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伊人再现 某狼:小时候是女儿,长大了就成老婆了。 丫头又是怎样一步一步的被哄骗成老婆。 伪父女文,看霸气的妖王怎样一把屎一把尿的养大一个丫头。 为大家推荐好友的文文,仙侠,养成,《萌妻当道之狼君狠腹黑》作者:周公子。 亲们,姎儿求收挖!幸福的后半生全靠亲们动手收一收!么么哒!飞吻送给你们! ------题外话------ 失策了…… 阁楼上的莫子清一怔——糟糕! 如烟看到最前方那个盯着自己笑意盈盈的紫衣男子,身形微微怔了一怔,放在古琴上的双手揪住了琴弦,“嘣——”的一声,刺耳的声音,传到众人的耳朵里…… 有箫声响起。 所有人,都望着台上的花魁娘子。 一双脆嫩的小手自然随意的拨动几根琴弦,一串灵动悦耳的声音,便传到了众人的耳朵里。 三皇子看的满意,挥动手中的折扇,薄唇勾起。不错不错,这么多的女人,还是如烟最合他的心意,今夜…… 舞台的中间坐着一位苗条的白衣女子。这是花魁娘子——如烟。 又是愣神的片刻,最前方的舞台之上,灯光亮起,没有任何装饰的舞台,只是红色的纱曼垂在四周,被这昏暗的灯光一打,显的神秘可窥。 突然,四周的灯光暗下。顷刻之间,大厅里鸦雀无声。 手中的八宝折扇轻轻的扇动,一只大手捞起一旁的杯子,浅酌一口,三皇子挑眉,这“留仙居”还摸清自己的喜好了?竟然是花茶。 三皇子坐在了最前端最现眼的位置,这似乎是有人刻意为他留的。 …… 有鱼,上钩了。 阁楼上的莫子清看着三年不见的三皇子,嘴唇微翘, 桃花眼,勾魂摄魄,夺人心思。 一袭紫袍从人群中间的过道之间缓缓而过,身后跟着几位官宦子弟。俊美的脸上带着狂妄不羁的笑容,额前一缕碎发,衬托的整个人风流倜傥,脚上蹬着一双黑靴。生的一双粉光潋滟的 这句话刚刚落音,人群之中便静了下来。 有人群里说:“这‘金玉公子’真是有本事,能请来京城的‘花魁娘子’,想必这金玉公子定是生的人中龙凤!” 众人都安安稳稳的坐在了各自的位子上,等待着如烟上台表演。 传说“金玉公子”冷若冰霜,武功非凡,男女不分。 “留仙居”开业,所有的皇城子弟,以及达官贵人,甚至江湖人士都来赏脸,因为,这“留仙居”是八王爷的徒弟名下产业,传说中的“金玉公子”。 …… 楼下经过的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里,一道轻佻的声音传出来,“改路!去‘留仙居’!” 说着,二人扭打起来。 那个挥帕子的姑娘捋起袖子,骂道:“小蹄子!敢仍老娘!看我撕烂你的嘴!” 去‘留仙居’!” 嗑瓜子的姑娘将手里的瓜子皮使劲的砸在了挥帕子姑娘的脸上,“落败的凤凰不如鸡!懂不懂!我知道,你前几日去‘留仙居’应聘,‘金玉公子’瞧不上你!哼!就你这烂鞋还想去 挥帕子的姑娘瞥了一眼嗑瓜子的姑娘,不屑的说道:“就你?!还想见‘金玉公子’?!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副样子!” 另一个姑娘不停的嗑着瓜子,说:“可不是——即便是不能去‘留仙居’揽客,好歹也让我见一见那传说中的‘金玉公子’啊!” 一个姑娘无精打采的挥着帕子,说:“唉~若是早知道‘留仙居’会兴起,我跟妈妈签什么劳什子十年的卖身契!” 街道上的窑子——统称青楼,本应该是糜色生香的,可所有的姑娘都像是被霜打了的蔫茄子,趴在二楼的窗口上抱怨不止。 皇城的街道上车水马龙。 两只素手紧紧的扣住雕花木床的边沿,回想起梦里的明黄色,心里又不自禁的恨意滋生……  ——是夜。 三年以来,每日每日也都在重复这样的梦境,究竟是梦里的人不肯放过自己,还是自己不肯放过自己。 她垂头看看盖在自己身上的薄被,唇角一抹苦笑。 榻上的女子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噩梦之中惊醒,那明媚的脸上已然流下了泪水。 “嫣儿!” 大喊一声:“不——!” 莫子清紧紧的贴着门的缝隙朝里面张望,她看到里面的嫣儿浑身是火,躺在地上滚来滚去,俏丽的脸上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成了黑糊糊的焦。 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从里面传出来,“啊——小姐!你快走啊!快逃走啊!永远不要再回来!啊——!” 莫子清跑啊跑啊,她跑到了冷宫的后门,里面火光冲天,莫子清拼命的砸着门,“快开门啊!快开门!烟儿,快开门!” “不——!” 凤袍上珠宝金钗的脑袋,竟然换了张脸——凶神恶煞的夜叉!“来呀~来找本宫报仇啊!快来呀!” 跪在白衣女子身边的莫子清看着周围的人七嘴八舌指责她,“都是因为你!谁让你逃去冷宫的!你这个害人精!害人精!你去死!你去死!” “天哪!楚妃咬舌自尽了!” 有鲜红的血,从那女子的朝地的面孔下,缓缓流出…… 说完,众人便听到闷“哼”一声,那地上的女子昂起的头颅便重重的垂了下去! 浑身是血的白衣女子趴在地上,缓慢的抬起头颅,看向高高在上的皇后,有气无力的说道:“皇后娘娘,请您高抬贵手……放过这孩子!还有八王爷……民女,愿以死谢罪!” 第二章 钓大鱼 莫大的“留仙居”,不管是雅间里还是大厅的客座上,所有的人,都被这嘎然崩断的琴弦弄的不明所以…… 大厅里除了舞台上有光亮,其余的地方全部都是黑暗。 此刻有什么刺客在这里杀个人,也不是不可能…… 莫子清心里暗骂,自己真是低估了如烟对三皇子的感情。 本想着,用自己亲手调教一年的如烟做鱼饵,钓上三皇子这条大鱼…… 现在看来……这不争气的东西!到底还是感情误事,才一见面,情绪就如此不受控制,浪费了自己花了三千两银子买来的上好古琴! 琴弦断了,拿什么来吸引那万花丛中的三皇子?! …… 大厅里静谧的无声…… 花魁娘子……才貌双全,弹个琴、、、也有失手的时候? 三皇子皱眉,三年不去找她,这琴艺可差了许多……无趣! 如烟尴尬不已,自己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就在眼前,眼看着今晚——他就属于自己了…… 皓齿轻轻的咬下了蜜润的唇瓣,杏目里是惴惴不安…… 正当如烟不知所措,甚至,有许多官宦子弟都要回去的时候,一阵歌声从那幽暗的阁楼上方传来。 “她是悠悠一抹斜阳 多想多想有谁懂得欣赏 他有蓝蓝一片云窗 只等只等有人与之共享 …… 来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时光 来啊爱情啊反正有大把* ……” 这歌声似呢喃,似软语,甜如浸蜜,酥软人心。 正当众人惊讶且沉醉至其的时候,红色舞台上那一袭白衣的花魁娘子,却赤着软脚,跳起了舞蹈。 几个轻盈跳跃的步伐,一个软转,那台上的窈窕女子的美好身段已经躺在了地上,又是几个连贯动作,白衣女子赤脚而起,腰身九十度的一个麻花拧转,白色的衣裙也随着她的步伐翩翩起舞。 她跳的风骚,看的众人心痒难耐,舞姿神秘飘渺,勾人心魂。似乎是有一双诱人柔软的小手扼制住了喉骨。 余音绕梁,靡靡不断。 白衣女子左腿拱起,雪白如玉的足尖轻点那一片艳红,抽出腰间的丝巾,遮住了自己的脸颊,一个回眸…… 众人已经难以自拔,歌声却停了下来。 此刻已经有人要奋不顾身的要去扯下那红色的纱幔。 一袭紫袍起身,挺拔的背影逆光背对着众人,一道轻佻的声音传来,“谁也别下作!如烟,是本皇子的!” 蹬在桌子上的众人,不得不又将脚拿了下来。 三皇子……得罪不起。 阁楼上的莫子清满意的看着台下的动作,唇角勾起,今夜,这留仙居…… 就要翻本儿了…… 只有一人,与这楼里的人群显得格格不入,悄无声息的却又迅速从人群里退出。 尤为突出的,是那一袭褐色金线绣荷长袍,以及脖颈间挂的貔貅吊坠… 武公子? * 阁楼上,拐角最偏僻的一个房间。 满脸俏红的如烟缓缓的推门而进,轻轻的,将门带上。 “三皇子,功夫……还可以吧?” 本带着笑意的峨眉杏眼,听着此话愣了一愣。 转过身去,面前这个女子身穿黑色云翔服劲装,领口和袖口都用银色丝线绣着流云纹的滚边,头发用一根黑色的丝带固定,及腰的墨发随意垂在身后。腰间扎着一条黑色祥云宽边锦带,腰部以下是及膝的衣袍,黑裤扎进了那双暗纹祥云的黑靴里,一双小脚正洒脱不羁的蹬在窗子的雕花木框上,一直左手端着酒杯,眸子清冷,嘴角含笑,正在幽幽的盯着这敲门而进的人…… 如烟想起刚才公子的问话,心里也是忐忑,垂下头,刚要开口解释,便听到:“看来三皇子功夫不错,瞧你脖子间那红红紫紫的……啧~还真是——生猛!” 如烟拉拉脖颈间的面料,想着将方激情过后的证据全数掩盖,却听到耳旁传来一声轻笑。 顷刻间,花魁娘子的脸蛋也瞬间上了颜色,“公子,你莫拿如烟开玩笑了……你明知……” “我明知你想与他*一度,所以借此机会成全了你们二人,好姐姐,我说的,可对?” 如烟窘迫。 抬起头,看着那不同于常人的女子,嘴角微翘,明动清冷的脸上若有所思的盯着她,已经放下手中的酒杯,两手环抱着臂膀,跳下了窗子。 这一跃,如烟觉得“金玉公子”是一个祸国殃民的主儿,身上总是穿着男人的衣服,偏偏这衣物却勾勒出了她的窈窕身段——前凸后翘。 有着男子的飒爽气质,又有着女子娇媚灵动的面容,偏偏这灵动之间还带着生人勿近的清冷。 不管是男是女,只要她愿意,一定会有很多人为她忘却生死。 可偏偏她绝情绝爱。 眸光闪动,说道:“公子莫调戏我了,如烟记得公子嘱咐的事情,且不会,因为儿女情长……耽误了公子的正事!” 莫子清在房间里踱步,如烟看着她,却是怎么也看不够的… 片刻,莫子清说道:“三皇子可探查了我的底细?” 如烟回过神色,迎上那询问的眸子,说道:“公子的确料事如神,却实问了如烟……他说他八王爷手下奇人异将甚多,但是却个个都在官户部上有来历,只有公子……他查证不到。” 莫子清又问:“那你是如何答得?” 如烟笑笑,“照做公子的嘱咐,如烟说,寻常之人哪能开得起‘留仙居’,若不是寻常之人,又岂能轻易的被人套出来历?” 莫子清点点头,“他有没有问唱歌之人?” 如烟抿嘴轻笑,“公子,如烟已经派秋歌去打发了!” 莫子清脸上有了笑意,“今日你突然琴弦崩断,若不是我救,那喜新厌旧的骚包,早就不知道去哪家姑娘那里留宿了!哪里还轮的到你,说罢,姐姐,怎么谢我?” 话闭,莫子清摊开两只小手。 惹得如烟咯咯直笑,“公子,如烟帮你收集了三个情报。” 莫子清挑眉,“如何?” 如烟正了正神色,说道:“第一,我打探到,宝麓国二次进攻杞国,皇帝手下并没有多少实将,多数的能将还握在不问世事的八王爷手里。并且,还有许多江湖人士参军。 第二,三皇子说五皇子看似乐善好施,得民心,为人正直清廉,只是……如烟也觉得,就像公子所说——一般太完美的外表下,必定隐藏着卑鄙下流的狼子野心。 第三,听说……听说,杞国的重将……大将军秦萧寒……现在……现在整日以酒度日,萎靡不振……恐怕是再也上不了战场……” 说完,如烟低头瞧了瞧莫子清的神色,心中也是打鼓。 关于公子与大将军的事情,公子并没有对任何人提过。是三皇子与自己说起三年前的事情,便提到了莫子清这个人,以及与大将军的生死爱情。 自己初始是不确定的…… 但现在,明显的看到那个劲装的女子,背对的身形怔了一怔,自己心中也是笃定了。 到底是为什么……公子要躲着这样一个完美痴情的男人? “你是不是想回‘醉梦居’了?” 如烟听着这阴沉的一问,想起自己一年前,被老鸨逼着接客,一个从缓缓而来的劲装女子救了自己,留下满堂的绝代风华。自己就这样跟着她,一直到现在,若不是自己跟着她最久,了解她这刀子嘴豆腐心的脾气,恐怕早就像别的姑娘吓得跪地求饶了。 眼中微光闪动,“公子,这会儿你倒是舍得吓唬如烟!如烟刚刚才帮你赚了三万两银子,公子却变脸比练拳还快!公子,你总是骂我忘恩负义。如今……我看公子倒成了翻脸不认人的主儿!” “你!——” 莫子清转过头,那个白衣女子已经飞快的夺门而去。 莫子清望着微晃的房门,想起方才如烟说过的话,心中一阵酸涩,闭上了眼帘。 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做到——冰雪为心。 当听到萧寒的消息时,到底,还是,忍不住 心疼了…… ------题外话------ 亲们,关于那首歌的名字,叫做《痒》,姎儿很喜欢,推荐给大家~! 第三章 钓到了大世子? 第二日,傍晚。 皇宫里。 三皇子起身,揉揉发胀的额头,脑海里还闪过昨夜与如烟恩爱的场面。 三年不见,似乎是更加成熟了,不管是心灵,还是身段…… 不过自己最想知道的还是——金玉公子。 如此的神秘莫测,即便是八皇叔的弟子,也应该有个来历吧… 官宦薄上查不到他,真正见过他的人也没有几个。 这究竟是不为人知,还是——刻意隐瞒? 想到这里,妖治的眸子里闪了闪,唤道:“来人,更衣!本皇子要出宫!” * 热闹的夜市,莫子清身后跟着一位青衣少年。 这少年十岁左右,那脸庞与八王爷如出一致。 “娘,爷爷只有一天的时间了,我们……真的能帮他了却心愿吗?” 莫子清望着眼前的红光敞亮的“醉仙居”,想起了今日的场景…… 红衣白发的俊美男子站在阁楼上,妖治的眸子,孤冷而忧伤。 院子中央练拳的绝世女子抬头向阁楼上望去,残阳的余辉投在了大红衣袍,艳光潋滟,满园生辉。 八王爷心里装着人,那个已经死去的楚妃。 他曾经说,他穿红衣服,是因为她没有等到与他成亲,他想让她成为他唯一的妻。 他曾经说,他穿红衣服,是因为那个女子喜欢艳色,也许哪一天这红色照冠了天下,她便魂魄归来。 莫子清其实很想告诉他,那个女子早就厌倦了艳色,因为她在冷宫立呆的太久。 看着那个红色的身影,孤零零的站在了阁楼,本是七月的伏天,莫子清始终觉得,那个地方,就是那么的冰冷,与他不配。 他一直故作坚强,哪怕是穿着大红的衣服,也要将自己套在那个一戳即破的外表下,他根本就是脆弱不堪的。 他的头发白的不能再白,是因为相思成疾。 莫子清问他有什么药可以治,他说,除非那个甘愿被囚禁在冷宫女子能活过来。 所以,他无药可救…… 无药可救…… 莫子清攥紧了拳头,定定的说道:“娘说可以,就可以!明天,明天娘一定让你逸天爷爷与楚妃……合葬在一起!” 说罢,轻撩衣袍,快速的闪进了雕花楼里。 刚一进来,莫子清便看到这样一副场景: 那一袭风骚紫袍的三皇子,身边正在被“留仙居”的姑娘围得水泄不通,争着抢着要让他在自己的肚兜上签名,一个个敞开了衣衫,丝毫不知廉耻是何物! 到底,与如烟差上了一截! “三皇子,我也要!还有我的!” 如烟在一旁揪着帕子,轻咬嘴唇,满脸的隐忍之色,更可恶的是,这货还说:“别着急,慢慢来,本皇子的手法可是一流的!” 莫子清回头看向身后的珞儿,这少年已经转过身去,捂住了耳朵,闭上了双眼,心里叹口气,真不该带他来这种地方! “都吃饱了没事儿做是不是?!” 所有人,都一齐望向这冰冷声音的主人,姑娘们也赶紧穿上了衣衫,诚惶诚恐的退到了一旁去,排成一排。 莫子清缓缓走上了楼梯,三皇子听到这声音,微微一愣,也侧头望去…… 妖治的桃花眼里满满的震撼与惊艳! 有一种感觉,不是久别重逢。而是,你明明以为再也见不到她,而她却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那样的清冷、那样的不羁,他与面前这个人的记忆始终停留在三年前,恍惚,时间并没有那么漫长…而是,那战场上的生死与互相之间的嬉笑怒骂,都发生在昨天一样…。自从她死了,三皇子一直都觉得,那些被整、被坑、被嘲笑,比紫金玉佩还要珍贵…… 怪不得……查不到“金玉公子”的底细,感情,这根本是一个诈死之人,所谓诈死,又怎么可能轻易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那一身黑袍双手负立,风华绝代的站在楼梯之间,讥笑的看着那呆若木鸡的三皇子,“三皇子,你的魅力可真是不减当年,迷倒了我‘留仙居’所有的姑娘。用不用我将全京城的姑娘都叫来这里,让三皇子一个、一个的、、、用你的一流手法……为她们——签名?” 三皇子听着这饱含讥诮的讽刺,从那激动与震惊之中缓过神来,他并不想再继续像从前一样与她互相讥笑,“莫飞,你当初……” “三皇子,请你看清楚,本公子,是这‘留仙居’的老板——‘金玉’。” 说完,那劲装的绝代女子,便要上楼。 三皇子一个脚尖点地,紫色身影腾空而起,直直的落在了莫子清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桃花眼里饱含焦急,“我看得清楚,清清楚楚!你明明就是莫飞,非说自己是什么‘金玉’!你明明就是个姑娘,非说自己是什么公子!莫飞,你知不知道萧寒——” 莫子清清冷的眸子一个冰魄的眼神扫向了前面的三皇子,“三皇子,你若是再不闪开,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三皇子抓起莫子清的手腕,郑重的说道:“我今天一定要将你带到萧寒面前!” 嘴唇微微勾起,莫子清冷笑,“我说过,我不是莫飞!你自讨苦吃,我就成全你!” 左手一个反转,右手快如闪电,一个擒拿手,众人还没看的明白,刚才的二人姿势已经互换,生生地,莫子清一个姑娘家,硬是擒住了高大的三皇子。 三皇子并没有想到,这三年的时间,当初如玉的姑娘,现在却变的心狠手辣,武功,甚至比自己还要高上一层,这路数……的确是像八皇叔的套子! 三皇子的手腕已经被拧的生疼,似乎只要一动,便会听到骨骼碎裂的声音。 风流倜傥的脸上全是隐忍之色,“莫飞,你这几年……是怎么过的?” 莫子清又是手一用力,吓得如烟花容失色,急忙的奔跑了上来,公子的手段自己是曾经见过……公子最不喜欢被人威胁。 ‘醉梦居’的老鸨……便是生生的被公子一掌劈死的。原因,只是因为她不同意放自己走。老鸨死前的眼神,如烟记得一清二楚,那是死不瞑目……当时她与现在的三皇子一样,并不知道,公子的武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如烟杏眼里满是焦急之色,“公子……三皇子想必也不是非常了解公子的脾性,还请公子……手下留情。” 莫子清看看面前的如烟,眼泪几乎马上就要夺眶而出,“哼!”冷哼一声,收回了按在那货肩上与臂上的手。 三皇子起身,那风流不羁的脸上已经布满了血色,仿佛是隐忍的辛苦,揉揉自己的肩膀,如烟赶忙上去代替三皇子的左右手。 “让开!” 三皇子看着眼前的莫子清,明明面容声音就是一样的,为何,脾气秉性却差的这么多……紫色身影纵然有气,却也微微闪开,莫子清便是一直连个正眼都没有给他。 径直的,走上了阁楼。珞儿看着这一切,赶忙跟了上去。 三皇子本是没有注意到那个十岁的小少年,这少年一上来,三皇子又是一个霹雳中了脑袋上! 这少年的面容——与八皇叔一模一样! 顺手抓住那少年的手臂,急急的问道:“你是八皇叔的儿子?!” 珞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的不知如何作答,自己是万万不能承认的! 摇摇头,“不是!” 三皇子又是一急,“那你为何与八皇叔长得如此相像!” 如烟轻轻的推了推三皇子,“三皇子,他是公子的儿子!” “扯淡!当本皇子是傻子!这少年明明就是八叔的孩子!那莫飞,十岁就生孩子了?!” 少年刚要挣脱自己的手臂,阁楼上便传来一道清冷威迫的声音,“三皇子……你的手不想要了?” 悻悻的,三皇子放开了自己的右手,那少年见机会赶紧奔上了楼。 三皇子现在觉得这莫飞,简直就是一个蒺藜!稍微一粘,自己就不知道又会是哪里受伤!从前的欢乐可知,古灵精怪,如今是半点影子都见不到了! 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现在最紧急的,还是要将这件事情告诉萧寒! 立即,三皇子挣脱按在自己肩上的柔弱小手,“蹬蹬”的跑下了楼。 如烟的心中一阵失落,“三皇子,你去哪里啊!” “我去找人!” 留下一个失落的身影怔怔的独自站在楼梯之间…… * 珞儿到了莫子清的房里,看着那站在窗前,正望着夜色孤独清冷的背影,心中一动,说道:“娘,你刚才故意为难三皇子,他会和你记仇吗?” 黑色的身影缓了片刻,说道:“珞儿,你年纪小,你不懂。你别看三皇子表面上风流不羁,当年娘与他打交道颇深,他怜才惜将,并不是空有外表的纨绔皇子。眼下朝廷又缺少良将,他一定会将这件事情说给皇上听。这样,远远要比娘自荐的效果,要好得多!娘不是猜测,是笃定,他明日必定会来请我。娘就能,为你——爷爷达成心愿!” 珞儿看着那清冷的背影,眼中泪光闪动,自己这三年是看得清楚,她是如何的用功,如何的辛苦。一个风华正茂的女子,不去享受青春,不去享受时光,不去享受爱情,却用自己瘦弱的肩膀,挑起一切。 即使她性子孤冷,心高气傲。可其实她是最有情有义的女子,否则又怎么会为了报仇,如此隐忍。 轻轻的,珞儿带上了房门,走了出去,她需要好好静一静…… * “吱呀~”门又响了,莫子清说:“珞儿,夜深了,怎的还不睡?” 没有回音。 莫子清发觉气氛诡异,空气之中,多了一股松木香的味道……这味道,怎么如此熟悉? “腾~”的转过头,莫子清浑身乍冷!这天底下,自己最抵触的——也就是眼前这个人了! 皱起眉头,怔仲的喊道:“大世子?!” ------题外话------ 亲们~姎儿把大世子放出来了~二人的对手戏马上就要开始了,精彩无限~!亲们,还不赶紧收下~ 第四章 卑鄙小人 月光微凉,难掩愁帐。 …… 圆桌上,趴着已经人事不省的大将军。 他的手臂还依旧握着酒壶。 往日的奇清若莲之气已经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的酒气,以及那道不尽说不完的落寞…… 三皇子急急地下马,推门而进,快速的闪进了院子里。 看到在圆桌上醉的一摊烂泥的雪白身影,又加上在莫子清那里受了一番气,不自觉的,心里冒出一股怒火。 一把夺过那醉酒之人手中的酒壶,桃花眼里全是恨铁不成钢,喝道:“喝喝喝!就知道喝!若是莫飞看到你这个样子,就算是活着、、也再也不会将心思付诸在你身上!” 醉酒之人听了,缓缓的抬起头,那带着胡须俊逸的脸上,从前如星的眸子里全是懵懵懂懂,还没有看清三皇子的样子,似乎是自嘲一般笑道:“清儿?我经常会在梦里看到她…我还抱着她睡觉,呵呵……”说完,又将头重重地垂了下去! 三皇子咬牙切齿,“你也就这点儿出息!怪不得莫飞更名换姓的躲着你!像她那样的女子,萧寒……就你如今,这寥魄的的神态,是配不上那风华绝代的女子!” 话闭,重重的将手中的酒壶放在了石桌上。 “咣~” 萧寒听闻,睁开眼睛微微愣了片刻,迟疑的抬起头,迷糊的状态顿时清醒了八分,望着那张风流倜傥怒气滋生的俊脸,说道:“什么叫躲着我?” 三皇子狠狠的瞪了一眼萧寒,说道:“我今日在‘留仙居’,看到了那里的老板——金玉公子,今天我也是才知道,传说中的金玉公子,原来就是莫飞!” 萧寒听闻,憔悴的脸上闪过惊喜,直直的站起身,激动的说到:“你说,清儿还活着?” 三皇子沉闷了片刻,缓缓说道:“萧寒,你别高兴的太早。莫飞……今非昔比,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莫飞了……” 萧寒皱眉,“她易容了?还是出了什么事情?” 三皇子眼中闪过复杂之色,开口说道:“不是,她现在冷若冰霜,武功盖顶。并且,她拜了八皇叔为师,我今日想要带他来见你,她一招便将我反擒。看她出手的路子,又快又狠又准!萧寒……你也知道,从前的莫飞,古灵精怪,明动俏丽。现在,根本就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从前,让她上战场时,她对敌人都尚且有手下留情的时候,现如今,对我一个昔日的战友,都能下手……她不仅仅名字改了,想必,心,也变了。这三年,她必定独自经历过什么,变化才会如此翻天覆地。” 萧寒听了,脑海里闪过与莫子清在一起的一幕幕,不管是在清泉池水的时候,还是在自己怀里熟睡的时候,还是在战场上二人共乘一马作战的时候,她都那么的依赖自己。自己曾经以为,她死了,就再也不会有人值得自己这样去呵护,去爱怜。 听三皇子这样说,即便是她没有死,也再也不会投入自己的怀抱了吧。 一个人从内到外都变了,那只能说明,这个人一定经历了不可抵抗的磨难。 是什么……让她如此躲着自己,她宁愿一个人扛起一切,也不愿意与自己一同面对的… 萧寒的心中一片窒息之感,脸色惨白,怔怔的倒退了一步。 说道:“不管如何,我都要去找她,我都要问问她,我秦萧寒到底如何了她,他莫子清——要如此折磨我!” 说完,光华雪白衣袍撅起,人便已经闪至了将军府的大门,一个翻身,跨上了三皇子的烈马,“驾!” 三皇子急忙追过去,望着那快马奔去的雪白背影,喊道:“萧寒,兄弟挺你!” * 一袭墨色锦袍,脚上蹬着银线刺龙黑靴。腰间用黑色锦带束起,中间镶有和田明玉,头发用金冠祥玉束起,如墨的发丝自然的散落在背后。 一如三年前莫子清见到他时,那般的高大硬朗,阴霾孤傲。只是身上的自负已经被秉冽的霸气所替代。 那眉、那眼,那鼻、那唇,那勾唇的冷笑,那深潭般的眼神,依旧另莫子清心生忐忑。纵使自己武功非凡,可在此见到这个一步一步向自己逼近的孤傲身影,也仿佛见到了自己的克星一样。 他一步步慢慢逼近,她一步步往后退去。 退到无路可退。 莫子清才想起,他是如何找到自己的?捷起秀眉,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他不答,反笑,只是这笑中含有怒气,含有暴风雨来临之前的诡异。 他看着这个令自己又爱又恨日思夜想的绝代女子,毫不犹豫的,一把狠狠的搂过她的腰肢!一只大手将她的双手反禁在背后,另一只大手则用力的将她拉进自己怀里! 逼迫她——与自己不留一丝缝隙! 莫子清还未反应过来,又再一次被这个霸道的男人禁锢的动弹不得。 她勾唇讥笑,“堂堂的大世子,就只会对一个弱女子,用这种强制的手段!果真是——卑、鄙、小、人!” 景墨晨听到这女子尚在人间的消息,从最初的惊讶到欣喜到愤怒到——迫不及待的想来见她!自己,就下了决定,不管她是什么人,她的心上人是谁,更或者,即使她嫁了人,自己都要用尽手段,让她跟了自己,更或者,将她绑在自己身侧! 若是自己三年前有现在的强大,自己一定毫不犹豫的将她掠了回去! 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卑鄙小人?丫头对我的定义还不错,本世子……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 莫子清挣扎片刻,却被大世子攥的紧紧的,动弹不得! “有本事单打独斗!你这样算什么!” “你知道我舍不得伤你!又怎么会对你动手。即便是你像三年前那样……再对我一箭穿心,我也不会伤你分毫!” 莫子清气急,“你若是在不放手,我——” “大将军,大将军,没有公子的命令,你不能进去!” 是秋歌的声音!被禁锢的莫子清怔了一怔,眸子里闪过慌乱之色对着眼前之人喝道:“你快放开我!” 景墨晨瞟向门口,随即又回头,目光闪烁,对着眼前之人定定的说道:“不放!” “吱呀~” 门被推开了,莫子清心中一惊,踮起脚尖,吻上了那个高达阴霾的身影。 …… ------题外话------ 亲们,对手戏马上就要开始了~精彩无极限哦 第五章 本世子要定你了 两片唇瓣贴在一起。 景墨晨缓缓的放开禁锢住怀中佳人双手的那只大掌,继而,两只大手搂住她的细腰,享受着这突如其来的美好…… …… tang…… 门口那个光华雪白的身影,本是带着激动喜悦的心情奔来的。 抓住门框的大手还来不及收回,那跨进门槛的脚步还为着地,就看到曾经与自己相爱至深的女人,此刻却在与别的男人——忘我拥吻…… 俊逸憔悴的脸上闪现出悲痛之色,挺拔的身影似乎也在发抖,狠狠地、、、将指甲钳进了门框之中! 莫子清的余光一直撇着门口那一抹雪白,三年未见,当初的秦萧寒已经不在了…… 眸子里恍过心痛之色,心下一狠,缓缓的,抬起芊芊玉臂,勾住了正与她激吻的大世子。 景墨晨的明显的感觉到怀中的女人怔了一怔,不用看也知道,门口的“情敌”,看到丫头与自己拥吻——是什么表情! 墨色高大的身影双臂用力,霸道的将怀里的佳人紧紧搂住。 …… 萧寒苦笑,自己是来晚了……还是不该来? 终于再也忍受不住,脚步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去,光华衣袍撅起,逃离了这个令自己做梦都没有想到的现场。 赶来的秋歌看着那个逃也似的离开的雪白背影,心下忐忑,拦不住人,想必是公子生气了! 赶忙推开公子的房门。 只一眼,秋歌赶紧“嘭~”的关上了房门!“公子,我什么也没看见,你们继续!” 说完,提起衣裙,抡圆了双腿,逃也似的去追那个消失的雪白背影! …… “唔……”莫子清一把推开面前这个趁虚而入的卑鄙小人。 擦擦嘴角,狠狠的瞪着高大的墨色身影! 景墨晨似乎很满意这样的现状,到底,还是自己比秦萧寒率先赶来,似乎自己比他得了先机! 狭长的丹凤眼眯起,双手负到后面,嘴角上沾带着愉悦,说道“你又擅自吻我?” 莫子清嘴角微翘,清冷的说道:“怎么?世子爷似乎很享受!” 景墨晨转身,一个背影对着莫子清站在窗前,让人看不出情绪,“你亲了我四次!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莫子清不屑,“世子爷倒是记得清楚!” 景墨晨微微侧头,“清楚,本世子,这三年以来……每日每夜都想着方才的画面!” 莫子清讥笑,“方才只是作戏,还请世子爷不要当真!” duang…… 又是作戏! 知道是一回事,听到心爱之人毫不留情的亲口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墨色的身影散发出微微的寒气,周围的空气温度下降,猛地回过头,丹凤眼里升起怒意,“作戏?本世子三年前就当真了!你记不记得,三年前,你在山洞里为了要回你的紫金玉佩,献上自己的初吻,你对我说过什么?” 莫子清眸光微闪,“不管说过什么,也正如大世子所说,我是为了要回紫金玉佩!何况当日,是世子将我掠了去,即便是发生了任何事情,吃亏的,不都是——我这个俘虏吗?” 说完,那双包含讥笑的眸子亮闪闪的盯着景墨尘。 顿时,原本怒气滋生的俊脸听到这话,柔和了下来。 的确,三年前,她女扮男装进了杞国的军队,成为了神箭手,第一次开战,便射伤自己的几元猛将,自己便将她作为俘虏掠了回去,并没有想过自己会因此动了凡心… 她为了逃走,用了伎俩,蒙骗了侍卫,差一点被营中的将士强暴,也亏的是没有发生令自己悔恨终身的事情。 以至于,每次战场上,她见了自己,都要最自己——招招致命,一箭穿心! 每每想到这里,自己都会痛不欲生…… 丹凤眼包含歉意与怒气,紧紧的锁住莫子清晶光闪闪的眸子,缓缓的说道:“如今再也不会发生那种事情,你大可放心!你既然活着,我必定会派人保护好你!” 莫子清冷哼一声,“保护?大世子,您觉得,现在的‘金玉公子’需要保护吗?与其说是保护,倒不如说是监制!还请您收起您珍贵的怜悯之情,我‘金玉’——承担不起!” 像景墨晨这样一位野心勃勃,高傲自负的男人,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必定是掏出了真心,没想到,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却被面前这个女人打击的淋漓尽致! 三年前景墨晨原本以为此生最爱却得不到的女人死去了,对她的又爱又恨幻化成了后悔。 景墨晨此生从未做过后悔的事情,唯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没有能力留住这个女人!一个冷血无情的男人,若是动了真情,那必定是一生难忘。他从那时起就决定,这辈子要做一个称王称霸的孤家寡人。 当听到她依然在世的消息时,他便下了一个决心。 也不管……她是否乐意! 那俊脸片刻间又阴沉下来,“我不管你这三年以来去了哪里,或者跟过谁,我也不管你的心上人是谁,我来,就是要告诉你——本世子要定你了!” 、、、、、、 ------题外话------ 亲们,大世子被姎儿写的更加霸气!亲们喜不喜欢,开不开森~评论哦~么么哒 第七章 公子最不喜被人命令 几个男人听了这话,顿时臊的满脸通红,举起手中的兵器,又朝着中间的那个女子袭去! 已经过去几十个回合,那四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身上已经被汗水浸透,而莫子清的拳头还依旧保持着战斗的姿势,娇喝一声:“你们一个个的,就这么点儿出息!这都多长时间了!连我都打不过!亏你们还是八王爷的手下!再来!” 八王爷说过,如果一个人想着在武学方面没有任何弱点,那必须,练到以赤手空拳来敌对削铁如泥的兵器! 这是每日必须练习的功夫。 而中间被包围的黑衣女子,却赤手空拳! 四个男人包围着她,手中执着各种兵器。 四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一个劲装绝代的女子。 台上有五个人。 八王爷府中,院落之间有一个高高筑起的擂台。 日头毒辣。 * * 他这样的男子,怎么会对一个女子痴恋?如果不是公子救了自己,现在的自己,哪还能再见到他?说不定,他早已经将自己抛到九霄云外! 心中一片酸涩,公子说得对,自己是永远留不住三皇子的心!他年近三十,风流成性,却没有任何侍妾,是因为,他不想被任何女人束缚… 如烟望着一行人走出了“留仙居”的正门,那刚才还抱着自己说着臊人的话的三皇子,转瞬之间,便将自己推开,连句“再见”都不与自己讲,便走了出去。 起身,轻轻的推开怀里的如烟,说道:“启程,去八叔的府中!” 三皇子听完如烟的话,怒气消了下去,“金玉”现在不比从前的“莫飞”,若是自己不亲自去,恐怕不但请她不来,还会被变相的羞辱一番!与其让别人嘲笑自己无能,还不如亲自去八王爷府中下旨,倒显得自己诚意肯肯!这样,日后,“金玉”还会给自己一些面子! 日思夜想的熟悉气味扑面而来,当着众人的面前,公然的搂抱自己,如烟的俏脸微微的红了起来……想起公子的嘱咐,迎上那笑意盈盈的桃花眼,说道:“三皇子,别怪如烟说话直落,除了八王爷,如烟至今还没有见到,能唤得动公子的人……公子根本不在乎名利!若是,三皇子是为了……请公子为杞国效力,那么,还需你亲自去请!你猜猜,你若是派人去请公子,命令她过来接旨……照公子的脾气,她会说什么?” 三皇子大手一挥,那白衣仙女便已经落入了怀抱,一只大手搂住如烟的细腰,桃花眼里却未含有任何感情,望着那秀丽的面孔,愉悦的说道:“好,我只找你!你还害怕……本皇子,找别的女人?嗯?” 走到三皇子面前,行礼,柔声说道:“三皇子,秋歌只不过是公子手下的姑娘,还请你不要为难她!这里有什么事情,与我讲,不比比别人讲来的来的利索?” 众人抬头望去,一袭白衣的花魁娘子款款的从楼梯之间走下,庄重大方。 如烟听到三皇子的声音,早就急忙的在梳妆,穿戴整齐之后,便从阁楼上缓缓的走了下来,“三皇子,别为难秋歌。” “奴婢……不敢。” 手中的八宝折扇收起,桃花眼盯着面前跪着的这个女子,冷声说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去请你家公子?” 秋歌心中一惊,双腿本来就没有力气,“噗通”跪下,急忙说道:“三皇子,还请赎罪,奴婢左右不了公子,更不敢忤逆三皇子!奴婢只有一颗脑袋,奴婢若是去请公子来,公子会劈了奴婢,奴婢若是不请公子来,三皇子会杀了奴婢……还请三皇子,网开一面!” 三皇子原本笑意盈盈的桃花眼乏起了怒意,喝道:“荒唐!皇上下旨,那是天大的恩赐,她‘金玉’还不赶紧过来接旨,还等着本皇子亲自去请他!难不成,这京城成了她‘金玉’说了算?!”说完,展开手中的八宝折扇开始自顾的扇风降火。 秋歌缓缓的走到三皇子面前,低声说道:“回三皇子,依照公子的性子……哪怕是请他不来,公子最不喜的,便是——被人命令!” 说罢,自己便坐在了椅子上。 随即,三皇子身后跟着的几名太监和小厮也跟着闪了出来,三皇子皱眉,“八王爷府中?你,去叫她过来,说皇上派人过来下圣旨,叫她赶紧来接旨!” 秋歌艰难的弯曲双腿,行礼,“回三皇子,公子现在应该是在八王爷府中。” 秋歌回过头,一袭紫袍映入眼中,那放荡不羁的笑容,那风流无双的桃花眼,不是三皇子又是谁? 一道轻佻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秋歌,‘金玉’呢?” 秋歌抬起疼痛的双腿,缓慢的向阁楼上走去。 莫大的留仙居非常安静,姑娘们此刻都在熟睡。 秋歌拉紧了衣衫,尽量的,不让别人看出自己的异样,抬起脚步,缓缓的走进了“留仙居”。 眼眶之间一片酸涩…… 必定是非常深爱公子的罢! 大将军……一整晚都在自己的耳边喊着“清儿,清儿”…… 因为双腿之间肿胀疼痛,浑身上下筋疲力尽。 从将军府到“留仙居”也只不过是一个时辰的脚程,自己却从凌晨初晓走了将近三个时辰,才到了“留仙居”。 橘黄色的身影驻足在“留仙居”门口,望望天上的日头——毒辣热烈,犹如昨日的一夜… * * 大手紧紧的攥住床单上的处女之血! 想到那个画面,萧寒的心又是一阵抽搐。 还与敌国的大世子、、、 也许她真的有什么苦衷……所以如此躲着自己。 她爱着自己! 如星的眸子又恢复了许久不见的璀璨!一个女人,能将自己的身体交给你,那说明什么? 一时间,萧寒又惊又喜——那不是春梦! 萧寒苦笑,掀起被子要下床,一道刺目的鲜红以及那乳白色的痕迹,映入了萧寒的眼中! 难道昨夜自己又做了春梦… 脑袋里回忆起昨日与莫子清恩爱一夜的画面,“腾”的起身,望望四周,没有她的身影。 第二日清晨,萧寒被室内上升的温度热的悠悠转醒。 第八章 嚣张进宫 坐着马车赶来的三皇子一进到八王爷府上,就看到这样的场景—— 炎炎的烈日下,高高的擂台上,劲装绝代的黑衣女子一个九十度后仰,躲过了周围四个高手发起进攻的兵器,随即,飞快的起身!一只小脚用力踢向了左右前的三个兵器,一枪,一剑,一刀。“咣啷~”三个男人被震得户口发麻,赶忙将手中的兵器丢了出去! 后面的大锤轮过之声呼啸而过,劲装女子并未闪躲,猛地转身,一个拳头直击那铁锤! “咚!”的一声,铁锤震动! 拿铁锤的男人感觉一道劲风直直的逼过来,赶紧闭上眼睛,等着这大锤砸上自己的脑袋,却听到众人哗然一片! 大力慢慢的睁开眼睛,大锤还握在自己的手中,只不过……那大锤的顶上已经生生的被“金玉公子”一拳打的凹了进去! 这个大锤可是两百斤重!如今,却被“金玉公子”生生的一拳给凿的变形! 拿锤的男人无语望苍天,你叫我情何以堪…… 被劲风撅起的衣角落下,莫子清吹吹拳头,“大力,你的铁锤不结实,改日我换个铜的给你!” 莫子清老早就瞧见了不远之处的阴凉之下站着的三皇子,与三年前一样,骚包臭美! 三皇子的桃花眼中一片惊涛骇浪,他并没有忘记此行前来的目的,也顾不得被日头晒到了皮肤,快步走置那劲装女子的身前。 莫子清从他一进来,压根儿没有用正眼瞧过他,清冷的眸子迎上那双笑意盈盈的桃花眼,说道:“不知三皇子前来,是有何事?” 一袭紫袍突兀的站在负手而立的女子面前,斟酌片刻,诚恳地说道:“莫飞,今日我来,是来替父皇下旨的。” 莫子清一挥手,后面的四个男人向前站,说道:“送三皇子出府!” 三皇子急忙改口,“‘金玉’、‘金玉’,本皇子……记性不好,总是将公子与本皇子一位生死之交联系在一起,还请‘金玉公子’大人有大量!” 三皇子说完这句话,直直的看着莫子清,桃花眼里已经乏起了一丝怒意。 她唯一没有变化的就是,向来不将自己这个皇子放在眼中! 莫子清听到这一句“生死之交”,心中微动,眸子里闪过不自然的神色,侧过身子,清冷的背影对着三皇子,声音里不含有丝毫感情,说道:“三皇子说罢,你前来所谓何事?” 三皇子看着面前这个清冷孤傲的莫子清,心里没由来得赌上了一口气!凭你现在的本事,又怎会不知道我前来所谓何事?!嘴上却不得不说:“父皇,想请你进宫,封你做官!” …… 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望向莫子清… 八王爷府上的人都知道,“金玉公子”等的便是一个时机,一个可以报仇的时机。 她三年以来如此隐忍,如此刻苦的练习武功,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天下时局动荡,国难当头,皇上来下旨召见自己! 她当然不是为了保家卫国,她是为了干掉皇后! 她也可以私自去暗杀她,但是莫子清觉得,她不能让皇后的就这么简单的死了…… 她要让她失去这辈子最在乎的东西,她要让她尝一尝被打入冷宫的滋味! 她要让她尝一尝,被这辈子最在乎的男人弃如糟糠的滋味! 每日每夜,楚妃死去的画面都会在脑海里回放一遍,嫣儿凄惨的叫声时时刻刻的提醒着自己! 报仇报仇报仇! …… 莫子清紧紧的攥起了双拳…… 半响,莫子清冷语道:“进宫!” 说完,黑色的劲装衣角飞扬,扎在背后的墨发随风扬起,三皇子定定的看着那离去的绝世背影。 就这样……就走了? 抬起手中的明黄色圣旨,摇摇头,自顾的说道:“没说答应,没说不答应。这算是接旨、、、还是抗旨?” * * 夕阳落幕。 莫子清与一行人驾着几匹烈马在街道上缓缓而行。 街道上所有人都抬起头,望着马上那劲装绝代的女子。 一袭黑色劲装,头发用一根黑色丝带扎起,裤腿扎在黑色短靴之中,身上唯一的配饰,便是那袖口与领口的暗纹祥云花纹。 身姿秀挺,面貌俊冷。 不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全都停下手上的动作,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气质高冷的俊俏女子。 凡是她经过的地方,没有一处的人再有任何心思杂念,都只是用着那崇拜、疑惑、敬畏、探究、甚至是爱慕的眼神望着她。 却谁也不敢高攀去与这位非同凡响的女子说一句话。 她的马上,前方还载着一位俊美的十岁少年,一身青衣。 不知道的人,都以为是这风华绝世的女子载着少年,只有那女子身后紧紧跟着的几名骑马的俊男高手知道,那女子不会骑马。 马儿停下,三皇子从后面的马车上跳下,向着莫子清走来。 莫子清抬起头望着皇宫的大门,心里顿时五味参杂… 这一去,此生真的就难以安定了! 莫子清身马上驮着的青衣少年眼里闪过复杂的神色,不知道是不是恐惧,转头看着莫子清,说道:“娘,我们……真的要进去吗?” 莫子清此刻心中极其不是滋味,深深地看了一眼珞儿:“珞儿,娘是一个说道做到的人!” 赶来的三皇子听到这与八皇叔长得简直是如出一致的少年,叫莫子清娘! 掏掏耳朵——怎么就这么别扭?! “莫……金玉!快些随我进去吧!今日父皇特意请来了以前营中的兄弟,咱们……好久没有聚一聚了!今日,也算是久别重逢!且无需让大家等的太久!” 三皇子说这话时,一把折扇用双手背在紫袍后面,语气却是小心翼翼的,桃花眼时不时的瞥向马上的莫子清。 莫子清低头看向三皇子,清冷的眸子并没有太多的情绪。 那蹬在马鞍上的小脚一个用力,用腰带竖起的衣袍撅起,空中旋转了三百六十五度,便潇洒的落在了烈马的前方。 三皇子只觉得身前一阵凉风骤起,眨眼的功夫,那马上的劲装女子便利索的下马,速度快得让人咋舌,她落脚的地方,并没有扬起半点尘土! 三皇子记得……从前的莫飞,轻功……是萧寒教的,眼下,看这功夫、、、恐怕要远远的胜余萧寒了! 跟着莫子清前来的几位八王爷府中的高手与那青衣小少年也下马,随即,三皇子命令侍卫将马匹牵走,赶忙去追那个劲装女子。 * * 宣华殿上,皇帝沈成壁一袭龙袍加身,龙椅左右分别坐着皇后与西兰贵妃。 下面,坐着三年前与莫子清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以及一些朝廷上的重臣。 包括——大将军! 以及莫子君。 正当众人看着大殿门口望眼欲穿的时候,一道尖尖细细的刺耳嗓音传来:“‘金玉公子’晋见——” 第九章 嚣张进宫 除了龙椅上的皇上与皇后和西兰贵妃,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无比的激动喜悦,因为……他们前几天就听三皇子说起过, “金玉公子”——就是“莫飞”! 那一袭光华雪白衣袍尤为眨眼,想起昨夜的欢愉,心里既是紧张,又是忐忑,既是喜悦,又是害怕…… 这个令人发狂的女子…… 缓缓的,一袭劲装绝代的风华女子映入了众人的眼中。 容颜绝色,那气质又清冷又倾城。 一袭黑色劲装,勾勒出完美的身材,显得面前这个女子高冷又神秘。 她的确与莫飞长得一模一样! 身后跟着几名俊美男子,看衣着,应该是侍卫,还是高手侍卫! 她的身侧,跟着一位与不问世事的八王爷长得如出一致的小少年。 她的排场,她的气质,她的容貌,她的风度,无一不让三年之内没有见过她的所有人都震惊! 她走过萧寒的时候,没有多看他一眼,那不卑不吭的神情,那不喜不怒的眸子,一直正正的盯着前方。 她所到过的所有地方,都是满堂的风华绝代。—— 清冷的声音从那个叫做“金玉公子”的口中传了出来,“‘金玉’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皇后娘娘,祝皇后娘娘——永寿安康!” 莫子清没有下跪行礼,只是双手抱拳,一个含有深意的眼神,紧紧的锁住皇帝身边的那个盛装出席的皇后。 皇后的看到莫子清的面容,很明显的,穿着明黄色凤袍的身形怔了一怔,心中大骇! 眼中闪过慌乱的神色。 莫子清看着皇后的样子,笑了。 皇帝最开始看到这个死去三年的人真的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也是没有反应过来,愣了片刻,便笑着说道:“‘金玉公子’,朕,听说你是八弟的徒弟,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怎的……未见八弟一同前来?” 莫子清心中冷哼一声,说道:“启禀皇上,皇上……并没有宣师傅晋见!八王爷府中的任何事物,都由‘金玉’说了算,皇上有什么事情,只需找‘金玉’便可!师傅……他年纪大了,不愿意掺杂这凡俗之事。” 声音平淡。 大殿上鸦雀无声,这女子与从前的莫飞,根本就是判若两人! 如此魄力,如此胆色,就连说出这令皇上难看的话,也是神色淡定如常。 皇上的心中略微的不快,而脸上却依然和颜悦色,笑眯眯的说道:“也好,八弟当年为朕打天下,劳苦功高!也是他安养的时候了!眼下……就看你们这群年轻人了!” 难道杞国已经沦落到如此的地步? 皇上,要想获得一名能将为他效力,也需要,看她的脸色说话… 八王爷……四十岁的男人,便要安养了? 莫子清心中早已经嗤之以鼻!你也知道他为你打天下!你也知道他劳苦功高!你竟然还抢了他的女人! 脸上不动声色,莫子清说道:“皇上抬举民女了!民女充其量也就是管个八王爷府安定祥和,之于别的……民女愧不敢当!” 皇上皱眉,望望不远之处的紫袍三皇子,三皇子窘迫的举起手中的圣旨,轻轻的,晃了一下。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那道圣旨……“金玉公子”,没有接旨… 皇帝的大手紧紧的抓住龙椅,又是和颜悦色的问起莫子清,“‘金玉’,朕就开门见山,你自知,朕今天请你来是为的什么!朕问你,你如何不愿意报效国家?” 莫子清抬起头,嘴角之处含着讥讽,直直的望着龙颜,说道:“那‘金玉’敢问皇上……‘金玉’做了官,报效国家,对于‘金玉’有什么好处?” 皇上听这话,大喜,说道:“封官加爵,世人称颂!并且,朕还会赏赐你许多金银珠宝!” 莫子清又说道:“皇上……‘金玉’,可是女子!” 可是女子!可是女子! 这四个字,听得皇上与皇后胸口震了一震! 三年前,不正是以她女扮男装,犯了欺君之罪,而逼迫过她么? 如今这形势,倒是成了她拿住自己的理由! 还真是——讽刺…… 莫子清满意的看到了皇上眼中的起伏,说道:“皇上,三年前,‘金玉’还是‘莫飞’的时候,也曾为皇上立下了汗马功劳,可也不见得,有半点赏赐!最后……反倒还落得个被人追杀的下场!” 莫子清说完这句话,双拳已经紧紧的攥起,凌厉的眸子直直的逼向皇后! 殿上哗然一片! 众人都以为,三年前神箭手莫飞是被冷宫的一场意外的大火烧死,现在,才知道,原来是有人容不下她! 怪不得,这个女子如此嚣张的再现于世! 皇帝听了,龙颜染上了霞色。 故作镇定地说道:“朕……必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为你洗清冤情,眼下……你有什么要求?” 莫子清字字珠玑,“皇上,莫飞还是莫飞的时候,莫飞不在乎名利,不在乎金钱,唯一的只有一个心愿!可这个心愿,皇上宁愿莫飞死了,也不愿意成全莫飞!” 这女子,倒是恨上了自己! 早知如今,何必当初。 “那如今……朕成全你和……” 萧寒本就是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气势不同凡响的背影,眼光不曾离开半分,她与皇上的话一字不落的进了耳朵里。 成全?心愿? 萧寒的心里热闹的如同海边拍打的浪花,击一下,退一下,击一下,退一下…… “皇上!”莫子清没有听完皇上说话,便打断了他,“我如今已不是女扮男装的‘莫飞’,现如今的‘金玉’,更是没有任何尘世之恋!‘金玉’更不需要名利,‘金玉’二字,便已经成名成利!‘金玉’更不需要皇上成全我三年前的事情!如今的‘金玉’,已经没有任何东西……能牵绊住‘金玉’!唯一的就是……” 莫子清眸光闪闪,看向皇帝,皇帝紧着问道:“如何?” 莫子清冷冷的吐出二字,“报仇!” 第十章 打入冷宫 duang…… 殿上又一片鸦雀无声! 萧寒此刻不知道是喜还是悲… 早就觉得,在湖边,这女子说出那样绝情的话,逼自己离开她,是有原因的… 她的所谓诈死……也是有苦衷的。 皇后的眼中一片恐慌,她望向皇帝,凤眼已经瞪得微圆,她真的很怕……皇上会随了这个女子的意愿,报仇…… 皇帝瞥了一眼身边的皇后,神色复杂,皇后即使手段狠辣,在后宫为了争宠也是残害了不少嫔妃。自己始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没有人比她再适合做这个皇后了!她的娘家人,是朝廷的文臣世家,又为自己生下了长公主与三皇子…… 思及此处,穿着龙袍的男人,又缓缓的,回过头来看向莫子清,说道:“朕,会为你查个水落石出,还你一个公道……眼下,正是国难当头,还请‘金玉’公子,务必为了个人的恩怨,而耽误了国家大事!” 莫子清笑了,“皇上,金玉不才……金玉并非男子汉大丈夫!金玉只是一个女子,小肚鸡肠,有仇必报!若是不为我的师母以及替我死去的丫鬟报了仇、、、我金玉……可没有什么心思,去报效国家!” 冷冷的盯着龙椅上的那个男人。 莫子清身旁一直低着头的青衣少年,已经被莫子清这一番以下犯上的言论吓得不轻! 众人都在安安静静的听着,所有拥护当年“神箭手莫飞”的人,都迫切的想知道,这一切的因果。 皇上神色为难,深深地看了一眼在一旁已经花容失色的皇后。 这是在——逼? …… 莫子清那道清冷的眸子始终盯着上面穿着明黄色衣服的二人,查个水落石出?是不是想着随便拎着一个替死鬼出来,堵住我的嘴,堵住悠悠众口? 她倒要看看,对于皇上来说,是不是江山最重要… 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抉择。 皇帝为难,说:“金玉……你这是让朕…” 莫子清点头,“没错,皇上,金玉觉得皇上如三年前一样,是位明君!金玉三年前与大将军秦萧寒相爱,皇后娘娘,你记不记得,你对莫飞做过什么?!” 萧寒心里一惊!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看向皇后! 皇后已经花容失色,她没有料到三年前的那个女子会再次回来复仇,并且,她杀了自己,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况且,她看起来不是想杀了自己… 皇后由恐转怒,一拍桌子,“嘭!”桌上的酒水也随之溅了出来! 带着黄金甲套的手指向莫子清,喝道:“莫飞!你有何理由在这里指责本宫!你当初女扮男装进了军营,本就是欺君之罪!本宫治你,有什么错!” 皇帝不满的瞥了一眼皇后。 莫子清冷笑,微昂着下巴,对着皇后说道:“皇后娘娘,当初你逼迫我,说如果我辞了官消失在萧寒面前,你就不治我的欺君之罪!不牵连我的哥哥,和我的家人!我照皇后娘娘的意思,与秦萧寒决裂!皇后娘娘派却派黑衣人追杀我,我逃进了冷宫,皇后娘娘却将‘楚妃’送与八王爷的信函夺走,私自用刑,害得她咬舌自尽!我本想着就去冷宫里拿着楚娘娘的东西一走了之,可你就这样也不放过我!一把大火烧了冷宫,如果不是我的丫鬟替我去死,我想,今日的‘金玉’,恐怕再也不会出现在众人面前!你根本就是要置我于死地!皇后娘娘,你说,这样的大仇,我该不该报?!” 一个凌厉的眼神扫向了皇后,皇后的气焰顿时消了下去,面色却依然故作镇定,说道:“信口雌黄!你这是欲加之罪!本宫根本没有派人追杀你!当日的信件也是一个婢女交给本宫的!放火?本宫当初根本就不知你去了冷宫!” 听到这里,所有人也明白了八分,说到底,不还是为了秦萧寒!莫飞与秦萧寒在军营中相恋,皇后护女心切,怕莫飞将秦萧寒抢走了,瘸腿的大公主承受不住打击,所以,才起了杀心。 凭皇后在后宫的手腕,做出这种赶尽杀绝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秦萧寒心里此刻是翻江倒海,苦味弥漫,这个傻清儿……为何那么不相信自己? 好好的一个精灵如玉的女子,现在变得如此冷情… 莫子清说道此刻,皇后还不承认,已经恨不得冲上去一掌劈了她! 咬牙切齿的说道:“那敢问皇后娘娘,当日与你送信的丫鬟呢?!” 所有人又将目光重新转移到皇后的身上,皇后娘娘慌了,她真的不知道那是哪个宫里的宫女,当日只顾及治理“楚妃”,还真的没有记清那个丫鬟的容貌… 心中七上八下,凤眼中全是惶恐,喃喃的对皇上说道:“皇上,臣妾……真的不知道那个宫女是哪个宫里的!” 凤手已经紧紧的抓住了皇上的龙袍,好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皇上瞥了一眼臂上的两只戴着黄金甲套的细手,轻轻的,甩了甩袖子。那两只手也被佛了下去。 眼睛扫着下面的群臣,狠了狠心,不带丝毫感情的说道:“事到如今,皇后的罪行已经是截然昭之!来人,将皇后拖下去——” 莫子清急忙说道:“慢着!” 所有人又看向了莫子清,人群之中的三皇子听到莫子清的喊话,顿时桃花眼里又冒出了希翼的神色,母后再怎么毒辣,她终究是自己的母后啊,若是有救她的机会,是最好的! 莫子清深不可测的笑了笑,对着皇上说道:“皇上,皇后娘娘毕竟是三皇子的生母……而三皇子,又是金玉曾经的同僚,那看在三皇子的面子上,请皇上从轻发落吧!” 皇上心中一喜,“照你的意思……” 莫子清笑的如同春暖花开,而说出的话却是那么的摄人,“皇上,当初,我师母,就是楚妃,被皇上打入冷宫呆了十年!而我师母却活的自在!想必皇后娘娘是不知其中乐趣,那就让皇后娘娘体验一下其中滋味…可好?另外,皇后娘娘当日是怎样处罚楚妃的?那请皇后娘娘也亲身体验一番,想必皇后娘娘养尊处优,不知道什么叫做皮肉之苦!” 第十一章 逼上梁山 皇帝极不耐烦,一挥衣袖,“来人,将皇后打入冷宫!摆宴!” 包括他身旁的珞儿,以及,他身后的几名侍卫,同样的,重重的为他们的王爷向皇上磕了一个头! 莫子清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 “谢主隆恩!” 皇帝挥挥衣袖,用大幅度的行为来遮掩自己的情绪。 “那便按照你的意思…作罢!” 莫子清看的那双眼睛里的神色清清楚楚的,里面有愧疚,有后悔,有迷茫,有不知。 不得不承认,自己抢了八弟的女人,强行的占有了那个女子。一个终身未娶,一个囚禁冷宫最后惨死。难道真是是朕错了… 皇上心中顿时五味参杂。 说完,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一个头! 跪在地上的莫子清一直未曾看过除了皇上以外的事物,清冷的眼睛直直逼上了那双带有火气的眸子,“皇上,当日楚妃死后,我师父已经命人将尸首抬到了八王爷府中,冰库保存,至今完好如初!并且,我师父,相思成疾,今日……是他的大限!请皇上成全我师父与师母,金玉会报效国家!” 恢复了神色,语气淡漠的说到:“楚妃死去的时候已经被抬到乱葬岗,尸首想必已经不存!八弟年仅四十,又…如何与她同葬?” 可他不能,他没有那个能力,他,需要这个女子。 皇上此刻觉得自己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挑衅,青紫的脸上又闪过各种颜色,他很想命令侍卫将这个嚣张的女子拖下去斩了! 地上哭泣的皇后抬起梨花带雨模糊不清的脸望向皇上,那脂粉,也已经被泪水冲毁,显得更加狼狈不堪。 大殿里鸦雀无声,这种有违伦理道德的事情…皇上怎么会答应呢? 而是,她要将他——逼、上、梁、山! 说完,莫子清跪在了地上,她不是显得她有多诚恳,不是以一个平民对九五至尊的膜拜, “皇上,这二人是真心相爱,活着,被人拆散,死了在一起,黄泉之下倒也不孤单!这便是金玉的请求,这也是我师傅这一生的心愿,还请皇上成全。” 莫子清不怒反笑,像那张扬怒放的花朵,诈开之时,绚丽夺目,璀璨耀眼,她是自信的,她有十足的把握相信皇上会同意的,因为,什么都不如他的江山重要。 萧寒与莫子君心中一惊!果真是死过一次的人现下不怕死了么?!还是……她的实力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皇上这次果真是被逼到了极致,大手一拍桌子,喝道:“大胆!你可知楚妃是朕的妃子!八王爷是朕的皇弟!叔嫂哪里能同葬!又何来冥婚!” 群臣哗然! duang…… 莫子清的眼神击穿了皇上的内心,神色如常的说道:“请皇上,将楚妃娘娘的尸骨,与八王爷的尸骨合葬!并且,赐予冥婚!” 皇上脸色已经铁青,却也忍住,“说…罢!” 这莫飞刚刚还说自己无欲无求,只需报仇解恨,眼下,倒是变化的快,又有什么小小请求… 众人不再看梨花带雨的皇后娘娘,目光齐刷刷的又转向莫飞。 继而,还未等皇上答复,莫子清又说道,“皇上,金玉此次进宫,也看出了皇上的诚意。皇后娘娘乃是一国之母,金玉怎么舍得让她受那酷刑?皇上,金玉斗胆,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希望皇上成全!” 三皇子的脸上却是欣喜的。 皇上听了,脸色由红转青,*裸的讽刺!公然的戏耍! 莫子清继而转头对着皇上说道:“皇上,‘金玉’方才只是试探皇上的真诚,如今看来,对于皇上来讲,果真是没有什么比‘江、山、社、稷’,更重要的东西了!” 三皇子缓缓的放开自己的手,叹了口气! 莫子清狠狠的瞪了一眼拽住自己衣角的那只大手,冰冷的说道:“放开!堂堂的三皇子怎么能轻易求人!” 三皇子拽着莫子清的衣角,几乎是在用求人的语气说话,“莫飞,我代替我母后受罚,你能否解气?” …… 西兰贵妃、、、她的脸上的确是不忍的,她的神情是害怕的,可是她的眼神——是得意的! 珞儿毕竟是个孩子,孩子怎么会懂的大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他抬起头望了望西兰贵妃,她觉得一个女人如果喜欢伪装自己的情绪,那从她的眼中就看得出。 西兰贵妃,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求情的话,也没有泼过冷水,安安静静的坐在皇上的身边,温柔妩媚的脸上显出同情的神色。 皇上撇撇莫子清,见她清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狠心,甩了甩袖子,皇后没有了支柱,猛地趴倒在地上,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抓紧皇上的袖子,失声的尖叫道:“皇上,你要相信我!臣妾真的没有派人去害莫飞!” 皇后听完,已经颓废的坐在了地上,双眼没了焦距,冷宫,自己是一国的皇后,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莫子清低头撇撇三皇子,面无表情的说道:“当日你母后整治我的时候,整治楚妃的时候,怎么…也不见得你母后看在谁的面子?” 皇上无话可说,三皇子抬起头,眼中饱含歉疚,似是在用恳求的语气对莫子清说:“莫飞,念在萧寒的面子上,念在你我的曾经的兄弟一场,你可否……放过我母后?” 无话可说…… duang…… 皇上看向莫子清,莫子清讥笑,“怎的,当年楚妃受这些刑罚的时候,并没有见得有一个人说这些刑法残酷?” 三皇子急忙跪在了皇上的跟前,桃花眼里全是惶恐,“父皇,若是让母后承受那酷刑,不死也残!还请父皇格外开恩!”说完,重重的在冰冷的大理石板上磕了一个头。 第十二章 变天 所有人都冷眼看着被侍卫拖出去的披头散发的皇后,皇后的娘家人也并没有为此说上什么。毕竟,眼下的时局,由不得说情。 “皇上,今日这宴席,金玉恐怕要拂了皇上的美意!我师傅,还等着金玉的好消息,金玉不在此逗留。若是晚了,师傅他老人家,会等不及…” 莫子清说这话时,已经收起了高冷,眸子里亮着的光看出她是由衷的发自肺腑。 皇帝心中又是一窒,顿了片刻,说道:“去吧!代我向……八弟,问好!” 莫子清笑笑,“好,极好的!皇上,微臣告退!” 说罢,丝毫不拖泥带水的转身,衣角撅起,那绑在脑后乌黑的长发也随之晃动,每一个动作都是不带有感情的,配上这风华绝代的容颜,那女子洒脱。单这气质,单这神色,不敢让人挽留。只让人远远望上一眼。 一袭雪白光华衣袍起身,如星的眸子里闪过光辉,一把紧紧的抓住经过自己面前却不看自己一眼的女子,“清儿……” 莫子清停住,心中是翻江倒海的,眸子里也闪过大殿上的烛光,她不敢去看一眼拽着她手臂的男人,她的耐力与隐忍是无人能及的。 “大将军,金玉要赶去八王爷府上,还请大将军不要耽误了金玉的要事!” 秦萧寒不放手,声音似乎带了哽咽,低声说道:“你独自一人承受那么多苦楚,为何不与我讲?你可知,我每日每夜,都在思念你?若是早知道你……” 莫子清的眼中似乎憋住了洪水,一触即发。 狠狠地,甩开手臂上的那只大手,“大将军!请你放尊重!” 萧寒突兀的收回搁置在空中的右手,眸子里的璀璨用悲伤替代,“清儿,昨夜……” “小妹!” 莫子君早已经在一旁看了许久许久,若不是今日三皇子说小妹未死,自己是打死也不来这皇宫的!如今,方才知道自己从小宠了十六年的宝贝疙瘩受了这么多的苦楚! 莫子清听着一声呼唤,回过头来,又惊又喜,眼里的珠光潘然而落,“大哥……” 莫子君快速的走到莫子清的身前,两只手搭在瘦弱的肩膀上,盯着莫子清看了许久许久,才说道:“你瘦了,还高了。” 莫子清摇摇头,脸上也已经挂满了泪水,“大哥,对不起,害得你和爹爹担心了!” 莫子君的眼角已经带了些许沧桑,却依然微笑,“你活着,便好!” 莫子清拽起莫子君的手臂,擦擦脸上的泪珠,“大哥,我有好多话要和你说!” 莫子君点点头,“出去说话!” * * 老远的,那个雪白俊逸的身影就那样看着亭子里的兄妹二人,后面是湖,宫灯散照,波光粼粼。 三年未见,自然是有许多话要说…… “大哥,爹爹还好吗?” 莫子君听这句话,眼神躲藏,笑笑,“小妹,爹爹很好,就是想你。” 莫子清擦擦眼泪,“改日我忙清了师傅的事情,我去府上看你和爹爹!” 莫子君看看不远处一直看着这里的萧寒,说道:“小妹,萧寒……在等你!” 莫子清的垂下眸子,睫毛微闪,“大哥,我与萧寒、、、是不可能再有任何牵扯了!” 说完,抬起坚定的眸子望着莫子君。 莫子君的眼里闪过一丝心疼之色,“小妹,大哥不明白,如今你有这机会,为什么……他亦是那样深爱着你!你死去的这三年以来,他的颓废我是看的最清楚的!” 莫子清扫了一眼那雪白的身影,他还是那样深情且悲伤的望着自己,相隔数十米,习武之人都是耳力极好的。 他似乎也在等着这个答案。 狠了狠心,莫子清转头大声对着莫子君说道:“大哥,过去的事情小妹不想再提!何况,我本就不爱他了,时间亦能冲淡一切!” 莫子君瞧得清楚,那眸子里的黑琉璃分明就在上下左右的转圈,她说的,不是真心话。 “小妹,大哥……只希望你好好的。你若是快乐,大哥快乐,你若是过得不好,大哥这一辈子都会不好!” 莫子清点点头,余光却扫着那个雪白的身影。 自己刚才故意说出那一番话,也是心如刀绞。 趁早断了他的念想,省的日后更加伤心难过。 “娘亲~” 莫子清回过头,是那青衣少年走过来。 “大哥,珞儿来找我了!我要先回去看师傅!” 莫子君看了一眼那青衣少年,眼中闪过震惊,“小妹,他是不是八王爷的孩子?为何会叫你娘?” 莫子清的眸子里闪过疼爱的神色,“他不能承认谁是他的父母!他只能是八王爷的义孙!他的母亲楚妃亦是因为我才死去的,所以,我便还他一个母亲!” “娘亲,快些吧!逸天爷爷,还等着呢!” 少年奔跑到来,气喘吁吁的到了莫子清的跟前,莫子清为他擦擦额头上的汗珠,那少年已经与她一般高,“珞儿,叫舅舅!” 少年怔怔的看了一眼莫子君,却见他也怔怔的望着自己,略微的脸红,“舅舅!” 寒暄几句,莫子清便带着珞儿与几名侍卫向莫子君告别。 经过那雪白身影的时候,她亦是不多看一眼。就像是两条平行线,永远不会有任何交集。 * * 回到八王爷府的时候,天已经暗的只剩下满天的繁星。 八王爷府的大门口已经挂起了在这夜色里显得扎目刺眼的大白花球,花球下垂着长长的白绫,随着夏夜的风,晃啊晃啊晃。 还没进门口,里面呜呜咽咽的哭声传到了莫子清耳朵里,是惊天动地。 咚—— 仿佛是一个极沉的铁坠子,砸到了心窝。 本来是提前知晓的,有着准备的,到这一刻,还是觉得是突然的。 那个童颜白发的俊美男子,永远不会再教自己武功了… 珞儿已经开始再哭了,身后的侍卫齐齐的跪在了门口,那跪地的声音明明是“嗵!”的,莫子清听着就是“咯噔!”。 * 跌跌撞撞的进了院子,莫子清看着安安静静的躺在棺材里的那个红衣男子,她很想哭,但是她流不出泪,更哭不出声音。 她只是抬起左手,缓缓的覆上了那满头的白发,一遍又一遍,来回抚摸着,似乎希望这样他就会起死回生。 木然的脸上终于有了悲色,“师傅,你怎么不等着清儿啊,清儿还没来得及告诉你这个好消息……” 一滴一滴泪打在了那朱红的袍子上,幻化成暗红,“师傅,你死了也挺好的,清儿帮你完成心愿了,你终于——可以和你心爱的女子在一起了!” 跪着的人们听了,更是泣不成声。 莫子清大喊一声:“师傅!” …… 第十三章 追求者来访 * 莫子清一身披麻戴孝的站在灵堂里那个宽大的棺材侧面。 棺材里装了两具尸体。 一个是昨夜死去的八王爷,另一个是多年来被放在冷库里的楚妃。 莫子清执意要将他们二人放在同一个棺材里。 她一旁跟着珞儿,同样是一身披麻戴孝。 小孩子被莫子清练得一身硬气,憋红了眼眶,也不在别人面前哭出来。 只是私底下,一个人不知道,偷偷地哭过多少回……莫子清是知道的。 珞儿名义上是义孙,实际上是亲生子。这几乎是八王爷府里不是秘密的秘密。 而莫子清是八王爷的嫡传徒弟,更是这八王府的主人,理应由她来招待宾客。 八王爷的死本来是想低调的,不知道是哪里走漏了风声,因为八王爷当年为皇帝打天下的时候,忠臣将士太多,宾客络绎不绝,每个人的表情都是悲痛的。 甚至,有许多老弱病残都亲自前来上香,有的哭泣着,有的一语不发。 莫子清送走一个又一个,她丝毫不觉得累。 宾客走光了,莫子清命令所有人都下去休息,自己一人守在灵堂。 她默默的站在棺材面前,蹲下来,轻轻的,将头靠在木棺的边沿上,双手搭在上面。 闭上眼帘,喃喃的说道:“师傅,师母,徒儿祝你们在黄泉下永结同心,生生世世在一起!” …… 许久…… 莫子清腾的睁开双眼,眼睛里乏着警惕的光芒! 因为,她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淡淡的松木香! 一个旋转起身,一只手已经呈鹰爪状钳在了身后那个男人的脖子上! 清冷的眸子眯起,昂着下巴盯着这个男人,“大世子来做什么!” 景墨尘不说话,他就只是略微低头盯着面前的这个披麻戴孝的小女人。 英俊的脸上看不出喜怒,狭长的丹凤眼就那样盯着这个袭击他的女人,他只不过是——想她了! “我听说,八王爷去了。来上柱香,顺便……看看你!” 莫子清收回了放在他脖颈上的左手,又是一个背影而对。她似乎,很不愿意面对他,尤其是面对他眼中不可忽视的情意。 景墨尘就那样望着那个背影,眼睛不曾离开片刻。 “大世子的耳风倒是刮得快!我师傅刚死,你就得到消息……你来上香,世子爷真是说笑了!你一位敌国的世子,宝麓国的未来皇上——为我杞国的王爷上香?世子爷,你说这话,不觉得可笑么?” 莫子清噎堵他一番,却未得到任何回答,转头之时,却见那个高大自负的墨色身影已经将点燃的香插在了炉子里,下面的火盆里还有正在燃烧的纸钱,诚恳的,朝着棺材鞠了三躬。 莫子清不明所以,“狼子野心!说罢,你有什么目的!” 景墨尘起身回头,那一道目光又是紧紧的锁住莫子清,莫子清觉得自己好像一直兔子,而大世子是鹰。 这次莫子清没有回避,清冷的眼神迎上了那双狭长的丹凤眼。 “因为他救了你,所以,我便来此祭奠。” 二人的距离只有一步,一个昂头,一个俯视。 女子皱眉,“那与世子好像没有任何关系。” 薄唇微勾,看着面前这个女人是怎么也看不够的,即便是她对自己从来都是冷语相加,自己就是贱贱的去想她,想拥有她。 “因为你是我的女人,八王爷救了我的女人,我必然是要亲自感谢一番!” 莫子清扬起拳头,准备砸向这个男人“不要脸!找打!”刚要落拳,却想起这是师傅的灵堂,又硬生生的收到自己的身后。 冷哼一声。 几天未见,就连这小女人生气的动作,景墨尘也看得心神恍惚。 莫子清望望门口,明明有侍卫把手的……一个刀眼瞥过,“你是如何进来的!” 景墨尘眼里竟然带着些许宠溺,“我自然有我的办法,皇宫里我便是想进就进,想走便走……你这王爷府,更不在话下!” “你!”莫子清急红眼,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指不定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你这个卑鄙小人!” 景墨尘看着这个女子情绪失控,似乎又回到了三年前的样子,明媚奇秀,精灵如玉。 心中有东西在悄悄融化,“丫头这样更好看。” 莫子清听到这话,愣了片刻,脸上带了绯色,骂了一句:“登徒子!等着我战场上打的你落花流水!” 景墨尘看着那女子的脸上竟然带了一抹绯红,心中自是欣喜的,越看越看不够,他明白了,对待这样的女子,必要时刻耍耍不要脸,霸道强势是主线,目的也无非就是要宠着她,要霸着她! 想起今日传来的消息,那个叫做秦萧寒的男人……竟要拽着她诉苦,当时自己没由来的心慌,只怕这二人重归于好。 所以自己急忙赶来看她,现在倒是自己多心了,师傅去世……这丫头怎么会有心思想男女之事? 自己,还是先下手为强! 俊朗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快,“你去了军营,是做什么官职?” 莫子清嘴角讥讽,“大世子不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么?现在,连我做什么官这样的小事,可能世子知晓的,要比我这个当事人知晓的快!” 景墨尘脸上略显尴尬,转身背对,“我只是告诉你,不管你做什么官,你只需要一心一意打仗!不可以和任何人发生感情,尤其是——秦萧寒!~” 莫子清听到最后的三个字,心里头生出一股子揪心的闷气,脾气便发了出来:“大世子,我是杞国的将士,何况,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世子无权命令我!” 景墨尘听到身后这女子竟然为此生气,莫不是心中一直还装着秦萧寒?! 第十四章 旧情人来访 俊朗的脸上顿时换了天气,带上了七月的黑云。 莫子清感觉身边的温度下降了几分,片刻,那个高达阴霾的背影转身,满脸的怒气,狭长的眸子危险的眯起,对着自己说道:“难不成……你还想与秦萧寒重归于好!” “我与他好不好与世子没有任何关系!” “我说过——你是我的女人!” 最后的四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发出来的。 莫子清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以前对他的抵触顿时消了几分,禁不住嘲笑起来,“大世子,我说你怎么跟一个小孩子一样!不是你说谁是你的女人,谁就是你的女人!天底下,不是强势就可以得到所有的东西!” 景墨晨看着面前的女子笑魇如花,心情顿时好了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对自己笑呢。 缓了缓神色,郑重的说道:“你觉得,天底下,本世子看上的人,还有谁有资格与我抢?” 莫子清被他看得心慌意乱,侧了头,故意去瞧着一旁木桌上的茶杯,双手环臂,清冷的说道:“天下好女子多得是!大世子不要将情意浪费在我这里,我莫子清,没有心情去与一个敌国的世子谈情说爱!” “你介意我的身份?等我收了杞国,我们又怎么会是敌人?” 莫子清讥笑,“那就等大世子收了杞国再说吧!” 有脚步声靠近,莫子清听到有人来了,随即正了正身子,紧急的神色瞧着大世子,“你还不快走!” “丫头在关心我?” 莫子晴冷哼,“大世子多想了!这是我师傅的灵堂,没必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脚步声愈来越近,莫子清看着灵堂的正门口,远远的,望着那一抹雪白与大银色。 耳边一阵风声呼啸而过,转眼之间,大世子已经不见了身影。 那雪白身影与银色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近。 莫子清皱眉望着二人。 …… “三皇子与大将军?” 语气清冷,神色平淡。 完全不包含任何情绪,不管是失去至亲的悲伤还是见到旧情人的喜悦,完全没有,好像是面对着毫不相干的人物。 那一抹光华雪白衣袍站的直挺挺的,依旧如从前一般淡漠如雪,其实内心已经急不可耐的想见到她,听说八王爷去世了,怕她受不住打击,便领着三皇子一起赶来。 应该说是,找着祭奠的理由,来看看心上人… 如今看到眼前这个女子的清冷神色,似乎是自己多虑了。 萧寒微启嘴唇,讷讷的,又不知道说什么,三皇子看看二人的神色,桃花眼里笑意盈盈,俊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对莫子清说道:“金玉,我与萧寒,是来为八叔烧纸上香的!” 莫子清瞥了一眼三皇子,倒是脱下了平日里的大紫锦袍,换上了这一袭银袍,显得诚意,“劳烦三皇子费心了!” 说完,披麻戴孝的莫子清站到了灵柩的左侧。 萧寒的眼睛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三皇子拉拢萧寒的衣袖,示意烧纸上香。 二人齐齐的鞠了三躬。 起身,三皇子看着萧寒欲言又止的样子,对着二人说道:“我去个茅房!” 片刻之间,就剩下灵堂里的二人。 一身黑衣戴白孝的女子,一位俊逸如谪仙的白衣男子。 男子深情款款的望着女子。 “清儿,我,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男子说完,紧张的望着女子。 女子神色清冷,眼睛盯着棺材的一角,“嗯。” 男子神色微微闪了闪,“那天夜里……” “大将军不必多说,那天夜里,正如大将军看到的那样!我与大世子拥吻!不管是莫子清还是金玉,都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见新忘旧,处处留情!” 男子的眸子紧了紧,“你说谎,若是你三心二意,为什么要来军队,与大世子成为敌人?你本可以与他、、、安好!” 女子猛地抬起头,迎上了男子的的眸子,“我说过,我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我既已经将世子玩腻了,便弃之无用了!” 