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大少奶奶好淡定 裴家从三天前就开始大张旗鼓的给裴大公子张罗娶亲的事情,所以现在裴家里里外外张灯结彩,合家欢乐。 其实裴大公子娶的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女儿,加上又不是正房,按理说不用这么铺张,说到底对方不过是个没爹没娘的孤女,又是进门当妾的,换作别人偷偷进门也就罢了,只是,谁让她命好,赶在裴家大少奶奶之前怀上了裴大公子的孩子,所以,地位就此与众不同。 自古以来,母以子贵,加上裴老爷和裴夫人都已经双双步入花甲之年,而膝下儿子也都已弱冠,别人家这个时候都儿孙满堂了,而他裴家愣是三个儿子都娶了亲一两年,硬是一个媳妇也没争口气,给他们生个大胖孙子。 这便一直成了裴家二老的心病。 如今,这个小妾虽然还没过门,但就凭她身怀有孕的事情,裴家老爷和夫人都会另眼相看。 而裴大公子人逢喜事精神爽,整天在家待着,不吵也不闹,像是定性了,家中仆役都说裴大公子长大了,而这都是那个小妾的功劳,所以裴家大少奶奶成了众矢之的。 不过裴大少奶奶倒是淡定,耳边听到的,她当耳旁风,面对裴家房门窗户、桌椅板凳擦洗的焕然一新,以及四处张灯结彩的布置,更是视而不见,好像明天就要纳妾的人不是她的夫君,而是别人。 比如现在,她就能悠悠然的坐在窗下,就着书桌看书。 “娇儿,你说,相公她要娶的那个姑娘长什么样?” 肖月红单手托着光洁的下巴,放下手里的《纳兰词》,若有所思的望着对面的条形书架,斜插在云髻中的翡翠簪子在烛光照耀下,绿光浮动。 “大少奶奶,您,您没事吧!” 那被唤作娇儿的丫鬟,明眸善睐,闻言愣了一下,杏眼圆睁似是很意外肖月红会问出这样的话来。 肖月红转眼看她,“我能有什么事!”如今,自己的相公要纳妾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她除了接受还能怎样? “那,那您怎么会问起那个女人长得什么样?” 娇儿忽然用古怪的眼神凝望她,“难道少奶奶觉得,大少爷是因为她长得比您好看,所以才要娶她的吗?” 每个女人面对自己的夫君要纳妾,首先想到的都是那个女人一定会有比自己更出色的地方。 不过在她眼里,肖月红一直是个很有自信的人,难道她也会这么怀疑自己的姿色吗? 听出娇儿语气里的小心翼翼,肖月红只觉毫无必要,不由对她摇头,“怎么会呢。”虽然她是没有抓住相公的心,但她的姿色也不是一般女子所能相比的,“不过是听说了些关于她的传闻。” “传闻?” 娇儿一边整理床铺,一边回头来问,“什么传闻啊?”竟能让她有心情惦记明天就要成为自己相公小妾的女人? 第2章 求见 (1) “有人说,她是二奶奶的女儿!”肖月红眉心微皱,似是被什么事情困扰住,也不知道坊间的传闻值不值得信。 “你是说二老爷的夫人?!” 娇儿迟疑了一下,停下整理床铺的动作,走到肖月红的身边,惊神未定,“会不会是那些个长舌妇瞎唠叨的? 二奶奶怎么会有女儿呢? 她不是就跟二老爷生了个儿子吗?前些年,他们离开裴家出去自立门户了,听说小日子过的风生水起的。” 其实对裴家的事情,肖月红了解的并不多,特别还是关于二老爷的事情,她就更是知之甚少,毕竟她嫁过来的时候,那个二老爷早就搬了出去,而且也没来参加喜宴,所以,她是一点印象也没有,遂对娇儿展眉一笑, “不过是个传闻而已,我只是闲来无事随便说说,你也别放在心上。” 娇儿却皱起眉头,“这个传闻一定有根据的是不是?” 她清楚自己的主子不是那种喜欢空穴来风的人,没有事实根据的话,她从来不会拿出来说。 肖月红怔住,不知该不该告诉娇儿这件事,踌躇的低下头,想了一会儿才说:“据说她长得很像二奶奶。” “啊——”娇儿讶异莫名。 ** 第二天,晨曦微露的时候,裴家上下像是约好的一样,纷纷早早的起了床,在笼罩在晨雾中的静园里匆忙的进进出出,又是端茶送水,又是送早点的,肖月红携着娇儿过去的时候,发现她们完全插不进脚,只能在外面看着,耳边不时会听到阵阵欢声笑语。 静园处在裴家大院的东面,一年四季阳光充足,绿树红花,空气清新,以前是裴老爷子和夫人居住的地方,可自从听说有人怀了他们的孙子,他们便从这儿搬去了南院,说是要把最好的留给未来的孙子。 由此可见,裴家对那个未进门的小妾有多么的重视。 想及此,说肖月红心里一点感觉也没有那一定是假的,在裴家做少奶奶的,哪个不想早点怀上孩子,高人一等,扬眉吐气,可说也奇怪,不管她们去多少次观音庙求子,用了多少民间偏方,自个的肚子就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一年前有人说裴府的风水不好,裴老爷和夫人急得找当时有名的风水师来府上看风水,经过一番重新布局和构建,原以为事情会有所变化,孰料,一年过去,还是没有任何作用,她自是不知道当她知道原因的时候,牵扯出的竟是一个惊天秘密,而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如今,真正听到有人怀孕的消息,却是裴延诺在外面的相好怀了他的孩子,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 第3章 求见 (2) 她抱怨过,为什么怀上孩子的不是老二老三外面的女人,为什么偏偏是自己相公的女人… 可是,她最后明白过来,事情已经发生了,任何的抱怨都是没用的! 因为从始至终,裴延诺那个臭男人从来就没跟她说过一句对不起,也没主动来跟她示好,接她回去。 这摆明了,臭男人压根没把她这个正妻放在心上。 看到裴延诺一身鲜红衣衫,意气风发的迈着大步从屋子里兴冲冲的出来,腰间环佩叮当作响,眼里有着难以掩饰的振奋和欢喜,她才知道自己的相公有多么高兴能娶那个小妾回来,心里猛地一痛。 “少奶奶,过去啊!”旁边的娇儿忽然推了她一把,肖月红不解的回头看着她,“过去做什么?” “当然是示好啊!”娇儿说的理所当然,肖月红仍旧懵懂,“示好?”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示好? 再说了,如今裴延诺要再娶,怎么说也是他对不起她,怎地,她竟要去跟他示好? 这还不如让她自己打自己一耳光来得舒服。 娇儿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走过去伏在她耳边轻声细语,“眼下,大少爷因为纳妾的事情正在兴头上,您要是在这个时候去示好,他一定会马上欣然接纳的。 再说现在那些个下人们见风使舵,背地里对你颇有微词,要是大少爷能对你态度好一点,以后小妾进了门,他们也不至于对你恶意中伤。”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肖月红还是不愿意委屈了自己,“上次吵架的事情,本来就是他不对,我不过是跟他分房睡了几天,他就把别人肚子搞大了,要我去讨好他,门都没有!” “少奶奶,什么分房睡了几天啊,是半个多月好不好?” 娇儿忍不住泼她凉水,指望她能够认清现在的形势,“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少奶奶还想在裴府好好待下去,一定要跟大少爷搞好关系才行。” 娇儿苦口婆心的还想再劝,却看到裴延诺已经沿着园廊被众人簇拥着走了过来,满面春风,她立即伸手掐了掐肖月红的胳膊,对她挤眉弄眼, “快去啊。” 肖月红撇头没理她,转身准备离开,既然裴延诺这里她帮不上什么忙,她在这里站着做什么? 难道要看着裴延诺领着新娘子入洞房? “站住!” 冰冷的男声从背后传来,肖月红听的出来那是裴延诺的声音,浑厚中带着低沉,这个男人对她由始至终都是如此冷淡。 适才所有的欢声笑语都是他因为那个女人才有的,于她毫不相干。 “你来这里做什么?” 第4章 求见 (3) 冷漠的话语不带一丝温度,肖月红的心抽动了一下,什么叫来这里做什么?这里不也是她的家吗? 难道她不该来? 怎么,他娶了小妾就要把她这个正妻扫地出门? 这男人也太不是男人了! 说的是什么混账话。 可肖月红并不想跟他吵架,虽然不满他纳妾的事情,但在这个时候她不想把他们的关系搞得更僵,所以只得强压下心头之气。 “我…”肖月红刚想说‘我这就走’,可惜娇儿上前一步打断,“少奶奶是来看大少爷的,想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娇儿!”肖月红皱眉呵斥,这丫头怎么可以曲解她的意思,帮着她跟裴延诺示好? 她肖月红岂是愿意跟人低三下四的人? 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错不在她,凭什么要由她先来开这个口!而不是错的那个人。 “既是来看我,为什么还要背对着我,难道夫人的眼睛生的比别人巧妙,居然长在后背了吗?” 肖月红不理会他言语中的暗嘲,咬咬牙,气呼呼的往前离去,心道:这个男人现在根本不想见到她! 巧了,她现在也不想见他。 他爱说什么就说什么,与她无干。 “少奶奶…” 娇儿急得追过去,刚才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帮她说话,她现在一走了之岂不是白费心思? 娇儿气的直想跺脚,不过有一点她很疑惑,明明大少爷刚才心情蛮好的,怎么一见到肖月红就冷漠起来了呢?而且说出来的话也很是呛人,好像很讨厌肖月红出现的样子。 这两个人是怎么了? 一年来,他们之间的关系不都挺好的吗,现在怎么说坏就坏了呢?而且互不退让。 “少奶奶,你等等我。” 眼看着她们一红一绿的两个人影快速的消失在绿树成荫的视野中,裴延诺秀气的眉头微蹙,“要你低头认个错就那么难嘛?” 这个女人就是倔强! 是,肖月红的确是倔强,她要不是倔强也不会跟裴延诺一言不合就气冲冲的命人将自己所有的东西搬出了卧房,住在了北院稍显偏僻的冷阁中。 以前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一般都是裴延诺过来跟她说说好话,她就回去了,可是这一次,她足足等了大半月,裴延诺却不曾踏进冷阁一步。 她倔强的也不肯主动回去,等到她终于想从里面走出来,就听说他快要纳妾了的事情。 从前,她以为纳妾两个字永远也不会在自己的生活中出现,毕竟她跟裴延诺也是有过那么一段特别美好的时光,她以为自己和他也可以跟爹娘一样,相守到老,可是今天她知道不可能了。 第5章 求见 (4) 裴延诺,早就背叛了他们的感情。 ——让别的女人怀了他的孩子! 不知道在多久之前他就跟那个女人在一起了,不过想想,那个女人怀上孩子怎么着也是一个多月的事情吧。 想到那时候他们还在一起,他却背着她跟别的女人耳鬓厮磨,缠绵悱恻,她心里如针扎般尖锐的疼。 每天睡在她身边的男人,居然还会躺在别的女人身边,搂着别人的身体,亲着,吻着,交合着,她甚至可以想象他们在一起的快乐和缠绵,胸口就像压了块大石,屡屡让她难以呼吸,心痛如绞。 走在柳枝飞扬里,肖月红闭了闭眼,压下心中愤懑,小手攥得紧紧,有震天响的鞭炮声在耳边一阵阵轰鸣。 她抬头,见前院上空稀薄的晨雾中,有一团团青烟袅袅升起,一清二白,对比鲜明。 “少奶奶!” 娇儿追到她的时候,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的喘起来,小脸通红,“少奶奶,不管你跟大少爷前阵子为什么吵架,但是夫妻吵架不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的吗?为什么您就不能退让一步? 更何况还是在大少爷要纳妾的时候,要是您再坚持,就真的等于把大少爷拱手相让了。” 肖月红回头看着这个在自己耳边急急躁躁说个不停的小丫头,不耐地喝止:“给我闭嘴!” 她现在不想听到任何关于裴延诺和那个女人的事情。 况且,有些事情并不像娇儿想的那么简单。 “少奶奶…”被她一喝,娇儿只觉委屈,她这也是为了主子好,她怎么就不领情呢? 眼下那个做妾的还没进门就已经深得裴家老爷夫人喜爱了,要是肖月红再这样对裴延诺不冷不热的,以后裴延诺的心肯定会完全朝那个小妾身上靠拢。 到那个时候,她这个大少奶奶就真的要被冷落了。 现在府中上下都知道在这个时候去巴结大少爷,讨好未来的小少爷他娘,怎地肖月红不明白这个道理? 难道要将大少奶奶的位置也拱手相让? “跟我回去吧。”还是在冷阁好,那里没有喧哗,没有鞭炮声,更没有裴延诺,只有她肖月红。 “可是少奶奶,老夫人说过,大少爷纳妾的时候,您得出面啊。”有些事不是逃避就能解决的。 “要我出面?”这裴家欺人太甚了,自己的相公要纳妾了,居然要求她一定出面。 难道她们一点也不顾及她此时此刻心里有多么悲痛吗? 偏心,也不用如此明显吧。 “是啊,少奶奶,您还是去吧,等会儿再回冷阁,反正就是露个面就可以了。” 第6章 求见 (5) 娇儿知道她心里的委屈,无奈的巴望着她,“好吗?”要是得罪了老夫人,肖月红以后在裴家就更难待下去了。 其实肖月红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只是,她真的无法保证自己可以眼睁睁的看着裴延诺和别的女人拜堂成亲。 闭上眼,她想了想才睁眼,“我去!” 娇儿心中一宽,笑了起来,“我就知道大少奶奶是聪明人。” 对此,肖月红只能苦笑。 聪明的代价,就是故作大方的看着裴延诺满面笑容的牵着那个女人的手,在欢天喜地的气氛中,令人艳羡的走进大堂,双双跪倒在裴家老爷夫人面前,奉茶、领红包、听人说早生贵子、白头偕老的吉祥话,然后跪安,可笑的是,裴夫人居然也给肖月红准备了一个大红包,而这个红包是给那个小妾的。 当那小妾真的跪倒在她的面前,喊她一声姐姐的时候,肖月红发现她穿着暗红色、花样简单的嫁衣,纳妾不比娶妻,妾是不能穿大红嫁衣的,所以这让肖月红有些安慰,至少这样表明,不管裴家老爷夫人多么喜欢这个小妾,但她到底还是个妾。 说起来,他们不过是喜欢她肚子里的孩子。 “姐姐,请喝茶!” 苏妙言的声音有着黄莺出谷的尖细、好听,加上皮肤白皙,面若桃李,一双大大的眼睛,清澈如水,算是个大美人,不过比起肖月红就稍显逊色,肖月红穿着当日嫁进门的大红嫁衣,满头珠翠,坐在那里,雍荣华贵有着令人只能瞻仰不可亵渎的神圣,这是娇儿教给她的,本来她也不想搞得如此隆重,好像要抢小妾的风头,但娇儿告诉她,这叫下马威! 正妻就是正妻,不管苏妙言如何的受宠,但一定要让她知道,她只是个小妾,她的上头还有个肖月红压着。 胳膊拧不过大腿,肖月红只能照做,面无表情的从苏妙言手里接过那碗茶,神情严肃的慢慢地喝了一口,才将茶碗放进苏妙言高举起来的红木托盘里,淡淡的说了句,“起来吧。” 顺便将裴夫人身边丫鬟小樱交给她的红包也给了她,依着娇儿的交代,学着老夫人的口吻说: “进了门就是一家人了,以后,我们姐妹可得好好相处。” 苏妙言睁着那双通透的大眼睛,“妹妹刚进门,很多事情还需学习,以后希望姐姐多多指教。” 肖月红点了一下头,端端正正的坐着,脸色紧绷,等到苏妙言按着辈分给长辈一一敬了茶,老二老三带着媳妇先后也给她敬了茶,叫她一声小嫂嫂,纳妾仪式算是完成了。 裴延诺乐得携着苏妙言在众人簇拥下入洞房,肖月红心中落寞,起身准备回冷阁,蓦地发现自己的左右肩膀都僵硬了,抬不起来。 第7章 求见 (6) 为什么要听娇儿的话要摆架子吗? 这样好累的。 “少奶奶!” 娇儿走过来的时候,脸上难掩惊异之色,“少奶奶,说真的,那个苏妙言真的好像二奶奶。” “啊——” 这回轮到肖月红惊讶了,昨晚的传闻她也只是说说而已,反正她也没见过二奶奶,不知道她长什么样,没想到娇儿放在了心上,这一提,她不禁觉得古怪,“那她真是二奶奶的女儿?” 就算裴家喜欢亲上加亲,也不必让自己的儿子娶自己的侄女吧! 这也太近了点。 娇儿摇头,若有所思的蹙眉,“她看上去也有十八九岁了。算算日子,二老爷和二奶奶才离开十年,十年里,是不可能生出个十八九岁的女儿的。” “这倒是。”肖月红心中疑问又加深了几分,“可是她怎么会跟二奶奶长得像,莫非有血缘关系?” 也许不是母子而是其他的什么关系。 不然无端的,怎么就长得那般像? “不可能,当年二奶奶嫁进来,也是孑然一身,为此,当时太夫人还反对过,说什么这样的女人会克父克母,是为不祥人。” “那她跟二奶奶,到底是什么关系?”同样是孑然一身,同样是嫁进裴家,这真是巧合? 更离谱的是,居然还长得像,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不过肖月红随即甩甩头,告诉自己这不是她该纠结的事情,殊不知这一甩,满头珠翠压得她已经僵硬的脖子,痛得要命,“打扮成这样好累啊,陪我回去重新梳妆吧。” 娇儿点头,心中同样疑惑,苏妙言和二奶奶是有关系还是没有关系呢? 她得搞搞清楚。 回到冷阁,不等娇儿过来帮忙,肖月红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脱去身上的衣服、取下头上繁复的头饰,适才快要虚脱的身体才算得以解脱,慢慢轻松起来, “娇儿,你说那个苏妙言怎么样?我看她好像蛮单纯的,我们今天的下马威是不是小题大做了。” “少奶奶,您说的哪里话?当初二奶奶嫁进来的时候还不跟她一样,可后来不也成了少奶奶。” 肖月红闻言大惊:“什么?当初二奶奶进门也只是当小妾吗?” 仿佛察觉自己说漏了嘴,娇儿连忙抬手掩嘴,眸中掠过一丝惊慌,旋即朝她摇摇头,“没有,我没有这么说啊,少奶奶听错了。” 随即忙垂下头,去收拾肖月红胡乱脱下的衣服。 “真的吗?” 刚才她分明听得清楚,怎么娇儿一下子就否认了,“那二奶奶一家后来为什么要离开这里?” 第8章 求见 (7) “少奶奶,他们人都走了,现在问这些做什么?现在少奶奶只要好好的当少奶奶就可以了。” 不愿说吗? 那就算了,反正这件事情跟她也没多大关系,只是纯粹出于好奇罢了,对着菱花镜,肖月红一一摘下发丝里小小的珍珠头饰,“明天,你跟我一起去静安寺吧,我想去住两天。” “少奶奶…”娇儿讶然回头,“这是为什么呀?静安寺什么时候都可以去,为什么是明天?” 干嘛这么着急吗? “我只是觉得心烦,所以想去静静心。”总不能一天到晚都瞧着裴延诺和苏妙言卿卿我我吧。 她做不到视而不见。 “可是少奶奶,您现在不能离开啊。” 肖月红目睹菱花镜中的娇儿眼中流露出来的着急和困惑,不由奇道:“为什么?” 答应裴延诺纳妾,答应婆婆出面,现在她都做到了,眼下苏妙言已经进了门,自然没她什么事了。 她还能问出为什么,娇儿只道她是少根筋,“少奶奶,您想啊,您要是现在走了,那大少爷身边不就一个苏妙言了吗?” “那又怎样?” 在她答应裴延诺纳妾的时候,她就想到了这一点,反正自古以来,男子身边通常是新人笑、旧人哭,她不想哭,所以,躲不过就逃吧,逃离了裴家,去追求想要的安宁。 “少奶奶!” 她怎么还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啊,真是急死人了,“现在那个苏妙言刚进门,正是她要跟裴家一家子磨合的时期,要是您这个时候走了,万一人家想方设法的讨好这里的所有人,让他们认可她,爱戴她,那您这个大少奶奶回来了,还有用武之地吗?” 当初秦瑶不就是因为做了错误的决定,所以才让二奶奶有机会借着她不在的空当,费尽心机的收买人心,成为二老爷的左膀右臂,彻底收服了二老爷的心,然后等秦瑶回来,便使出浑身解数,将对手赶尽杀绝… 若不是这样,当年二老爷怎么会觉得没脸再在裴家待下去,举家离开? 她从小在裴家长大,对当年的事情再清楚不过,现在有一个那么像二奶奶的人再嫁进裴家,她很难不把她想作二奶奶,想到她会迫害肖月红,会不择手段的夺取少奶奶的位置。 如今她清楚的知道苏妙言对肖月红有着怎样的威胁,怎么可以坐视不管? “那我能怎么办?你的大少爷如今有了新欢就不要旧爱,要是我不走,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岂不是要被气死?” 肖月红愁眉苦脸的在桌上一把砸下手里的翡翠簪子,“我没有提前回娘家,是给他面子,顾念旧情,可他呢! 第9章 求见 (8) 权当我是讨厌鬼,跟苏妙言拜堂奉茶的时候,连看都没看我一眼,现在她已经进了门,他的眼里还能有我的存在吗?” 既是这样,何必留下? “可您毕竟是少奶奶啊,只要您在这里,就没有人可以忽视你。” “娇儿,你怎么听不明白呢?” 肖月红一把抓起她的双手,抬眼看她,眸中泛起惆怅,“我在乎的,不是这里的其他人看不看得到我,而是延诺的眼里有没有我…” 除了裴延诺,其他任何人的眼睛在不在自己身上,都不重要,真的不重要。 听出她语气里的酸楚味道,娇儿忽然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不太明白,望着肖月红,她很是心疼,“少奶奶…” “你不用劝了,明天一早我就去静安寺礼佛。” 当时肖月红自然不知道,她前脚进了静安寺,后脚便有人匆忙赶到,只因裴家发生了大事情。 静安寺的殿堂里,供奉着释迦牟尼的佛像,据说是纯金打造,映着晨光金光闪闪,好不晃眼,明黄色的布幔随风轻舞,辉映的整间大殿金碧辉煌。香案上袅袅青烟迎风曲折摇曳,空气里掺杂着一股浓烈的麝香味,肖月红衣着朴素的跪倒在蒲团上,没有描眉,没有抹胭脂,素面向上,双手合十对着释迦牟尼佛虔诚的祷告,纷乱的心在麝香的萦绕下慢慢平静。 殿堂外,因为肖月红吩咐娇儿不要跟着,娇儿便站在门外,只能静静地看着,心知肖月红这几天心里肯定不好受。 但愿拜过佛后,她的心情能好一点,不过娇儿还是觉得必须尽力的说服肖月红,不能让她住在这里。 “大少奶奶,大少奶奶…” 门口的石阶下,忽然传来大喊,娇儿转头看去,见是个陌生的丫鬟模样的女子,穿着绿衫白裙,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可能是没力气了,此时大喘着在台阶下的空地上顿足不前。 若非因为她口中一遍遍叫着大少奶奶,娇儿根本不会往她可能是裴家的丫头那方面想。 “你是谁,来找大少奶奶做什么?”肖月红现在需要清静,谁都不可以打扰,特别还是陌生人。 “你就是娇儿姑娘?”那丫头忽的一把抓住娇儿的手,似是抓住救命稻草,很用力,很用力。 娇儿点头,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她居然认得自己!“你是谁?”虽说可能是裴家的人,可她并不认识面前的女子。 那女子微微垂头,显得有些不自在,“我是香贝,是二姨娘身边的丫头。” “哦,难怪,我说怎么没见过你!” 知道香贝是苏妙言的人,娇儿不耐地抽回自己的手,口吻冷淡,“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第10章 求见 (9) 真没想到,苏妙言才刚进门就找上了肖月红的事。 她要小心应付。 “我可以见见大少奶奶吗?”香贝眼神焦灼的殿堂里望了望,“我有要事要求她帮忙?” “求大少奶奶帮忙?”如今那个苏妙言在裴家风头正盛,有什么事非要肖月红帮忙? 其中恐怕有诈吧! 当初秦瑶就是太善良才会让二奶奶有机可趁。 “那是什么事啊,先跟我说说,我要是觉得可以帮你,马上就去告诉大少奶奶。” “这……”香贝显得很迟疑,再度望了殿堂里露出小半个青色背影的肖月红,语气急切,“娇儿姑娘,你就让我去见见大少奶奶吧。” 第11章 是谁在设局 (1) “你不先告诉我,我是不会去告诉少奶奶的。” 依着裴家对苏妙言的态度,她想做什么恐怕没一个人会反对,这会儿她的丫头却来求大少奶奶,这里面一定不单纯。 “娇儿姑娘…”香贝叫着“扑通”一声跪在了她的面前,娇儿吓得跳开,“你这是做什么?” 想玩苦肉计吗? “娇儿姑娘,我求你,求你让我见见少奶奶。” 瞧她转眼间声泪俱下,娇儿只觉怪异,这苏妙言昨天才进门,她的丫头就打起了少奶奶的主意,一定是那苏妙言指使的…“你起来,起来啊,这样跪着让人看着多不好。” “娇儿姑娘不让我见少奶奶,我就不起来。”香贝下定决心似的甩开娇儿伸过去扶她的手。 “你…” 这又是以退为进吗? 看来苏妙言真是个不容小觑的人,若是二奶奶还在这儿的话,估计有的一拼。 “你爱跪就跪着吧,我还要去侍候少奶奶。” 娇儿索性撒手不管,转身朝正大光明殿走去,远远看到肖月红还跪在佛像下一动不动。 她清楚的知道,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想去招惹任何是非,那苏妙言相煎何太急? 回头瞧一眼香贝,她心想只要有自己在,她就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对付肖月红。 午时时分,静安寺给肖月红和娇儿准备了素菜,肖月红一口一口的吃着,看娇儿端着饭碗不动,不由抬头,“如果觉得这些素菜没有裴家的饭菜可口,你可以先回去。” “少奶奶…”她这是要赶自己走吗?“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香贝在外面好像跪了一上午了。 可她不知道要不要告诉肖月红,毕竟肖月红来到这里,就是逃避裴家的一切人和事的。 “刚才从佛堂出来,听方丈说,有位姑娘在佛堂外跪了好些时间,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肖月红说的漫不经心,“不如你去问问,要是我们能帮的尽量帮帮她。”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娇儿吃惊地道:“少奶奶,你都知道了!” 肖月红懵懂的蹙眉,“知道?知道什么?”想到苏妙言可能是第二个少奶奶,且将会对付肖月红,娇儿不敢说下去了。 当年,任何人都觉得二奶奶为人和善,极好相处,绝不会有任何坏心眼,可是当知道她逼死秦瑶的做法时,所有人才看清她根本是蛇蝎心肠。 如今,虽然没跟苏妙言打交道,但娇儿觉得小心驶得万年船,“也没什么,我等会去看看再来告诉少奶奶。” “嗯,要是她家里有什么难处,就给她点银子好了。” 第12章 是谁在设局 (2) 娇儿点头,一顿饭吃的味同嚼蜡,一点味道都没有,心想那香贝若真是演戏,也不必演得这么真啊! 害得她好烦啊。 跪在青石地上,又硬且凉,加上头上烈日,估计时间难捱,她不免有些担心,暗想千万别闹出人命来。 相反的肖月红吃的有滋有味,不一会儿就吃完了一小碗饭,也不管娇儿吃没吃,最后风卷残云的一扫而空。 不知道多久时间没有像现在这样吃的尽兴了,不用跟裴延诺、苏妙言以及裴家人坐在一起吃饭,她的胃口果然好多了,胃口一好,心里也平静多了,乐得饭后就去静安寺的后院散步。 娇儿则不然,一吃完饭就急急忙忙的朝殿堂外走去,见香贝顶着烈日,汗如雨下的还跪在那里,心头一紧,小跑着奔到她面前, “香贝,香贝你快起来。” “娇儿姑娘,求你让我见见少奶奶。”额头的汗水流下来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无力擦拭,抓着娇儿的手,声音急切,“求你,我求求你了,就让我见见少奶奶。” “哎呀…”娇儿只觉为难,一方面她想护着肖月红,一方面她也不希望香贝真的出什么事。 “香贝姑娘,你也是做奴婢的人,应该知道一个奴婢对于主子的忠心,所以,请你看在我也是奴婢的份上,让我见见少奶奶。” 她知道,也理解,可是她仍旧犹豫,“香贝…你就真的不能先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香贝摇头,虚脱的脸上有些泛白,娇儿不忍心拒绝,“好吧,我带你去少奶奶!” 见面是一回事,答不答应又是另一回事,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我先送你去厢房,然后去找少奶奶。” 正在外面散步的肖月红,听匆匆赶来的娇儿说那姑娘非要见她,也就加快脚步朝厢房走去。 才进房间,香贝便从椅子上起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她面前,“大少奶奶我可算见到你了,求你,奴婢求你救救我家小姐。” “起来再说。” 从娇儿那里,肖月红已经知道了她是苏妙言身边的丫头,一听她跟自己求救,她只觉蹊跷。 刚进门的新娘子,又是裴家老爷夫人眼里的宠儿,现在求她是为了什么,她既意外又奇怪。 香贝起身,握着肖月红的手,“大少奶奶,是这样的…” 从香贝的嘴里,肖月红大致听明白了一件事:昨晚,本是苏妙言和裴延诺的洞房花烛夜,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苏妙言一觉醒来,竟发现自己身边睡的不是昨天的新郎,而是两个陌生的男人。 第13章 是谁在设局 (3) 当她害怕的大叫出声的时候,裴家的奴仆们听到声音第一时间赶了过来,一见此景,纷纷认为是苏妙言不守妇道,与别的男人暗度陈仓,让裴延诺戴了绿帽子,声称要将她送去浸猪笼。 而对于这件事情,裴延诺保持沉默,苏妙言则一个劲的解释,她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裴老爷和夫人叫人找那两个男人出来对质,却发现那两个男人早已气绝身亡。 有人说是苏妙言害怕那两个男人用此事来威胁她,便杀人灭口;也有人说是那两个男人因为她嫁了人便绝望自杀… 出了人命,势必惊动了官府的人,目前苏妙言已被收押,等找到有力的证据就会开堂会审。 而这让肖月红好半天脑子里思绪全无,一片空白,对于当时的表情只能用瞠目结舌来形容。 做梦也想不到苏妙言在新婚夜会发生这样离奇古怪的事情。 “娇儿,我们马上回去!” 肖月红脸色凝重地看了娇儿一眼,吩咐一声,便快步朝外走去,如今裴家发生这种事,肯定会有很混乱。 如果说,新婚之夜,苏妙言第二天睁开眼看到的不是裴延诺的话,那么裴延诺…他的嫌疑很大不是吗? 可是,他既然纳了苏妙言为妾,为什么又要那两个男人出现… 说是裴延诺在背后使坏,似乎,说不通啊。 旋即,她不由震惊于在这件事情上,她竟怀疑起跟自己朝夕相伴了近一年的相公!一年的时间,她本该很了解裴延诺了才是,可是,她现在居然怀疑整件事情跟他有关! 不过回头想想,但就凭他背着她和苏妙言在一起的事情,她觉得就算真的怀疑也没什么不可以吧。 毕竟是他在苏妙言还没怀上孩子之前,将他在外面有女人的事情,隐藏的密不透风,直到他要纳妾了,才将事实残酷的摆在她的面前,让她身为妻子不得不接受事实。 比起他,她的怀疑算得了什么,以前,她就是不懂得怀疑,所以才会在知道苏妙言的存在和意义时,她只觉如遭五雷轰顶,猝不及防。 “少奶奶,那个香贝的话,你也别全信,万一人家是布好了局让你去钻,那可就麻烦了!” 马车里,娇儿看肖月红为苏妙言的事情愁容满面,忍不住提醒她。 肖月红闻言一怔,“布好了局?” 她眼含期待的看着娇儿,希望她能说的更清楚点,是谁在布局,又是为什么布局。 “少奶奶,您想啊,这里面要不是有人布了局,为什么来找您的人不是别人而是苏妙言的人。” “你的意思是,是苏妙言她…” “不无可能。” 第14章 是谁在设局 (4) 娇儿说的坚定,肖月红想了想,对她摇头,“可她怎么会拿自己的身家清白来开玩笑。” “她不是开玩笑。少奶奶,有些人为了达到自己的某种目的,是可以无所不用其极的。”她可不能让肖月红被苏妙言的事情搞昏了头,“就像二奶奶当初,愣是狠心的杀掉…” 二奶奶? 她怎么又说二奶奶了?听她的话再次戛然而止,肖月红忍不住催促,“杀掉什么?快说啊。” “啊,没有啊!” 意识到自己再次失言,娇儿连忙不自在的笑起来,“我,我刚刚是瞎说的。少奶奶你就当没听见好了,我刚才的意思是,防人之心不可无,特别还是介入你和大少爷之间的苏妙言。万一哪天她想把你踹开,自己当少奶奶的话,做出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的。” 针对娇儿的话,肖月红也不是听的很明白,只知道她们所怀疑的对象不一样,但还有一点她知道,娇儿对当年二奶奶的事情知道很多,并且借此来给自己做前车之鉴,可是,想到说苏妙言自导自演了昨晚的一幕,她觉得很不可能。 一个刚嫁进裴家的人,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裴家建立起自己的人缘关系,培养心腹,才不至于孤军奋战,借以稳定自己的地位,而在这一切都没做之前,她怎么敢用足以让她毁掉清白在众人面前难以抬起头来的极端方式来给自己设局? 她难道已经等不及时间再长一些,就要赶自己离开裴家吗? 肖月红不太相信,不过有了娇儿的提醒,她觉得这件事还是等到了裴家了解了情况再去往深处想。 目前所有的猜疑都是多余的。 只是她的马车刚在裴府家门口停下,娇儿掀开丹青色的车帘,她一眼看到小樱神情淡漠的站在外面,微微福身,“大少奶奶,夫人有请。” 第15章 要他开口求我 (1) “娘找我?” 肖月红讶然,不知道裴夫人怎么会知道自己要回来,并且让小樱在第一时间就出现。 “夫人说,有些事情要跟大少奶奶说,所以请大少奶奶随我来。” 她是裴府第一个可以在肖月红乃至裴府少主子们面前自称我的下人,也是唯一的一个。 作为裴夫人的陪嫁丫鬟,小樱在裴府已经待了二十多年,看上去三十多岁的人了,却一直没有外嫁的打算,总是默默无闻的跟在裴夫人身边,始终对她忠心耿耿,惟命是从。 肖月红没有多想,在娇儿的搀扶下从马车里下来,便跟在小樱屁股后头,一路来到琼花厅。 厅里,红木制成的八张太师椅和六张案几分别列在厅堂两边,对称精致,裴夫人坐在最里面的高座上,闭着眼,手里握着一串墨色的佛珠,满头银发柔和婉转的挽成凤髻,慈眉善目,红光满面的,旁边没有人。 仿佛心不静,所以她捏换佛珠的动作很急,眉心微皱,心里似是被什么事情所扰。 “娘!” 肖月红抬脚跨过门槛进了厅堂,便轻声叫出来,高座上的老人捏换佛珠的动作一滞,慢慢睁开眼。 “娘,听说您找我!”肖月红朝她走过去,眼角余光没见娇儿跟进来,心知肯定是小樱把她拦下了。 不知道裴夫人要跟她说什么,是娇儿和小樱不能听的。 “月红。” 裴夫人眸中掠过一丝惊喜,霍然起身过来一把抓住她的双臂,神情激动,目光慈爱,“你终于回来了。” 肖月红见状,只觉诧异,“娘,您急着找我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吧。” 裴夫人眸光稍黯,忽然叹了口气,眸光闪烁着低垂眼睑,好像面对她就很难开口一般,“不知道妙言的事情,你听说了没有?” 没想到她会问起这件事,肖月红微诧过后淡淡的说:“儿媳听说了一些。” “那我能不能求你帮老身一件事。”裴夫人猛地抬头拉住她的手,眸中透着深刻的期待, 肖月红做梦也想不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吓得急道:“娘,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娘要是想让月红做点什么,作为晚辈吩咐一声就好,哪里还用说什么求啊。您这样可真是折杀月红了,是不是您没当月红是自家人啊。” “听你这么说,我很欣慰。”裴夫人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月红,不瞒你说,老身一直很满意你这个儿媳妇,只是,我裴家眼下虽有三个公子,可是,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你和老二老三的媳妇都没有怀上孩子。如今妙言虽然刚刚进门,但她肚子里怀的是我裴家的孙儿,我希望你能帮帮她,度过这个难关。” 第16章 要他开口求我 (2) “帮她…” 肖月红这才明白裴夫人为什么会急着在自己一进门就要见自己了,原来也是因为苏妙言。 想想,拥有孩子后在裴家还真是可以天下无敌! 连裴夫人也可因为孩子替苏妙言跟自己说出个求字,肖月红心里很不是滋味。 只道:苏妙言啊苏妙言,你这是哪辈子修来的好福气? 肖月红心绪万千中,裴夫人抬头,慈爱的目光凝注她,“月红,我知道对于诺儿纳妾的事情,你有意见,但是,作为女人我理解你的心情。男人嘛,三妻四妾很正常,你就当以后多了个姐妹,现在全当你这个姐姐帮帮那个妙言妹妹好吗?” “娘,我…” 肖月红话没来得及说完,裴夫人笑着打断,“别说你不想帮,或者你做不到。我可是听说了,在你还没嫁进裴家之前,你一直有帮你爹操心衙门的事情,替他破了不少大案。” 迎着裴夫人满是期许的目光,肖月红心中百转千回,同样凝望她,“娘的意思是…” “我想让你爹跟程大人说说,把妙言的这个案子转到他的手下。” 裴夫人说的轻松平常,肖月红闻言却是大惊失色,想不到裴夫人竟会想到用这样的法子来保护苏妙言, “娘,这官场的事,儿媳不是很了解。但有一点,自古以来,朝中官员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要是我爹介入程大人的案子,以后在朝中,可能会引起流言蜚语来,说我爹滥用职权。” “那你的意思是,不肯帮咯!” 裴夫人说着脸色突变,适才的和颜悦色顷刻间荡然无存,一把甩开肖月红的手,“你可要想清楚了,现在是我在求你,你就忍心拒绝我这个老太婆?” 看着她气鼓鼓的侧脸,肖月红知道她已经拉下脸来求她这个儿媳,要是不帮的确说不过去,可是…她也有她的难处啊,“娘,不是不肯帮,而是这件事情,我想我爹他不会帮的。” “要是你求他,他会不帮吗?你可是他唯一的女儿!”裴夫人的语气越说越气恼,肖月红皱眉,“娘,可是…” 她难道忘记了当初进门在娘家发生的事情了吗? “你不帮就算了,我就知道我裴家娶进门的媳妇,一个不如一个,孩子、孩子生不了,忙、忙也帮不上,一个个都是好看的摆设,裴家的任何事情你们都漠不关心,就知道当少奶奶。” 听她的言辞越来越犀利,其中隐藏了指责,肖月红心里委屈极了,不觉间义愤填膺,可抬头看到她的满头白发,想说什么却终是没说,心想裴夫人到底是上了年纪,她不想逞一时口舌之快,不然气坏了她,自己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第17章 要他开口求我 (3) 她爱怎么说怎么说好了,反正事情只要不牵扯到老爹他们,她什么都可以好商量。 眼下裴夫人对她软硬兼施为的不过是苏妙言肚子里的孩子…… 肖月红理解一个老人想要三世同堂的心,只是如今苏妙言被发现跟两个陌生男人睡在一起,为何裴夫人就一点也没怀疑过,那孩子有可能不是他们裴家的种? 她就那么相信一个刚进门的姨娘? 相信一个陌生的女人? 从琼花厅出来,肖月红愁眉不展,才一个早上的光景,香贝和裴夫人都要求自己救救苏妙言,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本来她也只是回来看看情况,却不想裴夫人也来求她…她自认没多大的能耐,对苏妙言的事情,真的有点爱莫能助。 “大少奶奶。” 刚走到走廊旁边的空地上,娇儿就大声叫着走了过来,一把抓住肖月红的手,神秘兮兮的低头问: “夫人跟您说什么了?” 肖月红只是一笑,走到附近的葡萄架下的石桌上坐下,近夏的天气,已经让人感觉到微微的炎热,架子上的葡萄藤嫩绿嫩绿的缠绕在木头桩上,大片大片的绿叶,随着微风轻轻的摇晃。 “少奶奶,我刚才打听了一下,昨晚上的事情发生的很突然,之前谁也不知道新房里和苏妙言睡在一起的男人不是大少爷,直到早上,才在苏妙言的惊叫声下发现的。” 娇儿站在肖月红身侧,一口气说了一堆的话,肖月红微微皱眉,为什么现在她身边的每个人都在说苏妙言的事情呢? 难道她的存在就是为了苏妙言三个字吗? 她忍不住抬头,看着娇儿若有所思的样子,语气中略带不满,“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听出肖月红口气里的冷漠,娇儿自知失言,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以为会对你有用。” “有用?”肖月红很想冷笑,敢情现在裴府上下都觉得只有自己才能救苏妙言了吗? 她有不是救世主。 “少奶奶,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点心。”娇儿不想惹她不高兴,所以转开了话题。 “大少爷呢?” 肖月红垂头的时候突然问,娇儿怔了一会儿,挠挠头,“听说大早上就出去了,现在也没回来。” 肖月红愣了,眼下他心爱的小妾出了那样的事情,他居然还有心情出门?他,难道就不想求求自己,帮他救人? “少奶奶,少奶奶…” 看她好半天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看,娇儿看去时并没有发现有什么怪异的东西,只觉奇怪,忍不住叫起来,肖月红心中一跳,一脸茫然,“娇儿,你告诉我,我真的非要帮苏妙言不可吗?” 第18章 要他开口求我 (4) 想到裴夫人的态度和说话的口气,要是她不帮这个忙,好像就不承认自己这个儿媳了。 自古以来,婆媳关系一直都不太好处理,要是自己把她得罪了,以后她这个大少奶奶还当得下去吗? 娇儿双手不安的握在一起,咬了咬唇,很是为难的扯动唇角,“少奶奶,老实说,您真的不该帮。” 是啊,她自己也找不到任何理由帮苏妙言。 “但是,她既然进了裴家的门,就是裴家的人,而您是裴家的大少奶奶,自己人不帮自己人的话,这也说不过去。” 瞧娇儿说着说着把头垂得更低,肖月红嘴角微扬,笑中带讥,“所以,我该帮她是吗?” 娇儿抬头,却不敢真的抬头看她,毕竟苏妙言对她来说,不仅仅是裴家人,还是抢走她相公的人。 这事说起来,对她就不太公平。 “那,我要他来求我。” “他?”娇儿急忙顺着她凝注的地方看过去,没见有人,不由奇道:“谁啊?” “裴延诺。”肖月红抬起眼眸,一字一顿的说。 娇儿闻言大惊,“大少爷!” 不是吧,她和裴延诺好歹夫妻一场,用得着一个求字吗?要真是这样,那大少爷对她不是更有意见了。 ————————————————————————————————————————————————————————————————————————————————————————————————————————喜欢的亲一定要记得收藏,不然的话,以后可能找不到本文了,^_^收藏起来更方便 第19章 那个贱货(1) “不行啊,少奶奶。你若真是要他来求你,还不如事后让他好好谢谢你,这样也有利于缓和你们的夫妻关系。” 肖月红摇头,她一定要看看他到底有多爱那个苏妙言! “少奶奶…” 娇儿为难的蹙眉,为什么她的主子就不能采取她的意见呢?她是真的希望她和大少爷好。 回到冷阁,肖月红根本就不愿再出来,反正冷阁名如其名,冷冷的阁楼,鲜有人来。 看着冷阁外面的空地上绿茵茵的草地,没有百花,没有蜜蜂,更没有蝴蝶,只剩下那一排排杨柳随风轻舞,如美人的柔荑,伸过来轻抚过脸颊,柔和的像风又像云。 “少奶奶,这些花开的多好看啊,为什么您却让我除去这些小花呢?” 草地上,娇儿蹲着身子,一边用手将开出花来的根茎连根拔起,一边大惑不解的望着站在柳树下的迎风而立的肖月红。 最近肖月红变得真古怪,总有那么多离奇的想法,她真怀疑她是不是受了裴延诺纳妾的打击,所以,所以脑袋出了问题… 只有肖月红知道自己并没有头脑发热,而是有她的理由,“没有了花,就不能招蜂引蝶了。” 如此,她的世界就完全静寂了下来,只剩下那一片绿草地,不要花儿、蝴蝶、蜜蜂的装点,她只需要单纯的那一片绿。 就像她一直幻想可以和裴延诺的感情永远保持单纯一样。 如此梦想破灭,总要找点东西来安慰自己吧,所以她只好牺牲那些花儿了,尽管她们白的、黄的、紫的开的五颜六色,叫人赏心悦目。 娇儿闻言一怔,看她的眸中泛起怜爱,“可是少奶奶,大少爷纳妾已经是事实了,请您…请您尽快习惯好吗?不然伤心坏了身子,多不值得。” 她听出来了,那些开花的根茎就是大少爷,蝴蝶蜜蜂就是苏妙言那样的女人,所以肖月红才会如此介意。 只是人非草木谁能无情? 第20章 那个贱货(2) “少奶奶,听说大少爷这两天一直在外面宿醉不归,我看您要他来求你的话,是件不可能的事了。” 听着娇儿的话,肖月红明白裴延诺的心里一定不好受,自己刚娶进门的小妾居然背着他做那种事… 可是这算是报应吧,谁让他背叛了她! 所以,她不会对他有任何的可怜和同情,她会慢慢的等,等到他回来为止。 反正这两天她又不出门,也没人来找她,苏妙言的事情怎么办都跟她无关,裴夫人生气或者不生气,她也看不见。 “少奶奶,不如我们去找大少爷吧。”娇儿忽然起身来到她跟前,兴致勃勃的看着她。 “找他做什么?” 肖月红冷漠的话语,让娇儿心里才腾起的热情瞬间冷却,想说什么又不敢招惹了肖月红,只能嘴上咕哝,“还能干什么,缓解关系呗!” 眼下苏妙言没有了,正是肖月红和裴延诺搞好关系的时候不是吗? 不过肖月红看起来,似乎根本不以为意。 那她也没什么好说的,转身继续蹲下身去,将开出花来的根茎们一根根拔除。 肖月红低头看她,她的一番好意她心里怎能不明白吗?但夫妻相处,并不是单方面的讨好和认错就可以维系的。 如果没有苏妙言,也许他们的关系也会发展成这个样子的。 只是,她也没想出来问题出在了哪儿? 当初吵架,好像也就是些鸡皮蒜毛的小事情,可不知道他怎么了,忽然就气得将她最心爱的小猫给踩死了。 那可是她辛苦养大的猫儿啊。 想到它血淋淋的惨死在他的脚底下,殷红的血迹染红地面,染红眼睛的场景,她心里就有气。 “大嫂!” 一个清脆的声音蓦地从背后传过来,肖月红惊得转头看去,见一袭玫红色的身影缓缓走来,螓首蛾眉,明眸秀项,她看的仔细,是老二的媳妇叶美荷,“原来是二妹啊。” 第21章 那个贱货(3) 她能来冷阁,肖月红相当吃惊,因为在她的记忆里,叶美荷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哪有热闹哪有她,像冷阁这样僻静、无趣的地方,平素,她连看都不看一眼的,别提来这儿了。 娇儿一听是叶美荷来了,连忙扔了手中花草,拍了拍手上的土,站到肖月红的身旁,盈盈失礼,“奴婢见过二少奶奶。” “都是自己人,免了。” 叶美荷眉飞色舞的说着,看上去心情不错,目光转向一袭黄衣衬得她落落大方的肖月红,“大嫂,你最近是怎么了?怎么偏爱住在冷阁这样的地方! 这里偏僻又少有人过来,我两天不见你,还以为你又去了静安寺呢,找人一问,才知道你原来在家里。” 叶美荷语毕,亲昵的拉起了她的手,“怎么了?就因为那个苏妙言进了门,所以你就不打算原谅大哥了?不原谅就不原谅吧,总不能连我们姐妹三个都不碰面吧。” 不想提起裴延诺,所以肖月红轻拍着她柔软的手背,笑了笑问:“二妹找我有事吗?” “我啊,你知道的,我心里藏不住事,有事了,自然要找个人说说,不巧,我呀就想到来烦扰大嫂你了。” “什么烦扰不烦扰的,反正长日无聊,听听你说点事,正好打发时间。” “那好!” 叶美荷顿觉眼前一亮,朝娇儿看过去,“去,帮我们泡一壶好茶过来,我要跟大嫂好好说说话。” “是,二少奶奶。” 娇儿一走,叶美荷拉住肖月红的手紧了紧,朝两层高的阁楼大堂里走进去,阁楼里的一切布置都十分的简单,没有修饰,没有任何的装饰品,一眼看去,比起裴家其他地方就显得简陋许多,像那些五颜六色的帷幕啊,贵重的桃木桌、檀木椅子什么的,这里都没有,有的只是平常百姓家最最普通的桌椅板凳。 叶美荷怎么看,怎么觉得这里跟裴家华贵大气的格局格格不入,好像自己现已不在裴家园子里,而是到了市井小民的屋子。 第22章 那个贱货(4) 她心里好一阵唏嘘,慢慢脚步,转身面对肖月红,眸中泛起关切之情,“大嫂,不是我说你,你现在怎么能躲在冷阁呢?” 逃避不是办法。 “我没有躲!”肖月红脱口而出,避开她热切的眸子,不让她有窥出自己心里想法的机会。 “没有躲,那你干嘛连吃饭也是一个人在冷阁,你知道嘛,娘老提起你,叫我们多过来看看,顺便问问,你想好了没有?” “想好…” 想到两天前裴夫人跟自己说的话,肖月红恍然大悟,原来裴夫人跟她一样都没有忘记过那件事。 “告诉我,娘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现在,苏妙言进了大牢,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娘她老人家放心不下,所以才每天唉声叹气的,茶饭不思。而你爹是做官的,她一定找你帮忙了是不是?” 没想到她平时就爱凑热闹的说些有的没的话,现在却能一语中的,肖月红心中一顿,愣愣的看着她,仿佛读懂了她眼睛里的质疑,叶美荷呵呵笑起来,“我就知道,娘她会找上你的。” “可我并没有答应她。”几个字从肖月红嘴里淡淡的吐出来,透出几分落寞,几分无奈。 “没答应就对了!” 叶美荷掷地有声,“我可告诉你,那个苏妙言不是什么好角色。你帮她就等于害了你自己。” “不过娘她都说求我了,我要是真的不帮忙,以后在裴家,估计日子难过。”在裴家谁都知道裴夫人喜怒无常,得罪了她,可就吃不了兜着走,特别是现在她认定了苏妙言的孩子就是她的孙子,谁要是跟她孙子过不去,估计会更加难过了吧。 “别怕。”叶美荷牵着着她的手,“我教你个招。” “什么招?”只要别让她骑虎难下,肖月红就满足了,此刻不由眼含期待的望着她。 “你表面上答应了,先回趟娘家。到了娘家,你想干嘛干嘛,只要回来的时候告诉娘,你已经尽力了。 第23章 那个贱货(5) “你表面上答应了,先回趟娘家。到了娘家,你想干嘛干嘛,只要回来的时候告诉娘,你已经尽力了。 到那时,对于苏妙言的任何结局,她也没什么话好说的。” “这样真的行吗?”肖月红很怀疑,毕竟裴夫人精明着呢,三言两语是蒙混不过去的。 叶美荷猛点头,“怎么不行?裴家世代经商,对官场的事情远没有你来的了解。” “可是…”万一被裴夫人知道,她不就死定了… “别可是了。昨天晚上,我可是亲眼看到苏妙言那个贱货把大哥给赶了出来,我当时还以为他们吵架了。 可第二天早上才知道,她赶走大哥,居然是为了跟另外两个男人洞房花烛,你说大哥委屈不委屈?” “苏妙言把相公赶了出来?”听了她的话,肖月红心里激起一波一波的震撼和讶异。 “对啊,我本是起夜来着,经过走廊的时候听到新房传来动静,就躲起来看了一下,没想到就看到大哥被那个贱货推了出来。” “这…”这可能吗?肖月红满腹疑团,好好的洞房花烛,新娘子居然把新郎赶了出来… 这太不符常理了。 如果是不满意裴延诺,当初苏妙言跟他拜堂成亲的时候,也不会笑的那么幸福。 难道是裴延诺对她做了什么让她不高兴的事? 想到裴延诺,肖月红的嘴角微微翘起来,露出一丝冷嘲:那么急着娶苏妙言进门的人,会舍得惹她不高兴吗? 答案绝对是否定的。 “大嫂,你不会不相信我吧!” 看肖月红半天也没对这件事说出点感受,叶美荷不禁怀疑自己的话是不是很不值得信。 肖月红摇头,“我相信你。只是我心里有些疑问罢了。” “疑问?什么疑问啊?” 肖月红抿唇一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哟,还没开始查案呢就跟我摆谱了!”———————— 第24章 心里早有计划 叶美荷嗔怪的指着她鼻梁,用力的戳了一下她额头,“我知道你在娘家时就常帮着你爹破案,这件事,你一定会查清楚的对不对?” 肖月红不置可否。 “不过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叶美荷忽然神秘兮兮的瞅着她,肖月红怔了一下,“什么事啊?” 叶美荷勾起唇角,怪笑起来,“很简单!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或者通过谁,要是搞清楚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一定要第一个告诉我知道,可以吗?” “这个嘛,我对这个案子并不太感兴趣。” “可我知道,你一定能会去查的。” 不知道叶美荷为什么能说的这么坚定,肖月红都不禁怀疑自己了,苏妙言于自己而言,本就是个敌人,要帮她,真的可以做到吗? 送走了叶美荷,肖月红临窗而立,仰头看着蔚蓝的天上漂浮着的几朵白云,它们奇形怪状的像一个个恶魔张牙舞爪的要跑过来将她扼杀,仿佛在叱责她的是非不分,见死不救。 她心中不由感到一阵不安,是,自己跟苏妙言的关系是很微妙,但也不能因为自己的狭隘,就不顾及苏妙言和孩子的性命。 到底是两条鲜活的生命啊,难道自己真的可以眼睁睁的看着她们不明不白的死去吗? 不管苏妙言是谁,但现在她就是一个弱者,一个急需帮助的人,要是自己袖手旁观,这跟那些无情无义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当初在爹身边的时候,就常听他说,为人者,不仅要品行端正、为人表率,还要有一颗为百姓请命的心。 现在苏妙言的事情,任何人听了都会生出很多疑问,为官者就是要给那些疑问找到答案。 她虽不是官,但跟着爹办了那么多年的案子,多少懂得,只是,她还没说服自己去行动。 其实她心里早有计划: 首先要弄清楚昨晚苏妙言跟裴延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再则就是那两个男人叫什么,做什么的,又是什么身份背景。 第25章 回娘家,有什么好怕的 最后,就是要去见苏妙言! 见她… 想到苏妙言,她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自己才跟裴延诺闹了别扭,分了房睡,她居然就带着肚子介入了进来。 说不怪她,那是假的。 但她知道,错的其实并不是她,而是裴延诺,要是那个男人还知道顾虑到自己的感受,就不会堂而皇之的让苏妙言进门。 “少奶奶,二少奶奶呢?” 走进大堂,环顾左右,娇儿没见到叶美荷,就看到肖月红背影落寞的站在窗下,不由关心的问。 “她已经回去了。”肖月红转过身来看她,好一会儿才开口,“娇儿,跟我回一趟肖家吧。” 娇儿闻言小小的吃了一惊,“少奶奶,你决定了?” 肖月红点头。 ** 裴家门外。 一辆紫色的马车早已备好,马夫小杜正俯首在马耳朵旁,叽叽呀呀的说着什么话,裴家门口只有叶美荷来送肖月红,肖月红点头颔首示意她可以放心,转而在娇儿的搀扶下往马车上走去,刚要进去,忽然背后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月红。” 肖月红惊得回头看去,“娘!”很意外裴夫人会来,她急忙折回去,走向门口,“娘,您怎么出来了?” “月红,谢谢你,谢谢你肯帮忙!”裴夫人拉着她的手,眼中隐隐闪着感动的泪光。 “娘,这是我应该做的。”肖月红嘴角牵出一抹笑,明艳动人,“放心吧,等我好消息。” 裴夫人点头,轻拍着她光洁的手背,“早去早回。”有她的帮忙,比起拿礼物求别人,一定会事半功倍。 “我会的。娘,您好好保重身体。” 肖月红眸光诚挚的说着,这才转身离开裴家,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 “少奶奶,” 娇儿拉着两眼看着车帘发愣中的肖月红的手,发现她手心满是汗,不由一怔,难道肖月红在害怕吗? 不会啊,不过是回趟娘家,有什么好怕的? 第26章 去见相公 娇儿只觉怪异,但看她犹自出神的样子,她只能跟着沉默。 马车一路朝南城的肖家疾奔而去。 谁都不知道这一路上,肖月红的心里有多么的烦乱,她甚至可以想象爹看到她时,会是多么的生气。 但是,她已经没有退路了不是吗? 然而不管怎么说,爹,还是她的爹! “先去看看相公。”肖月红忽略掉娇儿看她的眼中的担心,忽然转头看她,开口说道。 没想到肖月红会在这个时候要见裴延诺,娇儿一点准备也没有,要是她早点说,她还能打听打听裴延诺的去向,但现在太突然了点,她有点无措,“少奶奶,听说大少爷这几天都在宏远酒馆出入,也许我们可以碰碰运气。” “那就去宏远酒馆。”这个男人,已经好几天没有回过裴家,她一直没机会见到他。 现在,她要回娘家了,她希望他能知道,知道她是为什么回去… 他想逃避,她又何尝不想,可她不得不回去找爹帮忙,而他呢?就只能在酒精的麻醉下麻痹自己吗? 想着,她嘴角扯开一抹冷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娇儿出去跟小杜吩咐了一声,便又回到了马车里,凝望着肖月红白里透红的侧脸,欲言又止。 也许是肖月红的运气太好,她们到达宏远酒馆的时候,还没进门,就已经从窗口看到了裴延诺的身影。 此时此刻他穿着一袭暗红色的华美袍子,独自坐在靠窗的位置,一手拿着壶,一手拿着酒杯,自斟自饮,当她走过去几步看到他的脸时,发现他早已喝得面红耳赤,醉眼迷离,却仍旧不肯停下。 “像大少爷这样子喝下去,一定会出事的!” 娇儿看着忍不住心疼起来,“平日精神抖擞的大少爷一沾了酒,竟会如此颓废,少奶奶,我们进去劝劝他吧。” 肖月红不置可否,携着娇儿挽酒馆门口走去。—————————— 第27章 玉树临风费公子 酒馆里,大概午后刚过,所以里面的人并不多,有三三两两的客人七零八落的坐着,猜拳喝酒,一个个喝得红光满面,醉眼朦胧。 “月红!” 肖月红刚到门口,骤闻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条件反射的回头,看到是个衣冠楚楚,相貌堂堂的少年公子,身着驼色的长袍,外罩件浅白色的单薄纱衣,鬓发随微风而起,飘摇不定,颇有玉树临风的张扬。 “费公子!” 肖月红看着他,正在记忆里搜索着有关他的画面,娇儿已经先一步叫了出来,兴高采烈。 费若吉看向娇儿,眸中含笑,“还是娇儿好,还记得我,不像某个没良心的大小姐,贵人多忘事。” “费公子,少奶奶也是记得你的,只是一时没想到,谁让你一离开,就是好几个月呢。” 听出娇儿话语中隐藏的不满,费若吉手一伸,一柄折扇打开来指着她的面门,“你这丫头,才跟着月红几天,就知道维护她了,小心哪天,她把你跟我似的,忘到九霄云外。” 娇儿连忙朝他吐舌头,“才不会呢。” 费若吉笑而不言,虽然一直跟娇儿说笑着,目光却停留在肖月红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到我,你不高兴吗?” “没有!” 肖月红淡淡的说着,举步要往酒馆里去,费若吉眼疾手快,几步过去,伸长手臂拦住, “你是来找裴兄的吧。” 肖月红不置可否。 “那我劝你还是别去了。”费若吉瞟了眼临窗而坐正一杯紧接一杯喝着酒的裴延诺,颇为无奈。 肖月红不解的望着他,仿佛在问为什么,费若吉似乎读懂了她的意思,“你知道我刚才干嘛去了吗?” 肖月红眉头皱得更紧。 “我刚才劝他别喝来着,结果他吐了我一身,你闻闻…”费若吉抬起手臂,放到肖月红的鼻子边,自己却用手捏着鼻子,表情甚是嫌恶,———————— 第28章 甜蜜蜜的 “我刚才劝他别喝来着,结果他吐了我一身,你闻闻…”费若吉抬起手臂,放到肖月红的鼻子边,自己却用手捏着鼻子,表情甚是嫌恶, “我到现在,还能闻到那股酒臭味!可怜我刚才光是洗澡就用了十来桶水,更可怜的是,我那身好行头啊,就那么扔弃了,说起来,这都是你们裴家害的,改日记得给我银子买衣服。” “费公子,这话你应该跟相公说,跟我说做什么?”她现在又不在裴家了,裴延诺欠的,跟她有什么关系。 “哟,还相公相公的叫呢?” 费若吉嬉皮笑脸的绕着她转了转,忽然若有所思的蹙眉: “我听说,延诺纳妾了,啧啧,以他的眼光,那个小妾一定是个美人胚子吧。不过,难道你心里就没有不高兴,没有难受,居然还能跟过去一样甜蜜蜜的叫他相公?” 肖月红闻言一怔,是啊,为什么还要叫裴延诺相公呢? 还那么亲密? 他,可从来没把自己当娘子! “习惯了。” 嗯,一定是习惯了,所以才会开口闭口叫相公的。肖月红如此安慰着自己,淡淡的说, “你让开好吗,我要去找他!” “我说了,你别去找他。” 费若吉摇动着手里的折扇,清凉的风吹起他鬓发乱舞,神情也显得有点不耐烦,“你怎么听不懂呢!” “我要见我的相公,难道还必须经过你的同意么?”他这样一味的拦截自己,到底是何居心? “你生气了啊?” 她话语里的透出来的气恼,吓得费若吉吃了一惊,“不是吧,你现在居然变得这么容易生气?告诉你,生太多气,可是很容易老的,女人啊,一定要懂得保养自己才行。” 肖月红听着他所谓的‘疼惜’之词,心中有气不打一处来,直奔主题,“你拦住我到底想干什么?” “我拦住你?” 费若吉闻言一惊,急忙往左右看看,没见有其他人在,确定她所说的拦住她的人就是自己,顿时感到奇怪: “我有拦住你吗?” 第29章 你那个大少爷 “你说呢?” 这个费若吉总有本事把她暴脾气惹出来,肖月红按耐住心中不快,冷冷的瞪着他。 “哎,是你拦着我好不好?” 女人啊,脾气大就是不行,总让他生出捉弄她的心思来,“我要出去,你却要进来,所以要让开也是你先让开。我出去了,你自然就能进来了。” “你…” 这男人睁眼说瞎话呢! 不得不承认,他现在根本就是在胡搅蛮缠,索性她也不跟他耍嘴皮子,伸手一把推开他,便冲进了酒馆, “裴延诺…” 目光在酒馆四处扫了一圈,最终却发现—— 裴延诺不见了! “我就说嘛,他不想见任何人,他要是不想见,任何人都见不到他,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清楚。” 转身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费若吉,听他这个时候还说风凉话,肖月红终于若不住爆发, “要不是你刚才拦着我,我早就见到他了!” “喂,你这话说的也太有失公允了,我那是为了不让你也被他吐一身的臭味才好心拦下你,没想到…有人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那我谢谢你的好意,可以了吗?” 肖月红语气冰冷,不想跟他继续纠缠,所以转身就走,心知她再也不要看到费若吉这个惹人恼的男人了。 快步走出酒馆,肖月红便和娇儿迅速的上了马车。 “少奶奶,您怎么了?” 瞧她一上车就绷着个脸,娇儿很是忧心的望着她,“其实费公子也没什么恶意,您就别生气了。” “我没生气,我只是在想,你那个大少爷一定是知道我来了才走掉的。” “少奶奶的意思是,大少爷在躲着你?” “不然他一个喝醉了的人,怎会一转眼功夫就消失了?”除了他有意躲着她,她找不到他其他忽然消失的理由。 “可能是大少爷去别的什么地方了呢…”娇儿不要相信大少爷这几天不回家会是为了躲肖月红。 第30章 不能怪我 “不要再说了,他不想见我,我就不去见他就是。” 她倒要看看,他能躲到几时? 裴延诺,如果你不求我,那个苏妙言的事情,你们裴家爱怎么办怎么办,反正我从来就不在乎裴家其他人对我的看法和想法,唯一在乎的只有你,只有你,你知道吗? 尽管你对不起我,但是我还是会给你一个机会,如把握果你不懂得,那就不能怪我心狠无情。 “笃笃笃…” 车帘外忽然传来声音,肖月红眸光一转,伸手撩开侧帘,蓦地一张拉下眼睛拉长嘴的鬼脸闯入肖月红的视线,她吓得惊叫一声,薄薄的紫色侧帘从她筛糠似的手中脱落。 所有事情都是在一眨眼的功夫发生,所以娇儿都没来得及看清楚是怎么回事。 看肖月红惊神未定的样子,急道:“少奶奶,您怎么了?”随即,急忙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安抚。 肖月红不是胆小如鼠的人,是那张脸来的太突然她没有准备,所以才会吓到,此刻,在娇儿的关心下,她试着深呼吸,让自己紧张的心情慢慢的放松,转而,侧头看向侧帘,一把掀开。 “女人还真是经不住吓啊,一个鬼脸就吓得大叫了。” 看到外面骑在一匹通体白毛的骏马上,驼色的身影不是费若吉是谁!肖月红只觉奇怪,“是你?” “嗯。”费若吉点头,浅浅的笑容在嘴角缓缓的浮现,带着几分戏谑,几分真诚。 “你干嘛跟着我?”肖月红没好气的冲他叫。 费若吉剑眉一挑,“你说我跟着你?” “难道还有别的人吗?”肖月红不答反问,心中一阵烦乱。 “小姐,” 费若吉加重语气叫着,眉头皱得更紧,仿佛对她的话感到不可思议,“路这么宽,有谁规定,你可以走,我就不能。” 肖月红着实受不了他的伶牙俐齿,放下侧帘,端坐在马车里,准备不再理会费若吉。 第31章 女人是用来宠,用来爱的 “有人说,女人是要用来宠,用来爱的,既然裴兄不懂得宠你,爱你,你又何必为了他回娘家。” “他怎么会知道我要回娘家?” 肖月红小声嘀咕,不由转头看向娇儿,刚才就她们两个见过费若吉,不是自己说的那就一定是… 娇儿似是看懂了她眼中的怀疑,急得连忙举手投降,“少奶奶,我可没说啊。” “那他怎么知道的?”很奇怪不是吗? 娇儿摇头,以示不知,毕竟刚才她也没跟费若吉说上几句话,都是费若吉在跟肖月红贫嘴。 “其实我要知道很简单,因为裴兄的小妾进了大牢,目前,能帮助裴家救出苏妙言的人,只有你们肖家,我说的没错吧?” 侧帘忽然被掀开,费若吉嬉皮笑脸的把脸凑了过来,写满得意,“肖小姐,你应该没忘记当初你爹跟你说过的话吧。” 肖月红下意识把双手握在一起,强自镇定,“这好像跟你没有关系吧。” “没关系?是没关系,只是我想提醒你。”费若吉皱着的眉舒展开来,宛若雨过天晴般,笑得欢快,“不要再傻了,裴家如此对你,你还帮他们,我不相信你真的能那么大度。” 这个人到底想说什么? 是来干扰她的平静的,还是有意要跟她过不去,要把她好不容易抚平的伤口再一刀一刀的挑开? “你说够了没有!” 冷眼看着马背上坐着的谦谦公子,肖月红怒不可遏,“我的事情用不着你来管,请你住嘴好吗?” 费若吉立时抬手掩嘴,做出住嘴的姿态,捎带委屈的表情,只因她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横眉竖目的像个悍妇。 他不是来惹她生气的。 从他手中夺过帘子,肖月红气呼呼的放下,胸口剧烈起伏,波澜壮阔,让她没办法再平静。 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在自己决定了的时候,费若吉却半路杀出来重新将残酷的事实摆在她面前,要她不得不面对在裴家的惨状。 第32章 说不见就不见 自己爱的人纳了妾,还有了孩子… 并且对她的存在不闻不问,不管不顾,视而不见… 好像他们之间是两个陌生人,本来就该互不干涉,没有任何交集,可是,她心里知道,他们可是同床共枕了一年的夫妻啊。 为什么他就可以说不见就不见,说不爱就不爱? 她真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不就是一只小猫,不就是一场吵闹,不就是分房睡了,不就是她没有主动认错,不就是… 为什么就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她就在他的眼里再也看不到所谓的柔情,所谓的心疼,所谓的怜惜… 他,怎么会变得如此迅速? 短短半月而已啊。 肖月红的手越握越紧,纤长的指甲透过单薄的粉色丝绢扎进她的血肉里,轻微的疼了起来,但比起她心里的痛,万分之一都及不上。 那个臭男人,为什么比她还倔强呢? 这一年里,他都主动认了无数次错,为什么就不能多这一次,就这一次而已,他为什么会变得吝啬起来? 就是不肯低头? 越想下去,肖月红心里就越发的汹涌澎湃,所以她不得不安慰自己,不要再去想了,都是过去了的事情,现在,她要做的,只是帮一帮苏妙言,其他的事情,顺其自然好了。 毕竟,她现在想再多也都是徒劳的。 裴延诺不见她,不跟她说话,这都是她无法改变的。 但至少,她可以改变自己。 控制自己的情绪。 娇儿一旁看着她蛾眉皱起,脸色冷定的样子,仿佛在努力控制着什么,心里很是难受。 明明她在裴家受了天大的委屈,现在却还要帮丈夫的小妾…… 真是太为难她了。 希望经过了这一次,大少爷可以重拾旧爱,对肖月红好一点。 ** “少奶奶,我们到了!” 肖家离裴家整整隔着十大条长街,到达肖家的时候,天已经大黑了,启明星在天边俏皮的眨着眼。 第33章 你这孩子没心没肺 娇儿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外面,先走了出去,在外面接应肖月红,“少奶奶,您慢点。” 看到面前门楣上高高挂起的匾额上用金漆大字题着的兵部尚书府五字,她感到无比的亲切。 已经有一年多没有回来了! 看着门口熟悉的石狮子,熟悉的门环,熟悉的朱漆大门,她心里渐渐涌出一股股暖流,瞬间通体发热,不免有些激动。 终于要见到爹和娘了,心里又喜又怕。 “叩叩叩…” 娇儿上前按着门环,叫起了门,“有人在吗?” “谁啊?这么晚了。”门里很快传来声音,大概是没想到大晚上的还有人来兵部尚书府,语气中很是纳闷。 大门里乒乒乓乓的响了一阵,大门“吱呀”一声打开来,一位年过五旬的老汉走了出来,不满的看着外面站着的人,肖月红一见他,不等娇儿报上名号,便抢先走了过去拉起他粗糙的手,眼泛泪光,“河伯,是我啊,我是月红!” 被唤河伯的老汉闻言一个激灵,借着门口的大红灯笼散发出来的光芒,仔仔细细的将肖月红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番,眼睛慢慢的湿润。 良久,他才忽然哇的一声哭了,抬手抹泪,肖月红也跟着红了眼眶,“河伯,爹娘他们…” “你这孩子真是没心没肺,一年了,整整一年,你都不知道回来看看,你可知夫人有多想你,有多牵挂你。” 河伯声泪俱下的说着,责备的拍打了两下她的臂膀,恨铁不成钢的斥责,“在家时,你老说将来要好好的孝敬老爷夫人,可你一嫁了人竟连家都不回? 莫不是女生向外,有了丈夫就忘记了你爹你娘的养育之恩、忘了要报答父母?…你,真是太叫河伯伤心了。” “河伯,我…”此时此刻,所有的解释都变得那么苍白,肖月红压制住心中酸疼,故作自然,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第34章 对不起能弥补缺憾? 河伯花白的头发随着夜风微微的起伏,蓄满泪光的眸子,闪亮异常,“说对不起有什么用,能弥补你一年来都不肯回家的缺憾吗? 夫人一直以为你不认她这个娘了,成天在家念叨你。你爹也是时常跟我提起你… 我总说,你会回来的,明天就回回来的,可是一个明天又一个明天,你却迟迟不归,你知道他们心里有多难受吗? 我想给你捎个消息,可老爷他就会不肯也不让。” 听河伯越说哭得越是凶,想到爹娘思念她时的惆怅表情,肖月红心里泛起一丝苦涩,缓缓蔓延开去,转眼,心里全是苦味。 她以为爹说了那些话之后,便会再也不认她这个女儿,所以与其回来惹他生气,还不如不回来,这样也能让他的心情好点,有利于身心健康,可听了河伯的话,她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么狭隘和可笑。 “天下父母心,你怎能这样对老爷夫人。”河伯甩开她的手,用不舍的目光看了看她,转身走了进去。 肖月红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心里一阵难受。 旁边的娇儿听了河伯的话,心生疑惑的走过去,“少奶奶,为什么您一直不肯回来?” “我…” 这是当初嫁给裴延诺所要付出的代价,想到裴延诺现在另娶新欢,摒弃旧爱,她苦闷的不知从何说起。 “少奶奶,您心里藏着很多事,对吗?” 打从跟在她身边开始,娇儿就从未听她提过要回娘家,这一次,就算裴延诺要纳妾,她心里不高兴,她也没有说要回娘家诉苦,而是去了静安寺,一个人默默的承受那一切。 她真的好心疼她。 “娇儿,陪我进去吧。”肖月红避而不答,嘴角挤出一丝笑容,心想很多事情自己知道就好了。 娇儿听话的点头,搀着她的手朝大门走去。 爹,娘,我回来了! 肖月红激动的想,一会儿见到爹娘一定要好好的跟他们赔礼道歉,然而奇怪的事情马上就发生了: 第35章 进不了家门,何其残忍 她和娇儿刚走到门口,河伯忽然转过身来,伸手将大门“吱呀”一声关上,生生切断了她的视线,也割破了她的心,她讶异莫名, “河伯,我还没进去呢!