麦酱？”凌夜雪一头雾水地复述了一遍江崎舞的话，“这是什么意思？” “‘舞’在日文中的发音是Mai，‘麦酱’翻译成中文的话，应该是叫小舞。”江崎舞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才解释给凌夜雪听，“或者你可以叫我小舞，我叫你小雪。” “可以可以，小舞显得比较亲切。”凌夜雪满口答应下来，“以后我们有时间就互相切磋滑冰技巧吧！” “那是必须的！” 第十一章：流光飞舞（3） 在月华市排练了几天节目，在巡演开始前2天，《星跃冰雪》节目组出发去了北京，凌夜雪原本很期盼和苏星浩一起坐飞机出去玩，可是在临行之前，苏星浩却没有出现在赛思庄园门口的集合处。 就在凌夜雪打算打电话给苏星浩的时候，苏星浩主动给她发了一条微信：“小雪，我突然接到了很紧急的工作任务，不能陪你去北京了，不好意思。” 看到苏星浩的这条微信，凌夜雪虽然有点失落，不过还是很快回复了微信给他；“那好吧，我们下周再见。” “夜雪，我们要出发了。”其他人都在陆陆续续上大巴了，看到凌夜雪还在发微信，乔宸瑞提醒道，“快点上车吧！” “好。”凌夜雪收起手机，跟在乔宸瑞身后上了开往机场的大巴。 因为凌夜雪是现在炙手可热的真人秀明星，为了避免被人围观，办票和托运行李都是《星跃冰雪》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帮她做的，在通过安检之后，凌夜雪被护送进了贵宾室，节目组包下了整个贵宾室，就是为了确保凌夜雪和成宁不会被人围观。 到达北京之后，《星跃冰雪》节目组的人都入住了北京赛思酒店，其他人的入住手续都办好了，最后只剩下凌夜雪一个人没办入住手续了。 “凌小姐，您是我们集团赛思庄园的代言人之一，您是可以免费升级房间的。”在刷了凌夜雪的身份证资料之后，前台工作人员笑容可掬地说道，“成宁小姐入住了位于19楼的贵宾套房，我看到18楼还有一个视野极佳的贵宾套房，不知道您是否愿意入住18楼的套房呢？” “当然可以。”凌夜雪并不在乎自己住在哪一层，不过如果住得离成宁近一点，那她晚上就可以去找成宁玩了。 “好的，这是您的身份证和房卡，请您收好。”前台工作人员将办好的房卡和身份证递给了凌夜雪，然后行李员就立刻走上前来，拎着凌夜雪的行李，陪她一起到了18楼。 “凌小姐，这就是您入住的1809号房间，现在快到晚餐的时间了，请问您是否需要客房服务？”行李员将行李搬进凌夜雪的房间，很客气地问道。 “不用了，我还不饿。”刚下飞机不久，凌夜雪还是想先跟苏星浩报个平安再去吃东西。 “如果您有需要的话，随时可以拨打内线电话叫客房服务。”行李员点了点头，然后就退出了房间，站在房间门外叮嘱道。 “好的，谢谢。”凌夜雪谢过行李员，然后就关上了门。 凌夜雪看了看房间的内部陈设，发现无论是房间的装修风格还是摆设细节，她都很喜欢，站在大大的落地窗边，还能眺望远处的美景，眼前的一切太过美好，让她忍不住想要和苏星浩分享。 凌夜雪从包里拿出手机，切到了先前给苏星浩发微信的界面，她准备和苏星浩视频聊天，可是在发送了视频邀请之后，等了半天也没人接受视频邀请，凌夜雪有点无奈，只好放弃和苏星浩视频聊天的想法，她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准备去楼上找成宁玩。 “叮咚！” 凌夜雪才从浴室走出来，突然就听到有人按响了门铃。 “请问是哪位？”凌夜雪走到门边，并没有立刻打开房门。 “客房服务。”外面有个声音低沉的男声答道。 “奇怪，我没叫客房服务啊？”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不过凌夜雪还是打开了房门，打开门之后，她发现门外只有一个餐车，餐车上的食物被银色盖子盖住，看不出上面放的事什么东西。 “咦，刚刚回答问题的人呢？” 凌夜雪正打算探出头来看看，突然一个男生闪身进入了她的房间，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餐车推进了房间，把房间门关上，然后把凌夜雪“卷”进了自己怀里。 “你！”凌夜雪正准备尖叫自保，突然发现现在环抱着自己的怀抱有些熟悉，她抬头一看，苏星浩那张熟悉的脸就映入眼帘，而他脸上的笑容太过灿烂，把她没说完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 “星浩，你怎么会在这儿？！”虽然已经百分之百能够确定现在在自己房间里的男生是苏星浩，可是凌夜雪还是有点懵，“你不是说有很紧急的工作任务要做吗？” “所谓的‘很紧急的工作任务’，其实就是给你一个惊喜。”苏星浩紧紧地抱了凌夜雪一下，然后才让她离开自己的怀抱，“这几天，你天天忙着训练，都没时间正眼看我，我必须要想点办法才能让你注意到我。” “我才不是这种人呢！”听到苏星浩这么说，凌夜雪有些不服气地噘起了嘴，“你什么时候到北京的？” “比你早几个小时到的。”苏星浩将餐车推到套房的餐厅里，他揭开盖子，把里面的菜都摆在桌上，“我就住在你隔壁的房间，你住的这间房是我们家的保留房间，我特地提早到了北京，帮你把房间给检查了一遍，确认没问题才让你入住的。” “你真的很细心。”看到餐桌上摆的各色菜式，虽然色泽丰富、喷香扑鼻，可是大部分都是少油少盐的蔬菜，一看就知道是苏星浩特别为凌夜雪准备的，这让凌夜雪很感动，“不过你想要做什么，和我说实话就行了，不一定要用惊吓的方式送惊喜。” “我吓到你了？”凌夜雪的话让苏星浩有点紧张，“是因为我刚刚的举动吗？” “有一点，不过我还是很开心的。”凌夜雪挽住苏星浩的胳膊，撒娇似的说道，“本来我不饿的，可是看到这么多菜，我有点饿了，我们吃晚餐吧！” “明天你还要参与正式排练，后天晚上就是巡演了，你的确应该多吃一点。”苏星浩拉着凌夜雪坐下，两个人面对面地坐在餐桌旁，开始大快朵颐。 第十一章：流光飞舞（4） 举行巡演的前一天，所有参演人员一起进行了正式彩排——之前凌夜雪、乔宸瑞、成宁和江崎舞都在月华市排练，几位国家队女单则在北京排练，这还是他们第一次举行正式彩排，在彩排之前，巡演导演召集大家开会，凌夜雪和成宁才走进会议室，热情的乔宸静就扑了过来。 “小雪姐姐！”乔宸静走上来挽住凌夜雪的胳膊，态度很是亲热。 “小静，好久不见。”凌夜雪笑了笑，和乔宸静打了个招呼。 “喂喂，明明几天没见而已，至于要这么亲热吗？”成宁对自己妹妹的举动有些不满，“我可是你亲姐，你应该先问候我吧！” “姐~”乔宸静嗲嗲地叫了成宁一声，主动向她示好。 “这还差不多。”看到乔宸静讨好的举动，成宁也笑了起来。 “那边还有很多座位，我们坐到那边去吧！”乔宸静指了指导演组对面的座位说道。 “好呀。” 凌夜雪一边说着，一边跟乔宸静以及成宁一起走到了3个连在一起的座位处，当她坐下之后，发现乔宸瑞也坐在不远处，她对着乔宸瑞笑了笑，就当是打招呼了。 大家陆陆续续走进会议室，巡演总导演赵导和苏心羽一起走进了会议室，坐在了发言席。 “已经9点了，大家都到齐了没有？”赵导整理了一下面前的材料，然后看了看表，环顾四周问道。 “好像还有一个空位。”苏心羽看了看面前按照人数摆设的座位，发现有个座位还是空的，“还有哪位参加表演的嘉宾没到？” “已经开始开会了吗？”就在这时，一道女声从会议室门口处传来。 大家循声一看，发现是一个又高又瘦的女声站在门口，女生长得非常漂亮，妆容很精致，身上穿的衣服、拎的包包以及穿的鞋子也是名牌产品，一看就是非常会打理自己的人。 “果然又是邹冰冰迟到了。”坐在凌夜雪身边的乔宸静嘟囔了一声，虽然声音不大，不过还是被凌夜雪听见了。 “邹冰冰经常迟到吗？”凌夜雪小声问乔道。 “她可是国家队一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区区一个迟到算什么。”乔宸静用很不屑的口吻说道。 “小静，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随意评价别人！”听到乔宸静这么说，成宁赶紧纠正道，“等什么时候你成了国家队一姐，再说别人的不是吧！” 成宁的话让乔宸静低下了头，明显有些不开心了。 “好了，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们就说一下巡演相关的事情……” 等邹冰冰入座之后，赵导开始说工作上的事情，大家都很认真地听着，只有邹冰冰心不在焉地玩着手机。 “……成宁和乔宸静的表演结束之后，将由江崎舞带来《蝴蝶夫人》的表演，然后就是邹冰冰的《十面埋伏》。”在确认过上半场的表演曲目之后，赵导将节目单翻到了下半场，“我到现在都没看过邹冰冰的表演，你那边应该没问题吧？” “我能有什么问题？”邹冰冰将目光从手机上移开，态度有些倨傲，“我可是国内比赛的大满贯选手，如果我的表演都有问题，那国内就没有没问题的女单了。” “啧啧！”听到邹冰冰这么说，连成宁都忍不住发出感叹，“她还真是有着迷之自信的奇女子啊！” “到底有没有问题，下午全体彩排的时候就知道了。”苏心羽对邹冰冰的自信也很不感冒，她给赵导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继续说。 “最后压轴的节目是凌夜雪和乔宸瑞的《梁山伯与祝英台》，4场巡演的表演曲目都是一样的，每场表演时长90分钟，希望大家都可以拿出最高水平以飨观众。”赵导接着说道，“今天下午3点和晚上8点，我们将分别进行两次带妆彩排，希望大家可以将彩排当做正式演出一样对待，散会！” 下午3点，《星跃冰雪》的集体彩排正式开始，在表演完前两套节目之后，凌夜雪和乔宸瑞还有一套压轴节目要表演，她站在冰场边看其他人表演，凌夜雪看完江崎舞的《蝴蝶夫人》，再看邹冰冰的《十面埋伏》，觉得她的表演索然无味，虽然肢体柔软，可是体力明显不够，滑到一半就开始没力气了。 紧挨着邹冰冰上场的是成宁和乔宸静，她们一起表演了《Let It Go》，成宁扮演Elsa，乔宸静扮演Anna，凌夜雪就惊讶地发现，乔宸静一改几个月前的自由散漫，排练的时候非常认真，她的跳跃能力一如既往地强悍，艺术表现力也比之前有所提升，进步神速。 “看了她们几个人的表演，你有什么感想？”苏心羽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凌夜雪旁边，问凌夜雪道。 “江崎舞的跳跃技术最好，艺术表现力也很不错，至于邹冰冰和乔宸静……”凌夜雪不擅长说别人坏话，她斟酌了一下，用比较委婉的方式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邹冰冰表现力不错，乔宸静的跳跃不错。” “换言之，邹冰冰体力不足，乔宸静艺术表现力不行。”苏心羽没有绕弯子，直接就说出了她自己的想法，“国家队想请我当教练，他们想让我指导邹冰冰，可是要带邹冰冰那样骄傲的大小姐，我情愿指导乔宸静，至少她最近都在认真训练。” “上次和小静比试之后，她的艺术表现力提升了不少。”凌夜雪忍不住帮乔宸静说话了，“我觉得她现在的状态不错，稳中有升。” “你还和她比试过？”凌夜雪的话让苏心羽有些惊讶，“比试的结果如何？” “我赢了一点点。”凌夜雪没有告诉苏心羽实情，只是用手指比划了一下，“她现在在我面前很听话，成宁姐一直希望我多多教导她。” “看来乔宸静还值得‘挽救’一下。”听到凌夜雪这么说，苏心羽看着还在冰场上练旋转的乔宸静，陷入了沉思。 第十二章：追梦无悔（1） 虽然苏心羽并不看好邹冰冰，但是邹冰冰还是很想请苏心羽当自己的教练的，对于苏心羽的指导服从度比较高，对其他人的话则是爱搭不理的，因为有苏心羽镇场子，《星跃冰雪》的巡演就在大家还算齐心的情况下完成了三站，最后一站到了月华市，凌夜雪又住回了赛思庄园的房间，而苏星浩也“假公济私”，包下了旁边的房间。 邹冰冰是第一次来月华市，她对于要和别人同住的一间房的赛思庄园很不满意，自己出钱去住了凯迪酒店，苏心羽对此睁只眼闭只眼，只是不收邹冰冰为学生的想法愈发坚定起来。 月华市的巡演定在周日晚上，因为《星跃冰雪》就是在月华市拍摄的，节目组在本市的影响力最大，因此前来观看演出的人也最多，凌夜雪姨妈一家都来捧场了，演出开始之前，汪诗雨还以“自己是凌夜雪助理”的名义进入了后台，走进了凌夜雪的化妆间。 “小雪！”在看到已经换好服装、化妆完毕的凌夜雪时，汪诗雨很是激动，只差没有扑上来了，“好久不见！” “我们确实有一段时间没见了。”为了不弄花妆面，凌夜雪轻轻抱了抱汪诗雨，然后就迅速松开了她，“今晚姨妈和姨父也来看我的表演吗？” “对呀，他们都在观众席，我想单独见你，所以就到化妆间来找你了！”汪诗雨在说完这番话之后，看了看四周，在确定没有其他人在场之后，她凑到凌夜雪耳边问道，“上次你说的那件事，情况怎么样了？” “哪件事？”凌夜雪一头雾水地问道。 “就是那件嘛，我陪你去给苏星浩买礼物时说的那件！”汪诗雨有点急了，生怕凌夜雪忘记了正事。 “哦，那件啊。”凌夜雪恍然大悟，她的脸微红了起来，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摘下了自己手腕上的手表。 “这块手表！”在看到凌夜雪手上的手表之后，汪诗雨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激动地抓住了凌夜雪的胳膊，“是苏星浩送给你的情侣表对不对？” “嗯。”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凌夜雪还是点头承认了，“是他送给我的生日回礼。” “你能收下这份礼物，那就代表着你接受了他的告白，我真是太开心了！”知道凌夜雪答应了苏星浩的告白，汪诗雨表现得非常激动，“不错不错，你总算开窍了！” “你怎么比我还激动！”凌夜雪白了汪诗雨一眼，不太能理解她的兴奋从何而来。 “有情人终成眷属，我当然要激动了！”汪诗雨原本还想问问告白细节的，可是看看时间，距离巡演开始只有不到半个小时了，她决定改天再问，“今天你先好好演出，改天约上苏星浩还有小阳一起吃饭，好好为你们庆祝庆祝！” “我看你是想好好八卦八卦吧。”凌夜雪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她拉着汪诗雨走出了化妆间，把汪诗雨送离后台之后，自己则到了等候区，等待演出的正式开始。 当凌夜雪和乔宸瑞登场的时候，现场观众发出了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虽然观众区比较暗，可她还是能看见不少人举着应援牌为自己和“瑞雪组合”加油，粉丝数量比前三场都要多，为了感谢他们，凌夜雪拿出了自己的最佳状态，为巡演画上了完美的句点。 在巡演结束之后，凌夜雪火速加入刚刚成立的月华赛思滑冰俱乐部代表队，成为在月华市体育局注册花样滑冰运动员，而这也就意味着她可以代表月华市参加全国的花样滑冰比赛，如果在比赛中获得前三名，那么还有机会代表中国去参加世界性的比赛。 巡演结束后的第二天，季德文就将编好的舞步教给了凌夜雪，为了帮她节约时间，新编的舞步和凌夜雪之前掌握的区别不大，每天练半天新节目，还有半天要进行跳跃、滑行和陆地练习，整个苏心羽的团队都只为凌夜雪一个人服务，在经历接近2个月的密集训练之后，凌夜雪的新节目已经练得很熟练了，需要去赛场上检验训练成果了。 9月底，凌夜雪和苏心羽的团队来到了北京，准备参加花样滑冰全国大奖赛。 这次苏星浩没有跟凌夜雪一起去北京，而是飞去了瑞士——赛思集团在瑞士的度假胜地圣莫里茨开发了一个度假村，预计在今年冬天开始营业，他必须要去那里处理工作事情，凌夜雪的经纪事务交给了郑宇，由他负责陪着凌夜雪去北京。 凌夜雪训练的时候从来不看手机，为了迁就她的时间，两个人约好由凌夜雪发起视频请求，每天都要聊够10分钟，时差和距离也无法影响两个人的交流。 等短节目花样滑冰在北方的普及度远高于南方，整个南方都只有凌夜雪一个人参加比赛，短节目根据上一季的积分来进行排序，凌夜雪没有任何的积分，被排在了第一组，第一组全都是没有积分的新手，大家凑在一起抽签，凌夜雪抽到了第一组最后一个出场。 虽然是成年组的比赛，可是能滑好一整支曲子的人都不多，第一组选手的分数大多只有40到50分，现场观众也没有什么热情，都在等着最后一组的高手登场。 凌夜雪上场比赛的时候，观众只送上了稀稀拉拉的掌声，凌夜雪滑出了一套行云流水的《假面舞会圆舞曲》，当音乐结束的时候，全场观众的热情都被凌夜雪的表演点燃了，掌声也比之前热烈了很多。 最后凌夜雪取得了72.18分，在30名选手中排名第一。 30位参加短节目的选手中，只有分数在前18名的人能参加第二天的自由滑，自由滑的比赛顺序按短节目分数倒叙排列，凌夜雪被分到了最后一组，最后一组的6名选手自己抽签，第一个抽签的凌夜雪抽到了18，是所有选手中最后一个上场的。 “下一位抽签的选手是邹冰冰。” 邹冰冰走上前来，抽走了13号，那也是最后一组第一位登场的选手。 “真是倒霉！”邹冰冰在经过凌夜雪身边的时候，轻声咒了一句，然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下一位是乔宸静。” 乔宸静蹦蹦跳跳地到了抽签台，抽了一个签出来，然后就笑得露出了小虎牙：“我抽到了17号！” 第十二章：追梦无悔（2） 和乒乓球、羽毛球等项目比起来，花样滑冰不算是热门的比赛项目，全国大奖赛的影响力和前来观赛的观众有限，在第一天短节目比赛结束之后，有一些观众将凌夜雪正在参加全国比赛并取得了好成绩的消息发到了微博上，并且迅速引发了凌夜雪粉丝的关注。 在第二天的比赛中，观众数量比之前一天短节目观众数量增加了十倍，整座体育馆都坐满了观众，其中绝大多数都是为了一睹凌夜雪的风采而来的。 “我参加了很多次国内比赛，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观众。”在前两组选手的比赛都结束了之后，即将在第三组登场的6名选手站到了挡板外的等候区，等着磨冰车磨平冰面，乔看着四周坐得满满当当的观众，惊讶地说道，“简直和《星跃冰雪》总决赛的观众数量有得一拼！” “哼，他们很快就会知道，专业的比赛和娱乐节目是不能比的。”听到乔宸静这么说，站在一旁的邹冰冰冷哼了一声，对那些举着凌夜雪应援牌的观众很是不屑。 凌夜雪没有说话，她看着全场的观众，感受到了他们对自己的期待，昨天自己的分数是领先的，可是邹冰冰并不是没有赶超的机会，今天只要有动作发挥不好，那么邹冰冰就有可能夺得冠军。 “不用紧张，发挥出你在训练中的水平就行了。”苏心羽和季德文也走入了等候区，季德文看出了凌夜雪的紧张，他出声安慰道。 “赛前6分钟训练开始了，去吧。”苏心羽没有安慰凌夜雪，她伸出手来，示意凌夜雪将冰刀套都递给她。 “好。”凌夜雪知道苏心羽没有安慰人的习惯，她也没觉得奇怪，将冰刀套递给苏心羽之后，她就和其他5名选手一起，按照登场的先后顺序滑入了冰场。 按照惯例，在6名选手热身的时候，主办方要对每一位选手进行介绍，而每一位选手也要在介绍自己的时候拿出招牌动作，好给裁判和观众留下好印象。 “第三组第一位登场的选手，是来自国家队的邹冰冰，今年20岁，曾经获过多个全国冠军。” …… “第三组第五位登场的选手是来自国青队的乔宸静，今年17岁，今年刚刚升入成年组，在青年组时曾获得多个全国冠军……” “第三组最后一位登场的选手是来自月华市赛思滑冰俱乐部代表队的凌夜雪，今年19岁。” 因为凌夜雪之前没有参加过比赛，因此也没有对她的比赛经历进行介绍，凌夜雪尝试跳了3Lz-3T，当她稳稳落冰的时候，很多观众都发出了欢呼声。 赛前6分钟训练结束之后，除开邹冰冰之外的5名选手都离开了冰面，凌夜雪穿好外套、套好冰刀套，然后就回到了等候区，在等候区里抱着独角兽闭目养神。邹冰冰滑到出口处，听了教练的几句叮嘱，然后就再次滑到了场地中央。 邹冰冰在《星跃冰雪》的巡演中表演的《十面埋伏》也是她这个赛季的自由滑曲目，节目一过半，邹冰冰体力不足的问题就非常明显，后半段滑得有气无力的，跳跃频频繁摔倒，滑行速度很慢，看得人昏昏欲睡。 邹冰冰的分数很快出炉——自由滑分数只有115.65，总分175.92分。 在前4名选手都表演完毕之后，乔宸静登场了，她表演的曲目是《天使爱美丽》，乔宸静的体力充沛，跳跃又高又远，但是滑行和表演比较粗糙，最终得到了177.05分，总分第一次超过了邹冰冰的总分。 在发现自己被乔宸静挤下冠军宝座之后，在奖牌休息室收看后续比赛的邹冰冰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当乔宸静从等分区走到等候区的时候，邹冰冰连个笑脸都挤不出来，更说不出恭喜之类的话。 不过等到凌夜雪登场的时候，邹冰冰就知道劲敌来了——虽然是最后一位出场，身负巨大压力，但是凌夜雪顶住了压力，以完美的表现将《天鹅湖》的精髓表现得淋漓尽致——虽然现在是赛季刚开始，凌夜雪出于种种原因没有拿出最高难度的跳跃，可是她流畅的滑行、轻盈的跳跃以及动人的表演还是征服了裁判和观众，最终这套节目打出了127.43分的高分，凌夜雪以199.61分的总分摘得了大奖赛的冠军。 在举行颁奖仪式的时候，当颁奖嘉宾将金牌戴在凌夜雪脖子上的时候，全场观众都起立欢呼，凌夜雪举起手中的花束，朝四个方向晃了晃，用这种方式向在场的所有观众表示感谢。 乔宸静虽然没有成为冠军，但是她战胜了邹冰冰、仅排在凌夜雪之后，这样的成绩还是让她非常开心的，颁奖仪式结束之后的绕场致谢以及记者会，她全程都紧跟凌夜雪，一直用充满崇拜和敬意的眼神看着凌夜雪。 在大奖赛结束之后，季德文要帮国家队的队员对比赛节目进行微调，苏心羽正好也要在北京会友，凌夜雪之前就在苏星浩的安排下接了2支广告，分别是巧克力广告和手机广告，搭档都是乔宸瑞，乔宸瑞坚持要和凌夜雪一起拍广告，不能分开拍摄，广告商等档期等了一个多月，终于能让凌夜雪和乔宸瑞一起拍广告了。 一天拍2支广告，时间紧任务重，凌夜雪不敢怠慢，一整天都在认真工作。广告公司的工作人员有很多人都是“瑞雪组合”的粉丝，难得两个人一起出现，在广告拍完之后，他们还要一个个地和凌夜雪以及乔宸瑞一起合影、签名。 等把这一切都忙完之后，时间已经到了晚上8点了，到了凌夜雪和苏星浩约好的视频时间了。 “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能不能来张大合影？”凌夜雪没时间单独合影，只能变通一下，和全体工作人员合影，这才算完成任务。 等忙完工作，凌夜雪走到了僻静处，向苏星浩发送了视频请求，苏星浩很快就接起了视频。 “小雪，你今天忙吗？”苏星浩刚刚才结束了一场会议，神情有些疲惫，不过在看到手机那头凌夜雪的笑脸之后，他的表情也愉快了起来。 “今天拍了一整天的广告，感觉比训练还要辛苦。”见四周没人，凌夜雪也没掩饰，告诉了苏星浩自己的真实感受，“不过我还是挺开心的，拍2支广告可以挣出大半年的训练费，为了接下来能无忧训练，再累我也要坚持。” “真是辛苦了。”苏星浩看着凌夜雪还来不及卸妆的小脸，知道她肯定是刚刚才忙完，“真想带你来瑞士的度假村住一住，好好放松一下。” “今天郑宇给我看了瑞士度假村的照片，感觉真的好棒，可惜我接下来几个月都要比赛，没时间亲眼去看看。”一提到度假这个话题，凌夜雪里觉得心痒痒的，“估计要等到休赛季才有时间度假。” “不用着急，只要你愿意，全世界赛思集团的度假村和酒店都随你挑，如果是我熟悉的地方，我还可以给你当司机和向导。”苏星浩安慰她道，顺便画了一个大饼。 两个人又聊了一阵，然后凌夜雪就依依不舍地挂断了视频，当她准备回摄影棚的时候，一回头却发现有个人就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她，把她给吓了一跳。 第十二章：追梦无悔（3） “宸瑞，你怎么在这儿？”在看清那个人是乔宸瑞之后，凌夜雪放下心来，她拍着胸口、喘着气问道。 “晚上大家要一起吃饭，他们让我来叫你。”乔宸瑞的眼神有点不对，声音也异常低沉，“你忙完了吗？” 今天一整天，乔宸瑞都是满面喜色，时不时还会说笑话逗凌夜雪和工作人员，可是现在他的表情却严肃得有些可怕。 “忙完了，可以去吃饭了，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 凌夜雪道了个歉，然后就走回了摄影棚，等工作人员把东西收好之后，大家就一起出去吃饭。 “凌小姐，苏总让我做点事，我就不和你们一起去吃饭了。”一整天都跟着凌夜雪在拍广告的郑宇叮嘱道，“你快吃完的时候可以给我打电话，我过来接你。” “没事的，你去忙吧，我自己打车回酒店就行了。”凌夜雪不想麻烦郑宇，婉言谢绝了他。 “那好，你有什么事都可以联系我。”郑宇也没有坚持，在和导演打了招呼之后，他就先离开了。 因为完成了两件大工作，广告公司的工作人员都很开心，凌夜雪没怎么吃东西，全程都在和苏星浩聊微信，时不时露出恋爱中小女人的满足微笑，这让坐在她身边的乔宸瑞非常不爽，但是碍于人太多，他不好当场发作。 一顿饭吃到九点多，酒足饭饱之后，广告公司的工作人员纷纷告别，凌夜雪本想用软件叫车，但是却被乔宸瑞拦住了。 “夜雪，我刚买了车，我送你回酒店吧。”乔宸瑞掏出自己的车钥匙，对凌夜雪说道。 “好呀，那就麻烦你了。”凌夜雪觉得自己和乔宸瑞还算熟，所以没有过多推辞。 “你住在哪家酒店？”乔宸瑞问道。 “北京赛思酒店。” 听到酒店名之后，乔宸瑞更加不悦了，但是没有表现出来，他去车库取了车，然后就带着凌夜雪往赛思酒店开去。 “我准备回酒店啦。”凌夜雪收到苏星浩问自己在做什么的微信，她拿起微信发了条语音，告知苏星浩自己正在做的事情。 “夜雪，你和苏星浩是什么情况？” 乔宸瑞憋了很久，现在车上只有他们两个人，他终于忍不住问出口了。 “他是我男朋友。” 听到凌夜雪这么说，乔宸瑞握着方向盘的的指节明显用力起来，他做了几个深呼吸，用轻描淡写的语气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8月初。”凌夜雪抬手看了看苏星浩送给自己的手表，唇角止不住地上扬。 “那也就是说，你们在一起还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凌夜雪想了想，然后才应道：“对。” “呵，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乔宸瑞笑了一声，语气有些异样。 “怎么奇怪了？” “他是赛思集团的继承人，苏教练明显没有继承集团的意思，也就是说，赛思集团的大部分资产都会是苏星浩的，赛思集团的资产不说多了，几百亿总是有的吧？”乔宸瑞打了一把方向盘，车子稳稳地向着赛思酒店的方向行进，“他那样的人，什么女人没见过，怎么会选你当女朋友？” 乔宸瑞的话击中了凌夜雪的软肋——虽然现在和苏星浩感情发展很稳定，可是她经常会审视自己，一个高中毕业、父母双亡、事业刚刚起步的花滑运动员，到底有什么地方能和苏星浩相匹配？ “他说他找了我很久，找到我的时候很开心。”虽然自己都没什么底气，可是凌夜雪还是努力找着理由，“他应该很喜欢我滑冰。” “你的滑冰技术确实很好，我很喜欢，你几百万的微博粉丝，应该都很喜欢看你滑冰。”乔宸瑞继续给凌夜雪泼冷水，“可是滑冰你能滑一辈子吗？女单选手就算是熬过了发育关，20岁之后体能也会下降，等过几年你退役了，你还有什么可以吸引他的？” “我也不知道。”被乔宸瑞这么一说，凌夜雪也有点心虚起来。 “你只要多看看新闻就会知道，有些富二代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快，别说好几年，恋爱能谈一年都算长的了。”见凌夜雪心虚，乔宸瑞有些得意，他继续分析道，“感情好的时候，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哪天没感情了，一毛钱都不会给你。” “我不图他的钱。”凌夜雪争辩道，“我现在可以靠拍广告挣钱，我可以养活我自己。” “就算你不图他的钱，你跟着苏教练训练，如果和苏星浩分手，你觉得你还能心无芥蒂地继续训练吗？” “我……”乔宸瑞的话让凌夜雪哑口无言，她没有再争辩，双手很纠结地拧在了一起。 “你自己好好考虑我的话吧，我是你的朋友，我不会害你的。”说话间，车子已经开到了赛思酒店门口，乔宸瑞打开了中控锁，“好好考虑下你应该怎么做，不要等到被甩了再哭，到时候就来不及了。” “我知道了。”一路上的话题都好压抑，凌夜雪很想逃离这个环境，她打开车门，突然想起还没说谢谢，“谢谢你了，宸瑞，我会好好思考一下这件事的。” 凌夜雪第二天就离开了北京，从北京回到月华市之后，凌夜雪继续在赛思庄园训练，改进动作、增强体力，每天的训练都排得满满的，那类似自杀式的训练让一向严厉的苏心羽都瞠目结舌。 很快，由月华赛思俱乐部承包的锦标赛在月华市体育馆举行，苏星浩还是没有回国，虽然他给凌夜雪发来了鼓励的微信，可是乔宸瑞的那番话对凌夜雪产生了影响，这一次凌夜雪没有在赛前抱着粉色独角兽，在没有吉祥物助威的情况下，凌夜雪独自上场比赛，汪诗雨和汪思阳带着父母前来助阵，还打出了“小雪加油”的横幅。 正在月华市拍戏的秦语溪特地请了两个下午的假，像是做贼一样去看了凌夜雪的比赛，由于锦标赛是第一次在月华市举办，凌夜雪是比赛的“招牌选手”，前来观赛的粉丝都是给凌夜雪加油的，没有人注意到秦语溪，因此她也大胆了些，在凌夜雪的自由滑表演结束之后，她还走到场边，朝冰场里扔了一只超大的粉色独角兽，上面绣着大大的“小雪加油”四个字，下面还用英文写着“You Are The Champion”，一看到这只独角兽，凌夜雪就知道肯定是秦语溪送给她的。 由于是主场作战，再加上有亲朋好友的支持，凌夜雪的发挥非常完美，总分更是突破了200分，成为国内花滑女单第一位“200分小姐”。 秦语溪看完比赛之后就离开了，没有当面向她表示祝贺，凌夜雪抱着粉色独角兽拍了一张照，发微博特地感谢了秦语溪，在凌夜雪和秦语溪粉丝的带动下，又引发了一波转发狂潮。 第十二章：追梦无悔（4） 比赛结束之后，凌夜雪姨妈全家请凌夜雪去家里吃饭，凌夜雪的姨妈和姨父做了一大桌子菜，其中还包括凌夜雪很喜欢的烤肉——虽然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吃过烤肉了，可是连续拿了2个全国冠军，凌夜雪决定破例吃一次。 “来，我们为小雪的成功干杯，也预祝她未来的比赛成绩越来越好！”凌夜雪的姨父给每个人的杯子里都倒上了啤酒，然后就举起了酒杯。 “谢谢姨父，大家干杯！” 凌夜雪没喝过啤酒，她在和其他四个人碰杯之后，抿了一口啤酒，那味道让她有些不适应，她默默放下酒杯，决定不喝酒了，而汪诗雨则对啤酒很感兴趣，接连喝了好几杯。 “小雪，你那个经纪人小苏还真的帮你拉到了不少广告，现在打开电视都能看到你的S-K广告和赛思庄园的广告！”凌夜雪的姨妈喜滋滋地说道，“富豪家的资源就是广！” “我天天都要训练，经纪事务都是星浩在帮我处理，我最近在北京还拍了两支广告，估计你们很快就能看到了。” “小苏帮了你这么多，你应该叫他一起来吃饭的。”凌夜雪的姨父说道。 “他在瑞士工作，现在不在国内。”凌夜雪解释道，“我有大半个月都没见到他了。” “我勒个去，你们可是男女朋友啊，大半个月不见面，这像什么话？！”汪诗雨又灌了一大杯啤酒，开始口不择言了，“你就应该和他一起去瑞士嘛！” “汪诗雨！”汪思阳赶忙出言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男女朋友？！”听到汪诗雨说的话，凌夜雪的姨妈呆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呃……”汪诗雨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她做了一个“糟糕了”的表情，不敢再说话了。 “是的，星浩现在是我的男朋友。”凌夜雪主动承认了自己和苏星浩的关系，“不过我们在一起还没多久，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们。” “小雪，你跟我过来。”凌夜雪的姨妈沉默半晌，她放下筷子，朝着阳台的方向走去。 凌夜雪看了其他几个人一眼，然后就跟着姨妈去了阳台，在姨妈的授意下，她关上了阳台的门，不让其他人听到两个人的对话。 “小雪，上次和你还有小苏一起吃过饭之后，我在网上搜了一些小苏的资料，他是一个非常好的男生，但是我觉得你们并不合适。”凌夜雪的姨妈和凌夜雪坐在同一张休闲沙发上，她语重心长地对凌夜雪说道，“如果你们才恋爱不久，那我建议你们见好就收，不要纠缠太久。” “姨妈，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了。”凌夜雪叹了口气，然后才开口说道，“乔宸瑞也觉得我和星浩不搭。” “你不要沮丧，你是一个很聪明也很漂亮的女孩子，如果你真的如自己所愿成为世界冠军，那你在择偶这方面会有很大的优势，可是无论从哪方面看，现在你都不适合谈恋爱，更不适合和苏星浩这样的人谈恋爱。”凌夜雪的姨妈接着说道，“那些富家公子哥，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快，我不想你受伤，更何况你还有自己的目标，你不能分心。” “这些我都知道。”姨妈情真意切的话语让凌夜雪很感动，“我会好好考虑这件事的。” “不管怎么说，苏星浩帮了你很多忙，就算你们不能在一起，我希望你们也不要撕破脸，那样对谁都没有好处。” 就在凌夜雪还在和姨妈谈心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人是苏心羽。 “苏教练，请问有什么事？”凌夜雪立刻就接起了电话。 “国家队寄了一些东西过来，其中有你的一份。”苏心羽开门见山地说道，“我要和你商量接下来的比赛事宜，你现在马上回庄园来，我在办公室等你。” “好的。”凌夜雪答道，“我马上就回来。” “小雪，怎么了？”听到凌夜雪说马上就要回去，姨妈好奇地问道，“是有什么任务吗？” “苏教练要和我商量接下来的比赛事宜，” 凌夜雪打车回到了赛思庄园，用最快速度到了苏心羽的办公室，当她得到许可进入办公室的时候，发现苏心羽正在白板上写写画画，白板上写了一堆数字，不知道她在计算些什么。 “苏教练，我依约来见您了。”凌夜雪站在苏心羽身后不远的地方说道。 “嗯，你坐吧。”苏心羽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然后又指了指放在沙发上的一包东西，对凌夜雪说道，“你连续拿了2次全国比赛冠军，你已经具备了加入国家队的资格，国家队给你寄了队服，按照规定，你应该要去北京训练，可是经过我的申请，你还是在月华市跟着我训练，只是在参加国际比赛的时候，以中国队队员的身份去参加。” “我明白了，谢谢苏教练。”凌夜雪看了看那包东西，一想到自己也会有写着“CHINA”的队服可以穿，她就有些激动。 “你现在已经可以代表中国去参加比赛了，但是我刚刚算了一下，你没有参加过国际滑联的比赛，没有任何积分，国际滑联大奖赛的各协办滑联是不会邀请你的，虽然我和国内滑联说了你的情况，可是如果你的国际排名不能进入前24名的话，那么他们也爱莫能助。”苏心羽在白板上写了一个600，对凌夜雪说道，“我看了一下现在的国际滑联女单选手的积分排名，如果你能在大奖赛之前的挑战者杯上拿到600分的话，那你就可以去参加大奖赛的分站赛。” “要怎样才能拿到600分？” “你要在2次挑战者杯上拿到冠军，每个冠军可以积300分。”苏心羽又写了2个300，指着分数表说道，“挑战者杯虽然只是国际滑联的B级赛事，但是积分比普通B级赛要高，去参加几次挑战者杯的比赛，对你没有坏处。” “我想试试。”凌夜雪不假思索地说道。 “坦白说，短期内参加两次大赛，对你的体力是很大的考验。”苏心羽不担心别的，只担心凌夜雪的体力问题，不过她并没有强迫凌夜雪，“如果你想尝试，那我就去帮你报名。” “好。”凌夜雪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如果要参加挑战者杯的比赛，那么她将会非常忙，而她巴不得更忙一些，好避免和苏星浩独处。 第十二章：追梦无悔（5） 在查看过挑战者杯系列赛的时间和地点之后，苏心羽为凌夜雪选了意大利站和加拿大站两站比赛。 因为凌夜雪3A的跳跃还是不稳定，为了成功率和体力着想，季德文没有在这两站比赛中编入3A，而是将这个跳跃换成了2A-3T，按照苏心羽的计划，如果一切顺利，凌夜雪能够凭高分进入大奖赛的分站赛，体力也能跟上，那么季德文将允许凌夜雪在比赛中跳3A。 在意大利参加完比赛并拿到冠军之后，凌夜雪直接从意大利坐飞机到了加拿大多伦多，开始准备第二站的比赛，她参加比赛时，苏星浩也从瑞士赶到了意大利，全程陪同并为凌夜雪拍照，他携带的摄影设备完全不输专业的摄影师，足足拍满了好几张大容量的储存卡。 