萧寒被莫子清逼的怔怔的倒退两步,“清儿,你不是说过,萧寒,是你见过最好的男子……你忘了,曾经在我怀里的每日每夜,你忘了,在清泉池水中的掩护。你忘了,萧寒为救你,也曾忘却生死!你忘了,我们乘一匹白马作战,你忘了,夜里为你暖脚的是谁。这些……你都能忘了吗?” “大将军,请你不要再提你我之间的事情,那已经是过去!至于你——大将军!应该好好对待像大公主一般那样痴情的女子!之于我——金玉,我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不会贪恋任何人!” 莫子清冷漠的转过头,强忍住心里的苦楚与眼中的泪水,不能流,不能流…… 萧寒失魂落魄的点点头,即便是初夜给了自己,她都不愿意承认爱着自己!“萧寒,一直等着你……” 说罢,贪恋的望了那一眼黑衣白孝的女子背影,转身而去。 “萧寒?咦?怎么走了?你不与莫飞讲话了?萧寒!萧寒……” 三花公子望望离去的雪白背影,又看看灵堂里的莫子清,叹口气,摇摇头,这一切,还真是怪自己的母后! …… 莫子清抬起头,擦擦眼角溢出来的泪水。 房顶上,有一块石瓦被掀开,那个方窄的小窟窿里……眯着一双狭长的丹凤眼! 大世子是生气的,狠狠攥着拳头,这二人!果然是——余情未了! 第十五章 皇上的女儿 这对母子,隐忍了这么多年……究竟是想做什么?夺皇位?还是——祸江山?! 一个贡品能爬到贵妃的位置,她真的,像平日里看到的那般——温柔妩媚,不争不抢,善解人意吗…… 或许,那斯文秀雅与世无争的外表,只不过是一个假象!因为,毕竟,他的母妃——西兰贵妃,是西兰国王派人送给父皇的贡品! 这次负责征兵的,是向来外表斯文端庄,秀气儒雅的五皇弟,自己从前是怀疑过他没错。可他这些年来的表现,的确是不问世事,与世无争,甚至于连个官宦上的朋友都没有,前两个月还请求父皇为他赐婚,娶得便是那个自己素来最瞧不上眼柔弱不堪的“都敏郡主”。他自小便一直虔心在“喇安寺”修心养性,若说连莫飞都怀疑的人,那与自己猜的无异——这个人必定有大大的问题! 三皇子望着那潇洒秀挺的背影,思索着方才的话,什么叫——有江湖人士参军? 莫子清原本已经转身要走,听到这句话却停留了片刻,侧头说道:“这次征兵,有许多江湖人士参军。若是三皇子亲自征的兵,我到还是放心!只是,这征兵之人五皇子,我并不熟悉,眼下刚刚扎营,便出现这等事故,不是说我瞧不起朝廷的将士,只是……我是从来疑人不用的!” 三皇子皱眉,“你瞧不起朝廷的将士?” 莫子清看着三皇子吃瘪又不敢言语的样子,冷哼一句:“有什么好怕的!我不过是不喜喧闹!等我大哥安顿好将士以后,命令他带着我的四大护卫以及两千精兵,重新返回京城押韵粮草!记住,只许用我王爷府上的人!” 三皇子:“……”营中有谁不怕你呀!脸上就写着——生人熟人都勿近! 莫子清瞥了一眼那十分正经的桃花眼,讥笑的问道:“你怕我?” 三皇子小心翼翼的上前,“子君去安顿将士了,有何事,你与萧……我说便可以!” 无人说话,莫子清问道:“我大哥呢?” 顿时间哗然一片,莫子清冷哼:“还想吃吗?” 一旁的少年“云飞”眼疾手快的一斧子劈开了那条虫子,瞬间,黑色的血液在虫子里面的身体爆破! 莫子清抓起一麻袋,将大米全部倒在了地上,一条黑色细长的虫子迅速的从米堆里窜了出来! 三皇子又碰碰珞儿,珞儿皱起眉头,“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顿时人群安静下来,全部都等着莫子清发言。 莫子清一个冷冽的眼神扫向众人,“你们若是不要命了,尽可以吃!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们——这不是普通的食物变质,这是有人故意在里面下了东西!” 说完,人群里顿时像炸开锅一般,“全部都扔了!难道要我们饿肚子啊!副将军不想吃可以不吃!何必连累我们!” 莫子清点点头,起身,拍了拍手心,对着大家说道:“没错!这些东西全部都扔了!” 珞儿被拱的猛地向前冲了一步,望望身后大家期盼的眼神,回过头来对着莫子清说道:“娘,是不是有人故意将营中的粮草毁坏。” 萧寒又碰碰三皇子,三皇子碰碰珞儿。 莫子清不说话,抓起另一个麻袋里面的大米,同样是闻了闻,用手指来回拨开被虫子蛀咬并且结块的米粒,细细查看。 三皇子上前,小心翼翼的问道:“莫飞……你可发现了什么?” 萧寒碰碰三皇子,示意他上前询问,一个埋怨的眼神投向了萧寒,萧寒装作视而不见。 莫子清蹲在地上,抓起麻袋里的一把白面闻了闻,原本细白的面粉,现在变得污黄,面粉袋里多一部分都结了疙瘩! 树荫下,众人围着这几匹粮草,手足无策,是吃——还是不吃? * * “走!带为娘的去看看!” 初来就发生这种状况…… 莫子清看看天上的日头,的确,夏日天气炎热,食物变质也是理所当然。问题是,这不过才三日的时间,那的一百车粮草——就变质了? 变质?! “娘~不好了,营中的粮草变质了!” 莫子清抬起头,硬生生的将眸子里的泪水憋了回去! 许是看着这被太阳照的烫眼的沙漠,看得久了,眼中生了泪…… 第二次上战场,那个俊逸如谪仙的男子为救自己,被大世子一枪戳在了胸口,他不怕死,只是怕——失去自己! 第一次上战场,便被景墨晨捉了回去,抱着跳下了山崖,落入了河水之中,发现了自己的女儿之身。那个时候,自己千方百计的想方设法逃跑,还差点被宝麓国的将士强暴,最后……是那个淡漠如雪的男子从天而降救了自己,那个淡雅如莲的怀抱,奇清异常…… 犹记得,自己三年前做杞国神箭手的时候,第一次练兵,便射下了景墨晨的“探子鹰”,那雄鹰的味道极好的。 后面还是山清水秀的杞国边界,前面则是宝麓国掩人耳目的沙漠之洲。 一条直线分出了两国的国界。 莫子清抬头望去——沙漠与绿洲的交界处。 到了杞国与宝麓国的交界处。 生怕……像三皇子那样。 大家也习以为常。营中的将士见了莫子清又惊又喜,却听说她如今风头正盛,手下握着八王爷留下的八万精兵,如今又封做了副将军。加之曾经与大将军秦萧寒的生死爱情又传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尤其是,这女子竟然还进宫报了仇,将皇后打入冷宫!更加觉得这个三年前的杞国神箭手令人“匪夷所思”!看着她清冷不善言谈的姿态,都不敢上去说话。 几乎每次都是,热脸贴上冷屁股! 尤其是——三皇子。 接连三日,莫子清除了与大哥和珞儿以及王爷府里的侍卫说说话以外,对于别的人基本上都是冷言相加。 * * 大公主望着那个秀挺清冷的背影,“唔唔”的哭出了声音,自己比她——差得多远…… 说完,莫子清头也不回的走了。 莫子清望着那张梨花带雨的脸,一字一句的说道:“大公主放心!不管是金玉,还是莫子清!永远……永远——不会再与大将军秦萧寒有任何瓜葛!” 莫子清想着,这样一份情意,如何能负她? 大公主说,年少时期,她便对萧寒情深意重,若不然,落马之际,怎么会为了救萧寒,拿自己的双腿做了铺垫。 鹅黄色的宫装盖住了双腿,莫子清看着大公主的脸,是极美的。 因为她是个瘸子,残废了双腿,便只能侧卧在榻上,即便是有几个动作,也都是在双腿不动的情况下完成的。 大公主的每一个动作,莫子清都记得清楚。 她说,“能不能求求你,不要和萧寒在一起?没有他,我便没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她对自己母妃的所作所为感到歉疚,对自己恳求。对于萧寒的选择,是慌张亦是无奈。 不管是初见她时,还是告辞之时,那双明亮的眸子一直都是动人楚楚的看着自己,那里面总是饱含着歉疚与恳求,还有慌张和无奈。 莫子清记得最清楚的,便是大公主的那双眼睛——梨花带雨。 刚刚进宫,见的第一个人,不是皇上,不是皇后,不是西兰贵妃,而是——大公主! 她盯着前方那匹白马上俊逸如谪仙的背影,出了神……想起了昨日进宫封官… 而马上那个劲装绝代的女子丝毫不受影响,目光坦然清冷,她不明白,最后老爹在她手上颤颤巍巍的写的四个字是什么? 又是那崇拜的、羡慕的、畏惧的、好奇的、嫉妒的各种不同的目光打在了莫子清的身上。 没错,“留仙居”的金玉公子,被封做了杞国的“副将军”。 街道上全是来送行的百姓,所有人都好奇地打量着传说中的“副将军”。 军队缓缓前行。 喝令道:“启程!” 那一袭白袍的大将军朝着身后撒了一眼,见心上人已经稳稳的坐在了那个少年的身后,心中及其不舒服——小少年长那么好看做甚! 懂事的孩子说道:“娘,别伤心了!莫爷爷必定不喜欢看你这样子!” 一个翻身,衣厥翻飞,莫子清跨在了珞儿的身后,和珞儿一同牵着马缰。 依依不舍的告别之后,莫子清被家丁送到了门外。 所有的将士都在府外等她一人。 莫子清同样是泣不成声,她发现,她自小到大,从来都没有让莫老爷省过心。 躺在床上老泪纵横。 只是,昔日的莫老爷已经卧床不起,只能听话,却不能说话。 莫子清跟随莫子君到莫府探望了三年不见的老爹,这一见,不免哭诉一番。 七日后。 第十六章 宁死不吃敌人的救济粮 是夜,枝叶繁茂的树上有蝉在鸣叫。莫子清坐在树干上,看着远处宝麓*营的方向,帐子里灯火通明,正是用餐的时分。 而杞国的军队,十三万士兵,都还饿着肚子…… “娘~娘~快下来!珞儿有好东西给你吃!” 莫子清低头看着那个青衣少年,手里捧着的——是野菜? 莫子清一个旋风转身,轻盈的落地,走过去一看! 大声喝道:“你从哪里找的!” 珞儿被莫子清这一声吓得不轻,木讷的说道:“就是从后面的林子里啊!” 莫子清一把将珞儿手中的野草拍掉!“这上面被下了药!你知不知道!” 珞儿的眼中已经含了委屈,“娘,珞儿已经吃了……” “还有谁吃了这东西!” “很多将士都吃了!” 莫子清往身后一看,果然有许多将士已经倒在一旁,留下一句“自己用手抠出来!”便急忙的奔到后面的林子里。 很多将士已经满脸胀紫倒在地上,更严重的已经口吐白沫,人事不省。 萧寒与三皇子还有云飞也赶来,几人正在商议如何解决眼下将士们就餐的问题,就发生了眼下的这种事情! 萧寒扶起地上的一个将士,瞧了片刻,剑眉皱起,“他们中毒了!” 三皇子大骇,“中毒?!是野草上有人下了毒!” 萧寒点点头,看着不远处正在瞧看士兵的那个窈窕的背影,眸子里浮现出一抹疼惜,他知道,凭她的本事,不会去吃这些东西,他只是怕累坏了她…… 莫子清查看完毕,衣袍撅起,一个秀挺清冷的身影瞬间奔到众人面前,神色并未显得焦急,平静的对着萧寒说道:“大将军,现下这些士兵都中了毒,先让军医帮他们诊治!云飞,传令下去,所有的将士不准私自觅食!” “是!” 萧寒盯着眼前这张清冷精致的俏脸,与自己说话向来是不带任何感情的,心中一痛,眼里却满是柔情,“你不要……太累了!有些事情,我自会处理!” 莫子清被萧寒盯得不自然,侧过身子,对着三皇子说道:“营里有内奸……你们说话做事小心一点!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宝麓国今日挫了我军的士气,明日,便会宣战!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等着我哥将粮草运了回来,情况便会好转!我的八万精兵,都是经过严格训练,是绝对不会误吃这种东西的!明日一战……倒是还可以抵挡!” 三皇子听了此话,望望四周围,问道地上的士兵,“有没有看到五皇子?!” “启禀三皇子,五皇子带着一行人去后方寻找猎物!” “猎物?走的可真是时候!” 三皇子刚说完此话,便看到远处几个将士搀扶着那一袭灰袍的五皇子,五皇子神色痛苦,脸色胀紫,没有了往日里那儒雅端庄的姿态。 莫子清冷哼,说曹操曹操就到。 桃花眼眯起,对于面前的亲兄弟漠不关心,冷声的逼问:“五弟不是去捉猎物吗?怎的两手空空的回来?” 五皇子抬起胀紫的脸,艰难的说道:“三……三哥,方才我见许多士兵都挖野菜来吃,思索着要带一些回去让你与将士们也垫饽垫饽……谁知道……还没等抓到猎物……” 三皇子的桃花眼依旧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瞧,瞧了许久,吩咐道:“带五皇子下去休息!” 经过三皇子的时候,五皇子的拳头,紧了紧……莫子清皱眉,这是一个中毒的人,该有的力气? 莫子清突地想起珞儿,便赶忙奔回去寻那个青衣少年。 “莫飞~你去哪里啊!” …… * * 帐子里,莫子清看着躺在榻上脸色苍白的珞儿,虽然已经吐出了腹中的东西,可毕竟,已经有一部分经过胃口转化吸收,再加上本就是十岁的孩子,正是需要长身体的时候,一整天一点东西都没有吃,不管是饿的还是中毒难受,莫子清心里不免心疼起来,这么小的孩子跟自己在这里遭罪,还真是对不起师傅! 莫子清为昏昏欲睡的珞儿盖好被子,低声说道:“珞儿你先睡,娘去给你打只野兔来!” 榻上的少年混混沌沌的应了一声,“嗯……” 莫子清走在后山的丛林里,借着月光,扫了一下四周,基本上,那些有毒的野菜都被挖干净了,所有中毒的将士都下去休息,只留下几百精兵守在附近。 莫子清跳到了树上,等待着有野兔经过,倒不是自己懒得去抓所以守株待兔,而是,眼下没有粮草,不必耗费太多的力气,毕竟,明日还有背水一战。 “悉悉索索”,莫子清的耳朵动了动,不是树下的草丛发出的声音,而是,她看到,黑暗之中,有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在轻如飞燕的掠过几个大树,朝着她飞来! 莫子清折下一根树枝,“咻~”的用力向那个人影打去! 那个高大身影一个脚尖轻点树干,一闪而过! 这么高的武功,又喜欢在夜里出现,专程来找自己,不是大世子又是谁?! 慢慢的,他朝着自己逼近,莫子清并未闪躲,她知道自己现在没有吃饭,逃,会浪费力气,打,一样会浪费力气! 他既是这么嚣张的来杞国的军营找自己,必定是做足了准备,自己,没有必要做这无用的功夫! 一张放大的俊脸逼到了自己面前,高大的身影落到了这棵大树另一条枝干上。 夜色正浓,莫子清坐直了身子环抱着臂膀,却见大世子目不转睛的盯着她,清冷的眸子含着讥笑,“大世子……是来看笑话的?” 景墨晨不说话,他只是想看看这个女子,他深知,以她的才能,绝对不会吃下那些有毒的东西,却还是不放心的来看一看她。 莫子清冷哼一声,“堂堂的大世子就只会用这些卑鄙下流的功夫!枉费了大世子生的这一张好脸!” 景墨晨看着她无恙,便也放心,唇角勾起,“丫头这是在夸我?” 一个刀眼闪过,又是一声冷哼,“恬不知耻!” 景墨晨狭长的丹凤眼里闪过一丝柔情,哪怕她对自己冷语相加,自己就是想她,想看她,想……抱抱她。 掏出怀里的东西,“给你!丫头!” 莫子清撇了一眼,一个油纸包裹的东西,冒着热气还乏着香味,“多谢世子的美意!我不需要!” 狭长的丹凤眼里有了一丝宠溺,“丫头怕我下毒?” 莫子清一个冷眼相加,“世子有没有听说过——宁死不吃敌人的救济粮?!” 景墨晨听了这句话哑然失笑,“这里所有的野兔早就被打完了!你不吃,那个小孩子也不能饿肚子!” 莫子清听了这话,果然不多说,伸出手去接那个热油油的包裹。 左手刚接触到那油纸,一个有力的大掌便捎带脚的拉住了莫子清的左手,一个恍惚,莫子清便被拉近了那个松木香的怀抱之中! 第十七章 命根子 莫子清又羞又怒,这货每次见了没别的! 低声喝道:“你放开我!” 景墨晨看着那微凉的月光投在了怀里这个小女人的身上,俏脸上那羞愤的表情,眸子里闪亮亮的黑琉璃,更加拨动了这个霸道男人的心弦。 慢慢的,慢慢的…… 他吻上了怀里这个令他牵肠挂肚日思夜想的小女人…… 莫子清瞪大了双眼,就这样近的距离,看着那狭长的眼,那灼热的神,那挺翼的鼻,以及……这火热的唇。 环绕住自己的结实臂膀与浑厚的男人气息令她微微不安,挣扎起来,换来的却是,这个霸道的男人更加用力的禁锢住自己,甚至,连唇上的这热吻,也更加的狂野…… 莫子清不再挣扎,那样只会令她徒费力气。她还要留着力气,明天上战场上打他。 半响,霸道的男人结束了这个狂热的吻,他满意地看到怀里女子的樱唇红肿了起来,他甚至……巴不得,那个秦萧寒见到她现在这个样子! 清冷的眸子里全是怒意,“世子爷轻薄够了,可以放开我了吧!” 男人这才注意到,这个小女人貌似被自己惹毛了。 缓缓的放开双手,莫子清赶忙从那个危险的怀抱里退了出来,一个旋风转身,抱着怀里的油纸包裹跳到了远处的一棵树上,狠狠的擦擦嘴唇,回头冷哼一声,“卑鄙小人!” 说完,头也不回的连贯几个跳跃,便消失在了丛林里。 那狭长的丹凤眼一直盯着她,许久,直到那秀挺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了,才原路折回。 * * 莫子清将大世子交给她的兔子肉,全数都给了珞儿,自己丝毫未动。傻孩子还问娘亲为什么不吃,莫子清说:“娘不饿。” 其实她是舍不得…… 莫子清哄着这十岁的孩子睡去,已经接近凌晨,天气炎热,莫子清又在思索如何解决量粮草的事情,心中烦闷,便没有睡意,掀起帘子出了帐子。 抬头望望,又是月朗星稀。 所有的帐子几乎都熄了灯,莫子清走到绿油油的草地上,来回踱步。 所有能吃的东西都被大世子断了,若是所有将士都空着肚子上阵,即便是明日不败,也必会损失惨重! 连牲口都饿的嘶鸣,更何况是人…… 牲口?莫子清一怔!军营里的马匹可不少! 若是不能用来作战,当作果腹的食物也可! 思及此,秀挺的身影快速的走到那唯一一顶亮着灯的帐子旁,望着帐子上倒映着的俊逸的侧脸,并没有进去,思索着,要如何开口去叫他…… 帐子里的萧寒从听到十米之外莫子清细微的脚步声,便一直在全神贯注的望着透光的帘子,他是希望她来找他的,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 踌躇片刻,莫子清攥了攥拳头,她当真是不愿独自去面对他一人的,毕竟,二人的过去…… “大将军,睡了吗?” 憋了半天,就这样一句话吧!莫子清恨了恨自己,这不是睁眼瞎么?帐子上的倒影是那样明显…… 这个开场白——很不好! 萧寒听到这句话,如星的眸子里闪现出寒冰爆破的诧异与惊喜,帐子里传出一声略带颤抖的磁性嗓音,“没有……进来吧!” 莫子清掀起帘子,尽量的避开那灼热的眼神,低着头说道:“大将军,我方才想出一些对策,特意与你来商讨!” 萧寒已然起身,一袭雪白光华衣袍对立,俊逸如谪仙的脸上正在隐忍着激动。他每时每刻都想着与面前的女子,单独的在一起,哪怕只是,谈谈公事,自己也是非常渴求的。 一盏昏黄的油灯照耀着二人的侧影,无人开口说话,看上去气氛很和谐,莫子清显然不自在,开口打破了僵局。 “大将军,我方才思索……军营里马匹甚多,若是饿着肚子,不能用来作战,是不是可以用来充当食物?宝麓国今日既然使出断粮之计,令我军防不胜防,明日必定会趁着我军士气减 弱之时宣战!若是十几万士兵饿着肚子上战场,必定会损害死惨重!眼下,也只有将军营里的马匹杀了,用来果腹!” 莫子清的话,萧寒听进了耳朵里,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低着头的样子,盯着她那略微红肿的嘴唇,心里一股失落油然而生,水性杨花么……究竟是你刻意制造出来的伪相,还是你果真……看上了别的男子! 如星的眸子紧了紧,强迫的使自己侧过身子,不再去看那令自己遐想非非的红唇,声音淡漠如雪,“副将军说的办法,也未尝不可!只是,将所有的马匹都拿来果腹,是不是尚存风险?要知道,以后作战的日子还长!” 莫子清听到萧寒叫自己“副将军”,并未有太多情绪,毕竟,这二人已经不可能再有别的交集!缓了缓,说道:“大将军,军营里有多少匹母马?” “三百匹!” “又有多少公马?” “七百匹!” 莫子清思索片刻,说道:“大将军,若是公马多,我们则宰了公马,母马多,我们则杀掉母马!” 萧寒不解,转身问道:“何理?” 莫子清抬起眸子,郑重地说道:“留下来的马匹——是引子!” 萧寒皱眉,“引子?” 莫子清点点头,踱步,“对!三百匹母马,若是宰了吃肉,想必不够一人一份,所以,我们便——‘涮锅’!” 莫子清又继续说道:“简单地说,就是白水煮肉,连汤带水的一起吃!” 小寒眼中出现赞赏的神色,“是个好法子!”随即,借着昏黄的油灯看到那红肿的樱唇,心里又是一赌! “那些公马呢?如何当引子?” 莫子清依旧踱步,思索着说道:“我们得想一个法子,让那些公马在不吃任何东西的情况下,保持亢奋的状态!” 萧寒不明所以,饿着肚子……如何保持亢奋? 莫子清走了几步,看到一旁戳着的长矛上的红缨子,灵光一闪! “有了!我们就用辣椒!将辣椒粉涂在公马的‘*’上面!” 萧寒怔了怔,眸子里闪现出迷糊的神色,怎么清儿的嘴里净吐出一些闻所未闻的词语,“何为——*?” 莫子清神色坦然,吐出三字,“命根子!” 第十八章 她终于可以扳倒他一回 这时,队伍里有人大喊一声,“不好!是血鸦!” 正在以飞的速度,朝着杞国的军队逼去! 果然,片刻的时分,只见那宝麓国的军队里人影耸动,几十个大笼子被打开,瞬间,一片乌压压的黑云从笼子里窜了出来!面积越来越大,几乎要覆盖了整个军队! 冷声道:“不,在等等!” 莫子清看着宝麓国的军队后方似乎有许多巨大的笼子,不晓得,里面装的什么……莫不是像三年前那般,将烈型犬——藏獒,放出来作战? 侧头问道:“莫飞,是不是现在将七百匹公马放了?” 三皇子看着阵仗,心里不由得佩服起莫子清,若不是有她想了这个好法子,今日铁定惨败! 大世子望着最前面的那个秀挺的身影,一袭墨色劲装,没有穿盔甲,依稀能见到,清冷的眸子正在打量着自己的军队。 皱起眉头,那气势,那阵仗,果真如他们的领头之人一样嚣张! 远远的,莫子清望见宝麓*队整齐有致,个个都像打了鸡血的公鸡雄赳气昂,每个将士貌似都是经过精挑细选出来的,体格结实,臂膀宽阔,孔武有力! 然而,最累的,无疑是,那些抑制住七百匹公马的将士们。 相比较冬日的寒冷冻裂之苦,将士们还是喜欢被日头暴晒的作战环境,因为身上没有繁杂厚重的衣物做累赘,打起仗来,都要精神几分。 好不容易到了两国的交界之处,天上挂着一个爆大的日头,那边沙漠里的沙子乏着光,这边的草地却是碧绿无边,时而灼热的烫眼,时而又是生机无限! …… 萧寒的心里也是窃喜的,最起码,这样证明了,她心中没有那个敌国的世子…… 所有人都奇怪的看着马背上那个绝代风华的背影,还从未见过,向来冷言冷语的副将军如此兴奋…… 一路上,莫子清三年以来前所未有的激动与喜悦,她竟然能在这种刻苦的条件下,想出这个极秒的办法!她终于可以——绊倒那个嚣张霸道的男人一回了! 这样,对那七百匹马……公平吗? 珞儿悻悻的回过头。这样的战术……也只有自己的娘亲能使得出来! 莫子清撒了一眼穿着战袍的小少年,低声喝道:“哪里来的那么多话!娘这是战术!” 珞儿望望身后与自己同乘一匹快马的娘亲,清冷的脸上竟然捎带了些喜悦,不解道:“娘……你为什么看到公马发情,这么高兴?” 莫子清看看整齐的队伍,以及那趋势待发的七百公马,满意的点了点头。 一位精兵根本压制不住,需要两位精兵紧勒着马缰坐在上面! 第二日清晨,所有的准备都做足了以后,将士们吃了马肉,尚有了力气,按照大将军的吩咐,每个将士口袋里装了一把黄土,唯一令众人不解的,便是这七百匹发情的公马…… 云飞望着夜空叹口气,“唉~可怜的大将军……” 到……后来乘胜回宫,却发生这样的变故!自己当初还以为她真的死了,再也没有人教自己左撇子的功夫,为此大哭一场!如今她强势归来,却连看都不看自己这个曾经的徒弟一眼,果真是——物是人非! 云飞想起三年前,那个男扮女装的莫飞,当时的扮相丑的要死,唯一出众的便是她的箭术,还有她的“左撇子言论”。自己当时崇拜的要死,死缠烂打的要她做自己的师傅,没想 什么叫——不知道情为何物?…… 他说,第一,自己年轻有力,功夫到家,第二,自己不知道情为何物,第三,怕有心之人故意作祟。 云飞方才还问大将军,为什么只派自己做这种事情? 微凉的月光罩在这少年意气风发的俊脸上,他望着这七百已经蠢蠢欲动的公马,擦擦额头微微渗出的汗珠,自言自语道:“也只有像我云飞的师傅——莫飞,这样的神人,能想出这等掉人眼珠的法子!” 生殖器官上涂辣椒粉的任务…… 接近五更天,马厮里,一个挺拔的背影手里拿着毛笔与辣椒粉,快速的在每个马匹的‘*上点了一下’,速度快的让人咋舌,不过是一个时辰的功夫,他已经将完成了将七百匹骏马的 …… …… “必要时,用来当作武器!” “黄土又用来作何?” 莫子清只当是萧寒听到自己的方法觉得惊世骇俗,并不对此在意,说道:“再过两个时辰,等将士们休息片刻,便开始宰马煮肉!另外,吩咐每个将士衣袋里装一把黄土!” 萧寒略显尴尬,一袭白袍背影而对,“那你觉得,何时去吩咐合适?” “大将军?”莫子清瞧着萧寒的神色不对,莫不是被自己这个法子吓到了? 萧寒听到最后四个字,素来淡漠如雪的脸上几乎要红的滴出血来,他想起了那疯狂的一夜…。 莫子清怔了片刻,回道:“大将军切记住一点,分量不要过大,否则,很有可能,这些马匹……会终生不举!” 萧寒的脸色微红,不敢再去看莫子清,道:“这些事情……还是我去吩咐,你一个女儿家……多有不便!” 只是,这个方法…。着实令人难以启齿! 不管是将这些母马用来作战,还是果腹,这如意算盘——打的真是响! 不必多说,萧寒已经明白了莫子清的话中之意,之所以让公马当作引子,并且在“命根子”上涂上辣椒粉,让它们保持亢奋的状态,就是为了——到了战场上,公马发情,以畜生原始的*去敌国的军队里寻找母马,不仅会乱了军心,想必骤时,那些母马也会跟随公马易主。 萧寒:“……” 第十九章 发情的公马 ------题外话------ …。 她不知道,不远处的身后,那一袭雪白光华衣袍似乎是被淋了冰水一般的透心凉…… 莫子清看着那离去的阴霾自负的墨色背影,顿时笑出了声音,再怎么能耐又如何?还不是栽在我的手里! “回去好好养伤!”撂下这句话,便扬起马鞭,“驾!”劲马扬鞭的墨色的身影,身后跟随着千军万马朝宝麓国的方向奔去。 景墨晨深深地看了一眼这嚣张的小女人,眸子里全是疼惜与宠溺,莫子清不知觉,而不远的萧寒却看得清楚。 神态顿时又恢复到以往的正经,眸子之间又带了清冷,喝道:“撤兵!” 莫子清摇摇头,叹口气,“啧啧啧……世子还真是大方,就这样白白的送了我几百匹马!那我就不辜负世子的美意了!” 景墨晨回过头,瞧见这小女人受伤的手臂还淌着血,皱起眉头,喝令道:“收兵!” 莫子清这下笑得更开怀,“大世子……照我看,你的手下似乎更应该先解决生理问题!” 却见他瞧了瞧正在战斗的宝麓国士兵,几乎每个人的裆部,都支起了帐篷……那心思,丝毫不在战争上。 莫子清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她要与景墨尘血拼! 莫子清笑魇如花:“不敢当!比起世子的手段……这等拙计,不足挂齿!” 眼神里闪过赞赏,嘴唇挑起,“你倒是别出心裁!” 那杞国的母马必定是被当作食物吃了! 景墨晨回过头望望正在奋力骑在母马屁股上的那七百匹公马,顿时了然,感情,这发情的公马是引子! 莫子清神色飞扬,她似乎没有在意到,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在悄悄转化,眨眨眼睛,说道“世子,这不是送来了么?” 看着奋力厮杀的杞国将士,这哪里有饿肚子的样子?好笑又好气的问道:“你是如何寻到食物的?” 景墨晨看着那笑意盈盈的眸子,心里的气也散了开来,最起码——她开心了不是? 莫子清挑眉,带伤的俏脸讥笑道:“大世子!如何?我这一招‘公马发情’,用的不比世子的‘断粮之策’差吧?!” 大世子驾着快马奔到莫子清面前,狭长的丹凤眼望着这个少年背后浑身伤痕累累的女子,眸子里满是疼惜与怒气! 一时间,全部都是兵器碰撞的声音,“乒乒乓乓!” 整齐有致的声音:“是!” 莫子清收起了笑意,喝令道:“所有人不许想着方才的画面!全心的作战!听到没有!” 众人虽回过神色,却也是心神恍惚,拿起兵器接着向前冲去! “都别看了!一群废物!” 她到底……是如何与秦萧寒探讨——这件事情的?! 景墨晨听到那小女人嚣张的笑声,方才回过神色,顿时心里升起一股怒意! 珞儿顿时羞红了脸,低头不敢看前面的场景。 莫子清拍着珞儿的肩膀,笑着说道:“珞儿,为娘的这一计策如何啊?哈哈哈……” 珞儿回头看看娘亲,笑得乐不可支,三年了,他第一次见娘亲笑得如此开怀。 而这个女人却丝毫不在意…… 有的,则是加紧了双腿,防止别人发现自己的异样,毕竟……军营里还有个女人。 那个劲装的女子在马背上已经笑的前仰后合,所有的将士都红了脸,不敢去看那令自己想入非非的场景。 到处都是不堪入耳的马鸣之声…… 虽然只是禽兽,然而……七百匹公马同时配对的场景……还真是头一次见,果真是——声势浩大! 所有人都凌乱了……这活色生香的画面,还真是颇有一番刺激感! 发了情的畜生自然是生猛的,二话不说,一蹄子踹下马上的士兵——便骑在了母马的身上! 自然,那巨大的生殖器官是最显眼的! 包括大世子,拉住了快马,也在炎炎的烈日下看着这七百匹公马像是发了情一样,冲进了宝麓国的队伍里! 后来,他们才明白——他们错了! 难不成,杞国的将士饿了一天肚子,没有力气作战,先用战马抵挡? 原本打算冲锋陷阵的宝麓*队,见到那七百匹精神亢奋的公马发了疯似的从杞国的军队里冲了出来,顿时不明所以…… 莫子清见状,喝令道:“放马!” 那黑马上的墨色身影,直直的驾着快马奔着那得意的女子而去! 顿时,锣鼓震天,所有的将士一拥而上! 狭长的丹凤眼眯起,喝令道:“上!” 顿时,周围的空气不在炎热,温度下降了几分,大家都明白,这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征兆。 他不是气她赢了自己,而是气她,怎么可以为了赢自己,而伤害她的身体! 景墨晨望着那个嚣张的女子,手里攥着已经断气的血鸦王,正得意挑衅的朝他一笑,心里顿时有气! …… 那么……那一夜与他欢好的,又是谁? 只有萧寒,怔怔的杵在白马上,他看到,莫子清的手臂上那鲜艳的——守宫砂!鲜血流淌……而那一滴朱红却与流动的血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似烙印在纤细的手臂上,不动的,安静的,却是震撼人心的,竟比血液还要夺目。 “莫飞,你真行!” “莫飞,你没事吧!” 杞国的将士又惊又喜,“莫飞!真有你的!”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对这个女子起了敬畏之心! 加之,这等舍生忘死的精神,正是将士们的标杆榜样! 若说赤手空拳都能擒住“血鸦王”,显然这女子的一身本领已经出神入化。 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望着她,包括暴露国的军队。那女子似乎是从天而降,不似凡间之人。 那女子的脸上有几道血痕,半只手臂被扯下了袖子,露出的手臂纤细皓白,还滴滴的淌着血,身上有几处衣服也被血鸦尖尖的咀划破,她却丝毫不在意,带着那嗜血的笑容,缓缓的从天而降,落在了那小少年的马背上! 当所有人都吃惊的要命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要飞身上去,救他们的副将军的时候,只见血鸦立即四散逃开,空中那个浑身带着血迹斑斑的女子缓缓地从天而降,徒手的,捏着一只死去的血鸦,那血鸦与别的血鸦不同,有冠,红色的冠。 珞儿大喊:“娘亲!” 景墨晨心里一惊,这女人!不要命了么? 那个劲扬绝代的身影被血鸦包围。莫子清的手臂还淌着鲜血,身上并没有任何兵器,为了省些力气,并没有穿上盔甲,只能凭着自己的两只拳头来对付这些嗜血的乌鸦! 莫子清找来找去,看着底下的将士越来越吃力,而血鸦的攻击越来越猛烈,心下一横,扯开自己的衣袖,徒手抓起足下的一直血鸦,将那尖细锋利的咀对准了自己的手臂,用力地划了下去!立即,乌云的方向全部都朝着空中的那个身影袭击而去! 还真是不能小瞧了她! 大世子老远的看到血鸦群上方小女人的身影,心里不由得赞叹!到底是自己看上的女人,竟然懂得找出“血鸦之王”——挟天子以令诸侯! 趁着空档,莫子清一个用力向天上飞去!钻出了那无边际的土卷云涌,众人看着她轻盈矫捷的身影在血鸦的上方来回飞奔,似乎是将血鸦群当做了陆地一般,轻松自如的穿梭,好像在寻找什么…。 那黑色劲装女子抽出别在腰间的轻巧小弓,一个翻身飞起,单脚独立在了马背上,抽出别在背后的利箭,三箭齐发,“刷刷刷”有几只血鸦落下。 立即,乌压压的黑云,被黄土云卷,血鸦袭击的速度减弱。 莫子清大喝一声:“快!眯起眼睛!将你们身上的黄土仍在血鸦身上!” 所有的将士都开始准备战斗。 乌压压的黑云覆在了杞*队的上方,遮住了天上的烈日。 三皇子气愤的骂道:“这宝麓国的人果真是奸诈无比!竟想出用血鸦来作战!” 体态形状看起来与一般的无乌鸦无异,细看之间,那尖尖的咀,比一般的黑乌鸦要长上一指甲,在烈日的照射下,竟反射出寒光!如刀剑一般的锋利! 血鸦,顾名思义,是专门以血为食的鸟类。 众人心里一惊! 第二十章 不想看到你毁容 萧寒带领着杞国的军队先回去安顿,留下莫子清的一万精兵在炎炎的烈日下等啊等啊等,终于等到了夕阳落幕,那七百匹发情的公马停止了耕种,马上的副将军不听任何人的劝说,坚持要陪着一万将士一起在这里——“观战”! 她已经径自在马匹上,靠着那十岁的小少年睡了一个午觉。 那小少年亦是不肯回去的,娘亲受了伤,做儿子的怎可在营中独自安稳的歇息着? 他唯一能做的,便是让劳累的娘亲靠着自己的后背,安安稳稳的睡上一觉,虽然,畜生交配嘶鸣的声音络绎不绝,马上的女子一直闭眼蹙眉,可见睡得也并不安稳…… 莫子清其实一直是醒着的,烈日暴晒着皮肤,那脸上身上包括手臂上的伤口,痒的几乎都快要忍不住去抓,加之本身又穿着黑色的衣服,面料吸热,这无疑是在伤口上滴蜡。 莫子清一直在马上思索,如何继续解决将士接下来的粮食问题。 毕竟,莫子君重新回京去押运粮草,最快,也许要三天! 这三天,若是每日宰马吃肉,那么接下来的战马——便又成了新的问题…… 莫子清烦躁,耳边的马嘶声,渐渐弱了下来,她从珞儿的背上起身。 小少年觉得身后湿透沾粘的衣衫突然得出了缝隙,凉爽了起来,便回头望望,看着自己娘亲的脸上被日头晒得翻红,甚至微微渗着脓水的几道伤口,心疼的问道:“娘,你还是先回去上药吧!这里有三皇子和云大哥,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莫子清却勉强的勾起了唇,摸摸少年的头,“珞儿,眼下有许多事情还未解决,娘身为副将军,又怎么能撇下你们,独自回去?” 这一句话,不禁让所有的将士更加佩服他们的副将军!起初,八王爷将这八万精兵交托给莫子清的时候,有多一半的将士都是瞧不起她的,一个女子,平白的接受八王爷当年征战沙场号令群雄的“精兵令”,这让所有八王爷手下的忠臣能将不服气!她凭什么,值得八王爷这样信任?! 眼下,经过这一战,他们终算是明白了,一个女子,竟然有着比男子还英勇的胆色,能想出比镇国大将军还出奇的计谋,并且从来未见她因为自己的琐事使唤过任何一个将士,她的外表清冷寡淡,但是,她的内心,却比任何一个人都重情重义!也只有这样足智多谋的女子,才足以号令群雄! 三皇子侧头望望少年背后那个劲装女子的侧影,夕阳的余辉投在她的脸上,明明是伤痕累累的,却就是那样让人不舍得移开眼睛。 他终于明白了,为何在这个女子诈死的三年之内,萧寒整日以酒度日,萎靡不振。 这样的女子,一旦爱上了,那必定是深入骨髓,一生牵挂的。 牵起马缰,驾着枣红色的烈马缓缓走到了那个小少年背后的女子身侧,桃花眼里满是关切,“莫飞,有何事你交代于我,眼下你有伤,还是先回营中治疗,毕竟,容貌对于女子来说——至关重要!” 莫子清将眼光从那地上的马匹转移到三皇子的俊脸上,看到那桃花眼里前所未有的认真,嘴角勾起,道:“你关心我?” 三皇子愣了半响,干咳两声,“咳咳,我只是不想看到杞国的副将军毁了容而已。” 突然! 刚刚还霞云满天的上空,顿时乌云密布,狂风大作! 所有人都齐齐的朝天上望去,三皇子喝令道:“快!将所有的马匹拉回军营的马厮里!” 莫子清一个翻身下马,昂起头看着天色,那被束在后脑的墨发,也随着狂风作舞,似乎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顿时嘴角裂开,果断地一挥手,“慢着!将所有的马匹拉到后山!” 三皇子蹙眉,“莫飞,眼下这些马匹方才已经耗尽了精力,这天儿,看起来似乎要下一场大雨!若是不拉到马厮,即便是畜生,受了雨淋,也会生病!” 到处狂沙曼舞,包括那女子的秀发,不停的摇摆着方向,天地混沌,只是那女子的容颜却格外的清晰,带着伤痕的脸上笑魇如花,侧过头,望着马上的三皇子,情不自禁的说道:“三皇子,这是一场雷阵雨!虽然声势浩大,至多只下半个时辰!那些有毒的草木也只是覆盖表皮,并未伤其根源,若是经过瓢泼大雨的冲刷,必然会焕然一新!眼下,马匹最需要的不是休息,而是食物!将他们拉到后山,那里草木居多,这无疑是解决粮草问题最好最快的办法!” 三皇子看着那个难得对自己一笑的女子,心里不知为何,生出一股从未有过的情愫,是信任,是相交,是相知,更是敬佩! 瞬间,豆大的雨滴打在了所有人的身上,将士们赶紧拖着马匹赶回军营的方向。 三皇子立即脱下身上的战袍,桃花眼里满是焦急,“莫飞!快!穿上!你身上有伤,不能淋雨!” 莫子清鼻子一酸,只是鄙夷的看了一眼那递过来的战袍,故作姿态的说道:“三皇子,我可不想被你的各种女人追杀!” 三皇子从马上递下去的大手,怔了一怔,随即眼眶一红,嘴角勾起,昔日的莫飞——又回来了! 莫子清一个翻身上马,护住怀里的小少年,低头喝道:“珞儿!快将头埋在娘的怀里!” 珞儿使劲的挣脱莫子清的双手,一双与八王爷极为相似的眼睛里满是泪花,却又忍着,不敢落下来,亏得天地混沌,无人瞧见。 声音里都有些颤抖,“娘~!珞儿不是小孩子!珞儿要保护你!你快点儿抱紧珞儿,让珞儿为你挡风遮雨!” 莫子清望着小少年那坚毅的神色,片刻,一个字:“好!” 一路上,那小少年不停的抽打胯下的烈马,泪水模糊了双眼,他只想着快点儿,快点儿到军营里,因为,他知道,娘亲为了让其他的将士多吃一些,自己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她骗了所有人,可她却依然假装坚强,只有自己看的最清楚,那捏住血鸦王的颤抖的左手,不是用力过度,实则是因为力气耗尽而发抖!她与大世子周旋,只不过是因为——她已经没有十足的胜算,更没有力气打斗,所以故作姿态。 漂泊大雨无情的下着,天空也开始暗了起来。 少年抹了一把脸上掺杂着眼泪的雨水,大喝一声:“驾!” 他感觉到,身后的娘亲,抱住自己的手臂,已经摇摇欲坠,身体已经开始冰凉…… “珞儿……一会儿到了军营里,必定要先将湿衣服脱下来……以防生……病……” 珞儿感到湿透的衣襟身后一空,急急地勒住了马缰,调转马头,那狼狈的女子已经闭上双眼,如飘零一般,向泥泞不堪的道路上倒去!大喝一声:“娘亲!” “将军!” “莫飞——!” 第二十一章 不喜别的男子碰她 嘀咕一句,“难不成?是大将军?” 赶忙起床看了一眼榻上的娘亲——竟然连衣服都被换了?! 珞儿缓缓的睁开眼睛,摸摸疼痛的脖颈,到底是谁啊?下手这么狠? 为莫子清盖好棉被,景墨晨留恋的看了一眼榻上的女子,伸出双手快速的在少年的身上点了两下,“嗖——”的一声,那墨色身影便已经消失在营帐之中。 自嘲地笑一笑,看来自己真的走火入魔。 他想起,若是这小女人醒来,必定又会讥讽嘲笑他一番。“大世子下毒的功夫……还不如这雷雨来得快!” 看到榻上的女子有了血色,眉头展开,似稍微有了一些意识,帐外的大雨也已经停止,依稀能听到将士们的欢呼之声。 景墨晨心里是得意的。 两个字,化解了泰山崩于前的症状。 紧接着,这女子又神色痛苦的轻声:“你走……” 她竟然还想着秦萧寒! 俊朗的脸上满带着杀气! 握住那双小脚的大手紧了紧,丹凤眼竟然带了些猩红! 她梦见了,曾经有一位俊逸如谪仙的白衣男子在无数个日夜里为她暖脚的日子,心里的苦楚自内心散发,眼泪顺着眼角滑落,“萧寒……” 昏迷的莫子清一会儿掉入冰窟窿,一会儿掉入火焰山,只有现在,全山上下从所谓有的舒坦,那缓缓流动的热流从脚底舒坦到全身。 为她盖上被子,握住那双冰凉的小脚,运气发功,一股热气缓缓的注入了莫子清的脚心。 想起三年前这二人在战场上如胶似漆,心里的嫉妒如狂野的杂草一般疯长。 他记起那个情敌对榻上的少年说的话,“你娘体寒,伤口清理好了,为她多加条被子,尤其是……为她暖脚。” 露出了对待榻上女子的专属眼神,只有在看她的时候,那秉冽的霸气才会让温柔与深情取而代之,“傻丫头!” 爱怜的将她的碎发向脑后拢了拢,额头的那道伤痕显而易见,低下头,吻了吻那紧闭的睫毛。 心疼的,为怀里的女子穿上干净的衣物,目光又落在了她的脸上,纵横交错的伤痕,看的景墨晨心中又是一窒! 景墨晨竟有些恨自己,他当初根本就不应该等到三年之后与杞国开战!若是早知道,这个小女人有朝一日会不顾自己的死活与他敌对,他老早就直接拿下杞国!何必以君子之礼宣战! 抑制住恍惚的心思,将全部的伤痕涂抹全了以后,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这一查,那鲜红狰狞的伤口翻在他的眼中,触目惊心! 来日方长,他要让她,心甘情愿的,给了自己! 可他停下了, 他多想将手里正在救人的圣手化为一道淫恶的魔爪,伸向那女子雪白的双峰。 为她擦洗一遍伤口,他掏出怀中的药膏,伸出大手快速且细致的为榻上的女子涂了起来。尤其是,当掠过那两道高耸的山峰,他的目光,停留了片刻,呼吸已经急促。 颤抖的大手将怀里的女子放在榻上,他想通了,眼光也不在闪躲,反正她在昏迷之中,自己做什么这小女人也不会知道! 景墨晨的神色紧了紧,身体僵直。 那一抹红色垂落在地。 罢了,反正她迟早都是自己的人! 景墨晨望了一眼一旁被自己打晕的少年,眸子紧了紧,再也不做犹豫,将怀里女子的最后一件蔽体的衣物褪去…… 手下的肌肤越来越滚烫,怀里的女子似乎是被烧得糊涂,呓语出声:“珞儿,珞儿……换衣服……” 可问题是,他更加不想,让别的男子碰触她…… 是!的确,他日思夜想都想得到这个小女人!即便是每次见到她都要占占小便宜,可那也只是为了一解相思之苦。若真是,让她与他坦诚相对,她若是知道了,以她那好强的性子,岂不是更加的怪他? 两只扶在削肩上的大手紧了紧,他犹豫了…… 眼下,胸前的两道伤,必定要褪的一丝不挂。 山洞里,也曾为她脱下湿漉漉的衣物,可那时候,毕竟还身着肚兜。 他犹记得第一次初见她时,将她抱着跳进河流,一身衣物被自己当作负担散去,他才赫然的发现,她是女子。 手臂一道,胸前两道,脖颈一道,再者,便是后背。 就连里面身着的肚兜都被那血鸦尖尖的咀所划破,他数了数,一共是七道。 无暇色。 快速的解开女子的衣衫,她的肌肤光滑细腻,如凝脂一般近乎透明的纯, 将女子扶起靠在自己的怀里,瘦弱的肩膀与她素日里清冷的样子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狭长的丹凤眼里满满的疼惜,这个女子,如何不知道心疼自己。 毫无生机的躺在榻上,身上被雨水淋得湿透,脸上的伤口已经泡的血红之间乏着白,眉头微皱,他还是喜欢她与自己作对的样子…… 他看到前一刻还在战场上讥笑他讽刺他,甚至嚣张的嘲笑他,毫不掩饰扳倒他的得意的那个小女人,此刻却 景墨晨将小少年放在了在帐子里另一张榻上,顾不及太多,冒雨潜伏在这里,只不过是为了救那个逞强的小女人。 少年的手刚刚放到莫子清的腰间,后颈一痛,一只有力的大手扶住了自己,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珞儿看着帘子下沾染的泥巴,听着外头雷风大做,抹了一把从头发上留下来的潮黏黏的雨水,便转身对着榻上的女子说道:“娘,珞儿为你治伤。” 望了望榻上嘴唇惨白的女子,狠了狠心,从外头打了一盆热水端来,便再也不做留恋,只是留下一句:“你娘体寒,伤口清理好了,为她多加条被子,尤其是……为她暖脚。” 萧寒听了此话,顿了半响,心里头似乎落上了雪山上的冰石一般透心凉,如此简单直接的话语无疑是给他当头一棒!是啊,自己……与她的关系,算什么呢!充其量,只能算是上级与属。 珞儿没有动,萧寒侧过头望着那小少年,只见那小少年支支吾吾,“大将军,男女有别……我娘不喜外人亲近,这里,便交给我吧!” 萧寒摸了摸榻上女子的额头,滚烫的惊人,立即对这个令自己羡慕嫉妒的小少年说道:“打一盆热水来,你娘的伤口需要清理!” 可偏偏不平凡的两个人,又怎么会顺利地走到一起…… 若他们只是平凡之人,想必,应该早就生儿育女了吧…。 他紧紧地把娘亲护在怀里,那紧张的神色,似乎怀里的女子比生命还至关重要。 方才的场景还在脑中徘徊,雨中骑着白马狂奔而来的大将军,犹如谪仙一般,从白马上飞身而降,接住了自己的娘亲。 小少年仔细的瞧了瞧大将军,眸如星,眉如剑,武功盖世,气宇不凡。 娘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 珞儿怔怔的杵在床前,眼里已经积满了泪花,却拼命忍着。 将士们不约而同的朝帐子里面望了望,心下也是明白了什么,驻足片刻,便也散去。 萧寒一直握着她的左手,帐子外一同归来的将士全部都在帐子外驻足等着,三皇子看着萧寒深情的样子,以及榻上那人事不省的莫飞,心里也是难受,挥挥手,吩咐道:“都散了吧!回去休息!莫飞有大将军照顾着呢!” 只有她昏迷了,她才能,不拒绝自己、不用那清冷的声音、目空一切的眼神,来对待自己…… 如星的眸子里有着万般情绪,心疼的看着榻上这个狼狈不堪的女子……若不是自己及时赶到,只怕这个女子已经掉在了污泥之中,那样高傲清冷的女子,那样明媚寡淡的女子,那样足智多谋的女子,她本就应该是耀眼生辉的,她不应该受一点污秽。 萧寒小心翼翼的抱着怀里这个浑身湿透的女子,将她轻轻的放在榻上,每一个动作都如此轻柔如此爱怜,雪白衣袍也已经浑身湿透。 第二十二章 观天之术 这时,帐外传来一句:“珞儿,好了吗?将军来命我给莫飞送肉汤!” 珞儿心中一怔,不是大将军?!又是谁? 珞儿想起了那个阴霾孤傲的墨色身影,战场上的他,如鹰一般犀利的眸子,唯独看自己娘亲时,毫不掩饰眼里的贪恋与柔情。 “好……好了,进来吧!” 一身银色战袍的云飞,端着热气腾腾的膳食走了进来。 少年英俊的侧脸不由自主的望向榻上的女子,双目紧闭,脸色已经有了红润,伤口也不再像那般狰狞。 她今日说这是一场声势浩大的雷阵雨,起初自己还不信,现下,这雨下的不多不少,刚好一个时辰,这让军营中所有的人,都对这个女子更加刮目相看! 关切的问道:“你娘……无碍了吧?” 珞儿片刻紧张,“啊?无,无碍……了吧……” 云飞又将目光从女子的脸上转移到小少年的身上,看他紧张,便安慰道:“放心吧!你娘如此坚强的女子,不多时,便会醒来的!这血鸦汤,是将军命令我端来的……” 床上的女子听到有除了珞儿以外的人说话,习惯性的警惕,令她快速的睁开双眼,急忙起身,却发觉身上有几处地方刀割般的疼痛。 二人注意到了莫子清,珞儿欣喜的奔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女子,“娘!你刚好些,快别下来!好好养着!” 莫子清下意识的看向自己身上的衣服,侧过头看向珞儿,“是珞儿为娘换的?” 珞儿瞥了一眼一旁的云飞,含糊道:“嗯……” 莫子清的鼻子嗅了嗅,除了身上的药香与桌上的肉香之外,隐约的……空气之中还有那种自己闻了便不能忘记的味道——淡淡的松木香。 梦里的那双大手……是他? 莫子清蹙起眉头,不解,这真是一个极其矛盾的男人。 明明就是千方百计的想拿下宝麓国,征服自己!却又冒着生命危险来替自己治伤,他就不怕……杞国的将士发现了他? 难不成,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对自己是动了真心? 莫子清揉揉眉心,这、真的是一个不好的现象……那等高大自负,野心博大的男人,若是看上的东西,还不是志在必得?就像现在的杞国,三年前将宝麓国击退,大世子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然而,三年之后,他却气势磅礴的卷土重来,再次宣战! 低头望望自己一身干净清爽的衣服, 他似乎……从来不问别人的意见! 云飞看着榻上的莫子清似乎将自己当做透明的空气一般,不理不问,竟然连个招呼也不打!自己感到吃瘪,想起三年之前,在军营里,这个女子还是“神箭手”的时候,每日每日徒儿徒儿的叫着自己,如今却……好似陌生人一般!当真是物是人非! 心里不是滋味……。 少年栩栩生辉的眸子暗淡了起来,对着榻上的女子说道:“师……莫飞!你好生修养!我先出去了!” 穿着银色战袍的少年刚一转身,便听到那清冷声音从身后传来,竟然开口主动与自己说了一句话,“云飞,营里的马匹如何了?将士们如何寻的的食物?” 云飞的身影微微一颤,这还是师傅进了军营以来头一次叫自己!然而开口的却先是询问营里的状况,心下感动,转过身子,语气自然的熟络了起来,“莫飞,眼下大雨方已止住!营中的马匹已经照你的吩咐拉去后山吃草,有许多血鸦逃进了后山,大将军命令将士们猎下血鸦,暂且将就!何况,后山里的草木焕然一新,有许多野果以及野菜方可食用!等子君将粮草运了回来,情况便会出现转机!” 莫子清看了看桌上热气腾腾的肉汤,心里似乎有什么熟悉的情绪即将爆发出来!随即,眸子微紧,又被自己狠狠的打压了下去! 清冷的说道:“珞儿,将肉汤喝了,暖暖身子!” 珞儿瞧了一旁云飞的神色,小心翼翼的说:“娘……这是大将军特意命云飞大哥为你端来的……” 莫子清的心里已经开始了翻江倒海。她的手攥紧了薄被,故作不悦的说道:“珞儿!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了解为娘吗?你什么时候看见为娘的吃过荤?” 珞儿委屈的看着莫子清,很想说,只怕不是娘不想吃桌上的肉汤,而是娘不接受大将军的一番情意! 可一看到莫子清那呵斥的嘴脸,便只好慢吞吞的将桌上的血鸦汤端了起来, 云飞的脸上已经闪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从前的莫飞,几乎是无肉不欢的……如今,竟然改吃素了! 三年的时间,一个人竟然可以从内至外的改变,包括她的喜好和脾性,可以想象到,她的心里有多苦…… 云飞此刻非常的想问一问,这几年她究竟是如何度过的,可一看到那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亮亮的眸子,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 …… * * 莫子清掀起帘子望着外面风云作后的满天繁星,大雨过后,似乎一切都变得新鲜,空气里还散发着土壤的味道,碧绿的草地上湿漉漉的。 可似乎,这灼热的温度并没有因此下降几分。 所有正在忙碌的将士们看着莫子清驻足在夜空下,都不约而同的一起走来慰问。 那一袭雪白衣袍总是最扎眼的,莫子清多想刻意去忽略,可如此出类拔萃的秦萧寒,不管走到哪里都是最最耀眼的,否则,又怎会引得痴情的大公主一直苦苦等候…… 萧寒缓缓的走到莫子清的面前,莫子清一直低眉看那脚步,淡漠如雪,步步生华。并未沾染半点泥巴。 如星的眸子照样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劲装女子。 上下打量一番,眸子里的关切与深情已经布满了瞳孔。 莫子清微微的抬起头,看向那双从前令自己沉迷其中无法自拔的眸子,瞳孔里……全是她的影子。 三皇子见这二人不做言语的盯着对方,朝着身后挥挥手,一个“你懂的”眼神抛给众人,众人点点头,一个“我明白”的眼神,便全都散去。 斟酌片刻,萧寒开口道:“怎的不好好在营中休息?云飞说你现下不喜吃荤……。我命人去摘了些野果……” 莫子清的喉咙发紧,依旧用那无人能及的自制力压抑住自己的情绪,清冷的说道:“不必劳大将军费心了!一会儿珞儿会寻来食物!眼下,还是先解决粮食的问题!” 萧寒心里发苦……却依然勉强的点点头,“我知道,路上泥泞不堪,子君他们可能要延误一些天数……不过后山的野菜可以支撑一些时日!” 莫子清望了望天,道:“大将军!后山的野草若是勉强果腹还可!十几万的将士只吃些野菜,如何有体力上战场杀敌?依景墨晨的性子,过不了几日,必会再次宣战!” 萧寒听到大世子的名字,如星的眸子紧了紧,“此人阴险狡诈!不知又会有什么旁门左道的法子来交战!” 女子昂起的下巴低了下来,樱唇难得的勾起。萧寒看的心神恍惚,这还是清儿……自从见面以来第一次对自己笑呢! 说道:“大将军,不必等到大世子来宣战!明日,我军宣战!他不是善用旁门左道的花花计俩么!我也要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天公作美!” 第二十三章 试试就试试 烈日炎炎。滚烫的沙子反射出金色的光。 两国的边界,沙漠与绿洲。 大世子望着不远处的杞*队,他正在寻找那个让他日夜牵挂的小女人。 明明是她派人来宣战,为何唯独不见她的身影? 他眯起狭长的丹凤眼,又仔细瞧了瞧,貌似,还少了个左前锋。 莫不是......秦萧寒又换了什么新的阵法? 早就耳闻,杞国的镇国将军是一个排兵布阵的高手,自己在三年之前就见识过他的厉害。难不成,那丫头被排到了队伍后面? 一想起这二人每日在军营里面对面交流阵法,时时刻刻都能眉眼高低,心里又不自觉的生出一股闷气! 不把她绑在身边,如何能全方位的提防他们旧情复燃? ...... 萧寒一袭雪白衣袍骑着白马站在队伍最前方,注视不远处那个墨色身影,见他同样正眯眼打量,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生出一道电流,还带着火花。 萧寒一个眼神,示意:上! 三皇子驾着枣红色烈马缓缓的驶向队伍最前方,妖治的桃花眼扫过宝麓国的千军万马,那一袭红色劲扬跋扈的身影最为醒目。 不错嘛,三年未见,依旧如当初一般,眉目俏丽,身材......三皇子摸着下巴“啧啧啧。”故意将乏着春光的眼神在那女子胸脯上停留,“齐贤公主,你的身材......是越发的窈窕了!” 女子听此,杏眼喷火,冷哼一声,对着一旁的大世子说道:“晨哥哥!让我去对付这个下流胚子!” 景墨晨点点头,这二人,每次上战场,似乎都没有换过对手...... 一个始终都在调戏,一个始终都在被调戏...... “驾!” 那红色的劲装女子快马急鞭的朝着三皇子奔去。 三皇子不急,桃花眼里满是轻佻,薄唇勾起,:吆~~齐贤公主这是迫不及待投入本皇子的怀抱了?那本皇子就如你所愿,被袭胸,还是被强吻,你选一个!” 杞国的士兵哄堂大笑! 那马上的女子瞬间红了脸,碎了一口:“呸!下流!” “你说对了,本皇子的下流专门整治像你这样嚣张的女人!依照我看,不用选了,本皇子就勉为其难的摸摸胸算了!毕竟,你也不小了......” 说完,连宝麓国的士兵都被憋红了脸。 景墨晨看着这二人斗嘴,心里生出了一个想法......若是和亲、、、 三皇子驾着战马飞快的朝着那红色的身影飞奔而去,齐贤公主已然扬起了鞭子,见那个公然调戏自己的男子正朝着自己飞奔而来,手腕用力,那鞭子已经直直的甩向了三皇子! 三皇子脚尖用力,一个飞身而起,躲过了那一鞭,然而,他随即又以潇洒的姿态飞快地落了下来。 他不是落到了自己的枣红色烈马,而是齐贤公主的马背上! 长鞭还来不及收回,一只有力的大手便紧紧的禁锢住自己,臂、膀、腰、肘,无一不被紧紧的勒住! 温热的气息扑在了耳垂,齐贤公主又羞又怒!“流氓!你放开我!” 三皇子伸出舌尖,轻轻的舔了舔小巧的耳垂,“你说这话......不是等于废话么?” 一道奇怪的感觉传遍了全身,麻酥酥的。这种感觉,很不好! “有本事,单打独斗!姑奶奶我抽死你!” 三皇子又吻了吻那张俏脸,桃花眼里满满的调戏,“你......打得过我么?” 齐贤公主扭了扭身子,杏眼里满是火苗。 微微侧头,喝道:“下三烂手段!你只会欺负女人!” 三皇子蹙起眉头,“女人?嗯——你倒是提醒我了,你的脾气虽说像条汉子......你的身段,的确是个女人......看起来,手感似乎不错!” 齐贤公主咬牙切齿,“你敢?!你若是敢调戏本公主,信不信,我晨哥哥踏平你杞国!” 三皇子闻了闻齐贤公主的脖颈,“嗯——真香!话说,本皇子调戏你也不是一两回了......怎的也不见他大世子踏平我杞国?!” “不信你就试试!” “试试就试试!” 说着,一只大手已经从那红衣女子的腰部,慢慢的往上移动,三皇子感觉怀里的女子一僵...... 嘴角勾起,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要拖延时间,拖延到暴风雨之前的雷霆大作之时。 所有的将士都目不转睛的看着那香艳的一幕,没有人为他们的公主叫屈,反而个个都睁圆了双眼等待着三皇子的手,袭上公主的胸部! 这公主,平日里骄纵,性子泼辣,又生的一副好面容,自然是有很多人看她的笑话。 齐贤公主的嗓子眼已经提到了嘴里,他不会......真的......要下手吧? 那只大手却只是在腹部游移。 薄唇贴近了那精巧的耳垂,“本皇子发现......公主的细腰手感也不错,又细又软......” 齐贤公主此满脸通红,奇怪的是,自己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多讨厌这个男子的轻薄,只是愤,只是羞,却不厌恶。 那只大手来回抚摸着自己的腹部,隔着薄薄的衣料,她都能感觉到那只大手传来的温度。 是火热的。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大世子,这世子......不应该是生气的么? 毕竟,他是将来的宝麓国皇帝,而齐贤公主对他的心思几乎是全国百姓上下皆知。 然而,那硬朗的脸上全是看戏的表情。 三皇子抬头看天,继而又低下头,将怀里的女子禁锢的更紧,“你想不想知道,女子发情......是什么感觉?” “你!我一定会剁了你的手!” 三皇子低笑,“只怕倒时......你不怪我,反而会想我呢......” 说着,再也不做犹豫,一只大手快速的袭了上去!! duang......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这杞国的风流无双的三皇子还真是——言而有信! 萧寒皱紧了眉头,这三皇子,是不是做的过了......更或者,这厮,正在假公济私...... 众人看到远远的看到—— 三皇子邪恶的大手正在猥亵那宝麓国唯一的公主。 “公主还是......一只手难以掌握的女人!” 景墨晨看得清清楚楚,齐贤公主已经紧紧的咬住了嘴唇。 “本皇子有些爱不释手,你说......该如何是好?若不然,我们和亲如何!” 将士们,已经忍不住心里的激动,开始扒着脖子向前张望了! “你杀了我吧!” 齐贤公主闭上了双眼,已经有两行清泪从睫毛下溢出。 “杀了你?本皇子......可舍不得呢!” 突然间,狂风大作! 刚刚还万里无云的晴朗天空,霎时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三皇子快速的放开怀中的女子,一个飞身跃起便跳在了自己的战马上! 快速的驾起战马,奔回了自己的队伍! 齐贤公主擦擦眼泪,驾起马缰朝着宝麓国的方向奔去,她最委屈的是,晨哥哥为何不救自己...... 空中的雷电越来越激烈,轰轰作响,震得耳膜霹雳啪啦! 这时,有几十道人影飞快的从宝麓*队所占据的沙漠之地窜了出来! 犹如飞鸟一般直冲云霄! 最前方,有一道娇小的身形飞快的从沙子里窜出,直直的定在了宝麓*队的上前空! 是杞国的副将军!! 第二十四章 天公作美 景墨晨心里一惊! 这小女人不要命了!竟然潜伏在沙漠里闭气这么久! 丹凤眼里满是怒色! 宝麓国的上方已经飞身定立了几十个士兵,将他们团团围住,看身形足法,都是轻功极高之人! 左前方的是那位擅于耍斧的左前锋! 云飞! 大世子冷笑,这小女人也太小看自己,就凭着这些个轻功高手就能困住宝麓国的军队?! 莫子清喝令一声:“放!” 瞬间,所有漂浮在宝麓*队上方的士兵,将怀里的“软铁细丝网”向身下的宝麓*队抛去! “劈啪!”几道疯龙狂舞的闪电霹雳在空中! 宝麓*队几乎所有人都被覆盖在了铁丝网的下面,不约而同的执起手里的兵器刺向上空! 他们想用手里最锋利的兵器挑开铁丝网! 莫子清一挥手,对着几十位飞身在空中的将士说道:“撤!” 随即,几十个人影飞速的撤回杞国的军队。 只有莫子清单脚鹤立在空中,丝毫未动。 此时天上雷鸣大作! 一道刺眼的闪电直击宝麓*队的上空! 景墨晨心里惊涛骇浪!喝道:“快!放下你们手里的兵器!” “呲啦~”极快的闪电击在了铁丝网!冒出了火花! 电流随着铁丝网开始快速的蔓延! 一时间,兵荒马乱。 莫子清却站在空中看笑话,千军万马跳着现代的机械舞。 除了大世子,每个人的脸上都整成了包公的样子,尤其是那位传说中的“齐贤公主”,红衣配黑脸,不错——不错! 各个的头发都烫起了烟花卷。 看着景墨晨的脸比这天气还要阴沉几分,顿时心情大好,嘴角裂开,就连眸子里也带着笑意,“大世子,人的速度怎么比得上雷电的速度?我这一招天公作美……你——还消受的起吧?” 景墨晨狠狠的瞪着漂浮在上空的那个小女人,脸上的疤痕上过自己的药膏已经浅的不易看出,咬牙切齿的说道:“别太得意!本世子这次只是大意,等着我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莫子清的头发随着狂风作舞,束起的三千发丝被吹向了肩上,莫子清拿起一撮在手里把玩,毫不在意的说道:“那我就慢慢……等着世子……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说完,劲装身影在狂风乱沙之中几个连贯跳跃,发丝飞扬。片刻的功夫,已经稳稳的落在了杞*队那小少年的马背上! 三皇子看着前方的宝麓国士兵糗态百出,喜不自胜,赞赏道:“莫飞!真有你的!你将这雷电的时间控制的可真是时候!” 莫子清方才埋在沙土下面,因为耳力极好,也依稀听得见三皇子调戏齐贤公主,随即,一种别有深意的眼光盯着三皇子。 三皇子被看的脸红,从来只有自己调戏女人,还没有被女人这样大大方方的目不转睛的看着,桃花眼打转,轻咳两声:“咳咳,本皇子的脸上有东西么?” 莫子清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三皇子,你的脸上有发春的迹象……” “噗——” 所有的将士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三皇子窘迫,“不许笑!” 所有人硬生生的止住了笑声,只不过每个人的肩膀正在瑟瑟发抖。 云飞,竟然已经躺在了马背上,“哈哈哈……副将军真是直言快语,我说三皇子,你呢,齐贤公主是与你无缘!我看你还是找营中的马匹解决燃眉之急!哈哈哈……” “哈哈哈哈……” 将士们再也忍受不住,大笑了起来。 萧寒的嘴角也勾起,好像又回到了三年前的时候,那时候的清儿总是与三皇子作对,军营里也因此闹了不少笑话。 三皇子又急又气,风流倜傥的脸上已经带了猪肝色,“我说莫飞,是你让我去与宝麓国的将士周旋拖延时间的,眼下我立了功,你怎的不加以表扬,竟然还如此奚落我?!” 莫子清的双臂环绕住小少年,与珞儿一同牵起马缰,听这话也回过头,清冷的脸上面无表情,“我并没有说让你调戏齐贤公主!” 三皇子:“……” 我这不是为了省些体力么! …… 景墨晨看着杞国的军队,所有人都笑的开怀,所有人都看着马背上的小女人,俨然与自己这边的情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俊朗的脸上散发着天崩地裂之前的怒气! 阴霾的身影可怕的吓人。 千算万算,他都没有算到,这个小女人竟然懂得观天之术! 不费一兵一卒,击的自己溃不成军! 这一仗,打得好! 同样是,输的好! 败在自己看上的女人手里…… 景墨晨吐血的冲动都有了! 雷电停止作响,宝麓国的士兵已经被雷的外焦里嫩。 豆大的雨点又噼里啪啦的打在了众人的身上。 萧寒想起莫子清体寒,又倔强的不肯接受别人的掩护,大手一挥,喝令道:“撤!” 莫子清急忙将小少年掩护在怀里,“珞儿,快!钻到娘的怀里!淋湿了生病!” 所有人都有一种要倒下的冲动! 马上的一女一少,相同的身高,相差十岁的年纪,甚至那少年都要比莫子清身材宽广。 护在怀里?画面真的……不和谐。 珞儿挣脱莫子清的手臂,俊俏的脸上带了些羞红,看着所有人都惊讶的望着自己,愤愤的说道:“娘!你不要老是把珞儿当成小孩子好不好!” 莫子清蹙眉,不解,“你就是小孩子啊!” 珞儿:“娘,珞儿已经十岁了!” 莫子清:“十岁也是小孩子啊!” 珞儿:“……” “娘,我们还是走吧……” 漂泊大雨倾盆而下,景墨晨看着雨中那载着小少年离去的劲装绝代的背影,照这样下去,自己赢杞国的胜算,必定会减弱! 这小女人,还有多少是自己不知道的? 一想起她与秦萧寒可以每日抬头不见低头见,心里就堵得发闷!即使不会旧情复燃,也难保不会——日久生情! 得想个法子……让这二人分开。 大手一挥,命令身后狼狈不堪的军队,“一群没用的东西!回营!” 第二十五章 他对那个女人念念不忘 片刻,在所有人惶恐不安的时候,大世子发话了,“全部都退下!将‘武瑟’传来!” 气氛压抑。 罗旭的汗珠已经滚滚而落,心中默念,“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众人看到景墨尘怒气冲冲的样子,大惊失色! 景墨尘“腾”的站起身来,一想到秦萧寒望着那丫头深情款款的眼神,他就坐立不安! 揉揉眉心,时间越长,那二人的关系就越危险,万一越了雷池…… 如果真是攻下了杞国,想必,那重情重义的小女人会恨自己一辈子…… 即便是练就了各种层出不穷的狠辣技俩,也舍不得用在那小女人面前,自己……怎么会舍得她受伤呢。 他现在已经三十三岁,征战沙场二十年,身心也略微疲惫。 他想有一个女人陪在自己身边,而且,是自己最爱的女人…… 自从遇见莫子清,他就不想做什么孤家寡人。 他现在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家。 攻下了这么多的国家,也从未觉得自己内心有多快乐。 江山,似乎已经没有那么重要。 可现在,那丫头活着……并且重新去做了副将军,这是自己意料之外的! 曾经以为那丫头死了,所有的怒气都加注在了秦萧寒的身上!便想着一举拿下杞国! 谁让那个丫头曾经与他根深蒂固!还联合起来与自己敌对!更甚之,那丫头为了救他对自己一箭穿心! 自己攻打杞国是为得什么,还不是为了奚落秦萧寒!一雪前耻! 这似乎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自己对她念念不忘,可唯独,她不理解。 寒气逼人。 罗旭大骇,难道,今日就栽在这实话实说的毛病上了?! 景墨尘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罗旭,清水投以一个同情的眼神,意思是——你完了… …… 他想要的,到底是江山,还是美人?还是鱼与熊掌兼得? 他如今的势力非比从前,专挑杞国最弱的时候宣战……却偏偏,这二次与杞国交战都没有了以往攻打其他国家的狠厉,可见……醉翁之意不在酒。 然而,他战败以后却回到宝麓国遣散所有的姬妾,三年以来从不近女色。所有人都以为他对女人心灰意冷。如今看来,这一切,也不过都是旁人的揣测罢了。 据传闻,景墨尘三年前攻打杞国惨败而归,与杞国的一位女子联系甚广,听说几乎每次景墨尘落败都与她有着巨大的联系。更甚者,传闻那位女子一手好箭法,对景墨尘一箭穿心!而心高气傲的大世子却对那个女人念念不忘。 梦想抱负天下的男人,他的眼里自然只有江山。 脾气喜怒无常,秉性冷血无情!从前的景墨尘姬妾成群,府里的各种女人不下上百个!他甚至都不知道他府上任何一位姬妾的名字,那些姬妾多一半都是贡品,各个貌美如花,胖瘦环肥,姿色艳丽,不管是官家小姐,还是各国贡品,没有一个能上的了他的心。只是任由他们在府里争风吃醋。 墨尘世何等人物,心狠手辣,冷厉果断。没有他做不到的,只有你想不到的! 他们听到罗旭这样的一番言辞,又想起那副将军生的一副好的面容,一身出神入化的功夫,各个心中诧异不止! 景墨尘三年以来,一举拿下了周围的三个小国,眼下跪着的将士里面,自然有许多景墨尘的手下败将。 说完,说有人都抬起头瞧看双龙椅上的大世子。 duang…… ,凭着杞国将士顿顿不能果腹的情况下,打败他们,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罗旭跟随世子出生入死多年,还从未见世子失过手!唯独……”罗旭抬起头看了看,大世子示意自己说下去,“唯独,世子对杞国的副将军手下留情!若是罗旭没有记错的话……今日的杞国副将军正是三年前的杞国神箭手!” 战战克克的答道:“回,回世子!今日这一战,令我军防不胜防!利用天公作美,以雷电之力击溃我军,罗旭自认为,能想出此法子的将士必定是个人才!可是……若是世子下令应战 随即,赶紧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因为那眸子里的目光能杀人…… 胖子打了一个机灵,“阿嚏~”一声,没有止住。 “罗旭!你跟本世子最久,你说,今日一仗,败得如何?!” 一道锋利的目光扫向了众人,最后停留在一位彪形的络腮胡须大汉的身上,准确的说,是一个被烤焦的胖子,已看不清面貌。 帷帐里鸦雀无声…… …… 恭敬的回到:“回世子……加上三年前的,是……第,第五次!” 听到这个危险的问题,清水立马打气精神,低下头,不敢看景墨尘的眸子,那里面的情绪足以吓到自己尿裤子! “清水……这是本世子与杞国的第几次败仗了?!” 跪在地上的将士们看到前面那个唯一能让大世子忌讳三分的角色,也被打发了出去,心里已经拔凉! 不对!是母鸡! “是!”齐贤公主缓缓起身,伸出手抹了一把从头发上流到额际的雨水,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一旁的侍卫清水怎么看,这个背影,都像是一个斗败的——公鸡! 原来,是她想的太多…… 娇小的身形微不可见的一怔! 片刻,犹如跪在针撵上的齐贤公主听到如冰凉雨水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雪舞,你先下去休息!” 她既希望大世子是生气的,又怕他嫌弃自己是个不洁的女人。 齐贤公主感觉到头顶上射过一道秉冽的目光,又想起方才在战场上被三皇子调戏,顿时心乱如麻。 唯有双手还清晰白净。 他想起了宫里的御膳——醉熏鸡……就是要这样翻来覆去的折腾! 俏脸变得油光黑亮,头发也带着一股烧焦的糊味,浑身的红色劲装也被雨水打透,深红之间带着黑。 不动还好,一动便引起那位称王霸者的注意,他蹙起眉头,瞧了瞧齐贤公主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她最不希望,尘哥哥见到她这副狼狈不堪的丑样子。 齐贤公主更是将头埋得最低,下巴几乎都要戳到自己的胸…… 帐子里的温度……又降低了。 这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征兆。 眸子里的冷锐,扫向了众人犹如包公一样的脸,众人吓得如掉冰窟,双腿打颤。 景墨尘靠在那把双龙戏珠的桃木椅上,双手搭在把手上,一只大手的拇指还轻微的摩擦着上面的龙头。微眯着眸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黑糊一片的众人,所有人都在地上跪着,大气不敢出。 雨水哗哗不停的下着。 帐子外的雷声轰轰作响,震耳欲聋。 第二十六章 秦萧寒的母亲是妓女 帐子外的漂泊大雨已经止住,乌云散去,是傍晚,天空恢复了晴朗,繁星闪烁。 大雨过后的空气清新舒爽,沁人心脾,不似往日的燥热。 帐子里的空气本该是闷热的,然而,有景墨尘在的地方,永远不会有夏天,只有如冰雪般的寒冷,心情好时,周围的人或者会度上一个春秋。 那些跪在他面前流汗的人,留的是冷汗。 现在跪在帐子里,那身着一袭深褐色金线绣荷长袍的男子,从他被召见进来之后,便一直不停的在擦汗,他不知道说那句话会趁了这位主子的心意,他更不求他恩施与自己什么,他只知道—— 不求富贵封官进爵,但求多福自保一命。 那一道如鹰一般犀利的目光,似是漫不经心的扫着那跪在地上的“武瑟”,从他进来之后,请安,便一直跪在地上。 景墨尘不曾叫他起身,不曾问话,就只是这样一直目不转睛的瞧着他。 “武瑟”不敢抬头,他向来不敢直视大世子的眼睛,一则,是心虚,二则,是胆怯。 “武瑟”几年前被大世子从宝麓国派去杞国当一名卧底,化身为一名商人,结交各种官道商场上的朋友,目的是为了打探杞国的一些军情要事以及国家机密,在两国开战之时能助世子一臂之力。 他亦希望自己从此飞黄腾达。 然而,现实如此残酷。 伏了几年没有套出丝毫对于世子有利的事情不说,当年提亲的对象——杞国大统领莫子君的妹妹,竟然是大世子念念不忘的心上人! 他心虚……当年偶从人群之中见到那精灵如玉女扮男装的莫子清,确实有了非分之想。 更加之,他打探到此人是杞国大统领的妹妹,若是娶了她,做了莫子君的妹夫,岂不是对杞国的军情了如指掌?便想着上门提亲。导致这女子被逼逃婚,随着莫子君女扮男装到了杞国的军营,之后做了杞国的神箭手副统领,与杞国的大将军在战场上爱的风生水起,更对他们的敌人——大世子,冷漠绝情、一箭穿心! “武瑟”感叹!因缘际会,这月老也会耍人…… 耍的世子对着女人执恋情深。 坑的自己今天恐怕连小命儿都得搭上了…… “武瑟……” duang! 听到那声不紧不慢不喜不怒的声音传来,‘武瑟’的心里好似被骤起的狂风卷做的浪花一般,不停的拍打翻滚着! “武瑟”心里一惊!将神游的灵魂拉了回来,俯在地上,不,应该是趴在地上,战战克克的说道:“世子,‘武瑟’有罪,还请世子念在‘武瑟’多年忠心耿耿的份上,饶了‘武瑟’一命!” 景墨尘将坏绕在双臂的两只手耷拉了下来,墨色魁梧的身影直立,背手,对着地上的“武瑟”说道:“你似乎……每次见到本世子,都是这样的开场白。” 武瑟:“……” 擦擦冷汗,‘武瑟’听着这话中似乎并没有夹杂着自己想象的怒气,犹如卸下千斤大鼎一般如释重负,微微起身,恭敬地答道:“‘武瑟’有罪,自知理亏,但求世子严惩!” “哦?那你说说,你……都犯了些什么罪?” “武瑟”慢慢的抬起头,鼓起勇气看着面前的大世子,双手负立在台子上,浑身上下围绕着霸者天成的气势,嘴角勾着意味不明的笑,这笑,“武瑟”看不明白, 只老老实实答道:“回世子,‘武瑟’多年未曾替世子立下功劳,这是其罪之一,另外,‘武瑟’当年提亲的姑娘——是世子的女人!‘武瑟’请世子治罪!” 说完,重重的将头磕在地上! 景墨尘看了半响筛筛发抖的“武瑟”,他一直在回味这方才那一句“是世子的女人”,这句话,比自己听到过任何阿谀奉承恭维的话都要动听。 我的女人?心下一喜,挑眉说道:“念在你说的第二条,请罪的理由上,本世子……不治你的罪!” 一旁怀抱宝剑木然站着的侍卫清水扫了一眼地上不明所以的“武公子”,给了一个眼神,那意思是——你小子今天走运了! 原来一句话也能颠覆自己的命运。 “武瑟”刚松一口气,随即又听到阴沉的声音传来:“不过,你多年在‘杞国’做卧底,本世子并未见到你拿得出手的成绩,你说,本世子留着你有何用?!” 武瑟的身子抖了起来,他正在想自己如何自救,是不是要说上一番那女子好话,便想起有一次无意之中听到一位杞国的老兵谈论杞国的大将军秦萧寒…。 立即,喜上眉梢的对着大世子说:“世子,卑职,前阵子无意之中打探到杞国将军的身世!” 景墨尘蹙眉,“身世?他秦萧寒秦家祖上世世代代都是武将世家,能有什么离奇的身世?莫不是你瞎编出来脱身的理由吧!” “武瑟”诚恳的摇头,嘴角上都带了微笑,“卑职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瞒世子!” 景墨尘大手一挥,轻撩衣袍,霸气潇洒的姿态坐在了双龙桃木椅上,“说来听听!” “武瑟”有了底气,跪直了身子,对景墨尘说道:“世子,可还记得,三十年前老王爷有一位姬妾,在军营里甚是宠爱?” 景墨尘的脸色黑了下来,“本世子就算再怎么记忆力过人,三十年前也只是两岁孩童,怎会记事!” 