为什么要关门?” 肖月红大惑不解的对着门说道,河伯并没有回应她,但她依稀能听见河伯离开的脚步声,在静谧的夜色下分外响亮。 “河伯,河伯……”娇儿同样奇怪,伸手用力的敲打着门,“放我们进去,快放我们进去啊。” 明明这里是肖月红的家,为什么却不让肖月红进去? 娇儿困惑极了,转而看肖月红,她似是被使了定身法,僵直的站着,两眼盯着大门,久久也没眨一下。 为什么? 这是为什么? 肖月红心里诧异极了。 她进不去? 她到了家门口,却没能走进这扇将她和爹娘隔开来的朱漆大门! 明明河伯有说爹娘很想她、挂念她,为什么现在却不让她进门! 她知道,这里面一定有缘由的。 可是,为什么河伯竟如此狠心的把门关上? “河伯,河伯,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河伯……” 她忽然间几步走到门口,用力的敲打着大门,高声问着,蛾眉皱起,清脆响亮的声音在静默的夜空中盘旋回荡,无比凄凉, “河伯,你开门啊,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这里是她的家,她要回来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不要再让她在裴家似的,明明静园也是她的家,可她就是回不去,更可恶的是裴延诺还问她,‘怎么到这儿来了?’ 好像那是她不该去的地方! 明明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家,要是爹娘也不要她,那么大千世界,哪里才是她的家? 哪里才是她肖月红的归属? “河伯,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对我这么残忍,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错了,爹,娘,求求你们让我进去,让我见见你们好不好? 第36章 好想,好想你 是女儿做得不对,才让你们伤心难过,女儿现在回来了,真的回来了,求你们原谅我好吗?” 肖月红扶在大门上,伤心的直掉眼泪,特别是想到当初离开肖家的时候的情形,再想到裴延诺最近对她的态度。 她越发觉得自己当时错的有多么厉害。 “娘,娘…我想你,真的,好想,好想你。” 悲痛的声音随着夜风的吹拂,透过门缝,快速的传进了整个兵部尚书府大院,尚在梦境中的肖夫人纳兰静猛然间从床上坐起来,睁开了睡眼,无比震惊,手用力的推了旁边的相公一下, “老爷,老爷你快听听,是不是月红回来了?” 好不容易睡着的肖万福听到月红回来了几个字,倏然睁开了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你一定又是做梦了吧。那个不孝女在裴家都一年多没回来了,现在怎么可能回来?” “不是的老爷,你听,你仔细听听,外面真的有月红的声音,真的有!” 纳兰静语气坚决,说的煞有其事的,肖万福心中怀疑,想到这样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在他们之间发生了,他早已麻木,不过看她这样激动,他也就装装样子,不想让她太难受,跟着坐起来,故作认真的竖起耳朵听。 可这一听,他的浓眉立时皱了起来。 “爹,娘,求你们……原谅女儿吧,女儿……真的知…知错了。” 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的,轻轻的,如风一般稍不注意就捕捉不到,真正听出来是肖月红的声音,他脸色微变,眸中泛起诧异,伸手拿起床旁挂着的衣服,匆匆下床,走了出去。 “老爷!” 纳兰静见状,着急的掀开被褥,迅速的下了床穿上鞋子,“你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夜色如铺开的墨汁,浓重的涂满了整片天空,那些星星似是被人摔破了,七零八落的挂在天边,风,吹过房门,吹过长廊,吹过人的身体,袭向不知名的远方。 第37章 曾经,抛弃了爹娘 肖月红悲戚的声音随风飘荡着,在整个尚书府中萦绕,不绝于耳,让肖家二老的心深深为之揪痛。 他们的女儿真的知道回来了吗? 在发生那件事情之后,她真的肯认他们了吗?循着声音飘来的方向,肖万福忍不住加快往前的脚步。 他要见见她的女儿。 她肯回来一定是想通了吧。 纳兰静在后面跟着,无奈她身体虚弱,哪里跟得上肖万福的脚步,所以不一会儿就落后了一大截。 “娘,爹,你们开开门啊,开门啊,让女儿进去,让女儿见见你们好不好?” 清冷的月光倾洒在衣着单薄的肖月红身上,在地面勾画出一个纤弱的影子,衣袂随风飘扬,那样子看上去仿佛在风中瑟瑟发抖。 “爹,娘…” 肖月红不停地叫唤着,知道自己把爹娘的心早已伤透了,如今他们不想见她也是情有可原,只是,虽然早就想到自己回到家未必能让他们接纳,但是,她想不到她会连家门都进不去。 看着宁静的四处和苍茫的夜空,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被所有人遗弃了,孤单无助。 如果,如果当初她没有选择嫁给裴延诺,如今,她一定跟爹娘关系融洽,开心快乐的过着日子吧。 可是,她不要想如果,因为她不要后悔。 曾经,她在爹娘面前信誓旦旦的说过,裴延诺会是这辈子她最爱的人,她也会是他身边唯一的女人… 想想,当时真是天真啊。 世事难料,才一年时间,她的相公早已不是她一个人的了,他有了苏妙言,有了他和别的女人的孩子。 而她竟曾为他抛弃了爹娘! 现在想要得到他们的原谅,谈何容易啊。 “少奶奶,” 听着肖月红凄凉的声音渐渐喑哑起来,娇儿心里一阵难过,眼看着她扶在大门上的身子无力的滑落下去,她连忙擦了擦眼泪过去扶住, “少奶奶,既然肖老爷和夫人不肯见你,我们还是回去吧。” 第38章 怎么能这么对待主子 她现在有点明白,肖月红为什么会害怕回娘家了,原来,她和肖家二老的关系并不太好。 可是,她口口声声说自己错了,又是做错了什么事? 天下父母心,就算儿女做错了什么,也不至于肖月红回到家而不让进门吧!更何况关门不让进的还是河伯。 一个府里的下人,怎么能这么对待主子? “少奶奶,起来,起来吧,我们先回去吧。”娇儿用力的想扶起她,无奈她软在地上,一个劲的摇头,不愿起来。 “我既然回来了,就不能再离开。”否则那样只会更加伤爹娘的心。 娇儿着急,“可是他们这么对你…” 肖月红抬眼看她,嘴角漾开一丝苦笑,“没关系。比起那个男人,他们对我好太多了。” 至少爹娘不会伤害她的心。 意识到她口中的男人是裴延诺,娇儿咬了咬下唇,“大少爷现在虽然不谅解你,但是他以后会明白的。” “谢谢你娇儿。”能够在这个时候有个人安慰自己,肖月红感觉心里远没想象的那么难受了。 她并不孤单,因为娇儿一直陪在身边。 只是,爹娘呢? 一年的时间里,自己都不在他们身边,估计他们也很孤单吧。 幼时,她就是爹娘手心里的宝贝,想要什么他们都给她,想干什么他们都帮着她,因为她是他们唯一的孩子。 而她也一直很乖巧懂事,从不惹他们生气,因此,爹娘更加疼爱她,可是…裴延诺出现后,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她开始跟他们顶嘴,开始吵架,开始不听话,开始…好像所有的恶习都是认识裴延诺才形成的。 她不知道,裴延诺对她来说,到底是幸福还是噩梦,但就她现在的处境来看,似乎噩梦更确切些。 那种将你亲手捧到云端之后,又狠狠的把你摔落下来,那种滋味,就像是有人用刀子割在心上。 “少奶奶,我扶你起来。” 第39章 那个男人 看着娇儿无比诚挚的目光,肖月红点头,慢慢起身,望着朱漆大门,眸中闪过一丝无奈和茫然,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取得他们的原谅。 瞧她仍旧一个劲的看着大门发呆,娇儿不知道怎么劝说肖月红离开这里。 “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刚转身要离开的肖月红,听到背后传来的冷语,立时回头看去,见是肖万福她又惊又喜,激动的跑了过去,“爹。” “谁是你爹!从你踏进裴家大门的那天起,你就不再是我肖万福的女儿。”肖万福一把甩开她拉住自己的手,神情冷漠。 “爹,女儿知道自己做的不够好,但是,女儿真的想要回来侍奉你跟娘。” 肖万福嗤然一笑,斜睨着面前站着的女儿,眸中掠过一丝嘲讽,“怎么了?裴家对你不好,所以你要回来了么?” 他话音未落,肖月红连忙说了声“不是!”她不要爹看到她的脆弱。 “那你为什么要回来?” “我,我想娘了,想您了,所以就…” “那我怎么听说,那个男人昨天纳了个小妾,而且还是奉子成婚?”到现在她还不肯承认她当初的决定是错误的吗? “爹……”没想到自己的爹原来什么都知道了,肖月红自惭形秽,心知瞒不住的,“就算是这样,女儿回来看看,也在情理之中啊,爹,请您,不要再为过去的事情生气了好吗? 让女儿进门,让女儿回到你们身边孝顺,好吗?” “那你可知,要进这扇大门必须先要做什么?”肖万福眸光敏锐的盯着她,伸手指着身后的大门,口吻意味深长。 “要做什么?”要回到家里,还需要先做什么吗?肖月红懵懂,不知道爹到底是什么意思。 “跟那个男人脱离关系。以你是我的女儿的身份进去,而不是以裴家的大少奶奶身份。” 肖万福斩钉截铁的说着抬头看向她身后的某个地方,脸上有着不容商量的决绝,肖月红心中一紧,惊道:“爹!” 第40章 劝分不劝和 他怎么可以这样呢? 就算自己是他的女儿,可他也不能这样子要求她,近乎威胁的要求她呀。 他们是父女不是敌人。 她愣愣的望着他,出了意外就是百思不得其解,难道爹就那么讨厌裴家的人,那么介意他嫁给了裴延诺? “如果不是这样,你也不必进这个门!” 肖万福忽略掉她脸上的困惑不解,压制住心中的不快,微微侧头看她,眸中射出一道寒光,随即甩袖走向大门,似要进去,既然她还不知悔改,他又何必多说,肖月红急得上前大叫: “爹,不要这样好不好?”为什么要逼她呢? 肖万福顿住脚步,闭上了眼,月光将他的影子在地面拉得长长的,细细的,没有回头,只是用眼角余光瞥了她一眼, “相信爹的话,你应该听得懂的。” 他不想多说什么,只要她懂,便已足够。 “可是爹…” 肖月红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一想到裴延诺对她的冷酷无情,她真的很想离开他,但是,不是现在。 然而爹,他应该不会理解的。 一旁站着目睹这一切的娇儿,着实看不过去,几步跨到肖万福面前,她不满的直视他忽然睁开的眼睛, “肖老爷,人家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门亲。加上少奶奶又是您的女儿,您怎么可以劝分不劝和呢? 就算少奶奶做错了什么,您也不必提出要她离开大少爷的要求,就算我们大少爷不好,但他对少奶奶还是不错的。” “不错?” 肖万福侧身看着面前红衣绿裙的娇儿,发现她也就十六七岁的年纪,长得还算清秀,却帮着裴家说话,这让他看她的眼中不禁多出了几丝鄙夷, “你所谓的不错,就是要你们大少爷纳个大肚子的小妾回来,让我女儿难堪吗?” 我女儿… 肖月红紧绷的神经因为这三个字立时松弛了下来,心知,爹还是承认她这个女儿的,只是,只是因为裴家,所以才… 第41章 想好了,再回来 这让她不由满腹疑团,爹到底对裴家哪里不满意,以至于她和裴延诺一开始就被他强烈的反对! “我…我,” 娇儿理亏,张口还想辩驳,肖万福目光冷锐的盯着她,不给她机会,“你是裴家的人,老夫不想跟你说话。 带着你的少奶奶赶紧离开吧。” “肖老爷…” 见他转身就走,娇儿急了,“我不是赞同大少爷纳妾的事情,只是大少爷过去对少奶奶的确不错。” “这跟老夫没有关系。”为什么还要说给他听呢! 他一步不停的往大门里走,肖月红看着他的背影慢慢远离自己,忽而几步追了过去,“爹!” 肖万福仿佛没听见一样,继续走着。 “爹,女儿知错了,但是请您不要逼女儿在您和娘跟相公之间做出选择好吗?”这对她来说太残忍了。 她,还没有到非要离开裴延诺的地步。 她坚信他们的感情只是临时触礁了,很快就能好起来。 “在你一天没有脱离裴家,老夫就一天不认识你。”肖万福冷冷说完,已经转过身来,神情冷肃,亲手将那扇大门慢慢关上。 “爹!” 肖月红没想到他一点商量的余地都不给,几步过去跪倒在门口,“爹,请您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好不好?” 明明,他们的关系可以不用这么僵持的不是吗? 为什么爹一定要一意孤行? 她跪着过去推着门,不想它就这样关上,“爹,我是您的女儿,不要对我好吗?我是真的要回到你跟娘身边的。” 眼瞅着她眼睛里盛满了晶莹的泪水,肖万福心里不是不心疼的,可他必须要这样,“等你想好了再回来吧。” 心一狠,但闻“砰!”的一声,大门无情的阖上,将她和肖万福完完全全的阻挡在门的两面。 肖月红的心似有一条丝线缠绕住,不停的收紧,差点就让她无法呼吸。 爹,为什么… 第42章 要见我的女儿 到底是为什么? 周围渐渐安静了下来,落单的夜鸭在空中飞过,发出一声哀鸣,好像在同情肖月红,又似是在安慰肖月红。 娇儿一旁站着,目睹跪在地上的肖月红,听着她的啜泣声,心里酸酸的疼起来,很不是滋味。 她,刚才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所以才激怒了肖万福,让他狠心的把肖月红关在门外? 真不敢相信,世界上还真的有做爹的不认自己女儿的。 “爹,爹,爹…” 肖月红仿佛使出了浑身的最后一丝力量,声嘶力竭的大声叫着,她真的想被爹谅解和原谅。 尽管知道爹一直是个一言九鼎的人,说过的话从来不轻易收回,哪怕是错误的,也一样。 但要她离开裴延诺的事情,她不知道是对还是错! 从裴延诺纳了妾,她就没怎么见过他,没跟他说过话,她不知道自己在他心里,是否还有一点点位置。 如果,已经没有任何地位了,那么… 她痛苦的闭了闭眼,眼角滑落一点晶莹,落在她水嫩的肌肤上,如露珠般清澈透明。 “娇儿,我们回去吧。” 伸出手,刚要在娇儿的搀扶下站起身,却听到门里传来纳兰静的怒斥声:“老爷,你放开我,我要见我的女儿,你不能这样拦着! 她可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要不是你当初一意孤行,她怎么会一年来都不愿意回家? 现在她终于回来了,我就不能再让她离开我!” “月红,你别走,千万别走,你好歹也要让娘见见你,说几句话啊。” 听到纳兰静语气里的急切和慌乱,肖月红的心如同被一双无形的手撕扯开来,猛扑到门上,她一边敲打,想要进去,一边大声叫起来,“娘…娘,你怎么了?娘…” “月红…” 纳兰静看着拦住她不让出去的肖万福,眸中一点点凝起丝丝冰冷,“肖万福,今天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见到我的女儿!” 第43章 如果当初……进了宫 “静儿,你不可以这样,月红还没裴家断绝关系,你见了她又能怎么样?”肖万福眉头紧锁的劝解。 “话是不能这么说的,如果她当初顺从你的意思进宫当了秀女,那我不是更加难以见到她。 万福,你不能这么自私,不能将你的荣华富贵寄予在月红的终生幸福上。 我这个做娘的,只要她开心,幸福就好,至于她嫁的人是谁,是什么人,都不重要。” 纳兰静拍着自己的胸脯,据理力争。 “静儿!你明知道我不是完全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让月红她…” 面对纳兰静的不理解,不冷静,肖万福显得有些着急,却不想纳兰静冷凝的打断他的话: “不管你为了什么,我只要我的女儿。”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难道他还不明白吗? “静儿!” 肖万福再一次加重了语气,似要将她的理智唤醒,“你就不能体谅我一些,暂时不要去管月红。” “不要去管…”她的夫君怎么可以说出这样不负责任的话呢!纳兰静气急,“她是我的女儿!” 怎么能不管! 他不是女人,当然不知道孩子的出生意味着什么,那可是从她身体里掉出来的一块肉啊。 她捧在手心,抱在怀里,看她一口一口的吃奶,陪伴她一点一点的长大,直到她出落成大姑娘,亭亭玉立,花容月貌,她依旧想要把她留在身边,现在怎么能不管她! 她真怀疑面前站着的男人是不是自己的相公! 肖万福似乎看出了她眼中的质疑,抓着她臂膀的手紧了紧,“静儿,我知道,我知道你担心她。 但是,她现在必须跟裴家断了来往。你不是不知道,裴延诺昨天才纳了妾,她今天会回来,一定是在裴家受了委屈。 如果她脱离了裴家,以后就不会再受委屈了。” “受委屈怎么了?只要她能回来,我就要去见我的女儿。”没见过像他这样会阻碍妻子去见自己女儿的夫君。 第44章 一切都是幻听 “静儿。” 肖万福眸光热切的望着她,还想努力把她说服,谁料纳兰静似乎没了听下去的耐心,电光火石间低头在肖万福的手腕上咬了一口,肖万福吃痛皱眉,手一松,纳兰静就跑向大门, “月红,月红,等着娘,等着娘来见你。” 她使出浑身的力量朝大门奔跑过去,就怕肖万福不死心,还会上来拦截她,一路跌跌撞撞,这才到了大门口。 “吱呀” 大门打开,纳兰静脸上的激动瞬间转为讶异,看着面前的一切,一下子愣住了,苍茫的夜空下,除了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阁楼屋宇,大街小巷,四处空荡荡的,肖月红没有如她想象的那样,站在门外。 ——等她出来、 门口一个人也没有,她的手无力的从大门上滑落,皱着眉走出去,心中很是困惑,难道自己刚才是在做梦吗? 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肖月红的声音,对不对? 一切只是幻听。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许她真的又做梦了吧。 然而,她刚才分明听得清楚,是肖月红在大声叫她娘。 一声声娘,叫的肝肠寸断。 为什么现在却不见了! 难道她走了吗? 自己竟然一点也感觉不到她的气息… “月红,月红你在哪儿?” 她走下台阶,在大街上走走看看,寻找着肖月红的踪迹,她不相信那是幻听,那是梦。 已经一年多没有见过她了,她相信肖月红也是想她的,所以,才会回来…… 只是,为什么又不见了! 月红,娘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 坐在马车里,肖月红的眼睛一直红着,然而她并没有流泪,眼泪噙在她的眼里,闪耀出晶莹的光,久久不落。 娇儿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想要让她心里舒服点,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缓解她心里的痛。 “月红,你要等着娘,娘马上就来见你!” 第45章 能当娘娘的 简单的一句话却在肖月红的心里激起了千层浪,她好后悔,后悔自己一直都没回来过,哪怕是三朝回门,她也是拉着裴延诺在外面大街上逛了一天,跟裴夫人谎称回过娘家了。 其实,她一直想回来。 当初跟裴延诺在一起,她没有得到爹娘的祝福,而爹决绝的话语屡屡响在耳畔,哪怕她屡屡经过兵部尚书府门口,也只能远远的看着,要进去,她自问没有足够的勇气。 “只要你敢进裴家的门,你就没有我这个爹。” 爹,你这话只是一时冲动才说的是吗? 否则你也不会考虑到我在裴家因为裴延诺纳妾受了委屈的问题。 爹,我想你,也想娘,所以,我会回到你们身边,尽快的回到家里,跟你们团聚。 如果真的非要在爹娘和裴延诺之间做出选择,那么,她现在已经选择了。 “少奶奶,您跟肖老爷之间是有什么误会吗?”所以肖万福才会那么无情的对她! 肖月红摇头,那些事现在提起来已经没有意义了。 娇儿心里虽然失望,在这个时候肖月红什么也不告诉她,但她知道,自己应该让肖月红转移一下注意力,故而娇笑着说: “刚才听肖老爷说,原来她是要把你送进宫当秀女。我想,像少奶奶这样的美人,进了宫一定会当娘娘的。” “或许吧,但可以肯定的是,若是我当初进了宫,一切都不会很一样。” 听到肖月红的回应,娇儿心中一宽,总算她肯说话了,“那少奶奶见过皇上长什么样吗?“ 肖月红摇头,“听爹说,小时候,我和太子一起玩过,不过现在十多年过去了,我也不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样。” “是这样啊。” 想到不久前自己在大街上看到的皇榜,娇儿微微一笑,“现在的皇上刚即位不久,应该还很年轻。” “嗯。”肖月红点头,忽而眼神古怪的望着她,“怎么了,忽然对皇上那么感兴趣?” 第46章 就要结束了 娇儿摇头,“没有啊,我是看少奶奶太难过,所以跟您胡乱扯点闲话。” 娇儿可真是个体贴的人! 肖月红心里叹息着,拉起她的手握在手心,心知娇儿是她在裴家唯一真正对她好的人。 但若是她离开了裴家,娇儿会跟她一起走吗? 娇儿也紧握着她的手,冲她露出甜美的笑容,随即,她忽然皱起眉头,脸上掠过一丝忧虑, “那,少奶奶,我们现在虽然见到了肖老爷,但是苏妙言的事情根本没有提,现在我们这样回去,没有关系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肖月红闻言,心中‘咯噔’一下,只觉为难,“爹现在认都不认我,要他帮忙,是不可能的。” “可是少奶奶,夫人那里…”估计一定会怪罪的。 想到裴夫人的要求和爹的话,肖月红松开她的手,安静的看着随风扬起的紫色车帘, “没关系,我自有法子。” 要是自己决定离开裴家,那么裴家的所有人、所有事都跟她没有了任何的牵扯。 娇儿“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她相信肖月红的聪颖,真的会有法子。 伸手挑开马车里的侧帘,肖月红抬头看向夜空,一轮圆月挂在西天,无数的星星围绕着它,她心想它应该从来不知道孤独是什么吧,但她此时此刻感到无比的孤独,因为那个人不在身边。 心里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她拼命的想找回来,却无迹可寻。 以前,每次她跟爹娘有了冲突,有了纠纷,都是他陪在身边,细心的开导她,安慰她,给他温暖的怀抱,可这一次,或许以后的很多次,他都不会在她身边出现了,更别说什么陪伴。 裴延诺,我跟你马上就要结束了。 “吁——” 随着车夫小杜的一声惊呼,马儿好像受了什么刺激,长嘶一声,马蹄踏在地面发出“嗒嗒”的脆响,车身的东倒西歪了一阵才算是停了下来,肖月红一时没有准备,整个人眼看着要往前跌出去,娇儿心急如焚,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肖月红的手,“少奶奶!” 第47章 拦车的少年 “你们没事吧,少奶奶,娇儿!” 小杜听到惊叫声,挑开车帘来看,见娇儿抱着肖月红,脸上惊神未定,好在两人没事,小杜才放了心, “刚才前面忽然走出来一个人,我怕撞上他,所以就只能急急的停住。” “一个人,什么人啊?”娇儿奇道,深更半夜的,就算有人,也该知道给马车让道吧。 肖月红抑或是想到了这一点,心中疑惑,从娇儿怀中起来,走出马车,看到前面站着一个穿着湖蓝色的,打扮普通的少年。 那少年就离马儿几步远,刚才马儿骤停,他既没有露出害怕的神情也没有逃也似的以为捡回了一条命离开。 倒像是处变不惊啊。 只是,他依然不肯离开而是站在那儿,目不转睛的看着马车这边,莫非是想要讨些银两? 看他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受伤的痕迹,受惊的迹象,反倒是自己和娇儿差点撞在车上受伤,她准备不理会。 放下车帘,肖月红淡淡的吩咐,“小杜,我们绕道而行!” “是。”小杜答应着,便挥舞手里的长鞭,驱使骏马绕开少年所站的方向往右行去。 浓浓的夜色下,少年就那么站着,笔直如松,小杜和肖月红乃至娇儿都以为绕道就行了,可是,奇怪的事情总是接踵而至,那少年看着是没懂,但也就一眨眼功夫,小杜就看到少年站在了面前,他不得不再一次使出吃奶的劲拉紧了缰绳,迫使马儿停下。 否则受惊事小,撞到人就事大了。 这人一定是来找麻烦的。 这是小杜第二次被他拦截的时候,脑子里闪出的第一个想法,不仅是他,就连随后掀开车帘出来一看究竟的肖月红和娇儿也想到了这一点,心里纷纷生出疑惑来。 “少奶奶,那少年会武功,您看他是为什么而来?” 会武功! 听着小杜的话,肖月红心头一紧,看着那少年,心知自己分明不认识他,为何他一再拦截马车? 第48章 远水救不了近火 既然会武功的话,现又可以拦截,没有言语,没有挑衅,难道是绿林大盗在欲擒故纵? 那…是想劫色还是劫财? 一想到这,肖月红心里紧张了起来,望了望娇儿,见她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少年,紧皱眉头,肖月红不禁双手不安的握住手里的粉色丝绢,有微微的汗浸湿了手心。 如果真是自己想的那般,那就太可怕了。 现在他们离兵部尚书府已经有一段距离了,远水救不了近火。 怎么办? 正不知所措间,小杜似乎也想到了那少年来者不善,拿眼角余光看她,“少奶奶,我看我们冲过去吧,我们有马,他却只是孤身一人,说起来,我们不一定会输给他!” 马跟人一比,应该是有优势的。 听他这么说,娇儿回头来看着肖月红,“少奶奶,我怕!” 肖月红心里何尝不怕,但她拿不定主意,因为少年刚才既然可以以不变应变,说明他的功夫一定不弱,所以才能在让马车先行的情况下,依旧拦下了他们,真要比,她们未必能赢。 “少奶奶,背水一战吧,我会尽拼死保护少奶奶,只希望少奶奶到时能记得,别忘了给我娘子他们一些补助。” 没想到小杜会有这样的忠心,肖月红很是感动,“小杜!” 娇儿似是也受到了激励,强作镇定,“少奶奶,小杜不怕,娇儿也不怕,为了少奶奶,我也可以连命都不要。” 肖月红看看她,又看看小杜,“娇儿,小杜,谢谢你们,但我不会让你们有事的。” 她怎么能用他们两个的命来换自己的呢! 小杜放下车帘,回头看着前方,刻意压低了声音说,“少奶奶,等下我一驱马前进,你和娇儿就从后面窗口跳出去。 然后马上逃走,不用管我,知道吗?” “小杜…” 肖月红想说其实可能还有别的法子,却不想小杜已经一鞭子打在马背上,马儿吃痛,放开马步就疾跑,马车里极不安稳,她和娇儿在里面,东倒西歪的,身体屡屡撞在马车上,剧烈的疼。 第49章 少奶奶,快跳! 娇儿一把抓住马车,掀开后面的帘子,看着肖月红坚决的道:“少奶奶,快跳!” “娇儿…”她真的一定要这样牺牲她和小杜吗? “少奶奶,你放心,我和小杜会没事的,请你,快点跳好吗?如果不跳,也许我们三个都活不了,但现在你还能有活的机会,所以,不要再迟疑了!不然,我和小杜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娇儿!” 娇儿的大义,让肖月红心里涌现一股股暖流,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让她顿觉温暖。 点头,转眼间,那黄色的身影跃出了窗口,滚落下去。 “少奶奶,你一定要好好的。”娇儿掩上帘子,随着马车快速的远去。 ************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投进清荷小筑的时候,躺在窗下竹椅上睡着的人,慢慢的醒了过来。 痛! 这是他醒过来后第一个感觉,下意识的伸手抚着太阳穴,昨天喝了那么多酒,现在头不痛就怪了。 坐起身,他眯着眼扫视四周,发现这里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竹屋,里面有条不紊的置放了桌椅板凳,值得一提的是一切都是竹子制成的,乍看上去,青绿的颜色给人一种分外清新的感觉,叫人心情也跟着清爽起来,连呼吸到的空气似乎都透着清凉。 “你醒了吗?” 阳光里,一个穿着虎皮制成的衣裙的少女走了过来,头上戴着用少见的用银角、银扇攒起来的头饰,加以骨石制成的项链、耳环、手链,衬得她越发的与众不同,特别是她的衣着,竟然上身露出半个肩膀,裙子不到腿部的膝盖,晶莹水润的肌肤,一看就叫人心动。 这样的穿着,还是他第一次见,所以他有些愣神,忍不住盯着她看,良久,也没反应过来。 他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面前奇装异服的女子又是什么人,总之,觉得很不真实。 他身边的人,还从来没人如此大胆的穿成这样。 而她也似非中原女子。 ——————今日十更完,有兴趣的亲猜猜这男人是谁!可在评论区留言哦,^_^ 第50章 骑在老虎背上的少女(1) “把这碗水喝了吧。”女子朝他递过去一只陶碗,碗里装着清澈的水,轻轻荡漾开一圈圈波纹,透过晨光清晰可见。 “你是…” 他扶着疼痛的头,想要想起来是自己来到这里,是否见过女子,可惜,他想不起来。 “我叫沙玛!” 她说起话来倒是跟中原人很想,但他听着,只道这是个很另类的名字,也不像是女孩子的,倒像是大男人才有的抽象,叫人一点联想都没有。 太不够柔和了。 “要不要吃点别的东西?”沙玛拉起他的手,将陶碗放在他手心,一双似弯月的眼睛黑白分明。 他看着那碗水中映出的自己的脸,苍白、憔悴…好陌生啊! 瞧他盯着那碗水看并不回答自己的话,沙玛也没有不高兴,而是从旁边的木柜格子间拿出一只木盒,木盒上雕刻着精致的花纹,正面还嵌着一刻玫红色的宝石,可见很是贵重。 沙玛拿着它,走到中原男子身边,“你要是不想吃东西也行,反正你们中原人的饭,我也做不来。 不如,你吃点我喜欢吃的吧。”在他旁边坐下,沙玛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只金黄色的东西,递给他。 他没有接,只是看着她手里的东西,金黄金黄的似乎经过了油炸和晾干,所以有一股好闻的香味。 但他认不出来那东西是什么,所以忍不住问,“这是什么?” 想到她第一次给一个中原人尝这些东西的时候,他们居然诬赖她居心不轨,谋财害命,她忍不住卖起了关子, “你吃了,我再告诉你!”要知道这些东西,在她们那里可就是宝贝,是天底下最好的食物。 她决不允许再有人玷污她的好东西。 他有些犹豫,慢慢伸过手去,快要接过的时候却又缩了回去,心想不知名的东西还是不要吃的好,不料沙玛手一伸,将他的下巴一拉,嘴一掩,那东西俨然送到了他的嘴巴里。 第51章 骑在老虎背上的少女(2) ——某无良作者提醒,看这章的时候,记得不要吃东西! 他始料未及,只觉惊异,“你…” “好吃吗?”沙玛两眼冒光的望着他,“告诉你哦,这是我亲自从草地里抓来的大蟋蟀,然后用火慢慢的烤干,再油炸一下,这才做成的,光是弄这一盒,我可是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呢。” “你说什么?”他惊讶极了,伸手指着那木盒里盛放的东西,“这是…这是大蟋蟀!” 她居然让他吃蟋蟀! 那不是昆虫吗,人,怎么可以吃? 想到那一蹦一跳,成天在泥土里钻来钻去的大蟋蟀,他胃里一阵翻滚,“呕”的一声跑了出去。 沙玛紧跟着起来追过去,“喂,中原人你不许吐!” 那东西可是她费了好大功夫才抓来,然后耐着性子经过一系列的程序才做好的,可不能被他糟蹋了。 “中原人你不许吐!” 她一边跑着一边大声喝着,出了门口才发现他已经蹲在地上吐个没完了,那混合着口水胃酸吐出来的大蟋蟀,还是整个的,在晨曦中分外显眼。 “中原人,你混蛋!” 沙玛一把推过去,他冷不丁倒在地上,手扶着喉咙,他一定要把那脏东西吐出来,不然就太可怕了。 大蟋蟀怎么能吃呢? 这个女人一定是疯子! “中原人,你真是太可恶了!” 沙玛用树枝将大蟋蟀夹出来,扼腕痛惜的看着,忽然眸光一转,看向他的眸中闪过一丝凌厉,几步走过去一把抓住他的臂膀, “你得赔我!” 迎着她敏锐的目光,他不敢轻易的去惹一个疯子,小心的问:“是赔银子吗,要多少?” “谁稀罕你的银子!”沙玛不客气的在地上啐了一口,毅然决然的道:“我要的,是我的蟋蟀点心。” “蟋蟀…点心?” 那么脏的东西,怎么就跟他记忆里又好看又好吃的点心挂上钩了呢!真是个可怕的女人。 第52章 骑在老虎背上的少女(3) “那你想让我怎么样?”他不安的问,做梦也想不到会碰上这么个稀奇古怪的女人! “去给我抓蟋蟀!”沙玛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将那只从他吐出来的液体里夹出来的蟋蟀递到他面前, “然后帮我弄成这个样子!” 他看着,转头,又是一阵呕吐。 沙玛见他这样,心中气急,心知不能轻易的饶过他,必须要让他知道玷污她宝贝的后果。树林那里有蟋蟀,你赶紧去给我抓十只过来!” “十…十只?”他唏嘘,眉头紧拧。 沙玛看他甚是愁苦的样子,心中暗乐,知道自己用对了法子,就是要为难为难中原人的,免得他们老用看另类的目光看她, “怎么,不行啊?” “可我才吃了一只啊?”面对她提出来的十只要求,他显然难以接受。 沙玛柳眉一横,眸中闪出凛冽,“那你说,到底要不要赔给我吧!”她揪住他衣襟的手加重了力道,再一次收紧,充满着威胁。 他忙点头,“我赔,赔就是了!” 他一个大男人应该犯不着跟个疯子计较吧。这一次他自己认栽,行了么? 随即起身,朝沙玛所指的树林里走去。 早晨稀薄的阳光,静静的撒落下来,透过绿叶间的缝隙,犹如千万把刀从树顶直劈下来,将好好的光影劈的七零八碎,在地面留下一个个不规则的图案,如被人剪得一团乱的晶片,又似是被人打碎了的镜子,七零八落的掉在地上,斑驳可见。 脚踩在柔软的草地上,他屏气凝神的听着周围的动静,如今三四月的天气,真是蟋蟀高发的时候,像树林这样阴凉较湿的地方要找到十只蟋蟀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唧唧吱,唧唧吱…” 清晰的听到蟋蟀的欢叫声,他顿觉眼前一亮,循着声源向右转去,尽量放轻了脚步,慢慢的,慢慢的走向一丛灌木。 “唧唧吱…” 看到了! 第53章 骑在老虎背上的少女(4) 他兴奋的睁大了眼,但见蟋蟀那小小的个头栖息在灌木中的一小块灰白色的石头上,细长的触角一动一动的,不停的叫着,无比欢快。 不过不得不承认,它的声音并不好听,听得多了,觉得好吵,但在幽静的树林里和着风声就像是一曲小插曲。 “唧唧吱…” 他就要捉到第一只蟋蟀了! 振奋的想着,不由得将脚步放的再慢些,然后猫着腰走过去,伸出手,准备给它来个措手不及,一举拿下。 隔开挡在面前的灌木枝,他俯下身,右手眼看就要抓住那只蟋蟀,忽然“啸——”的一声吓得他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抬头看那发出声音的东西,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天呐,老虎!” 老天,不会吧! “啸——” 老虎似是很不满他这个闯进树林来的中原人,朝他高声叫着,淡蓝色的眼睛透着肃杀,一身乳白色的毛发,当真罕见。 出生于商业世家的他,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会如此近距离的看到老虎! “啸——” 仿佛是他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样子惹恼了它,它开始举步朝他走过去,细尖的爪子踩在软绵绵的草地上,看上去有点懒洋洋的,可他脸上的神情,依旧那么的凛然,不容忽视,他吓得直吞口水,下意识地两手撑在地上,慢慢往后挪。 这老虎不会吃人吧! 他害怕的想着,双眼漫无目的的四处看着,寻找着可能用来赶跑老虎的东西。 可惜,这周围除了干树枝就是草,根本没有任何的抵抗能力。 “啸——” 老虎忽然停住了脚步,仰头大叫着,仿佛在呼喊自己的同伴,他见此心中大骇,胸口里的那颗脆弱的心砰砰直跳,一头老虎已经够可怕了,要是再来几只,那么他今天岂不是要被五马分尸了? 不可以! 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能就这么葬身虎口。 第54章 骑在老虎背上的少女(5) 来不及多想,他猛地起身就跑,那老虎眸光敏锐,见此也撒开虎步迅速的追了过去,他回头见状,吓得差点跌倒,却只能使出吃奶的劲,奋力的,辛苦的往前跑。 他一定要快点跑。 可人的脚步哪里能比得上虎步呢! 刚刚才离开的距离,转眼已经被老虎完全嘴上,彼此间的距离就剩下了十几步,要是老虎这个时候停下来,估计爪子一身就能把他抓住了。 “救命啊,救命!” 他一路狂奔着,不由的求救起来,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老虎,可悲的是,他居然要被老虎追。 “救命啊…” 他几步一回头的看着,见老虎不停地追,他也能机械性的不停地跑,冷不丁“砰!”的一声,撞上一股肉墙,顿觉眼冒金星,正晕眩中,听的面前模糊的身影说道: “中原人,你怎么了?跑那么快干什么?” 他似是醍醐灌顶立时醒了过来,一把拉住沙玛的手,“后面有老虎,赶紧跟着我跑。” “老虎?”沙玛眸中掠过一丝惊奇,“你说的是叮叮吗?” “叮叮?” 他讶然,难道沙玛知道那只老虎,随即困惑不解的望着她,转而看向身后的老虎,发现它不知何时放满了脚步,像个老人似的,慢悠悠的走了过来,耷拉着头,姿态疲倦。 他诧异极了,没想到刚才还气势汹汹的追他的老虎,此刻竟会是如此神态! 沙玛将手含在嘴里吹了一声口哨,那老虎在离她不远的绿草地上趴下来,朝她眨着眼睛,像个可爱的孩子。 沙玛无视他脸上的震惊,举步要走过去,他却担心的拉住了她的手,“它会伤害你的。” 比起自己,她不过是个弱女子,万一被咬到,可怎么办? 身为男人,他不能眼看她冒险。 沙玛笑而不语,拿开他的手,一步一步朝老虎走过去,神态从容,想看到老朋友一样的招了招手, 第55章 骑在老虎背上的少女(6) 沙玛笑而不语,拿开他的手,一步一步朝老虎走过去,神态从容,想看到老朋友一样的招了招手,奇异的事情就此发生了:沙玛居然稳稳当当的坐在了虎背上! 而那老虎一点也没有愤怒的样子,而是慢慢的,慢慢的起来,驮着沙玛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他瞠目结舌! “中原人,它是我的坐骑叫叮叮,刚才一定是你打扰了它休息,它才会追着你跑的。” “你…”他尚未从惊愣中出来,伸手指指那通体白毛的老虎,又指指虎背上的女子。 深深的感到不可思议。 那老虎明明是十分凶猛和野性的,可她一个女流之辈居然轻而易举的坐了上去,让它臣服… “你,到底是什么人?” 沙玛微微一哂,稀薄的红唇轻启露出一口白牙,“这个你就不必知道了。”她可不能将自己的行踪泄露出去, “对了,中原人,你叫什么名字!” 沙玛从虎背上跳下来。 “这个你也不必知道吧。”既然她不肯说,他也没理由非要告诉她不可。 “你们中原人就是小气。”沙玛不满的上前两步,双手负背,神情淡漠的扫过他白净的脸, “不过是个名字也要搞得神秘兮兮的,你看我多爽快,一早就告诉你,我叫沙玛了!” 她说的也是。 大小不过是个名字,她都告诉他了,他要是不说,是为无礼,“在下,裴延诺!” “裴—延—诺”沙玛一字一顿的念着,眼中流光溢彩,“裴延诺,中原人叫裴延诺!” 听她口口声声叫自己中原人,而且衣着打扮也甚是怪异,他知道,她一定不是中原人。 只是,她到底是什么人! 不仅喜欢吃那些古怪的东西,而且还能骑上虎背… 真真叫他意外。 “不过比起中原人,还是很拗口的,这么着吧,我还是叫你中原人,但你可以叫我沙玛。” “那沙玛姑娘,要是没什么,我就先回去了,后会有期!” 裴延诺说完就走,沙玛见状急道:“喂,你这样就想走啊!你还没赔我大蟋蟀呢?” 第56章 骑在老虎背上的少女(7) “反正你还有那么多没吃完,不急着要,改天,我会亲手奉上!” 裴延诺头也没回的说着,高大的声音渐渐消失在树林深处,沙玛看着,不由嘟起小嘴来,显得闷闷不乐。 游戏才刚开始呢,他怎么就走了! 要不是害怕一出去就被…她现在一定要跟着他! 转身,走到老虎身边,她抚摸着它软软的毛发,“叮叮,你说这个中原人真的还会来吗?会还我蟋蟀?” 叮叮没有反应,只是眨着眼睛,看向前方。 沙玛将脸贴在它柔软的脸上,眸中掠过一丝惆怅,“你不信吧,其实我也不信,爹爹说过,中原人是最不讲信用的。” “如果他以后不来的话,咱们就能用这个来告诉那个小皇帝,他们中原没有咱们藩国好。” “叮叮,你最好了,咱们去捉蟋蟀好不好!”沙玛笑盈盈的冲老虎笑着,老虎也咧着嘴,似乎在笑。 宁静的树林里,鸟语花香,沙玛骑上老虎的背,慢悠悠的穿梭在丛林里,走到哪儿都会惊飞一群群早起的鸟儿,就像她跑在中原的大街上,总能惊得路上行人一哄而散! 在她的印象里,中原人不仅不将信用,而且还胆小如鼠。 ******* “一群废物!” 喝骂声在宁静的早上,带着爆炸性的威力,回荡在整个空旷的庭院,站在院中枝叶繁茂的榕树下一字排开分作两列的八名黑衣男子,围着头巾的头一个个垂的很低,连大气都不敢出。 “本将军已经给了你们大半个月的时间明察暗访,至今玛莎仍旧下落不明,你们说,本将军养着你们有什么用!” 在黑衣人没出现之前,他还在院子里的石桌旁优雅的喝着茶,此刻手一挥,便将茶壶茶盏如数扫落在地。 砰!!! 瓷质的茶壶茶盏碎裂开来,青绿的茶水在阳光照耀下,折射出耀眼的光,直直的射向旁边题着荣雅居三个字的匾额。 第57章 骑在老虎背上的少女(8) 这里是费儒将军的府邸,荣雅居是后院的一处花厅,外面有一个宽阔的庭院,是一天中阳光照耀最多的地方。 也是造成最静谧的地方,因为没有费儒将军的允可,任何人都是不能随意进来的,包括前来打扫的仆人。 “少将军,我们已经尽力了!” 黑衣人中有一人上前一步说道,“玛莎公主太狡猾了,我想,她一定是知道我们会去找她,所以就躲起来了!” “躲起来了?那你们就给本将军找出来啊!”庭院中一袭黄褐色长袍的男子,怒发冲冠。 “少将军,请您再给我们一点时间!”黑衣人低着头说,为自己的办事不利感到惭愧。 “又是给一点时间,你问问你自己,我已经给过你们多少次时间了!再过半月就是玛莎公主进京的日子,皇上会亲自出宫在成武门迎接,要是我们交不出人,不说爹他老人家,就连整个将军府也会保不住!” “少将军,我们誓死效忠!”黑衣人领头跪了下去,其余的人也紧跟着跪下去,气势如虹的宣誓, “少将军,我们誓死效忠,和将军府共存亡!” “好,只要你们有这个心,那么我再给你们十天时间,这是最后的日子,要是再办不成,都给我提头来见!” “是,少将军!” 黑衣人们点头应着,神情冷峻,齐刷刷的站了起来,也就男子挥一挥手的功夫,八个黑衣人瞬间化作一团黑烟消失了。 荣雅居沐浴在晨光中,很快恢复宁静,榕树上的绿叶片上滚动的几滴露珠映着阳光折射出璀璨的光芒,灼灼其华。 **** 裴家。 有了苏妙言新婚之夜竟然跟两个陌生男人睡在一起的丑事,整个裴家都被一片阴霾笼罩。 裴夫人日思夜想,期盼着苏妙言的事情能够水落石出,证明她是无辜的,是被人冤枉的。 盼着肖月红可以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的,可是… 第58章 簪子的秘密(1) 可是,一天一夜过去了,她一点肖月红的消息也没有,在程大人那边盯着的暗哨也没过来回禀有什么变化。 想来,肖月红应该还没有跟他爹达成共识,为他们裴家保住一条命脉。 想到这,她就忍不住叹气。 沿着走廊,经过琼花厅的时候,她依稀能看到当日她求肖月红的卑微举动,若是肖月红还是不肯帮忙,那么,这个媳妇也太不仁义了。 如此,她们裴家是不会再接纳她的。 “夫人,” 听到声音,裴夫人转头看去,见是香贝梨花带雨的站在后头,声音中带着哭腔,“夫人!” “怎么了?” 为什么哭了呢?裴夫人很是着急的走了过去,“你和妙言刚来的裴家,是不是不习惯!” 香贝摇头,“我刚才听衙门的人说,小姐她被打了!” “什么?” 裴夫人大吃一惊,心中一动,身子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不禁摇摇晃晃的,幸亏小樱扶着,宽慰道: “夫人,您别激动,让香贝慢慢说。” 裴夫人看着小樱脸上的忧心,努力的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慢慢冷静下来,“香贝,你说。” 那些人是存心要害她的孙儿吗? 怎么可以欺负一个孕妇? “奴婢早上的时候做了点小姐爱吃的东西送过去,可是还没进大牢,就听外面的人议论,说小姐她不管承受什么样的酷刑,都不肯招认她水性杨花、朝三暮四的本性,说还要继续折磨她,直到她招认为止!” 香贝一边说一边哭泣着,最后走到她面前跪下去哀求,“夫人,奴婢不知道该求谁,但奴婢知道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是大少爷的。 求你看在她刚怀上大少爷的孩子,身体又不好的份上,赶紧救救她,求求您了,真的求您了。” 香贝的头一下一下磕在冷硬的地板上,发出砰砰的响声,眼睛红肿的跟核桃似的,“除了您,没人能救小姐!” 第59章 簪子的秘密(2) 所有的言语都不及香贝说苏妙言肚子里的孩子确是裴延诺的来的叫人心动,裴夫人一听,急忙伸手扶她, “香贝,快起来!” “夫人,一定要救救我家小姐。她自幼孤苦伶仃,但她为人善良,以为能做大少爷的小妾已经是她最大的福气,从来没有想过得到其他的什么,没想到居然刚进门就有人陷害她,夫人,您一定要替我家小姐做主!” “你说什么?陷害?” 琢磨着她话语中的关键词,裴夫人眼中掠过一丝惊异,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说新婚夜的事情,是裴家有人在陷害她?” 香贝瞧了瞧小樱,仿佛在掂量她是否可靠,最后用力的点头。 听她无端的说起裴家的不是,裴夫人当即沉下了脸,“香贝,这话可不能瞎说,裴家虽然不是官宦人家,但是门风正,家风严,是不会出那种背地里耍阴谋诡计的人。” 就知道他们不会相信自己的。 香贝沮丧的垂下头,她知道为了自家小姐,只能豁出去了,迟疑了一下,她委屈的小声道: “可是有一个人是出生在官宦人家啊。” 她话音刚落,裴夫人顿觉脑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你是说月红!” “大少奶奶不是那种人!” 旁边的小樱连忙说道,“你可不能因为她最近被大少爷冷落,就有意帮着你家小姐恶意中伤。”在裴家这么多年,她也不是没见过风风雨雨的人。 就凭一支簪子去认定什么,未免太过草率。 迎着小樱凌厉的目光,香贝吓得立即又跪了下去,“奴婢没有!夫人,奴婢真的没有恶意中伤。” “那你凭什么认定这件事跟月红有关?”裴夫人词严厉色。 “夫人,您可认识这件物什?” 香贝说话间从怀里掏出一支簪子来,裴夫人和小樱一见,均感意外,那簪头嵌着的翡翠如一块宝石般,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幽绿的光芒分明就是肖月红经常戴在头上的饰物。 第60章 簪子的秘密(3) “这是大少奶奶的簪子,听说是她娘送的!如今掉了…难道…”小樱将信将疑的推测,心里只觉不安。 裴夫人伸手拿过那支簪子,若有所思的仰头看着蔚蓝的天,“我看,这事真跟她有关!” 明明是贴身带着的物什,现在无故被香贝捡到,若非发生了什么事情动作匆忙,怎么会遗落? 回想起来,那天她从静安寺回来,似乎就没戴着这簪子! “夫人,也许这是不小心掉了,所以才…” 小樱始终不能相信一直温婉大方的肖月红会是背地阴谋陷害苏妙言的人,地上的香贝却断然打断她的话, “这是我在新房外的花坛里找到的。 听说大少奶奶昨天一早就离开了裴家去了静安寺,若非她晚上没去过新房那里,簪子怎么会掉在花坛里?而且第二天她也没有主动去找,肯定是心虚才逃去了静安寺。” “你给我住嘴,在老夫人面前你怎么能胡乱猜疑大少奶奶的不是!”小樱恶言相向,香贝忙垂了头不语。 在裴家,她到底是个刚来的丫头,跟他们不熟,又没小姐在身边帮衬,她们怎么可能因为一支簪子就去怀疑什么呢。 所以,她只能暗自将委屈往肚子里咽。 只要能救出小姐,什么都不重要。 “夫人,这事情还有待考证,您可千万不要过早的下决定。大少奶奶不是已经答应帮忙了吗?” 小樱在裴夫人耳边柔声说着,实在是肖月红那孩子最近也是受了不少委屈,真要说她陷害苏妙言,那也是情有可原。 再则,她若真不同意苏妙言进门,也不必答应,反正当时大少爷说过,如果肖月红不同意,他是不会纳苏妙言为妾的。 现在发生这种事,就怕是有人在背后暗地操纵,像当年秦瑶的事情一样,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所有人都做了错误的判断,成了将秦瑶推向死亡的刽子手。 ——今日十更完^_^ 第61章 簪子的秘密(4) “小樱,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应该清楚我的为人,只要月红能真的帮苏妙言,我就相信她!” 小樱点头称是。 “走吧,陪我继续四处走动走动,每天带在屋子里,真是憋得慌。”裴夫人收起簪子,继续往前走。 “是,夫人!”小樱应着,陪着她离开,也不再去理会香贝还跪在地上没有起来。 晨风中带着淡淡的花香味道袭来,裴夫人忽然紧抓了小樱的手,急切地问:“你真的相信,这件事不是月红做的?” 小樱怔了一下,不答反问,“那夫人您相信吗?” 裴夫人转头看着前方通往凉亭的小径,目光悠长,似是在想什么事情,“都是女人,我能谅解她的心情。但是,妙言肚里的孩子毕竟是我裴家的子孙,我岂能容她乱来!” “那夫人是不相信她了!” “从她离开裴家去静安寺,从她迟迟不肯答应我的要求,从她掉落的簪子,这一系列的事情不都已经证明,事情的确跟她有关。 我知道你对她很是看好,但是,不能因为这样就不辨是非啊。” 裴夫人语气幽幽,侧头看她的目光也很是深沉,小樱知道,肖月红在裴夫人心里已经被打上了坏女人的字样。 “且听听大少奶奶会怎么说吧,我们不能单听香贝的一面之词。到底,大少奶奶是长媳,就算我们不看在她嫁进裴家这一年来的待人接物,为人作风,也要顾念大少爷。” 听他说起大少爷,裴夫人眉心微皱,“诺儿那孩子,昨晚一夜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又去哪儿喝酒了?真是叫人担心。” “夫人放心吧,发生那样的事情,我想他心里很不好受,您就给他一点时间,让他好好静一静,说不定,回来的时候就没事了。” 小樱软语宽慰,裴夫人点点头,眸中浮现一丝怅然,“但愿吧…” 如今这裴家真是多事之秋啊,好好的婚事转眼就变成了丑事,这要传出去得多难堪? 第62章 簪子的秘密(5) 如此担心的想着,裴夫人和小樱进了凉亭,凉亭旁边的池子里养着一池的金色鱼儿,时不时会跳出水面来翻个身又掉进了水里,像是在欢迎裴夫人的到来,要表演一般,把裴夫人逗得一笑。 “夫人!” 正看着鱼儿欢快的从水里一只接一只的跳出来的‘表演’,身后传来了叫声,她头也不回的问: “什么事啊?”也不知道是哪个不懂的丫头又来打扰她清静!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裴夫人闻言皱眉,转头去看,见是娇儿不由得吃了一惊,“什么大事不好了?你怎么回来了?月红呢?” “大少奶奶不见了!”娇儿眼睛红红的说着,话语凝噎。 “什么?不见了?”小樱大惊。 “是啊,昨晚奴婢和大少奶奶本来是要连夜赶回来的,可是半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个少年拦住了我们。” “少年,什么少年?”小樱听着玄乎,急急的问。 “不认识,少奶奶也不认识。就算我们赶着马车绕开他,他仗着轻功了得也会拦着,好像在故意挑事。 后来,奴婢和小杜只好商量对策,用马车去撞那少年,让少奶奶从后窗口逃走。 结果,那少年这一次却没有拦我们,反而无端消失了,等我们回去找少奶奶,发现少奶奶已经不见了。” “这……” 小樱心焦的低头看着身旁的裴夫人,但见她脸色平静,目光如炬的望着娇儿,似乎并没有什么感受。 不知怎么,看她这样小樱感到一阵慌乱。 从裴夫人脸上的表情看来,她似乎并不太相信娇儿的话。 果然…… “那,娇儿,我问你个问题?”裴夫人面不改色的朝娇儿走过去,“那少年可有抢你们的银子?” 娇儿摇头,虽然她也怀疑过是强盗,但奇怪的是那少年并没有威胁他们拿出银两。 裴夫人点头,“那我再问你!那少年可有对你和少奶奶做出过轻薄的举动?” 第63章 簪子的秘密(6) 裴夫人的意思是,那少年是要劫色。 如今少奶奶自从跳车后就消息全无,莫非她是被少年带走,然后做出那种…伤风败俗的事? 想及此,她心里‘咯噔’一下,无比焦急,“夫人,如果是这样,您可一定要救救少奶奶。” 瞧出她眼中的急切和慌张,裴夫人倒是波澜不惊,语气幽幽,“我再问你,你们这一去,可见到了肖老爷!” 娇儿点头,就算不知道她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那少奶奶跟他说起过妙言的事情吗?肖老爷又是什么反应,有没有答应可以帮裴家的忙?” “这……”肖月红那会连肖家的大门都没能进去,是要怎么提苏妙言的事情嘛! “没有,是吗?”裴夫人冷沉着脸,替她回答,娇儿无奈,却知她说的是事实,所以只能点头。 裴夫人见此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看了看小樱,从袖子里掏出一件物什来,“那你告诉我,这支簪子,是怎么回事?” “簪子!” 娇儿闻言抬头,看到她手里拿着的那支翡翠簪子,只觉意外,“它怎么会在夫人这里?” “这个你先别管,我问你几个问题,你一定要老实回答。” 娇儿心慌得很,着实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回来裴家,裴夫人就连珠炮似的问了这么多的问题。 反倒对肖月红始终的事情漠不关心。 难道一个人还比不上一支簪子重要? 现在又听要问,她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由将目光投向小樱,仿佛再问为什么,小樱却只能低头叹息。 她心中大骇,想是在她和肖月红没在裴家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月红去静安寺的时候有没有戴着这支簪子?” 裴夫人两眼紧盯在娇儿脸上,唯恐错过她任何的第一反应,会误导了自己的判断。 娇儿摇头,“那天去静安寺,少奶奶素面朝天,根本没有戴任何首饰。” “很好。那你还记得当时这支簪子放在哪儿吗?” 第64章 簪子的秘密(7) “簪子……这支簪子,少奶奶不管戴着还是不戴都会随身收着,所以…” “也就是说,这簪子月红不管什么时候都会贴身带着,所以前天晚上,她一定去了新房是不是?” “前天晚上?”想到那晚是苏妙言和裴延诺的新婚之夜,娇儿只觉讶异,不懂裴夫人的意思。 见她不言,裴夫人心中了然,趁热打铁,“因为去了新房,所以簪子才会掉落在新房外的花坛里,所以才会有了第二天早上,妙言跟两个陌生男人睡在一起的一幕,所以才会有人想要杀人灭口,置陌生男人于死地。” 听她的说越说下去越是掷地有声,充满了气愤,娇儿心中莫名乱作一团,“夫人的意思是,一切都是少奶奶做的!” “难道不是吗?”裴夫人将手里的簪子递了过去,“除非你能让月红拿出自己的簪子!” “不,这不可能。”娇儿说的斩钉截铁,“夫人,少奶奶怎么可能会陷害苏姨娘呢?” “会不会,你让她出来跟我说,何必躲起来?”什么不见了,什么少年,在她看来一切都是借口。 “夫人,少奶奶真的是失踪了。昨晚奴婢陪着少奶奶回娘家,不料肖老爷一直不谅解她嫁给大少爷的事情。口口声声说,要想进家门,就要大少奶奶和裴家脱离关系! 我们这才不得不又折了回来。请夫人相信奴婢,奴婢要是敢有一句谎言,就不得好死。” “你不必跟我发毒誓,我要的只是真相。要是月红行的端做得正,就不必躲躲藏藏。” “夫人,少奶奶没有躲,真的没有!”为什么她不肯相信自己的话呢!当时她真是豁出性命要救肖月红的。 为何到了裴夫人这,就都是假的? 她可知当时的情况有多危急! “那她为什么会不见了?她不肯帮忙就不帮忙,为什么要躲起来?若非是觉得无颜回来见我,为何要躲?” “不是的夫人,不是这样的。” 第65章 大少奶奶(1) 不想再听娇儿的任何解释,裴夫人紧握住手里的簪子,“它就是最好的证明,只要把它交给程大人,我想案子会很快结束的。” 什么! 她要把簪子交给程大人? 要肖月红也进大牢????? 娇儿和小樱都惊呆了,“不要啊夫人,少奶奶真的是清白的,请您三思而行,不要冤枉了好人!” 娇儿急切的说着,小樱也连忙帮衬,“是啊,夫人,事情还没有到这一步。要是真的是误会,婆媳闹进官府也是会让人看笑话。” 知道裴夫人好面子,小樱只能避重就轻,以为有用却还是打错了算盘,裴夫人冷着脸: “我现在只在乎我的孙子,只要能让我孙子好过一点,任何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夫人!”娇儿愣了。 裴夫人拿开小樱搀着的手,独自往前走去。 眼看着她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小径的尽头,娇儿焦急的走过去拉住小樱,“樱姑,这下怎么办?” “赶紧把少奶奶找回来!”小樱深吸口气,“她要是不回来,陷害苏妙言的这件事算是落实了!” 如今物证有了,人证也有了,真要弄进官府,就算肖月红真是无辜的也难辞其咎。 “可是少奶奶,一定是被那少年抓走了,我们要去哪儿找?”娇儿心急如焚,“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娇儿,你再想想,那支簪子在新婚夜后的第二天早上,有没有在少奶奶身边?” 娇儿闻言,按耐住心中焦虑,苦思冥想起来,无奈脑子里刚才急了一阵,此刻要想起点什么事情,只觉困难。 瞧她满脸着急的表情,小樱伸手拍着她的肩膀,“你慢慢想,等你想起来了,再来告诉我,我再想办法。” 眼下她必须跟在裴夫人身边,以免有小人借机添油加醋。 娇儿点头,目送她离开,便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来,慢慢的打开思路,静静的想。 第66章 大少奶奶(2) 还记得新婚那晚,少奶奶吃过饭,跟自己闲话了一会儿就宽衣解带,上床睡觉了,虽然睡觉前是要卸下头上所有的首饰,但是那簪子对她来说可谓是寸步不离,所以就在她枕头边上放着。 想到小樱所说的是第二天早上… 她轻抚太阳穴,努力的想,第二天早上她起来后就去冷阁服侍肖月红起来,梳洗打扮… 记得当时—— “少奶奶,这支簪子还要戴着吗?” 肖月红看一眼她手里拿着的簪子,摇了一下头,“不用带了,既然是去礼佛的,应以朴素点前去。” “可是,那要放哪儿?” “收在首饰盒里吧,虽然不戴在头上,但是我也要把它带去静安寺,有她在,就好像娘在身边。” …… “是了!” 娇儿倏然一掌拍在旁边的石桌上,眸中大放异彩,那簪子其实一直在肖月红身边。 她马上就去告诉小樱。 只是才走了两步,她又不禁停了下来,心中有一个疑问始终在她心头萦绕:那簪子是怎么到的裴夫人手上? 而且听裴夫人刚才的问题,似乎早知道些什么。 还记得那天香贝去静安寺求肖月红的时候,肖月红听完就急急忙忙的叫他备马车回裴家… 她记得当时走得急什么也没带,簪子就放在静安寺厢房里的梳妆台上的首饰盒里。 当时香贝并没有一起离开! 难道说…是香贝拿了簪子给裴夫人? 她在心里摇了摇头,暂时不敢断定,揣着疑问决定去找小樱,知道一定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大牢。 比起有阳光普照的大地上的任何地方,这个地方就相对的潮湿干冷,苏妙言待在四面都用结实的木柱子团团包围起来的牢房里,愁眉紧锁,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天日。 都两三天了,没有人来看她。 一个都没有! 她好不容易嫁进裴家,可是她的夫君似乎并不在意她的死活。 第67章 苏妙言(1) 她好不容易嫁进裴家,可是她的夫君似乎并不在意她的死活,所以当天她努力的跟他解释,他就是冷沉着脸,一个字也不说,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捕快们粗鲁的拖着离开裴家。 手扶在微微隆高的腹上,她真的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脚下的路又在哪儿? “孩子,你爹他真的不要我们了吗?” 苏妙言眼眶一热,眸中泛起了泪光,“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如此狠心的对待我们! 说什么会好好照顾我和你,可是,他又反悔了是吗?他做不到,他做不到对我们母子好。 他的心有的,永远都是不是我们!” 那个男人当真狠毒。 把自己娶进了门,在新婚夜却招惹她的不快,她不得不把他赶了出去,可是,谁都没想到第二天她身边睡着的会是两个陌生的男人。 她拼命的想想起来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就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所有的记忆就在她赶出裴延诺的那一刻掐断了,对于那两个陌生男人,一丁点记忆都没有。 要是他们活着就好了,这样子,她就不必蒙受不白之冤,可是天不随人意,她刚想到这一点,却有人早一步狠心的杀了他们! 胡大人身边的师爷断定是昨晚子时死掉的,身上没有任何的伤口,疑似中毒但没有发现中毒的迹象。 总之,那两个男人死的蹊跷。 真不知是谁那么恶毒,居然给她设下如此离奇的阴谋! 是要把她害死吗? 还是要让她没有任何机会翻身! 到底是谁? 正坐在木板床上想的入迷,门口传来乒乒乓乓的响声,她抬头看去,见是程大人带着人走了进来。 “想通了吗?” 领头进来的程大人脸色冷峻,中等身材,浓眉大眼,此刻用居高临下的目光斜睨着面前身子单薄的女子。 “想通?想通什么?”苏妙言怔怔地起身。 第68章 苏妙言(2) 程大人头一偏看向身边站着的中年人,“刘师爷!” “是,大人!”那被唤作刘师爷的人心领神会,拿着一张白纸黑字朝苏妙言走了过去, “你要是想通了呢,就在上面画押,说不好咱们大人还能赐你个全尸,要是还想不通的话,那么…” 刘师爷慢慢在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狞笑起来,一把将手里的纸砸落在苏妙言旁边的木桌上, “你应该知道的。” “可我……并没有杀人啊!”苏妙言急道。 “你说你没有杀人?” 程大人嘴角一勾,露出一丝狡黠,“那你告诉本大人,那天晚上,有谁能替你作证? 我记得裴大少爷可是说过,他那晚并没有在房间过夜。好像还是你把他赶出去的。” 若非亲自听闻了那天新婚夜的怪异事情,他是不会相信洞房花烛夜,会有新娘子把新郎赶出来的奇闻。 “难道你还要掩饰你有意把裴大少爷赶出来是为了方便你和奸夫偷情?苏妙言啊苏妙言,做女人做到你这种地步,也算是不知廉耻了。” 迎着他肃杀起来的目光,苏妙言知道,眼下裴延诺是不会帮她了,否则他也不会说出新婚夜自己把他赶出来的事情,但是,她却不得不替自己喊冤: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偷情,更没有杀人,那天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大人,您可不能对民女欲加之罪!” “欲加之罪?” 她的反驳在他看来是那么的苍白,“事情已经发生了好几天,本大人不能一直拖延不办,眼下所有线索都只跟你一人有关,所有证据也都指向你,是你要杀人灭口害死了奸夫,说不是你,难道还能是我!” 程大人冷沉着脸,踱步到她跟前,“我劝你,还是画了押吧,也好免了受皮肉之苦。” “不!”苏妙言用力摇头,“我没做过的事情,绝对不能承认。你身为天下父母官,你、这样简直是黑白不分!” 第69章 苏妙言(3) 就因为找不到其他证据和线索,就将所有罪责都加诸在她一个弱女子身上,这也太不公平了。 她什么样没做过的事情绝对不能承认! “你说本大人严刑逼供?” 程大人嘴角的狡黠不由加深了几分,悠悠的踱步过去,“多亏你提醒。既然你执意要受皮肉之苦才肯招认,那么也别怪本大人心狠,今日要对一个孕妇动刑!” 随着他一声大叫来人,便有人拿了夹手的刑具过来,苏妙言一见那东西,吓得脸都白了。 “大人,我看这样不妥!”刘师爷忙凑到程大人耳边低声说。 程大人侧头看他,眸中掠过一丝质疑,“那怎么办?难道一直让案子这样拖着,一点进展也没有?” 眼下除了苏妙言,根本没有其他的嫌疑人。案子拖得久了,上面的人还以为他办事不力呢。 “也不是拖着不办,而是得换个法子来动刑!您想啊,且不说她是不是杀人凶手,但她终究是个孕妇,根据我朝王法,是不能对孕妇动用私刑的,所以请大人三思!” 程大人听了眼前一亮,“那你有什么好主意!” 刘师爷微微一笑,凑到他身边俯首帖耳,好一会儿才见他们对视一眼,两个笑的诡异,苏妙言只觉阴森可怖。 这两天,她一直呆在牢房里,最最担心的就是他们用刑,因为这样一来,很可能她的孩子就保不住了。 刚怀上孩子,加上身子骨弱,是很容易小产的,这是大夫对她的忠告,所以她轻易都不敢乱动。 可是如今,真的就要被用刑了吗? 裴家人嘴上老说想要个孙儿,可是现在有了,他们却不珍惜,竟没有一个人肯来救她! 她苏妙言到底是哪辈子得罪了他们姓裴的,今生竟要为他们裴家承受这样的苦难! 可怜她未出世的孩子… “不要对我用刑,不要好不好?”眼看着两个三个衙役铁面无私的朝自己走来,她紧张的吞了吞口水,不安的开口。 第70章 苏妙言(4) “除了用刑,你们怎么对我都可以,求你们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三个衙役似是没听到一样,脚步都没有停下的意思,只有她下意识的一步一步往后退。 程大人和刘师爷对望一眼,嘴角都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意。 “不要,不要…” 苏妙言一边摇头,一边紧张的说着,三个衙役已经把她逼退到墙上,俨然没有退路了。 天呐,谁能来救救她!她惶恐极了。 “把她给我押过来!” 刘师爷一声令下,苏两个衙役手一伸就抓住了苏妙言的肩,将她几步拖了过去。 “求求你们,不要,不要啊…”苏妙言看着刘师爷,眼中闪着慌乱,不停的哀求,“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刘师爷阴险的笑着勾唇,“你放心吧,我会让你很舒服的。”说话间弯身低头,将自己的鞋子脱掉,将脚上的裹脚布层层解开。 苏妙言看着,根本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师爷,这里就交给你了!”程大人闻着空气里忽然多出来的一股子异味,掩着鼻子说。 刘师爷点头,“大人尽管放心!” 目送程大人离去,刘师爷脸色骤冷,看向苏妙言,意外的发现押着她的两个衙役也同样用手捏住了鼻子,用嘴巴呼吸,想笑却又不敢笑的样子,不由狠狠地瞪了他们两眼,他们急忙放下手,屏住呼吸。 好臭啊! 这是苏妙言也闻到空气里那股味道时的第一反应。 可她还是不知道刘师爷想干什么。 要对自己动刑,为什么要脱鞋子呢? 衙门里有这样的刑罚吗? 不好。 她胃里忽而一阵翻涌,脸色跟着大变,张口就要吐,可是又没吐出来,这种感觉她再也熟悉不过了,看来她又要害喜了! 这一两个月,她每天都要被害喜折磨,以前还有酸梅汤喝,酸枣吃缓解缓解,可在牢房里,可是什么都没有。 要想止住,估计不可能了。 第71章 睡在她的身边(1) 偏偏这时候刘师爷拿着那又长又臭的裹脚布递到她面前,那股臭味瞬间浓烈起来,她只觉胃口翻涌的更加厉害。 “我听说,有的人孕妇害喜是因为闻到某种味道,不知道你闻到臭味是不是也会难受!” 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 苏妙言忽然明白了,努力屏住呼吸,不让自己去闻太多臭味,可惜刘师爷不给她逃避的机会,将裹脚布一点点往她的脸上送过去,臭味袭鼻而来,击中了她的味蕾,顷刻间宛若翻江倒海,汹涌而来,有什么一股脑的冲向脑门,她忍不住一口喷了出来。 “呕——” 中午吃下去的青菜和米饭,如数喷薄在刘师爷的脑门上,他拿着裹脚布的手僵住,脸上阴冷表情也僵住,三个衙役见状,纷纷吃惊的瞠目结舌,心知这下子大事不妙了。 一股低压的气息无声无息的笼罩下来。 “你这个女人,胆敢吐我!” 刘师爷抹了一把脸上的污秽物,恼羞成怒的几步走过去一把揪住她黑亮的长发,“看我怎么收拾你!” 胃里还在不停地翻搅,似要把五脏六腑也给吐出来,苏妙言难受的呕着,吐着,浑身无力全靠两个衙役的搀扶才站住脚,此刻头发被人揪住,她根本没办法反抗,任凭剧烈的疼痛一波波袭来,思绪全无。 “敢吐我!我让你吐,让你吐…” 刘师爷说着将抓住她头发的手往上一提,苏妙言的脸跟着抬起来,他见此,不由分说的将手里的裹脚布粗鲁的堵上她的口鼻, “让你吐,让你吐……” “师爷…” 两个衙役看不过去想劝,却被刘师爷一记冷眼扫过,阴鸷的眼神好像再说,你们要不要也试试。 他们只得低头不语,眼看着苏妙言无力的身体如秋风中的落叶般坠落在地上,昏倒过去。 **** “救我,救我……” “救我,救我…” “求你救救我吧!” “姐姐,救我!” 第72章 睡在她的身边(2) 面前黑漆漆的,是谁在耳边说话! 仔细一听,这声音好熟悉,像是苏妙言的,虽然她只有在裴延诺和苏妙言拜堂成亲的时候听过苏妙言的声音,但她清楚的记得她叫她姐姐时,那好听的声音,只是现在里面掺杂了几分无助,几分惶恐! 苏妙言! 她不是被抓进大牢了吗,现在怎么会在她耳边求救! 难道说她在大牢里过的不好吗? 裴夫人没有送银子去打点吗? “姐姐,救我,救救我…” 耳边的声音还在继续,她不安的皱紧了眉头,忽然看到苏妙言披头散发的朝她走来,朝她伸出求救的手,转眼七窍流血…她吓得惊叫一声,猛地睁开了眼,额头豆大的汗珠一颗颗晶莹如玉。 有人再看她! 她微微侧头,看向旁边,见是一个笑容满面的熟悉面孔时,吓得一跳,急忙坐了起来。 “你…” “终于肯醒了吗?我以为,你还要再睡上一天一夜呢!” 他还是转眼油腔滑调,但她还是不愿理会,只是,看着他只着中衣侧躺在床沿,单手托着头,目不转睛的看她,她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随即大吃一惊,她居然也只穿了中衣。 这个男人他…昨晚…… “费若吉,你卑鄙!” 肖月红冷眼瞪他,抬手一巴掌就要打过去,无奈他眼疾手快,抓了她的手腕,紧紧扣住,她吃痛皱眉,他却笑得云淡风轻, “说吧,你是需要我对你负责任,还是打算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对她做了这种事,现在居然还笑得出来,还说的出来这样的话,肖月红义愤填膺,“你无耻!” 