在欧洲的时候，凌夜雪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比赛、训练和休息上，每天和苏星浩都说不上几句话，就连飞去多伦多的飞机上，凌夜雪也是在和苏心羽讨论技术问题，苏星浩完全插不上嘴。 为了省钱，凌夜雪订了多伦多郊区的酒店里，酒店距离比赛场馆和多伦多赛思冰场都有一段距离，凌夜雪婉拒了苏星浩接送自己的请求，每天都是她一个人打车去冰场练习，而且也不让苏星浩围观自己训练，苏星浩总觉得凌夜雪在疏远自己，可是却说不出个所以然了。 一般的花样滑冰运动员每周的训练时间是30小时左右，凌夜雪在国内时的训练时间是每周60小时，而来到多伦多之后，她更是将训练时间提高到了每周90小时，超长的训练时间让苏心羽都觉得很疲惫，可是凌夜雪却没有丝毫倦怠的迹象。 比赛前一天，凌夜雪训练到晚上12点才离开冰场，因为时间太晚，凌夜雪连车都打不到了，最后还是季德文开车送她回酒店，车上还坐着昏昏欲睡的苏心羽。 “凌夜雪，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拼？”苏心羽打了个呵欠，问凌夜雪道，“你的训练时间是其他人的3倍，你真的不会觉得辛苦吗？” “在被妈妈停掉滑冰课的几个月，还有回国后的一年多时间里，我都没有机会上滑冰课，有人觉得滑冰很辛苦，可是在我看来，如果连这份苦都吃不到，才是最痛苦的。”凌夜雪看着窗外的风景，心里感慨很多，“我和成宁姐说过，我很享受滑冰的过程，因为喜欢，所以不会觉得苦。” “应该不止如此吧。”季德文透过后视镜看着凌夜雪说道，“是不是因为在陌生的地方训练，你没有安全感，所以想用训练来填满自己的时间？” 季德文的猜测说中了凌夜雪的心事，她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季德文的话。 “多伦多是一个不错的地方，很漂亮也很安全，你如果有时间到处走走的话，你会喜欢它的。”苏心羽难得安慰了凌夜雪几句，“你现在的酒店位置太偏了，你可以换个离赛场近一些的地方住，这样可以节约路途时间。” “赛场旁边的酒店都太贵了，多伦多赛思酒店比北京的贵太多了，我舍不得。”凌夜雪闷闷地说道。 “你直接跟星浩说一声就是了，他怎么可能收你的钱？”季德文提醒凌夜雪道。 “我不想花他的钱。”凌夜雪拧着自己的手指说道。 苏心羽转着眼珠，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男女朋友之间互相帮忙很正常，可是凌夜雪居然会拒绝苏星浩的帮助，她到底是太要强，还是根本不想跟苏星浩发展下去？ 不管是哪种情况，她都觉得对苏星浩不会是好事。 第二天的比赛，虽然因为训练过度导致肌肉不适，凌夜雪的跳跃发挥不如之前几次比赛好，不过因为没有实力强劲的对手，所以凌夜雪还是以超过第二名十多分的分数排在了第一名。 “今天你的短节目分数比其他人高很多，如果明天自由滑能保持这个势头，冠军的300积分也会被你收入囊中。”比赛结束之后，苏心羽照例和凌夜雪开小会，苏星浩和季德文也参加了会议。 “我觉得没什么问题，我现在的状态不错。”凌夜雪揉了揉自己因为过度训练而有些酸痛的腰部肌肉，问苏心羽道，“下一次比赛是什么时候？” “接下来就是国际滑联的大奖赛了，目前美国站的名单还没有完全确定，我把你的比赛视频发到了美国冰协，他们对你很感兴趣，只要你明天拿到冠军，积分进入世界排名的24名之内，那你就可以参加美国站的比赛，美国站的比赛地点是芝加哥，时间是在三周之后，你正好可以趁着这几周的时间，加强一下体能训练。”苏心羽说道，“再之后就是大奖赛中国杯的比赛，你会和国内其他几名女单选手一起参加比赛，比赛地点是在北京。” “大奖赛参赛选手的实力会比挑战者杯的选手强很多，根据现有的名单，陈欣馨会参加美国站的比赛，江崎舞则会参加中国站的比赛，她们两个是目前水平最高的女单选手。”季德文补充道，“所以如果你能在接下来三周中把3A的成功率提高，那大奖赛你可以考虑把2A-3T改成3A。” “听起来压力很大的样子。”苏星浩说道。 “我倒是觉得这是个很有意思的挑战。”季德文终于松口让她在比赛中使用3A了，凌夜雪感觉自己已经跃跃欲试了。 “既然下一站要去芝加哥参加比赛，你这阵子就待在多伦多吧，可以节约来回飞行以及倒时差的时间，多伦多到芝加哥的航程只有一个多小时，比回国后再飞到美国要方便很多。”苏心羽规划着凌夜雪的下一步训练计划，没有给她选择训练地点的机会，“赛思滑冰俱乐部的总部就在多伦多，这边的工作人员更多，训练条件更好。” “那我就在冰场旁边订个酒店，长租应该会便宜很多。”凌夜雪算了一下每天住偏远酒店和打车的费用，似乎还不如在冰场旁长租一个酒店房间。 苏心羽没有说话，只是似笑非笑地看了苏星浩一眼。 “不用订酒店了，你可以住在我的公寓里。”苏星浩开口说道，“我在冰场旁边有一套平层公寓，之前有段时间没住了，这几天我找人收拾了一下，公寓里有3个客房，你可以随便选一个。” “但是……” “容我提醒你一下，多伦多的酒店不便宜，租20多天要不少钱，你的钱付了训练费就不能付房费了。”苏星浩故意板起脸说道。 “对，而且你要加强训练，我要收很多训练费的。”苏心羽接着说道，“德文你说对不对？” “对对。”季德文赶忙附和道，“小雪你没必要花这么多钱在住宿上，能省一点是一点。” “那好吧。”凌夜雪根本说不过异口同声的三个人，只能服软。 “你放心，不会收你的房租的。”苏星浩握了握凌夜雪的手，安抚她道。 “嗯，他会从其他方面让你支付房租的。”季德文挤眉弄眼地说道。 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好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明天还要比自由滑，今天早点回去休息。”苏心羽站起身来，宣布小团伙散会，“明早8点到冰场训练。” 第十二章：追梦无悔（6） 在苏心羽和监督下，凌夜雪的自由滑发挥得很好，很顺利地拿到了加拿大站的金牌，她顺利地积攒了600个比赛积分，有资格去参加花样滑冰大奖赛的分站赛了。 比赛结束之后，凌夜雪回酒店整理了行李，然后就坐苏星浩的车去了他的公寓——他在多伦多的公寓由赛思集团开发，就坐落在安大略湖旁，室内面积比月华市的那套平层公寓更大，他将一间朝南的卧室给凌夜雪住，房间里设施齐全，阳光从大大的落地窗外照进房间，让凌夜雪觉得整个人都暖了起来。 “公寓的路对面就是冰场，你只要花3分钟的时间就可以从公寓走到冰场，比住任何酒店都要方便。”把凌夜雪的行李放进她的房间之后，苏星浩带凌夜雪参观了一下他的公寓，两个人站在阳台上，苏星浩指着不远处的白色建筑说道。 “远处的那个，是传说中的CN塔吗？”凌夜雪指了指远处的高塔问道。 “没错，在CN塔顶可以俯瞰整个多伦多，还可以看到安大略湖，你如果感兴趣的话，我可以带你去逛逛。” “可是我要训练，我没有时间。”虽然很感兴趣，可是凌夜雪还是把训练放在第一位。 “再忙也不能不吃饭吧，塔顶有间餐厅，一边吃饭就能一边欣赏风景，不会耽误太多时间的。”苏星浩劝说道，“最近营养师不是让你多吃一餐吗，要不然练体能会没力气。”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虽然心有芥蒂，可是凌夜雪并不想让苏星浩失望。 “你觉得呢？” “周六晚上吧，周日的训练量比较小，苏教练说我可以晚点再去冰场。” “好，那我先去预定位子。” 带着对能去CN塔上吃饭的期待，凌夜雪训练起来格外努力，周日的任务在周六就提前完成了，凌夜雪回公寓换了一条礼服裙，化了个淡妆，然后就和苏星浩一起去了位于CN塔上的360全景餐厅。 乘坐电梯到了塔顶，凌夜雪发现餐厅的景色完全对得起它的名字——这是一家旋转餐厅，可以360度俯瞰多伦多和安大略湖的美景，凌夜雪和苏星浩到达餐厅的时候，正是落日时分，太阳的余晖洒落在安大略湖的湖水上，湖心岛上的机场还有飞机起降，景色蔚为壮观。 苏星浩从服务生手中接过两份菜单，递了一份给凌夜雪：“你看下菜单，看你想吃点什么。” “我只要沙拉就行了。”虽然最近体重一直很稳定，可是凌夜雪不敢多吃，还是只点了沙拉。 “小雪，你不要逼自己太紧了，稍微吃点东西没关系的。”苏星浩翻着菜单，问凌夜雪道，“这里的牛排龙虾很不错，想试试吗？” “不想。”凌夜雪一脸痛苦地抿着嘴，强迫自己摇了摇头。 “来一份牛排龙虾，再来一个巧克力塔。”凌夜雪的表情逗乐了苏星浩，他点了一份主菜和一份甜点，然后就把菜单翻到了酒水那一页。 “我们餐厅有世界上最高的酒窖，两位要不要试试我们餐厅的酒？”服务生顺势推荐道。 “有什么酒值得推荐吗？”苏星浩随意翻了翻菜单，发现酒水的品种很多。 “海鲜适合和干白长相思搭配，牛排适合和干红赤霞珠搭配。”服务生介绍道。 “小雪，你想选哪一种？”苏星浩问凌夜雪道。 “这两种的名字听起来都很美，好难选呀。”凌夜雪有点纠结，把问题抛回给苏星浩，“你比较想喝哪一种？” “我不能喝酒，一会儿我还要开车回家。”苏星浩将菜单递给了服务生，比划了一个“二”的数字，“两种酒各来一瓶吧。” “有必要点这么多吗？”等服务生离开之后，凌夜雪小声问道。 “能喝多少是多少，不必勉强。”苏星浩笑着说道，“难得能和你一起外出吃饭，酒当然要喝个尽兴。” 葡萄酒很快就被送了上来，服务生拔掉瓶塞，给高脚杯里斟满酒，凌夜雪轻轻摇了摇酒杯，深吸一口香气之后，才举起酒杯开喝。 “我发现这酒还挺好喝的。”凌夜雪很快就喝完了一杯，然后苏星浩又给她倒了第二杯，菜还没有端上来，凌夜雪就已经喝完两杯葡萄酒了。 “你的酒量怎么样？”看着凌夜雪“牛饮”葡萄酒，苏星浩有点不放心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美国要20岁才能买酒，国内也要18岁才能喝酒，我以前都没怎么喝过酒。” “那还是悠着点，不要喝太多了。”苏星浩劝道。 “可是我很喜欢这个味道啊！”凌夜雪拿过酒瓶，开始给自己的酒杯里倒酒，“再来一杯。” 就在这时，服务生端上了牛排龙虾和巧克力塔，为了不让凌夜雪一直喝酒，苏星浩坐到了凌夜雪身边的座位，他将牛排切成小块，喂到了凌夜雪的嘴边：“来，吃点牛排。” 凌夜雪抬眼看了看苏星浩，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嘴吃下了这一小块牛排，才吃到嘴里，她的表情就亮了起来：“这牛排也太好吃了吧！” “喜欢的话就多吃点。”苏星浩将牛排切大了一点，继续喂给她吃。 “我不吃牛排了。”凌夜雪又吃了一小块牛排，然后就强迫自己停嘴，她继续给自己倒酒，很快一杯酒又下肚。 “这里还有龙虾，想试试吗？”苏星浩卷起了一小块龙虾肉，递到凌夜雪的嘴边。 “唔……”凌夜雪吃了一口龙虾肉，然后就舒服地靠在了苏星浩的肩头，“好好吃哦！” “喜欢的话就多吃点。”凌夜雪从不会主动和苏星浩发生肢体接触，看她小鸟依人一般地靠在自己肩头，苏星浩心情大好，又喂她吃了一点巧克力塔。 一顿饭足足吃了一个多小时，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城市里灯光亮起，五光十色的夜景迷离多姿，凌夜雪双手托腮，双眼迷蒙地看着餐厅窗外的风景，突然一下她站起身来，吓了苏星浩一跳。 “我要看安大略湖！” “好好好。” “我要在湖边散步！” “行行行。” “我要去湖里游泳！” “……我们还是去散步吧。” 苏星浩结了账，然后就带着凌夜雪坐电梯下到了塔底，两个人穿过一条马路就到了安大略湖边，湖边比较冷，凌夜雪双手搓着手臂，想让自己暖和一点，见凌夜雪有些冷，苏星浩脱下西装，披在了她身上。 “谢谢。”被西服包裹住之后，凌夜雪觉得像是投进了苏星浩温暖的怀抱中一样，她吸吸鼻子，觉得很有安全感，她踉踉跄跄地往前走，脚步有些虚浮。 “小雪，我们坐下休息吧。”苏星浩看到了不远处有一个休闲椅，为了不再让凌夜雪摇摇晃晃地走路，他拉着凌夜雪坐在了休闲椅上。 “你是谁？”坐下来没多久，凌夜雪就捧着苏星浩的脸，她觉得眼前人的脸在眼前晃得厉害，这让她觉得很晕。 “你觉得我是谁？”苏星浩反问她。 “不知道。”凌夜雪摇摇头。 “我是苏星浩。” “哦，苏星浩我知道，是我的男朋友。”凌夜雪想了想，很快就想起了苏星浩的身份，然后就露出了有些傻气的笑容，“长得很帅，性格也好，简直就是360度无死角……” “多谢夸奖。”喝醉了还能记得自己的身份并且拍马屁，这让苏星浩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可是凌夜雪接下来这句话，就让他不那么愉快了：“我一直在想，我们什么时候分手？” 第十三章：往日情怀（1） “我们为什么要分手？”苏星浩搂住凌夜雪的背，哄她说实话。 “等新鲜感过了，就可以分、分手了。”凌夜雪打了一个醉嗝，把头给埋在了苏星浩的颈窝，“你可以找到更好的女孩子，长相好，学历好，家世好，适合当富豪夫人的那种，不是我这种……” “你这小脑袋瓜里都在想些什么？！”苏星浩好想敲凌夜雪的脑袋，把她给敲清醒，可是她却突然抬起头，眼里有泪。 “我什么都不会，只会滑冰，乔宸瑞说得对，我不应该找这么好的男朋友，我配不上。”凌夜雪的声音闷闷的，还带着哭腔。 “乔宸瑞说的话你就信了？”知道是乔宸瑞说的话，苏星浩有些生气了，“他什么时候说的？” “上次拍广告的时候……” “所以这一个月你都在疏远我，因为害怕我抛弃你，所以想要先抛弃我？！”联想起最近一个月凌夜雪反常的表现，苏星浩还以为她是因为比赛太多而无暇和自己独处，现在看来，分明是信了乔宸瑞的话，随时准备从自己身边逃走。 “……小雪？”凌夜雪没有回答苏星浩的话，苏星浩侧头看凌夜雪，发现她居然睡着了。 看着凌夜雪眼角挂着泪的睡颜，苏星浩就算是有再多的火也发不出来了，他擦掉她眼角的泪，充满怜惜地在凌夜雪的额头上吻了吻，然后就将她打横抱起，抱着她去了停车场，开车带她回家。 回到家之后，苏星浩将凌夜雪放在客房的床上，他看着睡沉了的凌夜雪，她还穿着纱质长裙，身上披着他的西装外套，凌夜雪一直皱着眉，不知道是因为衣服穿着不舒服，还是梦到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看看时钟，时间才刚过十点，苏星浩想了想，还是给苏心羽打了个电话——苏心羽住在苏星浩楼上，姐弟俩有事可以互相照应，这还是苏星浩第一次向苏心羽求助。 苏星浩去浴室找了条毛巾，打湿之后拿到了凌夜雪的卧室，他正在打算帮凌夜雪擦脸的时候，苏心羽到了苏星浩家，看到苏星浩的举动，苏心羽及时开口阻止了：“你不能在她没卸妆的时候就擦脸。” “那我应该怎么办？”苏星浩手边的动作立刻就顿住了。 “当然是把她叫醒，让她卸妆、换衣之后再睡了。” “她这阵子太累了，我不想吵醒她。”看着凌夜雪毫不设防的睡颜，苏星浩有些心疼，“姐，我想麻烦你帮小雪卸妆，然后再换下睡衣。” 在明白苏星浩让自己来的缘由之后，苏心羽双手环胸，板起了脸：“你是她的男朋友，为什么你不能帮她换？” “我们还没有发展到那种程度。”苏星浩把毛巾放在一边，在衣柜里找到了凌夜雪的睡衣，递给了苏心羽，“她今晚都想和我分手了。” “这是什么情况啊？”看着苏星浩一脸黯然，苏心羽接过睡衣，好奇地问道，“能钓到你这种‘金龟婿’多不容易啊，她居然想分手？” “你也认识她这么久了，你觉得她是爱攀附有钱人的人吗？”苏星浩反问道。 “当然不是，她每天都待在冰场里训练，我所有的指令，她都能做到200％，如果不是我提醒她应该和你约会，她应该都想不起还有你这个男朋友吧。”苏心羽摇摇头说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矛盾？” “乔宸瑞说她不应该找我这种有钱的男朋友，她信了。”苏星浩叹了口气。 “乔宸瑞明明就想追她，他的话也信，太单纯了吧。”苏心羽挑挑眉，不以为然地说道。 “但是我觉得这不是根本原因。”苏星浩看着躺在床上的凌夜雪，若有所思地说道，“她说我应该找个什么都好的富家小姐，她觉得自己配不上我。” “说实话，要论物质条件，你们确实不太配。”苏心羽附和道，“可是当她教练这么久，她的坚强和执着超过我和德文的想象，能力也超群，照现在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她拿到世界冠军指日可待，等到那个时候，就不知道是谁配不上谁了。” “我从来没想过配不配这个问题，我只是喜欢她而已。”苏星浩又拿起毛巾，很温柔地擦着凌夜雪的胳膊和手，“我只要看着她就觉得很满足了，即便她每天都在训练，一句话都顾不上和我说，也不会影响我对她的感情。” “好了好了，还是让我来吧。”苏星浩的真情告白让苏心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抢过苏星浩手里的毛巾，把他给赶出了凌夜雪的卧室。 苏心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帮凌夜雪卸妆、换睡衣，在凌夜雪安睡之后，她走出了凌夜雪的卧室，叮嘱苏星浩说：“她都醉成那样了，明天就不给她安排训练了，你和她好好谈一谈，有什么心结赶快解开，一直憋着也不是办法。” “谢谢你了，姐。” 苏星浩道了声谢，目送苏心羽离开，然后就走进自己的卧室，开始给郑宇打电话。 “苏总，您有什么事？”人在国内的郑宇看了一眼时间，在心里换算了一下多伦多时间，发现苏星浩是深夜打来电话的，他不敢怠慢。 “郑宇，以后邀请小雪和乔宸瑞一起拍广告的广告商，一律拒绝。” “为什么？”郑宇诧异地问道。 “没有为什么，你照做就是了。” “苏总，如果这件事被凌小姐发现了，她会生气的。”郑宇不太放心地提醒道。 “……你回绝得委婉一点，而且低调一点，不要让她发现。”苏星浩思忖了一会儿，然后才补充叮嘱道。 “好吧。” 郑宇还是心里忐忑，觉得苏星浩的决定很不明智，但是他只能按照苏星浩的要求做，他在心里暗暗祈祷凌夜雪不要发现这件事。 第十三章：往日情怀（2） 第二天早上，当阳光倾泻在整个卧室时，凌夜雪才悠悠转醒，她盯着房间的吊顶，好几分钟都没回过神来。 “我的天啊！”当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在苏星浩家中时，她转头看向了床头柜，在看到床头时钟指向10点时，她像是触电一样跳了起来，“迟到了迟到了，完蛋了！” 凌夜雪在衣柜里翻着衣服，换衣服的时候她努力回想了一下昨天发生的事情——她和苏星浩去CN塔上吃饭，好像还喝了酒，之后的事情她就不记得了，现在她身上整整齐齐地穿着睡衣，难道在她醉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她还能自己换好睡衣？ 带着对自己能否换好衣服的怀疑，凌夜雪走出了卧室，神色紧张地四处张望。 “小雪，你醒了。”见凌夜雪走出卧室，原本在起居室里抱着笔记本电脑打字的苏星浩放下电脑，准备站起身来，“快去洗漱吧，我去给你做早餐。” “我不吃早餐了，我要去冰场训练！” “今天不用去了，我姐说给你放假一天。” “苏教练知道我昨天喝酒了？”苏星浩的话让凌夜雪的内心更加忐忑起来。 “对。”苏星浩点了点头说道，“而且你的睡衣都是她换的。” “天啊，我是不是干了什么丢脸的事情？”凌夜雪用手捂住脸，感觉整张脸都要烧红了。 “我先去做早餐，这个话题晚点聊。”看到凌夜雪的表现，苏星浩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就走进了厨房。 凌夜雪吃完了苏星浩做的西式早餐，然后就被苏星浩催着去换衣服：“走吧，带你去一个地方。” 就在凌夜雪回房换衣服的时候，苏星浩从自己的卧室里拿出了一把吉他，他和凌夜雪一起坐电梯到了公寓一楼，他将吉他背在身后，牵住凌夜雪的手，带她往市区的方向走。 “我们要去哪？”走在多伦多的大街上，凌夜雪有些好奇地问道。 “去我的母校。”苏星浩转过头来，对着凌夜雪笑了笑，“多伦多大学。” 苏星浩的公寓和多伦多大学之间只有10分钟左右的步行距离，在去学校的路上，苏星浩对凌夜雪简单介绍了多大的情况，两个人边走边聊，很快就走到了多大校园内，苏星浩给凌夜雪介绍校园里的建筑和背后的故事，凌夜雪认真地听着，时不时点头表示同意。 “这是哈特之家，是学生活动中心。”在看过其他标志性建筑之后，苏星浩指着一幢哥特式风格的建筑说道，“哈特之家建于1919年，已经有接近100年的历史了。” “这里面是不是会举行很多活动？”凌夜雪看到有人在哈特之家的大门口出入，大胆地猜测道。 “没错。”苏星浩牵着凌夜雪往哈特之家里面走，“我租了音乐室，我们去音乐室看看。” “难道你要表演节目给我看？”凌夜雪突然有点明白苏星浩为什么要背吉他出来了。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苏星浩卖了个关子，决定保守自己的秘密。 在哈特之家的音乐室里，苏星浩拿出吉他，试音之后，他开始弹奏一支凌夜雪觉得很耳熟的曲子。 “这是？”光听前奏，凌夜雪就猜到了这首歌。 “You're insecure， don't know what for， you're turning heads when you walk through the door， don't need make up to cover up， being the way that you are is enough……” （歌词大意：不知道为什么，你缺乏安全感，你穿过门的时候，把头偏向了一边，不需要用化妆来掩饰，做你自己已足够。） 苏星浩一边弹唱，凌夜雪就一边合节拍，唱到最后，她也跟着轻哼了起来，一高一低的声部，轻吟浅唱的声线，配合得天衣无缝。 “Baby you light up my world like nobody else， the way that you flip your hair gets me overwhelmed， but when you smile at the ground it ain't hard to tell， you don't know you're beautiful……” （歌词大意：亲爱的你点亮了我的世界，你撩头发的模样让我神魂颠倒，当你低头微笑的时候，不难看出你并不知道自己有多美丽。） “很好听。”等苏星浩唱完整首歌之后，凌夜雪对着苏星浩竖起了大拇指，“给你点赞！” “我不想要你给我点赞。” “那你想要什么？”凌夜雪有种苏星浩在套路自己的感觉。 果不其然，苏星浩指了指自己的脸颊说道：“亲我一下，表示你的诚意。” 两个人交往了几个月，苏星浩吻过凌夜雪的脸颊好几次，但是凌夜雪从没有回吻过他，听到他这样的要求，凌夜雪的脸立刻红了起来，她看看周围，发现四下无人，她下定决心之后凑上前去，飞快地在苏星浩的脸颊上轻吻了一下。 “你这也太敷衍了。”苏星浩放下吉他，他伸手揽住凌夜雪的腰，吻住了她的唇，一直吻到她需要空气呼吸才停止。 “你……”凌夜雪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嗓子有些哑，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小雪，我知道你一直都没什么安全感，尤其是最近，四处奔波比赛，在远离故乡的多伦多训练，压力很大，这些我都明白。”苏星浩抱着凌夜雪，温柔地说道，“可是我希望你能对我有信心一些，我可以对天发誓，绝对不会玩弄你的感情，更不会跟你提分手，你根本不需要担心配不配得上这种无聊的问题。” “你怎么知道……”凌夜雪瞪大眼睛，感觉心事全都被苏星浩给说中了。 “你昨晚喝醉了，把心事全都吐露了出来。”苏星浩的表情有些伤感，“我才知道你居然是这样想我的，我真的有点伤心。” “对、对不起，这不是我的本意！”看到苏星浩难过的样子，凌夜雪慌了，赶忙解释道，“我觉得这几个月就像是做梦一样，我直到现在都觉得很不真实。” “我不想逼你，慢慢适应吧，以后会越来越好的。”苏星浩又安抚了凌夜雪一阵，直到她完全放下心来。 “我相信你。”凌夜雪伸手抱住了苏星浩，轻声在他耳边说道。 “小雪，我想和你合张照。”苏星浩掏出手机对凌夜雪说道。 这还是苏星浩第一次要求单独合影，凌夜雪没有拒绝的理由，她将脸凑到镜头面前，两个人贴面合照，模样很是亲昵。 两个人又在多伦多大学里逛了一阵。然后就走路回家了，心情好了许多的凌夜雪去了冰场，为了庆祝她和苏星浩解开心结，她一口气跳了30个3A，成功率比之前高了许多，这让她非常开心。 冰上训练结束之后，凌夜雪又做了半小时的陆地练习，然后才离开冰场。 凌夜雪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她洗澡之后就躺在了自己的床上，临睡前她打算玩下手机，可谁知她才连上wifi，微信就弹出了好多条信息，凌夜雪点开一看，发现都是汪诗雨发来的。 “凌夜雪你完了！” “你会被苏星浩的女友粉给骂死的！” “你现在已经是微博热搜第一名了，天呐！！！” 看到“微博”这个词之后，凌夜雪才想起自己很久都没有登录微博了，她赶忙打开了微博APP，一点进去就发现自己的微博被“攻陷”了——消息提示里足足有好几万条@她的信息。 凌夜雪有点懵，她随手点了一条关注人的@，发现居然是万年不更新微博的苏星浩发的——“Baby you light up my world like nobody else@凌夜雪Lanie”，这条微博的配图就是今天苏星浩拍的合影，两个人对着镜头微笑，笑起来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凌夜雪看了看微博下面的评论，发现80％的网友都在感慨“郎才女貌”，还有10％的人在问“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剩下的10％则是“瑞雪CP”的粉丝在为他们的CP梦破灭而捶胸顿足。 在看到这条微博之后，凌夜雪立刻就从床上弹了起来，冲进了苏星浩的房间：“苏星浩！” “怎么了？”看到凌夜雪冲进自己的房间，原本打算洗澡的苏星浩从浴室里走出来，上半身还是裸着的。 “你、你先把衣服穿上！”看到苏星浩结实健壮的上半身，凌夜雪的脸又红了起来，“然后我再和你说话！” “好吧。”看到凌夜雪害羞的表现，苏星浩笑了一声，然后就将放在床上的浴袍拿起来，很随意地披在了身上。 “你怎么可以背着我发这样的微博？！”在确定苏星浩穿好了浴袍之后，凌夜雪将微博页面展示给苏星浩看，声音里有着气愤，“这还是汪诗雨告诉我的，不然我根本不知道！” “之前我们不是约好了吗，最晚在明年情人节就要公布我们在一起这件事。”苏星浩耸耸肩，对此倒是不以为意，“我现在觉得没有安全感，所以想要提前宣布，这很正常啊！” “可是你那些女友粉怎么办？”虽然那条微博下并没有什么人在骂凌夜雪，可是之前被媒体刁难过的她还是有些担心。 “女友粉和女友虽然只差一个字，可是在我心里，她们连你的万分之一都没有。”苏星浩走上前来，轻抚着凌夜雪的面颊说道，“你才是我的正牌女友，我不准别人有什么意见，就算有，那也只能冲着我来，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第十三章：往日情怀（3） 在苏星浩发过誓之后，凌夜雪相信了他的话，在他的要求下，她转发了那条微博，并且配上了开心的表情，这条转发无疑是确认了两人的关系，又一次引发了转发狂潮，月华市各大媒体都临时加班，将凌夜雪和苏星浩公开恋情这件事放在了头版头条。 凌夜雪在转完那条微博之后就不再关注微博了，国内的种种舆论风波于她而言毫无影响。在拿到足够的积分之后，凌夜雪终于得到了参加国际大赛的机会，在苏心羽的安排下，凌夜雪参加的第一个国际大赛就是国际滑联大奖赛美国站的比赛，比赛地点是美国芝加哥。 在多伦多训练了一段时间之后，大奖赛美国站比赛前3天，凌夜雪及教练团队从多伦多飞到了芝加哥，住在比赛场馆附近的酒店里，因为时差只有1小时，不存在倒时差的问题，因此凌夜雪当天就恢复了训练。 自从2014年离开美国之后，凌夜雪再也没有去过美国了，虽然在美国的最后一年过得非常地不愉快，但是好在她从没到过芝加哥，凌夜雪在心里告诉自己是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比赛，不需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因为之前国内两场和国外四场比赛都拿到了冠军，在近期的练习中，3A的成功率也提高了不少，在和苏心羽商量过之后，凌夜雪决定提高节目难度，把短节目和自由滑里的2A-3T换成3A，去争取更高的技术分。 第一天短节目的比赛是凌夜雪和陈欣馨的第一次的交锋，陈欣馨是美国花滑女单的头号选手，再加上是本土作战，美国的媒体非常关注陈欣馨，场馆里的“长枪短炮”多得惊人，当陈欣馨在做赛前练习的时候，所有媒体的镜头都对准了她。 凌夜雪在短节目抽签时，抽到了第一组第4个上场，而陈欣馨则是最后一组第3个出场。 在赛前6分钟训练时，凌夜雪尝试跳了一个3A，她成功了，这个举动也成功地吸引了现场观众的注意——现役女单没有人把3A拿到比赛中用，这个初出茅庐的新人，真的会做这么冒险的举动吗？ 等前3名选手都滑完之后，凌夜雪看了一眼分数，发现最高的分数也只有63分，她有十足的信心能将这些分数给PK下去。 “刚刚的3A跳得很好，保持住这个劲头。”报幕声响起，苏心羽最后叮嘱了凌夜雪几句，凌夜雪点点头，然后就滑到了场上，在对裁判行礼之后，她滑到了场地正中间，摆好开场姿势，等待音乐响起。 《假面舞会圆舞曲》的音乐一响起，凌夜雪就跟着音乐舞动起来，由于有了前几场比赛的经验，凌夜雪很清楚自己的体力能够支撑后半段跳跃，在音乐的前半段，她只会跳一个3A，另外两个跳跃都放在后半段，以争取10％的加分。 在沿着挡板滑行了一段之后，凌夜雪开始为跳3A做准备——她踩准音乐，十分合拍地跳出了3A，落冰干净，姿态优美，引发了现场观众的欢呼。 在完成3A之后，凌夜雪开始了旋转和接续步的表演，旋转和接续步定级都到了4级，在音乐的后半段，她跳了3F以及3Lo-2Lo，每个跳跃都踩着节拍跳起，每个跳跃都完成得非常完美，最后的接续步完全贴合音乐，当做完全部的动作，在冰面上摆出结束造型的时候，全场观众都沸腾了——没有人能想到，凌夜雪不但完成了3A，而且将整套节目滑得如此完美！ 零星的花束和玩偶被扔到了冰场上，冰童上场把它们都捡走了，凌夜雪向裁判和四周的观众致谢，然后就滑到了场边，季德文一直在说“滑得好”，苏心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递上了外套和冰刀套，等凌夜雪披上外套、套上冰刀套之后，三个人到了等分席，焦急地等待着分数出来。 “中国选手凌夜雪的分数是——”报幕声再次响起，凌夜雪有点紧张地拧住双手，然后她就听到了一个让人震惊的分数，“73.58分！” 凌夜雪的分数比之前的选手高出了13分，这样的分数，即便是放到最后一组也是非常有竞争力的，对一名第一次参加国际滑联A级赛事的选手而言，这样的分数代表了裁判对自己的肯定，这让凌夜雪非常感动。 当分数一公布出来，有不少观众发出了欢呼声，还有一位坐在裁判席后方区域的中国观众，挥舞着中国国旗和“小雪加油”的海报，站在座位上又蹦又跳，她是唯一一位举着国旗给凌夜雪加油的观众，虽然距离有些远，但凌夜雪还是能认出来，为她助威的人是秦语溪，坐在她身边的苏星浩也一直在鼓掌，不过表现得比较淡定，不像秦语溪这么激动。 凌夜雪对着摄像机镜头鞠躬示意，然后就离开了等分席，她从季德文手中接过独角兽，抱着独角兽站在场边看其他选手比赛，虽然她嘴上没有明说，但是苏心羽知道她是想看陈欣馨表现如何。 在凌夜雪之后的几名选手表演的节目都有些小瑕疵，没有人的分数超过凌夜雪，等到压轴的陈欣馨出场时，报幕声才刚刚响起，四面八方的美国观众就举起了美国国旗，开始为她加油助威，主场优势显露无疑。 陈欣馨的短节目音乐是《罗密欧与朱丽叶》，她的跳跃难度不如凌夜雪的高，但是滑行非常细腻和流畅，表演也非常到位，一整套节目滑下来，没有出现任何意外情况，顺风顺水地就滑完了一整套节目。 当陈欣馨表演完毕时，表示支持的玩偶和花束从四周飞入冰场，冰童们忙得不亦乐乎，用了好几分钟才捡完所有的玩偶和花束，与此同时，陈欣馨的短节目分数也出炉了——72.79分，和凌夜雪的短节目分差不到一分。 短节目比赛结束之后，凌夜雪暂时排名第一，可是和陈欣馨之间的分差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到底谁能取得美国站的冠军，取决于第二天自由滑的表现。 第十三章：往日情怀（4） 虽然凌夜雪的分数暂时领先，可是陈欣馨的分数也追得非常紧，凌夜雪不敢有丝毫的松懈，第二天起了个大早，然后就去冰场参加练习，苏心羽也陪在了凌夜雪身边。 当两个人走到体育馆门口的时候，有一个穿着卫衣的男生在使劲喊着凌夜雪的英文名：“Lanie！Lanie！” “不好意思，我们不接受采访。”苏心羽以为是记者，她一边用英文说道一边下意识地伸手挡了一下，但是却没挡住，还是让对方冲到了凌夜雪面前。 “Lanie，我是Ryan！”男生拉下帽子，挡住了凌夜雪的去路。 “Ryan！”看到两年多没有见过的前继兄，凌夜雪有些吃惊，她上下打量着Ryan，发现他比两年前长高了一些，原本白净的脸上满是胡茬，整张脸都有些憔悴，“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昨天晚上在电视上看到了你的比赛，然后我就订了机票，连夜飞到了芝加哥。”Ryan显得有些激动，一直想要靠近凌夜雪，苏心羽挡在其中，不愿意让他们两个人靠得太近。 “你爸爸知道吗？” “我现在在旧金山上大学，他不知道我来找你。”Ryan解释道，看着凌夜雪的眼神很是急切，“Lanie，可以找个地方谈一谈吗？” “他是谁？”见Ryan想要耽误凌夜雪的时间，苏心羽有些不悦。 “苏教练，他是我以前的同学，也是我的继兄。”凌夜雪介绍了一下，然后就双手合十地请求道，“我就和他聊一会儿，10分钟行吗？” “那你们聊吧，我在这里等你们，只能聊5分钟，不准超时。”苏心羽看着Ryan的眼神还是有些不信任，她站到了旁边，在距离凌夜雪十几步的地方等他们聊完。 “Ryan，我的教练只给我5分钟的时间，你有什么话，赶快说吧！” “我8月底在家里收拾东西，准备去旧金山上学，然后我发现了这个。”Ryan掏了掏衣服口袋，从里面翻出了一个包装袋，“这里面有一条项链，我记得是你送给你妈妈的，还有一幅画，应该是你妈妈画的。” “谢谢。”凌夜雪接过袋子，没有多说什么。 “Lanie，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你了，你和你妈妈过得好吗？”Ryan关切地问。 “我妈妈去世了。”凌夜雪抓紧了袋子，眼眶红了起来，但是她没有哭，“我现在是花滑运动员了，正在参加第一次国际大赛，我希望能有好的表现。” Ryan表情很震惊，他愣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开口说道：“很抱歉，我不知道你妈妈已经……” “没关系。”凌夜雪截断了Ryan的话，截断了这个话题，“我不想谈这件事。” “我想替我爸爸说声对不起，当年他和Sia都觉得你能拿奥运冠军，所以才坚持让你入籍，如果他们没有那样坚持，也许你妈妈就不会……” “这些事都过去了，我不想再提了。”凌夜雪看了看表，“快到训练时间了，我先去训练了，谢谢你，Ryan。” 凌夜雪说完就转过身，走回了苏心羽的身边：“苏教练，我已经聊完了，我们进去吧。” “你还好吗？”看着凌夜雪红红的眼眶，苏心羽怀疑地问道，“要不要花点时间平复下心情？” “不用了，我没事。”凌夜雪摇摇头，然后她就拎着冰鞋箱，大步走进了体育馆。 凌夜雪在冰上进行了两次合乐，还是有些心绪不宁，她回到了运动员休息区，看这个Ryan给自己的袋子，想要打开，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她迟迟没有动手去拆开包装。 “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Lanie。” 凌夜雪正坐在休息区发呆，突然有人说话，她转头一看，发现对自己说话的人是陈欣馨。 “有什么事吗？”凌夜雪聚了聚精神，反问她道。 “我听Sia提过你，第一次看你表演，昨天的短节目表现不错。”陈欣馨双手环胸地说道，“觉得你放弃美国国籍太不明智了。” “这是我的私事。”凌夜雪正色道。 “花滑不像田径，谁跑得最快谁就拿金牌，花滑是靠裁判打分的。”陈欣馨挑了挑眉，接着说了下去，“花滑强国的选手更能获得裁判青睐，中国女单多年都没有拿过奖牌，裁判打分自然不会偏向你。” “我还是信奉实力。”凌夜雪知道陈欣馨是来捣乱的，她定了定神，用最简短的话语反驳了回去。 “那就走着瞧吧。”见凌夜雪“油盐不进”，陈欣馨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就离开了。 