武瑟:“……” 武瑟:“那世子可有听别人提起过?” 景墨晨虽不喜自己的父王,可到底是生养自己之人,听到别人挖他的老底儿,心里也是不舒服,没好气的说道:“听过!” 武瑟:“……” 心下想到,还是长话短说吧。 武瑟:“三十年前,卑职还是五岁孩童之时,便随着卑职的爹进了军营混吃混喝。那时候,卑职总是看到老王爷除了上战场之外,到哪里,都带着一位白衣女子。老王爷甚是喜爱这位女 子,这女子曾经是军营里的军妓,从别国掠回来的俘虏,有一次服侍老王爷被老王爷看中,便从此升为老王爷的专宠姬妾。然而,有一次卑职发现这位姑娘假扮成士兵的模样偷偷的逃了出去,当时卑职的年纪尚小,以为是这姑娘故意和老王爷藏猫猫,后来才知道,这女子不甘心在军营里作为俘虏,在敌人身下承欢,隐藏了一身的屈辱,找机会溜了出去。后来经过侦查,听说这女子逃往杞国的方向,当时她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按时间推算,是……老王爷的孩子!鉴于只是一时留恋一个不必要的俘虏,老王爷并未下下令将那女子缉拿。然而,卑职前几日听说,秦萧寒的父亲,当年领兵征战的时候。路过杞国与宝麓国的边界,救下了一位白衣女子,名字唤作‘萧萧’,并且将她带回杞国,并结连理。恰巧的是,这秦萧寒是早产儿,据说是他母亲怀胎八月所生,生他的时候,是个冬天,他的娘叫‘萧萧’,所以,为他取名为——秦、萧、寒!” “咣啷!”一旁的清水听完这番言辞,险些站不稳,勉强的扶住一旁的茶几。 而帐子里的其余两个人都在望着他。 清水咽咽吐沫。这不能怪自己大惊小怪没见识,任谁听见这个消息——杞国大将军的生身母亲,竟然是一位军妓!想必都会咬掉舌头! …… 景墨尘沉默,“武瑟”抬头抬起头望了一眼,神色如常,看不出喜怒。 难道这不是一个好消息? 片刻,景墨晨眯起狭长的丹凤眼,审问道:“就凭这些……你就可以断定,那逃走的女子就是秦萧寒的母亲?!” 武瑟的眼里有了急色,说道:“世子,怀胎八月的的早产儿,有几个是足斤足两的?卑职问过接生秦萧寒的稳婆,他出生之时,八斤六两!这比足月出生的孩子还要重上几分!再者,卑职听说……秦萧寒的父亲当年征战之时曾被敌人的战马踹了裤裆,落下了隐患……听说是不能行人道。这世间上哪里有那么多巧合?这么多的巧合连接在一起,也只能说明,确有此事!” 景墨尘的手微微摩擦着双龙木椅上的龙头,清水知道,这是大世子在思考。 那双狭长的眸子又在目不转睛的盯着空气。 景墨尘听到这个消息,说不惊讶是假的。可到底是经贯风雨之人,怎会轻易被这事情乱了神色。 “武瑟”跪在地上等着,这算是——将功赎罪了吧! 终于,墨色身影起身,微喝:“今日之事,没有本世子的命令——不许对外宣扬!” 随即,摆摆手。“你下去吧!” “武瑟”起身,快速的退出了帐子,深吸一口气,想着欣赏一下帐子外面不一样的一份天空,刚刚转头,一袭红色劲装的女子闯入视线,笑的别有深意。 “公主?!” 第二十七章 他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 而他现在,已经配不上她。 是自己,无法跨越自己心里的这道沟渠,因为他的清儿,无论什么时候,在他的心里都是完美的。 自己与她,这下是真的有了无法跨越的鸿沟。 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也许自己并不是清儿所说的那般美好。也会变得肮脏、龌龊、下流! 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清儿素来体寒,又怎会有那般火热的身子…… 他看着帐子外面处处都是滚烫的,他想起了身下那个女子的躯体同样是热烈无比。 萧寒走了出去,为莫子清放下帘子。 莫子清不敢留他,“嗯。” 现在逃离的人换成他,“我来只是看看你的伤势,似乎没什么大碍。那我便……出去了!” …… 他不敢将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怕自己在这个女子心里淡漠如雪的形象染上污渍。 原来,他是一个懦夫! 璀璨如星的眸子不敢在瞧着面前的女子。 他愧对面前的女子,他爱着她的时候,和别的女人过夜。 他由曾经的哀怨转为了愧对。 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在——自、欺、欺、人! 当他看到莫子清手臂上那刺眼的守宫砂时,他早就应该有准备的。 他的内心,将自己顺着那铺满糜漫之花的道路上流放了...... 似乎有一刻他处在清醒之时,可他也闭上了双眼。 声声的呼唤着“清儿,清儿……”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清儿从来都只叫自己“大将军”,可他也装作懵懂的情况下,压在了女子的身上。 因为,醉酒之时,他分明听见身下的女子声声呼唤着“萧寒,萧寒。” 因为当他想起那一夜的*,并不是面前这个女子之后,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守住她的资格。 无论如何,我爱你。 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 他张了张口,又闭上了嘴。 她什么时候擅于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了。哪怕是在皇宫里的宣华殿上,应付起皇上都游刃有余。 萧寒望着面前对着自己笑着的女子,笑容谦谦有礼。 说道:“大将军说的过了,军营里所有的将士都是我的兄弟,三皇子是,云飞是,同样,大将军亦是!莫子清不善言谈,性子清冷。对所有的将士都不曾拉拢过。又何来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对比?大将军不要拿现在的莫子清与从前的莫飞做比较,将军与其他兄弟在我的心里是一样的!” 平静了心情,转过身子,眸子里微亮的光恍惚了萧寒的眼,她的嘴角呈月牙般微微上翘着,完美的展现出对萧寒的友好。 他堂堂一位杞国的大将军,竟然如此讨好的对自己诉求,只为自己不要拒他于千里之外。 爱情真的让人卑微。 她自认为自己已经有极好的自持力,已经将这段感情舍弃,可当听到他如此深情的放下自尊向自己告白之时,心里也忍不住颤抖了。 莫子清不敢开口,她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崩开泥石流。 她同样是攥紧了双拳。 殊不知, 他已经紧闭了双眸。 萧寒前走两步,紧紧的盯着那女子的后脑,喉咙微动,那里面忍着一口气,似艰难一般,开口说道:“清儿,你若是不愿意与我重归就好,那最起码不要拒我于千里之外。我知道,清儿如今已经心有所属,秦萧寒亦不敢做其他非分之想……我只希望,你能向对待其他人那般对待我,不要总是处处回避我,躲着我!即便是个——普通朋友!萧寒便已知足!” 扯扯嘴角,“男女有别,单独相处会惹人非议。” 雷打不动。 莫子清背对着萧寒,望着榻上那呼呼大睡的少年,心里悲凉……这个理由,的确难以服人!就珞儿这睡相,与当年的自己有一拼—— 萧寒心中一窒,柔声说道:“清儿每次拒绝我与你单独谈话的理由,都是以珞儿的名义。” 她心里一痛,撇过头,侧过了身子,“大将军若是有什么事情,明日在帷帐议事之时再说吧!眼下,珞儿正在午睡,你我二人谈话的声音会将他吵醒。” 不自然。 她猛地想起要放下帘子,刚一转身,便迎上了那双含情脉脉的眸子。 那一袭光华雪白衣袍跟着走进了帐子里。 莫子清闪进了帐子里,她在躲,躲那个人的情意绵绵,躲他的痴心不改。 怪不得清儿会转头,改日自己要在营里立个规矩了——所有人不得赤膛裸臂! 萧寒望望莫子清刚才远眺的方向,眸子里起了不悦之色。 莫子清下意识的转过身子,抬起头,将眼泪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想起那个疼自己爱自己,为自己操碎了心的老爹,莫子清又红了眼眶,不远处,那白色的身影渐渐而近…… 骤时,所有的困难都会迎刃而解。 思索着,除了道路坑洼,如不遇到突生事端,过不了一日,大哥他们,应该会将粮草运回来。 莫子清看着帐子外的烈日灼灼,空气都是烫眼的,有许多将士不堪燥热,已经脱了上衣,晾着膀子躺在后山的树荫下。 断粮已经七日,这几日里靠着山里的野果野菜和一些飞禽,以及宝麓国免费呈上的几百匹母马,倒也勉强度日。 再多的困难,有一位武功盖世的大将军,又有一位多才多谋的副将军,另有皇子上阵,还有什么好怕的! 自从上次莫子清利用了雷电之术击败了宝麓国,将士们的情绪又高昂了几分! 第二十八章 搬救兵 莫子君看着前方被山石堵住的道路,又望了望两旁高耸巍峨的山川,以及天上那毒辣的太阳。 无计可施。 颓然的跳下马,对着后面押运粮草的五千精兵吩咐道:“原地休息!” 莫子君坐在地上,捞起腰间的水袋,“咕噜咕噜”如数倒在了自己嘴里,喉结滚动。 在烈日的照射下,健康色的皮肤,俊朗的五官,连带着眸子,都耀眼生辉。 他盯着地上的杂草,想起营里的将士还在挨饿,尤其是那自己从小宝贝至极的小妹,受的苦都够多了!自己这个做大哥的,总是不能好好保护她,如今连顿饱饭都不能给她。 心里烦闷,将水袋里的数全部倒入了嘴里,完毕,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天杀的宝麓国! 这等招数都使得出来——损人劳己! 两座山峰之间,大概有百十来米的宽度,堵得严严实实的,竟不留一丝缝隙! 一人之高,一车之厚! 这宝麓国的大世子倒是为断我军粮草,下了血本!如此庞大的工程,不知道要费多少将士的血力! 若是人过去还可,这马车与粮草…… 他们如何搬来的,我们也只能如何搬走。 莫子君扶额望天! 莫子君啊莫子君,你妹妹说你是个呆子,也不是不无道理! 随即,疲惫的对着身后的四大侍卫说道:“大力,你带领着其余三人,去军营里搬救兵,告诉大将军,多派些兵马过来帮忙,道路被宝麓国用山石封住了!” 二猛听了,拧起了眉头,“大统领,还是让属下一人去吧!若是我们四人都去搬救兵,依照现在这边的情况……若是有敌军突袭如何应付?” 莫子君听闻,摇头,“不可!若是你一人去,路上中了埋伏,那谁去营里送信?若是你们四人快马急鞭,加之你们四人武功甚高,中途应该没有差错,到不了半日,便会搬来救兵。我这里又有五千精兵防卫,应该不会有多大问题!即便是有问题,也能撑个一时半刻!” 二猛还是觉得似乎是哪里欠妥,直觉上,他总觉得事情没这样简单,但是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 一贯他们都只是精通武学的莽夫,这战场上的事情,除了杀人,还真不会别的! 二猛迟疑的点点头,四人便飞身上马,共同驾起马缰飞跃而起,快马越过了堵住道路的山石,飞速的向那条蜿蜒的通畅大道奔去。 莫子君望着山石深思。 一道灵动悦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莫大哥,公子的四大护卫是去搬救兵了吗?” 莫子君回头,望着面前身穿橘红衣服的俏丽女子,露出善意的微笑,“是啊,秋歌,这是唯一的办法,若是在这里等着,凭着五千精兵,不知道耗费多少时辰,才能搬走这些山石!” 秋歌似有感慨,摸着这山石搭起的厚墙,竟然是牢不可动!几乎是不透光的,搭建的非常有水平。由衷的说道:“公子曾经说过一句诗,‘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或许说的正是我们这些人吧!若是不随着大统领前来,秋歌还真的不知道原来行军打仗,竟然如此艰辛!” 她更想起了那一袭淡漠如雪绝世无双的男子,别人只看到他的风光,又有几人知道他的辛酸。 莫子君听了也不好说什么。 前几日自己回京押运粮草,顺便探望了一下老爹,出门便碰上了这位女子,她口口声称自己是“留仙居”的人,有要紧的事情,要让自己带她来见副将军。 莫子君虽然没有进过“留仙居”,但也听别人说起,那是小妹的产业,既然是小妹手下的人,自然是信得过的,又见她神色焦急楚楚可怜,便将她带在路上。 这姑娘与传说中的青楼女子不一样,举止有礼,姿态大方,笑容神善,又爱说爱笑,只是脸色略显苍白。 细一想,若是一般的烟花女子,又怎可在小妹的手下做事? 由此,对她算不上照顾有佳,态度倒也算得上礼让。 见她低头用手帕捂住了嘴,一向平易近人的莫子君顿时心生怜悯,关切的说道:“秋歌姑娘,你若是不舒服,便去后面的马车上歇息吧!不必陪着我等人在此等候,回了军营,方可找军医帮你诊治。” 秋歌点点头,这灼热的太阳烤的人反胃,便有气无力的走到了马车上。 留下莫子君一个人对着满目的山石面壁发愁…… * 夜。 月朗星稀,夏蝉啼鸣。 莫子清发现最近没有看到有士兵*着上身出现在后山。心里奇怪,莫不是……他们终于记起,副将军是个女人了? 独自一人靠在后山最高的枝干上,下面的夜景一览无遗。 最远能看到宝麓国的帐子,灯火通明。 她想起了那个阴霾自负的男人,他现在……在做什么呢? 是想着如何击垮自己?还是如何轻薄自己? 她始终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出色,让他如此上心? 莫子清撇撇嘴,清冷又孤傲的女人,有什么好的!不比如烟,温柔多姿,善解人意,就连那走路的姿势都摇曳生姿。 哪像自己,一身劲装,不施粉黛。 莫不是看上了自己的另类吧? 莫子清想到这里“腾”的直起身子,嘀咕道:“若真是如此,以后每次见他还是女装示人吧!” 随即又摇头,“不行不行,繁琐的女子服饰怎利于打仗?若真是落到他的手里……”莫子清打了个冷颤,好好的,没事想那个卑鄙小人作甚?! “唉~!”莫子清长叹一声,“造化弄人啊。” “莫飞!莫飞!” 莫子清低头望向来人,是云飞,满头大汗。 还从没见过这少年如此着急的神色。 蹙起眉头,问道:“何事找我?” 云飞擦擦汗珠,抬头说道:“方才你的四大护卫快马加鞭赶了回来,说是子君押运的粮草,被路上宝麓国堆砌的山石……给堵住了!需要支援!大将军命我来找你商议对策!” 莫子清抬起头望了一眼军营的方向……眸子眯了眯。 那位端庄儒雅,与世无争的五皇子正在一顶帐子前,侧头小心张望……他跑去将士的帐子里——做什么? 纵身一跃跳了下来,“走!去看看!” 随即,几个跳跃,丛林之中便不见了二人的身影。 * * 帘子掀起,灰色袖子主人的手还未落下,便看到面前这位目光深远的女子正清冷的盯着自己,“五皇子……倒是真如传说一般,体贴下属!” 他一袭灰色长袍,衬的他不能再素锦,腰间挂着的观世音菩萨玉坠微微晃荡,与他的心神一般。 一出来便被堵在当下,这是始料未及的! 男子只是怔了片刻,温和如玉的脸颊便带满了笑意,“原来是副将军,我方才来探望前几日中毒的将士!不知副将军,找我何事?” 莫子清双手抱着臂膀,冷冷的盯着他,“五皇子的毒?无碍了?” 温和的男子似乎是真的在被眼前的女子关心一般,感激的说道:“多谢副将军体恤!我已经无碍,只是,我看这些士兵似乎有些不妥,大概是粮草未到,食不果腹,恢复的速度也略微迟缓!” 莫子清发誓,她真的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同情! 若不是莫子清见过二十一世纪明星的一流演技——那个扮演“容嬷嬷”的老婆婆,上一刻还是笑的慈眉善目,下一刻便能用针扎你的十指,她恐怕就真的要相信……眼前这个人菩萨心肠,与世无争! 莫子清重新审视了这个笑容儒雅的男子一遍,他几乎都要将自己隐晦的狼子野心演变成忠肝义胆! 所有人都认为是五皇子名声太好,所以三皇子容不下他,总是不将他放在眼里,由此,许多人便更加对三皇子有偏见,更加同情五皇子! 用云飞的话来说:“既然已经生了三皇子,又何必生出五皇子?” 他愿意来军营里,天天被三皇子讥讽,奚落。说明这个人的隐忍度,已经达到了高不可及的境界。 他为什么隐忍?他隐忍的目的又是什么? 莫子清想到这里,又对着五皇子冷笑,“五皇子不必担忧,明日粮草一到,情况便会出现转机!” 说完,清冷的背影头也不回的向萧寒的帐子里走去。 五皇子的笑容瞬间灭了下去,隐晦的眼神狠狠的盯着莫子清的背影。 第二十九章 瓮中捉鳖 亲们,男主马上就要和女主在一起了!敬请期待哦! ------题外话------ 齐贤公主扭曲着笑着,“哈哈哈,莫子清,我知道你擅于谋策,又武功甚高,我知道擒住你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你想‘反客为主’?!恐怕没那么简单!把人给副将军带上来!” 莫子清负立着双手,讥笑着看着山头上的“齐贤公主”,“公主倒是雅兴,我莫子清何德何能让公主费了诸多士兵的血力,运来这些山石,堵我去路,引我出现!公主可还知道,有一个成语叫做‘反客为主’?” 凶神恶煞。 莫子清看着她,怎么看都不觉得她像个公主,这耀武扬威的气质,那刺耳的笑声,与她印象里那一身鹅黄色宫装梨花带雨的大公主,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她一手拿着火把,一条腿登载了石头上,一手叉着腰。 俏脸也被火把照耀的红光满面。 顿时,刚才还望不到边界的漆黑天空,顺着山峰也亮起了绵延不断的火把!莫子清顺着声音的方向抬头向上望去,那一身红色劲装在这夜里显得尤为刺眼。 “哈哈哈!好一个‘瓮中捉鳖’!还有人说自己是王八!哈哈哈!” 莫子清扫了一眼两旁绵延不绝的山峰,正经的说道,“大哥,你听没听过,有一种战术,叫做——瓮中捉鳖!” 莫子君皱起眉头,“这里虽说距离宝麓国只有几十里地,可毕竟是杞国的地盘儿,这宝麓国的人,应该不至于有这么大的胆子,来杞国的地方突袭。更何况,跨越这两座山峰也是一道阻碍!” 莫子清摇摇头,“不好!大哥,若是我们所有的将士都以徒手之力搬走这些山石,那等全部搬走,也已经凌晨初晓。倒时,将士们的体力是最弱的时候,若是有敌军突袭怎么办?” 莫子君前走两步,“小妹,依大哥看,眼下的情况,也只能是徒手搬运了!” 随即又仔细东西南北的瞧了一下路堵的情况,把账算在了大世子的头上,冷哼一声,“果真是卑鄙小人!竟使出这种套子!” 莫子清鼻子一酸,又冷声道:“婆婆妈妈!跟个女人一样。” 莫子君讪讪的笑了笑,摸摸后脑,“大哥成毛病了,老是担心你过得不好。” 莫子清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大哥~” 说完,就去拽莫子清的胳膊。 莫子君急忙跳了下去,眉眼开笑,“小妹,我方才还想,若是等你们来,可能要等到后半宿,没想到,你们个把时辰就到了!”随即俊脸又皱了起来,浑身上下打量莫子清一番,“小妹那么着急作甚?这几日又没有粮草,不好吃饭,哪里有那么多体力?快些让大哥瞧瞧,瘦了没有?” 马儿还未停,莫子清一个筋斗翻便潇洒的落下了战马。 莫子君猛地起身,他以为是有敌人突袭,瞬间跳到了山石墙上,再看一眼,眼中闪亮了无数火把,惊喜的呼出声:“小妹?!” “哒哒哒……”马蹄声络绎不绝。 那双眼睛总是梨花带雨的。 大公主的眼睛。 莫子君正躺在草地上,脑袋枕着臂膀,望着天上的繁星出神,那亮闪闪的星星,让他想起了一双眼睛。 …… 四蟒其实也是紧张的。只是他习惯了不露声色。 莫子清坐在了四蟒的后面,两只手也只是拄在身后马屁股上,这一路快马疾驰,若不是她紧紧的用双腿夹住了马肚,想必早就被颠簸的摔了下去。 这两万精兵是莫子清挑出来轻功最好体力最佳的。 前面四匹快马疾驰,后面的两万精兵紧追不舍。 这只是个传闻,并没有亲自验证过,但也从来没见他解释过。 理由是,四莽……好男风。 大力,二猛,三侠,最后,她还是决定了用,一天超不过三句话,每句话超不过三个字的——四莽。 莫子清不会骑马,众人皆知,她看着排排站的四大护卫,来回踱步了许久, 莫子清这次出发并没有叫上珞儿,她觉得此行并没有那么简单,为了预防万一,还是将珞儿留在了营中,嘱咐萧寒好生看着。 “走吧!大力去领兵!” 三皇子:“……” 莫子清眼神慌乱,故意呵斥道:“我是九重天上的仙女!” 三皇子的桃花眼里尽是愉悦,手里的折扇轻轻的敲了两下,笑意盈盈的说道:“你倒是总是用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作战!还不费一兵一卒!莫飞……我当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凡间之人?!” 莫子清:“……独门秘方!不可传人!”说了你们也不明白!徒费口舌! “如何制作的?” “一种威力巨大的粉末!它可以炸毁整座山峰,甚至是一座城池。” 云飞不明白,“那是什么东西?” 众人惊讶的喊道:“炸药?!” “不是不放心你,眼下我并未见到路堵的情况。若是堵得厉害,便无需劳兵费力。得需用炸药将这山石炸开!那种徒手搬石的笨法子,也只有像我大哥那样的呆子才会用!” 三皇子蹙眉,“莫飞,我再不如你,也是一名男子!这体力上的事情,你还不放心于我?” 那眸子里的深情看的莫子清不自然,“我亲自去吧!若是有什么突发事件,也好应付!我带着两万精兵,其余的,留下守营!” 众人无语,萧寒望向莫子清,“清儿,我知道你担心子君,但是眼下夜深,还是派三皇子等人去接应子君?” 大力:“……”紧紧的护住那两百斤重的大锤子。 一个刀眼过去,“是不是想挨揍了?!” 大力擦擦额头,怔仲的接过水杯,“公子……你今日没事吧?这还是你第一次给我倒水喝!” 莫子清听了大力说了个大概情况,见他不停的喘气擦汗,知他口渴,便默不作声的在桌子旁倒了一杯茶水递了上去。 帐子里一共有八个人,四名侍卫,大将军,三皇子,云飞,还有莫子清。 第三十章 反客为主 而那个墨色身影,环抱住怀里的女人已经飞身到了另一片林子里。 山上的所有人都趴下,山下的所有人都惨叫。 四分五裂,地动山摇。 一把揽过那柔软的细腰,将她紧紧的护在怀里,一个灵巧的闪身,那大石“嘭!”撞在了山上! 却看到,夜色里,一位穿黑色锦袍的挺拔身躯,犹如天外飞仙一般,正以飞快的速度朝着在半空发呆的莫子清奔去! 包括一直被大世子派去暗中跟随公主的侍卫“清水”,都要奋不顾身的去救那位姑娘, 莫子君要跳下去就莫子清,却被四大侍卫拦住了。 莫子清眼看着一快巨大的石头朝着她,犹如光速一般砸了过来! 所有人都感觉到天崩地裂,一阵晕眩。 莫子清暗叫:糟糕!不好!这炸药威力过胜了!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里,又是轰的一声! “嘭——”的一声,那牢固的山石墙瞬间崩开,滚滚而落,众人忙着四散。 说罢,用力的将怀里的炸弹扔向那垒砌的石墙,她也没有把握,能不能连宝麓国的士兵一起炸死,然而炸弹只有一颗,成败在此一举。 “公主试试不就知道了!” 众人都盯着她从怀里掏出来的一个圆咕噜的东西,一掌之大,齐贤公主嘲讽道:“就凭这个东西?!能炸山?你做梦吧!” 立马松开手里的鞭子,一个箭身直冲夜空,单脚鹤立,嘴唇微翘,对着底下目瞪口呆的众人说道:“今日我本来只想炸山,没想到,你们倒是自动送上门来!嗯……也不枉费我花了半月的功夫研制这炸药!正好,试试它的威力!” 她岂会轻易就让自己败战? 可莫子清是何人? 三万精兵袭击一位女子,任凭这女子有上天入地的本是,也插翅难飞! 这些士兵是齐贤公主偷了景墨尘的“黑龙令牌”调遣的三万精兵,见牌如见人。 所有士兵持着兵器一拥而上! “是!” 咬牙切齿的说道:“来人!将杞国副将军给本公主拿下!” 她绝对不能绝对不能将面子再一次丢在两国将士面前! 齐贤公主俏脸涨红,她已经极力的在拉扯着自己的鞭子,然而脚下的红色马靴还是往前错了一步,划出了两道深深的土印子。 莫子清用力扯着手里的长鞭,笑魇如花,“公主,若是手疼,就松了吧!莫不要——我一个用力,将你连、人、带、鞭一起拧了!” 说完,一个狠厉,黑色衣角快速原地转起,带起一片旋风,手中的长鞭被拧成了麻花,齐贤公主觉得手里的不是身经百战的鞭子,而是烫手的山芋,她几乎都拿不住,却也不松开。 莫子清嘴角含笑,“公主,我忘了告诉你,我莫子清,根本就没有内力!莫子清体寒,传承不了八王爷的功夫!包括我的轻功内力练了不到一成,便和体内的寒气凡噬!我之所以轻功绝顶,身轻如燕,全是靠着我每日肩上挑着百斤的担子,绕着王爷府的大院来来回回上上下下跑了整整三年!并且,我最擅长的……不是用弓箭,而是——赤手空拳!” 齐贤公主看着莫子清毫不费力的握着自己的鞭子,心里一惊,“你已经被封了内力!如何使的功夫!” 所有人都看的心惊肉跳! 说罢,一道长鞭呼啸而过,劲风带起了莫子清束在脑后的长发,然而她并未闪躲,只伸出小手,稳稳接住了那一鞭! 扬起手中的鞭子,恶狠狠的说道:“这张嘴倒是厉害!等我打得你皮开肉绽!看你还如何有力气说话!” “你!” 莫子清不卑不吭,始终都是保持着那个负手的动作,嘴角含着讥讽,“公主,就你这生猛的性子,动不动就毁人家清白,哪个男人看着喜欢?即使成了亲也是个妒妇!” 齐贤公主看着眼前的黑色劲装女子竟然落到了自己手里,拿着火把靠近,在她周围来回踱步,“也不知道你哪里比我好!迷得我尘哥哥神魂颠倒!不就是年纪小么?当年本公主二十岁的时候,比你漂亮多了!” 两军调换了位置。 所有人不敢再上前多说一句话,副将军决定的事情,是无法改变的。 莫子清冷喝一声,“大统领不服从军令!回营军法处置!四十大板!” “小妹!你怎可——” 即刻,莫子清命令道:“所有人!立即上山!与公主的士兵对换位置!” 说完,一个高手从山上飞身而落,快速的在莫子清的身上点了两下。 齐贤公主略微思考片刻,冷声道:“真没想到你还是一个有情有义之人!本公主……同意了!你最好别给我耍花样,否则即使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莫子清只是冷冽的一挥手,令他们住嘴。 所有人都紧张的大叫:“副将军!万不可因小失大!” 莫子清前走几步,以谈判的口气和姿态说道:“这样吧,我留在山下,你叫你的人全部来我这里,守着我。而我的人全部去你那里接应秋歌,公主不必担心我耍诈!你可以先派一个信任的人来封住我的内力!公主也不必担心我的人会在山上袭击你们,我堂堂的副将军在你们手里,无人敢贸然上前!更何况,公主带的人不是比我们人多吗?公主,对于你来说,是最上算的!” 齐贤公主冷哼一声,“眼下的格局,你似乎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意味深长的笑了,“若是我照你说的做了,你不放秋歌怎么办?” 莫子清几乎就要飞身而去,不过她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 刀剑一样的眼神射向了齐贤公主。 “啪!”齐贤公主又是一巴掌,“骚妖臭婊子贱货!我让你多嘴!” 她生平最讨厌温柔多情的女子,尤其还是勾引男人的狐狸妖精!因为她自己身上远远不具备这些东西。 “公子!你别听她的!秋歌只是青楼女子!死不足惜!” “很简单,命令你的士兵全部退到百米之外!而你,乖乖的束手就擒!” 莫子清急了,“住手!你说,要我怎么做!” 将士们的眼睛都集中在了秋歌的身上。 “啪~!”一声脆响的耳光打在了秋歌的脸上,齐贤公主一把扯下了秋歌的半肩衣衫,露出了雪白的臂膀,那脖颈上细细的红绳增添了一缕风情,红绳是连接着肚兜的…… 秋歌抬起头,眼里已经含了泪花,狠狠的骂道:“蛇蝎心肠!怪不得没人喜欢你!” 齐贤公主对着莫子清嘲笑道:“吆~你这是在我面前上演‘主仆情深’么!我看着丫头长得俊俏勾人,不愧是青楼里出来的狐媚子!让我的士兵们开开荤岂不妙?若是冲你去?你,经受得起么?” “你放开她,有本事冲着我来!” 火焰几欲要烧掉那女子的脸,“跐溜~”睫毛瞬间烧焦,秋歌却闭起了双眼,一副大义禀然的样子。 “我呸!你凭什么叫我尘哥哥的名字!我尘哥哥才没空儿搭理你!” 莫子清攥紧了拳头,眸子里已经有了杀气,“景墨尘呢!让他来跟我谈!” 说罢,那火把猛地靠近,“跐溜~”秋歌的几缕头发化为灰烬。 齐贤公主缓缓的蹲了下去,一只手掰过秋歌的下巴,迫使她对着自己,另一只手将火把靠近秋歌的脸,“啧啧啧,你瞧你的主子,多么在乎你。” 平静的湖面被投了石子。莫子清冷喝:“你别碰她!” 莫子清以为自己看错了人,却听到大哥一喊,“是秋歌姑娘!” 秋歌死死的咬住嘴唇,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脸色都已经苍白如纸。 士兵将女子狠狠的仍在齐贤公主的脚下,她抬起脚,红色的马靴毫不留情的朝着女子的双手狠狠地踩了上去! 齐贤公主一挥手,随即,两个士兵架着一位橘红衣服的女子走了上来。 第三十一章 以身相许 以后的时日还长,他会慢慢打动她。 他岂能让别人占了先机! 因为,他明白一个道理,近水楼台先得月。 他要采取一些手段了。 拖得越久,这个女人就越危险。 因为齐贤公主的父皇马上就要仙逝了,撑不住些许时日。皇上若是大丧,举国上下,三年之内不得办喜事。 他不能再手下留情,他要快速的解决这一战。他要名正言顺的娶这个女子。 不!没有人能比他自己做得更好,他要让她风风光光的做他第一无二的皇后。 这些,秦萧寒似乎都能做到…… 景墨尘并没有去追,他想着方才她说的话——三媒六聘娶我,一生只爱我一人。 说完,脚尖轻点,一个飞身突起,黑夜之中闪过几道快影,那女人便不见了。 随即,似乎又想通了一样,灵光开窍,讽刺的说着:“方才我还对你救我一命感激不尽,现在你就露出了卑鄙下流的狼子野心!这一切根本就是你的圈套!大世子!我想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莫子清怒气冲冲的看着这个男人,“我绝对不会称你的心意!我的清白会留给将来三媒六聘娶我一生只爱我一人的丈夫!而不是你这个卑鄙小人!” 他发誓,他只不过是要逗逗她… 大世子:“……” “卑鄙小人!你今日来救我分明就是有图谋的!我怎么会轻易上你的当!” 看到这小女人刚要出口反驳,随即又脱口而出,“不过,本世子,还是比较喜欢你以身相许!” 景墨尘哑然失笑,口气还是溺到了骨子里,“原来堂堂的杞国副将军,也说话不算数!” 莫子清:“……” “那好!你举旗投降!” “我莫子清再不济,也要将自身的清白,留给未来的夫君!至于世子说的报恩,除了这种办法,别的,我都以应允!” 莫子清后退两步:“……” 那高大的身影步步逼近,“你说……*于本世子,是愚蠢?!” 莫子清脸红,口气却不示弱,转过身子:“大世子说笑了,我一个姑娘家,怎可为了报恩,失了清白!报恩的方白千百种,何须选择最最愚蠢的一种?” “本世子,就喜欢打野战!” “这荒郊野外,也没有报恩的场所!” 莫子清:“……” “哼!报恩都是以身相许,你这一个吻就敷衍了事?” 莫子清听着身后的男人没了声音,空气的温度下降了几分,她素来体寒,禁不住的抖了抖身子。 说完,转过身子,背影而对。 抬起眸子,刻意将自己伪装的清冷,“大世子,今日你救了我。我感激不尽。同样,你亦轻薄了我,这算是,互相抵消了吧!下次战场上,大世子……不用留情!” 要知道,他们只是对手。 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她更不喜与这个危险的男人有任何牵扯。 她的内心好像不再排斥他了,甚至微微有些动容。 莫子清想想,也是啊,哪一次,他都没有向对代其他的对手那样,使出狠厉的手段。像自己这样三番五次的折腾他,他竟然都没有将自己一举拿下,要知道,他的实力,已经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四个国家合并起来的兵力……一个杞国,又怎么抵挡得住? 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宠溺与无奈。 他笑着反问。 “你不是早就对我用了美人计吗?” “你就不怕我使用美人计?” 莫子清转过头,奇怪的望着他,眼中的深情不可忽视。 莫子清觉得火焰山喷发了!这个霸道自负男人竟然对自己说出如此柔情蜜意的话? 当他看到那千钧一发的时刻,他终于明白了这个女人对他有多重要,甚至都比过他的江山。若不是他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景墨尘看着她清冷的侧脸,微肿的嘴唇。枉费自己担心的要命,而她却说出这样一番不咸不淡的话来,心里不觉有些怒意,可又一想到刚才那危险的一刻,冷硬如钢铁的话统统化为绕指柔“你——以后不管你损我多少将士,折我多少兵马,都要在保全你的前提下完成,知道吗?” “行兵打仗,生死哪里由自己说了算的!” 她躲过,眸子瞟着远处,即使那里漆黑一片,但她也不愿在这个男人的眼神里沉沦。 莫子清怔住了,这个男人霸道温柔的眼神……有危险。 这个男人放开她,双手扶住她的肩膀,低着头,丹凤眼里从未有过的认真,对着她说道:“以后不可以用这么危险的办法!” 莫子清听着“噗通,噗通……” 声音里竟然带了些嘶哑,“我该拿你怎么办?” 片刻,他的唇终于放了莫子清,他的手却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让她的耳朵贴着他的胸膛。 这是对自己又爱又恨么? 剑一样的眉毛蹙了起来,俊朗的脸上似乎带了些痛苦与挣扎。 她一直睁着眼睛,借着月色开始打量起这个男人的眉、鼻、额,睫毛。 莫子清索性就不再挣扎。 他的手,却像茧子一般,将她束缚的紧紧的。 莫子清吃痛,极力想着推开这个男子。 然而,却吻出了从未有过的兵荒马乱。 就像是战场上的他。 他的吻是同他的人是一样的,霸道狂野。 同样,亦是紧紧的搂住莫子清。 这个男人再也忍不住了,粗蛮的扯过莫子清,便吻上了那喋喋不休的樱唇。 不过毕竟他救了自己,自认为好心安慰道,“呃,这一次,我也不想做的太绝。谁让,你那个公主,利用手段威胁我……我是被逼无奈,所以才……” 他这是怪她,令他损兵折将? 莫子清抬起头,正欲询问,却看到黑夜里那双夹杂着怒气的丹凤眼正乏着寒光狠狠地盯着自己…… 她以为他不放的,没想到他放开了。 闻着这熟悉的气息,她开始不自然。说话也变得小心翼翼,好像是在照顾这个男人的情绪,“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抱着她的那两只臂膀,勒的她生疼。 他并没有把她放开,依旧是紧紧的抱着她,她都能感觉到这个向来霸道自负的男人,竟然在微微颤抖。 轻轻落地。 片刻的功夫,他抱着她来到了距离所有人都非常遥远的一片树林。 将她的芊瘦的身子紧紧的禁锢在怀里,令她都看不见外面的夜。 将她的头扣得死死地,她都能听到他的心跳,快速狂乱。 莫子清还未从方才生死攸关的时刻回过神来,就落入了一个带着淡淡松木香的怀抱之中。 第三十二章 不正常的敌对关系 莫子清跳下树,“备战!” 自己这么快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珞儿捂住嘴巴,摇摇头。 一个刀眼瞥过,“方才……是谁夸他来着?” 莫子清看了一眼,千军万马正在向这里奔腾。 “娘亲!你看!”珞儿惊讶的指向宝麓国的方向。 珞儿:“……” “你竟然为敌人说话!为娘是如何教育你的?要分清是非黑白!摒弃邪恶!伸张正义!” 珞儿在看到莫子清那杀人的目光,慢慢声音小了下去,闭上了嘴巴。 “娘,其实,大世子对你挺好的。白白送了你几百匹战马,你炸了他三万精兵,他还赶来救你……他可从来没有对你使过狠,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啊……” 珞儿实在是,没有办法去讨厌大世子,谁让他救了自己的娘? 救人一命,不应该以身相许么…… 珞儿:“……” “他想让为娘以身相许!” 珞儿抓抓头,不解,“有什么目的啊?” “你小小年纪知道什么!他只不过是一个卑鄙小人!他救娘亲是有目的的!” 如今看来…… 她一直不敢承认大世子对他的感情,她一直认为像他那样的称王霸者只不过是因为自己难以征服,所以是男人的好强心在作祟。 她的思绪又被打乱了。 莫子清心中讶异,连十岁的小毛孩儿都看的如此透彻。 duang…… 珞儿将树枝咬在嘴里,思想片刻,说道:“嗯——他看娘亲的时候,总是很温柔的样子,和他的阴霾的气质不符啊!而且,好像每次见了娘亲……都目不转睛的瞧着你!上次,我看到娘亲被血鸦群围住的时候,若不是娘亲及时出来,他都要上去救你!正常的敌对关系,不是应该赶尽杀绝吗?珞儿怎么觉得……你对他来说,好像比打仗还重要?要不然,他昨天晚上,为什么去救你?要知道,娘亲你可炸了他三万精兵……” 莫子清好笑道:“有何不一样?” 珞儿猛地坐直了身子,神秘兮兮执起手里的树枝说道:“我当然知道……他每次看你的时候,都和别人看你的眼光不一样!准确的来说,他看你的眼光,也和看别人的不一样!” 莫子清笑了,“你小小年纪,懂什么?” 珞儿睁开眼,树叶之间缝隙露出来的光刺在了他的脸上,继而又抬手挡住,闷闷的说到:“这还用说吗?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来。” “你听谁说的?” 莫子清心中一证,转头看向躺在树干上的珞儿,正合着眼睛打眯。 “娘,大世子是不是喜欢你啊。” 莫子清正陪着珞儿在后山的树上乘凉,望了一眼躺在树枝上的小少年,心中感叹,这孩子自从自己回来,便一直粘着自己,生怕自己跑了,就连自己如厕,都要在附近等着。 这两日过的安然无恙。 ——分割线—— 秋歌的眼里泪花闪动,“谢谢你。” 四蟒指指外头,“树下。” 心中感动,“我睡这里,那你睡哪里?” 秋歌明白了,他这是想给自己安排一个单独的帐子。 四蟒:“呱噪。” “你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住?” 四蟒点点头。 “这是你的帐子?” 秋歌四周望望,只有简单的一张床。 他不说话,依旧拉着她向前走去,他将她拉到了自己的帐子里。 秋歌注意到了,他不爱说话,对于这位友好的男人,秋歌带了笑脸,“你能带我去见公子吗?” 太阳照在四蟒的肌肤上,生出古铜色的光,他的肚子上有六块腹肌,每一块都显而易见。 四蟒拉拉秋歌的手,秋歌回过神色,任凭这位看起来古板威猛却体贴的男人拉着走了出去。 眸子里的深情,是旁若无人的专注。 秋歌一直在所有人的身后,呆呆的望着一身白袍的萧寒,而萧寒的眼睛却一直停留在那位劲装绝代的女子身上。 莫子清不知道,不久的将来,她正是因为这个少年而改变她的一生。 莫子清眼眶一红,又伸手摸摸他的头发,微微一笑,“不会的,娘永远也不会抛弃你。娘会好好的活着,守着我的珞儿……” 珞儿抬起脸,吸吸鼻涕,看着莫子清,“娘,我还以为……你和爹和娘一样,都会离我而去。” 少年哭泣一会儿,帐子里的众人似有感触,心里不好受,便默默的低下了头。 莫子清本想喝斥他一番,男子汉大丈夫怎可轻易流泪,转念一想这孩子也是担心自己,心里一柔,便用手抚摸他的头,柔声安慰,“珞儿,娘是何人?谁能擒得住你娘?即便是刀山火海,我也要从里面爬出来,来找我的珞儿!” 这时候珞儿冲了进来,一进帐子就紧紧的抱住了莫子清,“娘!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被大世子掳走了,就回不来了!呜呜呜呜!” 气氛诡异。 片刻沉默。 莫子清不敢接话。 比如,为我想想啊…… “你就没有为你身边的人想过吗?” 莫子清撇过头,“多谢大将军关心,莫子清还是那句话……行兵打仗,生死何来的定数?” 那眸子里的关切避之不及。 萧寒怔仲的喊道:“圆满?!清儿认为这是圆满的结局?你就不曾替你自己的安全着想?” 莫子清不以为然,“大将军,如今若是换做别人,想必,不会有如此圆满的结局。” “清儿,下次我万万不能让你一人去独挡一面!若是,若是你真的出了什么差错……”萧寒的眸子紧了紧,“我如何向子君交代?” * 秋歌抬头看向那刚铁一般的男子和善的目光,凄凉的笑了笑,被他牵着手就走了进去。 众人走进去,四蟒拽了拽众人身后原地发呆的秋歌,“走吧。” 莫子清被看的不自然,“大将军,进帐子里说话吧。” 包括,他的心上人是敌国的副将军,他都要不顾自己的生死将她救下。 而景墨尘,他没有任何顾虑,完全看自己的心情行事,他几乎要做就做。 他终于明白,为何他与清儿不会水到渠成,因为,素来他想做的事情,永远没有勇气去做。 心中窒息。 萧寒盯着莫子清微肿的嘴唇,看了一个轮回。 起初,听她卡在生死关头,担心的要命,后又听说,宝麓国的大世子救了她,心里庆幸,幸好自己有一个情敌,若不然谁有能力救他的清儿? 几人跳下战马,萧寒的目光片刻不离莫子清。 距离百里之外,莫子清便眯着眼睛看到那身雪白衣袍的俊逸男子正在守在军营门口。 烈日炎炎,几欲照的众人都睁不开眼。 * 莫子清时不时回头望向马上的二人,意味深长的笑了。 军队缓缓向军营的方向行驶着。 “驾!” 秋歌抬起泪痕未干的俏脸望向马上之人,咬了咬牙,伸出自己的手,四蟒一个用力,秋歌便稳稳的坐在了他的怀中。 只是这四蟒,何时变成一位体贴的暖男了?传闻中不是好男风么? 莫子清记起,秋歌的衣衫被齐贤公主撕破了…… 这一幕,所有人看了,想入非非。 而那橘红女子的衣裙外面,罩住了四蟒的外衫,四蟒此时正*着上身。 莫子清正欲寻找秋歌,一转头,却刚好看到,向来沉默寡言的四蟒邀请那橘红衣裙的女子上自己的战马。 只是那眸子里有亮晶晶的东西。 一只大手伸到了秋歌的面前,秋歌抬起头,顺着那一只孔武有力的手臂望向了马上之人,眉眼宽阔,古铜肌肤,身材高大威猛,腰上别着一把宝刀,正在不苟言笑的在马上伸手看着自己。 莫子君:“……” 一个秉冽的眼神扫了过去,莫子君看的心惊肉跳,“被狗咬了!” …… 莫子君狐疑的转过头,“小妹……你的嘴唇,是怎么回事?” 莫子君便跨上了战马,紧接着,莫子清一个翻身坐到了莫子君的后面,拽着他的衣襟,“走吧!大哥。” 看着将士们安然无恙,喝令一声:“回营!” 众人看着莫子清脸色阴霾,神情冷淡,谁也不敢多问。 见她嘴唇红肿,一个个的都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望着从天而降的副将军。 这一条道路被炸的更加宽广。 不见了满地的狼藉,乱石已经被清到一侧,包括那些宝麓国士兵的残肢断骸也已经被高高的堆起。 莫子清飞身回到原地的时候,天微微乏起了鱼肚白。 第三十三章 惊弓之鸟,一击必败 两军敌对,不斩来使。 可这次,景墨尘竟然斩了自己的使者。 所有人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也没有人敢去问。 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这将是最后一战。 珞儿望着前方不远处的大世子,从来还没注意观察过,原来他长得如此俊朗。 与大将军是一位相反的人物,世人都说秦萧寒淡漠如雪,俊逸如仙。 而眼前的这一位,霸道自负,阴霾孤傲。 这是天生的王者。 剑眉凤眼,薄唇挺鼻,下颌棱角分明。一身秀龙黑袍,威震军心, 禁不住对身后的娘亲低声夸赞道,“娘,大世子长得好英俊啊。” 莫子清:“……” 齐贤公主愤恨的盯着前方的莫子清,她本以为自己创下了滔天大祸,大世子的侍卫清水将自己救回去严惩,没想到,尘哥哥什么也没有问。 这更加助长了她的气焰。 殊不知,景墨尘是在利用她,因为有一件事情,要由齐贤公主的嘴里说出来,他不想让莫子清恨他,然而,这却是击败秦萧寒最好的办法! 最嚣张的人往往是最沉不住气的。 齐贤公主没有请示景墨尘,便独自牵起马缰奔了前方。 叫嚣道,“莫子清!昨日算你有本事!现下我尘哥哥来帮我助阵!有本事你出来!本公主与你单打独斗!” 听闻这话,三皇子急了,“嘿!你个小娘儿们!又欠摸了不是!你等着,本皇子这次非得将你扒光了!” 顿时,杞国的士兵哈哈大笑了起来。 云飞笑得最爽朗,“在这里……不好吧?三皇子,那我等人岂不是一饱眼福?哈哈哈……。” 齐贤公主满脸通红,喝道:“呸!谁要和你打!让莫子清出来应战!” 莫子清冷笑,“齐贤公主,你与谁打,最后还不是一样的战果!?若你与三皇子打,至多落得个被轻薄的下场,你若是与我打……”眸子一狠,“那你的鞭子、你的人,都会尸骨无存!” 还未等齐贤公主答话,景墨尘喝令道,“上!” 这一战,要速战速决。 顿时,两国士兵一齐冲了上去。 景墨尘事先早有安排,他从来不带自己的侍卫清水上战场,今日却带他前来,特意与莫子清周旋,是因清水最知道分寸,不会伤了他的心肝儿。 所有人都冲了上去,唯有大世子在一旁观战。 即使他不能将自己撇的清清白白的,最起码,不能让这个丫头觉得他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 莫子清被清水缠住,顾及珞儿,便飞身下马,珞儿看的无趣,啧啧摇头。 这分明就是故意拖延时间的打法!他自知,那位世子爷绝对不会让人伤了娘亲。 三皇子已经缠住了齐贤公主,红色的劲衣已经露出了雪白的肩头,然而所有人都在奋战之中,并无人用有色的眼光放在一位野蛮刁横的女人身上。 然而,与萧寒对打的,便是宝麓国最出色的士兵,同样是大世子派去的。 大世子并没有任何嘱咐,因为,除了他自己,还没有人能伤的了秦萧寒,除非……能击垮他的意志! 像这样的人,必须一击必败,绝对不能给他任何反击的机会! “呲啦~”齐贤公主的外衣被扯下,露出了里面的红色肚兜。 还未来得及掩护,三皇子便已经稳稳的将她捞到了怀里,似乎是解恨一般,好一顿又亲又摸,顿时,雪白的身子上有了红印,可见力度之大。 齐贤公主已然气到了极点,愤恨道:“下流!” “下流?听说公主不是要毁人家姑娘的清白么?我这只算的上是雕虫小技,真正下流的时候,那是床上的功夫!” 说完,大手已经伸进了肚兜。 又是一顿狠摸。 立刻,冷眉竖眼的寒碜道:“亏你还有心思在这里轻薄我!还不去关心关心你们的大将军!” 边说,手却不停下,“哦?大将军?他打的正开心!又有何事需要我关心?” 齐贤公主咬住嘴唇,喝道:“你先放了我!” 大手一顿,继续游走,“放了你?看来是我力度不够!”说完,手滑进了她的裤子里。 所有人的目光成功的被吸引了过来。 齐贤公主实在忍受不住,眸子里已经染上了情绪,不能再继续丢人,大声喝道:“秦萧寒的母亲是军妓!” duang…… 几乎所有人都停了下来,萧寒身形不稳,立马从空中跌落。 三皇子被这个消息震惊了,他的确没有心思在继续调戏下去。 齐贤公主逃离了他的怀抱,也不顾雪白肌肤露在外面,洋洋得意的说道:“怎么样?!傻了吧!哈哈哈!” 三皇子立刻从震惊之际回过神色,喝道:“你胡说!秦家世代家训甚严!萧寒的母亲是名正言顺的将军夫人!怎么可能是军妓!” “我问你,秦萧寒,你的母亲是不是叫做萧萧?!” 萧寒不说话,目光开始游离。 齐贤公主立马嘲讽起来,“秦萧寒的母亲,是被他爹行兵打仗之时在宝麓国边界救下的女子!而那位女子,正是当年我尘哥哥的父亲老王爷的姬妾!从前是一名军妓,不知道被多少士兵骑过!哈哈哈——” 所有人都厌恶的瞧着那个疯子一样的女人,那魔性的笑声,哪里还有公主的架子? 与市井上衣不蔽体的疯傻泼妇骂大街,没何区别! 喘口气,继续说道“秦萧寒是八月的早产儿!早产儿哪里有八斤六两的?他父亲曾经被战马踹了裤裆!如何能生儿育女!他母亲当时怀的,是我皇叔的种儿!哈哈哈!秦萧寒!你母亲是军妓啊!军妓!哈哈哈!” 萧寒摇摇头,“不!不可能!不可能!” 俊逸的脸上呈满了痛苦——有谁能来解救他?他本可以不信,可他偏偏信了,因为他在世人眼中是如此美好。 俊逸如仙,武功盖世,淡漠如雪,镇国将军——秦!萧!寒…… 那些光华靓丽的外表,那些世人称赞的津津乐道,现在都犹如沉重的枷锁一般控制着他。 太阳照的那雪白衣袍光亮光亮的,萧寒不由控制的往后退去,一只银枪“夺”的戳在了地面! 他已经站立不稳,单膝跪了下来。 手里还扶着银枪。 莫子清被缠的无法分身,当她看到秦萧寒那失魂落魄欲成疯魔的样子,心中一痛,失声的叫道:“大将军!” 萧寒已经幻灭在自己的脑海里,他的耳朵里,脑子里,心里,全都是那几句话,反反复复的教唆着他“秦萧寒!你母亲是军妓啊!军妓!哈哈哈!” 他侧过头,定了定身边无数重叠交织的错影,勉强的看清那女子脸上焦急的神色,不!他不想让他的清儿可怜自己! 他不配爱着他的清儿! 顿时,抱住头颅,犹如惊弓之鸟一般冲上了云霄,撕心裂肺的喊声响彻天际:“清儿!” 当一个人从华丽的世界重重的跌落,还不如,就让他一直生活在平凡之处…… 第三十四章 后会无期 是夜。 从战场上回来,几位先锋便一直留在帷帐里。 最前端的站着的,是莫子清。 大将军不在了,副将军定然要主持大局。 她已经双手抱臂在半尺高的台子上站了许久。 素来清冷的眼角眉梢,竟然蹙了起来。 可见此刻她的心情正愁肠百结。 大将军,失踪了…… 他能去哪里? 最后他那直破云霄的趋势,让所有人感觉害怕。 那可一直是他们的镇国将军,心目中的神啊! 一直在所有将士的心里,神一样的形象高高的奉养了那么多年,如今,却落入了地狱。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恨起那位宝麓国的公主。 云飞踌躇片刻,却终是开口说道:“莫飞,我想去找将军!” 台上的女子恍若未闻,一直低头蹙眉。 依旧那个原始的臂的姿势不动。 云飞又上前一步说道:“莫飞,我自十岁开始跟随大将军,他便已如我亲生大哥一般,教我习武做人,如今他出了这档子大事,又消失不见,我怎可在军营里安心歇息?若是你担心敌人再次突袭,那便由我独自去寻他!” 莫子清抬起头,叹了口气,“云飞,你自当深知,营里每个兄弟无一不担心他的!我又如何不派人去寻他,只是……大将军若是有意躲避,不是随便就可以找到的!” 众人齐道:“那该如何是好?” 莫子清想起他的固执。当年那么喜欢自己,无论如何都碍于一些原因不肯说出口。 “你们,全部都留在军营里!我——独自去寻他!” 所有人都复杂的望着莫子清。 莫子君眸子也已经染上了灰色,“小妹,万事小心。” 莫子清点点头,“放心吧,大哥。我想,我应该知道他在哪里。” 莫子清走到帐子口,又不放心的回头嘱咐一句,“莫不要将我不在营里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免得节外生枝!” …… 帐子里,秋歌侧躺在榻上张大嘴巴,眼泪流进了她的耳朵里。 秋歌没有点灯。 她却睁着眼睛望着透过缝隙漏进来的月光,微凉微凉的。 像他的唇……秋歌忘不了那一夜,那微凉的唇,吻过自己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秋歌知道,也许那个男子的脑海里根本就没有自己的样子,他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 她就是想远远的看上一眼,只不过,现如今,她没有这个机会了。 那位神话一般的男子,失踪了…… 秋歌捂住自己的嘴巴,努力不吵到帐子外面的那个人。 可他还是进来了。 秋歌记得他的脚步声,沉重有力,每走一步,便有轻微的尘土落地的声音。 他刻意放缓了速度,走到榻旁。 秋歌觉得自己的的脊梁骨被人注视着。 片刻,一只有力的大手,为秋歌拽起了被子,盖上了她露在外面的臂膀。 四蟒转身欲走,一只柔胰拉住了他。 四蟒紧张,开始支支吾吾:“我,看看你。” 四蟒欲要抽回自己的手,“今日公子不在营里,我,不放心你。” 这是四蟒说过最多的一句话。 秋歌缓缓的起身,眸子里还乏着泪光,抬起头望着四蟒。 黑暗之中,他清楚的看到秋歌身着白色里衣的窈窕身姿,月光洒在她的雪白脖颈,顺着下面,是深深的沟。 “明月照沟渠”——四蟒听公子吟过的一句诗。 便急忙转过头。 好听的声音传到了四蟒的耳朵里,“你……留下来吧。” 高大威猛的身躯一怔,转过头去,四蟒看到了那女子俏丽的面容带着泪花,犹如水中花月一般惹人怜爱。 四蟒摇摇头,“我怎能毁你清誉?” 秋歌笑了,“我一青楼女子,何来的情誉?” 笑中有泪。 四蟒慌了,便抬起手为她胡乱的擦了眼泪。 “不是,你很纯洁。” 秋歌站起来,抱住这个唯一没有目的的关心她为她好的男子,缓缓的说道:“我没有什么可报答你的,唯一的,就是……” 秋歌继而抬起头,缓缓的吻上这呆若木鸡的男子…… 她本就是青楼女子,除了身体以外,哪里还有什么更值钱的东西。 …… 【此处省略二百字,激情画面自行想象。】 …… * 莫子清为了不引起注意,便独自一人潜伏在夜里,找遍了方圆十里的所有地方。 最后,她来到了后山的清泉。 左右探望一番,快速的闪了进去。 莫子清还未走进洞里,“嗖——”一道快影闪过。 快速的走到池水边上,她闻到空气里有淡雅如莲的香气。 焦急的对着四周的石壁呐喊:“是你吗?大将军!” 无人应声,只是池子里水光荡漾。 莫子清几欲哭出来,红着眼眶喊道:“大将军!我知道你在这里!” 依旧无人应声,“你知不知道,所有人都很担心你!” “你怎么可以这样不负责任!” “你知不知道,所有人都等着你回去打仗!” “你走了,大公主怎么办?” “大公主还在苦苦的等着你啊!” “你怎么能学我,默不作声的离去……” “你怎么可以……可以将我的隐忍付诸东流……” “你知不知道,我多想愿你一世安好!我多想看你与大公主拜堂成亲!我好不容易……才将你从我心里挖去!我多想……不再寻你!” 说完,眼泪已经流了下来,“不管你的生母是谁,你依旧是我……们,心中的大将军!” 对着石壁大喊一声,“大将军!你到底在哪里啊!” 似已颓废一般,无助的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呜呜呜……” 莫子清不知道,躲在石壁后面那淡漠如雪的白衣男子已经紧紧闭起了双眼,握住了拳头,泪落到他的唇,他多想冲出去抱住外面哭的正伤心的女子,然而……他不能。 他的清儿,如此美好,怎能由他去碰触…… 他的清儿,受万人敬仰,怎可由他来守护…… 他只不过是一位军妓的孩子啊!军妓! 军妓啊! 萧寒无力的靠在石壁上。 他曾经想过他与清儿的一万种结局,可没曾想,最后的结局是如此可笑。 就这样……结束吧,挺好的。 原来逃离的人,不是清儿,一直是他自己。 他若是一直有勇气,哪怕他只是伸出手臂将那个女子拉进来,一切都会不一样。 可他的爱,就是这样。 伟大到甘愿为奴,在远处守着她看尽一生。 却又卑微到,他宁愿浪迹天涯,都将永远不会出现在她的身边。 ------题外话------ 亲们,作者写到这里已经哭了,为大家推荐一首朴树的歌曲《平凡之路》,很适合我的大将军。 第三十五章 剑走偏锋 秋歌听到躺在身旁的男人已经有了微微的鼾声,自知一番温存过后,他身心舒畅,想睡上一觉。 可秋歌便没有那么好受。 她不是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第一次是与大将军。 他的发泄,他的温柔,他的甜言蜜语,他冰凉的唇,他温暖的身,都是对着公子的。 他不过是把自己当成了公子的替身,秋歌也同样昂起了头。 可所有的欢愉都是在自欺欺人的情况下完成的。 身旁的这个男人不同,他真真正正的所有的爱意,温柔又粗糙的抚摸,沉重又浓情的喘息,都是对着自己的。 秋歌知道,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爱上她了。 初时,他笨拙,对于秋歌的吻不知所措。秋歌笑着说:“我来引导你。” 这个男人愣住了,他看到了秋歌笑容里的泪花。 四蟒吻上了她的睫毛,她的泪水,她的脸蛋,她的唇,一路向下…… 动作笨拙,轻柔无比。 秋歌心里想啊,如果早一点遇到他多好呢。 可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如果啊。 她也曾想过,如果没有在人群之中多看一眼大将军多好啊。 如果大将军遇到的不是公子多好啊。 如果,自己是杞国的人……该多好啊。 秋歌的小腹阵阵传来的疼痛令她全无睡意,估计是月事该来了吧……这次倒是延迟了许久。 她起身,小心翼翼的穿着衣服下床,出了帐子。 夜里的月,光华皎洁。 秋歌想起了那一袭白袍的男子,他,又在哪里呢? 抬起头,任凭眼泪夺眶而出,喃喃的说道:“大将军,公子一定会把你找回来的!” “副将军不在营中吗?” 秋歌听到耳旁传来一道儒雅温和的声音,赶忙低下头,擦过眼角的泪水,看清来人。 一身灰色长袍,容貌端庄,儒雅素锦。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腰间挂着观世音菩萨的玉坠。 秋歌想起了,她听别人叫他“五皇子”,随即,俯身行礼,“秋歌参见五皇子!” 一双修长的大手扶起了她,“秋歌姑娘,不必在乎这些虚礼!” 秋歌微微闪躲,她虽是青楼姑娘,可从没被别的男子碰过,除了大将军和……四蟒。 五皇子一怔,收回双手,清澈的眼睛里饱含担忧的问道:“秋歌姑娘怎么哭了?是不是,担心副将军?” 秋歌摇摇头,“我倒不是担心公子,公子本事能上天入地,有何事能难住她?” 五皇子微微低眉,随即,又抬起眸子,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你是在担心萧寒?” 秋歌一怔,看向一旁,不做言语。 五皇子笑了,“放心,若是副将军去寻他,准能寻回来。” 秋歌点点头,“是啊,但愿公子今夜能把将军找回来!” 五皇子笑了,笑得如同吃到了肉的狐狸。 ** 宝麓国的帐子里。 清水第十四次侧头望望大世子。 坐在双龙木椅上已经好几个时辰,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就那么直直的盯着空气中的某片尘土。 清水知道,大世子这是在想那姑娘,杞国的副将军。 当秦萧寒犹如惊弓之鸟直冲云霄的时候,所有人都清楚的看到了那姑娘眼中的焦急。 清水想起最后那姑娘愤恨的一眼,心里为大世子叹口气。 这姑娘的心,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就得到手的。 “唉~”清水微微叹口气。 景墨尘抬起头扫了一眼清水,棱角分明的脸上面无表情的说道:“清水……本世子,是不是做的过了……” 清水心里“叮——”的一声,立马打起精神,面色为难的说道:“世子……” “如实说,本世子恕你无罪。” 清水喉咙微动,小心的张望那双龙木椅上的男人一眼,斟酌片刻,开口说道:“世子,若是您当姑娘是敌人,您此举,不能说是过了,而是——轻饶了!若您当姑娘是……心上人,那只能说世子是为了得到自己心爱之人,才出此下策,伤了……姑娘的心。” 景墨尘冷哼一声,“你倒是精明的很!跟着本世子久了,也学会油嘴滑舌了!” 清水“嗵”的跪下,“世子,清水只是实话实说。” …… 景墨尘瞥了一眼,“还有呢?” “世子,今日虽说是公主将大将军的身世捅了出来,依末将看……照那姑娘的性子,必定会把帐算在世子头上!世子这样做,无疑是让姑娘更恨世子……清水不明白,世子既然喜欢姑娘,为何不展开攻势?偏偏走这种极端的方法……” 景墨尘听完以后,沉默不语。 他不曾料到,有朝一日,他的那些霸道强势会全无用武之地。他明白,无论是谁将秦萧寒的身世捅了出来,只要是自己的人,那丫头恨得都是自己。 可他骨子里,还是希望那丫头能少恨他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 景墨尘揉揉眉心,叹道:“清水,你家世子唯一不能强的人,就是这丫头了……” 清水怔住。 不能用强攻? 依清水看,这姑娘——硬脾气! 硬碰硬,必定会有一个软化的。 然而,是谁先掏的心,谁便要做追逐者。 他家世子爷,有朝一日,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手足无。 清水投以一个眼神,那眼中怜悯不言而喻。 这姑娘……可不是那么好追的! …… “禀世子,今日银狐送来消息!” 帐外传来侍卫的声音。 银狐是宝麓国放在杞*队后山方便通风报信的白狐狸。 每次景墨尘安拆在杞国的眼线都会将消息写在纸条上,让银狐叼走,传到宝麓*队。 景墨尘一惊,消息?什么消息? 莫不是那丫头……又有什么变故? “进来!” 侍卫将手中的纸条缓缓的呈上,景墨尘快速的拆开看了几眼。 眸子里的寒光闪现。 帐子里的空气又下降了几分,清水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景墨尘将手里的纸条捏的死死地,吩咐道:“清水——领兵!夜袭杞*营!” 清水诧异的说道:“世子,您今日才将杞国的大将军秦萧寒击垮,现下又突袭……您就不怕姑娘……”后半句,清水抿了抿嘴,没有胆子说出来——恨死你么?! 墨色高大的身影起身,双手负立,冷声说道:“她根本就不在营中!” “不在营中?姑娘去了哪里?” 景墨尘没有说话,清水看到,世子负在身后的手已经紧握成拳,指甲已经连带着白纸,嵌进了肉里。 景墨尘也想过,她会去找那个秦萧寒。可完全没想到是,她竟然敢冒着被敌军突袭的危险、放下营里所有的将士、甚至是她的大哥、她的干儿子,都不在乎他们的安危!独自夜里去寻他! 景墨尘不敢想……若是,那个小女人,真的找到了秦萧寒,她心生怜悯,这二人是否会重归于好? 那今日这一计,便不是击垮的秦萧寒,而是击垮的自己! 他好像没有胜算了…… 不!他不能再拖下去! 穷途末路时, 他就,剑、走、偏、锋! 凤眼眯起,霸气乍现,喝道:“备战!” 第三十六章 除非你嫁给我 莫子清独自一人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嚎啕大哭了一顿,释放着这么多年的压抑与苦楚。 半响,她起身,抹抹眼泪,收拾一番心情,默默的走了出去。 因为她想起她是杞国的副将军。 伤感,那是平常女子做的事情。 而莫子清,她的肩上,挑起的是整个国家,是千军万马。 当莫子清出了这个洞口,便又恢复了往日的清冷羁傲。 步伐矫健,腰杆挺直。 她依旧是战场上那位赤手空拳的无敌勇者,她依旧是大难不死的杞国副将军。 莫子清抬起头叹了一口气,自己这好强的性格,也注定自己一生不平。 她无意之间向前方的军营扫了一眼,竟然是——灯火通明!!! 有情况!! 她现在几乎已经猜到是什么情况了—— 策反!!! 自己走的时候,分明是嘱咐,所有士兵照常就寝,把守的侍卫轮流换岗,眼下,所有的帐子都燃起了油灯。 二话不说,莫子清腾空而起。 老远的,景墨尘便望见夜空之间那矫若游龙的身影,他的心开始紧张起来,他这样做......那丫头会不会恨他入骨? 莫子清看到杞*营所有的角落都已经换成了宝麓国的士兵,在空中冷笑一声,对着火把人群中央排着千军万马的景墨尘说道:“世子爷倒是敬业,大老远的不辞辛苦,深更半夜突袭我杞*队!世子爷......您可真是神机妙算!专门儿挑我不在的时候!” 景墨尘看着那娇小的身影刚一落地,便对着自己冷嘲热讽,心里不是滋味,再一看她那双明眸此刻通红,分明就是大哭之后的样子。 心里又疼又气! “哼!你身为杞国的副将军,晚上不在营里坐镇,却私自跑到营外!你的军队被突袭,也只能说你不称职!!” “呵——世子爷说笑了!与你敌对,我如何敢不称职?可谁有世子爷擅于运筹帷幄?世子爷这一招‘策反之计’用的我防不胜防啊!只是......即便你将我营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把上了你的人......可笑到最后的,还指不定是谁!” 莫子清清冷的神色扫了一下四周围的人,在所有人的脸上打量了一番,知道她出去的人并不多,这个奸细......到底是谁? 大哥、云飞、三皇子,都不可能!! 难道是我的四大侍卫出了问题? “小妹!你方才根本不应回来!!” 莫子清扫了一眼被压制住的莫子君,明显是精神不振,用尽了力气和自己说话,似乎是被下药。 拳头紧了紧,一个凌厉的眼神扫向景墨尘,“世子爷......果真如传说一般,狠辣果断,冷血无情!这种下三滥的技俩也用的出来!当初,我还以为世子爷是对我真情实意,如今看来......那不过是世子爷使得技俩!世子爷还真是用计的高手!就连我,都险些相信......那骗人的鬼话!!!” 景墨尘看着眼前这小女人愤恨的眼神,清绝的态度,心里好像中了情花的毒一样绞痛无比。 这种滋味,试过的人都知道,是夜不能眠,食不知味, 寤寐思服,辗转反侧。 景墨尘欲开口解释,然而,他却不知道该怎样解释。 今日的这一切,不都摆在了眼前,自己趁她不在的时候,突袭了她的兵,将他的至亲之人作为人质,来要挟她...... 他还有, 什么好解释的呢? “你今日若是再营里守着......又怎么会给本世子突袭的机会?” 自知对这小女人理亏,语气便放柔了几分。 云飞缓缓的抬起头,有气无力的说道:“莫飞......珞儿......” 莫子清心里“咯噔!” 急切的质问道:“你将我的珞儿怎么了!!” 景墨尘心里头不悦,他极其不喜欢她的丫头因为外人用这种生冷的口气质问他。 但他却也只是回答:“我已经命人将他带走了!” 莫子清急红了眼,对着身后的四大侍卫喝道:“一群废物!养你们干什么吃的!!连小王爷都看不好!” 四大侍卫低下了头,他们也是中了轻微的蒙汗药,没有十足的武力,能站在这里已经不错。 大力挣脱被压制的臂膀,抬起头说道,“公子,营里有奸细!我们所有人被下了蒙汗药!” 莫子清瞧了瞧四大侍卫,她的眼神停在了低着头跪在地上的四蟒身上。 一个沉默寡言没有太多情绪的男人,此时,他的目光竟然在游离,刚硬如铁的拳头已经握得青筋突爆! 莫子清轻声地质问:“四蟒......为什么?公子......难道待你不好吗?” 声音平淡,没有情绪。 四蟒没有回答,所有人的眼光都齐刷刷的定在了他的身上,所有人都以为他默认的时候,他却猛地抬起头,一副忠肝义胆的神色,说道:“没错,公子!是我!你杀了我吧!” 说罢,双手举起手里的宝刀,闭起了双眼,昂起了脖子。 半响,四蟒没有等待着冰冷的锋利划向自己的脖颈,他睁开眼睛,他看到他向来最敬佩的公子,正在用纠结复杂的神色看着自己。 “四蟒,公子不怪你......只怪公子无用,留不住人心!” 四蟒眼里蕴含了雾水,低声喝道:“公子......” 随即,莫子清转过身子,极力压抑着身体里的怒气,对着那高达挺拔的墨色身影恶狠狠的说道:“世子,你何苦为难一个十岁的孩子!你若是,想要人质来要挟我,大可以用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位!” 景墨尘盯着她看了半响,心疼之色掩盖的极好,吐出一句,“想让我放他,可以!想让我退兵,可以!除非......” “除非什么?!” 景墨尘勾起唇角,丹凤眼里闪着精光,“除非你嫁给我!” duang...... 这是一个所有人都意料之外的情况! “小妹!你别听他的!我杞国怎么能靠牺牲女子的幸福来维持国家的安定!!这岂不是懦夫的行为!!” 莫子君顿时精神振作,他的喊话激起了所有人的斗志,“是啊!副将军!我们不要做懦夫!!” 杀气闪现——景墨尘一个冷厉的眼神,制止住了所有人,“谁再胆敢反对——杀无赦!” 所有人安静了下来,只有莫子君在不屈不挠,“小妹!大哥就算是死,也不能再委屈你!大哥上次没有保护好你,让你这么多年过的如此艰辛!大哥这次就算是拼了命也要保护你!” 说完,堂堂七尺男儿竟然噼里啪啦落下眼泪。 景墨尘头疼了,他到底是该庆幸,自己的心上人有一位好大哥,还是该悲哀自己有一位榆木脑袋的——大、舅、子!!! 嫁给自己,有什么不好的? 将来是一国之母,全天底下最风光的女人。 嫁给他,何来的受苦一说? 宠她还来不及呢! 莫子清看着莫子君的样子,心里不好受,现在又不是安慰的时机,便讥讽的对着景墨尘说道:“看来世子是蓄谋已久!不过,景墨尘......你,要我嫁给你,你可知......我莫子清可不是那么好娶的!” 景墨尘一听,有戏! 万年冰封的脸上带着融化的笑意说道:“我知道,三媒六聘,一生只爱你一人!丫头放心,聘礼是前所未有的丰厚,除你之外,我绝对不会娶别人!” 所有人都张目结舌的望着景墨尘,将来的宝麓国皇帝,竟然说要一生只娶一个女人,将来可是要做皇后的。。。 换做是哪个女子,别说做皇后,做个妃子,早就巴巴的贴上去了! 这天地下,也就只有他们副将军这样一个异类! 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反驳,还是该支持...... 貌似所有人都在等着副将军的意思。 莫子清侧过头,望向一旁的三皇子,这景墨尘,说的如此顺溜,莫不是...... 三皇子低下头,不敢看莫子清的眼睛。 莫子清心中冷冷道出二字——心虚!! 随即勾起嘴角,笑了笑,“三皇子,你是否也同意?” 桃花眼微微闪躲,依旧不敢抬头,更不敢答话,莫子清发现,这所有人里面,只有他一人没有被压制住! 随即,嘴角的笑容扯的更大。 是啊,又有什么不同意的呢? 此刻的杞*队已经完全被大世子掌控,对于三皇子来说,没有必要做毫无意义的困兽之斗!眼下,牺牲自己一个区区的副将军,就能挽回所有人的命运,甚至是整个国家的命运,何乐而不为呢? 并且,这还是他们沈家的天下!将来,三皇子可是要做杞国的皇帝...... 帝王,一向都是自私无情的! 莫子清将眼神在三皇子身上停留了片刻,笑着说道:“真没想到......素来重情重义的三皇子,眼下也愿意将自己出生入死的战友推向敌人的深坑!不愧是将来的杞国皇上!” 随即,绝冷的转身,连带着一道劲风扬起,那劲装女子身后长长束起的墨发被火光照的黑亮,衣角翻飞,连带着她明媚的俏脸,清凉的眸子,镇定自若的气质,所有人都恍惚了眼睛。 莫子清眸子里似乎射出了几道寒冰做的锥子,她看向面前这个步步紧逼的俊朗男子,对着景墨尘伸出自己的紧握成拳的双手,“来吧!: 景墨尘怎么看这样的画面都不和谐的,这女子的动作神态,貌似真的在往火坑里跳! 嫁给他......真的有那么不爽吗? “不能!!三皇子!!你不能将你的亲妹妹推向深渊!!” 这一声呐喊犹如雷击一般,凿在了众人的心上! 莫子清怔仲的问道:“什么?” ------题外话------ 亲们,男主马上就对女主展开攻势了,亲们赶紧跳坑吧~宠文无下线哦! 另外,推荐一名仙侠作者的文文,《萌妻当道之狼君狠腹黑》,作者周公子,同样是宠文哦,萌萌的女主被狼族老大收养,慢慢的爱上了女主,这是一本宠文养成记!欢迎大家跳坑~ 第三十七章 她是公主 莫子君奋力要挣脱侍卫的压制,景墨尘一个眼神,示意放。 莫子君拖着千斤重的步子缓缓走到莫子清面前,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从小视为掌上明珠的妹妹,眼泪自他的眼角流下,“小妹,大哥对不起你!瞒了你这么多年!” 莫子清看着面前这位自小便宠爱自己的兄长,何时,他也变的有些沧桑? “大哥,那日临走之时,爹爹在我手上写了几个字,似乎是有话要对我说……” 莫子君点点头,“是,小妹。你本来应该是生活在皇宫里的公主……却落入了寻常百姓家,受了这么多苦楚!” 莫子清摇摇头,眉眼含笑,“大哥,若是跟着你和爹爹算是受苦……那别的地方岂不是人间炼狱?” 莫子君抬起头,看向夜空,入目的满眼繁星,他几乎看不见,瞳孔里漆黑一片,他将眼泪逼了回去,缓缓说道:“一眨眼,你都长这么大了!当初姑姑生下你,把你抱来的时候,你还只是一个小婴儿!” “姑姑?大哥?爹……还有个妹妹?” 莫子君放开搭在莫子清肩上的手,郑重的说道:“是,你是姑姑的孩子,同样是皇上的孩子!你与三皇子是同父异母的亲生兄妹!” 莫子清摇摇头,“大哥,我不懂……娘,不是已经死了吗?” 莫子君转过身子,眼角不知盯着何处,喃喃的说道:“那日,天上的明月,也如今日一般,皎洁光亮。 大哥小的时候,最爱吃城西老吴家的麦芽糖,可爹爹不许我多吃,姑姑……也就是你娘,每到月圆之夜,也就是每个月的十六晚上,都会偷偷的带我溜出府,到城西的老吴家去买麦芽糖。因为那天的麦芽糖是最便宜的,因为老板那一天都要做很多,许多官宦子弟富家千金出来游玩,都会买上一份城西老吴家的麦芽糖。做的多了,剩下的,自然是便宜的。 那日,我姑侄二人正在从城西老吴家回府上的路上走着,便看到有一位受伤的富家公子从巷子里跑了出来,我到现在还记得……那位公子看到我与姑姑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的稻草。 他长相俊美,就算是满身的鲜血,也掩盖不住与生俱来的风流贵气。他临倒之前抓住姑姑的手臂,说了一句‘救我’。我看着手里的麦芽糖,觉得连牙齿里几乎都染上了鲜血,急忙将它扔了出去!姑姑被吓傻了。 当我们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快速且杂乱的脚步声,姑姑反应过来,及时将那个人拽到了一旁的小巷里,盖上了菜农丢下的竹筐,和一些破碎的菜叶。我还怔怔的站在原地发呆,那群黑衣人就过来了。 姑姑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我看到姑姑的手都颤抖了,她的眼睛里积满了雾水。 姑姑斥责我‘小小年纪,还学会撒谎了!说!哪里偷来的糖!不说我今天打死你!我已经被姑姑的一巴掌抽的呆住了,可当我看到那一群满脸煞气的黑衣人拉下面巾朝我们走了过来,也被吓得哭了出来,我哭着说道:‘姑姑,我再也不敢了!’姑姑又一巴掌打在了过来,这次,她没有打在我的脸上,而是打在我的屁股上,许是,姑姑心疼了吧! 姑姑边打边喊:‘我让你不学好!我让你不学好!’那时候,我真的抑制不住的嚎啕大哭!因为,我看到,那群黑衣人的刀在月下发出了亮闪闪的寒光! 他们终于走了过来,其中一个人问我与姑姑:‘有没有看到一位受伤的男人?’姑姑装作很害怕很惶恐的样子,立马将我紧紧的护在怀里,‘几位大爷,我侄子只不过是偷了几块麦芽糖!我方才已经教训过他了!还请几位大爷手下留情!’这几位黑衣人的眼神就像是他们手里的寒刀一样,冰冷无情!他们只是狠狠的看了我们一眼,便继续向前走去。只是这一眼,我觉得有一年的时间。” 所有人都听得认真,莫子清神色复杂,问道:“后来呢?是不是我娘救了他?日久生情?他承诺回来娶我娘?却最后言而无信?我娘就自杀了?” 莫子君摇摇头,接着说道:“不!他根本没有说过要回来娶姑姑,他甚至连一个承诺都没有,连名字都没有留下,连身份都不肯吐露!” 三皇子的桃花眼已经出现了不可思议,的确,他的父皇,风流成性。这一点,三皇子,随了他。 莫子君又接着说到:“我和姑姑看着那群黑衣人消失之后,急忙将这个人一起抬到了最近的赌场。” 云飞问道:“为什么是赌场?” 莫子君道:“因为赌场里人最多,一个快要死的人,怎么有胆子逃到人最多的地方去?” 云飞又问道:“那老板肯收留你们?” 莫子君叹口气,“自然是不肯的!姑姑让我扶着这个人躲在了马厮里,她自己去了赌场,片刻的功夫,她竟然从赌场门口跳出来,对我说,这老板答应了!” 莫子清竟然也沉浸在莫子君的回忆里,她能想象得出,她的娘,当时是多么的美好天真,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一个来历不明的人。 开口说道:“她是如何办到的?” 莫子君笑笑,“小妹,你总是说大哥是个呆子,而小妹从小却古灵精怪,大哥觉得,小妹的机敏是遗传了姑姑。姑姑是一个极其聪慧的女子,只要她想做的事情,没有学不来的。她只不过在赌场呆了片刻的时间,就能从那些赌徒的手法中,看出其中的技巧。她不仅仅赢了三万两银子,并且,还赢了赌场老板的‘金毛铁狮子’,是用金子做的狮子。” 莫子清皱眉,“‘金毛铁狮子’有什么用?” 莫子君道:“有了‘金毛铁狮子’,赌场的杜老板就欠你一个人请,不管你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你。” 莫子清道:“我娘,提的要求,是不是救了那个男人?” 莫子君点点头,“姑姑没有要那三万两,更没有要那铁狮子,她只要杜老板救下那位男子。我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杜老板看姑姑的眼神,里面全是惊讶与赞赏。一位女子……竟然可以抛却黄金利益,去救一位垂危在生死边缘的陌生人。