费若吉对此不以为意,伸手撩起她长长的垂落在床单上的发丝,饶有兴趣的打着圈圈, “我不介意被你骂。” 肖月红见他脸皮厚到如此地步,一把夺过头发丝,恼怒的瞪他,“朋友妻不可欺,你懂不懂?” 第73章 睡在她的身边(3) 他,怎么跟她睡在同一张床上,而且都脱去了外衣! 难道他们真的那个了吗? 这个费若吉,真是太不是人了。 自己可是裴延诺的妻子! 他这么做,以后要她怎么面对裴延诺,怎么回去裴家,又还有什么脸再活在世上。 他,知不知道她现在娘家、娘家回不去,婆家、婆家也不回不去,她已经无家可归了,无路可走,为什么他还要选择在这个时候来伤害她! 难道她的痛苦对他来说会是快乐么? “喂,你别哭啊!” 眼看着她莹润的双眼泛起晶莹的泪光,费若吉吓得一跳,急忙起身,着急的开口, “我刚才在跟你开玩笑,我根本…” “开玩笑!” 这个家伙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肖月红听了只觉气愤,愤然打断他,“你觉得开这样的玩笑很好笑吗?” 故意躺在她身边,故意把事情说的很暧昧,故意调笑,他怎么可以这样子对待她这个落魄的人! 不知道她会当真吗? “别生气,别生气啊,我也是为了你好?”费若吉说的煞有介事,肖月红懵了,“为了我好?” 这个费若吉是不是觉得只要事情是他为了自己好,就没有任何罪责了。他就这么自以为是? “是啊,你刚才做噩梦了你知道吗?我是怕你被噩梦吓坏了,所以就开个玩笑,让你赶紧忘记。” 谁让他叫了她好久,也没办法把她从恶梦里叫醒呢。 “舒服?开这种玩笑是为了让我舒服?” 肖月红只觉可笑,他难道不知道他刚才吓死她了?不知道他的话简直比噩梦还可怕? “给我滚开!” 要是她的清白真被他给毁了,她永远也不会原谅他! 肖月红没好气的冲他吼,他被吼得一愣,心想这丫头暴脾气怎么又上来了,不过她这样子真的好可爱,好看的柳叶眉竖起来,性感的唇紧抿,像樱桃一般诱人, 第74章 睡在她的身边(4) 肖月红没好气的冲他吼,他被吼得一愣,心想这丫头暴脾气怎么又上来了,不过她这样子真的好可爱,好看的柳叶眉竖起来,性感的唇紧抿,像樱桃一般诱人,双手叉腰,脸上怒气横生,怎么看都觉得很俏皮呢,一时出神,哪知肖月红忽然一手推过来,“咕咚!” 某人猝不及防的一个翻身到了地上,四脚朝天! 肖月红见他像个被翻了个的乌龟一样,抬起四肢起不来,忍不住“扑哧”一笑,喜上眉梢, “活该!” “哎,你终于笑了耶!”他坐起身,望着眉开眼笑的肖月红,心里感到一丝安慰, “我已经好久没见过你笑了,都差点忘记你笑起来是什么样子的。好在,你又让我想起来了。” “喂,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就算你不记得也没什么关系啊。”干嘛说的好像不可以忘记似的。 她又不是他什么人,忘记就忘记了呗。 “有关系,当然有关系!”费若吉从地上起来,说的郑重其事,将肩头的一缕发丝潇洒的甩到脑后, “我们可是同床共枕了一夜的。” 想到她醒来时,的确是跟他睡在一起,肖月红心中一紧,急道:“喂,你不要胡说好不好?你刚才已经说过了,我们之间什么事都没有,全都是你想吓我,才故意那么说的!” 这个费若吉存心不让她好过吗? 才放下的心被他一说又悬了起来。 “好了好了,我不说就是了!” 费若吉走过去握住她的香肩,眸中满是宠溺的意味,“瞧你皱着眉头做什么,我说没有发生过什么就是没有发生过什么,你要相信我!” 不想再跟他在这件事上讨论下去了,肖月红抬头看看空荡荡的屋子,“那,娇儿和小杜呢?” “他们已经回到裴家了!” 费若吉一边说着一边从旁边的屏风上拿了件橄榄色的长袍穿上身,“你放心吧,他们没事。” 第75章 还爱着他吗?(1) “这是我家!” 穿好衣服的费若吉转过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襟,量身而作的衣服裹得他挺拔的身躯平添几分威武。 “你家?”虽然早有想到,但是记起昨晚的事情她不由满腹疑团,“为什么要把我劫来?” 依稀记得昨晚她从马车跳出去之后,忽然有人在她脖颈上打了一下,她痛得呻吟一声就昏了过去。 “那个拦车的少年是你的人……” 费若吉不置可否,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月红,你不必怀疑,我所做的一切都不会伤害你!” “可是为什么?你不知道你这样做真的很吓人吗?昨天我还以为遇上强盗劫匪了呢?” “但我不这么做,你会来我这吗?” 答案是否定的,从他见到她时,她表现出来的冷漠,他就知道,她对自己没多少好感。 “可你也不能这样啊。作为延诺的朋友,你这么对我是很不仗义的,你知道吗?” 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从他时隔几月再次出现自己面前时,就像个游魂一样阴魂不散! “如果我不是延诺的朋友,而是别的什么人呢?你还会对我那么冷淡,那么讨厌吗?” 他望着她的眼睛,一眨不眨,仿佛要看穿她的心。 她愣住,不明白他的意思。 费若吉眸光闪了闪,尴尬的放下手,“你说的对,作为延诺的朋友,我是不该这么对你。 但是现在,他既然有了另外喜欢的人,那么,你又何必始终如一呢? 除了他,这个世上还有很多人值得你去喜欢。” “你叫我离开延诺?”肖月红心惊肉跳的说着。做梦也没想到费若吉会跟爹一样要她离开裴家。 费若吉不答反问,眸光深沉,“如果那个人已经不喜欢你,你留在他身边,有用吗?” 强留在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的确是没用,“可你怎么知道,他对我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情意?” 第76章 还爱他吗?(2) 她不相信和裴延诺三年的感情就因为一个苏妙言而荡然无存。 “那你,还爱着他吗?” 费若吉热切的目光直直的对上她忧伤的眼眸,她似是毫无准备,愣了一秒,却让费若吉清楚的看到她眼中掠过的一丝愕然,那是猝不及防的紧张,也是她最好的答案, “我知道了!” “为什么要问我这些!”眼看着费若吉受伤的转过身去,准备离开,肖月红心中疑惑,感觉他越来越奇怪了,她觉得快不认识他了。 “你不懂的话,何必要知道!”费若吉说完回头朝她笑了一下,从房门走了出去,只留给他一个离开的背影。 房间里静了下来,一根针掉在地上似乎都能听得见,不去想费若吉那深奥的话语,她抬头看看窗外,发现外面天气晴朗,艳阳高照。 她的思绪重回了刚才的噩梦。 苏妙言在跟她求救! 想到那个前天才嫁进裴家,身怀有孕使得她在裴家备受瞩目的女子,肖月红心里一阵不是滋味。 想那苏妙言本来应该是令人艳羡的,谁知道就一夜的时间,她这个裴家上下眼里的宠儿,竟转眼变成了阶下囚! 裴延诺只顾着喝酒,也不知道有没有管过她。 还有裴夫人,她有没有去看过她。 而自己,连家门也没能进去,估计是帮不了她了! 可是自己就真的只能袖手旁观了吗? 那个可怜的女人,现在会是怎样的惊慌,害怕、着急… 她一定等着裴延诺去救她! 是了,如果裴延诺能去看看她的话,估计她也会比较安心,至少裴延诺还是关心她的。 她太明白一个女人要是在最无助的时候,喜欢的人能够去关心陪伴照顾,那会是怎样的感动与满足! 而她一直在等裴延诺的安慰,但她知道,她等不到了,但是苏妙言,可以! 所以,她不能再做着了,就算帮不了大忙,小忙也是举手之劳。 第77章 一句话就要我跟你走? 从旁边拿了衣服,肖月红快速的穿上,准备先去衙门看看苏妙言,若是她实在难受,也许她可以再回一趟兵部尚书府。 只是,她自是不知道自己前脚走到大门,费若吉后脚就走了过来,“一大早就急急忙忙的要去哪儿?” “回去!”肖月红头也不回的答。 “这个时候估计裴家人已经吃过早饭了,要是你这样回去,裴兄岂不要怪我让你饿着肚子回去。” “我自己会跟他们说的。” 肖月红说着举步就走,费若吉将手中打开的折扇一收,“那你一个妇道人家,昨晚一夜未归,你觉得裴夫人会不问你些事情吗? 像裴夫人那样精明的人,是不会让你三言两语蒙混过去的。而你,是要怎么说才让她信服? 是说你昨晚跟我在一起?” 费若吉说的意味深长,肖月红自然懂他的意思,不论她是嫁了人还是没嫁人,这样在没有任何人的陪同下一晚上没有回去,是很容易让人产生不好的联想,会以为她背着所有人做了什么不堪的事情。 想到娇儿和小杜已经回到裴家不在身边,对于昨天的事情肯定会跟裴夫人说起,她知道,自己这样彻夜不归就是有一百个理由,也没有、有个人帮忙证明来的管用! 而费若吉是裴延诺的朋友,以前也是裴家的常客,有他出面,她的身家清白就容易证明了。虽然她心里觉得身正不怕影子斜,可发生了苏妙言那样的事情,她觉得自己还是小心为上。 “那就麻烦你跟我一起去裴家吧!”肖月红转过身去,现在她不希望裴家怀疑她些什么。 “一句话就想让我跟你走!”费若吉摇着手中折扇走过去,笑的意味深长,肖月红蹙眉, “那你想怎么样?昨晚要不是你,我会没回裴家?我会在你家里吗?” 听出她话中的帮忙,费若吉嘴角勾起露出一丝浅笑,“照你这么说,我跟你回去是理所应当咯!” 第78章 不急,就一顿饭 肖月红也不跟他多言,惜字如金,“当然!” “那我要是说,我不跟你走呢!”他好歹也是个大男人,总不能任她予取予求吧,这也没太没气概了! “你——” 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肖月红讶然的瞪他,他却抬起头,目光高过她的头顶看向别处,有意忽视她脸上的意外, “跟我吃顿早饭!” 吃早饭!肖月红想了想,强压住心中怒火,“好!不过你要快点,我回裴家后,还会有别的事情。” “不急!就一顿饭!”费若吉冲她饶有兴致的笑了笑举步朝大堂走去,肖月红迟疑了下,跟了过去。 不急! 费若吉说的不急,让肖月红心里安心了不少,可是,她做梦也没想到他所谓的不急,居然是不能急! 走到圆桌旁坐下的时候,她没有看到上面有任何菜肴,只是被费若吉问了几个问题: “你想吃什么?” “随便!” “随便?”费若吉似是没听懂似的,皱着眉头很是认真的问:“随便是什么菜啊,要怎么做?” “你…”肖月红一时语塞,说随便,是她只想赶快吃了饭走人,可他现在居然才问她想吃什么,等到做出来,太阳估计要到中天了吧! “还要随便吗?”费若吉眸中闪着明亮的光芒,略带戏谑的问,肖月红知道,他刚才是故意的。 于是,她不得不重新考虑吃什么好。 不过像包子和点心什么的,吃起来虽然舒服,但是做起来特别麻烦,而且浪费时间,所以,她只能捡简单易做的东西, “给我两个茶叶蛋和一碗面就行。” 费若吉唇角一勾,微微笑了起来,“还说随便呢,不也要浪费我两个茶叶蛋和一碗面?” “浪费?”她怎么觉得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比毒药还要厉害呢! “喂,是你要我在这吃我才吃的,要是你不想让我吃,就直接说一声,反正我还不饿!” ——————今天十八更了,阳阳快累死了,亲们一定要记得多多投票支持哦。 第79章 鬼才想知道 吃饭的开始就让肖月红气愤难当,接下去是要怎么办?费若吉苦恼的连忙示好,“别别生气!我只是说说。” “那你赶紧下面的人去做啊?”她可不想多花时间陪着他说无聊的话。 费若吉眉头一挑,故作不高兴的将折扇放在桌上,“急什么,难道你不想知道我想吃什么?” “鬼才想知道!” 肖月红心中暗气,脸上陪着笑脸,反正她知道自己要是不照他说的来,他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于是耐住性子,皮笑肉不笑的问: “那请问你想吃点什么啊?” “哟,你学乖了!”费若吉顿觉眼前一亮,脱口说道。 肖月红对她笑眯眯的,心里恨不能把他的嘴给撕了,只道:跟你说话,我能不学乖吗! 见过有人明知接下去会更吃亏,还会继续跟他对着干吗? 肖月红是聪明人,才不要跟他硬碰硬。 “说吧,你到底吃点什么?”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她肖月红就当一回俊杰好了。 不是有句话叫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 她硬是将脸上的笑意笑得更加浓烈些。 费若吉侧着头“我嘛,嘴没你那么挑,就六菜一汤可以了!” “六…六菜一汤?”肖月红当即咋舌,很怀疑他看上去就像个文弱书生,胃口却这么大, “你是大象么?吃得了这么多?” “是不是,等会就知道了!” “不行,等到六菜一汤出来,那要到什么时候?”她很怀疑他是故意在拖延时间。 “你就那么急着回去,急着离开我?” 前面一句肖月红可以理解,但后面一句她表示郁闷,“我回不回去,跟离不离开你没有关系好吧!” 说的好像,自己是他什么人似的。 离开他是件很不好的事情。 真叫人纳闷。 “没关系是没关系,可是你不让我吃饱了,等会到了裴家,我怎么有力气跟裴夫人说话呢!” 第80章 还在乎这些 好吧,他总是有他的理由,并且让她无从反驳! 不想被人怀疑自己的清白,她就只能对他听之任之,谁让她遇上的人是费若吉呢! 瞧她无语的直仰天翻白眼,费若吉知道她现在心里一定抓狂极了,可是这也不能怪他,谁让他一听她要走,心里就不好受呢! 这个笨女人明明已经遭到裴延诺的背叛了,却还一心为裴家着想,怕自己不明不白的回去会给人留下闲话! 可她忘记了,裴延诺是怎么对她的吗?? 为什么他都将小妾娶进门了,她却还在乎这些? 她的心里难道一点也不生气? 看来他得再让她领教领教自己的手段才行。 饭菜端上桌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的事情,肖月红先点的当然先端上了桌,而费若吉的也是一个菜、一个菜的上来。 肖月红看着鸡蛋和面条,埋头就吃,只是当她将两个茶叶蛋吃掉,外加那碗面吃了一半,抬头的时候,意外的发现看到桌上的六菜一汤还是六菜一汤的摆在那儿。 她咋舌,“为什么不吃啊?”不是说不吃饱没力气说话,现在美味摆在他面前,他却纹丝不动是何道理? “有菜没酒怎么行?我已经叫管家去买酒了,所以还要等一会儿才能开动!” 他,至于这么做吗? 谁说没酒就不能吃菜了!这家伙到底想干嘛,“你一顿不喝酒会死啊?” 肖月红没好气的说着,哪知他眉头一皱,“这是我的习惯,你要尊重我,懂吗?不然我吃不好,还是没力气说话。” “习惯!” 肖月红皮笑肉不笑的说,双手暗暗攥起来,骤然起身,“我看你是很久没有松松筋骨了!” 噼里——啪啦——噼啪 某人用来遮挡的折扇不幸的夭折成两半,头上戴的玉冠亦或是连带着几根头发被扯了下来,躺在地上… 衣衫不整! 头发蓬乱! 第81章 本姑娘的拳头不是吃素的 衣衫不整! 头发蓬乱! 外带表情诧异。 场面很是诡异! “还要吃吗?”肖月红双手叉腰的气喘吁吁。 “女人,你怎么这么…”费若吉脸色惨淡看了她一会儿,抬手撩开额头上的一缕乱发, “这么可怕!” 肖月红嘿嘿一笑,“知道我可怕就好!小时候我可是街头的小霸王,没人可以欺负我!” 她说的一脸得意,费若吉看着只觉可爱,随即鄙夷的看她,“街头小霸王!就你,还街头小霸王!” 听出他话语中的质疑,肖月红胸口气堵,“我怎么了?为什么就本不能是街头小霸王!要不,再尝尝刚才的滋味!” 她脸上笑意渐浓,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捋起袖子气势汹汹的朝他走过去,“本姑娘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 “喂,你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大家闺秀,你这样对我动拳头是不是太不矜持,太不女人了!” 嘴上这么说,某人却已经一步步往后退去,笑的勉强,“月红,咱们有话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且不说你打不打得过我,万一我不小心伤了你,那多不好,人家还以为我欺负你一个弱质女流! 月红,我知道你是个很温柔,很贤淑,很大方的女人,所以,像打人这样的事情,我做就好。” “你想打我几下,我动手,不麻烦你好吧!” 肖月红当即皱起了眉头,这家伙有毛病啊,她作势要打他,他居然说出这样的话? 真的假的? 她决定试一试,在离他五步远的地方,她站住脚,盯着他面如冠玉的脸孔看了一会儿,最后眸光一闪,计上心头,伸出食指指着他的脸, “打你左脸!” “啪!” 费若吉还真的在左脸打了一下,肖月红讶异莫名,“喂,你干嘛怎么听话!”她也不是真的要打他来着,可是听到那脆脆的响声,看到他干脆的动作,她心里不是不震撼的。 没想到他会傻的真的打自己的脸。 第82章 牵着个女人 没想到他会傻的真的打自己的脸。 费若吉无视她脸上的震惊和讶异,脸上没有任何的气恼只剩下玩世不恭的笑容,“我知道你一直看我不过眼! 你想毁掉我这张迷倒众生的脸,我成全你,要不要再来几下啊?” 这人怎么这么赖皮啊! 自己都让他打他了,他居然不哭还笑,还把脸凑过来让她打,她真是混乱了,迷惑了! “你——” 肖月红指着他,着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些疑问萦绕在她心头,让她百思不得其解,可费若吉似是看了出来,且不给她问出来的机会,一把抓住她的手,睁大了那双如星河灿烂的眼, “你什么你,走吧!” 被他拉着走,肖月红只觉怪异,“去哪儿?” “裴家!”费若吉简单的说着,肖月红表情微愕,“你不吃饭了吗?” “你想让我有理由后悔的话,我就不走了!” “别别别!” 肖月红急了,迈着大步,勉强跟上他的大踏步,风似地朝大门口走去,一路上引得旁边走过的仆人们,个个驻足观看,面露讶异。 “那不是少将军吗?她,居然牵着个女人哎!” “少将军从来不带女人回家过夜,身边也从来没有过女人,大早上就看到少将军和她在一起,莫非昨晚…” “他们在一起!” 多口多舌的丫鬟们忍不住一边猜测,一边面露惊诧,引得站在一旁的家丁听了唏嘘不已。 **** 裴家。 大堂里的气氛有些严肃,气压很低,坐在里面的人一个个绷着脸,一言不发,安静的有些不同寻常。 “我不相信月红会是那种人!”坐在下首的裴延诺一手搭在案几上,一手在膝盖上放着,语气沉闷的打破平静。 “诺儿,我知道你一直很在意月红的感受,但是,如今有这簪子在,你就一点也不怀疑吗?” “不是不怀疑,而是月红根本不会那么做!” 第83章 只要我最在乎的 “也不需要那么做!” 裴延诺眸光一转,看着在首座上正襟危坐的裴夫人,一袭暗绿色的华美衣服衬得她威严无比。 “那你说,她现在一没在娘家,二没在裴家,她一个独身女子会去了哪儿?如果你真的相信这件事跟她无关,为什么要拦着我去衙门。 有道是清者自清,我相信就算我把簪子交给了程大人,若月红是清白的,程大人也不会为难她!” 她一定要这么坚持吗? 到底要他说多少遍,母亲才能谅解他的心情。 “砰!” 裴延诺忽然一拳打在案几上,愤愤然睁大了眼,“娘,我已经说过了,这件事不是月红做的。” 裴夫人惊得一怔,没想到他会说的如此斩钉截铁,还用这样的方式来阻止她去衙门。 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太过不敬,裴延诺语气柔和起来,“请你跟我一样,相信月红好吗?” “那妙言呢?你把她娶进了门,难道就一点也不关心她的安危?她肚子里可还怀着你的骨肉啊。” 他真不知道她的儿子在想些什么,“如果事情最后查明,是月红做的,一定要你在她们之间选择一个,你会选谁?” “我只要我最在乎的人。”裴延诺说完就走,完全没有理会裴夫人脸上露出来的愕然。 “好一句最在乎…” 这个答案显然就是肖月红。 可是她真的无法明白,他既然不在乎苏妙言,不在乎孩子,为什么还要把他们娶进门? 难道他不知道这么做是在伤害肖月红? 他既然忍心伤害月红,心里对苏妙言应该也是在乎的,而非只是负责任那么简单。 因为负责任有很多方式,比如说可以给她银子,可以给她最好的照顾,为何他选择了纳她为妾? 让她进了裴家的门! 为什么,她觉得自己越来越不了解自己的儿子了? 忍不住叹了口气,裴夫人的目光闪烁,也不知道苏妙言在大牢里过的怎么样? 第84章 四处乱跑 真是个苦命的孩子! 孩子…… 不行,她一定要救她的孙子。 从大堂出来,裴延诺心里依旧烦躁,他不知道裴夫人为什么就那么不相信肖月红,也不知道肖月红随身带的簪子怎么会掉落在新房外,更不知道肖月红此时此刻去了什么地方! 这个女人,平时不好好在家待着,四处乱跑做什么? 回娘家! 她心里不是一直知道,她的爹娘不可能轻易接受她吗?她回去,只会自取其辱! 真是个笨女人! 可回头想想,一定是自己这些天对她缺少了关心,又纳了小妾,让她心里很不舒服,所以才会想要一个人出去的。 所以,他愿意给她时间。 转身要去往书房,一个声音冷不丁的从身后传过来,“裴兄!” 他讶然转头,看到费若吉和肖月红一同出现在了面前,费若吉一身月牙色的白袍玉树临风的,肖月红则穿着淡雅的藕荷色长裙,微风吹起她衣袂飘飘,秀发飞扬,显得十分潇洒。 他心中一动,发现这两个人站在一起竟是那么的般配,跟金童玉女似的,不由感到一阵惊奇。 “你们怎么会在一起?”裴延诺转过身来面对着他们,脸色沉静,眸光冷的如冬日的北风,带着犀利。 “我们……”肖月红刚想解释,费若吉上前一步,“昨晚她被人在回来的路上遭劫的事情,相信裴兄听说过了吧。” 她路上遭劫? 为什么没有人来告诉他? 微微皱眉,他就这最简单地逻辑也能猜到:“是你救了她?” 费若吉点头,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她急着回来,又怕你们误会她些什么,我正想来找你,所以就跟她一起了。” “是吗?” 他冰冷的眸子掠过一丝怀疑,注视着费若吉和肖月红,仿佛在观察他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肖月红没有说话,但看神情似乎有点不自在,肩膀微微的耸动,他循着看去,竟发现她的手被费若吉—— 第85章 他们的手… 肖月红没有说话,但看神情似乎有点不自在,肩膀微微的耸动,他循着看去,竟发现她的手被费若吉牵着,那一刻,他心上像是忽然压上了一块大石,闷得慌,却视而不见的转开目光。 “那,多谢费兄相助。” 他表情冷淡的冲他抱拳作揖,浑身散发出一股冷寒之气,似要将眼前的人冻结起来。 “不用客气,我跟你月红也是朋友,帮她是应该的。”费若吉说的满不在乎,一点也没注意到肖月红在瞪他。 这个男人也不知道是怎么会是,从马车上下来,他就一直紧攥着她的小手,她不是没有试过挣扎,可她手上的力气比起他简直是九牛一毛,只能任他的手如同管箍一样握紧。 她越是挣扎,手指就越是要断裂般的痛。 她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 却知道面前站着的人是她的相公,要是这被他看到,一定会被怪罪的,到那时,她可就百口莫辩了。 裴延诺的脸色始终冰冷,目光淡淡的在肖月红脸色扫过,眼角余光却注意着他们握起的手。 怎么,都到家了,还不舍得放开手嘛? 这个女人昨晚到底跟费若吉发生了什么事? 费若吉居然不顾及她的反抗,当着自己的面,握着她的手一动不动,难道以为他是个瞎子吗? 看不见他的一举一动! “月红,你过来!”裴延诺朝肖月红招了一下手,看她的眸光变得些许温和,可脸色还是不好看。 肖月红点头“哦”了一声,掉头看着费若吉,这个男人一定要把她害死么? 松手,赶紧松手啊! 这里可是裴家,要是万一被别的人看见,以后,她还要怎么活啊? “费兄!”裴延诺同样看向他,他却完全没看见一样,面带微笑的笑着,“裴兄。” “我们好像有好几个月没有见面了吧!”裴延诺语气温和的走过去,抬手搭在他肩上, “走,跟我出去喝几杯如何?” 第86章 得罪了 费若吉也同样伸手搭在他肩头,“好啊,只要裴兄有雅兴,我就很乐意奉陪!”眸中暗光浮动,知道有些事情也该再提醒提醒他了。 裴延诺似乎看懂了这些,先一步放下手举步离开。 费若吉这才松开肖月红的手,抬脚跟上去,肖月红揉了揉疼痛的手,望着他们的背影发愁, “你们都走了,那我呢?” 没有人回答她,有风从耳边吹过,清清凉凉的,仿佛再告诉她,这是个清爽的早晨。 走在裴家的园廊里,肖月红知道,所有的沉重和压抑又该重新笼罩在她心头。 她低着头默默的走着,经过静园的时候,还能依稀想起来那天裴延诺纳妾时的意气风发。 依稀记得苏妙言跪在地上给她奉茶,叫一声姐姐。 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就是在静园,可如今呢,人去楼空,徒留一缕情伤的气息缭绕。 如果没有那晚的事情,也许裴延诺和苏妙言正如胶似漆吧! 呵呵,她为什么要想到这些呢! 早就说过,他们的事情就快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她要学着放下。 因为有一双老人等着她回家。 举步离开静园,肖月红准备回冷阁找娇儿,这丫头一晚上不知道自己的去处,一定担心死了。 早晨的冷阁被一层淡淡的薄雾笼罩,红墙绿瓦在薄雾中若隐若现,如人间仙境般飘渺。 其实冷阁也没有多么破败和糟糕的,只是鲜有人来才变得冷清而已。 更何况这是个能让人静下心来的地方。 至少她是喜欢的。 举步走进冷阁的外院,肖月红正要开口叫娇儿,孰料几个蓝衣家丁蓦然从雾气中走了出来,一个个脸色冷峻。 “你们…” 看上去是裴家的家丁,只是她不懂,他们来冷阁做什么,又为什么一个个手里拿着木棒,对自己虎视眈眈的。 她环顾左右,发现身边没有其他什么人,确定他们看着的人是自己。 “大少奶奶,得罪了!” 第87章 下手可真狠 四个家丁中的一人,大步走上前来,“夫人吩咐,只要您一回来,小的们就要把你带过去见她。” “娘要见我?”肖月红诧异之极,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她要见我,我去见她就是,用得着你们这样?” 这里是她的婆家不是仇家不是吗?为什么用这样的‘排场’? “这话不错,只是夫人说要让你吃点苦头才带你过去,她怕你到时会对她撒谎。” “撒谎?”肖月红心中疑惑,也不知道裴夫人所指的事情是什么事! 按理说,她刚从外面回来,还没见过裴夫人,裴夫人应该不知道她和费若吉昨晚睡在一起的事情。 可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事可以让她心虚,让她想到撒谎两个字? “少奶奶,对不住了!” 那人话音刚落,肖月红惊叫一声,猝不及防的小腿挨了重重的一棍,她痛得倒下地去。 “把她拖起来,带去琼花厅!”打她的家丁词严厉色的吩咐,其他的家丁立时过来拉起肖月红,朝花厅的方向拖去,也不管她痛得脸色发白,额头直冒冷汗,疼痛的呻吟。 肖月红紧咬牙关,忍着痛,心里一次次的在想,这个裴夫人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要派人这么对她? 她可是裴家的大少奶奶啊! 就算犯了错,也不能让她不明不白的接受这样的私刑吧! 琼花厅很快就到了,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肖月红心里的困惑越发深重,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映着阳光闪烁出明亮的光芒。 “让她坐着!” 进了琼花厅,肖月红一样看到裴夫人脸色冷凝的坐着,旁边站着小樱,还有娇儿,娇儿一见她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知道,她一定是想告诉她些什么,只是因为裴夫人在,所以不敢说。 而小樱则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很是担忧。 随着裴夫人的吩咐,肖月红在家丁的搀扶下,坐在了旁边的榆木椅上,疼痛的右腿让她连张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那些家丁下手可真狠! 第88章 应该有印象吧 “月红,知道回来了。”裴夫人冷冷的话语和冰冷的目光扫过她脸色的苍白,视而不见她的痛苦。 “娘,不知道您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无辜被打已经是个大疑问了,现在还要被她冷待,她更觉匪夷所思。 迫切的想弄清楚。 “什么事?”裴夫人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如远山的眉微微蹙起来,“你不知道吗?” 肖月红摇头。 “那么,这支簪子,你应该有印象吧。” 裴夫人从旁边桌上拿起那支翡翠簪子,慢慢的放到她眼前,肖月红见此大惊,下意识的伸手入怀,她心中大惊,“怎么会?” “很意外?”裴夫人脸上笑意渐浓,冷意横生。 肖月红静静地点头,心中满腹疑团,柔和的问:“娘怎么会有这簪子?” 她记得这簪子在裴家就她一个人有。 “呵呵”裴夫人浅浅一笑,甚是狡黠,“月红,说吧,那天晚上,是不是你去了新房门口,并且设计了妙言。让她跟两个陌生的男人睡在一起,也是你的杰作,对吗?” “娘……” 她在说什么呢? 肖月红做梦也没想到裴夫人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意外的豁然起身想要辩驳,却被小腿的疼痛惊醒。 痛,好痛啊。 她现在根本站不起来,想到在冷阁看到的那几个家丁,聪明如她,脑海中蓦地灵光一闪,明白了一些事情,难道说裴夫人之所以会让人这样对她,就是因为在怀疑她。 搞什么? 苏妙言的事情怎么可能跟自己有关呢? 这个裴夫人怎么想的啊? 自己不过是离开了一天而已,怎么就被冠上这莫须有的罪名? “月红,咱们婆媳一场,我本该给你机会,但是我既然给了,你就必须珍惜。我答应你,只要你肯主动认错,我会让程大人从轻发落。” 裴夫人说的一字一顿,看她的目光充满了冷漠。 “从轻发落?” 第89章 簪子在这儿 “月红,咱们婆媳一场,我本该给你机会,但是我既然给了,你就必须珍惜。我答应你,只要你肯主动认错,我会让程大人从轻发落。” “从轻发落?” 她这是什么意思,在威胁自己吗? 要是她不认错,她就会把自己送到程大人的衙门去? 凭什么? 她一个清清白白的人就要受这样的冤枉? 冷静,她不能气愤,一定要冷静,只有冷静了才能想到对策,此时此刻,裴夫人心里应该还是有困惑的,不然她早就把自己送去了衙门,哪里还用得着在家里关起门来跟他谈话。 “娘,你这话,儿媳怎么完全听不懂呢?” “听不懂还是在装蒜!” 裴夫人起身,在小樱的搀扶下慢慢走向她,眸光如电,“月红,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话。 程大人的人就在外面,只要我知会一声,他们马上就会进来抓你。” “是吗?”肖月红对她的威胁不以为意的笑笑,“那娘想听我说几句吗?”她现在几乎可以确认,在她没在裴家的时间里,一定有人在陷害她! 最好不要让她找出来,否则,她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这支簪子就是证据。只要我交给程大人,你的嫌疑就是最大的。” 裴夫人说着将簪子一把扔到她旁边的案几上,“你最好能够我个很好的理由。” “不想要理由,娘手里有证据,我手里也有!” 裴夫人皱眉,不知道她所谓的证据是什么,肖月红却笑靥如花的伸手入怀,从里面掏出一件物事来,放在手心,只见一抹碧绿的光, “娘,您仔细看看,我的这支簪子在这儿呢!” 将手里的簪子递到裴夫人面前,肖月红在嘴角牵出一丝深深的讥讽来,“娘,您口口声声说是我陷害了苏妙言,现在我的簪子就在这儿,您觉得,到底是有人在陷害我,还是我在陷害别人。” ——十更完^_^ 第90章 香贝在撒谎! “少奶奶!” 娇儿大喜过望的叫着,之前还以为那簪子是不小心掉了被香贝找到,没想到原来簪子一直都在肖月红身上,她几步走过去,站在她身旁,眸中闪动着激动的光芒,她就知道肖月红不可能做那种事,一定是清白的。 小樱见了也不觉松了口气,只有裴夫人脸色很是难看,忽阴忽晴的,却还有一丝怀疑, “两支簪子一模一样,这很难让人相信你的簪子就一定是真的。” 呵呵,这个裴夫人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这簪子上刻有我娘的姓,纳兰两个字,请娘仔细看清楚了。”肖月红拿了之前裴夫人放在桌上的簪子和自己刚才拿出的簪子递过去, “这支很显然,上面并没有刻字。” 裴夫人狐疑的接过去看了看,见两支簪子上面果然有区别,不由心中大惊,难道香贝在撒谎! “夫人,我看这件事您真是冤枉少奶奶了。”小樱一旁看着,心中大石算是卸下了,此刻不得不将事实摆在裴夫人面前,让她没办法再怀疑。 “是啊,夫人。” 娇儿一旁附和着,裴夫人脸上阴晴不定,她刚才字字铿锵的质疑肖月红,还让人打了她,此刻面子不禁有点挂不住,哭笑不得。 “娘,能把两支簪子都交给我吗?我会给娘一个答案。” 裴夫人怔了一下,努力的在嘴角挤出一丝笑容,“月红,你不会因为刚才的事情怪娘吧。” 肖月红摇头,“娘刚才也是为了给妙言讨个公道,儿媳理解,但儿媳一定要找出在娘面前诬陷儿媳的人。” 裴夫人瞧着她脸上的坚定神色,心中不免担心:香贝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跟自己撒谎? 如果说她这么做的目的真的是为了除去肖月红让苏妙言扶正,可如今苏妙言身在牢中,她这么做是不是太操之过急了。 可她到底对不起肖月红在先,现在哪里敢多说什么。 第91章 十二分的信任 “那你等你找出来后,一定要来告诉我!”裴夫人拉起她的手,表情沉重,如今她除了顺水推舟保全自己的颜面,已经不能再做别的什么事了。 肖月红点头,心里忍不住嗤笑,嘴上不露声色,“娘,您就放心吧。” “大少奶奶,我会叫人给您请大夫过来。”小樱临走的时候如此说道,肖月红点头致谢,目送她们的背影一前一后的离开花厅,走进外面灿烂的阳光里,肖月红心中不禁感到几分悲凉。 她嫁进裴家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可裴夫人居然就因为一支假簪子怀疑她的品行。 而这一切就为了刚刚嫁进门的苏妙言。 想想,她嫁进门一年多了,裴夫人对她也是不冷不热的,难道说苏妙言就因为怀了孩子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收服裴夫人的心吗? 呵呵,真是可笑。 在裴家,居然只要有孩子,就能博取裴夫人十二分的信任。 这裴家的人是有多喜欢孩子,多想要个孙子? “少奶奶,您没事吧!” 娇儿蹲下身,揪心地看着肖月红皱着眉头,用手抚摸着右腿的动作,很是心疼的问:“一定很痛对不对。” “还好。”肖月红冲她笑笑,想到自己回来时迎来的是家丁们的威胁和一棒相逼,她不由担心的看着娇儿, “你跟小杜没什么事吧?” 娇儿摇头,随即气呼呼的嘟起嘴,“这都要怪香贝。要不是她,少奶奶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香贝?”肖月红不禁想起了那天在去静安寺求她帮忙的小婢女,苏妙言身边的丫头,不由奇道:“这跟香贝有什么关系?” “少奶奶您不知道,夫人手里的那支簪子,就是香贝交给她的。” 肖月红闻言已是大惊,“你是说…” 是香贝在背后陷害她? “我看那香贝十有八九不怀好心,如今是想把她家主子进大牢的事情全推给少奶奶您。” 第92章 总该有个动机 “可是,为什么?”自己跟她无冤无仇,她这么做总该有个动机吧。 既然是如此想要对付自己,为何当初还去静安寺求她。 莫非一切都只是个阴谋?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想一举两得啊!”娇儿说的理所应当,肖月红却倍感困惑,“一举两得?” 瞧她不甚理解的样子,娇儿忙说:“如果少奶奶您背了这个黑锅的话,苏妙言一定会回到裴家,而那时,裴家没有了大少奶奶,苏妙言自然就成了少奶奶,这,可不就是一举两得。” “不…”肖月红摇头,“应该不是这样的。”眼下苏妙言虽然身陷大牢,但是香贝不过是下人,又是刚来的裴家,她有什么胆子敢贸然在裴夫人面前污蔑自己的清白。 而且,在这个时候她应该处心积虑的救出苏妙言,绝不是暗地里用计策来对付自己。 没有了苏妙言,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 “不是这样,那是怎样?”娇儿疑惑的蹙眉,不懂肖月红心里在想些什么,“樱姑可是亲口告诉我,那天是香贝把这支簪子给夫人的,如果不是她想除掉您,会是谁?” 在裴家,苏妙言没有出现前,哪里出过被人陷害的事情? 再则,苏妙言跟二奶奶长得那么像,很难让人不把她和二奶奶混为一谈,这点小樱也是同意的。 “去找香贝!” 肖月红果断的说着,起身的刹那,小腿剧烈的痛让她神经紧绷,“哎呀…”娇儿忙上前扶着, “少奶奶奴婢扶您回房吧,等会大夫应该就要到了。” 肖月红点头,反正香贝现在就在裴家,早一点晚一点去找她也没什么事,关键是腿上的伤的确很痛。 娇儿见此很是心疼,“少奶奶,你告诉奴婢,是哪个不要命的打的您,奴婢这就去给你出口恶气!” “算了,他们也是受人之命。”想到那些家丁说是裴夫人的意思,肖月红哪里敢让娇儿去闯祸。 第93章 夫人都不敢说个不字 “可是,你好歹也是他们的主子啊。夫人都知道这件事错怪了您,您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现在就算奴婢去把那个罪魁祸首剁了手,夫人都不敢说个不字。” 看她双手叉腰义愤填膺的模样,肖月红心中安慰,忙忙拦阻,“算了,你有这个心,还不如帮我看着香贝,别让她离开了裴家才好。” “是哦,要是她走了,少奶奶就找不到到底是谁在陷害您了,少奶奶,放心吧,奴婢一定会好好看着她,不让她有任何机会去做坏事。” 肖月红点头,从她站起身的那一刻开始,腿上的痛就没有停止过,一遍遍蔓延到她浑身的每个细胞,折磨着她脆弱的神经! 她开始有点不明白,明明如今遭难的人是苏妙言,为什么自己也要跟着遭难呢? 上天,你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 宏远酒馆。 临近午时,客似云来,楼下满满的坐了一屋子客人,小二们忙的满头是汗,仍旧穿梭在人来人往中,楼上,雅间,也来了不少大富大贵的人,形形色色,裴延诺和费若吉就在上面。 “裴兄,老实说,我真的挺羡慕你的!” 听费若吉一边端着酒杯放到嘴边,一边说这话,裴延诺意外的挑眉,“哦?说来听听。” “你看你,既有像月红那样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娘子,又有了如花似玉的小妾和未出世的孩子,解决了无后为大的不孝,现在可是享齐人之福了。” “呵呵,原来费兄说的是这个!”裴延诺恍然大悟般笑了笑,“你不是一直觉得自己有张迷倒万千少女的好脸蛋嘛,你要是想要女人,估计会有无数的美人愿意嫁进将军府。”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费若吉放下手里的酒杯,嘴角扯开一丝苦笑,“你这话不对。” 第94章 不要把你的以为强加在她的头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费若吉放下手里的酒杯,嘴角扯开一丝苦笑,“你这话不对。” “不对?”以他的条件,会没有美人喜欢?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费若吉握着手里的白瓷质的酒杯,目不转睛的看着,脸上绽开一抹无奈的笑容,“至少我迷不倒一个人!” “谁?”裴延诺饶有兴致的问。 费若吉不答反问,抬眼看他,嘴角噙着似有若无的笑容,“还记得我们当初的约定吗?” “约定!”他这次回来真的是为了… “我说过,如果你不能给月红幸福,那么我一定会回来带她离开你,还记得吗?我的大少爷!” 越是说道最后,费若吉的语气越是加重,眼神也越是敏锐,“我相信你是不会忘记的。” 裴延诺如鲠在喉,想到昨晚他一直跟肖月红在一起,故作漫不经心的喝了口酒,“月红,她说自己不幸福吗?” 费若吉静静的凝望了他一会儿,摇头,“她嘴上没说,可她心里,一定知道那不是她想要的。” “你到底不是她,所以,不要把你的以为强加在她的头上。你应该也还记得,如果月红没有说她不幸福,你就不能以任何的名义去接近她,要不然,我也有说过不会放过你。” ———————————————————————————————————————————————————————————————————————————————————————————————————————————————————————————————————————————————————————————————————————————— 第95章 不负责任 费若吉点点头,“你能说出这些,证明你真的还记得,可是,你现在纳了妾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她帮你回娘家求她爹帮忙,您明知道当年她嫁给你所遭受的阻力,为什么还要一手把她逼回去?” “我…” 裴延诺张口就要说话,无奈被他打断,“不要说你不知道。你娘想的到的,你是不可能想不到的。” “如今在你们裴家,月红没有获得过什么,只是在付出,难道你就一点也不知道心疼她吗? 昨天她在家门口一跪就是一个时辰,哭爹喊娘,可是那扇门就是不肯打开,爹娘也不肯接受她。 你知道那种有家不能回的滋味吗?明知道她回去会遭到那样伤害,为什么你就不能保护她,留下她?你到底是怎么做人家夫君的?” 费若吉的一字一句都在谴责他的不是,裴延诺怎能听不出来,只是他那阵子心里太乱了,“我没有让她那么做。” 那个笨女人怎么可以背着他回娘家? 他放在桌上的手暗暗紧握起来,心里比谁都清楚肖月红回家后遭遇怎样的冷待,可是… 一切都不是他要她去做的。 之前看到她出门还以为她是要出去散心。 没想到她竟然是为了回娘家。 一跪就是一个时辰么? 这个笨女人到底懂不懂保护自己,就算肖老爷和夫人还是不肯接纳她,那就直接回来好了啊。 “好一句你没有让她那么做?裴延诺,你这样说话很不负责任你知道吗?”费若吉伸手指着他,义愤填膺。 “若吉,不管你怎么说,月红她是我的,我会给她幸福的,虽然不是现在,但一定会给她幸福。” “为什么说不是现在?现在有什么不一样吗?难道你真的喜欢上那个苏妙言?” 费若吉质疑的问着,不明白要给一个人幸福还需要什么时间规定的。 “以后我会告诉你。”裴延诺淡淡的说着。 第96章 注定只有一个会幸福 “跟我你还需要保密吗?我们一起长大,一起念书,一起玩,一起打猎…就连喜欢的人也是同一个。 当年我尊重月红,让你和她在一起,但现在,我每每想起来,就觉得很后悔。现在知道你对她不好,我更加希望她能在我身边。 如果你不能像我一样对她全心全意,就放过她好吗?” “若吉,我说过了,我会给她幸福,一定会,所以,我不可能让她跟你在一起。” 决不能把自己喜欢的拱手让人。 “那苏妙言呢?现在两个女人都在你身边,你只能让一个女人真正的得到幸福,否则就只剩下伤害。” “伤害只是暂时的,很快就会过去。你最好不要再纠缠月红,否则,我一定不饶你。” 费若吉闻言一笑,举高了手中酒杯,饶有兴致的转着,“所以你叫我出来喝酒,就是为了警告我,不要碰你的女人!” “你可以这么想。”裴延诺毫不掩饰。 费若吉脸上的笑容加深几分,“那要是月红想离开你呢,你也要这样警告我离她远一点吗?” 她离开自己? 会吗? 肖月红真会离开自己么? “其实你纳妾也不是什么大事,可你背着她跟苏妙言在一起连孩子都有了,估计任何女人都不能忍受。 不要以为月红跟别的女人一样会选择默默的承受。其实她心里一直很介意,而你似乎,从来不曾关心过! 直到今天早上,我才发现真正的肖月红又回来了!” 他没忽略掉他对肖月红的看法是真正的肖月红又回来了,之前的肖月红可是个天真烂漫的人… 也就因为这样,他才会纯纯的喜欢她。 可是回头看看,现在的肖月红早已变得沉重不堪,少言寡语,死气沉沉,什么天真,什么浪漫早已荡然无存。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 好像就上次的那次吵架吧,自己仿佛踩到了她的底线,所以,她便一直耿耿于怀。 第97章 太倔强 最近的时间,他一直在等她的低头,她的认错,可她太倔强了,要是自己不主动去看她,她连静园的大门都不进。 就算唯一一次去了静园,她也是转头就走,仿佛对他这个夫君早已没有半点留恋。 她是那么的不想看到自己。 但他所能想到的只是她不想见到自己所以才逃开,但从没想过,她会从自己的生活中离开。 想到早上见到肖月红时,她脸上的不安,眼神的慌乱… 好像在害怕自己,又像是在紧张! 自己在她的眼里,竟然变得那么可怕了? 他很不解。 “她不会的!”如果真的要离开自己,她怎么会再回裴家? “是吗?”费若吉淡淡的说着,眸中掠过一丝不经意的玩味,“那你应该知道,昨晚上我们一直在一起。” 本来他就了肖月红在一起也不算什么事,可这话听来似乎另有韵味,这让裴延诺有些不安: “你这话什么意思?” “月红并没有拒绝我跟她同在一间屋子,同在一张榻上,我早晨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她。” 费若吉说话时的神情透着几分幸福的意味,这让裴延诺心里波涛汹涌,“你是说你跟她…” 他们昨晚睡在一起么? 不,这是不可能的。 月红才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女人。 她是他的妻子,怎么可能跟别的男人同床共枕。 压制住内心的狂躁,裴延诺平心静气的松开桌上紧扣起来的手指,脸色铁青,心想不能中了他的计, “不要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怀疑月红。” “不会吗?” 费若吉勾唇一笑,动作优雅的放下手中酒杯,目光盯着酒杯中的酒水看了一会儿,摇动了胸前的折扇,悠悠然抬眼看他,“不管你是否真的相信,但我只想说,月红,我要定了!” 他眸中的坚定,让裴延诺感到不可思议,“我还没死,她还是我的娘子,你这样做,要置月红于何地?” 第98章 要她红杏出墙么? “是想她红杏出墙,自此背上不守妇道的骂名?” 裴延诺字字铿锵,指望他能明白自己的一丝,可费若吉只是简单的勾唇一笑,“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就只能从一而终。这本来对女人就不公平,你凭什么一定要让月红守着你这个背叛了她的男人。” 女人也是可以有自己想要的幸福的。 “告诉你,我不在乎,不管她背负什么样的骂名,我都愿意跟她一起承担后果,因为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而不会像你一样,去背叛她,伤害她,让她有苦无处诉。” 费若吉说的毅然决然,裴延诺只觉不可置信,“凭你的家世背景,要什么女人没有,为什么偏偏是月红?” “我只要她!”费若吉将折扇一收,斩钉截铁,“你要是对自己没有信心的话,就请你对她好一点。 否则,我是不会输给你的。因为月红并不是很讨厌本公子,如此,我就更不能轻言放弃。” 他说完就走,裴延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剑眉紧蹙,眸中射出一道寒光,放在桌沿的手掌猛地一收,在桌上划出一道道深陷的痕迹,在阳光的照耀下如一条条沟壑般斑驳。 这个费若吉真是太可恶了! 他怎么可以在这个手跟他宣誓,一定要得到肖月红! 可恶!! 昨晚,肖月红到底跟他发生了什么,又说了些什么!他竟会选择不顾一切的想要得到月红! “咕咚!” 裴延诺几口见手边上放着的一小罐酒坛的酒喝个一干二净,有露出的酒水顺着他尖削的下巴淌进衣服里,濡湿了衣襟! “砰!”他猛地将酒坛放在桌上,发出巨响,眸中一点点蓄起一抹冷凝的光,有着摧毁一切的力量。 “月红!” 两个字从他口中吐露出来,带着几分无力感。 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她早上和费若吉手拉着手站在他面前的一幕,如果没有肖月红的默许,费若吉敢这样对她么? 第99章 抢夺妻子 他可是清楚的记得,以前肖月红看到费若吉就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冷若冰霜,甭说拉手就连说话也是极少的。 可今天,他看到费若吉满面春风的拉着肖月红,心里就像是堵了块大石一样,呼吸困难。 特别还是肖月红并没有甩开费若吉的手,只是扭捏的挣扎,颇有欲拒还迎的意味。 他忽然觉得,月红变了! 不,她不可以变,在他还没有变的情况下,她怎么可以变! 起身叫来小二付了账,裴延诺准备离开,可抬脚走出去的时候,他感觉脚底如灌了铅般沉重。 从今天开始,他的朋友就要跟他抢夺妻子… 呵呵,他这算不算是交友不慎? 遇人不淑? 可他还有改变的机会吗? 月红,告诉我,你对他没有任何的好感! ****** 肖月红在娇儿的搀扶下回到房里,好不容易等来大夫给自己上了药,止了痛,发现已经是午时时分了。 原来还准备跟裴延诺说说,让他去牢房看看苏妙言现在是什么情况,他却一早上都没有回来过。 如今腿伤了,她根本没办法出去找他,也没法去衙门看苏妙言。 至于费若吉,那个油腔滑调的男人,她只希望他不要在裴延诺面前说漏了嘴才好。 早上的事情,她真的连想都不敢想。 单单就跟裴延诺打个照面的那会儿,她都会觉得心虚,不敢看他那双深邃的眸子,就怕他看穿了自己的心事。 只是,他浑身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真的好瘆人。 摇摇头,她告诫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件事了,她现在必须马上忘记跟费若吉的事情,否则只会越想越容易露出破绽。 转头看向门口端着红木托盘进来的娇儿,她莞尔一笑,“娇儿,把香贝给我叫过来好吗?” 娇儿从托盘上端下来一碗东西,“那您先把这碗药给喝了吧。” “药?这是什么药啊?” 第100章 到底是什么药 她记得刚才大夫并没有给她开什么药,只是留下了一些跌打损伤的药膏,让她准时涂抹在腿上的乌青处,每次三到五次就可以了,无需吃药,所以面对娇儿手里那碗黑糊糊的药,她表示疑惑。 “当然是好药啦。”娇儿开心的笑起来,红口白牙的说:“是奴婢特意让大夫给开的,少奶奶,您赶紧趁热喝了,大夫可是说了,热的最管用。” 看着娇儿将热气腾腾的药递到自己嘴边,眸光殷切的望着自己,她当然感觉的到她的一番好意。 可是,那股子浓烈的苦味扑鼻而来,她不由感到一阵眩晕,小时候就不喜欢药的味道,现在也一样,特别还是不知道是什么药的情况下,她打心里不想喝,现在不免有些迟疑的看着娇儿, “好药?是什么好药啊!” 她身上又没什么毛病,干嘛要吃药? 瞧出肖月红脸上的不情愿,娇儿立时不依了,“哎呀少奶奶,您就别问了,难道奴婢还能害您嘛?” 她当然知道娇儿不会害她,只是想到这药的苦味,她真的很难很难劝说自己喝下去! “少奶奶,快点啦。” 娇儿不耐地催促,肖月红无奈的接过药碗,撇开头,避免那股苦味对鼻子的袭击,“给我准备蜜枣了吗?” 娇儿点头,“早就准备好了。” 伸手从托盘里拿出一小包东西来给她看,她自是认得那是蜜枣,这才捏住鼻子,准备一口气喝下去。 “咕咚,咕咚……” 娇儿见此,喜不自胜,急忙拿了一颗蜜枣,就等她放下药碗的时候给她吃下去。 肖月红一鼓作气的喝完,看着露出白底的药碗,奇怪的望着娇儿,问:“到底是什么药啊,好像不怎么苦的样子?” “说了是好药啦,少奶奶您还问!”娇儿将蜜枣送进她的嘴里,收好药碗放进托盘,“奴婢这就去叫香贝过来。” 肖月红点头,心里却存了疑惑。 第101章 没忘记我家小姐 也不知道这丫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碗药也被她搞得神秘兮兮的,好像天机不可泄露似的。 不过想到她对自己不会有什么坏心思,她也就不去多想了,而是从怀里拿出那两支几乎一模一样的簪子来。 心知假簪子居然能做的跟她的簪子除了刻字之后再没别的区分,这只能说明一件事。 ——那个人一定很熟悉她的簪子。 而这簪子她一直随身携带寸步不离,香贝竟然能弄得七八分相似,只能说这里面肯定有文章。 “奴婢见过大少奶奶!” 香贝随着娇儿款步进来的时候,朝肖月红盈盈施了一礼,姿色秀丽的她,微低着头。 “香贝,这裴家这几天过的还好吗?”肖月红将簪子放在桌旁,眸光宁静的望着她。 香贝点头,“回大少奶奶,奴婢过的很好。” “还好?”肖月红闻言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那你就没有为了你家主子的事情寝食难安么? 你家主子在大牢生死未知,你却在裴家过得很好,你口口声声说为了你家主子的事情求我帮忙,可你现在的话似乎有点出入啊。你在裴家享受着荣华富贵,却忘记了你家主子的安危。” 仿佛没有料到肖月红会突然发难,香贝吓得“扑通”跪倒在地,急道:“少奶奶冤枉啊,香贝没有忘记我家小姐。” “那你告诉我,你最近有去看你家小姐吗?”肖月红眸光犀利的砸落在她低下去的头上。 香贝心中一紧,摇了一下头,“衙门的人瞧奴婢只是个丫头就死活不让进。” “那你是不是在老夫人面前说过,你家小姐被打的事情?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香贝微微抬头看她,目光才瞥见她的下巴就赶紧垂下头,仿佛不敢面对她似的,眼神慌乱。 “奴婢是听说的。” “那你是哪天听说的,又是在哪儿听说的?” “奴婢自然是在衙门门口听衙役们说的!” 第102章 冤枉啊,少奶奶 她的答案跟她从娇儿在衙门打听来的并无不同,只是她有意的想问的更清楚些,“确切的说是在什么时候?” “前天早上。” 香贝头垂得更低,静静地回答,感觉这个大少奶奶的太过气势凌人,就算没有过多的言语,却总让人觉得自己的一言一语都在被她缜密的思维审视着,叫人半句谎言都不敢说,生怕做错什么。 肖月红闻言心下已然明白了一些事情,蓦地脸色骤冷,恍若刚才还热火朝天的马上变得冰天雪地, “来人,把这个酷爱撒谎的贱婢给我拖下去杖毙!” “啊——” 香贝惊叫着抬头,面露惊疑,没想到自己老实回答,结果却是要杖毙!她顿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全然不懂发生了什么事, “少奶奶…” 娇儿一旁看着,也觉疑惑,急忙朝肖月红走过去,刚想开口说什么,肖月红却伸手制止她。 娇儿心领神会便不再言语。 两个蓝衣家丁很快走了进来,大踏步过去,左右拖住香贝的两只手,往门外走去,香贝急得大叫, “少奶奶,冤枉啊,少奶奶。” “奴婢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为什么少奶奶要这样对待奴婢!求少奶奶开恩,开恩啊。” “少奶奶您这是…” 眼看着香贝被家丁粗鲁的拖着出去,娇儿不由动了恻隐之心,忍不住发问,“虽然她有陷害您的嫌疑,可是罪不至死!” 肖月红岂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她自有她的想法,目睹香贝被拖向门口,她陡然开口, “慢着!” 两个家丁慌忙停住,香贝如闻大赦,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心中的大石慢慢的卸下,“少奶奶。” 肖月红面不改色的伸手搭在娇儿的手背上,冷若冰霜的起身慢慢朝香贝走过去,“刚才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只要本少奶奶要对付你,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其实我知道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第103章 为何这般对奴婢 听她这么说,香贝疑惑的皱眉,“既是如此,少奶奶为何这般对奴婢!”难道在裴家,真话是不能说的吗? 肖月红微微一笑,并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微微侧过身去,从嫩绿色的水袖中拿出一支簪子来, “还记得这个吧!” 看清楚她手里的东西,香贝大吃一惊,立时明白过来,她刚才所做的不过是为了报复自己。 因为是她把簪子交给了裴夫人,还说是肖月红陷害苏妙言。 眼下簪子就在她手上,很显然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 那么接下去,她会怎么对付自己!? 想到刚才叫人始料未及的开场只是个开始,她的小心脏立时砰砰乱跳起来,做梦也没想到这个大少奶奶平时看着死气沉沉的样子,心机竟是如此深藏不露,三言两语便将她置于死地。 是那个人低估了她吗? 肖月红眸光冷锐的捕捉她脸上的每一个细微的变化,将一支簪子放在她眼前,“娘说过,这簪子是你在当天新房外找到的,那么,我想知道当时可有什么人看见?也就是说你有证人证明的确是你捡到的而不是偷的。” 可能是心急可能是紧张,肖月红话音刚落,香贝的声音紧随其后,“奴婢绝不是偷的。” 她说的坚定决然,肖月红眸光一闪,心中掠过一丝困惑,嘴上却问:“那就真的是捡的?” 香贝点头,“的确是捡的。” 香贝的目光并不看她,而是看着不远处的地面说,肖月红将簪子递给她,“那你好好看看,这簪子是你捡到的那支吗?” 香贝闻言抬头,伸手接过簪子,那翡翠的颜色,油绿的光芒,简单的图案,以及浅色的流苏… 不是她捡到的那支又是哪支? “它就是奴婢捡到的。”香贝目光坚定的说着,忽而眸中闪过一丝嘲讽的意味,“奴婢想,如果不是少奶奶真的去过那地方,簪子应该不会掉在那儿吧?” 第104章 任人欺凌? 听她说到最后,语气里竟透着几分得意,肖月红不禁眉头紧锁,愁容满面,“难道那天我真去了新房?” 香贝稀薄的唇向上一勾冷笑,“少奶奶如果不是真的去了,难道是簪子自己跑过去的!” “休要放肆!” 娇儿大喝,没想到这个香贝敢这样跟肖月红说话,她真后悔刚才她居然因为可怜她而想跟肖月红求情。 “放肆?如果不是你家少奶奶陷害我家小姐,我家小姐怎么可能进了大牢?背上杀人之罪?” 香贝说话间从地上站了起来,手中紧握了簪子,娇儿见状,顿时义愤填膺,“我看你是不可救药!” 居然睁眼说瞎话! “不可救药?我看大少奶奶是觉得我家小姐怀上了大少爷的孩子,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所以才想要对我家小姐痛下杀手。” 香贝越说越激动,语气中透着深深的恨意,“现在只要有了这簪子,不管我家小姐有没有杀人,你家少奶奶也逃不过。” “莫香贝!” 娇儿越听越气,走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手起手落间,一巴掌往她脸上打了过去。 香贝抚着痛处,眸中掠过一丝诧异,转而燃烧起愤怒的火焰,手一扬,抑或是一耳光打上了娇儿白皙的脸, “告诉你,我和我家小姐不是可以任人欺凌的。” “放肆!” 瞧她目露凶光的瞪视娇儿,作势还要纠缠的样子,肖月红怒火中烧,走过去,一个耳光重重的甩在她脸上, “在我面前居然如此嚣张跋扈,你家小姐怎么调教你的,有没有教你规矩?难道不知道这里是我的房间,她是我的丫头。” 俗话说打狗看主人,这香贝真是太无理了。 “欺负我没有小姐撑腰,所以就打我,难道她就不是嚣张跋扈?”香贝不依不饶,手指直指娇儿,气呼呼的样子,仿佛自己才是最委屈的那个。 ——————十更完^_^ 投票,投票,有投票就有更新 第105章 丫头好嚣张 肖月红见此,看娇儿的目光冷凝起来,“别以为你善良,好心的想帮她,她就会领你的情!” 这话香贝听不懂,但娇儿懂的,肖月红这是在提醒她,低垂眼睑,她退到一边。 “你们主仆今天欺负我的事情,我会一直记着。”香贝转身离开的时候,恶狠狠的看了她们一眼,很是生气。 “你这样就想走了吗?”肖月红望着她纤弱的背影,大步离开的脚步,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 香贝停下,也不转身,用眼角余光瞥着她,“少奶奶难道还想再给奴婢一巴掌?” “像你这样记仇的婢子,我哪里再敢欺负你。你家小姐如今虽然进了大牢,可她肚子里到底怀有裴家的子孙。 娘她老人家一定会不遗余力的救她出来。她一出来,你岂不如虎添翼,要把我们主仆欺负的抬不起头?” 香贝听到这,心神荡漾起来,嘴角浮现一丝得意洋洋的笑容,“你知道这一点就好! 我家小姐的孩子比什么都重要。” “那你能不能继续留下来呢,我有要事跟你说!” 肖月红拖着疼痛的腿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语气温和的说,言语间似有要讨好香贝的意思,香贝自是听得出来。 她转过身来看她,双手环胸,有几分得意忘形的走到肖月红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说吧,什么事?” “我觉得,你还是站起来听我说比较合适。”肖月红冷眼看她,这丫头还真是嚣张啊! 居然敢坐下来。 想那苏妙言在进门那天也不过是跪在她的面前奉茶叫她姐姐,她一个丫头就敢跟她平起平坐,这让肖月红心里一阵不快。 “如果大少奶奶不想说的话,奴婢这就离开了。”手里握有她去过新房的证据,她就不信肖月红还能把她怎么着? 只要这个交到程大人手中,只要裴家人都可以证明簪子的确肖月红的,那么肖月红一定逃不掉。 第106章 有人在指使你 她起身欲走,肖月红笑道:“还真是个急性子!我叫留下来,只是想请你帮我看看,这支簪子是不是也是被你捡到的那支。” 悠然的从桌上拿起另一支簪子,肖月红眉头轻挑,眉心微皱,似是被什么困扰著一般, “我相信你应该认得出来!” 认得出来,的确她是认得出来,但见那簪子跟她手里的几乎一样,香贝心中大骇,瞬间思绪全无。 她跑过去,一把将那簪子拿在手里,相互比较了一番,竟发现会是两支一样的。 她心绪万千:肖月红手里怎么会有两支一模一样的簪子? 可她好像从来没人说过啊! “很奇怪吧!”肖月红目睹着她脸上的惊异和怀疑,抬眼看她,“就凭你一个刚陪着苏妙言进裴家的婢子,我想你应该不知道这支簪子对我的意义吧!” 伸手拿过她之前拿在手里的簪子,细细的观摩,轻轻的抚摸,如同摸着娘亲的手,倍感亲切, “这簪子是我娘亲送我的,我一直喜欢带在身边,说起来几乎寸步不离。 要说丢失还真有过一次,不过那也是半年前的事情,那个时候你根本没在裴家。 而簪子丢失的时间也并不久。 也就一盏茶的功夫,它又自己回来了。 所以我相信不可能是你捡到的,也不是你找人依样画葫芦弄了跟这个一模一样的。” 香贝听着心中一动,只觉不可思议。 原来这簪子跟她竟是她贴身带着的。 “知道我为什么能区别出来它们之间的差异吗?”肖月红拿过她手里的另一支簪子,饶有兴致的望着她, “因为我的簪子上面刻有我娘的名字,轻易看不出来。许是那人偷拿了我的簪子怕被我察觉,便匆忙间遗漏了这个重点。” “少奶奶跟奴婢说这些做什么。”香贝深吸口气,冷漠的问。 “做什么?”肖月红故作若有所思的蹙眉,想了想才说,“意思很简单,一定有人在背后指使你做这些事,对吗?” 第107章 这女人是神么 她怎么就能把事情看得如此通透! 香贝心中骇然,只觉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毛骨悚然,不敢相信耳边所听到的一切都是从肖月红嘴里说出来的,明明,她什么都不知道,为何分析的头头是道!这个女人是神么? 还是从一开始,她就知道? 香贝张口想说什么却只说出一个字,“我……”她眸光闪烁着避开她的凝视,“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这个女人当真不容小觑! 她得小心。 香贝心里暗叹,告诫自己此时此刻一定要镇定,所以她很快敛起脸上的惊异和震撼,恢复淡淡的冷漠。 “少奶奶的话太深奥了,奴婢根本听不懂?” 听不懂? 她可真会搪塞人。 肖月红同样深吸口气,让自己平心静气,知道她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我这么问你而非把你直接送进衙门,是因为我想给你一个机会。 就像你说的,裴家人都知道我有这么一支簪子,也都跟我相处了一年的时间,你说,他们更加相信你还是相信我呢?” 香贝闻言心下一沉,眸中流露出惊恐之色。 肖月红将此尽收眼底,不紧不慢的续道:“说吧,到底是谁给你的这支簪子?” 香贝看着她手里拿的两支簪子,心里说不出的慌乱,肖月红言外之意已经十分明显,如果自己不告诉她是谁给自己的,她一定会把自己送进衙门,交由官办。 现在自家小姐还没救出来,要是她也进了衙门,还会有谁来救她们! 不行,她要冷静。 “我是在新房外捡的。” 香贝深吸口气,屏气凝神的似乎凝聚了很大的勇气才敢说出来,“没有任何人给我簪子。” 只要她一口咬定,肖月红也拿她没辙吧。 “你还要撒谎到什么时候?”肖月红冷眉一横,没想到她如此顽固,“因为你这样诬陷我,我已经无端被打了一棒。你以为我还会…… 第108章 反间计 你以为我会轻易的放过你吗? 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我是被冤枉的,如今还要继续骗下去,你觉得我比较好欺负,还是你比较好欺负? 你也知道,我爹是做官的,要是他使点手段,莫说是你,就连你家小姐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面对肖月红的恐吓,香贝并不说话,只是脸色很难看,阴晴不定的,身体僵直的站着,额头有细微的汗珠沁出来。 紧握在一起的手有意无意的抖动着。 肖月红知道火候已经够了,“我可以给你三天时间用来考虑要不要说,但是,期限一过,我便会把你交给程大人! 那时,娘、小樱都可以替我作证!而你,就只能跟你家小姐一样,待在大牢里不见天日。” 肖月红字字铿锵有力,见她的身体也不由自主的抖动起来,嘴角微扬,“你现在走吧,等你想好了再来。” 听说这么容易就能离开这里,香贝很快恢复镇定,朝她施了一礼,举步快速离开。 娇儿见状,奇道:“少奶奶,您怎么就这样放她走了?” “她现在心里一定很乱,很可能会去找那个给她簪子的人!因为她心里有太多疑问,比如说为什么会有两支簪子,为什么我会了解这一切,甚至她会怀疑那个人出卖了她!” 听完肖月红思路清晰的分析,娇儿顿觉眼前一亮,“少奶奶这招莫不是反间计!?” “可是少奶奶,香贝背后真的有人指使么?”刚才香贝可是三缄其口,并没有说出任何有关的人,可看肖月红坚信另有其人的模样,娇儿很是费解。 肖月红避而不答,眸光诚挚的望着她,“现在我有件事要交给你办!你一定要用心。” “什么事啊?少奶奶尽管吩咐!”娇儿心中好奇。 “帮我跟着香贝,不管她任何地方,都要注意她的一举一动!” “少奶奶的意思是,要我时刻跟着香贝,监视她!” 第109章 招来杀身之祸 肖月红点头,“不出一天,香贝一定会找机会去找那个人,而你就负责把那个人给我找出来。” “嗯!”娇儿重重点头,兴致勃勃的说:“少奶奶放心吧。”要她跟着香贝那还不是小菜一碟的事情。 肖月红却不以为然,脸色凝重起来,“这件事是有危险的,如果不是我腿上的伤,我更希望自己亲自去做。” 比起自己,娇儿一点查案的经验都没有,她害怕她不小心出了错,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毕竟那天晚上的两个陌生男子已经是最好的证明。 很显然,是有人利用了他们,然后杀人灭口! 而这,绝对不会是苏妙言那样柔弱的女子做的,否则她才不会傻到,大早上大叫出声,引起人的注意。 “少奶奶,奴婢会小心的!”察觉到她眸中闪烁着的担忧,娇儿拉起她的手,知道这件事非同儿戏, “奴婢还想侍候少奶奶一辈子,现在,怎么能出事呢?少奶奶,您就放心好了。” 肖月红在嘴角牵出一丝笑容,伸手在她额头戳了一下,“一定要记住你现在说的话!咱们还有一辈子的约定。” 娇儿兴奋的点头。 “那少奶奶,奴婢这就去了。”在肖月红的颔首下,娇儿举步匆匆的离开了屋子。 近夏的天,起风的时候提别多,冷阁里四处垂落的幔帐屡屡被大风掀起来,猎猎起舞,如恶魔的张牙舞爪,在阳光的照耀下,在地上留下斑驳的影子。 肖月红坐在冷阁的厅堂里,看着面前八仙桌上放置的一盆鱼缸,有金红色和金黄色的两条金鱼在水里游来游去,说不出的自在。 可她自在不起来,想到香贝脸上一闪而逝的不安和惊惧,她相信苏妙言杀人案里大有文章。 这里面一定有人想假借香贝和苏妙言的手在对付自己。 可想到自己在裴家并没有如何得罪人,她不仅感到纳闷:会是谁在背地里陷害她? 第110章 是谁 她过去虽然心情活泼,乐观开朗,可素来不喜与人结怨,现在,她恬静少言,连人都少见,又哪里还能得罪人? 究竟那个人为什么要这样来设计她? 但愿娇儿那边能很快有消息。 “砰!”陡闻巨响,肖月红心中一紧,抬头看向处于在风中飘扬的幔帐处的门口,“是谁?” “砰!” 这一次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摔落在地上,破碎开来的声音,肖月红心中一惊,从椅子上起来。 “娇儿,是你吗娇儿?” 这冷阁平时就少有人来,而娇儿刚刚才走,应该不是她才对! 可那会是什么? 肖月红心里平添几分不安。 为什么会一而再的在冷阁弄出动静来? 难道是野猫? 她拖着疼痛的腿一步一步的往门口走过去,风不时吹起幔帐飞舞,薄如蝉翼的幔帐如一层层雾气,相互交替遮挡住她的视线,让她没办法看清楚门口的情况。 只觉得有个模糊的影像映照在门上糊着纸的窗上,一动不动,她目不转睛的看着,感觉好像是个人! “是谁?是谁在外面?” 肖月红一边一边看着,丝毫不敢放松了警惕,手下意识的往胸口摸去,紧握了里面的簪子。 若非那人对她图谋不轨,现在怎么会不回应她的话? 她一步步走向门口,那人影仍旧纹丝不动,好像是个纸人一般,站在那里,没有任何的响应。 “是谁?你到底是谁?” 小声的问着,肖月红俨然再往前两步就到门槛了,她不知道那人到底是何居心,所以放慢了脚步。 敌不动我不动。 现在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就要叫人了!”肖月红的脚步一点点的挪过去,“你也是裴家的人对不对?” 她尽可能的用自己的言语去分散他的注意力,脚下却没停止动作,往外移动,“你来找我有事吗?” 那人影不仅不动,而且一个字也不说,似乎连呼吸声都不存在。 ——下午有事出门,^_^ 第111章 …他的爱抚 肖月红只觉诡异,准备先发制人,一大步跨出去,然后用簪子指着他,看看那人是谁,却不料那人影似是早料到这一点似的,她还没来得及拔出簪子,那人影忽然身形一转,将她熊抱住。 