不知道是因为Ryan的出现，还是因为陈欣馨的那番话，凌夜雪在自由滑比赛开始之前，一直有些心神不宁，赛前6分钟热身时，最近一直很稳定的3A居然跳空了，热身结束之后，凌夜雪回到休息区，她抱着独角兽，戴着耳机听轻音乐，在脑海里回想整套节目，努力不受外界干扰。 凌夜雪倒数第二个上场，当她上场的时候，秦语溪依旧努力为她呐喊加油，她对着秦语溪所在的方向投入了一个感激的眼神，然后就站在了场中，等待音乐响起。 虽然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站在场地中等着音乐响起，可是今天凌夜雪觉得特别孤独，孤独得全世界仿佛只剩下她一个人，安静得可以听到呼吸和心跳的声音，这让她有些惶恐。 《天鹅湖》的音乐响起之后，凌夜雪开始跟着音乐舞动，第一个跳跃就是3A，凌夜雪心里有些紧张，但她还是勇敢地压步起跳，在空中转了三圈半——3A虽然完成了，但是轴心不够细，落冰也不够干净，身体轴心再歪一点就会摔倒在地，为了避免摔倒，凌夜雪单手扶冰，勉强支撑住了自己的身体，然后赶紧做接下来的动作。 因为这个举动，音乐节拍也有点合不上了，凌夜雪删掉了几个动作，勉强在后半段跟上了音乐节奏，完成了整套表演。 在等分席上等待分数出炉的时候，凌夜雪一直沉默地低着头，最终她的自由滑只拿到了119.26分，加上短节目的分数也没有超过200分，拿到了第二名，而获得冠军的陈欣馨足足甩开她十多分。 在赛后颁奖的时候，陈欣馨满脸得意，全场的观众都在为她欢呼，主场优势显露无疑，颁奖之后前三名合影，她还故意挤到凌夜雪这一边，想把凌夜雪给挤到镜头外，但是凌夜雪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对着镜头微笑，陈欣馨讨了个没趣，也只好看向镜头。 第十三章：往日情怀（5） 美国站的比赛结束之后，苏星浩让郑宇订了第二天傍晚回国的机票，虽然在加拿大住了快一个月的时间，可是凌夜雪的行李并不多，苏星浩陪着她一起收拾行李，不重要的东西就放在了他的公寓里。 收拾行李的过程中，凌夜雪一直闷闷不乐，苏星浩偶尔和她说话，她的反应有些迟钝，眼神里带着迷茫。 为了能让凌夜雪换一换心情，第二天中午，苏星浩和凌夜雪在芝加哥千禧公园旁的餐厅一起吃了午餐，顺带逛了逛千禧公园。 苏星浩来过芝加哥好几次，很了解芝加哥的知名景点，他向凌夜雪介绍着千禧公园的情况，就像个尽职尽责的导游一样。 千禧公园是芝加哥最受欢迎的景点，公园的一侧是繁华的芝加哥市中心，包括希尔斯大厦等摩天大楼，另一侧则是风景秀美的密歇根湖，不同颜色的帆船把湛蓝的湖面点缀得美如画。 公园中有一颗外观像豆荚一样的建筑，外表呈银色，可以反射四周的高楼和蓝天白云，就像一面巨大的镜子，每时每刻都在映照着城市的美景。 “这个巨大的家伙叫Cloud Gate（云门），是芝加哥的地标之一。”苏星浩带着凌夜雪来到“豆荚”的前方，对她介绍道，“有很多电影都在这里取景，这也进一步助推了它的名气。” “我在电影里看过，没想到它这么大。”凌夜雪的注意力被眼前这个庞然大物给吸引住了，她好奇地摸了摸“豆荚”，发现自己的脸倒映在上面，原本标准的鹅蛋脸变得有些奇怪，有种在看哈哈镜的感觉。 “小雪，来这儿吧。”苏星浩牵着凌夜雪的手，来到了“豆荚”下方的空间里，“这里也很有意思。” 凌夜雪抬头看上去，发现头顶的空间被无限拉大，一圈一圈的倒影，仿佛真的让人置于云端一样，她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倒影，表情里带着忧伤：“如果它真是云的门该有多好，我真的很想飞上云端。” “飞上云端做什么呢？” “我想再见我妈妈一次。” “小雪。”听到凌夜雪哀伤的话语，苏星浩伸长手，把她搂进了怀里，“我听我姐说了那天自由滑早上发生的事情，如果你想哭的话就哭吧，不用忍着。” “我不想哭，我只是痛恨我自己的懦弱。”凌夜雪吸吸鼻子，眼眶又红了起来，“那天早上，Ryan给了我一个小袋子，可是我都没勇气打开它。” “他有没有告诉你袋子里有什么？”苏星浩问道。 “他说袋子里面有项链，还有一张手稿。” “听起来不是什么很可怕的东西，要不你在这儿打开它，我陪你一起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你帮我打开吧。”凌夜雪挣开苏星浩的怀抱，打开自己斜背着的包，把那个小袋子给拿了出来。 “好。”苏星浩接过袋子，没有过多的犹豫，他解开袋子上的绳子，把袋子给打开了——正如Ryan所说，里面是一条项链和一张手稿，没有其他的东西。 “小雪，你认识这些吗？” “这是我妈妈40岁生日时，我送给她生日礼物。”凌夜雪看着那条雪花造型的项链，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6年前，“我很喜欢这个雪花造型的项链，用送报纸赚的钱买了下来，送给了我妈妈，她一直珍藏着，很少戴，大部分的时候都收藏着。” “确实是很漂亮的项链。”苏星浩看着精致的雪花吊坠，称赞道。 “现在想想，有什么好舍不得的呢，现在她想戴都没有机会了。”凌夜雪抚摸着吊坠，鼻子一酸，差一点就要哭出来了。 “别哭，看看这个是什么吧。”为了不让凌夜雪真的哭出来，苏星浩将叠起来的手稿递给她，让她自己打开。 凌夜雪依言打开了那张手稿，然后她就发现那是一张从未见过的服装设计稿——图上画着一条原创的考斯滕，白色的衣服上缀着闪亮的星星和雪花，而裙摆则是蓝色渐变，上面也缀着一些碎钻，整条裙子合起来看，就像是星星飘在蓝色的天空之上，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好美的裙子，不知道是妈妈什么时候设计的？”凌夜雪用食指轻轻抚摸着图纸， “等小雪成为花滑选手之后，我就把这条裙子做出来”——在这行字旁边，凌夜雪的妈妈还签下了名字和日期，日期写的是2013年6月20日，整整一年之后，凌夜雪的妈妈遭遇意外去世，而那天也是她人生中最痛苦的一天。 “妈妈！”在看到凌夜雪妈妈写下的日期之后，凌夜雪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放声大哭起来。 看到凌夜雪痛哭失声的模样，苏星浩非常心疼，他又一次伸出手去将凌夜雪揽在了怀中，他一边抚摸着凌夜雪的背，一边轻声安慰道：“好了好了，一切都会好的……” 凌夜雪哭了很久才终于止住眼泪，苏星浩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帕，很小心地帮凌夜雪擦眼泪，他没有再说话，唯恐说了什么不对的，让凌夜雪的泪腺又一次“决堤”。 “我觉得，这一定是天意。”当凌夜雪的情绪终于平静下来之后，她看着手中的设计图，像发誓一样认真地说道，“我一定要好好努力，等我成为世界上最厉害的花滑选手之后，我一定要把这条考斯滕给做出来！” “我相信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苏星浩吻了吻凌夜雪因为哭泣而有些红肿的眼睛，然后就低头看着她，“你已经是中国最厉害的花滑选手了，只差用你的表演去征服全世界的观众了。” “星浩，我想提前和你说一声对不起。”凌夜雪想了想，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对苏星浩说，“这次比赛我只拿了银牌，我回国之后想要好好训练，可能没有太多时间和你约会，我……” “你不用为了这种事道歉。”苏星浩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按在了凌夜雪的唇上，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我可以迁就你的时间去约会，如果你实在没有时间，那我们一天能在冰场见一面也可以，我不会妨碍你训练的。” “谢谢你，星浩。”苏星浩的理解和支持让凌夜雪很感动，她踮起脚尖，主动在苏星浩的脸颊上印下了一个吻。 第十三章：往日情怀（6） 在参加完美国站的比赛之后，凌夜雪回到了月华市，开始为下个月即将在北京举行的国际滑联大奖赛中国杯的比赛做准备。 因为美国站输给了陈欣馨，微博上开始有人带节奏说凌夜雪技不如人，在B级赛中总是拿冠军，一到了大奖赛就发挥不出自己的技术水平了，凌夜雪平时不看微博，并不知道有人这样说自己，看到这些评论的苏心羽心里有些不舒服，她有些想要凌夜雪不在中国杯的比赛中表演3A，可是又怕打击到凌夜雪的积极性，只好把这些话都压在心底。 这次中国杯的比赛既有中国队的邹冰冰和乔宸静参赛，也有日本、韩国和一些欧洲选手参赛，凌夜雪最主要的竞争对手是江崎舞，凌夜雪在短节目中排名第一，自由滑中的3A轴心不稳摔倒，在表演结束之后，很多观众都往场中扔礼物，其中也有几只独角兽，凌夜雪捡起了一只，一路抱着去了等分席。 “今天你的表现让我有点失望。”在等待分数出炉的时候，苏心羽冷不丁地说了这句话，这让原本就有些不安的凌夜雪更加失落，只能用力地抱紧了独角兽。 等了几分钟，凌夜雪的总分出炉了——因为跳跃失误，总分没能超过200分，虽然暂列第一，可是这种不算有竞争力的分数，给了之后上场的江崎舞很大的机会反超，如果两站都只能拿到银牌，那么入围总决赛的几率就会低很多，这让凌夜雪有些沮丧，离开等分席的时候也是无精打采的。 原以为冠军宝座和自己失之交臂，没想到随后上场的江崎舞的自由滑表现得更差，好几个跳跃都出现了问题，最终的分数连190分都没上，凌夜雪以几分的优势战胜了江崎舞以及其他所有的选手，排名第一。 登上领奖台的选手只有凌夜雪一个人是中国人，乔宸静总分排名第七，邹冰冰总分排名第八，两个人都表现平平。 在中国杯获得冠军之后，凌夜雪以两场比赛一枚金牌和一枚银牌的成绩入围了国际滑联大奖赛总决赛，陈欣馨、江崎舞以及俄罗斯、意大利和法国也有选手入围，6名入围总决赛的女单选手将在12月参加在法国马赛举行的总决赛，争夺大奖赛总决赛的冠军头衔。 虽然如愿入围了总决赛，可是凌夜雪3A一到大赛中就出问题的毛病还是没好，在和凌夜雪以及季德文商量过后，苏心羽在报节目计划的时候，没有报3A的计划，而是让凌夜雪潜心练习，在之后的比赛中拿出成功率更高的3A。 虽然很想每一场比赛都能跳3A，可是美国站和中国杯上两个失败的3A让凌夜雪有点不开心，所以面对苏心羽的建议，她没有考虑太多就答应了下来。 原以为总决赛会是一场“恶战”，可是没想到在比赛之前，身为热门选手的陈欣馨却突然宣布退出比赛——她声称自己得了流感，病情很严重，不能到法国参加总决赛，而补位的选手是另一位美国选手，她的实力和世界一流水平的女单选手尚有差距，凌夜雪没有将她视为对手。 因为陈欣馨的退赛，再加上江崎舞的节目处于调整期，跳跃和步法表现不佳，没有跳3A的凌夜雪保证了整套节目的完成度和流畅性，比较轻松地摘取了大奖赛的桂冠。 这个赛季才刚刚过了一半，接下来还有四大洲锦标赛和世锦赛，世锦赛的排名关系到下一年的平昌奥运会和米兰世锦赛每个国家能够派出的选手人数，每个国家都想要尽可能争取3个满额的名额，许多人都在调整状态，想把最巅峰的状态留到世锦赛再发挥出来，这对于刚刚才拿到第一个世界冠军头衔的凌夜雪来说，是挑战更是机会。 在比赛结束之后，凌夜雪还要为接下来的四大洲锦标赛做准备，比赛地点是2018年冬奥会花样滑冰项目的举办地韩国江陵，为了能更靠近比赛地点，凌夜雪决定回国训练。 苏心羽和季德文要在巴黎拜访朋友，因此不和凌夜雪坐同一班班机，苏星浩让郑宇订了两张头等舱的机票，两个人一起在头等舱候机厅里候机，苏星浩开着电脑办公，凌夜雪则捧着一本侦探小说家凯索的新书，看得津津有味。 “小雪，郑宇刚刚发了一封邮件给我，他说月华电视台想要邀请你去参加年末的颁奖典礼。”苏星浩将电脑转到凌夜雪所在的方向，给她展示了月华电视台发来的邀请函。 凌夜雪一天中绝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训练，因为训练费高昂，而她又不愿意接受苏星浩的经济援助，因此只能靠接广告代言来维持自己的生活和训练，她对苏星浩挑选广告的眼光非常放心，所有广告经纪事务都是由苏星浩和郑宇帮忙打理的。 “我看看。”凌夜雪把笔记本电脑放在了自己面前的小桌板上，认真地看着邮件里写的内容。 “我是作为《星跃冰雪》的代表去参加颁奖礼吗？”凌夜雪看了看邀请函，发现上面除开邀请的话语之外，只写了时间地点，并没有写其他信息。 “你入围了‘最受欢迎电视真人秀明星奖’，最终能不能拿奖，还要取决于你的票数。”苏星浩打开了投票的页面，发现凌夜雪的票数遥遥领先，“投票还有3天就要截止了，按目前这个趋势，你有很大希望拿到这个奖。” 就在这时，机场响起了播报声——由巴黎开往月华市的飞机即将起飞，头等舱的乘客享有优先登机权，头等舱候机厅的工作人员也走到了他们身旁，用英语提醒他们准备登机。 “那我就去参加吧。” 凌夜雪飞快地考虑了几秒钟，然后就同意了下来，“月华电视台对我有知遇之恩，现在也正是赛后的休整期，抽出一些时间去参加颁奖礼，对我来说不成问题。” 第十四章：天方夜谭（1） 在飞行了十多个小时之后，凌夜雪和苏星浩顺利飞抵月华国际机场。 郑宇来接凌夜雪和苏星浩，在向停车场走的时候，有几十名粉丝来接机，凌夜雪有些惊讶，不过还是接受了她们献上的花束和祝福。 苏星浩将粉丝们送给凌夜雪的花都放在了商务车的后座，一上车，凌夜雪就发现后排放着几份月华市本地的体育报纸，上面的头条都是凌夜雪夺得大奖赛总冠军的新闻，看着自己登上报纸头条，这让凌夜雪有点新奇，在看到记者写的赞美之词之后，凌夜雪又有些害羞，。 “不用害羞，以后这样的报道会越来越多的。”坐在凌夜雪身边的苏星浩伸手握住凌夜雪的手，鼓励地说道。 “凌小姐，顾小姐的助理和我联系了，她把今年礼服册发到了我的邮箱，我把整本相册都下载到了iPad里，你可以先选一下样式，然后去S-K试装就行了。”等红绿灯的时候，郑宇把一个iPad递给了凌夜雪，示意她可以看看礼服的图片。 “谢谢你，我先看看。”凌夜雪接过iPad，开始翻看里面的礼服图片。 “这些礼服看起来都好好看。”身为前S-K公司服装设计师的女儿，凌夜雪见过很多漂亮的礼服，不过这本相册里的礼服还是让她连连感慨，“感觉好难选择啊。” “你穿白色的衣服很好看，我觉得这套不错。”苏星浩也凑过来，他划到一袭白色长裙的页面，对凌夜雪建议道。 “这套是不错。”那是一条白色长裙，全身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真想看看实物是怎样的。” “明天去试试不就知道了。”苏星浩笑了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凌夜雪穿礼服的模样了。 第二天，凌夜雪在苏星浩的陪同下，去了位于赛思环球购物中心的S-K专卖店，当他们一出现在店门口，立刻就有人迎了上来。 “Mina！”在看清前来迎接自己的人是Mina之后，凌夜雪有些兴奋，挥舞着双手和她打招呼。 “苏总好、凌小姐好，我今天特地来帮你们两位挑选礼服。”Mina走到两个人面前，微笑着说道，“凌小姐选中的白色长裙我已经准备好了，另外我还准备了一条我个人认为非常适合凌小姐的裙子。” Mina带着凌夜雪和苏星浩去了店内的VIP区，她将VIP区的门关上，营造了私密空间，然后她就将衣架给推了过来，衣架上挂着两条礼服裙，一条是苏星浩帮凌夜雪选的白色长裙，另一条则是庞帮凌夜雪选的红色斜肩礼服。 “这条白色长裙呢，看起来非常清纯，和已经选好衣服的秦小姐的黑色礼服也很搭，但是我个人建议您试试这条斜肩礼服。” “这条太暴露了吧？”苏星浩看着斜肩的设计，一想到凌夜雪要露出肩膀和胳膊，他就有点受不了。 “斜肩还好吧？” “苏总，您太保守了！” 凌夜雪和庞同时出声反对苏星浩的话，这让苏星浩有点尴尬，决定不说话了。 “Mina，你帮我选这条裙子的用意是什么呢？”凌夜雪摸了摸那条红色的礼服裙，质地很不错，她有点好奇地问道。 “我最近又看了一遍凌小姐在《星跃冰雪》中的表演，没看到你穿欧式风格的表演服，但是在我看来，你的身形是比较适合穿欧式服装的。”Mina解释道，“这条裙子搭配一些配饰，看起来就像是希腊女神一样。” “那我就试试吧。”Mina的话打动了凌夜雪，在穿衣助理的陪同下，她在更衣室里换上了那身红裙，当她从更衣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引发了在场所有人的惊呼—— 精致的斜肩缎带搭在她的右肩上，状似不经意，但实际上却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了她莹白的脖颈和锁骨，雪纺材质的长裙轻盈飘逸，凸显了凌夜雪玲珑有致的身材，简洁的剪裁和垂坠的裙身也从视觉上拉高了她的身高，让她看起来就犹如希腊女神一般绝美而不可亵渎。 “星浩，你觉得这身好看吗？”凌夜雪在镜子前转了一圈，询问苏星浩道。 “完美。”苏星浩看着凌夜雪，眼睛一刻都舍不得离开，就连评价也只说得出两个字。 “那我就穿这身去参加颁奖礼了。”听到苏星浩这么说，凌夜雪笑了起来，决定穿Mina推荐的衣服去参加颁奖礼。 “凌小姐，请稍等，我去挑一套配饰。” Mina和凌夜雪说了一声，然后就脚步匆忙地去配饰区挑选了一套香槟色的首饰，她折返回VIP区，将项链、手链和戒指小心地戴在了凌夜雪身上，有了首饰的点缀，凌夜雪的装扮显得更出挑了。 “Mina，我确定就要这身裙子和配饰，租用的费用是多少，需要办什么手续吗？”凌夜雪对身上的裙子和配饰都很满意，很快就做了决定，不过想要向S-K这样的大品牌借衣服和首饰，肯定还需要走其他的流程。 “凌小姐，因为您是我们S-K运动系列的代言人，所以我们是免费提供服装和配饰给您，不过需要您在出借表上签字，并且在活动结束之后如期归还服装和配饰。”Mina一边说了一边对站在一旁的工作人员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们将出借表给拿过来。 “不用这么麻烦的。”工作人员还没抬步，苏星浩就开口说道，“麻烦你们帮她挑一下合适的包和鞋子，然后所有的东西我都买下来。” “没这个必要吧？”Mina还没说话，凌夜雪有些急了，马上接口说道，“S-K的礼服和配饰非常昂贵，我觉得……” “再贵我也买得起。”苏星浩走上前来，很温柔地打断了凌夜雪的话，“你穿这身衣服很漂亮，我希望你想穿它的时候，随时都可以穿，而不是要向品牌方借。”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如果你实在觉得过意不去，就当它是我送给你的新年礼物好了。”苏星浩搂住了凌夜雪的纤腰，不再给她拒绝的机会，“然后你也要送我一份新年礼物——元旦的时候去我家吃饭，然后和苏胖胖一起玩。” “苏胖胖是谁？”凌夜雪一头雾水地问道。 “就是我送给你的那条泰迪小狗，为了配合独角兽‘凌瘦瘦’的名字，我给它起名叫苏胖胖。”苏星浩勾了勾唇角，心情很是愉悦，“当你在国外比赛的时候，它一直都寄样在我爸那儿，现在我们都回国了，是时候去看看它了。” 第十四章：天方夜谭（2） 在Mina给苏星浩挑好了参加颁奖典礼的西服之后，凌夜雪和Mina敲定了颁奖典礼那天的梳妆时间，然后苏星浩就带凌夜雪去了月河湾逗弄苏胖胖，在吃了苏星浩亲手烹制的晚餐之后，苏星浩送凌夜雪回了赛思庄园——即便是在比赛间隙的休整期，苏心羽没有给凌夜雪布置训练任务的情况下，凌夜雪也很自觉地加练了两个小时，然后才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 在月华电视台颁奖典礼举办的这天，凌夜雪上午还是照常去冰场训练，吃过午餐之后，Mina带着化妆师和造型师到了赛思庄园，Mina帮凌夜雪换好裙子、戴好首饰之后就去帮苏星浩整理衣装，化妆师和造型师开始为凌夜雪梳妆打扮，就在这时，秦语溪给凌夜雪打电话了。 “小溪，你有什么事吗？”凌夜雪开了手机外放，稍稍提高声音问道。 “小雪，我刚从北京赶回月华市，我刚刚看今晚参加颁奖典礼的嘉宾名单，发现你也会参加，我们结伴走红毯好不好？”电话那头的秦语溪似乎也开着外放，声音有点嘈杂。 “可是星浩也要去颁奖典礼，我不知道主办方那边是怎么安排的。”凌夜雪看看正在另一间房里整理西装的苏星浩，有点犹豫地说道。 “小雪，是谁打来的电话？”听到凌夜雪提到自己的名字，苏星浩有点好奇地探出头来问道。 “是小溪的电话，她邀请我和她结伴走红毯。”凌夜雪拿起手机，示意苏星浩接过它。 “秦小姐，你好，我是苏星浩。”苏星浩把外放给关掉，然后就和秦语溪聊了起来，“……嗯，没问题，那我们典礼上见。” 苏星浩打完电话就将手机还给了凌夜雪，凌夜雪一边接过手机一边好奇地问道：“你们聊了什么？” “她说希望和你结伴走红毯，我同意了。”苏星浩笑了笑，对凌夜雪解释道，“德文有事回了加拿大，我姐一个人从法国回到了国内，她也要去参加颁奖典礼，我干脆当她的男伴好了。” “你和苏教练都去参加颁奖典礼，是要领什么奖项吗？”凌夜雪知道电视台的颁奖礼一般是去的人都有奖，苏家姐弟都去，估摸着应该是有奖项可以拿的。 “如果我没猜错，微光基金应该会给我们颁最佳慈善人物奖。” 微光基金是月华市新近成立的慈善基金会，创办人是程光暄和顾伊薇夫妇，基金主要用来资助贫困儿童上学和就医，因为款项去向透明、资助效果明显，虽然创办时间不久，可还是吸引了许多人向基金会捐款。 在梳妆打扮完毕之后，凌夜雪和苏星浩乘车去月华电视台，去电视台的路上，她特地搜了一下微光基金的官方微博，发现官微在前一天就公布了2016年度的捐款名单，苏星浩的名字排在第一位——2016年的8月9日，他以个人名义捐赠了1000万元给微光基金，比排名第二的捐款人苏心羽和季德文要多出一倍。 “星浩，你为什么要给微光基金捐这么多钱啊？”凌夜雪将整个榜单都看了一遍，发现苏星浩的捐款比前十名中其他九个人的捐款之和还要多，这让她觉得很奇怪。 “我过几个月再告诉你为什么。”苏星浩卖了个关子，没有直接将答案告诉凌夜雪。 凌夜雪和苏星浩一抵达月华电视台就遇上了刚到的秦语溪，按照之前在电话里说好的，凌夜雪和秦语溪结伴出席颁奖典礼，两个人从出现在颁奖礼现场开始，而她们也是唯一一对两名女生一起走红地毯的组合，秦语溪应付媒体的经验比凌夜雪要多得多，她全程都在告诉凌夜雪应该注意什么，尤其是在红毯拍照的时候，要如何让所有媒体都能拍到自己最美的照片。 在和秦语溪一起走了红毯之后，凌夜雪进入场内，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她左侧坐着苏星浩和苏心羽，秦语溪和成宁则坐在自己的右侧，这让她有一种在录制《星跃冰雪》后续的错觉。 颁奖典礼过半，终于到了颁发最受欢迎电视真人秀明星奖的时间了，作为颁奖嘉宾的秦语溪上台颁奖，在宣布入选嘉宾的同时，摄像机镜头朝着四位入围者的方向拍，凌夜雪有些紧张，苏星浩悄悄伸过手来握住了她的手，用行动为她加油打气。 在吊足大家胃口之后，秦语溪慢慢打开了写有获奖者名字的信封，在全场所有人的关注之下，她用慷慨激昂的声音说道：“我知道我应该直接宣布获奖者，可我还是想要多夸奖她几句——她是最美的花滑公主，只靠颜值和微笑就能俘获人心，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她却坚持要靠才华，拥有世界最高难度的跳跃，以及最佳的表现力，她就是我的好朋友凌夜雪！” 在秦语溪宣布凌夜雪得奖之后，所有的摄像机镜头都对准了凌夜雪，她还有点懵，苏星浩先站起身来，然后将她也扶了起来，他给了她一个轻轻的拥抱，在她耳旁说了一声“恭喜”，然后礼仪小姐就走到了凌夜雪身边，指引着她走到了舞台上。 “恭喜你，小雪！”秦语溪将奖杯颁发给凌夜雪，一边说着恭喜的话一边给了她一个拥抱，“接下来是你发表获奖感言的时刻，好好享受这一刻吧！” “感谢大家为我投票，让我得到了这个意料之外的奖项。”凌夜雪低头看看奖杯上镌刻的“最受欢迎电视真人秀明星”几个字，喜悦的表情中带着些许羞涩，“我的梦想是当花样滑冰运动员，《星跃冰雪》这档节目让我认识了我的教练、我的男友以及很多新朋友，也为我打开了成为运动员的大门，我会永远记得录制这档节目的点点滴滴，再一次谢谢大家！” 在颁奖典礼结束之后，凌夜雪给奖杯拍了照，再加上一张她和秦语溪的合影，一起发到了微博上，写了一段感谢的话来感谢月华电视台和支持自己的。 这还是凌夜雪第一次在微博上发她和秦语溪的合影，秦语溪看到之后立刻转发了，然后微博上冒出了一大群“雨雪CP”的粉丝来打卡，这是继“瑞雪CP”和“星夜CP”之后，微博上出现的第三个和凌夜雪有关的CP组合，看到这个新冒出来的群体，凌夜雪简直哭笑不得。 第十四章：天方夜谭（3） 月华电视台的颁奖典礼结束之后，很快就到了元旦，元旦节那天，凌夜雪和苏星浩一起去苏家的别墅拜访了苏总，第二天苏星浩又陪她去了姨妈家，虽然花了不少时间拜访亲友，凌夜雪还是抽空拍了2支个人广告，身为新冒头的运动员，她外形出众、形象正面，竞技成绩也非常好，不用和乔宸瑞捆绑也能有很高的影响力，颇受广告商欢迎。 在其他的杂事都忙完之后，凌夜雪又回到了赛思庄园，开始全身心地准备接下来的比赛。2017年的第一个比赛是在韩国江陵举行的四大洲锦标赛，这是世锦赛之前最重要的国际大赛，比赛时间是2月中旬，举行比赛的场馆就是2018年平昌冬奥会举行花样滑冰比赛的场地，为了能提早感受奥运气氛，许多选手都积极报名参加四大洲锦标赛，陈欣馨也不例外——上次因为流感错过参加大奖赛总决赛的机会，在她看来，凌夜雪得到冠军头衔纯属“捡漏”，如果她和凌夜雪同场竞技，那么凌夜雪肯定会是她的手下败将。 在接到可以报名参加比赛的通知之后，凌夜雪第一时间就报了名，乔宸静也报了名，而原本在国内赛中战无不胜、国际赛上从未拿奖的邹冰冰借口身上有伤，不参加四大洲锦标赛，最终中国队只派出了凌夜雪和乔宸静两名选手参赛。 韩国和国内只有一小时的时差，因为距离不远，所以凌夜雪准备在比赛开始前2天再去韩国，第一天，也就是2月15日住在首尔，准备第二天再奔赴比赛地江陵。 因为知名度不断提升，凌夜雪在月华市的公开场合都会被人认出，就连她居住和训练的赛思庄园，也有不少人慕名前来。虽然庄园的冰场是她专用的，但是庄园总会有其他客人，有些粉丝还会特地入住庄园，为的就是能得到和凌夜雪说话或者合影的机会。 最开始只有零星的粉丝这么做，可是在他们成功了之后，对外一宣传，入住庄园的粉丝越来越多，凌夜雪已经有点疲于应付了。苏星浩说要给她请保镖，凌夜雪觉得麻烦，一直拖着没请，只是尽量减少外出，不给别人认出自己的机会。 这次来到韩国，这是一个和中国很类似的邻国，虽然看不懂韩文，不过好在街头巷尾到处都有中英文的标识，凌夜雪可以在首尔逛街、逛景点，完全不用担心被人认出来，两个人还去了知名的烤肉店，因为心情好，一向只准自己在过年过节时吃1片烤肉的凌夜雪难得“破戒”，足足吃了3片烤肉。 在吃过晚餐之后，苏星浩带着凌夜雪乘坐缆车去了南山塔——南山塔位于南山的山顶，是首尔地标性的建筑，也是很多韩剧的取景地。 “据说很多韩剧都是在南山塔拍摄的。”伴随着缆车的上升，苏星浩看着四周，用不太确定的语气说道，“不过我没看过韩剧，所以我也不知道到底有哪些韩剧在这儿取过景。” “噗嗤！”看着苏星浩想要充当导游却冒充失败的样子，凌夜雪忍不住笑了起来，“没关系，反正我也不看韩剧的，所以我不在意到底哪些韩剧在这儿取景的。” “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你除开训练和拍广告，几乎没做过其他的事情。”眼看着缆车即将抵达目的地，苏星浩牵起凌夜雪的手，准备带着她往外走，“难得有机会一起出来玩，我们今天要玩得开心一点。” “嗯！”凌夜雪重重地点头，然后就跟着苏星浩一起往缆车外走去。 两个人顺着人流，一起走到了南山塔的观景平台——虽然是夜晚，可是观景平台上还是人山人海的，不少情侣买了同心锁，挂在栏杆上，祈祷爱情能够长长久久。 “小雪，想挂同心锁吗？”苏星浩像变戏法一样从口袋里拿出了两把锁，他递了一把锁和一支笔给凌夜雪，示意她在锁上写字。 凌夜雪接过锁和笔，思考了一会儿，在上面写上了“比赛顺利”几个字，然后就将锁挂在了铁索上。 “小雪，你还真是每时每刻都在想着你的比赛啊！”看到凌夜雪写的内容，苏星浩感慨了一句，他就将自己写好的锁挂在了凌夜雪的锁旁边，然后用手机对着这两把锁拍了个照。 凌夜雪定睛一看，发现那把锁上面写的是——“美梦成真”。 “美梦成真？你做的是什么梦？”凌夜雪有点好奇地问道。 “去年情人节的时候，季德文向我姐求婚成功，当时顾小姐和程总也在，德文以他们两个的名字给微光基金捐款100万加元。”苏星浩低头看着凌夜雪，很温柔地笑了起来，“我当时就在心里祈祷，希望能让我遇到那个我找了很久的女孩，如果能让我遇到她，我愿意捐1000万人民币。” “所以你捐的那一千万是……”夜间的山上有点冷，凌夜雪搓了搓手问道。 “我觉得我的祈祷起效了，因为第二天，我就在月华冰场遇到了你。”苏星浩拉开自己的衣服，将凌夜雪裹在自己怀里，让她可以暖和一点，“当时我真的、真的无法用言语形容我的激动。” 回想起这一年的时间里，他和凌夜雪相遇、相知、相恋，虽然中间也有波澜曲折，可是现在两个人的感情非常好，而这样的情形，是一年前的他想都不敢想的。 “我当时被吓到了，我以为我得罪了大领导，他要找理由把我开除。”看到苏星浩动容的表情，凌夜雪也被打动了，“直到你说了独角兽的事情，我才发现你并不是想要挑刺的。” “抱歉，我平时不是这样的。”苏星浩笑了笑，然后就吻了一下凌夜雪的额头，“我和我姐小时候是被外婆带大的，我外婆是运动员，对人非常严厉，我们或多或少都学到了这一点，和陌生人都会保持距离。” “我知道，我听过很多人说你是一个很冷淡的人，可是在我看来，你一点也不冷淡。”凌夜雪也回吻了苏星浩，不过因为身高限制，她只吻到了他的唇角，“你很hot也很cool，而且还是个暖男。” “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的夸奖。”凌夜雪的夸赞让苏星浩笑了起来，他低下头，深深地吻住了凌夜雪。 在夜晚闪烁着各色灯光的南山塔的映衬下，一对有情人忘情拥吻。 回到酒店之后，苏星浩从手机里找出晚上拍的照片，然后发了一条微博——“完美的重逢一周年纪念日，未来还有很多个周年纪念日等我们走过。” 第十四章：天方夜谭（4） 2017年的四大洲锦标赛，在2018年的冬奥会花样滑冰项目的举办地——韩国江陵举行，这是2017年世锦赛之前最重要的赛事，除开欧洲以外的四大洲高手都会参加此次比赛，堪称是世锦赛之前的最后一次试炼。 为了能节约路上的通勤时间，苏心羽在比赛场馆附近租下了一套别墅，整个团队都入住别墅，凌夜雪每天只要步行5分钟就可以到达冰场，可以将大量时间用在合乐上。 因为韩国距离国内比较近，这次比赛，国内也有不少媒体派记者前来采访，凌夜雪在参加比赛的第一个赛季成为大奖赛冠军，爆出了大冷门，国外媒体也开始关注起异军突起的凌夜雪来，每当她出现在场馆中，就会有媒体将镜头对准她。 除此之外，不少凌夜雪的粉丝也出现在了场馆周围，逮着机会就想与她合影、请她签名，在发现这种情况之后，苏星浩加强了对凌夜雪的保护，每时每刻都跟在她的身边，为她挡下那些杂事，让她训练时不会受到干扰。 凌夜雪不间断的训练，让3A的成功率有所提升，而在她不断的请求之下，苏心羽终于松口让她在短节目和自由滑中分别加入一个3A，用2个3A去抗衡陈欣馨报备的1个3A。 因为之前在挑战者杯和大奖赛中的优异表现，凌夜雪在国际滑联的分数迅速攀升，在短节目的分组中，她已经能在最后一组参加比赛了，和陈欣馨、江崎舞等高手同组竞技。 在短节目抽签时，凌夜雪抽到了最后一组第5位的签位，江崎舞在她之前，而陈欣馨则在她之后。在赛前6分钟热身时，凌夜雪惊讶地发现为自己加油的观众居然是最多的——他们挥舞着国旗，还有人举着凌夜雪的海报，当广播介绍凌夜雪时，欢呼和加油声也是最大的。 凌夜雪在热身的时候，会习惯性地看向裁判席后面的位置——那是整个冰场除开裁判席之外的最佳观赛区，秦语溪每次都会购买那个区域的票，帮自己加油打气，这一次她一眼就看到了秦语溪，她和坐在身边的成宁一起用力地摇动着中国国旗，而在距离她们不远的位置，凌夜雪惊讶地发现姨妈一家人也在，姨妈和姨父手持中国国旗，汪诗雨和汪思阳则举着印有凌夜雪照片的应援图，苏星浩坐在汪思阳旁边，手里拿着相机在拍凌夜雪。 “加油！”在注意到凌夜雪的目光后，苏星浩放下相机，对凌夜雪做了一个“加油”的口型，凌夜雪点点头，在简单热身之后，她尝试跳了一个3A，当她成功落冰的时候，很多观众都在鼓掌，他们的支持对凌夜雪来说是动力也是压力，催促凌夜雪更加努力地比赛。 凌夜雪的短节目发挥得不错，最后一个跳跃的落冰不是很好，最终的分数比发挥完美的陈欣馨低了2分，暂时排名第二，排在第三的江崎舞比凌夜雪低了5分，第二天的自由滑将会最终决定到底谁能获得冠军。 短节目比赛结束之后，凌夜雪去参加了自由滑的抽签，这次她抽到了第六组的第3个签位，陈欣馨在她之前，江崎舞在她之后，凌夜雪有预感明天的竞争会更加激烈。 为了能增加胜算，抽签结束之后，凌夜雪回到了租住的别墅，一边让按摩师帮她按摩放松，一边和苏心羽以及季德文讨论明天自由滑的策略，苏星浩也在一旁旁听。 “我研究了一下陈欣馨的节目配置，她明天在自由滑里也会加入高难度跳跃，从技术分的角度来说，你们两个人相差无几。”苏心羽找来了一张纸，将陈欣馨和凌夜雪的节目配置都写在了纸上，两个人都放入了7个三周跳，都有3A和高级33连跳，技术分只差了不到2分，执行和艺术分将会影响到最终的分数。 “我在正常发挥的情况下，艺术分上70不成问题，可是陈欣馨也有这种能力。”凌夜雪看了看节目配置，觉得自己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了，“我不知道我还能如何提高分数。” “我知道。”季德文把双手举高在空中，给了凌夜雪提示。 “跳跃时举手？”凌夜雪一下就看明白了。 “没错，跳跃时举手能给裁判好印象，这也是一个加分因素。”季德文强调道。 “以前都没有尝试过这么做，突然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苏心羽有些不同意，“毕竟这是比赛，不是练习，没有重来的机会。” “四大洲的重要性比不上世锦赛，来参加比赛就是为了暴露问题以便及时修正，就算失败了也没有关系，还有很多重来的机会。”季德文明显比苏心羽要想得开，他开口劝道。 “我觉得德文说得有道理。”坐在一旁的苏星浩支持季德文的观点，“我还没见过哪位女单选手可以在几个月内拿满大奖赛、四大洲和世锦赛的冠军的，这次就算拿不到金牌也无所谓，反正还有很多次机会。” “我会在明天的公开练习上尝试举手跳的，如果不行，那就不加到节目里，只能拼执行分了。”在三个人的注视下，凌夜雪做了最终的决定。 第二天一大早，凌夜雪就去冰场训练，为了增加举手跳的成功率，她只在简单的Toe Loop和跳得很好的Lutz中尝试举手，没想到结果很不错，轴心很直，动作的完成度也更好，看到凌夜雪的表现，苏心羽也终于松口了，同意凌夜雪在比赛中举手跳跃。 陈欣馨的自由滑表现得很不错，总分突破了200，在看到自己的总分之后，陈欣馨非常兴奋，感觉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了。 “200分对你来说并不是一个很难达到的分数，保持住自己的水准。”在凌夜雪上场前，苏心羽隔着挡板叮嘱道，“把你自己的优势都发挥出来。” “好的。”凌夜雪点了点头，然后就伴随着报幕声滑到了冰场中央，在向裁判和观众行礼之后，她在冰场中间站定，静静等待着音乐响起。 《天鹅湖》的音乐响起，凌夜雪跟着节拍开始舞动，第一个跳跃就是3A，她攒足了一口气，想要跳出一个完美无瑕的3A，可是却事与愿违，3A跳空了，才转了一圈多点，轴心就歪掉了，为了不让自己摔倒，凌夜雪及时“收脚”，略过了这个跳跃。 虽然3A失败了，可是凌夜雪迅速调整了自己的状态，接下来的每一个动作都踩在了节拍上，两个连跳的第二跳也尝试了举手跳，效果都非常好，当音乐停止的时候，她才觉得自己的体力仿佛被抽干一般，她双膝跪地，在冰面上喘了好几口气，才站起身来对裁判和四周的观众致谢，花束和玩偶从四面飞入冰场，数量比之前把比赛都要多，冰童们捡得不亦乐乎。 凌夜雪下了冰场，从苏心羽手中接过冰刀套和外套，套上冰刀之后，就和苏心羽以及季德文一起在等分席上坐着，等待分数出炉。 “你没事吧？”刚刚凌夜雪的那一摔，看得季德文心惊胆跳，唯恐凌夜雪会受伤。 “没事。”凌夜雪有点沮丧，可面对着摄像机镜头时，还是努力保持着微笑。 “中国选手凌夜雪的自由滑分数是122.47分，总得分是190.58分。”凌夜雪的总分比陈欣馨低了10分，在看到这个分数之后，凌夜雪在心里叹了口气，不过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暗下决心一定要在世锦赛上好好表现。 