看起来,这位受伤的陌生人,似乎是什么官家子弟,一身的行头价值不菲。既然姑姑都不怕惹麻烦上身,那杜老板一位江湖上靠赌为生的生意人,还有什么好怕的?江湖上的人……最不缺的就是仇家!最爱交的——便是重义气的朋友!” 第三十八章 她是公主 三皇子听到这里,心里不好受,他的父皇,到底做了多少孽啊! 莫子清又问道:“后来呢?” 莫自君叹口气,“后来……姑姑将这名男子留在了杜老板的客房,每日每夜贴身的照顾他,命我回去告诉爹爹,说她出去游玩几日。当时,大哥也是傻得很,就怎么放心姑姑一位女儿家自己在赌场呆上那么多的时日? 过了几日,姑姑独自回到了府上,爹爹见到姑姑回来,本是要劈头盖脸的骂一顿,却看到姑姑犹如行尸走肉一般,无精打采。逼问无果,便不乐了之。 直到有一天……爹爹发现姑姑瘦的不轻,便命人做了姑姑最爱吃的酱肉肘子。当姑姑看到之后,捂住嘴巴神色痛苦的冲了出去。爹爹担心不已,经过郎中把脉才知道……姑姑竟然怀孕了。爹爹命令姑姑将这个孩子拿掉,姑姑说什么也不肯。爹爹说:‘你若是执意留下这个孩子,就别当我是你的的兄长!’姑姑脾气倔,这也一点,小妹你很像姑姑!” 说完,莫子君爱怜的摸了摸莫子清的头。 “姑姑,就真的收拾了包裹出了家门,走的时候,她恋恋不舍的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我死死的拽着她,姑姑一向是很疼我的,除了为救人打我一次,那次,是第二次,她流着眼泪,狠狠的将我推在了地上。自己扬长而去。” 莫子清又问:“后来是谁将我抱回来的?我娘吗?” 莫子君又苦笑着摇摇头,“也不是!是杜老板!” “杜老板?” “是,姑姑还是很聪明的!她一位女儿家无处可归,又怀有身孕,便去找了那杜老板!江湖上的人,往往都比官家的人重情义,他不但二话不说的收留了姑姑,并且,直到姑姑将你生下之后,也是他抱你回来的。” 莫子清又怔仲的问道:“那我娘呢?我娘是不是含恨自杀了?” 莫子君继续摇摇头,“你娘是个烈女子!同样是一位倔强如牛的女子!我记得,杜老板将你抱回来的时候,说了一句话,他说姑姑最讨厌骗子,她要找到那个男人,她要问问为什么得到她之后却要抛弃她。他甚至连姓名都没有留下,只留下了……小妹你。她生下你之后,只是在房间里为杜老板留了一张字条便走了。后来,爹,也派人去找过姑姑,也多方打听她的消息,可最终,还是没能将姑姑找回来……” 莫子君的眼角有些湿润,莫子清听完之后并没有多大感触,她能为了那个男人,抛弃自己的孩子,与自己的兄长决裂,甚至天涯海角去寻他,不知道是说她对自己无情,还是该说她对这位男子多情。她这样做……与那个男人有什么两样? 轻声说道:“大哥有什么好伤感的……她再如何是一位好情人,再如何的凄惨可怜,还不是照样抛弃了我们?我倒是宁愿……没有这样的母亲!” 最后的几个字,莫子清的声音带了些微微的颤抖。 景墨尘心疼的望着她,他的丫头——跟着谁都不如跟着他呀! 莫子清看着多愁善感的莫子君,眸子里的光闪了闪,轻声说道:“大哥……你和爹爹从小宠着我,惯着我,是不是因为我母亲将我抛弃的原因?” 莫子君宠溺的摸摸她的头,“小妹,你虽然是姑姑生的,与亲生的无异。爹爹疼你爱你,不仅仅是因为你没有娘亲,那是爹爹真的将你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大哥甚至从来没有抱怨过爹爹偏爱你!因为你是我莫子君的宝贝疙瘩,我莫子君唯一的妹妹!” 莫子清眼里的泪花撒了出来,扑过去抱住了莫子君,“大哥……” 随即,又想起了什么,从怀抱里出来,又问道:“大哥是何时知道这个男人就是皇上的?” 莫子君看了三皇子一眼,本来想怒骂一番,但顾及到他的感受,语气放了轻一些,“是在第一次跟着大将军进宫的时候,那时候,我只不过是大将军的亲信,无意抬头望了一眼皇上,那一眼,便将我震惊!” 莫子清不满的蹙眉,“那你为何还替这个薄情寡义的男人打天下!” 莫子君想起了脑海里那双梨花带雨的眸子,喃喃的说道:“或许大哥还有别的原因吧!” 莫子清看到了莫子君眼里深深的柔情与眷恋,大哥这是看上哪位姑娘了…… 所有人听完以后都是匪夷所思! 只有景墨尘, 是发自内心的笑了。 这丫头是公主? 更好!自己岂不是能以联姻的名义娶她? 他再也不用怕,这丫头会与秦萧寒重归于好。 若是这丫头的身份公诸于众,依秦萧寒那性子……哪怕是躲到天涯海角——也不会出现了! 这二人,是一丁点的机会,都没有了! 三皇子的脚步有些漂浮,勉强的走了过来,桃花眼里竟然含着复杂的情绪,对着莫子清说道:“怪不得,从前你总是整我,我却唯独拿你没有分毫办法!想我堂堂一国皇子,竟然对一位小将束手无策!想来也是奇怪,想来……我与子君是一样的,天生与你的的血缘关系,拿你当妹妹来宠!” 莫子清眼角挑起,嘴唇微勾,“宠?三皇子……是不打算让我当作唯一的筹码送给敌国的世子了?” 三皇子耷下眼皮,不做言语。 莫子清讥笑道:“呵!也不过是口头之谈!皇宫……与我没有半毛钱关系!公主……我更是不稀罕!养我的人,才算是我的父亲!他只不过是奉献了一颗种子而已!” ------题外话------ 为大家推荐朋友的文。 仙侠,养成,《萌妻当道之狼君狠腹黑》作者:周公子 看一匹狼怎样养大一个萌娃,萌娃又怎样一步一步被他骗成老婆,又是怎样一步步的吃干抹净。… 很宠,很爱,小虐,虐来虐去,女娃就是逃不出男主的手掌心。 某男:“你是我养大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某女:“我是你养大的怎么啦,嫁个人还不许呢!” 某男:“嫁人随时行,相公得是我!” 第三十九章 我会乖乖等你来娶我 众人听这话膛目结舌! 而景墨尘却觉得这丫头说的好! 莫子清转过头,忽略那俊脸上的一番笑意,翻了一个白眼,对着景墨尘说道:“大世子不是要我嫁给你么?快呀!今天晚上就成亲吧!将我的珞儿还给我!” 众人:“……” 景墨尘难得一见的笑容满面,“丫头不必着急。你若是公主……你我二人的婚姻岂能草草了事?本世子还未将婚事准备妥当!一切事情都欠火候。等过几日,本世子准备充分,到杞国,风、风、光、光的迎娶你!” 其实,他突然改变注意的真正目的是—— 只不过是想将这个消息散步到每一个角落,让秦萧寒知道,他深爱的女人是高高在上的公主! 而他……只不过是一位军妓所生的孩子! 他要让他,一辈子没有颜面这丫头,他要——永、绝、后、患! 莫子清又是嗤之以鼻,谁稀罕! “世子爷,若是等久了,珞儿会想他娘。” “怎么,丫头迫不及待想嫁给我?” 莫子清多想狠狠的上去抽这丫的一巴掌! 她想将那张,笑的无比猖狂得意的俊脸印上五指山! 景墨尘看着那丫头愤恨的眼神,心情大好,“你不要妄图中间使出别的花花计俩!否则,本世子可不会担保你的珞儿……会不会完好无损!” “你!” 莫子清气的直哆嗦,“卑鄙小人!我警告你!不许你伤害他!我会乖乖的等你……过来娶我!你只要……好好对珞儿!我,不会逃走……” 莫子清很想将他蹂躏成团,奈何他手里的把柄将自己攥的死死的。 毫无反击的机会。 就连威胁的声音,都愈来愈弱。 景墨尘等的便是这句话,盯着面前明媚的女子看了半响,说道:“本世子记住你今日的话!丫头若是在乎你的干儿子,便不要耍花样!” 随即,一挥手,“撤!” 宝麓国的军队慢慢撤离。 莫子清看着那潇洒离去的阴霾背影,她抬起脚对着他的屁股,又悻悻地放下! 她还不能,不能对他使用武力… …… 真没想到,如今竟然被这卑鄙小人摆了一遭! 她坐在椅子上,大口的喘气,难以平复自己的心情。 今夜的事情转变的太快,她再怎么强大,也只是个人,不是神,不是齐天大圣。 蒙汗药的药效也在渐渐消失,所有人都恢复了力气。 莫子君还是禁不住问了一问,“小妹,你真的打算……嫁给景墨尘了?” 莫子清叹口气,翘起腿躺在了椅子上,闷闷的说道:“大哥……我还有选择的余地么?我不能对不起八王爷啊!” 莫子君神色痛苦,坚定的说道:“小妹,若是你不愿意,大哥拼死也不能让你嫁给他!” 莫子清闭上眸子,摇摇头,“没有愿意与不愿意,只有必须!没有第二种选择。大哥……你放心,他奈何不了我的。等我见到珞儿,便将他救出来,骤时,一切都好办了!” 莫子君蹙眉,这一切,小妹是不是想的太简单了一些? 那样霸气自负的男人,他怎么可能会轻易的放走小妹? 他眼里的深情,几乎所有人都看得出来…… 若是嫁给他,还会是一国之后…… 莫子君有些头痛。 不过没有关系,他将会是小妹永远的后盾! 所有人都缓缓的站直了身子,一齐跪在了眯眼躺在椅子上打盹的莫子清。 他们不知道如何开口表达自己的心情,不知道现在该如何称呼这位神话一般的女子。 只有云飞上前说话,“莫飞……有没有……大将军的消息?” 莫子清听到少年硬朗的声音传来,睁开眼睛,跳下了椅子,摇摇头,“没有。” 云飞叹口气,眼里闪过失望,“若是连你都寻不到他——那他必定是下定决心与世隔绝了!” 三皇子心里有种惊慌的感觉,他看着面前的几个人,突然觉得昔日战场上的好友,马上要与自己形同陌路。 自己经常说父皇薄情寡义,眼里只有江山。 而自己现如今这番作为……又与他有什么区别呢? 自顾忠义难两全! 自己是为了国家才将莫飞推向深渊的吗? 不是! 他是为了他自己!因为大世子今日对他说,只要自己今日与他联合,逼的莫飞答应嫁给他,那他便永远不再侵犯杞国! 并且,大世子还保证,在他有生之年,绝对会拥他做杞国的皇帝。 而这些隐晦的私心,都已经包裹在漂亮的蝴蝶的薄翼下,被所有人的目光看的透明了。 只有一件事,他即便是被拆穿了,也是不敢承认的。 是他自己,亲手,将,八皇叔的亲生子——珞儿,送到了,景、墨、尘,的手中! 三皇子的心里颤了颤,喃喃的开口对着莫子清说道:“莫飞……我可以叫你一声妹妹吗?” 莫子清清冷的眼神看的三皇子的桃花眼一阵恍惚,“三皇子,我的大哥只……有莫子君一人!” 莫子君没有为昔日的好友说话,他不可能原谅他出卖自己的妹妹! 大力跪在地上请罪,“公子,我等办事不力!请公子责罚!” 莫子清似乎是有些疲倦,微微闭了一下眼帘,随即又睁开,冷声说道“大力,这营中的奸细……不是四蟒,而是另有其人!并且不止一个!” ------题外话------ 亲们,女主马上就要嫁给大世子了,路过的亲们赶紧收了吧!对手好戏精彩无限! 第四十章 真正的细作 三皇子心里敲起了警钟,明明没有人看到自己去珞儿的帐子里…… 却听到莫子清质问一直跪在地上不肯起来的四蟒,“四蟒,我问你,你昨夜与谁在一起?” 其他的三名侍卫怔了一怔,往日,这四蟒都是在自己的帐子睡觉,可近几日,却是在帐外的那棵树下就寝,因为他的帐子里住了一位女子,而那位女子还是公子的人…… 四蟒不敢抬头,额头上却已经有了晶莹的汗珠,应声答道:“没有!” 莫子清的声音清冷了几分,“你撒谎!四蟒……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每一个紧张的表情和动作,都在诠释着,你在说谎!我问你,你身上为何会有女子的气息!”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四蟒! 原来四蟒好男风的事情是假的,只不过他习惯了不解释。 没想到他不但不解释,还喜欢在自己的头上扣黑锅! 女人的味道……除了副将军,这营里也就只有一位女子了! 就是那位公子手下的青楼女子! 所有人明显的看到跪在地上的四蟒,魁梧的身形抖了一抖! 莫子清低下身子,看着四蟒低下去的额头,说道:“四蟒,你不用说……我已经猜到是谁了!” 这时,一名橘红色衣裙的女子,从人群后面缓缓的站了出。 莫子清就那样盯着她,嘴角上带着自嘲的笑容。 秋歌重重的跪在地上,俏脸上满是泪痕,带着哭腔说道:“公子不必为难四蟒!奴婢才是宝麓国派来的细作!” 众人哗然一片。 莫子清依旧笑着,讥讽的说道:“秋歌,公子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真正的细作是你!” 秋歌哭着,眼泪像玉泉水一般源源不断的流下,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公子,秋歌对不起你!” 莫子清自我嘲笑的说道:“我莫子清还真是傻!平白的捡了一个能歌善舞的小乞丐,自以为是捡到了香饽饽!我那么重用你——没想到,你却反过来咬我一口!更可笑的是,我竟然还冒着生死危险救了你一命!我还真是可笑,平白又被人摆了一遭!你和齐贤公主的戏——演的真是好!我早就应该猜到,你突然跟着大哥来军营里找我,绝对不是投奔我这么简单的事情!秋歌啊,秋歌,公子哪里对不住你呢?” 秋歌已经泣不成声,捂住嘴巴,不住的摇头。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她的确是细作,可是她除了将公子在世的消息告诉大世子以外,她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公子的事情! 初来杞国的时候,她混成了乞丐,那不是装的,而是真的!她被偷了银子,一位异国的女子毫无依靠的来到别的国家,被偷了银子,能做什么?只好乞讨,她绝对不会出卖自己的身体!后来碰到了公子,是公子将她带了回去,公子不要她接客,不要她卖笑,只要她唱歌跳舞,公子从来没有勉强过她任何事情。 若不然,她为何将公子在世的消息隐瞒了三年,才告诉大世子? 她早就已经将她的公子当成了亲人!包括她这次来到军营,她只不过是要告诉公子,后山有一只狐狸,传递敌情的狐狸…… 包括齐贤公主,将她掳去,那都不是作戏,她根本没有见过齐贤公主。 她还没有来的及说…。 小腹一阵绞痛,温热的液体从秋歌的下体流了出来。 橘红的衣裙顿时变成了血的鲜红。 秋歌俯在地上,艰难的看了一眼身边的正在疼惜的望着她的男人,“四蟒,若是,我早一点遇到你该多好……” 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一个头,起身,所有人都看到那女子的衣裙已经被染红。 秋歌的目光落在了那劲装女子的身上,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公子的神色竟然夹杂着痛苦,她笑了,公子,还是在意我的。 她笑的犹如春暖花开,“公子,秋歌来生定当做牛做马报答公子!” 说罢,转身抽出四蟒一直捧在手上的弯刀,架在了脖子上,凄凉的大喝一声:“公子!我对不起你!” 千钧一发之际,谁都想不到,莫子清竟然出手了,“咣啷~”秋歌手里的大刀落地。 秋歌似乎是傻了一般,怔在原地,随即,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一道惨烈的呼喊:“秋歌!” 莫子清收回手里的腰带,重新系在腰上。 四蟒扶着倒在她怀里的秋歌,那女子的衣裙已经被鲜血染红。 莫子清立即吩咐道:“快!抱进去!找军医来医治!”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回不过神色! 这一夜的变化,足够他们消化好几天了! 莫子清看着抱着秋歌离去的四蟒,似乎已经明白了更多的事情…… 这也许,是她唯一能为萧寒做的事情了。 ------题外话------ 亲们,喜欢文文就收了吧,爱你们么么哒! 第四十一章 腹黑的公狐狸 亲们,喜欢的话请评论吧~姎儿喜欢亲们各种疼爱打击~ ------题外话------ 自己还要嫁给这只腹黑的公狐狸! 莫子清揉揉眉心,更可恶的是—— 大!世!子! 奸诈无比,阴霾腹黑的—— 真正的狐狸,不是道貌岸然的五皇子,亦不是为了皇位出卖朋友的三皇子,而是—— 后山的狐狸……现在知道,又有什么用? 有仇必报! 她只是一位女子,不是救世主,她也是—— 既然三皇子卖了她,那就让他自己去对付一直潜在的内敌,就算是对他的报复。 她不想将那个真正的奸细揪出来。 奸细,不仅仅她知道真正的奸细是谁。就连三皇子都心知肚明。 她不用再劳心劳神的去对付大世子。 莫子清心里突然放松了,她觉得,这一仗虽然败了,然而她却前所未有的舒坦。 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二人见莫子清没有回答,眼中晶光闪动,道出一句,“公子保重!” 秋歌回过头,对莫子清说了一句,“公子,秋歌此番前来追随你,只不过是要告诉公子,军营的后山,有一只狐狸,是宝麓国派来通风报信的狐狸。” 没有任何侍卫把手,已经战败,还需要什么守卫? 二人掀起帐帘,夜深人静,就连繁星都没有几颗,的确是逃走的好时机。 她若不走,害的便是公子。 二人明白,公子这是为他们好,一位敌国的派来的细作,在被敌国击败的时候暴露身份,她若不赶紧走,等待她的……是什么后果? 诀别,亦是永远没有机会再见。 往往说这句话的人,都是在诀别的时候。 来世再报? 四蟒扶着下地的秋歌,怔怔的看着面前背对着他们的清绝的背影,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响头,“公子的大恩,四蟒来世再报!” 立即,对着二人喝道:“要走,赶紧的!以后不许出现在我面前!” 轻声喝道:“谁准你跪来跪去的!公子怎么对你们说的!男儿膝下有黄金!” 莫子清一脚踢在四蟒的膝盖上,一道劲风带着四蟒起身。 秋歌呆住了,她没想到,她出了这样的事情,四蟒还愿意守着她。 听到里面的谈话,四蟒冲了进来,跪在地上,恳求的说道:“公子,四蟒愿意照顾秋歌一生一世!” 四蟒一直在帐子外没有走开,他不是信不过公子,他是真的担心里面的女子。 莫子清又是叹口气,“说你什么好,爱一个人,不分身份地位,富贵贫贱,只要是相爱,就足够了。当年,公子就是因为没有勇气,错过了一段好姻缘。秋歌,公子,希望你,能善待自己。” 秋歌一怔,声音里带着哭腔,“公子,秋歌配不上他……” “你愿不愿意跟着四蟒?” 秋歌抬起眸子,点点头。 “秋歌,我问你一句话。” 即便是他没有消失,也是不能与秋歌在一起啊,不是因为他不爱她,而是因为皇城里还有一位大公主… 莫子清不能将这些告诉秋歌,放下,才是最重要的。 莫子清看得清清楚楚,每次,大将军撞见秋歌的时候,故意的装作视而不见,只是谁都没有发现……那淡漠如雪的脚步明显加快,那璀璨如星的眸子里明显有着躲避。 然而,刚好莫子清是最了解他的那一个人。 他总是能完好的掩盖住自己的情绪,除了面对莫子清的时候。 秦萧寒的性子,淡漠如雪。 莫子清不好说什么,大将军不是不知道,而他只是装作不知道。 “幸好他不知道,他甚至都不知道与他共度*的女子是谁。公子,秋歌,至少还可以……为自己留一些尊严。” 秋歌摇摇头,笑着说:“不知道。” 莫子清抬起手,将薄被在秋歌身上盖了盖,“秋歌,大将军知道你……怀孕了么?” 秋歌悲凉的一笑,“公子,若是秋歌对平常的男子上了心,公子必定会成就我好姻缘,只是事与愿违,只怪秋歌……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莫子清心里不好受,喃喃的说道:“秋歌,公子现在真的不知道,当初将你救下,留在了青楼,是对你好——还是不好。” 秋歌摇摇头,红肿的眼睛看向莫子清,“公子,大将军连自己母亲是军妓的身份都难以接受,更不能接受他的孩子是妓女所出……” 莫子清诧异的问道:“你和他……” 秋歌苦笑:“公子,幸好,这个孩子没有保住,要不然,这才是对大将军最大的打击……” 莫子清摇摇头,“当时我气上心头,说不怪你是假的。可当我看到你……小产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我对不起大将军,我连他的孩子都没有为他留下。” 秋歌抬起梨花带雨的脸,问道:“公子,你不怪秋歌吗?” 身份,有那么重要吗? 大世子……不同样是为了至高无上的身份,而侵略各国。 大将军因为不堪接受自己的身世而撇下曾经所拥有的一切消失的无影无踪……秋歌又因为自己的身份觉得自己不配当一位母亲…… 莫子清感叹,为什么古代的人思想这么腐旧? “你何苦执着于你的身份?妓女?亦或者是细作?那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你的身子干干净净,你对公子忠心耿耿。公子从来没有要你在‘留仙居’接客,你亦从来没有背叛过公子。公子看人一向很准的,方才只是被大世子气昏了头。” 莫子清看到那犹如玉泉滴落一般的泪珠子打在了棉被上,叹口气,“秋歌……你自认为隐藏的很好,你知不知道……每次你看大将军的眼神里,都饱含着柔情与思念。那是一位新婚浓情一夜久别之后的妻子看一位丈夫的眼神……不管是什么样的雾气,都遮掩不住!” 秋歌一怔,点点头,低下了眼敛,“公子真是神通广大,这件事情,秋歌以为不会有任何人知道……这个孩子,本来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因为他的母亲,是位妓女…” 站在了床前,复杂的看了秋歌许久,开口说道:“你和大将军……的孩子,没了……” 莫子清扶起秋歌,将她搀到了床上,为她盖好被子。 秋歌一时收不住,眼泪又迸发了出来,抬起头喃喃的道:“公子,四蟒是个好人。” 莫子清转过身子,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笑着叹口气,“你们二人倒是鸳鸯情深,我倒显得公子我是在作孽?” 重重的叩了一个头。 秋歌缓缓的起身,走了下来,“噗通”跪在地上,抬起纤细的脖子,望着那直挺的背影,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公子……秋歌知罪,只求公子饶了四蟒!” 他想见找到他心心念念的心上人。 后来她终于明白,大世子千方百计的找到公子,不是为了与她敌对,而是, 秋歌掀起被子,看着背对着自己羁傲清冷的身影,一如自己最初见到她的时候,那般的惊为天人! 这世间上,姻缘还是比孽缘多啊…… 莫子清就盯着那魁梧落魄的身影走了出去,神色错综复杂。 犹豫的,拿起地上的宝刀,缓缓的掀起帘子走了出去。 四蟒与莫子清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败在了那刀锋一样的眼神之中。 一个冷冽的眼神扫向了跪在地上的四蟒,“四蟒!你什么时候……也变的这么多话了!” 四蟒的眸子闪了闪,依旧说:“公子……” 莫子清看也不看他一眼,冷声道:“出去!” 说完,四蟒跪在地上。 “公子……秋歌有什么错算在四蟒的头上吧!四蟒替她受了!” 正如她练得拳法一样! 快、狠、准! 四蟒想起公子的手段, 四蟒见她一如既往的神色清冷,一步一步的朝着榻上的女子走来。 四蟒错愕的望向那女子,“公子……” 正当四蟒听着棉被里的哭声肝肠寸断的时候,一道黑色的劲装身影掀起帘子走了进来。 他伤害了一位女子。 他懊恼的想杀了自己! 然而,今日他却用另一种难以启齿的方式害死了一条无辜的人命! 四蟒手足无策,四蟒自问活了三十年是一条顶天立地的汉子!也曾和八王爷征战沙场,手上敌人的鲜血无数。 她的手搭在小腹上,里面真的有东西,在缓缓的不停流逝着…… 秋歌的眼泪流的更凶了,她急忙将头埋在了薄被里。 却因为,另一个深爱自己的男人没有了…… 怀的自己深爱的男人的孩子…… 她怀孕了…… 放在四蟒脸上的那只素手颤了一颤,脸上的泪也停止,错愕的望着面前的这个男子。 四蟒急忙的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惊慌的说道:“你别哭……都怪我,我不知道你怀孕了。昨天,是我太冲动了!” 眼泪刷刷落下,哭出了声音。 秋歌抬起手,抚上了他粗犷的五官,浓厚的眉毛,琥珀色的眼睛,秋歌就将手停在那里,来来回回的抚摸着。 他不会哄女人,然而他一直以来的行动,默默的为秋歌做着一切,已经胜过千言万语。 四蟒摇摇头,轮廓分明的脸上带着些心疼。 秋歌侧头望了望守着自己的男人,满脸的憔悴。眼泪又自她的眼角落了下来,轻责一声,“你傻不傻……” 床上的女子缓缓的睁开眼睛,耳旁听到一声温柔沙哑的呼唤,“秋歌……” 第四十二章 姑娘要好好配合 正与大哥和躺在床上的爹爹说着贴己的话,便听到大老远传来一道尖尖细细的嗓音,“皇上驾到——” 一日,莫子清正在莫府探望许久不见的莫老爷。 接连几日,众人看到的都是杀气腾腾的莫子清和装作目空一切的侍卫清水。 莫子清本欲要找机会甩开清水,去将军府探查一下有没有萧寒的情况,奈何这木头清水就像苍蝇做的尾巴甩都甩不掉! …… 一阵咬牙切齿的声音,“卑鄙小人!” 全是大世子的精兵! 莫子清心里一惊,快速的朝窗口望去,果然,下面黑压压的一片,几乎要将街道占满! 清水打了一个嗝“嗝~姑娘,没关系,楼,楼下,有,有精兵来,来接咱们!” 将清水留在“留仙居”,莫子清自然求之不得…少了条尾巴,她自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莫子清走过去,厌恶的皱了皱眉,“你喝成这样,如何能回得去?你——在这里留宿吧!” “姑,姑娘,快,快些回去吧!” 身形几欲不稳,勉强的扶住门框。 一身酒气的清水闯了进来。 “咣啷~”门被打开。 莫子清将手轻轻的抽了出来,叹口气,“好姐姐,你可知,你跟着我,倒还不如你留在青楼!日后,我恐怕是要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 这时候,如烟突然跪下,握着莫子清的手,“公子!你带我走吧!如烟除了你,没有别的亲人!” 莫子清听了不好说什么,毕竟,现如今已经物是人非,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 如烟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目光开始飘离,“公子,你说,如烟千方百计的为他守住清白之身,可他除了在床上叫着我的名字,何曾正眼瞧过我?如烟有危险是公子救来的!如烟是公子一手调教的!如烟是公子给了口饭吃,才不会继续沦落在鸡窝的!他三皇子……除了带给我床笫之欢,还曾为我做过什么?!” 莫子清道:“你不是对他……一直情深蒂固?” 如烟坚决的摇头,“不!公子!他卖了你,我如烟再不济怎么可能去追随一位能够卖友求荣的小人!” 莫子清看着面前发呆的如烟,只当是她不忍自己离去,安慰的说道:“我走了,这‘留仙居’若是想像从前一样经营下去就难了!你若是,不愿呆在青楼,我可以,去宫里找三皇子。让他——” 可她却长得比任何的女子都明媚出色。 她的手段,她的智谋,她的武功,她的脾气秉性,哪里像女子了? 她何时将公子成一名女子对待过? 公子,公子。在她的心里一直是公子啊! 或许是从公子第一次从那个肮脏的鸡窝里将自己救出来的时候,更或许,是不知不觉在平平淡淡的日子之中,她习惯了看到公子,有公子在,就无比的安全,有公子在,不用惧怕任何事情。有公子在,天塌下来都有人顶着。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一样的呢。 她似乎,心里,有什么东西开始不一样了呢? 而是眼前这位,绝代清扬,明媚动人的女子。 她更发觉,自从此次出征,她最担心的,不是三皇子…… 不知为何,她一想到与公子诀别,心里就不好受。 她再想见公子就难了。 如烟心里颤了颤,公子马上就要去和亲了。 莫子清一个白眼翻过去,“我还以为你会痛骂一番那个卑鄙小人,没想到,你竟然关心如此无聊的问题!” 如烟急忙拉起莫子清转了一个圈,“公子,你穿男装那大世子都对你如此眷恋!若是你穿女装,那还不将他迷得晕头转向?” 莫子清笑着对面前呆若木鸡的女子说道:“好姐姐,你的嘴里能塞下鸡蛋了!” 如烟听完莫子清说起这一个月的经历,嘴巴合不拢。 …… …… 莫子清点点头,看向正在被推进屋里的清水,“看到没有,他就是大世子派来监视我的。” 如烟点点头,“知!我都知!公子,所有的人都在谣传,公子……要去宝麓国,与大世子和亲!” 莫子清叹口气,“好姐姐,你可知,我遇到了多大的麻烦!” 如烟想说负心之人,话到嘴边,却又觉得不对。 如烟的脸略红,破涕为笑,“公子就只知嘲笑我!你可知,从你走后,我每日都为你提心吊胆!公子却还在这里调侃我!果真是……” “数日不见,姐姐还是一如既往的美!” 莫子清看向面前的眼角含泪的如烟,依旧是自己走时那番白衣似雪,肤若凝脂,美若天仙。 “公子。一别数日,你还好?” 终算是替自己出了一口气! 莫子清看着十几位姑娘将清水连拉带拽的扯进了楼上,眉眼带笑的说道:“给我好好伺候他!” “哎呀~您就来吧!爷~人都到这儿了,还害什么臊挖~” 所有的姑娘愣住,扭动着水蛇腰媚笑着走向清水,清水瞪大了眼睛,怔怔的往后退了两步,双手护住胸膛,“干,干什么?!” 莫子清掏掏耳朵,对着哭起来没完的几个姑娘喝道:“都给我停!去!给我招待后边儿那位爷!” 凭她们几个姑娘能折腾几天啊,这里的姑娘多一半都是卖艺不卖身的! 她家公子走了,秋歌又跟了去,唯一的头牌如烟姑娘又整天跟得了相思病一样无精打采。 她家公子在的时候,那银子是翻倍翻倍的往口荷包里收啊! 这一句话说的姑娘们更是啼哭不止。 “本公子去了不到一个月,怎么跟一年没见似的?” 莫子清此刻收起了在外人面前的清冷架子,任由姑娘们一个个的拽着哭诉。 一个个哭的梨花带雨。 一身劲装的莫子清刚站在门口,就被燕瘦环肥的姑娘们七嘴八舌的围了上来,“公子,你可算是回来了!奴家们以为你当了副将军,就不要奴家们了!” 清水呆呆的望着眼前红光敞亮的“留仙居”…… 是夜,皇城的街道上依旧车水马龙。 * 清水抱着宝剑,恭敬地说道:“清水必定随身保护姑娘的安危!” “清水,我改变主意了!本姑娘,要去一个逍遥快活的好地方!你……去不去?” 清水心里慎得慌… 到了八王爷府,莫子清下了马车,抬手遮住了烈日的阳光,对着身旁一直守着的清水微微一笑。 …… 自己是莫家的女儿,怎么会在八王爷府上待嫁? 安心的在府上待嫁? 莫子清听完大力的回报,嗤之以鼻! 桃花眼里的晶亮微微闪了一闪,却也只好笑着说道:“好,你去转告副将军,让她安心……在府上待嫁。其余的事情,不必操心!” 加之,他把她……卖了。 他也早已经习惯莫飞的嚣张。 这根本就是不愿意进宫面对父皇。 三皇子桃花眼微微上挑,这哪里是无颜面对圣上? “三皇子,公子方才吩咐,我军战败,副将军无颜面对圣上,直接赶回八王爷府,还请三皇子代为劳传!” “哒哒哒”大力骑着快马赶到了前方三皇子的身旁,肩上的大锤带起的劲风呼啸而过。 大力向来只是服从莫子清的命令,公子的话他从来不质疑,因为在他们心里,公子不仅仅是主子,公子就是神!公子就是爷!公子的话就是圣旨!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大力……告诉三皇子,说我军战败,副将军无颜面对圣上,直接回八王爷府上!” 马车里,坐的是谁? 却看到最后,有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随着众人缓缓前行。 所有人抬眼望去,长不见尾的队伍里,唯独没有见到那位惊为天人的劲装女子。 唯一值得高兴的,便是,那位宝麓国的大世子没有赶尽杀绝,没有让皇城异主,只是,要求娶他们的副将军。 什么可高兴的呢? 他们还有, 大将军也消失不见。 因为此次战败。 军队入了皇城,街道两旁满是黎明百姓,然而,却没有似从前一样,千军万马归来之时的欢呼雀跃。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莫子清的头都要炸了,她还是头一次,头一次被人这样挑衅! 只要自己胆敢反抗一句,便又会听到:“姑娘,那小公子还在世子府上等着你。” 这三日里面,莫子清无论是走到哪里都有人跟着,但凡不管是跟哪位男子——包括莫子君在内,只要距离接近一尺,都会听到那个欠揍的清水木然的说出一句:“姑娘,男女有别。” 三天三夜,到了杞国的皇城。 …… 莫子清一副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秋水,急忙将帘子放了下来… 清水,就真的,在马上,将头,伸到了窗子一旁,“姑娘下手轻一点……” 清水:“……” 莫子清:“有!我想收拾你!” 清水转过头,望向窗子里面目光不善的莫子清,木然的脸上有了笑意,“姑娘,是否有什么吩咐?” 欠打! 莫子清看着马车旁骑着战马的清水,木然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跟他家主子一样—— 拳头钻的咯吱咯吱的响! 莫子清掀起窗子上的帘子,朝外头望了一眼,除了自己的三大侍卫,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全部都是大世子的人! 可现在…… 这马车,包括马车上的人,不应该是在前面的么? 前方是杞国的军队,后面是宝麓国一万精兵… 云飞怎么看,都觉得诡异。 莫子君对着身后的兵马喝令道:“启程!” 呆呆的众人看着进了马车的副将军,心里由衷的感慨,堂堂的杞国副将军,赫赫有名的“金玉公子”竟然也有被人威迫的一天,这天下间,能拿住副将军的,也就只有那位称王霸者。 冷哼一声,撩起劲装衣角便上了马车。 “哼!” 卑鄙小人! 多多配合…… 清水回答:“姑娘,世子爷说了,姑娘若想小公子好好的,那就多多配合……” 莫子清驻足,愤恨的盯了一眼木然的清水,“我若说不呢?” 清水恭敬的在马车面前横出右手,“姑娘请——” 于是,景墨尘便派来了两万精兵过来“保护她”,顺便捎带脚的,还有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 清水有云,“姑娘既是世子的人,世子将来做了皇帝,姑娘便要母仪天下,怎可能与其他男子共乘一匹战马!” 烈日下的莫子清,看着马车前面木然抱着宝剑的清水,以及他身后跟着的两万精兵,她的头都要大了! 烈日炎炎。 第四十三章 大世子不会是想在这里洞房吧 莫子清冷冷的瞧着面前一身明黄色龙袍的沈城壁。 年纪已过五旬,却保养得到,身材不显得臃肿,眼角略微有几缕皱纹。 五官端正,依稀能看出年少时期必定是位风流翩翩佳公子,否则,又怎么会将自己的娘亲迷得抛兄弃子? 跪在地上的莫子君拉拉莫子清的衣角,莫子清却无动于衷,依旧那样冷冷的站着,腰杆挺直的盯着面前的皇帝。 像一头羁傲不驯的豹子。 沈城壁被这目光看的不自然,他原本是带着激动与喜悦的心情来的。 眼下却在面前这女子冰魄的眼神里,化为了不安与羞愧。 怪不得,从前总是觉得这女子眼熟,眉眼那里像极了当年的莫黎儿。 艰难的开口说道:“莫飞,是父皇对不起你!父皇若是早知道你是我和黎儿的孩子,又怎会层层阻碍你和萧寒?父皇眼下……” “皇上!” 莫子清冷冷的开口,“我莫子清只不过是即将出嫁的杞国副将军,莫家小女!请皇上——不要乱认亲戚!” 沈城壁眼里闪过微光,脸上似乎也显出了沧桑,轻声说道:“莫飞,朕知道你怪父皇!怪父皇当年抛弃了你们母女!眼下父皇想补过,也为时已晚,因为你即将嫁人。父皇,自知对不起你,包括你与萧寒的事情,父皇悔不当初!” 莫子清笑了,眼神却是冰冷的,“多谢皇上将我母女二人抛弃!让我莫子清二十年活的比任何人都快乐!皇上……我与大将军的事情已经是过眼云烟!现下,我是大世子的未婚妻!烦请皇上——言辞斟酌!” 沈成壁被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木讷片刻,说道:“朕自知你心高气傲,不肯认我这父皇,可眼下,你即将出嫁,莫不能在此事上委屈了你!朕,派人送来了几十箱嫁妆,你,看在朕诚心悔过的份上,就,就收下吧!” 莫子清的目光狠狠的锁着沈城壁,“收!金银珠宝谁不稀罕!莫飞谢过皇上一番美意!我莫飞还真是没有白白的答应大世子!不仅仅捞到了前所未有的丰厚聘礼,眼下连这嫁妆,走的也是公主的路子!皇上,眼下聘礼送到!您——可以回宫了!” 沈城壁没有生气。 他心里明白,并且支持三皇子的所作所为。 三皇子辅佐大世子策反,缉住了八王爷的亲生子,来威逼莫子清嫁给他。 也许被世人所鄙弃,但作为一位嫡亲血脉的皇子来说,他的所作所为,再好不过! 既省了兵刃相见,血流成河,又能永结两国之好。 他更知道,莫子清是如何的不心甘情愿。 可他没有更好的办法,他是一国之君,以天下苍生为己任。 首先做的,要保住自己的江山,谁不愿意与宝麓国联姻? 有了景墨尘当靠山,岂不是一辈子无忧。 缓缓的,沈城壁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了出去,一旁的丫鬟侍卫都被莫子清吓得不敢出声。 清水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这姑娘的硬脾气,以后够世子受的了…… …… 转眼之间,到了大婚之日。 景墨尘老早就派人提前送来了嫁衣,以及那长不见尾的马车上驮着的嫁妆。 莫府上张灯结彩,莫子清是最讨厌热闹的。 然而抵不住莫子君的泪眼婆飒,“小妹,大哥不能阻止你嫁给他,好歹也让大哥将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吧!” 莫子清坐在梳妆台前,盯着如烟手里展开的大红嫁衣,做工精细,面料柔软细腻,是上好的天蚕丝织布,嫁衣上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没有过多的装饰,凤凰的眼睛是一颗上等的海贝珍珠。莫子清不懂,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金色的珍珠,不过看如烟那惊讶的神色,也知道这颗珍珠价值连城。 “公子,快穿上吧!一会儿世子就来接你了。” 莫子清叹口气,她生平最讨厌的颜色,便是红色! 大红大紫,艳俗无比! 除了肚兜以外,她什么时候穿过红色的衣服? 没有办法,卑鄙小人说了,珞儿在世子府上等着她… 莫子清褪尽身上的黑色劲装,如烟看着赤身*的莫子清,惊讶的张开了嘴巴,“公子——你的身段儿……是如烟见过的女子之中最好的!” 门外的清水听了也是羞红了脸,不自然的低下头。 如烟看着镜子里的莫子清,啧啧声叹,“公子,若是你早日以女装示人,又不知道有多少英雄豪杰为你折腰!” 楼下的鼓乐声响了起来,门外的清水敲敲门,“姑娘,好了吗?世子爷在下面等着呢!” 如烟急忙的为莫子清盖上盖头,“好了好了!” 如烟搀起莫子清,朝着门外走去,依照礼节,像大世子这样的身份,女子应当是被娘家人搀扶到门口上了花轿,而身份尊贵的男子却在另一顶花轿,以防犯冲。 可没走两步,便听到“吱呀~”一声,如烟停住了脚步。 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传到了莫子清的耳朵里:“世子爷,万万不可呀~” 一双刺龙红靴进入了莫子清的眼帘,一双有力的臂膀抄起了莫子清的双腿,莫子清还未反应过来,便落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之中。 淡淡的松木香。 近而所看到的是龙腾云翔的大红喜袍。 盖头的一角微晃, 莫子清听到头顶一道低沉的声音传入了耳朵里,“抱着我!” 这声音带有盅惑性的,令莫子清 缓缓的抬起了双手,勾住了大世子的脖颈。 所有人都看到,阴霾孤傲的大世子发自内心笑了。 有哪个做新郎的不高兴? 他娶得,可是他梦寐以求的女人,终算是, 用了手段,得到人了。 心, 他着急也没用,只得慢慢来…… 到了门口,莫子清听到了大哥的声音,“你——必须要对她好!否则……” 大世子停了下来,莫子清以为他会生气,没想到,他却说:“没有否则!我对她好——毋庸置疑!” 盖头下的莫子清看不清外面的光景,只知道艳阳高照,人声鼎沸,随带着人群中一片唏嘘。 莫子清被大世子抱进了花轿,动作轻柔,生怕碰碎了怀里的瓷娃娃。 随即,听到外面清水说了一句,“启程!” 唢呐声响起,马车缓缓的行驶了起来。 没有过多的战友送行,有的,是不敢,有的,则是不愿,有的,是不舍。 …… 景墨尘盯着坐在面前穿着大红嫁衣的小女人,他忽然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男人。 征战三国,都没有此刻来心里来的痛快! 他迫切的想看一看盖头下的小女人,是什么样子。 他的新娘,是不是含羞待放的花朵… 想着,手,便伸了出去。 然而,他大错特错了! 盖头刚一掀起,一道冰冷的眼神打在了景墨尘的头上! “大世子!你已经如愿以偿!什么时候……将我的珞儿还给我!” 景墨尘痴痴的望着容装圣颜的女子,这还是头一次,见她穿女装,还是嫁衣。 峨眉清扫,朱唇微点。 略施粉黛。 本就是水汪汪的眼睛此刻却描画的勾魂摄魄,微微上调的弧度勾住了景墨尘的心,即便是里面射出的寒光是刀子,他,也认了! 秀挺的鼻子下是红红的小巧樱唇,总是翘着的清冷嘴角,此刻却显得诱惑人心。 大红的嫁衣更衬的她脖颈的肌肤赛雪,从景墨尘这个角度看去,隐隐约约的可看到那深深的沟渠… 他想起了他那次为她上药的时候…… 她的身材不都是被那黑色的劲装掩盖了么? 她身上穿的嫁衣,包括配上这嫁衣里面的裹胸,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图案,都是他亲自设计。 可他的丫头……再好看的嫁衣都配不上这人啊! 莫子清看他深邃的眼神,嘲笑般的说道:“怎么?大世子不会是想在这里洞房?” 景墨尘没有生气,他只是一把捞过对他冷嘲热讽的小女人,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里,毫不犹豫的,朝着那樱唇吻了下去…… 第四十四章 她是他的克星 又是这样! 莫子清发现,景墨尘有一个习惯,每次强吻她的时候,都会闭眼。 貌似他强吻别人自己却很享受的样子…… 莫子清没有反抗,她想起一句话,既然不能反抗,那就好好享受吧。 她无法享受,那就自我放逐吧…… 像只死鱼一样,连腮都不动的。 景墨尘发觉这吻里,没有了往日的激烈挣扎,不论自己如何将舌头灵巧的去挑逗那美好的丁香小舌,这个女人都无动于衷。 景墨尘睁开了眼,再看一眼,这小女人竟然紧紧的的闭起了双眼。 一副武士英勇就义的样子。 瞬间放开了怀中的女子,哑然失笑。 莫子清得了空隙,“咻——”的睁开了双眼,大红嫁衣翻飞,急忙的闪到了一侧,坐在软榻上。 她本想是狠狠的用衣袖擦擦嘴角,想到自己的嘴上涂了胭脂红,便也只是悻悻的放了下来,想到这几日来,他的侍卫对自己“严加看管”,心中的愤怒难以持平。 却又想到“珞儿”在他手上,无法对他进行反抗与抱负,索性闭起了双眼,双手环臂,靠在车壁上打眯。 她的胸脯因为愤怒而不断起伏。 马车上这个男人的目光又从她精致的脸上向下移了移。 绵延的山峰,高耸入云。 莫子清感觉一道热烈的目光在盯着自己,索性将头瞥向了里侧。 景墨尘低声一笑。 靠了过来,轻声说道:“生气了?” 没人理他。 “你可知,你我现在是什么身份?” 依旧没人理他。 景墨尘又往里侧靠了靠,让自己尽量在不触犯地雷的情况下,挨着她最近一些。 “你现在是我的世子妃,而我是你的夫君。” 莫子清心里一惊,“咻——”的睁开了眼睛,惊讶的侧头望着这个男人。 是呀,自己方才才被他抱着上了花轿,这下怎得忘了呢? 他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夫君! 虽然还没有走完流程拜堂成亲,可自己也算是他的女人,全天下都知道的事情。 他就算要和自己上床——那也是于情于理的! “大世子放心,你该得到的,一样也不会少!我只需,你将我的珞儿完好如初的交给我。” 景墨尘望着面前冷眉冷眼的女子,心里叹了口气! 我想得到的, 我想得到的是你的心呀!丫头! 他的英俊,莫子清其实也看在眼里。 平日里只是穿着墨色锦袍,让人觉得孤傲又难以接近。 今日这大红喜袍衬托的他些许年轻了许多,丝毫看不出他三十多岁,成熟与朝气并存。 莫子清看他目光深远的盯了自己片刻,狭长的丹凤眼里,看不出喜怒。 正欲开口询问的时候,却听到一句:“丫头自己安歇吧!” 说完,高大的身躯便扭身出了马车。 莫子清蹙眉,就这样走了? 不像他的风格啊! 不是应该狠狠的威胁自己一顿,亦或者更加想方设法的占尽自己的便宜吗? * 莫子清独自在马车上呆了个把时辰,全部人马停下来歇息,却不见景墨尘那个卑鄙小人上来骚扰她,她好奇,掀起帘子,向外张望。 却见到,一身大红喜袍的景色墨尘傲立在兵马一旁,清水跪在地上正在说着什么。 人群之中,本这红色便是显眼至极的,却奈何穿在了那样一副高大俊朗的身材上,让人不舍得移开眼睛。 忽地,那穿红色喜袍的大世子回头看了她一眼,莫子清急忙的放下帘子,捂住自己噗通噗通直跳的心。 他长得再怎样俊朗——也只是个卑!鄙!小!人! 帘子被掀起,那不可忽视的俊脸与大红色映入了莫子清的眸子里。 她不自然的将头撇到一旁。 景墨尘笑了笑,随即,迈腿也坐了进来。 “丫头看什么呢?” “风景。” “窗上的帘子都没掀起,又看哪里的风景?” 莫子清:“……” 她脸红了,只是擦了水粉,不易看出。 打死她都不能承认,她方才觉得他长得俊朗。 “是不是刚才偷看了本世子一眼,发觉本世子惊为天人……” 莫子清的脸更加的烫了,却也是故意将目光放的清冷,不去瞧那厚脸皮的男人,低声喝道:“恬不知耻!” 景墨尘越看是越看不够的,些许时日不见她,甚是想念,可见了她,却又遭到冷眉竖眼。 他又是细细的望着,脸上的水粉已经难以将那微红掩盖,她的丫头……脸红了呢, 这是一个好现象。 “丫头若是累了,便睡吧!” 莫子清说不累是假的,头上的凤冠已将她的脖颈坠的累及,三年没有穿过女子服饰的她又被这繁琐的嫁衣拖沓的筋骨疲惫。 又要随时提防身边的色狼,简直是身心憔悴。 刚要开口拒绝,脖颈上被温热的手指快速的轻轻点了两下,随即,便闭上了双眼,昏睡过去。 这个卑鄙小人! 景墨尘搂着怀里的女子,将她轻轻的放在了榻上,为她盖好蚕丝薄被。 他就这样,安静的注视着她,只有在她睡着的时候,才会放下手里的利爪,收起锋利的牙齿。 他轻轻的吻了吻她的额,蝴蝶蝉翼般的睫毛,鼻子,唇,最后又停留在那温软的唇上,辗转反侧。 他想她啊。 慢慢的,局势由不得自己控制, 他终是将手盖在了棉被下,他梦里的那两座山峰…… 只是微触了一下,又闪电般的拿开,包括他的身子,似乎是受到了山石的打压,沉重的倒向一旁。 大口的喘着气。 他苦笑一番。 活了三十年,从不动过凡心,却在三年前遇到这个女子之后,永远难忘。 每个太成功的人,苍天都不会让他得意太久,总是要派下来一位克星来制服他, 而莫子清,便是他景墨尘的克星。 …… 当莫子清次日醒来,已是第二日清晨,她想起自己昏睡之前对自己点了睡穴的男人,第一反应就是急忙坐起来,查看自己的衣衫。 还好,大红嫁衣完好无损,与昨日无异。 只是这一起身,觉得脖颈上没有那般沉重,再一摸头,头上的凤冠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头青丝被一根红丝带简单的扎起。 “丫头醒了?” 莫子清疑惑的望着身旁的男人,“是你为我梳的头?” 目光不善。 景墨尘的眼光片刻不离莫子清,“除了我,谁敢动你?” 莫子清不明所以,“昨日明明是你叫清水,逼我穿上凤冠嫁衣,现在又是你将它摘下来,你到底——” 景墨尘也坐起了身子,天知道,他整晚没有睡,由于加急赶路,一路上马车颠簸,怕这丫头睡得不安稳,便整夜将她搂在自己的怀里,生怕她受一点罪。 温香软玉在怀,是男人都懂得…… “我见这凤冠沉重,便知晓,像丫头这样清冷洒脱的女子,必定是不喜的。怕你受罪,便将它摘了下来。” 莫子清很想说,我也不喜欢这嫁衣,但又怕他趁自己熟睡之时……再将嫁衣替自己脱了下来…便也住口了。 莫子清掀起帘子,外头一片火辣辣的烫,随即,问道:“现在我们到了哪里?” “马上进入宝麓国的边界。” 第四十五章 强扭的瓜不甜 莫子清心里一怔! 宝麓国啊,他的地盘,自己到了那里,岂不是, 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心里不痛快。 珞儿啊珞儿,为娘再见到你,必定将你练到齐天大圣那种本事! 你可是,将为娘的,害苦了…… …… 忽地,清冷的眸子紧了紧,小巧的鼻子在空气之间嗅了嗅。 有杀气! 景墨尘一把将莫子清捞在怀里,随即,便听到,刺耳的“喀啦~”一声,马车四分五裂! 景墨尘抱着怀里的女子一个旋风转身直冲云霄,稳稳的落在了一旁的黑色战马上!是大世子的“铁骑”! 莫子清这才看清,围着马车的几十名飞天而降的死士手里持着寒光闪闪的大刀,在太阳的照耀下夺目逼人! 莫子清恨自己的分心,自己素来事事都是小心为上,眼下却因为大世子分了心! 心里痛骂这个卑鄙小人。 刚要跳下马冲上去,便听到身后的景墨尘大喝一声:“清水!保护世子妃!” 随即,一道大红身影飞身掠去。 清水以及几百名精兵层层围住莫子清,余下的士兵则去对付那些死士。 莫子清看到空中红衣墨发的景墨尘抽出腰间的长鞭,一道劲风带过,那鞭子狠辣的勾住了敌人的头颅,“嘎巴~”筋骨断裂的声音。 那黑衣人便重重的倒了下去! 抑扬顿挫! 几乎是一手一个! 张扬的红衣在空中翻飞,狠辣的鞭子在空中犹如蛟龙一般灵活婉转。 莫子清看的心惊胆战!她自问自己的拳法已经达到前所未有的“快、很、准!”,更没想到,大世子这一手鞭子更是狠辣无比! 想起自己那样对他,无异是在老虎嘴里拔牙。 “去!捉住那个女人!带给主子!” 立即,多一半的黑衣人转移了目标。 “嘭!” 一个散花雾蛋炸开,一片乌烟瘴气,所有人看不清彼此的脸。 清水喊道:“保护世子妃!” 莫子清眼看着几把闪着寒光的大刀朝自己袭来,便双脚微收,攥紧了双拳,要从马上凌空跃起,哪知这战马似收了惊一般,疯狂的朝着前方狂奔! 莫子清失策! 她紧紧的抱住马头,尽力不让自己跌落! 她最大的弱点便是——不会骑马! 她本想着用轻功从马上一跃而下,奈何这“铁骑”不是一般的宝马,奔跑的速度几乎都要赶上现代的汽车。 若是飞身而起,只怕是要控制不住烈马颠簸的速度而跌落马背! 耳边的狂风呼啸而过。 后面的黑衣人紧追不舍, “咻——”一道石子打在了“铁骑”的后腿! “嗵!” 铁骑跪了下来! 一道凄烈的马嘶声想起! 尘土飞扬! 莫子清急忙的飞身掠去,一个华丽转身,大红嫁衣翻飞,她已只身立在半空中。 突地—— 一道寒光闪过,刺得莫子清抬手挡住了双眼! 随即,又听到“巴嘎~”一声,黑衣人重重落地——“嘭!” 莫子清便落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 那力道大的,几乎要将她嵌进自己身体。 莫子清抬起头,对上那双丹凤眼,里面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焦急与愤怒。 杀气闪现。 只听他冷声的喝道:“所有人——全部杀了!” 景墨尘抱着怀里的莫子清旋转落地。 莫子清看到,那些被押在地上的几十名死士,哼都不哼一声,便被就地正法。 方才要自己命的那个黑衣人,他的尸首与头颅已经分开。 那血淋淋头颅还在不断的往外喷血,很明显的,是刚刚从他的肢体上被硬生生的扯了下来! 她不寒而栗,自己竟然还想着救了珞儿之后跑路…… 原来自己的一身本事,在这个男人面前,毫无用武之地。 她险些忘了,这个男人……手段狠辣,阴霾自负! 她现在才知道,从前的战场上的他…… 是让着自己。 “丫头?” 腰上的手臂紧了紧,莫子清望向这男人的俊脸,脸上的担心不言而喻。 清水也被震惊,他知道,方才大世子让自己护着世子妃,自己去引开敌人,不过是不想世子妃受惊。 却没曾想,这些人,真正的目标是世子妃。 世子忘了,世子妃也会武功的,并且天下之间无几个人能及。 以往抓住的刺客都是会留活口的,缉拿回去,严加拷问。 现在,却全部诛杀。 可见世子爷愤怒至极。 莫子清问道:“你为何不留下活口?” 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扫了一眼地上的死尸,冷声道:“他们想抓你!” “你就不想知道谁要抓我?” 景墨尘看着地上的死士,他想,他已经知道是谁了。 只不过,现在,还不是动她的时候。 ------题外话------ 亲们,喜欢就收,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爱你们,么么哒!作者没节操,求收挖~打滚儿求~ 第四十六章 有暖,谁不取 嘴角,不自觉的勾起。 景墨尘感觉,贴着他胸膛,那温软的小脸,竟有些微微发烫…… 便再也不说话,不抬头。 干脆顺着他的臂膀,扎进了怀里,“有暖,谁不取!” 莫子清被调侃一番,理亏,更加羞愤的说不出话来。 “丫头,你这整日里都在胡思乱想什么呢?昨日在马车……你想着洞房的光景,今日,你又想着马背上的激情?” 景墨尘看着她发呆的样子,低低的笑了。 原来平日里的墨色锦袍下,竟是这样的光景。 甚至,要比他们更野性。更矫健。 不亚于,她在现代看到的拳击选手。 她清楚地看到了,他结实的臂膀,紧实的肌肉。 微红。 立即,大红的袍子罩住了莫子清,火热的胸膛贴住了莫子清的脸颊。 他不说话,只是将自己的衣袍解开,莫子清发现他的动作,回过头来,如临大敌,防备的盯着他,“卑鄙小人!你想在马上——” 他苦笑一番,再难得仗,他都能打赢,这丫头,当真是他的软肋。 现下觉得终是苦到极致了,都苦到内胆了… 这苦瓜,这不甜的瓜……不是自己要强摘得么? 随即,一想到,气他的,正是他心爱的丫头挖…… 怒气发不出来,内力几乎要涌到头上…… 景墨尘发誓——他真的想和她好好的说话。 黑瞳开始变得幽深,目光已是暮霭晨晨,“大世子,我只祈求——你莫要再将我拉入别的深渊!” “丫头,往后……我断然不会再让你受霜寒之苦!” 将她的心——填的满满的。 他微微的叹了口气,如何的解释,都不如, 唯独,她不懂。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景墨尘对一位杞国的女子,念念不忘。 可,良缘,往往都是可遇不可求。 他何须让她对他误解如此之深…… 景墨尘不说话了,若是早知道,若是早遇见,若是早相识,后面的一切,便都不会有了。 许久,平静了心情,才解释道:“当时我……并不知你,是位女子!当我将你的衣物当作负担散去,才知道,你是女子之身。若是早知道……” 他不敢像方才一样,释放出内心的怒意。 景墨尘耐着性子,压抑着内心的愤怒,一字不落的听怀里的小女人说完每一个字。 若不是他,自己每次来月事的时候都犹如坠入冰窟隆一般难受。 若不是他,自己怎么会练不成内力? 若不是他,自己哪里大冬天的还需足不出户? 说话便也是带了股子炮弹味儿。 莫子清每每想到这里,心里就堵了口怨气! 莫子清又是一声冷哼,眉眼里全是不屑,“看来世子爷真是忘得一干二净!也亏你做得出——当时十月的寒天,你抱着我一个姑娘家跳进了河流!你一位习武的大男人倒是当冲凉一般痛快!可世子爷可曾为我想过……”随即,又轻笑一番,“也罢,世子爷是谁?何曾需要为别人考虑?我当时不过只是俘虏……不,即便是我现在……也只不过是一个能换取和平的交易物品。哪能让世子爷在意——交易物品,或者俘虏,的感受!” 景墨尘心里一颤,问道:“丫头说的可是真的?” “世子爷真是贵人多忘事……三年前,世子爷将我从战场上掳走,抱着我跳进了喘急的河流。从此令我落下了一身的毛病!世子爷……我倒是该谢谢你,大热的天儿,只有我一人——倍感凉爽!” 莫子清冷哼一声,自己做的坏事,自己倒是先忘的最快! 景墨尘听闻,诧异不止,眉头蹙起,“何来的……拜我所赐?” 嘴上却不轻饶,冷声道:“还不是拜世子爷所赐。” 身、心、里、外、不自在! 莫子清听着耳旁轻柔低沉的问候,不在拒绝他的呵护,便由着他,将自己搂着。 他不敢在紧贴着她的身子,待温度火热时,他又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我知你怕冷,可殊不知,竟然到了如此惧寒的地步……” 随即,周围的温度又回升到初始时候那般炎热,对于莫子清来说,似得到救赎。 急忙缓和了态度,柔声问道:“怎么了?丫头?冷吗?嗯?” 莫子清不语,嘴唇开始发白,景墨尘发觉气氛不对,俯身低头瞧了一眼,这一眼,却把他心疼的不行不行的。 他知她冷,更将自己的身子与她的脊背贴的不留一丝缝隙,“是,丫头说的对!本世子……就好这口!” 开口说道:“世子爷这是爱吃苦瓜?” 她素来体寒,哪怕是八月伏天,练上一日的功夫,脸上都是滴汗不落,外人只当她是内力深厚,殊不知,是她体内的寒气作祟。 莫子清被身后的寒气濯的,微微抖了抖身子,扶住马头的素手也开始关节乏白。 “强扭的瓜、、、本世子……只知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一日种不成,那便一年!一年不成,那便一世!本世子——有的是时间!大不了……便付诸一生!” 景墨尘察觉到她在逃离自己,立即收紧了双臂,令她的脊背重新与自己紧贴。 “世子爷倒是执着,世子爷,可知……有一句话,叫做,强扭的瓜不甜……” 微不可查。 莫子清打了个寒颤,身子微微的向前挪动, 的!本世子要护的人,就算是倾尽所有——也要护她周全!驾!” 冷声道:“那又如何!你既已是本世子的人,生死定数都由本世子说了算!就算是再多波折——你既已与本世子有了牵扯,那便一生纠葛!本世子……要得东西,还从来没有得不到 就算是穿着这大红的喜袍,也掩不住浑身的戾气。 景墨尘听闻这话,狭长的丹凤眼里闪过不悦的神色,周围的温度下降了几分。 倒算得上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从我与你有上牵扯……那我的日子里,还从未享受过安稳。 莫子清勾起唇角,“依我看,世子爷,若是我不跟在你身边,倒是安全无隐患…… 景墨尘听闻,目光深远,“丫头,你放心,跟在本世子身边……任谁都伤不了你。” 莫子清感觉到环住自己的臂膀往里收了收,说道:“我在想,我今日被暗杀,是不是拜你所赐?” 牵住马缰的大手紧了紧,莫子清便听耳旁传来一句,“丫头想什么呢?” 若是晚一点,那就…… 景墨尘也是懊悔万分,当真不该独自留她一人在战马上。 对于莫子清这样不会骑马的人来说,那还不如让她与敌人血拼。 对于景墨尘来说,这无疑是天底下最好的战马。 莫子清现在才知道,方才“铁骑”突然之间发疯,不过是因为嗅到了杀气,要驮着马背上的人逃到安全的地方。 第四十七章 除非你亲我 “除非——亲我!” 景墨尘勾起了嘴角,丹凤眼里慢慢的戏谑与宠溺。 这一次…… 莫子清脱口而出才发觉自己又一次上了贼船,上一次,她问了这句话,自己就嫁给了他…… “除非什么?” 景墨尘哑然失笑,“我没说不应,你若是想让本世子应,也可,除非——” 清冷的眸子染上了寒霜,莫子清怒目注视着他。 这是——不应? 莫子清的拳头紧了紧, “上来!” 景墨尘从战马上对莫子清伸出手。 那清冷的眼角眉梢,哪里有询问的意思?她不过就是将这件事情告诉他罢了…。 她的心里必定又会对他筑起高高的围墙,他若再想攻下城墙,便是难上加难。 看似在询问,实则上,若是他不应…… 可他又不能拒绝他的丫头。 这个女人看着丫头的目光……很不一般。 景墨尘黑着脸打量了一番匆匆赶来的如烟,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不能留。 “大世子,我能不能带着她?” 这家伙——不会是在吃如烟的醋吧?! 莫子清觉得他目光不善,急忙的将手拿开。 他阴霾的眼神片刻不离的盯着两个女人紧紧的握着的双手。 一袭红袍,丰神俊朗。 莫子清转身望向战马上大红喜袍的男人,却见他正骑着马向这里走来。 如烟点点头,望着面前穿着大红嫁衣的女子,说道:“为了见公子,再多的苦也值得。” 眼里的泪花几欲坠落,莫子清看的感慨,“好姐姐,你明知我……算了!赶了两天,你竟然能跟来,必定是受了一番苦楚!” 如烟抿了抿干涩的嘴唇,说道:“如烟看到公子……上了花轿,怕公子就一去不复返……我……” 莫子清抬手拢了拢如烟的碎发,问道:“你怎的跟来了?” 干涩的嘴唇艰难的说出:“公子……我放心不下你!” 满脸的汗珠,就连握着的手也是颤抖的。 如烟跑到莫子清面前,紧紧的握着她的手,杏眼里竟然有了泪光。 清水随即带着那白衣女子过来。 提着衣裙,便朝着那女子奔去。 景墨尘黑着脸,停了下来,莫子清跳下了马。 莫子清急忙挣脱这个怀抱,“快!停下!” 景墨尘皱了眉头,心里头不悦,这人来的真不是时候,自己的小便宜没了…… 莫子清诧异的喊道:“如烟?!” 一位白衣女子正在队伍的最后头气喘吁吁的像这里奔跑。 听到这熟悉的呐喊声,二人同时回头望了望。 “公子!公子!” 转身,一个刀眼瞥过,“你休想趁机占我便宜!” 莫子清瞬间心里的同情泛滥被收的丝毫不剩! “丫头,你提起了本世子的伤心事,是否应该补偿一下?”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将千里决堤攻下一点缺口…… 更不想,她的心,会因此,拒他于千里之外。 他清楚的看到了他下令杀死那些死士的时候,她眼里的惊愕。 他不想,让她那么的抵触他。 景墨尘低头看着呆呆的望着前方默不作语的小女人,心里开始得意,他承认,他是刻意将这些话说给她听的,即便是她再怎么清冷,她也是个女人,也有心软的一面。 令她——抵触了。 这些难忘的波折,练就了他狠厉的手段,她发现,这个男人,不是那么的…… 莫子清不说话了,她明白,一位自小便生活在随时随地被人暗杀的生活当中,不是敌死,便是我亡。 “初始,是恨他的。是他逼的我,没有了童年的美好时光,没有了母妃的疼爱,小小年纪,便要学的如何自保杀人。就连我,今日成就的这番霸业,也是被他数不清的仇家逼出来的。” “那你恨你的父王吗?” 莫子清刻意忽略最后一句话。 景墨尘抽出一只手摸摸她的头,宠溺的说到:“着实不容易,更没想到……会遇到你。” 莫子清看着他说起自己的经历,好似无关痛痒一般,心里竟有些心疼:“那你能活到现在,真的不容易……” 心情大好,说道:“从十岁开始,平均算下来,三天一次暗杀,我母妃,便是被人刺杀而亡。哪怕是平日里挽发用的木梳,都会被下上毒药。亦或者,为你铺床的侍女,随时身上都有可能携带毒针。” 担心自己! 景墨尘望了一眼怀里的女子,见她清冷的眸子里染上了情绪,这是在—— 莫子清的身躯颤了颤,惊讶的张开嘴巴,“五百零八次暗杀?!那你岂不是平均几天就被暗杀一次?” “是。五百零八次暗杀……” 莫子清:“世子……自小便从暗杀的生活里过来的?” 莫子清的心紧了紧,她不曾想过,往日里,霸道阴霾,眼高于顶的他,也有这般的过去…… “换做是本世子,也会这样做!深仇大恨……总要找一个偿命的人不是。我印象最深的,便是那日屠城……数不清的老弱妇孺,无辜百姓。所有人,都害怕我成为第二个我父王那样的人。我甚至是希望——他们的来找我报仇!以此,来扼杀我最后的怜悯之情。不知不觉之中,我便由最初的胆战心惊练就了心狠手辣。” 景墨尘发现这话语里头不一般的含义,她这是,在向着自己说话。 莫子清睫毛微微颤动,张口说道:“一将功成万骨枯,若是心慈手软之人又如何做得了一代枭雄……再者,那分明是你父皇做的孽,为何要算在你的头上?” 景墨尘点点头,“是。多的数不胜数。无数的人,都想着取我的性命!” “你父王……仇人很多吧?” 我再如何的强势霸道,不还是照样拿你无可奈何。 景墨尘听了,深深的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莫子清,嘴角勾起笑意,“的确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莫子清眸子紧了紧,问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没想到,一代枭雄,最后却落的这样的下场。” 说道这里,景墨尘拉住马缰的大手紧了紧,却不敢将心里的怒气散发出来。“有一天,我发现我父王七窍流血倒在了床上,骤时,才知道,他因为食用了猛量的催情药,而导致气血上升,暴毙而亡。这些来自于他屠城的第二天,他掳回了一位精致漂亮的异族美女,然而他最后却死在了她的身上。自此,暗杀我的人,便接踵而来。” 莫子清问道:“那他如此勇猛善战,又是如何死的?” “我皇叔,也就是当今的皇上,膝下没有子嗣,这皇位,与其说是我皇叔的,倒不如说是我父王的。真正的无冕之王。” 说道:“我和他……区别甚大。他是我此生最敬佩的男人,亦是我此生最痛恨的人!” 景墨尘心里不快,他并不希望自己的心上人将自己与那个魔头相提并论。 莫子清淡淡的回了一句:“你的确不负他所望。” “我父王,算得上是一代枭雄。曾经的宝麓国,只不过是一座小城,而后,全凭我父王繁衍成一个小国。自小从我七岁开始,他便将我带在身边,势必将我练成像他一样的霸者。令我看惯了人世间的杀戮与掠夺。” 清冷的眼角开始下拢。这个男人……不是那么好逃的。 莫子清不语。 景墨尘一把重新将她固定在自己怀里,眉眼恢复了以往的冷峻,低声喝道:“不许逃离!听本世子说完!” 这个男人的怀抱,她应该反抗才是…… 莫子清微微挣扎起来。 她突然明白了,秋歌为什么觉得自己配不上四蟒。 还有人愿意与自己共度一生吗? 那, 就算自己以后能逃离这个男人, 一招棋错,满盘皆输。 想着,心里便堵上了一口闷气。 必定会受到千夫所指! 她莫子清二十一世纪的女性,倒是无所谓。只是……自己的大哥呢?爹爹呢?珞儿呢? 否则,就成了婊子。一生不能立贞洁牌坊。 古代的女子,若是嫁了人,那是万万不能改嫁的。 她要嫁,也是嫁给自己喜欢的人。眼下……。却嫁给了一个卑鄙小人。 她最最不喜的,便是被人威胁。 若不是拿住了自己的软肋,自己何须被迫和亲。 为了达到最终目的,一次一次威逼自己。 心狠手辣,阴霾奸诈。 莫子清心里冷嗤一声,有何不一样。 景墨尘看着她一脸厌恶的表情,好笑的说道:“丫头想什么呢……本世子,与我父王可不一样!” 有其父焉有其子。 莫子清厌恶的皱眉,想着脱离这个怀抱。 “是。我父王……曾经领兵征战的时候,掳走了无数的美女,最喜的,便是屠城……不论男女老少,凡是俘虏,全部诛杀。而他手下的兵,更是放浪形骸,目无军纪。” “你父王?” 莫子清看到他的眼光开始深邃,“那都是我父王种下的祸根。父债子还,天经地义!” 莫子清皱眉,“年少之时?你一个孩童,能对谁构成威胁?” 景墨尘笑笑,摇摇头,“丫头,自我领兵征战之时,便已经没有人胆敢暗杀我了。那些暗杀我的人,都是趁我年少之时,稚嫩萌芽最初始,不过也都被我一一解决了!” 莫子清正羞得不知如何自处,为自己扎到他的怀里后悔万分,却听到这救赎的问话,抬起头,貌似认真的说道:“依照你这些年来,不断的领兵征战,血洗各国,仇家必定都能组成千军万马了!” “丫头,你只看到我杀人如麻……你又知道我曾经被多少人暗杀?” 低头问道: 狭长的丹凤眼幽深晦暗。 景墨尘忽得想起,莫子清见到他杀人时,眼里的惊涛骇浪,心里不痛快。 他有些许着飘飘然。 从最初始的抵触反抗和怒目相视,到现在已经可以将她拥入怀中,不动不拒。 马上的光景,是最好的。 第四十八章 男人女人都不行 守着她一辈子…… 最好是, 她此次跟来,不求别的,只求好好的呆在公子身边, 身心交付,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这二人,何其的般配…… 一位阴霾自负,一位清冷孤傲,一位奸诈狡猾,一位谋略多端,一位高大硬朗,一位明媚动人。 这样眼高于顶的男人,唯独倾心于目空一切的公子,这二人,身上相似的地方何其之多啊……。 如烟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她想起公子曾经说过的一句话“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大概,说的就是这种人。 也唯独在看公子时,那狭长幽深的眼底才会浮出显而易见的温柔,溺的,几乎要滴出水来。 似与天成的霸气,不怒而威。但却肯放下身段,抱着公子进了花轿。 似乎只要他在你面前一站,都已经比过了他身后的千军万马。 可当她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要强娶公子的大世子,她也才知道,人世间……竟真的有这般高高在上的男子。 她都向来认为,若是这世间上有人能得到公子的倾心,那必定是人中龙、云中仙。 如烟心里惊叹,自己从来不认为有任何男子能配得上自家公子,包括那位淡漠如雪的大将军秦萧寒,太过美好的男子,没了脾气,反而显得他低微。 一路上,如烟多次想与莫子清说话,但看到她身后那位红衣俊朗,不似真人的大世子,却也是硬生生的将话重新吞回了肚子里。 她长得——有本世子好看? 他就是不喜她盯着除他之外的人看着那样久。 景墨尘挑了挑眉,对她的怒气显然不自知。 回过头狠狠的看了一眼景墨尘,冷斥:“不可理喻!” “男人女人都不行!” 莫子清揉揉耳垂,低声侧头喝道:“如烟是女人!” 刚一回过头来,耳边又传来恶狠狠的一句,“你是本世子的女人,怎么能瞧着别的人看那么久?” 心里冷嗤——怪胎! 不明所以…… 她疑惑的回过头看了一眼正在怒目瞧着她的男人, 耳旁温热的呼吸和低沉的怒吼,令莫子清耳根子发痒。 “不许你盯着别人看!” 微微的叹了口气,“唉——” 不得不说,那三皇子,长得却是祸国殃民。 是啊,她从前与三皇子那样风流倜傥的男人在一起过,又怎会瞧上一般的男人? 呆呆的盯着前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更是失望至极…… 再抱着希望,看着前面的如烟。 眉头蹙起。 莫子清心里不悦…… 那脸上写着——我就是万年木头,有本事你打我。 可怎么瞧着,这二人,一位木然的骑着马,对于怀里的温香软玉没有丝毫的激动与不安,依然是那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欠揍表情。 若她成了清水的媳妇儿,就不需要日后自己逃走的时候跟着自己东跑西颠儿。 这样,也成就了一段美好佳缘。 莫子清时不时侧头望望清水前面的如烟,貌似真的希望,这二人,能像秋歌与四蟒那般,一见钟情。 并排而行。 如烟上了清水的马,莫子清亦重新坐在了大世子的怀里。 如烟抬起脸,点了点头,对着马上飘飘然的景墨尘一俯身,“民女多谢大世子。” 不由得心神开始荡漾…… 这一眼,看在某个卑鄙小人的眼中,却似是在娇嗔。 莫子清听闻这话,清冷的眉眼露出了喜色,对着低头的如烟说道:“好姐姐,你就跟着清水,他是大世子的贴身侍卫,必定会照顾好你。眼下我……”狠狠的朝身后的景墨尘瞪了一眼,又回头说道:“身不由己!无法径自安排你。” “清水,你负责照顾这位姑娘!” 她手里的帕子已经被绞的面目全非。 毕竟,她已经不是什么未经人事的黄花闺女。 低着头的如烟,看不到二人在马上的动作,却听到那暧昧的声音,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 ! 狠狠的剐了他一眼,“卑鄙小人!” 一个闪身,大红衣裙翻飞,便又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莫子清看到他眼里探究与精光,不顾一切的一把推开这个卑鄙小人。 他的丫头,果真是太过美好,惹得人人都像窥伺。 他果然没有猜错…… 景墨尘没有闭眼,嘴上不忘了下功夫,他的眼神一直撇着一旁的如烟。 莫子清直“唔唔唔。”却不敢用拳头去捶打他,只是狠狠的掐着他的肩膀。 他故意逼得她无法逃离。 又是一阵风卷云涌。 只想浅浅一啄,却忘了,这个男人,怎可这样容易罢休的。 莫子清左右四下看了看,见所有人都低下了头,心下一横,便昂起头,朝着那薄唇吻了上去。 俊脸逼近,吐出一字,“亲——” 一弯手臂还抄在她接近臀部的大腿。 就像抱着一位孩童的姿势一样抱着她。 他没有将她放在马上,却是将她搁置在臂膀里,放在了半空中。 莫子清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急忙勾住了他的脖颈。便重新落入了那个怀抱。 景墨尘一把拽过地上的女子。 不用轻功——却怎样勾也是勾不到的。 战马高大,人也挺拔。 随即,莫子清踮起脚尖,伸出双臂,露出了皓白的手腕,尽力去勾马上的男人, 咬牙切齿的说道:“行!亲一下算什么!又不是没亲过!” 莫子清踌躇片刻,恨恨的看着那似笑非笑的俊脸。 那站立在人群之前的白衣女子,她的眼里几度挣扎! 所有人都急忙低下了头,这种画面,是万万不敢看的。 “除非——亲我!” 景墨尘勾起了嘴角,丹凤眼里慢慢的戏谑与宠溺。 第四十九章 今晚定会回来洞房 轻声喝道:“都给我退下去!” 莫子清听到“平身”二字,清冷的眸子里染上了怒意。 那些跪在地上的太监丫鬟没有吩咐也是不敢起身,如烟见状,扫了一眼地上的众人,轻声对莫子清说道:“公子……他们都在等着你的平身呢!” 莫子清看向跪在地上整齐的一群人,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不悦,眉头蹙起。 见她出来,全部跪在地上,动作整齐有矩,“奴婢们参见世子妃!” 莫子清粗略一数,加起来不下四五十人。 成群的丫鬟太监在两旁候着,一个个低眉顺眼,就连握手的动作都是整齐一致的。 这、这、这,哪里是做世子妃啊,这阵仗,恐怕都赶上皇后了! 巧儿将门推开,莫子清看向门外,吓了一跳! 门上贴着两个大大的金灿灿红亮亮的喜字。 是清水的声音,莫子清刚要踱步子到门外头,那小婢女却起先一步走置门口,动作麻利而不失礼节,莫子清跟着在后面。 这时候,却听到外面传来一句:“世子妃,如烟姑娘求见。” 莫子清无语,古代的阶级思想已经根深蒂固,无法改变。 那婢女福了福身子,“奴婢愧不敢当!奴婢只是世子爷派来照顾世子妃的贴身丫鬟,能照顾世子妃,已是奴婢莫大的荣幸。” 莫子清笑着赞赏道:“还真是名如其人,生的伶俐讨巧,又温顺。倒是一个贴心的小丫头。” 巧儿? “奴婢巧儿。” “你叫什么名字?” 莫子清嘴角抽搐,不解释。 又是一个羡慕崇拜且暧昧的眼神看向莫子清。 小丫头记起昨日所有的贵宾王族在府上等着,结果世子爷抱着世子妃进府,二话不说,连堂都没拜,便将她抱进了屋里,那表情那动作,所有人从未见过的珍爱怜惜,惊得众人目瞪口呆。就连这大理石上的雪狐毛绒毯,都是世子爷特意嘱咐铺上的,说世子妃怕冷,脚上不能生寒。 小丫头听此,微红了脸,只当是世子妃急着与世子圆房,便开口解释:“回世子妃,奴婢……也不知,不过想来世子爷如此在乎您,今晚,定会过来洞房。” 语气了夹带了一丝惊讶,“他……今晚可回来?” 他,竟真的到了如此在意自己的地步? 他千方百计的要自己嫁给他,现在竟然却因为不忍打搅自己,而免了拜堂。 那些于他而言,竟是虚礼? 清冷的眸子闪过亮晶晶的东西, “回世子妃,世子爷抱着世子妃回府之时,本应举行仪式拜堂,可世子妃还在昏睡之中。世子爷怕打搅您,便吩咐取消那些虚礼。” 就连回话的语气也变得小心翼翼。 浑身上下有着生人勿近的清冷,却并不端着贵人的架子,看起来似乎好相处,却又让人摸不清脾气。 小丫头从来没有见过像莫子清这样的女人,一身的红色嫁衣,容颜清冷绝艳。 “那他……不拜堂成亲了?” 她倒不是急着与他拜堂成亲,她只是着急看她的珞儿…。 将她逼迫到这里,现在仪式都没有进行完成,便躲了起来? 莫子清蹙眉,不方便见我? 莫子清转头问向一醒来便见到的小丫头,小丫头一直在打量着这位传说中的世子妃,被这惊艳的回眸一问,也是微微闪了神,略带羞涩的低下头,“回世子妃,世子爷这两天有要紧的事情,不方便见您,有什么事情,世子妃直接找奴婢便可。” “世子……去了哪里?” 她想起了那个卑鄙小人,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拜堂成亲的么? 但这般的奢华,莫子清也是不喜的。 到处贴上大红的喜字。 整间屋子很大,设施精简。却不显得空旷,反而高贵典雅。 就连那更衣的屏障,上面绣着的百花齐放,那花蕊竟然是用真金丝线秀起来的。 那梳妆的台子,更不用说了,单单一眼看上那反光的镜子,莫子清都震惊了,打磨的光滑精亮,照出自己的身影,清晰的成都能与现代的玻璃镜子相媲美。 