结实有力的臂膀如钢圈般将她柔软的身体箍住,那怀抱紧的的让她胸口一阵发闷,快要喘不过气,白皙的脸立时成了酱紫色,额头香汗沁出,背脊不得不挺直,她怕自己一放松,就会在他霸道的力量下不幸的夭折。 “痛…” 她痛处一弯整个人就要往后倒下去,是他紧紧搂住了她,两人的身体几乎没有任何的距离紧贴在一起。 能听到彼此的心跳,砰砰响。 能嗅到彼此的鼻息,如风般轻乎。 能看到彼此的眼睛,单单倒映出对方的脸孔。 “延诺!”肖月红讶异的脱口而出,只觉鼻端有一股浓烈的酒气升腾,“你喝酒了!” 裴延诺点头,“月红,”灼热的手沿着她的脸部轮廓,轻柔的抚摸着,极致怜爱。 怎么会? 肖月红不敢相信面前所看到的真是裴延诺,不由得用目光仔仔细细的看着他,发现是真的,她心中一动。 裴延诺紧抱着她,手沿着她的脸滑落脖颈上,开始不安分的在她性感的锁骨上游移、揉抚,让她浑身无端的开始发热,难受,甚至呻吟。 她喜欢的人终于又回到她身边了,又跟她在一起了吗? 她闭着眼,享受着他的爱抚。 感觉像场梦! 想想,他们之间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亲热了。 他的手就像是一团火,所到之处,都有着燎原之势,让她心里噼啪一声爆出火花来,任凭那美妙的感觉顺着他的手,往她敞开的衣襟滑进去,捉住她胸前的丰满,肆意的揉捏,将她身体里最原始的妩媚妖娆也勾引出来,满脸酡红如喝醉了酒。 让她毫不保留的呻吟出来,同时听到耳边他的呼吸急促和沉重,迫切的引领着她,去向最美好的山巅。 第112章 你是我的娘子 让她毫不保留的呻吟出来,同时听到耳边他的呼吸急促和沉重,迫切的引领着她,去向最美好的山巅。 身上的衣服沿着她莹润光洁的肌肤褪下,他扎人的胡子和火热的吻落在她的颈上,让她痛苦并快乐着。 这样的感觉,好熟悉,就好像那天,他们吵架前,他也是这般霸道的想要占有她的一切! 她任何的挣扎都会成为他更加霸道的导火索,不顾一切的撕碎她的灵魂、占有,到那时便没有任何柔情可言。 他狠心的一角踩死了她怀里的猫,就以为他的欲罢不能… 她陡然睁开双眼,蓦地抓住他在胸怀处解开她衣服流苏的手,目光冷漠的看着他,刚才所露出来的情欲之火瞬间泯灭。 只知道在事情没说清楚之前,她怎么可以任凭自己沦陷在他的占有中! 她是一个女人,需要夫君的女人,但是她也需要尊重! 她无法容忍自己的相公在纳了妾之后对她的不闻不问,然后一出现就对她上下其手的占有! 她不是那种会对他摇尾乞怜的女人,等着他来宠幸! 看出她眸中闪现的冷意,裴延诺喝得面红耳赤的脸上,写着满满的诧异,“怎么了?” “不要这样好吗?” 肖月红冷冷的说着,将他的手从自己身上拿开。 他休想用这样的方式来消除她心里对他的怨念。 “为什么?” 裴延诺不理会她的动作,反而更加用力地搂着她纤细的腰肢,眸中闪着一丝玩味的气息,有意的将自己的呼吸喷薄在她脸上、耳垂上,惹得她在自己怀中颤栗, “你是我的娘子,我这样你不高兴吗?” 裴延诺眸光冰冷的望着她,老实说,她的冷漠让他心里一阵不快,头猛地往她敞露在外的胸脯扎下去,用力的咬噬,似要惩罚她刚才的冷漠一般。 肖月红吃痛皱眉,觉得这个男人简直不可理喻,她都说那样的话拒绝了,他还这样对她,真是太过分了! 第113章 接近自己的女人有错吗? 她伸出手,使出吃奶的劲狠狠地推开他,巨大的冲击,让她无力的一步步后退,她还未好的伤腿,剧痛难忍,跌坐在身后的一把椅子上,惊神未定,“求你不要这样对我!” “求我?”裴延诺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衣衫不整的女人,“我这样对我的娘子有什么不对吗?这是你的义务,来取悦你的夫君!” 他接近自己的女人有错吗? 她竟然推开了他! 就算他们之间有间隙,有不快,可他都主动过来找她了,她还有什么好不高兴的。 他承认,过去每一次都是他低头的,所以这一次,他也愿意低头,因为他真的不知道,如果他不先低头,她还需要多么长的时间,才肯主动的低一次头,他等不了。 “你要我取悦你?”肖月红心中一寒,只觉五雷轰顶,将衣服拉起来穿好,眸光冰冷的朝他射过去, “我不是你身边的玩物,也不是青楼里的女人。你想要我就得从了你,顺了你,不想要就弃如敝屣,不闻不问。 诚如你所说,我是你的娘子,不是你的姬妾!我没必要为了讨好你,竟要取悦你。” 他休想将她当作泄欲的工具来折磨! “肖月红,你竟然说得出这种话?” 裴延义愤填膺,有什么东西充盈在他胸口,蠢蠢欲动,呼之欲出,他却只能极力压制住,气恼的对肖月红横眉竖目: “我什么时候把你当玩物了!” 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他只是想她了,所以来找她,来低头,难道这也不对吗? 他在乎她,所以不管娘说什么,他都相信她,她现在怎么可以说这种话?这简直是对他的侮辱! 他冷着脸,垂下的手双拳紧握,随着他眸光的冷凝,浑身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如冬日的北风呼呼朝肖月红席卷而去,叫人不寒而栗,可肖月红屏气凝神的强作镇定, “你敢做难道不敢让我说?” 第114章 给我准备一封休书吧 听出她话中有话,裴延诺的目光柔和了一些,“呵,你在怨我么?怨我这些天对你的冷落?” 肖月红撇开头不理他。 他的冷落? 如果只是他偶尔的冷落,那么她也不会放在心上,可他近一月来对她的所作所为真的太叫人费解了。 毕竟将她弃在冷阁不管的人是他,风风火火迎娶苏妙言的是他,对她的难过视而不见的还是他! 他进门的时候可有问过她的感受,她最近好还是不好? 可有过一句关心的话? 可有一丝的愧疚? 现在,他因为需要女人,所以就来找她了,并且对她没有任何的言语,直奔主题,只想从她身上获得乐趣! 这不是把她当玩物当什么? 她连最基本的喜怒哀乐都没人愿意管了,还做什么夫妻? “给我准备一封休书吧,我不想再在裴家待下去了!” “你说什么?” 裴延诺大吃一惊,所有的醉意也不翼而飞,没想到她转过脸来跟他对视的时候,说的竟是这么一句话。 “我说,给我一封休书!”肖月红一边说,一边忍痛起身,“在你们裴家的这些日子,我过够了。” 她用自己对爱情的憧憬,对夫妻生活的希望,来跟他相处一年,如今她得到的却只是失望和伤害… 与其如此,还不如回到爹娘身边。 只要跟他断了关系,她就可以回家了! “休书?” 裴延诺琢磨着她的话,唇角勾起淡漠的笑容,几步走到她面前,看她的目光慢慢冷凝成冰, “就因为他现在回来了,你觉得他比我好,所以就要我给你休书,成全你们的好事?” “他…他是谁?” 这个男人在说什么呢? 她怎么完全听不懂? “你少给我装蒜!” 裴延诺气呼呼的冲她大叫,“你都跟他同塌而眠了,现在还在我面前装无知,你觉得我就那么好骗吗?” 第115章 我给你戴绿帽子 他越说越大声,肖月红越听越心寒。 “同塌而眠……” 四个字如晴天霹雳击落在肖月红的头上,她只觉脑子里一片空白,然后呈现出早上的一幕幕。 费若吉! 他,把一切都告诉了裴延诺! 搞什么? 他想害死自己么? 明明他答应过的,不会告诉裴延诺,为什么,现在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酒气? 她定睛看着喝的红光满面的裴延诺,心想难道他们是因为喝了太多酒,所以费若吉才不小心说出来? 早知道这样,她就应该拦着他们,不让去喝酒! “肖月红,你可真对得起我!我不过纳了小妾,你就给我戴绿帽子,难道你就如此的不甘寂寞?” 裴延诺恶狠狠的瞪视她,眸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肖月红看着,心中有气不打一处来, “你说什么,我不甘寂寞?我给你戴绿帽子?”拜托,到底是谁不甘寂寞另娶新欢及啊? “你敢做还不让人说吗?” 这回裴延诺用同样的话堵住了她的嘴,气愤难当。 “我没有,我根本没有你想的那样。”肖月红据理力争,“倒是你,跟苏妙言连孩子都有了。” “那你呢?”裴延诺眸中射出一道危险的气息,一步一步朝她走过去,“是不是也快有孩子了?” 这个笨女人之所以那么做,居然是为了报复他纳妾的行为吗?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在这个时代,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但女人一生中只能有一个男人,那就是她的丈夫。 难道她想挑战世俗观念么? 一定要红杏出墙? “孩子?什么孩子?你胡说什么呀?” 这男人到底是什么思维,凭什么觉得他和苏妙言有了孩子,她也会跟别的男人有了孩子? 他以为他是谁? 值得她因为对他的抱怨,就自甘堕落的去跟别的男人孕育孩子? 真是疯了! 第116章 这样的方式证明 “那你告诉我,你和费若吉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裴延诺站在她面前,脸上冷若冰霜。 肖月红眸光闪了一下,保持镇定,“我跟他什么事都没有!” “同塌而眠,说什么事都没有,肖月红你当我是傻子吗?”裴延诺眸光犀利的锁住她,“还是当我三岁小孩?” “是真的什么事都没有!”肖月红高声强调,“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说的都是真话。” “真话?” 裴延诺很是怀疑的凝视着眼前撇开头不看他的女子,她现在连看着他的眼睛都不敢,还大言不惭的说是真话! 这个笨女人真的觉得他好骗? 倏然低头,双手撑在她坐的椅子上的手把上,将她牢牢的圈在椅子里,他眸光冷冽,“那你怎么解释早上你跟他手牵手的事情?” “是不是真的觉得我不好了,所以就想要另外找个男人,重新生活?还是你真的太怨我,所以才报复我?” 迎着他冰冷的凝望,肖月红只觉不可理喻,“到底要我说多少次,你才肯相信我是清白的。” “证明给我看!”裴延诺掷地有声,眸光深邃,透着难掩言说的深沉。 “怎么证明…” 肖月红话音未落,裴延诺有力的大手一伸,便将她拦腰抱了起来,大踏步走向右前方的雕花大床。 粉色的纱帐随着微风的吹拂,轻轻的飘扬,如一层层粉色的烟雾散开来,此起彼伏,带出一阵清香。 意识到他所谓的证明指的什么,肖月红开始挣扎,“你放开我!如果要用这样的方式证明我的清白,我死都不要!” 这个男人居然要她用那种方式证明? 裴延诺双手紧抱住她,仿佛被她的剧烈挣扎搞得很不高兴,不由朝她吼:“那你就肯让我误会你吗?” 这个女人难道一点也不在乎他的感受了吗? 天知道他看到她和费若吉手牵手的出现的那一刻,心里有多么的波涛汹涌,气愤难当。 第117章 连孩子都有了,会没发生什么事? 原以为她只是一个人出去静一静,走一走,没想到她居然整个晚上都和费若吉在一起。 还同塌而眠? 他在那个时候就想一把抓过她,搂着她,抱着她,亲着她,告诉费若吉,她是他的女人,他不可以碰! 可是当时他心里竟有那么一丝的迟疑。 “可我已经解释过了。”是他不信不是吗? “解释?如果我说我和苏妙言之间也什么都没发生过,你信吗?”裴延诺低头看她,一字一顿的说着,字字透着莫大的愤懑,肖月红眸光一闪,垂下眼睑,他和苏妙言连孩子都有了,怎么可能什么事都没发生? “可我和费公子真是清白的,请你相信我,相信我好吗?”说到最后她不由抬眼看他,眸中透着殷切的期待。 裴延诺面露冷然,“我要你证明给我看。”其他的任何言辞都是那么的多余,他只看一个人的行动。 “砰!” 肖月红被某人暴力的一把抛向了大床,像个自由落体一样,重重的摔在床上,痛得忍不住“嘤咛”一声,面容扭曲。 虽然床上铺着的浅青色床单厚实、柔软,但底下到底是厚厚的木板,肖月红不由得皱起了眉。 这个男人一定又要发疯了! 不行,她要起来,她要抵抗,她不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在他面前证明自己那卑微的清白。 不等她吃力的爬起来,裴延诺健壮的身躯已经压了过去,她猝不及防,闷哼一声,启开的唇被他不失时机的堵住。 经过好一会儿的唇舌交战,裴延诺的手驾轻就熟的将她的上衣脱了去,啃咬着她暴露在空气里的白皙娇嫩肌肤。 几乎不给她任何抵抗的机会,他熟练的把握住她身体上每一个敏感的地方,让她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浑身瘫软在床上,任他摆布,“嘶嘶”几声,撕开她身上的最后屏障,向身后甩去,带起一阵风吹起纱帐飞扬,遮挡了一室春光。 第118章 在他身下承欢 他近乎残忍的在她柔软的身上蹂躏、占有,将她的每一寸几乎都用他火热的唇轻轻的舔舐,将她脆弱的理智和纷乱的思绪都赶去了九霄云外,身体的痛和心底的那份蠢蠢欲动的需求,竟让她痛的快乐。 她好鄙视自己。 竟然在爱欲面前低头。 竟然在他的身下承欢。 竟然忘记了这个男人曾是多么无情的对她,却还是想要这份温存! 没有一丝力气可以用来抵抗。 没有一点力量可以用来挣扎。 她的身体和思绪一样,迫切的等待着什么——那可以用来填补她心底空虚的东西。 灵魂那个东西,似乎早已被他的爱抚逼迫到九霄云外,只剩一具沐浴在爱河里的躯壳, “我要你…” 三个字,汇聚了她所有的柔情和蜜意,她眼中的欲火似乎一点也不亚于他的,听到这三个字在他耳边响起的那一刻,他如着了魔一样,奋不顾身的突破她最后的防线。 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她讨厌自己的求饶。 却也期待着那即将到来的激情。 为什么人总是那么的矛盾呢? 肖月红深深的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这样用自己的尊严换取来的欢愉,她知道自己一定会后悔的。 “月红,相信我,我没有背叛你!” 他的话蓦然在耳边响起,肖月红吃惊的睁眼,那一刹,他的身体跟她一丝无缝的贴合在一起,她没办法思考便被他带着巫山云雨。 不知道过了多久,裴延诺将她折磨的连呼吸的力气都快没有的时候才趴在她身上喘息、 肖月红的思绪仍旧一片混沌,空气有些湿热,她的汗水混合着他的汗水,滴滴晶莹如露珠的在她肌肤上滚动。 …… “你绝对绝对不能背叛我!” 这是裴延诺离开时最后说的话,肖月红睁眼看他的时候,他已经踏着大步离开了她,头也不回走出了房门。 第119章 绝对绝对不能背叛 清凉的风从窗户中透进来,吹在她赤条条的身体上,她不由伸手抱住自己,蜷缩在床上,热泪盈眶而出。 自己到底还是做了他发泄的工具! 为什么要把自己搞的这么悲凉? 那个男人连被子都不肯帮她盖就一走了之,她刚才却说要他… 肖月红啊肖月红,也许那个男人是因为情欲冲昏了头,可你才是真正的疯了! 竟因那欲求就臣服于他。 活该你落得如此。 哭了一阵,肖月红心里虽然委屈和耻辱,但她还是止住了自己的泪,木然的起来准备穿衣下床。 然而,看到自己手臂上出现的一片片乌青时,她吓了一跳,低头往别的地方看去竟发现自己的身上有好多乌青的地方,一团团,一片片,将她洁白莹润的肌肤破坏的一片狼藉。 她意外之极,却想得到那痕迹是怎么来的。 裴延诺那个臭男人,真是太狠了。 出去叫人打了热水进来,她便找了些衣服准备洗个澡。 她要洗去裴延诺在她身上留下的味道,也要洗去脑子里那些肮脏的欲、望,更要洗去她的脆弱。 泡在温热的水里,她的一头长发如瀑布般倾泻在圆木浴桶边缘,浸泡在水里的肌肤也更加水嫩。 闭上眼,她静静的感受着周围的安静,尝试着放松身心。 眼下,裴延诺误会了她和费若吉已经是事实,但是,她不懂裴延诺在她耳边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月红,相信我,我没有背叛你!” “你绝对绝对不能背叛我!” …… 没有背叛? 那苏妙言的孩子怎么来的? 他又为什么要娶她? 这话很显然是他在骗她而已。 他,只是怕自己背叛他,所以才会想到用谎言来稳住自己,让自己没有任何的理由离开他! 真是个自私的男人。 可惜,她到今天才看清楚这个男人自私,霸道,无情… 第120章 跟踪 她要想办法,拿到休书,然后离开他! 不然像今天这样的事情,不知道还会发生多少次。 她已经不想再承受这样的屈辱了。 ***************** 从冷阁里出来,娇儿便一直隐藏在走廊边上的大树后,注意着前面一间屋子里的动静。 一晃眼就是大半个时辰,她站的腿酸了,看的脖子也僵硬了,可里面的人就是没有出来过。 这个香贝也不知道躲在房间里做什么? 她真想走过去看看,却又怕打草惊蛇。 因为屋子的门一直都没有开。 傍晚的阳光虽然不太热烈,但是有股闷热的气息在空气里弥漫,才一会儿她的额头就又满头大汗了,所以她不得不用袖子擦擦。 两眼却一点也不敢离开屋子的门。 如果这一次能顺利的看到香贝会跟谁碰面的话,那么说不好苏妙言的事情就可以真相大白。 可是,目前线索竟慢慢的朝肖月红靠拢,她觉得一定是有人想把杀人的事情栽赃嫁祸给肖月红。 而这个人应该跟肖月红有过节。 会是谁呢? 她在脑子里迅速的寻找着在裴家每一个可能跟肖月红有仇的人,却半天也没什么发现。 “吱呀!” 房门开了,她讶然看去,见香贝从里面走出来,动作小心翼翼的,神情谨慎的朝四处看了看,似是在确定周围是否有人。 娇儿靠着树,忙躲起来。 香贝关上门,见四处无人便举步离开,娇儿探出头看,见她的脚步有些快,似是很着急去什么地方。 她眸光一转,跟了上去。 裴家是大户人家,所以家宅廊腰缦回,亭台楼阁应有尽有,加上还有刻意开发出来的假山和小池,一年四季都各有风景。 但走起来,也的确百转千回的。 娇儿跟着香贝,紧一步,慢两步,唯恐被她发现,所以脚步放得很轻很轻,神不知鬼不觉的跟着。 第121章 是二少奶奶 路过后园,经过长廊,娇儿刚走到拐角处,便看到不远处的假山群里,有两人这动着嘴巴说话。 那背对她站着的人,一看衣服就知道是香贝,而那迎面看见的人,侧着身子面对香贝,穿着一身淡红的衣裳,右脸上有一团烧伤的痕迹,咋看上去狰狞可怖,她暗暗吸了口气。 “二少奶奶,大少奶奶手里怎么会还有一支簪子?是不是真如大少奶奶说的那样,是你拿了簪子去重新打造了一支?” “二、二少奶奶?” 注意到香贝对那人的称呼,娇儿瞠目结舌,心中只觉怪异:这个香贝是眼睛有问题,还是脑袋有问题,那个人怎么会是二少奶奶呢? 明明二少奶奶是个标致美丽的女人,香贝怎么会叫面前这个丑八怪二少奶奶? 再说了,二少奶奶怎么陷害大少奶奶呢? 就算是这样,是二少奶奶陷害大少奶奶的话,那么苏妙言岂不也是她陷害的吗? 这个香贝怎么会相信她呢? “你来见我,可有被人看到?”她的声音低哑的像鸭子的叫声,叫人听了无端的毛骨悚然。 更可怕的是,娇儿在她说话的时候分明没有看到她的嘴在动! “太诡异了。” 娇儿暗叹。 香贝回头看了一眼周围,娇儿忙往后躲了躲,听她说,“我一直很小心的过来,所以应该没有。” “那你来找我,就是为了簪子的事情?”低哑的嗓音很是沉静。 “是。” “那你是怀疑我的簪子是假的喽?” “我听大少奶奶说她的簪子上面刻有纳兰两个字,声称我们的是假的,我不确定,所以来问问你,是不是这样的? 我刚来裴家,对大少奶奶的事情并不了解。我怕自己一不小心不打自招,所以来找你商量的。” 那女子斜眼睨着她,“把你今天跟肖月红的话都跟我说一遍。” 香贝点头,便将再冷阁发生的事情都给她说了,她脸上忽阴忽晴的,忽然眸光一闪, 第122章 中计 那女子斜眼睨着她,“把你今天跟肖月红的话都跟我说一遍。” 香贝点头,便将再冷阁发生的事情都给她说了,她脸上忽阴忽晴的,忽然眸光一闪, “这女人还真是狡猾!她应该早就算到你会来找我,才轻易的把你从冷阁放出来。” “什么?你是说,我们中计了!” 那女子头一点,唇角勾出一抹瘆人的狞笑,声调忽然拔高,“不过好在,来的只有一个人!”说话间目光直直的射向走廊的转角。 那里,有一小片绿色的裙裾迎风飞扬,暴露了那人的踪迹,她往前两步,赫然看到有一个人站在那里,香贝循着看去,惊得一跳:“娇儿!” 注意到那女子的目光看向自己,娇儿仓惶欲走,可是还没走两步,后背一痛,她顿觉眼前一黑到了下去。 “你杀了她!”香贝见状大惊。 那女子转头看她,赫然是阴阳脸,半边脸有烧伤,半边脸秀丽可人,“她只是晕了,剩下的事情就交个你了!” “交给我?那我要怎么办?”香贝慌了。 那女子眸光敏锐的望着娇儿倒下的地方,“眼下,她已经知道了我的存在,也知道你跟我有关系,你觉得怎么办会对我们有利?” 香贝眸光一闪,惊道:“难道要杀人灭口?” 那女子不置可否,娇儿转头看向对面走廊中倒下的娇儿,心中一阵害怕,她可从来没有杀过人! “到底要怎么办?” 香贝心中慌乱的回头问那女子,却发现,那女子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她心中大惊,抬头环顾左右没见有人,便大着胆子走到假山旁,用手在一块大石上敲了三下,以前只要她敲三下,那女子就会出现,可这一次,那女子好像凭空消失了,她左等右等就是没有看见她出来。 她怕了。 双手不安的握在一起,看着娇儿所在的地方,心想杀人可是要偿命的,她还不想死。 第123章 飞镖 “咦?那里好像躺着一个人!”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香贝一跳,她抬头见对面有人走向娇儿,连忙转身进了假山落荒而逃。 **** 肖月红做梦也没想到娇儿只是去跟踪,也会被袭击,眼下看着她后背上的飞镖,她只觉触目惊心。 想来,香贝一定发现了娇儿的跟随! 如果是这样,那个香贝会武功吗? 看那飞镖直直的刺入娇儿的后背,足有两寸,可见发镖之人肯定臂力了得,而这除了是男人,那一定是会武功的女子。 刚才娇儿被人送来冷阁的时候,她就叫人去叫大夫过来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还没来。 她焦灼的等待着,不时瞅瞅俯卧在美人榻上的娇儿,心知她昏迷事小,那飞镖伤及的地方在不停地流血就是事大。 光天化日之下,像裴家这样的大户人家居然发生杀人流血的事情,她真难想象那个幕后黑手是怎样的嚣张! “大少奶奶,大夫来了!”听到家丁的话,肖月红喜出望外,急忙到门口迎着大夫进来。 “大夫,您快看看那暗器要怎么从娇儿身上拔出来?” “且等我把把脉看。” 大夫走到美人榻旁,看着躺在上面的女子,她露出的半边脸苍白如纸,情况不是很好。 放下背上的药箱,他端了凳子过去坐下,拉了娇儿的手开始把脉。 把脉的时候,大夫一个字也不说,肖月红急得团团转,想开口问问情况又怕打扰了他。 所以只能不安的在房间里踱步。 大夫闭着眼,安心的把脉,沉静的脸上渐渐露出欢颜,“飞镖上有迷药,加上刚才失血过多,所以才导致娇儿姑娘昏迷,我已经给她服下一颗回神丹,她很快就会醒来的。” 肖月红闻言忙走过去,“谢谢你大夫。” 大夫说着起身,在美人榻旁走走看看,最后停下的时候,两眼停留在娇儿后背上露出来的银色飞镖,脸色凝重, 第124章 不要被咬到手 大夫说着起身,在美人榻旁走走看看,最后停下的时候,两眼停留在娇儿后背上露出来的银色飞镖,脸色凝重, “你去帮我拿把剪刀来。” 虽然不知道他要剪刀干什么,肖月红还是听话的去拿了剪刀给他,心中忐忑不安,大夫伸手接过,俯身,拉起娇儿后背上的衣襟,细细看着,忽然作势要去剪的样子,肖月红心中一紧,急忙走过去, “大夫,男女授受不亲,娇儿还没嫁人呢,不如还是我来帮您吧。”虽然他是大夫问题不大,肖月红还是觉得恪守礼教的好。 大夫听她说得在理,对她微微一笑,也就将剪刀给了她,“不过你要小心一点,千万别弄伤了她。” 肖月红点头,握着剪刀,低头看着娇儿的伤口,小心翼翼的,一刀一刀的剪开飞镖周围的衣裳,直到娇儿背上露出一大片被血染红的肌肤才停下。 万万想不到娇儿伤口处的衣裳早已湿透了,摸上去黏黏的,全是血,她收好那些剪下来的衣服碎片,看向大夫, “这样可以了吗?” 大夫点头,面不改色的转身打开桌上的药箱,从里面取出一只乳白色的小瓶子,拧开盖,走到娇儿身旁顺着她的伤口,四周倒上白色的粉末。 “啊——” 娇儿忽然痛得叫出声,肖月红又惊又喜的走过去,看着她皱起眉的脸,“娇儿,娇儿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瞧她火急火燎的样子,大夫淡淡的说:“我这是在给她上止痛药,所以她只是本能的反应并不是醒过来了。” “那大夫她会有事吗?” 肖月红心头刚放下的大石又悬了起来,希望娇儿能够好好的,要不然她万死难辞其咎。 “应该没事的。”大夫拿了一根用白色的布团做成的棒子交给肖月红,郑重其事的说:“让她咬在嘴里,我现在要马上给她拔出飞镖。不过你小心点,不要被她的牙齿咬到手。” ——十更完^_^ 第125章 拔出,洒下 肖月红点头,急忙照做,可娇儿俯卧着,脸都只能露出一半,更何况嘴巴只能露出一点点,她手忙脚乱的费了好大功夫也无法让她正常的咬住,大夫看着,无奈的摇摇头,只叹她太年轻,走过去,拿了一只高一点的枕头,将娇儿扶起来,让她用脖子枕在枕头上,整个脸朝下悬着,轻而易举的将棒子塞了进去,这才看向一旁呆立的肖月红, “你过来握着棒子,不要让它掉下来。” 肖月红点头,急忙过去握着塞到娇儿嘴里的棒子,大夫重新回到美人榻前,伸手握住那枚小指长的飞镖, “准备好了吗?”抬眼看着肖月红,大夫脸色凝重的问。 肖月红用力点头。 大夫见此也点了头,手上缓缓凝聚他浑身所有的力量,同时在另一只手里握了止痛粉。 拔出,洒下! 血花四溅开来,白色的粉末一点点被鲜红的血液染红,慢慢的,显现出乳白的颜色,血,缓缓止住了。 肖月红闭着眼,刚才飞镖拔出的刹那,她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溅到了她的脸上。 此刻睁开眼,见大夫的身上、脸上也或多或少的沾了许多血点,她知道自己脸上的东西也一定是血。 顾不得擦拭,她拿出娇儿嘴里的棒子,看她满头大汗的,连忙用丝绢替她擦了擦。 大夫走到八仙桌旁坐下,拿了纸笔,草书了一番,便拿着交给肖月红,“这是药方,只要按时给她服下,她的伤口会很快好起来的。” “谢谢你大夫。”肖月红心头稍安,想到娇儿会马上好起来,她心里无比的喜悦。 大夫摇了摇头,“这是我应该做的。” 送大夫出了门,肖月红便叫人跟着大夫去拿药,自己则快速的回到了娇儿身边。 也不知道在娇儿昏倒前都发生了什么! 如果她看到了香贝要去见的人,那么他们应该会杀人灭口,为何娇儿却能活着回来! 第126章 跟自己有什么过节 想到这,肖月红急忙摇了摇头,打断自己这样可怕的思绪: 我在胡思乱想什么呢?现在只要娇儿能好好的就谢天谢地了,我怎么可以去想对她不利的事情? 不管她之前看到了什么,发生了什么,只要她能活着回到自己身边比什么都重要。 至少这说明了一点,香贝的背后的确另有其人! 而娇儿既然是在裴家受的伤,那么是不是说明那人也是裴家人,而且跟自己有什么过节! 否则,总不能有人无缘无故的要跟自己过不去? 可那是谁? 在裴家一年多了,她可从来不跟人结怨。 虽然也有过不愉快,但都是自己人,时间长了也就过去了,谁会跟自家人过不去啊? 现在真希望娇儿能快点醒来,这样她就知道是谁了。 从床上拿了被褥,肖月红小心的替娇儿盖上。没忘记大夫交代过,娇儿暂时不要仰卧,那样对伤口不利。 不过想想,这样俯卧休息,娇儿一定不好受。 撤了枕头,肖月红换了个矮点的、柔软点的枕头给娇儿枕着,好让她睡得舒服一些。 “少奶奶,少奶奶…” 骤然听到娇儿焦急的叫喊,肖月红吃惊的回头看向躺在床上的人,见她并没有睁开眼,急道: “娇儿,我就是少奶奶,我就在你身边,娇儿,你醒醒,醒醒好吗?” “少奶奶……烧伤…二少奶…奶…” 俯卧躺着的娇儿吐字艰难,不仅眉头紧皱,且眼睛也紧紧的闭着,看上去很不安,很慌乱,她想睁开眼却睁不开,如同处于梦境中呓语,说出的字句完全不连贯,断断续续的,肖月红听的一头雾水,只觉古怪。 什么烧伤? 什么二少奶奶? 她的嘴里怎么一直在重复着烧伤,二少奶奶… 难道会是叶美荷在陷害自己? 第127章 我会守着你的 她随即摇摇头,心知是不可能的事情,叶美荷为人开朗、没有心机,她怎么会陷害自己? 再则,什么烧伤啊… 叶美荷身上并没有烧伤啊! 她好想知道在娇儿晕倒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又看到了什么? 整件事会跟叶美荷有关系吗? 她心中满腹疑团,焦急的低头看娇儿,真想她能马上醒来。 熟知忽然娇儿的手抓住她放在她肩膀的手,神情越发焦灼,额头豆大的汗珠一颗紧接一颗冒出来,她急忙安抚, “娇儿,娇儿,你在说什么呢?娇儿,不要怕,少奶奶就在你身边,少奶奶会保护你。 所以,好好的睡一觉,大夫说了,睡一觉就好了。娇儿乖,好好睡觉,知道吗?我会守着你的。” “少奶奶!” 娇儿的眼睛还是没有睁开,脸上全无血色,双颊上微薄的汗濡湿了她的脸,在屋内烛火的照耀下,闪烁着微红的光芒, “香贝,香贝她…烧伤,二少奶奶…” 听她还是不断重复这样的话,肖月红心中一酸,眼眶当即红了起来,抓着她的手,心想这娇儿在这个时候依旧时刻惦记着自己交给她办的事情,足以见得娇儿对她有多么的忠诚,她心里说不出的感动。 心里酸酸的疼着,仿佛有人在心里倒了一滴醋,慢慢腐蚀着她的心,疼的彻底。 娇儿,现在是用自己的生命在帮她! 她用力的摇晃着娇儿,闪着泪光的眸子紧盯着她苍白的脸,“醒醒,醒醒啊娇儿,你睁开眼看我,看看我好吗?” 为什么她感觉她的手很用力,很用力的在抓住她的手,可她就是不能醒来呢?到底是什么牵绊住了她的眼睛! 让她在不停说话的时候,居然睁不开眼。 手被她抓得好痛,肖月红没敢抽出来,此时此刻,她感觉的到娇儿抓住她的手如同抓救命稻草一般拼尽全力。 “少奶奶,少奶奶…” 第128章 低哑的声音 第一次肖月红感觉自己是那么的无能,尽管听着娇儿说话,她却没办法叫醒她,而她的身体抑或是越来越热。 怎么会这样? 肖月红诧异极了,忙冲屋外喊,“来人,来人啊!” “烧伤,二少奶奶…” 娇儿的话还在继续说个没完,不管肖月红说什么,叫什么,她都好像听不到一样,径自说着自己的话,两只眼睛闭得紧紧,眼圈处似乎隐隐泛起了青色,而淡红的唇似乎也在慢慢的由红转青。 “怎么会…” 肖月红看得触目惊心,转头,用更大的力量往外叫喊,“来人,来人啊,快叫大夫,快叫大夫!” 娇儿的手始终紧抓住她的,不容她有任何逃离的机会,口中重复着那句话,“香贝,烧伤,二少奶奶…” 脑子里只有一个画面在来回的交替。 香贝和那女子在假山旁碰面,说话,那女子脸上的烧伤,低哑的嗓音,香贝的言语… 将她所有的思绪都占据,无法拉扯开,她好像掉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里,只能远远的看着香贝和那女子见面、说话,想走开,想找大少奶奶,却发现脚底如灌了铅一样抬不起来。 她知道肖月红一定在等她的消息,要是自己把这些告诉她的话,一定会很有用的。 “大少奶奶…” 浑身好热,像是置身在高热的火炉里,灼热的火焰炽热的燃烧着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似要将她的五脏六腑也给烧灼,她干燥冒火的喉咙也似要吐出一团火来,急促的呼吸着。 “娇儿,娇儿…” 她的身体好像没来由的在抖动,一下一下的,肖月红只觉害怕,“娇儿,你不要吓我,赶紧醒醒,醒醒啊。” “大夫才给你上了药,拔了飞镖,你会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 “娇儿,娇儿你回答我,告诉我你没事。” “少奶奶,发生什么事了?” 进门而来的是香贝,她看着肖月红身边躺着的娇儿,身体似有若无的抖动,心中掠过一丝不安。 第129章 怎么会变成这样 肖月红也不管她是谁,转头冲她大叫,“去叫大夫,赶紧去叫大夫!” “是是是。” 香贝匆忙应着,转身离开,刚才她有看到大夫匆忙的朝冷阁走来,应该是给娇儿诊治的。 不过眼下看肖月红急得快哭的神情,似乎娇儿情况很不好! 她,会死么? 香贝想着,加快脚步离开。 冷阁里,娇儿忽然侧头往地上“呕”了一声,肖月红低头看去,竟看到一滩鲜红的血迹。 但很快,那血迹由红色变成了青色,然后又成了黑色! 肖月红如遭雷劈,顿时愣住,良久,嘴里才缓缓吐出几个不清楚的字,“毒……是毒?” “怎么会?” 刚才大夫明明给她把了脉,说没什么大事的,飞镖上涂了迷药,娇儿失血过多…才昏迷的。 按理说要是当时中了毒,大夫怎么会诊断不出? 她脑子一片混乱,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儿? 是大夫那边有问题,还是那飞镖上… 但后者显然更有可信度,若是娇儿真的发现了什么,被香贝知道后他们怎么会轻易放过她? 那飞镖上会有什么问题? 为什么大夫居然没有发现异常? 真是毒吗? 那娇儿岂不…… 不,她要往坏处想。 “娇儿,娇儿你不能有事,我已经让人去叫大夫了,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的,决不让你有事。” 蹲在地上,肖月红的手扶在她的后背上,脸贴着她的脸,焦灼的守护,感觉她的脸是那么的热,像火炭一样烧灼她的脸,烫在她心尖上,让她胆寒: 为什么她的脸会这么的烫? 为什么她的皮肤在不断的发青发紫? 为什么刚才还好好的,忽然就变成这样? 她越想越害怕,一颗心没上没下的砰砰乱跳,心乱如麻,不知道这样下去娇儿会不会有事? 她会死吗! 不,这个可以为了她连性命都不要的丫头,她不能失去她! 第130章 奇怪的发热 “娇儿,我不允许你死,你听到了吗?你要坚强,你要坚持,大夫很快就来,我要你好好的给我活着!” 一定要好好的。 不然我会恨自己一辈子! 毕竟她是在裴家对她最好的人,也是她最信任的人,她需要她,真的很需要很需要她。 只有她,才会在她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陪在自己身边,像个亲人,始终对她不离不弃,哪怕是危险之时。 “娇儿,你听到我的话了吗?” 手到之处,她身上的热量透过衣服的遮挡灼烧她的手掌,好像是发烧,却比发烧还要厉害。 发烧? 发烧不是可以用湿毛巾敷的吗? 小时候发烧的时候,娘会在她额头上敷用冷水浸湿过的湿毛巾,那样过一会儿,高烧就会慢慢褪去。 反正大夫还没来,刚好冷阁还有些她刚才洗浴时未用的凉水,她当即起身拿了毛巾去浸水,口中念念有词, “娇儿,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一定要活着,一定要!” “娇儿,娇儿…” 她动作匆忙的用毛巾沾了水就跑到美人榻旁,用力的拧干,朝她火热的肌肤上擦去。 “嗤——————” 突发的异响伴随着一股淡淡的烟雾,肖月红见状大吃一惊,只觉魂魄都被吓到了九霄云外,“咚”的一声,毛巾从手里脱落,掉在地上,她讶然的看着娇儿脸上的变化: 适才烧的通红的脸上,经过毛巾的擦拭竟意外的变黑了,就像是烧红的木炭忽然被水浇灭… 她心中大骇,脚下无力,踉跄着往后退去,直到退无可退的靠在身后的八仙桌,她不敢相信的看着,不自主的摇着头,眸中有泪光闪现,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不就是中毒吗? 为什么她身体的温度会一度升高,诡异的浑身像着了火一样,而且遇到水还会有那样特殊的反应! 就像是被烧着的木头! ——最近没啥动力了,亲们记得多多投票啊^~~~~(>_<)~~~~ 第131章 不能接触水 就像是被烧着的木头! 可她清楚的知道,她不是木头,是人,是活生生的人。 她怎么可以像木头一样发热! 浑身着火似的灼烫? 天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没有人能来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娇儿会变成现在这样? 毒,她中的真是毒吗? 她的娇儿会离开她吗? “娇儿…” 她猛地扑到她身上,那一瞬她吓得眼睛都直了,娇儿身体热得已经非常人所能有,她烫的条件反射的缩回手,可能是她手上刚才还有些残留的水,所以娇儿的后背再度升起了一阵白烟。 她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 水,娇儿的身体不能接触水! 她赶紧将手在自己的衣服上用力的擦了擦,看娇儿的目光慢慢湿润,她不知道此时此刻的娇儿,正受着怎样的煎熬,是否还活着! 慢慢的朝她的脸庞伸出手,她好想,好想再摸摸她的脸,感受一下她的呼吸,可是她却没有勇气。 伸到半途不禁缩了回来,她害怕知道结果。 “娇儿,娇儿你还好吗?娇儿…” 屋子里空荡荡的,只剩下她的声音在房间里飘荡,那个躺在美人榻上的人一言不发。 良久,都没有人能回答她的问题。 整个冷阁,似乎突然间静了下来,连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得见,就好像她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沉重、绵长… 每一下都透出她的无力感。 渐渐的肖月红似乎闻得到屋子里有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而那味道似乎是从娇儿身上散发出来,带着一股子恶臭味。 就像是尸体腐烂的气息。 她的胃里不禁一阵翻搅。 难受欲吐! 腐烂,尸体… 难道娇儿已经… 她害怕的想着,惊愕的抬手掩嘴,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躺着的女子,泪,顺着她光洁的脸颊流了下来,打在地面落地开花,她却仍旧无法接受事实的用力摇着头, 第132章 她一定要活着 她害怕的想着,惊愕的抬手掩嘴,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躺着的女子,泪,顺着她光洁的脸颊流了下来,打在地面落地开花,她却仍旧无法接受事实的用力摇着头, “不可以,不可以!” 娇儿还没醒过来,还没有看过自己,还没跟她说上话,还没告诉她她到底看到了什么,见到了谁,又是怎么会中暗器的… 她怎么可以死,怎么可以! 不,她还活着,她一定还活着。 她才刚刚服了药,大夫说她会好起来的,会醒过来的,现在才一转眼功夫,她怎么能离开她。 “娇儿,娇儿,娇儿,你答我一声,答我一声啊。告诉我,你不会死,你不会死的。” 她起来,跪着走过去,看着俯卧在美人榻上露出一小边脸的娇儿,那苍白的脸色真的跟死人无异。 然而她不相信她就这么死了。 况且才刚死的人,怎么可能就臭了? 她一定是中毒了,只要等大夫来,吃了解药,她一定会没事,所以,她绝对没有死。 没有! 她会好好的活着,会陪在她身边不离不弃! 娇儿,你听到我的话了吗? 我说了,不许你死。 娇儿… 她屏气凝神的将手伸过去,指尖不自主的在发抖,颤巍巍的一点点接近她的脸,她的鼻子… 身上灼热的气息如火光一样透着炽烈。 一分一分的灼烫她的肌肤。 她忍受着那份灼热感,手指慢慢的抵在她的鼻端,那一刻,她眸光一滞,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倏然缩手,身体瘫软在地上,两眼直直的看着娇儿,眼中慢慢的,慢慢的蓄满泪花,折射出晶亮的光,转瞬泪如泉涌! 胸口似有一块大石堵住,她说不出话,心如针扎般剧烈的痛,恍若有雷声在她耳畔轰炸,她使出浑身的力气却叫出一个字: “不!” 娇儿,你不能死! 第133章 残忍的死法 你怎么可以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掉! 怎么可以离开我! “娇儿,娇儿…” 她用力的摇着头,不要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事实,刚才还活蹦乱跳的人儿竟转眼香消玉殒。 这不是真的。 她在做梦。 要不然就是产生了幻觉。 她不相信一个人的生命力会是如此脆弱,说死就死。 “一定不是真的。不是!” 泪水挥洒出去,溅落在娇儿的身体上,如久旱逢甘霖的田地,迅速的吸收了那难得的水分。 热气,散去,化作一阵白气蒸腾而上。 肌肤,变黑,慢慢的软化,如一滩黑泥。 身躯,一点点塌陷、腐蚀,发出难闻臭气! 转眼,娇儿的脚,娇儿的腿,娇儿的腰,娇儿的背,娇儿的手,娇儿的脖子,娇儿的脸,如数消失。 眼前阵阵黑烟升腾弥漫,恶臭熏天,肖月红神情呆滞的看着,脸色一点点发白,不敢相信刚才还躺在美人榻上的一个人就那么没了… 她的躯体变成浓烟,她的气息变成恶臭… 没了,娇儿就那么消失了! 她的娇儿,可怜的娇儿… 心中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她只觉难以呼吸,眼前天旋地转,一片漆黑,两眼一闭,无力的往后倒了下去! 娇儿! “大少奶奶…” “月红!” 跟着家仆一起进来的裴延诺见状,急得几步跨进去将肖月红抱起来,“月红,月红!” 焦急的叫着,见她没有反应,抱起她起身就走。 ****** 夜幕降临,整个裴家都笼罩在一片浓厚的夜色中,如有人向天空撒了一层浓墨,漆黑漆黑的。 没有月亮,没有星星。 一盏盏灯笼如坠入凡间的星星,绵延不绝的在裴家里里外外逐一亮起,转瞬灯火通明。 肖月红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没在冷阁,转动着明亮的眸子,她环顾四周,努力的想要想起来这是哪儿。 第134章 丫头太没规矩 “你终于醒了!” 裴延诺松了口气似的微笑起来,起身倒了一杯水给她,她静静地看着那杯水,良久,才想起这房间应该是裴延诺在静园里住的屋子,所以她感觉很陌生,刚才想了好久也没想起来是哪儿。 毕竟,自从裴延诺搬来静园,她就一直没来过这里,早已不曾记得这里还是她的家。 裴延诺循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最后定睛看她,关切的皱起眉头,“大夫说你最近太过劳累了,又受了惊吓,所以才会晕倒。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事?” 肖月红咕哝着,眼神空洞的看着他身后的地方,“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话仿佛在提醒她一样,不能忘记昏倒前的事情,她不自觉的转动着眼眸,想要记起来昏倒前的事,旋即,她脑海里闪现出那可怕的一幕幕,不觉间惊恐万状,眸中透着不可置信的讶异、惊慌、惶恐。 然而转瞬,她的眼眸却慢慢的,慢慢的暗淡下来,一点点蓄满泪光,转动着明亮的光芒。 “娇儿,我的娇儿…”她死了吗?真的死了吗?她死的那么惨,竟然连尸体都没留下? “娇儿?” 她伤心的话语让裴延诺感到一丝担心,“刚才我派人找遍了冷阁也没见到那丫头,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去哪儿了?” 听出他话语中夹带的一丝不满,肖月红心中冷笑,嘴上重复着他的话,蓦地抬眼看他,眸中射出冰冷的光芒,仿佛在嘲笑他的无知, “去哪儿了?” 连口吻也是冷到不行。 裴延诺忽视掉她看自己时眸中的冷意,有点不懂她的话,不懂她的眼神,“你知道她在哪儿对不对?” “我知道!”肖月红深吸口气,撇开目光不去看他,“我当然知道,也就只有我知道。” “那她去哪儿了,我叫人去找她过来!” 那丫头真是太没规矩了! ————十更完…还是老话,想看更新就多多投票哈 第135章 都怪你 自己的主子在冷阁昏倒了没管,现在也不知道过来瞧一眼,她不知道刚才肖月红在梦里一直在叫她的名字。 那一声声叫唤,肝肠寸断的,叫人听了只觉悲伤。 不知道她们主仆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以至于在肖月红心里想娇儿的比想自己还多。 至少,他就没有从她嘴里听到她叫延诺两个字! “找她过来?” 还能有人找得到娇儿吗?肖月红霍然坐起,冷凝的眸子透着某种鄙夷,“天底下有谁可以做到?” 她的娇儿已经死了,死了的人是要怎么去找回来? 裴延诺闻言一怔,着实不懂她的意思,疑惑的蹙眉,“月红,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娇儿是裴家的下人,又是你的侍女,我想把她找来,问问她为什么要让你这么伤心,我关心你什么不对?” “关心?” 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真是讽刺!肖月红眸中射出一道寒光,直直的望着裴延诺, “都怪你! 要不是你纳妾,要不是你让苏妙言和香贝来到裴家,要不是你…娇儿她怎么会,怎么会离开我!” 想到娇儿消失前的一幕幕,肖月红心里的痛如潮涌般的海水,一波波袭击着她脆弱的神经,让她忍不住声泪俱下,惨兮兮的控诉, “是你害她离开的你知道吗?” “我害她离开?” 裴延诺听她没头没脑的话,只觉一头雾水,“娇儿她为什么要离开?她从小在裴家长大,怎么会离开呢?” 那丫头莫不是跟肖月红吵架了,一气之下走了? “怎么会离开?” 肖月红唇角勾起一丝冷笑,重复他的话语,心里比什么都明白,如果不是香贝,不是苏妙言,娇儿根本不可能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是你,是你把她逼到不得不离开我的这一步。是你让她在离开的时候什么都没留下,一个人孤零零的走了。 第136章 不用你管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纳妾,为什么你要让苏妙言和香贝进门,为什么,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肖月红发狂一般,忽然张牙舞爪的乱抓乱扔,打掉了他手里的杯子,甩掉了枕头和身上的被褥,披头散发的看着裴延诺,像是崩溃了一样冲他大声质问: “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迎着她沮丧和悲痛的目光,裴延诺心下一沉,虽然不知道她怎么了,但他不想看她这样,走到床沿坐下,伸手握着她的手臂,柔声问: “月红,你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完全听不懂!告诉我,到底怎么了?让我帮你好吗?” 他只不过离开冷阁才一会儿而已,怎么再去的时候,她就昏倒了,而他又为什么找不到娇儿? “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迎着他关切的目光,想到他那会儿对她霸道的占有,而后无情的离开,她拿开他的手,告诉自己,这个男人对她早已没有了关心。 “不用你管,我的事,不用你管!” 她有气无力的说着,整个人呆呆的坐着,目光空洞的望着前方,一眨不眨,慢慢染上泪光。 裴延诺看着,心疼极了,“月红,我是你的相公,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怎么能不管!” 在她的心里到底藏着什么事不可以跟他说? 裴延诺焦急的等待着。 肖月红无视他的期待,仍旧自顾自的看着前方,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定要在自己耳边问个不停呢? 她讨厌这种感觉! 她现在不想看到他,不想说话。 蓦然低头,她冰冷的眸子锁住他的脸,恶狠狠的冲他大叫,“我说过不用你管就是不用你管!” 他能离开或者保持沉默就是对她最好的关心! 她要的不过如此。 为什么他就不明白? “月红!”裴延诺加重语气叫着,眸中闪着焦灼的光,“你到底想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第137章 羞辱我的无能吗 “月红!”裴延诺加重语气叫着,眸中闪着焦灼的光,“你到底想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刚才我就一直在想为什么你会受了惊吓,为什么要晕倒,为什么娇儿不管你?你给我这么多的疑问,现在却一个也不回答我。 你想让我急死吗?” “你会吗?” 肖月红望着他,冰冷的目光在他五官端正的脸上流转,仿佛在观察他的话有几分可信度,透着丝丝怀疑。 她早就不相信这个最近对她一直不闻不问的男人还会为她着急!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如果我不着急,如果我不担心,如果我不管你,我会等着你醒来,我会关心这些问题吗?” 裴延诺真为她此刻的想法感到生气。 若不是真的担心她,着急她,他怎么会亲手把她从冷阁抱回来,怎么会一直守着她? 这都是因为他在乎她,在乎?她懂吗? “可你为什么又不管我?” 在她觉得风凉的时候,他早已不在冷阁,没有人帮她关上窗户,她冷得只能抱住自己;在她觉得痛的时候,他只顾着趴在她身上不停的索取,何时想过顾及过她的感受! 现在却来说关心,她觉得像梦话一样飘忽! 毕竟在她需要的时候,他眼里有的只是冷漠,只有无情。 而他可知他的冷漠和无情早已深深刺痛了她脆弱的心,“你明明知道,吵架后,我会一直等着你去找我,去哄我,去接我回来,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去? 就是不肯多向我低一次头? 而且还要跟别的女人成亲,还让她有了你的孩子,你这是在告诉我,我很没用吗? 没有办法替你生儿育女,所以你就直接纳一个怀上你孩子的小妾来羞辱我的无能? 难道在你心里,我已经一点地位都没有,还是说我对你来说已经一点都不重要了。” 所以他完全不理会她的任何感受,高高兴兴的去纳妾,开开心心的去过洞房花烛夜… 第138章 是有苦衷的 “在你和苏妙言拜堂成亲的时候,你跟她独处一室的时候,你想过我吗?想过我吗?” 她眸中带满泪花质问眼前的薄情男人,之前好不容易缝合的伤口此刻一一被她狠心的撕裂开来。 说不出的灼痛。 说不出的悲伤。 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不听使唤的滚落,她失望的垂下头,闭上眼,在他做出那一系列伤害她的事情而不自知的时候,她心里就只剩下失望。 裴延诺听着她大声的控诉,看着她晶莹的泪滴,他忽然间觉得自己已经在无意间把这个女人伤得很深很深。 深到他无法想象。 深到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以为看不见她,他看不见自己,就能眼不见为净,好受一些,所以他坚持不去接她回静园。 以为彼此之间拉开一段距离,对她的伤害就不会太深。 以为只要她好好的待在家里,她就会一直深爱着她,原谅他所作的一切,宽容他。 没想到她的心里竟有着如此深刻的怨恨! 都是被她脸上表现出来的无所谓给欺骗了! 毕竟那天纳妾,她也出现了,而且还雍容华贵的体现了一个妻子的宽容大度,叫了苏妙言妹妹,他以为她心里并没有那么难受。 以为她已经坦然接受了。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原来她的心里是如此的介意。 “对不起!” “我不需要你的对不起!”肖月红闭上眼,将眸中的泪水都流出来,压制住内心的伤痛。 她不要哭,特别还是在他的面前。 她不需要道歉,更不需要怜悯。 她淡漠的反应让裴延诺有些无措,到底,他不想失去她,“我这么做是有苦衷的,月红,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告诉你,一定会告诉你!” 裴延诺眸光热切的望着她,伸手紧抓了肖月红的臂膀, “我心里有你,一直都有你,只是现在…我要做一些事情,所以才冷落了你,原谅我好吗?” 第139章 该死之人? “那告诉我,你有什么苦衷?” 肖月红睁开经泪水洗涤后更加清澈的眼睛,冰冷如旧的问,裴延诺看着,低下头,“我现在不能说。” “不能说?”肖月红冷笑着,忽然奋力的甩开他的手,“作为你的妻子,你说你有苦衷,我相信你,可你却不肯告诉我,你要我怎么相信在你的心里还有我?夫妻之间要坦诚相对,这是你告诉我的,为什么现在你却把你苦衷深藏在心里,不让我知道? 难道你说过的话,都是用来要求我对你毫无保留,没有任何秘密,而对你自己就没有任何的约束吗?” 在她的质问下,裴延诺感觉自己是那么的无力,“我不是这个意思!” 肖月红无视他眼中的无助,深吸口气,脸色冷凝的道:“我现在不管你是什么意思,你要是真的关心我,还在乎我,请你休了我!这样子,在裴家待不下去,至少我还能回家,回到我爹娘身边。” “休…” 没想到她会再次提起休书的事情,裴延诺心中一紧,“这是不可能的,我做不到。” 他霍然起身,喃喃说着,不觉间双拳紧握,额头青筋突起,“我没有说要放弃你。所以,要我休你,绝不可能!” “那你是不是要我死了才甘心?”想到那些人对娇儿的残忍做法,肖月红心中一动脱口而出。 “死?” 裴延诺紧张的抬眼看她,神情很是不安,“月红,不要胡说。你不会死的,死的只有那些该死之人!” 他眸中突然闪现的仇恨之火,让肖月红讶然,“该死之人?”死的只有那些该死之人?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谁该死? 为什么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裴延诺脸色凝重地走到她身边,伸手抓着她的香肩,“我会保护你,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月红,相信我,只要有我在,我会让你好好的。我需要你,所以不要离开我好吗?” 第140章 好看和艳丽 “不,延诺,你刚才说什么该死之人?谁该死?”肖月红着急的问着,心中莫名的忐忑不安,看他的眸中满含期待。 隐约觉得他似乎知道些什么。 敛去眸中的恨意,裴延诺冷沉着脸,恢复一贯的冷定,“没有什么人该死。我的意思是,谁要是敢伤害你,就是该死!” “那要是你呢?” 肖月红脱口而出的话对裴延诺来说,简直如鲠在喉,一时间语塞,不知如何作答,只是怔怔的看着她,良久, “那你希望我死吗?” 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肖月红怔怔的看他,低垂眼睑,屋子里忽然安静了下来,只有烛火在空气中燃烧着。 ****** 娇儿的死,肖月红知道与其说是苏妙言、香贝、裴延诺他们害的,还不如说是自己害的。 当初如果不是她做出了冲动的决定,让娇儿去跟踪香贝,娇儿怎么可能会遇险? 又怎么会死? 重新回到冷阁,肖月红走在庭院里,看着面前那一片嫩绿的草地,依稀记得娇儿曾在院中的草地上拔除花朵时的情景。 问她为什么要摘掉那些花! 明明那些花开的那么好看,那么艳丽… 她记得自己当时并没有回答她,因为她怕自己说了她也不懂,因为那些花就像是裴延诺身边除了她之外的女人一样,用她的好看和艳丽在吸引着裴延诺的关注和好感。 苏妙言就是其中之一。 只是现在她才发现自己那会儿的行为有多么的可笑,毕竟她能够拔掉那些开在草丛里的花朵,却没办法拔掉裴延诺身边的女人——苏妙言。 因为她是人,不是花。 并不是把那花摘掉就什么事也没有了那么简单。 她的存在已经是事实。 进了冷阁,看着干净的地面,整齐的大堂,飘荡着香味的内室,她仿佛看到娇儿满头大汗的站在面前朝她微笑, “少奶奶,房间已经打扫好了。” 第141章 作为你的主子 她想伸手过去替她擦把汗,想抚摸她的脸,想拉起她的手,可是转眼,她竟化作白烟消失了。 她抓了一把空气! “娇儿,你真的就这么离开我了吗?” 她心中悲痛,眼睛不觉间泛了红,渐渐泪光闪现。 还记得她走时,连句话也没来得及说,连痛也没叫过… 她走的应该很快吧。 那像火烤一样的残酷死刑,对她而言会是怎样痛苦的煎熬! 可她就是一个字也没说,就那么静静的离开了她。 伸手,抚摸着旁边案上放着的那把七弦琴,还记得有段时间娇儿老缠着她要她教她练琴。 当时她答应了,可是后来发生裴延诺纳妾的事情,心中烦躁便耽搁了下来,所以,到现在,她都没有教过娇儿弹过琴。 她以为以后会有机会。 可是不曾想,她会遇上这样的事情。会永远的离开她。 “娇儿,让我给你弹一曲吧!作为你的主子,我对不起你,真的,很对不起你!” 噙在眼中的泪花,温柔的打着转,久久不落。 她在旁边坐下来,伸手,勾起坚硬的琴弦,弹出一个个音符,透着无尽的悲伤,好像处在暗无天日的环境中,孤独无助,彷徨失措,一如她此时此刻的心境,凄凉孤寂。 整个冷阁都像是被一团悲伤笼罩,气氛压抑的叫人喘不过气,可肖月红却又哭又笑的弹着琴。 眼前出现的一幕幕都是娇儿可爱的脸,甜美的笑,以及对她的关心和爱护。 那个可以为了她付出一切的傻丫头。 任凭琴弦上的尖锐刺痛着她的手指,她依旧不停的弹着,好像只有这样,她心里才能好受一些。 忘不了她离开时,口中反复说出来的那些话。 “香贝,二少奶奶…大少奶奶” 她这一定是想告诉她些什么,可是她没有力气说出更多的话语,告诉她更多的事情。 所以只能重复一些关键的字句。 第142章 三天时间 所以只能重复一些关键的字句。 想及此,她心中一动,喉头哽咽。 娇儿,你知道吗?我要的不是这些,而是你能好好的跟在我身边,能活着回到我身边。 如果我知道让你去跟踪香贝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我宁愿不要知道是谁在陷害,也要把你留在我身边。 娇儿,对不起! 都是我,是我的错误才让你痛苦的离开我,是我的自以为是,才让你陷入危险之中。 是我害死了你! 娇儿,原谅我! 而后的三天,肖月红都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冷阁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独自缅怀着娇儿一切的一切。 裴家的仆人,每天都能听到从冷阁飘扬出去的琴音,悲伤的无与伦比,令人闻之欲泣。 情不自禁的想到身边死去的人,心中悲痛,泪如泉涌。 没有人知道冷阁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大少奶奶的琴声为什么那么凄凉? 裴延诺来过冷阁几次,但就算他把冷阁的门敲得快破了,里面的人仍旧只顾着弹琴,摆明是不想见他。 从琴音里,他知道她心里难受,可是他不知道她到底在为什么而难受? 是谁,让她如此伤心。 如此的悲痛欲绝! 他怕她出事,却也不敢踹门而入,因为她说过,给她三天时间,就三天,她一定会从冷阁走出去。 所以,他听到琴音的时候,心里会很安心,至少那说明她还活着,但每每琴音断了的时候,他就觉得很害怕,他怕她会出什么事情,所以他只能爬上裴家最高的屋顶,透过冷阁打开的窗去看里面的动静。 那个女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躲在冷阁里把自己搞的十分邋遢,头发不梳,衣服也不换,脸色憔悴到不行。 他心疼的想要去冷阁,去骂醒那个傻女人,为什么要把自己折磨成那样?却担心她说他不守承诺。 三天,那是肖月红给她自己的期限。 第143章 让所有人知道 三天,那是肖月红给她自己的期限。 他说过不会打扰。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是说三天,但他明白,她心里藏着些事。 至于是什么事,她不想说,他也不好问,就好像她问过他的苦衷,他却不能说一样。 就允许她也有些秘密吧。 所以,他只好在暗地里守护着她,只要她伤心过后能快点好起来,多少时间他都可以等。 是,没有人知道肖月红为什么要把自己关在冷阁中不出来,但肖月红心里明白,裴家上下都不知道娇儿已经死了,只有她亲眼看着娇儿在自己的面前死去,她要为她守灵。 要一路陪伴着娇儿的灵魂。 不管下地狱还是上天堂,她都要一路陪着她一起度过。 至于三天时间,这是民间风俗,家里死了人都会在家停灵三天,然后才入土安葬。 入土… 她可怜的娇儿走的时候连尸体都没留给她,想要入土安葬,那是不可能了,不过再等等吧,再等等她一定会给她找块好地方,掘墓立碑。 而之所以把自己关起来,就是不想被打扰,三天是她给自己和娇儿单独相处的时间。 不需要任何人的介入。 娇儿曾用那么多的时间陪伴在她身边,她只给三天时间,算起来,还是她比较吝啬呢。 可是,她不想时间越久,裴家的人就会生出怀疑来。 因为她不准备把娇儿的死宣扬出去! 一旦她从这里走出去,一切都会恢复的跟往常一样。 有些事情不允许她继续悲伤下去。 她要找出那个杀害娇儿的人,要揪出香贝身后的幕后黑手,她要将所有的疑问都找到答案。 而在这之前,任何人都值得她去怀疑。 她现在谁也不信。 所以她吩咐每天按时给她送饭菜的人,一定送两份,一份给她,一份自然是要留给娇儿的。 她要让所有人知道娇儿还活着。 第144章 死人还能说话? 假山。 自从发生了上次的事情,香贝到假山的时候分外注意了些,此时天刚黑下来,她没有打灯笼,就悄悄的来到了假山。 在最大的假山上敲了三下,一个黑色的人影如鬼魂一样飘了出来,站在她面前,她吓了一跳,却很快恢复镇定, “二少奶奶,大少奶奶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事情!”最近她一直在担心这件事情,茶不思饭不想的。 女子的脸隐在暗处,只飘出低哑的声音,“她怎么知道的?” “应该是娇儿告诉她的。” 香贝不安的吞着口水,双手交握在一起,虽然这几天没见到娇儿,但是听说送饭菜的人说,每顿的两份饭菜都是吃得一干二净拿出来的。 “娇儿!”女子嗤笑一声,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一个死人还能说话吗?” “死…死人?” 香贝闻言大惊,看着她的背影,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你是说,是说娇儿她…她已经死了?” 女子点头,“不然你以为肖月红为什么会弹那么悲伤的曲子?”她这样根本就是直接告诉自己,娇儿已死的事实。 想到最近从冷阁飘扬出来的琴音的确悲伤,她不禁紧张的抬头看她,“娇儿是你杀的?” 女子转头看了她一会儿,嘴角浮现一丝轻笑,带着讽刺的意味,“杀了她的是肖月红,怎么会是我!” “大少奶奶杀了娇儿?”香贝只觉意外,“不可能吧。”看大少奶奶也不是那种无情的人。 “你不懂的。”女子轻蔑的睨了她一眼,冷下脸来,淡淡的口吻,“你来找我还有其他的什么事情么?” “你不是说会帮我救出小姐,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她?” 不是说好五天吗,可现在已经五天多了,她却仍旧没有让她和苏妙言见面的意思,她不由得开始怀疑她跟自己合作的动机。 “你真的非要见她吗?” ————十更完(~o~)~zZ 第145章 那是你愚蠢 香贝用力点头,她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苏妙言,这还需要问吗? “你家小姐如今身在大牢之中,要救她可不是一两天的事情。本来是想让肖月红背上所有罪名进大牢换你家小姐出来,可是,肖月红太过狡猾,没能掐住她的七寸。现在,我只有另想办法。” 女子说的意味深长,语气沉重,一副很是尽心竭力的样子,香贝心中虽然失望却不得不点头, “那我就先回去了。” “慢着!”女子叫住转身离去的香贝,香贝回头:“还有什么事?” 女子伸手入怀,从里面掏出一包用蜡黄的纸包着的东西,“帮我把这个放进三少奶奶的饭菜里!” “是什么?”香贝没敢接。 女子烧伤的脸暴露在清冷的月光下,狰狞可怖,另一边脸却是美得妖娆万千,笑起来能令百花失色。 这样的脸孔组合到一起,令人说不出的害怕。 “放心吧,不会要人命的。”她笑的云淡风轻,将药递过去,“况且你我同在一条船上,我也没有必要害你。” “可是三少奶奶她…”香贝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给三少奶奶下药,却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说过,为了我家小姐,做什么都可以!但是,跟我家小姐之事无关的人,我不想伤害她们。 那天,是你拿着簪子斩钉截铁的告诉我,那是大少奶奶的东西,会掉在新房外一定是她去过新房。 可能会跟我叫小姐的事情有关系。 可现在我觉得,你好像在利用我!”毕竟她告诉女子说肖月红手里还有另外一只簪子时,女子并没有感到太意外。 好像预料之中一样。 “那是你太愚蠢!”女子冷冷道,面若冰霜。 香贝只觉疑惑,“我愚蠢?”不知她的话从何说起。什么叫不该把簪子交给裴夫人? 在裴家除了裴夫人始终愿意帮苏妙言,还有谁可以? ======== 第146章 不想被利用 “难道不是吗?从一开你拿到那簪子就不该交给裴夫人,更不该在肖月红面前露出胆怯,引起她的怀疑!” 搞得现在,不仅她被怀疑了,自己也要跟着受牵连,这个丫头不是愚蠢又是什么呢? “可你也并没有说不能交给裴夫人!”香贝据理力争,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不能全怪她不是吗? “你的意思是,我说什么你都会照着做吗?”女子眸光一转,定定的望着面前的丫头。 香贝没有作答,静默的站着。 女子只当她是默认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要你把药放进三少奶奶的饭菜里,你应该没有什么不愿意的吧!” “是什么药?”香贝面无表情的抬头问。 “这个你不用管。”女子狭长的凤眼带着冷凝的气息,“只要照我说的做就可以了。” “既然是这样,那你总该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吧?”她可不想再一次被她利用。 “因为她身上有了不该有的东西!而这会威胁到你家小姐的生命,我这么说你懂吗?” 她眸光深邃的望着香贝,香贝几乎没有半分迟疑,用力点头,“那我做!” 绝对不能让苏妙言有任何的生命危险。 ****** 三日后 竖日。 天刚大亮,冷阁的门就打开了,肖月红携着一人在裴家大院里绕了一大圈,才又回到了冷阁。 与往日不同,今日的冷阁门窗洞开。 早晨清凉的风肆意吹入,卷起纱帐乱舞,带起院子里盛开的百花香气弥漫在冷阁各处。 处处飘香。 将琴搬到庭院里的空地上,肖月红穿着一袭白色的拖地长裙,云髻上只斜插这一支翡翠簪子,简单朴素。 坐在草地上放着的软垫上,微风吹起她的鬓发飞扬,阳光打在她光洁的面上,显得光彩照人。 看着琴,她微笑着伸出纤纤十指,一个个音符在她手底下欢快的跳跃出来,谱出一曲《春江花月夜》。 第147章 娇儿在跳舞 琴音,一改往日的悲怆和哀伤,将人的灵魂和着琴声飘向人世间最美好的地方,开怀畅饮,对酒当歌。 好像无数的人正聚在一起欢欣鼓舞。 但冷阁只有两人。 一人在抚琴。 一人在跳舞。 淡橘色的舞衣裹在跳舞之人灵动的躯体上,一时间如灵蛇一样搔首弄姿,飞扬起舞。 动作轻盈的像一阵风。 与往日截然不同的琴音引得裴家仆人们纷纷好奇的过来观看,不知道冷阁又发生了什么事,大少奶奶的琴声竟在一夜之间变了。 意想不到的是,这次他们来的时候,发现冷阁的门是开着的,所以不禁一个个凑在门口看。 见那坐在空地一边弹琴的美不胜收,正是裴家的大少奶奶,而那舞姬,隐在舞衣中若隐若现的俏脸蛋,恍若重生了一般,有着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妩媚妖娆,叫人看一眼便不敢忘。 不敢忘…… 这就是肖月红想要的结果! 抬头看着渺远的蓝天,她心道: 娇儿,你好好的等着,我一定会替你找到害你的人,也一定会让她承受跟你一样的痛和伤。 过了今天,我会一一跟你提及的人报到的。 若是真的跟她们有关,那么,我保证一个都逃不掉。 琴,弹到一半,肖月红就匆匆收了手,而一旁跳舞的人抑或是及时收住了舞步,停下来。 收琴,回屋! 简单的动作。 没有任何的交流。 肖月红携着那人进了屋子,便关上门。 外面凑过来看热闹的人,一见才开始的精彩就这么完了,不由一个个意犹未尽的你看看我,我看看我,纷纷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刚才跳舞的人似乎真的值得一说: “娇儿今天好美啊。” “是啊,是啊,以前都不知道她会跳舞,可今天算是领教到了。跳的,那可真是好看。” “我也觉得娇儿跟往常不一样。” 第148章 千年蛤毒 “有什么不一样啊,她最近一直待在大少奶奶身边,一定是大少奶奶调教有方,所以她才能跳的那么好的。” “这么说,大少奶奶她也会跳舞咯,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你刚来,没听说的事情多了去了,改天我再好好告诉你!” “干嘛等改天,就今天嘛。” “不行,我今天还有事要做。” …… 热闹没得看了,仆人们自然悻悻然断断续续的离开了,只有一人始终躲在冷阁外廊里的红木柱子后,目不转睛的看着冷阁的门口。 她,刚才没有看错吧! ——适才跳舞的人居然是娇儿! 那个死了人,居然又活过来了? 不,这不可能。 一定是肖月红在玩了什么花招吧,死了的人,绝不可能再活过来,特别还是中了千年蛤毒的人。 不行,她得小心一些万万不可大意了。 冷阁。 关上了门窗,肖月红在八仙桌旁坐了下来。 “娇儿,对裴家的路径,你都熟悉了吗?”肖月红看着面前低头喝茶的女子,柔声问。 “大少奶奶放心,奴婢都记下了。” “那你以后可要小心些。” “是,大少奶奶!” 肖月红满意的点头,“去吧,把衣服换了,温上一壶好茶,一会儿一定会有客人过来的。” 娇儿点头,转身进了内室。 肖月红单手托腮的看着屋子里放着的一盆兰花草,若有所思地蹙着秀眉,有着化不开的愁绪。 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有没有用,但她必须去做。 否则让她一个人待在冷阁什么都不干,她迟早会闲死,说不定哪天就想不开去跟娇儿做伴,这些天她真的好怀念娇儿在身边的日子。 想到娇儿,她不由转头望向内室的方向,如果她还活着,那该多好! 只是,她万万想不到今天第一个来冷阁的客人,不是香贝,也不是叶美荷,而是费若吉。 第149章 完蛋了 “月红,好久不见!” 虚掩的房门被推开,一片灿烂的阳光洒进屋子,在地面投下一片白色光影,“最近你还好吗?” 他今天穿着一身紫红色的长袍,衣冠楚楚,相貌堂堂,眉目清朗,但这丝毫引不起肖月红的关注, “你怎么来了!” 淡漠的口吻,淡漠的脸色。 费若吉听了见了虽然心里不太舒服,但也没跟她计较,“哗”地一声打开手里的折扇,嬉皮笑脸的朝她走过去,“我听说你最近过的很不好,所以就来看看你,难道你不欢迎吗?” “你既然有自知之明,为什么还要来呢?我这里的确不欢迎你!” 想到那天他把那种事情告诉了裴延诺,引起裴延诺的误会,肖月红心里很是不快,看也不看他就冷冰冰的说道。 “你这话说的太叫我伤心了。我关心你才来看你,没想到你如此不领情。唉,看来我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费若吉皱眉,失望的摇了摇头。 肖月红转眼看他,“你不觉得你来找我,这很不合适吗?” “不合适?” 