凌夜雪之后的3名选手发挥都很一般，最终结果是陈欣馨第一名、凌夜雪第二名、江崎舞第三名，乔宸静第一次参加四大洲锦标赛，滑得比较拘谨，最后只拿到了第十名。 第十四章：天方夜谭（5） 比完四大洲锦标赛之后，凌夜雪带着遗憾回到国内，苏心羽并没有要求凌夜雪反思自己的错误，可是她自己坚持每天早晚思过，然后更加努力地在赛思庄园训练，距离世锦赛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她除开要稳定跳跃的成功率之外，还花了大量时间用于增强体力和耐力，季德文请了专业的芭蕾教练教凌夜雪跳舞，让她的上肢动作更加优雅。 就在凌夜雪没日没夜训练的时候，苏星浩突然去了一趟星沙市，得知了一个重要的消息，他立刻从星沙市赶回来，立刻就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凌夜雪：“小雪，杀害你妈妈的犯罪嫌疑人已经被抓了，星沙市法院明天将会公开开通审理此案！” “你怎么知道的？！”听到苏星浩这么说，凌夜雪心弦一震，难以置信地追问道。 “犯罪嫌疑人杀过好几个人，最近一名受害者是赛思星沙度假村的工作人员，她是唯一一名幸存者，只受了轻伤，在犯罪嫌疑人被抓获之后，她作为证人指证了犯罪嫌疑人，是她告诉我案子将于明天公开审理的消息的。” 听到这个消息，凌夜雪的第一反应就是给姨妈打电话，告诉她这件事。 “那我们明天赶去星沙市的话，还来得及吗？”听到这个消息，凌夜雪的姨妈也很焦急。 “从我们这儿去星沙市要好几个小时的车程，明天早上可能来不及，不如我们今天就出发。”凌夜雪想了一下，决定还是提前出发。 “那好，我们马上从家里出发，你等我们一下。”凌夜雪的姨妈说完就急匆匆地挂断了电话。 凌夜雪回房间收拾了几件衣物，苏星浩则帮她去苏心羽那儿请了假，等凌夜雪姨妈一家开车赶到赛思庄园之后，苏星浩也把自己的车从车库开了出来，载着凌夜雪朝高速路的方向驶去，两辆车一前一后赶往了星沙市。 高速路上一路通畅，他们只用了3个多小时就赶到了星沙市，在苏星浩的安排下，他们入住了位于星沙市郊区的赛思度假村，6个人分别住在2个套房里，套房的分派按性别来，凌夜雪和姨妈还有汪诗雨住在了同一个套房里，姨父则和苏星浩还有汪思阳住在了另外一个套房里。 吃晚餐的时候，大家都很沉默，在苏星浩的劝说下，凌夜雪勉强吃了一点东西，然后就无精打采地坐在餐桌旁。 “我查了一下，刑事案件从侦查到逮捕，再到起诉和宣判，起码要好几个月的时间，现在既然是要开庭审理，那估计之前的工作都已经做完了。”汪诗雨一路上都在查各种资料，看到凌夜雪闷闷不乐，她开口说起了法律问题，想要吸引凌夜雪的注意。 “我见过那名幸存者，她说事情是前几个月发生的，检察机关已经将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接下来就看法院怎么判了。”苏星浩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握住了凌夜雪冰凉的手，“小雪，你不用担心，我相信法律一定会还你妈妈公道的。” 第二天一早，一群人就从赛思度假村出发，在开庭之前抵达了星沙市中级人民法院，坐在了第一审判庭的第一排，等待着开庭。 虽然还不知道犯罪嫌疑人的任何信息，但是凌夜雪还是嗅出了一丝特殊的气息——今天不止是他们几个人来旁听，还有哭哭啼啼的其他受害者家属、热心市民以及很多媒体记者，凌夜雪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犯罪嫌疑人很有可能犯过很多次案。 “小雪，有记者，你把头低下去一点，不要被他们发现了。”看到有记者带着录音设备进入法庭，苏星浩立刻警觉了许多，提醒凌夜雪保持低调。 “月华市的记者喜欢盯着我，这里是星沙市，应该不会这么夸张吧？”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凌夜雪还是低了低头，尽量避免被媒体拍到正脸。 “你既是真人秀明星也是专业运动员，全国的媒体都想挖掘和你有关的八卦，还是低调一点好。”苏星浩坐直身体，帮凌夜雪遮挡了一部分人的视线。 在惴惴不安的情绪中，庭审开始了，法官很快就抵达了法庭，坐在了审判席上，检察官和律师也坐在了座位上，两名法警一左一右地押着一名陌生的年轻男子走上了被告席，当他出现的时候，旁听的部分受害者家属情绪立刻激动起来，在被书记员要求保持安静之后，审判才正式开始。 首先由审判长询问被告人的基本情况，通过他们的问答，凌夜雪得知被告人名叫卜家鑫，是星沙市本地人，初中学历，无业，今年22岁——如果他真是罪犯，那么3年前犯案的时候他才19岁，凌夜雪实在想不通，到底是什么让他对素未谋面的叶歌有这样的深仇大恨，难道仅仅只是为了抢钱？ 在核实过被告人的基本情况之后，庭审进入了法庭调查阶段，由公诉人宣布起诉书。 “被告人卜家鑫，男……”检察官介绍了一下被告人的基本情况，然后就开始阐述案情，“经依法审查查明：卜家鑫于2014年6月20日晚9点，驾驶摩托车行驶至星沙市城西路，见到独自行走的被害人叶某，欲强行夺取叶某随身携带的挎包，因遭到被害人的反抗呼救，卜家鑫用随身携带的刀具将叶某杀害……” 在宣读完起诉书之后，公诉人将相关证据，包括警方侦查发现的证据以及法医鉴定报告呈交法庭，双方开始就犯罪事实进行质证。 凌夜雪坐在旁听席上，听他们谈论杀人凶器、刀伤部位甚至于叶歌手指甲缝中遗留的表皮组织，提取出的表皮组织的DNA与卜家鑫的血样相符，据推断是双方在搏斗时，叶歌的手指刮到了卜家鑫的皮肤，所有的证据的指向了卜家鑫，看着他吊儿郎当站在被告席上的样子，再想想自己的妈妈早已长眠于地下，这强烈的对比和刺激让凌夜雪感觉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一般，痛得无法呼吸，连眼泪都像是凝固了一样，一颗眼泪都流不出来。 “小雪，你还好吗？”苏星浩一直在关注着凌夜雪的一举一动，在看到她露出痛苦的神情之后，他立刻伸手抚住她的背部，低声问道。 “我想出去透透气。”虽然现在法院还没有宣判，可是凌夜雪能肯定卜家鑫就是杀害她妈妈的凶手，凌夜雪死死盯着他的后背，眼里恨得要滴出血来，如果没有人阻止，她真的会冲上去撕咬他。 第十四章：天方夜谭（6） “那我带你出去透透气吧。”苏星浩也察觉出了凌夜雪情绪很差，他决定陪她一起出去走走。 凌夜雪大步离开了审判庭，苏星浩紧随其后，因为走路速度太快，还差点撞到一位前来旁听的女记者，苏星浩替凌夜雪说了一声“不好意思”，然后就赶忙跟着她的脚步走出了审判庭。 凌夜雪站在审判庭外面的走廊上，大口呼吸着室外的空气，看着法院花园中满眼的绿色植物，凌夜雪慢慢平复着心情，将眼泪给憋了回去。 “小雪，想哭就哭吧，不用憋着。”苏星浩看着凌夜雪一直在微微抖动的肩膀，知道她现在肯定思绪很乱，他伸手按着她的肩膀，试图给她一些安慰。 “我以为我的眼泪已经流够了，可是在听到这么多犯罪细节之后，我又想哭了。”凌夜雪吸着鼻子，眼眶红红的，“如果我没有坚持学滑冰，那我妈妈根本就不用到星沙市来找教练，更不会遭遇意外，这都是我的错！” “不，这不是你的错。”听到凌夜雪这么说，苏星浩将她的身体转向自己这边，抱着她轻声安慰，“你一定会有很多后悔的事情，后悔没有和她多待在一起，后悔自己的选择带来了不好的后果，后悔时光不能倒流到事发前的那一刻，但是这都不是你的错，罪犯才是犯案的人，他犯下的错误，必须要承担责任。” “可是就算判了死刑，我的妈妈也回不来了。”苏星浩的每一句话都说在了凌夜雪的心坎上，凌夜雪的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人死不能复生，可是法律会给你妈妈公道的。”苏星浩掏出手帕递给凌夜雪，让她可以擦眼泪，“你这么喜欢滑冰，你妈妈也这么支持你，你应该朝着梦想努力，只有实现梦想，才不辜负你的付出和她的牺牲。” “你说得对。”苏星浩的话让凌夜雪重新燃起了斗志，她挣开苏星浩的怀抱，之前软弱的目光变得坚定起来，“下个月的世锦赛，我一定好好努力！” “那个，不好意思打扰一下。”突然有人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凌夜雪和苏星浩顺着声音来源的方向转头，发现说话的是刚刚凌夜雪不小心擦碰到的女记者。 “请问有什么事吗？”看到是记者，苏星浩下意识地挡在了凌夜雪前面，他用严肃的语气问道。 “您是赛思集团的苏总吧？”女记者看着苏星浩保护凌夜雪的样子，感觉自己的猜测被证实了，“您身后那位是不是花样滑冰选手凌夜雪？” “无可奉告。” 苏星浩拉着凌夜雪的手，绕过女记者回到了审判庭，当他们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时，庭审还在进行中，公诉人正在宣读第二份公诉书，一上午的时间，也就审了两起案件，凌夜雪看着公诉人桌上的纸质材料，感觉今天一天都审不完这个案子。 一天的审讯也只审了三起案子，审判长宣布第二天接着审理该案，凌夜雪、苏星浩和姨妈一家人回到了赛思度假村，准备在旁听完第二天的案件审理过程之后，再回月华市。 就在大家都在度假村里休息的时候，旁听了第一天庭审的人将“凌夜雪妈妈是卜家鑫案受害者”的消息发到了微博上，很快这件事就上了热搜榜，人在月华市的郑宇赶快打电话给苏星浩，提醒他一定要注意保护凌夜雪的安全。 苏星浩临时从赛思星沙度假村调了几名保安，并调用了一台7座的商务车，让保安护送他们去法院，当他们几个人抵达法院的时候，发现整个星沙市法院门外都围满了人，许多人都想要亲眼看看凌夜雪，而更多人则是抱着看好戏的态度来围观的。 还好苏星浩对此早有准备，在保安的团团护送之下，他们总算是平安穿越了“人墙”，进入了审判庭。 因为想要旁听案件的人过多，法庭对旁听者进行了限制，只有之前一天进入过审判庭旁听的人才能再次进入，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因为卜家鑫案的案情重大复杂，最后审判长宣布，该案将择日定期宣判。 在得知要择期宣判判决结果之后，凌夜雪有些失落，凌夜雪希望卜家鑫能被判死刑，以告慰她妈妈的在天之灵，可是法院出于种种考虑宣布择期宣判，凌夜雪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接受了这个现实。 当他们离开法院的时候，法院门外还是围了一些媒体记者和粉丝，不过人数比早上少了很多，像来时一样，他们在保安的保护下离开了法院，保安的车辆一直护送他们到了高速入口，然后才折返回了星沙市。 “小雪，那些记者也太可怕了吧！”汪诗雨以前很羡慕那些明星能受人关注，可是在被记者围住拍照之后，她觉得这种滋味并不好受，“我总算明白你为什么不喜欢接受媒体采访了。” “我真没想到星沙市也有这么多媒体想要挖小雪的八卦。”汪思阳也觉得难以置信，“你明明是运动员，可是人气却像是明星一样，太不可思议了！” “小雪可是《星跃冰雪》的冠军，也是广告商的宠儿，有这样的人气一点也不奇怪。”见凌夜雪沉默着不说话，苏星浩开口说道，“月华赛思庄园也有很多人想要围观小雪训练，都被我们的工作人员给挡了回去。” “我是领教过小雪粉丝的威力的。”凌夜雪的姨妈也感叹道，“我有几个朋友知道小雪是我的外甥女，问我能不能帮他们的孩子要小雪的签名照，我全都婉拒了。” “我都不知道还有这些事。”凌夜雪一直都是全身心地扑在训练上，完全不知道还有这些事，“谢谢你们。” “小雪啊，不管是审判的事情，还是媒体和粉丝，都不是重要的事情。”看到凌夜雪还是闷闷不乐的，凌夜雪的姨父也开口了，“世锦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你可要努把力，不能再让那个陈什么的风头盖过你啊！” “嗯，我明白的。”凌夜雪回过头，目光扫过面前的每一个人，眼中写满了感激，“我一定会努力的！” 第十四章：天方夜谭（7） 凌夜雪说到做到，在回到月华赛思庄园之后，她闭门不出，专心训练。3月底，凌夜雪去北京参加了国家队的会议，得知邹冰冰的伤还没有养好，她宣布不参加在芬兰赫尔辛基举行的花样滑冰世界锦标赛，凌夜雪将和乔宸静一起参加花滑女单的比赛。 根据国际滑联的惯例，今年世锦赛的名次将决定下一年中国花滑女单能派出多少人去参加2018年的韩国平昌冬奥会和意大利米兰世锦赛，按照国际滑联的规定，只要中国队的2名女单选手排名相加小于13，中国队就可以拿满3个花滑女单选手的比赛名额。 凌夜雪的水平非常稳定，只要发挥正常，她肯定是可以拿到奖牌的，如果她拿到第3名，那么乔宸静必须拿到前10名，不然两个人的数字相加就会大于13，只能拿到2个参加奥运会比赛的花滑女单名额。 “怎么办，我好紧张……”一向大大咧咧的乔宸静在被教练训诫过许多次之后，也明白了世锦赛的重要性，在短节目抽签的时候，她一直抓着凌夜雪的手，生怕自己抽不到好的签位。 在过去这段时间里，因为凌夜雪的激励和鼓励，乔宸静的滑行有了不小的进步，艺术表现力也有提高，可是竞技成绩却很一般，国际排名勉强能进入前20名，只能算是2线选手，在凌夜雪能拿到前三名的情况下，她也要确保拿到前十名才能给中国队争取到3个参加奥运会的女单选手名额。 “别担心，发挥出自己的实力就行了，不要去想分数，发挥好了，自然分数也会好看。”凌夜雪回握住乔宸静的手，轻声安慰她。 在举行过抽签仪式之后，女单选手的排名很快就出来了——乔宸静将在第三组登场，凌夜雪、陈欣馨和江崎舞都在最后一组登场，其中陈欣馨打头阵，凌夜雪第三个登场，江崎舞压轴。 在赛前6分钟的热身中，凌夜雪尝试跳了一次3A，但是却没成功，她马上又尝试跳了3Lo，这次跳得非常稳，总算让凌夜雪的心安定了一些。 在广播宣布热身结束，第一位选手准备上场的时候，凌夜雪和其他几名选手都滑出了冰场，她回到休息区，抱着凌瘦瘦闭目养神，见到她在休息，苏心羽没有多说什么，走回场边看陈欣馨比赛去了。 “你赢不了Cindy的。” 突然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凌夜雪耳边响起，她睁开眼，发现文西雅就站在自己面前。 “文教练，您的学员正在比赛，您不去看吗？”凌夜雪知道文西雅是想要来搅乱自己的心绪，她不为所动，只是用中文提醒道。 “我从不担心Cindy的能力，我只是没想到，你居然能出现在国际赛场上。”文西雅没有接凌夜雪的话，而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能拿到大奖赛冠军，算是你运气好，不过你的运气也就到此为止了。” “不好意思，这件事不由你说了算。”凌夜雪还没说话，季德文突然出现了，他走到凌夜雪身边，带有保护意味地挡在了她身前，“文小姐，Lanie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 “Cindy应该快滑完了，我陪她去等分席。”见季德文出现，文西雅知道自己占不到便宜，她努了努嘴，转身离开了。 “小雪，不要被她的话影响。”等文西雅离开之后，季德文转过身去，很认真地看着凌夜雪说道。 “德文，你放心，她打击不到我的。”凌夜雪笑了笑，然后就举起手，晃了晃手中的独角兽玩偶，“有我的吉祥物陪着我，谁都打不倒我！” “很好，很有斗志！”季德文也笑了笑，然后就指了指出口的方向，“你马上就要登场了，差不多可以准备去入口处候场了。” “好。”凌夜雪应了一声，然后就将独角兽放在了行李箱旁，跟着季德文朝着出口的方向走去。 在第二位选手的分数出炉之后，凌夜雪滑入了场内，然后广播就开始播报凌夜雪的名字：“下一位上场的选手是代表中国的凌夜雪……” “记住六个字——稳定压倒一切。”在凌夜雪滑到冰场中央之前，苏心羽最后叮嘱道。 “嗯。”凌夜雪点点头，然后伴随着英文播报滑入场中，在向裁判行礼之后，她在场中站定，等待音乐响起。 《假面舞会圆舞曲》的音乐来源于哈恰图良为俄国诗人莱蒙托夫的同名戏剧创作的假面舞会组曲，和其他欢快的圆舞曲音乐不同，这首圆舞曲描写贵族沙龙中的舞会场面，风格沉郁厚重，交织着优雅的贵族感和民族音乐粗犷的旋律线条，展现了原戏剧故事中主人公内心的纷乱不安，而这也很符合凌夜雪这几年的心境。 在做完开场动作之后，第一个跳跃就是3A，在沿着挡板滑行到既定位置之后，凌夜雪用步法进入了跳跃，左膝弯曲，借力之后跳起，开始了空中转体，全场观众都屏住呼吸，期待着她的跳跃成果。 短短一秒钟的时间，身着黑色考斯腾的凌夜雪在空中转足了三圈半，完成了一个漂亮的3A，当她稳稳落冰的那一刻，整个场馆都爆发出了欢呼声。 这个赛季第一次在比赛中跳成了3A，这让凌夜雪非常振奋，第二个跳跃是3Lz-3T，她滑到靠近场边的地方，跳出了一个又高又远的连跳，再一次轰动全场。 在音乐到了后半段，伴随着轻柔舒缓的乐曲，凌夜雪将右腿向后抬起，双手张开放在身侧，用最漂亮和精致的燕式步从冰场的这头滑到了另一头，所到之处都伴随着观众们的欢呼和掌声，燕式步之后，她又跳了3F，在短节目的三个跳跃都完成之后，凌夜雪开始表演接续步，华丽复杂的接续步犹如飞散的烟花，绚烂多彩，迷离多姿，看得人目不暇接，点燃了全场观众的热情。 音乐结束之后，凌夜雪也摆出了停止动作，虽然因为激动，胸口还在剧烈起伏，可是她知道自己完成了一套出色的短节目，她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现场所有的镜头都对准了她的笑容，“咔嚓咔嚓”的声音不绝于耳，和观众们的掌声一起响彻整个体育馆。 在凌夜雪向裁判和四周的观众鞠躬致谢的同时，代表支持和鼓励的玩偶也从四面八方的观众席飞入了冰场，小冰童们忙着捡玩偶，还有一名小冰童主动滑到凌夜雪身边，将捡到的玩偶递到她手中，凌夜雪笑着向她道了一声谢，然后就滑到了出口处，从苏心羽手中接过了冰刀套和外套。 凌夜雪套好冰刀，然后就跟着苏心羽还有季德文一起去了等分席，因为凌夜雪的出色表现，苏心羽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鼓励，没有提出任何意见。 当76.21分这几个字出现在大屏幕上的时候，全场观众再一次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和掌声，看到这难得的高分，凌夜雪也很激动，她对着面前的摄像机摆了摆手，然后又鞠了一躬，用中英文轮换着说了好几声“谢谢”。 第十四章：天方夜谭（8） 在短节目的比赛结束之后，第二天进行了女单长节目的比赛，凌夜雪抽到了最后一组第4个上场，陈欣馨和江崎舞都在她前面出场，被花样滑冰爱好者戏称为“花滑女单三巨头”的她们，又会上演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江崎舞的表现和上次四大洲锦标赛时比较像，中规中矩没有瑕疵，但是也缺乏亮点，她201.23分的总分很快就被陈欣馨的206.55分赶超，虽然陈欣馨暂列第一，但是她最后的3F跳跃出现了摔倒，被扣了执行分，在看到自己的总分之后，陈欣馨有点遗憾，也有点担心会被凌夜雪赶超。 前三位选手都表演完毕了，在看到江崎舞和陈欣馨的总分都不高之后，凌夜雪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 在报幕声结束之后，凌夜雪滑到场地中央，将双手举过头顶，摆出了芭蕾的动作，她扬起下颚，如同一只优美而骄傲的天鹅。 凌夜雪从3岁开始就和汪诗雨一起接受芭蕾舞训练，十多年的学习时间比花滑的训练还要长，芭蕾也是凌夜雪最擅长的舞蹈，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充满着芭蕾范儿，5年前她能在商演上征服包括苏星浩和秦语溪在内的数万名观众，今天她也能用这曲改进过旋转和跳跃的《天鹅湖》征服评委和观众。 音乐响起，凌夜雪深吸一口气，跟准节奏开始了舞动。 《天鹅湖》是俄罗斯作曲家柴可夫斯基最为知名的作品，音乐优美得如同诗篇一般，既能烘托剧情，又能给人以美的享受。凌夜雪身上的考斯滕以白色为主色，但是在羽翼的尾端又带着些许黑色，这是Mina特地为凌夜雪设计的——在这套节目中，既会有白天鹅的情节，也会有黑天鹅的鞭转，亦正亦邪的情节需要透过衣服和凌夜雪的表演来传达。 在短暂的舞蹈动作开场之后，凌夜雪开始沿着挡板滑行，然后她踩准节拍，用步法衔接进入了第一个跳跃3A，她在空中转足三圈半，然后稳稳落回冰面，博得了观众们的阵阵掌声。 在将包括3A、3Lz-3T和3F-3Lo等高难度跳跃的7个跳跃都完成之后，音乐进入了黑天鹅的部分，芭蕾舞剧中最经典的鞭转部分即将到来，季德文在接续步中编入24圈的旋转，虽然旋转数量比舞剧中的32圈要少，但是旋转再加上各种复杂华丽的步法，接续步的整体难度还是很高的，而这也非常考验凌夜雪的动作驾驭能力和合乐能力。 凌夜雪非常喜欢美国芭蕾舞学院首席芭蕾舞演员Gillian Murphy，她的鞭转是凌夜雪见过的最美也最配合音乐的旋转，她曾经模仿过Gillian Murphy的鞭转，最近也有意识地加强了芭蕾舞训练，虽然陆地表演她未必能赢过首席芭蕾舞演员，可是在这片冰场上，她拥有睥睨一切的气势，她就是统治这里的女王。 一、二、三…… 每一次旋转，凌夜雪都紧盯着裁判席的方向，技术专家和裁判也在关注她的每一个动作，带着微笑的面庞、柔如流水的手臂、永远笔直的轴心以及呼呼生风的脚底动作，凌夜雪的每一个动作都找不出一丝瑕疵，现场的观众也都屏住了呼吸，静静欣赏这美到无法呼吸的表演。 鞭转结束，音乐也进入了尾声，在小跳之后，凌夜雪用外刃大一字滑行了一段距离，然后做了一个长达5秒燕式平衡——凌夜雪拥有开度最大的燕式步，极具美感，每当她做这个动作，现场的镜头都会对着她拍，每个人都想要留住这赏心悦目的一刻。 在音乐的最后，凌夜雪又旋转了几圈，之后就摆出了结束动作——她轻轻舞动双臂，抬高下颚，像找到了真爱的骄傲天鹅，绝美的天鹅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之下，和她的王子一起开启了幸福的新生活。 虽然在遥远的欧洲比赛，可是四周的欢呼声和呐喊声比之前大奖赛总决赛时多了很多，苏星浩、秦语溪和成宁就坐在裁判席后面的观众位上，他们一个人挥舞着中国国旗，一个人举高“小雪加油”的海报，苏星浩还扔了玩偶和花束到冰场中，这让凌夜雪很是感动，她看着他们所在的方向行礼致谢，又对着其他三面的观众致谢之后，她才滑到了场边，苏心羽立刻将冰刀套递给了她。 “今天表演得非常好！”在凌夜雪将冰刀套套在冰刀上时，季德文拍了拍凌夜雪的肩膀，对她的表现非常满意。 凌夜雪在苏心羽和季德文的陪伴下去了等分席，她看着现场大屏幕中的回放，看到了自己的鞭转和燕式平衡，表演比这个赛季的之前几场都要细腻，她心里隐约有一种感觉，自由滑的节目内容分会很不错。 “中国选手凌夜雪自由滑取得的分数是——140.58分！” 伴随着分数播报，全场观众都因为这难得的高分而“沸腾”了，在场的中国观众举高手中的国旗，放眼望去，四面都有鲜红的旗帜，这让凌夜雪非常感动。 最终凌夜雪得到了216.79分的总分，甩了陈欣馨和江崎舞一大截，如果后面的选手没有特殊情况，凌夜雪这个第一名的位子是坐稳了。 “你的体力太差，后半段滑行速度不行，必须要增强体能，把跳跃放到后半段，你才能争取到更多的跳跃基础分。”在走下等分席的时候，苏心羽还是没有夸奖凌夜雪，而是提出了改进意见。 “一定。”凌夜雪还有些喘，她走到后台的奖牌休息室，和江崎舞以及陈欣馨坐在里面观看接下来选手的比赛。 虽然在凌夜雪之后还有好几位选手登场，可是她们的分数都没有超过200分，在所有选手都表演完毕之后，世锦赛的前三名出炉了——冠军凌夜雪，亚军陈欣馨，季军江崎舞。 这是凌夜雪第一次参加世锦赛，也是她拿到的最有分量的国际滑联A级大赛的冠军，能在奥运季到来之前拿到世锦赛冠军，这对凌夜雪是莫大的鼓励，也是无上的荣光。 “恭喜你，小雪！”在最终的成绩出炉之后，江崎舞站起身来，给了凌夜雪一个拥抱。 “谢谢你，小舞。”凌夜雪回抱了一下江崎舞，两个人的表情都很开心。 “你们就不能说英文吗？”坐在旁边的陈欣馨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然后站起身来，有点嫌弃地看了凌夜雪和江崎舞一眼，“好像英文才是世界通用的语言吧？” “我中文比你这个华裔说得好，所以你嫉妒我，那我也不会觉得抱歉，谁让你连自己的祖宗是哪国人都忘了呢？”凌夜雪还没开口反驳陈欣馨，江崎舞就先开口了，她还是说的中文，“数典忘祖！” 虽然江崎舞说出了凌夜雪一直想说的话，可她还是觉得有点好笑——一个日本人骂一个美籍华裔“数典忘祖”，而且美籍华裔还无法反驳，凌夜雪用力地憋着笑，不想被她们看到自己抽动的面部肌肉。 “你……” 就在陈欣馨还在想该如何反驳的时候，一名工作人员进了奖牌休息室，通知她们三个人去冰场旁候场，颁奖仪式即将开始。 因为工作人员的打断，暂时平息了陈欣馨和舞的“战争”，在走出奖牌休息室的路上，凌夜雪一直跟在江崎舞身边，随时提防着陈欣馨，唯恐两个人真的打起来。 “你不会得意太久的。” 在等待工作人员布置颁奖台的时候，凌夜雪和江崎舞随意地聊着天，眼看颁奖台已经布置好了，她们三个人都走到场边，陈欣馨突然用中文说了一句。 “走着瞧。”凌夜雪只回了她三个字，然后就伴随着播报声，以冠军的身份滑入了冰场，向四周观众致谢。 在颁发奖牌、献上花束以及和颁奖嘉宾合影等环节都结束之后，终于到了凌夜雪期盼已久的升国旗奏国歌环节，凌夜雪听着熟悉的中国国歌，她一边轻声唱着国歌，一边看着国旗冉冉升起，激动和自豪的情绪充满了她的整个身体，她努力吸了吸鼻子，才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虽然凌夜雪获得了冠军，给中国队女单争取到了1个积分，可是另一名参赛者乔宸静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她在短节目和自由滑中都出现了摔倒，节目内容分也不高，最终只拿到第13名，得到了13个积分。 根据国际滑联的积分规则，两名选手得到的积分超过13，那么第二年的世锦赛就只能拿到2个名额，下一赛季还有四年一度的奥运会，还是因为这次世锦赛的积分超过13，因此中国花滑女单在奥运会上同样也只能拿到2个名额，不能像美国队或者日本队那样，拿满3个参赛名额。 第十五章：海上孤舟（1） 在回国的飞机上，乔宸静一直在哭，成宁一直在安慰她，可无论怎么安慰，乔宸静还是控制不住眼泪，成宁都没办法了，只好请坐在前排的凌夜雪去劝劝她。 “小静，你现在还不满18岁，如果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能代表国家参加世锦赛，那我做梦都会笑醒。”凌夜雪和成宁换了座位，她坐在了成宁的座位上，没有立刻安慰乔宸静，而是说起了自己的故事。 “小雪姐姐……”听到凌夜雪的声音之后，乔宸静抬起头，用哭得红红的眼睛看着她问道，“你查过你的资料，你以前从没参加过比赛对不对？” “是的，不过不是因为我不想参加，而是因为我不能。”凌夜雪抿嘴想要笑一笑，但是却笑不出来，“以前在美国的时候不能代表美国参加比赛，回国之后因为种种事情也错过了参加比赛的机会，这个赛季是我参加比赛的第一个赛季，我从那么低的起点出发都能走到今天，你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最近新闻说……”乔宸静本想提凌夜雪妈妈的事情，可是转念一想似乎不妥，她又把话给咽了回去，不过情绪比先前要好一些了，“如果让我重演你的遭遇，我可能没办法坚持滑冰了。” “真正的勇士一定是战斗到底的，什么都不能勇士前进的脚步。”凌夜雪轻声说着自己的信念，为乔宸静加油打气，“你的未来还有无限可能，就算中国队只有2个名额又怎样，只要你下一个赛季好好努力，肯定可以一雪前耻的。” “我好想跟你学学，到底要怎样才能滑好冰。”乔宸静嘟囔了一声，然后就抱着枕头，窝在了座位上。 “你可以问问苏教练，看她愿不愿意教你。”凌夜雪凑近她耳边，向她建议道。 “苏教练太严厉了，我不敢问她。”一向大大咧咧的乔宸静，难得瑟缩了起来，不过她想起凌夜雪刚刚对自己说的话，又改口了，“……等我回国了就问她。” “好，我等你的消息。”凌夜雪最后和乔宸静碰了碰拳头，然后就站起身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当飞机降落在月华市国际机场的时候，凌夜雪惊讶地发现居然有数百名得知自己回国消息的粉丝在机场等待自己出现，另外还有几十名媒体记者也在等她，每位粉丝都想亲眼看看凌夜雪，而媒体记者们也想要拍到凌夜雪回国的第一手照片，当凌夜雪出现在到达厅时，尖叫声、欢呼声和相机拍照的咔擦声此起彼伏，现场瞬间乱成一团。 在苏心羽整个团队的人的保护下，凌夜雪才勉勉强强离开机场，回到了赛思庄园，当她的车一出现在庄园门口，又发现有数量庞大的粉丝在等待着她出现，大部分的粉丝因为没有入住庄园，所以只能在门外等候，而少量办理了入住的粉丝，有人会在庄园里四处闲逛，想要“偶遇”凌夜雪，还有人会跟踪凌夜雪，试图找到她居住的房间，虽然庄园的工作人员不让那些人靠近凌夜雪，可是这些事还是给她带来了许多困扰。 没过几天，星沙市中级人民法院就对卜家鑫一案进行了公开宣判——被告人卜家鑫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被告人卜家鑫表示服从判决，不会上诉，而根据相关规定，死刑立即执行判决下来以后，需要高级人民法院核实，然后报请最高人民法院复核，最高人民法院核准的，原审人民法院需要在7日内执行死刑。无论最高人民法院何时下发核准文书，卜家鑫的死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杀害叶歌的凶手终于伏法，凌夜雪忐忑不安的心终于可以落地了，她准备去买一束花，然后去给叶歌上坟，告诉她这件事。 在苏星浩和郑宇的保护下，凌夜雪从赛思庄园的小门离开了庄园，十分低调地去墓园给叶歌上坟，在凌夜雪回国之后的几天时间里，上坟的一小时是难得的清净时间了。 “小雪，你有没有考虑过换一个训练环境？”在从墓园回赛思庄园的路上，坐在凌夜雪身边的苏星浩若有所思地说道，“这几天我特地搜集过相关信息，现在几乎每一家媒体都想要采访你，而你数量庞大的粉丝也想要亲眼见到你，如果继续在庄园里训练，会有很多人来打扰你训练。” “星浩，你有什么好想法吗？”凌夜雪也很头疼这件事，她赶忙问道。 “去年你在多伦多训练得很好，我觉得把训练基地转移到多伦多会很不错。”苏星浩建议道，“多伦多的冰场比庄园的更好，那边想要围观你训练的人不会太多，我姐和我对多伦多也很熟悉，去那边训练的话，生活上不会有任何困难。” “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我要请示一下苏教练。” 凌夜雪回到庄园之后，第一时间去了苏心羽的办公室，在她向苏心羽提出想去加拿大训练的要求之后，苏心羽没有反对：“其实我正想和你商量这件事。” “什么事？” “成宁找我聊了聊，她想把乔宸静送到我这儿来训练，最好是能去加拿大训练。” “这是为什么？” “乔宸静在国内训练不认真，总想着请假离队，然后去外面吃吃喝喝，教练管不住她。”苏心羽说，“乔宸静很佩服你，视你为偶像，成宁的意思是让我带着你们去加拿大，让她能全心全意地训练。” “其实小静的跳跃能力很好，如果能把精力用在训练上，应该会有不错的成绩。”凌夜雪回想了之前几次和乔宸静一起参加过的比赛，她对乔宸静的能力还是有有所了解的，“苏教练您的意思呢，想要带她去加拿大训练吗？” “我的观点和你一样，她的跳跃能力很好，如果能提高艺术表现力，有希望在国际比赛上拿奖牌。”苏心羽说道，“但是我和你说过，我在2018年奥运会之前都只教你一个人，现在想要多教一个人，肯定要经过你的同意。” “小静是一个很有潜力的选手，如果可以和她一起训练，那我和她可以互相学习。”难得苏心羽会和自己讨论这种事，凌夜雪也就很诚实地说了自己的想法，“如果她经过密集训练之后能拿到奖牌，成宁姐也会很开心的。” “那好，那我就去告诉成宁我们的决定。” 在确定收乔宸静当学生之后，苏心羽给了她一些时间和队里请假、准备签证和行李，半个月后，凌夜雪和乔宸静要启程奔赴加拿大了，凌夜雪姨妈一家都来机场为她送行，成宁一家也赶到了月华市，送乔宸静去了月华市机场，乔的父母和成宁分别帮乔宸静拎着行李，三个人的表情都很凝重，只有乔宸静很开心。 办票、托运了行李之后，马上就要去安检了，两家人都在依依惜别。 “去那边要好好听苏教练的话，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教练和你的小雪姐姐，我每天都会给你打电话，如果我有时间，我就来看你，好不好？”虽然做出了送乔宸静去加拿大训练的决定，可是成宁还是很不舍，在过安检之前，她和爸妈一直围着乔宸静叮嘱各种事项，一家人都舍不得分开。 “小雪，你这次要在加拿大待好几个月，一定要注意身体，不要太拼命了。”凌夜雪的姨妈也很不舍，一直拉着凌夜雪说话，她看了看在不远处等待的苏星浩，压低声音说道，“我改变之前的态度了，我觉得小苏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有他陪着你，我总算不用那么担心了。” “谢谢您，姨妈。” 凌夜雪道了谢，分别拥抱了姨妈家的四个人，在最后拥抱汪诗雨的时候，汪诗雨凑在她耳边说道：“你不要只顾着训练，要用一切方法抓紧苏星浩呀！” “什么？”凌夜雪眨眨眼睛，不明白雨为什么要突然这么说。 “傻呀你！”汪诗雨掐了一把凌夜雪的腰，然后凌夜雪就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 “好了好了，我们要走了，别再耽搁时间了。”见两家人都差不多说完话了，苏心羽开口催促道。 凌夜雪和乔宸静分别向家人挥手告别，就在大家开始排队过安检的时候，成宁拉住了凌夜雪：“小雪，请你盯住小静，她有什么异常情况都要告诉我，拜托你了！” “我一定会的，成宁姐。”去年在《星跃冰雪》录制时期，成宁一直都很照顾自己，现在她将乔宸静送到加拿大，凌夜雪一定也会照顾她的妹妹。 “谢谢你，小雪。”成宁轻轻拥抱了一下凌夜雪，“这个赛季你所有的比赛我都会去现场看，我会和小溪一起为你加油，我会亲眼见证你梦想成真的那一刻！” “好的，成宁姐，谢谢你的鼓励。”成宁的话让凌夜雪有些鼻酸，又和她说了几句话，然后凌夜雪就对成宁挥了挥手，转身走向了安检口。 第十五章：海上孤舟（2） 这是凌夜雪第二次去多伦多，和上次忐忑不安、被迫留在多伦多训练相比，这次凌夜雪是主动要求到多伦多训练，和月华市相比，多伦多的天气要冷一些，也没有很多亲戚朋友，不过对凌夜雪来说，能够避开蜂拥而至的媒体记者和粉丝，能够在设施完备的冰场里训练，比任何事都要重要。 凌夜雪和乔宸静在多伦多进行了一周的适应性训练，和凌夜雪比起来，乔宸静则有诸多的不适应——她的英文不好，苏心羽和季德文可以和她说中文，但是舞蹈老师和健身教练都不会说中文，每次沟通都特别费劲。 为了能更适应多伦多的生活，乔宸静晚上不在冰场训练，而是请了英文老师为她补习，为了跟上进度，她一改过去的散漫，白天训练时非常专注，学习效率也很高。 等凌夜雪完全适应多伦多的训练节奏之后，季德文邀请了知名创作歌手兼钢琴家YZ为凌夜雪谱曲，他从美国寄来了一些光盘，让凌夜雪从中挑选音乐。 凌夜雪晚上回到苏星浩的公寓，在听完光盘中的音乐之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她从自己的行李中翻出了之前录制的视频光盘，第二天带去冰场请季德文过目。 那张光盘里的视频内容都是凌夜雪自编自滑的节目内容，其中有几支曲子和YZ挑选的音乐是重合的，在看完一整张光盘里的节目之后，季德文一直沉默着，久久没有言语。 “德文，我以前的表演真的很糟糕吗？”看到季德文的反应，凌夜雪有些忐忑地问道。 “我知道你经历了很多波折才走到今天，如果可以重来，你一定不会愿意再过一次那样的日子。”季德文斟酌着字眼，唯恐会刺激到凌夜雪，“可是看看你前几年的表演，和现在的表演对比，你真的看不出区别吗？” “现在的表演更成熟一些？”凌夜雪思考了一会儿，猜测似的问道。 “不，不止是成熟一些，还有对音乐的理解，对深沉情感的感悟。”季德文说道，“如果我选择比较深沉的音乐，比如拉赫玛尼诺夫的钢琴曲，三年前的你肯定抓不住精髓，可是现在你已经能够驾驭这种大气磅礴的乐曲了。” “我小时候经常听拉赫玛尼诺夫的乐曲，只是觉得好听，并不理解其中的情感，但是现在……”凌夜雪回想起自己最黑暗、最痛苦的日子，突然理解了季德文话里的意思，“只有经历过生活的波折，才能明白曲作者想要表达的痛苦和希冀，现实和梦想。” “没错，你已经有了自己的感悟了。”