而白绒地毯的下面,则是色泽莹润的大理石地板,晶莹剔透,浑然天成。 莫子清下了床,她低头瞧了瞧地上的白绒地毯,竟是罕见的雪狐皮毛做的! 莫子清伸手一摸红色的纱幔,竟然是上好的天蚕丝,比不得自己的嫁衣,可摸上去也是冰爽舒适的。 镂空的漆木雕花大床,上面间隔三寸,便有着一颗闪耀夺目的宝石镶嵌做点缀。 不由得,开始皱起了眉头。 莫子清点点头,四下打量了这一房间。 正在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看样子,不过是十五六岁。 莫子清起身,看向对自己说话的小丫头,一身粉色仆装,长得机巧可爱,老实温顺。 “世子妃醒了?” 她悠悠的睁开双眼,这一觉,睡的舒坦,却又累及。 莫子清醒来之时,已经在宝麓国的世子府上。 * 那狭长的丹凤眼里闪过了显而易见的柔情。 温热细软的呼吸喷洒在了他的肌肉上。 他知她怕冷,将大红喜袍解开,将她连头带脚的裹了进去,让她的头紧紧的贴在他的胸膛。 他搂着她,让她侧坐在马背上。 当然,这不是她自愿的。 莫子清在景墨尘的怀里睡着了。 第五十章今晚定会回来洞房 第五十章 你怎么比得过江山 感觉到世子妃发怒。 所有的人止不住的在地上开始发抖,巧儿见状,急忙过来圆场,吩咐道:“眼下世子妃并不需要你等的侍奉,暂且全部都退下。” “是是是是。” 所有人哆哆索索的退了下去。 莫子清坐在石凳上扶额,这是要闹哪样啊…… 这是对自己恩宠有加? 以后指不定还要整出多少幺蛾子来。 一旁的清水一直默不作声的盯着,他遵照世子爷的嘱咐,世子妃的行动一点一滴都要如实汇报。 如烟过来,瞧瞧莫子清的神色,知她心情不快,便问道:“公子,是否觉得人多不习惯?” 莫子清想起方才自己那一声喝,似乎是吓到了那些太监婢女,头疼的答道:“如烟,你跟我三年,你最了解公子什么性子……公子,是能呆在富贵之窝的人吗?” 如烟听闻,掩嘴轻笑一声,“公子,你叫如烟如何作答?荣华富贵,有些人求都求不来,公子却最不喜。公子,往后你可要是做宝麓国的皇后,这些……你迟早也是要习惯的。” 莫子清听闻,脸色煞白, 做皇后?! 难不成,巧儿说他有要紧的事情,就是,景墨尘要当皇帝了? 这么快?! 随即,飞快的转过了眸子,问道:“清水!你家世子爷是否进宫去忙着登基大典了?” 清水双手抱剑,低头俯身,“回世子妃,皇上性命垂危,后日,便是新皇的登基大典。世子爷这两日事物繁忙,没有时间陪世子妃,还请世子妃不要怪罪世子爷。” 如烟听了,看着坐在石凳上神色复杂的莫子清,又是轻轻一笑,“公子啊,这世子妃的称呼,如烟都没叫热乎呢,眼下,不过两日,便要改口称皇后了!” 莫子清听了,狠狠的剐了一眼如烟,“就知道调笑我!” 便盯着石桌开始沉默不语。 若是自己当了皇后,那…… 若是再想着逃出去,无疑是难于上青天…… 珞儿呢,为今之计,要先见到珞儿… 正在所有人都被莫子清沉默的表情压抑到的时候,忽地,不远处闯进了一个人。 同样是一身红衣。 刺目扎眼。 手里攥着长鞭,正怒气冲冲的朝着这里走来。 一旁的两个小太监太小跑着不住的阻拦,脸上的表情也是诚惶诚恐的。 “公主殿下!您不能进去啊!” 却见那红衣女子停下,高高昂起手中的鞭子,好不留情的向那两个小太监身上抽去! “啪!”的一声! 又听到她喝令道:“都给本公主让开!” 随即,又大步流星的向莫子清这个方向走来。 这一袭红衣,一道长鞭,出场又是如此嚣张,除了齐贤公主还有谁?! 那两个小太监依然不停的跟在后边阻拦,“公主——万万不可啊!世子爷会杀了奴才的!” “你们再胆敢阻拦,本公主现在就杀了你!” 说着,又作势将手里的长鞭挥去! 莫子清看了一眼那两个小太监,身上的太监服已经被抽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可见握鞭的人力度之大! 他们不过就是十三四岁的孩子,比她的珞儿大不了几岁。 眸子紧了紧,不急不缓的说道:“给公主让路。” 两个小太监同时看了看莫子清,又互相望了望对方,急忙退了下去。 齐贤公主冷哼一声,大步流星的走向了这里,待到莫子清面前时,已然挺起了胸脯,昂起了头颅,讥讽的说道:“看来我尘哥哥,也不是很在乎你!成亲当日,连堂都没有拜!还不是撇下你,到了我父皇榻前!你怎么能比得过江山?” 那眼神,似乎要将穿着大红嫁衣的莫子清千刀万剐。 清水立即站到莫子清的面前,莫子清却起身,一挥手,命他退下,玩味的看着齐贤公主。 嘴角噙着笑,说道:“公主,我莫子清既已是世子妃,按照礼节,公主……似乎应称我一声——嫂嫂?” 齐贤公主两手环抱起了臂膀,嗤笑一声,“嫂嫂?莫子清!你也太高看得起自己!若是我尘哥哥真的在乎你——又怎么不与你拜堂成亲?他不过是觉得你不同于一般的女子,假惺惺的做清高!想着将你弄到手上玩弄几天罢了!另外,我告诉你,我父皇下的诏书,皇后的位子是本公主的!你——就等着尘哥哥将你玩儿腻了扔下地狱去吧!” 清水立即上前,莫子清却轻轻的将他推到一边。 握了握如烟激动的双手,示意她安心。 向前走了几步,紧紧的盯着齐贤公主,那眸子里的寒冷与戏谑令人不敢直视。 “公主……即便是弃之无用。我也是被大世子强逼回来娶到手的……不像是,某些姑娘,恬不知耻!竟然要靠着圣旨,来得到自己的心上人!啧啧。公主,你可知,你的尘哥哥就如现在的我一样,不情不愿的!看公主这猛烈的性子,也是重口味啊……怪不得,会乐于用这样的强迫的方式得到心爱之人!” 齐贤公主不承认,面前的女子的确生的绝代芳华。 她自问从未有人能将红衣穿出自己的这份盛世气焰。 可面前的女子,劲扬绝代,清冷中透着明媚,头上未着凤冠,那一头简单竖起的三千发丝,更显得她清扬婉兮。 她不过才二十岁,可自己却整整比她大了八岁。 她那股镇定自若淡然处之的气质,自己身上从未出现过。 年龄上,她输了,容颜上,她输了,气质上,她也输了。 她还赢得了什么? 唯一的筹码,便是那诏书。 见莫子清讥笑的看着自己,顿时恼羞成怒,扬起手中的长鞭,便朝着莫子清挥去! ------题外话------ 爱你们,么么哒~亲们喜欢的话就评论哦 第五十一章 有两下子 如烟急忙的跟了进去。 清水呆呆的,看着那大红嫁衣的女子转身而去的背影…… 那姿态清冷决绝。 话闭,扫了一眼已经吓晕在地上的巧儿,抬脚进了屋里。 莫子清紧闭了眼帘,平复心中的怒气,随即又睁开眼睛,眸子里恢复了清冷,“你就说是我说的!” “可世子妃,你的伤……若是不加以医治,世子妃有任何闪失,世子爷会劈了卑职!” 清水只是瞧了一眼,便不敢再看,因为那伤口的位置…… 刚要抬步,清水便听到:“不用了,清水!我不喜别人碰我。” “世子妃,卑职立即命人去请太医!” “公子,你的伤!” 莫子清顿了片刻,转过身子,这一转,把清水和如烟惊了一把! 如烟急忙从清水怀中跑到莫子清的身旁,既担心又惊喜的说道:“公子!这个齐贤公主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还敢与公子比武!” 只听“咣啷~”一声。 冷冷的丢掉手里的软剑。 这一切,都是拜那个卑鄙小人所赐! 自从自己跟了八王爷做徒弟,还从未遭到过人的如此挑衅! 今日竟然如此屈辱! 深深地吸一口气,平复心中的怒气。 若不是顾及她是景墨尘的人,若不是想到自己的珞儿,她早就将她打的面目全非了! 莫子清望着她嚣张跋扈离去的背影,双手已然紧握成拳。 扭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自觉失了颜面,冷哼一声:“待本公主做了皇后再来找你算账!” 此番前来……颇有一些自取其辱的味道。 她能当上杞国的副将军,那武功,眼里,又怎会同常人一般? 上次包围她的时候,没有过多的领教,只当是走运。如今看来,是自己的大意! 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的功夫,竟然如此出神入化,果然是快、狠、准! 齐贤公主心里惊涛骇浪! 清冷的眼角眉梢却带着笑意,“齐贤公主,现在,你可服气?” 只是,那接近胸脯之间的雪白脖颈,有一道笔直的鲜红,开始思思渗血。 猛一回首,众人再见她时,两根手指之间已经夹住了一根银丝…… 只一眨眼的功夫,就落在了齐贤公主面前三丈远! 莫子清立马飞身跃起,那嫁衣快速的在空中一闪而过。 清水再快的速度,要想躲过这一针,那还需几年的修炼! 莫子清心里一惊,暗叫!不好!她的目标是如烟! 随即,齐贤公主诡异的一笑,立即转向身后! 莫子清笑魇如花,“公主有多少,尽管放马过来!” 齐贤公主见莫子清用悲天悯人的神色瞧着她,心里更加愤怒,她阴森的笑了起来,“莫子清,我,还有最后一针,这就要看,你,能不能接的住了!” 莫子清发现,这些加注在男人的身上,会成就一方霸主。加注在一个女人身上,会成就一位泼妇…… 简直是她尘哥哥的翻版! 嫉妒,傲慢,野蛮,强横,狠辣,目中无人! 她生平还从来没有如此讨厌过一个女人。 她越笑,齐贤公主就生气,越生气,莫子清就越开心。 将剑别在身后,笑意盈盈的望着齐贤公主,“公主,说你笨,你还真是蠢!我若是不练到会使用十八般兵器,又怎敢赤手空拳上战场?!” 莫子清轻轻的对着利剑吹了一口气,“呋!”三根银针落地。 齐贤公主大骇,“你——你不是擅长使用弓箭和赤手空拳么?!为何你还会用剑?!” 再定回身子时,众人看到,那三根银针竟然钉在了软剑上! 衣裙翻飞,一共三下,不多不少! 剑花婉转。 莫子清没有闪躲,急忙抽回缠绕着长鞭的利剑,“刷刷刷!” 立即,同时连吐三下,一道直逼脑门,一道直逼胸口,另一道,则要射在她的手腕上! 被说中了心事,齐贤公主恼羞成怒! 莫子清勾唇轻蔑一笑,“公主还有多少银针,尽快发出来!我倒是好奇,公主这嘴里时时刻刻含着暗器,有哪个男人敢亲你?!” 落地之时,那银针已经射进了墙壁之中,只留下浅浅的一个点痕。 莫子清一惊,一脚后蹬在了墙壁上,腾空跃起。 直逼莫子清的脑门! 齐贤公主没有慌,却微微一笑,口里吐出细细的银丝。 那鞭子被莫子清手里的软剑更加缠的死死的。 齐贤公主一惊,用力的拉回自己的鞭子,哪知莫子清却原地几个快速的翻转,红衣墨发翻飞,众人看的好似一朵活了的曼珠沙华。 手腕一个蛟龙戏水,竟然缠住了齐贤公主的鞭子! 莫子清又是凌空虚步往后倒去,手里的软剑握在她的手里似是丝带一般玩转灵活。 随即,红色劲装身影飞身而起,一字马横劈在空中,一道劲风带过,那鞭子从空中直袭莫子清! 齐贤公主恶狠狠的瞪着莫子清,说道:“有两下子!” 待她正过神色之时,面前的莫子清手中已经握住了方才那把软剑! 竟险些握不稳! “嘭嗙!”手里的鞭子剧烈的震动,震得她虎口发麻! 齐贤公主大骇,急忙将手里卷着寒刀的鞭子向利剑打去! 一个左闪身,手里的长鞭立即缠住了大刀,还未来记得反应,一柄利剑直中眉心! 随即,齐贤公主刚一起身,寒光闪现,一柄大刀又削了过来! 齐贤公主立即向后弯腰,那长枪顺着她的鼻尖擦过。 连看也未看,大红衣袖拂过一旁的架子上面的兵器,一柄长枪向齐贤公主袭去! 莫子清脚步微微提起,大红嫁衣飞舞,径直的往后退去,竟开始凌空虚步。 莫子清只是冷冷的看着她快速的朝自己奔来,并未出手,眼看着那长鞭要袭向自己的额头,如烟大喊一声:“公子小心!” 齐贤公主之所以如此嚣张,是因为她在来之前,几已经将鞭子上涂上了盐水,这也是为何那两个小太监受她一鞭便伤口翻红的原因。 莫子清冷嗤:“公主上次还没领教够么?” 齐贤公主收回鞭子,杏眼里闪过狠厉,喝道:“本公主倒是看看,你的赤手空拳有多厉害!” 将怀里的如烟快速的扔给清水,便一个脚尖点地,翻身而起,空中一个完美的旋转,便落在了齐贤公主身后五丈远的地方。 清水立即拔出宝剑,却听到莫子清喝道:“清水不得插手!” 莫子清心里冷嗤,一个女子,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嘭!”的一声,那鞭子抽在了石桌上,劈成两半! 莫子清一个闪身,大红嫁衣翻飞,便搂着如烟的细腰便闪到了一旁! 齐贤公主见莫子清讥笑的看着自己,顿时恼羞成怒,扬起手中的长鞭,便朝着莫子清挥去! 第五十二章 请世子爷速战速决 莫子清木然的坐在大床上,盯着红烛看了许久,任凭如烟眼泪一把把的劝说,她是如何也不肯上药的。 桌上的饭菜,丝毫未动。 如烟已经拿着手绢在那伤口上沾了许久,弃了两条变得鲜红的帕子,才将那血止住。 吸吸鼻涕,“公子,这伤口看着浅,实际上都快要伤及到筋骨了~若是不上药……以后留下疤,该如何是好?” 莫子清终于木讷的开口了,“如烟,若是跟着公子以后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你,会怪公子吗?” 如烟的眼里泪花闪动,她听到这句话是欣喜的,不明原因的欣喜。 “若是能与公子在一起,就算是吃糠咽菜,如烟也求之不得!” 莫子清起身站在床前,看着外面的月色,叹了口气,“你去休息吧!我想自己歇息……” 身后的如烟知道她心情不好。更知她心情不好的原因。 今日的公子……受辱了! 自家公子,是绝对不会在意什么皇后之位,或者吃那些劳什子飞醋的。 因为那位孤傲自负的大世子,还未曾走近她的心里。 缓缓起身,迟疑的说道:“公子……有任何事情,你必定要叫人差遣我!” 莫子清嘴角无奈地笑了笑,低声说道:“你家公子不过是皮肉之苦,无需大惊小怪!快些休息!” 轻轻的,莫子清听到细微的脚步声走远,门,又被轻轻的打开,轻轻的关上。 还伴随着似有若无的抽泣声。 房间里安静了,她心里的思念又开始泛滥。 她的珞儿,到底被藏在哪里? 她今日趁着自己受伤,逼问清水无果。 今日遭受这番屈辱……她想好了,她要将那个卑鄙小人想要的东西全数给了他! 而后,见到自己的珞儿,就开始打算逃亡的生涯…… 他—— 这是要将自己逼到哪里啊~ 扶住窗子的素手紧了紧。 “吱呀~” 门声响动。 莫子清不耐的说道:“我不是说过了,我无碍!你好生歇息便是!不必——” 莫子清回过头,迎上了一双夹杂着疼惜与宠溺的眸子。 “清水说你受伤了?快让我瞧瞧,伤的如何?” 莫子清冷冷的瞧着他。 一袭墨色锦袍加身,去了宫里,必是不适合再穿大红喜袍。 任凭着他将双手搭在自己的肩上,看着他俯身,侧着头,细细地瞧着自己胸脯上方的伤口。 随即,那心疼的眼神不言而喻,声音里带了些暗哑,柔声说道:“为何不上药?是不是不喜欢别人碰你?你可以叫你的婢女帮你上!” 莫子清不说话,冷冷的拂下那两只大手。 转身,关上窗子。 随即,站在床前。 轻轻的,一只手拂下。 瞬间,大红嫁衣滑落,露出雪白纤细的臂膀。 只剩下身下的衣裙与肚兜。 景墨尘的眸子已经深邃。 她轻轻的,扯开腰间的红丝带,动作毫不犹豫,刷的,衣裙滑落。 向下一拉,最后的一道屏障也当荡然无存…… 她冷冷的注视着他,“世子爷,现在你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房间里很静,静的只听得到那急促的呼吸声。 对上她瞳孔里带剑的眸子,深吸一口气。沙哑的问道:“丫头……可是自愿的?” 莫子清看着他的眼里热烈的烽火,便闭起了双眼,胸脯开始起伏。 “烦请世子爷——速战速决!” 莫子清即使闭着眼,依稀能清楚的感觉到那灼热烫人的目光打在自己的身上。 她开始有些不安…… 甚至有些后悔…。 火热的唇吻在了自己的伤口之上。 幽深缠绵,辗转反侧。 她感觉到他浓烈的*与激烈的挣扎,万般地无奈,与置深的怜惜。 既然已经豁出去了,那便是覆水难收。 她的双拳已经握起,娇躯也开始颤抖。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胸脯之上,她心开始砰砰直跳。 半响,她没等来进一步的动作,只觉得一道凉风闪过,那火热纠葛的唇离开了自己的身体。 再睁开眼时,却见他手上拿着雪白的里衣,亲自为自己套了起来。 莫子清被惊得回不过神色,任由他摆布。 她感觉到为他穿衣的那双大手在微微的颤抖,似是在隐忍着什么。 当目光略过皓白纤细手臂上那鲜艳朱红的守宫砂的时候,景墨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为她穿戴完毕,将她抄起,抱着,放在了床上。 那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在呵护着什么珍宝。 她,可不就是他景墨尘的宝贝么? 景墨尘脱下自己的外衣,搂着她躺下,一只手环上莫子清的腰,浅浅的叹了一声,“丫头,睡吧。”她不计后果的要将自己的身体毁灭,然而这个在她心里一直以卑鄙著称的小人,却是将她放过。 她不懂,素来,他不是想尽办法占自己的小便宜的么? 莫子清听着脖子间带着隐忍的呼吸,闻着他怀里的淡淡松木香,竟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心安。 这个结实的怀抱,她竟然不抵触了。 许是因为他今日的反常,她有些动容,目光微微闪动。轻轻的问道:“你为何……放了我?” 景墨尘心里一直在自责懊悔啊,从今日听到清水的汇报,他便开始惴惴不安。 他心里希望,这丫头是吃醋的。 可事实上,是他想多了。 她今日此举,无疑是抱着一去不复返的决心。 他知道她是怎么想的,破罐子破摔之后,就想着如何逃离自己。 必定是在他这里过得不好挖! 清水说了,世子妃除了皱眉便是扶额,饭菜只吃了几口,对于世子爷布置的一切,没有丝毫的满意,倒是……诸多的反感! 眼下又因为雪舞受了伤…… 顷刻之间,狭长的丹凤眼里暮霭沉沉。 将语气放的柔软,“丫头,你可知,你这样做……是如何的伤我?” 莫子清浑身一颤,转而回头,却遇上他苦笑的眸子。 “你……这不正是你想要的么?” 景墨尘苦笑着摇摇头,将搂住她细腰的那只大手覆在了她的伤口,疼惜的问道:“疼吗?” 咚—— 莫子清的心里有一根紧绷着的弦断开了。 皮肉之苦,怎么能不疼? 在那溺出水来的目光里,坦诚的点了点头,“现在,已不似最初那般疼痛了。” 感觉到抚摸那伤口的大手微微一颤,便看到他起身下床。 莫子清也坐起了身子。 片刻,他手里拿回了一瓶药膏。 莫子清最受不得别人对自己这样体贴,她并不想沦陷在他为她搭建的城堡里。 她的身子往后靠了一靠,眉头蹙起,“不用了,世子,这伤口会自动结痂。” 景墨尘好似没有听到她说话一样,径自的,将她的衣襟往下拉了一拉,顿时,又是春光乍泄。 他深吸一口气,极快又轻柔的将手里的药膏在她的伤口上抹去。 刻意去忽略其它的风景。 莫子清抬起小手握住了他正在上药的大手,刚要开口拒绝,却听到那低沉的一喝。 “若是你再阻拦,我立马就要了你!” 第五十三章 不准拒绝我 莫子清最怕的......便是柔情攻略。 用筷子轻轻的戳了两下碗里的饭...... 她走起里屋,拿起筷子,却是食不知味...... 莫子清微微的诧异,今日的膳食与昨日的相比较,倒是清淡可口。 莫子清再一回头看向里屋,几个太监已经将膳食端了进来,急忙走了出去。 一旁的巧儿提醒道。 “世子妃,该用膳了。” 谁不怕?这宝麓国,除了世子妃,有谁不怕大世子? 清水:“......” 莫子清听了好笑,“你就这么怕他?” 清水听了急忙抬起头说道:“世子妃万万不可啊!世子爷知道会劈了我的!” 莫子清:“那你既然有伤在身,就去歇着吧,我这里,暂时不需要你!” 莫子清:“......” 清水汗颜,“卑职若是再找理由,世子爷就赏卑职一百军棍!” 莫子清笑出了声音,“你为何不解释?明明是我不叫你掺手的!” 急忙低下头,缓缓的说道:“回世子妃,昨日清水没有保护好世子妃......被世子爷赏了五十军棍!” 清水抬起头望了一眼面前的莫子清,眼里闪过一抹惊艳,飞快即逝。 莫子清打量了他一眼,皱眉问道:“清水......你的腿怎么拐了?” 莫子清推开房门,一直守在外面的清水急忙过来请安,“给世子妃请安!” ...... 既是答应了给他一次机会,那自己多多少少也是要配合的。 他的一番心意,她岂会不知。 “替我换上吧!” ...... 那小丫头,缓缓的抬起头瞧了一眼莫子清的神色,见她面无表情,便低声说道:“若是世子妃觉得不合心意,奴婢现在就去拿其他的款式......” 合了自己的心意。 莫子清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是喜欢这身装扮。 这身装扮......做的别有用心。 没有过多的装饰,托盘上还有一只翔云玉簪,晶莹剔透,磨光锃亮,微微的乏着光,隐隐约约的可见道曲曲弯弯的翔云纹络,可见打造这玉簪的人必定是一位能人巧匠。 牙白衣裙如飘云,长长披锦红梅色。 唰,衣裙展开。 莫子清走过去,拽起了那托盘上的衣裙。 “世子妃,这是世子爷命裁衣阁连夜为您制出来的衣服,您看看,是否合心意。若是不合心意,奴婢再去拿。” 巧儿轻轻的推开房门,却是低着头,不敢瞧莫子清,手里一个托盘上托着红白的缎子。 莫子清微一愣,“进来吧!” 屋外的巧儿听到屋里的动静,轻轻的敲了敲门,“世子妃,奴婢是巧儿,奴婢可以进来吗?” 忙起身。 想到这里,她心里一惊——自己竟然开始为他着想!! 莫子清何时变成了一个不可理喻的女人? 自己却还要他劳神费力...... 登基大典,必定是有很多事情要亲力亲为。 既然如此忙,又何必夜里非要来陪自己? 轻轻的叹口气。 身旁还残留着他的余温。 莫子清睁开眼睛,鼻翼之间还依稀能闻到淡淡的松木香。 随即,整齐的脚步声走远。 便听到屋外传来一句“爷,一切都准备好了。” 随即是轻轻的开门声。 莫子清感觉一道热烈的目光盯了自己半响,便听到轻微的脚步声由近及远。 他看到她的睫毛微颤,为她盖好了薄被。 他盯着她的睡颜看了半响,俯身,在额头上落下了一个浅浅的吻。 为了不打搅她,他竟然连更衣的丫鬟都没使唤。 没有揭穿她,只是自己轻轻的起身,拿起了一旁绣着百花齐放的屏障上的墨色袍子,自顾的穿上。 她闭着眸子装睡,景墨尘自是知道的。 这一宿,莫子清无眠。 ...... 不准拒绝你的请求,还是不准拒绝你的吻? 唇齿缠绵...... 继而,便又吻了上去。 景墨尘抽空离开那美好的唇齿,道出一句“不准拒绝我! 彻底死心!! 好让他—— 心惊之于,她也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刚要回过头,火热的唇便又贴了上来,吻的她淬不及防。 莫子清撇过头,那目光里的深情令她心神错乱。 景墨尘嘴角微微的勾了起来,“怎么不可以?当初我爱上你,不过是用了一天的时间!” 莫子清惊讶异常,“一个月?一个月......怎么可以爱上一个人?” 景墨尘说这句话,那是根本就没有考虑的,因为,他笃定,她一定会爱上他! “一个月之后,若是你还未爱上我,我自会放你走......” 他不放过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他自知她想说什么,然而,这样的话,他是绝对不会让她说出口的! 而是心。 她知道,伤一个人,伤的最痛的,不是身, 当她看到他眼里的恐慌与痴恋,她不忍了。 莫子清想说,你明知我为了珞儿才嫁给你,对你没有丝毫的情感,你为何还要苦苦执着。 他将食指点在了她的唇上,柔声的说道:“嘘——不要说!丫头,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会让你爱上我。” 叹口气,“你明知......” 她能做的,只有这么多。 莫子清怔怔的望着他,不自觉的,将手抬起,勾住了他的肩膀。 半响,他放开了她,盯着她璀璨的眸子,柔声的问道“丫头,可不可以给我们彼此一些时间?” 他何必这样执着于自己...... 想要什么样的姑娘没有? 莫子清开始心疼起他,他可是称王称霸的景墨尘—— 柔柔的吻,轻轻的,没有了以往的狂野与霸道。 他喜欢吻自己,不过是在宣泄他的痴恋与无奈...... 她知道,他再如何的想要自己,也不会强逼自己。 这次,莫子清没有挣扎,没有躲。 景墨尘望着她吃惊微微张开的红唇,和那流光溢彩的眸子,慢慢的,吻了下去。 随即,那双大手却扳正了她的身子,高大的身躯将她压在身下。 莫子清微窘,要将身子转过来,索性不理他。 景墨尘一愣,丹凤眼里带着疼惜与戏谑,慢条斯理笑着问道:“还是什么?” 莫子清听着他深深的呼吸,平躺着身子,侧过头望向他,眼睛里倒映着他的身影,说道:“你是说我的伤口......还是——” 他的心里开始隐隐作疼...... 她今日这番作为,如此的糟践自己......无疑是在拿刀子捅他的心! 可他得到人得不到心,那只会让她更加的恨他...... 他怎么会不想要她,连做梦都想啊。 她可知道,她今天这番作为,让他前所未有的挫败! 景墨尘听了哑然失笑,搂在她肩膀的大手的大拇指搓了搓,说道:“以后即便是与我赌气,不准拿自己的身体来气我!” 莫子清霎时间红了脸蛋儿,小声地嘀咕道:“方才是方才,现在是现在,好事情哪里会等着你......” 耳边传来低低的一笑,“你不是要英勇献身么?方才的勇气去哪里了?” 莫子清感觉到身后硬邦邦的东西,她的身子开始紧绷。 片刻,他为她上好了药,又为她穿好衣衫,照旧,搂着她,侧卧而眠。 莫子清不说话了,立马将手拿开。 “若是你再阻拦,我立马就要了你!” 莫子清抬起小手握住了他正在上药的大手,刚要开口拒绝,却听到那低沉的一喝。 第五十四章 憋的这么苦 第五十五章憋的这么苦 莫子清望着满塘的荷花出神,她想起了昨夜狂烈缠绵的热吻, 嘴角勾了勾,将手里的鱼食洒向荷花。 身后的三个人被那明媚的笑容恍惚了眼。 巧儿好奇的探头望着,她还从来没有见世子妃这样笑过…。 到底是年纪小,想什么就说什么,脑子里的想法脱口而出:“世子妃,你笑起来真好看!” 莫子清回头望了望这机灵的小婢女,又是一笑,“贫嘴!” 随即,又回过头,继续喂着池塘里的鱼儿。 阳光照在那接近透明的肌肤上,莫子清的脸上竟反射出了光晕,包括连带着那亮晶晶的眸子里,都是流光溢彩,映的满院生辉。 三个人,看得呆了。 这一好去处,是清水带她来的。 清水感叹,世子爷还真猜对了。这是世子爷闲来无事的时候常来的地方,世子爷料想,就世子妃这清冷的性子,必是不喜那些庸俗艳丽之物。 而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世子妃必定喜欢。 宽广的池塘,碧绿的水波,最中间一座假山,那水循环流动着,满塘的荷花,清香扑面,沁人心脾。 水里的鱼儿争先恐后的游动到莫子清所在的石桥下面争夺鱼食,偶尔有几条红色或者金色的锦鲤跳了出来。 景美,花美,人更美。 不远处有一位身穿红衣裙的大姑娘,一来,便看到了一位仙女在池塘边喂鱼儿,微风拂动,那池塘边白衣红披,黑发玉簪的女子,竟不似真人。 周围淡淡的光晕围绕,那清冷淡然的气质,竟比过着满塘的荷花…… 莫子清发现有人在打量着她,回过头来,同样打量着不远处的红衣裙的大姑娘。 狐媚的眼睛上挑着,似乎是刻意勾画出来的。 高挺的鼻梁,薄薄的美人唇,嘴角一边还有一颗美人痣,微微的勾起唇正笑着打量着莫子清。 这一笑,风情万种,勾人魂魄,魅色入骨。 只是……这红衣美女,是不是有些太高了? 竟同一般的男子一样高! 身旁跟着一位小厮,缓缓的带她到莫子清的方向走来。 莫子清蹙起眉头,望着她由远及近。 这……不会又是卑鄙小人的爱慕者?来自己这里寻仇? 心里头不悦……顿时对大世子的一点点好感消失全无。 一把将手里的鱼食全数洒向荷塘。 清水看在眼里。 巧儿立即行礼,恭敬的叫了一声:“婉儿姑娘好!” 那红衣姑娘并未答话,只摆摆手让身边的小厮下去。 依旧媚笑着打量莫子清,她似乎看到莫子清眉头蹙起,有一些不悦的神色,心里起了心思逗逗她。 “这位就是世子妃吧?我常听‘尘’提起你,竟比传说中的还要赛上几分!” 那声音酥软入骨,听她叫卑鄙小人叫的这么亲切,那必定是来找茬的! 便对她打量的神色起了反感的心里,嘴角勾起,清冷一笑,“不知婉儿姑娘来找我有何贵干?” 婉儿提起衣裙,扭动着臀部,前走两步,莫子清被扑鼻而来的香气熏得微微后退。 就连水里的鱼儿都被熏跑了。 这姑娘,美是美,就是太俗了…… 莫子清无语的望着嫌恶皱眉的如烟,二人一个眼神交汇,这看上大世子的姑娘……一个个的都是奇葩啊! 那姑娘却好似不发觉一般,趴在石桥的栏杆上,一手托腮望着莫子清,用那酥软媚骨的声音笑着说道:“听‘尘’说……世子妃的名字叫‘子清’,那我便叫你‘清清’吧!” 还未等莫子清答话,便又接着说到:“‘尘’说你体寒,吩咐我来给你给你号脉,开一些方子吃吃补药,驱驱寒!这姑娘家不像老爷儿们,体寒可得早治,耽误不得!” 莫子清眉头凑得更紧了,感情这姑娘还是大夫!就凭着自己在她眼里是情敌,别说开药,她不毒死自己就算好的了! 眸子里一片反感之色,开口说道:“不必了,婉儿姑娘,我乃习武之人,体寒却不虚,这补药什么的,喝多了也无用!” 婉儿眨眨眼睛,狐媚的眼睛抛过来一个暧昧的眼神,笑着说道:“清清~话可不是这样说的,体寒可是影响子嗣的!‘尘’今年都已经三十三岁了,你不着急,‘尘’还着急呢~新婚夫妇,最有激情在床上努力了!你们,可要抓紧哦!”说完,翘起兰花指,给了一个“你懂的”眼神。 一旁的如烟和巧儿听了羞红了脸,低下头。清水尴尬“咳咳”两声,别过头去。 莫子清浑身不自在,转过头去看水里的鱼儿,她总不能告诉这个婉儿姑娘,他们连房都没有圆吧? 又或者告诉她,她不久之后便要逃走,哪里想过给他生孩子? 便找了一个借口,“多谢婉儿姑娘关心,不过……眼下我真的不需要!” 红衣女子盯着莫子清的腿、胸、腰、以及脸上的气色,包括那眉眼之处看了半响,终于明白了。 “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看来‘尘’还真是拿你当宝贝,舍不得逼你圆房……我说清清,你倒是忍心看着我们家‘尘’憋得这么苦!唉~我可怜的‘尘’啊!” 说完,拿起手中的红丝巾撩了一下,顺带翘起兰花指沾沾眼角,貌似真的哭了一般。 莫子清压抑住心里的怒火,冷冷的转过身子说道:“婉儿姑娘,想必你也听景墨尘说了,我生性清冷,不喜迎客,婉儿姑娘若没有其他事情就请回吧!巧儿!送客!” 巧儿尴尬的看了一眼红衣女子,却见那红衣女子依然面不改色,兴致勃勃的打量着莫子清。 心里不由的好笑起来,这天下间还有“尘”束手无策的女子…… 巧儿挡在她的面前,一个无奈的眼神加口气:“婉儿姑娘,奴婢还是送你出府吧!” 婉儿撅起小嘴,撒娇似的对巧儿说道:“我不要嘛!我要水水送我出去!” 说完,看看莫子清,一个眉眼抛过去:“清清~你没意见吧!” 没等莫子清答话,婉儿立马挽上了清水的胳膊,半依偎的靠在了他的怀里,欢快地说道:“水水,走吧!” 清水:“这~我!世子妃……” 清水被红衣女子生拖硬拽的向外走去,可怜的清水不住地回头用求助的眼神望向莫子清。 所有人只是漠然的看着。 如烟一个眼神,清水你好福气! 莫子清盯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看了半响,眸子里闪过了什么,清冷的道出一句“回吧!” 第五十五章 那诏书不过是废纸一张 莫子清闭着眸子心烦意乱的坐在床上, 那个红衣女子的身影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叫卑鄙小人叫的那么亲切? 还尘…… 她又是他什么人?如果不是特别亲密的人,又怎么会向他吐露关于自己这个世子妃的事情? 就连自己体寒,她都知道,还让她特意为自己瞧病…。 究竟是什么关系? 越想越乱,越乱越烦,越烦越想。 莫子清懊恼的起身,低头看着窗外的月色,目光没了焦距。 那个缠绵热烈的吻…… 清冷的心态被打乱了,自己是否应该拒绝的冷硬一点? 这古代,天底下哪里有什么从一而终的男人? 就连大将军,那样淡漠如雪干净出尘的男子,都会在爱着自己的情况下,与秋歌上床,更何况是那个卑鄙小人。 莫子清心里猛地一惊! 对啊!还有大将军呢! 自己在这里安然度日算是做什么?大将军生死未卜,不知道去了哪里,自己的珞儿又不知道被关在哪里! 双手紧紧的抓住窗子的木框,目光里多了一丝决然! 她绝对不能、绝对不能,乱了心神! 景墨尘一进门便见到烛光里的莫子清, 牙白衣裙如飘云,长长披锦红梅色。三千发丝如瀑布,窈窕身姿面清绝。 一双眸子似星海,长长的睫毛拨人心。就连头上的翔云玉簪也发着光…… 就这样简单清艳的美,最最适合他的丫头。 心里一动,走过去,便从背后拥住了她,将头搁在她的颈窝之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身上独有的清香之气。 低柔的道出一句:“今日在府里都做了些什么?” 莫子清冷硬的睁开拥住自己的那两只臂膀,转过身子,走到床边,那红烛摇曳着她的侧影,竟不似真人。 冷冷的道出一句:“我做什么,难道清水没向大世子汇报吗?” 景墨尘听了并未生气,走过去扶住她的肩,依旧好脾气的笑着的说道:“我是想更加的了解你,才让清水汇报你的情况。” 莫子清动了动肩,将那只大手拂了下去,睁开眼睛看着墙壁,毫无感情的说道:“了解我?监视我还差不多!” 景墨尘笑了笑:“是,监视你,生怕你跑了!更是保护你!” 依旧那只大手覆盖在了肩头,深深地在莫子清的颈窝吸了一口气。 莫子清厌恶的打下那只大手,挣开他的怀抱。 站直了身子面对着他,冰冷的眼神瞧得他心颤。 景墨尘心里一慌,压抑住心里冲上来的无奈与心疼,用手将她抄在怀里,随即,顺势坐在了床上。 “抱着我!抱着我,丫头……” 火热的唇盖在了莫子清的唇上。 那目光里的的深沉与祈求让莫子清刚决定要开始冷硬的心又开始不忍,缓缓的抬起手臂勾住了他。 景墨尘脖颈上传来一股凉意。 只吻了一下,景墨尘便又抬起头,眸子里夹杂着惊讶与疼惜,“怎么这么凉?” 接着,又毫不犹豫的吻了下去。 他的手也不闲着,解开自己的衣袍,将衣服褪了下去。 露出结实健壮的胸膛。 莫子清心里一惊,急忙的要推开他,“你干什么?!” 可景墨尘却霸道的将她揽进怀里,另一只手将她的外面的衣裙褪去,只留下身上的抹胸与身下的里裤。 “帮你暖暖身子!” 火热的唇又覆盖在了她的身上,景墨尘揽着她顺势一躺,二人便裹进了薄被之中。 他将她压在了身下,身体贴的紧紧的,不留一丝缝隙。 莫子清急忙的想推开他,却见他火热炙热的眼神紧紧的盯着她,离开了唇,声音带着暗哑,深沉的说道:“丫头,我就是想你,想亲亲你而已……” 那声音里小心翼翼的祈求令那刚刚冰封的心又开始一点点融化…。 景墨尘看着身下带了些红润气色的莫子清,双目含水的望着他,又吻了下去。 他不敢太多的动作,只是将双手放在她的香肩上,轻轻的摩擦。 莫子清感觉到身上的男人紧绷,心里大骇! 心中一急,提起膝盖就要向他的裤裆顶去!一条结实的大长腿压住了莫子清的膝盖。 景墨尘抬起头,望着愤恨的看着他的女人,挣扎的时候,那抹胸稍稍向下滑落,露出了高耸的半边山峰。 狭长的丹凤眼顿时变成了幽深的潭子, 灵活的舌头搅动着她的口腔,技巧的去碰触她的丁香小舌,而被吻的那个女子却在愤恨的边缘。 莫子清不敢再挣扎,她也发现了一个问题,越多的挣扎,那抹胸就掉的越快。 …… 半响,他的唇终于放开了她,然而却姿势未动。 看着她红润的气色,满意的点点头,“丫头,每次我一吻你,你的体温便会上升……” 刷的,莫子清的脸红了。 他欣赏着她的窘迫,莫子清不敢看他,身子动不了,又羞又怒,闭上眼睛,愤恨的说道:“卑鄙小人!” 景墨尘见她生气了,急忙放开了她。 搂着她开始解释:“丫头,我明日登基,本应是带上你这皇后一起的,可眼下,有许多事情我尚未处理好,存在许多安全的隐患问题。将你留在府中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等局势稳定 ,我再将你接近宫中!” 莫子清吃惊的回望着他:“那诏书上写的不是……” 景墨尘勾起嘴角,讽刺一笑,眸子里又是暮霭沉沉,“诏书?那对于我来说只是废纸一张!雪舞,过几日要去杞国和亲!” 莫子清立马起身,声音提高了许多,“和亲?和……。谁?” 帽子里快速的闪过三皇子在战场上调戏那红色劲装女子的画面,随即恍然大悟的说道:“不会是和三皇子吧?!” 景墨尘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说道:“将她嫁给三皇子,无疑是最好的抉择!” 莫子清激动的将双手拄在了他的胸膛,“可她喜欢的人是你啊!” “可她伤了你不是么?” 莫子清不说话了,就因为她伤了自己多次,这个男人就要把喜欢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女子嫁给他人,还是以和亲这种不能反抗的方式…… 莫子清发现,这个齐贤公主并不让自己厌恶,反而非常可怜…… 景墨尘望着她沉默的样子,再看向她勃颈下方的那道粉红色的浅疤时,眸子紧了紧,轻声问道:“伤口还疼么?” 第五十六章 为了与他在一起挥刀自宫 看了她半响,柔声说道:“丫头可是答应过我一个月的,现在才一天。不要急着推开我……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没有我,你既答应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那你就一定不要再说什么让我去找别的女人,知道吗?你这样……还不如再将我一箭穿心!” 景墨尘更知道,她忘了这些话,不是因为她忘了说过的话,而是因为,对着说话的人,在她的心里,无关紧要。 他知道她要说什么。 狭长的丹凤眼紧了紧,里面闪过万般情绪。 她不敢说出来。 反正我迟早都要离开,你愿意娶多少女人就娶多少女人,三宫六院我也管不着你,反正我又不爱你。 说到这里,又赶紧住了嘴。 莫子清貌似回忆过来,点点头,“这些你不必介怀,反正——” 景墨尘好脾气的解释道:“三媒六聘,一生只娶你一人!” 莫子清还是不解。 看她这一副真的不知道的样子,景墨尘又是哑然失笑,“明明每次你说过的话,你倒是忘得快,而我却记得最清楚!” 莫子清蹙眉,不解的说道:“什么?” 景墨尘愣愣的盯了她半响,目光里又是令莫子清想要逃避的柔情,“丫头,你记得我最初逼你嫁给我的时候,你要求过什么?” 莫子清诚恳的点点头,“你是将来的一国之君,找女人也很正常的,不必为了我守身如玉……” 景墨尘一个翻身,又重新将她压在了身下,狭长的丹凤眼里带了怒气,一想到她体寒,又败下阵来,无奈的苦笑道:“你就这么希望我去找别的女人?” 莫子清小心翼翼的张口,“你……可以去找别的女人,不必,不必在这里辛苦的忍着……” 依旧侧卧,身后的人身子紧绷。 急忙将肚兜往上拉了一拉,背后的那只大手一把将她揽到怀里。 莫子清顺着他的目光缓缓的低头瞧了瞧…… 狭长的丹凤眼紧紧的盯着自己身上的某个地方。 莫子清满心期待的等着他的回答,却见到他呼吸开始急促,目光幽深晦暗,那只大手停在自己的背后,手心的温度火热无比。 莫子清动了动腿,双手依旧拄在他的胸膛,俯了俯身子,兴致勃勃的问道:“那清水面对这样一位绝色佳人也能无动于衷吗?” 顺了顺她三千发丝的那只大手顿了顿,景墨尘嘴角抽搐,即使不是这样,皇帝也是他做好吗?! 莫子清了然的点点头,“怪不得会让你做皇帝!” 景墨尘很满意她现在与自己卸下心结的交谈方式,心里一暖,开始解释:“她原本是雪舞的嫡亲哥哥,可他自从爱上了清水,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以后,皇上就对外下令,说他因病去世,自此,外人只认为宝麓国的皇帝膝下无子。” 莫子清眼里惊涛骇浪,“皇子?!不是说宝麓国的皇帝只有一位公主吗?” 看着她的目光深沉,惋惜的说道:“可不是……他为了清水放弃了自己皇子的身份,甘愿将自己变成一位男不男女不女的怪物。那和太监有什么区别?” 景墨尘眼里一亮,本以为这丫头会嫌恶至极,没想到反倒同情起他来!自己的丫头就是与众不同! 莫子清叹口气,“这样的爱情,定是世人所不容。” 顿时,这个令她反感作呕的庸俗美艳女子,在莫子清心里又重新定位成了一位凄楚可怜得不到爱情的美男子。 莫子清惊讶的叫出声音,“那得需要多大的勇气?他一定……很爱很爱清水!” “挥刀自宫?!” “他曾经对清水表白过,遭到严重的拒绝,他认为秋水嫌弃他的男儿身份,所以……便挥刀自宫!” 景墨尘看着她眉眼带笑,心情也跟着舒畅,原来拥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与自己躺在床上温馨的说着话,就这样的美好。 有了这等趣事,便忘记了方才要决心与他冷语相加的事情,眉眼带着笑,说道:“我说怎么她没有胸呢,还长的那么高!这下子算明白了!那他……是一个真男人,还是……” 怪不得他瞧不上如烟! 般配般配! 不错不错,一静一动,一木一火。 想到这里,忍不住咯咯的笑出了声音,就清水这样的木头,遇到那样一位美艳入骨的同志美人儿,那还不一个头两个大? 明显的眼神飘离,目光闪躲。 莫子清想起清水送那“婉儿姑娘”出去,回来的时候,嘴唇红肿,左下角有一道小口子,自己问他怎么回事,他说是被猫爪的…… 另有其人? 景墨尘又将她重新拉了回来,说道:“他的心上人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说完,嫌恶的将身子往里挪了挪。 立即转过身子,迎上那宠溺含笑的眸子,认真的说道:“那他为什么要将自己打扮成一名女子?难不成……她是因为喜欢上了你,继而讨厌自己的男子身份,所以……就成了现在这副‘人妖’的样子?” 那现代的人妖,不都是耳钉口红往自己身上整么? 怪不得看着她比常人女子都高,怪不得穿红色的衣服,怪不得满身的香气! 莫子清听闻,本来闭着的双眼立马睁开! 轻柔的声音解释道:“丫头,那‘婉儿姑娘’是一名男子,虽不是御医,可要比宫里的御医医术精湛!” 看来是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 想起那贱人媚笑的模样…… 自己明明就是叫他来给丫头瞧身子,却没曾想,倒是被她整了一遭! 随即,景墨尘看着莫子清的态度,像是明白过了什么,开始咬牙切齿——这个贱人,一定又搞了什么花样! 莫子清不语,果然是关系非比寻常……还婉儿…… “你说是——婉儿?” 他想起了今日自己派来为丫头就诊的贱人——“婉儿”! 景墨尘皱眉,红色的衣服,都喜欢穿…… 语气冰凉似雪水,脱口而出:“原来喜欢你的女子都喜欢穿红色的衣服!” 急忙将自己的心裹在了冰袋里。 她想起了今日那个红衣裳的大姑娘,那一声“尘”。 随即又重新侧身躺下,盖上被子。 莫子清不自然的别过头。 景墨尘盯着眼睛上方的那眸子里闪过的流光溢彩,眸子里一片深邃,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轻声反问道:“丫头也知道将喜欢你的人往外推去……这人非常难受?” 随即,又定定的望着景墨尘说道:“你将喜欢你的人往外推,你可知,那人心里该多难受?” 莫子清摇摇头,眸子里闪过复杂的神色,说道:“我的伤口是不疼了,可有的人心该疼了……” 景墨尘望着她沉默的样子,再看向她勃颈下方的那道粉红色的浅疤时,眸子紧了紧,轻声问道:“伤口还疼么?” 第五十七章 莫名的心疼 “你的眼睛……” 待抬起眼帘要与“婉儿姑娘”对望时,脸上大大的惊愕表情! 许是被这美人的哭声动容,清水缓缓的抬起头,低着眉头的眼睛里快速的闪过什么,轻轻的说道:“别哭了,屁股……已经不疼了!没有保护好世子妃,是我失职,不能怪世子爷!” 莫子清觉得这二人有趣极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万年木头脸红。 巧儿和如烟捂着鼻嘴,无语的看着这个“婉儿姑娘”嘤嘤哭泣。 清水的头垂得更低了,像个鸵鸟一样,脸颊也开始变红。 她并没有被清水的拒绝打败,反而捧着清水的脸开始啼哭,“可怜的‘水水’,五十军棍啊,那得多疼!呜呜呜呜呜……都怪‘尘’这个讨厌的家伙——你放心!我已经帮你报仇雪恨了” 清水看着周围诧异的眼神,轻轻的挣开那白皙纤细涂着红色丹蔻的大手,窘迫的低着头说道:“‘婉儿姑娘’,在下已经无碍了!‘婉儿姑娘’不必费心!” 大红色的身影飞快的闪至众人面前,拉起清水的胳膊作势要去瞧他的屁股! 接着,便是扑面而来的刺鼻香气,巧儿和如烟急忙捂住了鼻子。 人未到,声先到。 “水水!水水!快让我瞧瞧你的屁股!”尘“那家伙说因为雪舞赏了你五十军棍!快让我瞧瞧!” 那万年木头脸上感叹惋惜的表情被莫子清瞧得一清二楚,莫子清只当他是在想那“婉儿姑娘”,走了过来,刚要询问,一道焦急柔媚的女人声音传到了众人的耳朵里。 这一叹气,被莫子清看在眼里。 清水摇摇头叹了口气,“唉……” 看来世子爷这次是真的栽在世子妃的手中了,但愿世子妃能提前开窍。 有那个皇帝登基的时候,还想着如何博美人一笑啊…… 世子爷……你的初衷呢?现在有了美人,连江山都不是那么至关重要了…… 本来登基一事就忙的焦头烂额,却还要为了世子妃而分心。 这一招,看起来,有些成效…… 世子爷还真是别有用心啊,为了讨世子妃的欢心,从小公子“珞儿”那里,千方百计的套出了世子妃的一点点喜好,小公子的话,“抓住我娘的心,就得先抓住我娘的胃!” 清水看着盘子里,吃的最多的便是那个“翡翠虾仁”。 二人也跟着轻笑了起来。 莫子清将一口“翡翠虾仁”放进了嘴里,起身笑着说道:“你们二人竟知道挖苦我!” 巧儿愣了片刻,转头看向如烟,笑了起来,“还是如烟姐姐博学多才!” 开口说道:“不施粉黛天然美,回眸一笑百媚生!” 一旁的如烟盯着面前的小丫头若有所思的样子,又看了一眼正在用膳的莫子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歪着脑袋冥思苦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出来。 她就是觉得世子妃好看,耐看,不够看。 巧儿没读过多少书,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用。 尤其是一身脱俗的装扮,配上那清冷明媚五官,总是有一股特别吸引人的气质。 这个世子妃真是好伺候极了,极少使唤下人,没有贵人的架子,虽然性子清冷,却面冷心善,让人觉的亲切。 巧儿看着世子妃吃的随心,嘴角弯弯的勾着,带了股淡然的笑意,看的心里美滋滋的。 说什么,尊卑有别。 莫子清叫了多次,这三个人就算自己说出神仙来也不肯与自己一同用膳。 莫子清正在房内用晚膳,一旁站着如烟、巧儿和清水。 * 却见他深吸一口气,只因她因俯身不经意露出的抹胸里面的光景,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为了表示你的歉意——再吻一次!” 刚触碰,一只大手便快速的抓住了她的小手,莫子清惊愕的望着大手的主人。 小心的将手指去碰触那疤痕,轻轻道出一句:“傻瓜……” 清冷的眸子快速的划过了什么,那里面烛光闪闪。 莫子清听到有什么东西在倒塌,不是外面,而是自己的心里。 轰隆…… “因为我就想让它落在那里。每每想你的时候,我就低头看看它……” 莫子清低头望着正在深情款款的瞧着她的景墨尘,眸子里闪过复杂的神色,轻轻的问道:“你明明有上好的治疤的药,你为何不将它除去……” 那右胸,有一道浅浅却显而易见的十字疤痕…… 缓缓的抬起了身子,低头望着映入自己眼帘健壮的胸膛。 莫子清心里一沉,莫名的有些心疼起他来。 …… 你亦是第一个——让我想共度一生的女人…… 你是第一个让我心动的女人,你是第一个让我念念不忘的女人,你是第一个让我牵肠挂肚的女人,你是第一个让我无可奈何的女人。 笑着说道:“丫头这个问题问的好难回答。爱上了,便是爱上了。何必与不何必,那都要看自己的心。我一向是随着自己的心走的。我的心,告诉我……我此生已经没有办法放开你!你是第一个,对我一箭穿心的女人!” 伤的何其之深呐! 景墨尘看着她安详的躺在自己的胸口,嘴角勾起,眸子里一片柔情蜜意——也不枉自己受她的穿心一箭,她终是记得自己被她伤过! 莫子清听到火热的肌肤下是“噗通噗通”有力的心跳。 景墨尘平躺下,一直手臂紧紧的搂着她,另一只手将她的脑袋紧紧的扣着,温软的小脸贴在结实的胸膛上。 莫子清叹了口气,“你这是又何必呢……” 他从来舍不得伤自己一分。 比起他对自己的步步紧逼,那又算得了什么? 即使自己对他如此狠绝,他依旧那样爱着自己。 …… 那得多疼啊! 一箭穿心呐…… 而那个远去的女人并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血光四溅…… 腾地——毫不留情,将插在自己胸口的箭拔了下来! 一直盯着马上远去的女人,那个对他一箭穿心的女人…… 隐忍的眸子里发出幽暗的光。 万物寂静,墨袍黑发的男子紧紧的捂住胸口,箭稍滴滴淌血。 莫子清的娇躯颤了颤,她突地想起自己对他一箭穿心的画面。 第五十八章 怪不得会对你掏了心 婉儿,婉儿,我喜欢! ------题外话------ 婉儿捂着嘴“咯咯”的笑出了声音,只是配上脸上的青眼眶极其怪异,“怪不得尘对会你掏了心,你们二人说话的方式还真是相似!” 对于陌生人的疏离,如烟已经看不到了。 自己,与公子都不曾这样谈笑风生。 仿佛老友重逢,又似倾盖如故,如烟想到了一个词——“闺中密友”。 远处的三人诧异,他们二人之间的交流方式竟是这样自然, 莫子清挑了挑眉,“我就是有探听八卦的喜好!如何?” 婉儿回过头,狐媚的眼睛笑意盈盈,嘴角微微扯起,“你叫我陪你来这里,就是来探听我的八卦?嗯?世子妃?没想到,尘看上的女人,还有这等喜好!” 莫子清抚了抚他的长发,“婉儿,你是从小就将自己认为成一个女子的吗?” 婉儿停下了拨动树枝的大手,眼波流转,里面发着光,深远的,迷茫的,喃喃的说道:“可他还是不能接受——不是吗!” 莫子清摇摇头,拉住他的一只手,坚定的说道:“不!你很勇敢!你能这样明目张胆的爱着一个男人,毫无所惧的去追求世人所不容的爱情,甚至是为了他毁灭自己的身体——婉儿,没有比你再勇敢的人了!” 拨动着树枝的大手顿了顿,望着水面的狐媚眸子里闪过了什么,自嘲的说道:“是不是很恶心?” 这无所谓的神情看的莫子清心疼不已,“你为什么对……清水,呃,上了心思?” 婉儿回头一眼,耸耸肩,“问吧!” 斟酌片刻,问道:“婉儿,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回头一望,心里了然,又回过头来看了看心事重重用树枝弄水的“婉儿姑娘”。 莫子清发现远处有一道热烈的目光射向了这里,准确的说,不是自己,而是身边的这位“婉儿姑娘”。 只可惜,这古代没有变性的高超医术…… 这般的不容于世人的眼中,却就那样凭着坚定不移的信念一路走了下来,她已经完全具备了一个变性人所有的特质,包括这种矢志不渝的精神。 无奈地笑了笑,如果她生在了二十一世纪,那必定能成为众星捧月的人妖皇后。 莫子清看着她的俊美妖娆侧脸,若是去掉这厚厚的胭脂水粉,必定是一位妖娆无双的美男子。 只是最不适宜的就是空中散发着刺鼻的香气。 衣裙摆,水波澜,月光照伊人,清水映明月。 白衣红披的莫子清与红衣裙的婉儿坐在池塘边,垂下的丝绸悬挂在水波上端,有习习微风拂面。 * 一个飞吻自空中传来,那大红衣裙也随着消失不见。 婉儿挥挥帕子,掐媚的对着清水说道:“水水~等我哦!” 如烟身形一顿…… 其他三人刚一动身,随即又听到那背对的身影传来一句:“其他的人不准跟来!” 莫子清不语,起身出了门,身后玉色衣裙拽地,窈窕身姿挺立,月光下三千发丝透着亮,“婉儿姑娘,你若是无事……便陪我去池塘边走走。” 轻轻的吐出口:“有一个人,想你时刻安好呀……” 爱一个人就是这样,只要她受一丁点的伤害,都跟要了自己的命似的…… 婉儿心里叹口气!你倒是不在意,可关心你的人却是深深的懊悔自责,想着办法来补救…… 莫子清的脑海里闪过一罐子一罐子的苦汤药水,皱着眉头说道:“婉儿姑娘,不必了,这体寒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至少,这酷热的夏暑之际,我倒是一身凉爽!” 婉儿一愣,讪讪的笑道:“咳……呵呵……没关系,只要本姑娘出手,必定药到病除!” 莫子清点点头,不急不慢的说道:“不错,三年之久……大世子没对你说么?这全都归功于他,从前我与他敌对的时候……他抱着我跳进了河里,落下了我一身的毛病。” 随即眉头蹙起,收回了手,望着莫子清说道:“清清~你的体寒已经有好几年了吧?” 婉儿抿嘴轻笑,“尘说的……” 清冷的眼角眉梢本带着笑意,听闻这话,又带了些不明,莫子清道:“……呃?” 将手指探在了那伸过来的纤细皓白的手腕上,愉悦的说道:“好一个‘焕然一新、别有不同’——我喜欢!” 薄薄的美人唇勾起,那美人痣也跟着上翘。 脱了凡俗,却是活物。 不似凡间之人,更胜精灵出山。 她的一举一动,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一喜一怒,她的一招一策,每每总是让人心里、眼里焕然一新。 在你谋划好一切的时候,她总能让你败得始料未及。 在你胜券在握的时候让你策马失蹄, 如何的与众不同? 他的丫头是天下间最最与众不同的, 他说, 婉儿曾问过,景墨尘的心上人是什么样子。 就连自己今日来这里,都没有带就诊的工具,铁定自己会吃闭门羹,却没曾想会遇到这样一番好光景。 嫌弃的眼神,嘲讽的表情,他早已经司空见惯。 自己的确有妙手回春的医术,可除了“尘”以外,又有谁让自己医治过? 谁会乐于,让一个男不男女不女,喜好怪癖的大夫来为自己瞧病? 她,不是应该拒绝的么? 愣愣的瞧着那眉眼带笑的眸子, 婉儿愣愣的看着她伸出的左手,心里涌动出一股复杂的情绪,似是久旱逢甘露,千年遇知音。 莫子清缓缓的伸出手臂,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那就劳烦‘婉儿姑娘’了!” 她到底遭受了多少冷眉竖眼,鄙夷嘲讽,才练就了这样自然平和的心态? 狐媚眼里的满不在乎让莫子清瞧得心疼。 许是习惯了嘲笑,婉儿并未在意,只是回过身子面向莫子清,无所谓的环抱着臂膀,慵懒肆意的姿态一展无疑,“‘尘’已经跟你解释了吧!现在,你可以选择让我为你诊治,或者另择高明。” 配上那大大的青眼眶,巧儿和如烟已经抑制不住的笑出声来。 高大的身躯几乎与清水平头,此刻却半靠在他身上,怎么看都滑稽的很。 说完,立马转过欣长的身子,站了起来,金莲挪行,几个小碎步,便到了清水的身侧,又是可怜兮兮的望着清水,“水水,你可要记得人家的好哦~” 只见那婉儿姑娘姿态风骚的一甩绣着牡丹的红丝帕子,翘着二郎腿坐在了椅子上,一个娇嗔的眼神投像莫子清,“我是大夫,岂会不知?不过算了,我要保留为‘水水’讨回公道的证据!” 莫子清抑制住爆笑的冲动,弯着嘴角,关切的说道:“‘婉儿姑娘’,冰袋可以消肿,若不然,我让巧儿取为姑娘取一些过来?” 这…。 众人黑线, 莫子清看着那浓妆艳抹的脸上大大的青色眼眶,明显是被暴揍过的情况。 “还不是你家那口子的杰作!” 狐媚上挑的眼睛愤恨瞪着莫子清,责怪的表情不言而喻。 只见那“婉儿姑娘”的肩膀微微耸动,轻轻抽搐两下,便停止了哭泣,慢慢的转过身子,面对着众人。 “你的眼睛……” 待抬起眼帘要与“婉儿姑娘”对望时,脸上大大的惊愕表情! 清水缓缓的抬起头,低着眉头的眼睛里快速的闪过什么,嗫嚅的说道:“别哭了,屁股……已经不疼了!没有保护好世子妃,是我失职,不能怪世子爷!” 第五十九章 变成真正的女人 我心疼我的婉儿。 ------题外话------ 莫子清裂开了嘴角,生出了调戏他的心里,“嗯……我突然发现,你长得挺俊朗的!” 景墨尘低头对上她好奇的眼神,柔声问道:“丫头为何这样看着我?我脸上可有什么东西?” 手臂勾住了他的脖子,就这样借着月光打量着他。 发自内心的喜悦,笑出了声音。 今日可是他的登基大典……不会是在仪式上——那个,报仇雪恨了吧? 脖子上还带了几道指甲划过的痕迹,她想起了婉儿今日说的报仇雪恨…… 莫子清抬起头望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如刀削斧刻,紧抿的薄唇不怒而威,那狭长的丹凤眼里却散发着淡淡的柔情。 抱着她便向正房的方向走去。 火热的唇碰了碰莫子清的脸颊,轻责一声:“你瞧瞧,这小脸儿多凉!” 身上的寒气也随之减弱,温柔的话语又传到了耳朵里,“地上这样凉,还坐在这里!” 即刻,明黄色的身影便俯身,一双大手便将她抄在了宽广的怀抱里。 莫子清立即回过头,却见到婉儿立即松开大手,急忙起身,脚下一滑,打了个踉跄,飞快的提起红色衣裙向远处奔去,头也不回的撒丫子就跑,空群呲啦呲啦作响,空中飘来一句“我还有事,改日再见!” 莫子清打了个寒颤,回头一望,迎上一双怒气冲冲的眸子,那冷若冰霜的眼神正在紧紧的盯着二人握在一起的素手。 寒气逼人! 莫子清点了点头,正欲开口,却见到婉儿惊骇的望向自己的头顶,拿着树枝的大手开始颤抖,“啪嗒”树枝掉在了地上。 婉儿的身躯一颤,惊讶的望着莫子清,张大了嘴巴,用手里的树枝激动的指着莫子清说道:“你是说……” 却依然提起嘴角笑了笑,“你还有一个借口,你可以来找你的——‘闺蜜’。” 她为这个女子感到心疼。 孽缘。 恐怕……能不能变成真正的女人对于她来说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清水的态度…… 这份情意,竟然已经走过了她最美好的年华岁月,只怕扎根在心中,沉埋在骨髓里,此生都难以放下了。 莫子清心里一惊,从十二岁开始,为今,粗略一算,大概二十年…… “不过自从‘尘’有了能力,不再受伤,我见他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 那狐媚的眼睛里蕴含着雾水。 随即,便听到一阵咬牙切齿的声音,“那个变态!只有在受伤的时候才会找我!你不会不知道他从小到大受过无数次暗杀吧?哪一次,不是我从鬼门关里将他拉了回来?我的医术能有今天的造就,有一般的功劳来自于他!都是被他那些仇家逼的!他自小,同我一样,没有什么朋友,每个人都怕被他牵连惹祸上身,与他在一起要随时提防被暗杀的可能。而我,生无可恋,于是,这样的我们两个人偶尔会碰到一起。我喜欢救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想……借机会多看看清水!” 莫子清反问:“你是如何与……大世子要好的?” 现在的婉儿,让自己找到了二十一世纪的感觉。 她搂着泰国的顶级人妖皇后合过影,去过同性恋的酒吧喝过鸡尾酒。 二十一世纪,这种事情司空见惯了…… 讨厌? 婉儿的目光闪烁,一只手反手握起莫子清的双手,说道:“我以为你会讨厌我!没想到你和‘尘’那个不按常理出牌的腹黑男一样!尘——他还真是爱对了人!” 握了握她的手,说道:“你一定可以的!” 若这个希望破灭了,这个人也就会轰然倒塌。 那恐怕是二十一世纪之后的事情了,可她却不能说破,毕竟,抱着一个美好的希望,才是活下去的动力。 莫子清看着身边这个女子坚定的目光,心里五味掺杂,变成真正的女人? 婉儿摇了摇头,凄凉的一笑,“我曾经以为他嫌弃我的男子身份,便挥刀自宫!可即使这样,他依然不能接受我!我时常想,是不是我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女人,他就会接受我,所以一直潜心学医,总有一天,我会将自己变成真正的女人!” 情之一字,苦了多少人…… 拉了拉她的手,安慰的说道:“或许,他的心里同样是几度挣扎!” 莫子清看着她眼里的黯然, 有一天,我实在忍不住了,便跑去找他告白,没想到……他毫不犹豫果断的拒绝了我!” 第一次,我有了心跳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我觉得暗自窃喜,却又寝食难安,像狂草一样在我的心里疯长。 我经常问他……我的衣服好不好看,我的头发做的漂亮不漂亮?他每次都夸赞我,从他的眼里,我看到了真心…… 我闲来无事便经常去找他,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尘的侍卫,他从来不问我的过去,我是什么人。 从来没有人叫我姑娘,见过我的人都叫我‘伪娘’。除了尘以外,我没有朋友,父皇母后也不待见我,宫里的下人同样是轻视我,甚至有人调戏我,所有人都已经忘记了我是一位皇子。 婉儿的脸染上了绯色,继续说道:“他对我的这一句肯定,支撑了我活下去的信念! 莫子清觉得好笑,突兀的说道:“就清水这万年木头,还能说出这样肉麻的话来?” 不用说也知道,这个男人是清水。 当我感觉到那绳子快将我勒到断气的时候,一位少年从身后抱住我,将我救了下来,他并不知道我是皇子,只是对我说,‘姑娘你长得这样漂亮,为何要自寻短见?’” 母后对我渐而失望,就连雪舞——自懂事的时候,也开始对我冷嘲热讽!我遭受着周围人的白眼和口水,终于有一天,我是在是忍不住了,在我十二岁的时候,我决定要上吊自杀,投胎重新做一个女人…… 我就偏执的认为自己本来就应该是一名女子! 而雪舞却与我正好相反!这也是为什么父皇母后这样宠溺雪舞的原因……每次我母后见到我打扮成女子的模样都要拿着鸡毛掸子亲自动手打我一顿,可我就是改不了,打死也改不了! 珠宝玉钗,锦罗衣裙,胭脂水粉,绣花手绢。我不但不喜欢练功夫上战场杀敌,却喜欢去拜访宫里的御医研究怎样救人。 莫子清只是悲凉的看着她,直到这个女子笑的眼中带泪,眼角挤出了琼浆玉液,才叹了口气,望着平静的湖面说起来:“雪舞的性子是不是像一个男孩子?说起来也是可笑……我明明生下来就是一名男子,可不知为何,就偏偏喜欢女儿家的东西…… 婉儿捂着嘴“咯咯”的笑出了声音,只是配上脸上的青眼眶极其怪异,“怪不得尘对会你掏了心,你们二人说话的方式有时还颇为相似!” 第六十章 以后改成皇后万岁 景墨尘勾起了嘴角,笑容越裂越大,几乎都要裂到耳根子。 加快了脚步,“丫头才发现……是不是爱上我了?” 莫子清撇撇嘴,自己都未发觉口气里的娇嗔:“切!少臭美了你!英俊的男子多了,谁说长得英俊就一定要爱上他……那三皇子还英俊呢!云飞还英俊呢!我大哥还英俊呢!大将军还——” 立即住了嘴,小心翼翼的张望头顶上的俊脸。 果不其然,顷刻之间,那俊脸阴沉了下来。黑云密布。 狭长的眸子紧了紧,结实的胸膛开始剧烈的起伏,抱住她的大手同样是紧了紧,没等到急着跟在后面小跑的巧儿开门,一脚踹在了那门框上。 “咣啷!” 随即,又一脚反踢,那门“咣啷!”又合上! 外头的几个人面面相持…… 世子妃,不会有事吧? 随即,众人又摇了摇头。绝对不会! 就世子爷这——世子妃一笑,那就高兴的跟吃了糖的傻子似的,怎么会有事? * 莫子清叹了口气,真可惜了,那门框可是上好的木头! 一阵天旋地转,莫子清便被压到了床上。 她有些微怒。 放大的俊脸正怒不可遏的瞧着她,眸子里的危险让莫子清不寒而栗。 他重重的压在自己的身上,几乎是全部的重量! 没有像往日一样微微支撑,压得她的几乎都要喘不过气。 他发现她的异样,心里又开始懊悔心疼,没办法,他就是这么的没、出、息! 一个翻身,二人便调换了位置,还未反应过来。 身下的男人便扣住她的后脑,在那樱唇上狠狠的索取。 莫子清的双臂支撑在床上他的两侧,对这样怪异的姿势感觉到脸红。 半响,他蹂躏够了,放开了她,又看到她眼里饱含秋水,微波流转。 就连身上在听到“大将军”那三个字时,那摄人的寒气也被满目的柔情取而代之。 霸道的宣示:“以后不准在我面前提他!” 她,是不是,还没有忘了那个淡漠如雪的男人。 景墨尘开始慌了,毕竟……现如今这二人的格局,这是自己强求来的。 并不是她自愿的。 扳正那香肩的大手也紧了紧,眸子里染上了兵荒马乱。 莫子清看着他的孩子气,心里的怄气也消失不见,“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现如今你可是堂堂的一国之君,总是跟一个小孩子似的?” 兵荒马乱演变成国泰民安。 他喜上眉梢,原以为她会怒目相视,冷语相加,没想到她并有生自己的气! 扳着她的双肩,斜着剑眉,柔声说道:“还小孩子?丫头知不知道男人吃醋很可怕!” 那目光里却是深沉的惊人,幽深晦暗。 莫子清又是好笑的点点头,“知,我知!方才看到你见我与婉儿握在一起的手,我就知你吃醋了!” 这个小气爱吃酸的男人! 景墨尘无奈的叹口气,“没有办法,我就是见不得别人碰你!男人女人都不行,更何况是个不男不女的——” 莫子清将手捂在他的唇上,“别这样说他,我很欣赏她,能为了追求自己喜欢的人,而不在意世人的眼光,付诸一切的苦苦追寻,这样的她——很难得!” 景墨尘拉下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那我呢?丫头看得到婉儿的心,那我的心呢……她在等着清水,而景墨尘在等着丫头!” 莫子清望着那苦笑的眸子,嘴角的笑容开始凝固,缓缓的起了身,背对着他说道:“有些缘分,是无法解释的!” 顿了半响,房间里安静的出奇, 却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脱衣声,莫子清疑惑的回过头的时候,撞上了精壮结实的胸膛, 还是肉色的。 “解释不了就不要解释了!眼下我们还是先就寝!” 刷的,衣裙滑落。 他又搂着她滚到了被子里,被子里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片刻之后,不再挣扎。 * 几日之后,莫子清搬进了皇宫,确切的说,只是她移步到了皇宫。 刚一下马车,那卑鄙小人便穿着明晃晃的龙袍,在不能拒绝的情况下,嚣张的将莫子清横着抱下了马车,而莫子清同样是被威逼利诱的穿上了凤袍。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景墨尘抱着莫子清驻足,一眼望去,人山人海,无边无际! 莫子清急忙要从这个怀抱里挣扎地跳下来,奈何被搂的太紧,挣扎无果,只能乖乖的保持这个姿势待在怀里。 强势又霸道的男人! 景墨尘驻足看着跪在地上的众人,剑一般的眉头蹙了起来, 众人只听到一句不温不火的话从上方传了出来,“以后改成皇后万岁!” “嘶~” 人群里一片唏嘘。 一位年迈的公公站了出来,将手里的拂尘甩向肩后,神色焦急诚恳的劝解道:“皇上……万万不可呀!自古以来,这天底下,哪里有过万岁娘娘之称!娘娘不能大过皇上呀!” 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众人,“这是圣旨,谁敢反抗?” 他活万岁,她的丫头怎可活上千岁? 高公公无奈的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景墨尘怀里局促不安的莫子清。眼里闪过大大的惊艳之色! 这便是传说中令当今圣上折腰的杞国战神将军?令皇上念念不忘的姑娘? 接着,众人便看到尊贵的九五至尊抱着连登基都未露面的皇后娘娘——传说中令当今当今圣上违拒诏书娶得姑娘走进了“呈阳殿”上。 这一路,呵护备至,小心翼翼。 还时不时低头温柔的对怀里的女子说着什么,似是在询问意见。 众人被这一现象惊得回不过神色,这还是那个叱诧风云喜怒无常的景墨尘吗? 世人皆知景墨尘不动凡心,冷血无情。这也是为何他能成就一方霸业的原因,可现如今…… 这二人已经成功的—— 亮瞎了他们的狗眼…… 到了大殿,景墨尘直接将莫子清放在了龙椅上。 莫子清一得空,立马跳了起来,却继而被一只大手捞到了怀里,在众目睽睽之下,又不好反抗,只得被迫又坐在了他的腿上。 莫子清侧耳对着他低语,那声音里带了些咬牙切齿,“你在玩什么……你想让你的文武百官眼珠子全都掉下来吗?” 依旧保持着那端庄的模样,对着底下的众人开始得体微笑。 一国之母呢,总也要有个样子的是不是? 景墨尘笑眯眯的望着怀里不安的小女人,低下头,宠溺对着那精致的小耳朵柔声说道:“如何?我就是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有多宠你,有多爱你……任谁也不敢对你有非分之想!” ------题外话------ 宠,宠,宠,男主太霸气,太嚣张,给他点颜色瞧瞧! 第六十一章 摸到了不该摸的东西 捂脸,捂脸,好害羞… ------题外话------ 礼部侍郎,主管朝廷中的礼仪、祭祀、宴餐、科举和外事活动,这样掺杂广泛的职位,交由一位被俘虏的太子去打理,真的合适吗? 许多人都不明白,处事狠厉果断的景墨尘,为何却替自己埋下隐患?不杀了他,又不委以重任,留下来养着吃闲饭,这喜怒无常的景墨尘揣的是什么心思? 李玉刚虽说是礼部侍郎,可并没有被派去做任何实事,只是被打法去做一些无关紧要的小型皇家宴会。并且遭到衷心于景墨尘的大臣处处排挤,也就是所谓的“保皇派”。野火烧不尽,春风春又生,不难保哪一天李玉刚私下结党谋派,起了谋反之心。 这位李爱卿,全名李玉刚,从前是苍水国的太子,然而苍水国却被景墨尘还是世子之时,便一举拿下。本应该是斩草除根,杀了李玉刚,不曾想却被景墨尘看中了满腹的才华,留在朝廷里做礼部侍郎。当今皇上身体抱恙,许久不曾问政事,这些年来,国家大事多一半都是景墨尘说了算。 片刻,莫子清看到这位男子向前迈了一步,从惶恐演变成了激昂,说道:“回皇上,微臣——斗胆自荐!” 不怒而威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反问道:“李尚书觉得……朕派哪位爱卿当任这个人选比较合适?” 他收起了眼中的惊艳,急忙惶恐的低下头去。 一道凌厉的眼神便射了过来。 只一眼,便惊为天人! 他缓缓的抬起头,细细的看了一眼, 这都宠到龙椅上去了!这皇后——必定是狐媚婊子化身来祸乱朝纲的! 方才那位晋言的大臣心里不由的开始埋怨起了这位传说中的皇后。 莫子清的眼睛是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不知道该瞟向哪里,只能任由他揽着自己。 一旁的丫鬟太监将头垂得更低了,包括那位暗红色花纹的老公公,老脸也被这二人的举动臊得通红…… 嘴唇勾得弯弯的,笑着说道:“皇后还是省些力气,就为朕捂着便好,不必揉了!” 手臂用力,景墨尘世怎么也不肯让她抽回手的! 唰……那脸蛋像煮熟的虾子一样红透。 莫子清的身形一颤, 扣在了一个令人脸红心跳的地方…… 一只大手迅速的抓住了她的左手,将她狠狠的扣住—— “噌!” 莫子清飞快的抽回自己的手,正当那只大手扑了个空,又快速的朝着腹部袭去! 景墨尘紧紧的皱起了眉头,忍住痛苦,急忙要抓住那只小手。 温柔的话语从那樱桃小口里传了出来,“皇上?舒不舒服呀~臣妾尽力而为哦~” 左三圈,右三圈。正三圈,倒三圈。 纤嫩的小手狠狠的掐在了那几块结实的肌肉上! 微微一笑, 莫子清深吸一口气—— 景墨尘感觉到那只小手停了下来,眸子里精光闪闪,侧头说道:“丫头怎么停了?朕的肚子还在隐隐作痛!” 自己是不是也要准备些什么? 他的生日? 闻言,莫子清的手顿了顿,生辰? 笑而有礼的说道:“皇上,过几日皇上生辰,各国前来贺礼,不知皇上打算将宴会流程交由何人去打理?” 有一位身穿官府文质彬彬的年轻男子从人群里站了出来,双手作揖, 这二人,真如明珠稀玉一般耀眼。 这姑娘……怪不得皇上老早就上了心,当初战场上的一身劲装便是难掩倾世容姿,现下一身凤袍更穿的大气脱俗,面貌明媚清绝,配上登基为帝的世子爷,还真是一对璧人。 待看清这一身的装扮,颇为诧异! 想起战场上她层出不穷的技俩,百折不挠的精神,不由的抬头望去。 殿上的众人低头汗颜,有几位跟着景墨尘上战场的勇猛武将认得他怀里的莫子清, 美人在怀,江山在手,左手奏折,右掌温玉。 还有比现在更爽的事情吗? 若不是下面有文武百官在此,景墨尘都要舒服的眯起眼睛了。 柔若无骨的小手在那结实的腹部揉了起来。 一只大手搂紧了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拿起了桌上的奏折。 缓缓的抬起脚步走了过去,还未到跟前,景墨尘一把将她拽到身侧,望着她难得的低眉顺眼的样子,心里涌出了一股滋滋清流,笑着吐出一个字,“揉——” 莫子清踌躇片刻,她不过就是杵了他一肘而已!至于这样大动干戈? 丫头……最最亲昵不过的称呼。 众人的眼光齐刷刷的看向莫子清。 景墨尘勾起嘴角,邪笑的看着呆若木鸡的小女人,一勾手,拍拍龙椅,“丫头过来,为朕揉揉肚子!” 众人退去。 那声音的主人带了些许不耐,“朕说了,都下去!” “皇上~” 一只明黄色衣袖的大手伸到了空中,低沉的声音从人群之间的龙椅上传了出来,“朕无碍!都下去!” 整齐的声音从一排排的御前侍卫嘴里传了出来:“是!” 更夸张的,竟然有一位御前带刀侍卫一挥手,说道:“快!保护皇上和皇后娘娘!四下搜索,是不是哪里下了毒!” 莫子清发现,这老公公穿的太监服与其他的太监不一样,深红色的面料上绣着花鸟图,应该是一位位高权重的公公。 宫女太监一团乱,方才那位忠言逆耳年迈的老公公急忙扶住了景墨尘,苍老却奸细的声音从那帽子底下传了出来:“皇上!您怎么啦?可别吓杂家呀!” 即刻笑容体贴温婉端庄的一挥手,吩咐道:“来人!皇上肚子疼,快叫‘婉儿姑娘’来为皇上瞧瞧!” 可是用了力气的! 莫子清闪身站在一旁,勾起了嘴角,眸子里带了烟花绽放的笑意,这一肘—— 艰难的道出一句:“你想谋杀亲夫啊~” 他几乎都已经忘记了,他怀里的这个女人,可是曾是杞国的副将军,武功也是罕有敌手的。 只听到闷“哼”一声,景墨尘放开了莫子清,立刻捂住了肚子,神色痛苦。 果不其然,莫子清回过头来,文武百官都已经惊愕的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跳出来,心里直呼惨了,提起手臂,一个后肘杵向了身后那个男人的腹部! 回过头瞪了一眼,恶狠狠的低喝道:“有非分之想的是你吧~皇上……这可是大殿!” 莫子清浑身颤栗,一股电流传遍全身,她对这种感觉颇为恼怒,什么时候与他好到这种地步了? 说完以后故意轻舔了一下那圆润的耳垂……还不错! 景墨尘笑眯眯的望着怀里不安的小女人,低下头,宠溺对着那精致的小耳朵柔声说道:“如何?我就是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有多宠你,有多爱你……任谁也不敢对你有非分之想!” 第六十二章 谁是皇帝谁说了算 果不其然,龙椅上的男子一声冷哼,“雪舞,你可知朕现在是什么身份?你有何资格这样与朕说话?朕与朕的父王为宝麓国立下赫赫战功,统一四国,本就应该流传千古。至于诏书,哼——很抱歉……朕根本连看都懒得看……原因很简单,朕现在的皇后,是朕到杞国明媒正娶的世子妃,朕若登基为帝,那她必定是朕唯一的皇后!有何不妥?你父皇为立下立你为后的诏书,那只是他一人之愿,何曾问过朕的意见?朕现在乃当今天子,做何事朕无需遵从他人的意见!堂堂的天子,若是连自己皇后都没有办法选择,那朕这个天子——岂不是太无用了一些?!” 你拿这个来和一个孤傲自负的男人讲道理,他铁定将你虐的连渣都不剩…… 什么世人唾弃?亦或者名流千古?谁是皇帝谁说了算,皇上让史书怎么写——他就得怎么写! 最真实的,便是坐在龙椅上的人,他的旨意,才是真真正正的圣旨。 谁主天下,谁便是独裁者,先皇的旨意,那都是虚的。 你连这个浅显的道理都不明白。 怪不得你尘哥哥不愿意多看你一眼。 莫子清心里开始同情起地上的这个女子。 “那诏书上,明明写的,雪舞是你的皇后啊……你竟然改成了这个女人!你这是在违抗父皇的旨意啊~再怎么说也是我父皇将皇位传给你,你就不怕写在史册上遭到世人弃……” 齐贤公主缓缓的跪在地上,满含凄楚的望着景墨尘,泪水模糊了双眼,无助的喊了一句:“尘哥哥——” 不怒自威的声音让所有人颤了一颤,包括她身侧的莫子清。 这件事情没有你异议的份儿。 言下之意,就是说你越矩了。 景墨尘眸子微微眯起,细细的瞧了一眼底下的雪舞,沉闷片刻,才开口说道:“雪舞,你也老大不小了,早就过了适嫁的年龄,若不是跟随朕到处征战,你父皇也老早就将你嫁出去了!朕为你安排的这门亲事,说起来也不会委屈你,到了杞国,也是要做皇后的!所以……你不必因此来朝堂上质问朕!” 可她的心里眼里此刻都只有龙椅上那位高高在上的男人。 自古以来后宫不得涉政,这皇后娘娘都坐到龙椅上了,还看不清楚眉眼高低吗? 大殿上一片寂静,已经开始有人对齐贤公主使眼色,叫她识相退下。 …… 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霸王。 