仿佛这三个字对他来说有点深奥了,他不得不皱眉好好的想了一下,神情颇为认真, “有吗?我来看我的朋友有什么不合适的。” “朋友!你既然知道我是朋友,为什么那天还要…”睡在她的身边,还说什么负责不负责的话? 答应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可他却把事情告诉了裴延诺…… 他到底想干什么? 这么做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吗? 他就那么希望她和裴延诺之间产生误会,然后决裂吗? 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迎着她质疑的目光,费若吉知道她想说什么,忙抬手打断,“那天的事情,咱们不谈好吗?” 看她的反应,裴延诺应该已经把自己的话告诉了肖月红。 完蛋了。 这下子肖月红对他才刚好一点的印象,估计又会功亏一篑。 第150章 在这样,我叫人了 那个裴延诺,真是太不够意思了。 居然如此无情。 “那我跟你无话可说!” 除了质问他这件事,跟他在一起,她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的牵扯,因为这家伙一出现准没什么好事。 “失陪一下!” 肖月红起身欲走,费若吉见状,眼疾手快的一步抢先,将她堵在椅子狭窄的空间里,动作不得。 “你想干什么?” 上次他睡在她身边的事情,她还没跟他算账,怎么,今天在裴延诺的家里,在光天化日之下,他又想对自己做出那样轻薄的举动吗? 休想! 那一刻她是在昏迷的情况下才让他得逞,这一次她很清醒。 “我没想干什么,你不要瞎紧张好不好?难道你觉得我是洪水猛兽,会把你吃了吗?” 费若吉没想到她的反应会如此激烈,心里一阵失望,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特别是盯着她的眼睛看。 人家说眼睛是心灵之窗,所以他想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些什么来。 可是,她好像有意的躲开他,总也不跟他对视,他脸上绽开一抹无奈的笑容,“我说过不会伤害你的,还记得吗?” 此刻,她怎么能怀疑自己会对她不利! 肖月红抬眼看她,心中一阵疑惑,嘴上漫不经心的问:“记得怎么样?不记得又怎么样?” “所以,你应该相信我对你真是一片关心。”费若吉看着她的眼睛,郑重其事的说。 “你的关心我承受不起!”她跟他非亲非故,要说认识,还是通过裴延诺认识的。 虽然认识有一段时间了,但她始终不喜欢他这个人,所以彼此间的关系就连朋友也谈不上。 对于他的关心,她可不敢随便接受。 “我是延诺的妻子,不管现在怎么样,将来怎么样,现在我都是他的妻子。我是有夫之妇,你这样跟我独处一室,是不是很不合适呢? 请你让开!” 像冷阁这样僻静的地方,人本来就少,要是让不怀好意、背地陷害自己的人看到,还不得传出他们是在幽会的闲言碎语? 她如今也不知道做错了什么而要被人陷害,她必须事事小心。 不能让敌人抓到任何的把柄。 费若吉讪讪一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们又没做什么触犯礼教的事情,怕什么?” 第151章 冷落我不成? “你是不怕,可我怕!”肖月红淡漠的说着,伸手就要推开他,熟料他早料到一般一把抓住,她讶然抬头,不小心掉进了他柔情似水的眼底,那里似乎正诉说着对她的满腔深情,让她讶然失色。 忽然间明白了什么,心里一阵不安。 “你干什么?”侧头看着被他抓住的手,肖月红不满的呵责,“你要是在这样,我可就要叫人了!” “别别别!” 费若吉急道,却把她的手握得更紧,肖月红吃惊,“你还要纠缠到什么时候?这样有意思吗?” 一定要她把别人叫过来,他才肯松手吗? “纠缠?你说,纠缠?” 仿佛对她的话很不能理解一样,费若吉皱着眉问:“谁纠缠你了吗?告诉我,我去解决他!” “那么,请你解决你自己吧。”到现在他还要装蒜!肖月红奋力的想抽回手,无奈力气不够大。 “解决我自己?” 费若吉皱眉想了想,忽然展眉,恍然大悟似的说:“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所说的那个纠缠你的人,就是说我啊!” 随即他松开她的手,颇是自得的伸手指着自己的鼻梁,笑的俏皮,“不错,我做了这么多,你总算知道我对你有意思了。” 他竟承认了! 肖月红心下一沉,着急的看着他,“费公子,我想你…一定有什么误会。” 身为有夫之妇,她不该让任何除了相公以外的男人对自己萌生爱慕或者倾慕,因为这关乎她作为一个女人的名声。 她可不想别人觉得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上次他们只是同塌而眠,裴延诺已经气得将她狠心的撕裂和折磨,要是真的再发生点什么,估计她在裴延诺心里就真的一点位置都没有了。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做错了竟然让费若吉对她有想法,不由眼含期待的望着他。 “你,说的应该不是真的吧,在跟我开玩笑对吗?”这一刻,她比任何时候都希望他是在开玩笑。 反正,他跟她开过很多次玩笑,也不多这一次。 可是费若吉却很是自得的摇了摇扇子,嘴角勾起一丝不明所以的笑容,左右看看,奇道: “我来了这么久,怎么也没人给我上茶啊。 难道主子不待见我,娇儿那丫头也跟着故意冷落我不成?” 第152章 纨绔子弟 他的顾左右而言他,让肖月红的心里更加疑惑,她真的不知道费若吉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着他悠哉悠哉的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到对面的座位上坐下,肖月红不由走过去,“我觉得,你还是回去喝茶比较好。” “你赶我走?” 这个女人怎么如此狠心? “我听说你最近过的不好,才来看你的,难道,你是裴兄的妻子,我就不能来看你吗?” 这是不是太过小气了。 女人啊,就是小家子气。 他理解,可她也不能让他白来一趟吧,“我走了那么远的路,刚才说了那么多的话,现在口渴得很,大少奶奶难道小气的连一口水也不给在下喝?” 肖月红闻言,“你要是真口渴了,我给你倒!”说着走到一旁的案几上伸手拿了茶壶准备往茶杯里倒,哪知费若吉手一伸,用扇子罩在茶杯上拦下,“我还是比较喜欢喝娇儿倒的茶。” 这家伙摆明了是故意找茬的。 肖月红无奈的放下茶壶。 “怎么,娇儿今天没在冷阁陪着你吗?”费若吉怀疑的看着她,环顾左右,“这丫头,我难得想喝她的茶,她却也不来给我倒,那我就多等等吧,反正今天不喝她的茶,我就不走了。” 不走? 他这是威胁吗? “你要喝茶,谁倒不都一样?” 费若吉急忙朝她摇了摇扇子,一本正经的说:“当然不一样。娇儿她会倒茶,而且泡的好一壶碧螺春。 比起你身为裴家的大少奶奶,她虽然只是个婢子,可她常年泡茶,经验比你多多了。 像水温的掌握,水质的选择,像茶叶什么时候放进去才泡的更好喝啦,这些,你应该从来没研究过吧。 可她就一定有研究过,不然我怎么会夸她呢。” “是吗?” 听他说的头头是道,肖月红真怀疑他一个纨绔子弟什么时候有兴趣研究起泡茶的事情来。 是在拖延时间还是真的想喝娇儿的茶。 第153章 在路上捡到宝贝 想到娇儿,肖月红知道,费若吉再也喝不到她亲手泡的茶了。 也好,娇儿要是知道这世上除了自己,还有另外一个人惦记着她的好,她应该会很满足的。 而她肖月红也不孤单,因为还有费若吉跟她一样惦念着娇儿。 “大少奶奶!” 从内室换好衣服出来的娇儿走了出来,兴致勃勃的看着肖月红,仿佛在问她的衣着好不好看。 肖月红微微一笑,满意的点头,“娇儿,费公子来了,你去给他泡一壶好茶。记得,除了碧螺春,什么茶都可以!” 娇儿听了,看了一眼旁边的费若吉,点头就要离开,费若吉却起身拦下她,不满的看向旁边坐着的人, “喂,为什么是除了碧螺春什么都可以啊?”他刚才明明有说过,他最喜欢娇儿泡的碧螺春。 这女人耳朵有毛病还是故意跟他过不去? 迎着他不满的目光,肖月红抬眼看他,“那你的意思是不喝是吗?这样的话,娇儿你不用去泡茶了,请费公子出去吧。” “喂,你用得着这么急着赶我走吗?”这女人真是厉害,一句话就想把他打发了,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啊。 他退回到座位上坐着,看向娇儿,有气无力的道:“你去泡茶吧,就像你家主子说的什么茶都可以,除了碧螺春。” 嘴上这么说,暗地里却在跟娇儿挤眉弄眼,娇儿疑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却已转身离开。 肖月红看看娇儿离开的背影,又看看费若吉,端起一旁冷掉的茶喝了口,“你今天来找我没有别的事情。” 真是为了来看她的! “要说事情,还真的有一件事。”费若吉一本正经的刚要开口说,门口却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哟,听说费公子来了,原来是真的呀。” 肖月红和费若吉不约而同的抬头看去,见是叶美荷款步走了进来,脸上笑靥如花的。 “二妹。” “二少奶奶。”费若吉起身看她,“今天气色不错,莫不是在路上捡到宝贝了?” 第154章 怕费公子走了 “捡到宝贝?”叶美荷说着又是一笑,只是很内敛,“你别说,还真是捡到你这个宝贝了。” “我?”费若吉讶然,不解的看看肖月红,又将视线停留在叶美荷身上,“这话怎么说?” 肖月红也甚是疑惑,不知道费若吉怎么就成了叶美荷捡到的宝贝了? 她是裴家的二少奶奶。 还记得娇儿临死前有提过,却不知说的是不是这个二少奶奶。 而现在叶美荷会来冷阁的原因,真的是为了费若吉,而不是今天从她门前经过的娇儿? 如果是她害了娇儿,那么她应该知道娇儿中了飞镖必死无疑,如今却见她还活着,肯定会来一探究竟。 可瞧她对费若吉这一股子热乎劲,似乎真的只是冲费若吉而来。 不行,现在,她只能看情况,不能再有什么别的想法。 不能把自己的思绪搞乱了。 “不懂了吧!” 叶美荷笑吟吟的看看不明所以的他们两个,忽然“嘘”了一声,凑到费若吉耳旁,刻意压低了声音,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通,肖月红尽管竖起耳朵想听,可就是听不见,心里一阵着急,却不敢表现出来。 听的费若吉忽然“呵呵”笑起来,“二少奶奶尽管放心,你让我找的东西一定会找来给你的,只是,你要那东西来作什么用。 小心,把你相公给吓跑了。” “不会,我相公哪是那么胆小的人,”叶美荷笑得温和,“你尽管给我找来就是,到时我会给你银子的,其他的,你就别多问了。” “好好好,我答应过你的事情,我忘记了是我不对,你不告诉我,我也不多问。等过两天,我就让人送来给你。” “那好,有劳了。”叶美荷感激的看着他,费若吉摆摆手,“举手之劳而已,你且放心。” 叶美荷这才转眼看向一旁的肖月红,过去一把拉起她的手,“对不起,我刚才一定打扰你了,也怪我心急,怕一会儿出门回来,费公子已经走了,所以就直接过来了。” 第155章 喝坏了主子的肚子 肖月红看着她同样笑起来,“二妹说的哪里话,你怎么会打扰到我们,我们也只是一起闲聊几句而已。 你来的正好,娇儿去泡茶了,你也留下来喝一杯吧。” “喝一杯…” 叶美荷迟疑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小声说:“可我今天跟相公说好要去庙里烧香祈福,希望来年能有个孩子。” “是这样啊。”按理说这样的好事,肖月红是不该再拦着她的,可是这次不同,“就一杯茶的功夫,耽搁不了你们。再说了,二弟既然答应了跟你去上香,今天他不都得陪着你啊,让他等等也好。” 叶美荷见拗不过,只好点头,“那好吧。” “坐,都坐吧。” 扶着叶美荷坐下,肖月红看了一眼费若吉,在叶美荷旁边的座位坐下来,“娇儿应该就快好了,二妹耐心一些。” 叶美荷点头微笑。 果然,才一会儿功夫,娇儿便端着红木托盘走了进来,“大少奶奶,费公子,茶来了!” 没想到厅里会转眼间多出一个人来,娇儿转头看向肖月红,有些意外,肖月红却面不改色的道: “二少奶奶刚要急着离开,是我留她下来,你就先给她倒杯茶让她尝尝你的手艺!” 原来她就是二少奶奶呀!娇儿点头,“是,大少奶奶!” 肖月红微笑着看向叶美荷,心知自己可不能错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变化,毕竟她可能是害死娇儿的人。 叶美荷闻言看向朝自己走来的娇儿,嘴角勾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我可是有一阵子没有喝到娇儿的茶了,说真的还真有点怀念。” “那二妹可要多喝一点。”肖月红笑说。 叶美荷点头,“行,娇儿给我倒多少我就喝多少,怎么样?” “那可不行。”娇儿在案几上放下托盘的时候忽然说道,叶美荷转头看她,奇道:“为什么不行?” 娇儿一笑,“万一喝坏了主子的肚子,二少爷怪罪起来,娇儿可承担不起。” 第156章 我这个独身人怎么办? 一句话引得在场之人扑哧一笑。 “不错,几日不见,娇儿你嘴上功夫可是又进步了,都知道说笑了。”费若吉用折扇指了指娇儿,开怀的笑道。 “那都是我家小姐教得好!”娇儿脱口而出的话语引得肖月红心中一紧,听的费若吉惊道: “哦,竟是你那从不会开玩笑的小姐教的你?”拿不可置信的目光瞅着肖月红,在他的记忆里,肖月红的确不会开玩笑。 迎着他不敢相信的眼神,肖月红反倒坦然了,“怎么,不可以吗?我自己不会开玩笑,总不能不知道玩笑怎么开吧。” “这倒是,你从小饱读诗书,玩笑怎么开自是知道的。不过,你可别把娇儿教的太好了,不然改天可得把我比下去。” “瞧你们两个一唱一和的,还真是有意思!”叶美荷忽然插进来的一句话,令肖月红自觉失言。 刚才只顾着说话,倒是把叶美荷的事情给忽略了。 “二妹说的哪里话,我呀就是无聊的跟他扯两句。哪像二妹你这么好,有那么好的相公陪你出门。” “大嫂要是也想出门,改天也叫大哥陪你啊。成天闷在冷阁,好好的一个人也会闷坏的。” “这个倒不必了。”她现在哪有心情出去透气? 再则,她和裴延诺之间有了太多问题。 费若吉却急忙赞同的起身,“我看这主意不错!出去透透气多好啊。二少奶奶,改天,我们一起出去踏青如何?” “好啊,我跟延庆一起去,大嫂你就跟大哥一起吧?”叶美荷兴致勃勃的看着肖月红,肖月红微微一笑, “不了,我最近有些事要忙。” “在这冷冷清清的冷阁,大嫂能有什么事忙啊,去啦,一起去多好,我叫三妹和三弟也一起。” 听叶美荷说的起劲,费若吉急了,“二少奶奶,你们都成双成对了,那我这个独身人怎么办?” “呵呵,急什么呀,到时我帮你找一个就是了。” 第157章 要那些蛤蟆做什么 “这话可是你说的!”费若吉顿觉眼前一亮的望着她,“要是到时不守信用,你要的那些蛤蟆可就拿不到了。” 一听他用这个来威胁,叶美荷急忙讨饶,“好了,我说的,我说的,你就放心吧。” 费若吉这才放过她似的坐下。 “大少奶奶,去吧,春天马上就要过去了,没赶上初春的时候出门,现在可是错过了这村就没那店了。 再说二少奶奶和三少奶奶也都会去的,人多,热闹、热闹也好啊。”娇儿一边说一边暗地对肖月红挤眉弄眼,肖月红侧头望了眼叶美荷,自是领悟了娇儿的话中意思。 “还是娇儿会说话!”费若吉起身走了过来,很是赞赏的看着娇儿,“到时你也一起去,正好,二少奶奶,你也不用给我找什么人了,我跟娇儿一起也算是两个人。” “得,那我还能少点麻烦。就这么说好了,说吧,哪天去?”叶美荷显得有些趋之若鹜。 “就三天后怎么样?” 费若吉说着看看叶美荷和肖月红,叶美荷先拍起了手掌,“好好,就三天后,反正这阵子我闲。” “嗯,就三天后。” 费若吉一锤定音,也不管肖月红是否同意,便看向娇儿,“这三天你可得帮你家主子好好收拾收拾,别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娇儿点头,“是,费公子。” “说了这么久,我也该走了,不然相公他该等急了。”叶美荷笑盈盈的说着,肖月红颔首,“那你就去吧。” 把她留下本来就不是为了耽误她什么事,只是为了观察她看到娇儿的反应,如今叶美荷一点异样也没表现出来,不由觉得也许是自己猜错了娇儿的意思,心里反而有几分惭愧。 “那我走了。”叶美荷说着起身离开。 眼看着她走远,肖月红心中憋闷,不知道如果娇儿的死跟叶美荷没关系,她要怎么办。 是否,一切的努力都会白费了? “对了费公子,刚才你说的什么蛤蟆啊,二少奶奶要那些蛤蟆做什么?”娇儿一语惊醒梦中人,想到刚才叶美荷跟费若吉神神秘秘的说话,她早就疑惑了,听娇儿问起不由看向费若吉。 第158章 三少奶奶小产 娇儿一语惊醒梦中人,想到刚才叶美荷跟费若吉神神秘秘的说话,她早就疑惑了,听娇儿问起不由看向费若吉。 很是期待。 哪知费若吉意味深长的笑起来,“这个可不能告诉你!” 肖月红闻言失笑,“那蛤蟆有什么好稀罕的,在裴家的臭水沟里,有的是。娇儿你要是真想知道蛤蟆有什么用,捉一只来问他就行了,保管他臭的不能不告诉你。” “唉,你这就不懂了吧,普通的蛤蟆当然没用了,但要是千年的蛤蟆,用处可就大了。 它全身都是宝。 它的身体可以拿来做药,包治百病,它身体里的毒素可以提炼出来当毒药,所以它身上的任何部位都是宝。” “是吗?”区区的蛤蟆居然还有这么有用的一面。 肖月红真是难以想象。 只是,叶美荷要那些丑陋的蛤蟆拿来做什么用? 当药还是炼毒? 也许前者比较可信,毕竟叶美荷没嫁进门之前,家里是开药铺的,她爹精通医术,又只有她一个女儿,当然比任何人都知道蛤蟆的用处。 可她也应该知道蛤蟆是有毒的。 如果是这样,也不能完全排除她就不是拿蛤蟆来炼毒,毕竟她生活在医学世家。 可是哪一点更加可靠呢? “费公子,有件事,我想请你帮个忙!” 费若吉转头看她,“什么忙?” 肖月红轻启朱唇刚想说话,孰料门口忽然传来惊恐的话语,“大少奶奶,不好了,大事不好了,三少奶奶她…” “三妹怎么了?”肖月红转头看去,见是三少奶奶孙彩衣身边的侍女烟雨,急道。 “三少奶奶小产了?” “小小产?” 她的意思是孙彩衣有了身孕,而且现在已经流下来了?不可能吧,她可从没听人说,孙彩衣怀孕了。 来不及多想,她急忙走过去,“去告诉娘了吗?” “夫人不在,她一早和樱姑去了静安寺,到现在也没回来。” 第159章 为什么不说出来 肖月红闻言,自是明白娘不再,她就是家里主事的人,急忙拉了烟雨往外走,“去叫大夫了吗?” “叫了。可是三少奶奶说很痛,好像快死了。” “死…”想到娇儿,肖月红不由加快了往前的脚步,转眼就将烟雨甩在身后远远的。 裴家现在真的不能出事了,因为出了太多事。 而这一切似乎都是苏妙言进门之后。 经过一条临水而搭起来的竹廊,肖月红匆匆来到邀月轩,正巧赶上大夫从里面出来,她一把拉住大夫的手,急道: “她怎么样了?” 大夫摇头叹了口气:“大人是没什么事,但是孩子是保不住了,大少奶奶,我已经尽力了。” “我明白。” 肖月红淡淡的说着,举步朝邀月轩走去,比起叶美荷,孙彩衣个性恬静,为人本分,从不与人发生口角,也不爱热闹,一直是裴家最最淡定的女子,如今发生这种事情,她心里应该很难受吧。 在裴家,只要怀上孩子就是众望所归的大好事,可她居然一直放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如今孩子没了,她心里怎么想? 肖月红放慢脚步走进去,隐约的能听到房间里传来一声声低泣声,似是有人在哭。 难道… 肖月红心中一紧,急忙往前两步,目光透过稀薄的描绘着一只只彩蝶的屏风,看到孙彩衣在那头床上躺着,身边无人。 “三少爷呢!” 肖月红回头看向这会儿才来到房间气喘吁吁的烟雨,口气中略带不满,在这个时候老三不陪着孙彩衣怎么行? “三少爷在铺子里还没回来。” 肖月红说的小声,烟雨回答也很是小声,怕惊扰了屋中的人似的。 “你赶紧去催催三少爷回来,这里就先交给我。”肖月红平静的说着,举步朝里面走了进去。 “你还好吗?”看到床上躺着的人,果然在嘤嘤哭泣,肖月红心中一动,平静的走过去, “怎么样了?” 第160章 相信大嫂,会有的 孙彩衣见有人进来,连忙将脸往里面侧过去,不让人看到,伸手擦掉脸色的泪水,可抽咽声还是出卖了她的确在哭。 她好恨自己会是如此的没用,连哭泣声都止不住,不觉间越哭越大声了些,肖月红听的心疼, “不要这样彩衣,你还年轻,还能再有孩子,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保养身体,明白吗?” “我没有过孩子,所以也不知道你现在的感受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你,但是人活着总要有希望。” “这个孩子没能保住,是他没有福气做你的孩子。你就把心放宽些,以后会有的,一定会有的。” “相信大嫂,会有的。” 肖月红在床沿坐下,伸手搭在她肩头,温柔的安抚,的确,对于怀孩子的事情,肖月红没有任何的经验,尽管身为大嫂,但是叶美荷和孙彩衣都比她先进门,只是他们之间的辈分有差异罢了。 所以不管是嫁人还是怀孕,他们两个都会走在她前头,她这个后来者自然是无法想象的。 听她的哭声渐渐小了下来,肖月红这才放了点心,伸手去把她的脸慢慢扳过来,她面带和蔼可亲的微笑, “彩衣,三弟很快就回来了,你也不想他看到你难受,也跟这难受吧。快,别哭了,让大嫂帮你擦擦,要知道女人哭起来是最难看的哦。” “大嫂!” 孙彩衣心头一热,起身一把将她抱住,肖月红怔了一下,随即忙拍着她的后背,做无声的安抚, “没事了,只要你没事,以后有的是机会。要知道,三弟对你可是一心一意,你不要让他失望才好。” “大嫂…” 不知道是不是被孙彩衣的哭声感染了,肖月红心里也跟着伤心起来,特别是想到娇儿的离开,忍不住红了眼眶。 “大嫂,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 听她一个劲的说不想,肖月红知道她一定是不想失去孩子,可是刚才大夫都说了孩子保不住… 第161章 只想把事情保密起来 这已经事实。 不管孙彩衣要不要面对,她都必须明白,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就好像她失去娇儿一样。 那是永远的失去。 只是,可怜孙彩衣了。 “你也真是的,有喜了怎么也没听你跟人说起,你明明知道爹娘有多想要个孙子,可你还瞒着他们… 他们要是知道了,你的孩子却又没有了,心里不知道有多伤心。” “大嫂,我错了。我以为只要把这件事情保密起来,就不会有人来害我的孩子,可是,我还是失去了。” “保密?害你?三妹,这话怎么说?”难道她的孩子会流产会是被人害的? 肖月红心中大惊,脸上不露声色,“彩衣,告诉我,孩子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就小产了?” 孙彩衣抬头看她,苍白的脸上虚汗淋漓,“我中午吃过饭后,肚子就开始疼,后来越来越厉害,越来越厉害,我就叫烟雨去叫大夫,可是大夫来了之后,就说孩子保不住了。” 说及痛处,孙彩衣不由热泪盈眶,“我可怜的孩子,它才在我肚子里三个月,我才感受到他的存在,居然就这样没了。” “你刚刚说饭菜?”肖月红疑惑的望着低头哭泣的孙彩衣,“你确定,你是吃了午饭才这样的。” 仿佛察觉出了肖月红话中的怀疑,孙彩衣猛然抬头,毅然决然的举手发誓,“如果我有半句谎言,情愿天打雷劈。” “别这样。” 肖月红连忙拉下她的手,“好端端的发毒誓做什么,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觉得这件事太过蹊跷。” “大嫂,这一定是有人在害我。孩子的事情只有我自己知道,我从来没对任何人说。” “会不会你吃错了东西?”尽管肖月红很愿意相信孙彩衣的话,可有些问题还是要在意一下的。 “没有。我一直对厨房的人谎称要斋戒,所以每顿不过是些清淡的饭菜,而且还让烟雨去打听过有喜的人不能吃什么,然后让烟雨告诉厨房做菜时不要放那些东西。我一天前才叫大夫来给我诊脉,他说孩子一向正常,所以,不可能是吃错了什么。” 第162章 陈妈暴毙 “这就奇怪了!” 肖月红心中甚是疑惑,既然孙彩衣把有喜的事情保密的如此好,那害她的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再则,在裴家,谁想要害她呢? “实不相瞒,其实你没进门的时候,我怀过两个孩子,可是,都是在第二个月就小产了。” “那你的意思是,从那个时候就有人开始害你了?” 肖月红心中惊异,没想到孙彩衣原来已经失去过两个孩子。 孙彩衣摇头,“那个时候我并不觉得是有人在害我,是后来大夫说,他给我开的保胎药被人换成了堕胎药。” “什么!”没想到裴家居然有这样丧心病狂的人,“那你有没有找到害你的人?” 孙彩衣眼角滑落一行清泪,“当时给我熬药的陈妈在两天后突然暴毙,仵作验出她是被吓死的。” “那这应该惊动了官府吧。官府有没有查出什么来?” 孙彩衣摇头,“陈妈是在死后一天才被人发现,所以在裴家根本没有人知道陈妈是什么时候死的。所以就那么不了了之了。” 肖月红心中大惊,没想到在裴家,原来不只她一个人身处刀口浪尖上,还有孙彩衣, “这么说的话,的确是有人在害你。” “大嫂,我知道你是好人,所以,请你帮帮我,也帮帮我的孩子,不要让他不明不白的死了好吗?” 孙彩衣泪涟涟的望着她,拉起她的手,用恳求的目光凝注她,“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这…” 肖月红为难的蹙眉,不是她不想帮,而是她根本不知道从何帮起!再说了,她现在自身难保。 娇儿的事情一日不找出凶手,她自己也是时刻处在危险里,要是这一次答应孙彩衣,她估计有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 “大嫂,求你了!” 孙彩衣握着她的手紧了紧,看她的眸中充满了深切的期望,肖月红不忍拒绝,一咬牙点了头,, 第163章 那人是谁 “我帮你!” “谢谢!”孙彩衣感激的眼眶一热,滚出泪珠来,投在她怀里,无比伤心,“谢谢你。” “彩衣!” 陡闻一个焦灼的男声伴随着沉重的步子传来,肖月红连忙转头看去,见是三弟裴延城,“你总算回来了。” “大嫂!” 裴延城敬重的叫着,走了过去。 “彩衣她现在身子虚弱,心情也不好,你好好照顾她!”肖月红关切的看看孙彩衣,这才起身, “我先走了。” “大嫂慢走!” 裴延城恭敬的说着,看着肖月红离开,才走到床沿坐下,抱住眼中噙满泪花的妻子, “彩衣,让你受苦了。” 他的话就像是催泪弹,让孙彩衣强自压抑住的泪水就那么轻而易举的决堤,汹涌而出。 裴延城紧紧搂住怀里伤心的人儿,凝噎难语。 肖月红从屏风那头望过来,看到他们相拥而泣的样子,莫名的心中一动,竟有几分羡慕。 比起裴延诺,裴延城对自己的妻子除了忠诚更多的是疼爱和宠溺。 刚从邀月轩出去,肖月红意外的看到了前面一个绿色的人影匆匆离开,仿佛是因为她的出现才走的那么匆忙。 而看那背影,那身形,似乎跟一个人有几分相似,但是是谁,一下子竟想不起来。 她想叫住她,却发现她已经转入了附近的岔口,身影被一片假山遮挡住,她疾走几步想去看个究竟,忽闻一个声音, “大少奶奶!” 肖月红转头,讶然,“娇儿!” “大少奶奶,你在看什么呢?”娇儿眸光好奇的望着她,往假山口看了看,肖月红摇头, “没看什么。” 想到她刚从邀月轩出来,娇儿不禁问:“那三少奶奶怎么样了?” “孩子没了,正伤心呢,走吧,跟我回冷阁,我有话跟你说。”肖月红脸色凝重的说完就走。 娇儿也不多问,跟着她往冷阁走去。 第164章 到了晚上就来了 她们自是没注意到,刚才隐在假山的人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透过假山的缝隙注意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听到说孙彩衣的孩子没了,嘴角不由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冷阁。 一进大门,肖月红就急忙关上门,拉住娇儿的手神色慌张,“清吟,我真的不知道让你卷进来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 “小姐,你说这话是…” 肖月红皱眉,当初她一心想着替娇儿报仇,是冲动才让她把清吟卷了进来,如今想到裴家处处透着危险,她真的很害怕自己会害了清吟,眸中很是担忧, “说出来,也许你会吃惊的。三少奶奶的孩子之所以会小产是有人在背地里害她。” “什么?这裴家莫非是龙潭虎穴吗?小姐你如今已经陷入险境,没想到三少奶奶她也…” “我早就觉得奇怪,为什么裴家几年来一直没法添丁,现在想想,原来从很早以前就有人在背地搞鬼。” “照这么说,裴家家里的确隐藏着一个很大的阴谋。”清吟困惑的蹙着眉,真不知道这裴家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排除这个可能,但这样害死裴家的孙儿,会是出于什么样的动机?是冲彩衣去的,还是冲爹娘而来?” “孙儿?”娇儿闻言忽觉眼前一亮,“这么说来,苏妙言也是因为有了孩子所以才会被陷害的?” 肖月红摇头,现在她脑子里好乱,感觉有无数的思绪挤在一起,错综复杂,让她没办法一一清理出来。 清吟瞅着她的满脸苦恼,走过去拉着她的手,很是心疼,“其实,要想知道是不是这样,我们去问问苏妙言,大概就能明白了。” 肖月红眸光一闪,“也好,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必须先做一件事情。” “小姐请说。” 清吟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肖月红深感欣慰,“有一个人她不来见我们,我们只好主动见她。” “谁?”清吟奇道。 肖月红微微一笑,“到了晚上,她就来了。”这一次,她要彻底弄明白娇儿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165章 忽然就灭了 是夜。 不知为何刚才还月朗星稀的天空,忽然云笼雾罩起来,夜风越吹越大,和着深夜的黑显得有几分森冷。 一座阁楼处在云笼雾罩之中,黑糊糊的,大风吹起里面白色幔帐乱舞,如恶魔伸长了爪子,狰狞可怖。 点点烛火亮着亮着,忽然就灭了。 阁楼的门打开,有个人影出现在了门口,单薄的身体、随风飘散开来的长发,看得出来是个女子,薄弱的月光将她的影子在地面拖得长长的。 “大少奶奶!” 女子冲着阁楼里,小声叫起来。 “大少奶奶!” 今夜风大,阁楼的烛火刚才一定是被风吹灭的,她安慰着自己,只是,为何没人应声? “大少奶奶,大少奶奶…” 她在门口大着胆子叫着,抬起的脚几次想踏进去,最后就是缺少点勇气,又缩了回去。 房里太黑了,她不敢进。 “大少奶奶,我是香贝,我来找你了,大少奶奶,您说有要事找我,是不是现在已经睡下了?” 香贝犹疑的说着话,小心翼翼的看着四周,这个肖月红说好要她三更来见,她可是坐立不安了大半个晚上,这才挨到三更来的,为何她自己却没有在冷阁等着她? “如果您真的是睡了的话,那我明天再来。” 她说着转身要走,巴不得马上离开这里,忽闻一个凄厉的声音划破了夜的静寂,“就这样就想离开这里!” 蓦然间,雾散云开,清冷的月光撒照下来,香贝手臂吃痛,猛地转头看去,却见一个白色影子在眼前闪过,随即双脚悬空,被人一把拉进了厅堂,甩到地上,她疼得呻吟一声,抬头看去,不由惊恐的膛圆了眼。 “娇儿!” 此时此刻的娇儿,七窍流血,头发蓬乱,一身单薄的白衣衬得她面容苍白、狰狞,如从地狱出来的鬼魅。 “不要!” 眼看着娇儿伸长了十指作势要过来掐她的脖子,她吓得一骨碌爬起来,慌忙躲开。 第166章 你胡说 “娇儿,娇儿不要,我知道你死的很无辜,但是,不是我,不是我害的,求你,求你放过我!” 香贝边跑边说着,没忘记二少奶奶告诉过她,娇儿已经死了,现在那个娇儿一定不是真的。 可是,她们太像了不是吗? 那天她可是亲眼看到她从自己身边走过… 那样的真实简直毋庸置疑。 这几天她一直害怕,待在屋子里不敢出来,她害怕看到娇儿,看到她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 那会让她不觉间毛骨悚然。 娇儿那些天一直待在冷阁,眼下自己所看到的一定是娇儿的鬼魂吧。 她死的那么凄凉,没有任何人过来看过她,也没人知道,她心里一定有很大的怨恨吧。 可,这一切不是自己的错啊。 她没有杀她! “不是你害的,可我的死你也脱不了关系。”凄厉的声音在黑夜里显得那般尖锐,如恶魔的传召带着危险的气息。 香贝一个劲的躲着,眼见面前的娇儿如没有脚一样在面前飘来飘去,她心里无比的恐惧。 “那天你中飞镖的时候,你应该看得很清楚,杀你的人不是我,而是二少奶奶。” “二少奶奶?你胡说!”娇儿忽然大声斥责,苍白的脸上鲜血直流,“她怎么会害我?” 娇儿身形一转,俨然在香贝面前站住了脚,香贝被吓得大叫一声,双腿一软倒在地上,抬手抱住头,怯怯的往墙上靠: “因为你……你听到了不该听的。” 要是娇儿把是二少奶奶害肖月红的事情说出来,那二少奶奶不是完蛋了吗! 娇儿应该不会连这个道理也不懂吧。 可是为什么她还要一步一步走近自己呢? 难道,她一定要把自己给杀了才甘心吗?、、 香贝想着,内心的惊惧让她的身体犹如筛糠似的抖动起来,连说话的声音也颤颤的。 此时此刻的恐惧可想而知。 第167章 鬼是没有影子的 “那烧伤呢,烧伤是怎么回事?”娇儿若有所思的蹙着眉头,狰狞的面孔苍白的难以言状。 “她,她脸上是有烧伤啊,但,但是,她会易容术,所以,所以你看到的跟我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易容……”叶美荷会易容?娇儿暗暗心惊。 香贝以为她仍有怀疑,不由重申,“是,是易容。她会易容术,可以变成很多人的样子,当初就是她变成我家小姐的样子,我才认识的她,才相信她会救出我家小姐来,才答应帮她做事。” “那你都帮她做了些什么事?”娇儿低下头,吓得香贝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抬起的头连忙又垂了下去。 “我……” “你要是敢有一句假话,我现在就要你为我偿命!”娇儿说着手便朝她伸了过去,香贝大惊,急道: “我说,我说。 那支翡翠簪子是她给我的,是她让我拿着去诬陷大少奶奶,还有,还有今天三少奶奶的事情。 娇儿,你不要让我偿命好不好!我家小姐现在还在牢里不能出来,我还不能死。 娇儿,我就做了这么多事,我现在都告诉你了,你就放过我吧!”香贝蓦然伸手抱住娇儿求饶。 “有脚!”香贝吃惊的看着她手里抱住的双脚,心中一动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情,她抬头看着娇儿,尽管她面目全非,甚是吓人,可是她却明白,那都是假的,她霍然起身,压住内心的惊恐,伸手指着她: “你是谁?为什么要假扮娇儿来吓我?” 被她这么一问,娇儿只觉意外,“你在说什么。” “我娘说,鬼是没有影子的,可你却有,你一定不是鬼是不是?”香贝气恼的瞪着她。 “的确,她不是鬼!” 突如其来的插话,伴随着冷阁里的烛火亮了起来,香贝讶然看过去,见是隐在幔帐后的肖月红神色肃然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大少奶奶!”香贝吃了一惊,没想到是肖月红一早设下了这个局,所以才让她过来的。 第168章 奴婢完全听不懂 “你刚刚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吗?”肖月红强压住内心的汹涌澎湃,端着烛台朝她走过去,脸色冷凝。 她没想到自己刚要放弃的怀疑对象,却是香贝振振有词的杀人凶手,特别是孙彩衣肚子里的孩子竟然也是叶美荷害的。 天哪,这个叶美荷到底想干什么? 为什么要做这么多事? 她也是裴家的一份子不是吗,为什么现在要把裴家弄得鸡犬不宁? 她这样惟恐天下不乱到底是何居心? 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话,香贝讶然不知所措,但看着肖月红,她不由恼羞成怒,“为什么要设计我!” 肖月红走到她面前,冷冷的问:“你好像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奴婢刚才什么都没说!”香贝深吸口气,故作若无其事,“大少奶奶问的,奴婢完全听不懂。” “是吗?” 肖月红笑的阴冷,没想到她居然是那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那我就让娇儿每天晚上去找你如何?” 香贝下意识的望一眼她旁边站着的娇儿,虽然知道她不是真的鬼,可是谁愿意大晚上的面对一个面目狰狞的人? 打死都不要。 “如果你的答案是否定的,那么我可以先答应你一件事,我会把苏妙言救出来,而且两天后就能回到裴家。” “两天后回到裴家!你说的是真的吗?”肖月红真的能救苏妙言?香贝仿佛在听天方夜谭,只觉难以置信。 肖月红不置可否,眸光淡淡的望着她,“你可以选择不跟我合作。” 两天后就能让小姐从大牢出来! 这样的条件的确很诱人呢!!!! 香贝不得不暗自思量一番,肖月红的爹是做官的,而且官职远在程大人之上,要是他能帮忙一定很管用。 眼下,二少奶奶虽然答应了她的要求,可她一直一味的让自己替她办事,一点诚意都没有,不如… ——在肖月红这儿试试。 第169章 在这之前,好好活着 想着,她鼓起勇气抬头看着肖月红的眼睛,有了叶美荷的前车之鉴,这一次她学聪明了, “等你救出了我家小姐,我自会来告诉你一切。如若不然,我是一个字也不会多说的。” “你这是答应了。” 肖月红满意的在嘴角扯开一抹浅笑,“其实你刚才的话已经给了我们线索,我们只要去查叶美荷,其他的事情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出真相。” “那你…”香贝大吃一惊,毕竟自己刚才说的事实,而依着肖月红的聪明,也一定可以做到。 如此,自己对她岂不是没有了任何的作用。 那么,所谓的条件也就可遵守也可不遵守了。 “不过你不必担心,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做到,因为这是我的诚意。只是,在这之前,你要给我好好的活着。 你说的一切,我都会当作不知道,你也不要在她面前露了什么马脚。” 香贝听她如此为自己着想,心中一动,竟有些感动,“大少奶奶,我会的,我等你好消息。” 肖月红点头,“记住我的话,万事小心。” 香贝看了看她,才点头离开。 肖月红目送她远去,才看向一旁的娇儿,“清吟,以后香贝的安全就交给你了。”肖月红脸色凝重,“你一定要好好的保护她。” 清吟重重点头,“小姐放心。就算豁出自己的性命,我也会保她周全。” “不!”肖月红急道:“不管如何,我已经失去了娇儿,你,我决不能再失去了,所以你也得好好的。” “明白。”清吟心中涌现一丝暖流,为自己有这样的主子感到欣慰,“我和香贝都不会有事的。” ***** 没想到孙彩衣小产的事情也是叶美荷所为,肖月红心中震惊,却没有准备去告诉孙彩衣。 因为叶美荷太危险了。 这个女人看似爱凑热闹,大大咧咧的,可论心计和城府,她可能是裴家家里最最深藏不露的。 第170章 这样一个女人 也不知道这样一个女人,当初是怎么进的裴家。 更不知道这样一个女人,怎么就能够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 她,到底想干什么? 眼下,要公然对叶美荷做点什么,是不可能的,一切只能暗地里慢慢的来,比如说,救出苏妙言! 一大早肖月红就携着清吟出了门,一路穿街过巷的,费了好一会儿功夫才来到衙门门口。 一听说是裴家的大少奶奶到访,程大人盛情款待,叫了人迎着去后堂见面,给她端茶送水的很是礼遇有加。 清吟将手里的礼物奉上,退回到肖月红身边。 “大少奶奶来了就来了,怎好还为本官带东西?”程大人满面春风的笑着,很是高兴的样子。 “不过是民妇在家里常吃的一些糕点,早上亲手做的,还望大人能够喜欢。” 程大人闻言大惊,嘴边上的那两撇八字胡忽上忽下的,两眼冒光的看着桌上放着的几盒东西, “糕点啊,还亲手做的?那本官一会儿可要好好尝尝。就是不知大少奶奶这会儿来衙门有何事指教。” “指教倒谈不上,只是有件事,民妇想跟大人商量。” 肖月红心里比什么都明白,如今这程大人能对她礼遇有加,不过是因为她父亲在朝为官。 如此,正合她意。 “什么事?”程大人认真的问。 “大人也知道,前些日子,我家相公纳了一房小妾,后说是与人私通而被大人抓了。民妇想请大人帮个忙,把她给放了。” “放…放了?”程大人真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是啊。”肖月红淡淡的说着,“相信大人也是认识我爹的,他如今贵为兵部尚书,官拜一品。 我是他的掌上明珠,要是我说要他提携提携您,那程大人以后的前途可是不可限量啊。” 瞧他眸光闪闪的样子,肖月红知道自己用对了招,不过希望他不要这么容易被搞定才好。 第171章 就缺孙儿 “大少奶奶,你能告诉本官,为什么要救你家相公的二房吗?按理说,苏妙言入狱对你有好处,你为何要把她救出去?” 他能问出这话,肖月红就知道他并非是个草包,也就耐心的跟他周旋。 “大人,我现在救的不是苏妙言。” 程大人疑惑的眯起眼,“哦?愿闻其详。” “民妇救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肖月红端坐在下首,看着高座上的程大人,眸光诚挚,温言细语, “我家相公已经答应,苏妙言的孩子一生下来就会交由我来抚养,所以民妇才来求大人帮个小忙。” “不不不,大少奶奶,这可不是个小忙。按理说,苏妙言与人私通的事情是大事,本官虽然没有全信,但这这关乎她的个人名节,小看不得,本官之所以一直将她收押在监,就是想找出真正的杀人凶手,还她一个公道。” 没想到这个程大人如此能说会道,三言两语就把自己是好官的形象给抬升了,肖月红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大人说的极是。不过那苏妙言到底是个有孕之人,身在大牢对她的身体总是不好的。” “这个大少奶奶不必担心,本官一直对她以礼相待,没有怠慢。” “可民妇还是担心那孩子…相信大人也知道,裴家现在什么都不缺,就缺孙儿,如果大人肯帮忙的话,要是日后苏妙言生下男孩,民妇和相公一定会来重谢。” 瞧她神情坚定不似是假,程大人不禁有些心动,他们裴家虽然不是官家,但就凭是京城首富的名头,就知道很有油水。 再则,这大少奶奶身后又有兵部尚书当靠山,今后裴家老爷夫人一死,裴家可就是她当家作主。 这人,还是讨好为上。 “那大少奶奶有什么好的想法?” 见程大人心动了,肖月红也没什么好避忌的,微微一笑,“我在衙门附近买了栋房子,用来给苏妙言母子居住。 第172章 为何要救苏妙言 在这期间,大人想办案的时候可以去办案,想找线索也可以去找线索,只要不伤害她们母子就好。 而且大人还能派人日夜坚守,所有吃住费用都由我裴家支出。不知大人觉得这样可好?” “算是两全其美的好法子。”程大人赞赏的望着她,她心中暗喜,“那大人是同意了。” 程大人随即皱眉,肖月红的心跟着一紧,“难道大人觉得此举不好?”但愿这个程大人不要太贪心才好。 “不是不好,而是,如今这案子到我手里已经有半月多了,本官查来查去,是一点发现也没有。 不知道大少奶奶能否也帮我个忙。” “大人请说!” 这个程大人口口声声说要查案,可是雷声大雨点小,也不怪他查不到什么东西。 “大少奶奶能否在裴家多留个心眼,帮本官在裴家找找可疑之人。” “这个…” 他会如此要求,为的不过是想办完了案子好领功,升官发财,还真是个想名利双收之人。 肖月红故作迟疑,“民妇一介女流,对于办案之事可是一知半解,不知道怎么帮大人好?” “大少奶奶是聪明人,应该懂的。你我既然说到这份上,我帮了大少奶奶,大少奶奶怎好拒绝本官?” “那好,民妇尽力而为。”肖月红故作无奈。 从衙门出来,肖月红便跟清吟上了马车。 “小姐,有些话,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清吟若有所想的望着她好久,才说出话来。 肖月红侧头看她,“你是想说,我为什么要这么帮苏妙言是吗?” 清吟点头,疑惑的蹙眉,“要知道苏妙言是不是遭人陷害,去牢里问问就好了,为什么一定要把她从牢房转移出来?” “我答应过香贝,会将她家小姐救出来。” “那我就更不明白了,你既然已经知道一切都是二少奶奶在捣鬼,告诉程大人不就好了,为何还要这么大费周章的救苏妙言?” 第173章 都跟她无关 肖月红凝视面前跟娇儿一模一样的清吟,说起来,她这颗脑袋还不如娇儿聪明呢。 “我自有妙用。” “妙用?什么妙用啊?” 清吟再问,肖月红却是笑而不言。 马车一路经过繁华热闹的街市,清吟看得津津有味就恨不能出去逛逛,可肖月红连半点兴趣都没有。 只是冷漠的看着。 好像那些热闹,都跟她无关。 是啊,无关。 从娇儿离开她的那个时候起,身边的一切她都忽略了,心里只有一件事,就是替娇儿找出凶手。 如今不管娇儿最后的遗言还是香贝的话,纷纷指向了二少奶奶叶美荷,她想,她应该采取些行动了。 如果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不想让别人比她早一些为裴家生下孙儿的话,那苏妙言的事情显然做的不够干净利落。 而她最最不该的事情,就是把事情跟官府搭上了联系。 她想,叶美荷应该不是个愚笨的人,会想要将自己做的坏事,自己捅给官府知道。 可是,又有什么好的动机来解释她对苏妙言做的事情呢? 若只是针对苏妙言肚子里的孩子,她根本不需要大费周章的去找两个陌生男人来混淆视听不是吗? 更何况现在苏妙言肚子里的孩子一点事都没有。 这里面到底还有什么问题没有找出来。 放下帘子,肖月红只觉有无数的疑问在她心头盘旋,屡屡将她的思绪撕扯的一团乱。 心知,只有尽快的见到苏妙言才能理清一切…… 不过,那个程大人虽然口头上答应了,但说怎么也要给他两天时间准备准备,虽然不知道他需要准备些什么,但肖月红也不多问,毕竟她只要把苏妙言从牢房转到自己买的屋子就行。 其他的,都不重要。 不管他是否对苏妙言用过刑,也不管苏妙言在牢里过的怎么样,一切,只要照着她的想法进行就可以了。 第174章 香贝下药之事事发 回到裴家,已是当天中午,用过了午饭,肖月红就又回到了冷阁。 静园,她已经好些天没去过了,而裴延诺也好像有几天没有出现在她的视线里了。 裴家二老获知孙彩衣小产的事情,伤心的吃不下饭,眼下,裴家所有人都围着他们转。 可肖月红没想要过去。 只是刚到冷阁,她一眼看到小樱站在门口。 “大少奶奶。”小樱也看到了她。 “你怎么会…”不等她说完,小樱便一把抓住肖月红的手走到一边隐秘的地方,肖月红只觉奇怪, “怎么了?” 小樱眸中闪着担忧的神色,“你老实告诉我,孙彩衣小产的事情,跟你有没有关系?” “彩衣小产,跟我?”好奇怪她会问出这样的话,肖月红大吃一惊,“跟我有什么关系?” “有人说是香贝在三少奶奶的饭菜里下了药导致小产,而香贝最近跟你走的很近,所以很多人都怀疑是你指使的…” “香贝下药?” 这件事居然曝光了吗? 肖月红又是一惊,她不过是出去了短短半日,怎么就有人在香贝身上做起了文章? 是谁? “谁说的?” “厨娘。” “厨娘?” “是啊,厨娘说有亲眼看到香贝去过厨房,鬼鬼祟祟的。” 香贝办事情会如此不小心,还是叶美荷想要丢车保帅?肖月红心中疑惑,“是吗?可这,怎么就跟我有关系?” “不是你吗?”小樱这才松了口气似的,“不是你就好,放心,夫人那边我会说的。” “谢谢你樱姑。”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帮着自己,但肖月红很感激她。 小樱摇头,“如今这裴家之事,所有矛头纷纷指向你,这说明什么,你心里一定要清楚。我先走了。” “樱姑慢走。” 肖月红自然明白,小樱的话是在提醒她,但在她还没把事情都弄清楚之前,她什么都不能说。 第175章 躺在我床上,怎么行 任何人都不能说。 让他们少知道一些,不仅仅对他们好,对自己也有好处。 只是,香贝的事情,要怎么办? “大少奶奶,让我去打听打听香贝的事情吧。” 肖月红点头,“小心点。” 眼下这裴家虽不是龙潭虎穴,但是暗箭难防就是了。 不过好在叶美荷现在急着要解决的人是她,应该不会伤及清吟的,再说清吟会武功,人也机智。 她要放心。 不过她万万想不到,自己刚想要搞清楚叶美荷的事情,没想到她居然拿香贝找上了她的事。 现在,她刚摆平苏妙言的事情,香贝的事又来了。 看来,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这个裴家,她待得真累。 回到冷阁,她准备休息休息,刚进内室却发现屋子里竟有一人侧卧在床上,嬉皮笑脸的看着她。 “你终于回来了!” “你怎么…”这个男人是疯了吗?“你给我起来,你怎么可以躺在我的床上,要是被人看见,我百口莫辩!” 肖月红说着就要过去把他从床上拉下来,无奈他身高体壮,她哪里拉得动啊,听到他不以为意的笑道: “不用害怕,我进来的时候谁也没有发现。” “那也不行!”光天化日的,这个男人到底要不要脸啊,怎么可以明目张胆地躺在她的床上? “哎哎哎,对我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啊。”费若吉瞧着她动作粗鲁的过来拉扯自己,忍不住指责她。 “温柔?我为什么要对你温柔?”这个家伙一来就找她的事,她气都气死了,还温柔? 不暴力就不错了。 “就凭我能帮你的忙啊。”费若吉煞有介事的说着从床上下来,“你昨天不是说有事情要我帮忙嘛。 说吧,不管是什么事情,我都会替你办到。” 听他这么一提,肖月红才想起来昨天就是在冷阁,她是说过要他帮个忙的话,不过后来从邀月轩回来的时候,她都几乎是忘记了,而他也早已经走了,他要不提,她还真想不起来。 第176章 《相思 好一会儿也没听到肖月红搭腔,费若吉不由转头看向身后站着的她,“怎么不说话?” 肖月红抬眼看他,“帮我查一个人,我要知道他所有的事情,越详细越好。” 瞧她说的郑重其事,费若吉也收敛起脸上的嬉皮笑脸,认真的问:“谁?” “叶美荷!” “裴家二少奶奶?”费若吉有些意外的看着她,百思不得其解,“你查她做什么?” 那个叶美荷跟她不是妯娌关系嘛,要想知道她的所有事,问问就行了,犯得着查吗? 搞得好像叶美荷有问题似的。 “那你帮不帮我?”肖月红怎能告诉他叶美荷做的那些事情? 莫说他听了不会信,其实她之前自己心里也是有怀疑的,也就昨晚香贝的话才让她彻底消除了质疑,选择了相信。 “帮!你的忙我怎么能不帮!”费若吉嬉皮笑脸的朝她走过去,“不过,我帮了你,你怎么报答我?” 可不能白让她捡了便宜。 “你想要我怎么报答?” 费若吉厚脸皮的凑过脸去,“亲我一下如何?!” “你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说什么自己的忙他一定帮,可现在居然提出怎么过火的报答方式。 这不是趁火打劫吗? “我看我是找错人了。” 肖月红说着翻脸走人,费若吉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投降,“不要这样嘛,人家不过是逗你玩而已。” “那就有劳了。”肖月红心中一宽,自是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找他帮忙而不是别人。 没在肖月红那里捞到好处,费若吉多少有点失望,转头的一刻望到旁边桌上的七弦琴,不由眼前一亮, “不过,亲吻也许可以不要,但是,给我弹一曲如何?” 肖月红自是不能拒绝,“想听什么曲子?” “《相思》!” 肖月红点头默许,举步走过去,坐在柔软的垫子上,看着费若吉在旁边的榆木椅上坐下,她也就抬手抚琴。 第177章 一曲相思一双人 琴声开始,平淡的就像是一碗水,婉转而上,到中途便一步步走上高峰,疾走而下。 琴声透着缠绵的气息,仿若相思之人遥望着在远方的爱人,轻轻低诉自己的惆怅与哀愁,后来爱人回到身边,热情相拥,互诉衷肠,阐扬出无尽的欢喜和幸福,到最后,琴声渐渐步入平静,如同两情相悦的两人共赴巫山云雨而终结。 弹完这首曲子,肖月红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坐在那儿,像是发呆一样一动没动。 脑海里闪现出很多熟悉的画面,那是她和裴延诺刚在一起时,相见时难别亦难的煎熬。 至今想起来,如同发生在昨日。 可今天的他们,再也没有了往日那般对彼此的相思。 一切都淡了。 不,不仅仅是平淡,而且还生疏了。 就好像现在,好几天没见到对方,她也没觉得自己有多么的想他。 也许,他现在也一样,并没有过去那般想她了。 而听琴的人,正闭着眼沉浸在琴声的缠绵之中,恍惚间他看到自己和肖月红久别胜新婚的情景。 明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可他却不愿意醒过来。 他情愿把自己当成肖月红眼里的裴延诺,可以拥抱她,轻吻她,可以跟她双宿双栖。 “啪啪!” 鼓掌声打断了他的臆想,他猛地睁眼看向门口,见是一个七尺男儿站在那里,脸上似笑非笑。 “裴兄?”他惊得起身。 肖月红见是裴延诺,不禁感到讶然,没想到自己刚才才想到他,他就立刻出现在了面前。 心中不由悸动了一下。 不过想到费若吉也在,她心中莫名的感到几分不安。 “一曲相思一双人,真是妙哉。这冷阁似乎没有我所想象的那么清静啊。” 察觉裴延诺看自己的目光里隐藏的一丝凌厉,肖月红怎能不明白他是话中有话呢。 他在讽刺自己避开他,躲在冷阁里享受清静,却又背着他和费若吉在一起。 第178章 你们两个好兴致啊 费若吉当然也听得出来,不过他不似肖月红会紧张,反而显得很从容,“裴兄,月红的琴艺是越来越好了,你觉得呢?” 裴延诺看了看肖月红,才望向费若吉,面无表情,“你来了,怎么也没人来跟我禀告呢?” 这个肖月红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居然在身边没有任何人的情况下,跟费若吉单独相处,而且还弹着《相思》。 相思,相思… 看他们两个刚才的神情,还真是相思啊。 费若吉在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想是裴兄你忙,所以像我这样的无名小卒过来,哪里能惊动得了你?” “你少跟我说这些,你这样到底想干什么?”裴延诺忽然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恶狠狠的瞪着他, “真的要登堂入室吗?” 肖月红见此大吃一惊,“延诺!” 裴延诺眸光一转,见她还想维护费若吉,心中大怒,“还有你,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红杏出墙?” “你胡说什么呢?”肖月红心中一动,怒不可遏,“我跟他什么事都没有,只是弹琴听曲而已。” 这个男人脑子里到底还有多少肮脏的思想? 是不是除了他,她就不能跟任何别的男人在一起? “弹琴听曲?你们两个真是好兴致啊。”说到最后,裴延诺的表情足以用咬牙切齿来形容。 刚才在楼下,听到她在弹《相思》还以为她想他了呢,所以忍不住来看看,没想到居然是她和费若吉在一起。 这个女人跟费若吉到底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她怎么能背着自己跟费若吉见面,而且还是在裴家,在冷阁? 她就不怕被那些下人们看到,传出流言蜚语来? 她到底还要不要顾虑自己的名节了! 把他这个当相公的置于何地? “延诺,你这话什么意思?不过是首曲子而已!”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用那么凌厉的目光看自己,她并没有做错什么。 ————投票!!不投票就没有更新了哦~~~~(>_<)~~~~ 第179章 偷会情人 “曲子而已?那可是《相思》!” 裴延诺表情受伤的望着肖月红,没想到她竟能说出不过是首曲子而已的话来,心中不由充满了挫败感。 她难道忘了,她当初的诺言。 “延诺,这曲《相思》好听吗?” “好听。” “那我以后只弹给你一个人听好不好?” “好啊!” …… “只弹给我一个人听,你忘了吗?”一把甩开费若吉,裴延诺大步走向肖月红,“还记得吗?” 为什么现在她就能弹给别的人听,而且还是跟自己说过,要从他身边带走肖月红的人? 这女人在干什么? “我……” 想起来自己跟裴延诺说过的话,肖月红不禁心虚的垂下头,她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了。 费若吉说要听《相思》的时候,她也没多想,就直接过去弹了… 弹的时候,她想起了跟裴延诺之间的很多事情,但独独没想到这件事。 她错了! 瞧她在裴延诺面前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想说什么却不知道怎么说的样子,费若吉明白,她现在一定很后悔给自己弹曲了。 不知道怎么,他不想她在裴延诺面前如此窘迫,“裴兄,你不要误会,刚才是我让月红弹的《相思》。” “你让她弹,她就弹?”裴延诺冰冷的目光狠狠地砸落在他脸上,“她是不是太听你的话了?” “裴兄,我…” 费若吉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肖月红忽然抬头看着裴延诺,眸中闪着某种坚定,“是,我是弹了,可这又怎么样? 我闲来无事,我手痒,我想弹什么就弹什么,想弹给谁听就弹给谁听,这是我的自由。” “肖月红!”裴延诺大叫,“什么叫这是你的自由,我是你的相公,你背着我偷会情人,难道还有理了?” “偷,偷会…”明白过来裴延诺的话,肖月红的心如被大锤击中,传来窒息的感觉, 第180章 你对得起我吗 “偷,偷会…”明白过来裴延诺的话,肖月红的心如被大锤击中,传来窒息的感觉, “你…你怎么……” “怎么,被我说中了,无言以对?”裴延诺冷冰冰的目光对视着她,一步一步逼近她, “你这样对得起我吗?” 注意到他的两只手紧握成拳,费若吉担心的走过去,伸手搭在他肩头,想劝解,“裴兄……” “啊——” 裴延诺的拳头陡然打落在费若吉的右眼上,登时他仰头后退开去,疼的捂住眼睛,呼哧呼哧喊疼。 “我说过,我不会放过你的。” 延诺转身看着费若吉,胸口被一股怒气充盈,翻滚着仿佛一不小心就会一触即发的冲出胸膛来。 为什么一定要逼他出手呢? 他们曾是好兄弟,为什么要因为一个肖月红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早就提醒过他的,为什么他就不明白? 他在乎肖月红,他要肖月红,谁都不能抢走肖月红,为什么他就是不肯放弃,不肯放手? 到底要他怎么做,他才能够明白? “费若吉,你到底要我怎么说,你才能明白!” 瞧他捏紧了拳头,气势汹汹的朝费若吉走过去,肖月红连忙叫住他,“延诺,你冷静一点。” 被打的是他的兄弟啊,他怎么能这样? 虽然不明白裴延诺为什么说不会放过费若吉,但她知道,尽管费若吉喜欢嬉皮笑脸的开玩笑,但是他不会真的对自己怎么样。 “那你冷静了吗?”裴延诺陡然回头来看她,冷冷的问,肖月红怔住,不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有没有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想过我?”裴延诺忽然伸手,用食指用力的戳着自己的胸口,很是受伤的问。 “我…” 看出她脸上的迟疑,裴延诺气急败坏的横眉竖目,“没有,没有是吗?”声音之大,震动了整座冷阁。 “延诺,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肖月红企图让他冷静一些,这样大的动静传出去,肯定会引起人的注意。 第181章 先问问你自己,有没有变 到那时,再说自己跟费若吉是清白也会显得很苍白。 “你告诉我,那是那样?” “是……”到底要怎么说才能最快的让裴延诺打消了怀疑?要怎么说才能解决了这样的窘境? 肖月红越急脑子里越乱,一时间竟不知道从何说起。 一旁的费若吉看她为难的不知所措,不由放下扶住右眼的手走向她,“让我来跟他说!” 肖月红讶异的抬眼看他,“不必了。”这个男人只会越帮越忙。 “我来说。”费若吉脸色坚定的跟她说着,对她眼中闪现的冷漠很是不满,“我来说就我来说。” 她有好顾忌的。 难道他费若吉的话就那么不值得信任吗? “月红之所以弹《相思》,是因为我缠着她不肯走,所以才答应我弹的,我说过只要她弹了《相思》就会马上离开。 现在她弹完了,我也该走了!” 费若吉脸上波澜不惊的说着,回头看了一眼肖月红,举步就走。 “他说的是真的吗?”裴延诺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阁楼门口,望着面前的女子。 “你要不信的话,我也没有办法。” 肖月红淡淡说完转身离开,不料他一把抓住她的手,“你,就那么不想跟我说话? 就算我有怀疑,我不相信,你应该试图让我相信,为什么你就连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就那么不冷不热的一句,‘你要不信的话,我也没办法。’就离开他。 这个女人真的一点也不在乎他的感受了吗? “我说了,你信吗?”肖月红蓦地回头看他,眸中充满了讽刺的味道。 裴延诺一时语塞。 肖月红只当他默认了,“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多言。”拿开他的手,肖月红回头往前走。 裴延诺看着她头也不回的走掉,心头一酸,皱眉道:“你变了!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肖月红顿住脚步,“说这句话前,请先问问你自己,有没有变?” 第182章 苏妙言的事情,你不要管 到底是谁先变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裴延诺忽然明白,这一切其实都是他自己引发的,心中酸涩的说不出话。 他变了,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肖月红不变? 要不是自己跟苏妙言的事情伤她在先,她怎么会变? 可是,为什么要如此无奈? 他连解释都觉得难以言说。 “没事的话,请你也离开吧。” 她现在不想被任何人打扰,坐了半天的马车,她身体累了,有了刚才的误解,她的心也累了。 她需要休息。 裴延诺转身就要离开,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顿住脚步,“听说,你去找了程大人。” 肖月红闻言一怔,他怎么知道的? 裴延诺用眼角余光看她,发现她也侧过头来看自己,知道她有在听,“苏妙言的事情,你不要管!” “为什么?”他刚才会来冷阁就是因为这件事吗? 裴延诺仿佛不想多说,“你不要管就对了!” “难道你不想救她,不想她回到你身边?”他应该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在帮苏妙言,也是在帮他,在帮裴家。 可他忽然的一句不要管,让她满腹疑团。 “那是我的事,你不要介入。你应该知道你爹最最讨厌身边的人利用他的权势和身份去跟人套近乎,你应该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这么说来,肖月红知道,裴延诺已经知道了她和程大人之间所有的事情。 “你也说了,你的事情,我不要介入,那么,我的事情,你也不要介入好吗?要怎么做,我知道分寸。” “你一定要跟我对着干嘛!”裴延诺陡然转过身来看着对面的女子,气愤不已。 “我只是做我想做的事情。”肖月红据理力争,“既然你不想救她们母子,为什么要阻止我?” “你一定会后悔的,你知道吗?”裴延诺恶狠狠的说完甩袖离开。 肖月红转身看着他快速离去的背影,只觉奇怪: 苏妙言出事的这几天,他这个作为人家相公的人可是什么都没做,现在又来制止她,这,到底是为什么? 第183章 一步一步掉下去 肖月红转身看着他快速离去的背影,只觉奇怪: 苏妙言出事的这几天,他这个作为人家相公的人可是什么都没做,现在又来制止她,这,到底是为什么? 自己去衙门才一个早上的事情,他就知道了,这意味着什么? 难道说裴延诺跟程大人一直有联系? 程大人之所以会说要等两天后,会是跟裴延诺有关系吗? 肖月红顿时一头两个大了。 不敢想象裴延诺会跟苏妙言的事情有很大关系,更不敢确定这一切到底是不是叶美荷所为? 裴家到底是怎么了? 这里面到底隐藏了怎样的玄机? 感觉自己正在被一个不但放大的黑洞吸引着,一步一步掉下去,不知道会落在何方。 无力的迈动脚步走向内室,肖月红在床沿坐下,将头靠在床帏上,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看着面前的木桌,努力让自己摒弃掉脑袋里那些错综复杂的疑问,闭上眼想让自己休息一下。 这几天她太累了,每天都要想好多事情,做好多事情,她都快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累。 她想睡觉,然而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把她折磨的难以入眠。 纠结了好半天,才浅浅睡去。 而就算睡着了,她也没有睡得舒服,她做梦了,梦到娇儿来找她,不停的对她说, “二少奶奶,烧伤…” 一再重复着这句话,她迫切的想走过去问问她,是不是真如香贝说的那样,叶美荷脸上有烧伤,现在所有人看到的都是一张假脸,又或者是她故意在香贝面前混淆视听,掩盖自己的真实身份? 可是她不但走不动而且开不了口,感觉自己像是被人施了定身术似的,无法动弹。 而娇儿一边说一边往后退,退了好远、好远,一直都没有停下的意思,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从眼前消失。 那一刻,她惊叫着醒了过来,“娇儿别走,娇儿不要走。” “大少奶奶!” 看着橘黄色的帐顶,肖月红才知道自己已经躺倒在床上,循声看去,见是清吟一旁守着。 第184章 扭送官府 “大少奶奶,你又做恶梦了吧。”清吟走到床沿,拿出丝绢轻轻的替她擦了擦额头上沁出来的汗珠。 “清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说是睡得不安稳,可清吟回来的时候她是一点察觉都没有。 想是刚才的梦让她太过投入了。 “回来一会儿,见大少奶奶坐在床上睡怪累的,所以就扶您在床上躺下了。哪知道才这么一会儿,你就行了。” “那,香贝的事情怎么样了?” 清吟看着她一觉醒来就惦记着香贝的事情,心里有些小小的难过,“也不知道那个香贝怎么回事。居然在大家面前口口声声说是您指使的她伤害三少奶奶肚子里的孩子,现在裴家上下都在怀疑你。” “她真是那么说的。”肖月红蹙眉,心中很是疑惑,然而转念一想,她不由想开了, “也许她这样也好,至少,她是安全的。” “安全?”清吟有些懵懂,随即忧心的蹙眉,“可是大少奶奶,如此一来,您就不安全了。刚才要不是樱姑和大少爷在外面拦着,估计夫人已经带着人过来拿你是问了。” “娘来了?”她怎么就一点察觉都没有,“要拿我是问?”心中咯噔一下,真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啊,夫人说香贝指证了你,她要把你扭送官府。” 听清吟如此说,肖月红心中冷笑,“这个裴夫人当真是没有脑子的人吗? 若是我真的想害孙彩衣,自己动手不是更好,居然会找一个之前诬陷过自己的人去办事? 这不摆明了告诉别人,我脑子有病?” “话是这么说,可香贝理直气壮,所有人几乎都信了。”清吟无奈的叹了口气,扶着肖月红起来。 肖月红嘴角微扬苦笑开来,“信了就信了吧,咱们没做过的事情问心无愧。”她现在真的已经懒得去跟那些人计较了。 就让他们在自己脸上泼脏水好了。 一个累了的人,是不会去计较更多的。 第185章 大少爷不在家 “小姐,不是我说你,这裴家如今乃是多事之秋,危险之境,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不如我们回尚书府吧。 我相信老爷和夫人知道了,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她实在不想再看着肖月红在裴家劳累了,特别是,“小姐这样每天为了别人的事情劳累奔波,值得吗?” 值得吗? 肖月红从来没想过自己为裴家付出这么多的努力值不值得,但她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 “娇儿是因为我才死的,我不能让她白死。” “可是小姐,这裴家真的太危险。如果你不走,万一哪天真的被…你让老爷夫人怎么办?” “我不会有事的。” 在她没有离开裴家之前,她是绝对不允许自己有事的,离了床,肖月红侧头看着身后的清吟, “跟我去一趟静园吧。” 清吟犹豫,“这会儿大少爷不在家。” 肖月红抬头望了一眼窗外,才发现天色已经近黄昏了,显然她这一觉睡的有点久。 “没关系,我去等他。” “嗯。”清吟脸上当即掠过一丝欣喜,肖月红终于肯主动去找姑爷了,真是太好了。 最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她和姑爷现在这样,明明是夫妻,却一个住在静园,一个住在冷阁,搞得夫妻不像夫妻,朋友不像朋友。 自打来到裴家,就没见他们两个在一起过。 想想,当初肖月红和裴延诺刚在一起时的如胶似漆,形影不离,不知道羡煞了肖家多少仆人。 只是,好景不长啊。 如今物是人非,真真叫人惋惜。 静园。 夕阳的余晖柔和的洒落在静园的围墙上,如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闪闪发亮,经过一个月亮拱门,肖月红和清吟便进了静园。 园里,许多奇花异草在初夏的天里盛开一朵朵娇艳的花朵,几只小蝴蝶在花丛里飞来飞去。 前面,波光粼粼的池塘里,肥大嫩绿的荷叶像一柄柄小圆伞在水里撑开来,有水珠在上面滚动,迎着斜阳折射出金灿灿的光芒,娇小的鱼儿不时从水里跳出来,一转即逝。 第186章 画像 经过一条曲折的长廊,肖月红才来到了裴延诺的屋子,窗明几净,各样摆设有条不紊。 让人看着甚是清爽。 还记得裴延诺说过,他喜欢简单,简单的生活,简单的思维,简单的人,简单的感情… 以前,她也这么觉得,一切简单就好。 至少人活着不会那么的累。 然而现在,她觉得世间事并没有什么简单不简单的,有的是一个人能不能把复杂的事情简单化。 就比如说,现在的裴延诺越来越神秘,越来越复杂,她已经看不到他的简单之处了。 