季德文点点头，对凌夜雪的领悟力很满意，“我觉得可以以他的乐曲为切入口，由我来编排一套大气的自由滑节目，不管是跳跃还是旋转，亦或是你最擅长的复杂步法，都可以把难度提高到一个新境界。” “这个可以有。”听到季德文这么说，凌夜雪感觉自己已经跃跃欲试了，“那短节目能不能滑我自己喜欢的乐曲？” “你喜欢什么？” “肖邦的《夜曲》！”凌夜雪兴奋地说道，“这是我的胎教音乐，我是听着这支乐曲长大的，我有把握滑好它！” “好的。”季德文一边说着，一边将凌夜雪选好的曲子记在了手机的记事本里，然后他又抬头问道：“对了，我还要为你编排表演滑的曲子，你对表演滑的选曲有什么想法吗？” “德文，你能编带有古风选曲的曲子吗？” “当然，难道你忘了《星跃冰雪》总决赛里的《梁祝》是谁编的？” “表演滑我想滑《十面埋伏》。”凌夜雪一想也是，季德文虽然在国内住的时间不长，但是他对古风古韵的拿捏还是很到位的，“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我对这支曲子不熟悉，不过我可以去找找不同版本的音乐，然后挑一个最合适的版本。”虽然季德文对《十面埋伏》这支曲子没什么印象，不过他还是决定尊重凌夜雪的选择，“我今天就开始考虑音乐剪辑和编舞的事情，先提醒你一下，这次的跳跃配置会比上赛季高很多，你一定要加强体能训练，一定不能滑到没力气。” “明白。” 在经历了上赛季魔鬼般的训练之后，在凌夜雪的水平和分数达到世界一线水平之后，苏心羽针对她存在的体能不足的问题，调整了她的训练计划，现在她每天在冰场训练4小时，在健身房运动6小时，再加上2小时的陆地训练和2小时的舞蹈练习，凌夜雪每天训练完回到苏星浩的公寓时，累得手都抬不起了。 因为冰上训练时间减少了很多，凌夜雪每天能见到乔宸静的时间并不多，可是训练时两个人都很认真，学习效率很高。 虽然冰场有专业的按摩师每天都会帮凌夜雪按摩放松肌肉，可是苏星浩有时候在家还要帮凌夜雪按摩，虽然按摩按到最后都会变成打打闹闹亲亲抱抱，不过两个人还是守住了底线，没有跨过最后那一步。 季德文用小半个月的时间剪辑音乐和编舞，因为肢体动作很多而且也很细腻，凌夜雪用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才把三支曲子的编舞完全学会，之后她就开始进行不带跳跃的合乐练习，在冰场上练习的时间又多了起来，她和乔宸静互相学习，两个月之后，凌夜雪的体能提升了很多，而乔宸静的滑行和表演能力的提升也非常明显。 成宁之前所担心的事情——比如乔宸静无法适应新环境，产生厌倦情绪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在苏心羽的教导以及凌夜雪的鼓励下，乔宸静的训练效率非常高，而她的跳跃能力和领悟力也非常强，在和季德文练熟了新赛季的两套节目，她就开始练习3A，而3A成功率已经很稳定的凌夜雪，则开始练习3A-2T的连跳，向着更好的难度发起了冲击。 第十五章：海上孤舟（3） 凌夜雪编舞完毕之后，新一年的《星跃冰雪》的巡演又要开始了，作为上一届的冠军和现今最炙手可热的花滑选手，凌夜雪自然出现在了表演嘉宾之列，乔宸瑞也会参加巡演，不过在苏星浩的安排下，乔宸瑞这次巡演不会和凌夜雪搭档，而是和乔宸静一起表演节目。 苏星浩生日那天，凌夜雪、苏星浩和苏心羽的团队一起从多伦多飞回国内，苏心羽和季德文坐在头等舱第一排，两个人一上飞机就开始闭目养神，凌夜雪和苏星浩坐在第二排，苏星浩在忙工作，凌夜雪则随意翻看着杂志，杂志上有赛思集团在瑞士投资的度假村广告，壮阔的山景和豪华的度假村相映成辉，一下就吸引了凌夜雪的目光。 “小雪，你想去瑞士度假吗？”在注意到凌夜雪闪闪发亮的眼神之后，苏星浩开口问道。 “我很想去，可是……”凌夜雪从没有去过瑞士，对那块纯净的土地很是向往，但是考虑到时间问题，她只能压抑自己想要出去玩的念头，“我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训练以外的事情上。” “也是，你还是好好训练比较重要。”苏星浩应了一声，然后又继续对着电脑忙工作的事情了。 “苏先生，有位自称叫Henry的郑先生想要来头等舱找您，但是头等舱不经允许是不能入内的，您想让他进来吗？”一位空姐走进头等舱，凑在苏星浩身边说道。 “他是我的助理，肯定是工作上的事情，我去商务舱找他吧。”苏星浩看看正在睡觉的季德文，决定还是亲自去商务舱找郑宇。 “我一直很想知道一件事。”等苏星浩离开头等舱之后，苏心羽转过头来，看着凌夜雪问道，“你们两个谈恋爱，难道是用意念谈吗？” “不是呀，我们会一起吃午餐，晚上他也会帮我按摩肌肉。”凌夜雪想了想，然后才答道。 “然后呢，晚上会睡在一起吗？” “没、没有……”听到苏心羽这么问，凌夜雪的脸立刻就红了，她小幅度地摇着头，否定了苏心羽的猜测。 “我突然有点担心了，苏星浩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啊？”听到凌夜雪的答案，苏心羽先是张了张嘴巴，然后就忧心忡忡地说道，“长这么大只交过你这一个女朋友，而且交往这么久了都还没有发生过关系？” “……” “你每天都在训练，吃饭也吃得极少，晚上也没有睡在一起，即便是这样，他还能坚持和你谈恋爱，他对你是真爱啊。”苏心羽摇了摇头，然后就回过头去，不再看凌夜雪。 苏心羽的话让凌夜雪哑口无言，她放下杂志，思考了一会儿，等苏星浩回到座位之后，她主动开口说道：“星浩，我想了想，觉得去瑞士度假也不错，等这次巡演结束，我们就去好吗？” “你怎么突然改主意了？！”苏星浩有点诧异，挑了挑眉问道。 “我就是觉得……嗯，其实放松一下也没关系。”凌夜雪的眼神飘忽不定，最后飘到了苏心羽那儿，“苏教练，您能不能准我几天假呢？” “巡演结束之后，你可以休息几天，时间随你选。”苏心羽没有回头，说话的语气也很高冷，可是在凌夜雪和苏星浩看不到的地方，她的唇边漾起了弧度。 “太好了，小雪你好好参加巡演，我去帮你办签证！”苏星浩没想到苏心羽这么快就松口了，让他喜出望外。 接下来的飞行时间里，苏星浩的唇角一直是上扬的，一想到可以和凌夜雪一起去欧洲度假，他的心情就好得不得了。 今年的巡演，凌夜雪表演的是刚刚才编舞完成的表演滑曲目《十面埋伏》，在巡演开始之前，凌夜雪约Mina在S-K的门店见面，将自己选的三套节目都告诉了她，请她帮自己设计新赛季的比赛服，除此之外，她还将Ryan还给她的设计图也给了Mina，请她将叶歌设计的考斯滕制作出来。 在巡演的过程中，因为苏星浩随时随地都跟在凌夜雪身边，这让想和她说几句话的乔宸瑞都找不到机会，在巡演的最后一站，也就是在月华市体育馆演出中，在最后的致谢环节中，乔宸瑞特地拿了一个话筒，然后就宣布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我想跟大家宣布一件事——我决定退役了。” 乔宸瑞此言一出，全场哗然，有一些举着乔宸瑞的应援图的粉丝更是呆若木鸡，不敢相信自己的偶像突然宣布退役。 “我滑冰十多年了，收获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现在我走到了花滑事业的瓶颈期，我思考过未来的路应该怎么走，最后的结论是我要去念大学，这会是我最后一次公开表演，然后我就会回到北京，上补习学校，争取明年参加高考。” 在乔宸瑞宣布退役之后，“乔宸瑞退役”登上了微博热搜榜——虽然作为一名国家队队员，在这个花滑男单全面进入四周跳的年代，一种四周跳都不会的他没有拿过有分量的奖项，但是《星跃冰雪》冠军的头衔和“瑞雪CP”还是让他有了非常高的知名度，微博上也有很多粉丝在为他感到可惜。 在演出结束之后，苏心羽和季德文请全体演职人员吃饭，因为乔宸瑞突然宣布退役的消息，他也理所当然地成为了焦点，每个人都来给他敬酒或果汁，他也来者不拒，喝了很多酒。 凌夜雪一直默默看着乔宸瑞，看他红着脸跟人拼酒，心里满是惋惜——虽然没有四周跳，可是他的3A是公认的优秀，自己也从他那里学到了很多东西，突然听到他退役的消息，心里还是有些难受的。 苏星浩也明白凌夜雪的这种情绪，所以当聚餐结束之后，乔宸瑞和凌夜雪说“借一步说话”的时候，苏星浩没有阻拦，而是和苏心羽和季德文一起出门送客，给了凌夜雪和乔宸瑞短暂的独处空间。 “夜雪，一直没跟你说，恭喜你拿到世界冠军。”乔宸瑞举起酒杯，对坐在他对面的凌夜雪说道，“你还有无限可能，一定要好好努力啊！” 凌夜雪看着已经喝醉的乔宸瑞，回想起一年多少的第一次相遇，这一切都仿佛发生在昨天，可是转眼之间，自己已经成为了世锦赛冠军，开始为成为奥运冠军而努力，可是乔宸瑞还没有在国际大赛上拿到亮眼的成绩，就已经面临年纪轻轻退役的窘境了。 “你还这么年轻，为什么不再拼一把？”凌夜雪也端起果汁杯，语气里满是可惜，“男单有很多人是过了20岁才会退役，你完全可以坚持到北京冬奥会啊！” “不可能了，我连平昌冬奥会都坚持不到。”乔宸瑞苦笑了一声，“如果你看过最近的全国大学生花样滑冰比赛就会知道，月华市出现了能跳4Lz的大学生运动员，他马上就要进入国家队，据说他已经掌握了4种四周跳，如果传闻是真的，那么他会是当之无愧的国家队一哥，一直出不了四周跳的我，未来只会比现在更糟糕。” 第十五章：海上孤舟（4） 现今世界一流的花滑男单选手基本上都能跳一种或者多种四周跳，4Lz也就是勾手四周跳，是除开4A之外的五种四周跳中难度最高的一种，和女单选手跳3A一样，男单选手能跳出4Lz的人寥寥无几，可是一旦能跳出来，那么能得到的分数就非常高。 “我没有看你说的那个比赛，不过如果真有这样的人，那……”凌夜雪很清楚能跳4Lz对男单选手意味着什么，原本想要安慰乔宸瑞的她一时语塞，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夜雪，不要纠结这个了，我想和你说一件其他的事情。”乔宸瑞放下酒杯，非常认真地说道，“退役之后，我的广告身价会大跌，所以在这之前，我想拜托你重新考虑一下，看能不能接下那支汽车广告？” “什么汽车广告？”听到乔宸瑞这么说，凌夜雪愣住了——苏星浩经常和她沟通广告方面的事情，可是并没有告知她有汽车厂商邀请她拍广告啊！ “就是JW品牌的汽车广告，上个月对我们两个人发出的广告邀请，你忘了吗？” 凌夜雪没有吭声，她在脑海里回忆苏星浩告诉她的每一项工作安排，可是她回想了好几遍，还是没有想起有汽车代言。 “我明白了。”看到凌夜雪沉默不语，乔宸瑞自嘲地笑了笑，“你不愿意因为我得罪苏星浩，是吗？” “并不是这样的。”凌夜雪还是不太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不过她不愿意听到乔宸瑞诋毁苏星浩，她站起身来说道，“我会去把这件事弄清楚，然后给你一个答复。” 凌夜雪找一名工作人员借了一台笔记本电脑，登进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去看一眼的工作邮箱，邮箱里挤满了各种邀约邮件，大部分都有已回复的标签，凌夜雪找到了JW汽车的回复邮件，在看到邮件里写的内容之后，她的心蓦地一惊，没想到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形居然发生了。 凌夜雪将过去几个月的邮件都看了一遍，发现但凡是邀请她一个人拍广告的邀约，苏星浩都告诉她并且让她自由选择，可是和乔宸瑞一起拍广告的邀约邮件，她全都没有听说过。 意识到苏星浩对自己隐瞒了一些事情，凌夜雪有些难过，但是她觉得应该给苏星浩一个解释的机会，如果他的解释能让自己信服，那么她就不会再纠结隐瞒广告这件事。 凌夜雪将电脑还给工作人员，然后就走到了宴会厅之外，送客结束的苏星浩正好回来，身边还跟着郑宇。 “小雪，你和乔宸瑞聊完了？”看着面前的凌夜雪，苏星浩笑了笑，先前一直紧绷着的面部表情柔和了许多。 凌夜雪没有说话，她看看两边，发现左侧有一个虚掩着门的房间，她拉着苏星浩朝那个房间走去：“我有话要跟你们两个人说。” “小雪，你这是怎么了？” “凌小姐，你有什么话想要和我说？” 苏星浩和郑宇跟着凌夜雪进了那个房间，那是一个小小的会客室，跟在两个人身后的郑宇按亮了门边的灯，凌夜雪松开苏星浩的手，回头看着苏星浩和郑宇，表情有些严肃：“我想知道一件事——你们是不是拒绝了所有请我和乔宸瑞一起拍广告的邀约？” “郑宇，有这回事吗？”听到凌夜雪这么问，苏星浩一边回答一边对郑宇使眼色。 “凌小姐，我们拒绝了很多时间上安排不了的代言，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一个？”郑宇一边回答一边心里打鼓，总觉得事情马上就要败露了。 “确定是因为时间安排，而不是因为某种倾向性？”凌夜雪眯了眯眼睛，怀疑地问道，“我觉得最近那个汽车广告就很好啊，我人也在国内，为什么没有接？” “那个还没来得及回复呢。”苏星浩随口说道。 “可是我明明看到你已经回复了。” 凌夜雪拿出手机，展示了一张回复邮件的翻拍图，邮件的发送人是凌夜雪对外公开的工作邮箱，收件人是汽车广告的广告商，内容一栏写的内容大意是：凌小姐对单独拍这支广告有兴趣，但是不愿和乔宸瑞一起拍摄广告。 “这、这个，大概是我记混了……”在意识到凌夜雪已经看过邮件内容之后，郑宇出了一头冷汗，唯恐火上浇油。 “星浩，别告诉我你对这些事不知情。”在看到郑宇异于平常的表情，凌夜雪就知道这件事没这么简单，她将目光移回苏星浩脸上，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解释。 “没错，这是我授意郑宇这么回复的，不把话说透一点，他们不会明白我的意思。”苏星浩很坦然地承认了，“你怎么拍到这封邮件的？” “我怎么拍到的不重要，重点不是这个！” “难道你是觉得少赚了钱，所以不开心？”苏星浩双手环胸，故意曲解凌夜雪的意思。 “不要装傻了，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苏星浩东拉西扯的话让凌夜雪动气了，“我最讨厌别人糊弄我，这种背着我偷偷摸摸的行为，我很不齿！” “凌小姐，这里面肯定有误会……”见凌夜雪生气了，郑宇赶紧出面打圆场，“苏总也是为了保护你才会这么做的。” “我不知道这算哪门子的保护。”见苏星浩默不作声，凌夜雪当他默认了，这让她更加生气起来，“我不指望你事无巨细地和我沟通，但是这种事情一句都不提，乔宸瑞问起来的时候我都一头雾水，如果不是他告诉我，我是不是就一直都被蒙在鼓里了？！” “好吧，这件事是我错了，你想要我怎么做？”见凌夜雪真的生气了，苏星浩还是服软了。 “你不用做什么了，我决定接这个汽车广告，你不用插手这件事了。” “不行！”一听说凌夜雪要和乔宸瑞一起拍广告，苏星浩立刻出声反对，“我不允许你和乔宸瑞一起拍广告！” “你凭什么不允许？” “凭我是你的经纪人！” “你是我经纪人，可是经纪人没有权利否决我的决定！” “我也是你男朋友，我有这个权利！” “你只是我的男朋友，不是我的监护人，你没有资格强迫我。”苏星浩的话让凌夜雪气得发抖，她一字一顿地说道，“这个广告，我接定了。” 凌夜雪转身想要离开，苏星浩却挡在门前，他长臂一伸，挡住了凌夜雪的去路。 “你让开。” “不行。”苏星浩低头看着小脸通红的凌夜雪，不解地问道，“你就这么信任乔宸瑞？信任到宁愿跟我翻脸？” “这跟信任没关系，我只是想要我的知情权和选择权。”凌夜雪瞪着苏星浩，给这件事定了性，“说到底，这是我们之间的问题，和乔宸瑞没关系。” 凌夜雪当天晚上就回复广告商自己会接这支广告，广告商也迅速回应，用最快速度将广告脚本发给了她，并敲定了拍广告的时间地点。 第十五章：海上孤舟（5） 在月华市的巡演结束以后，凌夜雪和乔宸瑞一起用一天时间拍完了汽车广告，拍广告的时候，好几名工作人员都来询问凌夜雪，问为什么苏星浩没有来探班，面对这样的问题，凌夜雪都只是笑一笑，没有正面回答她们的问题。 在拍完广告之后，凌夜雪打算立刻返回多伦多训练，可是苏心羽却说要在月华市呆几天，凌夜雪不想住赛思庄园，她自己家太久没人住，打扫起来很费劲，也不方便住，在和汪诗雨说过之后，她直接拎着行李去了姨妈家，和汪诗雨挤着住一晚。 一整个晚上，凌夜雪都有些心不在焉，而苏星浩一个电话也没有打来，汪诗雨刷了一下微博，发现微博上有人在说凌夜雪和苏星浩分手了，并且言之凿凿有理有据，综合这些情况，汪诗雨还是忍不住开口问凌夜雪了：“小雪，你是不是和苏星浩闹矛盾了？” “你怎么知道的？”原本躺在床上发呆的凌夜雪听到汪诗雨这么问，立刻坐起身来。 “微博上说的。” 汪诗雨将手机递给凌夜雪，凌夜雪看了所谓的爆料微博，说的是她和乔宸瑞一起拍广告亲密无间，有人问她男友在哪儿，她却笑而不语，爆料人据此推断凌夜雪和苏星浩已经分手了，而且有可能会和乔宸瑞在一起。 在这条微博下面，许多“瑞雪CP”的粉丝都在留言，为自己喜欢的组合能够在一起而欢呼雀跃。 “小雨，你知道苏星浩他做了什么吗？”凌夜雪把手机还给汪诗雨，决定向她吐露实情，让她和自己一起吐槽苏星浩，“……他骗我也就算了，他居然还觉得自己做得对，这也太过分了，你说是不是？” “你觉得他骗了你，你受到了欺骗，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错在哪？”汪诗雨没有安慰凌夜雪，她把手机放在床头上，表情严肃得有点可怕。 “我错在哪？”凌夜雪思考着雨的话，突然灵光一闪，“你是觉得我太相信他、太依赖他了，我应该减少对他的依赖？” “才不是！”汪诗雨被凌夜雪气得想打人，她伸手就给了凌夜雪一个“爆栗”，打得她嗷嗷叫，“你错在太相信乔宸瑞了！” “什么？！”凌夜雪捂着自己被汪诗雨打到的地方，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乔宸瑞又没有骗我，苏星浩确实隐瞒了广告商的邀约呀！” “你老实告诉我，你去年是不是在多伦多喝醉了酒，然后闹着要和苏星浩分手？”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想起自己干的蠢事，凌夜雪觉得有点无地自容，不过她还是承认了。 “你喝醉的时候，跟苏星浩说，我妈和乔宸瑞都反对你和他交往——我妈反对可以说是出于家人的关心，可是乔反对是为什么，你想过没有？” “出于对朋友的关心吧？”凌夜雪底气不足地说道。 “想得美，乔宸瑞就是想追你，所以才劝你和苏星浩分手，如果你们真分手了，最大的得益者就是他！” “不是吧，我怎么不觉得？” “像你这种在感情上迟钝得要命的人，如果不是苏星浩拼命追你，你怎么可能有男朋友！”雨看着凌夜雪，恨恨地说道，“有这么好的男朋友还不懂得珍惜，你真是作死啊！” “我……”凌夜雪语塞，然后又觉得不对劲，“你为什么总帮苏星浩说话，我可是你妹妹，你帮他说话是几个意思？” “我这个人一向帮理不帮亲。”汪诗雨缓了口气，把前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凌夜雪，“在你醉酒不醒的时候，苏星浩联系了我和小阳，他说他对你不够关心，所以你才会相信乔宸瑞的话，他说他以后会细心呵护你，绝对不让你受委屈，也希望我们可以为他做见证。” “他……”凌夜雪想要说点什么，但是却语塞了。 “这大半年来，苏星浩真的很努力，只要他在国内，他每周都会来我们家，家里有什么事都会尽力帮忙，我妈都被他的毅力给打动了，所以不再反对你们两个在一起。至于乔宸瑞，他用的是隔离策略，不让你和乔宸瑞接触，从我的角度看来，他的做法没有任何问题，对情敌没有赶尽杀绝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还指望他对情敌笑脸相迎？” “难道，真是我错怪了他？”凌夜雪喃喃自语道。 “和他谈谈吧，这个心结一定要解开，不然会变成你们之间的阻碍。”汪诗雨语重心长地说道。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前天才大吵过，现在要凌夜雪主动去求和，她觉得太丢人了。 “使出美人计呀，床上泯恩仇！”汪诗雨一边挤眉弄眼一边出了个馊主意。 “什么呀，我才不会这么做！”汪诗雨的话让凌夜雪的脸红了个透，都有点手足无措了。 就在这时，凌夜雪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拿起手机，发现来电人是郑宇。 “喂，郑宇，你有什么事找我？”凌夜雪感觉郑宇找自己一定是有大事，她马上接起了电话。 “凌小姐，苏总重感冒，拒绝吃药也拒绝别人探望，你快过来看看他吧！”电话那头的郑宇焦急地说道。 “啊？他现在人在哪？”听说苏星浩感冒了，凌夜雪也急了。 “他一个人在公寓里，我没有钥匙，他也不肯开门，我只能在他公寓门外等。” “我有他公寓的钥匙，我马上过来，你等我一下。”凌夜雪挂断电话，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开始翻自己的包。 “小雪，怎么了？”汪诗雨看着凌夜雪匆忙的举动，好奇地问。 “苏星浩生病了，我去看看他。”凌夜雪在钥匙包里找到苏星浩公寓的钥匙，她背起包就准备外出。 “好，你注意安全，好好和他沟通，别冲动！”汪诗雨把凌夜雪送到了家门口，目送她离开。 第十五章：海上孤舟（6） 凌夜雪打车到了月河湾，她坐电梯到了苏星浩公寓的那一层，发现郑宇正站在门口打电话。 “凌小姐你终于来了！”见凌夜雪来了，郑宇很是激动，他挂断电话，将手机的通话记录页面展示给凌夜雪看，“我刚刚给苏总打了好几个电话，他都没有接，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我进去看看吧。”凌夜雪掏出钥匙，准备去开门。 “凌小姐，我就不和你一起进去了，不过我想提醒你一件事。”见凌夜雪准备打开门，郑宇提醒道，“苏总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一个人呆在客厅右手边的第一个房间里，你进去之后，可以去那个房间找找他。” “好。”凌夜雪应了一声，然后就用钥匙打开门，在郑宇的注目下，走进了苏星浩的公寓。 公寓里非常安静，凌夜雪走到苏胖胖的窝前，见到有熟悉的人来，原本在自己的窝里闭目休息的苏胖胖立刻跳了出来，很亲热地舔着凌夜雪的腿。 “胖胖乖，回去躺好。”凌夜雪将苏胖胖放回了窝里，然后就按照郑宇的提示，去了客厅右手边的第一个房间。 那个房间的门没有上锁，只是虚掩着，凌夜雪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人回应，她握住门把手，轻轻一推就推开了门。 小小的读书灯在房间的角落里发出微弱的光芒，虽然光线很暗，可凌夜雪还是看到了灯边摆着沙发和茶几，苏星浩的手机就放在茶几上，手机屏幕左上方的提示灯还在一明一灭地闪着，可是苏星浩却不在房间里。 凌夜雪走上前去，将小灯的光亮调到最大，然后她就顺着灯光映照的方向看过去，只一眼，就让她看呆了。 在她面前的墙上，贴着一张巨大无比的照片，那是她夺得《星跃冰雪》总冠军时拍的照片，胸前挂着奖牌、手里捧着奖杯的她对着镜头甜甜地笑着，周围的景物全都被虚化，和她同等身高的照片上只有她一个人，笑容灿烂得让阳光都黯然失色。 顺着这张照片往旁边看，凌夜发现这个房间的三面墙上都挂着细绳，绳子上用夹子夹着很多的照片，她转动着小灯，灯光所到之处，她看到的都是她的照片，其中既有电影剧照、广告硬照和商演照片，也有她参加《星跃冰雪》的花絮照以及各个比赛的照片，比赛照片应该都出自苏星浩之手，每张照片里，她都是绝对中心，每张照片都抓拍得恰到好处，看得出是精挑细选之后的作品。 在所有照片中，只有一张照片是例外——照片中只有一只粉色的独角兽，凌夜雪走上前去，将照片取下来，发现照片背面用英文写着：“今晚要去看Lanie的表演，我希望她喜欢这只独角兽。” 这张照片下方还有落款时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凌夜雪将独角兽的照片夹回去，然后开始根据时间顺序翻看其他照片的背面—— “看了一部青春电影，认识了一个叫Lanie Thompson的女生，她有世界上最美的笑容，能让我忘记痛苦。” “看了三场Lanie的演出，终于把独角兽送给她了，她对我说‘谢谢’，声音太悦耳了，今天真是完美的一天。” “我才知道Lanie是中国人，她的继父和教练都不知道她到底在哪儿，我只能回国去碰运气了，看看她以前拍的广告照片，真的很想再见到她。” 在这之后，照片的落款时间断了很久，接下来的落款时间就跳到了去年，照片背面的文字也变成了中文。 “Lanie的中文名叫凌夜雪，好美的名字。现在的她不爱笑了，希望她能重拾笑容。” “虚惊一场，原来那个男生只是她的表哥，今晚我们改了称呼，以后我都可以叫她小雪了。” “虽然只是助理教练，可是小雪好努力，真希望她是《星跃冰雪》的嘉宾，她一定会成为冠军。” “谢天谢地，上帝一定是听到了我的祈祷，小雪成为了《星跃冰雪》的明星嘉宾，即便姐会和我翻脸，我也要继续支持小雪。” “原来她经历了那么悲伤的事情，看着她哭，我的心都碎了，我真实做了一件大蠢事！！！” “虽然不喜欢乔宸瑞，可是他对小雪是有帮助的，希望他不要真的追小雪，我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之后就是凌夜雪在《星跃冰雪》夺得冠军的超大照片，凌夜雪略过了这一张，继续看之后的内容。 “2016年8月9日，在我的25岁生日这天，小雪终于答应了我的表白，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想带小雪去旅行，必须把度假村的事情办完，不得不缺席了小雪的国内比赛，还好郑宇帮我拍了照片，稍稍弥补了我的遗憾。” “小雪似乎有点疏远我，笑容也没有之前多了，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这一部分的照片大部分是凌夜雪参加比赛的照片，只有接下来这一张是例外——这是一张凌夜雪睡着的侧脸照，凌夜雪对这张照片毫无印象，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拍了这样一张照片。 “原来是乔宸瑞挑拨了小雪和我的关系，我必须要给小雪以及她的亲戚朋友打预防针了，我要争取她身边所有人的支持。” “我把想说的话唱给了小雪听，她很感动，总算把她的情绪给稳定住了，我不会让她再和乔宸瑞合作了，绝对不会，这件事要对小雪保密。” 看到这里，凌夜雪叹了口气——原来小雨说的都是真的，苏星浩会这么做是有理由的，她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不理解苏星浩的苦衷，现在想一想，她确实有点无理取闹了。 第十六章：化茧成蝶（1） “是谁？！” 就在凌夜雪还在感慨加内疚的时候，突然有人也走进了房间，厉声喝道。 “星浩！” 凌夜雪知道家里只有苏星浩一个人，她还没有转过身就叫了苏星浩的名字，然后才转身看着他。 “小雪，你怎么在这儿？”在看清面前的人是凌夜雪之后，苏星浩愣了一下，语气也不像刚刚那么强硬了。 “我……”凌夜雪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来，她上前两步，站得离苏星浩很近，仔细观察他的脸色，“我听说你生病了，所以来看看你，你还好吗？” “今天睡了一天，好多了。”苏星浩用手擦了擦还在滴水的头发，很注意自己在凌夜雪面前的形象，“你怎么来了？” “郑宇说你生病了，所以我来看看你，没想到发现了这个房间。”凌夜雪指了指面前的几面墙，有点好奇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布置的这个房间？” “我之前并不在国内工作，那次巡查冰场是替我姐去巡查的，然后我就遇到了你。”苏星浩走上前来，看着墙壁上照片的目光很是柔和，“我申请调职回国内，然后把以前保存的照片也带了回来，我花了两天时间布置好了这个房间，我曾经想过，只要我不忙，我就要现场看你比赛、为你拍照，然后把最好看的照片留下来，这个房间总有一天能派得上用场。” “你把这个房间保护得这么好，它能派上什么用场？”凌夜雪不解地问道。 “我打算在这里跟你求婚。” 苏星浩惊天一语，吓得凌夜雪立刻转过头来，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求婚？！” “对，我设想过很多种向你求婚的方案，我觉得在这个房间里求婚是最好的。”苏星浩叹了口气，表情有些无奈，“可惜你已经发现它了，看来我要换一个方案了。” “星浩，你真是……”看着苏星浩无奈的表情，凌夜雪感觉眼眶又开始发热了。 “说了这么久，我还忘了问你，你吃了饭没有？要不要我去做点饭？”被凌夜雪发现了自己的秘密，苏星浩觉得有点尴尬，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就换了一个话题。 “不用了，我……”看到苏星浩想要朝房间外面走，凌夜雪伸出手来拉住了他的胳膊，她犹豫了一下，然后才开口，“对不起！” “什么？”凌夜雪突如其来的道歉让苏星浩有点懵了。 “我才知道乔宸瑞做过不光彩的事情，而我也信了他的挑拨，然后还跟你吵架，真的对不起！”凌夜雪垂眸，回想起苏星浩的“神秘房间”里的点点滴滴，她觉得更难过了，“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明明你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小雪，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听到凌夜雪的自言自语，苏星浩知道她又要开始怀疑自己了，他伸手拉下凌夜雪的手，将她的小手紧紧地握在掌心中，“爱人不易，爱人不疑，爱人不移。” 凌夜雪抬眸看着苏星浩，四目相对的瞬间，她感觉苏星浩深邃眼眸中的柔情和爱意几乎能将自己淹没，她鼻子一酸，主动抱住了苏星浩。 “真的很对不起……”凌夜雪靠在苏星浩的肩头，闷闷地说道。 “其实” “小雪，我接受你的道歉，也希望你可以接受我对你的补偿。”苏星浩轻轻抚着凌夜雪的背，一直紧绷的唇角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你的签证已经办下来了，我们一起去瑞士度假吧。” “好！”凌夜雪抬起头来，用力地点头答应了苏星浩的请求。 凌夜雪看着苏星浩仍然湿漉漉的头发，有点担心地问道：“你不会就这样就睡下吧？” “差不多。” “你坐下。”凌夜雪让苏星浩坐在她之前坐的位置，在问过吹风机的位置之后，她去浴室里拿了吹风机，插上电源，然后她就站在苏星浩面前，开着吹风机帮他吹头发。 “头发一定要吹干才能睡觉，不然你的感冒还会加重的。”凌夜雪一边将手指插入他的发丝之中，一边对他说道，“等我帮你把头发吹干，然后你再去好好睡一觉。” 苏星浩根本没有留意凌夜雪在说什么，他侧着身，让凌夜雪可以站在离他最近的地方帮他吹头发，她身上特有的香气，手指在头皮上轻抚过的触感，以及几乎要贴到自己脸上的身体，都让苏星浩开始想入非非。 等凌夜雪把苏星浩的头发吹干，她关掉吹风机，正准备把吹风机放回去的时候，苏星浩却突然拉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整个人都拉坐在了自己的腿上，因为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吹风机都掉在了地上，可是凌夜雪根本没法去把吹风机捡起来——他用两只手环抱住她，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极近，连呼吸都可以缠绕在一起。 “你是不是还是不舒服？”凌夜雪探出一只手，在他的额头上感受温度，“额头也不是很烫，应该没发烧吧？” 苏星浩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直接就吻住了凌夜雪的双唇，这是一个充满占有欲的吻，深入，悠长，缠绵悱恻，当这个吻好不容易停下来的时候，两个人都气喘吁吁，双眼迷蒙了。 “今晚可以不回去吗？”等这个深吻一结束，苏星浩就开口问道。 “啊？”在听清他问的话之后，凌夜雪的脸瞬间就红到了脖子根，“我、我……” “别乱想，我不是那个意思。”看到凌夜雪的反应，苏星浩立刻就明白她在想些什么，赶忙解释道，“时间很晚了，我现在也没法送你回家，你今晚就在我家客房里休息吧！” “好。”凌夜雪抿了抿嘴，然后就轻轻点头答应下来。 第十六章：化茧成蝶（2） 圣莫里茨赛思度假村这是赛思集团在瑞士开的第一家度假村，也是苏星浩在欧洲负责的第一个项目，他为此投入了非常多的时间和精力，度假村今年初开始运营，营收状况比预想的还要好，苏星浩已经迫不及待想把自己努力的成果展示给凌夜雪看了。 在苏星浩的公寓里住了一晚之后，凌夜雪第二天就向苏心羽请了5天假，然后就和苏星浩从月华市飞去了瑞士的苏黎世，接下来他们还要从苏黎世坐火车前往圣莫里茨。 “火车到圣莫里茨要多久呀？”凌夜雪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问坐在她对面的苏星浩道。 “三个多小时。”苏星浩将事先准备好的点心和饮料都拿了出来，“小雪你饿吗？我准备了很多零食，饿了可以吃点东西。” “我不饿，我看风景就能看饱。”凌夜雪指了指窗外的风光，笑着说道。 “也是，虽然我来过瑞士很多次，可是每次都能发现不同的美景。”苏星浩也顺着凌夜雪的目光往外看。 瑞士人沿着山体的走势修建铁路，在山间开路架桥，火车途中要经过很多隧道，在片刻的黑暗过后，又能看见让人惊叹的美景，一帧帧的画面像是优美的风景纪录片，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在火车上度过了三个多小时的愉快时光，下了火车之后，一位穿着黑色西服的中年男子站在火车站出口，在看到苏星浩和凌夜雪出来，他立刻迎了上来。 “两位好，我是两位的度假管家Simon，两位在圣莫里茨度假的这几天，所有事情都可以找我。”金发碧眼的男子风度极佳，他拿过苏星浩手里拎着的一小包行李，带领他们向着车子 在从火车站去度假村的路上，Simon一直在介绍着和圣莫里茨有关的事情——在1830年之前，圣莫里茨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镇，唯一值得称道的是桃源般的湖景雪山和面色红润的居民，据传这里的泉水有着神奇的驻颜功效，欧洲贵族们纷纷来此度假。时至今日，圣莫里茨已经是最负盛名的度假胜地了，在20多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建了8所豪华度假酒店，城镇中心的大街上业布满了奢侈品商店。 伴随着Simon的介绍，凌夜雪和苏星浩抵达了圣莫里茨赛思度假村——这是一座沿湖而建的度假酒店，放眼望去，绿色植物中的红色外墙很是显眼，浅绿色的尖屋顶和远处的山尖相呼应，整个度假村虽然占地极广，但是并不显突兀，而是很好地和当地环境融为了一体。 Simon为凌夜雪和苏星浩准备的是带有私人院落的贵宾套房，在去房间的路上，Simon一直在跟凌夜雪和苏星浩介绍酒店的服务和特色：“我们度假村拥有7间不同风味的餐厅，一间SPA水疗馆，还有一个标准尺寸的冰场。” “赛思集团是不是主要做冰雪风格的酒店？”在听到Simon说酒店里有冰场之后，凌夜雪的眼睛亮了亮。 “以前是看好哪里就投资哪里，现在主要是投资和冰雪有关的项目。”苏星浩握紧凌夜雪的手，笑着解释道，“这是我的个人喜好问题，当然也会兼顾盈利点。” “另外，我们度假村还引入了天然的温泉水，两位在舟车劳顿之后，可以泡温泉解乏。”Simon将凌夜雪和苏星浩带到了房间门前，他刷门卡打开门之后，就站在了门边，示意两个人走入房间，“以上就是我们度假村的基本情况，两位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按呼叫铃，我随时听候两位的吩咐。” “谢谢你，Simon。”凌夜雪向Simon道了谢，然后就走进了房间。 苏星浩叮嘱了Simon几句，然后也关上了房门。 “星浩，刚刚Simon说的温泉在哪儿？”凌夜雪将随身背着的包放在了沙发上，转头看着苏星浩问道。 “你看窗外。”苏星浩指了指阳台的方向说道。 凌夜雪转过头去，发现在阳台外的院落里，有一个“游泳池”——虽然有全套的入水设备，可是和一般的泳池不同的事，这个池子里冒着袅袅热气，凌夜雪打开阳台门，走到池边，她蹲下身去，伸手探了探水温，然后就惊喜地说道：“这个水温好舒服啊，我们居然有私人温泉池，太幸福了！” “想要泡温泉的话，随时都可以。”