人家夫妻新婚燕尔,你跑到人家府上去找茬,人家现在带着皇后来面见文武百官,你不知死活的来大殿上闹事,你尘哥哥将你嫁到杞国还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要不然这天下之可你可能已经尸骨无存了……你以为尘哥哥是一个什么宅心仁厚顾念旧情的善主儿? 躲在门口的婉儿听闻这话,朝天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拍了一下自个儿的脑门儿——傻妹子,你说你碍不碍事? 齐贤公主将目光转而看向那面无表情身穿龙袍的男子,杏眼里的争锋相对演变成了凄情楚楚,“尘哥哥……你有了这个女人,就要将雪舞抛的远远的吗?雪舞碍着尘哥哥了吗?为何尘哥哥要将雪舞嫁给那‘杞国的三皇子’?” 那声音不怒自威,却沉稳的惊人,似乎是平静的湖面上结了一层厚实的冰。 莫子清侧头望了一眼那深不见底的眸子,薄唇微启,不急不缓的道出一句:“雪舞,这可是大殿,由不得你放肆!” 刚要起身,那只环在肩上的大手却将她按的丝毫不动。 莫子清见持鞭而来的女子,正满含怒气怒不斜视的瞪着自己,心里了然,这是来寻自己的,她来这“呈阳殿”找自己,除了在朝堂上找茬儿,令自己出丑,还能做什么? 再瞧一眼上方的皇后,那是没得可比! 一代天骄,怎么会瞧得上一位野蛮泼辣的女子? 瞧不上公主,也是情有可原。 不过,也没有什么可值得探讨的,景墨尘,本就是万千少女的完美梦中情人。 齐贤公主,倾心于大世子,这是宝麓国人人皆知的事情。 虽说是公主,也是目中无人了一些,毕竟如今的天下已经易主。 一展无疑。 那身上盛世凌人的气焰和眼神里毫不掩饰的争锋相对,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转向了大殿正中央的这个红衣劲装女子身上, 竟然为了这个女人——要将自己嫁到杞国! 他的尘哥哥, 待看到正上方那身着明黄色凤袍的女子时,那杏眼里俨然已经呈满了怒火,玉指狠狠地攥着手里的劲鞭。 手里握着一道长鞭,迈着嚣张跋扈的步伐,气势汹汹的朝大殿中央走去。 伴随着一声娇喝,一道火红的窈窕劲装身影闯进了大殿之上所有人的视野里。 “慢着!” 莫子清一个踉跄,险些翻白眼儿晕过去。 底下的人又开始磕头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老公公又一嗓子:“退朝——” 他低低一笑,道出一句:“退朝!” 她上战场都没有这样失措过! 又是一阵脸红心跳。 莫子清低头看了一眼,那大手早已经离开,手里握着的巨物也已经渐渐软化,“咻——”的急忙拿回了自己的左手,局促不安的站了起来。 景墨尘回头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女人,揽着香肩的大手紧了紧,凑近她耳边,暧昧的说道:“皇后,你对朕的分身,还真是爱不释手挖……” 随即,景墨尘一摆手,那穿着暗红太花鸟图太监服的太监说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只委以一个布置宴会的重任,便激动的浑身颤抖? 莫子清蹙眉,这不过是他的分内之事…… 李玉刚欣喜的跪在地上,“臣谢主隆恩!” 片刻,他微微一笑,“李爱卿本就是礼部侍郎,这亦是你的分内之事!那朕……便将此事差遣于你!” 狭长的丹凤眼里没有丝毫起伏。 端的是神秘莫测不喜不怒的架子。 莫子清并不知道这位礼部侍郎的真实身份,侧头瞧了瞧卑鄙小人的神色, 众人也在等着龙椅上那位真龙天子发话,登基之时,都没有将此等大事委任礼部侍郎李尚书,更何况这寿诞一事…… 大殿里野雀无声。 皇上的生辰寿宴,这不过是理应交由他的分内之事,为何要主动请缨? 礼部侍郎。 颤抖什么? 语气激昂自信,他的心里却在颤抖, 莫子清看到这个李爱卿的手在微微颤抖,几乎微不可查,可她眼力极好,这样的微小动作并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第六十三章 君无戏言 景墨尘,你有本事。 沉浸在那绵绵霸道的深情之中,那只不过是不久之后的事情…… 最真实的公子。 或许,这才是, 喜怒形于色的公子,如烟才见识到。 你已遗忘了你最原始的初衷,清冷的心态早已经消失不见。 如烟一番苦笑,公子,你可曾知, 这二人,何其的般配…… 一位是真龙天子,一位是峥嵘皇后。 如烟远远的望着那小亭里对视的二人,月下湖上,静水游鱼,那背景,是硕大的月亮,满湖的荷花碧绿之中蒹葭着粉白,那亦是君子特意为佳人准备的无边情意。 徒留这一对璧人在亭子里。 最最属那大红衣裙的身影溜得最快,帮了倒忙,自然是要逃跑的……避免招来杀身之祸。 景墨尘一愣,待要回头询问那群奴才时,却不知道何时人已经全部退了下去。 景墨尘还未责怪这个小女人为何要打自己,便看到那清冷的眉心折了起来,质问道:“你竟然将皇宫的格局大动!” 莫子清回头一看,入目的是龙袍,狭长的丹凤眼正满含怒意的看着她,俊脸上的心疼不言而喻。 一只大手抓住了要敲在头上的小手。 “奴婢们参见皇上……” 举起小手握拳朝着脑袋砸去! 头痛头痛! 也不对啊,她又不是狐狸精化身来祸国殃民的…… 莫子清“霍~”的起身,不行!她要好好和他讲一讲“商纣王”的故事。 自己? 然而造成这眼前一切光景的罪魁祸首好像是…… 他只信自己。 不信佛, 不信神, 不信邪, 像景墨尘这样叱诧风云的男人—— 和景墨尘谈占卜算卦,命运伦常,那你纯粹是在……对牛弹琴。 为这位无辜的钦天监之死感到无奈与悲哀,这又是一个白白送死的。 莫子清无语望天。 ——“拖出去,砍了!” “……” 莫子清又问,“是哪五个字?” 清水开口:“钦天监知道皇上要大动皇宫,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说这行宫是经过占卜算卦好不容易施工布置的风水极佳的格局,有旺于皇室,若是大动,那宝麓国必将祸事连连!可皇上只说了五个字——” 莫子清再问:“就没有人敢站出来反对……” 婉儿细眉一挑,笑得风情万种,“哪儿能呀!‘尘’怕你嫌弃,下令将所有的猫狗宰了!” 莫子清又问:“皇宫里都不养宠物的吗?” 本来是万紫千红御花园改成了格斗场。因为自己不喜人多而退出去的宫女被迫穿上了麻灰色服饰,就连那些御前带刀侍卫也因为皇上下令宫中不得出现荤食而变得清瘦。 她听着婉儿一点、一点的为自己讲解景墨尘如何如何的疼自己,不惜为了自己—— 短短的几天之内,整个皇宫的格局竟然大动了! 这个卑鄙小人竟然对自己的衣食住行上了心! 本以为这皇宫里会富丽堂皇不习惯自己居住,没想到…… 莫子清已经扶额许久,她的头都要大了。 婉儿趴在石桌上翘着火红的屁股看着的满面愁容的莫子清,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大赞一声:“挖——好像刚煮熟的鸡蛋哦……怪不得尘被你迷得晕头转向!” 凤阳宫内, 月朗星稀,晚风袭袭。 “哎呀~你这小皮肤怎么保养得这是……” * “退朝!” 景墨尘黑脸:“……” 莫子清一愣,望着放大的俊脸脱口而出:“我没有介怀啊……” 一直带茧的大手扳过她的脸,“此事你无需介怀,你永远是朕唯一的皇后……” “丫头,丫头,别看了!” 祝你们白头偕老……这根本不像她的作风啊。 莫子清望着决然而去的红色背影,一种不好的直觉涌上心头…… 一鞠躬,转身而去。 继而,似乎又想通了什么一般,缓缓的站直了身子,恨恨的抹了一把眼泪,裂开了嘴角,笑着说道:“好一个一生只娶一人……好一个君无戏言。雪舞祝你们——白头偕老!” 那温柔宠溺的眼神真的好刺眼啊…… 雪舞颓废的坐在了大理石板上,原来他不是冷漠无情的,他也有温柔呵护的一面,他是有心的,只单看对于谁。 景墨尘继而望向揽在臂膀里的女人,眸子里柔情无限,刚刚眼中还是绝杀千里的残忍,现在又俨然一副海棠花开。 群臣惊愕。 君无戏言…… 君无戏言, 一生只娶一人…… 一生只娶一人…… “朕当初强娶皇后的时候,曾答应过她,一生只娶一人……君无戏言。” 瞧得底下的人,从脚底寒到发丝。 无端地,令人望而生畏。 再睁开眼时,莫子清仿佛看到了他眼中的绝杀千里,毫不留情。 怎么说就不明白呢? 景墨尘闭着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饱含希翼的眼神望着龙椅上的男子。 喃喃的开口:“那尘哥哥……就连一个妃子的位子都不能留给……雪舞吗?” 齐贤公主心里一沉,竟不知道如何去反驳,她抱着那些虚无缥缈的希望来做最后一丝祈求与挣扎,没想到,这个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还是这样冷漠绝情。 其实也就一句话——我是天子我说了算! 婉儿悄悄的竖起了大拇指——这话说的真有水平…… 人群里本来是有几位先皇的老臣要想着上前去提诏书一事,拥护先皇唯一的公主,经景墨尘这一番言论,又悄悄的将脚步退了回去。 莫子清感觉揽着自己肩上的那只大手紧了紧。 他们竟然觉得这话说的有道理…… 群臣的心中为之一颤! duang…… 果不其然,龙椅上的男子一声冷哼,“雪舞,你可知朕现在是什么身份?你有何资格这样与朕说话?朕与朕的父王为宝麓国立下赫赫战功,统一四国,本就应该流传千古。至于诏书,哼——很抱歉……朕根本连看都懒得看……原因很简单,朕现在的皇后,是朕到杞国明媒正娶的世子妃,朕若登基为帝,那她必定是朕唯一的皇后!有何不妥?你父皇为立下立你为后的诏书,那只是他一人之愿,何曾问过朕的意见?朕现在乃当今天子,做何事朕无需遵从他人的意见!堂堂的天子,若是连自己皇后都没有办法选择,那朕这个天子——岂不是太无用了一些?!” 第六十四章 我可不想做妲己 景墨尘剑眉一扬,将那只小手包裹在大掌之中,看着今日为了面见文武百官盛装出席的莫子清,那明媚生动的俏脸,心里百转千回,说道:“丫头觉得这宫里可还满意?” 莫子清的眉头折得更深了,问道:“是谁让你这么做的?我可不想冠上祸国殃民的罪名!” 景墨尘不以为然,“祸国殃民?谁敢说——拖出去砍了!” 莫子清闭上双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这个男人,知道什么叫做——讲道理吗? 她是否也应放下身段,细细的将那些——浅显易见、通俗的道理与这个霸道绝情的男人娓娓道来....... 睁开眸子,微笑的将双手搭在他的肩上,拉近了距离,景墨尘只觉得一道幽香传入了鼻孔里。 继而,那清媚的眸子与温软的香唇与自己近在咫尺,刷子一样的睫毛几乎要刷到了他的脸上。 忽而晃悠, 是她独有的幽香, 清绝, 淡然。 “皇上,我来为你讲一个故事吧!” 就连那樱桃小嘴里说出的话,都是那样好听...... 唇角微微的勾起,稍稍的上翘,那不是拒自己于千里之外的表现,反而是主动与自己示好。 他最喜欢碰触那唇里的滋味,美好的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莫子清神色郑重的说道:“皇上,你听说过‘妲己’吗?” 大而黑的眸子闪闪发光的盯着景墨尘,那里面,满满的,全是他的形象。 他的丫头,竟然主动攀上了他。 莫子清说的话,景墨尘自然是一字不落的听进耳朵里,大掌环住那柔软的细腰,嘴角也跟着上扬,柔声问道:“妲己?是谁?” 莫子清顿了片刻,才想到这个时代是架空的,哪里听过“封神榜”的故事,便解释道:“妲己,是一代妖妃,九尾白狐的化身。曾经迷惑了一代帝王——商纣王。这位商纣王好酒淫乐,嬖于妇人。爱妲己,妲己之言是从”。他“以酒为池,悬肉为林,使男女裸,相逐其间,为长夜之饮”。并且在妲己的怂恿下,荒淫无度,残害忠良。导致天怒人怨,民不聊生。致使臣民举起造反。后来,可想而知,他的商朝被击败,他*而死。” 若是别人对他讲这些子虚乌有的神话人物,景墨尘早就下令将这个人斩了,抛下一句:“妖言惑众!” 可现在对他说话的是谁? 是他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莫子清,他爱到束手无策的女子。 只要是她讲的,他牢牢谨记,只要是她讲的,他洗耳恭听。 景墨尘来了兴致,口气愉悦的说道:“丫头在暗指谁?暗指朕是这个帝王,还是暗指丫头自己是那位‘妲己’?” 莫子清歪着头抬眼打探他的神色,没看出有些许悔意,反倒是......高兴? 眉间轻折,郑重的说道:“像你这样的真龙天子,行兵打仗亦是家常便饭,又岂会不知我话中之意?我亦不是‘妲己’,你亦不是昏庸帝王,可你如今的这些作为,分明是将我再往妲己的路上推去,长此以往,必定会出现官怒人怨,你才刚刚登基不久,万不可因为这些失去民心!” 莫子清说完,等待着他的回复,却只见他眉眼带笑,目不转睛的瞧着她。 半晌,笑着吐出一句:“丫头可是在担心我?” 莫子清恼了,这人真是无药可救!! 立马将攀在宽肩上的双手滑了下来,狠狠的掰开环在自己腰上的大手,对上那张眉开眼笑的俊脸,冷冷的说道:“皇上若是愿意做昏庸帝王,我自是阻拦不得,但求皇上不要将我莫子清牵扯进去!我可不想背上千古骂名!” 那人却不见得收敛,脸上的笑容越扩越大,长臂一捞,莫子清已坐在了他的怀里,他的腿上。景墨尘顺势揽着她坐在了亭里的石凳上。 耳畔又是浑厚火热的气息,那宽大的怀抱之中独有的松木香伴随着纯阳至刚的男人味,另莫子清微微低下了头,又是一阵脸红心跳。 莫子清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魅力十足。 一双有力的臂膀正在温柔的环着她。 耳畔又是那低沉弱溺的声音, “丫头,若你是妲己,我也甘愿做那昏庸之君。可你不是......我就算是想做商纣王,可你也不愿做妲己......” “你明白就好,你既登基为帝,便要做一代明君。万不可因我......而......胡乱杀虐。你应该明白,民之所向,是根基之本。” 景墨尘蹙起了眉头,胡乱杀虐? 随即问道:“丫头说的......可是那‘妖言惑众’的钦天监?” 莫子清背对着他白了一眼,挣拧着身子,侧坐了过来,抬头与他对望,认真的说道:“那怎么能算是‘妖言惑众’!钦天监由古至今对帝王的辅佐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你现在将他杀了......以后谁还来为你观天象,算国家运势,命脉伦常?” 景墨尘望着怀里女子如此认真的模样,低低一笑,“丫头竟还信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 莫子清黔默不语,景墨尘这样唯我独尊的真龙天子,又怎么会信这些? 她总不能告诉他,最好证明这不是子虚乌有的东西——便是自己是穿越而来的吧? 景墨尘见她沉默不语,将温热的指尖轻轻点在她的眉间,似要将那折起的小山抚平。 “即便是没有他站出来反对,朕也是要杀他的。” 莫子清一怔,不解:“为何?” 景墨尘突地,那眸子里的柔情继而转变为阴霾和冷厉,声音里带了些寒意:“幼时,我被四面八方的仇家暗杀的时候,他没少向雪舞的父皇进言,说朕是灾星转世,克死我父王,继而克死我母妃,以及身边的亲人。” “那雪舞的父皇信了吗?” 感觉到怀中之人的关心,景墨尘摸摸她的头,温柔一笑,是帝王风华。 鸿鱼惊燕。 “谈不上什么信与不信。雪舞的父皇,不但是一国之君,他更是我的至亲叔父。六百零八次暗杀,他从不曾派一人去维护我,支援我,即便是我性命垂危之时,他都不曾前来慰问。想必,他也只是在为自己找一个能将我置之死地的理由。暗杀我的人之间,他的人,不在少数。我父王为他打下了江山,他却是怎样对我的?若不是‘婉儿’出了事情,断了子孙命根,除了雪舞与婉儿,他又一直膝下无所出。他必是早就将我赶尽杀绝了!” 第六十五章 你这是在用苦情计么 可怜的少年,白来了一趟…… ------题外话------ 是不是,爱上你,只是不久之后的事情…… 我已经习惯了你的陪伴与霸道,还有你的恬不知耻。 习惯,是那么好改的么? 景墨尘,你果真是腹黑无敌! 不知道何时起,她竟然不再拒绝他的肌肤之亲。(只是某个厚颜无耻的男人借口脱了衣服为女主暖暖身子,各位不要想歪了。) 不知道何时起,她竟然都不讨厌他火热缠绵的吻。甚至有些眷恋。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竟然对这个有力健硕的怀抱不感到抵触,甚至莫名的心安。 她竟然,有些不想走了…。 莫子清抬起头紧紧的盯着他的下颌,眼里映出了水波。 上前环住她的细腰,将她打横抱起。霸道又不失温柔的声音从头顶上传进了耳朵里:“不准胡思乱想!” 景墨尘将这一举动看在眼里。 双手抓紧自己的衣裙,一片褶皱。 想到这里,莫子清的心里开始挣扎,却不知究竟在挣扎些什么。 他是来,救自己的? 不顾性命之忧,胆敢只身一人闯进这层层重兵把守的皇宫里, 云飞…… 莫子清不放心的看着被架着拖走的云飞,呆呆的出神。 莫子清一怔,松开了云飞,两个侍卫前来扶着他前往“凤阳宫”。 莫子清刚要扶着云飞前往寝宫,便听到身后传来低沉一喝:“来人!将皇后娘娘的爱徒送往‘凤阳宫’的偏殿,吩咐下去,好生照料!皇后娘娘今夜留宿朕的‘盘龙殿’!” “……是!” 清水一想到那位总是对他眉来眼去的姑娘,其实真的很想拒绝这个任务……。 她竟然会主动亲他…… 莫子清并没有看到,云飞那栩栩生辉的眼睛里闪过了排山倒海。 侍卫将少年放开,莫子清急忙扶起他,“清水,快!去请婉儿!” 莫子清一喜,刚要转身,又似想到什么,在他脸上“啵~”的亲了一口,在某人还沉浸在那突如其来的喜悦之间无法自拔的时候,莫子清早已经转过身来。 心下无奈,哭笑不得,只好说道:“朕若是不应,你想必是又恨上朕了。” 丫头极少对自己提要求,一共两次,一次是为了收留为她而来的如烟姑娘,这一次,是让自己救来刺杀的黑衣人。 景墨尘看着那璀璨无双的眸子饱含希翼的看着自己,又怎么能拒绝呢? 莫子清急忙起身,提起衣裙,奔到了景墨尘的身前,紧张的抬头看着他不喜不怒的俊脸,“景……墨尘,可否,将他送至我的宫中疗伤?” 少年的眼中竟带了泪。 见她紧张的望着自己,一时间情绪难以控制,百感交集,同样也是轻声喊道:“师傅……” 可那熟悉的眼角眉梢,明明就是自己的师傅啊。 明黄色的凤袍亮了少年的眼,不知是不是受伤过重,忽而觉得眼前的女子竟不似凡间之人。 原来穿女装的师傅……是这样好看啊。 少年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这俯身的女子,清冷华贵。 眼中的惊骇无法比喻,“真的是你!云飞!” 莫子清慢慢的蹲下身子,伸出手,轻轻的扯下了黑衣人的面巾。 云飞被侍卫压到亭子里,侍卫顾及到刺客是皇后娘娘的旧识,态度上虽然冷硬,手下却是轻了许多。 失声的喊叫:“云飞!” 心里似惊涛骇浪,大浪拍沙! 那大斧,不正是云飞的兵器么? 莫子清看着这双火光闪烁的眼睛极其眼熟,这天下之间,会左手使兵器的人并不多,她的徒儿,曾经的战友,云飞,便是其中一个! 他恨自己,终究是不能将她救走啊…… 有不解,有心痛,有茫然,有不甘,有埋怨,有斥责,有悔恨…… 只一眼,令跪在地上浑身是血的身形几欲不稳,那眼里的是震撼。 那一双露在黑色面巾外面栩栩生辉的眼睛,远远的,瞧了一眼莫子清。 他在极力的用斧头支撑。 不出一盏茶的功夫,那黑衣人已经跪在地上,捂住胸口,黑衣被鲜血沁透。在火光的照耀下,浑身的鲜血被反射出了油亮的血光。 左手耍斧? 这黑衣人的武功路子眼熟的很,竟然与自己一样左手使用兵器! 莫子清远远的望着,纵使这黑衣人再武功非凡,可在重重御林军的包围下,又怎会有胜算? 他已经是一代帝王,又何须生惧,只是太过于在乎身边之人。 他揽住自己的腰,这一呵护细小的举动,是无形之中的关切与保护。 莫子清看着身旁这个气势如虹的男人,刀刻一般的面容,霸道成熟的气质,这岂不是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 二人已经起身,景墨尘一手揽住莫子清的细腰,眸子里恢复了往日的冷冽,沉声说道:“将此人活捉带来见朕!” 清水立马跳到了二人身前,拔剑护主。 莫子清看到不远处,有一位身负重伤的黑衣人正在以一敌百与御林军打斗。 霎时间,整齐的御林军迅速有致的将二人重重包围,周围亮起了火把。 “有刺客!保护皇上皇后娘娘!” 待要抬起眼帘与他深情对望时,一道不适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 那话语,温柔的几乎要酥到了骨子里。 “是又如何?丫头中计了么……” 他突然感觉,自己得了这天下,也不如此刻怀里的女人一个主动依偎。 景墨尘身躯一怔,抚摸那三千发丝的大手顿了顿,为这个主动的环抱感到欣喜。 如果是,你已经成功一半儿了…… 轻轻的叹了口气,为这个看似孤傲狠辣实则令人心疼的男人叹了口气,“景墨尘……你这是在用苦情计么?” 缓缓的,伸手抱住了这个男子,将头埋在了他的怀里。 如此骄傲孤独的他,承受了多少苦难,才有今天的一方成就。 这个唯我独尊的男人,在那波折不堪的过去里,那样幼小的年纪,该有多孤独无助呀。 他不当霸主,谁又会容他? 谋一条生路。 本该是父母承欢膝下的年纪,本该是在孩童玩耍的年纪,然而他却已经开始为自己谋生。 心里酸涩蔓延。 他只是凭着他自己…… 他只是凭着他自己的双手, 今日的这天下,全是凭着他自己的顽强的求生之意和杀伐果绝的态度得来的,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怪不得,他毫不犹豫的杀掉了能占天象,预测未来的钦天监。 怪不得,他对上一代帝王毫无感恩忌惮之心。 莫子清一愣,怪不得,他对那诏书丝毫不放在眼里。 第六十六章 用的劲儿还不小 一阵天旋地转,莫子清又被压在了龙床上。 想得入神,已至于什么时候到了“盘龙殿”都未曾察觉。 下人识趣的退了下去。 景墨尘望着身下的女人,目光闪动,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吻了上去。 吻得热烈缠绵,却又悲凉无奈。 他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她动了要走的心思! 他认得那个刺客,是曾经与她并肩作战的先锋,她的徒儿。 男人最了解男人, 那个刺客眼神里的爱慕,与见到这丫头亲自己时那难以掩饰的悲愤,景墨尘看的一清二楚。 若不是顾及这丫头会恨上自己,早就毫不犹豫的将他解决了。 本是一个月的约定,让她爱上自己,可他现在就迫不及待的要住进她的心窝里! 莫子清感觉到这吻里的不同以往,伸出手攀住了他。 生涩的回应着这个热吻。 景墨尘一怔,一个翻滚二人换了位置。 得到回应的他,心里是无比震撼与惊喜的。 慢慢的,他呼吸开始急促,大手已经伸进凤袍里,放在那那抹胸上的纽扣。 莫子清猛地睁开眼睛,要推开他,可他哪有那么容易就将她放了? 一个翻身又重新将她他在身下,离开唇。 看着她微微喘息的樱桃小嘴和绯红的脸颊,清冷之间带着迷离的双眼,即便是没有酒,也醉了,醉在了那双倒映着自己的明眸里。 他又向下吻去。 莫子清急忙喊到:“你疯了吗!” 喜欢他,是喜欢,可并没有到交付身体的时候啊。 刚要抬起手臂,一只大手霸道的将她的双手固定在头顶。 胸口一痛,雪山之上,红白相间,如雪中落梅。 半响,他终于放开了她,却将头埋在她的颈间,狠狠地吸了一口气,不动。 闷闷的声音从雪白纤细的颈间传了出来,“朕今天顺你的意思,救了他,你就当是给朕的一点福利……” 莫子清哑然失笑,“说你恬不知耻一点也不假!占便宜还有像你这样理所应当的!” 伸出手,缓缓的去抚摸他乌黑硬亮的长发,正如他的人一样,俊挺,硬朗。 景墨尘惊喜的发现,丫头没有生气。 自己方才正懊悔现下这一番举动会惊着她,没想到…… 继而,更加的寸进尺的在那纤细的脖颈之间又唑上了两口。 莫子清一扬手,就想着要劈下去,再一想,自己这一手砍下去,那得多疼啊。 新皇登基,必定是日理万机。 每日看奏折都累的打紧,自己若是砍下去,明日脖子铁定会落枕酸痛。 刀手转化为软绵弱骨的巧手,在景墨尘的后颈,为他轻轻顺着脊椎按了起来。 景墨尘虎躯一怔,心里似百花绽放,春风拂过般喜悦。 她的丫头,知道心疼他了呢…… 就这样趴在莫子清的娇躯上,享受着这突如其来的美好变故。 可他哪舍得让她累着,揉了片刻的功夫,便抬起脑袋,对着身下的莫子清说道:“丫头,这些事情自幼下人来做,朕,不想将你累及。” 莫子清笑笑,眸子里闪着亮晶晶的东西,“你放了我的徒儿,还命人将他安置在我宫中好生照料,我此举算是感谢你。” 景墨尘不快,蹙起眉头,沉着脸问道:“仅仅是因为这个?” 莫子清将眼睛望向了帐顶,将纤细的臂膀枕在了头下,“嗯……或许还有别的原因吧!” 景墨尘拉回她的双手,握在大掌之间,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眸子里烛光摇曳,满脸期待的表情:“还有什么原因……” 莫子清一扭头,索性闭起了双眼,嘴角却是翘着的:“不告诉你!” * 莫子清一进“凤阳宫”便与婉儿装了个满怀。 “哎吆喂~我说清清,又不是大姑娘上轿,你那么着急做什么?” 莫子清直接将她忽略,走置塌前。 坐在一侧,细细的打量榻上那脸色惨白,嘴唇干枯双眼紧闭的俊朗少年。 伸出手为他拨了拨发丝。 开始心疼起他来,若不是为了自己,又怎么会受如此大伤? 头也不回的问道:“他怎么样了?” 没有回话。 莫子清疑惑的回过头,眼前一片红。 之间婉儿那贱人正蹲下身子正在仔细的探查自己的脖颈! “啧啧……‘尘’还真是勇猛!用的劲儿还不小!” 莫子清:“……” 可不可以说正事? 待莫子清要将那狐媚的脸上印上五指山的时候,婉儿立马起身,望着榻上的少年叹了口气:“唉!伤的不轻啊,半条命都没了!这少年还真是硬气!我为他包扎上药,他一声都不吭。要知道,那些药粉,虽说有奇效,可抹上去的痛楚丝毫不亚于刀割!” 莫子清看着少年惨白的脸,一言不发。 云飞,就是这样的硬气的性子! “对了,清清,听说他是你徒儿,他来这里刺杀‘尘’,不会是为了你吧?!” 莫子清点点头。 心里百感交集,若这个重情重义的少年……真的出了什么事,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心安。 “妈呀~还真是年少轻狂!敢只身一人来闯皇宫,这胆儿也够肥的了!” 又惊讶的尖叫:“尘竟然能放了他!清清……你要记得尘的好哦,可见他对你——已经不是一般的痴爱了!清清~我好羡慕你!” 面对眼前放大脸的狐媚妖精,莫子清面无表情的一把将她推开。 继而看着榻上的云飞,许是被贱人婉儿的尖叫吵醒了,那少年的眸子动了动。 随即,刺眼的光亮投进了少年的眼中,他有些不适。 抬起手要遮挡住阳光,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力气。 莫子清急忙将榻上的纱帐拉了拉,又侧了侧身子,遮住了阳光,终能让那少年睁开双眼。 待云飞看清面前的女子时,眼里由惊喜转变为愤恨。 只因她脖颈之间的那番光景。 莫子清见他醒了,又惊又喜,急忙将他搀扶着半坐起来。 唤殿外的巧儿将粥端了上来。 她一手托粥,一手拿勺,舀起一勺清粥,轻轻的低头吹了片刻,又微微尝了一下,随即,微笑的送到那少年的嘴边,“不烫了,快趁热喝!” 云飞眼神闪动,死死的盯着面前对她微笑的绝代女子。 她变了。 眉目之间的清冷已经在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自然而然的温柔随和与清灵华贵。 是不是,由此证明,她过的很好? 第六十七章 还有比你更可笑的人么 “谢你?别以为你安得什么心思我不知道!你助我进宫,无非就是想让御林军抓住我,景墨尘便会下令杀了我,这样我师傅就会恨他一辈子!由此你便称心如意!齐贤公主,你万万没有料到——景墨尘会放了我吧?哈哈哈——” 云飞冷哼一声,少年的脸上毫不掩饰的轻蔑! “我说——我帮你进了皇宫!你非但不感谢我,还对我这种态度?这就是堂堂所谓的杞国先锋?” 齐贤公主自顾的坐在了桌子上,双手环抱着臂膀,杏眼里闪耀着阴狠的光芒,竟然“咯咯”的笑了起来。 云飞抬了抬眼皮,望了望面前站着的女人,毫不掩饰心里的厌恶,勾起讽刺的笑容,“你又来做什么?” “看来你在这里呆的不错嘛!” 一位身穿红色劲装的女子闯入了他的视线。 云飞眼色未动。 “吱呀~”门声响起。 目光毫无焦距。 云飞从莫子清走后就这样一直静静的在榻上坐着。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往下落。 “轰隆~”天雷作响。 * 这天下之间,还有比你更可笑的人了么? 云飞啊,云飞,你自认为是来解救师傅于水火,可现在,你无疑是多此一举呀…… 你怎么会…… 师傅……你不是素来叫他卑鄙小人的么? 可笑的是,自己的师傅竟然好像对他动了心! 逼走了大将军!掠走了珞儿!逼得三皇子卖友求荣!安插奸细!步步为营! 那个曾经在战场上对立的敌人,他—— 她竟然会对大世子动心! 不能接受的是—— 唯独, 他能接受师傅与大将军在一起,能接受师傅对自己清冷不理,能接受师傅诈死三年又突而出现,能接受她对大将军毫不留情的拒绝,能接受自己的娘亲死去, 他摇头自嘲。 半响,云飞再睁开眼睛时,诺大的偏殿寝宫竟然空荡荡的,没有一人。 莫子清望着闭起眼帘的云飞,踌躇片刻,嘱咐一句:“好生歇着,师傅明日来看你!” “师傅,云飞累了。想休息……” 一不小心,跳到苦水沟子了…… 云飞“呵呵”的笑了,自己算是吃饱了没事情做,给自己挖了个坑跳么? 这是全天下都不争的事实呀! 一生只娶一人……君无戏言呐。 放言诺水三千,只取一瓢。 人间流传,宝麓国新皇登基,宠后无度,因皇后不喜花草,不喜喧闹,大改皇宫格局,整顿后宫。 她独一无二的皇后之位,她红润嫩白的气色,眼角一逝而过的柔情,那分明就是好的不能再好呀! 云飞怔怔的望向莫子清,这个答案在自己来之前不就知道了吗? 咣啷咣啷,全部砸在了云飞的心里。 山石炸开! 嘭! 莫子清抬起头望向少年饱含希翼的眼神,心中不忍,可为了使他放弃这个的念头,只好残忍的点头,“是,他对我很好。我在这里……从不曾受气!” “师傅……云飞只想问师傅一个问题,师傅……可是不想走了?” 那样孤独无助的过去。 那样令人心疼的男人。 她想起昨夜故意在自己脖颈之间制造痕迹的男人,那火烈的柔情,霸道的攻势。 莫子清笑着摇头,“云飞,师傅怎能让你上刀山?我是为的珞儿才答应嫁给的景墨尘,而珞儿,我至今都不知道他在哪里。更何况,我已经答应了他,给他一个月的时间,怎能言而无信?” 你不仅仅是她的师傅,你更是云飞的信仰,战场上创造奇迹的神话呀…… 现在云飞知道了,云飞每日里过的那是煎熬呀! 师傅你曾经说过,云飞不知道情为何物。 少年的眼中也乏了泪,“师傅……若是你想走,云飞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会将你带走的!” 莫子清眼里有热热的东西,几欲奔流而出,“云飞,师傅有没有说过,师傅一直以你为豪?师傅就算是从前再怎么清冷,对你置之不理。可师傅的心里一直都记得,有一位武痴少年在月下连斧的身影。那般的百折不挠,那般的刚硬如铁。云飞,师傅何德何能,平白得了一位你这样的徒儿……” 少年说出的每一句话字字铿锵。 半晌,再睁开的时候,双眼如炬,“师傅,云飞曾说过,云飞的师傅只有云飞能欺负。云飞从前无能,少不更事,不能为师傅分忧解难,现下,大将军走了,云飞的娘死了。云飞已经是孤家寡人,剩的只有这一条命,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云飞就算是拼了命,也不能再让师傅受气!” 只怕困住你的,不是皇宫,不是万千侍卫,不是景墨尘,而是你自己的心呐…… 云飞闭了闭眼脸,我何曾惧死? 又叹一口气:“傻孩子!” 莫子清诧异,随即摇头笑笑:“云飞,师傅都尚且不能自保逃出这里,你又有何把握,将景墨尘杀了,亦或者救回师傅?” “……都想!” “你来这里,是为了刺杀景墨尘,还是为了救我?” “谁都不知!” “那又有谁知道?” 云飞压抑住心头的愤恨,栩栩生辉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莫子清,开口说道:“不知!” 莫子清坐在了榻上,二人对望了片刻,她叹口气,开口说道:“你怎么这么傻呢?你只身一人来这里,三皇子可知?” 众人也跟着退下。 清水望了一眼二人,缓缓的退了下去。 一挥手,“你们,都退下去!” 莫子清只当是,云飞九死一生的来这里,刺杀失败,心里必定是不好受的吧! 随即,看了一眼他直勾勾盯着莫子清的眼神,又看了一眼莫子清,恍然大悟,“哦~病人情绪不太好!~” 半响,婉儿奇怪的说道:“咦?哪里也没事啊!” 莫子清看着婉儿为他检查伤势,云飞乖乖的一动不动,眼睛依旧片刻不离莫子清。 莫子清脑袋懵了片刻,想到了那个小肚鸡肠的霸道男人。 “我说清清~你要是想让他活命,就离他远一点,这些事情,还是交给我来做……” 又作势要去拉他的被子,查看伤势,却被婉儿一手止住。 急忙将粥放到了巧儿的手里。 莫子清见他盯着自己不说话也不喝粥,皱起了眉头,“怎么了?云飞?是哪里不舒服吗?” 第六十八章 堕落 为今而止,她还剩下什么…… …… 打湿了一片 正在运动的云飞停止动作怔了片刻,低头看了一眼正在又哭又笑的女人,又接着继续做方才的事情,厌恶的咒骂一句:“疯子!”眼角的泪滑落到了枕边。 笑出了眼泪。 眼神也开始散幻,竟开始哈哈大笑。 齐贤公主心里一痛,仿佛脑海里一直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崩溃,那是她自以为傲的尊贵,竟然被这个少年践踏的一文不值! 少年的肩膀被长长的指甲抓出了血红的长印子,却像是没有任何感觉一样,继续做着现在的事情。 原来她的贞洁,对于这个少年来说竟是这样的不屑一顾。 齐贤公主痛苦闭起双眼。 立刻,少年开始动作。 云飞一把将她的身子扳正,迫使她面对自己,压在她的身上,恶狠狠的对着那绯红诱人的俏脸说道:“怪不得三皇子每次上战场都要轻薄你一番!感情你根本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口口声声爱你的尘哥哥!可现在呢!跟我在一起和青楼的妓女一样!” 云飞看着她扭过的身子,露出的大片雪白的脊背,小女儿的姿态一展无疑。 齐贤公主又羞又愤,“哪里有你这样子的男人……” 云飞伸出棉被里的大手,将指尖的晶莹呈现在了她面前:“还是公主的身体比较诚实……” 云飞继续着动作,嘴角勾起邪恶的笑容,“放开?真的要放开?” 齐贤公主被这少年的举动羞的脸颊通红,“你……你快放开我!” “怎么了公主?不够吗?” 玩味儿的看着身旁的女子,另一只在被窝里的大手开始在她身上游离。 云飞“咻——”的睁开了双眼,一掌抓住那即将触到自己眉头的细手。 从来没想过会是这个少年。 这可是她第一个男人…… 慢慢的将手抚了上去。 齐贤公主望着身旁*过后熟睡的少年,那年轻刚毅的侧脸仿佛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心里一阵悸动。 窗外的雨势减小。 ……。 由挣扎,变为屈服,最后,幻化成呢喃。 内心的渴望与略带野蛮的攻势令齐贤公主不再反抗。 红色的碎布散落一地。 那红色的劲装被少年毫不留情的扯掉。 指尖一道劲风带过,床幔散开。 她脸咒骂的声音都无法脱口而出。 惊的她忘记了反抗。少年趁机将舌头滑入了她的口腔。 齐贤公主一拳杵在了少年被包扎的胸膛,白雪上顿时落了大片梅花。 狠狠的吻了上去! 云飞邪邪一笑:“放开?公主,一会儿你就知道离不开我了!” 齐贤公主心里一惊,急忙将自己的心从那个残酷又邪魅的笑容之中拔了出来,杏眼里充满了愤恨:“识相的赶快放开我!” 低头在那俏脸上亲了亲。 云飞双手撑在她的两侧,一抹意味不明的光从他的眼睛里闪过,“齐贤公主方才倒是提醒了我。大将军的身世,不正是被公主捅出来的么?大将军收留我十多年,也算是我半个父亲半个师傅。公主……你说我该怎么好好的谢你呢?” 心神荡漾,脸颊微红。 配上那意气风发的俊脸,以及嘴角勾起残酷的笑容,与记忆里的尘哥哥有些相似。 齐贤公主怔怔的望着身上*着上半身的少年,结实的胸膛上包扎着纵横交错的白布。 刚一转身,一只长臂一把将她揽到了榻上,少年一个翻身压下。 杏眼里闪过得意,扬起笑容,说道:“好了!你好生安歇!本公主过几日来看你!” 齐贤公主目不转睛的盯着云飞的手,那少年缓缓的药瓶捏在了手中。 真的要这样做吗? 少年慢慢的伸出手,栩栩生辉的眼睛里闪过雾一般的迷茫。 将手里的药丸递给床上的少年:“呐!什么时候下手提前通知我!” “拿来!” …… “我的目的……很简单!你师傅走了,尘哥哥眼里才能容下别的女人是不是?” 转身走置了榻旁。 齐贤公主勾唇一笑,杏眼里闪过毒蛇的阴冷光芒,飞快即逝。 那穿着马靴的小脚刚要迈出门槛,一道阳刚冷硬的声音从背后传了出来:“你的目的是什么?” 赌他会将她喊住。 她在赌。 看似脚步毫不拖泥带水,实则心里在动荡不安。 说完,转身便往门口走去。 齐贤公主见云飞依旧靠在榻上默不作声,那脸上看不出表情,似乎是犹豫不决,杏眼瞥向一旁桌上的茶水,“你好好想想,不用着急答复我!” 齐贤公主心里一沉,面不露色,把玩着手里的药瓶:“你会的……像你这样重情重义的男子,必定会为你的兄弟们报仇的!你别忘记了他曾经断你杞*队的粮草,在战场上屠杀你的同胞!逼走了你的恩人——秦萧寒!毒药?我若是下毒害死莫子清……你必定会将这件事情告诉尘哥哥!那我岂不是自讨苦吃?本公主,没有那么笨!” 随即,眼里闪过杀意:“你怎么确定我就会按照你的方式去做?你就不怕我告诉景墨尘?并且……公主,我似乎没有再信任你的理由。你手里的到底是不是毒药,我也不曾知晓……万一,我师傅吃了你手上的这个东西,再也醒不过来了,那我云飞岂不是要背上灭师的罪名?!” 云飞望着她手里的那白色的小药瓶,讽刺的笑了起来:“仇恨里的女人真可怕。” “你只要让你师傅食用了这颗石香软骨散……你师父就会浑身无力,任由你摆布!到时候我就会安排你们出宫……你也不想无功而返吧?景墨尘可是曾经是你杞国的敌人!你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师傅与这个满手血腥狠辣无比的男人在一起!你不会忘了……他从前是如何在战场上对付你们的吧?这样的结局……是你愿意看到的吗?” 齐贤公主顿了顿,妩媚的一笑。 云飞见到她的动作立马打起十二分精神提起警惕,拿起一旁的大斧,冷声问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齐贤公主将手里的长鞭搁置在桌上,素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葫芦形状的小药瓶。 然而他却为了那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打破了属于景墨尘的常规! 这全都来自于他少年时期的六百零八次暗杀留下的阴影。 一向都是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一个。 景墨尘从来不会放过刺杀自己的任何一位刺客。 这也是齐贤公主想不到的。 当真是宠之无度! 甚至将他安置在师傅的寝殿,派人悉心照料。 那个阴霾自负狠辣绝情的男人,因为师傅的一句话,竟然放了他! 可万万没有料到的是,景墨尘—— 其实他又何尝不是抱着让师傅恨那个男人一辈子的心态? 其实云飞又何尝不是抱着飞扑火的决心? 殿外的丫鬟互相对望了一眼。 夜空中一道惊雷闪过,配上这刺耳的狂笑,令人毛骨悚然。 少年疯狂的笑了起来。 第六十九章 哪里来的妖孽 人老了遭人嫌弃!唉……奴才也一样啊!这没眼力劲儿的! “皇上……奴才还是为您撑伞吧!” 高公公缩缩脖子,弓着身子,默默地退到了后面。 景墨尘一个责怪的眼神瞪向了高公公…… “嘭!”一声。 一个激灵,利索的跳下了窗子,小手清脆的将窗棂合上。 果不其然,莫子清被这尖细的一嗓子喊得目光立马朝下面雨中作画的明黄色身影瞧去,那深情的目光透过雨夜打在了莫子清的身上。 怕惊扰了那楼上的仙子。 景墨尘不满的禁声:“嘘——” 本来这楼后的满塘荷花在雨中俨然一幅仙境,没想到这画中之人竟然比景美上三分! 赶来的高公公心疼的拿起一把小伞为皇上遮挡了后背沁湿的龙袍,责怪的瞪了一眼身边的小太监,即刻,当扫了一眼那案桌上的画时,捂嘴尖叫一声:“哎呀!皇上!这画儿里的美人儿入木传神呐!” 景墨尘抬起狼毫想着为这墨画题字,想了片刻,又悻悻的搁下,觉得,本这画儿比起他的丫头就逊色三分,再提上几字,只怕是污浊了那画中的女子…… 片刻的功夫,一副秋雨楼中仙墨画便已出图。 景墨尘时不时望向那楼中仙子,时不时低头作画,仿佛这身边的一切都已经消失不见,呈现在天子眼中的只有那楼上的女子与笔下的墨画,眉眼之间,深情一片。 又急忙将华盖往前挪了挪。 撑着华盖的小太监一愣,心中一阵感叹,此情天地可鉴呀~ 立刻有几名太监将全数的笔墨纸砚一一摆放安好,巨大的华盖遮住了为心上人作画的君子,呈华盖的公公见皇上的龙袍已经打了雨水,急忙将华盖往后挪动,那作画的人有所察觉,却头也不抬的说道:“龙袍可湿,画不可湿!” 景墨尘勾唇一笑吩咐到身边的公公:“呈笔墨!” 不远处的荷塘月色在这漆黑的雨夜里似一副墨画,配上那高处的女子,似一朵出水芙蓉遇一场烟雨迷梦。 初秋的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皇宫内灯火通明,那牙白衣裙的女子坐在窗上沉思,清冷的眉眼朦胧似幻,黑发白裙飘然欲仙。 景墨尘一抬眼,便见到了“盘龙殿”二楼的坐在窗子上的精灵女子。 寝殿之外,有一男子站在雨中负手而立。 三人面面相斥,公子…。真乃神人也! 第二,杞国的皇帝,也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身体日渐消瘦,前不久在朝堂上咳出了血,如今的杞国大权便掌握在了三皇子手中,加之有景墨尘的庇护,将来的储君之位定是非他莫属。莫子清想起了道貌岸然狼子野心的五皇子,他,隐忍了这么多年,怎会轻易的将储君之位拱手相让?不久之后,杞国的皇都,定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那自己的八万精兵,是要袖手坐看,还是为了天下百姓效忠于曾经出卖自己的三皇子? 他来宝麓国做什么?难不成……是来调查自己的身世?这可是景墨尘的地盘儿啊。 莫子清从二人的眼神中得到的信息有两个,第一,大将军来到了宝麓国。经过三人多番的打听,曾经有商人见到一位身穿白袍骑着白马的俊逸男子出现在宝麓国皇城西郊的贵族酒楼“诗柏蘭”,手持九尺银枪,气质淡漠如雪,面貌俊逸如仙,那不是萧寒又是谁? 大半的牙白衣裙顺着窗子垂落在了外面。 莫子清正坐在窗子上,一只小脚洒脱不羁的蹬在了窗棂上,那脚上穿着的是银白缎面金丝秀凤鞋,一手抱膀,一手托腮,思索着方才用眼神交流得来的信息。 …… 不怕神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无辜的二猛被三人暴揍一顿…… 局面转换。 三人一个踉跄,翻了个白眼,莫子清一个手势:上! 二猛呆呆的望着三人脸上形态各异的表情,不明所以,脱口而出:“你们怎么了?是不是便秘啊……” 莫子清眼里一惊:他在哪里? 三侠点点头:是。 莫子清又是一个询问的眼神:可有大将军的消息了? 三人用绣花似的打法来传递信息。 三侠痛苦的摇摇头:公子,你受委屈了。 莫子清无奈的叹口气:没错!全是皇上干的! 大力蹙起眉头,一个眼神示意莫子清:公子,他监视你! 一道黑影杵立在门外,那是侍卫清水。 莫子清一个眼神,示意三人看向门外。 执起手中的梅红长锦,用尽了三分力道甩了出去,犹如狂舞的火龙一般缠住了三人的兵器,四人的脑袋逼近。 “你们……休要乱我心智!看招!” 莫子清一个阻咧,差一点喷血。 这三人齐齐将目光像莫子清的脖颈之间瞄去…… 三侠苍白的书生脸露出一丝暧昧的笑容:“公子,你的脖子上那是中的草莓么……” 二猛郑重的说道:“公子!你胖了!” 大力嘿嘿一笑:“公子,你现在穿的跟一朵花儿似的,我下不了手啊~” 开始打斗。 三人飞身而上,莫子清几个回转后退几步,牙白衣裙飘飘洒洒,身姿翩若惊鸿,又或矫若游龙,几个闪身将三人引到了较为空旷的地方。 嘿嘿……雌雄难辨的! 公子就应该是羁傲不驯的!公子就应该是与众不同的!公子更应该是—— 现在说话的才是真真正正的“金玉公子”,这一身装扮,虽然好看,还真的不太适合公子! 立马,执着兵器的三人互望一眼,大家一个眼神都懂得。 一甩梅红披锦,勾唇一笑:“久别重逢——就让公子我来试试你们的武功有没有长进!” 莫子清:“……” 三人揉了揉眼,大骇!立马执起手里的兵器,一锤、一枪、一剑,准备战斗姿势,对着莫子清大声喝道:“哪里来的妖孽!报上名来!” 这一笑,千娇百媚。 莫子清看着眼前的大力、二猛、三侠没有意料之中久别重逢的惊喜,反而各个目瞪口呆的表情,低头瞧了瞧自己这一身装扮,立刻明白过来,随即对着三人莞尔一笑:“是不是不习惯?公子我如今是皇后,自然不能像从前一样穿着男人的劲装,你们……就凑合着看吧!” 这——竟然是公子? 清水将三人带至莫子清跟前,当这三人看清眼前的女子之时,神情皆是一愣。 急忙跑到门边,打开了寝殿的大门,吩咐道:“快传!” 莫子清心里一惊,这三人冒雨前来……莫不是大将军终于有消息了? 安静的“盘龙殿”想起了两声不急不缓不轻不重的敲门声,清水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娘娘~娘娘的三大侍卫等在宫外求见娘娘!说是有紧急的事情……” “咚咚~” 想起了少年云飞那失落的眼神,几缕微愁开始在心中弥漫。 莫子清远远的眺望着不远处的“凤阳宫”。 一双纤细嫩白的小手轻轻的推开了窗子,忽地,一阵冷风吹过,三千发丝清扬,几滴冰雨打在了她的额头上。 殿外的细雨滴滴答答的下着,雨势慢慢减弱。 莫子清轻轻的踱步置窗前,拖在地上的白色裙尾将她的身影拉的窈窕欣长。 一身牙白衣裙坠地,乌黑靓发垂腰,长长的梅红色披锦披搭在肩上,唯一的点缀便是头上带着的祥云玉簪。 第七十章 我不和你们玩儿了 众人:我倒~ 最后一个……三侠,低下头,一只手将枪苗子别在身后,另一只手伸出来挥了挥,羞涩的打了个招呼,嗨~ 同样是攥着手里的大锤,双手抱拳,也算是打了个招呼。 另一位身材高大,五官粗狂,皮肤黝黑,不像是王爷府里的侍卫,倒像是山林里的野汉子。 一位白面书生一般,皮肤白皙,五官端正,笑容温文尔雅,颇有礼数,见到景墨尘,握着手里的长剑双手抱拳,算是打了个招呼,这是江湖上的礼数。 除了其中一位被打的看不出原形的男子,另两位各有千秋。 统一身着黑色劲装,领口与袖口用靛蓝色花纹锦缎丝带扎起,一身利索的行头,手中拿着不同的兵器,任谁都可以看出,这三人武功非凡。 景墨尘也回头望向了这三个男人,似乎有些眼熟。 莫子清满脸黑线:我本来就是女人好不好! 怪不得公子越来越像女人,有这样一位“称霸天下”的男人护着,似乎没有太强的理由…… 那时的他,全身上下散发着成熟自负,那与生俱来的王者霸气令他显得高人九等。现下,龙飞九天了,登上皇位,这一身明黄龙袍衬得此人更加尊贵,俊朗成熟的五官,让所见之人都想顶礼膜拜索然起敬! 三人曾经被景墨尘在杞*营里被奸细下蒙汗药,而擒住的时候,细细的打量过。 屋内的三人已经从里面出来,当看到眼前这一幕,顿时开始纷纷感慨。 高公公看在心里,对景墨尘是心疼又是添堵,悄悄的退了下去。 急忙爱怜的用袖子为她拢了拢头发,蹙起了剑眉,语气里带着轻柔的责怪:“瞧瞧你!头发和衣服都湿了!多冷!去!快去换身衣服!” 景墨尘望着她笑的红润的小脸,拽地的牙白衣裙还占着水泽,三千发丝带着晶亮,定是方才坐在窗子上打湿的。 可脸上没有呈现出任何不好意思的表情。 “不好意思,方才笑得开心,不知道你回来了。” 大方的莞尔一笑,双脚迈出了门框,两只素手挎在了景墨尘的臂膀上。 再看到高公公那无奈愤恨的眼神,顿时也明白了。 莫子清望着面前龙袍湿了的景墨尘,惊讶的说道:“你怎么不进来?” 高公公还想说什么,一只小手推开了门,画中的仙女落入了眼前。 景墨尘望着这位这么多年一直在背后支撑自己帮助自己的老公公,温和的笑了笑,关心的说道:“高公公回吧!夜深了!岁数大了,身子骨儿经不起折腾!” 满面愁容的说道:“皇上……进去吧!再不进去,着了风寒可如何是好?龙体要紧啊!” 唉……谁叫圣上喜欢呢?其他人多说也无异啊! 高公公一脸心疼的瞧着景墨尘,可怜的孩子,终究算是熬出了头,好容易当上了帝王!日夜辛劳不说……还娶了这么一位——不通情打理的皇后! 不就是长的好看点儿,武功高一点儿,年纪小一点儿,谋略多一点儿么…… 这皇后也不知道在皇上耳边吹了什么邪风儿,不但冒雨在雨中作画,打湿了衣服不说,现在还怕惊扰了里面四人的欢声笑语,带着浑身的湿气呆在殿外边儿杵着! 高公公一脸愤恨的盯着寝殿的门口,心里对莫子清这个皇后越来越无好感! 难不成是来投奔主子的? 也不对,听这里面的四人笑的开怀,哪里像是要计划逃走的? 昨天上演了一番师徒情深,今日……莫不是忠卫救主? 什么是要紧的事情? 景墨尘蹙起眉头,要紧的事情? 只不过耳朵尖都要竖到脑袋顶儿了,也没听出个一二三来。 洗耳恭听就是光明正大偷听的意思…… 清水答道:“回爷的话,来了两个时辰了!卑职本想着去禀报爷,但……这三人似乎有要紧的事情来禀报娘娘!卑职只好在门外‘洗耳恭听’!” 景墨尘一怔,又问道:“来了多久了?” 清水发现,自从皇后娘娘与爷在一起,爷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了…… 清水立刻恭敬的答道:“是!爷,这三位是从杞国赶来的,从前是娘娘的侍卫。” 景墨尘听得开心,嘴角也不自觉的勾起,问道一旁的清水:“里面的几人可是来找皇后娘娘的?” 堂堂的宝麓国皇帝,就这样矗立在门外,听着寝殿之内的欢声笑语。 高公公本来到了殿外,想一嗓子将寝殿之内的几人震出来迎接圣驾,没想到,尊贵的九五至尊命令他禁言。 景墨尘派人将作好的烟雨美人墨画送到了御书房,便进了“盘龙殿”来找那画里的仙子。 * 仰天的仰天,扶墙的扶墙。 其他三人顿时哈哈大笑! 二猛羞得一跺脚,捂着脸啐一句:“我……我不和你们玩儿了!” “我要吐挖……呕~” 大力不明白,迟疑的问道:“你要干吗……” 三侠面无表情的歪着脑袋,对大力一勾手:“肩膀借我用一下!” 二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低下脑袋踢着脚尖,一个三十几岁的大男人现在活像一位二十岁的小媳妇,羞涩的表情和局部不安的动作,配上那被打的像猪头一样的脸,小声的说道:“那就有劳公子了……” 莫子清看着鼻青脸肿的二猛,同样拍拍他的肩膀,点点头,“猛,你放心!公子就算是拼了老命——也会给你讨个媳妇儿的!”。 二猛听这话,笑逐颜开,“公子!是真的吗?” 大力捂嘴偷笑,莫子清一个瞪眼,大力立马禁声。 三侠叹口气,摇摇头:“这个就别告诉你了!有些东西是天生的——改不了!(比如智商)你以后跟在公子身边儿……公子会为你料理好后事的!不!是婚事的!” 二猛一瞪眼睛,认真的问答:“为什么?” 三侠走过来拍拍二猛的肩膀,神色凝重,“猛啊!这么多年苦了你了!我们终于知道为啥你讨不到老婆了!” 三人:“……” 二人一个同情的眼神看向面目全非的二猛,二猛擦擦鼻血,不明所以,肿着的脸上挂着两根香肠一样的嘴巴,开口说道:“你们干嘛这样看着我?” 日夜兼程,将这个消息冒雨带到,不见得公子夸奖,倒是被指责一顿!尤其是二猛—— 三人的脸上便秘一般的表情…… (还有一个云飞没有解决呢!) 另一只手指着面前的三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的表情:你们三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今天来!眼下就算是我有大将军的消息,也是走不开呀! 莫子清被下面的那个深情的眼神瞧得心里发慌,生怕他知道了萧寒来宝麓国的消息……吓得直拍胸口。 一眼望去,果真是江山如画。 不仅能能眺望到千百里远的壮丽山河,还能望见繁华市井上的人间百态。 “腾龙殿”分为上下二层,荷花池塘在东,西侧是假山,并且这“腾龙殿”是整座皇宫里甚至是整个宝麓国地势最高的地方,站在二楼的窗子上,下面的景色一览无遗。 第一百七十一章 你还是没忘了秦萧寒 淅淅沥沥的雨连续下了三天,终于等到雨过天晴。 清晨,朝阳无限。 荷花塘里的荷叶已经积满了雨水,一阵风略过,大片的荷叶全像一旁倒去,那荷叶上的雨水化成了大小各异的银珠子,叮叮咚咚的掉进了池塘里。 今日是景墨尘的生辰,高公公本来还担忧天气不好,影响各国使者前来为皇上贺寿,现在突然之间雨过天晴,令高公公直夸老天有眼。 天上一道硕大的彩虹从宝麓国的西侧一直跨越到东侧。 高公公驻足看了一眼,立马哆嗦的带头跪下,颤抖的双手合十,望着天上的彩虹激动的说道:“天佑我宝麓国!天佑吾皇啊!此乃祥瑞!祥瑞之兆啊!” 莫子清从“腾龙殿”的二楼向下看去,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跪在了地上,不管是宫里的婢女太监,还是宫外的子民或者御前侍卫,整个天下都对着天上的彩虹开始膜拜:“天佑吾皇!天佑宝麓!天佑吾皇!天佑宝麓!” 声势浩大,震撼人心。 只有莫子清的三个侍卫驻足仰望。 三人心里撇撇嘴,一群头发长、见识短的凡人! 公子讲过,这是雨后产生的自然现象! 有啥大惊小怪的?! 景墨尘从后面亲密的拥住莫子清,正巧看到了方才的这一幕,不过到底是一国之君,心下只是微微诧异,倒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他低头吻了吻莫子清的秀发,柔声问道:“丫头,今日是朕的生辰,你可否赏朕一个面子?晚上宴会上对朕主动一些?不要,让朕在外国使者皇亲国戚面前失了颜面……” 其实他也有私心,他不想,总是让全天下的人,认为他这个皇帝做的太没用……连自己的皇后都追不到。 莫子清疑惑的回过头,“你为何不去上早朝?” 景墨尘闭了闭眸子,又睁开,将眼里的疲惫全数掩去。叹了口气说道:“朕也有累的时候……今日是朕的寿诞,大赦天下,文武百官都不用上早朝,朕也给自己放一天假!丫头,你还没答应朕呢?” 莫子清低下眉眼,长长的睫毛遮住了情绪,顿了半响,开口说道:“那皇上,若是我卖了你的面子,你是否也能卖臣妾一个面子?” 景墨尘听了,一挑眉,自称臣妾? 朕还不够卖你的面子?全天下都知道朕宠你都快宠到天上的玲珑宝塔了! 嘴上却笑着说道:“如何?丫头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 莫子清转过身子,盯着面前这位身穿龙袍丰神俊朗的男子看了半晌,才开口说道:“能不能,让我见见珞儿……” 万物静止。 二人对望。 景墨尘对着他面前明眸含水的女子轻启薄唇,毫不犹豫的拒绝道:“不行!” 莫子清蹙起眉头,“为什么?景墨尘——你不要太过分了!我已经嫁给你了——你却不曾让我看珞儿一眼,你到底安得什么心思!” 景墨尘一个背影而对,满面寒霜:“你的徒儿冒死前来救你,你的三大侍卫又来给你送消息,我若是再让你见到珞儿,那你留在朕身边的机率接近为零!” 莫子清一怔,问道:“你怎么知道三大侍卫来给我送消息的?!” 不说还好,一说来气了,景墨尘的眼神顿时暮霭沉沉,猛地回过了身子,沉着脸对着莫子清说道:“别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你一直在派他们暗中寻找秦萧寒的消息!你别忘了,这宝麓国是朕的天下,你的人来这里做什么,还能逃得过朕的眼睛?!朕看你还是没忘了秦萧寒!” 还要见珞儿……这不是动了要走的心思是什么?! “我——” 莫子清怒气冲冲的攥起了拳头,忍了忍,真想一拳头凿在这个男人的脸上! 她真的只是想珞儿了而已呀!若是珞儿见到了眼前这番景象,那该多高兴呀!小孩子都喜欢…… 她很想解释,但是她突然想起,若是自己与他吵架,晚宴,是不是就不用去了? 若是能趁此机会出宫一趟……说不定就能找到萧寒的行踪呢。 云飞那孩子,也就可以释然了吧。 顺便,帮这个小肚鸡肠的男人,挑选生日礼物。 到时候自己只需要装成太监的样子,就可以堂而皇之甚至大摇大摆的出宫,谁会想到,堂堂的皇后娘娘,在皇帝寿诞的时候不陪在身边接待各国来客也就算了,竟然还私服出宫? 现在的情势倒是顺水推舟啊…… 赌气……竟然可以成为一国之母不参加一国之君生日寿宴的理由? 莫子清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了自己一番——自己这个皇后当的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景墨尘见她不语,只当是默认了。 一股无名的邪火从心脏直冲头顶! 一甩袖子,冷哼一声:“朕绝对不会让你和秦萧寒称心如意的!哼!” 扭过头去,便走人了。 莫子清:“……” 他本来还想今日闲来无事带她出宫游玩,俩人培养培养感情,没想到…… 某个男人下楼的时候特意回头张望了一眼,这一瞧,火更大了! 这个女人,竟然能不动声色的坐在椅子上饮茶?! 连一个挽留的眼神都不给他! 某男边走直扶额摇头叹气,罢了,罢了,这本就是自己强求来的! * 是夜,御书房内,景墨尘已经独自在龙椅上盯着面前那一副烟雨美人山水墨画,生了一天闷气,脸黑的跟包公似的。 败也!败也! 景墨尘你真没用!你的女人还想着和别的男人远走高飞! 那个秦萧寒……到底有什么好! 一拳杵在了案几上! “巴嘎~”上好的檀香木案几从中间劈裂! 桌子分成两半。 高公公一进来,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拍拍胸口。 急忙说道:“皇上?龙体要紧呀!有何事至于大动肝火?” 高公公想起了那个一点也不典雅贤淑、善解人意的皇后娘娘…… 悲哀的叹了口气,皇后娘娘年纪还小呢,不懂事儿! 景墨尘盯着地上断裂的案几,沉声问道:“各国的使臣和皇子都来了吗?” 高公公答道:“回皇上,都来啦~杂家亲自安排的住处!皇上您就放心吧!” 景墨尘留恋的看了一眼墙上的烟雨美人墨画,一天不见——他真的很想她! 今天自己对她发火,宴会……应该不会来了吧! 景墨尘心里别扭的不是滋味…… “那就走吧!” 第七十二章 这也叫衣服? 皇城里热闹非凡,这是新皇帝登基的第一个寿诞,普天同庆。 月朗星稀的夜空上偶尔会有接连不断的孔明灯缓缓上升,上面承载者无数平民百姓的愿望。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 景墨尘曾经为了征战各国,制造了无数杀虐。但不得不说,他称得上是一代明君。 登基的日子不久,秉着要想富国先富民的主张大改前朝各种不公平制度,尤其是大改赋役制度,减赋轻税。 这让天下苍生感恩戴德,加之今日是新皇的寿诞,天上又出现了五彩虹桥,天下百姓更加相信了景墨尘将会是一位明仁天下的圣君。 除了有点儿……宠后无度,还真的是一位无可挑剔的帝王。 皇城里出现了万民祈祷的景象。 皇宫内,更是热闹非凡。 金碧辉煌的“腾龙殿”坐满了各国前来贺寿的使臣。 坐在最前方,也就是挨着景墨尘最近的那个位置,是“杞国使臣”——莫子清的哥哥莫子君。 景墨尘也没有想到此次杞国派来贺寿的使臣是他的大舅子莫子君,当景墨尘接到信函之后,特意命人为莫子君安排了一个挨着莫子清最近的位置,他知道那小女人来宝麓国多日,肯定会念及家中兄长,好让她一解思念亲人之苦。当然,这也是景墨尘借机会讨好献媚。 谁知道现在他竟然会与她吵到不欢而散。 景墨尘一袭龙袍加身,孤独的坐在“腾龙殿”的冰冷的龙椅上,对下面的莫子君点了点头,算是给他的大舅子打了个招呼,莫子君起身回礼。 景墨尘便开始接受各国前来贺寿的使臣与皇子的祝福。 一张张贺礼清单,由太监奸细的嗓子唱了出来,景墨尘面带友好的笑容,两只手扶在了龙椅上,保持着端庄大气又不失威严的姿势,看着底下的众人。 清单上的东西,一个个过了龙耳,景墨尘静静的听着,不是他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他只是在想,是不是要挑选其中一件宝贝,送给她的丫头? 好让她…… 消消气? 他承认,自己这个皇帝做的是前无古人的没出息。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二人之间的不欢而散,就算是他说了再重的话,生气也不过都只是片刻的时间。 他现在非常后悔今日对她说了那番重话,他已经一天没有看到她了,心里空落落的,他真的很想她,所以,景墨尘决定自己要找个台阶给自己下。 “波斯王子——献上波斯美人六位,葡萄酒一车~” 景墨尘听到这里一挥手,高公公命令小太监停了下来。 站在底下的波斯王子只当是宝麓国皇帝对波斯美女感兴趣,对着身后一拍手,几位身材高挑的波斯美女走了上来。 众人齐刷刷的目光全部聚集在这几位波斯美女的身上。 莫子君蹙起了眉头,同样是看着那婀娜多姿走上来的六位波斯美女。 只见她们,身穿露脐纱质长裙,纱裙一侧竟然开露至大腿根儿,依稀可见雪白的大腿又细又长,头戴面纱,面纱外面露出了大大的碧色眼睛,上身穿着类似抹胸的东西,即便是抹胸也遮不住那饱满的身材,中间那一条深深的沟渠,就那样堂而皇之的露着。 似乎还嫌不够引人注目,一个个故意挺起了坚挺的胸部。 两只长长的手臂同样是*在了外面,每个人的右手端着花边金盘,金盘上面有个一夜光酒壶。她们的脚上和手腕上带了各种不同的饰品,随着她们婀娜多姿走路的动作,来回叮铃作响。显得风情万种,风骚无限。 所到之处留下了一种异香。 大殿上的人们哪里见过这样异族曼妙的女子。 一个个盯着那六位波斯美女的胸,腰、臀——看的直流口水! 景墨尘不满的皱起了眉头,这波斯美女……穿的也叫做衣服? 还是他的丫头好,不管是穿女装还是穿劲装,永远都那么清绝冷艳,明媚动人。 哪里像这几个女人,众目睽睽之下,衣不蔽体的出来吓人! 几个美女托着花边儿金盘,朝着上方坐在龙椅上的景墨尘,盈盈俯身一拜,“见过伟大的宝麓国陛下!” 略带异国口音的生涩语言让众人听了颇有一番新鲜异样的感觉,听得众人心里直痒痒麻酥酥的。 已经有人的脑子里在幻想着,这几个异国美女在床上是不是也一样的新鲜勾人。 只可惜,这是奉献给宝麓国皇帝的礼物,他们也只能想想而已。 莫子君回过头去瞧景墨尘。 只见景墨尘仔细的瞧了瞧这几个波斯美女手上托着的夜光壶,里面的酒汁是葡萄紫色,光是看着就醉人心田,大老远的就能闻见酒香,尝起来一定醇香可口。 丫头,应该会喜欢。 站在下面的几个波斯美女毫不避讳的打量着龙椅上的景墨尘,看到这位宝麓国的皇帝,竟然如此丰神俊朗,大气威严,一个个羞涩的回避着景墨尘打量的目光,搔首弄姿,大大的碧眼放出了电波。 她们虽然未经人事,但是来之前也是经过调教的,最知道如何去勾引男人。 可惜人家只是在看酒。 莫子君见状笑着摇了摇头,他这妹夫,还真有意思,不看美女看美酒! 波斯王子见景墨尘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自己精挑细选的六位美女,既得意又高兴,右手搭在左肩,弯下了腰,深深的鞠了一躬,算是行使了波斯最高贵的礼节。 “伟大的宝麓国陛下,这六位美人儿,是我波斯国专程为您从三千美女之中选拔出来的!美女和美酒是波斯的特色,今日在下为陛下献上这两样宝贝,祝陛下万寿无疆!还望陛下笑纳!” 景墨尘坐直了身子,脸上露出了帝王专用的客道威严又端庄莫测的笑容:“波斯王子不远千里迢迢跋山涉水来宝麓国,为朕贺寿,朕深感荣幸。朕甚是喜欢波斯王子送给朕的礼物,朕对此深表感谢。只是,波斯王子献上的这六位美女——朕就无福消受了。” 波斯王子不解,诧异的问道:“这是为何?难不成陛下觉得我波斯国的美女不够漂亮?” 所有人都看到……为首的杞国使者(莫子君)竟然点了点头! 莫子君想呢,比起小妹……的确是逊色很多。 莫子君尴尬的望了众人一眼,急忙低头喝酒。 殿上的宝麓国的大臣已经摸着胡须在想了:这波斯王子来献殷勤之前也不打听打听,下下功夫!送皇帝什么不好,偏偏送美女?皇上宠后无度,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皇上要是收了这六位美女,尔等把眼珠子给你抠下来! 还不如送给我们这些大臣尝尝鲜…… ------题外话------ 亲们!手机推啊!求收!求收!么么哒! 第七十三章 皇后太坑人 景墨尘想起了那个倔强好强的小女人,那清亮似水,黑瞳如墨的眸子。心里一股暖意,嘴角的笑容也带了温柔,帝王一笑,那是冰雪消融,风华绝代,看的下面的波斯美女心神恍惚。 “王子此言差矣。这几位姑娘,的确是很美。可,朕曾经答应过皇后,一生只拥有她一个女人。自古以来,君无戏言,朕说出去的话,又怎可当作儿戏?” 若是让莫子清听了这话,一定要好好奚落他一番!还君无戏言?是谁出尔反尔来着? 波斯王子听了开始大笑,“陛下,您是尊贵的九五至尊,还怕您的皇后不成?” 怕她? 他想起了生气的她,隐忍的她,惊慌的她,羞涩的她,倔强的她,和偶尔也会主动示好的她。 那一声“卑鄙小人”,他听的受用。 景墨尘眼神里浮现了宠溺, 他无奈的说道:“朕一个男人怎么可能怕一个女人?只是朕的心里已经容不下别的女人。此生能与皇后一人共度一生便已足以。那更是对皇后的尊重。波斯王子,你的好意,朕心领了 。还请皇子不要让朕为难,朕若是收了这几位美女,那朕的皇后会生气的!” 景墨尘其实心里也明白,没准那丫头还巴不得自己收了波斯美女呢! 可当着外国使臣的面儿,不得不这样说呀! 总不能,说自己倒贴上赶着去讨好皇后她都不动心!他要是收了这几位美女,那连皇后的影儿都见不着了! 波斯王子眼里闪过真诚的赞赏,拍着手开始大笑,由衷的说道:“陛下对贵国皇后真是一片痴心!贵国皇后有您这样的丈夫,那该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子了!只是,为何不见皇后的踪影?” 这一句话,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包括莫子君也一直在疑惑这个问题,此番他是特意请旨前来作为使臣贺寿,实则是来看自家小妹的! 皇帝寿宴,为何独独不见皇后的身影,小妹虽说不喜欢热闹,可连皇帝的寿诞都缺席——这也不是一国之母的作风啊! 这小妹……也太嚣张了吧!一个眼神瞧向景墨尘:被你惯得没样儿! 波斯王子左右四下瞧瞧,的确没有看得出哪一个女人像皇后。 景墨尘:“……” 景墨尘:“皇后身体抱恙,朕特准她不来参加宴会。若是波斯王子想见朕的皇后,明日还有一场狩猎,到时候,王子便可以见识一下朕的皇后百步穿杨的箭术!” 景墨尘说起自己的皇后,那眼里,那表情是无比的骄傲与自豪。 她的丫头,可是战场上的神话。 “哦?那在下就拭目以待!” * 经过了守在“盘龙殿”门口清水的允许,几位太监奉皇上的命令,将一些外国使臣进贡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和葡萄酒送至了莫子清的殿内。 莫子清站着听着小公公宣读圣意。 如烟和巧儿被莫子清打发去宴会看热闹。 剩下的三侠把玩着那把可以伸长缩短的精致小匕首,大力正在研究那把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乐器,二猛则自顾的喝起了葡萄酒。 小公公忍不住对三人翻了个白眼儿,能不能给些面子! “皇后娘娘,皇上方才让奴才传话,若是皇后娘娘闲的闷了,可以去‘腾龙殿’瞧瞧热闹。” “皇上还说,皇后娘娘的娘家人——国舅爷,也从杞国来为皇上贺寿了。” “皇上还说,国舅爷非常想念皇后娘娘……” “皇上还说,娘娘应该前去与国舅爷叙叙旧……” “皇上还说……皇上不生娘娘的气了……” 小公公瞧了一眼莫子清,心里想,但愿皇后娘娘能明白皇上一片用心。 莫子清其实早就知道莫子君来了宝麓国,不过现在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只能先将见大哥的事情搁一搁。 莫子清听完这小公公传达完最后一句圣意,忍不住笑了笑,这卑鄙小人明显就是憋不住了找个台阶给自己下,说道:“好!我随后就到!” 小公公欣喜的答道:“那奴才现在就先去禀告皇上!” 小公公飞快的转身,刚要欢喜的去告诉景墨尘这个好消息,好邀功领赏,谁知脖颈一痛,便晕了过去。 晕之前,这小公公得出一个结论:这是个坑人的皇后娘娘! 三个人急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了过来,小声地问道:“公子,你干嘛打晕他?你不会是想……” 莫子清看着三人点点头,一个眼神示意将小公公的衣服扒了。 莫子清快速的换好了太监服,从屏风里走了出来,将自己方才穿的那身衣服丢给了三人。 三人急忙三两下的给全身*只穿着红色底裤的小太监换上莫子清的衣裙,三侠小声的说道:“公子,我陪你出去吧!大晚上的你自己一个人……” 莫子清一个禁声:“嘘~不用!你和我出去就暴露身份了!能打的过公子的人还没有几个!你们三人,在这里制造热闹的假象!别让门口的清水怀疑!切记,在我回来之前,一定不要 让任何人进这个房间!” 大力还想说什么,“可是……” 被莫子清一个眼神禁止。 莫子清捏着嗓子喊道:“娘娘~奴婢就先去回复皇上了!” 仨人忍着笑意,将小太监扶到了椅子上,开始制造假象。 “公子!这酒真好喝呀!二猛为你倒一杯!” “公子,大力给你唱首歌!” 莫子清低着头将寝殿的门关上。 清水看到莫子清出来,刚想着询问这个小公公怎么进去这么半天猜出来,却听到寝殿里传来了一阵震耳欲聋的乐器声。 轰隆隆,轰隆隆。 还有大力在高歌:“我滴热情~好像一把火!燃烧了整个沙漠~” 其余的二人拿着筷子有节奏地敲着,一齐唱到:“太阳见了我!也会躲着我!它也会怕我这把爱情滴火~” 大力又唱到:“沙漠有了我~永远不寂寞!开满了‘断袖’滴花朵~” 二猛和三侠互相深情对唱:“你给我小雨点!滋润我心窝~我给你小微风~吹开你花朵~爱情里小花朵、属于你和我!我们俩的爱情,就像——热!情!的!沙!漠!” 莫子清即将要下楼的身形一个不稳,险些跌了下去! 自己教的现代流行歌曲竟然被扭曲成这样子……不知道庾澄庆知道了会不会吐血! 清水则痛苦的捂起了耳朵。 * 莫子清掏出了小太监身上的令牌,声称自己出宫替皇后娘娘为皇上买礼物,顺利地出了宫。 过了几条大街,当回头去看不见皇宫的守卫和高高的宫门的时候 莫子清便走到一旁卖纸扇的摊子前,拿起了一把折扇开始细瞧。 卖纸扇的书生忽闪着手里的折扇,热情洋溢的说道:“小哥,您是宫里当差的吧?!一看您就有眼力!这方圆十里,就属在下这扇子最漂亮了!你看这画上的美人儿,就是以有倾城之 姿的皇后娘娘为原型!偷偷的告诉你啊,这画的原形是从宫里传出来的!皇上亲自雨中作画的呢!够漂亮吧?” 莫子清笑了笑,那烟雨墨画里的白衣女子的确有三分像自己,只是面似,神不似。 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其实是那小公公贿赂来的)扔在了桌子上,抬起头说道:“扇子我不要了!你身后的狗和木板车借我用一下!” 还未等白面书生答话,只觉得眼前一道快如闪电的身影在空中一闪而过! 莫子清坐在了木板车上,盘起了二郎腿,拉起了狗身上的马缰,(你没看错!是马缰!), “驾!”朝着皇城西郊的酒楼“诗柏蘭”驶去。 就这样,莫子清头一次尝试了坐古代老百姓坐的狗赶车。 站在原地发呆的白面书生,望着那绝尘而去的背影, 喃喃的说道:“原来太监还有这么好看的……” 又急忙拿起桌上的金子,用牙齿咬了一口。 ------题外话------ 亲们!爱你们!路过的妹子一定要收啊!么么哒!么么么么么么么!姎儿的后半生全靠你们了!呜呜呜呜,打滚儿求收啊! 第七十四章 生死至交 么! 么! 么! 爱你们! 各位大哥大姐,妹子小弟!请你们一定要支持我啊!一定要收下文文啊! ------题外话------ “老板,给我一盏孔明灯!” 就连六岁的孩子都知道为他们的皇帝燃放一盏孔明灯,而自己这个所谓的皇后…… 随即,莫子清在自己心里狠狠的鄙夷了自己一番! 这孩子,说的有道理!自己还真是没良心…… (⊙﹏⊙b) 莫子清:“……” 抡圆了双腿跑了起来! “公公大人有大过!不要放在心上!”随后在孩子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回家让你爹收拾你!” 妇人急忙的抄起地上的孩童,捂着他嘴巴,提起孔明灯。 说道:“你这不是废话嘛!没有皇上,我爹哪里来的钱将我送学堂啊!交租纳税还不够呢!你们这群阉人真是没良心!皇上整天供你们吃供你们喝——你们都不知道念着皇上的好!” 小孩子气愤不已,叉着腰开始打算好好教训这个不识字的小公公! 只对她的话置之不理! 可碍于莫子清穿着宫里的太监服,每个人心里有怒气却又不好说什么。 有疑惑的,有鄙夷的,有讽刺的,有怒视的! 这一问,所有人的目光都打了过来。 她弯下腰,抚了一下那孩童的脑袋,问道:“你们的皇上……有那么好吗?” 她又扫了一眼其他的人手中正在燃放或者还未燃放的孔明灯,无一例外,上面的题字,全部都是祝福卑鄙小人的! 莫子清心中震撼不已! 愿吾皇寿与天齐!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莫子清才看清,那孔明灯上曲曲歪歪的握笔不稳的生涩字体,写的竟然是—— 待这个六岁的孩童写完了,那小孩子才拎起孔明灯,得意的笑着,对莫子清说道:“呐!我告诉你吧!你就不用感谢我了!这上面写的是祝福当今圣上的话!” 莫子清笑着摇摇头示意无碍。 一旁的妇人急忙的道歉,“小儿童言无忌!还请公公不要怪罪!” 莫子清:“……” 孩童看了莫子清一眼,那眼神里的*裸的鄙视:“宫里的哥哥都不识字吗?” 莫子清和蔼的问道:“小家伙,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在写些什么?” 那小大人的模样可爱至极。 她蹲下身子,看着一位六岁的孩童像模像样的在灯上写字。 她看到所有人都在孔明灯上题字。 莫子清停下了木板车,兴致勃勃的提起了一盏孔明灯。 路过繁华市井的时候,莫子清发现有许多的人都在买孔明灯,不论老少妇孺还是粗莽大汉。 向皇宫里赶去。 那矫健的猎狗开始狂奔。 手下驾车的力道也用了几分,“驾!” 心里开始对景墨尘有些赌气的埋怨。 说不怪那个卑鄙小人是假的! 这样的打击,无疑是在要他的命啊! 莫子清想起秦萧寒最后一次在战场上犹如惊弓之鸟一般冲上云霄的画面,心中忧愁不已。 * 掌柜的转过身,看到那水蓝色衣袍的公子突然坐起了身子,全然没有方才醉酒的样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掌柜的道一声:“您慢走啊~以后……常……来。” 绝尘而去! 随即,便跳上了木板车,“驾!” 莫子清头也不回地说道:“掌柜的,你记住,有他的消息立即派人去宫里找皇后娘娘!切记,要亲自禀告皇后娘娘!还有,不得将今日的事情告诉任何人!你若是看到他,对他说一句话,你就说……天涯海角,都有人在牵挂着他!” 多年以后,莫子清回想起来,心里惋叹不已! 可惜莫子清现在与他背对。 掌柜的看到,那穿着水蓝色衣袍醉的不省人事的公子,握着酒杯的手掌已经青筋暴起。 叹了口气:“他是我一位生死至交!” 他的确是过目不能忘的男子啊! 莫子清看向了楼外夜空里冉冉升起的孔明灯,那夜空中浮现了那个俊逸如仙的面孔,正在温和若水的看着她。 “不知公公说的这位公子……是公公的哪家亲戚?” 他祖宗坟上一定是冒了烟儿了,他真是太特么的NB了!