对他,心底存了无数的疑问。 看着渐渐暗下来的房间四周,肖月红心绪万千,陡见一团小火苗慢慢的烧了起来,她忙侧头看去,见是清吟点亮了房里四周的烛火,火光把屋子照得亮堂堂的,桌椅板凳、衣柜木箱一目了然。 “呀,这是小姐的画像哎!” 清吟眼眼尖的发现右面墙上挂着的一幅画,惊道。 一听跟自己有关,肖月红条件反射的转头看去,见雪白墙上的确挂着一幅画,画上的女子穿着一袭湖蓝色的拖地长裙,颜姿俏丽,明眸皓齿,此刻正托着下巴似是在想什么事情,眉心微皱,惹人怜惜。 整幅画线条明朗,曲折丰富,而神态更是勾勒的惟妙惟肖,好像是人走上去的一般。 足以见得画者画时有多么用心,观察的有多么细致入微。 是谁,是谁把她想事情时的神态观察的如此细微? 又是谁执笔画下这样一幅画? “这是姑爷画的吗?”清吟兴致勃勃的看着画像,赞叹不已,“画的可真好。” “好!的确是好。”肖月红口中喃喃说着,心里不由疑惑,裴延诺不是不会画画吗? 而自己也从未找过人给自己画像。 这幅画是哪儿来的? 更何况上次她来的时候就没看到有画像。 这,该是近几天才挂上去的吧。 第187章 夫妻情分 想想,也许是他找人给自己画的。 只是,为什么要画这样一幅画? 她不自主的走过去,伸手抚摸着画上的人,心里莫名的感到安心,好像某个位置的空虚一下子被填满了,有一丝丝喜悦蔓延开去,只因这画挂在的地方不是别的地方,而是裴延诺的卧房。 这是不是表示,裴延诺的心里还有她呢? 他挂这幅画的用意,一定是他想自己时能看上一眼吧。 想着,一丝清浅的笑容不易察觉的爬上了她粉雕玉琢的脸,转眼,渐渐加深,整个人变得满面春风起来。 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开心,使得她整个人突然间变得更加光彩夺目。 “小姐,其实我觉得姑爷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虽然他纳了妾,但他心里还惦记着你,你就原谅了他吧,搬回来住。” 分开住几天还行,要是长此以往,那他们之间的夫妻情分岂非迟早要淡了? 感情,是经不起时间的冲突的。 觉察到她眼中的担忧,肖月红拉起她的手放在手心,平静的道:“清吟,你也嫁过人了,你应该了解我现在的心情。 一幅画只能说明他心里可能有我,可谁知道在他心里到底是我重要一些还是苏妙言更重要。” 不管苏妙言是否已经离开了他们的生活,进了牢房与否,但她始终会像是一面墙阻隔在她和裴延诺之间。 因为有她,所以她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去原谅。 “但是,男人不都那样嘛,三妻四妾,我们做女人的,除了顺其自然真的还有别的办法吗?” 如果说阻止不了相公身边有别的女人,那么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清吟算是认了。 肖月红却不然,她怔了一会儿,对她摇头,“我也不知道。” 反正想到今后自己要和别的女人共享一个夫君,她的心里就好像打碎了五味瓶,百味杂陈,特别是想到,不久的将来就会有一个孩子叫她的夫君爹,可那孩子却不是她的。 第188章 女人,不会照顾自己 那种挫败感会让她觉得自己的一生都输给了别人,尽管不想承认,却是残酷的现实。 她不知道自己能否接受这样的事实。 到底,她是一个女人。 女人该有的嫉妒、该有的自私、该有的憎恨,她都有。 她不是圣人,真的可以做到从容接纳。 颓然的放开清吟的手,肖月红离开画像,走到窗下站着,若有所思的望着慢慢从天边爬上柳梢头的一轮皓月。 如果她当初不是一再的坚持要跟裴延诺在一起,现在的她会是怎么样的? 她不敢想,因为没有回头路。 况且,这一年来的相处,她的确过得很幸福,裴延诺对她很好,直到苏妙言的出现,她才觉得自己的幸福受到了威胁。 可这又怎么样呢? 清吟说得对,除了顺其自然还能怎样? 也许不该是裴延诺一个人让步,她,也应该让一步的,至少这样,她和裴延诺的感情还能保持完好。 但,她不想退让。 她有她的坚持。 一个背叛了她感情的人,她无法做到真正的原谅。 ***** 第二天。 晨曦微露,房间的门才被推开,一眼望到伏在桌上睡着的肖月红,裴延诺有些意外的顿住了脚。 不知道她怎么会来静园,而且就在他的房间。 难道她已经不介在这里,曾经是他和苏妙言的新房,也不介意他们中间有个苏妙言? 不,她好像不是那么容易妥协的人。 然而转眼看到桌上燃得一滴不剩的蜡烛,他不知道她昨晚什么时候来的,又来了多久。 身上的披风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他不由得放轻脚步走过去拾起来,然后轻轻的替她披上。 这个女人太不会照顾自己了。 屋子里又不是没有床,为什么一定要伏在桌上睡呢?她知不知道这样很容易着凉,着凉了,他会担心? 估计,她从来都不会在顾虑他的感受了吧。 第189章 至少,无须顾虑 一个人情愿待在冷冷清清的冷阁里,也不肯到静园来陪他,她可知,这些日子,他有多么想她。 可他说不出口。 特别是想到她和费若吉,他纵然话到嘴边也没办法说出口。 他怕自己的话到了肖月红哪里,会变成她嗤笑的借口。 他怕看到她冷漠的不为所动。 抬头,望一眼墙上挂着的那幅画,与其说看着真人,他更愿意对着那幅画,至少他说什么,想什么,她都不会介意。 至少,他不必担心她误会什么,怀疑什么。 至少,在画面前,他不需要一丝一毫的顾虑。 至少,他能在画面前,说出最真实的感受。 可是,他明白,这样是不行的,他是要跟肖月红相处的,而非只是一幅没有生命的画像。 “你回来了!”揉着惺忪的睡眼,肖月红抬起了头。 裴延诺收回目光望着她,“你醒了!” “为什么不叫醒我?”睁大眼睛看清楚面前站着的人,肖月红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仍旧睡意朦胧。 见她如此,裴延诺不禁提议,“回床上睡吧。” 肖月红转头看了一眼那张大床,想到他和苏妙言的洞房花烛夜,不由冷下脸来,“不用了,你回来了就好。” 站起身,她强打起精神,“我有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裴延诺静静的问,这个女人原来来找他是因为有事,而非对他…有任何挂念? 肖月红不知道这样的话该不该说,但是这件事只能她自己来办,“今天陪我出门好吗?” “要去哪儿?” 没想到她会来邀自己出门,裴延诺心里掠过一丝惊喜,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已经原谅他了,愿意回到他身边。 肖月红不去看他,心知自己这样过来找他说这件事有些唐突,低头说道:“我和二妹说好了,今天会一起去踏青,他们都是成双成对的,所以,我想跟你一起去,你有时间吗?” 第190章 没有理由拒绝我 “踏青?”裴延诺眉头微蹙,“怎么好好的要出去踏青?”而且之前一直没告诉他。 听出他口气中的疑惑,肖月红蓦地抬头看她,“一起去吧。”不是商量的口吻而是命令一般的语气。 不容拒绝。 是的,不容拒绝,在她主动来找他说这件事的时候,他就已经没有了拒绝的资格。 这些日子,他可是从没找她说过什么事,现在她主动来说了,他要是敢不去,无意是想置他们之间的深情厚谊于不顾。 如此,这个男人,她便不再有任何奢望。 也不该再有什么原谅不原谅了。 迎着她毅然决然的目光,裴延诺沉默了一会儿,挤出一丝笑容,“你想去的话,我就陪你。” 肖月红低垂眼睑,“那我们辰时见。看你一脸劳累的样子,应该一晚上没睡,现在赶紧去休息吧,我可不想爹娘说我为人妻者不懂得体谅相公,在你疲惫的时候还硬拉着你出门。” 见她举步离开,裴延诺急道:“能不能不走?”她还懂得关心他!那么他怎能装作不知。 “到时,我会来叫醒你。” 肖月红答非所问,面无表情的举步离开,头也没回,裴延诺见状,心中一紧,眼疾手快的一把抓过她的手腕,她猝不及防的一个转身落入了他的怀抱,对上他热切的眼眸,心扑通扑通直跳。 好像回到了以前。 “留下来陪我!”既然来了,他就不可能轻易的放她走。 肖月红冷漠的望着他,“不要这样。” 裴延诺有些失望,“你是我的妻子。” “可我不想。”肖月红撇开头不理会他。 “你没理由拒绝,只要你一天是我的妻子,就没有理由拒绝我。” 肖月红闻言,不觉间怒火中烧,转头想说什么,却被他突如其来的亲吻堵住了嘴。 他用力吸吮着她嘴里的甜蜜,似要将她心里的话也如数吞进自己的肚子,让她无处言说。 第191章 想,当然想! 炙热的双手如滚烫的开水一点一滴的灼烧着她的肌肤,似要将她浑身的水分都给吸收掉。 有力的五指揉捏着她的皮肤,让她不时发出嘤咛之声,直到她软在他的怀里,无力站着,他才放过她似的,放开她,看着她急促的呼吸。 “月红,陪陪我好吗?”不等她说话,裴延诺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我很想你,真的很想很想。” 肖月红眸光淡漠的望着他,没有说话,没有眨眼,她在想,这个男人的话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依稀记得那天在冷阁他所说的话,“我没有背叛你…你绝对绝对不能背叛我!” 这些话到底是在安慰她,还是在说真的? 她真的想知道。 裴延诺看着她也不说话,在他心里,能够静静地跟她对望着,也挺好,走到床沿,他小心的将她轻轻的放下,生怕把她碰了似的,动作轻柔的难以言喻,肖月红眸光闪了一下, “我想我该回去了。” “不要!”裴延诺想也没想的脱口而出。 可肖月红恍若没听见一样,翻身下床,“你自己好好休息吧。”她没办法躺在这个男人身边。 躺在他曾和苏妙言睡在一起的床上。 “如果你不想我做出更激烈的事情,就不要忤逆我!”裴延诺背对着决然的从他身边走过的女人,冷冷道。 他的耐心已经被她消磨的差不多,要是她仍旧任意妄为,他真的不能保证自己可以一直包容下去。 意识到他所谓更激烈的事情是指什么,肖月红不由转身面对他,“那你想怎么样?” “过来。” 裴延诺淡淡的说着,肖月红站在那儿,迟疑着没有动,她不想变成他手里的玩偶,随叫随到。 “你还想让我陪你去踏青吗?”裴延诺侧过头来,眸光冰冷没有一丝温情。 “想,当然想。” 很好,这个男人居然知道抓她的弱点了,肖月红心里暗暗气得咬牙,如果不是今天有他非去不可的理由,她发誓,绝不会来找他,更不会不得不去迎合他,朝他走过去。 第192章 要么 见她如此,裴延诺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了一下,登时气闷,横眉竖目,“从什么时候你变得如此乖巧了?” 肖月红闻言抬头,只觉意外,拿疑惑的眼神望着他,着实不解他话里的意思。 “是费若吉教的你吗?他要你弹琴你就听话的去弹,现在我叫你过来你就听话的过来,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过去的她不会像现在这样被自己呼之则来的! “裴延诺,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不要每件事情都跟费若吉扯上关系好不好?刚才要不是你威胁我,我会这样吗? 不要把我和费若吉之间想的那么肮脏,我们是清白的,根本一点事情都没有。” “我真的很愿意相信你的话,但是我所看到的,根本不是这样!”裴延诺气急败坏的控诉。 迎着他愤怒的目光,肖月红只觉无奈,闭了闭眼,她强自镇定,“够了,我不想跟你吵架。 你想去就去,不去的话就算了。” 说完转身就走。 她自是不知道她一走,裴延诺便气愤的一拳打在了床帏上,心中有悔有恨: 他为什么要跟肖月红那样的话,为什么要把肖月红逼走呢? 她不是可以留下来了吗,为什么自己的嘴却那般不饶人… 裴延诺啊裴延诺,你把肖月红赶走了,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何苦? 何必呢? 明明希望她留下,偏偏还要做出与之相悖的事情,有意义嘛? 如今好不容易要缓和起来的关系,转眼被他这样一手破坏,他心里说不出的懊恼,恨不能一头撞上墙。 然而不可否认,看着她,他真的很难不想起她和费若吉在冷阁独处的情景。 那天,如果他不过去,将会发生些什么? 在相思的缠绵曲声下,干柴碰上烈火…… 他不敢想象! 也许,他是时候做决定了,与其让自己每天陷入在怀疑当中,要么选择失去她,要么选择留下她。 第193章 只欠东风 从静园出来,肖月红径自回去冷阁,一路上一边走一边想着事情,刚才裴延诺提到费若吉,不知道她要费若吉办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大嫂!” 听到叫唤,肖月红急忙转头看去,见叶美荷轻摇莲步的走了过来,笑容满面的,一袭绣满兰花的白衣衬得她光彩夺目, “二妹。” “大嫂,准备的怎么样了?大哥去吗?”叶美荷笑盈盈的凑近她问,话有所指的看了看静园的方向, “我和延庆现在可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肖月红微微一笑,“我也快了,三妹呢?她和三弟去吗?” “去啊,怎么不去,三弟说了,三妹发生那种事情,每天闷在家里也不好,现在正好带三妹出去散散心。” “这就好。”孙彩衣能答应出去,就证明她想开了,肖月红心中安慰,忽的脑中灵光一闪, “那费公子来了吗?” 叶美荷闻言愁苦的抬头,忽的眼前一亮的伸手指着她身后的某处地方,“瞧,说曹操曹操就到!” 肖月红循着看去,果然看到费若吉悠哉悠哉的走了过来,“这么好的聚会,我怎么能不来呢?” “都准备好了吗?好了,可就要出发了。” 一听这么快就要出发,肖月红不禁暗暗心焦,裴延诺也不知道要不要一起去!忍不住回头望了眼静园的方向。 门口,似乎并没有人出来。 再则,辰时也未到啊。 叶美荷见此,连忙对费若吉道:“你急什么呀,我大哥还没来呢?” 费若吉闻言看向肖月红,犹疑地问:“怎么,裴兄不想去?” “不是不想去……”肖月红话音未落,费若吉笑道:“既然如此,我去叫他来就是了。” “不要去!”肖月红急道,他现在怎么可以去见裴延诺?少不了又会吵起来吧。 费若吉纳闷了,“怎么了?”去叫他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第194章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们还是先到门口吧,要是他不出来就算了。”肖月红强自微笑,反正她对裴延诺希望不大,何必再生事端。 费若吉也不想让她为难,点头默许,率先朝前院走去,心想裴延诺其实不去也挺不错的,至少碍不着他的事。 “大嫂”叶美荷柔声叫着走到肖月红面前,肖月红抬眼看她,温和的道:“你叫上三妹先去门口等吧。” “大哥真的不想去吗?” 叶美荷脸上流露出失望的神色,“今天我可是好不容易把大家聚在一起的,大哥不去真叫人失落。” “他真的是太累了,昨晚一夜没回家,所以,需要点时间。” 肖月红尽量把话说的委婉一些,不想有任何的误会,叶美荷眼前一亮,“听大嫂这话,你们应该是和好了吧。” 肖月红怔住,一时哭笑不得。 “和好了好,这裴家如今是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嫂,你说呢?”叶美荷笑呵呵的说着,眼巴巴的瞅着她,嘴角弯起似有若无的狡黠,肖月红只觉奇怪,她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有余味。 特别是她看自己的眼神,好像别有深意一般,竟有几分讥嘲。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是在暗示什么吗? 想说,她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我去叫上三妹,先到门口去了,你也抓紧时间搞定大哥吧。”叶美荷笑颜逐开的说着离开。 肖月红只觉恍惚,好像刚才看错了一样,眼前的叶美荷根本就跟从前一样,每天笑嘻嘻的。 然而想到娇儿的死,她不得不保持警惕。 搞不好,自己今天花的心思还比不上她来的厉害。 可回头望望静园,那里仍旧一点动静也没有,她转身想走过去再问问裴延诺的意思,但走到静园门口,她就止住了。 不过是一趟出游,裴延诺不去也没什么关系,要是自己为了这件事去求他或者催促他,他肯定会有疑问的。 第195章 哪家姑娘有福气 如此,一切就会有变动。 算了吧。 打定主意,肖月红放弃了去静园的想法,转而走向一旁的长廊,走向裴家的大门口。 ******** 没想到今天的天气会这般好,晴空万里,阳光和煦,处处可见柳絮飞扬,百鸟飞翔,花儿们争奇斗艳。 肖月红一路看过裴家的满园春色,来到门口时,发现外面停着的马车上下都用五颜六色的花编制成的花圈围了起来,真真好看,不由感到意外。 “费公子真是知情知趣的人,竟能想到把马车弄得如此漂亮,真叫人赏心悦目。” 叶美荷不知何时来到肖月红身边的,肖月红听她如此说,不由转头看着她,“是很不错。” “如果谁以后嫁给他,一定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大嫂,你说呢?”叶美荷侧头望着她。 肖月红随口顺道:“是啊,一定很幸福。” 哪知叶美荷忽然低头叹道:“唉,就不知哪家姑娘能有此福气!” 肖月红笑而不言,步下台阶,心知费若吉的事情不是自己该关心的。 “都上马车吧,我们该出发了。”费若吉兴冲冲的跑了过来,对站在门口人说道。 “好啊!”叶美荷应了一声,便拉着裴延庆的手朝马车奔去,“我要挑一辆最好看的马车坐。” 费若吉欢快的笑道:“行啊,喜欢就行。”转而看向孤身一旁站着的人,“月红,你要坐哪一辆马车。” 肖月红瞅他眼角眉梢都带着某种兴奋,忍不住泼他冷水,“我再等等相公,他坐哪辆,我就坐哪辆。” 费若吉脸色稍黯,所有的兴奋都收敛了起来,“他会来吗?” 肖月红低垂眼睑,其实她也拿不准。 双手不安的握在一起,不知道裴延诺会不会来…… “费公子!” 叶美荷忽然折了回来,看着费若吉笑道:“虽然我们都说要去踏青,但这个主意毕竟是你提起的。 第196章 娇儿,以后不要这样 具体去哪儿,你可是说过,你会安排计划好的,所以,一会儿你可得在前面带路啊。” 费若吉干笑两下,“你就放心吧。” 叶美荷见他的目光有意无意的在肖月红身上掠过,不由看向肖月红,“大嫂,大哥还没来吗?” 肖月红抬头笑笑,“不如,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不行。”叶美荷忽的一把抓住她的手,“大家都去了,你怎么能不去?娇儿呢,娇儿哪去了,叫她催催大哥好了。” “娇儿?” 仿佛才想起什么似的,肖月红赶紧抬头四处寻找清吟的踪迹,她记得从早上到现在,她就没见过清吟。 这丫头,哪里去了? 心中不免焦灼万分。 特别是看到叶美荷还在面前笑盈盈的,好像什么事都逃不过她的掌控一样,自信、得意… 她心下一沉,眸光一转,急忙跑进裴家大门。 “月红!”费若吉见此,赶忙追了上去。 “娇儿,娇儿……”肖月红像发了疯一样冲进大门就不迭声的叫唤起来,也不管旁人怎么看她。 费若吉只觉奇怪,不明白她脸上为何会流露出焦急的情绪。 “大少奶奶!”回廊里,清吟拿着一个包袱走着,听到肖月红的大叫,急忙走了过去。 “娇儿!”肖月红看到她,几步跑过去,一把拥住她,“你刚才哪儿去了,你吓死我了知道吗?” “大少奶奶,奴婢没事,奴婢只是去厨房拿了些吃的,怕大少奶奶在路上饿了。” 肖月红心中一动,她肖月红何德何能,居然能拥有娇儿和清吟这样处处为她着想的好丫头。 心中感动,她不由抬手轻抚清吟的脸颊,关切的望着她,“娇儿,以后不要这样了,你应该跟着我,时时刻刻跟着我,你明白吗?” 只有这样,她才能安心。 只有这样,她才能保护她。 清吟点头,她能感受到肖月红此时此刻对她的关切和在乎,只是怕身旁的费若吉看出点什么,忙笑道: 第197章 叶美荷并非无懈可击 清吟点头,她能感受到肖月红此时此刻对她的关切和在乎,只是怕身旁的费若吉看出点什么,忙笑道: “我还替费公子准备了爱喝的碧螺春!” “碧螺春?真的吗?” 费若吉顿觉眼前一亮,“还是娇儿对我好,不像某人就知道让我替她办事,却不知道犒劳犒劳我。” 听着他略带不满的话语,肖月红自知理亏,却不得不厚着脸皮问:“那件事,你办的怎么样了?” “你总算肯看我一眼了!”费若吉欣慰的冲她笑笑,“已经差不多了。” “谢谢。”知道他没有忘记肖月红安心了不少。 费若吉忽然蹙眉,“说真的,这个叶美荷,不查不知道,一查还真的有很多疑点。” “疑点?”肖月红迟疑的问,“什么疑点。” 虽然早知道要他查的目的,就是想在叶美荷身上找出一丝的破绽,可她却不敢跟费若吉说出来。 毕竟他和叶美荷有些交情,万一打草惊蛇岂不白费心机??? “据我查,叶美荷在还没嫁进裴家的时候,有一年,她不幸染了重疾,叶家散尽家产遍寻名医为她救治,最后还是被大夫们告知药石无灵,叫叶家二老准备后事。 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叶美荷忽然又好了起来,我问了叶家府中很多人,他们都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反正是一夜之间,叶美荷就像是脱胎换骨了一样,不仅病好了,而且人也越发的厉害。” 肖月红听着,才知道叶美荷身上也并非无懈可击的,只是她有些不明白费若吉的话, “厉害?此话怎讲?” “说是这叶美荷以前什么都不会干,每天待在家里除了吃就是睡,但自从病后,就变得勤快了,既懂得孝顺父母,也会做些女红,烧饭做菜什么的。” “你的意思是,自病后,叶美荷所有的一切都变了。”肖月红猜疑的说着,孰料费若吉点头, 第198章 一切全凭天意 “你的意思是,自病后,叶美荷所有的一切都变了。”肖月红猜疑的说着,孰料费若吉点头, “据我目前所知道的,是这样没错。” “那还有什么你不知道的吗?” 肖月红眼含期待的望着他,真希望能多知道一些叶美荷的事情,费若吉忽然一笑,“有。” “什么?” “你为什么要知道这些?你让我查叶美荷,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听他把疑问往自己身上靠拢,肖月红转开看他的目光,看向旁边的一从花草,“这是裴家的事情,费公子就不必操心了吧。” “可是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喜欢操心。”费若吉说的煞有介事,肖月红抬头看他一眼, “我现在不能告诉你!” 费若吉听了,淡然一笑,“好吧,你可以不告诉我,但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一定要第一个想到我,这是你欠我的。” “欠?”肖月红疑惑。 “我帮了你这样一个大忙,你当真就一曲曲子就能报答?我这几天可是每天奔波劳累啊。” 看他在自己面前倒起苦水来,肖月红面不改色的道:“我会还你这个人情的。” “这可是你说的。” 费若吉如遭大赦,脸上的萎靡瞬间消失不见,笑了起来,肖月红点头,“看天色,也该出发了。” 说完就往外走,费若吉急道:“不等裴兄了吗?” “不等了!”肖月红头也没回的说,只要清吟没事,其他的,她也管不了那么多。 特别是裴延诺。 去不去是他的自由,她无法干涉。 因为她已经尽过力了。 如此,一切全凭天意。 携着清吟,肖月红不一会儿就来到了门口,外面,孙彩衣和裴延城已经坐进了马车里。 叶美荷还站在外面,一见他们出来,有些不耐烦的催促,“我们都等了这么久了,到底还去不去啊?” 第199章 介不介意 费若吉面带微笑的走向叶美荷,“瞧你,几个人就你最着急,看不出来啊,你居然是个急性子。” “是你们太慢了好不好!”叶美荷不满的嘟起嘴,转而看向肖月红,“大哥还是不来吗?” 肖月红点头,“不等了,我们去吧。” “那好。”叶美荷这才转身走向马车,费若吉看着,等到肖月红走到身边才转头,“确定不等了。” 肖月红想也没想的答:“确定!” “那好,走吧。”费若吉率先往前走去,到马车旁的时候停下来替她挑开车帘,“介不介意,我跟你同乘一辆马车。 也许我们还能顺便说说你要我查的事情。” 肖月红闻言,不得不承认,这个费若吉说话相当有技巧,居然知道拿叶美荷的事情来引诱她! 不过,她真的很想知道叶美荷更多的事情怎么办? 她等不及费若吉将查好的资料拿给他。 因为,今天的出游,叶美荷应该也会有特别的准备吧。 如果不能多了解她一些,她怕自己到时候应对起来手忙脚乱。 “你想坐的话就一起吧。” 肖月红口吻淡漠的说完,率先上了马车,费若吉紧随其后,刚要钻进马车,背后陡闻一个响亮的声音, “不过是晚来了一刻,怎么,大家都等不及了吗?” 费若吉转头,轿中的肖月红则立时掀开了侧帘,看着说话的人,惊道:“延诺!” “这么好的天气,不去出游真是太浪费了。” 裴延诺昂首阔步的走过去,无视费若吉脸上的又是讶然又是失望又是落寞的复杂表情,径自上了马车,从他身旁钻了进去。 “费兄,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们三人同乘一辆马车如何?”随风飘扬的车帘里,飘出裴延诺清亮的嗓音。 费若吉听着,顿了一会儿,开口道:“好啊。” 肖月红闻言,抬眼看看坐在旁边的裴延诺,他嘴角勾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看不出心情如何。 第200章 他的笨女人 但肖月红觉得,她该小心为上。 然而费若吉的进来,让她心里平添几分压力。 就在费若吉没有出现之前,她和裴延诺还在因为他的事情而吵翻,现在,三人同乘,面面相睹,这种场面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明明这种尴尬是可以避免的。 可裴延诺的邀请,费若吉的应邀,一切发生的那么理所当然,她觉得,这两个人明着暗地似乎都有一种斗气的意味。 谁也不想让谁好过。 好吧,那就三个人一起不好过,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句话也不说,平添几分憋闷。 “月红,说吧,想去哪儿逛,今天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裴延诺首先打破了马车里的平静,有意无意的伸手揽住了肖月红的肩。 肖月红对他笑笑,刚张嘴要说话,对面坐着的人费若吉抢先道:“裴兄放心,今天我是东道主,地点、吃食、任何费用,都算我的,我早已找了个不错的去处,保管你们会喜欢。” “哦,这次出游竟然是费兄准备的?”裴延诺的目光掠过费若吉,看向了肖月红,“我记得你说,你是答应的二妹。” 为何现在却是费若吉在背后安排? 难道他们想背着自己,在外面偷会? 不过,这一次他们学聪明了,不是在裴家,而是在外面…… 在外面好,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会有熟人看见。 为何他心上如有一柄尖刀划过,痛得鲜血直流。 他的笨女人,到底要把他的脸面丢到什么地步? 迎着他眸中陡现的一丝凌厉,肖月红心中一紧,低垂眼睑,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那头,费若吉轻松惬意的打开折扇,“裴兄,二少奶奶觉得我知情识趣才让我来安排这趟出游,你觉得有什么不好吗?” 裴延诺淡淡一笑,“没什么不好。就是不知道费兄最近怎么这么闲,我可是听说,费老将军那边出了点什么事。 第201章 错怪 迎着他眸中陡现的一丝凌厉,肖月红心中一紧,低垂眼睑,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那头,费若吉轻松惬意的打开折扇,“裴兄,二少奶奶觉得我知情识趣才让我来安排这趟出游,你觉得有什么不好吗?” 裴延诺淡淡一笑,“没什么不好。就是不知道费兄最近怎么这么闲,我可是听说,费老将军那边出了点什么事。 而裴兄还能如此若无其事的跟我们出游,难道就一点也不关心费老将军的安危吗?” 费若吉脸色微变,没想到裴延诺连这个都知道,心中不禁感到片刻的惊奇,随即恢复如常, “你也说了,我爹是老将军了,既然是老将军,对于身边发生的事情自有应对,我这个做儿子的,现在只需要把将军府掌管好就可以了。” “是吗?” 裴延诺仍旧淡淡的笑着,揽着肖月红的肩,把她往怀里搂,这让费若吉看着,心中抽痛。 裴延诺这是在跟他宣布主权吗? 再告诉他,不管他对肖月红存着什么样的心思,肖月红仍旧是属于他裴延诺的,他想怎样都可以! 而他,就只能像个傻瓜一样看着。 肖月红顺从的投在裴延诺的怀里,看着对面费若吉脸上一闪而过的痛楚,微微抬眼看着裴延诺。 这两个人明着什么事都没有,可说出来的话无不透着一股火药味。 谁也不甘示弱。 她夹在中间,说不得,动不得,只能顺从裴延诺的意思,否则只会把气氛搞得更糟糕。 “听说裴兄前几日谈了一单大生意,对方一开口就给了你百万两银子,就不知裴兄要给出的几十万匹布准备的怎么样了? 听说期限,也该就在三天后,而今已经过去了两天,难得裴兄在这个时候还想着跟月红出游。” 肖月红闻言,惊得抬头看着裴延诺,“他说的是真的吗?” 所以,他是因为这件事,昨晚才没有回来? 第202章 大家打平了 也是因为这件事,所以他才会迟疑要不要跟自己出游? 天呐,她都做了些什么? 刚才居然还怪罪他。 “不要听他说,绸缎庄的生意好着呢,几十万匹布对我们来说不是什么很大的难题。” “据我所知,裴家的绸缎很多也是从别的布厂竞购的,而裴兄所答应的是要给百万匹纯白的布料,裴家布厂一年前才开的,论技术论人力,都不及那些老字号来的有经验,有速度。 所以裴兄需要人帮忙的话尽管开口,我一定会帮你的。” “多谢费兄好意!”裴延诺皮笑肉不笑的回应着,看着费若吉此时此刻的得意,心中不由怒火中烧。 于是,开局第一场,大家打平了! 见裴延诺脸上露出愠色,肖月红知道这单生意不好做,也不好当着费若吉的面再问些什么。 只是静静的靠在他身上。 这些日子,她从来没有管过他生意上的事情,乃至他身边的事情,现在连他有了困难也不知道,她觉得自己好大意。 还记得以前生意上有了问题,都是他和她共同想法子解决,但这一次,他却选择了孤军奋战。 而自己在这个时候不体谅也就罢了,居然还扯出个费若吉来让他分心。 想想,她最近似乎做了不少错事。 “吁……”马夫的一声长喝伴随着骏马的长嘶响彻云霄,马车东倒西歪了一阵才停下。 “发生什么事了?”裴延诺一把挑开车帘问。 “前……前面…” 马夫脸上惊恐万状的,似是受了惊吓,连字都咬不准,裴延诺循着看去,那一刻他也惊呆了。 一个奇装异服的少女骑在一头浑身雪白的老虎身上…… 这场景似曾相识。 那女子更是熟悉。 “中原人,好久不见!”女子骑在老虎身上跟裴延诺打招呼,笑的甜美,“还记得我的大蟋蟀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裴延诺惊道:“沙玛!” 第203章 中原人,还记得我 “记得我就好!” 女子骑着老虎朝马车慢悠悠的走过去,引得无数行人驻足观看,无不感到吃惊和意外。 特别还是跟女子说话对视的人。 “呀,那不是裴家大少爷。” “是啊,这个女人找裴家大少爷做什么?” “呵,人家裴家大少爷最近艳福不浅啊,刚纳了妾现在又招惹上一个了呗” “嘘,别说大声了,小心人家姑娘听到,叫老虎吃了你。” “她敢!” 后者明显底气不足,望了眼面前那头可怕的老虎,说了一阵便不再说了。 “那你还记得你欠我的十只大蟋蟀吗。中原人!”沙玛口口声声叫着裴延诺中原人,笑的意味深长, “说好会亲自去还我的,可你这么多天也没去找我,好在我记住了你的名字,裴延诺是不是! 你可让我好找。” “延诺,发生什么事了?” 肖月红一听裴延诺在跟一个女子说话,四周又叽叽咕咕的议论纷纷,不由挑开车帘问。 一眼看到面前说话的女子骑在一头老虎身上,顿时吃惊的瞠目结舌,“她,她怎么会?” 那个瘦弱的小女子怎么就骑在了老虎背上? 而且有点也不害怕的样子,脸色从容。 她,就不怕老虎会吃人? 裴延诺看着吃惊的肖月红,柔声道:“没事的月红,你先回马车里去,我去去就来。” 说着钻出了马车,走向沙玛。 肖月红见他朝女子走了过去,一颗心不由提到了嗓子眼,哪里还能回马车里去,只得两眼盯着看。 万一,那头老虎伤害裴延诺怎么办? 旁边,费若吉也甚是好奇的探出头来看,这一看,他只觉心惊胆寒。 虽然有听说过女子骑在老虎背上的传闻,可真正的看到,还真是第一次,特别是她的服装,突破了传统礼教,穿的极其暴露,只是遮住了隐秘的地方,其他都是露出来的。 这,忽然让他想起了什么! 第204章 马能跑的比老虎快? 这,忽然让他想起了什么! “是我忙的忘记了这件事,真是对不起。”裴延诺朝她拱手道歉,沙玛嘴一撇,露出一抹嗤笑, “中原人果然是不守信用。” “姑娘,在下不是不守信用,而是真的有些事情耽搁了。” 沙玛睨着他,很是不屑,“耽搁?不管你为何耽搁,但你没有还我的东西,就是不守信用。 知道我们那都怎么对不守信用的人吗?” “既然是在下的错,在下愿意承担。”裴延诺郑重其事的说着,“就不知姑娘要如何?” “简单。跟我回幽花谷,还我二十只大蟋蟀。”沙玛面不改色的说着,俯视地面站着的中原人。 裴延诺面露犹豫,“能否改天?” 沙玛摇头,她是不会再给他不守信用的机会了,眸中闪着无比坚定的光。 裴延诺为难的想了会,转头看向马车上的肖月红,“月红,你不必担心我,我很快就会回来的,等我知道吗?” “延诺!”看他说完就朝沙玛走过去,肖月红惊恐万状。 沙玛无视周围所有人的指指点点,独独看着裴延诺,“中原人,难道你准备走路跟我去幽花谷吗?” 裴延诺惊疑的抬头,“到了前头,我会买一匹马。” “马跑的哪有老虎快!” 沙玛话音未落,但见一条手腕粗的鞭子陡然间从她手中飞出,在空中甩出弯曲的弧线,闪着金色的光,缠绕住裴延诺的腰肢,裴延诺大吃一惊,抬头看时,只觉鞭子陡然收紧,随着沙玛的手提起来,他整个人立时悬空了,转眼,他已然坐在了沙玛身边。 两人同乘一头老虎! 女的在前面,男的在后面。 可能是初次骑在老虎背上,男的有些不自在,面露惊疑之色,沙玛却一掌拍在老虎背上,老虎受痛猛跑。 “慢着!” 几乎与之同时,费若吉猛然间从马车里飞了出去,但见他手中银光一闪,斩断了马车和骏马之间的锁链,马车陡然向前倾倒,马夫惊得跳下地面,看着前面疾驰而去的骏马。 第205章 要不要来点刺激的 那马上也有两个人。 男的在前面,女的在后面。 若是他没记错,刚才马车里就坐着费若吉和肖月红,如此看来,那两人应该就是他们了。 只是,看着同样转眼消失在眼前的两对男女,他不禁问:马,真的能跑得过老虎吗? 肖月红坐在费若吉后面,一路上有冷冷的风不停抽打着她的脸,她的身体,她睁不开眼,随风扬起的衣袂猎猎作响。 马蹄声不绝于耳。 费若吉促使马儿奋力的往前跑着,那雪白的老虎会飞一般,转眼就将它们甩下了大半截。 “月红,相信我能追到他们吗?”费若吉忽然问着。 肖月红紧抱住他的腰,脸贴在他后背上,慢慢的睁开眼,“我相信你,一定可以。” 想到裴延诺跟沙玛坐在一起的那一幕,说心里没有感觉那是不可能的。 “好。只要你相信我就好。” 夹紧了马肚子,费若吉低头望着前方,跟马好似离弦的箭一样,嗖的一声射出去好远,奔腾不息。 “他们在追我们,要不要来点刺激的。”老虎背上的少女忽然饶有兴致的说道。 裴延诺闻言,讶然回头,瞧见后面果然有一匹马儿奋力奔腾而来,他心中一紧,竟看到了肖月红! “不要!” 瞧见从沙玛手里忽然飞出去的一枚飞镖,裴延诺吓得一跳,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飞镖笔直的沿着马儿的方向快速消失,他看不清。 “前面就是幽花谷了,在你没有还给我我二十只大蟋蟀之时,我是不会放你走的,所以,任何人都不能来打扰你。 不管是谁!” 沙玛坚决的说着,老虎似乎有加快了速度,驮着背上的两人风一样快速的消失在前面的树林里。 “嘶呜……” 大黑马的一声嘶叫,疾跑着中的身体忽然栽倒下去,费若吉大吃一惊,手一伸将肖月红拉到身前,一个侧翻,抱住肖月红滚了下去。 第206章 想压死我? 他无力的望着蓝空,享受着她趴在自己身上的充实感,心里竟有些幸福的滋味,“月红,再不起来的话,我可就要被你给压死了。” 他语气柔和的像是三月春风,殊不知肖月红还是没动一下。 “月红,我知道,你一定是在为我刚才舍身救你而感动,但是,不要这样啦,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只要她没事,他怎么样都可以。 “月红,快起来,不要闹了。” “月红,我真的好累啊。看来我们这次是追不上他们了。”侧头看一眼旁边倒地不起的马儿,哼哧哼哧的喘息,他不由蹙眉, “这匹马太不经累了,才跑几步就倒地了。唉,以后要出游,我得换匹好马。” 正要转头看肖月红,不经意的望见马儿下腹有血汨汨流出,他不由大吃一惊:原来马不是累倒的。 心中一紧,他急忙坐起身,翻转肖月红,看到她嘴角流出来的鲜血,他魂飞天外。 “月红,月红…” 怎么会? 月红怎么会流血? 伤在哪儿? 想着,他急忙仔细的查看肖月红的身体,没见着伤口,不由心急如焚,“到底伤在哪儿了才会这样!” 大黑马仍旧倒在一旁打着呼哧,他起身走过去,看了看马儿的伤口,发现是一枚扑通的飞镖刺中了马儿的心口,所以才会让它痛得无法动弹。 可转头看看肖月红,她到底是为何才如此的? 怎么办? 眼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要怎么办才好! “月红,月红……” 费若吉走过去,轻轻的搂起瘫软在地上的人儿,环顾左右,不见人烟,而裴延诺和那个女子也早已没有了踪迹。 这个时候,要是折回去,势必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而且过来的时候也没见有人烟。 如此,还是往前走好了。 一则,说不定还能碰上裴延诺, 二则,也许前面不远处可能会有人烟。 第207章 老虎的脚印 肖月红现在需要的是找人救治。 顾不得多想,费若吉抱起地上的人儿,大步往前走去。 这条路很偏僻,加上四周靠山,绿树成荫,若非有他不得不走的理由,应该是鲜有人来。 “月红,你不要有事啊,我会马上找人救你的。” “月红,对不起。” 如果刚才不是他要追过来,肖月红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如果不是他要带着她,她也不会从马上摔下来。 想想,他自责极了。 想到那头老虎和那个女子,虽然不敢确定她就是玛莎公主,但他知道她一定是。 老虎… “老虎的脚印……”看着前面不远处土路上留下的痕迹,费若吉顿觉眼前一亮。 如果能顺着脚印找到他们,那么肖月红是不是就没事了呢? 她,身上找不到伤口,很可能是受了内伤,如此,只要好好的加以调养相信就能没事。 而他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要将玛莎公主的事情传出去。 找了个长满绿草的地方,费若吉小心的将肖月红放下来,让她靠在一棵小树上歇着。 起身,从怀里拿出一节小竹筒似的东西,拉开盖子上的一条引线,但闻“砰”的一声巨响,但见一道绿色的信号光笔直的冲向高空,嗤然绽放,如一朵绿色的花儿,诡异的开放。 他看着天空散开的绿花,满意的笑了起来,转而收起小竹筒,回头看肖月红,举步走过去。 **************** 清荷小筑。 早晨和煦的阳光透过树木层层叠叠的枝叶洒落下来,带着一丝丝温暖的气息,投进小筑里。 青色的桌子,青色的板凳,青色的柜子…… 一切都是青色的。 一切都是翠竹制成的。 此时此刻沙玛坐在小筑外面的走廊里,神情悠悠的靠在一张竹椅上,惬意的喝着茶。 目之所及,是在对面树林里,到处寻来觅去的忙碌身影。 第208章 怎么死,也不要死无全尸 啧啧,这个裴延诺捕捉大蟋蟀的速度还真是慢的要死,都过去好半个时辰了,愣是一只也没抓着。 也不知道他眼睛怎么长的,她坐在小筑这边,都能听到那边树林里不时传出来的唧唧声。 明明有很多的好不好,可他就是一只也没抓到。 她就不信,他是抓不到! 她的过去瞧瞧,小心那个中原人会玩什么诡计,万一假装是在抓蟋蟀,暗地却寻思着逃出去的法子,那岂不糟糕! 从椅上起来,沙玛朝树林那边走过去。 躺在一旁休憩的叮当见状,也起了身,懒洋洋的跟着,可能是天气有点热,它吐着舌头。 “喂,中原人,你到底好不好抓蟋蟀啊?”沙玛几步走到裴延诺跟前,不满的责问。 裴延诺转身看她,并不言语。 沙玛见他这样,无奈的摇头叹息,“你不会抓,就问我啊,我可是高手。搞不懂你们中原人为什么要这么蠢。” “姑娘,也许我是蠢,可你不要把我们所有的中原人都想成我这样好吗?”说的好像像她们这样的人就很聪明。 “怎么,你还跟我生气!”沙玛昂首挺胸的踮起脚望着他,气呼呼的道:“你是不是忘记了,是谁答应过要赔我蟋蟀的?” 居然还敢理直气壮的跟她这么说话。 真是可恶。 裴延诺被她一说,一时语塞,“……” “赶紧给我抓,要是天黑之前,你还不给我抓到十只,我晚上就把你烤了喂叮当,你信不信!” 旁边走来的叮当一听这话,不由注视着裴延诺,裴延诺看着,吞了吞口水,谁都知道老虎是会吃人的。 而面前的女子更是怪异,连蟋蟀都吃。 他必须小心点。 “我抓!”怎么死,也不要死无全尸。 只是,不知道月红怎么样了? 从沙玛手里飞出去的飞镖有没有伤到她!她孤身一个女子,万一受了伤可怎么办? 第209章 拿你的身体去喂我的叮当 没人照顾她,在这荒山野岭的,如何是好? 想着,他不禁皱起了眉头,那个笨女人,真是够笨的,明知道马是追不上老虎的,她为什么还要追来? 再则她又不会骑马。 不会骑马… 可她刚才是怎么骑上的马? 想想,他心里不禁疑惑起来,眉头不由皱得更紧了。 沙玛看他好一会儿站着不动,出神,不禁生气的喝道:“喂,你在想什么呢?你到底是要给我抓蟋蟀,还是要用你的身体去喂我的叮当啊!” “我抓!”裴延诺不耐的转身继续在山林里来回,搞不清楚自己是倒了什么霉,居然会碰上这样一个古怪的女子。 动不动就拿叮当来吓唬他。 “告诉你哦,天黑之前,一定要抓到一只蟋蟀,否则没晚饭吃。”沙玛看着他的背影,淡漠的说完,走向在一棵大树下躺下来的叮当。 裴延诺心里苦闷,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为了几只蟋蟀而忙的在树林里转来转去的。 而且,转得头都快晕了,还没抓到一只。 “叮当,我去弄午饭,你呢,你好好的给我盯着他,他要是敢有什么坏主意,你就把他吃了。” 抚摸着叮当的头,沙玛看着裴延诺的身影,孩子气的说着,转而起身走向清荷小筑。 临近午时的太阳,有些热烈,可对于在大树林的裴延诺来说,根本一点热气都没有。 只有清爽的风不时在身边吹过。 耳边不停的响着唧唧声,他当然想快一点抓到二十只大蟋蟀交给女子然后马上离开去找肖月红。 可惜,捉了好一会儿,他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眼见着就要抓到蟋蟀,却又见它一蹦跳开好远,等到他快步追上去,那蟋蟀已经隐没在绿草地里,不知哪儿去了。 愁! 真愁。 一个大男人连几只蟋蟀都抓不住,他心里难受极了。 脑子里全是肖月红受伤的情形。万一她有事,可怎么办? 第210章 撑着点 也许,他不该答应沙玛来清荷小筑的,可他又真的不希望因为自己一个人,而让沙玛觉得中原人都很坏。 ——不守信用。 因为这会直接影响到中原人的名声。 叮当过不多久就会啸几声,轻轻的,没有一丝的杀气,表情懒洋洋的,一会儿闭上一会儿睁开。 还真像是个听话的守卫,时不时会朝裴延诺看上几眼。 丝毫没有懈怠的意思。 “有人吗?有人吗?”树林左边的丛林里,忽然传来一个疲惫的声音,托着长长的尾音随风袭来, “有人吗?” 裴延诺直起身,朝那声源的方向走过去,大树下的叮当也立时起来,同样看着那方向。 眸光敏锐。 “有人在吗?”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裴延诺听着听着,忽而觉得熟悉,却又不敢确定。 他站在原地,看着那方向,渐渐的可以看到一个模糊地身影在树林里若隐若现。 “有人吗?救命啊,有人受伤了。” 声音虽然无力却仍旧不停的叫着,似乎急于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没有一刻停止过。 裴延诺举步想走上去,不料叮当已经拦在了他的面前。 “啸——” 裴延诺听着他的叫声,望一眼小筑那边,无奈的转身,他现在自身难保,哪里还管得着别人的事情 “有人没有?” 随着声音的临近,丛林深处的男女似乎也渐渐走了出来 费若吉背着肖月红,一步一步踩在高地不怕的地面,许多的青草和青苔屡屡让他不由得往后滑倒,这一路,他走的很是艰难,却始终不肯放弃,因为他已经不光看到了有炊烟袅袅升起,而且能隐约看见清荷小筑的轮廓。 前面不远就有人烟了是吗? 这是他走的这么吃力,唯一感到安慰的地方。 侧头看着背上的人,他不由欣然道:“月红,很快我们就有地方歇脚了,你撑着点。” 第211章 看到你真好 背上的人依旧对他的努力和艰辛浑然不觉,不省人事的睡着,不知道费若吉一路上跌跌撞撞的摔倒了多少次。 却仍旧只担心她是否摔痛了,都没顾及看自己身上的痛处一样,只是咬着牙一步一步前进。 “有人吗?有没有人来帮帮我!” 实在走不动了,费若吉便停下来,一手扶在旁边的大树上,对着前面的山口大叫,“有没有人啊?” 风吹过,带着他的声音飘荡在丛林里,不绝于耳。 裴延诺听着,忽然顿足叫住,抬头看着声源处: 这声音… 怎么好生熟悉? 像是—— 他定睛看去,但见一株大树下,赫然站着一个人,此刻正抬手在脸上擦着,背后,似乎还站着一人。 闭着眼,一动没动。 “有人……” 吗字还没叫出来,费若吉便瞪圆了眼,看着此刻正看着他的人,又惊又喜,“裴兄。” “费兄!”没有哪一刻比起这会儿他们叫彼此时,语气里竟能够透露出几分喜悦。 费若吉嘴角不由浮现一丝开心的笑容,“看到你真好。” 裴延诺大步走过去,“你怎么找过来的?” “她…”费若吉侧头看看背后的人,“马死了,她受伤了,我只好带着她找有人的地方。” 看清楚他背后的人,裴延诺大吃一惊,“月红!” 刚才他只看到肖月红在他肩头处露出来的一小边脸还真没认出来她是肖月红。 现在清清楚楚的看到她,他心中惊悸,急忙走过去,“她怎么样了?受的伤严不严重?” 就知道她一定会受伤的,只是没想到会如此厉害,竟昏迷不醒。 “我也不知道,我没在她身上找到伤口。可能是从马上摔下来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他什么东西。” “那你呢?你就没有保护她?”他会跟肖月红一起出现,那么刚才,他们一定是一起追过来的吧。、、 第212章 看着喜欢才 “那你呢?你就没有保护她?”他会跟肖月红一起出现,那么刚才,他们一定是一起追过来的吧。 面对他的质问,费若吉有口难言,“我……” “把她交给我!” 虽然知道肖月红会发生意外完全是因为沙玛怪不得费若吉,可知道费若吉一直跟肖月红在一起,他心底到底还是有几分不快的,走过去,抱过他背后的女人,举步就走。 费若吉也来不及歇息,赶忙跟上去。 “裴兄,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你怎么会在这?” 裴延诺没有回答,树林里除了风吹过时,枝叶间相互摩擦发出来的“沙沙”之声,就是蟋蟀的叫声。 热闹的,难以言说。 费若吉一手叉着腰,一手扶着膝盖,疲惫的跟在裴延诺身后,难以想象裴延诺竟会在这树林里出现。 那么,玛莎呢? 她,是否也在这里。 然而,裴延诺是怎么认识的玛莎,玛莎为什么会去找裴延诺? 莫非他们两个之间…… 不,他不能胡思乱想下去了,因为这是绝对不可以发生的事情。 “干什么?” 裴延诺抱着肖月红刚要走进清荷小筑,沙玛便带着叮当出现在门口,把他们拦了下来,脸上有些不高兴。 “月红受伤了,需要休息。”裴延诺静静的说。 沙玛瞧一眼他怀里不省人事的女子,双手环胸的步下台阶走向他,不屑的白了女子一眼,“中原人,这里是我的家,她受伤了,关我什么事?” “姑娘,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不然上一次我醉倒在大街上,你也不会把我带来这里。 所以这一次,请你通融一下,让月红进去。” 听他口气竟意外的温和了许多,沙玛瞥一眼肖月红,明白那女子对裴延诺来说一定有些重要。 “我带你回来,那是因为你是男人,而且长得还俊,我看着喜欢就把你带回来了。”—————— 第213章 她是在下的妻子 沙玛淡淡的说着绕着他转了转,目光停留在肖月红的脸上,“但我不喜欢女子,所以不可能带女人回来。” 喜欢? 随后听到沙玛说这话的费若吉吓了一跳,两眼直直的看着裴延诺的背影,只觉震惊。 这个玛莎除了喜欢一个人,可是不能喜欢别人的。 可她刚才说喜欢裴延诺! 老天。 同样的,裴延诺也为她的那句喜欢感到意外,低头看着肖月红,他坚定的道:“她是在下的妻子。” “妻子?”沙玛眸光一闪,看向肖月红时,分明有些吃惊,“你,已经娶亲了?” 裴延诺想也没想的点头,“所以还请姑娘不要对在下有任何的非分之想了。” “非分之想?”沙玛很是头疼的想了想这个词的意思,最后皱着眉头问:“中原人,你在想什么呢? 我对你能有什么期望?哦,你是说我要你抓二十只蟋蟀的事情吗? 放心吧,只要你替我抓了来,我就一定放你走。” 裴延诺闻言一怔,忽然明白,原来沙玛对她并没有那个意思,心下一宽,他松了口气。 而后面的费若吉也同样松口气。 “那我们可以进去吗?”裴延诺看着她身后的大门,只想快一点找个地方让肖月红休息一下。 然后清洗一番,找找看,她昏迷是怎么回事。 哪知沙玛对他摇了摇头,“不行。我的房间,岂是你们中原人想进就进的?我能放他们两个进来,已经算是很大的恩惠了。 你们,可不要得寸进尺!” 听她如此拒绝,裴延诺也没办法强求,抱着肖月红转身要走,却被随后而来的费若吉抓住手臂,听得他说: “先别急,我来。” 裴延诺迟疑了一下,点头。 “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是中原人,你也该知道,你现在站的是我们中原的土地,住的是我们中原的房子,吃的是我们中原人的食物,穿的也是我们中原的衣料,现在,凭什么不让我们中原人进去。” 第214章 不怕被老虎吃 “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是中原人,你也该知道,你现在站的是我们中原的土地,住的是我们中原的房子,吃的是我们中原人的食物,穿的也是我们中原的衣料,现在,凭什么不让我们中原人进去。” 一连听他说了那么多的中原两个字,沙玛的头都快大了,“什么中原不中原的,我听不懂。” 他能不能不要一口气说那么多话啊。 不知道她才学好的中原话吗? “好吧,我长话短说,我的意思是,这里是中原,你住的地方是属于我中原的地界,没有理由不让我们这些中原人进去休息。” “可这是我盖的屋子!” 这男人是来找茬的吗?“你们中原人讲不讲理啊,就算你们要进去,必须经过我的同意。 我现在已经说过了,我不允许。” “姑娘,我们只是借宿一下而已。”她用的着这么坚持吗?不知道救人如救火半分耽搁不得? “我不借!” 沙玛说的斩钉截铁,怒瞪着面前的男子,费若吉无言,碰上这么个没有一点同情心的女人,他只能退步,无奈的看向裴延诺, “现在怎么办?” “找地方。”裴延诺抱着肖月红往开阔的草地走过去,他本来就不对沙玛抱有希望了。 “那到哪里去?” 从那边一路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这里有一处竹屋了,其他地方除了树还是树,根本没有人烟。 “就近找个地方,”这个费若吉平时看着法子挺多的,可一到关键时刻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裴延诺抱着肖月红走到附近平坦的草地上,轻轻的放下,便走到一旁丛林里去了。 费若吉看着只觉奇怪,“你干嘛去?” “你没觉得今天阳光很热吗?”裴延诺伸手指了指天空,冷冷道,“我找点绿叶给她遮阴。” “我跟你一起去!”费若吉急得要过去,裴延诺却皱起了眉头,“你就一点也不担心那头老虎来把月红吃了!” 第215章 当他是奴才 怎么可以两个人一起走扔下昏迷不醒的肖月红? 费若吉为难的冲他挤出一丝笑容,“对不起,都怪我考虑不周,下次绝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看着裴延诺不高兴的离开,费若吉走到肖月红身边蹲下来,刚才一路上走的那么辛苦,他也累了。 不由坐下来,靠在另一棵树上。 能休息真好。 树林里空气清晰,阳光闪耀,嫩绿的叶子如同透明一般透出里面如丝一样的叶脉。 四处看看,沙玛和叮当依旧站在竹屋前。 朝他们的方向看着,嘴角有着耐人寻味的笑意。 他撇头,不去看她。 现在他们只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就可以了。 不过这个女人的确很无良。 “过来帮忙!” 不一会儿传来裴延诺的声音,费若吉急忙起身过去,从裴延诺手里抱过了一大堆树叶。 这叶子并非树的叶子,而是灌木的叶子,嫩绿肥大,有点像荷叶,但比起荷叶要坚硬许多。 他知道这可以用来遮太阳,但是要怎么遮? 眼下肖月红是靠在树上,本来晒到的太阳就不多,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的去遮呢? 裴延诺真是没事找事。 “过来,你站着发什么愣!” 裴延诺看一眼抱着树叶发呆的费若吉,裴延诺心中有气不打一处来,就算他不乐意帮他的忙,也不能对肖月红不管不顾吧。 “来了!” 瞧一眼不知何时走到了肖月红身旁的裴延诺,他赶紧走了过去。 裴延诺接过他手里的树叶,坐在地上,将一片片树叶攒起来,变成一条条的东西,随风轻扬。 费若吉看着只觉怪异,“这是要怎么用?” “去弄两根细长的竹子来。”裴延诺头也没抬只顾着忙活手里的叶子,淡漠的说。 费若吉气结。 这家伙当他是奴才了吗? 居然用吩咐的口吻跟他说话! 第216章 磕到了嘴唇 “你瞎忙什么呀,这个女人不过是摔下马的时候磕到了嘴唇,才会流血的。”不过是点小伤而已,他至于那么小心翼翼的查看吗? 眼看着裴延诺表情认真的瞧着肖月红身上各处,半天也没结果,沙玛忍不住走了过去, “你根本就不必担心些什么。” “磕到了嘴唇?你怎么知道?”裴延诺看着肖月红的嘴唇,问着旁边的沙玛,显得难以置信。 “你看呐,流出来的血已经止住了,而且还结了痂,你别告诉我你从来没受过伤,不知道结痂的地方就是受伤的地方。” 堂堂男人,如此简单的道理都不懂,真是失望。 听她这么说,裴延诺细细查看了一下肖月红的朱唇,发现还真的像沙玛说的那样,薄唇上一处结了紫色的痂。 “既然你知道她没事,是不是可以去帮我抓蟋蟀了,为了这个女人,你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 “可是现在…” 裴延诺不无担心的看着肖月红,沙玛双手环胸,不满的望着他,“蟋蟀你到底要不要还? 一个大男人如此婆婆妈妈,拖泥带水,这就是你们中原人的本质吗?如果是这样,相信中原人的皇帝也不过如此吧。” “沙玛,不管你是什么地方的人,但你应该知道,这里虽然是中原,但大家都是平等的。” 她一定要用一样的目光来看中原人吗? “何况我只代表我一个人,不能代替中原千千万万的人。” “中原人,你激动什么?我只不过想要我的蟋蟀而已,况且这也是你亲口答应。” 现在他有什么资格来教训自己啊。 “我……” “放心,我会让叮当帮你守着这个女人的,去吧,不然,天黑之前你还没抓到蟋蟀,你的妻子就是叮当的晚饭。” 裴延诺起身,快步朝对面的树林走过去,他今天就不信了,二十只蟋蟀他能抓不着,不就是几只小虫子。 第217章 知道疼,就不要动她 他现在觉得早一点解决了这件事情,对自己,对肖月红,对大家都会比较好。 免得总有人把他一个人想做中原所有人。 沙玛目送他走进树林,才回头看着肖月红,这个女人看上去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面若桃花很是漂亮。 是她家乡那边少见的女人。 毕竟她身子单薄,肌肤胜雪,柔柔弱弱的好像经不起一点风雨,就像她现在只不过是磕到了嘴唇就昏迷不醒一样。 不过,她有办法让她醒过来。 蹲下身,她看了看她的鼻子,伸过手去—— “你干什么?”扛了两根细竹子过来的费若吉见状,扔了竹子急忙走过去叫住,“你想对她做什么?” 沙玛头也没回的道:“我想干什么,关你什么事。” “她是我的朋友,你这样对她怎么能说不关我的事?裴延诺呢,他哪里去了?” 刚才还说什么他们一起走了万一老虎吃了月红怎么办,可现在呢,他居然没守着肖月红,就不怕老虎过来吃她了。 真是表里不一的人。 “喏,他在那。”沙玛伸手往右边的树林一指,“他在帮我抓蟋蟀,不到二十只,他是走不了的。” “抓蟋蟀?还二十只?你在搞什么,抓蟋蟀做什么,而且为什么不是你自己去抓,而是要他去?” 她不是中原人就了不起,就可以随便使唤中原人? 也太奇怪了。 “是不是他帮我抓蟋蟀,这有什么不可以的。”沙玛找准位置,便掐住了肖月红的人中,哪知却被费若吉伸手一把打掉, “把你的手拿开,我不许你伤害她!” “喂!”沙玛不满的回头,恶狠狠的瞪着他,“我是在弄醒她,你干什么呀?打的人家好疼。” “疼吗?”费若吉走到她身边,一把将她提了起来,“知道疼,就不要动她!” “你怎么这么奇怪啊,我都说了是在把她弄醒,你为什么不让我动她?”难道他们不希望这个女人醒过来? 第218章 能不能给我一点水 “你又不是中原人,你懂什么,万一伤害到她怎么办?”对她到底是不熟,可不能将肖月红的身家性命交给她。 “好,不要我帮忙是吧,我走!” 沙玛不满的白了他一眼,转身就走,谁让他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真是无知的中原人。 她真后悔答应爹来到中原。 “喂,能不能给我一些水。”刚才四处看了看没见到有河流小溪,他真是郁闷死了。 “干嘛?”沙玛回头来看他。 “洗手!” 沙玛低眉顺眼的看看他的手,果然见上面脏兮兮的,虽然有那么一点想帮她,可她还是不想让他如愿, “洗手还浪费我的水。没有!” 说着转身就要离开,费若吉看看她又看看肖月红,心道:“这女人真是没心没肺。” 转而看向一旁守着的老虎,费若吉心中不满的抬眼看去,“喂,把你的老虎带走。” 沙玛回头来看了他一样,却没说话。 而叮当似是听了什么命令一般,不但没有离开,反而在旁边的草地上躺了下来,眨着慵懒的眼。 费若吉见了只觉怪异,“主人都走了,你还在这里干什么?想吃月红吗,有我在,你休想!” 说话间在一旁坐了下来,守着肖月红。 林子那边,裴延诺这一次学聪明了,他不再去看到有蟋蟀的地方采取抓,而是脚步轻轻的跟着蟋蟀一路走。 等到了蟋蟀的洞穴,才拿着干掉的树枝去戳那个小洞,然后慢慢的将蟋蟀给挖出来。 这不,效果还挺好,一下子就抓到了四五只。 乃是一窝子呢。 他高兴的松了口气,总算,他知道自己并不是对抓蟋蟀无从下手的。 “怎么样?抓到十只了吗?”沙玛走过去的时候,看到他正将一只蟋蟀夹着房间一旁的小罐子里,不由问。 裴延诺只是抬眼看了她一下,便又低头去对付蟋蟀。———————— 第219章 都是自家姐妹 他现在对人不感兴趣。 “你赶紧给我抓,蟋蟀抓到了咱们还有许多步骤要走,你可要抓紧时间,不然叮当的肚子可是饿不得的。” “你就放心吧,我会尽力的。” 沙玛听他这么说便朝清荷小筑走过去,中午的太阳正热烈着,她可不想把自己给热坏了。 ***************************************************************************************************************** 裴家。 “这个费若吉也真是的,居然一句话也不说就跑了,害得我白白忙活了一早上,又是收拾东西,又是等大哥大嫂。 结果,就是这样不了了之! 真是气人。” 叶美荷走在裴家的后花园里,不满的跟身边的丫鬟不停絮叨着,经过邀月轩的时候,不由停住脚步,朝窗口看了过去。 “二少奶奶。” 烟雨从里面出来看到她,急忙施了一礼。 叶美荷笑起来,“彩衣在屋子里吗?” 烟雨点头,“奴婢这就叫三少奶奶。” “不必了,我去看她吧,” 进了邀月轩,叶美荷一眼看到孙彩衣侧卧在美人榻上,一口一口的吃着葡萄,脸色却不怎么好。 “三妹!” 叶美荷高兴的叫着,走了过去,“今天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二嫂来了!”孙彩衣扯出一抹笑容,赶忙起身,叶美荷急忙过去拦住,“都是自家姐妹不用多礼了。” “二嫂,你怎么来了?”平常时候她可是很少来这邀月轩的。 “你不是前阵子小产了吗。二嫂也没来看看你,所以今天得空就过来了,怎么样,身子好些了吗?” “好多了,二嫂那些天也是忙着娘家的事情,所以,你不来看我也没事,反正是自家姐妹,不在乎那些个礼数。 只是,也不知道大嫂她怎么样了?还有大哥,他居然被一个骑着老虎的女子带走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危险。” 第220章 我相信她 只是,也不知道大嫂她怎么样了?还有大哥,他居然被一个骑着老虎的女子带走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危险。” “三妹,你多心了。既然大哥是跟那个女子一起坐着老虎离开,就说明那女子没有伤害大哥的意思。 而大嫂有费若吉陪着,就更加没事。” “怎么会?为什么大嫂有费若吉陪着,大嫂就会没事?”谁知道他们追去的那一路上会发生些什么。 况且也不知道那个女子是敌是友。 “哎呀,你这就不懂了吧。”叶美荷拉住了孙彩衣的手,笑的和善,“你每天都在邀月轩里不怎么出去,可能不知道。 其实那个费公子一直喜欢着咱们的大嫂,知道今天的出游不? 就是他最先提出来的,说是因为大哥纳妾的事情,大嫂心情不好,所以要带着大嫂出去散散心,我呀不过是去凑个热闹,捧个场的。” 孙彩衣听的似懂非懂,“二嫂这样的话可不好说出来的,万一是你误会费公子,对大哥大嫂都不好。” “什么误会啊?那会儿在马上,你没看到大嫂的手都搂着费公子了吗?这说明什么,说明早在一起了。” 虽然她说的是事实,可孙彩衣不禁摇头,“我不信!大嫂不是那样的人。就算大哥纳了妾,大嫂也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我相信她!” 叶美荷看她表情坚决,明白她是说真的,旋即眸光一闪,“三妹,其实我也是相信大嫂的。” “既然是这样,那就请二嫂以后再别说那样的话了。 那费公子可是大哥的朋友,他对大嫂好,是因为他作为朋友的想安慰安慰大嫂,绝不可能是因为别的什么感情。” “嗯,我不说了!” 没想到孙彩衣这么的维护肖月红,叶美荷意外之余,松开她的手,走到一旁的座位坐下,不经意的瞥见旁边桌上放着的一堆花花绿绿的衣服,不由起身走过去,拿起一两件, 第221章 身怀有孕 没想到孙彩衣这么的维护肖月红,叶美荷意外之余,松开她的手,走到一旁的座位坐下,不经意的瞥见旁边桌上放着的一堆花花绿绿的衣服,不由起身走过去,拿起一两件, “三妹,既然孩子没了,何必再看着这些小孩衣物徒增伤感。” “可我忘不掉!” “三妹,你还年轻,以后会有的。” “大嫂也这么说,可是,我已经失去了两个孩子,我真的怕了,我怕自己怀上后又会失去……” 如今,她再也不敢想什么孩子的事情了。 “怎么会呢?只要以后三妹好生养着身子,是不会再失去的。”叶美荷放下衣服走了过来。 孙彩衣摇头,“多谢二嫂好心。” 不想再提那些伤心的事情了,她在美人榻上坐下,看着放着的葡萄,“延城给我买了些新鲜的葡萄,我也吃不完,二嫂你要不要吃一点,晚点,我叫人送一些过去给你。” “是吗?好啊!”叶美荷又惊又喜,“三弟可是会买东西的人,这葡萄肯定好吃。” “我也这么想,不过吃着吃着还是觉得没味。二嫂若真喜欢就都拿了去,我现在吃什么都没味道。” “别这样三妹。” 叶美荷说着伸手拈了棵晶莹剔透的葡萄送进嘴里,旁边站着的丫环走了过来,忧心的看着她, “二少奶奶,如今你身怀有孕,这葡萄吃了没关系的吗?” “身怀有孕?”一听这四个字,孙彩衣大吃一惊,转而看着叶美荷,惊喜道:“二嫂,你有喜了?” “哎呀,香菊你这么哪壶不开提哪壶,不知道三少奶奶正在为小产的事情伤心嘛。” 叶美荷不满的斥责,孙彩衣莞尔,“不碍事的,香菊,这葡萄是水果,吃了对孕妇有好处,你不用担心,我是过来人。” “可是你这个过来人还不是小产了!” 香菊撇了撇嘴说着,孙彩衣闻言一怔,心中有气不打一处来,正想发作,叶美荷先一步瞪着香菊斥道: 第222章 会好起来的 “可是你这个过来人还不是小产了!” 香菊撇了撇嘴说着,孙彩衣闻言一怔,心中有气不打一处来,正想发作,叶美荷先一步瞪着香菊斥道: “你给我闭嘴!谁把你教的如此口没遮拦。” “奴婢该死!” 香菊急忙施了一礼,叶美荷这才看向孙彩衣,“她是早上,娘派来照顾我的丫鬟,所以比较不听话。” “没事!”孙彩衣浅浅一笑,“不知道二嫂是什么时候的事?” “也就是前几天!是我不好,一直没说,因为想着跟大嫂他们出游玩玩,怕爹娘担心。 后来去不成了,延庆就把这个事偷偷的告诉了爹娘,所以这个早上,我都在爹娘那里听他们说教。 这会儿好不容易出来,就来你这儿了。” “是嘛,真是恭喜二嫂了。”孙彩衣淡淡的笑着,不禁想起了自己刚刚失去的孩子。 多可惜啊。 大夫都说他快成型了。 想着,不觉间黯然神伤起来。 “三妹,你别这样,你看我都能怀上孩子,你以后一定还可以的,别忘了我也失去过一个孩子。 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 孙彩衣抬头,眸中闪着泪光,“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所以才一次又一次失去了我的孩子。” “彩衣……”叶美荷见状,脸色微变,起身过去搂住她,“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谢谢二嫂!” 孙彩衣安慰的抱紧了她。 “都是自己人,谢什么,三妹,你呀以后就给我好好养着身子,以后我那里有什么好吃的补品,我都分你一些,只要你能好起来,一定能一胎就生好几个孩子。” 孙彩衣“扑哧”一笑,“二嫂,你就会取笑人。我又不是猪。” “这就对了,笑一笑十年少!”叶美荷低头,用丝绢擦掉她眼角的泪水,颇为苦口婆心的劝告,“不要每天都愁苦着一张脸了,好吗?” 第223章 喂,你干什么 孙彩衣点头。 “好了,我也该回去了,有事没事,多去我的晴苑走动走动,知道吗?” “好的,二嫂。” 送走了叶美荷,孙彩衣回到房间,抚摸着桌上那些孩子的衣服,心里跟扎了针一样,深刻的疼。 她才失去了孩子,叶美荷又有了孩子。 难道说,她死去的孩子又跑到叶美荷肚子里去了吗? 如果是这样,她多少可以有点安慰。 只是,她什么时候才能再有一个孩子。 下意识的伸手摸着自己的肚子,孙彩衣愁眉不展,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从邀月轩出来,叶美荷不由回头看了眼邀月轩,嘴角浮现的是一丝冰冷的笑容。 眼下,肖月红不在,正是她解决孙彩衣的时候。 然后,就该轮到裴家的人了。 她,要一一招呼好他们。 ************************************************************************************************** 夜幕降临,树林里漆黑一片,唯有清荷小筑里透出些许烛光,费若吉看着依旧昏睡的肖月红,已经不止一次焦灼的看向对面的树林了。 裴延诺早就已经抓够了二十只大蟋蟀,现在正跟沙玛在林子里少了一团火,不知道干嘛。 夜风呼呼的吹过,丛林里的枝叶发出沙沙的响声,他感觉到冷,便伸手抱起了胳膊。 他想他应该生一堆火。 肖月红身上穿的衣服并不多,她应该也会觉得冷的。 起身,他朝对面的树林走过去,远远的就看到裴延诺和沙玛手里各自拿了好几根细细的树枝,树枝上攒着刚才抓到的大蟋蟀,一根上面就有好几只的样子,此刻悬在火焰上方,烘烤着。 他不知道他们烤蟋蟀干什么用,走过去,他抱起旁边放着的一堆柴火便要往回走。 沙玛发现的时候,不由起身走过去,“喂,你干什么呢?为什么要抱走我的柴火?” 第224章 中原人不经吓 沙玛发现的时候,不由起身走过去,“喂,你干什么呢?为什么要抱走我的柴火?” 费若吉不以为然的看着她,“什么叫是你的柴火,明明刚才是裴兄捡的。” “可他那是捡来给我烤蟋蟀的,你抱走了我的蟋蟀怎么办?”沙玛不满的望着他,心有不快,伸手就要去抢回来,哪知道他及时躲开了, “那我问你,你烤蟋蟀做什么?” “吃啊,这还用问?” “吃?”费若吉当即傻眼,随即笑起来,“你别开玩笑了,蟋蟀你也敢吃,恶不恶心啊!” “恶心?你敢说我的蟋蟀恶心?”沙玛顿时横眉竖目,大叫起来,“叮当,叮当你给我过来!” 那头刚才还躺在草地上休息大老虎果然就跑了过来,费若吉见状,吞了口紧张的口水, “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沙玛双手环胸的盯着他看,“你不觉得肚子饿吗?” 费若吉点头,的确出来这么久没吃过东西,有点饿,可这跟他把叮当叫过来有关系吗? “所以,我的叮当肚子也会饿啊。” “然后呢……”她到底想说什么? 沙玛笑的意味深长,“然后嘛,就是我刚才没给他做什么吃的,你说用你来喂它怎么样?” 她原来打的这个主意! 看着对他虎视眈眈的叮当,费若吉心中一紧,强自笑道:“不是吧,不就是一堆柴火嘛,不给就不给,我还给你不就是了!” 说着赶忙走回去,将柴火放在原地。 沙玛见状,咯咯笑了起来,“你们中原人真是不经吓!” 一句话说的费若吉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简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躲起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可是真的老虎又不是纸糊的老虎,哪个男人见了不害怕啊。 也就沙玛生活的那个国度才会有驯养野兽的风气,所以走在大街上很多人都不是骑马,而是骑着许多野兽。 豺狼虎豹都有。 第225章 给点面子 他们司空见惯的事情,到了中原就变得稀奇古怪起来,他能不怕吗? “呵呵呵……” 旁边的裴延诺见了,也忍不住笑起来,这让费若吉更加觉得窘迫,“都是男人,你给点面子好不好!” 居然敢笑,真是可恶。 “没关系,我也怕过!” 裴延诺坦白的说着,起身走到火堆旁边的那堆柴火旁,俯下身,抱起来,往前走。 沙玛见此急忙过去拦住,“你干什么啊?” 她才刚刚搞定一个,没想到裴延诺又出来凑热闹。 “山里风冷,所以我要给月红生火,要是等会儿柴火不够,我再帮你捡一些就是了。” 裴延诺说着走向前,看也没看沙玛一眼。 费若吉见此,暗道高明,跟着他一路走向肖月红的身边,沙玛见此,气得直跺脚。 中原人就是不听话! 