苏星浩也走到了院落里，他看着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的凌夜雪，越来越觉得带她来度假是一个正确的决定了。 “可是我没带泳衣。”凌夜雪很想现在就泡温泉，可是一想到穿着问题，她又觉得有点纠结，“我以为我们只会爬雪山，所以我只准备了登山服，没有准备泳装。” “没关系，这些我早就准备好了。”苏星浩伸出手，把凌夜雪给拉到了身边，然后就带着她朝卧室的方向走去，“套房里有两间卧室，你睡大的那间，给你准备的衣服都在衣柜里，你可以去看看。” 凌夜雪有些好奇地走进了布置得十分典雅的卧室，她走到衣柜——不对，根本不能叫衣柜，那完全就是一个超级大的衣帽间，衣帽间有两扇门，分别通往两间卧室，凌夜雪随手拉开一个衣柜门，发现里面挂满了夏天的衣服，再打开旁边的衣柜，里面挂满了冬装，她将所有的衣柜门都拉开，发现登山服、运动服、泳装都有，甚至还有一个专门的衣柜用来安放配饰，几十平米的衣帽间里，女性的服装占了三分之二。 凌夜雪随便翻看了几件衣服的表现，发现柜子里的衣服都是她平时穿着的衣服尺寸，在佩服苏星浩的细心的同时，凌夜雪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他为自己付出了这么多，她到底有什么能够汇报她的呢？ 突然间，汪诗雨和苏心羽曾经说过的话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和苏星浩恋爱一年，两个人一直都没有跨过最后那一步，现在在无人打扰的瑞士度假，她是不是应该勇敢一点呢？ 第十六章：化茧成蝶（3） 因为长途飞行和时差的缘故，两个人都觉得有点累，在抵达圣莫里茨的第一天，苏星浩没有安排任何活动，在吃过晚餐之后，凌夜雪给汪诗雨发送了视频请求，想要给姨妈一家报平安。 “小雪！” 在视频接通之后，姨妈一家人都出现在了视频之中，凌夜雪和姨妈、姨夫以及汪思阳分别说了几句话之后，汪诗雨拿着手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还特意关上了房间门，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小雨，你这是在干什么？”凌夜雪好奇地问道。 “小雪，我要问你一件事，你要老实回答我。”汪诗雨在确认没有人偷听自己和凌夜雪的对话之后，她将手机凑到自己眼前，压低声音问道，“你到底‘攻略’下苏星浩没有？” “攻略什么？”凌夜雪一头雾水地反问道。 “你到底是不是和苏星浩睡在同一个房间？！”看到凌夜雪不上道的模样，汪诗雨有点急了，“有没有从身到心都将他抓紧？” “我才没有呢！”凌夜雪明白了汪诗雨话里的意思，她想起上一次启程去多伦多之前，汪诗雨也叮嘱过这件事，可是苏星浩没有往那方面发展的意思，她也不好意思太过主动。 “你是不是傻呀！”如果汪诗雨现在在凌夜雪面前，估计她又要伸手敲凌夜雪的脑袋了，“两个人一起去风光秀丽的瑞士度假，孤男寡女居然还不发生点什么，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小雪，我们明天去登山好吗？” 凌夜雪还没有答话，苏星浩的声音突然从外面的客厅传进了卧室，吓得凌夜雪赶快捂住了手机，生怕被他听到汪诗雨说的话。 “小雪？”没有听到凌夜雪的回答，苏星浩又问了一遍，“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听到了。”凌夜雪涨红着脸，努力用平静的语气对苏星浩说道，“可以，我觉得登山是个好主意。” “行，那我就让Simon帮我们找一个向导。”苏星浩的声音渐行渐远，在确定他回了自己的房间之后，凌夜雪才把手机给拿出来，再一次举在眼前。 “你到底在害羞什么？”看到凌夜雪红扑扑的脸，汪诗雨有些无语地说道。 “星浩没有那种意思，我怎么好意思提！”凌夜雪轻声抱怨着，“女孩子本来就应该矜持一点嘛！” “我看你去年喝醉酒和苏星浩提分手的样子，可一点也不矜持呀！”汪诗雨轻嗤了一声，对凌夜雪的话很是不以为然，“你实在没胆量，那就喝酒壮胆嘛，反正什么都可以怪在酒的头上！” “好了好了，我很累了，我先不和你说了。”汪诗雨的话给凌夜雪指了一条明路，但是她还是不好意思继续和汪诗雨说这么私密的话题，随便聊了几句就挂断了视频。 凌夜雪一整晚都在辗转反侧，虽然睡得很不安稳，可是第二天一大早还是按时起床了，当她和苏星浩在餐厅吃过早餐之后，Simon请来的登山向导Mike已经在度假村大厅里等他们了，在介绍过彼此之后，Simon开车将三个人送到了一座雪山的山脚。 “这座山峰的名字是Diavolezza，在意大利语里是‘魔女’的意思，所以也叫魔女峰。”在抵达缆车车站之后，Mike指着面前的雪山对两个人说道，“这也是这个地区最具魔力的山峰，。” “到底有什么魔力呢？”凌夜雪好奇地问道。 “等爬到山顶你就知道了。”Mike卖了个关子，然后就带着凌夜雪和苏星浩到了乘坐缆车的地方，“我们先坐一段缆车，然后再登山。” 在乘坐缆车抵达了山中的缆车车站之后，Mike带着凌夜雪和苏星浩开始徒步登山——在雪山上走路不算是特别困难的事情，可是对于没有经验的徒步者，面对无“路”的雪山可能会不知所措。在登山途中，Mike时不时提醒凌夜雪和苏星浩要跟着他的脚印走，不要“迷路”了。 看上去似乎简单的要求，实际上特别费劲，一不小心，脚就陷进雪里动弹不得，Mike不得不来“拯救”两个菜鸟。三个人花了好几个小时的时间才爬到山顶，在山顶可以欣赏伯尔尼纳山和天然冰川地貌的全景，苍茫而原始的景象带给了凌夜雪前所未有的冲击，也引发了她的阵阵惊叹，只有攀到风景绝美的山顶，她才能明白“魔力”一词的由来。 从魔女峰上下来之后，凌夜雪和苏星浩告别Mike，坐着Simon的车回到了度假村，凌夜雪看到院落中冒着腾腾热气的温泉池，决定去泡泡温泉。 她在房间里换上了比基尼，然后就带上浴巾，滑入了院落里的温泉池中，不一会儿，换上了泳裤的苏星浩也进入了温泉池中，他坐在凌夜雪身旁，伸手搂着凌夜雪的肩膀，让她可以依偎在自己的怀里。 周身泡在暖暖的温泉池中，目之所及都是极美的山湖景色，凌夜雪将头靠在苏星浩的肩膀上，感慨地说道：“这里的景色真是太壮观了。” “和景色相比，我还是觉得你更美。”苏星浩说着肉麻的情话，他低下头来，吻了吻凌夜雪的额头。 “谢谢你，我觉得你也很帅。”在额头上的吻结束之后，凌夜雪抬起头来，主动回吻了苏星浩的脸颊。 “你的感谢诚意不够。”苏星浩说完就精准地吻住了凌夜雪的双唇，来了一记深吻。 虽然之前也亲吻过很多次，可是因为温泉热量的诱导，这一个深吻似乎比以往的吻都要热烈和缠绵，当热吻结束的时候，两个人都是双眼迷蒙、心跳加速的状态了。 “小雪，我、我去洗个澡。”苏星浩感觉自己身体有一部分已经不受控制了，他松开搂着凌夜雪的手，逃跑似的离开了温泉池，跑进浴室里冲凉。 因为这个温泉池里的吻，凌夜雪也觉得自己心底某块柔软的地方复苏了，在苏星浩离开之后，她也站起身来，披着浴巾回到了房间，走进浴室随便冲洗了一下身体，然后就穿着浴袍走回了客厅。 苏星浩还在浴室里冲凉，凌夜雪焦虑不安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她突然想起汪诗雨昨天说的“喝酒大法”，她走到房间的厨房区域，环顾四周，发现厨房里居然还有一个迷你酒柜，她从中取出了一瓶上好的红酒，决定用红酒来壮壮胆。 凌夜雪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拔掉瓶塞，她从餐边柜里拿出一只高脚杯，速度飞快地灌下了两杯红酒。 “小雪，你怎么突然在喝酒了？”花了很长时间才“灭火”的苏星浩一走出房间，就看到面色通红的凌夜雪在喝酒，他走上前来，不放心地叮嘱道，“你的酒量不好，还是不要喝太多酒。” “没关系的，我们一起来喝酒吧！”凌夜雪觉得自己喝得还不够尽兴，她又拿出了一个高脚杯，往里面斟满了酒，然后就递给了苏星浩，“星浩，这杯是你的！” “好好好，我陪你喝。”看到凌夜雪即将进入喝醉的状态，苏星浩只好顺从她，不过为了避免她跌倒，他还是拉着她坐在了沙发上，“别站着喝，我们坐在沙发上喝。” “干杯！” 凌夜雪举高酒杯，两个人碰了碰杯，然后凌夜雪就仰头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三杯酒下肚之后，胃部都暖了起来，凌夜雪的矜持和害羞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等苏星浩喝完一杯酒，她就夺过了苏星浩手里的酒杯，随意地放在地上，然后就伸出双臂搂住了苏星浩的脖子。 “小雪，你……”苏星浩感觉自己刚刚“灭火”的举动白做了，凌夜雪只是搂住他的脖子，就让他开始想入非非了，“你到底要做什么？” 凌夜雪跨坐在苏星浩身上，吻着他的唇，两个人气息缠绕在一起，在一记足以让人神魂颠倒的深吻结束之后，凌夜雪抵着苏星浩的额，两个人的呼吸缠绕在一起，凌夜雪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我想做一件想了一整天的事情。” “小雪，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控制得住自己。”说话间，凌夜雪身上的浴袍半褪，露出了大片光裸的莹白肌肤，眼前的场景给了苏星浩很大的刺激，他大口喘着气，不知道是应该抱紧她，还是应该推开她，“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记得我们在一起的那一天，你和我说过的那句话吗？”凌夜雪啄吻着苏星浩的面颊，不等他回话，她就继续说道，“爱人不易，爱人不疑，爱人不移。” “所以……” “我爱你，苏星浩，我真的很爱很爱你。” 凌夜雪的真情告白，彻底击垮了苏星浩的最后一道防线，他一边回吻着凌夜雪一边将她抱起来，他走进卧室，拥着她躺倒在大床上。 第十六章：化茧成蝶（4） 感觉到光线有些刺眼，凌夜雪慢慢睁开眼睛，等她终于从睡眠状态中苏醒，映入眼帘的就是苏星浩带着笑意的脸庞。 “早。”凌夜雪和苏星浩说了早安，她想要伸个懒腰，但是却觉得腰有点痛，她微微皱了皱眉，伸手探进薄被中，在发现自己没穿衣服之后，昨晚发生的事情毫无预警地激活，凌夜雪的脸立刻就红透了。 “早上好，小雪。”看到凌夜雪的表情变化，苏星浩能猜得到她的心理活动，他笑着在凌夜雪的眉头印下一吻，“身体感觉怎么样？” “有点不舒服。”凌夜雪有点不好意思，想把脑袋都埋到被子里，“现在是不是很晚了？今天有安排什么活动吗？” “本来今天想带你去逛逛博物馆，但是估计去不了了。”苏星浩坐起身来，向着浴室的方向走去，“我先去洗个澡，等会叫Simon送早餐过来，你还有很多时间可以用来害羞。” “别说了！”凌夜雪把头埋得更深了，完全不敢看苏星浩。 凌夜雪的娇羞模样让苏星浩心情愉悦，他很随意地洗了个澡，然后就走出卧室，用客厅的电话叫管家送早餐上来。 等苏星浩一离开卧室，凌夜雪像做贼一样把头从被子里伸出来，她裹着被单冲进浴室，飞快地洗头洗澡，然后就穿着浴袍，忍着身体的酸痛冲回了自己的房间。 为了掩盖自己身上的吻痕，凌夜雪挑了一套长衣长裤穿上，等把头发吹干之后，她才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小雪，快来吃早餐。”看到凌夜雪走出房间，正在餐厅里倒牛奶的苏星浩对着她招了招手，“有热牛奶和烤吐司，可以趁热吃一点。” 凌夜雪坐在餐桌前，等着苏星浩将西式早餐放在自己面前，他将吐司抹上花生酱，然后就喂到了凌夜雪的嘴边，殷勤得不需要凌夜雪自己动手。 “我可以自己来的。”在吃完一片吐司之后，凌夜雪有些不好意思，她想要自己动手，但是却被苏星浩阻止了。 “你身体不舒服，小事都由我代劳吧。”苏星浩一边说一边给华夫饼淋上枫糖，然后切成小块喂给凌夜雪。 “你不会觉得不舒服吗？”看着苏星浩如沐春风的模样，凌夜雪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压在心底的问题。 “男生第一次不会不舒服的。”看着凌夜雪懵懵懂懂的模样，苏星浩强压下笑意，把热牛奶端到了凌夜雪面前。 “你的表现可不像是第一次……”凌夜雪小声嘟囔道。 “你说什么？”苏星浩听见了凌夜雪说的话，但他故意问了一遍。 “没什么啦！”看着苏星浩那张满是笑意的脸，凌夜雪的脸又红了起来，“你明知故问！”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上午休息一下，下午我们出去逛逛。” “可是我走不了太远吧。”凌夜雪噘嘴，有点担心自己下午逛不了太久。 “没关系，不用你走多少路的。”苏星浩安抚道。 吃过一顿早午餐之后，到了下午，凌夜雪才发现苏星浩所谓的“逛逛”，居然是坐直升飞机出去逛！ “我们这是要去哪？”凌夜雪被苏星浩带上直升机，他帮她做好一切准备工作，等到直升机腾空而起，凌夜雪发现自己离地面越来越远，她好奇地问道。 “我们去意大利玩。” 直升机飞过山川、湖泊和冰川，飞行员一边开飞机一边讲解圣莫里茨的景点，很快飞机就飞到了意大利境内，在空中短暂停留之后，直升机又返回到瑞士境内，停在了度假村的前坪。 “刚刚你已经看到了圣莫里茨的全景了，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苏星浩牵着凌夜雪的手下了直升机，征询她的意见道。 “我想看一看圣莫里茨湖。”凌夜雪挽着苏星浩的胳膊，想了想之后说道。 “那我们就去湖边。”苏星浩打了个电话，让Simon准备好了车，5分钟之内，司机就开着车到了他们面前，两个人坐车出了城，来到了圣莫里茨湖边。 司机将凌夜雪和苏星浩送到了湖边，时间正是下午，阳光和煦，微风轻抚，湖面上有人在玩帆船，白色的帆倒映在蓝色的水面上，水纹轻轻漾开，划出一道道涟漪。 “这里好漂亮。”面前的湖水和远处半山腰的房子相映成趣，凌夜雪牵着苏星浩的手，完全沉浸在了美景中。 “女士、先生，不好意思打扰了，请问你们会说英文吗？”两个人散了一会儿步，几个年轻人骑车到他们身边，停下车问道。 “当然。”苏星浩答道。 “我们想请问一下，湖边哪条路可以尽快骑到城里去？”其中一个年轻的男生开口问道。 “看到那条小路了吗，你们可以沿着那条路走，然后很快就可以进城了。”对这里比较熟悉的苏星浩帮他们指了一条路。 “太感谢了。”那个男生答道。 “你们是哪儿来的游客？”凌夜雪觉得他们的口音有些耳熟，顺口说道。 “我们是多伦多大学的学生，暑假来欧洲背包游两个月。”几个男生跨坐到自行车上，准备离开，“谢谢你们，我们先走了！” “拜拜！”凌夜雪和苏星浩对他们挥了挥手，目送他们骑上了那条路。 “他们几个算是你的学弟呢。”两个人继续往前走，凌夜雪有些羡慕地说道，“暑假可以在欧洲玩两个月，真好。” “你要是上了大学，那你也有很多时间可以出去玩。”苏星浩找了一个湖边的长椅，然后拉着凌夜雪坐了下来，“走太久会累，我们还是休息一下吧。” “好。”凌夜雪和苏星浩一起坐在了长椅上，准备在湖边休息一下。 圣莫里茨湖的湖水清澈见底，比圣莫里茨蓝色的天空还要更加透亮，凌夜雪看着湖对面位于半山腰的圣莫里茨城，她靠着苏星浩的肩膀，呼吸着纯净的空气，心情非常放松。 “你看那边。”苏星浩像是发现了什么，他指着不远处说道。 凌夜雪顺着苏星浩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他指的是一对在湖边拍婚纱照的新人，两个人都是亚洲人的长相，凌夜雪看着他们摆着不同的造型照相，两个人的柔情蜜意透过表情和肢体动作传达出来，让凌夜雪也忍不住微笑了起来。 第十六章：化茧成蝶（5） 在注意到凌夜雪的目光之后，那个新娘将手中的捧花递给了一旁的摄影助理，她提着裙摆，走到了凌夜雪和苏星浩面前，笑着用中文和他们打招呼：“你们好。” “你好。”发现对方是中国人，凌夜雪有些惊讶，她站起身来，平视着新娘问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想问一下你是不是凌夜雪？”新娘上下打量着凌夜雪，用不太肯定的语气问道。 “我是。”虽然不知道新娘想要做什么，不过凌夜雪还是很大方地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那这位男士一定就是苏星浩了！”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新娘很开心，“我有点儿近视，在远处看不清人，不过我凭直觉觉得就是你们，所以就上来打招呼了！” “你好你好。”苏星浩也站起身来，站在了凌夜雪身边，和新娘打了个招呼。 “凌夜雪我超喜欢你的，我看完你的巡演之后就和我老公飞到欧洲来拍婚纱照了，我以为你在加拿大训练，没想到你居然和男朋友一起到瑞士来度假了！”在意识到偶像就站在自己面前之后，新娘看起来很兴奋，不过兴奋的神情很快就被疑惑取代，“不对，微博上说你们两个上个月分手了，还说得有鼻子有眼的，难道那是假的？” “假的。”凌夜雪飞快地答道。 “那你和乔宸瑞……” “也是假的。”这次轮到苏星浩抢答了。 “哦……” 八卦梦想破裂，新娘有点失望，不过她还是从摄影助理那里要过手机，分别和两个人合照，另外还拍了苏星浩和凌夜雪的合影，然后才依依不舍地说了一声再见，准备继续去拍婚纱照。 “请留步。”眼看新娘即将离开，苏星浩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追上前几步，低声和新娘说了几句话，凌夜雪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不过能看到新娘露出惊喜的表情，提高声音反问了两次“真的吗”，在得到苏星浩肯定的答复之后，她连声道谢，然后就挥手告别了。 “星浩，你刚刚和她说了什么？”在新娘离开之后，凌夜雪有点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不是重要的事情。”苏星浩带着凌夜雪又坐回了长椅上，他伸出手将凌夜雪环抱进自己的臂弯，“来这里旅游的中国人越来越多了，拍婚纱照的人也多了起来。可惜这次时间有限，不然我也要带你在欧洲玩几个月。” “新赛季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哪有那么多时间。”虽然很想在欧洲多逗留一阵，可是凌夜雪还是记挂着新赛季的比赛，“真羡慕刚刚那对新人，可以拍完婚纱照之后顺便在欧洲玩，提前度蜜月。” 凌夜雪以前满脑子都是滑冰，对恋爱和婚姻只有模模糊糊的概念，可是在和苏星浩恋爱之后，她会忍不住想结婚这个问题。 “不用羡慕他们，我们以后可以去环游世界。”苏星浩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知道她在感慨什么，他吻了吻她的发侧安慰她，“对了，你和我姐商量过新赛季比赛的事吗？” “我和苏教练讨论过了，今年我先参加国内的比赛，然后参加两站大奖赛的分站赛，如果能进入总决赛，那就是一共参加三站大奖赛。”凌夜雪抬头看着苏星浩，目光温柔如水，“明年要参加四大洲锦标赛、奥运会和世锦赛，不管成绩如何，我都会在世锦赛之后退役。” “这个我知道，你的目标就是参加奥运会，我想知道的是，退役之后准备做什么？”苏星浩一边问一边搂紧凌夜雪，让她可以舒舒服服地靠在自己怀里。 “我想去上大学。”凌夜雪嘟嘟嘴，用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窝在苏星浩怀里，“你觉得以我现在的水平，能考上加拿大的大学吗？” “我前几年去过你以前的高中，虽然我没有看到你的成绩单，但是你以前的老师对你的评价都很好，我觉得你有考入多伦多大学的实力，不过你想过要读什么专业吗？” “我和顾小姐打过很多次交道，我觉得当主持人很有意思，就算当不了主持人，当个体育解说也不错。”凌夜雪看着苏星浩问道，“你觉得呢？” “只要是你喜欢的事情，我都支持你。”苏星浩直接应了下来，但是转念又觉得不对，“但是这份支持不包括你喜欢上其他男生。” “我有你这样一个像跟踪狂一样的男朋友都够了，哪里还敢去找其他的男生！”听到苏星浩这么说，凌夜雪笑了起来，“还嫌自己的生活不够忙是不是？” “你居然说我是跟踪狂？！”听到凌夜雪这么说，苏星浩“恼羞成怒”，伸手挠了凌夜雪的痒痒肉，“我哪里像跟踪狂了？” “不要，救命！”凌夜雪最怕别人挠自己的痒痒肉了，她双手合十，跟苏星浩求饶，“我收回我收回，你不是跟踪狂！” “这还差不多。”苏星浩将凌夜雪拉到自己身边，两个人的身体紧紧贴合在一起，就连唇都只有几公分的距离，“我承认我确实花了很多心思去找你，但是现在找到你了，我不会像个跟踪狂一样限制你的行动，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会给你足够的尊重和私人空间。” “你要给你说的话盖个章。”凌夜雪看了看苏星浩的唇，撒娇似的说道。 苏星浩知道凌夜雪在期待他的吻，他没有接话，只是将凌夜雪搂得更紧，然后凑在她耳边说道：“我们结婚好不好？” “什么？！”凌夜雪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不敢置信地推开苏星浩，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看不出来吗？我在跟你求婚。”苏星浩捧着凌夜雪的脸，表情非常认真，“我知道有人说我和你在一起只是看中了你的美貌，可是事实并不是这样，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我希望能和你许下一辈子的承诺。” “你该不会是因为昨晚的事，所以才……”凌夜雪猜测道。 “对。” “你不会以为我们有了第一次，我们就要马上结婚吧？” “你是我的初恋，我的第一次恋爱、第一次拥抱、第一次牵手、第一次亲吻和昨晚的第一次，全都是独一无二的第一次。”苏星浩历数两个人曾经共同经历过的点点滴滴，声音温和轻柔，“如果这样我们还不结婚的话，我不知道要怎样才能结婚。” “可是……” “别可是了，如果不是你闯进了我的求婚房间，我哪用得着在这里跟你求婚，都是你的错，你要用和我领结婚证的方式来赔偿我，不接受其他的赔偿方式！”见凌夜雪没有第一时间答应，苏星浩话锋倏地一变，开始抱怨起凌夜雪来。 “噗！”看到苏星浩撒娇似的抱怨，凌夜雪忍不住笑出声，“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啊，你可是霸道总裁，注意一下你的人设！” “可能别人会觉得我是霸道总裁，可是我在你面前，从没有霸道过。”看到凌夜雪笑，苏星浩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所以就算你现在不同意我的求婚，我也不会勉强你。” “我闯进了你的‘求婚房间’，害你要重新考虑求婚方案，这是我的不对。”凌夜雪想了想，然后才接着说道，“不过今天的求婚不作数，你必须要拿着戒指跟我求婚才行。” 第十六章：化茧成蝶（6） 苏星浩的第一次求婚就此泡汤，不过他并没有气馁，而是决定等一切都准备好之后，再郑重其事地向凌夜雪求婚。 几天假期转瞬即逝，虽然对瑞士的秀美风光留恋不舍，可是凌夜雪更想赶快恢复训练，度假的第四天，两个人启程回国。 在回国的飞机上，凌夜雪一直想套苏星浩的话，想知道他到底和那位新娘说了什么，可是他却守口如瓶，直到飞机抵达月华市国际机场，凌夜雪将手机重新开机之后，打开微博才知道苏星浩对那位新娘说了什么——在苏星浩的授意下，那位新娘将自己和他们俩的合影发在了微博上，并且着重强调了凌夜雪和苏星浩的感情很好，绝不是大家猜测的即将分手的状态。 也因为她的这条微博，让看了凌夜雪和乔宸瑞的汽车广告，希望“瑞雪CP”成为一对的粉丝“哑了火”，“星夜CP”的粉丝都非常开心，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乔宸瑞这个劲敌给排挤开，苏星浩对自己下的这着棋非常满意。 瑞士度假结束之后，凌夜雪这个赛季参加的第一场比赛是全国花样滑冰冠军赛，为了减少路途和倒时差的时间，凌夜雪对外宣称回到加拿大训练，实际上则在月华赛思庄园训练，在比赛前4天，她和苏心羽的团队一起抵达了比赛的举办地上海，入住上海的赛思酒店，开始在比赛场馆进行适应性训练。 缩写是Lz的勾手跳一直是凌夜雪不太擅长的跳跃，Lz三周接Toe Loop三周对女单选手来说，是一个难度比较高、跳跃分值也高的连跳，在世界一流的女单选手中，陈欣馨和江崎舞都会这种跳跃，唯独凌夜雪跳不出，在攻下了3A-2T的连跳之后，凌夜雪很自然地将训练重心转移到了3Lz-3T上，想用更高难度的连跳去争取更高的技术分。 虽然成功率还不太高，但在参加国际比赛之前，能够在国内比赛中尝试并检验连跳成果，对凌夜雪来说是一个很难得的机会，在赛前的训练中，做完3A-2T和3F-3Lo的练习之后，凌夜雪开始练习3Lz-3T，为了避免撞到同在场上练习的人，凌夜雪特地滑到靠近挡板的位置，可是就在她准备起跳的瞬间，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了离她不远的地方，凌夜雪分了一下神，不过还是坚定地跳了起来——一、二、三，她在空中转足了三圈，但是旋转的重心却不稳，最终落冰出了问题，整个人重心前倾，重重地摔在了冰面上，第一跳没能完成，第二跳自然也就无从谈起了。 平时训练时，凌夜雪也会经常摔跤，每次摔倒之后她都会立刻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冰渣再继续练习，可是今天这次摔倒之后，右脚脚踝疼得厉害，她伸手摸了摸右脚，感觉一阵阵疼痛从脚踝处传来，她努力想要站起来，但用力了一阵还是没成功。 “小雪姐姐，我扶你吧。”原本在冰场另一边练习的乔宸静看到凌夜雪站不起来，主动滑到了她身边，把她给扶了起来。 “谢谢你，小静。”凌夜雪借助乔宸静的力量站了起来，她注意到原本在自己附近的邹冰冰，在看到自己起身之后就滑远了，不知道是何用意。 “小雪姐姐，你还能滑动吗？”乔宸静扶着凌夜雪滑了一小段，然后才开口问道。 “没问题。”凌夜雪示意乔宸静松手，“小静，你去忙自己的事吧，我没问题的。” “那你自己小心一点哦！” 乔宸静一边滑向场边一边回头看着正在场上轻轻滑动的凌夜雪，然后她就对刚从卫生间那边走回场边的季德文招了招手，对负责盯场的他说了几句话。 “小雪，你过来一下。”听完乔宸静的话，季德文观察了一下凌夜雪，发现她连在冰上滑行都有点踉跄，他叫着凌夜雪的名字，让她滑到自己这边。 “怎么了？”凌夜雪每滑一步都能感觉到右脚脚踝在隐隐作痛，她不想往不好的方向去想，强压下不舒服的感觉，努力滑到了季德文身边。 “你是不是受伤了？”季德文看到凌夜雪不自然的模样就知道她肯定在瞒事情，凌夜雪是在场所有记者最关注的选手，为了不被别人发现问题，他压低声音用英文问道。 “我很好，我没事。”凌夜雪也用英文回答道，“我还能跳3A呢！” “不要对我撒谎。”季德文的语气比平时硬了许多，“我虽然不像Stephanie那么严厉，但是这不代表你可以骗我。” “我……”凌夜雪本想争辩两句，但是在季德文的瞪视之下，她还是低下了头，指着自己的右脚说道，“刚刚跳3Lz的时候，右脚落冰的时候扭了一下。” “不要训练了，马上脱下冰鞋，让我看看伤势。”见凌夜雪改口，季德文这才把放缓语气，让她离开冰场检查伤势。 “请问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凌夜雪选手是不是受伤了？” “是因为刚刚那个勾手跳的原因吗？” …… 凌夜雪才下了冰场，还没换鞋，一堆嗅到不同寻常的气息的记者就围了过来，努力想要挖到独家新闻。 “没有，凌夜雪只是临时有点事，要回酒店一趟。”季德文将凌夜雪护在身后，一边应付着记者，一边护着凌夜雪进入了选手休息区，让她可以安心换鞋。 凌夜雪换鞋之后，季德文带她回了酒店，在房间里检查了一下伤势，发现她的右脚踝已经肿了，季德文找酒店管家要了冰袋，让凌夜雪冰敷脚踝，然后等苏心羽和苏星浩回来之后再商量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在接到季德文的电话之后，原本在参加上海赛思冰场开幕仪式的苏星浩和苏心羽马上赶了回来，在看到凌夜雪肿高的脚踝之后，苏星浩非常心疼，马上就想带凌夜雪去医院，但是却被凌夜雪给拦住了。 “后天就是正式比赛了，如果我能用冰敷的办法解决问题，那就不需要请医生过来了。”凌夜雪抓着苏星浩地手恳求道，“现在什么都没有比赛重要。” “什么都没有你的健康重要。”苏星浩纠正道，他低头看了看凌夜雪还在冰敷地右脚，再看看凌夜雪写满恳求的脸，还是松口了，“今晚先冰敷，如果明早8点情况还是没有改善，那我们就去医院。” “我同意星浩的说法，如果冰敷解决不了问题，那就去医院。”苏心羽补充说道。 “好！”凌夜雪点头同意，在心里祈祷脚踝能争气点，不要影响第二天的合乐练习。 可惜天不遂凌夜雪愿——到了第二天早上，她的脚踝还是没有完全消肿，而且最重要的是，她连走路都歪歪扭扭的，更不用说做陆地练习和滑冰了。 “你们看，我没问题的！”凌夜雪强撑着走路，想要证明自己的脚没问题。“我是不是能回冰场练习了？今天要参加合乐练习呢！” 苏心羽和季德文无奈地看了一眼对方，然后两个人同时将目光转向了苏星浩那边，苏星浩二话不说，直接把凌夜雪打横抱起：“不能再拖了，马上去医院。” “我都说了我没事，我真的没事！”虽然被苏星浩抱着，可是凌夜雪还是不依不饶地扭动着，不肯去医院。 “昨天你训练受伤的事情，经过媒体在微博上的传播，全国的人都看到了，现在酒店下面还有媒体记者和你的粉丝，如果你想把这件事闹大，那你就大声地叫，把他们都引过来。” 第十六章：化茧成蝶（7） 苏星浩此言一出，凌夜雪立刻安静了许多，不过她还是不依不饶地捶着苏星浩的胸口，直到他把自己抱到了私人停车库，苏心羽也跟在他们身后，季德文还要去盯乔宸静的训练，所以没有跟来。 “郑宇，去附近最好的医院。”苏星浩对候在车库旁的郑宇说道。 “好。”郑宇应了一声，然后就打开了后排车门，让苏星浩可以抱着凌夜雪钻进车内空间宽大的七座车内，紧接着苏心羽也钻进了车里。 郑宇开车去了医院，苏星浩给凌夜雪挂了专家号，医生诊断之后，得出了“右踝关节外侧韧带损伤”的结论，建议凌夜雪至少静养两周，最好能静养三周以上。 听到这个病名，凌夜雪庆幸还好不是韧带撕裂，但是与此同时，至少静养两周让凌夜雪皱起了眉——花样滑冰大奖赛中国杯即将在一个月之后举行，如果她真的将大部分的时间都用于休息静养，那么会耽误很多训练时间，如果不能拿到中国杯冠军，那么入围大奖赛决赛的可能性会低很多。 “医生，可以打止痛针，然后明天立刻去参加比赛吗？”虽然医生已经给出了诊断意见，可是凌夜雪还是很不甘心，“我会避免用右脚跳跃的。” “这是不可能避免的。”见凌夜雪还在想着明天参赛，心里对情况已有判断的苏心羽开口说道，“每一种跳跃都需要两只脚配合进行，你现在的情况根本不适合滑冰，更不适合做跳跃动作。” “可是……”凌夜雪刚想说“比赛很重要”，苏心羽就打断她，提了一假设性的问题：“明年2月就是平昌冬奥会，你现在受伤，如果好好休息几周再恢复训练，明年还能有好的发挥，如果你现在逞强硬上场，明年参加不了奥运会怎么办？” 听到苏心羽这么说，凌夜雪愣住了——她珍惜每一个比赛的机会，可是全国比赛，或者是大奖赛的分站赛和奥运会的比赛比起来，傻子都知道哪个更重要。 看到凌夜雪沉默，苏心羽接着分析道：“如果你还想要在奥运会上用全力参加比赛，那你现在就应该好好休息，你的新节目已经练得很熟练了，接下来两周多琢磨一下动作，半个月之后如果你的恢复情况好，那么就慢慢恢复训练，如果情况不好，那就等完全恢复好了再说。” “小雪，你觉得呢？”见凌夜雪依旧沉默不语，苏星浩开口问道。 “我已经很久没有休息这么久时间了，让我好几周什么运动都不做，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凌夜雪基本上已经接受了苏心羽的意见，但是她对接下来应该做什么却一片茫然。 “不用担心这个问题，我会帮你安排好的。”苏星浩立刻说道，“我会安排你感兴趣的事情，需要你花几周时间才能做完。” “那好吧，那我就退出这次比赛，专心静养。”得到了苏星浩的承诺之后，凌夜雪最终下定决心，决定退出这次比赛。 “那我就去和主办方说你退出比赛，你可以回酒店收拾一下行李，明天回月华市，赛思庄园有专业的医生，可以给你提供更全面的检测和观察。” “我想看完比赛之后再回去。”凌夜雪说道。 “你去现场的话，恐怕会被人围观吧？”苏心羽不太赞同凌夜雪的想法，“这不利于静养。” “我就在酒店房间看电视直播。”凌夜雪赶忙补充说道。 “那行吧，正好我还要盯乔宸静的场，那我们就等比赛结束之后，一起回月华市。”苏心羽最终还是同意了凌夜雪的请求，决定整个团队都等比赛结束之后再回月华市。 接下来的两天，凌夜雪按照自己对苏心羽的承诺，每天都在酒店房间收看电视直播，苏星浩全程陪着，时不时叫客房服务送各种美食过来。 因为凌夜雪的退赛，国内女单的金牌争夺者就只剩下乔宸静和邹冰冰，作为过去几年国内的女单一姐，邹冰冰享受了国家队最好的资源和服务，虽然一个赛季没怎么参加国际比赛，不过她相信自己可以在凌夜雪缺席的情况下拿到冠军。 两天的比赛，第一天短节目第二天自由滑，邹冰冰连高级连跳都没有展现出来，由于是赛季初，乔宸静也没有拿出全部实力，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很轻松地拿到了全国冠军，超了邹冰冰二十分。 在比赛结果出炉之后，乔宸静还是很兴奋的，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说了一堆话，说一定要站上国际比赛的领奖台，而在此之前，她最高的国际比赛的成绩也不过是第十一名，听到她这么说，坐在酒店房间里看直播的凌夜雪都为她捏了一把汗。 “看你的表情，你好像不相信乔宸静能进入国际比赛的前三？”苏星浩夹了一块水果喂给凌夜雪，好奇地问道。 “我只是觉得自己的目标放在自己心里就行了，不用说出来。”凌夜雪把苏星浩喂的水果吃完了，然后才说道，“我希望她能做到，但是如果做不到，也不至于因为这番话被打脸。” “感觉你已经拥有了应付媒体的大智慧了。”苏星浩夹了一块水果放在自己嘴里，“不过我把能拦下的媒体都拦下了，你没有机会展现这样的智慧了。” “我也不想跟太多媒体打交道，毕竟我不是明星。”凌夜雪把头靠在苏星浩肩头，撒娇似的说道，“星浩，你能不能告诉我，等我们回到月华市之后，你准备安排我做些什么？” “暂时保密。”难得看到凌夜雪撒娇，苏星浩决定好好享受这一刻，“如果你安心静养的话，我就告诉你是什么事，如果你不乖，那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你都开始跟我提条件了！”听到苏星浩这么说，凌夜雪有点不开心，不过现在还是“弱病残”的她无力抗衡苏星浩，只能很无奈地接受了他提出的条件。 第十六章：化茧成蝶（8） 比赛结束之后第二天，苏心羽就带领整个团队回到了月华市，由于乔宸静是新晋的全国冠军，媒体对她的关注度提高了很多，而这也正好给了凌夜雪从机场VIP通道“溜走”的机会，没有让任何人拍到她拄拐杖的图片或是镜头。 郑宇开车送凌夜雪和苏星浩回了赛思庄园，苏星浩帮凌夜雪把行李都放好，然后又叫了餐饮部送餐食到房间，两个人吃得正高兴的时候，苏星浩突然说：“小雪，虽然你现在腿脚不便，可是明天我还是想请你出去一趟。” “去哪儿？”凌夜雪问道。 “去月华天麓。”苏星浩的表情竟有些紧张，“我爸爸60岁生日，我想请你去参加他的生日会。” “啊，这么重要的日子你为什么才告诉我？！”听到苏星浩这么说，凌夜雪也紧张了起来，“生日会是什么样子的？会有很多政商名人参加吗？我拄拐杖会不会太难看了？” “不会，明天中午我爸会和朋友还有属下一起聚餐，晚上才是家人的聚会。”苏星浩赶忙解释道，“我爸不喜欢太奢侈浪费的地方，所以一切从简。” “那好，我去。”凌夜雪点头同意了，“我明天去一趟商场，为苏总挑选礼物。” 第二天早上，郑宇开车送凌夜雪到了赛思环球中心，为了避免被人围观，凌夜雪戴上了墨镜和口罩，在郑宇的保护下，她去S-K购买了一整套适合苏总的服装和配饰，把这一切准备好之后，她才安心地回到赛思庄园，为晚上的生日会梳妆打扮。 苏星浩下午下班之后，开车带凌夜雪去了月华天麓，当他们到达的时候，苏心羽和季德文已经到了，他们带来了一个自己制作的生日蛋糕，苏星浩送的礼物是一瓶红酒，只有凌夜雪的礼物最贵重，凌夜雪暗暗懊悔，感觉自己又坏了苏家的规矩。 “爸，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您的儿媳妇。”