他竟然敢在这里跟皇后娘娘睁着眼睛扯瞎话…。 掌柜的擦擦冷汗,一向察言观色的他已经猜到了面前这位明眸皓齿的小公公的真实身份,这不怒自凌的气质,这清冷动人的长相,还有她方才从左侧跳下木板车……传说皇后娘娘就是个左撇子…… 莫子清目不转睛的定了他半晌,在掌柜的觉得自己要死在这刀锋一样凌厉的目光之下的时候,莫子清终于发话了:“若是有他的踪迹,你即刻派人去禀告宫里的皇后娘娘知不知道!” 掌柜的面不改色的笑着回到:“鄙人有几个脑袋欺瞒公公呢?也许是以讹传讹,将某些平凡之人神话了也说不定呢!毕竟这样的男子虽然罕见,可也不是没有类似之人,公公您说是不是?来这‘诗柏蘭’的任何一位贵人——鄙人都得罪不起呀!还请公公明察!” “掌柜的!我是宫里当差的!你应该知道我此番前来必定是有宫里的主子指使!你若是对我说谎……下场你是知道的!我手下有人,明明查探到那位公子来了这里!” 莫子清一个冷厉的眼神扫向了掌柜的,三大侍卫查到的消息怎么可能是假的? 掌柜的一愣,眼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开始若有所思:“身穿白袍的鄙人见过,手持银枪的鄙人也见过,若是说再加上长相俊逸,胯下白马……那要是鄙人见了肯定会过目不忘的!只是,鄙人,还真的没有见到过公公说的这位谪仙一般的男子!” 莫子清在那身穿水蓝色长袍的公子背影身上停留了半晌,只见那自斟自饮的公子已经醉的趴在了酒桌上,又环顾一下四周,说道:“掌柜的我问你,你有没有见到一位身穿白袍,胯下白马,手持银枪的俊逸男子?” 见惯了各色人马的掌柜的被莫子清的面容惊艳了一把,问道:“不知公公要找哪位客官?” 莫子清见他笑容可掬,心里也生了好感,直接答道:“找人!” 打量了一眼莫子清,问道:“客官,您是宫里当差的吧?不知您来这里,是……” 新任掌柜的见莫子清进来,急忙搁下手里的算盘出来迎客,要知道,能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莫子清也了然,这酒楼本来就不是一般人能来的地方,今夜皇上寿诞,皇亲国戚和官家子弟应该都去了皇宫里贺寿。 背对着众人。 大堂内空无一人,只有角落里一位身穿水蓝色衣袍的公子在自斟自饮。 莫子清驻足片刻走了进去。 木匾上写着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诗柏蘭”。 看着面前的酒楼,一眼望去,里面精致怀旧却不失贵气和典雅,由此能看出,这里一般的人是消受不起的! 这木板车和马车的区别,就像是现代的“五征牌三马车”和“宾利轿车”的区别。 莫子清跳下了木板车,揉了揉自己的屁股。 “吁~” 第七十五章 枉为人徒! 他惊慌失措的喊道:“师傅!” 那是他妄为人徒! 云飞急忙扶住了她,这个少年开始惊慌,他终于知道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是什么! 莫子清趴在了圆桌上,酒壶酒杯全部被拂在了地上。 “咣啷!” 少年的脑海里快速的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可是,还未来得及抓住,莫子清就已经将那杯酒水一饮而尽! 她缓缓的执起了桌上的酒杯,在那少年期待的目光之中,一饮而尽。 云飞……既然你不开心,为什么要笑呢? 莫子清被那勉强地一笑刺得心里犹如千疮百孔, 喝下这杯酒,今生云飞已经不配再做你的徒儿!云飞死也不愿看到你与那个人在一起! 云飞端起一杯酒,脸上勉强的勾起了笑容,对着莫子清说道,“师傅!我敬你!但愿来世,云飞还能做你的徒儿!” 那脸上的意气风发与年少轻狂早已经看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自己看不清、弄不懂的意味…… 已经被什么而改变。 莫子清看着那酒水哗啦啦似一条细细的清泉一样从酒壶里流落到了酒杯里,那执着酒杯的少年,似乎也与往日里有所不同。 云飞看着师傅姣好的面孔,明媚动人的脸蛋在火烛下忽明忽暗,苦涩一笑,默默的走到了圆桌一旁,端起白玉双耳酒壶,在那两个白玉小酒杯里斟满了酒。 莫子清一怔,听着这冰冷的语言,喉咙里似乎被卡住了什么东西一样,看着面前脸色冷漠眉目依旧的少年,喃喃的道出一句:“云飞……” 少年脸上满面寒霜,“或许,他只是想离你近一点也说不定!” 莫子清两手抱臂,开始踱步思考,“我也在猜测,大将军的确不应该来宝麓国呀!难不成……大将军要力查自己的身世?还是,他打算在这里度过余生?似乎每个理由都不符合大将军的性子!” 云飞一怔,回过神色,尴尬的说道:“是吗?也许真的是相似之人也说不定!大将军……他来宝麓国做什么?” 莫子清看着发呆的云飞,在他跟前儿晃了晃左手“云飞?云飞!” 见他不语,又接着说到:“我今日去了皇城西郊的酒楼‘诗柏蘭’,大力他们说,曾经有人亲眼看到大将军在那里出现过!可今日我问了那里的掌柜的,他却说并没有见到此人!我觉得这个掌柜的很有可能在说谎!又或者,真的是有相似之人也说不定!” 莫子清回过头,对上云飞的眼睛,认真的说道:“云飞,我打探到大将军的消息了!” 他想起了与师傅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云飞望着那在火光的照耀下雪白如玉晶莹剔透的侧脸出了神。 云飞屏退了下人,莫子清摘下头上的帽子,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 莫子清摸摸后背,“没事,就是觉得好像有人盯着我!” 云飞紧张的问道:“怎么了?师傅?” 莫子清浑身颤抖了一下,疑惑的回过头,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二人走后不久,假山里便闪出来一道红色身影,那恶狠狠的目光仿佛要将二人的背影看穿。 随即,云飞走在前头,莫子清弯着身子跟在一旁,二人便去了“凤阳宫”。 莫子清点了点头,四下瞧了瞧,低声喝道:“走!去‘凤阳宫’再说!” “师傅方才出宫去了?” 他是特意留在这里等她的! 其实,他早在“凤阳宫”的时候,大老远的就看到“盘龙殿”里面的状况不对劲,师傅这样清冷的性子,怎么会将“盘龙殿”弄得那般热闹?三大侍卫再怎么得到师傅的庇护,也不能在皇上的寝殿喧哗高歌!只有一个可能,他们这样做——就是在掩人耳目!为何掩人耳目?那也只有一个可能——师傅,她根本不在宫里! 少年脸上的笑容僵了一僵,随即低下了眉眼,收敛了那瞳孔里的情绪,轻声笑着说道:“师傅——云飞曾与你一起征战生死沙场,若是再认不出你,云飞怎么配称呼你一声师傅?” 莫子清四下望了一眼,压低帽檐,快速的走置了亭子里,低着声音问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云飞?” 莫子清回过头,一身银色劲装长袍的英挺少年正站在湖边的亭子里,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那背景,是硕大的残月。 这声音耳熟至极! 身后又传来一句:“公公!” 莫子清一提神,四下望望,是在叫我? “公公!” 早知道这么简单,自己出宫的时候何必大费周章? 莫子清望着夜空叹口气摇摇头,唉……这群侍卫肯定已经被自己的丑态,亮瞎了狗眼…… 其实她也没做什么,只不过就是将自己的秋水剪眸挤成了斗鸡眼,嘴巴裂到了耳根子而已。 大摇大摆的走进了皇宫里。 莫子清冷哼一声:“哼!” 立刻,那位要莫子清抬起头的侍卫急忙低头,满脸汗岑歉意的说道:“卑职不是有意的!还请公公不要放在心上才好!” 这么丑的太监是怎么在皇上跟前儿当差的?! 待所有的侍卫看清楚她的面貌时,一片惊呼! 抬起了头…… 莫子清,缓缓的,缓缓的, “快些让卑职瞧瞧,也好将公公放进去不是?切勿耽误了公公的差事……” “公公?” 那三大侍卫好不容易查到的蛛丝马迹也就报废了! 莫子清墨似的眸子紧了紧,万一被认出来……景墨尘岂不是知道自己偷偷出宫了…… 莫子清刚一动身,眼前又横过两柄戴着刀鞘的长刀,侍卫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公公……可否抬起头来,让卑职见一见公公的样子……卑职也好交差不是……” 莫子清细着嗓子说道:“嗯!杂家会在皇上跟前儿替你美言几句的!现在,可以让杂家进宫了吧!” 守门的侍卫看了一眼莫子清手上的孔明灯,听出了话中的威胁,却只是笑笑,依旧面不改色客气的说道:“烦请公公谅解,卑职只是奉命行事!今日是皇上的寿辰,各国的使臣都在宫里,卑职不敢有半分差池!” 莫子清的手心跳了一下,往下拉了拉头上的太监帽,拎起了左手拿着的孔明灯,故意掐着嗓子说:“两位大爷~杂家给皇上跟前儿当差,耽误了事情,皇后娘娘可是要怪罪的!” 守门的侍卫问道。 “公公……您不是说您去出宫,替皇后娘娘为皇上待选生日礼物吗?您的礼物呢……” 两把戴着刀鞘的大刀横在了莫子清面前。 “停!” 莫子清将木板车还给卖折扇的书生,自己跳下了木板车,低着头向着宫门口的方向走去。 皇城的街道上已经销去了热闹与繁华,只偶有几个醉汉在路边的面摊上吐字不清的划拳。 夜深, 第七十六章 云飞瞎了 “哈哈~干得漂亮!” 一个红色的身影推门而进。 少年的背影投在了墙上,而少年却似定住了一般丝毫不动,烛光摇曳,竟映照的那高大欣长的身影像一个怪物一样扭曲。 云飞的眼神就像是六月里的飞雪,一个热情的少年,有着寒冰一样的眼神。 他看着那擅自闯入这里的红色劲装身影,冷的说道:“我已经让我师傅食了十香软骨散!你什么时候安排我们出宫?” 齐贤公主慢慢走近,讥笑里伴含讽刺的看了一眼趴在桌上的莫子清,“出宫?你以为我是皇上,一言九鼎啊!想出宫——门儿都没有!” “你!” 云飞将莫子清放在凳子上,满脸煞气的对着齐贤公主喝道:“你既然不安排我们走!赶紧给我解药!” 齐贤公主妩媚一笑,从怀里掏出一颗黑色的药丸,“好啊~这就是解药!你拿去!” 少年的拳头“咯吱咯吱”作响,对着面前的红衣女子咬牙切齿:“你又想耍花样!当我是傻子!你会这么痛快的给我解药?” 莫子清无力的抬起头,声音里的倔强与坚韧都是虚弱的:“云飞!你不要相信她!” 齐贤公主看着那个自己令自己失去一切的女人已经成了粘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眼里秉射出仇恨的目光,执起手里的鞭子用尽了力道就要朝莫子清甩去,却被云飞一把拦住,“你干什么!想伤我师傅!” 齐贤公主恶狠狠的说道:“贱人!没有她我早就是宝麓国的皇后!都是这个贱人!” 云飞气的太阳穴顿时青筋暴起,怒喝道:“你休要在辱骂我师父!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齐贤公主心里一怔,嘴角讽刺的一笑,“杀我?好啊!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齐贤公主微一努嘴,两根细细的银丝直直的逼近了莫子清! 就像是在云飞的眼里那银丝的速度,比流星还要闪快! 云飞都还没来得及吃惊,连想也未想,快速的闪到了莫子清的身旁,急忙的将她搂在了怀里。 本以为已经躲闪,谁知道一回身, “啊~”少年仰天一声惊呼!两行血泪自那因为疼痛而闭起的栩栩生辉的眼睛里滚滚而落,似两条红河! 然而他的手却依然紧紧的护着莫子清。 那一瞧!触目惊心! “云飞!”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了皇宫! 腾龙殿正在欢愉的众人全部被这声音惊得停了下来,坐在龙椅上的景墨尘身形一颤,好像是丫头的声音! 莫子君放置唇边的酒水抖得洒了出来! 一丝不好的预感从二人心底升起。 * 莫子清的嘴唇开始颤抖, 面如白纸,心如刀绞。 她看着那少年脸上的两行滚滚红河一样的血泪,开始哭泣,颤抖的用尽力气伸出了右手,抚上了那让人心疼的英俊少年。 嘴里念叨着:“云飞……云飞……” 齐贤公主心中一痛,闭了闭眼,拼命忍下了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因为她现在已经无法回头了! “哼!师徒情深呐!放在我这里没有用!” 云飞紧紧的抱着莫子清,他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奋不顾身的为师傅挡下银丝,或许,这是人的本能反应,保护他最在乎的人。 他要护着他的师傅! 他虽然看不见怀里的师傅是什么样子,虽然有可能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虽然他已经失去了光明,有可能今生再也无法看见师父的样子,然而脸上却是前所未有的开心,那笑的犹如冰河爆破,春暖花开:“师傅……云飞,终于能为你做一件事情了!” 莫子清眼角的泪不停的往下流,“云飞!师傅不值得你这样做……” 少年脸上灿烂如阳光一般的笑容看的莫子清心脏开始抽搐。 “师傅!云飞方才骗你喝下那十香软骨散……云飞好后悔啊!云飞今生都没有做过任何后悔的事情!这是唯一一次啊!不过师傅……云飞现在受到惩罚了!云飞现在好开心啊!师傅……你会怪云飞吗?” 他用看不到任何东西带着血水的眼睛看向了怀里的师傅,两根细细的银丝已经融化在瞳孔里面,不停的冒着鲜红的血液,莫子清已经泣不成声。 她拼命的抚摸少年的脸,拼命的摇着头。 师傅怎么会怪你呢?云飞……师傅也好后悔啊!师傅好后悔没有将你护的好好的!师傅对不起你啊!师傅对不起大将军啊! 云飞……你怎么就能瞎了呢?云飞……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怎么就瞎了呢…… 呜呜咽咽的声音从莫子清的嘴里传了出来,少年伸出手慌乱的为莫子清擦着眼泪,“师傅!师傅!你不要哭……云飞不值得!云飞生来贱命一条,若不是得大将军赏识,云飞现在不知道在哪里要饭!现在云飞瞎了……是云飞罪有应得!若是师傅瞎了,云飞会痛苦一辈子啊!师傅!” 他的师傅啊~那样清冷寡淡的女子,那样奇秀明媚的女子,那样出神入化的女子,那样精灵如玉的女子,怎么能瞎了呢? 怎么能为他…… 而哭呢…… 齐贤公主狠狠的握着手里的鞭子,她看着那流着血泪的英俊少年,以及少年怀中那泣不成声的女子,她觉得眼前这一幕,无比的刺眼。 就像一把锋利的菜刀一样,一下,一下的,凌迟着她的心! 这个少年可曾记得,他在床上是如何粗暴地对待自己的? 可现在呢?是如何的不惜用自己的身体,去为那个女人挡住了自己的两道冰蚕银丝? 那是会融入血骨的冰蚕银丝! 为什么所有人都对这个女人视若珍宝?!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忽然之间,她的头发被煞气冲的散开! 她像发了疯魔一样,迈着沉重的步伐目露寒光的紧紧的看着那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她似是戾气幻化成的一般,满身的怨气! 散开的头发也随着她身上的戾气而漫天飘舞。 她伸出手,毫不留情的打在了少年的脖颈。 少年闷哼一声,抱着莫子清应声而倒。 莫子清躺在地上,那蕴含着泪水的双眼并射出冷厉的光芒,即便是现在成了粘板上的鱼肉,她依旧浑身散发着高冷清傲的气息,容不得人下作,“冤有头债有主!要杀杀我!” ------题外话------ 宝贝儿们!动动你们的小手指~点击一下收藏!姎儿就会有幸福的后半生! 么 么 么 第七十七章 景墨尘我要杀了你 谢谢134**1785送的鲜花和评价票~么么哒,亲爱的,有你支持是本宫的动力! 么么 收藏啊! 么么! 亲们,千万别养文啊!本宫伤不起啊!么么哒! ------题外话------ 莫子清“咻——”的转身,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之时,她便对准身旁的男子,狠狠的一道刺了下去:“景墨尘——我要杀了你!” 景墨尘见她对那把匕首感兴趣,嘴角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头,“丫头,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这玩意儿,特意命人给你送来的……” 耳旁那个魔性般的声音在不停的盅惑她:杀了景墨尘!杀了景墨尘!杀了景墨尘!杀了景墨尘! 莫子清缓缓的抬起头,待当她看到了桌上那把外国使臣送来的精致小匕首时,心里有一个声音在支使她,她缓缓的伸出手,拿起了面前桌上的匕首…… 他发现他的丫头不对劲儿,出了一趟宫,那一向炯炯有神的墨黑大眼,竟变得眼神散幻…… 随即低下身子,眼睛里满满的疼惜,轻柔地问道:“是不是你徒儿出了什么事情?丫头可以告诉朕……朕自会帮你解决!” 景墨尘想起了那一声凄厉的惨叫。 莫子清木然的坐在了椅子上,对景墨尘不理不睬,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睛空洞着望着前方。 三个人心里也是惊讶不已,他们,可从来没见过公子哭的呀! 这一瞧,瞧的景墨尘的心都碎了…… 快速的走过去,心如钢铁化为了绕指柔,蹙着眉头柔声问道:“丫头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哭了?”他就算是与她吵架,也舍不得让她掉一滴眼泪的呀! 一时间心疼不已。 景墨尘看向进门而入的莫子清,本来是想着怒气冲冲劈头盖脸的责怪几句,却看到她木然的脸上泪痕未干。 顿时,三人大喜,如释重负一般吸了口气。 正当三人大汗淋漓的时候,听到殿外清水传来一句“皇后娘娘?!您不是在殿里吗?怎么会……” 景墨尘的丹凤眼眯起,还有比这更烂的理由吗? “也许,公子……迷路了吧!” “这……”三人开始支支吾吾。 “那她为何还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三人拼命的点着头! 景墨尘听闻,怒气下降了不少,惊讶的回过头,“是这样吗?” 随即三侠附和道:“对!公子的确是出去给您买礼物了!她说今日是皇上的寿辰!她想出宫去给皇上买一份意义非凡的礼物!” 二猛:“公子……她……她……她出去给你买礼物了!” 一道冷硬的声音从景墨尘的嘴里传了出来,“皇后呢?” 顿时,丹凤眼里暮霭沉沉,三人感觉到屋里温度下降,那明黄色的身影杀气冲天,悄悄的向门口退去。 应该是,先打晕,后灌醉。 映入景墨尘眼前的,是半躺在椅子上不省人事的被他派来传话的小太监,身上穿着莫子清的牙白衣裙,满脸的酒渍,不知道是被灌醉的,还是被打晕的。 三人立即将头深深地埋进了手掌,完了~完了~公子你自求多福吧! 景墨尘眼里杀气腾腾,一把推开大力! 二猛和三侠:我倒! 大力回过头来,那笑容要多灿烂有多灿烂,“皇上~要不要卑职给你跳支舞先~” 但是如果他们惹了这位皇帝……嘶!好冷! 二人想呢,即使发现了公子不在又如何,最多是公子撒个娇,也就完事儿了! 这两个人就这么没有出息的让开了…… 景墨尘眯起丹凤眼,那眸子里的狠厉,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装腔作势的二人,“给朕让开!” 还臣妾……太贱了! 三侠和二猛冷汗直流,牙齿开始打颤,回过头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大力,拜托~能不能装的像一点!公子说话像鸭子吗? 众人:“……” 捏着嗓子说道:“皇上来啦~皇上~您去陪外国使臣吧!臣妾这里有她们三个就够啦!” 大力立即闪到了坐在椅子上的“莫子清”面前,挡住了景墨尘的视线。 三峡和二猛急忙的拦住了景墨尘,陪笑着说道:“皇上啊~您还是去陪外国使臣吧!公子这里有我们陪着!不碍事的!” 待看到眼前之人穿了一身明黄色龙袍,顿时大惊失色! 三个人作戏很久的人本来已经昏昏欲睡,当听见房门响动的时候,立马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推门而入。 景墨尘不悦的皱起了眉头,喝了几个时辰?不知道酒喝多了伤身子么? “爷!他们从前几个时辰,爷派人送来葡萄酒的时候就开始与皇后娘娘喝酒!” 清水甩甩脑袋,他已经被这几个人的歌声茶毒的神志不清! 他看向一旁的清水。 景墨尘蹙起眉头,难不成,方才那一声,他听错了? “二猛!你醉了……” “来!喝!公子!我再敬你一杯!这……这、、、这葡萄酒——可真好喝啊!” 刚到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几个人交杯换盏的声音, 景墨尘搁下各国使者,火急火燎的赶往“盘龙殿”。 * “你说,今日是他的寿辰,本公主送他的这个礼物他会不会喜欢呢?嗯?哈哈哈……” 齐贤公主却像发了疯一样笑的花枝乱颤,“咯咯咯……那我等着你来啊!” 泪眼朦胧的眸子带着冰锥一样的目光,语气里的坚定,不容置疑,“有朝一日——我必定将你挫骨扬灰!” 莫子清想起那个霸道奸诈的男人,心里的一处地方在慢慢崩塌。 她在莫子清面前把玩着手里的黑色药丸,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莫子清的小脸,啧啧声叹“啧啧!还真是个妖精!所有的人都为你奋不顾身!你想的真是美呢!我怎么可能那么简单的就杀了你……这颗药丸,自研制成功了,还是第一次用呢!皇后娘娘~你真的很荣幸……成为了这颗药丸的试验品!你想不想知道这颗药丸的威力?如果你去刺杀那位尊贵的九五至尊……你猜猜他会怎么做?你要知道……我尘哥哥生平最会整治暗杀他的人了!是他爱你多一点呢?还是爱自己多一点呢?” 齐贤公主冷嗤一声,蹲在地上。 第七十八章 这几刀子,挨得值! “嗤~”的一声,是匕首刺穿龙袍的声音。 随之,万籁俱静,却听得见殿内红烛落泪…… 那明黄色的身影明明可以躲开,然而他就这样一动不动的,任由面前这个自己深爱的女人,再一次将匕首捅进了自己的心脏…… 许是因为眼前的一幕太过于惊撼,其余的三人根本没来得及阻止。 鲜红的血液溅到了持刀人的脸上,三人回过神色,急忙奔了过来,大骇:“公子中邪了!” 清水带着御前带刀侍卫破门而入,眼前的一幕令他大惊失色,这皇后娘娘是疯了吗! “护驾!” 景墨尘低头缓缓的看向自己胸膛上的匕首,毫不犹豫的一挥手,喝令道:“谁都不准伤害皇后娘娘!全都给朕出去!” 清水焦急的喊道:“皇上——” “出去!” 那威严坚定的声音毋庸置疑。 清水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前的二人,不得已又带领众人退了出去。 莫子清拔出手里的匕首,那明黄色的龙袍染上了大片血花,她脑袋里的某根神经线被刺激,瞳孔开始收缩,那滚滚热泪不停的落下,嘴里胡乱的喊着:“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随即,又一刀狠狠的刺了下去! 景墨尘闷哼一声,身后的三人大喊一句:“皇上!” 景墨尘盯着她毫无焦距的双眼,犹如溪流一般的泪水不停的往下落去,滴在了自己的手上。 他的抬起手,温柔的为她拭去了眼泪。 他的丫头,为自己流泪了呢……呵呵。 他是多么的舍不得呀! 他知道她此刻不正常,或许是被有心之人下了药,下了决心要杀自己,可他就是舍不得伤她一分一毫,他宁愿伤的是自己。 他用力的摇着她的双肩:“丫头!你看看我是谁!丫头!你看看我是谁!你醒醒啊!丫头!” 莫子清晃晃头,是谁日夜在她耳边轻声呢喃,是谁在叫她? 丫头,丫头,我的丫头…… 是那丹凤眼里的温柔似水,是那黑发上温柔亲昵的轻摸,是那缠缠绵绵的霸道热吻…… 墨尘……。 是景墨尘…… 这一声声的丫头勉强的唤起了持刀人的一丝理智,她极力使自己保持清醒,待看清眼前人之时,那眼角眉梢,竟然带了笑,微弱的喊道:“墨尘……” 哗…… 有高山瀑布直流而下,一泻千里之势! 刀锋是冰冷无情的,而景墨尘的心里却是汹涌澎湃,他的丫头,竟叫他“墨尘”……他挨多少刀子也是值得啊! “丫头……是,我是墨尘……” 耳畔又传来那魔性的声音:杀了他!杀了景墨尘!杀了他!杀了他! 那魔鬼的笑容还历历在目,那癫狂的笑声不断在耳畔回响。 清醒一逝而过,那双方眸子里仅有的一丝清明也被猩红替代,“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她狠狠的对准面前男子的胸口刺了下去! 一刀一刀又一刀!景墨尘不闪也不躲,就这样任凭她疯了一样的刺着。 她的心里似是被什么炸开一般,难受至极。 她脸上的泪汹涌的流着,他一声不吭的挨着。 身后的三人看的心底发颤,大力实在看不下去了,急忙要过来制止,却被三侠一手拦下,大力只能大声的喝道:“公子!你清醒清醒啊!他是你的夫君啊!” “公子这是怎么了这是?是得了失心疯了吗!” 莫子清听闻一顿,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缓缓的抬起头,意识似乎恢复了一些清醒,眼睛里是雾里看花一样的迷茫,“夫君?” 随即,一低头,她看向了自己的沾满鲜血的双手上那把鲜血淋漓的匕首!惊慌失措的丢开它,“咣啷!”匕首落地。 耳畔又传来那魔性的声音,妖艳的红唇一张一合:你杀了你的夫君!你就要去死!你去死!你去死! 莫子清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浑身是血的景墨尘,被自己戳了好几个血洞的胸口正在不断的涌出鲜红,那红黄掺杂颜色,刺眼而惊心。 眼泪已经无法停止,她用带血的双手紧紧的抱住了头颅,她的指甲深深的嵌进了发丝里,满脸的痛苦! 她杀了最爱她的男人!她杀了最爱她的男人!她应该去死!她要去死! 去死! 去死! 去死! 最终她满脸泪痕,跌跌撞撞的向后退去,“我杀了我的夫君!我要去死!我要去死!啊——” 莫子清定了定神,看着面前的犹如刀削一般平整的墙壁,狠狠的撞了上去! “丫头!” “公子!” 一阵惊呼之声,那道明黄色的身影在空中一闪而过,随着一声闷哼“嗯——” 莫子清撞在了一堵肉墙上,景墨尘抱着她缓缓落地。 赶来的巧儿和如烟泣不成声的站在了一旁瑟瑟发抖,公子这是怎么了呀! 莫子君不可置信的呆呆的看着面前的一幕! 他的小妹……怎么会…… 婉儿飞快的夺门而进,看到眼前的一幕开始尖叫:“啊——我还是来晚了!你说我没事儿睡什么美容觉啊我!我早该来的我!呜呜呜呜……” 几人立即奔到了二人身边。 三侠喝道:“快!将公子扶到床上去!” 却只见景墨尘一挥手:“慢着!” 几人不解的望着他,只见这厮坐在地上一只手搂着莫子清,一只手捂着正在滋滋冒血的胸口,眉头紧皱,却不哼一声,说道:“朕的皇后!谁也不准碰!” 几个人:“……” 有没有更狗血的剧情…… * 景墨尘一直躺在床上紧紧的搂着昏睡过去的莫子清。 屋内一共七个人,三大侍卫,莫子清,巧儿,如烟。 还有一个正在为骡子脾气的“景墨尘”包扎伤口的婉儿。 婉儿包扎伤口的手法快速又熟练。 打好最后一个结,婉儿抬起头看了一眼紧紧的搂着心爱之人的景墨尘,直起身子叹了一口气。 是谁说帝王无情? “唉……我说尘,你下次千万不要如此冒险了!就算是你舍不得伤了清清,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啊……亏得是那把匕首是‘弹簧刀’,要不然,一代帝王就死在自己的皇后手上了!” 景墨尘似充耳不闻,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怀里眼睛微肿的小女人,那眉目之间还折起了小山,带着惶恐,任他怎么用手也是抚不平的…… 那英俊得不像话的眉宇之间又开始浮现出心疼之色。 “丫头是怎么回事?” 闻言,几人都围了过来,今日的事情太过于震撼,几个人还未来得及消化…… 能害的了公子的人,天下之间没有几个啊。 一直在默默哭泣的如烟擦擦脸上的眼泪,只是瞧了一眼躺在那帝王怀中的公子,继而,又开始躲到一旁掩面哭泣。 屋内的气氛略带伤感,莫子君看的心疼不已,一是心疼他的妹妹,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妹妹,被什么人害成这样?从莫子清的眼里可以看出,她对景墨尘的情深意重,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比自己亲手杀了自己心爱的人,更痛苦的事情吗? 二是心疼他的妹夫子……哪儿有这么傻的情痴? 不闪不躲,就那样被刀子一下一下的捅着,虽不致死,那也是疼啊! 这二人……人间自是有情痴。 只有三侠将这一切看得透彻,看来公子真的栽在这位帝王手中了,这分明是俘获美人心最简单有效的一招——苦肉计啊! 那匕首是他命人送来的,他还能不知道这匕首是带弹簧的? 对此,三侠在心里对这个腹黑的男人已经深深的折服,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天下之间,没有比这位皇上更腹黑的男人了…… 这皇上他不当谁敢当?这公子他不娶谁能娶? 婉儿复杂的看了一眼景墨尘,“尘……清清,是食了我最新研制的‘蚀心疯’!只要这种药丸被人服下,此人便会不顾一切杀掉自己心爱之人,若心爱之人不死,她就永远成疯成魔!方才,你让清清拿刀子捅你,你做对了……我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研制出‘蚀心疯’的解药,眼下能解此药也只有这一种办法! 我昨日还奇怪,雪舞为何跑来向我要这个东西,她只说有一个男人负了她,她要去让这个男人尝一尝被心爱之人杀死的滋味。 我最初始,看到雪舞手臂上的守宫砂不见了……以为是有人欺负了她!便将此药给她了!万万没想到……她竟然将这个东西用在清清身上!” 几人听闻,各种目光投在了婉儿的身上。 尤其是龙床上的那冰潭里射出的阴寒目光最为秉冽! 没有人去关心齐贤公主的守宫砂为何不见了,所有人关心的只是为何莫子清出了一趟宫,就变得成疯似魔。 婉儿打了个哆嗦。 大力抱拳,“婉儿姑娘!这种阴毒的药丸,婉儿姑娘竟然能研制的出来!大力佩服!” 婉儿:“……” 婉儿讪讪的摸摸头,狐媚眼里面写的全是尴尬,“这个……我只是拿来练着玩玩儿的!谁知道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其实是研制出来留着对付清水的,若是有朝一日,清水敢爱上别人,那么…… 感觉到身后一片如针芒一般的眼神,婉儿缓缓的抬起双手捂住自己的脸…… 这雪舞……可害惨了她! 景墨尘本想怒斥一番眼前这个不男不女的贱人!可一想到自己身边还躺着昏迷不醒、惊魂未定的心爱之人,气的直闭眼,躺在床上一挥手:“算了!明天朕再收拾你!” “咚咚咚!”清水敲门的声音,众人回头看到门上有一道影子,“爷,方才卑职去了‘凤阳宫’,并未见到公主和那位少年的影子,想必公主是知道事情失败,带着那少年逃去了别处!‘凤阳宫’的宫女无一例外,全部暴毙而亡。守城的侍卫却说,并未看到公主出宫。爷……是否派人全力搜查?” 婉儿听闻,心“噗通噗通”的跳了起来,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要发生了……脸上厚厚的脂粉也因为额头上汗水的渗出,开始慢慢的往下掉,心里开始默默的求祖宗拜佛爷,为他这个不争气的妹子祈福。 但愿景墨尘还有一点人性……想起雪舞是他的表妹。 景墨尘这个人,说胸怀天下却也不假,说小肚鸡肠,那是比任何男人都要记仇! 且,先别说别的,他的情敌——秦萧寒,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曾经莫子清与秦萧寒在战场上爱的风生水起,而景墨尘成了他的的手下败将,后来呢……景墨尘采取了什么措施对付秦萧寒的? 三年之后,举兵宣战,为了得到自己心爱的女人,为了雪耻曾经的战败之辱,将秦萧寒低贱而不耻的身世曝光在众目睽睽之下! 给了这个谪仙一般的男子——狠狠地,最致命的一击! 那就更不要说,这个鹰一般的男人,会怎样对待雪舞了…… 景墨尘的宗旨:有仇不报非君子! 这可是一位君子的不能再君子的男人了! 此刻他怀中的女子,正是他小心翼翼呵护至宝的女人。 婉儿开始感叹,雪舞啊,雪舞,同是一位母后生的,为什么你的智商就是不如我呢?你怎么偏偏就去招惹景墨尘最在乎的女人? 这样的男人,是你能要得起的么? 众人都开始打探景墨尘的神态,只见他已经半坐起来,结实矫健的胸膛上缠满了白布,他靠坐在床头,巧儿为他在身后垫了一个刺龙的枕头,左手依旧紧紧的搂着躺在一侧昏迷不醒的莫子清,右手托着下巴开始思考。 那眸子如深潭沉月。 令人猜不透喜怒。 婉儿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半晌,沉重暗哑的声音从那薄唇里吐了出来:“清水,传令下去,所有人不得将此事透漏出去!派一支暗卫分队,暗中查探,一有消息,即刻回报!即便是抓到雪舞,也不能处死,活捉回来见朕!另外,明日的狩猎照常举行!” 那投在门上的黑影一顿,“可是……爷,您的身子……” “无碍!大局为重!” 那声音不容商量。 门口的影子迟疑片刻,“是……爷!” 屋内的几人不禁对眼前这位绝世好男人肃然起敬!只有景墨尘倍感深深的无奈,无处话凄凉啊…… 他何尝不想搂着心爱的女人睡到日晒三杆,可他正布下天罗地网,等着捉明日的大鱼。 景墨尘倍感疲惫,若是早知道这帝王当的这般辛苦,那当初何至于拼死沙场换来今日这天下。 他被坑的太惨了…… 唯今而止,他终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高处不胜寒”,若是身边没有这个女子的陪伴,那他岂不是要独自一人在冰冷的龙椅上,孤家寡人的度过苍凉的一生。 他不敢深想,因为永远不会有这么一天,这个女子,要陪他坐拥天下。 他紧紧地搂着身畔的女子,慢慢的俯身低下头,在那洁白的额头上落下轻盈一吻,似鹅毛一般,翩然轻擦,一阵轻轻的叹息从他嘴里微不可查的吐了出来。 如果没有今日之事,只怕自己还不知道已经住进了这丫头的心窝里,最爱的人……自己竟然是丫头最爱的人! 甜蜜的喜悦,犹如突如其来的龙卷风一样呼啸着卷进了他的心房里。 几人见到这样的场景,悄悄地退了出去,莫子君深深的望了一眼榻上亲吻小妹的那个男人,心里释然了。 他再也不用为小妹和亲的事情而整日整夜的谴责自己了! 这个男人,或许比萧寒更加适合小妹。 * * 少年脸上的血泪,已经被那穿红色劲衣的女子拭去,她的表情专注而温柔,她的动作轻缓而小心。 那干净的俊脸,刀削一般的轮廓,就和他的人一样,刚硬如铁。 她竟然看的痴了呢。 她若是早一点遇到这个少年,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少年从床上猛地惊醒,坐起了身子,用看不见任何东西的眼睛胡乱的望着四周,像一头受惊的野鹿,一把抓住了为自己擦拭的那双细手! “师傅!师傅!” 随即,少年嗅了嗅鼻翼,这不是师傅身上的味道!师傅从来不擦香粉的! 大手猛地一扯,大声的问道:“我师傅呢!” 齐贤公主心里一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嘴角冷笑,抽回了自己的右手,将手里的软布狠狠的丢在了一旁的铜盆里! 大片的水花打在了少年的俊脸上,她抬起手,想为他拭去,却又紧握成拳,悻悻地放下! 冷冷的说道:“你都不问问你自己的情况,倒先问你师傅!” 少年依旧用那空洞的眼神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声音里带着焦急与惶恐,“你快说!你究竟把我师傅怎么样了!” 齐贤公主猛地转身,她俯下身子盯着少年毫无焦距的双眼,开始哈哈大笑:“我把她杀了!怎么样?” 少年一怔! 本就疼痛难忍的双眼又开始湿润,银丝没入的瞳孔,被那咸咸的眼泪蛰的生疼,那本来应该不该带有任何感情的眸子,竟然带了悲痛欲绝,少年直摇头,“不可能!不可能!师傅怎么会死呢!不可能!” 突然,少年长啸一声,“——我杀了你!” 少年激动的要下榻,然而因看不到眼前的任何光景,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银色长袍被染上了泥土。他孩子似的迫切,急忙要起身,慌乱的寻找一处可以扶着站起来的物体,然而最终却东倒西歪,打翻了铜盆。 一时间,屋内响起了“乒乒乓乓”的声音。 那少年,满身湿泥,狼狈不堪。 齐贤公主冷冷的笑着,她看着地上这湿泥加身,凄惨潦倒的的少年,笑出了眼泪。 她的心犹如落入了冰封千年的谷底一样,自脚底散发的悲凉寒心,她开始觉得,这个少年瞎了,是对她一种变相的惩罚。 痛不欲生。 然而出口的话却犹如毒蛇的目光一般狠毒。 “你以为我就那么容易让她死么!你太天真了!死多容易啊!我怎么就那么轻易的让这个贱人死了呢!你想不想知道我是如何惩治她的?” 少年焦急的胡乱抚摸着地上的湿湿的泥土,力图可以抓住正在对他说话的这个女人,“你怎么她了?!你快说!快说!” 她看着面前这个少年手足无措的样子,心里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一滴往下沉去,沉重的让她说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她只知道,这个少年现在瞎了,她反而很痛苦。 是不是很讽刺? 少年为了他的师傅,愿意变成瞎子,而现在这个少年瞎了,她竟好后悔这一切都不曾发生…… 她捂住嘴,开始慢慢的流泪。 甚至已经咬破了唇,都不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因为她知道,即使她真的为他哭了,这个少年也不会有丝毫的动容,也不会像抚摸他的师傅一样,为她拭去眼泪。 她想起自己曾经委身于他,与他共度*。 是不是,现在他瞎了,就两不相欠? 不…… 她开始摇头,她不想两不相欠! 她要这个少年永远记住她! 云飞的耳朵动了动,似乎听到了令他难以置信的声音,低低的抽泣和轻轻的哽咽,似遥远在海角,却又似近在咫尺。 云飞没有焦距的眼睛望向了声音发出来的地方,不敢相信的问道:“你……哭了?” 这个蛇蝎女人也会哭吗? 齐贤公主依旧哭着,可她的嘴角却洋溢着讽刺的笑容,“你以为你是谁啊!本公主怎么可能哭!你不是要见你的师父吗?别着急……明日本公主定会将你藏得好好的,你能不能活着见到你的师父……那就要看你师傅的本事了!” 云飞收起心里的一丝怜悯,焦急无奈的喝道:“你杀了我算了!何必拿我要挟我师傅!我本就贱命一条!” 她的师傅,那样清傲的一个人,怎么能被别人威胁? “你一个瞎子,我杀了你有什么用?用来杀那个贱人岂不是更好?” “你——” 她蹲下身子,瞧了少年片刻,“本公主警告你……你若是不想让你的师傅痛苦一辈子,那就不要妄自寻死!” 云飞愤恨的盯着面前的一片黑,想死都不能! 他云飞竟然成了拖累师傅的人了,一个瞎子——何其的没用! 齐贤公主扬长而去,“哈哈哈……明日本公主为各国的使臣——亲自上演一出好戏!哈哈……” 她转身的时候,那滚滚热泪又落满了脸颊。 她走向的地方,挂着天上的残月。 她几乎都已经猜到了她的结局。 ------题外话------ 小妖们,用你们的荷包来砸我啊~本宫求包养! 推荐好友的文文——《重生之暗夜千金》 作者:墨墨生香。 一声巨响,冷暖重生了,重生在六年前。 这一次,她誓要让那些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只是··,少女精致的小脸瞬间暗淡,那个霸道小气,宠她如命的男人,为何就这么消失了?整整的错开了她的人生··。 她曾是他放在心间宠的女孩,手中的宝,可是一场阴谋,犹如剜心之痛,让他失去了她,失去了一切。 涅槃重生,一颗缺失的心,能否在冥冥的指引中,找到那唯一的归属。 这是神秘异能家族少女,一路斗智斗勇,一对一,爽文,宠文。 第七十九章 意图不轨 身穿明黄色龙袍的俊朗男子,重重的跪在了地上,他捂着滋滋流血的胸口,缓缓的抬起了右手,似要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眼前他爱的刻骨铭心的女人,“丫头……” 那丹凤眼里全然写着不舍与心痛。 他闷哼一声,终于支撑不住,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再也无法起来。 齐贤公主的身影,突然浮现在了眼前,她像一个魔鬼一样狞笑着,“呵呵~你杀了他!你杀了你最爱的男人!莫子清——你快去死啊!他是多么的爱你啊!你杀了他!你去死啊!去死啊!” 她看着这个魔鬼一样的女人一步步朝自己逼近,开始惊慌失措的往后一步步退去,沾满血腥的双手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头颅,发了疯似的开始尖叫:“墨尘——!” 这一声,响彻宫殿,直震九霄! 各国的使臣似乎也猜到了一丝什么。 …… “丫头!丫头!我在这里!丫头!” “丫头!这是梦啊!丫头!” 当莫子清看清楚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的时候,那熟悉的眼角眉梢,她开始埋在他的怀里嚎啕大哭! 眼泪流到了刚刚包扎上的伤口,他却并未感觉到疼痛,一只大手紧紧的搂着怀里的女人,听她哭的悲天动地,自己的身体也开始颤抖。 他的丫头呢,是为他哭了呀! 这是他从来没见到过的。 那样清冷刚硬的女子,终是为你景墨尘哭了。 景墨尘,你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半晌,莫子清终于止住了哭泣,她抬起头,急忙坐了起来,又俯下了身子,泪眼婆飒,伸出手缓缓的抚摸着身下的这个男人刀削一般的轮廓,一遍一遍又一遍。 那真实的触感,那亲吻过自己无数遍的薄唇,那情意绵绵的丹凤眼,不是卑鄙小人又是谁? 再看到他胸膛上因为自己的眼泪而沁透鲜血的棉布时,眼泪又开始啪嗒啪嗒往下掉。 “墨尘……” 这一生轻声的呢喃,悲切之中带着歉疚。 景墨尘重重的将她拥进自己的怀里,闭了闭眸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声音也因为心疼而带了些暗哑,“丫头……对不起!朕没有保护好你。” 眼泪流的更凶了,她何德何能值得这个男人用生命去爱,该说对不起的是她呀,“傻瓜……你都不知道躲开的么?” 景墨尘抬起了她的小脸,带着厚茧的大手,温柔的为她拭去了眼泪,默默的盯着她看了半晌,“若是挨上几百刀子,能换来丫头的一片真心,朕,甘之如饴……” 咚…… 莫子清仿佛听到了敲钟的声音,敲醒了她自己。 当即将要失去的时候,才明白什么是最重要的。 当局者迷。 好在她莫子清,清醒的不算太晚啊! (若是让三大侍卫听了,必定要翻白眼儿,那刀子明明就捅不死人的!) 慢慢的,景墨尘将俊脸逼近,轻轻的吻在了她的脸上的泪痕,紧接着,到了她的温软的唇。 她攀上了双手,主动的回应着他。 吻得生涩却又小心翼翼,似是失而复得的小心。 景墨尘缠缠绵绵的,不愿意分开,幸福来的是这么突然…… 本以为这丫头还没有忘了那个男人,自己生了一天闷气,早知道真相是这般美好,那提前捅他几刀子也无妨啊…… 他的大掌环上了那柔软的细腰,莫子清急忙轻轻的推开他,“都受伤了还不忘占占便宜!” 莫子清看着那结实的胸膛上纵横交错的白布,沁出了丝丝鲜红,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难受…… 他那么爱自己,而自己却总是在伤他呀! 急忙扶着他躺下,“先别动,躺着!” 景墨尘身形一怔,嘴角绽勾起弧度,那眸子里俨然呈现出一幅百花齐放图,这几刀子——挨得值! 一把将她搂在怀里,“陪朕躺着!” 莫子清不敢动,生怕再触动了他身上的伤口。 “丫头……你告诉朕,你何时爱上朕的?” 莫子清听到头顶传来的那深沉熟悉的声音,又想起脑海里那惊骇的一幕幕,闻了闻这个结实的怀抱里,淡淡的松木香,带着血丝的眸子又开始湿润。 她或许应该紧紧地抓住眼前的东西。 她不想让自己再去后悔。 他还活着……真好! 嘴角一勾,“你怎么知道我爱上你了?厚颜无耻!” 景墨尘笑笑,那温柔若水的笑容里有着宠溺的味道,似是将眼前这个女子包围在里头,“丫头可知你今日为何突然发疯?雪舞喂你吃的那颗药丸,叫做‘蚀心疯’,此药唯一的解法,便是杀了你最爱的人。你拿刀子捅朕,这难道不是爱上朕了?” 莫子清躺在他弯着的臂膀里,闭起了秋水剪眸,见到他活着,还如此恬不知耻的调戏自己,嘴角不自觉的就带了笑,想收也收不住,“你那么卑鄙,又那么会用苦情计,长得又那样俊朗,又对我那么好……我又不是神仙,只是个凡人女子……时间一久,自然会爱上你……” 冰雪消融,春暖花开。 世界上最动听的话也不过如此。 “朕还真的不知道……原来在丫头的心里,朕还有着这样高的评价!” 他心情大好。 就连透过雕花镂窗子,吹进寝殿里的风,都是清清凉凉,甜滋滋的。 莫子清睁开眸子,轻轻的抚摸着他胸膛上的白布,眼泪又落了下来,喃喃的说道:“本来我也不知道的!只是一想到你会死,我的脑海里浮现的全是你的好……” 好? 景墨尘看着她再度因自己落泪,心里既是心疼又是愧疚,决定将实情道出来:“丫头……其实,那把刀,是楼兰国的太子送给朕的贺礼…。朕的伤口……” 莫子清却猛地坐直了身子,“——糟了!云飞!” 急忙的掀开蚕丝薄被,挣着要下床,却被景墨尘一把捞在怀里! “云飞瞎了!我现在必须要去救他!” 莫子清想起齐贤公主喂自己吃下那颗药丸之前,那阴毒狠辣的目光,那一脚将地上的孔明灯蹂躏的粉碎。 心底开始动荡不安。 云飞啊,双目失明,依齐贤公主那蛇蝎性子,事情失败了——那还不将云飞千刀万剐? “别急,丫头,朕已经命人去追查!即便是你此刻去‘凤阳宫’,这二人也不在宫内。” 莫子清一怔,“不在‘凤阳宫’?那云飞岂不是更加危险!不行!云飞是我徒儿,再者,他是因救我而瞎!我不能放任不管!” 莫子清挣扎片刻,却听见搂着自己的男子一阵闷哼,那白布上又开始渗血。 触目惊心,不敢再动…… “丫头,朕也受伤了,同样因你而伤……你不应该陪陪朕吗?” 莫子清望着他祈求的眼神,心里似刚出炉的卤水豆腐一样,开始发软,“云飞……现在只有我一个亲人,若是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这一辈子不得安生!” 景墨尘听闻这个消息,心底同样是惊涛骇浪。 这少年竟然为了救这丫头双目失明,那……岂是一般的师徒之情? 自己今日用了这苦肉计,才有这番意想不到的收获。 若是这少年再用苦情计…… 那……(一一+) 景墨尘承认自己小肚鸡肠! 他不能让自己的女人身边存在任何隐患! 方才还要解释的话,却成了拿住莫子清的软肋。 “丫头,你不觉得对朕太残忍了一些……朕是你的夫君,眼下同样是受了重伤,你都不说留下来陪陪朕……却想着如何营救你的徒儿!那可是见血封喉的刀子啊!你可知,朕现在是多伤心!” 果不其然,莫子清听了这一番话,立马乖乖的不动弹,任由他抱着。 “墨尘……对不起!” 景墨尘心底开始偷笑,原来这一招……是拿住丫头最有有用的办法! 这一声“墨尘……”叫的他春心荡漾。 有些事情,他忍了很久,是不是应该做了? “丫头,你放心,雪舞若是想害他,必然早就将他杀死在‘凤阳宫’内。若是朕没猜错的话,你徒儿……便是夺取了雪舞清白的人。雪舞也是女人,哪个女人记忆最深的都是自己的第一个男人。” 这也是他一直想占有怀中女子的原因…… 莫子清闻言,心里翻江倒海! 瞳孔开始放大。 怪不得云飞会闯进皇宫里行刺景墨尘,感情是有人故意放水。 齐贤公主本是要去杞国与三皇子和亲的,云飞是带着多大的恨,才与齐贤公主厮混在一起! 这个少年,不过才二十岁呀! 叹一口气,“还不是都怪你!若不是你将大将军的身世捅了出来,又怎会有今日这番局面?好好的一个孩子,就这么毁了……” 景墨尘:“……” 他只是想让她放心而已。 心安了,才能敞开胸怀,可以做一些该做的事情。 大手开始在她身上游走,“丫头,朕……可不可以……” 莫子清一瞪眼:“不可以!” …… 丹凤眼里全是不解“你知道朕要说什么?” 莫子清立马将那只意图不轨的大手拿了出来,“你的身体已经有了反应,我又不是傻子!” “为何……与相爱之人鱼水之欢,不是理所当然?” “景墨尘——你现在深受重伤!怎么能还想着‘鱼水之欢’?!” 景墨尘:“……” 他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守在殿外的如烟,拼命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那俏丽的脸蛋儿上布满了泪水,飞快的朝殿外跑去。 清水不明所以的望着她的翩然离去的窈窕背影,只当是她心疼自家的主子。 婉儿的媚眼却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脊背,谁都不会知道,如烟为什么哭,只有婉儿知道。 因为,如烟看她家公子的眼神,与自己看清水的眼神,如出一致。 不甘,不舍,纠结,迷茫,最主要的,是那杏眼里,丝丝绵绵的情意……亦或是,沉沦。 婉儿叹口气,人世间有百媚千红,唯独你是我情之所钟。 爱了就是爱了,哪怕粉身碎骨,哪怕体无完肤。 她为这个与自己面临一样结局的女子,开始惋叹悲哀! 就像是自己知道,她与清水,永远不会有结局。 却甘愿自欺欺人的抱着美好的希望。 不是因为性别之差,而是,不爱便是不爱。 * 第二日清晨,阳光明媚,皇家狩猎场内。 水草丰美,景色宜人。 千军万马都目不转睛的盯着那黑马上的二人。 那黑马,是罕见的汗血宝马,四肢矫健,身躯高大,那马上的人,更是绝世无双。 只见宝麓国的皇帝脱下了昨日的一身龙袍,取而代之是一身墨色金线秀龙锦袍,稳端端的牵着马缰,坐在马背上,那潇洒不羁的姿态,成熟内敛的气质,再加上此人剑眉星目,似与天成的霸气,大老远望去,竟然让人望而生畏,活脱脱的真龙化身。 最让人眼前一亮的,便是坐在他怀中的女子,同样是身着黑色劲装,领口与袖口用金线绣着祥云花纹儿,脚上蹬着金线翔云黑靴,三千发丝用一根简单的金色丝带束起。 高公公晓得,这是曾经皇上年幼时期练武穿过的衣服,每年一件,就连花纹儿样式都是重复的。 景墨尘命人保存得好好的,他少时曾说,这衣物上的花纹儿有朝一日会换的,会换成龙。 他兑现了那句话。 想必是这皇后娘娘今日要陪着皇上狩猎,来不及赶制衣服,皇上命人将幼时的衣服拿了出来。 没想到,这皇后娘娘穿着还颇为合身。 她成功的吸引了狩猎场上所有人的目光。 身姿秀挺,面貌俊冷。 那清冷明媚的五官,宛若孤梅的气质,一身劲装显得她洒脱自如,羁傲不驯。 与传说中的想比,的确是亲眼所见,来的比较震撼人心! 据说这曾经是杞国战场上的神话,胆色过人。 据说这位皇后武功非凡,箭术出神。 怪不得,都说景墨尘这位杀伐果决的帝王,独独在他的皇后宠溺无度,如此一瞧,倒也不为过。 怀中美人如玉,坐拥江山如画,任谁换了景墨尘,此生别无所求。 莫子君自豪的裂开了嘴角,他的小妹,无论到哪里,都是万众瞩目的! 莫子清丝看到了不远处的大哥,若不是此刻当着各国的使臣还有千军万马,想必早就扑倒了兄长的怀里。 报以一个微笑,算是对许久不见的兄长打了一个招呼。 这一对儿,所经过的地方,全是风华绝代。 波斯王子牵着马缰走置了二人的身旁,表情和言语之间,毫不掩饰的赞赏:“伟大的皇帝!在下终于明白,您为何拒绝在下为你送上的六位极品美女!贵国的皇后真是美丽!在下知道 贵国有句成语叫做‘倾国倾城’,想必说的正是皇后这样的女子!” 景墨尘听了开始爽朗的大笑,“承蒙皇子赞赏!朕的皇后,自然是独一无二的!” 莫子清微微一笑,本想着用最标准的波斯语对波斯王子表示感谢,却听到她身后的几位波斯美女开始小声地交头接耳。 待听清楚了那谈话的内容之时,她看了一眼人群之中毫不起眼的“礼部侍郎李公子”,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怪不得,景墨尘不管自己如何劝阻,不论如何也要前来狩猎场,感情是在等着钓大鱼。 波斯王子见到莫子清正在盯着自己身后的几位波斯美女,碧绿的眼睛里蒙上了暗灰,对着身后的六位波斯美女一拂手,用波斯语小声呵斥起来。 莫子清听得一清二楚。 几位波斯美女立即端正了自己的姿态,莫子清这才瞧得清楚。 波斯盛产美女,眼前这几位,还真是尤物…… 怪不得会让她们当作做有力的武器…… “丫头?想什么呢?楼兰国太子在给你打招呼!” 莫子青一抬首,便看到眼前鲜衣怒马的一位俊朗少年。 红色的袍子,那袍子上绣着的花纹儿是双蟒戏珠。 此人面如冠玉,正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年纪不过就是十七八岁,只是眉宇之间似乎有些熟悉…… 莫子清点头示意,“太子有礼!” 那红衣少年呵呵一笑,目光清澈,眉目流盼之时,散发着淡蓝色的光。 这红衣少年觉得莫子清颇有意思,对着景墨尘说道:“尘大哥!你是如何俘获美人心的?改日教我两招可好?有嫂子这样的大美人,怪不得尘大哥不将一般女子放在眼里!” 景墨尘爽朗一笑:“太子折煞朕了!这种方法,只怕是太子学不来!太子身份尊贵,玉树临风,可千万别学朕,一生只娶一位女子。” 只见那太子炫目流光一转,神采飞扬的看向了莫子清,“若是能得到像嫂嫂一样的大美人儿,那覆了天下又何妨!” 那少年目光清澈如水,自然而然的语气带着些调侃,莫子清只当是这小少年好逗,无奈地笑了一笑。 谁知,景墨尘却亲昵的环住莫子清的细腰,以显示自己的占有权,语气里内敛之中带着些霸道:“太子说笑了……像皇后这样独一无二的女子,一般男人,难得垂青!” 众人:“……” 这分明就是*裸的炫耀! 自夸! 端的便是厚此薄彼! 谁知这太子听了并未恼怒,反而哈哈大笑,“尘大哥!你这是在变相的夸耀自己呀!哈哈……‘天锦’听闻嫂子箭术非凡,不知嫂子可让‘天锦’讨教两招?” 莫子清的耳朵动了动,她听到了丛林里那微不可闻的动静,对着面前的太子微微一笑,“好!” ------题外话------ 小妖们,上一章节,本宫不知道12点之后才可以发文,提前发了,有的小妖看得重复,请小妖们到评论区里冒个泡,本宫将会自掏腰包,以奖励的方式将520小说币还给小妖们!对此,本宫抛个媚眼儿,撒个娇,请求小妖们的原谅…… 第八十章 波斯王子 左手拉弦,右手掌弓。 两只素手吃劲。 这是左撇子射箭的标准姿势。 日头地下,莫子清双眼蒙上黑纱,小巧的耳朵动了动,听到了目标的位置,对准前方不远之处的树林里,松手,“唰——”手里的弓箭犹如流星一般的向其中某个地方飞快的射去! 一旁的众人就这样等着,看着中央一片空地之处,那劲扬明媚的女子如何闭着眼睛射到猎物。 不可置否,许多人等着看景墨尘的笑话。 要知道,一位合格的射手,眼力过人是首需条件,而这位宝麓国的皇后……似乎与宝麓国的皇帝一样,总是不按常理出牌。 不穿女人的衣服也就算了,竟然还是个左撇子, 是个左撇子也就算了,竟然还蒙着眼睛射箭! 她要知道,当着各国的使臣,若是现了眼,那丢的可是景墨尘的脸! 全天下射术最精湛的神箭手,也不敢如此作为。 若是失败,那将成为千古笑柄。 景墨尘这样的皇帝,即便是宠后无度,又岂能允许自己的皇后这样胡闹? 众人看向黑马上的那位绝代帝王,却见他从头至尾不曾加以阻拦,嘴角边儿上,还带着宠溺的笑容。 神态自若,胸有成竹。 看来,这皇后,有两把刷子…… 景墨尘自然是胸有成竹,他可是亲自“领教”过这小女人的箭术,那一箭穿心……啧啧,永生难忘啊! 只有莫子清知道,目标在暗,而她在明处,若是用眼睛难以确定猎物的位置,那最好的办法,便是用耳朵。 “呲啦!” 有什么东西从树上掉了下来。 duang! 众人一惊!不可置信的看着空地中央的那位女子。 还真的能射中! 貌似猎物还不小的样子…… 景墨尘眸子一眯,抬手一挥,命令道:“给朕带上来!” 几位骑着快马的侍卫向丛林里奔去。 鲜衣怒马的楼兰国小太子惊得直叫好:“嫂子!‘天锦’算是服了!” 莫子清拉下眼睛上蒙着的黑纱,烈日灼灼,刺得眼睛微微有些不适,抬手遮住了那刺眼的阳光。 斑驳光影之间,她看到不远处的的人群里,有一个人的双手紧握成拳。 她今日就帮着卑鄙小人抓住这几条大鱼,权当是弥补昨日的生日礼物。 “哒哒哒……” 几位骑着快马的侍卫从茂密森绿的丛林之间窜了出来。 左右前后并排着,一共四人。 那四人无一例外,一手牵着马缰,另一只手提溜着那“猎物”的四肢。 正骑着策马狂奔而来。 一人一肢,不多不少。 整整的将那“猎物”提到了离地面半尺的空中, 那“猎物”是巨大的,乍一看,是绿油油的四肢健全的生物。 离近了一看,竟是个人! 骑着快马的四人一松手,将那“猎物”使劲儿的往地上一扔! 那人却不出声,只是闷“哼”一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所有人都惊骇不已!尤其是波斯王子最为激动,欣长的身躯竟有些颤抖,只见他被人搀扶下马,一身耀眼华服,走置“猎物”跟前,蓝绿色的眼睛乏着光,诚恳且郑重的说道:“伟大的皇帝!贵国的狩猎场存在安全问题!” 景墨尘不答话,安然的坐在马上,狭长的丹凤眼紧眯着,盯了他半晌,眸子里暮霭沉沉,直到,波斯王子的冷汗已经沁透了华服,景墨尘终于有了表情。 那帝王风华一笑,“王子有所不知,今日……朕是故意将狩猎场的安全放水,特意来钓大鱼……一向有心怀不轨之人对我宝麓国虎视眈眈,朕,早就想着将这些人一举拿下!无奈总是机缘不巧,今日,碰巧各国使臣都在此,想必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定会趁机作乱。朕安排的这场狩猎,并不是请各位使臣来一决箭术高低……而是——” 景墨尘牵着马缰走了过来,那咄咄逼人的目光不由得波斯王子闪躲,“而是让各国的使臣为朕见证——究竟谁是心怀不轨之人!有的人,就是太自负……自以为有通天的本事,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趁机作乱。殊不想……朕,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在等着他!” 狩猎场一片哗然。 谁都在猜测,景墨尘说的“心怀不轨”之人,是谁? 狩猎本身就需要四散开,各国使臣多都是皇子太子,亦或者王爷大臣,骤时,身处丛林茂密之处,身边又没有了防卫,那要被一位高手刺杀,易如反掌。 若是各国使臣在“宝麓国”被刺杀,毫无疑问,那最大的嫌疑,便是景墨尘这位皇帝! 即便不是,那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如意算盘……打的还真是响! 若是以一国之力直接与景墨尘抗衡,那无疑是自讨苦吃,若是许多国家的兵力联合起来,即便是不能将景墨尘这位真龙帝王一举拿下,可也会使得“宝麓国”元气大伤! 这一招,借刀杀人之计,用的可真是阴险! 若说景墨尘的仇人……那可是多了去! 因为这个男人,不但实力强大,阴霾自负,奸诈狡猾,并且手段狠辣,谁若是惹了他——翻脸不认人! 保不准哪一天,他突然就想着,看谁谁谁不顺眼,继而率兵攻打某个国家…… 那倒不如联合起来,除去这个心腹大患! 可若说不想与景墨尘做对的人,那同样是多了去! 因为,若是谁能得到他的庇护,与之交好,无疑是这一生可以安枕无忧。 现下,他又得了这样一位出类拔萃,人中之凤的皇后……据说,她的皇后会研制一个叫做“炸弹”的玩意儿,曾经,她就是用这个东西,不费一兵一卒,炸了景墨尘的三万精兵! 各国的使臣咽了咽吐沫。 莫子清快步走置那“猎物”的身边,弯下身子,执起手中的弯弓,挑开了“猎物”的绿色面巾。 果不其然,嘴角带血,双目圆瞪,已经咬舌自尽,最可怕的是,这绿衣杀手,满脸的刀痕,似是刻意被人刻上去的,令人看不清本来的面貌。 这一身绿衣服,埋在丛林之中,倒是真的看不出是一个人,接近绿叶的颜色,几乎要与大叔融为一体。 波斯王子撇过头,不敢与景墨尘对视,他额角微微渗出细细的汗珠,曲曲卷卷的发丝之间也乏着微亮,顺着脸颊,滴落到了领口里…… 他看似镇定,实则此刻已经汗流夹背,“那是必然!伟大的皇帝英明神武!自会保佑我等平安!” 莫子清耳朵一动,突然一个脚尖轻点,飞身突起,黑袍一闪,矫健快捷的身影,轻如鸿燕一般,直直的飞到了半空之中,貌似离着地面遥远,却离着苍穹最近。 众人抬头望去,那硕大的太阳照的众人睁不开眼睛,那以苍穹为背景,执弓射箭的黑袍劲装女子也被照的透明光亮,飒爽的身姿的不似真人。 她的三千发丝因她飞身而起的动作来回动荡,发丝还未停止晃动,就见她手中,利剑三发,似追星逐月的速度一般,齐齐的向树林里射了出去! 居高临下,这是最简单有效的射法! “呲啦~呲啦~呲啦~” 丛林响动,又是三个猎物落地的声音。 有眼力的侍卫快马疾驰的奔去去丛林里。 莫子清从天而降,景墨尘脚甩马镫,长躯飞身直立,稳稳的从半空中将自己的女人捞在了怀里。 待二人坐稳在马背上的时候,那十几名侍卫已经将那三只“猎物”提了回来。 莫子清见状,要从这个宽大的怀抱中下马下去查探,却被一只大手紧紧的禁锢,头顶的声音威震四方:“将这些人的衣服给朕全扒了!” “是!” 立即,莫子清眼前一片黑暗,一双带着厚茧的粗糙大手蒙住了自己的双眼。 莫子清:“……” 原来是怕自己看了别的男人。 楼兰国小太子驾着马驶了过来,同样是不解得问道:“尘大哥……你为何要将这些死士的衣服全扒了……” 景墨尘冷哼一声,“这些人面目全非,又咬舌自尽,若想查到蛛丝马迹,只能从他们身上下手!” 只见那些侍卫将这几个人剥得光溜溜的,从脚底,查到头顶,再从头顶查到耳朵,就连口腔和肛门也不放过…… 众人一阵恶寒,真不愧是手段狠辣的景墨尘! 这种查证办法……的确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今日这布网捉鱼……实在杀鸡给猴儿看呐……。 莫子清听到侍卫喝一声:“启禀皇上——没有任何查证!” 又听见头顶上冷喝一句,“将这些人的尸体拖出去喂狗!” “是!” “慢着!” 莫子清抚上蒙着眼睛的那只大手,说道:“能不能让我看一看……” “将那些死士的衣服穿上!” “是!” 莫子清:“……” 片刻,莫子清终于重见光明。 她利索的翻身下马,走到了死尸跟前。 她目测了半晌,目光停留在那些死士纵横交错刻意营造出来的伤口。 伤疤有深有浅,有新有旧,细瞧,有许多的刀口还翻着红,必是行刺之前才刻上去的。 那些旧的伤疤,曲曲弯弯的纹络,不像是刻上去的,倒像是……烙印?! 莫子清见过电视剧上的死士,的确有很多人,一旦效忠了某位主子,成为死士,为了表达自己衷心,甘愿在自己的脸上印下纹络。 这样的主子是最没有人性的,通常,这样的主子,都是位高权重,在皇室中有着具足轻重的大人物。 莫子清蹙眉……究竟是谁? 不知何时,景墨尘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一只大手搂着她的细腰,柔声问道:“丫头可是探查到了什么?” 众人目瞪口呆,还真的有人,前一刻还杀气秉秉,后一刻在面对自己的心爱之人,便开始柔声细语……。 而这个人,竟然是称王称霸的景墨尘! 莫子清点点头,“他们脸上的伤疤有蹊跷!” 她伸手拔出了死士身上的羽箭,挣开景墨尘的大手,蹲在地上用箭头在泥土上画了起来。 所有人都过来围观。 当莫子清起身,众人看到地上有一只用羽箭绘画出老鼠纹络的图案,惊骇不已!开始低声讨论。 种种目光打向了,人群里本就特别扎眼的波斯王子。 景墨尘同样是转身瞧着他,俊朗阴霾的脸上,带着些似笑非笑;“波斯王子?你可有何解释?” 波斯王子爱养仓鼠,包括他手臂上的纹身,还是腰带上的花纹儿,全部都是仓鼠。 波斯王子白皙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汗珠从金色的发丝里不停地往外冒着,额头上是汗,脸上是汗,就连他手心里和脚底上都是汗,甚至,他的裤子,都有些湿润…… 他开始发抖,右手搭在左肩上,行了一个波斯国最高贵的礼节,“伟大的……陛下!请相信在下,在下完全没有‘图谋不轨之心’,这是有人栽赃陷害!还请陛下明察!” 鲜衣怒马的小太子看不下去了,气得直嚷嚷:“波斯王子!本太子与在场的各国使者,自问没有任何地方得罪过‘波斯王国’,波斯王子竟然在丛林里设下埋伏要去我等的性命!眼下证据确凿,王子还有什么可否认的!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眼下事情败露,容不得你矢口否认!” 各国的使臣被楼兰国的小太子这一喊话,激起了愤怒。 顿时各种不善的目光砸在了波斯王子的身上! 然而这毕竟是景墨尘的地盘儿,一切还要等着景墨尘发落。 景墨尘搂着怀里女人的细腰,踱着步子,不急不缓的走到了汗流浃背的波斯王子面前,阴沉沉的眸子令人看不出喜怒,“王子,你让朕明察,现在证据确凿,朕就算是想替你平反,也是徒劳无功!” 更何况,朕根本不想替你平反,即便幕后主事者不是你,也与你有着莫大的干系! 你身后的那六位波斯美女,那勾魂摄魄的媚术,朕岂能看不出来! 波斯王子“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伟大的殿下!在下愿用生命担保,这些死士绝对不是在下支使的!还望殿下明察秋毫!” 小太子急了,用手指着地上的波斯王子:“嘿——你真是皮厚!到现在还否认!就不怕丢你们波斯王国的人!” 这时,却听景墨尘怀里的女人一喝:“幕后主使者不是他!” 众人将目光转移到了莫子清的身上。 景墨尘一怔,丹凤眼里带着惊喜,低着眉头柔声问道:“丫头可知道是谁?” 莫子清点点头,用标准的波斯语和地上跪着的波斯王子谈判起来:“王子,事情已经败露,你为什么还要继续偏袒那个嫁祸于你的人?今天你不说出幕后主使者,就算是景墨尘放过你,各国的使臣也是不会放过你的!” 景墨尘惊讶的盯着怀里的莫子清,他的女人……竟然会讲波斯语! 所有人的眼里闪过惊涛骇浪!波斯语,是最不好学的语种,除了土生土长的波斯人,别的国人,若是想学成标准流利的波斯语,那要下一番苦功! 这景墨尘得了个什么宝贝? 只有莫子君笑意盈盈的站在一旁看好戏,他的小妹,本来就是神神秘秘无所不能的,自己都不知道,从小到大,那些稀奇古怪的思想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波斯王子好似看到救星一般,蓝绿的眼睛里散发着希翼的神采,灼灼的盯着莫子清,用波斯语和莫子清对话,“美丽的皇后,在下非常感谢你能相信在下,在下有难言之隐,还请皇后附耳过来!” 莫子清顿了顿,那波斯王子眼中的真诚她看得一清二楚,抬起脚步便要走过去,却被一只大手一把拉住。 她回以一个放心的眼神,缓缓的走过去,慢慢的蹲在了那波斯王子的面前。 波斯王子伸出一只手,抚在莫子清的耳边,在那耳边轻轻的说了什么。 莫子清的表情开始变得丰富多彩,从刚开始蹙眉,到后来惊骇,再到后来,竟是了然与同情。 殊不知,有个男人已经气得要杀人! 那阴森森恶狠狠的目光紧紧的瞪着跪在地上瘫软的波斯王子! 似要将地上的波斯王子千刀万剐! 他已经完全不想管这个王子是不是无辜的!他只知道,这个波斯王子,现在,正在做着一件令他最难以容忍的事情——“染指”他的女人! 众人感觉到一阵冷意,在看天上,分明是晴空万里,却感觉跟乌云密布似的! 那小太子抖了一下,这尘大哥的占有欲……已经接近于变态呀! 半晌,莫子清起身,踱步到了景墨尘面前,还未开口,却被景墨尘狠狠的一把捞在怀里,大手扣着她的腰肢,那声音里带了些咬牙切齿,低沉沉的,冷嗖嗖的,丹凤眼里怒火冲天,“ 朕容忍你接近他身边,听他说话也就算了!他竟然还染指你!丫头你说……朕是不是应该好好‘谢谢’波斯王子!” 莫子清:“……” 只是附耳说话,怎么算是染指? “他有难言之隐,我若是不接近他,听他说话,又怎会知道幕后主使者是谁?” 某个男人一阵冷哼,“哼!什么难言之隐,朕看他分明是想借机占你便宜……” 可怜的波斯王子:“……”我是无辜的! 莫子清回过头,对上他的丹凤眼,“皇上,此次负责宴会,检验贡品的是谁?” 景墨尘的眼睛一眯,目光紧紧的锁住不远之处的那个人群里毫不起身影,“自然是‘礼部侍郎’——李玉刚!” 唰,针芒一般的眼神瞟向了人群之中的“李玉刚”,已经覆灭,被景墨尘一举拿下的苍水国的太子。 ------题外话------ 宝贝们千万别养文,本宫伤不起啊! 第八十一章 看你能不能做鬼 莫子清抬起脚尖,勾住了景墨尘的脖子,俯在耳边轻轻的说了些什么,景墨尘犀利的眼神打在了那六位波斯美女身上! 那六位波斯美女果然有问题! 随即,他负手而立, 鹰一样的眼神看向了李玉刚! 不可抑制的,身穿朝服的“礼部侍郎李玉刚”,如筛子一般抖了一下。 众人的眼光更是犹如一万支利箭似的扎在了他的身上,面如冠玉的脸上此刻惨白如纸,顿时脚底生寒。 他的手掌,渐渐失去了力气。似全身的血液被榨干了一般,就连骨头节,都开始发疼。 万万没想到,多年隐忍,万无一失的周密计划,就这样轻易的,失败了。 然而这一切,全部都因为那个女人! 他突地,伸手摘掉了自己的官帽,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即使两腿发抖,却也是用尽力气直立起了身子,挺起了胸膛,不卑不吭! 他已经对那个灭了他国家,霸占他城池,将他踩在脚下的魔鬼,跪拜了这么多年!现在该死了,他说什么也要反击一次! 阴鸷的目光从李玉刚阴狠的眸子里散发出来。 这与朝堂上的“礼部侍郎”俨然成了反比!那小心翼翼、畏首畏尾的神态此刻全然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被撕开了人皮面具的豺狼! 他慢慢的抬起脚步,走向了景墨尘。 所有人识趣的为他让开了一条道路,让开了一条通往死亡的平坦之路。 景墨尘就那样盯着他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俊朗的脸上依旧带着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他那死前想着血拼的样子,心里开始冷嗤。 他以为他自己是谁,周详的布置一切计划,然而这一切在景墨尘的眼中,就像是看着一个小小的蚂蚁在搬家一样,当着乐子看。 自不量力! 这是各国使臣对他的评价。 李玉刚用了几乎一个轮回的时间走到了相隔不过数十米的景墨尘面前,阴鸷的眼神看得众人不寒而立,若是一个人抱着必死的心态去对付一个人,那这个人将会激发出无限的潜能! “景墨尘,事到如今……我李玉刚败在你手里,我无话可说!” 楼兰国的小太子不解的看着他,明知道是飞蛾扑火的举动,为何还要死拼? “李玉刚!你知道朕为何当初将你留下来,而没有对你这个所谓的‘苍水国太子’赶尽杀绝?” 景墨尘一手搂着莫子清,威严的声音从薄唇里传了出来。 李玉刚嘿嘿一笑,那表情说不出的阴鸷,就连眼圈下面,也蒙了一层青色。 “为何?全天下都认为你这个帝王留下我,没有赶尽杀绝,是为了纳贤用人……。你当我李玉刚是傻子!我堂堂一国太子,却被你任命为‘礼部侍郎’!这千百年来,‘苍水国’唯独我李玉刚生出了这样一个笑话!更可笑的是,即便是你任命我为礼部侍郎,却不委任于我任何差事!当我像一个‘没有智商的玩偶’一样,白白吃着俸禄,受尽你那些大臣的排挤——养着让全天下的人来看我的笑话!你说你为的什么!景墨尘!你以为谁都要败在你的魔爪下!我李玉刚乃‘苍水国’正统太子!为何要屈膝于你的龙椅下!我‘苍水国’——永不灭亡!” “永不灭亡!永不灭亡!” 丛林里排山倒海的声音传了出来。 霎时间,无数的绿衣死士从丛林之间窜了出来! 每个人的手上拿着两把小巧的玲珑秀刀,那刀锋在烈日的照射下,寒光闪闪,夺目逼人! 一看就是见血封喉的武器! “保驾!” “护驾!” 顿时,各国的使臣被侍卫团团围护。 莫子清一惊,看着阵仗,“苍水国”太子实力还不容小窥。 揽着她的大手轻轻的搓了搓她的细腰,丹凤眼里精光闪闪,勾唇冷笑:“李玉刚,朕当初留你下来,的确是看中了你的才华,想委于你重任,你不但不知感恩图报,却暗地里与朕的大臣,私党结营!这也是朕迟迟不委任于你重任的原由!你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你别忘了,这是朕的地盘儿!” 李玉开始哈哈大笑,狰狞可怕“感恩?!景墨尘!你也配说这两个字!你杀我国人,占我城池!这不共戴天之仇!我李玉刚化为厉鬼也不放过你!” 景墨尘轻蔑一笑,“那就看你有没有资格做鬼了!给朕将这些绿衣死士拿下!” 突然,不远处的小湖里,“哗啦~”湖面炸开,水花四溅,无数的黑衣人如鬼魅一般从湖水里窜了出来! 众人惊骇! 什么样的高手竟然能从水里闭气几个时辰! 那缓缓流动的芦苇,竟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疑心。 高!实在是高! 只见他们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根长长的绳索,绳索的一头是如弯月一般细细的铁钩子,钩子的两端亮的灼人。 整齐且飞快的从湖面上方飞身而至绿衣死士的面前! 黑绿交错,双方开始打斗。 那长长的绳索无疑是占了上风,果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有什么样的手下,那些黑衣人各个出手狠辣,招招致命,长绳一甩,弯钩锁喉! 各国使臣打了个寒颤… 幸好自己没有参与其中! 景墨尘全然不管身后的黑衣人是如何去处理这些绿衣死士的,这天下之间,他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他想做的事情,全部都是胜券在握的! 嘲讽的看着面前似傻了一般眼神开始呆滞的李玉刚,“今天朕卖你个面子,亲自对付你,让你在死之前输得心服口服!” 说完,将怀里的女人轻轻的推向一旁。 哪知,莫子清却拦住了他,“你不能打斗!” 责怪娇嗔的眼神扫向了那黑色锦袍下面罩着的纵横交错的白布。 景墨尘心里一暖,俊脸上笑出了春暖花开,俯下身子亲了亲她洁白的额头,“丫头,放心,对付他……用不了几招!” “可……” 两只大手扶在了她的香肩上,火热的唇袭上了她微凉的唇瓣,吻上了那要喋喋不休的樱唇。 …… 各国使臣的女人们臊的满脸通红,将头埋在了自己夫君的怀里。 男人们则暧昧的看着眼前这激情的一幕。 侍卫们撇过头,不敢看面前的香艳场景,因为,他们之间大多数都是没有媳妇儿的,使臣们有无数的女人可以发泄,自己却只能自己解决。 只有楼兰国的小太子,脸上的神色尴尬不已,耳根子开始火热,低下头,微咳,伸出手挠了挠痒痒。 这场景还真是奇特……一方香艳至极,另一方正在血花四溅。 莫子清“唔唔”,伸出双手要推开这个男人,哪想他却变本加厉的拥住了自己的腰,吻得更加火热,连带着舌头都卷了进去。 她不敢用力,生怕自己触动了他的伤口。 慌乱不安的眼神瞥向四周,各种目光里的暧昧和尴尬让莫子清的脸蛋霎时间染上了胭脂的颜色,这看在景墨尘的眼里,更加诱引了他男性的冲动,吻得欲罢不能,等解决了眼前的事情, 今晚……他回宫一定要要了她! 李玉刚愤恨不已,眼里满满的杀意,他的死士已经一个个的倒下,他现如今已经黔驴技穷,成了火架子上的活兔子,蹦跶不了片刻。 然而眼前这个要与自己打斗的男人,却嚣张的亲起了他的女人! 太不将人放在眼里! “景墨尘!我要杀了你!” 瞬间,李玉刚“呲啦~”撕开自己的官服,那官服下面隐藏的竟然是,金光闪闪,镶满了钉子的软猬甲! 那上面有白白的粉末,淬满了毒。 他阴狠的一笑,“景墨尘,你想要我死,只怕没那么容易!” 然而,他威胁的举动与阴狠的语言,并未激起那个正在偷香吻玉的男人半点愤怒。 他依旧做着他自己的事情。 丝毫不被外界影响,更甚之,还闭起了双眸,吻得无比认真。 李玉刚握起的双拳向地上一扎,“挣——”袖口下冒出了与那绿衣死士使用的一样的兵器,两把小巧锋利的秀刀。 