想想在藩国的时候,哪个男人哪个勇士敢违抗她的意思,可一到了中原,他们一个个嚣张了不少。 居然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还跟她对着干。 真是可恶。 “这里是什么地方?”肖月红醒过来的时候,看到漆黑的树林,问着走到面前来的两个男人。 “你醒了?”裴延诺和费若吉异口同声的问,脸上无不流露出惊喜的表情,“真是太好了。” “我是怎么了?”为什么感觉浑身上下都是那么的疼,“是不是我病了啊?” “不,你没有病,你只是从马上摔了下来,你没有事的。” 放下怀里抱着的木柴,裴延诺走过去,推开费若吉,“月红,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明明是他的妻子,费若吉跑来凑什么热闹! “我没事!”肖月红看着他毫发未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安心了不少,“还没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呢?” “这里是一片树林,那个喜欢骑老虎出门的女子就住在这里。”费若吉起身走过去,抢先说。 第226章 你对我真好 “我没事!”肖月红看着他毫发未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安心了不少,“还没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呢?” “这里是一片树林,那个喜欢骑老虎出门的女子就住在这里。”费若吉起身走过去,抢先说。 肖月红抬眼看他,“那个女子呢?” 能带走裴延诺的女子应该不简单吧。 “她……”费若吉刚想说话,裴延诺回头瞪了他一眼,“月红你放心,我们很快就能离开这里的。” 该抓的蟋蟀他已经抓了,而且已经在进行烘烤了,相信过不久,那些大蟋蟀就可以变成沙玛口中的美味。 如此,他所承诺的事情算是完成了。 “延诺,那个女子…她为什么要带你来这里?她会伤害你吗?还有那头老虎,会不会咬你?” 迎着她无比忧心的目光,裴延诺心中一动,抓住她的手,“你追过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些吗?” 肖月红点头,“不然,我该问些什么。”她记得,是那个女子把他弄上老虎背上的。 而非出自他的自愿。 如此,她岂能放心。 “月红,你对我真好!” 裴延诺不由感到安慰,握紧了她的手,“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有我,还是在乎我的。” “你们两个不要这样好不好?我还在这呢?”费若吉一把拉起裴延诺,没好气的指了指对面的树林, “沙玛还在等你,你赶紧去吧。” 待在这里,真是碍眼! 就是不想看到他们两个卿卿我我的样子。 裴延诺看了一眼那边正在烘烤的沙玛,不满的说,“你干什么?她现在是我妻子。” 就算他看了不舒服,他也必须承认这一点。 既然还是不舒服,他又何必还对肖月红有那种念头。 费若吉朝他翻了个白眼,看向书靠在树上的女人,“月红,你还记得吗?你从马上摔下来是我救的你,你怎么不关心关心我现在怎么样了,就知道担心裴兄,你是不是太偏心了。” 第227章 不会把她让给你 费若吉朝他翻了个白眼,看向靠在树上的女人,不满的说:“月红,你还记得吗?你从马上摔下来是我救的你,你怎么不关心关心我现在怎么样了,就知道担心裴兄,你是不是太偏心了。” 同样是男人,凭什么她就对裴延诺多了一份担忧。对他就漠不关心的啊。 “我……”肖月红有口难言,“这……” “唉,我就知道,不管我替你做多少事,你心里没有我就是没有我,你只喜欢他!” 费若吉难过的说着望向裴延诺,“可是,我不会轻易认输的,裴兄,我不会把她让给你。” “费兄,我不需要你的谦让,因为月红的心在我这里,你是抢不走的,我相信自己也相信月红。” “呵呵,自信过头可就是自负。”费若吉不以为意的看了看他,走到一旁的草地上,开始生火。 裴延诺看着,望了眼肖月红,“我那边还有点事,等忙完了就来陪你。” “你去吧。” 目送他离开,肖月红看着蹲在地上烧火的费若吉,“谢谢你,今天真的很谢谢你。” 如果不是他,也许,她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就见到裴延诺。 费若吉闻言,朝她走过去,把脸凑上去,“真的要谢谢我的话,就亲我一下怎么样?”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这家伙就知道占她便宜。 “我是很正经啊,是你,每次都这样对我是不是太残忍了,我喜欢你,是真的。” 他不想在掩饰了,明明他对肖月红的喜欢不亚于裴延诺,为什么就是得不到肖月红的回应? 他不想继续这样沉默的喜欢她了,他要她知道。 “你就不能尝试着接受我。” 肖月红垂头,避开他热切的目光,转移了话题,“这树林里好冷啊,你赶紧烧火吧。” “月红,不管你怎么想,我会一直喜欢你。” 费若吉岂能不懂她的心思!可他却想努力的争取,不管结果如何。 第228章 找个好姑娘 说着,走过去烧火去了。 肖月红看着,心里说不出的无奈,为什么,她想要的感情不停的在变化,把她伤害的体无完肤,她不需要的感情,却来的越发凶猛,压得她快喘不过气? “大家都是朋友,你应该不想我们连朋友也做不成吧。” 肖月红冷不丁冒出来的一句话,惊得费若吉回头,“你的意思是…你不接受是吗?” 肖月红点头默认,“你可以找一个比我更好的人,但那人绝对不是我。” “不,我要的只是你!” “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已经嫁人了。” “但你可以改嫁。” “不,我不会改嫁,所以你不必在我身上白费功夫,因为我不可能给你些什么,你要的,我也给不起!” 如果一个人的心里已经有了别人,又怎么去容纳其他的什么人?“对不起。” “你,这是再拒绝我。”费若吉眸光深邃的瞅着她,有些意外,有些惊讶,“你觉得我在纠缠你是吗?” “若吉,找个好姑娘吧,我不值得你为我做任何事。” 不管裴延诺怎么对她,但她都不会跟他扯上任何关系,朋友就是朋友,不可能变成情人。 “够了!别再说了!” 费若吉喝止她,拿了木柴生火,两颗石头相碰,撞出火花,火苗便慢慢的烧着了架起来的木柴,也烧起了他心底里的火。 火光在他的眼里跳跃,也在肖月红的眼里跳跃,偶尔噼啪作响,气氛十分的压抑,却彼此一句话也没有说。 一向爱说爱笑的人,忽然不言不语起来,给人的感觉就是那么怪异,就像是现在的费若吉,他忽然沉静下来,让人感觉十分反常。 “若吉,我不是有意这么伤你的,我只是不希望你喜欢上我,因为像我这样的女人根本配不上你。” “啪啦” 费若吉折断了手里的一根树枝,两眼紧盯着面前的火堆,一眨不眨,也不言语,恍若没听见一样,心,好像碎裂了。 第229章 抓玛莎公主 “啪啦” 费若吉折断了手里的一根树枝,两眼紧盯着面前的火堆,一眨不眨,也不言语,恍若没听见一样。 是,他是希望没听到刚才肖月红所有的话。 可是,他听见了。 而且,也放在了心上。 他没想到肖月红一醒过来就对他这么的残忍,亲口拒绝了他的心意,且告诉他,她配不上他! “如果,如果你先遇见的人是我,你,会这样像对裴兄一样的来对待我吗?会吗?” 他没有看她,字字有力。 “喜欢一个人的事情,不能说先遇见谁就爱上谁的,若吉,我知道你喜欢我,但是,我们是不可能的。” “好了,我明白了!” 放下手里的树枝,费若吉起身离开。 静谧的树林里,他能听到自己的脚踏在被树叶铺了一地的地面发出来的窸窸窣窣声。 四处,都是绿树。 夜风,轻轻的吹拂。 枝叶飘摇。 衣袂飘飘。 他站在树林深处的空地上,清冷的月光淡薄的洒落下来,在地面投下一片光明。 不喜欢他! 那个女人说,就算她先遇见的那个人是他,她也未必会喜欢自己,因为喜欢一个人的事情不是说先来后到的。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任何的假设都是多余的。 可是,他喜欢她! 这,难道不可以吗? 就不值得原谅和感动吗? 肖月红,我在你心里,就真的比不上裴延诺。我自认没有哪个地方会输给他,为什么你就那么残忍的解决我,而不管他对你做了什么,你都去包容他,原谅他,甚至还关心他? 为什么,对我你就可以残忍到视而不见的地步! 你好狠的心! “少将军!”蓦地,月光下出现了一条黑影,卑躬屈膝的站在费若吉的面前。 费若吉抬眼看他,“都来了吗?” “是的,少将军!” “玛莎公主就在树林里,你们必须小心再小心的把她给我抓住,然后带回将军府,我会替你们引开那头老虎。 第230章 一切见机行事 “玛莎公主就在树林里,你们必须小心再小心的把她给我抓住,然后带回将军府,我会替你们引开那头老虎。 但是,决不能把玛莎公主已经到了中原的事情传扬出去,否则,杀无赦!” “少将军放心,属下明白!” “好,一切见机行事。” “少将军,这件事要不要告诉老将军,听说将军的队伍已经离京城越来越近了,属下担心,会走漏风声。” “他们已经到哪儿了?” “宣城。” “好,你们抓了玛莎公主后,我们在将军府汇合,到时,我会跟你们一起去找我爹。” “是,少将军。” “去吧。” 那人点头,费若吉看着他的身影在夜色下稍纵即逝,费若吉转身朝树林走去。 要想让他们顺利的抓住玛莎,必须要搞定那头老虎,只是,要怎么样才能引开那头老虎呢! 站在一棵大树后,他远远的就看到叮当守在玛莎公主身边休憩,慵懒的眨着眼。 他犹疑的走出去。 “你回来了!”肖月红看到他,微笑着问。 费若吉点头,“我去找裴兄。” “我跟你一起去吧!” 在树上靠了这么久,她早就想起来了,可惜她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腿麻了,所以,费了好大功夫也没站起来,这会儿看到他,她不由看到了希望。 “好。” 费若吉答应着,走过去扶起挣扎着起不来的肖月红,“小心点。” 肖月红点头,“谢谢你还愿意帮我。” “我们还是朋友吧!”费若吉望着她澄净的眸子,强自冲她笑笑,“有办法引开那头老虎吗?” 肖月红愕然,“为什么要引开它?” “因为我需要引开它,你不是一直很聪明嘛,帮我个忙好吗?” 以为他在担心老虎会吃人,肖月红看向那头老虎,见它躺在草地上打盹,很是可爱的样子,不由说, “它,应该不会伤害人吧。” 第231章 你不觉得残忍吗 “但我想把它引开,你有什么好法子吗?” “它不是很听那个女子的话吗,你要是能让那个女子……” “我明白了。” 聪明如他,一点就通,费若吉转身朝对面的树林走过去,火堆旁,老虎在那里眯着眼打盹。 肖月红看向那边,发现裴延诺和女子相对而坐,言语间有说有笑的,似乎聊得正欢。 她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但看到他跟别的女人说的那么愉快,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曾经,他们之间是无话不谈! 曾经,他们也这样说说笑笑的过日子。 曾经…… 曾经的曾经,那都是过去了,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最近总是回忆起过去。 是她对现在的不满还是对过去的眷恋! 都有吧。 这个裴延诺已经不是过去的裴延诺了,他身边有了苏妙言,有了那个女子,不知道的还不知道有多少。 也许,他最近犯桃花了也不一定。 想想,她心里就发酸。 她要怎么办! 起身,她也走了过去,不想一个留在这里,对着冷漠的火苗,对着四周不会说话的树木。 “沙玛姑娘!” 费若吉走到裴延诺和沙玛面前的时候,蹲下来看着他们手里用细细的树枝攒起来在火上烤的蟋蟀,皱了皱眉, “你不觉得你这样很残忍吗?它们刚才还活的好好的,现在居然就被烤了!” “你同情它们?” 沙玛皱眉看他。 “不可以吗?”费若吉耸耸肩,显得理所当然,“人非草木,谁能无情!动物也是有生命的,你这样对他们就是剥夺了他们生存的权利。” 什么权利不权利的,她不懂,但她前半句还是懂的,“你有那功夫同情它们,还不如同情同情我呢,我现在很饿你知不知道?” 她急着想吃东西,恨不能现在就把自己手里烤的给吞下肚子,可惜不熟的话,真的会很难吃的,说到底,还是中原的饭菜她不会做。 第232章 很恶心的好不好 洗菜择菜切菜,一系列忙活下来,她累都累死,饿也饿过头了,别提再去做了。 真不知道,中原在饮食上怎么搞得如此繁琐。 吃顿饭,也得忙半天。 还不如让她吃他们那里的美味来的方便。 而不幸的是她拿来的那些美味也已经被她吃完了,若非她费了两天功夫也没抓到多少只蟋蟀,她就不会去找裴延诺过来了。 嘿嘿,本来是说好十只的,可他既然来了,她当然要让他多抓几只,巧的是他竟然答应了,如此,她不要白不要,以后也好省点力气。 虽然说起来很过分,但男人嘛,就应该让着女人点。 不过这个费若吉现在是什么意思? 居然说她残忍? “难道你要看着我饿死,才不叫残忍?”她怒瞪着面前的男人,只觉不可理喻,“让你饿个两天两夜看你还说不说我残忍!” 美食当前还说残忍不残忍的事情,他不觉得很欠扁吗? “瞧你,才三句话没到,你就跟我呛,真受不了你!”费若吉摇着折扇站了起来,无奈的摇头晃脑, “搞不懂你们怎么就会喜欢吃蟋蟀这种东西! 好恶心的好不好!” “恶心?”他居然又说他吃的东西恶心?这个家伙不要命了吗?“叮当,给我教训他!” “喂,有道是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不动手也不必让老虎动吧!”瞧那老虎立时起身,精神百倍的朝他走来,费若吉一脸惊恐状。 “那你说,我吃的东西恶心不恶心了?”沙玛似笑非笑的问着他,走到他面前,“跟你说。我可是忍你很久了!” 最讨厌别人说她吃的东西恶心了,可这个家伙居然一连说了两次,不给他颜色看看是不行。 “不是吧,沙玛姑娘,你每天这样跟一头老虎在一起,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嘿嘿,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 我要不要嫁人,嫁给谁,根本与你无关! 第233章 人虎赛跑! 我要不要嫁人,嫁给谁,根本与你无关! 而且,你也不用担心我嫁不出去,因为我很快就能嫁出去了,而且还是你们中原人地位最高的人。 所以,你最好给我放聪明点,小心哪天我让你灭九族!” “灭九族?”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狠的?“那你还是饶命吧,我不敢了,再也不敢说恶心了。” “不说了……?不过晚了,叮当,给我好好教训他!” 随着沙玛的话落音,叮当朝费若吉啸了一声,目光孤注一掷的望着费若吉,冲了过去。 费若吉惊得睁大眼睛,拔腿就跑! “老虎吃人了,老虎吃人……” 刚走到附近,看到这一幕发生的肖月红惊得一跳,“姑娘,使不得,赶紧让那老虎停下来。” “这关你什么事啊?”那个费若吉得罪她在先,而眼前的女子,跟她又没什么关系,求情做什么? 她还乐得有人虎赛跑的好戏看呢。 “他是我的朋友。” 人,哪里跑得过老虎,眼看着那老虎三两下就追到了费若吉,每次都是要张口咬到费若吉的时候又都没有咬到,好似在逗着费若吉玩儿。 这样一来,费若吉迟早会跑的累趴下。 那个时候,岂不是任老虎所为! 偏偏费若吉还往树林深处跑去,万一真的有事,他们也看不到,多危险啊。 “请姑娘高抬贵手!” “裴延诺,你的女人叫我放过费若吉,你怎么看!” 裴延诺闻言一怔,没想到沙玛会把问题扔给他,他抬头看向沙玛,“逗逗他就好了,放了他吧。 现在大晚上的真要闹出什么事,也不好!” 虽然跟费若吉的关系濒临瓦解,可他也不希望他出点什么事,毕竟做了那么多年的朋友和兄弟。 “逗逗他?我本来就是逗逗他啊。”沙玛眸光闪亮的说着,看向肖月红时脸色冰冷,“你放心吧,叮当不会伤害他。 第234章 第一个让你吃 说不定,他要是跑不动了,叮当还会把他给驼回来。” 说着走到火堆旁烤蟋蟀去了。 肖月红回头,看向没了费若吉踪影的那片树林,心慢慢平静下来,走向裴延诺,伸过手去,“我帮你吧!” “不必了,月红。”裴延诺抓住她的手,眸光宠溺的望着她,甚是爱怜,“你刚刚醒过来,不要操劳。” “延诺。” 这种被宠溺的感觉,她已经好久没有体会过了,迎着他温柔似水的目光,她竟有几分感动,眼眶不觉间有点湿润。 甘愿沉迷。 “月红,这些日子是我忽略了你,是我的错,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看到她不顾死活的追过来,看到她一醒来就担心的问他有没有事,他真的好感动,好震撼。 这个女人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就关心他的安危。 也许有些事情他真的不该瞒着她的! “对不起月红,有时间我会让你知道一切的!” 肖月红怔住,不知道他所谓的让你知道一切是什么意思,只是很期待的望着他,想知道答案。 可惜他转头,继续去烤蟋蟀去了。 她只觉困惑。 “他不让你烤,我让你烤,月红姐姐,你过来,我这里还有这么多蟋蟀,两个人烤四只手,要烤到什么时候!” 沙玛说着也不管她答应与否,就过去拉她起来走到她身边,然后按着她坐下来,将手里窜了蟋蟀的树枝给她拿着, “来,这个东西要慢慢烤的,要是烤焦了就不好吃了,我答应你,等到弄好了,我就第一个让你吃!” “啊?”肖月红讶然,吃别的还行,要是吃蟋蟀…… “你别吓她了,她怎么能跟你似的吃得惯这种东西,如果你是在想找个人替你试吃,就找我好了!” 反正他也吃过一次,虽然说不是自愿的,但也算是吃过了。 不过话说过来,还真是恶心。 既然恶心,他怎么能让肖月红去吃呢! 第235章 这位兄台 不过话说过来,还真是恶心。 既然恶心,他怎么能让肖月红去吃呢! “这可是你说的!” 沙玛不怀好意的朝他笑着,裴延诺笑着垂头弄蟋蟀,肖月红看着,难得今天看到裴延诺笑的这么勤。 真好。 好像又回到了过去。 跟他的关系安宁祥和起来。 中间的那团火熊熊燃烧着,不时啪啪作响,火苗蹿升,惊得他们不约而同的抬起手,才避过了蟋蟀被烧的危险。 他们自然不知道,在四周正有一批蒙面人,在无声无息的靠近他们所在的地方。 “月红姐,你和裴延诺是是怎么认识的?他喜欢你吗?反正现在没事,咱们说说话多好。” 迎着沙玛充满期待的目光,肖月红心头一热,微微一笑,“我跟延诺很早就认识了……” “都不许动!” 浑厚的男声突兀的如一颗地雷炸开,话刚落音,肖月红只觉脖颈处一片冰凉,看向沙玛和裴延诺时,发现是一把把剑架在了他们脖子边。 那么她应该也是吧! 只是,她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人! 但见他们一个个穿着夜行衣,蒙着面,身材魁梧,脸色冷峻的样子,似乎来者不善。 “你们想干什么呀!是要吃的吗,我这里没什么好吃的,就只有蟋蟀,你们要不要吃啊?” 沙玛大着胆子将手里烤好的蟋蟀朝身后递过去,笑的勉强,没有人比她清楚这些人是来抓她的。 从她逃离费大将军的队伍的那天开始,她就知道,随时随地都可能出现一群人抓她。 “谁要吃你的东西,起来,跟我走!” 男子说着,一把打翻了她手里的蟋蟀,将她拉了起来,“你们放开我,我不要跟你们走!” 裴延诺见她挣扎,显然这些人会对她不利,她不禁起身,看向那男子,“这位兄台,不知道你们找这位姑娘所为何事?” “这里没你事!” 第236章 跟少将军会合 裴延诺见她挣扎,显然这些人会对她不利,她不禁起身,看向那男子,“这位兄台,不知道你们找这位姑娘所为何事?” “这里没你事!” 男子不屑一顾的剜了一眼,眸光冷冷。 “少跟他们废话,我们赶紧去和少将军会合!” “是!” 众人一声,将肖月红和裴延诺用力一推就推倒在地上,转而快步消失在了树林里。 肖月红看着,扶着自己疼痛的臂膀,只觉担心,“沙玛姑娘不会有事吧。” 裴延诺摇头,“不会!” “你怎么那么肯定!”肖月红疑惑。 “你刚才没听他们说少将军吗?” “这又如何?” “要是我猜得没错,少将军应该就是费若吉!” 肖月红大吃一惊,“他?他抓沙玛姑娘做什么?” 裴延诺摇头,“这就不知道了!” “哦,我想起来了,刚才若吉是有说过,要引开老虎,难道……”转头看向树林深处,哪里还有费若吉的影子? “他是故意惹沙玛生气,然后引开老虎好让人抓沙玛?” 裴延诺点头,“你就是聪明!月红,起来吧。”伸手扶起倒在地上的肖月红,他抬眼看了看四周, “眼下,天色已晚,我们还是在竹屋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就回去。” 肖月红点头,“也好。” ********************************************************************************************************* “饿吗?” 在竹椅上刚坐下,裴延诺关切的问她,“中午的时候你就睡着,也没吃东西,应该饿死了吧。 我去给你找些吃的。” 转身,裴延诺在竹屋里四下翻找起来,不过很奇怪,别看这里像是个家了,可是里面什么吃的都没有。 厨房只有锅碗瓢盆,空空如也,他不知道沙玛是平时是怎么过日子的,就吃那些蟋蟀? 他想想不禁摇头。 第237章 混在王府当妃子 推荐几本阳阳的精彩完结文^_^ 《庶女迫嫁:六指王妃》(完结) 虽说她是姑娘,也并非生来没人管,可她就是能够闹得全家不得安宁; 虽说青王很嚣张很霸道,谁都怕他,可她就是要在老虎口中拔牙; 虽说青王妃只能活过三个月,但她这次心虚了,打死也不要做青王妃,可惜该死的王居然想要左拥右抱,强迫她嫁给他…不过也行啊,他娶他的,她则在新婚前一晚,拉着裕王在他面前搞暧昧…—— 穿越惹的祸:混在王府当妃子(完) 搞不明白她穿越为何一不是皇家公主,二不是宰相千金,三不是富家小姐,四不是小家碧玉,五不是青楼名妓…啧啧,居然变成了别人嘴里的杀人魔王,遭到无数美男追杀。 富家少爷,说他爱慕何家大小姐良久,虽然无缘娶她,但是她死了,他一定会倾尽一切为她报仇; 皇家王子,说他是何大小姐的未婚夫,她在新婚前晚被凶杀,他决不能让她死的不明不白,所以他一定要抓到那个杀她的人; 何家公子,说他奉了老爹之命前来缉拿她,送官府为他姐姐讨个公道… 面对他们的信誓旦旦,她已经说过无数遍,何家大小姐不是她杀的,为什么就是没人相信,真是没天理啊。 好,你们要追杀是不,我逃还不行嘛,我发誓,谁要是先追到我我就嫁给谁,来个以德报怨…(呵呵,谁愿意要啊~~~总归一句全是穿越惹的祸!)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王爷,本妃忍你很久了(完) 她看上的东西,没有偷不到的,可当有一天去王府偷东西的她撞上正偷情的王妃,目睹王爷一怒之下杀了王妃,她却险险逃过灭口之祸,却又被赶鸭子上架的当起了王妃,要配合王爷气走公主,哪晓得一不小心偷走了王府里最不该偷的东西… 第238章 先让我吃了你 厨房只有锅碗瓢盆,空空如也,他不知道沙玛是平时是怎么过日子的,就吃那些蟋蟀? 他想想不禁摇头。 “月红,我看我还是出去给你早些野果回来给你吃。”回到肖月红身边的时候,裴延诺无奈的说。 “不必了延诺。外面那么黑,万一有野兽出没怎么办?”她就算饿死也不想他有事。 裴延诺走到她面前,伸手轻抚她的脸颊,“可饿坏了你,我怎么办?难道你要我当鳏夫吗?” “一天不吃饭,没那么严重。延诺,”拉住他的手,紧紧的握住,贴在自己脸上,她已经好久没有享受过他手心的柔软了, “陪陪我好吗?” 她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只想看着他笑的样子。 这些日子一来,他们之间有太多的沉重,太多的间隙,让他们没办法像以前一样过的开开心心。 但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个。 “你让我陪你,那要做点什么呢?”裴延诺凝眉,“是说话聊天还是做一些我想做的事情!” “都好啊。只要你开心就好。” 裴延诺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眸中柔情似水,“傻瓜,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才对。 这些天,我千不该我不该冷落了你。但是月红,你要相信,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所以今晚我……”裴延诺说话间,凑到她耳畔,柔声道:“你先别吃东西了,先让我吃了你!” 一句话惹得肖月红羞红了脸,刚要抬手推开他,他的手猛然间抱紧了她,给了她一个猝不及防的吻。 细密的吻顺着她的脸滑下去,身上的罗衫被他解开了一半,滚烫的手如火一样烧灼起她的肌肤,不一会儿就泛了红。 她情不自禁的娇喘连连。 “延诺……” 声音说不出的魅惑,完全不是她熟悉的自己。 “月红!” 裴延诺声音嘶哑的回应,心底涌出一股难以遏制的欲火,他很想,很想在椅子上就要了她。 第239章 你想我是吗 裴延诺声音嘶哑的回应,心底涌出一股难以遏制的欲火,他很想,很想在椅子上就要了她。 可是…… 他怕肖月红会觉得不舒服。 “月红!” 伸手将她抱起来,他依旧贪婪的吻着她,让她连呼吸都快来不及,胸口剧烈起伏,身子隐约的颤抖,手攀附上他的脖颈,紧紧抱住了他的头,回应着他热烈的吻。 “你想我是吗?” 将她放在床上的时候,裴延诺眸光清澈的望着她,“你并不想离开我的?只是因为我纳了妾,你不高兴才要跟我要休书的是吗? 不可能是因为费若吉?” 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提这件事,肖月红愣了一下,旋即急道:“我和他真的什么事都没有,你要相信我!” “月红,我相信你!但是以后不许再跟他有来往了可以吗?在我跟他之间,你只能选一个。” 他决不能容忍明明是他妻子的人居然还跟别的男人暧昧不清。 他要的是绝对。 “那你呢,还会再纳妾吗?” 裴延诺摇头。 “那我答应你!” 这件事她刚才已经跟费若吉说开了,相信以后不会再有任何的误会产生,肖月红微微一笑, “延诺,我想你,真的很想很想。” 已经多久没有跟他在一起了? 每天独守空房说不寂寞是假的,特别他是她的夫君,她没有必要遮遮掩掩的,他们光明正大。 “我一直都在想你。” 要不是每次见面他都不高兴的样子,她真的不想跟他冷眼相待。 裴延诺展眉一笑,俯下身,话语缠绵,“我说我也是,你会信吗?” 说话间一边亲吻着她粉嫩的脸颊,一边轻解罗裳,等到衣服褪尽,火热的吻如雨点般落在了肖月红光洁的肌肤上,灼烧了她的心。 手,抚上了她的随着胸口起伏的胸脯,温柔的揉抚,说不出的柔软,充满了柔情的诱惑。 第240章 三少奶奶不好 “我…信你!” 若非他的心里也还有她,怎么可能会介意自己跟费若吉走的那么近!“延诺,我相信。” 扯开她身上最后的屏障,他压上了她的身。 风,吹落了红色的纱帐,如一层红色雾气聚拢过来,氤氲不散,掩住了满室春光。 却没能挡住一个人锐利的视线。 他们…… 手里用灌木叶包了好些个野果的费若吉,看到这一幕,双手蓦然紧握,手里的野果落了一地。 红的,绿的,紫的…… 七零八落。 而他的心也似乎跟着碎了满地。 才刚说过要他放弃她,她就跟裴延诺这样…… 刚才他被老虎追的时候,这个女人就一点也担心她,就想着…跟裴延诺在一起耳鬓厮磨! 肖月红,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的对我! 给我一点点的关心就那么难吗? 双手紧握成全,他背过身去,他大踏步离开。 自己在她心里当真是一点位置都没有。 那么,他便毁弃裴家的一切。 ****************************************************************************************************************************** 竖日。 裴家。 娇儿刚从大门走出来,就看到门口停着的一辆马车上,走下来两个人,一男一女,相携走了过来。 “大少爷,少奶奶!” 她惊喜的叫着走了过去。 “娇儿!” 肖月红高兴地笑着走过去。 “少奶奶你终于回来了,奴婢可担心死了。”一把拉住肖月红的手,娇儿喜不自胜。 打量着面前兴高采烈的娇儿,肖月红不由关切的问:“我没事,娇儿,你呢?有没有事?” 娇儿摇头,“我好着呢,但是,三少奶奶就不好了!” 肖月红一听这话,心头一紧,“三妹怎么不好了?是不是因为那个孩子的事?” 第241章 对她很感兴趣? 娇儿刚要说话,裴延诺上前两步,揽住肖月红的肩,嗔怪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也真是的,才刚回来就忙着打听这些锁事 这裴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呢,你呀,就是一个劳碌的命。 走吧,先跟我进屋休息休息。一会儿再说这些。”他可不想他们关系才好一点,她又去关心别的事情,把自己晾在一边。 昨晚在竹屋,他睡得一点都不好,蚊子太多了。 不然,今天也不会一大早就赶了回来。 而她,休想甩开他。 “延诺,对不起。”她的确管的有点多了,转而看向娇儿,“进去吧,这些事以后再说。” “是,少奶奶。”娇儿恭敬的说着,跟在他们后面走了进去。 静园虽然处在裴家南院,可因裴家家宅坐北朝南的关系,所以是裴家中人每天必经之地。 所以,随时都有人经过。 肖月红和裴延诺刚要进了静园,一个清脆的声音就突兀的响了起来,“我没看错吧,原来真的是大哥大嫂啊。” “二妹。” 肖月红和裴延诺转头看见叶美荷,笑道。 “大哥,你们昨天都去哪儿了?今天怎么会一起回来?那个会骑老虎的女子呢?没跟着来?” 听着她连珠炮的问题,肖月红盈盈一笑,“二妹你对那个女子好像很感兴趣!” “感什么兴趣啊,我就是好奇她一个姑娘家怎么就能驾驭得了一头大老虎?”叶美荷兴致勃勃的说着看向裴延诺, “还有,大哥,你也骑过老虎,告诉我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啊!” “没感觉啊!”裴延诺若有所思的皱眉。 叶美荷将信将疑,“怎么会没感觉?”他做的可是老虎啊。 “没感觉就是,跟骑马也差不多。”裴延诺微笑说着,拉住肖月红的手,“要不你跟二妹聊会儿,我去休息一下。” 女人啊,真是没办法。 一而再的有人跟她说话,他只能说是肖月红人缘太好。 第242章 调教老婆爱上我 看多了太多正常的穿越文,亲们应该也有兴趣看看反穿越的题材吧,哈哈,巧了,阳阳刚好写了一本哦,(*^__^*)嘻嘻……拿上来跟亲们分享,希望你们喜欢! 书名:《王妃的穿越生活:调教老婆爱上我》有木有觉得心动啊^_^ 简介:一个古代的王妃穿越到现代,成为一个陌生男人的老婆,苦守男女授受不亲的王妃,跟思想超前开放的21世纪男人,一场爱恨纠缠就此开始,这,将会让他们碰撞出怎样的火花? 精彩情节: 特别是文件上方写着的五个大字,“这是什么啊?”为什么下面是密密麻麻的字迹呢? 写的大的,她都不认识,更别说小个的字了。 杜轩昂听着她的话,心里不止一次的冷笑,都到这一步了,她还要演戏吗?好,他就奉陪到底! 伸手拿过她面前的离婚协议,他拉过她的手,将钢笔放在她手心,伸手指着文件上右下方的空格, “别管是什么,在这里签下你的名字,就可以了?”想跟他斗,他也不是好对付的主。 她最好能演的再彻底一点。 “签下我的名字?”姚听琴看看手里的文件,又看看手心的钢笔,奇道:“怎么签?” 在古代的时候,她从来没看到有人用这种东西写字的,也就刚才第一次看到杜轩昂用过。 奇怪,不用毛笔也能写字吗? 小时候,爹从来都是用的毛笔写字,几时见过他用这样小小的圆圆的长长的东西写字啊。 她握在手心,都不知道怎么把握! “你不要告诉我,你连字都不会写!”这个女人还真行!连这样幼稚的话都问得出来。 看来,她是真的准备演到底了。 “不是不会写,而是…你们有毛笔吗?” 她可不能让他们看扁了,虽然在古代,女子无才便是德,但爹说过,姑娘家认认书,写写字也是好的。 所以,对于自己的名字她并不陌生。 只是突然让她用不知名的东西写字,她真的掌握不来。 “毛笔?” 杜轩昂和中年男人闻言都大跌眼镜,更夸张的是中年男人,他竟然忍不住拿下了眼镜用古怪的目光看姚听琴,那神情好像在说,协议书上就那么大点地方,用得着用毛笔签字吗? 不就离个婚,还从没听人说要用毛笔签字的。 “怎么了?”他们为什么用奇奇怪怪的眼神看着她,她又不是怪物,只是听话的想签字而已。 再说,这不是杜轩昂要她签的吗? 她用无辜的目光看着杜轩昂,“是没有毛笔吗?” 杜轩昂从她一开始说怎么签的时候就一直看着她,目不转睛,他想从她脸上找出一丝一毫的破绽来,可是最后发现,完全不可能。 她演的真的好真实啊。 一点造假的迹象都没有。 这让他有些头疼。 他,到底要拿她怎么办? “对了,离婚是什么意思啊?” 姚听琴冷不丁冒出的一句话,不由让杜轩昂的眉头又皱紧了几分,这个女人是不是演戏演上瘾了? 第243章 有人抹药? 那么,他只能放手了,好困,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肖月红点头,“我一会儿就去陪你。” “嗯。” 眼看裴延诺离开,叶美荷不由凑到肖月红身边去,压低了声音问:“哎,你跟大哥这一次是不是和好了?” 肖月红侧头,看了眼瞅着裴延诺离开的叶美荷,浅笑,“是和好了。你不希望我们和好吗?” “怎么会呢?你们能和好,裴家就可以太平无事了,有什么不好的? 大嫂,你这话怎么听着像是针对我来的。 我可没有不希望你和大哥和好的想法!”不明白她一回来,跟自己一说话就那么的冲,莫非知道了些什么。 “怎么会?我没有要针对你的意思。就是不知道三妹怎么样了?要不,你跟我一起去看看。” 肖月红说话间拉住了她的手要走,叶美荷不由长叹口气,无奈的说:“大嫂不必去了,三妹并没在家。” “她出去了?” 肖月红奇道,在她的印象里,孙彩衣并不是个喜欢出门的人。 最近又加上流产的事情,她根本不适合出去。 怎么,她竟不知道照顾好自己,出去乱跑。 “不是,她是被爹娘关起来了。” 叶美荷神情愁苦的抬眼看她,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关起来?”肖月红讶然,“为什么?” “其实说起来这事跟我有点关系!” 肖月红大惊,没想到她还是不放过孙彩衣,害死了孙彩衣的孩子还不够,她还要对付孙彩衣。 她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都是一家人,为什么叶美荷要对付孙彩衣? “那天,三妹好心的送了我些葡萄吃,本来我吃了也没事,可后来,忽然就肚子痛了。 找大夫来看,大夫说引起了胎动。 一问之下,大夫就对葡萄起了疑心,我拿了葡萄给他看,他发现上面有人抹了药。你说,稀奇不稀奇!” 第244章 兴风作浪 “抹药?”莫非孙彩衣已经知道,她的孩子是被叶美荷还是的,所以要打击报复? 不可能吧。 这件事知道的人就自己、清影、香贝、叶美荷知道,会是谁告诉她的!叶美荷吗? “是啊,大夫说那药有导致小产的作用,所以…爹娘一听这话,吓得半死,当即就把三妹关了起来。 说是,我的孩子一天不生下来,她就不能出来。” “你有孩子了?” 肖月红意外万分的看着她的肚子,难以置信,自己才离开裴家一天,她居然就有了孩子。 而且还害得孙彩衣被关? 怎么,她就是想借着自己没在的机会,在裴家兴风作浪吗? 那个沙玛姑娘会否跟她有关系? “大嫂,要不你跟我一起去跟爹娘说说,让他们放了三妹,其实,我没有要针对三妹的意思。 我相信她也是一时失误才会这么做。 她刚刚没了自己的孩子,知道我怀了孩子,肯定心里不好受,少不了妒忌之下就做出这种事。” “在我的记忆里,三妹可不是这种人。”孙彩衣要是知道嫉妒,她就不会每天深居简出了。 原本就与世无争的女人,怎么可能嫉妒什么。 但说到孩子,还真的有些道理。 可她真的会犯傻吗? 明目张胆地对付叶美荷? 这不是鸡蛋碰石头。 “我想回房换件衣服,二妹要不去静园坐坐,我换了衣服就跟二妹一起去见爹娘,正好请个安。” 叶美荷点头,“也好。” 进了静园,将叶美荷安排在厅堂用茶,肖月红就带着娇儿进了卧房。 “少奶奶,你想穿哪件衣服?” 娇儿刚要打开衣柜找衣服,却被肖月红拉住了手,“清影,告诉我,三妹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姐,其实我知道的跟二少奶奶说的差不多。因为事情发生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就是觉得很意外。” 第245章 关在了柴房 “差不多?也就是说,你也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 清影点头,“对不起啊,昨天因为有事,所以我没在裴家?” “那就奇怪了。” 怎么转眼功夫,表面还和孙彩衣套近乎的叶美荷就对她大打出手了呢,她这样对孙彩衣穷追猛打,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三妹被关在哪儿了?” “柴房!” “什么?”肖月红大惊失色,“她现在身子那么弱,爹娘居然把她关柴房了,这也太……” “老爷和夫人很生气,当时二少奶奶和二少爷都求过情,可他们就是不肯松口。” 想到裴老爷和裴夫人,肖月红深吸口气。 在她的记忆里,他们并不是那么铁石心肠的人,怎么这一次对孙彩衣会如此不讲情面? 就因为一个孩子吗? 这样太过分了,明明是一家人,而且事情真相如何也没查清楚,怎么就动用死刑了? “少奶奶,要我说,这件事你就别管了。二少奶奶既然已经开始对付三少奶奶,那么接下来就是您了。 我们现在必须先求自保,然后才能想别的事情。” 清影压低了声音小声提醒。 肖月红皱眉,“我知道,她迟早要对付我,上一次娇儿就是因为我而死的,清影,现在香贝那儿怎么样?” “她倒没什么事。” “没事就好,这段时间,估计我是轻松不了了,必须快刀斩乱麻,不然谁也不知道叶美荷到底接下去还会干什么? 她要伤害的裴家人,已经很显然了。”就是不知道叶美荷现在目的何在。 “只是,为什么呢?她也是裴家的媳妇,为什么要跟自己人过不去?”清影疑惑的皱眉。 肖月红也摇头,“我也不清楚。” 关于叶美荷那个人,她可是真的深藏不露,如果能有费若吉的那份资料,也许她会找出些破绽。 可惜… 有了昨夜的对话,他还肯帮她吗? 第246章 拿斧头给我 可惜… 有了昨夜的对话,他还肯帮她吗?他应该会很介意的吧。 毕竟自己伤了他的心。 她茫然的看向窗外,“给我随便找件衣服换上,我们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步步为营。” “小姐说的对。不管我们对二少奶奶有多少怀疑,现在也都只能装作不知道。” 在清影的服侍下换了衣服,肖月红携着清影走了出去。 厅里。 叶美荷悠然自得的喝着茶,看到她出来,急忙起身迎过去,“大嫂,你可让我好等。” “走吧。” 肖月红点头,三人一齐走了出去。 也许是运气不好,也许是去的不是时候,肖月红和叶美荷还没进到裴夫人的屋子就被丫头们告知,裴夫人还在休息,不能见人。 肖月红和叶美荷相视一眼,只好退了回来。 “大嫂,不如我们先去看看三妹吧。” “好啊。”肖月红开心一笑,“正好问问她缺点什么,我也好帮她送过去。” “要我说,在裴家,大嫂你人最好了。”叶美荷表情认真的夸赞,“将来一定会管理好这个家的。” “妹妹说哪里去了,我再好,也比不上妹妹你如今身怀有孕来的好,少不了,爹娘给了你许多好处吧。” 叶美荷闻言一笑,“瞧你说的,他们的好处是给我的吗?那是给他们宝贝孙子的,哪有我的份。 我啊,充其量就是个能给他们生孙子的人。” “妹妹快别这么说,古往今来都说母以子贵,你以后可是前途无量。” “行了大嫂,你就别调侃我了。” 两人笑着穿过长廊,饶过庭院,来到了后院的柴房。 拆房门口,没有人。 但门上上了锁。 肖月红看着,只觉扎眼,叶美荷的孩子不是现在没事吗?为什么要把孙彩衣关起来? 这裴家几时变成了官府了! 居然动用死刑。 “娇儿,去拿把斧头给我!” 第247章 狡猾的女人 肖月红看着,只觉扎眼,叶美荷的孩子不是现在没事吗?为什么要把孙彩衣关起来? 这裴家几时变成了官府了! 居然动用死刑。 “娇儿,去拿把斧头给我!” “少奶奶你……”不是说了不能冲动,一定要冷静吗,她这样拿斧头做什么呢? “去啊!”见她不懂,肖月红冷着脸吩咐。 娇儿无奈,走到柴房旁边的空地上拿起放在木柴旁边的斧头,慢悠悠的朝她走过去,交给她。 “二妹,你敢砸吗?”肖月红拿着斧头看向旁边的叶美荷,叶美荷一头雾水,“砸什么?” “把锁砸开啊。听娇儿说过,你曾在爹娘面前替三妹求情,现在,你敢替她砸开那道锁吗?” 肖月红说着瞟了一眼门上的大锁。 叶美荷这才心领神会,暗道肖月红真是个狡猾的女人! 好人她是当了,责任却要她承担! “只是我身怀有孕,多有不便,不如,大嫂代劳如何?要是以后爹娘怪起来,我揽过所有罪责就是。 反正我有了裴家的孩子,他们也不会为难于我。” “也好。我帮你砸。” 肖月红说着要走过去砸锁,娇儿见状急忙走了过去,“少奶奶,您是主子,不宜操劳,不如让奴婢代劳!” 娇儿一个劲的对她使眼色,可她居然坚决的说,“不必了,这点小事还难不倒我。” “少奶奶……” 谁知道这个叶美荷会不会一会儿倒打一耙! 肖月红怎么可以相信她的话? “我来吧。”娇儿伸过手去拿住斧头,“给奴婢。” “我说不必了,你没听见吗?”肖月红忽然抬高了语调,惊得叶美荷和娇儿愣住,不明白她怎么就发火了。 “让开。”肖月红推开娇儿,就走向台阶,站在门口时,将手里的斧头用力的砍了下去。 她就是要砸给叶美荷看。 也要看清楚,叶美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第248章 好好的活着 她就是要砸给叶美荷看。 也要看清楚,叶美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既然她不会主动露出破绽,那么,她只能逼她露出马脚,否则,靠她和清影两个人查下去只会石沉大海。 叶美荷想对付她,正好如了她的意。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啪啦……” 门口,顿时火星四溅,锁链断开,肖月红扔了手里的斧头,推开门,一眼看到柴房里乱七八糟的放着许多木柴,右边的角落放着一张平板床,简单的铺了床单,放了一床被褥。 里面连桌椅板凳也没有。 她难以想象昨晚孙彩衣一个人是怎么度过的。 “三妹,三妹!” 一眼看到横梁上悬挂的人,肖月红吓得瞠目结舌,“三妹!” “三少奶奶!” 娇儿见了,忍不住从袖口飞出一枚飞镖,横梁上的白绫当即断开,孙彩衣掉了下来,肖月红急忙过去接住, “三妹,三妹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要想不开?为什么不能等我回来?” 孙彩衣听到熟悉的声音,慢慢的睁开眼,看清楚是肖月红,不由伸手抱住了她,“大嫂!” 泪,顺着她虚白的脸颊滑落下来。 声音嘶哑着。 “大嫂,我没有,我真的没有给二姐下药!他们都不相信我,都怀疑我,甚至延城也是。 大嫂,我不想活了,我不要被冤枉,我要以死证明给他们看,我没有做过伤害二姐的事。” “三妹,你好傻!” 伸手擦掉她眼角的泪水,肖月红凝视她苍白的脸孔,心中一痛,“你这样是不能解决问题的,别人只会说你畏罪自杀。” “不,我不是畏罪自杀,我只是想证明自己的清白。” “三妹,真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就给我好好的活着,我会帮你查清楚这一切。我要你好好的。” 她已经失去了娇儿,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 身为大嫂,她有必要保护身边的人。 第249章 早想收拾他了 她已经失去了娇儿,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 身为大嫂,她有必要保护身边的人。 只恨,那凶手明明就在眼前,就在身边,她却无计可施罢了。 “是啊,三妹,你也别太悲观了,你若是会被人陷害,迟早有一天会被查出来。为什么要去寻死呢? 你呀,真是不知怎么说你才好。” “二嫂,大嫂,你们对我真好。”孙彩衣眼眶湿润的望了望她们,伸手抱住了她们。 “有了你们的这些话,我会活着,好好地活着。” “这就对了。” 肖月红安抚的拍着她的后背,“以后再也不许这样了,有什么想不通的就来问我。” “嗯”孙彩衣哭着点头。 “是嘛,是嘛,大家都是姐妹,有什么想不开的就说出来,我们会替你分担的。” 叶美荷笑盈盈的说着,看着泪流满面的孙彩衣,不由取下胸前的丝绢,替她仔细的擦了擦。 “看你哭得,真像个丑八怪。” 孙彩衣苦笑,“让你们看笑话了。” 肖月红笑而不言,看着为孙彩衣拭泪的叶美荷,心想这个女人还真是滴水不漏。 到这个时候还在充好人。 她可是差一点点就逼死了孙彩衣,难道就没有任何的愧疚感? 想到这,她胸口气血翻涌。 天生的正义感让她倍感恼恨。 只是,不能发作才是她目前最该做的,只能强压心头,“三妹来,我陪你一起回邀月轩,要是三弟还敢冤枉你,我帮你收拾他!” 身为相公,居然一点也不理解和照顾自己的妻子,真是不可原谅。 “是啊,我也帮你收拾,直叫他以后对你服服帖帖的。” 跟肖月红一起搀起孙彩衣的时候,叶美荷同仇敌忾的说道,“我早想收拾他了。” “那,一会儿我就要看看你的表现了。”肖月红不露声色的看向她,“我也好借鉴一下,你收拾人的法子。” 第250章 不乖娘子 落入相思蛊:不乖娘子(完结) 穿越来银月国干什么,当然是吃喝玩乐了!可是为什么让她穿越成被阴谋迫害死亡的皇后呢?站在刀剑浪口上的日子有点不太好过哎,不过这个还能暂时容忍,倒是那个蛮不讲理的臭皇上好难对付,动不动就发脾气让她禁闭… 好在他身边美男多多,虽然不能一一接近,可是养眼也行,特别是她穿越来后第一个遇见的美男…可惜上天好像故意作弄她,原来美男的背后都有一个个不为人知的……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逃爱新娘有人疼:不承天子恩(完) 从没想过有一天她方青雅也能穿越,而且穿到古代后,发现她不是什么小姐,更不是什么公主,而是像武林外传里的佟湘玉一般是个老板娘!嘿嘿,当老板娘好,自己赚钱自己花,自己开店自己经营! 这生活岂是逍遥二字可以概括的。 不过千万别误会,她可没佟湘玉那么抠门,而且还死缠人家‘白展堂’。这次倒过来了,是有人甘愿做他的‘跑堂白展堂’,意欲虏获美女老板心。 而且啊个个是美男哟…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踢了皇上嫁将军(完) “你是朕的女人,今天怎能跟朕的大将军成亲?” “我是你的女人?真是好笑!你问问在场的有哪个人识得我是你的人,别忘了你的那些女人都在后宫里待着呢,别以为你是皇上就了不起!就可以对我欲加之罪!” “女人,朕会让你后悔的!” “皇上慢走,不送!” 第251章 每次都这样 “大嫂何出此言呢?”叶美荷不满的嘟了嘟嘴,“我收拾人,我哪里会啊?不过是想给大嫂打气罢了。” 每次都这样吗? 自己一旦把事情往她身上压,她就立马还了给她! 是心虚,还是真的没胆量。 不,不可能是没胆量。 娇儿可是她害的。 没有胆子哪里敢害人!她不能低估了这个叶美荷的智商。 “我想延城也不是故意要跟他们一样冤枉我的,也许这里面有什么误会!”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帮他说话!” 肖月红不满的摇了摇头,“我说三妹啊三妹,你可不能老这样惯着三弟,要不然,他该把尾巴翘到天上去了。 到那时,他眼里还能有你吗?” 孙彩衣听到这不禁垂下了头去,“那就听大嫂的就是。你们爱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我不干涉。” “这就对了。他对你的不信任本就错了,怎么能让他错下去呢?走,我们回邀月轩!” 扶着孙彩衣,几人走出了凌乱不堪的柴房。 邀月轩。 裴延城没有在,邀月轩里,也就烟雨待着,一看孙彩衣回来,高兴的眼泪都掉了下来。 “三少奶奶!” “烟雨。” 两人拥抱在一起,看得肖月红心里发酸。 看着烟雨,她好像看到娇儿,那个可以为了她什么都不顾的娇儿,已经再也回不来了。 她,绝对不会再让烟雨和孙彩衣经历一次她和娇儿之间的生离死别。 “快带三妹进去梳洗一下吧!” “是,大少奶奶!” 烟雨说着,急忙扶着孙彩衣走进去,孙彩衣不是回头来看看肖月红她们,很是欣慰。 看着他们进了房间,肖月红侧身,“二妹,你说,有人在你吃的葡萄上抹了药,我想问问,在你吃之前都有些什么人接触那些葡萄!” 说要快刀斩乱麻,她就只能步步追击。 不能再给叶美荷任何栽赃嫁祸的机会。 第252章 像三妹似的 不能再给叶美荷任何栽赃嫁祸的机会。 就好像孙彩衣小产,明明是她所为,她却转口就说是香贝心怀不轨,为了自己家的主子,对孙彩衣的孩子起了歹心。 “葡萄……” 肖月红突如其来的问话显然让叶美荷有点没反应过来,随即眸光一闪,“这葡萄都是经烟雨的手送去的我那儿。 也许,你该问问烟雨还让谁接触过!” 她可真不简单,一句话就把责任推到了烟雨身上,肖月红眸光一闪,“那烟雨送去你那儿的时候,你亲眼所见,你手底下的人就没碰过。” “我的人……大嫂,你不会怀疑是我的那些丫鬟们手脚不干净,暗地里对我使坏吧。” “我只是想问清楚一些,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你也知道我从小跟我爹办案,所以,多少知道办案的流程。 但凡一个案子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都不能轻易的放过,必须找到答案。所以,二妹要是觉得三妹冤枉的话,就烦劳告诉我。” 好一招以退为进! 叶美荷心中感叹,脸上不露声色,“大嫂既然这么说了,我当然不会有任何隐瞒,我这就回去问问那些丫头们去。” “我跟你一起去。” 既然要趁热打铁,肖月红哪里敢放纵她一个人回去。 “大嫂愿意跟着就跟着吧。”叶美荷举步离开,肖月红和娇儿走在后面,注意着她的举动。 “二妹不会怪我多管闲事吧。” “大嫂说哪里话呢。大家姐妹一场,谁也不希望发生不愉快的事情,要是大嫂能找出来给我下药的人,我一定重谢。 这裴家,我和三妹小产的事情是有发生,说不定把那个人给抓出来,以后就可以安安心心的生下孩子了。 不然,我每天都提心吊胆,唯恐孩子忽然就没了,像三妹似的。” “二妹能这么想就最好了。”肖月红走过去搀着她的手,“虽然我不曾为人母,但也知道做母亲不容易。 第253章 多出了一倍 “二妹能这么想就最好了。”肖月红走过去搀着她的手,“虽然我不曾为人母,但也知道做母亲不容易。 二妹,以后啊多走动一下,这对生产的时候有帮助。” “嗯,我会的,” 叶美荷摸着自己的肚子,笑盈盈的。 三人一齐来到庭院里,叶美荷把屋子里所有的丫鬟都叫了出来,有七八个之多,肖月红看着只觉奇怪, “不是每个房都是个丫头嘛,这么二妹这里竟多出了一倍。” “唉,都是爹娘安排过来的。我也没想要这么多,他们说多个人多个照应,就怕孩子出事,所以就… 你懂的。裴家人丁单薄,所以对我这个孩子格外重视,要是大嫂你也能怀上,肯定跟我一样。” 这倒是个值得一信的理由。 “这样的话,那就更难断定,烟雨送过来的葡萄会没人碰过了。毕竟还有四个,二妹对她们并不熟悉。” “那是。” 叶美荷说着,看向旁边四个新来的丫头,“你们都给我过来,大少奶奶有话跟你们说。” 丫鬟们应了一声,急忙走了过来,“奴婢见过大少奶奶。” “都起来吧,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没事过来看看你们,你们应该听说了三少奶奶被怀疑对二少奶奶下药的事情。 所以我就是问问你们,那天,三少奶奶的丫头烟雨把葡萄送来的时候,是谁先接手的。” “葡萄是昨晚送来的…好像是小蝶。”其中一个丫鬟说着,看向了旁边站着的丫头。 肖月红走过去,“小蝶,是你第一个接手的吗?” 小蝶点头,“我是从烟雨那儿接手的,应该是第一个。” “那之后呢,你交给了谁?”肖月红淡淡的问。 “静儿!” “静儿,她在哪儿?” 小蝶伸手指了指旁边不远处的丫头,肖月红循着走过去,“静儿,你是从小蝶那儿接手的吗?” 静儿点头。 第254章 故布疑阵 小蝶伸手指了指旁边不远处的丫头,肖月红循着走过去,“静儿,你是从小蝶那儿接手的吗?” 静儿点头。 肖月红微微一笑,“那你之后呢,是谁接的手?” 比起叶美荷残害裴家人的事情,要查出是谁在葡萄上下药,应该是相对最容易的事情。 “之后,我就给了二少奶奶了。当时二少奶奶还好吃呢。” 肖月红闻言,满意的对她们笑笑,转而走向叶美荷,悠然问:“是这样的吗,二妹?”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应该就是这样吧。” “那好!我先去看三妹!” 肖月红说着转身携着娇儿离开,叶美荷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只觉疑惑,肖月红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让她把丫头都叫了出来,就简单的问了两句,然后就不了了之,这像是来查案的么? 倒像是耍人玩的。 可是,肖月红可不是没事耍人玩的人。 她这一招一定有妙处。 会是什么呢? 叶美荷皱起眉头,转身,叫那些聚集到一起的丫头各自散了,也就走进房去。 她要好好的想想,接下来怎么应付肖月红。 她,好像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 那么,她是否要先下手为强呢? 过不了多久,她就可以报仇,现在她不能给肖月红任何的机会反扑。 “爹娘,女儿一定会让你们死得瞑目的。” ********************************************************************************************* 去邀月轩的路上,肖月红和娇儿的身影在错综复杂的假山里若隐若现。 “少奶奶,奴婢不懂,您刚才什么也没弄明白,怎么就出来了?万一叶美荷想到了法子遮掩这件事,三少奶奶岂不还是要受冤枉?” “这你就不懂了吧。”肖月红站住脚步,侧头看她,笑的坦然,“我本来也没想查这案子!” 第255章 裴延诺的秘密1 “这你就不懂了吧。”肖月红站住脚步,侧头看她,笑的坦然,“我本来也没想查这案子!” “那您…”不是去了叶美荷那里? 既然不是查案又是为了什么而去? “我是故意的。现在她既然敢对三妹下手,就意味着她的部署已经够周密了,不会轻易被任何人发现。 我就是要让她知道,我在怀疑她,好打乱她的计划,让她把矛头对向我,重新部署一切。只要这样,我才有机会。” “那少奶奶的处境不是很危险?”娇儿担心的望着她,毕竟那个叶美荷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 “小姐,其实我们不必淌这浑水的。” “可是,你觉得我逃得过吗?”肖月红脸上掠过一丝惆怅。 娇儿点头,“当然啊,小姐是尚书府的千金,只要你不干涉她,她也不会对付你啊。” “不!她会对付我的。 因为我也是裴家的人,这里是我的家,有我的亲人,还有我的相公,我怎么能不管?而且我还是裴家的大少奶奶,如果她是为了以后在裴家的地位,那么,她必须挤兑我。” “小姐,我发现你这次回来有点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你开心在乎大少爷了,要我说,你跟大少爷和好,是最明智的一件事。” “是嘛?你这丫头就知道捡好的说。” “奴婢也是为小姐着想,大少爷的为人本就不差,这一次都是因为纳了妾,小姐才会反感。 不过奴婢很好奇,小姐是怎么又和大少爷和好的?” 娇儿说着满含期待的望着她,肖月红伸手戳了一下她的额头,“这个可不能跟你说。” “跟我去个地方吧。” “哪儿?” “苏妙言!” “小姐你真的打算管这件事情了?”娇儿眸中掠过一丝担忧,“其实奴婢觉得这件事有点复杂。” 肖月红闻言一怔,“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第256章 裴延诺的秘密2 “小姐你真的打算管这件事情了?”娇儿眸中掠过一丝担忧,“其实奴婢觉得这件事有点复杂。”恐怕管起来不是那么容易的。 肖月红闻言一怔,“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娇儿想了想点头,“你不在的时候,我打听了一些关于苏妙言的事情,很多人都说她跟当初二老爷的夫人很像。 而且,有人怀疑是大少爷公报私仇,暗地里陷害了苏妙言,让她背负偷情的骂名,把她送进大牢的。 不然,大少爷之后也不会对她的事情不闻不问。” “你说是延诺公报私仇?” 裴延诺跟苏妙言有什么仇?既然有仇,当初为何还要娶她,让她怀上自己的孩子? 这有点说不过去吧!肖月红不由万分疑惑的望着娇儿,“我知道你因为延诺纳妾的关系,对延诺没什么好感,但这话可不能乱说。” “月红,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一定要相信我!” 裴延诺的话蓦地在耳边响起,肖月红眸光一闪,心中不由更加疑惑,拉了娇儿的手, “跟我去冷阁,把一切都告诉我。” 娇儿点头,也知道这里不是什么说话的好地方,特别是极其隐秘的事情就更加不能随便被人听去。 冷阁。 关上门,肖月红拉着娇儿进了内室。 “告诉我,你到底都查到了些什么?” “小姐,有件事,我真的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你,你最好有点准备,因为我知道的时候也很意外。” “是什么事,说吧,我可以承受。” 在裴家,她也没有多少不知道的事情。 “听这里的老人说,原来大少爷并不是裴夫人的亲生儿子。” “……”肖月红愣在当场,只觉被人敲了一棒,脑子里有过刹那的空白,“这事……可信吗?” 娇儿用力点头,“这种事情,奴婢哪里敢道听途说。我问过在裴家待得最久的下人,才确认了这件事。 第257章 裴延诺的秘密3 娇儿用力点头,“这种事情,奴婢哪里敢道听途说。我问过在裴家待得最久的下人,才确认了这件事。 当初大少爷出生的时候,现在的裴夫人并不是夫人,而是小妾。后来大少爷的娘病逝,裴老爷才扶正了现在的裴夫人。” “那你说延诺跟苏妙言有仇,这仇从何而来?”听上去,这根本就跟苏妙言没有关系啊。 “这就说来话长了。听这里的人说,大少爷的娘不是单纯的病逝,而是有人在从中迫害。” 不是吧,这里面居然也有疑团,“是为了什么?钱财还是名分地位?” 娇儿摇头,“这个,我问了很多人,他们都说不清楚,因为迫害秦瑶的人,不是裴老爷身边的人,而是二老爷的夫人。” “二奶奶?” 听到这,肖月红忽然明白了什么,“苏妙言跟二奶奶很像,延诺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要对付苏妙言。 因为当初是二奶奶害死了他的娘。” “我也是这么想。” 做梦也想不到,在这里面还有这样离奇的过程,“难怪延诺跟裴夫人的关系一直都是客客气气的。 远远没有延城和延庆跟裴夫人来的亲切。 原来他们不是亲母子。” “所以说,大少爷这一次,一定是认定苏妙言跟二奶奶有关系,所以阴谋陷害她!” “真的是延诺陷害她,她就没有任何的不对?”任何的可能都是值得怀疑的,万一是苏妙言做了什么对不起裴延诺的也说话不定。 “我查过苏妙言。她的确是一个孤女,在没嫁给大少爷之前,是一个戏子,七岁那年就被芙蓉戏班的班主买了去,然后辗转过了十多年,苏妙言来到了这里。” “戏子?”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苏妙言的身份,很是惊讶。 “听说大少爷当初是在她唱那出《贵妃醉酒》的时候认识的苏妙言。” “延诺还喜欢听戏?”她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第258章 裴延诺的秘密4 “听说大少爷当初是在她唱那出《贵妃醉酒》的时候认识的苏妙言。” “延诺还喜欢听戏?”她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小姐,你呀,说起来对大少爷的了解还真是太少了。大少爷的娘,以前最爱的一件事,就是听戏。 据说她还活着的时候,裴家每年但凡过节过寿什么的,都会请戏班子的人过来唱戏。” “是这样吗?”肖月红眸光稍黯,真的没想到原来在裴延诺的背后还隐藏着这样的秘密。、 而那个男人从来都没提起过。 “小姐,我觉得,大少爷不可能让苏妙言怀上他的孩子的,所以,他应该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恶,没有背叛过你。” 跟自己的仇人,怎么可能发生那种亲密的关系? “那这么说的话,那苏妙言的孩子是怎么回事?”莫非是那孩子自己钻到苏妙言的肚子里的? “小姐!” 娇儿不满的看着她,“那孩子肯定不是大少爷的,说不好,是苏妙言还是戏子的时候怀上的。 谁说要让苏妙言怀上孩子就只能是大少爷。” 明明看着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可一到关键时刻竟会问出这么明显的问题。 “难道你一定要大少爷背叛了才舒服吗?” “我…”她当然不希望啊,只是,心里有点不舒服,“他为什么不主动告诉我这些?” 如果早一点知道这一切,她根本不会跟他斗气。 或许还能开导开到他,毕竟蓄谋害人是有罪的,他这样不管不顾的为了报仇,会害了自己。 “有些事,男人跟女人不一样,不是什么事都拿出来跟人说的。”娇儿低头嘀咕着,肖月红听了,不由垂下头, “清影,我这个妻子做的是不是很失职?” “这也怪不得你。在裴家,很多不知情的人都觉得大少爷是裴夫人的儿子,你不知道也正常。 只是,以后不要什么都不知道就跟姑爷闹脾气才好。大少爷不告诉你,肯定是有原因的。” 第259章 赶走肖月红 “这也怪不得你。在裴家,很多不知情的人都觉得大少爷是裴夫人的儿子,你不知道也正常。 只是,以后不要什么都不知道就跟姑爷闹脾气才好。大少爷不告诉你,肯定是有原因的。” 肖月红想了会儿,点头,“走吧,跟我回静园。” *********************************************************************************************************** 回到静园,裴延诺躺在床上,闭上眼想睡觉,可惜,辗转反侧了半天也睡不着。 明明回来的时候,特别想睡觉。 可是当他躺在床上的时候,竟全无睡意了。 怎么回事? 是因为没有肖月红在身边吗? 看着空空的身侧,看看空空的房间,他的眼前不由呈现出跟肖月红在一起的一幕幕。 昨晚…他真的很开心。 知道肖月红还喜欢他,还在乎他,他觉得松了口气。 “哟,大哥,大白天的时候睡什么觉啊。” 听到声音,裴延诺不由从床上坐起来,看着跟他说话的人,有点意外,“二妹!” 做梦也想不到她会来找他! 从床上下来,裴延诺拿了屏风上的长袍穿上,“二妹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没事,就不能来吗?” 叶美荷不请自坐。 裴延诺轻咳两声,没见着她后面有人跟着,奇道:“你这样一个人单独来找我,是不是太不合适了? 万一被那些仆人们撞见可不好。” 叶美荷悠然一笑,“哪儿不合适?看见又怎样?裴延诺,我帮你找到了苏妙言,你还欠我一个人情,你还记得吗?” “你过来就是要我还人情的吗?”裴延诺在她对面坐下来,伸手将脖子里的一头长发捋到脑后, “你还真的找我有事。” “对!”叶美荷答得干脆。 “可我想,你会故意把苏妙言的事情告诉我,应该也是有目的的,这样吧,你告诉我你的目的,我就还你这个人情。” 第260章 不要过分的不留余地 “可我想,你会故意把苏妙言的事情告诉我,应该也是有目的的,这样吧,你告诉我你的目的,我就还你这个人情。” 从她间接的告诉他苏妙言在哪儿的事情时,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背地里肯定是下了功夫的, “不要告诉我你只是想帮我。” 他不接受任何人无缘无故的帮忙。 也不相信会有人无缘无故的会帮助别人,特别是他杀母之仇这样隐秘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几个人知道,可她居然就知道了,而且还帮他! “呵呵,我能有什么目的,我只是知道大哥一直在暗地里打听二奶奶的事情,可惜这些年一直音信全无,我告诉你苏妙言的事情只是想帮你,没想到你这么狠,一开始就设局迷惑她,让她有了你的孩子,嫁给了你做妾,甚至,你还诬陷她跟人私通,最后把她送进了大牢。 我知道你这是在报仇,但是…做人也不要过分的不留余地,苏妙言也不是你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听出她话里有话,裴延诺也不拐弯抹角,“你来,到底想告诉我些什么?” “把肖月红赶出裴家!”叶美荷说的坚决。 “什么!”裴延诺惊得起身,“你…你要我赶月红走?” “是,我要她离开裴家。” “可她是大少奶奶,是我的女人,你觉得,我会听你的话吗?”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想控制他的一举一动? “会的,一定会!” 叶美荷起身,眸光淡淡的扫过屋子的每一个角落,“相信大哥你不会希望裴家所有人都知道,苏妙言不是因为与人私通,而是你在背后陷害她,操纵这一切吧。 要知道,你这样跟谋财害命没有区别,是要进牢房的。” “你威胁我?” 裴延诺横眉冷对,眸中流露一丝危险的气息。 “威胁?我怎么敢?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个女人比起你的杀母之仇应该屈居第二吧。 第261章 为了死人报仇2 “威胁?我怎么敢?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个女人比起你的杀母之仇应该屈居第二啊。 既然是第二,暂时的放弃又能怎么样? 没人说,你不可以重新捡回来啊。 我知道,大嫂一直对你有情有义,这一次你们眼看着关系好了起来,你很难再让她离开你,可是不要忘了,她父亲是做官的,而她又天生爱管闲事,难保有一天会查出些什么来,到那时,你我都逃不掉。” “你也逃不掉?这话怎么说?难道你也做了什么所有人不知道的事情?”裴延诺眸光敏锐的望着她光洁的侧脸, “我想你应该告诉我吧。” 叶美荷也不避讳,对他点头,“是,我是做了很多人不知道的事情,但我们现在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要想活命必须上下一心,你觉得呢?” 她比想对付肖月红,因为她还没笨到要与官府的人为敌。 不管肖老爷现在对肖月红的态度是什么样的,但她到底是他的独生女儿,她有事,肖老爷怎会坐视不管! 相比起肖月红,肖老爷可是一只老狐狸。 轻易的,她不敢跟他有任何的交集。 “我是堂堂七尺男儿,敢作敢当,如果你怕死的话,我也没办法,既然我想为我娘报仇,就知道结果是什么。” 他算是豁出去了。 叶美荷闻言一怔,“所以,你不会照我说的做!要为了一个死人报仇,牺牲自己的自由?” “请你放尊重一点,那是我娘,不是什么死人!”说话间,裴延诺看她的眸中露出一抹狠厉的光芒, “我愿意。” “我看你是愚不可及!” “是不是愚不可及,我心里清楚,只是你…我很好奇,你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那么忌讳月红?” 想到这,他只能说,也许她也是在往一条错误的道路上走吧,所以才会害怕像肖月红查出什么。 “你都不跟我合作了,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 第262章 那是想你想的 想到这,他只能说,也许她也是在往一条错误的道路上走吧,所以才会害怕像肖月红查出什么。 “你都不跟我合作了,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 “你就不怕我吗?也许我也会偶尔多管闲事,从你身上查出些什么!” “呵,你是想叫我收手嘛?” “不,我只是想说,你要是敢伤害我裴家的人,我是不会放过你的。其他的,你做什么都可以。” “哦,你就那么自信,你可以保护裴家的所有人!” “我不是自信,而是必须。” “好吧,那就算我白来了。不过,我会让你后悔今天所说的话。”叶美荷说完就走,裴延诺看着,眸光悠长, “她到底在干什么?” 会忌讳肖月红一定是有原因的。 要赶走肖月红,那一定是有不得已的理由… 看她和肖月红的关系一直很不错,他觉得很纳闷,为什么她会提出要他赶走肖月红的要求! 这太诡异了。 是月红有什么地方得罪她了吗? 还是她在裴家做了什么心虚的事情,怕肖玉红查到! 想着,他走到椅子上坐下,伸手拿了茶壶给自己斟了茶,才刚喝了一口就看到肖月红和娇儿走了进来。 “你回来了!” “嗯”肖月红点头朝他走过去,“你怎么没睡?”还以为他早就睡着了呢,没想到他居然坐着在喝茶。 “我已经睡够了,所以就起来了。” “是吗?”肖月红刚抬眼看着他的脸,“不过我看你的脸色还是不怎么好看,应该没睡好吧!“ 裴延诺摇头,“哪有的事,那是想你想的。” 起身看着她,他知道这个女人其实对任何人都没有威胁,她只是想搞清楚一些事才要去查清楚的,而不是想对付谁。 “你…” 肖月红听了羞红了脸,旁边的娇儿不由捂嘴偷笑,“大少爷,大少奶奶,你们说话吧,奴婢先出去了。” 第263章 我都知道了 肖月红听了羞红了脸,旁边的娇儿不由捂嘴偷笑,眉开眼笑的问:“大少爷,大少奶奶,你们说话吧,奴婢先出去了。” “出去吧!” 裴延诺笑说,拉起肖月红的手,眸光温柔,“累不累,早上回来就一直忙事情,也没见你休息。” “我不累!” 有他这样贴心的关怀,肖月红只觉心头一暖,就算累死有他这句话也值了,“延诺,你这段时间应该过得很辛苦吧。” 一方面要遏止自己对她的感情,故作冷淡,一方面还要跟自己的‘仇人’强颜欢笑的在一起拜堂成亲… 不管自己对他有怎样的误解,他一概不解释,不辩解,任凭自己气他,恼他… 她应该给他制造了许多困扰才对。 “我不辛苦,一点都不辛苦,只是你,查事情应该查的很辛苦吧。”明明自己知道的事情,却不告诉她,让她发愁的查来查去,到处奔波。 “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是什么事!我记得你在树林的时候就说过,有时间会告诉我一切,你到底想说什么?” 