苏星浩将凌夜雪准备的礼物放在茶几上，他小心地扶着凌夜雪在沙发上坐下，凌夜雪还没坐稳，他就来了这么一句，惊得凌夜雪差点掉下沙发。 “什么？！”凌夜雪涨红了脸问道。 “星浩，你这说法不对吧？”苏心羽也皱着眉，很不认同苏星浩的说法。 看到苏心羽的反应，凌夜雪有一点难过——她以为在解开误会之后，苏心羽对自己的态度应该有所转变，没想到还是没有得到她的认同。 “纠正一下，应该是未来的儿媳妇。”苏星浩泰然自若地坐在了凌夜雪身边，握着她的手说道。 “这还差不多。”苏总还没说话，苏心羽就点了点头，接口说道，“等你们结婚之后，才可以说是儿媳妇。” 看到苏心羽这样的反应，凌夜雪感觉自己是虚惊一场，就在她暗自喘气的时候，苏心羽抬起头，对她眨了眨眼，眼神里带着逗弄的意味。 “你好呀，未来的儿媳妇。”苏总将三个小辈的互动看在眼里，然后才伸出手去，和凌夜雪握了握手，“好好养伤，我还等着看到你的完美表演呢！” “谢谢苏总。”凌夜雪回握了一下苏总的手，带着感激地说道。 在月华天麓吃完了晚餐，苏星浩开车带凌夜雪回了赛思庄园，在回去的路上，苏星浩终于向凌夜雪透露了他为凌夜雪安排的事情——准备入学资料，申请多伦多大学，而这也正中凌夜雪下怀，她立刻都答应了下来。 在接下来的几周时间里，凌夜雪都在准备上大学的申请材料，为了增加竞争力，她还去考了雅思，虽然没有上过补习课，不过她还是取得了8.5分的高分，远超多伦多大学本科入学要求的雅思分数。 在向多伦多大学递交了申请资料之后，凌夜雪的伤处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她将精力都投入到了训练中，虽然很想多尝试几种连跳，可是奥运的临近和之前的意外受伤让凌夜雪不得不谨慎起来，在和苏心羽商量之后，她放弃了练3Lz连跳的想法，而是专心地提高3A连跳的成功率。 经过4个月的训练，凌夜雪已经可以熟练掌握3A-2T这种对于女子选手来说极难的跳跃了，虽然错过了两次国内比赛和大奖赛分站赛，不过为了能在奥运会之前检验一下自己的训练成果，她还是报名参加了2018年1月底在台北举行的四大洲锦标赛。 奥运年的四大洲锦标赛，因为举办比赛的时间和奥运会的时间距离太近，往往被视作是“鸡肋”，一线选手很少会选择参加，但是对于去年只在四大洲锦标赛上拿到银牌的凌夜雪来说，四大洲锦标赛既是奥运比赛的前哨站，也是她一雪前耻的好机会。 而对乔宸静来说，凌夜雪参加什么比赛，她就一定要参加，在夺得了大奖赛中国杯的银牌和日本站的铜牌并名列大奖赛总决赛第四名之后，乔宸静的国际排名急速上升，已经跻身成为准一线选手。 因为去年四大洲锦标赛输给了陈欣馨，因此凌夜雪对今年的四大洲锦标赛非常重视，不过因为距离奥运会时间比较近，因此参加四大洲锦标赛的一线选手并不多，除开凌夜雪之外，只有江崎舞也报名参加了。 也是因为一线选手少，竞争不理解，因此最终的冠亚军悬念不大——最终凌夜雪获得了冠军，江崎舞获得了亚军，而之前一直没有在国际大赛中站上领奖台的乔宸静，也难得地突破了自我，夺得了第三名，既站在了领奖台上，也获得了参加表演滑的机会。 表演滑时，凌夜雪压轴表演了《十面埋伏》，得到了观众们的阵阵掌声，最后所有选手绕场致谢的时候，乔宸静一直紧跟着凌夜雪，偶尔她会听到凌夜雪和江崎舞用中文聊天，这让她非常好奇江崎舞和凌夜雪的关系。 “小雪姐姐，你一直在和那个‘卖衣衫去’聊天，你们很熟吗？”在表演滑结束以后的晚宴上，所有人都换上了正装，中国队的成员围坐在一桌，旁边那桌就是日本队，乔宸静好奇地问道。 “什么卖衣衫去？”凌夜雪一头雾水地问道。 “就是获得了亚军的那个姐姐，她的名字不就是卖衣衫去吗？” “噗！”听了乔宸静的问题，正在喝水的凌夜雪难得失态了，她差点呛到了自己，“你再说一遍她的名字？” “卖衣衫去啊！” “哈哈哈！”听了乔宸静的音译，凌夜雪笑到肚子都痛了，“她叫江崎舞，英文名是Mai Esaki，你居然叫她卖衣衫去。哎哟笑死我了……” “什么事这么好笑啊？”凌夜雪的笑引得坐在不远处的江崎舞频频转头看向她的方向。 “没什么没什么！”乔宸静有点尴尬，只能红着脸说道。 而在四大洲锦标赛结束之后，中国也正式公布了会代表中国出征平昌奥运会的选手名单——凌夜雪和乔宸静毫不意外地入选了，有伤在身的邹冰冰选择了退役，以后都不会参加比赛了。 能从邹冰冰手中夺过参加奥运会的名额，乔宸静又庆幸又担忧，不过大赛即将到来，她没有时间去想太多杂事，只能将精力投入到备战之中。 就在凌夜雪准备出发去韩国之前，微博上突然出现了一支名为《你就是冠军》的MV，是秦语溪亲自@凌夜雪，让她看一看。 凌夜雪当时正在机场等飞机，看到MV就顺手点开了，点开之后，让她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这是秦语溪亲自作曲、作词的歌，歌词全都是在为凌夜雪加油，前半段是秦和乐队一起演唱，后半段有很多人出镜，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写有“夜雪加油”的发光板，成宁、顾伊薇、西西、周经理、赵导和很多很多与凌夜雪有过交集的人，每个人都在为她呐喊和加油，看得凌夜雪眼眶发热。 “谢谢大家。”凌夜雪转发了秦语溪的微博，同时还附上了真挚的转发语，“谢谢每一位为我加油的朋友，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带着朋友和粉丝们的祝福，凌夜雪乘坐飞机抵达韩国，她没有选择入住奥运村，而是像去年参加四大洲锦标赛时一样，入住了临近场馆的私人别墅。 第十七章：双姝并蒂（1） 2018年的平昌奥运会，对于全世界所有的花样滑冰选手来说，是2017-2018赛季最重要的比赛，在2017年世锦赛和德国雾迪杯落选赛上拿到参赛名额的国家都派出了最顶尖的选手参赛，想要为自己的国家增光添彩。 在抵达比赛地江陵之后，花样滑冰其他三项都比完之后，压轴的女单比赛才上场，而凌夜雪已经在江陵当地训练了好几天，完全适应了当地的环境和冰面状况。 因为凌夜雪具备夺冠实力，因此国内和国际媒体都非常关注她，一向不爱和媒体打交道的凌夜雪婉拒了其他媒体的采访，只接受了月华电视台的专访，其他媒体则抓住了凌夜雪经过混合采访区的机会，见缝插针地问问题。 在短节目比赛开始之前，凌夜雪和乔宸静一起参加了抽签仪式——短节目的抽签根据世界排名的顺序来，排在19名到36名的选手选抽靠前的签位，世界排名1到18名也在后面抽签，出场顺序也靠后。 乔宸静的世界排名是第十名，她抽到了第五组第二个出场的签位，兴奋得蹦蹦跳跳地回到了座位上，在前五组的抽签结束之后，世界排名前六名的选手开始轮流抽签。 “中国选手凌夜雪。” “加油加油！” 在乔宸静的加油声中，凌夜雪走到主席台边，抽到了最后一组第五位上场的签位。 “法国选手Lea Hubert。”主持人开始喊最后一组选手的名字。 一个金发碧眼的少女走上前去，抽到了第六组第六位出场的签位。 “她实在滑得不好，怎么能成为世界排名第六的？”乔宸静小声说道。 “她应该参加了很多比赛吧，能排名第六一定有可取之处，你不要小看她。”凌夜雪对这名选手没有太多印象，不过她不喜欢说别人的坏话，所以没有和乔宸静一起吐槽。 在意大利选手和俄罗斯选手分别抽走了最后一组第二位和第四位出场的签位之后，江崎舞抽到了最后一组第一位出场的签位，陈欣馨则抽到了第三位出场的签位。 抽签后的第二天，花样滑冰女单短节目比赛正式开始，在前四组的选手都完成了比赛之后，第五组也就是实力最强的六位选手准备上场热身。 赛前六分钟的热身，既是选手熟悉冰面的时机，也是拿出高难跳跃给评委和观众留下好印象的时机，凌夜雪3A的成功率这个赛季很高，有人开始称她为“3A女王”，对于她来说，选择3A作为热身的第一个跳跃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凌夜雪快速滑行了一会儿，在身体开始发热之后，她将原本穿着的外套递给了站在场边的苏心羽，然后就开始为跳3A做准备，她以极快速度滑行，准备沿着挡板的边缘跳一个3A，在滑过弧线步之后，她开始弯曲左腿，准备跳起，可是人还没有腾空，一个碧绿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凌夜雪面前，她闪避不及，和那个人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起，凌夜雪只觉得自己脑子一懵，然后就被撞倒在了冰面上。 看到场上有人相撞，许多观众都惊呼起来，摄影师也将摄像机镜头都转向了凌夜雪这边。 “Sorry！”那位法国选手看到凌夜雪倒地不起，很随意地用英文道了个歉，然后就立刻滑开了。 凌夜雪觉得自己的胸口和肚子都在剧烈疼痛着，她用右手肘撑住冰面，左手按着肚子，五官都痛得挤在了一起。 “夜雪，你没事吧？”江崎舞就在不远处热身，见到凌夜雪被撞，她立刻滑了过来，俯下身想把她给扶起来。 “等一下。”凌夜雪握住了江崎舞的手，她用双膝跪在冰面上，大口大口喘着气，“我站不起来。” “你先别动，缓一缓再尝试站起来。”江崎舞也蹲下身来，着急地问道，“你刚刚撞到了哪里？” “胸口和肚子。”凌夜雪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脸色苍白地答道。 “你还好吗？” “需要叫医护人员吗？” 同在场上热身的俄罗斯选手和意大利选手也滑到了凌夜雪身边，看着凌夜雪关切地问道。 “不用，谢谢你们。”凌夜雪积攒了一点力量，伸手扶住旁边的挡板，咬紧牙关站了起来，她抬头看向冰场四周，很多观众都站了起来，想要知道凌夜雪状况如何，而陈欣馨和那名法国选手站在不远处，并没有想要上来查看情况的意思。 “我已经没事了，你们继续热身吧，不要浪费了这宝贵的6分钟。”凌夜雪小心地滑了一下，发现自己的身体还能动，她摆摆手，示意她们继续回去热身。 见凌夜雪没有大碍，俄罗斯选手和意大利选手转身就继续热身了，江崎舞很担心凌夜雪，一直扶着她，将她送到了场边的出入口，在苏心羽和季德文扶住凌夜雪之后，江崎舞才回到了冰场上，继续为比赛热身。 “我们去休息区吧。”苏心羽扶住凌夜雪，本想马上问她情况如何，但是旁边所有的观众都在将相机对准凌夜雪，为了避免被围观，她和季德文一人一边扶住凌夜雪，带她进了运动员休息区。 “那名法国选手叫什么名字？”一坐在座位上，凌夜雪就问苏心羽道——虽然抽签的时候见过一面，可是凌夜雪对那名法国选手还是没什么印象。 “Lea Hubert，她今年才升入成年组，之前参加过几场B级赛、大奖赛法国站和欧锦赛，你没有和她比同一场比赛，不认识她也属正常。”苏心羽答道，“你被撞的那一下可不轻，我叫医生过来看看。” “不用，我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有点肉痛。”虽然很难受，可凌夜雪还开起了玩笑，“不是花钱花多了的那种肉痛，是真正的皮肉之痛。” “小雪，星浩的电话，你要不要接？”凌夜雪的手机从她回到休息区开始，就一直响个不停，季德文把她的手机从包里拿出来，发现是苏星浩打来的电话。 “好。”凌夜雪接过手机，做了两个深呼吸，然后才接起电话，努力想让声音听起来和平常无异，“星浩，怎么啦？” “你怎么样了？”苏星浩打了5个电话，凌夜雪才接电话，他的声音听起来比凌夜雪的还要焦急，“我想进运动员休息区，可是工作人员不让，我只能给你打电话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肚子不怎么痛了。”虽然还是皱着眉捂着肚子，可是凌夜雪不想让苏星浩担心，她还是撒了谎。 “我不信，你把手机给我姐，我要跟我姐说。”苏星浩的直觉告诉他凌夜雪在撒谎，可是他却看不到她，只能退而求其次找苏心羽。 “苏教练，星浩想和你说话。”凌夜雪将手机递给苏心羽，苏心羽听电话那头的苏星浩说了几句话，然后她的眉头突然皱了起来，为了不让凌夜雪听到聊天内容，她走到了一旁，压低声音和苏星浩说着话。 “小雪，我觉得你的疼痛很难在20分钟内缓解。”季德文坐在凌夜雪身边，开始和她沟通节目跳跃配置的事情，“不然我们改一下配置，不跳3A行不行？” “不跳3A的话，那要换成什么？”凌夜雪一边捂住胸口，一边思考对策，“短节目只能有一个连跳，我的连跳是3F-3Lo，单独跳跃里有3Lz，还有什么跳跃能比3Lz分数更高的三周跳吗？” “跳2A吧。”季德文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对凌夜雪说道，“短节目里必须有一个Axel，跳不了3A，那就只能跳2A了。” “不行，2A的基础分值太低了，本来我和陈欣馨的基础分数就很接近，如果换成2A，那我的基础分会比她低。”凌夜雪站起身来，尝试蹦了几下，虽然胸口和肚子还是很疼，可是她努力挤出了笑容，“再说了，跳3A用的是腰部和腿部的力量，我的腰和腿又不痛！” “太冒险了，这样真的太冒险了。”季德文摇着头，不支持凌夜雪这么做。 “没关系，我是这一组第5个上场的，起码要等20多分钟才能上场，这么久的时间，我肯定就恢复了，不碍事的！” 第十七章：双姝并蒂（2） 就在凌夜雪和季德文争执不下的时候，已经打完电话的苏心羽回到了他们身边，她飞快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站在了凌夜雪这边——过去几个月以来，她亲眼看着凌夜雪3A的成功率一点一滴提高，今天出现这样的意外，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可她还是相信凌夜雪的实力，同意让她一上场就跳3A。 在20分钟的等待时间里，凌夜雪一直把独角兽抱在怀里，不断做着深呼吸，想要让自己身体的疼痛减轻一些，她听着外面的报幕和观众们有节奏的欢呼，大概能判断出是谁上场了，最后一组第四位选手的比赛即将结束，工作人员走进休息区通知凌夜雪去冰场边等候，凌夜雪在苏心羽和季德文的陪伴下去了场边。 她看了一眼大屏幕上的分数，陈欣馨以78.69分暂时位居第一，排名第二的江崎舞77.98分，这两个分数都非常高，凌夜雪必须滑出一套完美的节目，才有可能超过她们两个人的分数。 “你赶快进去热身。”等第四名选手一滑完走出冰场，苏心羽就催凌夜雪滑入冰场，等待分数出炉还要1、2分钟的时间，凌夜雪可以趁此机会再热热身。 赛前6分钟的热身训练，凌夜雪只在冰面上呆了不到1分钟，等待上一位选手分数出炉的短暂时间对她来说也非常宝贵，她立刻脱下冰刀套滑入冰场中，肚子还是有些疼，她强忍疼痛在冰面上滑行，为了保险，她没有尝试跳跃，而是将步法部分滑了一遍，动作比平时慢一点，但是还是能顺利地滑完，这让她对自己的信心足了一些。 凌夜雪短节目的选曲是肖邦的《降E大调夜曲》，肖邦是欧洲19世纪浪漫主义音乐的代表人物，历史上最具影响力和最受欢迎的钢琴作曲家，被誉为“浪漫主义钢琴诗人”，凌夜雪还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每晚她妈妈都会用肖邦的《降E大调夜曲》当做胎教音乐放给她听，这支乐曲听了20多年、练习了好几个月，凌夜雪一边热身一边给自己加油打气，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滑出一套漂亮的节目。 “下一位上场的运动员是来自中国的凌夜雪……”伴随着法语、英语和韩语的报幕声，凌夜雪滑到了冰场中间，对着裁判所在的方向行礼。 凌夜雪在热身时遭遇意外，立刻回到了运动员休息室，当时的撞击很重，观众席上有很多凌夜雪的粉丝，他们都在担心凌夜雪会不会放弃这次比赛，可是当她面色如常出现在冰场中时，观众们都放下心来，掌声和摇旗呐喊声此起彼伏，大家都在为凌夜雪加油打气。 “现在上场的就是中国选手凌夜雪，她2016年才开始参加花样滑冰比赛，获得了2016到2017赛季大奖赛总决赛冠军、世锦赛冠军以及2017到2018赛季的四大洲锦标赛冠军……”现场的赛程解说语速飞快地介绍着凌夜雪在过去一年多时间里取得的成就， 在向裁判和观众们行礼之后，凌夜雪站在场地的中心位置，她摆出开始动作，深吸了一口气，静静等待着音乐响起。 凌夜雪身上的考斯滕是淡紫色的无袖短裙，这是Mina在听过YZ演奏的《降E大调夜曲》之后，参考了凌夜雪的意见，特地为她设计的——淡紫色是凌夜雪非常喜欢的颜色，温柔又婉转，YZ弹奏的《降E大调夜曲》速度较慢，曲调的变化微妙而缓慢，当她穿着这条考斯滕在冰上滑行的时候，衣服和音乐再加上凌夜雪细腻优美的肢体动作，配合得天衣无缝。 在压步之后，凌夜雪开始准备跳3A，在滑到既定位置之后，凌夜雪抬起右臂，开始为跳跃做准备，她弯曲双手，收紧轴心，左膝用力蹬冰，在空中高高跃起，开始了高速旋转。 一、二、三……凌夜雪转足了三周半，落回了冰面，现场已经有激动的观众开始鼓掌了，就在她准备做下一个动作的时候，先前隐隐作痛的腿突然抖了一下，而脚下的冰刀似乎也卡到了什么东西，短短一瞬，原本应该落冰滑出的凌夜雪站立不稳，她赶忙伸出双手撑在了冰面上。 虽然没有摔倒，可是双手扶冰也是要扣分的，现场观众的掌声戛然而止，不少人发出了叹息声——在凌夜雪之前出场的陈欣馨和江崎舞都很顺利地滑完了整套节目，没有出现失误，双手 之后的3F接3Lo一气呵成，最后一个跳跃是3Lz，Lz不是凌夜雪擅长的跳跃，可是单跳还是能很好地完成任务，在所有的跳跃都结束之后，音乐进入到了步法阶段，步法一直是凌夜雪引以为傲的部分，虽然肚子和腿还在疼，以至她的步伐远不如平时轻盈灵动，可是凌夜雪还是咬紧牙关完成了所有动作，在音乐结束之后，她还做了8周的正弓身和侧弓身旋转，然后用双手从后方提起冰刀越过头顶，忍住疼痛做了姿势标准的贝尔曼宣传。 当音乐停止的那一秒，凌夜雪也摆出了结束动作，虽然因为疼痛，她的脸色十分苍白，可是除开站在场边的苏心羽和季德文，还有坐在裁判后方的苏星浩，其他人都没有看出异样，和成宁坐在一起的秦语溪非常激动，接连向冰场中扔了好几个独角兽玩偶。 在苏心羽和季德文的搀扶下，凌夜雪走下了冰场，坐在了等分席上，虽然很难受，可她还是面带笑容，对着面前的摄像机镜头打招呼。 坐在凌夜雪身边的苏心羽紧握双拳，祈祷凌夜雪能拿到一个不错的分数，1分钟之后，72.55这个分数出现在了大屏幕上，这是凌夜雪的短节目分数，远低于陈欣馨和江崎舞，也比不上俄罗斯选手和意大利选手的分数，排名第五。 在凌夜雪的成绩出炉之后，现场的解说都在为凌夜雪感到可惜，在凌夜雪之后出场的Lea Hubert表现不佳，只拿到了66.58分，比倒数第二组出场的乔宸静分数还要低，乔宸静短节目分数排名第六，可以和凌夜雪一起在最后一组登场比赛。 在自由滑的抽签中，陈欣馨最后一组第一位出场，江崎舞第二位出场，苏心羽帮凌夜雪抽了签——凌夜雪是最后一位出场，无论前几位选手表现好坏，凌夜雪都要承受极大的压力。 第十七章：双姝并蒂（3） 在短节目失利、自由滑签位压力巨大的情况下，在得知抽签结果之后，凌夜雪一直沉默着，她推掉了赛后采访，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静静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风景。 苏星浩亲自送晚餐到凌夜雪的房间里，他原本想要和凌夜雪聊几句，但是看到凌夜雪一直在沉思的模样，完全明白凌夜雪心情的苏星浩什么都没有说，他放下晚餐，亲吻了一下凌夜雪的头顶，然后就离开了她的房间，给她独立思考的空间。 第二天一大早，凌夜雪没有和苏心羽一起去场馆进行公开训练，而是拖了一刻钟才出门，当她换好考斯滕、素颜出现在冰场上时，已经训练了一会儿的乔宸静立刻滑到了凌夜雪身边。 “小雪姐姐，昨晚我给你发了好多条微信，你都没有回复我，你怎么了呀？”看着凌夜雪严肃的面庞，乔宸静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没事。”凌夜雪简洁地回答了一声，然后就滑入冰场，开始了热身。 昨晚凌夜雪收到了成百上千条的微信，每来一条消息，手机就震动一下，震到后来手机都没电了，而凌夜雪一条消息也没有看，可以说是屏蔽了一切干扰。 虽然微信可以不看，可是参加公开训练时，四周的摄像机镜头还是每时每刻都在紧跟着凌夜雪——她快速滑行了一会儿，等身体热起来之后，她尝试跳了几个跳跃，没想到3A跳空，3Lz摔倒，3F-3Lo的第二跳不足周，一直在旁边观看凌夜雪训练的苏心羽眉头紧锁，她将凌夜雪叫到了场边，叮嘱了她一些要点。 在听过苏心羽的教导之后，凌夜雪聚了聚精神，等到场中响起自己的自由滑配乐之后，凌夜雪开始跟随音乐节奏做动作，为了避免又被失败的跳跃影响，凌夜雪在合乐时避开了跳跃动作，只确认了跳跃的点位，在合乐结束之后，凌夜雪离开了冰场，回到了租住的别墅里。 凌夜雪和苏心羽一回到别墅，就发现苏星浩和季德文在厨房里忙得不亦乐乎。 “你们在干什么？”苏心羽好奇地问道。 “给小雪做午饭！”季德文忙得满厨房跑，手里拿着一些蔬菜，而苏星浩则站在炉灶边，似乎在用平底锅煎着什么东西。 “这味道好香。”凌夜雪被香味吸引了，走到了苏星浩身边，走近之后才发现他正在炸年糕。 “年糕代表好运，我上午特地去旁边的市场买了年糕，想让你在比赛之前多吃一点。”苏星浩十分小心地将炸得金黄的年糕装在盘子里，然后解释给凌夜雪听。 “小雪，这里还有蔬菜沙拉，都是你喜欢的菜！”季德文在一旁搅拌着沙拉，转头对凌夜雪说道。 “吃年糕和沙拉，这倒是个有趣的搭配。”苏心羽挑了挑眉说道。 凌夜雪中午吃了年糕和蔬菜沙拉，然后小睡了一会儿，感觉心里的压力似乎小了一些，下午按时抵达了比赛场馆。 在前几组的比赛都结束之后，目前还没有出现总分超过200分的选手，在浇冰结束之后，最后一组的6位选手上场进行赛前热身，伴随着全场的欢呼声，6位选手依序入场，开始在冰面上热身。凌夜雪是最后一组最受关注的选手之一，在热身时，她尝试跳了好几个跳跃，但是都失败了，她无奈地叹着气，感觉自己状态不佳。坐在观众席的秦语溪一直在盯着凌夜雪看，她从没见过凌夜雪这么挫败的样子，心情十分忐忑。 在热身结束之后，5名选手离开了冰面，第一位登场的选手稍作准备，然后就登场了——奥运会花样滑冰女单自由滑最后一组也被称为“死亡之组”，排名前三的选手有希望获得金牌，其他人的目标则是争夺奖牌，在等待登场的过程中，凌夜雪一直坐在运动员休息区中，一边戴着耳机听歌一边抱着独角兽，比赛的音乐声和观众们的欢呼声都不能给她造成影响。 前5位选手都已比赛完毕，凌夜雪在等待登场的时候才看了一眼现在的分数排名——目前最高分是江崎舞，她的分数是215.77分，陈欣馨排名第二，215.25的分数只比江崎舞低了0.52分。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不管凌夜雪能滑出怎样的水平、能滑出多少分，陈欣馨都无望夺冠了，在看到分数之后，凌夜雪觉得自己的压力又小了一些——她能够夺冠当然更好，可是如果做不到，能看到一直刻苦训练的朋友江崎舞夺得冠军，她也会为江崎舞鼓掌欢呼。 “接下来的选手是来自中国的凌夜雪……” “不要紧张，拿出你平时的水平来。”赛前等待报幕的空隙，凌夜雪滑入了场内，苏心羽隔着挡板叮嘱道。 “好。”凌夜雪活动了一下脚踝，然后就准备向场中央滑去。 “等一等。”苏心羽叫住了凌夜雪，“我还想和你说句话。” “什么？”凌夜雪回头问道。 “我一直没有跟你说过，你是最棒的。”苏心羽从没有夸过凌夜雪，可是今天却破例了，“你不需要战胜任何对手，你的对手只有你自己，勇敢地上场吧，不管结果怎样，你都是我心目中唯一的冠军。” 苏心羽指导了凌夜雪20个月，在凌夜雪的印象中，她对自己一直是高标准严要求，一直都是棍棒教育，“给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这种事，苏心羽从来都不屑于做，可是今天她却破例了，凌夜雪知道她说的都是实话，不会有半分虚假。 “谢谢你，苏教练。”凌夜雪觉得自己眼前有点模糊，声音也有点哽咽起来。 “你最应该感谢的人是你自己，对自己要有信心，相信你的努力不会白费。”苏心羽说完这番话，对着凌夜雪伸出了右手，凌夜雪也伸出右手去，和苏心羽握了握手，将她的鼓励传导给自己。 这时韩文报幕已经响起，凌夜雪努力压下眼中的泪花，转身在场上滑了几步，适应了一下场地，然后伴着英文的报幕声，对评委席所在的方向行了礼。 凌夜雪做了一个深呼吸，站在场地中央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就低下头去，摆好了准备动作。 第十七章：双姝并蒂（4） 《C小调钢琴协奏曲》是由浪漫主义最后一位作曲家拉赫玛尼诺夫创作，共分为三个乐章，在所有俄罗斯作曲家所作的钢琴协奏曲中，本曲为首屈一指的名作。 在音乐的前段，乐曲以忧郁和悲伤为主调，按照季德文的编排，凌夜雪将在音乐的前半部分完成5次跳跃动作，而在从忧郁沉闷转为欢快的后半部分，她会将剩下的3个跳跃也如数完成，6种三周跳跃一共跳八次，如果完成全部的跳跃，那么凌夜雪将成为奥运会历史上第一位完成所有三周跳跃的花样滑冰女单选手。 凌夜雪自由滑的考斯滕同样出自Mina之手，灵感来自于蓝紫色的鸢尾花，这是凌夜雪和她妈妈最喜欢的一种花，花语是“信仰者的幸福”，花样滑冰就是凌夜雪的信仰，有好多次她都觉得自己再也撑不下去了，可是她却咬牙坚持到了今天。 在奥运会这个最大的舞台上，她想要跳出最高的跳跃、舞出最美的舞步，回馈所有支持她的人，妈妈、苏星浩、苏心羽、季德文、秦语溪，还有千千万万支持她的人，她希望能像鸢尾花一样，开出最美也最幸福的花儿。 音乐开头，钢琴弹出八小节像是钟声一样灰暗而沉重的和弦，凌夜雪跟准节奏，开始了表演。 凌夜雪用双臂和双足跟随着音乐舞蹈，然后用转体代领自己滑向场边，脚下压步，双臂舞动，在现场裁判和观众的注视下，她滑向了那个练习过千万次的位置，以最坚决和果断的姿态弯曲左腿，收紧身体，拉直轴心，双手环胸，高高跃起，一圈、两圈、三圈——在短短零点几秒的时间里，凌夜雪就完成了开场的3A！ “太棒了，她跳出了一个完美的阿克塞尔三周跳！”在看到凌夜雪的3A成功之后，月华电视台的解说员十分激动，连声音都提高了几个度。 在完成了3A之后，凌夜雪并没有给自己太多准备的时间，而是踩准音乐节拍，完成了她很擅长的3F-3Lo，在凌夜雪完成了擅长的3Lo之后，先前跳完3A还没有鼓掌完毕的观众们，又一次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几乎要盖过音乐声。 听到周围观众们的掌声，凌夜雪有些感动，但是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宝贵的比赛中，她不能分心去想其他的事情，而是紧接着又跳了3Lz和2A-3T，两个跳跃的落冰滑出都很优美，就在此时，音乐进入了后半段，凌夜雪知道自己真正的考验已经到来了。 回国之后因为种种事情，凌夜雪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上冰训练，在跟随苏心羽恢复日常训练之后，之前就不足的体力成为她最大的短板，过去几个月的时间里，凌夜雪加强了体能训练，现在凌夜雪的体力有了十足的长进，但是面对一套长达4分钟、体力消耗极大的自由滑节目，她还是不能有丝毫的松懈。 在音乐进入后半段之后，3S是后半段的第一个跳跃，这也是凌夜雪不太擅长的跳跃，可是为了完成这套集大成的节目，她还是咬牙跳了一个3S，落冰的时候身体有些摇晃，音乐渐入高潮，凌夜雪踩着鼓点，在跳跃并不算稳的情况下，在挡板边跳了3F-2Lo-2Lo，现场掌声雷动，紧接着她又跳了最后一个跳跃，也是成功率最高的3Lo。 到了此时，音乐也进入了高潮，凌夜雪踩着慷慨激昂的音乐，全场观众都在跟着音乐打节拍，然后一段美到足以让所有人铭记一生的步法表演开始了，虽然四周掌声雷动，但是完成了8个跳跃的凌夜雪，心潮澎湃到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你可以做到的！——凌夜雪在心底对自己喊道。 力量，速度，热情，凌夜雪把自己十多年来所学习到的所有花样滑冰的知识，都毫无保留地展现给了裁判和观众。 在滑完擅长的燕式步之后，音乐到此时戛然而止，凌夜雪也摆出了停冰动作，先前舞动得犹如盛绽的鸢尾花的蓝色裙摆，现在完全静止了，可是现场的观众却沸腾了，“夜雪”、“Lanie”、“太棒了”等中英混杂的声音在观众席上此起彼伏地响起，无数的粉色独角兽像是下雨一样落在了冰面上，坐在四面八方的中国观众都举起了鲜红的五星红旗，为凌夜雪能完成如此出色的一套自由滑而感到骄傲。 “你做到了。”依旧坐在裁判席后方、一直举着相机拍照的苏星浩，在看完凌夜雪的表演之后，和凌夜雪相处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热泪也情不自禁地涌上了眼眶。 “小雪真的太棒了！”秦语溪一边嚎啕大哭一边用力地往冰场中央扔独角兽，坐在她旁边的成宁也在抹泪，为凌夜雪能完成一套如此完美又激动人心的自由滑节目而自豪。 完成了在一场比赛中跳满6种跳跃的壮举，凌夜雪也很激动，但她还是忍住了眼泪，向裁判以及四周的观众鞠躬致谢，十几名冰童滑入场中，用最快速度捡拾冰面上的玩偶和花束，有一名小冰童还将一只粉色的独角兽递到了凌夜雪手中，凌夜雪低头对她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就离开了冰面。 “太棒了，真的太棒了！”等凌夜雪一下冰面，还没从苏心羽手中接过冰刀套，季德文就激动地给了凌夜雪一个拥抱，不断地用英文说道，“我为你感到骄傲！感到骄傲！” “表现得很棒。”虽然也被凌夜雪的表演打动了，可是内敛的苏心羽只是默默递上了冰刀套和外套，然后就和季德文一起带着凌夜雪向等分席的方向走去。 “小雪！” “Lanie！” 在凌夜雪走向等分席的短短十几米的距离，观众席还不断有人在叫着她的名字，凌夜雪穿好外套，和附近观众席的支持者们挥手示意，然后才坐在了等分席正中间。 “我希望能有一个好分数。”在等待分数出炉的间隙，苏心羽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抓住了凌夜雪的手，她似乎比凌夜雪还要紧张。 “中国选手凌夜雪自由滑分数为156.53分，总分为229.08分，这是她本赛季的最佳成绩，现在她排名第一位！”伴随着英语和韩语的播报，凌夜雪的分数也出现在了大屏幕上，在看到这个惊人的分数之后，凌夜雪惊讶得小嘴微张，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摆出怎样的表情才好。 在看到分数出炉之后，一贯没有太多表情的苏心羽都露出了欣喜的神情，她拥抱了凌夜雪，又越过她拥抱了季德文，最后苏心羽和季德文分别从两边抱住了凌夜雪，三个人都激动得要跳起来了。 在分数出炉、确定凌夜雪成为了奥运冠军之后，场边大批支持凌夜雪的观众也挥舞着中国国旗、海报和横幅，欢呼和掌声一浪高过一浪，坐在奖牌休息室里的江崎舞心服口服，她双眼含泪、用力鼓掌，不断对着摄像机镜头，隔空给凌夜雪竖大拇指。 第十七章：双姝并蒂（5） 在所有人的比赛都结束之后，全部选手的分数也出炉了——冠军是凌夜雪，亚军是江崎舞，季军则是赛前冠军热门陈欣馨。 凌夜雪的绝地反击让媒体记者们啧啧称奇，对她能拿到金牌也不感到意外，不过陈欣馨败给江崎舞只拿到铜牌，成绩还不如上一届冬奥会，这就让许多网友开始感到好奇了——陈欣馨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越赛越差？她过去几年真有在认真训练吗？ 不过对于网友们的评论，还在现场等待颁奖的陈欣馨并不知情，在颁奖场地布置好之后，凌夜雪、江崎舞和陈欣馨站在冰场入口处等待主持人宣布颁奖典礼开始。 “夜雪，我看了你的表演，真的太震撼了！”江崎舞拉着凌夜雪的胳膊，眼里满是崇拜，“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我真的是豁出去了。”凌夜雪笑了笑，自由滑的完美表现就连她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这是我唯一的一届奥运比赛，我没有让自己留下遗憾。” “你不会参加下一届奥运会了？那你会参加今年的世锦赛吗？”江崎舞问道。 “当然。”凌夜雪点点头答道。 “所以我还是有打败你的机会？”陈欣馨听得懂中文，可是她拒绝说中文，听到凌夜雪会继续参加世锦赛，她冷不丁地用英文插嘴。 “有胆你就来。”凌夜雪听到报幕声，她冷冷地丢给陈欣馨一句话，然后就随着韩文和英文的介绍，滑入了冰场。 虽然拿过很多次冠军，可是这还是凌夜雪第一次站在奥运会的最高领奖台上，她的心情很激动，甚至可以说是蹦上了领奖台，在她上台之后，江崎舞和陈欣馨也跟着报幕的声音入场，凌夜雪弯下腰和江崎舞拥抱，然后江崎舞也站上了台子，最后出场的陈欣馨臭着一张脸，向观众致谢的时候也是不情不愿的，在登台子的时候也没有和凌夜雪和江崎舞打招呼，直接就站上了最矮的颁奖台。 “真过分！”江崎舞转过头来，用口型对凌夜雪说道。 凌夜雪笑着摇了摇头，对陈欣馨的高傲自大已经见怪不怪了。 当国际滑联的领导给她颁金牌的时候，她躬下身去，沉甸甸的金牌挂在胸前，凌夜雪感觉自己的眼眶已经开始发热了。 “全体起立，奏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 全场上万名观众都站起身来，许多人扬着中国国旗，在一片红色海洋中，凌夜雪跟着国歌音乐唱着国歌，过往的一幕幕都在眼前闪过，从第一次穿上冰鞋，到今天代表中国夺得奥运冠军，凌夜雪觉得自己就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一样，现在梦醒了，梦里的场景变成了真实存在的事情，这让她几度想要落泪，但她一直保持着微笑，不让眼泪真的掉下来。 “请三位展示奖牌，我们要拍照。”奏国歌环节过后，一直在前方等候的摄影师对她们三个说道。 江崎舞和陈欣馨也跨上了最高的领奖台，三个年轻女孩用右手举高奖牌，凌夜雪和江崎舞对着镜头甜笑，而陈欣馨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 就在摄影师忙着拍照的时候，台下的教练等候区，文西雅悄悄地凑近苏心羽，语带讽刺地说道：“我早就想问你了，你怎么也会做这种占人便宜的事了？” “我占谁便宜了？”苏心羽知道文西雅是来挑事的，她并不打算搭理。 “我培养Lanie这么多年，最后却让她在你手里成了奥运冠军，这难道不是你占便宜？” “凌夜雪不缺天赋更不缺勤奋，随便找个靠谱的教练教她，她都有机会站上奥运领奖台。”苏心羽轻笑了一声，毫不费力地反驳道，“但是，如果找了不靠谱的教练，只知道让她拍广告、参加商演，那还真有可能像陈欣馨一样，没有教练的时候拿银牌，有教练反而只能拿铜牌了。” “你！” “苏教练，国旗在哪儿？”已经拍照结束的凌夜雪滑到苏心羽面前，找她要国旗。 “在这儿。”苏心羽将国旗递给凌夜雪，然后就看着她身批国旗环绕全场，接受观众的掌声和欢呼。 “你知道我唯一的遗憾是什么吗？”苏心羽回想起刚刚认识凌夜雪时的点点滴滴，突然觉得曾经的自己很可笑，“我不该听信你的话，以为凌夜雪是小人，如果当年我真的和星浩一起去看了凌夜雪的表演，由我来培训她，也许上一届的奥运冠军就是她了。” “可惜的是，时间不能倒流。”文西雅脸色白了白，但还是不甘示弱，“以凌夜雪的年纪，她应该拿不到下一届的奥运冠军。” “凌夜雪拿不到，那陈欣馨更没有希望，毕竟她已经是‘大龄’女单选手了。”苏心羽笑靥如花，说的话却是句句扎心，“今年的世锦赛，我等着凌夜雪完胜陈欣馨。” 在颁奖仪式结束之后，凌夜雪又参加了赛后的记者会。 “凌小姐恭喜你拿到奥运金牌！”为了照顾其他国家的媒体，月华电视台的记者用英文说道。 “谢谢。”凌夜雪也用英文答道。 “对这次比赛的表现满意吗？”一名澳大利亚记者举手问道。 “我对短节目的表现不是很满意，没能滑出一套完整的节目让我有些遗憾，我想在世锦赛上弥补这个失误。” “所以你还会参加今年在意大利米兰举行的世锦赛是吗？”一名加拿大记者问道。 “没错。” “有什么其他的打算吗？”又有一名美国记者问道。 “我打算在世锦赛之后退役。” 凌夜雪一说退役，全场的记者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了起来，一分钟之内，“凌夜雪将在世锦赛之后退役”的消息就遍布各个社交媒体，和“凌夜雪”、“凌夜雪夺冠”的话题一起成为了微博热门话题榜的前三名。 第十七章：双姝并蒂（6） 奥运会结束之后，即将参加世锦赛的选手们没有丝毫松懈，而是加紧训练，凌夜雪在国内呆了几天，做了全面的身体检查，在确定身体没有问题之后，她就启程回了多伦多，乔宸静也一同出发去了多伦多。 乔宸静在这次奥运会取得了第五名的好成绩，对于她来说是一个极大的鼓励，如果她能在世锦赛保持这样的名次，那么她和凌夜雪的总名次绝对可以保持在10名之内，为中国队女单争取到下一年3个参加世锦赛的名额。 这天晚上，凌夜雪才做完陆地练习，秦语溪突然发了微信视频请求过来。 “小雪！”秦语溪一边敷面膜一边和凌夜雪视频聊天，“你不要参加世锦赛了，回国和我一起玩嘛，你已经是奥运冠军和世锦赛冠军了，还参加世锦赛的意义是什么？” “今年世锦赛的排名关系到明年中国队花滑女单能拿到多少个名额，如果我和乔宸静加起来的积分小于13，那我们可以为中国队拿满3个名额。”凌夜雪分析自己必须参加世锦赛的原因给秦语溪听，“就算我要退役，我也要为自己的国家争取最多的参赛名额。” “那你好好练习，但是等世锦赛结束之后，你一定要好好考虑我的建议。” 秦语溪邀请凌夜雪和她一起去录月华电视台的旅行秀，录制时间需要好几个月，凌夜雪心里其实不太愿意参加，可是驳了秦语溪的面子似乎也不太好。 “那我还要准备退役演出呢……”凌夜雪随便找了一个借口。 “那你退役演出之后再好好考虑！”秦语溪跺了跺脚，对着凌夜雪嘟嘴撒娇，“小雪，我知道你最好了，你一定不会拒绝我的对不对？” “好吧好吧，我会考虑的。”秦语溪一卖萌就萌得凌夜雪受不了，虽然还是不太想参加真人秀，不过她还是答应秦语溪会好好考虑这件事。 凌夜雪在多伦多进行了一个月的训练，就在她和乔宸静启程去意大利米兰参加世锦赛而准备行李的时候，突然欧洲的媒体爆出了一个惊天新闻——Lea Hubert向多家媒体爆料，称陈欣馨在奥运会之前用50万美元来引诱她，让她在热身时故意去撞凌夜雪，然而在她这么做了之后，陈欣馨却迟迟没有兑现承诺，50万美元一直没有到账，并矢口否认自己曾经承诺过的事情，Lea的妈妈病得很重，她急需钱给妈妈治病，在多次催促无果之后，她决定向媒体爆料。 在新闻出来之后，全球冰迷一片哗然，媒体日夜蹲守在陈欣馨家，想要询问她此事真假，但是守了好几天也没看到她出门。 就在这几天时间里，有知情人爆出了更多猛料——在奥运比赛前一个月，陈欣馨和一家全球知名的饮料品牌达成了协议，如果陈欣馨获得奥运冠军，那么她将得到一份500万美元的全球代言合同，可是陈欣馨在奥运比赛中发挥不佳，只得到了铜牌，因此这份协议也变为了美国境内的品牌挚友合同，陈欣馨的收入从500万骤降到50万美金，这笔钱还需要分一部分给经纪人和教练文西雅，而她也不愿意拿以前赚的钱去补偿Lea，她打算用“拖字诀”来应对Lea的催促，没想到等钱急用的Lea将此事爆料给媒体，赚足了眼球。 在凌夜雪从多伦多出发去意大利之前，也有媒体在机场询问凌夜雪对此事的看法，虽然凌夜雪也算是当事人之一，可是对这样的八卦，她只是一笑置之，并没有发表任何观点。 因为这件丑闻，陈欣馨直到最后一刻才在8名壮硕保镖的保护下离开了家，在比赛前一天抵达了米兰，此时凌夜雪和乔都在米兰当地训练了好几天，已经适应了比赛地的冰面和环境。 短节目和自由滑的比赛，凌夜雪都是最后一组第一位上场的，她深知这是自己的花样滑冰职业生涯中的最后一战，因此她毫无保留地发挥出了自己的全部实力，短节目和自由滑都打破了世界纪录，取得了235.68分的高分。 凌夜雪的自由滑比赛结束之后，在她之后登场的人是乔宸静，按照规定，凌夜雪应该去后台等待之后几名选手比赛，但是在凌夜雪走下等分席之后，还没上场的乔宸静就拉着她到了冰场的出入口，带着恳求问道：“小雪姐姐，你可以看我表演吗？” “当然。”虽然有些诧异，不过比赛结束的凌夜雪没有任何思想负担，她很爽快地答应了乔宸静的请求。 “谢谢小雪姐姐。”就在这时，英文报幕声响起，乔宸静进入了冰场，隔着挡板对凌夜雪说道，“我想对你说，我之所以选《梁祝》作为我的自由滑音乐，就是因为看了你在《星跃冰雪》总决赛上的表演，我希望我能像你一样有勇气。” 乔宸静说完这句话，就随着播报的声音滑向了场中央。 “她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凌夜雪转头看着站在旁边的苏心羽问道。 “我觉得她会跳3A。”苏心羽看起来有些紧张，她紧紧抓着挡板，看着场中乔宸静的一举一动。 “她的3A成功率只有50％啊！”凌夜雪也为乔宸静捏了一把汗，她密切关注乔宸静的每一个动作。 音乐响起，乔宸静开始跟着音乐舞动。 她沿着挡板滑行了小半圈，然后压步两次，朝着凌夜雪和苏心羽所在的方向高高地跳起。 一、二、三、三周半！ 乔宸静在转足三周半之后，稳稳落冰，开始做下一个动作。 因为这个突如其来但又十分完美的3A，全场观众掌声雷动，因为有了观众的鼓励，乔宸静的表演更加带劲，节目中安排好的6个跳跃全部完美完成，当她最终单膝跪在地面上时，全场观众的掌声和欢呼声不绝于耳，许多观众将花束和玩偶扔进场内，虽然数量远不及凌夜雪的“独角兽雨”，但也是乔宸静得到礼物最多的一次。 因为自己完美的发挥，也因为观众们热情的回应，乔宸静在站起来之后就忍哭了，当她向四面观众致谢之后，她一直哭着到了场边，凌夜雪从放在场边的纸巾盒里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让她可以擦擦眼泪。 苏心羽和季德文陪伴乔宸静去了等分席，乔宸静的眼泪一直都在流着，当自由滑的分数，也是她职业生涯中最高分数133.13分出现时，乔宸静哭得更厉害了。 72.92分的短节目分数加上133.13分的自由滑分数，乔宸静最终获得了206.05分，紧跟凌夜雪的分数排在第二名。 “太棒了，明年中国花滑女单的3名额已经到手了！”在看到排名之后，凌夜雪激动得差点没跳起来，她和走下等分席的乔宸静一起去了奖牌休息室，在休息室里观看剩下四位选手的比赛。 紧跟在乔宸静后面登场的人是江崎舞，她的表现有点小瑕疵，但是瑕不掩瑜，她的总分比乔宸静高了5分，暂时排名第二。 因为凌夜雪和乔宸静的超完美发挥，对最后三位选手都产生了很大的压力，俄罗斯选手和意大利选手都是失误连连，而最后一个登场的陈欣馨也是一副压力山大的模样，她的第一个跳跃是3A，可是却不幸摔倒了，紧随其后的3S也跳空了，两次跳跃的失误严重影响了她的心理状态，旋转和接续步定级都不足4级，当最后宣布分数的时候，她已经在文西雅的怀中哭成了泪人。 在陈欣馨滑完之后，世锦赛的最终结果也出炉了——凌夜雪以绝对优势夺得了世锦赛冠军，江崎舞排名第二，之前一直没能站上国际大赛领奖台的乔宸静业夺得了铜牌，而自由滑发挥失常的陈欣馨，总分比乔宸静还要低，只拿到了第四名。 在颁奖仪式上，凌夜雪收获了她的第二块世锦赛金牌，颁奖仪式结束之后，按照惯例，三位获奖者要绕场向观众致谢，江崎舞和乔宸静身披国旗，一边沿着挡板滑行一边和观众打招呼、握手，凌夜雪滑到一旁，目光看向了挡板后面，似乎在找着什么。 “小雪，你是在找国旗吗？”苏心羽注意到了凌夜雪的目光，她走到出入口处，将准备好的国旗递给她，“在这里！” 凌夜雪滑到出口处，示意工作人员打开挡板，她走下冰场，摘下了脖子上的金牌，戴在了苏心羽的脖子上。 “你这是……”苏心羽低头看看沉甸甸的金牌，不明就里地问道。 “我能拿到金牌，都是你的功劳，谢谢你，苏教练。”凌夜雪将手里的花束也递给了苏心羽，动情地说道。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苏心羽虽然嘴上在抱怨，可是脸上已经笑了起来，那笑中带泪的模样，让站在一旁的季德文都看呆了。 “请两位看这边！”就在师徒俩惺惺相惜的时刻，一直在旁边拍照的摄影师对着她们挥了挥手，示意她们朝自己这边看。 苏心羽把国旗打开，两个人一起拉着国旗，对着镜头甜笑，合影结束之后，苏心羽又将金牌和国旗都递给了凌夜雪：“我已经收到你的心意了，你快去跟观众致谢吧！” “好。”凌夜雪将金牌重新戴回脖子上，然后就双手拉着国旗，重新回到了冰面上，和四周的观众互动。 “我觉得这次我们没有看走眼。”等凌夜雪离开之后，季德文走上前来，给苏心羽递上纸巾，“小雪真是个好姑娘。” “是啊，星浩眼光真的很好，能找到这么好的女孩子。”苏心羽用纸巾擦了擦眼泪，然后就给了季德文一个拥抱，“我觉得我们可以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了。” “你说的和我想的是同一件事吗？”听到苏心羽这么说，季德文身体一僵，赶忙和苏心羽确认道。 “晚上你就会知道了。”苏心羽凑在季德文耳边说道。 颁奖仪式结束之后，得奖的三名选手还去参加了赛后记者会，和眼含热泪的银牌得主江崎舞以及一直激动流泪的铜牌获得者乔宸静比起来，凌夜雪全程都表现得很淡定，即便是在说到赛后就要退役的时候，媒体区发出了惋惜的声音，凌夜雪还是一直在微笑着，没有让任何人看到她的眼泪。 “我喜欢微笑，不喜欢哭泣，以前比赛的时候，我一直跟自己说，只要我还能微笑，我就可以坚持下去，我坚持到了现在，我没有任何遗憾。”凌夜雪用英文对在场的全世界记者说道，“我从7岁开始滑冰，三分之二的人生都有花滑的陪伴，即便以后不再参加比赛，我也会继续滑冰，我永远不会放弃我的挚爱。” 那些曾经的汗水和泪水，痛苦和鲜血，都被她埋葬在了过去，凤凰涅槃过后的凌夜雪，一身荣光，光芒万丈。未来的凌夜雪，退役之后会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开启新的人生。 第十八章：星降之夜（1） 虽然2017到2018赛季的比赛都结束了，可是凌夜雪决定退役，为了给广大粉丝一个交代，她决定举办一场退役演出，地点就在月华市体育馆，时间定在2018年5月20日。 由于体育馆的座位有限，门票限量一万张，4月15日0点开始售票，门票在短短5分钟之内就销售一空，足见凌夜雪的粉丝数量有多么庞大。 接下来的时间里，凌夜雪邀请了知名运动员来参加自己的退役演出，江崎舞、乔宸静和成宁都同意参加演出，凌夜雪又邀请了一些欧洲和美国的双人滑以及冰舞选手，虽然是退役演出，可同样是星光熠熠，并不输任何大型的商演。 这一次，她自己定了压轴的表演曲目是《星降之夜》，为了配合表演的主题，她决定将妈妈设计的考斯滕做出来，在Mina的帮助下，她用了小半个月的时间，从最基础的工作开始做，直到最终完成了一件精美又贴身的考斯滕。 为了让《星降之夜》的表演尽善尽美，凌夜雪还花了很多时间和季德文一起完善细节，她原本想请苏心羽当总监制，可是苏心羽却宣布自己怀孕了，需要静心养胎，无奈之下，凌夜雪只好和苏星浩亲自监工，季德文也从旁辅助，有了帮手，各项事务的推进顺利了很多。 5月20日晚8点，凌夜雪的退役演出在月华市体育馆如期上演，10位嘉宾表演了一个特别的节目——他们表演了凌夜雪在《星跃冰雪》以及过去两个赛季中表演的经典节目，在最后一位嘉宾表演完毕之后，凌夜雪登场，和乔宸静一起表演了《梁祝》，博得了现场的阵阵掌声。 在特别节目结束之后，身为特邀嘉宾的秦语溪滑入了冰场，给凌夜雪献上了一大束鲜花，工作人员也把话筒递给凌夜雪。 “感谢大家在过去2年多的时间里，对我的支持和照顾，我觉得我很幸运，能够得到你们的喜爱和支持，以后我都不会再参加花样滑冰的比赛了，今晚是我最后一次的演出，未来……我会去开启一段新的人生。” 在凌夜雪说话的同时，冰场旁的大屏幕播放着凌夜雪第一次滑冰、第一次参加电影拍摄、在《星跃冰雪》表演的节目、第一次拿到全国冠军和第一次拿到世界冠军的照片，最后是她夺得奥运冠军以及世锦赛打破世界纪录的照片，每一张照片都是凌夜雪精心挑选的，记录着她的心路历程，也唤起了现场观众的回忆，伴随着她的一声声感谢，已有观众开始流泪。 “在世锦赛结束之后，我就开始筹备这场退役演出，压轴的曲目，是我自己选曲和编排的，我的教练苏心羽和编舞师季德文给了我很大的帮助。”“最后的这一曲，我想献给我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一个人，谢谢他的支持和理解，谢谢他的爱，让我成为了更好的人。” 虽然凌夜雪没有直接说出苏星浩的名字，可是在场的人基本上都知道她说的就是苏星浩，有一些“星夜CP”的粉丝开始欢呼，嚷嚷着让苏星浩登场。 “请大家欣赏《星降之夜》。”凌夜雪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将话筒和花束都递给了秦语溪。 “小雪，我刚刚听音响师说，《星降之夜》的音乐似乎出了点问题，如果播到一半没声音了，你不要慌张，音响师会处理好的。”在离开冰场之前，秦语溪凑在凌夜雪耳边说道。 “好的，希望不要出问题。”凌夜雪今天早上才检查过所有音乐，并没我发现什么问题，她希望秦语溪说的事情不要发生。 可偏偏就是怕什么来什么——当凌夜雪表演刚到一半的时候，音乐还没有进入最高潮的时候，音乐戛然而止，不止如此，就连原本打在她身上的两束追光都少了一束。 凌夜雪的第一反应是灯光也出问题了，可是明明还有一束追光是没问题的，她好奇地看向追光师所在的方向，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还没等她看清追光师的方向，另一束追光就重新亮了起来，不过并没有对着凌夜雪所在的位置，而是对准了冰场的出入口。 突然，穿着一身男士考斯滕的苏星浩出现在了追光下方，他身上的考斯滕也是蓝白渐变的，和凌夜雪身上的考斯滕看起来就像是情侣款一般。 “星浩？”凌夜雪有些疑惑地低语道。 苏星浩打开手中的话筒，一边朝着凌夜雪所在的方向滑一边说道：“小雪，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觉得我的世界都被点亮了。你是一个散发着耀眼光芒的女孩子，让我无法忘怀。当我们在国内重逢之后，我才知道，你的光芒来源于你对滑冰的坚持，你对梦想的追求，其实我经常都会想，竞技体育这么残酷，到底是什么让你对滑冰这样的执着，后来我明白了，是因为发自内心的热爱，所以你才能在经历过这么多的坎坷和低谷之后，一直坚持到今天。” 凌夜雪觉得今天的苏星浩很不一样，这番话说得她热泪盈眶，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我找了你一年多，一直都没有找到你，有人问我为什么要对一个只见过几面的女孩子这样的执着，也有人嘲笑我是肤浅的颜控，可是在我们真正相识相知之后，我才发现，你的坚强，你的勇敢，你的善良，都是比外表更值得珍视的东西，这几年来，我看着你从低谷走向巅峰，从被人误解到被人尊敬，如果现在还有人问我，为什么要对你这么执着，我只有一个答案——因为我爱你。” 苏星浩的告白轰动全场，凌夜雪用手捂住了发烫的脸颊，感动的泪水滑出眼眶，止都止不住。 苏星浩滑到凌夜雪面前，他帮她擦掉眼泪，小声地说着“不要哭”，在她终于止住眼泪之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样东西，然后单膝跪地：“你的运动员生涯告一段落，以后都不会再参加比赛了，但是我希望，我们之间的爱可以一直延续，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未来的人生都和我一起走吗？” 一枚硕大的雪花造型的钻戒映入了凌夜雪眼帘，她想起上次在瑞士，苏星浩向自己求婚，她的答复是必须要他拿着戒指才答应——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准备钻戒的，可是他一定准备了很久，才会在今天这个富有意义的日子里向自己求婚。 “我愿意！”凌夜雪伸手拉住苏星浩的手，将他从冰面上拉起来，让他给自己戴上戒指，在这个过程中，四周的观众一直在惊呼，相机和手机的闪光灯闪成一片，每个人都想留下这美好的一瞬。 “小雪，我们把剩下的舞步滑完吧！”等凌夜雪戴好戒指之后，苏星浩对她伸出了右手，文质彬彬地邀请道。 “好！” 苏星浩和凌夜雪一起滑了双人版的《星降之夜》，从来没有练习也从来没有彩排过，没有高超的托举和抛跳，他们就按照凌夜雪之前编好的动作，一起手牵着手完成了后半段的《星降之夜》，当音乐停止，他们手牵着手向四周的观众致谢的时候，观众们的欢呼声和尖叫声几乎要冲破月华市体育馆的顶棚。 “我是不是哭得很难看？”凌夜雪从不在比赛表演中哭泣，可是今天的节目，她真的忍不住，后半段几乎都是流泪完成的，虽然是喜悦的泪水，但还是让她担心起自己在苏星浩眼中的形象。 “不会，你无论怎样都很美。”苏星浩抬起手，轻轻地擦掉凌夜雪的泪，他俯下身，深深地吻住了她，这个举动让现场又爆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惊呼。 第十八章：星降之夜（2） 在凌夜雪的退役演出结束之后，所有嘉宾回到化妆间卸妆，然后就准备外出聚餐。 凌夜雪刚刚在化妆师的指导下卸妆完毕，正准备收拾一下就出门，最近很少出现的苏心羽敲了敲门，走进了凌夜雪的化妆间。 “小雪，我想给你一样东西。”苏心羽走到凌夜雪身边，递给了她一张月华银行的卡，“你把这个收好。” “这是什么意思？”凌夜雪接过卡，发现卡号很熟悉，她很快就想起来，这是她用来付教练费和编舞费的卡。 “你这两年的教练费和编舞费都在这里面，我做了点投资，本金再带上利息，这里面有800万，你把这笔钱收好。” “苏教练，这……” “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收你的钱。”苏心羽抓紧凌夜雪的手，郑重其事地强调道，“被陈欣馨骗过一次之后，我学聪明了，先开一个大价钱来唬人，如果你能经得起考验，那我一分钱都不会要你的。” “可是你付出了这么多时间和精力来教我啊！还有德文也是，这都是你们应得的！”凌夜雪下意识还是想要拒绝，“你们不用为我的经济问题担心的。” “以我和德文的家境，不管做什么，都比做花滑教练和编舞要赚钱得多，我们既然选择了这个职业，那就不是冲着钱去的。”“你收着吧，反正你和星浩就要结婚了，与其把这笔钱当礼金送给你们，不如提前给你，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 “你不要说了，我又想哭了！”凌夜雪仰起头，努力地把眼泪给憋回去，“一会儿还要参加聚会呢，我可不想当个大花脸！” “这有什么好哭的？”苏心羽有点无奈，不过她还是宠溺地拍了拍凌夜雪的头。 “苏教练，之前我就想和您商量一件事，我想拿出一笔钱设立滑冰基金，用来扶持年纪小、天赋高的孩子滑冰。”凌夜雪缓和了一下情绪，她看着手中的银行卡，终于将最近几天一直在思考的事情说了出来，“既然您不打算收我的钱，不如我把这笔钱以您和德文的名义去成立基金？” “这事不用问我，你想做的话，去做就是了。”苏心羽赞同凌夜雪的想法，不过她并不打算干涉，“还有一件事，你得改个称呼了。” “什么？” “像星浩一样叫我姐。”苏心羽略略俯身，主动拥抱了一下凌夜雪，“欢迎你成为我们家的一员。” “谢谢姐。”虽然还是有点羞涩，不过凌夜雪还是小声地改了口。 “走吧，一起去吃饭。”苏心羽挽着凌夜雪的手，两个人有说有笑地离开了化妆间，一起坐车去了凯迪酒店。 到了凯迪酒店最大的包厢之后，包厢里已经坐了好几桌人了，秦语溪一看到凌夜雪来了，立刻拉着她坐在自己特地为她预留的座位上，凌夜雪左边坐着秦语溪，右边坐着苏星浩，吃饭的过程中，苏星浩不断为凌夜雪夹菜，而秦语溪则一直拉着凌夜雪说悄悄话。 “小雪，你还拒绝的话，我就要生气了！”突然秦语溪提高了声音，脸上写满了不爽，“苏总，你快点劝劝小雪！” “怎么了，你们在说什么？”苏星浩用手握住了凌夜雪的手，有点好奇地问道。 “小溪要我和她组成搭档，一起参与录制真人秀《明星竞速》第四季的节目。”凌夜雪有点无奈地解释道，“她和我说过好几次了，可是之前我忙着准备退役演出，一直没有答应她。” “我知道你要准备演出，所以我也没有强迫你，可是现在你的演出已经结束了，你当然可以考虑了呀！”秦语溪振振有词地说道，“这一季的主题是冬奥会，会去10个以前举办过冬奥会的举办地，你那么擅长滑冰，又是新晋的奥运冠军，参加这种节目可是很有优势的！” “可是我就要去加拿大念书了，我得做准备。”虽然秦语溪说的事情让凌夜雪有些感兴趣，但是她还是没有轻易松口。 在凌夜雪为退役演出做准备的时候，多伦多大学寄来了录取通知书，她将在今年9月成为多伦多大学的一名新生，接下来4年时间，她都将在多伦多念书。 “有什么好准备的，加拿大你都那么熟了，8月底再准备都不迟！”秦语溪放下筷子，开始扳指头算时间，“6、7、8月你就和我一起录节目，我一定要拿冠军！我要蹭你这个奥运冠军的运气！” 凌夜雪有点无奈地看了秦语溪一眼，然后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苏星浩。 “我听着觉得还不错，你想录吗？”苏星浩发觉凌夜雪并不是真的想要拒绝，他侧头看着凌夜雪问道，“你想录就去录，不想录也不用勉强。” “想是有点想，可是又有点犹豫。”凌夜雪想了一会儿才说道，“万一我表现不好怎么办？” “干嘛要担心这种问题，这就是和朋友出去旅游，顺便做一下任务，你都好久没跟我出去喝下午茶了！”秦语溪不依不饶地拉着凌夜雪的胳膊左摇右晃，“成宁姐和她妹妹也会去呢！” “成宁姐和小静都会去？”听到秦语溪这么说，凌夜雪倒是来了兴趣。 “对呀！” “小雪，既然你想去，那就去录吧，你喜欢的事情，放心去做就是了。”身为经纪人的苏星浩同意了秦语溪的提议，“不过这一次，我家小雪的酬劳必须和秦小姐一样，不然我们不干。” 苏星浩直到现在都对凌夜雪《星跃冰雪》的酬劳耿耿于怀，不过他相信以现在凌夜雪的名气，已经有了和电视台谈价的资本了。 “这个就需要苏总去和节目组谈了，不过我觉得以小雪的人气，谈到和我一样的酬劳不难。”凌夜雪和苏星浩都松口了，秦语溪看起来是真的很开心。 苏星浩回去之后就给月华电视台的高层打了电话，在确定秦语溪一期的录制酬劳是300万，而他们也可以给凌夜雪相同的报酬之后，苏星浩才松口同意了这次录制。 第十八章：星降之夜（3） 和之前录制《星跃冰雪》时一样，为了给《明星竞速》第四季做宣传，凌夜雪和秦语溪在录完了3期节目之后，又上了《月华星周末》这档节目。 这一次，在现场举着凌夜雪的灯牌和海报的粉丝很多，放眼望去一点也不少于秦语溪的粉丝，作为一位刚刚退役的花样滑冰运动员，能拥有和明星差不多的人气，这让凌夜雪很感动，在节目录制之前，她就和好几位粉丝合影、签名，尽可能地满足粉丝们的需求。 “……我觉得比较可惜的是，我没能去奥运会现场看小雪比赛。”虽然节目组准备了很多问题，可是顾伊薇并没有按节目组的问题来展开话题，而是像朋友之间聊天一样和凌夜雪还有秦语溪拉家常，“小溪是去看了夜雪的比赛的，对吧？” “是的，我当时到现场去看了小雪比赛，在看到短节目赛前6分钟热身时发生相撞事件，我真的很担心。”秦语溪拉了拉凌夜雪的袖子，话语里有些委屈，“我当时还给你打了电话，可是你都没有接。” “我当时疼得很厉害，手机在苏教练手里，我完全没有心情去看。”凌夜雪拍了拍秦语溪的手，安慰了她一下。 “好吧，看在你拿了金牌的份上，勉强原谅你了。”秦语溪嘟了嘟嘴，“大方”的话语把凌夜雪和顾伊薇都给逗笑了。 “小雪拿到世锦赛金牌之后，回国的第一件事是做了什么？” “去给爸妈上坟，然后告诉我妈妈，我做到了我当初的承诺，我成为了很厉害的花样滑冰运动员，我有资格穿着她设计的裙子进行表演了。”说到退役演出时穿的那条裙子，凌夜雪还有点小得意，“退役演出压轴表演穿的裙子就是我妈妈设计的裙子，我和S-K的设计师一起把它给做了出来，做出来的效果很满意。” “我觉得你都可以去当设计师了，专门去设计考斯滕！”秦语溪突发奇想地说道。 “这个提议不错呢。”身为S-K老板的顾伊薇附和道，然后就问了下一个问题，“小雪，我记得你上一次来的时候，说不觉得自己是公众人物，现在过去2年了，你已经是最红的公众人物了，这种感觉如何？” “我已经习惯了被镜头追逐了，不过我自己的工作和私人生活分得很清楚，我不会随便晒自己的私事。”凌夜雪笑了笑说道，“我到现在都不太喜欢发微博，只是偶尔看看大家的转发和评论。” 在简单的访谈之后，顾伊薇让工作人员将操作界面调到网友来信的界面。 “微博网友问小溪一个问题——大家都说你是小雪的头号铁杆粉丝，小雪的每场比赛都能看到你在观众席上的身影，你对这个称号觉得满意吗？” “我觉得我不能算头号铁杆粉丝吧，只能算二号铁杆粉丝。”秦语溪也笑了起来，笑容里还带着揶揄，“头号铁杆粉丝应该是苏总，他支持小雪这么多年，终于抱得美人归了。” “另一位微博网友问小雪一个问题——上次凌小姐来参加《月华星周末》的时候，说自己没有恋爱过，现在呢？” “现在大家都知道啦！”凌夜雪笑了起来，对着镜头展示了自己左手无名指的戒指，“我会在我未婚夫生日那天领证，然后我们准备在我生日那天举办婚礼。” “我们看一下求婚片段吧，虽然估计大家都看过了。”顾伊薇一边说着一边转头看向了大屏幕，全场观众都温习了苏星浩向凌夜雪求婚、两个人一起滑《星降之夜》的视频片段。 “这好像是我第一次看到你流泪。”顾伊薇擦了擦眼睛，努力地把眼泪给憋回去，“奥运会的领奖台上，银牌和铜牌获奖者都在哭，可是你居然忍住了眼泪。” “我不喜欢在观众面前哭，其实今年拿到奥运金牌和世锦赛金牌的时候，我都有流泪的冲动，可是我都忍下来了。”凌夜雪也很动容，不过她还是忍着眼泪，带着笑容说道，“我觉得笑容比眼泪更有感染力，我想就这样一直笑着完成退役演出，可是到最后还是破功了。” “在我看来，你这是又哭又笑，泪水都是喜悦的泪水。” “他很坏，他跟所有人都说了这件事，只有我不知道。”凌夜雪娇嗔着抱怨，“真的是被他打败了。” “其实我们在表演之前还开了一个秘密的碰头会，季德文负责编舞，苏教练负责培训苏总滑冰，我负责告诉小雪灯有问题，这一切都是在小雪不知情的情况下完成的，为的就是给她一个惊喜。”秦语溪附和道，“我真是忍了很久才忍到退役演出的那一刻呀！” “可以分享一下你们的故事吗？”顾伊薇补充问道，“其实我是知道一些的，比如最开始拍的广告什么的，但是你去加拿大之后发生的事情，我就不太清楚了。” “我们的故事其实很简单，就是互相喜欢对方。”凌夜雪腼腆一笑，并不打算说太多，“我觉得遇到他之后，我的人生完全都不一样了，之前因为一些事情，我消沉了很久，可是现在我已经走出了低谷，性格变开朗了许多，更愿意和人交流了。” “哎哟，你这撒的是黄金狗粮啊！”秦语溪马上抗议道，“简直没眼看！” 秦语溪的抱怨让全场都哄笑起来，凌夜雪的脸也红了，她不好意思地捂住了脸。 “我们前几天还通过电话和邮件征集了一些观众的问题，我觉得其中有一个问题特别有意思。”顾伊薇翻着台本，对凌夜雪说道，“有一位粉丝问，她看你的节目都会给你扔独角兽，每一场你都会收到好多好多个独角兽，她想知道那些独角兽最后是怎么处理的？会带回国吗？” “我都捐给当地的福利院，给小朋友们当礼物。” “你一只都没有保留吗？” “我已经有了最爱的一只，我不需要其他的了。”凌夜雪想起了凌瘦瘦，表情又丰富了许多。 “凌夜雪，你真是够了！”秦语溪又开始抗议了，“不要在一个单身狗面前秀恩爱好吗？”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 凌夜雪双手合十向秦语溪“求饶”，这反倒让秦语溪不好意思起来。 一整场节目录下来，凌夜雪和秦语溪的风趣幽默让粉丝们哄笑连连，节目播出时也取得了很高的收视率，在自己竞赛实力过硬的基础上，凌夜雪和秦语溪一路过关斩将，成为了《明星竞速》第四季的冠军，一直想要和凌夜雪一起登上冠军领奖台的秦语溪总算实现了自己的冠军梦。 第十八章：星降之夜（4） 卡萨罗马城堡位于多伦多市区以北，距离中心城区仅有20分钟的车程，是一座外表模仿中世纪建筑的城堡，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城堡内拥有98个布置华丽的房间、神秘莫测的塔楼、精致典雅的温室花园和只在夏季开放的室外花园，既是多伦多著名的旅游景点，也是非常适合举办婚礼的地方。 在8月份录完《明星竞速》第四季之后，凌夜雪9月进入多伦多大学读书，课业繁忙，为了节约时间，她和苏星浩请了专业的婚礼策划，策划帮他们选了卡萨罗马城堡，他们非常满意，直接就定了这个地点，并将婚礼日期定在了2018年12月24日，那天也是凌夜雪的22岁生日。 城堡里最具特色的温室花园，顶棚是来自意大利的精致的彩绘玻璃圆顶，圆顶上绘着葡萄藤和绿叶，室内有各种新鲜的花草，即便是冬天也长势喜人，充满了浪漫色彩。 加拿大的婚礼传统是新郎只有在典礼上才能看到新娘的婚纱造型，婚纱照也是在婚礼当天拍摄，留下值得珍藏的永久纪念。 当Mina收到凌夜雪的邀请时，她还以为凌夜雪要自己帮她设计婚纱，可是在12月初到了加拿大之后，她才知道凌夜雪已经准备好了婚纱，只是想请她按照自己的身材修改婚纱尺寸，而凌夜雪准备的婚纱，是凌夜雪妈妈亲自设计并在结婚时穿着的婚纱，一直完好无损地保留在自己家的衣柜中，至今已有25年。 当Mina看到叶歌当年设计的婚纱时，也忍不住称赞那至今也不会过时的设计——蕾丝镂空的船领复古又典雅，上半身用精致的蕾丝作为点缀，裙摆洁白宽大，仙女气十足的造型，会让人有种漫步云端的梦幻感觉。 “好了，一切都很完美！”等凌夜雪换好婚纱、化好妆，Mina牵着凌夜雪走到化妆间的全身镜前，让她可以看到检查自己的妆容和衣着。 “确实很完美，可我还是紧张……”凌夜雪不断做些深呼吸，试图让自己放松一点，“我感觉结婚比参加比赛更让我紧张！” “这很正常，毕竟你比了好多次赛，可是只结一次婚啊！”Mina安抚了一下凌夜雪，然后就把捧花从摆放花束的柜台上拿起来，递给了凌夜雪，“一会儿扔捧花记得朝Sunny所在的方向扔哦，拜托拜托了！” “Sunny就是顾小姐的妹妹？S-K的另一位老板？”凌夜雪想了一会儿，才想起Sunny这个人是谁。 “没错，你不认识也没关系，到时候我会站在她身边，你只要记得往她站的方向扔花就行了！” 说话间，凌夜雪的伴娘团已经准备好了，庞去帮她们开了门，然后就对凌夜雪做了一个“拜拜”的动作，离开了化妆间。 “哇，小雪你好美！”站在门边的汪诗雨惊叹道。 “是啊，小雪姐姐是最美的新娘！”乔宸静附和道。 “小雪，你真的不准备去当明星吗？”秦语溪故作严肃地问道。 “你们够了啦！”三个人一人一句，说得凌夜雪都不好意思了，她对着她们三个招了招手，三个人都进了房间，围在了凌夜雪身边。 “策划说，婚礼还有10分钟就要开始了，她让我们把你带去礼堂，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快来自拍一张——”秦语溪从手里拎着的小包里拿出了手机，调到了自拍模式，四个女孩都凑到镜头前，伴随着“咔嚓”的声音，四个人留下了笑靥如花的一张照片。 “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请新娘和伴娘们去礼堂。”就在几个人拍照的时候，婚礼策划过来敲了敲门，提醒她们应该向礼堂出发了。 “好的，谢谢提醒。” 三位伴娘要在凌夜雪之前进入礼堂，等她们都走出房间之后，凌夜雪小心地拎着裙摆走出了房间。 在礼堂门外，三位伴郎已经在等伴娘了，汪诗雨和汪思阳凑成一对，乔宸静和郑宇凑成一对，而秦语溪则和钢琴家YZ凑成了一对，苏星浩居然能请到YZ来担任伴郎，这着实让凌夜雪觉得惊讶。 在三对伴郎伴娘的身后，还有一名身份特殊的花童——顾伊薇和程光暄的女儿程西西一只手拎着花篮，一只手牵着苏胖胖，苏胖胖今天悉心打扮过，穿着精致优雅的白色衣服，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小盒子。 “来来来，头纱一定要遮好。”Mina在给凌夜雪做最后的调整，她将凌夜雪的头纱拉到前面，小心地调整着头纱的角度，确保能完全遮住凌夜雪的脸，但又不会让她看不清路。 “有请伴郎伴娘入场——” 伴随着司仪的声音，礼堂的门被缓缓拉开，轻快的乐曲响起，三对伴郎伴娘都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在婚礼策划的指挥下，踩着节奏走进了礼堂，等走到主舞台的位置时，伴郎都站到了正等待着新娘登场的苏星浩身边，伴娘则站在了另一边，等着凌夜雪登场。 从门外放眼望去，婚礼礼堂是一片白色的海洋，在灯光的照射下，片片白色的“雪花”从空中落下，洒落一地缤纷，而在主舞台旁，还有一座高达10米的旋转木马——严格来说应该是旋转独角兽，正在缓缓旋转着，非常吸睛。 程西西将苏胖胖的牵引绳挽在了手腕上，把手伸进花篮里，每走一步都撒下一些花瓣，双手捧花、轻纱遮面的凌夜雪跟在西西的身后，在全场上百名宾客的注目下，缓步走向主舞台，走到苏星浩的身边，两个人面对面站着。 “请新郎帮新娘掀起头纱，看看新娘今天到底有多美！” 在司仪的指挥下，苏星浩轻轻掀起凌夜雪的头纱，没有了遮拦，凌夜雪终于能看清苏星浩的表情了——今天的他打扮得特别帅气，看着自己的目光也充满爱意，眼眶里还有些隐隐的泪水，看到苏星浩激动的模样，凌夜雪觉得自己的眼眶也有些发热了。 “先请新郎来说说现在的心情，是不是特别激动？”司仪将话筒递到苏星浩嘴边，想要采访他。 “我现在说不出话来。”苏星浩抬手想要抹眼泪，转念一想有些不妥，又把手给放下了，“我的新娘太美了，本来准备了好多话，可是现在都说不出来了。” 因为苏星浩这番话，台下的观众都笑了起来，凌夜雪也不禁莞尔，没想到见多了大场面的苏星浩，居然会在婚礼上失语。 “那新娘呢，新娘有什么想说的吗？”司仪又将话筒递到了凌夜雪这边。 “我觉得很幸福。”凌夜雪笑了笑，用一句话描述了现在的心情。 “我知道我要说什么了。”在凌夜雪说完话之后，苏星浩开口说道，“7年前第一次在电影中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我的dream girl，2年半之前的相识，让我坚定了这个信念，谢谢你给了我爱你的机会，能和你结婚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我也觉得很幸福，希望我们能一直幸福下去。” 苏星浩的话让凌夜雪忍不住落泪了，她点头说着“一定”，站得离她最近的汪诗雨从包里拿出纸巾，走上前来帮她擦眼泪，为了不弄花妆面，她很小心地用纸巾把眼睛周边的泪珠吸走，没有碰到她的妆。 “新娘已经感动得不行了，接下来就请神父和证婚人上台吧！” 一位中年的白人神父走上台来，他身后还跟着季德文以及怀胎9月的苏心羽，两个人将护照放在了神台上，等神父让新郎新娘宣誓并拥吻之后，神父让他们两人在结婚证书上签上名字，而证婚人也在征婚栏签了自己的名字。 “我知道两位证婚人和新婚夫妇关系非常亲密，能不能请两位证婚人说说对新郎新娘的印象？”司仪将两个人请到台上，将话筒递给了他们，“当然，我们都知道心羽是新郎的姐姐，为了公平起见，请心羽说一下对新娘的印象，请德文说一下新郎的印象。” “我和小雪是两年多之前认识的，从2016年8月开始到今年的3月，我一直是她的花滑教练，她是我见过的最努力的运动员，而她的成绩也对得起她的努力，小雪，我以姐姐的身份，祝你和星浩长长久久，百年好合。” “谢谢姐姐。” “我只想说一句话——世间所有的巧合其实都不过是人心和天意。”季德文说，“你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汪诗雨抱起了苏胖胖，让苏星浩拿下挂在胖胖脖子上的小盒子，两个人交换了情侣款的结婚戒指，然后又一次深深拥吻。 在婚礼结束之后，一对新人和上百名宾客移步到了宴会区域，凌夜雪也换了一身中式的礼服，在长桌的尽头，和苏星浩一起向宾客敬酒。 “苏教练，我有一阵子没见到你了，感觉你是不是快要生了？”秦语溪问道。 “是呀，预产期就是明天。” “那你还不赶快去医院待产吗？”汪诗雨问道。 “没关系，还没发作。” “对了，小雪，这个孩子，你可以为她取名字。”苏心羽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转头看着凌夜雪说道。 “为什么？”凌夜雪放下手里的筷子，吃惊地问道。 “2013年的时候，德文向我求婚，我同意了，但是我说必须等我指导的学员拿到奥运冠军，我们才结婚生子，当时我想的是，大概只要等1年，我就可以结婚了。”苏心羽提起往事，耸耸肩无奈地说道，“后来我和陈欣馨分道扬镳，结婚的事也就延后了。” “刚回国的时候，一个优秀选手都找不到，我都做好了2022年之后才能结婚的准备了，没想到冠军在2018年就出现了，我们的婚礼和孩子能提前4年到来，都是你的功劳。”季德文补充道。 “居然还有这种奇怪的约定！”凌夜雪看了苏星浩一眼，突然一下灵光一闪，她想到了一个好名字，“宝宝叫季苏怎么样？不管是中文名季苏，还是英文名Sue Ji，都是很不错的名字。” “我觉得不错——哎哟！”苏心羽才应了一声，脸色一变，双手捂住了肚子。 “怎么回事？”坐在苏心羽身边的季德文立刻紧张起来，搂住苏心羽问道。 “我感觉我要生了……”苏心羽用手捂紧了肚子，压低声音说道。 “什么？！” 一听说苏心羽要生了，在场的人都忙活了起来——孩子在凌夜雪和苏星浩结婚的这天出生，这也太巧了吧！ 不过在这紧急时刻，容不得想其他的事情，把苏心羽送去医院才是头等大事！【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