会是秦瑶的事情吗? “苏妙言的事情,我一直欠你一个解释。其实,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跟她在一起,就算跟她在一起那也是有目的的。” 听到这,肖月红心中一宽,他果然是要说这件事了。 “也许说出来,你会觉得很难相信,我接近她只是为了报仇。” “延诺,我知道你对你娘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可是,苏妙言是苏妙言,二奶奶是二奶奶,你不应该因为她们长得像的关系,就混淆了这两个人的身份。还是你娘的是二奶奶,跟苏妙言无关。 延诺,听我说,放过苏妙言,她是无辜的。放过她也等于放过你自己,你没必要因为二奶奶的错误而毁了你自己。” 听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裴延诺只觉意外,“你…你都知道了?” “是刚才听清影说的。” 第264章 难怪…… 延诺,听我说,放过苏妙言,她是无辜的。放过她也等于放过你自己,你没必要因为二奶奶的错误而毁了你自己。” 听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裴延诺只觉意外,困惑的问:“你…你都知道了?” “是刚才听清影说的。” “清影?” 这个名字好熟悉,裴延诺顿觉眼前一亮,“那个丫头不是远嫁去了苏城,怎么,又回来了吗?”而且还知道了他的秘密? 肖月红点头,“是我叫她回来的,因为我需要她的帮忙,非常非常的需要。”若非情势所逼,她也不会让清影回来。 “发生什么事了?”她会叫清影回来,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还记的自己没跟她成亲之前,清影是她的贴身丫头,后来经肖老爷介绍嫁给了一个商人。 平常时候,肖月红都会跟她有联系。 通过书信,聊聊家常什么的。 这一次,她会把清影叫回来,只能说有很重要的事情。 “延诺,我知道我为什么叫她回来吗?” 既然他已经跟他坦白,那么自己也不该有隐瞒了。 裴延诺摇头。 “因为她会易容术,她能变成娇儿的样子留在我身边,让我欺骗自己说,娇儿还活着。” “你的意思…”娇儿已经死了吗? 裴延诺只觉吃惊。 肖月红眸光稍黯的点头。 “娇儿死了,就是在我昏倒的那一天死的,香贝已经告诉了我,是叶美荷害的。延诺。我希望你能帮我。 叶美荷先是害死了娇儿,现在又害的三妹失去了孩子,还被诬陷对她下药,我真的不知道她接下去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延诺,我们不可以让裴家出事的。” 知道娇儿死了已经是叫人大吃一惊的事情,没想到孙彩衣的孩子小产也跟叶美荷有关系… “难怪……” “难怪什么?”肖月红瞧他眸光悠长的看向前方,似是在想什么一样皱起了眉头,不由急道: 第265章 小看了那个女人 “难怪……” “难怪什么?”肖月红瞧他眸光悠长的看向前方,似是在想什么一样皱起了眉头,不由急道: “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我……”低头看她,裴延诺冷沉着脸,语气意味深长,“难怪裴家几年来一直没有子嗣。莫非跟她有关系?” 肖月红听了点头,“也不是不可能。不过她现在也怀上了孩子,难道她会害死自己的孩子么?” 好歹,她的孩子是她身上的肉。 也是裴家的后代,这是毋庸置疑的。 “会的。”裴延诺说的坚定,“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她也曾小产过两次。” “小产两次?都是她自己…” 肖月红诧异的望着他,只觉难以置信,“会不会是因为别的原因,我们也不能把她的第一次说成一直是她。 也许可能是有别的人在背后使坏!” 毕竟那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叶美荷怎么舍得? “也许,从一开始我就小看了那个女人。” “怎么…”听他的话好像跟叶美荷的接触并不少,“能说的详细一点吗?我想知道。” 现在她最需要做的就是更多的了解叶美荷的人。 “月红,娇儿为什么会被她给……”同时的裴延诺也许知道叶美荷都干了些什么,听叶美荷刚才的口气,好想是不会善罢甘休。 “我那天叫娇儿去跟踪她,看看香贝在娘面前冤枉我的事情,是不是跟叶美荷有关。 可惜,娇儿行踪被发现,叶美荷只好杀人灭口。说起来,都是我太过大意了。” “她已经对你动手了?”知道裴夫人冤枉过肖月红,但他却不知道这里面原来是有人在故意陷害。 “她在娘面前陷害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知道她一定背地里在算计着裴家的每一个人。 而三妹只是一个开始。” “她真要害裴家的人…”裴延诺凝眉,“为什么呢?” 第266章 跟林黛玉似的多愁善感 “她真要害裴家的人…”裴延诺凝眉,只觉难以置信,“为什么呢?” 她想不到叶美荷为什么要这么做,到底她也是裴家人,“是三妹跟她之间有什么过节吗?” “延诺,你先告诉我,我跟二妹之间有过节吗?” 毕竟叶美荷现在可是连她都想对付。 裴延诺凝神看她,摇头,“我看她对你笑呵呵的样子,不像是对你有什么意见和不对付。” 她们是妯娌,从来没听说她们有吵架什么的,何来过节? “不,她那是笑里藏刀。她害死了我的娇儿,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她现在看够了叶美荷那副笑面虎的模样。 乃至一想起来就觉得恶心,就觉得生气。 “我知道娇儿是你嫁来裴家之后跟她最亲密的丫头,你会想要为她报仇,我完全理解,但是月红,让我帮你。 裴家是我的家,是我们的家,我不希望发生什么天灾人祸。如果真是叶美荷在背后捣鬼,我不会轻饶了她。” “那好,延诺你先告诉我一件事。你比我先认识叶美荷,在你眼里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在二弟没娶她之前,可有听说过什么传闻没有?” 迎着肖月红满含期待的目光,裴延诺抬眼看向她身后的某个虚空,“我记得,叶美荷刚进门那会儿,一直就这样对每个人都摆着一副笑脸,可能大家都觉得她的笑容亲切好看,所以没多久,叶美荷就跟裴家的仆人们混熟了。 说起来,她应该也算是个娇俏可爱的女人。 不过说起传闻的话,还真有一点很奇怪,在二弟没娶叶美荷之前,二弟曾担心跟叶美荷性格不合,让我帮忙去打听一下关于叶美荷的为人。 你猜,我打听到了什么?” 瞧他一副神色冷定的样子,肖月红急道:“打听到什么了?” “听说这个叶家小姐根本就是个病秧子,成天与药罐为伴,又跟林黛玉似的多愁善感。 第267章 藏着可怕的脸 “听说这个叶家小姐根本就是个病秧子,成天与药罐为伴,又跟林黛玉似的多愁善感。 但是她才华横倒是真的,曾在家乡小有名气,可就是她病了之后鲜少露面,人们也就慢慢的遗忘了。” 这一点倒是跟费若吉所告诉她的一般无二,可她不得不装作不知,“病秧子?看叶美荷现在的样子哪里像是有病! 延诺,你还知道了些什么,赶紧说给我听。” “她现在的确不像是有病。延庆之前还一直担心,自己娶了个体弱多病的女人,以后少不了麻烦,但是裴家和叶家是世家,两家定亲早有先例,所以爹娘根本不会毁婚。 正在延庆准备逃婚的时候,叶家老爷派人传来消息,说是他家小姐的病已经好了。 我们问他是怎么好的,他只说他家老爷请了名医诊治,这才好了。” “名医?” 在费若吉告诉她的事情里,似乎并没有提到这一点,只是说叶美荷的病是忽然就好了。 当然,也许是费若吉还查的不够详尽,所以才没有提到,不像裴延诺这个当事人知道的清楚。 “所以后来二弟娶了叶美荷回来,自此相亲相爱。” 裴延诺点头,嘴角不由牵出一丝浅笑,“当时不知道的人都说我们家延庆是有福之人,就算新娘子有病跟着他也就好了。” “延诺,你知道易容术吗?” 肖月红走到旁边的榆木椅上坐下的时候,抬头看他,脸色深沉。 “清影不就是个易容高手!”易容,他裴延诺自然是知道的。 “她的确是易容高手。但裴家还有一个会易容术的人。” 裴延诺闻言一惊,“还有会易容术的?谁?” “我不知道说出来你会不会信,但我信,因为这是娇儿给我的线索。在她临死前,她好像看到过叶美荷的真面目。 而且香贝也证实了,在叶美荷美丽的外表下的确还藏着一张可怕的脸。” 第268章 不如放过她吧 而且香贝也证实了,在叶美荷美丽的外表下的确还藏着一张可怕的脸。” “你说叶美荷是易容的?” 裴延诺意外的望着她,“这怎么可能呢?她本来就是叶美荷,为什么还要易容,难道她…” 听他戛然而止的话,肖月红对他肯定的点头,“你跟我想的一样,我怀疑她根本不是叶小姐。 你刚才也说了,叶小姐体弱多病,是个病秧子。 明明已经病了很多年没有好,怎么忽然就好了起来? 难道叶家之前没有找到名医,却在她出嫁之前就找到了妙手回春的名医,你不觉得太巧了吗?” “可是说她不是叶美荷,那么她是谁?单凭娇儿和香贝的话,也不能证明她不是啊。” “她是谁,我真的一点头绪都没有,可她一定不是叶美荷。 诬陷我,害的三妹小产…这种事情如果她真的把我们当一家人,她做得出来么?” “打从她嫁进来,我们裴家一直对她不错,裴叶两家在生意上也经常来往,按理说,她不该有陷害你们的动机。 可说她不是叶美荷,真的很不可思议。” 他做梦也不敢想象,嫁进来两年的叶美荷,却不是叶家小姐! 瞧他垂头冥思的样子,肖月红不由起身走过去,“是不是,其实很简单,只要我们找机会看出她脸上的破绽,也许,一切就都浮出水面了。 娇儿说,她脸上有烧伤,我怎么也想不清楚,那烧伤会是怎么来的,会不会是她故意易容成的那样,混淆视听? 延诺,其实我比你还害怕。 如果她嫁进裴家是带着某个不为人知的目的,那么…裴家的以后真的不堪设想。” “所以,月红,我必须帮你。” “帮是其次,最重要的,还是你自己。延诺,为了报仇,你至今还让苏妙言待在狱中。 我知道你跟程大人有些交情,既然苏妙言的孩子不是你的,你有陷害她在先,不如…你还是放过她吧。 第269章 计划行事 我知道你跟程大人有些交情,既然苏妙言的孩子不是你的,你又陷害她在先,不如…你还是放过她吧。 她的身世也怪可怜的。 虽然娘她死得早,死的冤枉,但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当初的孰是孰非有几人清楚? 你清楚吗?” “我当时才两岁,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要不是跟在我娘身边的贴身丫头告诉我当年的事情,我做梦也想不到我娘是被人冤枉致死。” 看他说到这,神情悲愤,双拳紧握,肖月红不由伸手拉起他的手,眸光柔和的看他, “延诺,放下吧。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就让它过去。 苏妙言是苏妙言,二奶奶是二奶奶,就算你报了仇又能怎么样?苏妙言跟当年的事情无关! 你不该把自己的仇恨加诸在一个无辜的女人身上。” “可我娘她……” 肖月红听到这伸手掩住他的唇,“我答应你,等到叶美荷的事情过去,就陪你查清楚当年的事情,还你娘一个公道,好吗? 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查清楚叶美荷。” 拉住她的手,迎着她诚挚的目光,裴延诺点头,“我明天就去县衙,把苏妙言的事情解决。 可是月红,你要答应我,所有事情都必须跟我说,咱们计划行事,不要冲动妄为。” “我明白。在你还没解决苏妙言的事情之前,我会按兵不动。” “这就好。” 握紧她的手放在胸口,他用力将她揽到怀中,“其实,我一直想跟你说这件事了,可是我怕你担心,怕你不理解,所以才瞒着你。 这些日子,真是苦了你了。 看你伤心,看你难过,看你憔悴的样子,我的心好疼好疼,月红,以后我再也不会瞒着你什么了。” 脸贴在他的怀里,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肖月红微微抬眼看他,“我应该早就想到你那么做是有苦衷的,而不是一味的生你的气。 第270章 琼花霜 脸贴在他的怀里,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肖月红微微抬眼看他,“我应该早就想到你那么做是有苦衷的,而不是一味的生你的气。 延诺,我发誓,我以后一定会先找到原因,然后再生你的气。” 裴延诺微微一笑,微风拂来,带来一片沁凉,他低头看她,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以后我不会再让你有生气的机会了。” 低头,一个轻吻落在她的额上,“这辈子,只要有你就够了。” ********************************************************************************************************* 竖日。 自从裴延诺离开家去了县衙,肖月红整整一天都待在静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少奶奶。” “清影,想到什么办法了没有?”坐在窗前看着窗外一池绿荷,听到娇儿的声音,肖月红不禁回头来问。 娇儿蹙眉,很是为难的说道:“这易容术本来就不容易学会,而且面皮一旦沾上也难以取下。 要想让叶美荷露出真面目,的确不容易,毕竟她不可能给我们机会去检查她的脸,除非我们能有别的办法。 但要识破易容术除了接近她,真的很难有别的法子。” “易者改变,容者容貌,这易容术虽然博大精深,但是世上万物皆有对里面,易容术怎会无懈可击?” 她就不信找不到戳破叶美荷的假面具。 “清影,能不能有一种溶剂,可以将你脸上的面皮溶解,而不伤及真人的肌肤。” 清影闻言顿觉眼前一亮,“小姐说的是琼花霜吗?” “琼花霜?”肖月红困惑的皱眉,从来听没说过这三个字,不由满含期待的望着她,“是什么?” “就是用来溶解人脸的东西。在西山,我跟师傅学艺的时候,曾听他提起过,说易容术虽然易容起来几乎微不可查,但北山有一来自苗族的人,他比任何人都擅长改变自己的容貌。” 第271章 小心,保重 “就是用来溶解人脸的东西。在西山,我跟师傅学艺的时候,曾听他提起过,说易容术虽然易容起来几乎微不可查,但北山有一来自苗族的人,他比任何人都擅长改变自己的容貌。” “苗人?” 肖月红只觉怪异极了,“苗人可信吗?”古往今来,苗人在中原就意味着恐怖。 他们不仅穿着另类,饮食另类,就连为人处世的办法也另类,轻易的,没有中原人敢跟苗人来往。 “这我就不知道了,听师傅说,琼花霜的效果就是溶解人脸上的面皮,而不会伤及真的脸。 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师傅也只是提了提,并没有告诉我别的什么,只说是十分的神奇。 他老人家也从来没见过琼花霜什么样子,更别提效果如何了。” “这么说来的话,也许这只是一个传说吧。”像琼花霜那么奇妙的东西,可不是轻易能有的。 刚才,她也只是随口说说。 自知那是不可能办到的。 肖月红想到的,娇儿自然也想到了,“不过我还是想去西山问问师傅,小姐,你看这样可好? 我去找师傅,你和少爷留在家里看着叶美荷。师傅他老人家上了岁数了,说出来的话应该是有据可依的。 我知道师傅,不是喜欢胡说八道的人。再则,琼花霜的功效的确能帮到我们,我想去试一试。” “这样倒是可以。”肖月红很是认同的点头,只要琼花霜真的有效,那么叶美荷的阴谋就可以马上戳穿, “不过,你要记得飞鸽传书告诉我你的情况。”不要出了事才好。 “事不宜迟,我这就走了。” “快去快回。”肖月红起身帮她整理了一下衣襟,眸中掠过一丝担忧,“我会等你的好消息。 小心,保重!” “放心吧小姐。” 目送她转身离开,肖月红不由回头看着窗外,发现不知何时灿烂的太阳竟被一片乌云遮挡了,天地间一片晦暗。 第272章 叶美荷的身世1 目送她转身离开,肖月红不由回头看着窗外,发现不知何时太阳竟被一片乌云遮挡了,天地间一片晦暗。 想到叶美荷,她不由觉得她就像是一片乌云,重重的压在裴家上空,不知道何时才能消散,才能飘走,她才能守得云开见日出。 如今,她尽管心里对叶美荷有千万个疑问,可她抑或是无处可查,叶美荷对于她来说,除了她的脸,几乎是无懈可击的。 毕竟她知道的线索实在太少。 “少奶奶,有个人要见你。”婢女挑开水晶帘进来的时候,对她禀告,肖月红走过去, “是谁?” “他说是费公子身边的人。” “费公子?他没有来吗?” 婢女点头,“就来一个少年,说是受费公子所托,前来找少奶奶。” “去叫他进来吧。” 没想到费若吉还能不计前嫌的派人过来找她,她心里虽然想到是为了什么事,却还有一丝怀疑。 走到八仙桌旁坐下,肖月红看着从水晶帘那头走来的少年,看他约莫十八九岁的年纪,穿着一身灰色的长袍,眉清目朗,隐约间让她觉得似曾相识。 “我们又见面了!” 没想到少年的开场白会是这么一句,肖月红自然知道,自己的确跟他见过的,“日前,拦我马车的人就是你!” “大少奶奶记性真好。”少年走过去,浅笑一记,不请自坐,“想知道我来找你是为了什么事吗?” 肖月红用力点头,有婢女进来上了茶点。 “叫她们出去吧。” 少年瞄了一眼旁边干站着的婢女,肖月红心领神会,挥手示意她们都走了出去,“你想说什么现在说吧。” “大少奶奶要查的人,我已经基本上查清楚了。相信有关叶美荷的事情,你也了解的差不多了,我也就不多说。 咱们就从柳桑说起!” “柳桑?他是谁?” 这个名字,她还是第一次听人说起。 第273章 叶美荷的身世2 咱们就从柳桑说起!” “柳桑?他是谁?” 这个名字,她还是第一次听人说起,“跟我要查的事情有关吗?” “先别问这个,先听我说。” 少年脸色凝重的放下手里喝了一口的茶盏,缓缓道:“这个柳桑原来是裴家的管家,二十年前因为裴家夫人猝死的事情,裴家老爷以办事不利把他赶了出去,从此颠沛流离。 十年前柳氏一家辗转回到了这里,利用裴夫人猝死的真相要挟裴家花大钱封口。 裴老爷自知家丑不可外扬,就任他索取。 一次两次,他都忍了,可是柳桑偏偏在那个时候迷上赌博,从裴家索取的钱财如数输了进去。 也许是想到有裴家这个金库做他赌博的后盾,所以他根本不以为意,每每输光了就到裴家要银子。 岂料,终于引来杀身之祸。” 听他的话说到这就停顿了,肖月红心绪万千,“这个柳桑跟叶美荷,不,如今裴家的二少奶奶应该跟他有关系吧。” “大少奶奶就是聪明,叶美荷非叶美荷,而是柳家的长女柳如云。” “柳如云?”肖月红吃了一惊,“果然…她是为了某种目的才进的裴家!” “这件事说起来,你们裴家也有不对,柳桑是不该拿着裴夫人的事情要挟裴家,可裴家千不该万不该,趁夜在柳家放了一把大火。 当时的柳如云才七岁,她抱着年幼的弟弟跑出了火海,却因为火势烧伤了脸。我想,她是因为这些才想对付你们裴家…” 烧伤?难怪娇儿会说她脸上有烧伤,原来… 听他欲言又止,肖月红不禁接道:“她要害我们,要为她的爹娘报仇,因为是裴家害的他们家破人亡。” “应该就是这样吧。” “如此的话,一切就都清楚了。可是…”姚听琴仍旧犹豫。 “大少奶奶还有什么话尽管问!” “你确定你查到的一切都是真的吗?” 第274章 叶美荷的身世3 “如此的话,一切就都清楚了。可是…” “大少奶奶还有什么话尽管问!” “你确定你查到的一切都是真的吗?” “难道大少奶奶连费公子都信不过?我可是费公子的好友,你要是信不过他的话,那也不必信我。” 少年说着起身离开。 肖月红看着他走远,不由起身,对他的背影急道:“不管如何都很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不必了,要谢就谢费若吉吧,是他让我帮你的。” 费若吉… 想想,还是她之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费若吉不仅没有跟她计较,而且还这样帮他。 “告诉他,这事一完,我就亲到府上拜会。” 肖月红比谁都清楚,少奶奶告诉他的事情虽然不多,却是给了她一个方向,一个走下去就能看到水落石出的方向。 她嘴角微扬,心里已有了打算。 ************************************************************************************************************************** 县衙。 从辰时就已经到了这里的裴延诺,一等就是两个时辰,此时饥肠辘辘了也必须等候在程大人的书房。 办案嘛,肯定是要花时间的。 裴延诺无奈,只好坐着等,实在坐不住了就出去走走,反正,他是必须见到程大人的。 苏妙言的事情,他承认自己做的很冲动,没有经过深思熟虑。 现在,他必须为当初的冲动做出牺牲。 只是,这个程大人可不是省油的灯啊。 他要想好对策。 “把他给我拿下!” 陡然而来的动静,惊得裴延诺抬头看去,见程大人来势汹汹,几个衙役则从四面八方的包围过来,气势汹汹。 “程大人,你可让我好等!” 裴延诺故作若无其事的瞄了瞄四周过来的衙役,“你这是干什么?纵然要欢迎我,也不必这么隆重吧!” 第275章 不必这么隆重吧 裴延诺故作若无其事的瞄了瞄四周过来的衙役,“你这是干什么?纵然要欢迎我,也不必这么隆重吧!” 居然叫了十来个衙役过来包操。 也太兴师动众了。 “欢迎?” 程大人勾唇冷笑,“本官刚才收到密报,说裴家有人故意蓄谋陷害苏姑娘,所以,对不起了,本官要请你到大牢坐一坐。” “密报?谁报的?” “这我就不能告诉裴大少爷了。”说话间程大人冲旁边的衙役们使了个眼色,衙役立时围了上去,用长剑抵在了他的脖颈边缘,“跟我们走一趟吧。” “程大人,你这是干什么?就算你收到了密报也不能这么抓我啊?我可是一大早就在等你了。 你这样让在下看不明白。” “看不明白?裴大少爷,那你就坐在大牢里想想明白吧。把他押进大牢,苏妙言一案,本官明日开审。” “是。” “程大人…” 裴延诺还想说什么,程大人却侧过身去不予理会,裴延诺无奈,不由皱起了眉头。 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个程大人这么一下子就翻脸不认人了! 发生了什么事吗? 想到出来时肖月红对自己的嘱咐,他不得不屏气凝神,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要镇定。 眼下,他是回不去裴家了。 月红一定会担心的吧。 真是做梦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只是,会是谁给了程大人密报?依着程大人这样马上就把他抓起来的举动,那密报肯定很有分量。 ********************************************************************************************************************** 裴家。 进了书房,肖月红一眼看到裴老爷正在练习书法,不经意的看到肖月红进来,不由笑道: “来,帮老夫看看,这幅王羲之的描摹有几分神似。” 第276章 还记得柳桑吗1 “来,帮老夫看看,这幅王羲之的描摹有几分神似。” 肖月红走过去,认真的看着书桌上裴老爷刚刚写好的一幅字,苍穹有力,再看看旁边放着的王羲之摹本,想了想,才开口, “飘若游浮云,矫如惊龙。王羲之的字平和自然,笔势委婉含羞,遒美健秀,爹的字比起王羲之之字,相比之下就有力的多,但在形体上似乎还稍有逊色。 不知儿媳说的可对?” 肖月红眸光诚挚的看向裴老爷时,静静的问,一直知道她的这个公公喜欢字画,从商之余练得一手好字。 今日一见还真是。 不过听说他为人正直,喜欢听真话,所以,她自然不敢夸大其词,让他觉得自己在骗他。 “你说的的确如此,老夫的字不管怎么练,比起大师王羲之还是有些差别的,也就你看得出来。” “爹,您高看了,儿媳只是略有研究。” “不过你来这里找我,不会是为了跟我研究王羲之的字的吧。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爹您取笑了。儿媳来这里只是想看看爹,怕爹在书房闷坏了。” 裴老爷笑呵呵的点了点头,满意的走到一旁端了茶盏喝茶,“这几天爹一直没有出去跟你们一起吃饭,也不知道家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既然你来,就给我说说都出了什么事了。” “娘,她没告诉您嘛?” 裴家的事情,裴老爷随着年纪大了,就通通都交给了裴夫人,但裴夫人都会把事情说给他听,怎么,这一次裴夫人都没说吗? 她不知道。 “爹,家里挺好的,您啊就每天练您的字好了,我过来真的是没什么事,就是想跟您聊聊。” “你聊点什么?” 裴老爷坐在榆木椅上,捋了捋长长的胡须。 “爹,您还记得柳桑吗?” “柳桑?”裴老爷脸色微变,但也是一秒钟的事情立刻恢复如常,“他是裴家以前的管家。 第277章 还记得柳桑吗2 “爹,您还记得柳桑吗?” “柳桑?”裴老爷闻言脸色微变,但也是一秒钟的事情立刻恢复如常,到底是千锤百炼过了,“他是裴家以前的管家。 月红,你问他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听说他做管家的时候犯了错,所以才被爹您赶走的,儿媳好奇他会做了怎样的错事竟会让爹赶他出去。” “这个吗…”裴老爷捋着胡须,欲言又止。 “这裴家上下都说爹您赏罚分明,对人厚道,儿媳自然相信爹当年一定是柳桑惹得您生气,您才赶走他的。 不过,儿媳听到一个传闻,说柳桑一家死于火海,也不知道谁那么狠心,竟下那种毒手,害得柳家家破人亡。” 听她酷似漫不经心的说了这么些话,裴老爷努力的在嘴角扯出一抹笑,起身看着面前的一扇窗,避开她的凝注, “这个柳桑自从离开裴家之后,我就跟他失去了联系,所以对他的情况不是很了解。 月红,你怎么会对他有兴趣?” 他这个儿媳从小跟他爹查案,有些小聪明小智慧,会查柳桑的事情应该不是偶然的。 她不会是知道那件事吧… “儿媳闲来无事,就听家里的老人们说起二十年前的事情,儿媳好奇,所以就过来问问爹。” “二十年前…老人?谁?” 当初可是下了死命令,谁也不能说出当年的事情,怎么,还有人不知死活的管不住自己的嘴吗? “这个…爹,您就当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吧。我不能告诉你是谁说出来的。” 她现在只想知道柳桑家的事情是否真的跟他有关。 如果当年真是裴老爷忍受不了柳桑几次三番的威胁,最后起了杀心,这也无可厚非。 但她还是觉得问个清楚才好。 到底是杀了人啊。 柳如云这一次为了报仇,深入到裴家,估计此时此刻对裴家的事情早就了然于胸,她在暗,自己在明,打起来,肖月红根本没有胜算。 接下去会做些什么,已经呼之欲出了。 第278章 还记得柳桑吗3 柳如云这一次为了报仇,深入到裴家,估计此时此刻对裴家的事情早就了然于胸,她在暗,自己在明,打起来,肖月红根本没有胜算。 然而她接下去会做些什么,已经呼之欲出了。 “月红,你到底想从爹这里知道些什么?”裴老爷回头看她,脸色凝重,眸中透着一丝冷定,“说吧,爹一定言无不尽。” “爹,我想知道,柳桑一家的死,是不是跟您有关。也许儿媳这么问,您会觉得唐突,可是我真的想知道。” 虽然说费若吉的人给了她一个方向,但她必须知道这个方向是对的还是错误的。 在这个时候,她已经没有机会去尝试了。 她必须赶在叶美荷动手之前必须搞清楚这里面的一切。 “这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当初,面对柳桑的要挟,我的确想过要杀了他以绝后患,但是,爹知道,杀人是要偿命的,所以他每次需要的银两,我都会给他。 好在他还没有到贪得无厌的地步,每次要的数量都是固定的,所以我每次都先准备好了,只多不少。 后来,他来了三四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了。我以为他是改邪归正了,就没有理会。 久而久之,你不提我都忘记了。” “是这样吗?” 柳家的那场火,跟裴老爷无关? “难道你觉得我会杀人放火?” 肖月红闻言大惊,急忙冲他摇头,“儿媳不敢。裴家家大业大,柳桑要的银两比起来根本微不足道。 爹您犯不着跟柳桑一般见识,所以儿媳相信您。” “那你能告诉我,到底为什么要问爹这些吗?看得出来,你脸色不好,是不是有心事。 或者是在延诺那儿受了委屈?” 肖月红闻言摇头,浅浅一笑,“没有。爹,我先走了。” 自从将生意上的事情交给裴家三兄弟之后,裴老爷就一心在家休养,练书法了,她不想打扰他这样平静的生活,说出那一切。 第279章 找人也不让进 叶美荷的事情,就让她和裴延诺一起解决好了。 他们长大了,也是时候试着自己去解决一些事情了,老是靠着长辈们,只会显得没有用处。 再则,以后的日子,他们必须自己过,没有人可以帮忙。 从书房出来,肖月红径直回了静园,看天边晚霞满天,没见裴延诺从衙门回来,她不由叫了家丁出去找找。 都出去一整天了,裴延诺早该回来了。 可都傍晚时分,他还没踪影。 肖月红有些担心。 想到过裴延诺有可能从衙门出来过了,只是店铺里有些事情要忙才没回来,但她没想到晚饭过后,裴延诺还是没有回来。 而派去衙门找他的人,也迟迟未归。 走在花厅里,微弱的烛光映照在她的脸上,如抹了胭脂,平添几分红润,肖月红不安的双手紧握,来回踱步,不时看看天边升起来的一轮皓月。 不知道裴延诺在干什么。 不是说过,从衙门出来一定要给她个信嘛,可一天下来,他居然音信全无。 也许她应该出去找找他的。 想着,她举步离开,早上的时候,她就说要跟他一起去见程大人,是他不让…说什么他可以自己解决。 然而一天了…… 还没回家。 想着,她不由加快脚步往前走去。 “大少奶奶!” 刚要转过走廊转角,派出去的家丁小浪急匆匆的走了过来,一见她急忙叫了起来。 “大少爷呢?” 没见他身后有人,肖月红心头一紧。 “不好了大少奶奶,听衙门的人说,大少爷被抓起来了!” “什么?”肖月红大吃一惊,“被抓了?怎么会……” 明明他是去解决问题的,现在怎么会被抓了起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小浪苦恼的皱眉,“小的也是听说的,小的到了衙门口,衙役根本不让进,所以就…” “不让进?这个程大人想干什么?” 找人还不让进? 第280章 是谁在背后 找人还不让进? 就算他要抓了裴延诺,总该说个清楚吧。 不,她现在不能乱。 “大少奶奶,小的还听说,是有人给了程大人密报,是大少爷陷害了苏姨娘,所以才被抓的。 明日,程大人要开堂会审,说不好会定大少爷的罪!” “密报?”怎么无端的就冒出密报的事情?裴延诺今天要去衙门,根本没几个人知道。 怎么这么巧,在这个时候有人给了程大人密报? “有听说,是谁吗?” 小浪摇头。 “不要把这件事告诉老爷夫人,下去吧。” 看着小浪转身离开,肖月红闭了闭眼,万万想不到,自己叫裴延诺去衙门解决问题,反而出了新的问题。 是她错了吗? 她只是不想让裴延诺诬陷苏妙言的事情变成叶美荷今后威胁他的把柄,没想到竟亲手把裴延诺送进了大牢! 是谁在背后玩阴的! 一份密报就能让裴延诺进大牢… 里面写着什么? 要是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裴延诺陷害苏妙言,估计程大人也没有抓起裴延诺的理由。 天哪,她要怎么办? 扶着疼痛的额头,肖月红头疼极了。 才刚知道了叶美荷的身世,原以为已经找到了还击叶美荷的可能,可现在竟又… 功亏一篑么? 延诺,你一定要好好的。 看着挂在天空的那轮明月,肖月红不禁皱起了眉头,她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才会把事情搞成,这样! 为了报仇,叶美荷已经慢慢的部署了。 她要是再因为这些事情愁烦,估计以后很难接得住招吧。 没人知道叶美荷下一步要怎么走? 会否要让整个裴家都给她陪葬? 沿着走廊,肖月红一步一步的离开。 裴老爷说过,柳桑的事情跟他无关。 那么… 会是谁下狠手放火烧的柳家? 而为什么叶美荷相信火一定是裴老爷放的? 第281章 喜欢给你们下毒 那么… 会是谁下狠手放火烧的柳家? 而为什么叶美荷相信火一定是裴老爷放的? 跟裴家有关? 她想不清楚,真的想不清楚了。 伸手扶住旁边的一根红木柱子,肖月红将头靠在手上,头疼的闭上了眼。 她现在多么希望身边能有人替她分担一些事。 可是娇儿去了西山,裴延诺关进了大牢,还有谁,她可以不必顾忌的说出心中的所有疑问?能够一吐心中不快。 没有了。 偌大的裴家,一个都没有。 她信任的人也就那么几个。 而叶美荷的事情也不是每个人都能背负得起,会相信的。 抬头,缩回手,她刚要举步离开,眼角余光不由裴家走廊对面的水井旁,竟站着一个人。 她躲在柱子旁,看着那人。 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月光清冷的洒落在她雪白的身上,看得出来那人长裙扫地,亭亭玉立的站在水井旁,长长的发丝在夜风中乱舞。 仿佛知道她的存在,此刻转过身来看着她,明目张胆的看着她。 肖月红看到了她的眼睛,看到了她的脸,看到了她手里拿着的白纸上有大量粉末随风掉落到井里。 而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呵呵笑着,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放肆,飘飘荡荡,面目狰狞起来。 肖月红看得真切,口中惊道:“叶美荷!” “好大嫂,你怎么不过来阻止我呢,我可是在井里下药呢?我要毒死裴家的所有人,难道你不着急吗?” “你说什么?”肖月红闻言一怔,“毒…” 这个女人居然在井里下毒? 那可是裴家每天必须要用的水源啊,她在里面下了毒,岂不是要置裴家人于死地。 “是啊,就是毒药。”叶美荷嫣然笑着朝她走过去,语气坚定,眸中透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不行吗?我就喜欢给你们下毒,想看看你们中毒后是什么滋味,什么模样。” 第282章 错的是你 “是啊,就是毒药。”叶美荷嫣然笑着朝她走过去,语气坚定,眸中透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不行吗?我就喜欢给你们下毒,想看看你们中毒后是什么滋味,什么模样。” “你不可以这么做?” 肖月红用力的摇头,下意识的往后退,“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当年的事情,我已经问过爹了,你爹娘的死跟裴家没有关系。” “你知道!” 叶美荷倍感意外的问着肖月红,脸上有着难以置信的表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在裴家,还从来没有人知道她的事情。 可面前的女人,似乎知道了什么。 “我知道,我是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柳如云收手吧,你要是真的想知道你爹娘是怎么死的,就应该把案子交给衙门来办,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因为怀疑就冤枉无辜。” “冤枉,无辜?我什么时候冤枉过你们裴家了,是我爹亲口说,是裴家的人…你说姓裴的无辜? 肖月红,不要以为你有点小聪明,我就会相信你!” “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反正我没有骗你!” 肖月红说着快步转身跑向前,她要去告诉裴家的所有人,叶美荷在井里下毒的事情,不然,少不了会出人命。 “你再往前一步,我会让你的延诺在牢里度过一辈子。” 肖月红闻言大惊,脚步不由慢了下来,最后停住,转身,“是你,是你给程大人的密报?” 叶美荷不置可否,一步一步走向走廊,朝她走过去,“肖月红,你再聪明,也未必是我的对手。 我劝你,不要错下去了。” “错的是你,叶美荷,你应该知道,就算爹他对不起你们裴家,但其他的人都是无辜的。 你要对付,就去把凶手找出来,你这样对付一大家子无辜的人,你心里就舒服吗?” “你不必激我。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一切,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你。这是你自找的。” 第283章 裴家的下场 你要对付,就去把凶手找出来,你这样对付一大家子无辜的人,你心里就舒服吗?” “你不必激我。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一切,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你。这是你自找的。” 叶美荷说话间手一伸在她脖颈处打了下去,肖月红只觉头一痛,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过了明天,所有裴家的人都要给我爹娘陪葬!” 叶美荷咬牙切齿的说着,将手心的一张纸放到肖月红手里,“不过,正好你当我的替罪羊。 这杀死裴家所有人的罪名,就算你有你爹那样的高官帮忙,你也一样逃不过罪责。 肖月红,你就等死吧! 不要怪我,我早就提醒过裴延诺,让他把你赶走,是他不舍得,把你留了下来,所以,你就认了吧。” 裴延诺,我也要你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我受过的苦,你也试一试吧。 相信,你会比我过得好。 我会等到,裴家的所有人都变成尸体躺在裴家大院的时候,让你亲眼看看,亲眼瞧瞧。 你们裴家种的苦果,你可要和肖月红好好的尝尝。 ************************************************************************************************************ 黎明时分。 浓浓的雾被一阵大风吹过来,在裴家大院氤氲,能见度不高,看什么都似是蒙了一层雾。 淡淡的,飘忽不定。 早起的仆人,已经开始在水井之中打水,准备去烧水做饭,以备主子们起来后用饭。 到处可见忙碌的身影。 淡淡的雾围绕在他们四周,慢慢的流动,迷蒙了人的眼。 一大早起来,在裴家大院四处走动的叶美荷,眸子里闪着明亮的光芒,嘴角噙着似有若无的笑容,心里无比的安慰。 终于,终于她就要报仇了。 爹娘,你们等着看裴家所有人的下场吧。 很快他们就会去陪葬。 第284章 通通住手 我会让他们十倍百倍的还回来。 我要整个裴家都变成我一个人的。 什么少奶奶,什么孩子,我可不稀罕。 走到能一眼看到在水井旁有人打水的长廊,叶美荷嘴角噙笑的坐在栏杆上,看着地上中了迷药还未醒过来的女人。 好戏,她不该错过吧。 从怀里拿出一只乳白色的瓶子,叶美荷打开来放在肖月红鼻子边,过了一会儿就收了起来。 她要看着肖月红看到这一幕会有怎样的反应! 毕竟好戏,是需要有人一起看的,不然一个人看着太乏味了。 多个人才精彩,才有更多的乐趣。 “咳咳咳……” 咳嗽了几声,肖月红才慢慢的醒了过来,一眼看到雾蒙蒙的眼前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她不由尝试着睁大了眼睛。 “大嫂,你醒了!” 叶美荷似笑非笑的坐在那里,看着她睁开了眼。 “你…” 迎着她愤然的目光叶美荷起身,走向走廊的对面,看向不远处的水井,“看我做什么,看那边吧,那边有好戏,裴家的人正在打水做饭,不用多久,就会有人死了。 然后,慢慢的,裴家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死去,我想看看,在死的这一刻,看到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裴老爷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月红,我想,你也很想看到的吧。” 叶美荷用眼角余光看了看她,目光里尽是不屑和嘲弄,“你觉得,这样会不会趣味无穷呢。” “柳如云,你这么做跟丧心病狂有什么区别。你把你的有趣建立在别人的生死之上,你真的会快乐吗?” “你想教训我?”叶美荷转身望着她,眸光凌厉,“你觉得你有资格吗?” “我是没资格,可我想提醒你,你的家人不是爹下的手,你爹娘的死也跟裴家无关,你不要再伤害无辜了。” 肖月红说话间朝水井跑去,她要阻止他们去打水,“你们住手,通通给我住手。” 第285章 当真狠毒 肖月红说话间朝水井跑去,她要阻止他们去打水,“你们住手,通通给我住手。” 要是知道那口水井已经成了谋害他们的侩子手,估计谁也不会再去打水用了吧。 “住手,你们听到没有,水里有…” 毒字还没说完,脚上蓦地一痛,她顿觉脚上一麻,跪了下去,身后,是叶美荷欢喜的笑声, “你以为我让你醒过来是为了坏我的好事吗?” “那你想干什么?” 为什么要让她亲眼看着裴家的人一步一步频临死亡? 明明知道,这比让她死还可怕。 她怎么就忍心? “干什么?你不都看到了吗?为什么一定要让我说的那么清楚?”明明已经是摆在眼前的事情了。 “告诉你肖月红,你要是敢坏我的事,小心你爹娘那边……” “你…你要害他们!” 肖月红大吃一惊的望着她,意外极了,“我爹娘根本就不认识你爹娘,你这样祸害无辜,就不怕遭天谴吗?” “天谴?那日,你们裴家一把火烧的我家破人亡的时候,又有谁遭了天谴?” “我说过了,你们家的事跟裴家无关。” “你说无关就无关,你谁啊?” 叶美荷眸光一冷,蹲下身,伸手托起她的下巴,“你不是想管这件事嘛,好,我成全你。” 说话间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枚药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药丸送进了她的嘴里,合上她的嘴,笑意盎然的离开。 “你…” 肖月红刚开口,想问她给自己吃了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声音竟意外的消失了,她说出去的话,完全没声。 怎么回事? “啊…” 她试着想说话,却发现自己还是发不出声音,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脖颈,想到刚才叶美荷给她吃的… 她大惊失色。 这个女人当真狠毒。 她就知道她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怎会放任她跟裴家的人说出些什么? 第286章 大少奶奶让开啊 这个女人当真狠毒。 她就知道她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怎会放任她跟裴家的人说出些什么,这个女人真是阴毒? 可是就算是这样,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事情发展下去,她要去阻止,必须阻止,就算是豁出一切也在所不惜。 如今裴延诺还在大牢,裴家又在水深火热中,要是她不管,就没有人能够管这件事了。 挣扎着从地上起来,她拖着疼痛的脚,一步一步朝水井走去,说不了话,她只能过想别的办法手阻止。 “大少奶奶!” 仆人们看到她过来,不由恭敬的看着她。 没法说话,又要阻止这件事,她要怎么做,才能让他们明白? 肖月红啊肖月红,你应该从来也没想过,会有一天你居然有口难言吧。 看着他们手里提着的水桶,肖月红手一伸,用力的打掉了他的手,水桶应声落地,水花四溅。 叶美荷隐在树后,看到这一幕,心里说不出的舒服。 “肖月红,我倒想看看,你到底要怎么阻止是事情的发生。”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她转身离开。 “砰砰砰……” 家丁们手里的木桶,一个个被肖月红打翻,仆人们只觉意外的瞅着她,难以置信的看着,讶异莫名。 “大少奶奶,我们打的水是要去烧水做饭的,您打翻了我们的木桶,这不是让小的们为难吗?” 一会儿要是准备的迟了,估计那些挑剔的主子又该责难了。 “大少奶奶,” 走过去拾起木桶,家丁不由走过去打水,看这会儿的日头,这个时候主子们都该起来了。 他们必须将厨房所需要的水提进去。 不然可就没得用了。 “大少奶奶,请您让开好吗?” 肖月红当着水井旁,根本不肯走,任何人去打水都被肖月红给推了回来,她冷眼看他们。 他们只觉奇怪,可她是主子也不敢动手。 第287章 别耽误大家吃饭 “大少奶奶,请您让开好吗?” 肖月红挡在水井旁,眸光坚决的根本不肯走,任任何人去打水都被肖月红用力的给推了回来,她冷眼看他们。 他们只觉奇怪,可她是主子也不敢动手,只能耐着性子。 “大少奶奶,没有水,厨房里就做不了饭,大少奶奶,您这样…是想干什么?” 瞧着家丁们一脸急躁的样子,肖月红心里更急,她明明已经在提醒他们不准打水了,为什么他们就是不肯放弃? 裴家外面,不远的地方不就还有一口井。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出去打水。 她身边的这口井水可是会要人命的。 此时此刻,她多么希望自己可以说出话来,这样,她就能快速的处理掉打水的问题。 可现在,看他们一个个用难以理解的眼神看她,她知道他们一定是误会了自己。 以为她莫名其妙,无端的要阻止他们用水。 脑子出了问题。 可她… 分明就没有莫名其妙。 可怜心里有一肚子的话,愣是说不出来。 “大少奶奶,您别这样,耽误大家吃饭,老爷和夫人可是会生气的。大少奶奶,就请您让一让。” 肖月红伸手指指身旁的那口井,又冲他们摇摇头,多么希望他们能懂自己的意思。 她不能眼看着裴家的所有人去送死。 “大少奶奶,要是您坚持的话,那小的们可要动手了。” 一大早的这个大少奶奶是怎么回事,平常看着是个十分讲理的人,可今天怎么就不讲道理的阻止他们打水呢。 真是奇怪。 几个家丁走上去,架住肖月红的手臂,将她拉到一边,这才一一走过去打水,肖月红吓得大惊失色。 努力的挣扎,无奈家丁们用力的架住了她的手,让她动都不能动。 “打水,赶紧打水,厨房马上就要做饭了。大少奶奶…您就别挣扎了,你等会要是也想用这井水,过一会儿随便你怎么用。” 第288章 大嫂在干什么 “打水,赶紧打水,厨房马上就要做饭了。大少奶奶…您就别挣扎了,你等会要是也想用这井水,过一会儿随便你怎么用。” 事有轻重缓急,他们必须以厨房的事情为重。 肖月红努力地动着嘴,想说话,真的好想好想说话,可她就是发不出声音,不管她说多少次。 老天,她只能祈求上天能帮她,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能完全的阻止这件事。 怎么办? 要是他们用了这些水,一定会死的。 不仅仅是姓裴的,就连这些仆人也会… 叶美荷当真好毒的心,怎么就忍心伤心那么多无辜的人。 “哟,大嫂你在干什么呢?瞧你,怎么好像在生气的样子?”叶美荷走过来的时候,笑意盈盈的,两眼看着肖月红。 “二少奶奶。” 仆人们急忙行礼。 “放开她,她可是你们裴家的大少奶奶,有你们这样对主子不敬的奴才吗?”叶美荷走过去的时候,不由拉过冷眼瞪着抓住肖月红的两个家丁,家丁急忙松开手走开。 “大嫂,你就算急着要用早饭,也不用在这里干着急啊,走,跟我一起去厨房吧,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到厨娘已经在用井水做饭了,估计这会儿就要好了,我带你去看。” 已经在做饭了吗? 而且用的就是井水? 不行。 她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吃。 “走吧。” 叶美荷一把抓过她的手,强带着她沿着长廊朝厨房的方向走过去,不忘在她耳畔轻语, “不要错过下一场好戏。” 她才不要毒害裴家全程的一幕,就她一个人欣赏,有个人陪着,再演场苦情戏不是更好看。 肖月红紧抿住嘴,双手不由自主的握起来。 眸中迸出愤恨的目光。 这个女人到底要怎样,才肯罢手? “走吧,大嫂。” 拉住肖月红的手,叶美荷笑的意味深长。 第289章 到底是太晚 这个女人到底要怎样,才肯罢手? “走吧,大嫂。” 拉住肖月红的手,叶美荷笑的意味深长。 后厨。 还没走近厨房,已经远远可以听到锅碗瓢盆发出来的清脆声音。 劈劈啪啪的。 叶美荷拉着肖月红站在绿树后边,正好看到后厨的窗口,窗口那边,厨娘忙的满头是汗。 尽管是清凉的大早上。 看着厨房门口,不时有人提着水进去,厨房里的人都用水在洗菜,肖月红心里蓦地一痛。 这一次,难道真的是上天要绝他们裴家吗。 注定,逃不过了吗? 非死不可? “怎么,是不是很想说话呢?” 叶美荷的目光冷冷的砸落在肖月红身上,嘴角却弯起了一抹得意的笑意,“是不是很想过去阻止?”。 肖月红冷冷的瞪着她,只恨不能一口吃了她。 “告诉你,没用的,既然我走了这一步,就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坏了我的好事。肖月红,现在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在做什么,而不是让你去破坏,所以,你要记住了,你只能看,不能介入。 你是聪明人,也该也想到了,现在就算你想介入,也是没有任何用处的。与其这样,你还不如就这么看着。” 为什么? 为什么这条毒蛇已经潜藏在了裴家两年,就是没人发现呢? 现在,就算她知道了,可已经到了没有回天之术。 她知道的,到底是太晚。 她根本来不及成为叶美荷的对手,就已经拜在了叶美荷的手下。 “别瞪了,你瞪着我也没用,告诉你,今天就是裴家所有人的葬身之日,所以,你就不要白费功夫了。 走,跟我去花厅吧。 过不了多久就要吃早饭了,我们早点去,早点去就能早点看到他们在自己眼前死去。 走吧,还愣着做什么?” 叶美荷冷冷地看着她,手一伸将她拉着往前走去。 第290章 手刃了她 走吧,还愣着做什么?” 叶美荷冷冷地看着她,手一伸将她拉着往前走去。 ******************************************************************************************************************** “给我老实的坐在这里,最好不要给我耍什么花样,你是阻止不了任何事情的。” 按着肖月红的肩膀,让她坐在位置上,叶美荷坐在旁边,其他的人还没有来,花厅里有些安静。 但丫鬟们却忙得进进出出。 肖月红冷冷的望着她,真不知道她要怎么办才阻止这个坏女人毁掉裴家所有人的生命。 她多么希望能有个人来帮她。 能有个人知道她的心里在想什么,又想说些什么。 可是,没有,就是没有。 叶美荷把她的声音弄没了,她说不出话,也无法表达的意思,更不是叶美荷的对手。 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注定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死。 我要怎么办? 现在也不知道延诺和娇儿怎么样了! 没人帮她… “还在想要怎么救裴家的人吗?”叶美荷侧头,朝她伸过手去,饶有兴趣的抚摸着她的脸部轮廓, “别这样,高兴一点。过了今天,也许你再也见不到我了,见不到自己的仇人,应该是值得高兴的吧。” 肖月红眸光冰冷的望着她,难以置信她还能说出这种歪理啊。 发生这种事,谁不想手刃了她。 偏偏她没这个机会,就算两只手紧握成拳,青筋暴露,听也没办法对付近在眼前的叶美荷。 她没办法,真的没办法。 可是,她是那么想救裴家。 如果裴延诺回来,看到裴家的人…他一定会很伤心,她答应过他,会一起保护裴家。 可她居然明知道裴家有灭顶之灾,却没有办法阻止。 她,怎么如此没用。 如此懦弱。 第291章 菜不好吃 可她居然明知道裴家有灭顶之灾,却没有办法阻止。 她,怎么如此没用。 如此懦弱。 低头,看着眼前桌上的菜肴,肖月红眸光一点点冷凝起来,她要阻止裴家的人吃这些东西,一定,非要不可。 “砰…” 肖月红的手,用力在桌上一扫,桌上的碗碟噼里啪啦的打翻在地,饭菜倒了一地,碟碗碎了满地,一片狼藉。 “肖月红你…” 怎么,她想破坏她的好事么? 肖月红冷冷的瞪着她,只恨无法言语,不然就可以把她的阴谋昭告天下。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救了裴家的人,告诉你,那口井水,不仅仅是用来做饭做菜的,也是用来喝的。 相信你也知道,爹娘有喝茶的习惯,说不定他们现在已经…喝了有毒的水,已经死了。 肖月红,你毁了所有的饭菜,也于事无补。” 是吗? 不管自己在干什么,都已经晚了吗? 肖月红摇头,用力的摇头,她不相信自己现在做什么事情都已经是亡羊补牢,她深信还可以的。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一眼看到门槛边上散落一地的菜肴,门口进来的裴老爷和裴夫人在下人的搀扶下,只觉震惊。 “爹,娘…” 叶美荷笑盈盈的走上前,瞥了一眼肖月红,笑的淡然。“没事,没事,我马上叫下人们收拾。”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好好的饭菜怎么就打翻了?” 看着那些碎裂在地的碗碟,裴老爷讶然不已。 “是,是大嫂,她说厨房的饭菜不好吃,所以一时生气就…”叶美荷无奈的冲他们笑笑, “不过没事,我再让厨房做就是了,爹娘,你们就多等一下吧。” 亲耳听着面前这个笑里藏刀的女人颠倒黑白,她真的好气又好恨,如果她可以开口说话。 一切都会不一样的。 可是,她就是没办法说出来知道的一切。 第292章 一点儿机会也没了 一切都会不一样的。 可是,她就是没办法说出来知道的一切。 而叶美荷就是要她看着,看着裴家的一个个活人全都变成尸体,一具具失去生命的尸体! 她不懂,为什么叶美荷要她来承受这一切? 这一切明明与她无关的。 为什么要她承受这世上如此残忍的事情? “月红,厨娘做的饭菜不好吃就不好吃,你也不要浪费啊,咱们裴家虽然家大业大,却不提倡浪费。” 裴老爷看向肖月红时,目光略带不满。 肖月红有口难言。 “是啊,月红,到了裴家你最好收起你那副官小姐的架子,美荷怀着孩子也没像你这样砸蝶摔碗啊。” 裴夫人不满的说着,跟裴老爷走到花厅坐下来。 肖月红听了,只觉委屈。 明明,她已经费尽心机的在想着救裴家,却被他们这样误会,还说叶美荷比她好… “爹,娘,坐着吧,饭菜一会儿就好。” 叶美荷笑盈盈的陪在他们身边,巧笑嫣然,任人看起来都像是个孝顺的好儿媳妇。 肖月红坐在旁边,却一个字也没说。 也说不出来。 也不想说。 她在想,到底要怎么办才能阻止接下来就要发生的事情。 她真的想救裴家,想帮裴家。 也许,她现在只剩下一招了,只能不顾一切的摔了所有的饭菜,不管裴家的人怎么想,她都只能这样子。 “把她给拉开,让她这样一盘一盘的砸了,我们还要不要吃饭,来人,把她给送回房间。” 在肖月红再一次地方丫头们送进来的饭菜,裴夫人终于忍不住了,叫进来两个家丁,把她拖了出去。 尽管她用力挣扎,可是没用。 她还是被拉着走出去。 这样的话,她就真的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怎么办? 眼看着就要拉开门口了,她要是走了,就再也没有人可以救裴家了。 第293章 没有活路了吗 怎么办? 眼看着就要拉出门口了,她要是走了,就再也没有人可以救裴家了。 “娘,大嫂一大早就跟我喊饿了,您这会儿让她回去,她饿坏了,大哥怪起来,您也不好交代。” “我有什么需要交代的,又不是不给她饭吃,不过是让她到房间里吃罢了,延诺是不会说什么的。” “可是,儿媳觉得,不如在旁边给大嫂安排个桌椅,让她一个人在那儿吃,行吗娘?” 怎么说,也不能让肖月红脱离了自己的视线。 如今,她可是唯一知道实情的人。 万一消息走漏,她可就偷鸡不成蚀把米。 报仇未遂,可不能出岔子。 “既然你这么说了,就这样吧。”裴夫人不屑的看了一眼肖月红,不知道她今天是怎么回事。 居然见一次丫头端饭菜进来就打翻一次。 撞邪了吗? 家仆们三两下整理了一张小桌子和凳子,在旁边的空地上放下来,这才带着肖月红走过去坐下。 “大少奶奶,坐吧。” 可以不走,这倒是好事。 可是… 她没想到身边站着的两个家丁却守在她背后,她稍有动作,他们就会伸手按在她的肩上,让她动弹不得。 她苦在不能言语,不能动作。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口一口吃着那放了砒霜的毒菜,她真是快疯了,这么多人的性命都在眼前,她却要亲眼看着他们死去。 她简直不敢相信,平时一起跟她吃饭的家人们,转眼就要死在面前。 为什么? 这到底是为什么? 看着叶美荷在对面的位置上,对她浅笑嫣然的样子,她不禁恨得牙痒痒,却只能强自按耐住,难道真的没有退路了吗? 没有活路了吗? 裴家注定要亡? “好痛!” 惨叫声传来的时候,肖月红不禁抬起了头,看到孙彩衣第一个倒了下去,然后是裴延城,裴延庆,再就是裴夫人和裴老爷… 第294章 都死了! 惨叫声传来的时候,肖月红不禁抬起了头,看到孙彩衣第一个倒了下去,然后是裴延城,裴延庆,再就是裴夫人和裴老爷… 只有叶美荷始终好好的。 她笑对着她,夹着一丝挑衅的意味。 嘴角弯起的狡黠,叫人恨不能走过去撕烂她的嘴。 可恶的女人。 眼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去,肖月红吃惊极了,死了吗,都死了吗,怎么会… “有毒?饭里有毒…” 在场的仆人们见状,只觉吃惊,叶美荷脸色微变的一脸惊愕,“肖月红,是不是你下的毒? 我昨晚看到你水井旁站了很久,而且还好像往水里倒了东西,是你对不对?是你现在水里下毒?” 旁边站着仆人们一听这话,不由纷纷抬头看向肖月红,只觉不敢置信。 叶美荷起身走过去,“难怪我刚才看你一口也没吃,是你早知道饭菜有毒是嘛?” 仆人们一听这话本来还将信将疑的,这会儿看到肖月红面前放着的饭菜的确没有动的样子,不由深信不疑, “送官,一定要送大少奶奶去见官。” “见官,我看不用了,你们还是先去报官吧,她,就先交给我。” “是,二少奶奶!” 目送他们一个个的跑出去,叶美荷不由看向肖月红,“怎么样,刚才看得很舒服吧。 一个个活人在面前死去,肯定是舒服的对嘛。” 叶美荷走到她面前,“舒服的话,咱们应该坐下来谈谈了。”说话间在凳上坐下,目不转睛的望着她, “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吗?” 肖月红心灰意冷的看着他,一言不发,到现在说任何的话都多余了,更何况她根本不能说话。 “我要你当我的替罪羊,揽下今日裴家所有的人命。而我,还是裴家的二少奶奶。 我会最后继承裴家的一切,肖月红,就算你有个当官的爹,他现在也未必救得了你,所以,你就认输吧。 第295章 我看不见得吧 我会最后继承裴家的一切,肖月红,就算你有个当官的爹,他现在也未必救得了你,所以,你就认输吧。 其实在知道你怀疑我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必须快刀斩乱麻。 以为我慢一步,说不定今天的赢家就是你。 所以说,他们本来是可以多活几天的,可惜…是你逼我,逼我早一点出手要了他们的命! 算起来,也是你间接害死了他们。要她定罪,也算是你罪有应得。” 休想,这个女人休想计谋得逞。 可是,她开不了口说不了话,她要怎么跟人说清楚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又跟随去指认这个女人的恶行。 “说起来,当初要不是裴老爷他害我家破人亡,我也不必委曲求全的嫁进裴家,冒充叶美荷,连自己的真实姓名也给隐藏了起来,你知道每天替别人活着当替身的日子有多么难过吗?” 叶美荷眸光凌厉的停留在肖月红愤恨的脸上,径自说着,“可今天,我总算报仇了。 我杀死了裴家的所有人,替我爹娘报了仇,也替我自己报了仇。肖月红,你知道你有多么幸运吗? 你没有经历过那种家破人亡,也没有试过自己面目全非,你不可能知道我心里的感受。 裴家有今天,完全是他们咎由自取。” “我看不见得吧!” 忽然插进来的话,惊得里面的人转头看去,见门口,一个翩翩少年走了进来,嘴角勾起阴冷的笑容。 “你是谁?” 叶美荷警觉的望着门口进来的男人。 “你不认识我,但是她认识我。”少年一步一步走到肖月红的身旁,看着她,“没想到我们还会见面吧。” 肖月红的确认得他就是昨天才来找过他的那个少年。 那个说替费若吉帮她查叶美荷的少年。 “还记得我有说过,叶美荷很可能是因为家破人亡而来裴家报仇的事情吗?”少年看着肖月红,笑的意味不明, 第296章 跟裴家有关 “还记得我有说过,叶美荷很可能是因为家破人亡而来裴家报仇的事情吗?”少年看着肖月红,笑的高深莫测, “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你,当初我只是怀疑那日在柳家放火的人不可能是裴家,但我后来又去查了查。 真相告诉我,那件事的确跟裴家有关!” 听他说得掷地有声,肖月红不知道他的出现意味着什么,是要帮裴家还是要帮叶美荷。 总之敌友难分。 她不得不担心起来。 尽管他是费若吉的人,可她也不敢全信,毕竟她没有亲眼见过他和费若吉在一起。 “跟裴家有关就对了,这位公子,不知道你突然到访,所为何事?”明明自己并不认识他,为什么他会帮她? 她柳如云是不会随随便便接受别人的帮助的。 “你不必管我是谁,为什么而来,我想说的是,就算你爹娘的事情真的跟裴家有关,但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 柳姑娘,就不能放下吗? 看着这么多的人都死了,你的心里真的好受吗?他们可是跟你朝夕相处了整整两年的人。 怎么,就连你的夫君,你也不放过? 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少年一边说一边朝叶美荷走过去。 “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个男人立场不定,她真的不知道他是敌是友。 “我做什么事还不需要你来评判对错。” “是吗?”少年笑笑不语,走到旁边的饭桌旁,目光扫过伏在桌上的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其实,我应该说,我比你还要了解你自己。 所以对于我下面说出来的话,你可不要太过惊讶。” 听少年如此说,肖月红不由神色凝重的看向他,不知道他准备说些什么,是否对裴家有帮助。 “从你冒充叶美荷来到裴家的第一天开始,你就暗地里了解了裴家的一切。在你知道裴大少爷要找杀母仇人的时候,你就想到叫人假扮成二奶奶的样子,而你又不想裴大少爷那么快就报了仇,所以就找了苏妙言冒充。 第297章 程大人的儿子 “从你冒充叶美荷来到裴家的第一天开始,你就暗地里了解了裴家的一切。在你知道裴大少爷要找杀母仇人的时候,你就想到叫人假扮成二奶奶的样子,而你又不想裴大少爷那么快就报了仇,所以就找了苏妙言冒充。 从你计划实施的那一天开始,你就知道苏妙言她接下去会成为裴大少爷的复仇工具。裴延诺一定会想方设法的除掉她。 所以,你顺水推舟。他报他的仇,你报你的仇,你知道,不管你在裴家做了什么,但是裴大少爷的把柄就在你的手里,你就有恃无恐。” “你好像对我的确是有那么一点的了解。”柳如云冷然的望着他,不明白他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但是,这关你什么事呢? 就算你让肖月红知道了这一切又能怎么样?”她现在根本就不能说话,知道跟不知道有什么区别? “我只是在阐述事实,也没想要怎么样,但是我觉得,真相不应该被掩盖起来,而应该水落石出,只有这样才对这里的所有人公平。 柳如云,其实从一开始,你就应该想到,你杀了人,你也捞不到什么好处,特别还是遇上了我。” “那又怎样?大不了,我就再多杀一个人。” 柳如云说话间,身形极快的一转,站在了他的面前,对他的胸口挥出一掌,他眼疾手快,想躲开的一刻,蓦地有一双手对上了柳如云的掌,柳如云抬头看那人,吃了一惊, “裴延诺!你不是在大牢吗?” “这就要多谢程公子帮忙了。”裴延诺看向少年时,脸上如沐春风一般,笑容满面的,一掌推开叶美荷, “被程大人抓起的时候,我也怀疑自己可能出不来了,可到后来,是程公子帮了我。” “程公子?” “很陌生是吗?”程野迎着她陌生而困惑的目光,笑盈盈的走过去,“悄悄的告诉你,我是程大人的儿子程野。 是程家的少爷。 第298章 你们算计我 是,我爹那个人的确是有些糊涂,但是我不糊涂,我很清醒,本来我也不太乐意查什么案子的,毕竟这回惹得一身麻烦,我也不想跟官府有任何牵扯,更不希望我爹觉得我没有考科举太遗憾了,逼着我去考的一官半职。 而我只想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 “那你为什么现在又插手?” 这个程野看起来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不好对付。 “那就要问她了。”程野抬眼看向肖月红,“费公子是我的朋友,他要我办的事情,我当然要帮。 但也不全是为了帮他,因为在查的时候,我发现你身上疑点真是太多了,我越来越觉得好奇,所以就一路查了下来。 因为我比任何人都想知道你知道这一切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费若吉?” 做梦也没想到,原来背地里破坏了她的好事的人会是费若吉,那个看上去每天不务正业的男人… 居然身边有这么厉害的人物。 他这是走错一步满盘皆输啊。 “费若吉这个人,你是认识的,所以就不必我多说了。从他说要我帮他找千年雪蛤的时候,我就对你起了疑心。 只是当时没想到你会为了报仇对裴家进行报复,费若吉找到我,所以我只能勉为其难了。” “那你们现在是想干什么?要绑我送官,还是要将我治罪?” “都有!” 程野抬眼看她,答的果断,柳如云听了,嘴角勾起一记冷笑,“我的仇已经报了,你觉得,会让你轻易的抓住我吗?”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程野同样冷笑。 “那你就等着看吧。” 柳如云冷冷说着转身,一蹬腿就朝窗口飞了出去,可惜… 在她以为就要逃脱了的时候,一张天网蓦地从天而降,将她逮了个正着,她心中一动,“你们算计我。” “你敢下毒,我们算计你又算得了什么?” 第299章 相信费若吉 程野走到窗口,看着倒在鹅卵石路上被网网住动弹不得的柳如云,笑的意味深长, “把她给我带去衙门。” “是。” 目送衙役们押着柳如云离开,程野转身看向花厅,此时此刻,裴延诺朝肖月红走了过去, “你没事吧。” 从裴延诺出现的那一刻,肖月红就一直看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会是真的。 知道他温热的手触摸到她的脸,她知道一切都是真的。 “让你受苦了。” 她心中一动,不由感动万分的流出泪来。 “我…” 想说话还是说不出来,裴延诺看着,不由眸光一转,看向了程野,“你有办法治好她的嗓子吗?” 程野走过去抓过肖月红的手,把了把脉。 “把这颗药丸服下。” 程野说话间把一粒黑色的药丸递给裴延诺,“用温水给她服下,一个时辰后,应该就可以恢复了。” “真的吗?” 裴延诺又惊又喜,肖月红只觉意外,没想到自己还是有机会再说话的,还以为…这辈子也没希望了。 “你要是信不过我,那我就不浪费了。” 程野不满的说着要收回药丸,裴延诺急忙伸手拿过,眸光坚定,“我信!” “告诉我为什么!” 程野嘴角噙着一抹笑,饶有兴趣的看他。 “我知道,若吉是不会伤害月红的,你是他的朋友,自然也不会伤害我们,这一次,你能鼎力相助,都是他的帮忙,我知道。” “哦” 听裴延诺如此说,程野将药丸给他,目光停留在肖月红的身上,“希望你也能相信费兄。” 肖月红闻言一怔,没想到在最后关头,竟是费若吉帮了裴家,转头看向那些伏在桌上的裴家人,她心中一动,不禁黯然神伤,捕捉到她脸色的变化,裴延诺微微一笑, “他们没事。月红,你不用担心,把药服了吧。我可不想你以后都不能跟我说说话。” 第300章 让你受委屈了 没事? 会吗? 那水里可是下了砒霜啊。 怎么可能没事? “来,张口。” 将药丸送进肖月红的嘴里,裴延诺用了热茶给她喝下,伸手抚摸着她光洁的脸颊, “没事了,以后都没事了。我知道这一天你过得很辛苦,叶美荷那么对你,其实我早该出现的。 可是程野说,我们必须等到恰当的时机。 月红,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你什么都知道了?”肖月红顿觉眼前一亮的看着他,只觉惊喜,“你都是知道的是吗?” 所以说,他说他们没事是真的! 其实,并不是没人救裴家的。 他一直都看着。 只是,时机未到,所以才没有出现。 裴延诺点头,“他们只是中了些迷药,井里的那些水早在提进厨房的时候,就被我和程野偷偷换了。 所以,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醒过来。” “是吗?真的是这样吗?他们没有死,是你和程野救了裴家的所有人…延诺,这真是太好了。” “月红!” 柔声叫着,裴延诺不禁将她揽进怀里。 “以后我会好好的对你,再也不让你难受了。” 亲眼看到她为了裴家就算哑巴了依然要努力的阻止事情的发生,不管叶美荷如何对她,他就知道,这个女人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家人,她是在乎裴家人的。 “延诺,我好像做了一个梦。” 裴延诺低头看她,“我也是。我在梦里梦到了你。” “延诺…” 肖月红抬眼看他,眸中含笑,“以后,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好吗?我不想身边没有你。” 她刚才真的以为自己会死,会像叶美荷说的那样,变成杀人凶手,会沦为阶下囚。 “我不会离开你!月红,放心吧。” 该了的都已经了了,现在,他只想好好的跟肖月红在一起,帮裴家处理好一切。 “延诺。” 伸手抚上他的胸膛,肖月红含笑看他,“我想一直梦下去。”虽然这个梦一开始有点害怕,但她相信雨过天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陪你。” 伸手托起她的下巴,裴延诺的吻落了下去。 【全文完】若是还想看阳阳下一本书的话,阳阳会在卷简介里告诉大家的,大家要记得关注哦^_^估计得月底才发文吧,所以时间还有点久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