拳下生风,一拳就要打在正在激吻的景墨尘身上! 景墨尘却不为所动,抱着怀里的女人向后一仰,顺势一脚踢向了那袭来的拳头,“呲——”一只秀刀被踢裂,那刀子不偏不倚的扎在了“李玉刚”的靴子上。 顿时,黑色靴子渗出了鲜红的血液,只是黑红掺杂,看不醒目。 只有李玉刚知道,他的这只脚——已经筋脉俱断! 他强忍着痛苦作最后一击,另一只拳头飞快的袭向了正抱着怀里的女人起身的景墨尘,谁知,景墨尘方要伸出右脚踢向他,李玉刚却猛地收起了拳头,后退两步,大喝一声:“我要和你同归于尽!” 张开双臂以飞快的速度奋力的扑向了景墨尘! 景墨尘抱着怀里的女人几个连转,二人的衣袍撅起,扬扬洒洒。众人看着激吻中的景墨尘,不像是在打斗,倒像是搂着怀里的女人,在跳一种别样的舞蹈! 李玉刚前冲的速度缓了下来,然而景墨尘却突地抱着怀里的女人乘风而起,倾斜了身子,穿着金线刺龙黑靴的双脚用力的蹬在了李玉刚的身上! “噗——” 众人只觉得李玉刚的嘴巴像是一个喷壶一样,喷出了无数的鲜血。 犹如飞的一般向后掠去—— “嗵”,他的背直直的撞在了大树上,五脏俱裂,筋脉全毁。 像一个残败的柳絮一样,慢慢从树杆上飘落。 嘴角的鲜血直流…… 景墨尘这一脚不仅踢碎了他的五脏六腑,就连那软猬甲上密密麻麻的钉锥,淬着的毒药,都已经因为这一脚,刺进了自己的皮肤。 聪明反被聪明误……他今日做了两次。 原来,这个狡诈的帝王,就坐等着自己在自己挖的阴沟儿里翻船,亲自为他上演一出“杀鸡儆猴”的戏码。 然而,那个将他一击致死的男人,从头到尾,他的嘴唇都没有离开过怀里的女人。 依旧到现在,他抱着她在地上站的稳稳的,还在亲着,似是要将莫子清嘴巴里面的口水唑干了才肯罢休。 …… 众人看得呆若木鸡。 人群里有几个大臣正悄悄的往后不知不觉的退去,却不想,被一柄寒光闪闪的大刀架在了脖子上,御前带头侍卫看着这几个人冷笑:“几位大人——走吧!在下早就在牢房里为大人们准备好了!吃的、喝的、穿的、用的、保证大人们觉得新鲜!” 几位上了年纪的大臣,顿时腿脚酸软“噗通”跪了下来,长白的胡须随着牙齿的打颤不停的抖动,“求求你!让老身死个痛快!” 御前带头侍卫一挥手,冷笑“将这几位大人的嘴用蜡油封死!免得他们咬舌自尽!皇上说了,大人们能享受几天牢房的待遇,全看百姓们的意见!” 顿时,几个人不再挣扎,颓废的坐在了地上,任由御前侍卫将蜡油灌在了他们的嘴里。 哀嚎声,哭泣声,响彻了狩猎场。 楼兰国小太子不解得问:“将蜡油封住喉咙……他们如何吃饭呀?尘大哥,不是不让他们死么?” 侍卫冷笑:“太子有所不知,待蜡油干了以后,用铁丝捅出一个细细的窟窿,顺着这个窟窿,再将铁丝往里面伸去,一直伸到肠子里,到时候,一日三餐都吃流食,只需要从这个细小的窟窿里灌进去即可!” 小太子打了个寒颤,“这……毕竟他们也是老人,这样做……是不是有违天理?” 带头侍卫执起手里的刀鞘,指着地上瘫软的几位大臣,冷嗤:“太子有所不知,本来皇上也怀疑朝堂上与‘李玉刚’勾结的究竟是不是这几位大臣,可眼下,竟想着趁乱之时逃命,这下确认无疑!几位大臣私下里搜刮的民脂民膏足够买下一座城池!皇上要他们办事,他们却私吞本该布施给百姓的粮饷!强娶民女,霸占良田!不知道多少百姓想着将他们千刀万剐!主子是新皇登基,必定要将这些宦臣整治一番,以震朝纲!为百姓出气!现下此举……无疑是便宜了他们!” 若是无欲无求,怎会被外人利用?这几个大臣利欲熏心,才会与“李玉刚”勾结成党。 常常说的,往往能被策反的人,都是对生活不满的。 越是位高权重的人,通常都是最贪婪的,是最最*无止的。 就像是景墨尘,已经得到了天下,却依然想得到美人。 黑衣人和绿衣死士的打斗停了下来,无一例外,这些死士全部都被毙命。 黑衣人飞在了半空之中,将这些绿衣死士的尸体以“拖”的形式,消失在了树林里,地上落下的树叶因为“尸体”的划过,而“沙沙”作响。 他们知道这些黑衣人要去做什么,他们想起景墨尘说的那句话“拖出去喂狗!”,这后山上,没有狗,可是狼却很多。 景墨尘终于放开了怀里的女人,不是因为已经揪出了朝堂上的奸臣,而是因为,他怀里的女人接近于缺氧。 他笑着摸摸她被自己吻着红肿的樱唇,却被莫子清没好气的一手拍下! 远处的莫子君乐呵呵的看着这一幕。 他这妹夫子还真有意思,小妹算是栽在他的手上了。 打架都不忘轻薄。 莫子清狠狠的瞪了那一眼正在看好戏的大哥,莫子君微微撇过头去,干咳两声。 他搂着赌气的莫子清来到各国使臣面前,心情甚是愉悦。 就连那勾起的唇角都散发着说不出来的迷人魅力,“各位使臣,对不住了!今日扫了各位使臣狩猎的兴致,今晚朕必定会安排歌舞,为各位使臣赔礼道歉!” 众人:“……” 你这将尔等的生死置之度外,只为助你设下一局,帮你捉住朝中奸细,上演一出“杀鸡儆猴”的戏码,这样的大忙,就一句“对不住了”就敷衍了事? 歌舞宴会?众人讪笑……景墨尘,你好有“诚意”呀! 你早就盘算好了一切吧! 小太子牵着马缰过来,眼里心里全是佩服,那清澈的眸子里散发着淡蓝色的光,能从这眸子里直击心底。 这是一位心清如水,不谙世事的少年。 他笑意盈盈的说道:“尘大哥!‘天锦’现如今才发现,为何像嫂子这样独一无二的女子,却唯独被你占了……今日尘大哥的手段,‘天锦’算是领教过了!不知,当年嫂子是不是一样被尘大哥这样俘虏的?” 景墨尘偷偷看了一眼怀里的女人,那不善的目光正盯着自己的侧脸。 他可不可以命人将这小太子的嘴巴也用蜡油封住? 哪壶水不开,他专提哪壶…… 被怀里冰冷的目光刺得耳根子发疼,急忙撇过头,微挺了腰身,执起拳头清放在嘴边,咳了两声,“咳咳……那个……各位使臣也累了,随朕进宫去吧!” 顾左右而言其他? 小太子:“……” 原来真的是这样! 波斯王子望着众人离去的背影,瘫软的坐在地上,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一旁的波斯美女急忙的将他搀扶起来。 他无力的垂着头,眼前映入一双小小的金线刺云黑靴。 他抬起头,碧绿的眼睛望向黑靴的主人。 第八十二章 你终于要死了 “皇后……” 那本就口气生硬略微熟练的文字语言里,竟然带了些颤抖。 波斯王子已经无力行走,全部身子只凭着身边的波斯美女搀扶着。 亦或者说是,挟持着, 更或者,监视着。 莫子清能感觉到从那六位波斯美女的面巾之外的露出的大大碧眼中,散发出不善的目光。 一个秉冽寒冷的眼神像刀子一样,毫不客气的回瞪了回去! 六位波斯美女的高耸胸脯一颤,慌乱的低下了头。 莫子清冷嗤一声,负手而立的她,看在波斯王子的眼中竟然是那般的高大,不似真身,他仿佛透过这张清冷绝代的容颜上,看到了另外一张脸—— 那位奸诈狡猾的帝王! 这二人,竟然出奇的相似! 天生一对! 莫子清左右扫了一眼这六位波斯美女,清澈的瞳孔里面全是犀利的打探! 似乎要将她们的头顶望穿,看穿她们的思想。 “波斯王子,若是有什么事情,尽可以找我帮忙……” 似乎火珠子投进了微凉的湖水,“呲啦……”冒起了白烟。 雾气暖暖的,润湿了眼。 碧绿的眼睛散发着水气,“美丽的皇后……你能为在下洗刷冤情,在下感激不尽!万不可再为难皇后!” 莫子清勾唇一笑,“王子此言差已!既王子来到宝麓国,万千人中,王子却如此信任我,将关乎性命的秘密透露给我,王子不是已经拿我当朋友了?即是朋友……那必定是要两肋插刀的!” 又是一个含有深意的眼神,扫向了刚刚要抬起头,却立即低下去的六位波斯美女! 莫子清看得清楚,她们…… 这哪里是在扶着波斯王子?分明是在用手狠狠的掐着! 然而那英俊的波斯王子似乎早已习惯,苍白的脸上并没有任何不忍的神色。 只是虚弱无力。 波斯王子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什么,然而话到嘴边,看了一眼身旁的波斯美女,欲言又止。 他可以交到一个朋友了吗? 不拿他当傀儡的朋友? “谢……皇后!” 莫子清点点头,一阵清风掠过,却见那劲扬跋扈的女子已经翩然行置不远处。 那晃动的长长马尾,散发着亮光,晃啊晃,似是扫把一样,撩拨了他厌恶这天下的决心。 偏偏死水一样的海面,就生出了波澜。 他定定的望着骑在健马上的那位绝代帝王,只见他从马上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还未等到那劲扬的女子上马,景墨尘却一把将她带到了自己的怀中! 莫子清坐在马上,回头瞧了一眼身后不远处呆呆的望着她的波斯王子,回以一个明媚的笑容。 “不准对他笑!” 头顶上传来威胁的声音。 莫子清翻翻白眼儿,“干脆我像波斯美女一样,戴上面纱算了!” 景墨尘一怔,摸着下巴点头,“嗯…。的确是个好法子!” 莫子清:“……” “你这人,既不许别人看我,又不许我和别人说话,还不准我对别人笑……又何苦将我拉出来!何不圈一个金丝笼子,将我藏在里面!” 景墨尘听这话里有了些许怒气,语气顿时软了下来,环在腰间的那只大手紧了紧,柔声说道:“朕的丫头……在战场上那是何等的洒脱不羁!岂能让朕圈在金丝笼子里?朕倒是想这样做,只怕倒是,朕……若真的这样做了,你会离朕愈来愈远……” 声音细弱呐蚊。 说句实话,他的确很想将她圈养,她的全身上下都应该属于他一个人的,别的男人,多看一眼,他都觉得是窥伺! 可他不能这样做哎…… 莫子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回过头瞧了一眼,那眼角眉梢透着忍俊不禁。 “你怎么总是像个小孩子一样?属于你的东西就应该被你霸占?被你牢牢地藏起来?景墨尘,你的占有欲…。还真不是一般的强!” 他挑眉,“就算是占有欲再强,现如今……朕还是没有真真正正的占有丫头……” 说完,低下了头,邪魅的一笑,在她耳边说道:“不如今晚……” 热气吹进了耳朵。 一旁的侍卫听得面红耳赤。 莫子清身子一僵,却看到前方不远处的大哥回过头来,正在向她投以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没好气的回瞪一眼! “先养好了你的伤再说吧!” 景墨尘:“……” 那身后不远处,已经死去的“李玉刚”被一双手悄悄的拖进了树林里。 景墨尘的余光眼角一撇,勾唇笑了笑。 * “腾龙殿内”,热闹非凡。 乐声入耳,载歌载舞,酒香四溢,美女如云。 有许多使臣几乎已经醉了,满脸通红,搂着怀里的女子大声的说着话,时而哈哈大笑,上下其手。 跟随而来的使臣妃子,不满的抱怨着,哀怨的眼神看向龙椅上的景墨尘,这些姑娘,是景墨尘特意命人从青楼里挑出来的。 没有一个不是美人胚子,各个身怀绝技,吹拉弹唱,琴棋书画,无一不精。 待这些使臣看了绝色美女的表演,景墨尘又将波斯王子进贡的“葡萄美酒”毫不吝啬的拿了出来,美酒加美女,又怎能不醉? 这种赔礼道歉的方法……勉为其难的接受吧! 然而只有一人,与殿上的种种画面格格不入。 正上方坐着的那位真龙天子。 已经褪去了狩猎场上的一身墨色锦袍,取而代之的是明黄色的龙袍。 只见他的手紧紧的攥着一个通透白亮的玉瓷酒杯,那手上的骨节暴起,带茧的手指也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刀削一般的俊脸上阴云密布。 他已经容忍……他的女人,在一旁与他的大舅子,细声私语的、亲密的、谈笑风生、聊话家常的,说了整整两个时辰! 他也尝试过去阻拦,然而,回应他的,只是那女人冰冷冷的犀利眼神…… 那杯中酒从来都只是最开始的那一杯,他一滴都没喝。 因为他怕怒气太盛,酒,会流不到胃中,反而火烈灼人的呛进了鼻孔里。 “嘣——”酒杯最终承受不住力度,被持杯的人捏成了两半儿! 这刺耳的声音被大殿里的喧闹所掩盖。 正坐在莫子君身边的莫子清侧头望了望龙椅上的那个男人,见他铁青着脸阴沉沉的盯着自己,笑着对莫子君说了一句话,莫子君宠溺的摸了摸莫子清的秀发,含笑点头,莫子清便提起衣裙走置了景墨尘的身旁。 “有没有伤到手?” 莫子清拉起景墨尘搁在案几上的大手,拿起来细瞧了瞧。 景墨尘二话不说,抽回右手,反将她拉到了自己的怀中,动作粗鲁且蛮横。 狭长的丹凤眼里暮霭沉沉,“丫头终于记起朕了。” 莫子清将两只白素手挂住他的脖子,两只眸子明光闪闪,无奈的说道:“你这是吃的哪门子飞醋啊……” 景墨尘低头瞥了一眼,看着她的娇嗔,怒气下降了不少,哼一句“哼!若不是朕看在他是丫头的大哥,朕早就拍案而起!” 大殿上的喧闹音突然停了下来,安静的至极。 莫子清顺着众人的目光望向前面不远处的人影,一个全身雪银的巨人,高出常人一尺的身高,正缓缓的走进大殿之上。 巨人的前后左右都围满了带刀御前侍卫,防止它袭击各国使臣。 清水快速跑到景墨尘耳边低声说了什么,景墨尘了然,示意清水退下。 那“巨人”每走一步,地面“duang!duang!”作响。 待走近了,众人细一瞧,那巨人的唯一露在外面的那张脸,竟然是 逆臣贼子——“李玉刚”! 众人一片哗然,完全没有了方才的酒色生糜。 莫子清惊讶的脱口而出:“还真的死不瞑目了?” 景墨尘笑笑,“丫头,你不是想见你的徒儿么?杀了他,就能见到你的徒儿!” 莫子清不明所以,“他和云飞又有什么关系?” 景墨尘用下巴一指,“你瞧他的脖子上系的是什么?” 莫子清抬眼望去,“红丝绸?” 景墨尘勾唇一笑,“没错,这幕后主使者就是这为他系上红丝绸的人。” 莫子清不可置信,“你是说——齐贤公主?!” “她是如何将李玉刚制作成巨人的?” “现在站在我们面前的这个东西,叫做‘蛮兽’,顾名思义,没有思想,完全受人指控,力大无穷,不易击败。制作‘蛮兽’的这个人,须将自己的心头血用细细的柳管,注入死去不久的人的心房,最后将他的全身用雪银包裹,在他的鼻孔里吹进一种叫做‘心盅’的虫子,他的身躯便会变得庞大,奇迹般地成为行尸走肉。若是‘蛮兽’死去,那么制作‘蛮兽’的这个人,同样是命不久已。因为他们连着心头血,心盅的作用,就是将这二人的生命连在一起。雪舞……一定在不远之处,出不了皇宫。” 莫子清匪夷所思,这齐贤公主竟然用这种两败俱伤的办法,看来她是要不惜性命,也要拼个鱼死网破了。 殿上的众人此刻美酒也不喝了,原本已经七八分醉的,也清醒了十分,将怀里的美女与身旁的妃子一抛,自顾不暇的躲了起来。 顿时,众人做鸟兽状四散。 除了“楼兰国的小太子”与莫子君,其余的使臣全部都退到了后面。 “蛮兽”突然停了下来,硕大的头颅机械的转动了一圈,最后,没有生气的眼睛停留在了殿上的明黄色身上。 它记起第一眼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前的,是满眼的明黄色,所以,他的任务就是干掉穿明黄色衣服的人。 “蛮兽”迈着沉重的大脚,“duang!duang!”朝着龙椅上的那个身影走去。 莫子清也发现异样,即刻起身挡在了景墨尘的面前,景墨尘站了起来,一手搂着她的细腰,大手一挥,喝令道:“所有人全部给朕退下!” 带头的御前带刀侍卫喝道:“皇上!这‘巨人’力大无穷,皇上乃一国之君,万不可亲自与之抗衡!” 景墨尘冷笑,丹凤眼直直的盯着面前朝着他一步一步走来的巨人,“朕打的了天下,还怕这区区‘蛮兽’不成!都给朕闪开!” 今日,款待诸位使臣,本莫子清也要穿着凤袍出席,以此来彰显一国之后的尊贵与客道,可景墨尘偏偏说喜欢她穿牙白衣裙,因为他在狩猎场上就看到了那双将“李玉刚”的尸体拖进树林的双手,只有宝麓国皇室的人,才知道制作此兽的方法,不用多想,一猜也知道是雪舞干的。 明黄色,本该是皇后与皇上穿的衣服,景墨尘之所以让莫子清穿上牙白衣裙,根本不是因为他瞧着喜欢,而是怕这“蛮兽”伤害到自己的丫头。 景墨尘温柔的注视怀里的女子,“丫头,你去一旁观战,待朕擒了它,好帮你找到你的徒儿。” 莫子清回过神来,蹙起眉头看着面前高大俊朗的男子,这个时时刻刻为自己着想的男子,眼波流转,“你都伤成这样……我又怎么能让你去对付它?” 景墨尘低下头,轻轻的吻了一下面前女子的洁白额头,眉宇之间全是柔情,“只要丫头高兴便好。” 其实他是有私心的,说不定今日杀了这“蛮兽”,救出了她的徒儿,这日日夜夜备受的煎熬便会由此解脱,那常年累积的*便可以一泻千里,他的丫头一感动,便会答应与自己圆房也说不定…… 毕竟,他的伤口,其实也不深…… 谁能体会到,红烛摇曳,香枕暖被,搂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睡觉,却只能看不能吃的滋味…… 想到这里,景墨尘明快的笑了笑。 哪知…… “不行!你已经因为我伤了一次,我又岂能让你再伤一次?” “丫头……朕——” “我说不行就不行!它由我来对付!你好好在这里待着!若是不想我日日夜夜以泪洗面,你就给我好好待着!” 景墨尘:“……” 他的丫头,哪儿都好,就是太要强了…… 莫子清拔起身边清水的宝剑,飞身而起,众人看到空中一闪而过的红白身影,只惊鸿一瞥,那女子已经稳端端的落在了“蛮兽”的面前, 她腾空而起,执起宝剑,在机械行走的“蛮兽”身上“嗙!嗙!嗙!”连砍三剑! 利器与铠甲碰撞,顿时火花四溅。 全身裹着“雪银”的“蛮兽”丝毫不受任何伤害,巨臂一挥,大手抓住了莫子清手中的宝剑,直——连带着握着宝剑的莫子清带到了半空中! 莫子君大喝一声:“小妹!” 一身流光绯衣的小太子震惊不已!这嫂子,胆大包天! 众人看到,眼前的女子并未撒手宝剑,白裙翻飞,一个借力,翻了一个倒斗! 被劲风崛起的梅红色披锦,更是衬的她的矫健的身姿,如行云流水。 她的身子几乎完全倾斜, 两只穿着“银线刺荷”白鞋的小脚,用尽了力道, 对着巨人的胸口,嗵!嗵!嗵!嗵!嗵! 几个连环蹬! 踹的巨人不住的向后退去! “好!” 小太子忍不住拍手叫好!眼前这一幕竟然是一个女子所为! 莫子君刚毅的脸上挂满了笑。 只有景墨尘在龙椅上郁闷的喝起了酒,他的丫头,武功非凡,又岂会对付不了这“行尸走肉”? 只不过自己邀功讨好的机会没有了…… 莫子清又是一个筋斗翻,牙白衣裙翻飞,落到了距离巨人十开外。 一把扔掉手里的宝剑,“咣啷!” 双手化拳,对着后面的清水喝一句:“清水!你这什么破剑!怎么跟绣花针似的!” 清水:“……” 破剑?这可是削铁如泥的“青铜宝剑”!主子赏的! 巨人又开始向莫子清走去,只是这次行走的速度与力度快的惊人! 莫子清看着奔跑的巨人冷哼一声,自己的“赤手空拳”对付“铁臂银身”,是最最适合不过的! 莫子清快速的奔跑起来,待跑到了巨人跟前,极快的刹住了身子,拳下生风,“咚!咚!咚!咚!” 对准巨人的胸口不停的快速出拳! “突!突!突!突!” 每凿一拳,那巨人身上的雪银色铠甲便会凹进去一个拳头一样的大洞! 巨大的银身随着猛烈的袭击开始抖动! 躲在后面的众人哗然一片! 这样刚硬的拳头竟然出自一位女子之手! 只听到龙椅上的那个男人大喝一声:“丫头!打穿他的心房!” 莫子清一愣,使得巨人有了反击的时刻,两只铁壁瞬间钳起了莫子清,将她吊在了半空中。 景墨尘大骇,刚要飞身而起,却见那被巨人钳制在半空中的女子抬起了双脚,用尽了力气,狠狠的踹在了巨人的头部! “嗵——”巨人瞬间倒塌! 景墨尘的眼里闪过赞赏的神色,这丫头真是聪明,这“蛮兽”唯一的破绽,便是只有脸上没有裹上“雪银”。 牙白身影翩然而落,骑在了巨人的身上,猛烈的拳头不停的向它的头部凿去! 一直到被凿的面目全非,莫子清才肯罢手,最后一击,恶狠狠的将拳头打在了巨人的胸口! “嗵——”拳头穿过了雪银铠甲,躺在地上的巨人身躯一颤,猛烈的抽搐一番,再也不动。 众人却看到,坐在巨人身上的那位女子,缓缓的起身,手里攥着一坨血淋淋的东西…… 那竟然是——心脏! 莫子清一个用力,心脏变为肉馅儿。 鲜血顺着莫子清的手上的缝隙之间,“哗啦”流在了地上。 众人顿觉脚底生寒。 这宝麓国的皇后与皇上还真是绝配! 真够冷血的! 冷宫里,有一位身穿红色劲装的女子,黑色指甲的素手紧紧的揪着自己胸口的那片衣襟,心脏不停的抽搐,她缓缓的顺着墙壁靠坐在了地上,黑色的眼角落下了两滴清澈的泪珠。 她的嘴角也开始往外冒血。 那榻上的少年听见了异样,急忙扶着墙壁下了榻,冷着声音问道:“怎么?你终于要死了?” 她疼的已经无法出声,眼角的泪也从清澈变为了黑浊,她只是要抬起右手,想着去抚摸一下眼前的这个少年,然而,最终她却无力的垂下了臂膀。 侍卫一涌而进,“快!将她抓起来!” ------题外话------ 小妖们!看着喜欢就给本宫评论啊!本宫喜欢你们的鲜花和小辫子!啵~飞吻一枚。 第八十三章 酒后乱性 是夜,繁星点点,明月皎洁。 微风飒飒,夜凉如水。 这时节已过了盛夏,接近初秋。 荷花池塘边,有一银袍少年负手而立。 月光洒下白银,映在了少年的身上,晒得这少年犹如天兵下凡。 站在一旁的莫子君叹了口气。 那月下的满塘荷花,随着清风作舞,是何等的美啊! 可惜这少年,只看得见黑夜。 这少年本就生的五官英俊,年纪轻轻,又耍的一手好斧,跟随大将军多年,在战场上磨练出了“百折不挠”的刚硬精神,若不是双目失明,必定前途无量啊…… 他依稀记得那英俊的少年,一身亮闪闪的战袍,骑着战马,拿着大斧,意气风发的驶到了他的面前,勾起的嘴角代表着年少轻狂,对着他喊一句:“莫大哥!” 就连那栩栩生辉的眼睛里也是清亮清亮的。 哪像现在这般,灰的,竟似一个无底之洞。 莫子君心疼的走到了少年的身旁,伸出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云飞……以后,你有什么打算?你若是愿意,还可以跟随莫大哥,继续为朝廷效力。” 云飞的眼睛依旧毫无生机的盯着满塘的荷花,他现在已经适应了去用耳朵代替眼睛,他仿佛见到了那满塘荷花随风摇摆,似师傅那泪眼朦胧的呼唤,“云飞……” 少年苦笑一番。 不知道是在嘲笑自己瞎了,还是在嘲笑自己——竟将事情演变成这种糟糕的状态。 “莫大哥……你觉得,云飞现在这个样子……还能为朝廷效力吗?” 莫子君目光闪了闪,他开始心疼面前这个少年。 “怎会不能?云飞,这世上残缺之人千百种,又何缺你这一个?只怪你们生来貌美,天赋异禀,上苍看不过去,只好再将你们布下缺憾。云飞……莫大哥不希望看到你自爆自弃,你师父更不愿意见到,相信,若是萧寒知道,同样亦是。你一身好武功,年纪轻轻不过二十岁,双目失明又有何惧?!你比千万人强上无数倍!” 莫子君想起了那双梨花带雨的眸子。 皇宫里,那个总是一愁莫展的女子。 她同样亦是身患残缺,貌美如花,不良于行。 云飞死水一般的眼神似乎有了波动,他转过身来,“看着”面前的莫子君,“莫大哥……你不必安慰云飞。云飞今日遭受这一切,从不曾埋怨过任何人!这是云飞该遭受的罪责,云飞当时是蒙了心智,若是害了师傅……云飞必定生不如死。好在,云飞不算糊涂的太深,清醒的还早。挽回了大局…… 云飞此生都不想再去朝廷为官……大将军为朝廷征战沙场二十来年,为杞国立下了汗马功劳!最后只因身世不堪,是妓女所生,敌国世子。导致他消失了这么久,朝廷里都不曾派一兵一卒去找过他!竟还命人查封了将军府!我师傅……身为女子,骁勇善战,比男儿还要英勇,打仗之时冲在最前端!最后呢?最后却被三皇子出卖,落得个被和亲的下场! 这就是所谓的朝廷! 懦弱!无情! 我云飞,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但是还剩下骨气!所以,莫大哥……云飞谢谢你的好意!云飞就算是浪迹天涯,也不会再与朝廷为伍!” 这一席话,听得莫子君激动不已。 其实莫子君又何尝不是这样想? 但是他没有办法,若是脱离了朝廷,那就再也见不到那个女子了…… “这就是你……轻薄‘齐贤公主’的原因?” 云飞抱着臂膀,不答话。 是,的确是,他的恨无处发泄,便将她当成了代罪羔羊。 因为,她是要去杞国与三皇子和亲的公主,若是堂堂的三皇子娶了一个二手货,那对他无疑是最大的侮辱! 他的恨,连带着所有人。三皇子,皇上,齐贤公主,景墨尘……最恨的,便是他自己。 他恨自己为什么会变成一个这么可怕的人? 是谁迷了他的心智?他来到此处,是真的为了报仇吗?他来刺杀景墨尘,是为了大将军吗? 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的心明明确确的告诉他一个答案,那镜子里面,照射出的,是师傅的影子。 是那明眸似水,是清冷眉梢,是那如玉的面孔,是那秀挺的身姿。 何时,师傅住进了他的心里,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看到师傅与那个霸道自负的男人在一起的时候,若杀不了他,倒宁愿自己双目失明。 现在,愿望成真了, 他双目失明。 师傅和那个男人……真的在一起了。 听别人说,他们,好得不能再好。 云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荷香传进了鼻孔里,这味道,熟悉的好像是师傅。 他此生抱过师傅唯一的一次,还是在自己对她下药的情况下,他能得到师傅的眼泪,也不枉此生。 少年似是想开了一般,微微一笑:“莫大哥……云飞就此别过了!劳烦你告诉师傅,天涯海角,云飞四处为家,但愿师傅……” 少年空洞的眼神似乎有了湿气,连带着鼻子也呛得发酸,“但愿师傅……莫忘了云飞!” 半晌,少年没有等到莫子君答话,周围安静的出奇。 少年不确定的道出一句:“莫大哥?” 少年感觉一记刀手劈,脖颈一痛,便倒了下去。 景墨尘眯起眼睛看着倒在地上的少年,心中冷哼! 还莫忘了你!臭小子——想得美! 莫子君呆若木鸡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你干吗……打晕他?” 景墨尘冷眼瞧着云飞,“不打晕他,他怎么会心甘情愿的换眼睛?” 景墨尘一挥手,立即身后几个侍卫上前来架走了不省人事的云飞。 莫子君听闻,心中一喜,“皇上是说——有人肯愿意为云飞献出自己的双眼?” 景墨尘看着面前兴高采烈的大舅子,怎么看就那么刺眼呢, 没好气的,却还是耐心解释,“雪舞挖出了自己的双眼,可这臭小子还摆架子——死活不乐意换!” 莫子君:“……” “所以,皇上就用了这个办法……” 景墨尘挑眉,“如何?若不是为了丫头,朕可没那耐心,一而再再而三的来为此事奔波!” 他怎么能让他的丫头因此愧疚一生?他不允许他的丫头心里想着任何男人! 莫子君无语的看了看天。 这种办法的确是最简单直接有效的……。 * 景墨尘一进御书房,便看到那身穿牙白衣裙的女子坐在了双龙椅上,两只素手攀在案几上,正在全神贯注的观看着什么。 只见那女子看的认真,撩在耳边的碎发调皮的跑到了前面去,女子伸出手,捋了回去。 这一动作,衬的本清冷的面孔,风情万种。 摇曳的烛光,照的女子朦朦胧胧,连带着这周围的一切都不似真的。 他为之动容,蹑手蹑脚的走过去,无声的从后面环住了她。 “丫头……怎么还在这里等朕?” 他的嘴里带了酒气,是为了安抚那些受惊的使臣。 本就有些微醉,搂着心爱的女人,心中一阵悸动。 莫子清没有回头,却答非所问,“这画儿,是你画的?” 景墨尘这才瞧向案几上被她展开的烟雨墨画,楼中仙子。 景墨尘温柔一笑,“想来,朕画的只及丫头真人三分,丫头必是瞧不上的!所以便挂在御书房,朕独自拿来鉴赏。” 却没曾想,怀中的女人赞赏,“不错!入目传神!神形逼真!不过,我倒觉得,你这画儿,画的不是景色,而是人!” 景墨尘歪着头亲了亲她的脸蛋,微凉的触感,让火热的他觉得分外的舒服。 “画的本来就是你!” 莫子清再问一句:“可想好题字了?” 景墨尘微一愣,“想好了。” 他执起她的左手,狼毫沾墨,拐着笔风,蛟龙作舞。 片刻,那烟雨图上呈现两个墨黑的大字,苍劲有力,坚劲如松。 吾爱。 景墨尘含笑的搂着怀里的女子,“原本,我是不想题任何字的,怕那字浊了你。可眼下,我倒觉得,这二字,最最适合不过。” 莫子清不答话,她已经笑不出来了。 她方才趁他不在,去了一趟地牢之中。 见到了那被挖去双眼的女人,她头发已经蓬乱,空洞洞露着白骨与血肉的双眼阴森的骇人。 她被拴住了脚链,俯在地上,谁都不能想象,她竟然是一国公主。 她即使沦为了阶下囚,却依然散发着自以为是的傲气,冷冰冰的用恐怖面孔瞧着莫子清,“你来做什么!” 莫子清看着这个可怜的女人,心生怜悯。 “我可以叫‘墨尘’放了你。” 说出此话,仅仅是因为她为了云飞,甘愿自挖双眼。 那狼狈的红衣女子却从地上坐了起来,双手双脚使劲的挣着身上的铁链,哗哗作响。 “放了我……莫子清,你是在感激我吗!” 莫子清对她的激怒显得平静,“你若是这样想也未尝不可。” 狼狈的公主开始仰天大笑,“哈哈哈……你倒是真是活菩萨啊!你将我一个没有眼珠的瞎子放了……放到哪里?放出宫去?那岂不是必杀了我更惨?你明知我是公主,却想要我受尽世间嘲笑!莫子清——你与那个狠辣的男人一样呢!你们俩还真是绝配!绝配啊!哈哈哈……” 齐贤公主的眼里又笑出了血泪。 竟开始“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她此生做对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将自己的双眼还给了少年。 这样,算不算是,牵连一生? 她不想两不相欠!永不! 莫子清悲凉的望着她狼狈的又哭又笑, 莫子清知道,她不想让云飞一生都恨她,她更不想让云飞一生无法重见光明。 所以,她便代替了他。 这明明就是爱啊……为何总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有一句诗是这样讲的,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无关风与月。 “你也可以在皇宫里,安养一生。” 齐贤公主停止了发疯,冷冷的笑着,“安养一生?莫子清……你还是不了解你的男人吧!像他这种不择手段的男人,怎么会允许恨他的人,在皇宫里安养一生!” 莫子清:“如果我执意要肯,他也拦不住我!” 齐贤公主听闻,挣扎着要向栏杆之外的莫子清走去,然而,最后却只是挣的铁链哗哗作响。 恶狠狠的呲着牙齿说道:“你以为你就那么值钱!你知不知道三年前是谁向杞国的皇帝,告密你是个女扮男装的副将,和秦萧寒在一起的事情!是杞国的五皇子啊!哈哈哈……他一直是景墨尘的探子!他受了景墨尘的指使!是他!是景墨尘!是现在与你在一起的这个男人!是日日夜夜与你同床共枕的男人!活生生的将你们二人拆散! 你都逃进冷宫了,还有人要放火烧死你!哈哈!莫子清,你想不到吧!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你最爱的男人!哈哈哈! 那个冷血无情的男人! 就连婉儿——婉儿现在变的不男不女也是他一手造成的! 是他派清水去勾引婉儿!他是为了皇位!为了皇位啊! 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莫子清——你愿意与这样卑鄙的男人在一起吗!你对得起深爱你的秦萧寒吗!你对得起因为你死去的楚妃还有你的丫鬟吗!你对得起你这么多年来所受的苦楚吗! 哈哈哈!你真是个可笑的女人!” 她在笑着什么,说着什么,莫子清已经听不到了。 哗啦,一盆凉水,从头顶浇灌到了脚底,透过了衣衫,凉到了心里。 不可否认,他的确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为达目的, 不择手段。 莫子清迈着沉重的步子向外走去,沉重的双腿像是灌了铅。 身后的那个女子还在像疯了一样的笑着,整个牢房里都回荡着那恐怖的笑声。 …… “丫头!丫头?” “在想何事?这样出神?” 莫子清攥着狼毫的素手,用尽了力道,几乎要将那笔杆捏碎。 “啪嗒!”狼毫上浸出的墨汁滴在了画上,落在了画中女子的胸口,是污浊的一笔。 景墨尘低头瞧了一眼,那清冷的眼角眉梢是低着的,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眸子,看不清喜怒。 不知为何,他的心里异常的兵荒马乱。 “丫头?何事如此不打彩?” 她盯着那墨滴,沉默片刻,并没有抬头,开口说道:“我问你,当年是不是你让五皇子……向杞国皇上告发我男扮女装?还有,我与大将军的事情,也是你命令他说出去的?” 秦萧寒原本是杞国内定的驸马爷,若是让皇室中人知道了此事,那必定是要将自己威逼利诱,也要拆散他们的。 这种毫不留情干脆果断的作风,除了景墨尘,还会有谁? 景墨尘心里“叮——”的一声,暗叫不好! 讪讪的笑着:“当时我只是不想让丫头与秦萧寒在一起!丫头可体谅我……我当时已经爱你爱到发了疯,一想到你和他在一起的场景,便恨不得要杀人!” 莫子清的眼里生了雾水。 这样说,派人在冷宫放火的也是你! 派清水去勾引婉儿,害他陷入苦情海,挥刀自宫的——也是你! 莫子清不答话,直起了身子,狠狠的将手里的狼毫抛得老远! 狼毫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最后“啪!”打在了墙上,生出一片黑泽。 景墨尘看得心惊,紧紧的搂过了面前的女子,他不敢看她脸上的眼神和表情。 “丫头……。” 莫子清狠狠的一把,推开了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 面无表情的瞧着他,那眸子里分明染上了寒霜,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景墨尘!你这样算什么……为了得到你想要的——就去不择手段的伤害别人!你怎么可以这么卑鄙!” 莫子清的眼里带了泪。 她看着面前的俊朗男人,忽觉得现在的一切,是那么的可笑。 的确没有比他再卑鄙的男人了,他为她布置了深不可测的温柔陷阱,让她甘愿一点一点的在陷阱里沦陷。 她明明应该恨的,然而却无法恨着。 因为爱到深处,便无怨无悔。 她怎么能恨自己的爱人。 她怎么能…… 景墨尘慌乱的抬起手为她拭去了眼角的泪珠,心疼得像是挖掉了一块肉,他又让他的丫头哭了呢…… “丫头,对不起!我……我爱你!” 他确实是醉了,想不出更好的解释来安慰他,只是笨拙的道出了自己的心声。 这葡萄酒的后劲儿,还真是大。 就连带着他的头,都是懵懵的。 莫子清打掉了为自己擦拭眼泪的那只大手。 “爱我?这是你伤害别人的理由么?这样的爱我负担不起啊!你究竟有没有心啊,景墨尘!” 景墨尘看着面前对他连哭带吼的女人,心中呼啸而过千军万马,暴躁慌乱,压抑的难受。 “有啊,我……我的心都给了你啊!丫头……” 莫子清看着醉醺醺的他,开始冷笑,“景墨尘,我如今——很后悔认识你!” 她不后悔爱上他,只是这爱惨杂了对别人的伤害,沉重得让她压垮了身子,负担不起。 刀嘶马鸣,他终于忍受不住了,心里的暴乱与酒后的渴望,让他做出了做最不理智的事情。 他对这样的冰冷眼神感到害怕,他已经黔驴技穷,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得到她。 他深吸一口气,胡乱的带着酒劲儿吻了上去。 两只大手紧紧的圈着她,带着酒气的舌头疯狂的卷进了她的口腔。 一边闭眼吻着,一边胡乱的轻声呢喃,“丫头!丫头!” 莫子清用力一挣,他却拥的更紧,最后索性将她的双手反禁在了背后。 她挣扎无果,只好抬起膝盖。 却被他逼着退到了里屋的榻上,翻身压下。 禁锢住那双素手的大手依旧未曾离开,火热的唇依旧在风卷残涌。 许是渴望的太久,许是压抑的太深,也许什么都不是,他只是为了得到自己心爱的女人。 一把扯开了那牙白的衣裙! 又将自己的衣衫极快地褪去。 美妙的酮体暴露在空气之中。 他的嘴不停的亲吻着她的每一个部位,他的一只大手紧紧的将她的双手禁锢在头顶。 莫子清不再挣扎,他对自己这样好,将自己交付于他,算是两不相欠。 景墨尘吻上了皓白细臂上的守宫砂。 已经确确实实醉的不轻的他,不停的呢喃,“丫头,丫头……” ……纱幔垂落,红烛摇曳。 床身摇摆,那声声呢喃,使得外面的月亮羞得埋进了云里。 ------题外话------ 推荐好友梦舞依影文文《隐婚秘爱之盛宠影妻》,娱乐圈重生复仇文,双宠双洁。 男女主简介:欧阳擎,谈笑间便可将敌对企业摧毁湮灭的冷面阎王。 顾紫,一代名媛影后重生,入主龙套流氓之体,立誓玩转渣男狼心,气炸渣女狗肺! 这是一个冷面禽少,将一只小狼崽拐进家门,宠宠宠的故事。欲知详情如何,请搜索看文。 第八十四章 对不起丫头 ,我犯了浑 景墨尘伸出右手,掐了掐有些头痛的脑袋。 他睁开眼皮,缓缓的从榻上起身,他的脑海里不停的回忆着昨晚*摄骨的一幕幕,嘴角上不自觉的带了笑。 他的女人,已经完完全全的属于他了。 景墨尘侧过头,却并没有见到那身心与自己融为一体的女人。 他急忙的穿起里裤下了床,已经被自己扯得破裂的牙白衣裙凌乱不堪的洒在地上,榻上有一小片干涩了的殷红的血,看在他的眼里,竟是那般美好。 他忽的想起昨夜里对着他,那冰冷的眼神以及那质问的话语,还有他在她未经同意的情况下…… 不计后果的要了她! 景墨尘懊恼的将大手撑在了自己宽广的额头上! 这下子,丫头定是恨上他了。 这离他想要的……还差的太远! 他急忙的四处张望,生怕她在自己熟睡的情况下,而悄悄离开。 最后,眼神定格在御书房那一排排书架前,穿着自己的墨色锦袍,披头散发的小女人身上。 她正在捧着一本书,看得仔细。 窗外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叫着,丝毫没有影响到看书的人。 那披散的秀发,蒙上了一层光晕。 就连那低着的眉眼里,都带了一些说不出的韵味,是什么?是那微微上挑的眼角,勾起的眉梢。 是一个姑娘到女人的蜕变。这一切,都是自己的。 这些全来自于,昨夜的那一番疯狂的举动。 景墨尘笑了笑,慌动不安的心定了下来,悄悄地走了过去。 他发现她没穿鞋子。 轻轻的抄起正在全神贯注的莫子清,弯弯的两条长臂将她稳稳的抱在怀里。 墨色锦袍宽大的领口兜起了风,遮不住她脖间以及身上的吻痕,那红红粉粉,斑斑点点,全部都是他的杰作。 他将莫子清抱着坐在了椅子上,一只大手握住她秀巧冰凉的小脚,轻柔的责怪:“本就体寒,还这样不顾及自己!丫头这是诚心让朕心疼!” 莫子清并未答话,依旧全神贯注的看着手上的册子。 景墨尘心里一慌,低头就瞧见了她手上的册子。 那上面,写的正是——《大皇子日常录》 自己在做世子之时,命人监督“婉儿”,所记录的日常行踪! 景墨尘此刻无比的恨自己啊,当上了皇帝,便命人将从前的书籍从世子府里搬进了皇宫,他已经忘了,这些书里,竟然还有“婉儿生活录”。 万千的书册,这丫头挑什么不好,偏偏挑这一本! 自己当初为何不将它扔了? 这丫头……此刻更是恨极了自己吧。 景墨尘犹记得,这丫头与婉儿,是那样说的来呢…… 他心里开始翻浆倒海,巨大的浪花拍打着沙滩,不停的翻滚。 翻滚、翻滚、再翻滚! 他的手颤了,急忙的将怀中女子手上的册子抢了过来,扔到了一旁。 着急的解释,“丫头!你听朕说——朕……” 莫子清抬起头等着他讲话,他望着她平静如湖水的眸子,又忽然发现,他没什么可解释的。 解释什么? 说自己做这些是误会?亦或是,自己只是关心朋友? 每一条解释都是那么的可笑!就连他自己都不会相信! 莫子清面无表情的挣开了他的臂膀,站起了身子。 脚底贴着地面。 地面上的大理石,是冰凉冰凉的,寒的刺骨。 “你想要得到的,已经全部得到了……不必再去伤害任何人了。” 江山?皇位?女人? 所有的东西,你都已经——如愿以偿! 她的声音平静,没有丝毫起伏。 哪怕她对他大发雷霆,都比现在这样疏离—— 要好得多啊! 景墨尘忽地从身后紧紧的抱住了她。 “对不起……丫头,昨夜我醉了酒……” 景墨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他想起昨夜里,自己那样卖力,使出了百般技巧。 而他的丫头没有丝毫欢愉的表情,只是木然的任由自己将她做成各种形状。 就连疼,都不曾喊过一声。 可当时酒劲儿上来了,哪里顾得上那么多啊。都说酒后吐真言,自己只是借着酒劲儿……做了自己内心最渴望的事情而已。 这丫头倔强的惊人,若是没有征得她的同意,便强要了她,自己无疑是在给他们二人的感情自掘坟墓。 他好不容易才得到了她的真心,可眼下却…… “丫头……昨晚我犯了浑!你打我吧!” 景墨尘扳过她的双肩,态度郑重又诚恳,丹凤眼里全是认错二字。 莫子清冷嗤,“你倒是知道我吃这一套,最懂得用苦情计!” 景墨尘讪讪一笑,“丫头,若是这样你能让你解气……打多少拳,朕都挨着!” 莫子清低头瞧了瞧他的胸口,看着那几道浅粉色的疤,眼里蒙上了灰,“果然是卑鄙小人呢……你的伤口好了?” 景墨尘顺着她的眼光低下了头,瞧了瞧自己的胸膛上,因为剧烈运动而掉落了包裹着的白布,露出了浅粉的疤。 本就不深,经过上好的药材治疗,更是显得浅呢。 眼下……。这是露馅了。 就算那把弹簧刀子已经被毁尸灭迹,可这伤口是确确实实的在啊! 景墨尘发誓,以后绝对滴酒不沾! “丫头……就算是你用真刀子捅我,我也会照样挨着!” 他说的是真心话,话里的诚恳,令莫子清又湿润了眼。 她只是轻轻的挣开了他,吸了吸鼻子,“本来我不知道那是‘弹簧刀’……可现在我知道了!” 这不是现代电视剧里常用的技俩么?她莫子清竟然会上当! 她自嘲一番,原来她也是一个傻女人而已…… “麻烦皇上命人为我将衣衫送过来,我的衣裙……昨晚被皇上撕碎了。” 麻烦?皇上? 说得这样疏离? “丫头,你我是夫妻……” “夫妻?” 莫子清深深的闭起了双眼,“皇上,夫妻之间……还存在欺骗吗?” 欺骗?! 多么骇人的字眼?! 景墨尘大惊失色!不可否认,他确确实实欺骗了她! 他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多说就是错啊! 景墨尘*着胸膛,缓缓的走置了门口,推开了房门, 莫子清只听见他又恢复了对外人的那般威严冷漠,吩咐道:“去命人将皇后娘娘的衣裙拿来!另外,清水!吩咐下去——朕今日事务繁忙,无暇顾及各国使臣,就命人带领他们随便在宝麓国逛一逛!记住——加强防卫!” “是!” “吱呀”~门被合上! 景墨尘看着那冷漠疏离的倔强背影,叹了口气! 抄起了地上的女子,搂着她坐在了榻上,怕她身子着凉,又赶紧为她盖好了薄被。 “皇上,现在是大白天……” 拉拢薄被的大手一僵,不可思议的望着怀里的女子,丹凤眼里满满的悔恨。 “丫头……对不起!昨晚……朕吓着你了!” 这可是他的宝贝丫头啊! 自己永远都宠不够的宝贝丫头啊! 自己一直都在等着她心甘情愿,可昨晚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莫子清反身躺着,瞌起了双眸,“不必道歉!与你,我能做的只有这样多。” 便再也不想说话。 景墨尘定定的望着她那披散着的长发,因为侧躺,遮住了脸,不用特意去查探,也猜得出来,那小脸儿上是什么样的表情…… 那是对自己的失望至极啊! 景墨尘嘴上道着歉,可他的心里,却不承认自己是错的,除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如果时光倒流,他依然会这样做。 正是因为太爱她,才会不择手段。 才会欺骗。 * “婉儿姑娘,请快一点,否则皇上知道了不好交差!” 狱卒将婉儿放进了地牢。 婉儿点点头,“麻烦你了!” 狱卒边走边笑,“婉儿姑娘哪里的话,若要是要知人情,婉儿姑娘还是知‘清水侍卫长’的人情吧!是他特意吩咐,若是婉儿姑娘来探监,务必放行!小的们,也只是卖给清水侍卫一个面子!” 婉儿停住了脚步。 不可思议的喊道:“是清水叫你放我进去的?” 狱卒一怔,“是啊!难道婉儿姑娘不知道?” 婉儿低了低眉眼,没有说话,那颤抖的睫毛透漏了她的心声。 “带路吧!” 狱卒打开了囚禁齐贤公主的房门。 正俯在地上的齐贤公主听见拴在门上的铁链哗啦啦作响,只是抬了抬没有眼球的眼洞,继而依旧一动不动的闭着眼皮。 即使没有了眼球,睡觉也是要闭起眼皮的。 婉儿看着躺在地上,狼狈不堪的雪舞。 无声的哭了出来。 这还是那个骄傲跋扈的公主吗? 浑身的红色劲装上染满了红黑的血液,已经风干,更衬的那衣服的料子是脆的,一掰就折。满头的蓬发,混乱不堪。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婉儿记起,民间街上的乞丐,就是这样,穿的破烂不堪,肮脏污浊,睡觉时用的不是床,而是稻草。 婉儿缓缓的跪在了地上。 伸出手去,要帮雪舞拨开脸上混乱的发丝。 婉儿却猛地睁开了双眼,恶狠狠的“瞪着”那即将落到自己脸上的那只手。 “你又想做什么?昨日逼我吃下‘还魂丹’,将我救了回来,现在……又想要我吃什么?是不是想将我治好,一点一点的凌虐我?供你们玩乐!” 雪舞狠狠的掐着那只纤细白皙的大手。 婉儿望着她空洞的双眼露出的森森白骨血血淋淋的鲜肉,泣不成声。 “雪舞,我是你哥哥,又怎么会伤害你……” 齐贤公主的手松了开来,她自嘲的笑着,那血淋淋的眼眶竟开始滴血,似血泪一般, 触目惊心。 “哥哥……你是在变相的挖苦我吗?” 婉儿垂首,摇了摇头,依旧泣不成声。 雪舞坐了起来,弓起了膝盖,抱着自己的双腿,铁链子又因为这一系列动作哗啦啦作响。 “小时候,我记得……这个皇宫里,我最讨厌的,就是你! 我时常不明白,为什么……我会有一个这样的哥哥! 我甚至都觉得那是一种耻辱! 你每天穿着花裙子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时候,我恨不得母后从来没有生过你! 后来啊,我就想,如果我将来长大了找夫婿,我一定不能找一个像你这样的! 我要找全天下最英勇的男人!全天下最厉害的男人! 后来呢,我见到了被黑衣人刺杀的逃进皇宫的‘尘哥哥’……他一个人竟然可以杀掉十几个黑衣人。 他满身鲜血,却一声不吭。那一幕,深深的印在了我的脑海里…… 我求父皇,让我拜他为师,就连兵器,我都选的和他一模一样的鞭子。 我一直拿他当我的信仰啊,当我心目中的神啊。 我总是不知不觉拿他和任何人作比较,却发现,谁都不如他。 从此,我的眼里,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可到头来呢……等着我的是什么? 我这么多年等待的结果又是什么? 是被囚禁在地牢里,生不如死啊! 大哥——你不恨他吗!是他派清水去勾引你的!他是为了将你拉下地狱,自己坐皇位啊! 你为什么还要拿他当作朋友! 大哥——你不要再知迷不悟了!” 婉儿哭花了妆容,他伸出大手抹了抹满脸的脂粉与泪水。 “雪舞,其实大哥早就知道,清水是‘尘’派来勾引大哥的。十几年前,大哥就知道。 你知道吗……勾引住大哥的,不是‘尘’设下的圈套,而是清水啊,而是清水这个人啊! 或许,若不是‘清水’来勾引我,大哥早就吊死在无人问津的地方了。 你知道大哥从自打出生活得有多辛苦? 我每日每夜在别人的嘲笑与讽刺的噩梦中惊醒!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男是女!我不知道自己以后该如何面对世人!我恨我自己身上的男人特征!我更不想做一国之君,还要传宗接代!甚至生儿育女! 是清水的出现,帮我做了这个抉择……我终于下了决心,挥刀自宫! 雪舞你知道吗?你可知道,大哥得到解脱以后……这十几年来,过得有多快乐? 我终于摆脱了束缚我的那道坎儿,我终于可以坦然接受世人的冷嘲热讽。 我每天只需要穿着漂亮的红裙子,打扮得赏心悦目的,去追求自己喜欢的男子。 我是多么的感谢‘尘’,为我设下了这个圈套。 这场意外又美丽的邂逅…… 这对我,无疑是一种,最大的解脱……” 婉儿竟轻轻的笑了起来,他的脑海里浮现了那万年木头的脸,总是会面对自己时候的手足无措,还有偶尔的低头害羞。 还有那一句:“姑娘,你长得这样漂亮,为何要寻死……” 他夸自己漂亮呢,这世界上最好听的语言也不过如此。 就算是他不爱自己、不接受自己,可从来没有赶自己走的,不是吗? 雪舞听了,摇摇头,开始哈哈大笑。 笑着笑着又哭了起来。 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她明知道那个英俊的少年对她厌之入骨,可她就是不想他瞎了,她就是愿意将自己的眼睛挖出来…… 只为让他重见光明。 “大哥……他的眼睛……好了吗?” 婉儿点点头,心疼的又开始流泪。 “好了,不久之后,定能重见光明!雪舞……你忘了吗?大哥的医术天下无人能及。若不然,大哥怎会将你从死门关拉回来?” 雪舞慢慢的拢了拢自己的头发,笑着对着婉儿说道:“大哥……雪舞现在丑吗?” 婉儿摇摇头,看着她满脸血泪,以及那眼眶里骇人的白骨与血肉,硬生生的忍住了哭声,开始哽咽。 “不丑!雪舞怎么会丑?雪舞是我的公主,是大哥的宝贝公主……” 雪舞想想,是啊,自己小的时候,不管是再如何的讨厌他,辱骂他,甚至拳脚相加,可他发现了好吃的好玩的,总是第一时间偷偷的为自己送到殿里。 而自己,每次都会厌恶的命人放到炉子里,直到那些东西化为灰烬。 现在想起来,那些东西好珍贵啊…… 雪舞笑了笑,抬起了头,“大哥,我知道你会打扮,你能为我打扮一下吗?我不想整日里这般狼狈……” 婉儿收起眼泪,笑着点点头,“好啊。” 婉儿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小木梳与小铜镜,坐在地上,为雪舞盘起了发。 雪舞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任由婉儿打理着。 最后,婉儿看了看雪舞的脸,刻意去忽略眼睛的位置,她抬起衣袖,为自己的妹妹,轻轻的拭去了脸上的血泪。 “雪舞……你真好看!” 雪舞笑了笑,“是吗?大哥的手艺,雪舞是信得过的。小时候,大哥总是追着在雪舞屁股后头要为雪舞盘发……可雪舞总是恶语相加的将大哥赶得老远。现如今,大哥终于能为雪舞盘发了……” 婉儿:“是啊!大哥总是想呢,要将自己的妹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雪舞,你快看看!多好看呢!” 他激动的拿起小铜镜子,却又哭着放下。 “对不起……雪舞,大哥忘记了。” 齐贤公主笑笑,前所未有的和善温柔,“大哥,你发上戴了簪子吗……能不能……摘下来给雪舞戴上?雪舞也想漂漂亮亮的。” 婉儿无声的哭着,颤抖的双手,缓缓的拔下了自己发上的金簪。 慎重的为面前的妹妹,戴在了发鬓上。 “雪舞,这本就是哥哥要送给你的,怕你不喜欢,就自己戴着了……” 齐贤公主伸出手,颤颤巍巍的摸了摸头上的发簪,“是蝴蝶发簪呢!雪舞最喜欢了!” 齐贤公主摸到了那只细白纤长的大手,“大哥,谢谢你……雪舞累了……想休息一会儿,大哥可以先回去吗?” 婉儿迟疑的点点头,缓缓的起了身。 那狐媚眼里,闪过万物尽失的悲凉。 “雪舞,大哥……就先走了。” “嗯。” 齐贤公主听着铁链哗啦啦的响声,狱卒又将门锁上。 婉儿捂着嘴巴,一步步的,迈着沉重的步子,缓缓的,向外走去。 地牢里到处燃着油灯,却依然昏暗。 那油灯似因为空气潮湿,而呲啦呲啦作响,灯芯一朵忽明忽灭的花儿,摇摆不定。 最后,油还没有被燃尽, 灯却灭了。 身后传来狱卒惊慌失措的喊叫声:“不好啦!公主自尽了!快来人啊!” 顿时,大片的狱卒一拥而进,经过的时候,摩擦了婉儿的衣裙。 婉儿依旧向外走着,她记得雪舞最喜欢蝴蝶了。 可每只蝴蝶存在时间,都那么短暂…… ------题外话------ 宝贝们~!喜欢就请评论啊!过来勾搭姎儿啊!本宫等你们哦! 谢谢亲们的打赏!姎儿爱死你们了!么么哒! 飞吻一个! 么么哒! 第八十五章 丫头你是我的 腾龙殿。 从二楼的窗子向外头一眼望去,整一个江山如画。 民间市井繁华,大好壮丽河山。 到处一片安泰祥和,人间百态尽收眼底。 偶有孩童嘻嘻追逐,或有妇人生灶煮米。 夕阳落幕,晚霞染红了天边,像是姑娘们的胭脂,不知是被谁,调皮的涂抹在了那个叫做“苍穹”的老人脸上。 莫子清叹一声。 怪不得自古以来,无数的皇室贵族,蓄谋一生,不惜杀兄弑父,将亲情抛诸脑后,也要得到天下,坐上那最高的位子。 坐拥江山如画。 一双大手从背后环住了,他将下巴搁在了她的肩上。 “丫头……景色再美,还有朕好看?你这样,对朕视若无睹……朕着实有些手足无措……” 景墨尘从清晨醒来,便一直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一则,这丫头正在生自己的气,本就不知道如何去讨好,更怕什么人趁自己不在之时来见她,从中挑拨离间。 软话说的也不少,就是不见有一个好脸色。 二则……是怕这丫头趁自己不在之时,不计后果的离开。 那若是真的逃跑了……以这丫头的能力,只怕是要躲到天边! 景墨尘见她不语,抬起头来,向前小心翼翼的张望了一眼,那丫头依旧面不改色的盯着宫外的美景。 景墨尘扳过她的身子,见她不咸不淡,叹了口气,开始苦笑,“丫头,你可知,朕最怕的……便是你的淡漠疏离。哪怕挨上你几记刀眼,也比你不理不睬的强啊!” 莫子清终扭过了头,眸子里含着的情绪,是景墨尘看不懂的,是陌生的。 好似,刚刚绽放的蓓蕾,又被硬生生的合上了。 他慌了,急忙的捉住那微凉的软唇,吻了上去。 似是要紧紧抓住自己属于自己的东西。 莫子清不动作,不挣扎,像一个木偶一般,任由他吸取着那一点点精华。 半晌,他放开她,声音带了些暗哑,低下了头,与她对视,他实在是无计可施。 “丫头……如何能原谅朕?只要丫头说的出来,朕就做得到!” 他仅仅是因为这丫头对自己不理不睬才会放下架子说软话,之于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他从不觉得是错! 那秦萧寒——怎配和他的丫头在一起! 莫子清笑了,浅浅如弯钩似月,那般的淡漠,疏离,可偏偏即使是这样浅到甚至可以用“敷衍”来形容的笑,景墨尘见了,都裂开了嘴角。 这证明,他还有机会的不是? “我可以原谅你……除非旧时重来。” 这说出来的话,就像是腊月里的雪结成了的冰,冻的那张俊脸,僵住了笑容。 他怔了片刻,叹了口气,“丫头,可是在为难朕?” 为了一个秦萧寒,至于么! 打败自己的情敌——这是每个男人都会做的事情,他只不过是手段果决了一些…… 莫子清挣开肩上的大手,“那皇上又何尝不是在为难我?” 寒江上的雪,浮现在了那清冷的眸子里,里面没有任何船只,只有冰冷冷的湖面。 “原谅你?皇上……。错已铸成,道歉有用吗?!大将军因为我——被你害的,是何其之惨!如果能挽回,我情愿不认识他!同样亦不认识你!找一个三妻四妾的主儿,嫁了也好啊!好过于,让这么多的人,平白遭受了波折……”她嗓子里已经赌上了一口闷气,说出的话都那么的呛人。 当爱情掺杂了阴谋,就像是纯白的床单上,被孩子似的倒上了墨汁,再也洗不出来那原本的纯洁白净。 景墨尘的心里坠上了一块大石头,他真心不想听她的丫头嘴里说出那个男人的名字。 还找一个三妻四妾的主儿?还情愿不认识你! 越听越火大! 他就算是排了山、倒了海、翻了天、覆了地——也绝不可能让这些事情发生! 因为他景墨尘,从来都是独裁者,他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 尽力的压下自己内心的怒火,木讷的站着,他已经无法开口再继续说一些温柔诚恳的道歉的话语,那些对于他的丫头来说,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丫头……莫打这种莫须有的比喻!” 他已经被气的不行,可又不能发泄。 卡在嗓子里一口灼气,上不去,又下不来,分分钟折磨的人难受。 原来朝堂上神秘莫测,干脆果断的他,也有这样无可奈何的时候。 莫子清似是想通了什么一般,勾起唇角笑了笑,“我可以原谅你,让我见见珞儿……” 顿时,怒火中烧的他,被清泉浇灌。 他又怎会将这个筹码给忘记了?这是自己反败为胜的机会啊! “好!丫头等着,朕这就命人将‘珞儿’请来!” 景墨尘大步流星的走到了门口,眉宇间的雀跃,任谁都能看得出来。 外人并不知道他二人究竟发生了何事,方才推开门,便听到有一侍卫前来禀报。 “启禀皇上——‘齐贤公主’自尽了。” 景墨尘的第一反应便是回过头瞧了一眼屋内的莫子清,见她没有任何波动,这才舒下心来。 “将雪舞的尸体以公主的名义厚葬,任何细节都不得省略。一国公主,丧事不得有任何怠慢的地方!” 若是依照景墨尘的性子,没将雪舞的尸体鞭了……就不错了。 可他就怕这丫头,再来一句“景墨尘?你有心吗……” 那是无疑是雪上加霜。 他发现,面对这个小女人,景墨尘已经从统治天下,傲视群雄的雄鹰,变成了一只小鸡,被这小女人掐在了手里,还是自己心甘情愿…… 莫子清对雪舞的死没有多大感慨,这个女人,纵然是自挖双眼,让云飞复明,可她临死之前,还要将景墨尘曾经为了得到自己,设下的阴谋圈套如数的抖了出来。 这是想着拉上垫背的! 她死,别人也别想好过。 她都已经被禁锢在地牢之中,也要用自己能说话的嘴,发起最后的攻击。 这样的女人,是不配得到别人的怜悯与同情。 …… 莫子清一言不发的望着窗外的美景,景墨尘百看不厌的盯着窗前的美人儿。 腾龙殿里静悄悄的,两个人都不说话,宁静的只能听见对方的呼吸。 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这此刻的宁静。 率真明朗,欢喜雀跃的声音穿进了耳朵里,“娘——” 那少年少年朝气蓬勃的身影推门而进。 莫子清极快的转过身子,欣喜的看着眼前许久未见的少年扑进了她的怀里。 那少年紧紧的抱着莫子清,瞌上了眼,激动的身子都在颤抖,撒娇似的,软软的喊出了一句:“娘……” 莫子清紧紧的回拥着少年,不可置信的伸出手抚了抚少年的黑发,眼角带了湿润。 “珞儿……娘好想你!” “娘!珞儿也想娘……每日每夜都想!吃饭也想,睡觉也想,练功也想,识字的时候也想……” 珞儿站直了身子,莫子清眉眼带笑的打量着面前的少年,那晶莹剔透的眸子,红白唇齿,与八王爷如出一致的面孔,不是他的珞儿又是谁? 莫子清伸出手又要去摸珞儿的头,却发现,这短短的几个月,这少年竟长得比她还要高! “珞儿……你比娘都高了!” 珞儿见莫子清看着自己合不拢嘴,孩子气的开始向莫子清炫耀:“可不是——娘!你是不知道,珞儿现在的饭量有多大!珞儿每日勤加练武,身体壮了不少!不信你看!” 说着就扯开了自己胸前的衣衫,弓起了手臂,露出了自认为胳膊上已经很健壮的肌肉,其实不过就是一个小鸡腿儿。 “看!娘!” 莫子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急忙为他穿好了衣衫,“娘信,娘信!快穿上,别着了凉!” 珞儿开始不满的抱怨,“娘~珞儿不是小孩子了!珞儿知道照顾自己!” 莫子清似笑非笑,“怎么?现在就嫌弃娘唠叨了?” 边说着,还为少年系好了衣上的带子。 “娘没看着你,是不是偷懒了?没做功课啊!” 珞儿一怔,瞧了一眼莫子清身后那位黑脸的男人。 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哪儿能啊~娘,珞儿就算是想偷懒,不是还有人监督着呢吗?” 莫子清向身后望望,见那个男人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与珞儿。 回过头来对着珞儿微微一笑“珞儿想吃什么?娘命人去做。” 珞儿摇摇头,“娘,珞儿不像从前那般挑食了,有什么珞儿就吃什么。尘叔叔说了……男子汉大丈夫,将来是要成大事的!不可拘于小节,珞儿又岂能在饮食上挑剔?” 莫子清低下了眉头,眸子里的情绪被睫毛遮住。 还尘叔叔……他将珞儿,似乎照顾的不错呢。 * “来!珞儿,吃这个,这个青菜长高!还有这个,这个肘子长胖!” 莫子清不停的为珞儿的碗里夹菜,珞儿皱起眉头看着碗里堆起的小山,脸上带了些红晕,不满的喊道:“娘……你又不是见不到珞儿了!一下子给珞儿夹这么多菜,珞儿怎么吃的完!” 拿着筷子的手在空中一僵,收了回来,放到了自己面前盛满了白米饭却丝毫未动的“白玉瓷碗”上。 一旁的男人本来以为将她“儿子”带过来,时局便会有所转化,没想到…… 自己已经被这二人当作空气一样,晾了很久……很久…… 他一直坐在一旁观看者眼前的母子情深,他的脸已经黑的不能再黑。 珞儿是个懂事的孩子,打量了一眼这不对劲儿的二人,似察觉到了什么一般,对着莫子清说道:“娘~尘叔叔对珞儿这么好,娘怎么都不理尘叔叔?尘叔叔一个人坐在那里没人理,像一只小鸡一样……好可怜……” 景墨尘:“……”他现在的确像一只小鸡…… 莫子清一顿,勉强的勾了勾嘴角,又执起手里的筷子动作缓慢的为景墨尘加了一块青色的东西,连看都未看,便放到了他的碗里,“谢谢你…。帮我照顾珞儿。” 景墨尘看着碗里的青椒,心里叹了口气,自己是从来不吃辣的…… 夹菜的人没有用心啊…… 他缓缓的执起了筷子吃进了嘴里。 苦的,他都吃了,还怕辣的? 莫子清注视着对面那埋头扒饭的少年,开始神游太虚。 珞儿,若是你知道,你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的亲娘,她的死……全是拜你口口声声叫着的“尘叔叔”所赐,你还会感激他吗? 他只是一个单纯的孩子,又岂能承受的住这样的打击? 一个对你好的不能再好的人,实则上是害得你最深的人! 你明明该去恨他,实则上,你却爱惨了他。 这种挣扎之中烈火与寒冰之间煎熬,似一个魔爪,紧紧的揪住你的心脏,让你无法呼吸。 这种煎熬,称之为痛苦。 当莫子清见到眼前这位少年,她再也无法容身自己内心的挣扎,她的内心谋密好了一个万无一失的计划。 “娘!娘?” 莫子清定了定神,瞳孔有了焦距,看清对面的少年蹙着眉头望着她,“娘?你为何不吃饭啊?饭菜都凉了!” 莫子清一怔,点点头,“吃!娘吃……” 莫子清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碗里的米饭,那象牙筷子碰触了白玉瓷碗,叮叮当当的作响。 珞儿叹了口气,继续埋头扒饭。 正吃得起劲的时候,对面的男人,一个含有深意的眼神瞄了过来。 那意思是……你吃够了,也该走了…… 珞儿恶狠狠的回瞪一眼,脸依旧埋在碗里,快速的扒拉两口。 “啪!”一撂筷子和碗,摸摸肚皮,灿烂的笑着,“娘~珞儿吃饱了,珞儿先回去休息,明日再来看你!” 莫子清一怔,急忙站了起来,捉住了小少年的双手,“再陪陪娘啊!娘……还没和你够呢!” 珞儿起身,瞧了一眼那目光不善的男人,翻了一记刀眼,那意思明显就是:你真没用! 又咧开嘴笑着对莫子清说道:“娘,现如今你成亲了,珞儿不能整天里像从前一样霸着娘!晚上有尘叔叔陪着娘,珞儿白天再来看你!” 说完,懂事的珞儿深深的对着二人作揖,起身,“娘和尘叔叔好生歇息,珞儿告退!” 莫子清定定的望着那小少年离去的背影,直到殿门关上,她的眼皮都没有眨动一下。 明日再来看我? 明日…… “丫头?见到‘珞儿’可开心?” 一双大手环上了莫子清的腰身,耳边喷洒的,是灼热的呼吸。 背脊贴着的,是结实健壮的胸膛。 那低沉沉,柔溺溺的口气,那温柔的话语,配上这殿里的红烛闪闪。 莫子清此刻有一瞬间,多么希望可以永久这样下去。 莫子清发现,这个男人最喜欢在身后抱着她。 她笑了笑,转过了身子,反身回抱住了他。 将头埋在他的胸膛,深深的吸着那淡淡的松木香。 好像是要一下子要连本带利的吸回来一般,不肯撒手,不肯换气。 景墨尘对着突如其来的反常举动,欣喜的不知所云。 “丫头……若是你终日里这般对我,景墨尘就算是死也无憾了!” 莫子清抬起头,伸出食指点在了他的薄唇上,“不许胡言乱语!你是皇上,要活上万岁!” 景墨尘握住她的柔胰,将小手放在唇边吻了吻,眉眼带笑“好!朕全听丫头的!” 莫子清攀上了他的双肩,眸子里流光溢彩,“墨尘……雪舞死了,与三皇子和亲的人,若是没有其他人选……可不可以,将如烟嫁过去?” 他开始心神荡漾,竟然又能听到这丫头叫自己“墨尘……” 以至于后面的说的究竟是什么,他根本不在乎。 “好……” 莫子清看着心神恍惚的景墨尘,接着说道:“如烟姐姐虽是青楼女子,可她自始至终都只跟随过三皇子一人。又知书达理,有沉鱼落雁之姿。嫁给三皇子……除了家室以外,那绝对是称得上的!” 景墨尘看着面前的女子又似恢复到了从前一般,褪去了冰冷淡漠,那眼里慢慢的全是柔,“都听丫头的……” 莫子清低下头,拿回了攀在那双肩上的两只素手。 一颗,一颗,为面前的男子解起了扣子。 他急忙的捉住了她的双手,神色着急,“丫头……你这是?” 莫子清不答话,抽出自己的双手, 慢慢的,为他褪尽了衣衫。 景墨尘还未出口,两片微凉柔软的唇瓣,将那即将说出的话,封在了嘴里。 他受宠若惊。 莫子清拿起他的双手,覆在了自己的柔软。 景墨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离开了唇,那丹凤眼里已经满满的欲火,哑声问道:“丫头可是自愿的?” 莫子清不答话,向来清冷的眼眸,此刻朦胧似雾,低低的喊了一声:“墨尘……” 那声音里的盅惑令他的身子开始火热。 片刻之间,二人便翻滚在床上拥吻在了一起。 衣裙飘到了地上,纱帐垂落。 动情之时,他在她耳边轻声呢喃。 “丫头……丫头,我的丫头。墨尘纵然有错,可也是为了你。我的……宝贝丫头。不要怪我,我害怕你那疏离淡漠的眼神,我要你心里装的是我,满满的,全是我。不要怪我霸道无情,纵然再多卑鄙,也是为了你……丫头,墨尘爱惨了你……墨尘不知道如何取悦你,我只是用最笨拙的方法来爱你……我只是想霸占你。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永远是我的” “丫头……不要离开我,永远不要。墨尘没了你……该多孤独。没了你,我要这天下何用……我只要你。我只要你……我的丫头啊……” 她放任自己享受此刻的欢愉。 “墨尘……我,爱你……” 眼角的泪落到了枕边,那个卖力的男人…… 没有发现。 ------题外话------ 宝贝们,看着喜欢请评论啊!不管是意见还是夸赞,本宫都喜欢你们的勾搭! 第八十六章 一夜的消魂换来的不辞而别 楼外的鸟儿叽叽喳喳,几缕阳光穿过雕花菱窗的缝隙,透过纱幔,照射在了床上那张俊朗的脸上。 那薄薄的嘴唇勾起,似乎做了什么美梦,孩子似的笑容挂在了一张成熟男人的脸上。 阳光只是几缕,而那笑容却愈发的灿烂。 听, 睡梦之中的男人在呓语, 他说:“丫头……” 那声音柔柔溺溺,夹杂着满足与幸福。 右臂上枕着心爱的女人,景墨尘翻了一个身,将*在外面的结实左臂伸进了薄被里,要去抚摸他心爱的女人。 这一触,本混沌的大脑立马清醒了几分! 手心里传来的不是那熟悉的细腻温热,而是没有任何温度的丝绸缎子, 他上下摸两下,没有了昨夜里与自己紧贴躯体的凹凸有致,不一样的触感令景墨尘猛地睁开眼睛,也顾不得那阳光照的有多刺眼。 待看清楚自己手臂上枕着的东西时,景墨尘大惊失色! 这分明就是用被褥胡乱的卷起来的,一个叫做“蛹”的东西。 房间的空气里满是欢爱过后的气味,足以证明,昨晚的一切是何等的激烈! 只是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的心里浮现惊天霹雳! 不详的预感从心底开始蔓延…… 这个丫头逃跑了! 景墨尘将怀里的这个东西丢开,急忙穿衣下了床。 推开了房门就大声喝道:“皇后娘娘呢?” 外面的太监丫鬟被景墨尘突如其来的怒气冲冲弄得不知所云…… 昨夜一宿房里动静还那么大呢,怎么大早上的起来……这皇上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吓得几个太监颤抖的跪地:“回……回皇上,皇后娘娘清晨出宫,说,说是去民间一位神医那里,寻……寻求子的秘方!” 景墨尘立即沉下了脸,这真是一个好得不能再好的借口:“没用的东西!朕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为何不禀报朕!” 寻子的秘方!民间的神医! 一个“婉儿”顶得过千千万万的神医! 这几个小太监还是晕头转向的,看这龙颜大怒,真不晓得,究竟是哪里不妥…… “回回……皇上,皇后娘娘说了,昨夜皇上操劳过度……命奴才们不得打扰皇上!” 那声音,是真真切切的! 若不是皇上卖力,皇后娘娘的喊声,为何那么大? 整个“腾龙殿”听得一清二楚的。 折腾了一晚上,肯定是要操劳过度的呀! 皇上再怎么厉害,也是个人,必定需要养精蓄锐…… 景墨尘:“……” 是啊,怪不得昨夜里那丫头出奇的热情,竟然主动勾引自己,自己还以为是因为她见到“珞儿”,原谅了自己前天晚上的强行占有。 想不到,这一夜的*,旖旎消魂,换来的只是——暗自潜逃,不辞而别! 他深深地倍感无奈,将拳头抵在了额头。 他慌了,这一切分明就是早有预谋的! 他何时睡的这样安稳过?昨夜不仅是费了力气,同样是安了心,所以搂着自己深爱的女人熟睡。 以至于,那小女人离去,自己都不曾发觉…… 他将她的丫头送上云端之际,她刻意营造出来的大动静,自己还觉着受用,因此更加的卖力。 谁曾想……原来是为了跑路之时,蒙混过关。 景墨尘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殿外,快速奔置了宫门口,看到守门的侍卫劈头盖脸的问道, “有没有看到皇后娘娘!” 侍卫怔仲了片刻,被这突如其来的皇上以及突如其来的喝问,惊得半天没回过神色。 竟忘了跪下,“有,有啊!清晨就出宫了。” 景墨尘满脸煞气,又问:“她是如何出去的?!你们这么多人还留不住她!” 侍卫挠挠头,不知所云,如实回答:“光明正大的出去的啊……” 景墨尘:“……” “皇后娘娘与谁一起出去的?” “回,回皇上,是皇后娘娘的三大侍卫……” 他们, 他们根本就没有留皇后娘娘啊…… 景墨尘气的直闭眼,深吸一口气,骂道:“饭桶!朕派清水嘱咐过你们——万万不可将皇后娘娘放出宫去!眼下,朕看你们安养的时间长了,皮痒痒了是不是!” 大片的侍卫看着皇上雷霆大怒,急忙的对着面前的九五至尊下跪,“启……启禀皇上,由于皇后娘娘是白天出宫,加之,出宫的理由是去宫外寻找求子的秘方,卑职也不敢多想,只好放行。更何况……皇后娘娘穿着端庄,笑容和蔼,没有丝毫要逃走的意向啊……” 并且,皇后娘娘,那脖子上,锁骨上,大片密密麻麻的吻痕,一看就知道是欢爱过后的痕迹。 尤其是那故作娇羞的姿态…… 任谁见了,都会觉得,这皇上和皇后娘娘,简直是好得不能再好…… 皇上宠后无度,天下皆知。 即便是有清水侍卫嘱咐,不可将皇后娘娘放行。 可众人生怕这皇后娘娘一个不乐意,若是告了御状,弄不好会吃不了兜着走。 侍卫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看当今圣上铁黑的脸色,关心的问了一句,“皇上……难不成,皇后娘娘逃跑了?” 不问还好,这一问…… 景墨尘低头瞧了瞧这带头侍卫,“你自己去领板子吧!五十大板……朕饶了你了!” 众人一个同情的眼神扫了过来,那里面是:侍卫长,你自求多福…… 侍卫一僵,点点头,“谢主隆恩……不知是不是派人去追找皇后娘娘?” 景墨尘不语,失望的摆摆手。 他望着宫门口外面繁华的街道,外面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叹了口气。 昨晚一整夜还与自己颠鸾倒凤的女子,口口声声的在耳边说着“我爱你”,今日就不见了踪影…… 这无疑是,晴空万里,突然之间,来了一个晴天霹雳! 就这样走了,那丫头计谋多端,茫茫人海里……连找都没得找。 她若是真的想成心避开自己,哪里会轻易的让人找得到呢? 就像是三年前诈死,所有人,包括自己,都以为这丫头死在杞国冷宫,没曾想,她活的好好的,还活出了另一番姿态。 她从没对自己使用过美人计,现在终于用了,竟是为了逃开自己…… 怪不得,她昨日要见珞儿……怪不得,她昨日对自己说,提出要如烟去和亲。 现在珞儿她见到了,如烟会随着莫子君一同去杞国,他徒儿的眼睛也被婉儿治好了…… 原来是解决了后顾之忧,好没有牵绊的一走了之。 景墨尘挫败之际,暗自捶胸,抬头对着天上的骄阳烈日,骂了一句:“败笔!” 你站那么高又有何用?照样守不住你心爱的女人! * 景墨尘此刻非常想快马加鞭的跑到皇宫外头去找他的丫头,他想捉住她,掐着她的软腰,恶狠狠的问她一句,“爱我为何还离开我!” 然后紧紧的将她拥置怀中,不!应该是用绳索将她与自己捆绑起来,让她这一世再也休想逃离! 可他腾然发现,他与他的丫头,不曾一起去过,除了皇宫以外的任何地方…… 是不是她受不了了,受不了自己这样自私的霸着她?所以就跑了? 这一点,没有办法……他景墨尘改不了! 一辈子也改不了! 他郁闷至极,不就是拆散了她与秦萧寒的事情败露了?或者是自己那天晚上强要了她? 这都不是解不开的结呀!她不是爱着他么……。 无奈的叹口气,这次算是自己搬起了一块儿大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 莫子君看着面前心不在焉的景墨尘,轻咳两声,善意的提醒道:“咳咳!皇上,我等也该启程了,为何不见小……皇后前来送行?” 景墨尘这才回过神色,看着面前的各国使臣错愕的报以一个歉意的微笑,“抱歉……方才朕关心皇后,冷落了各国的使臣,还请使臣们见谅!” 听闻,莫子君的心揪了起来,蹙起眉头问道:“小妹怎么了?” 景墨尘尴尬的低下头,总不能说,自己把人家的妹妹气走了吧? 最合适的理由便是:“嗯……皇后身体不适,朕特准她在皇宫里休息!” 莫子君这下子上了心,又急忙地心疼问道:“身子不适?哪里不适?有没有请御医瞧过?” 景墨尘轻咳两声,俊脸上闪过不自然,说道:“嗯……夜里操劳过度,双腿疼痛……无法下床走路!无需请御医,只需卧床休息便好…。” 众人:“……” 宝麓国皇帝宠后无度,众人皆知……宠到下不了床的地步,也无可厚非! 莫子君的脸颊微红,尴尬的说道:“呃……既然小妹身子不适,那就静养吧!如烟的婚事交给在下!烦请皇上转告小妹,云飞的眼睛已无大碍,过几日便可双目复明。云飞昨天晚上不辞而别,深感愧疚,烦我转告小妹,说他四海为家,还请小妹放心,请皇上代为劳传!” 景墨尘点点头,“朕会的!” 心里苦笑,劳传?若是从前,自己绝对不会代为劳传的!可此刻,他却巴不得,宫里真的有个人,让他可以代为劳传…… 楼兰国的小太子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尘大哥,你这是要嫂子对你告饶的节奏啊!别怪弟弟没嘱咐你,一国之君,龙体要紧!怎么着也得留点儿精力在朝堂上不是?” 景墨尘默默不语。 若真是被自己折腾的下不了床就好了…… 谁能体会自己现在有多苦逼? 自己的女人跑了,不能亲自去找。 却要对着面前的各国使臣贴着脸子,编这种面红耳赤的瞎话…… 景墨尘无语望苍天,他当初为什么要当这个皇上!? “太子有心了!朕的精力很旺盛!” 小太子:“……” 张望了许久的波斯王子失望的低下了头,他还特意为这个异国的,唯一的朋友准备了辞别的礼物,没想到,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他紧紧的攥着手里的纱巾,满含期待的心沉了下去。 这个唯一的朋友,此生也无缘了吧…… 一旁的波斯美女风情万种的走过来,手上脚上的饰品随着身子的扭摆叮当作响,纱巾外面的碧眼散发着凌厉的光芒。 她伸出双手,环上了波斯王子的臂膀,众目睽睽之下,温柔的拥着标准的波斯语言,对着波斯王子耳语。 谁都不会知道,那温柔的口气吐出的竟是这样恶狠狠的话语, “将你手里拿的纱巾交出来!” 随即,波斯王子感觉到细嫩的臂膀上被长长的指甲,狠狠的掐着,他不疼,长此以往的挟持已经令他不再反抗,反之是无可奈何。 缓缓的交出了自己手上视若珍宝的纱巾。 不舍的看着它被波斯美女捏在了手上…… 那位美丽的皇后,最终还是没有戴上自己为她准备的纱巾…… 车队缓缓行驶,马车里的白衣女子,掀起帘子,满脸含泪的向宫门口张望了一眼。 却不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前来送行。 嘴里的苦涩开始蔓延,她的心里正在下着冰孢,被毫不留情的砸着。 她失望的放下帘子,痛苦的闭起了双眼,将无力的身子靠在了车壁上。 是不是,她的目光太过于坦诚,被公子发现了呢? 不会啊,自己一向隐藏得好啊。 青楼女子, 最会的,便是逢场作戏啊…… 公子竟然会将自己嫁给三皇子呢……她不要我了。 不要我了…… 不要我了…… 如烟深吸一口气,两行清泪落下,她捂着被冰孢砸的隐隐发疼的胸口, 脑海里又浮现出了那女子从天而降的身影,似救世主一般, 那般的羁傲不驯,清冷绝代,只一眼,如烟觉得—— 惊为天人…… 她将她从淫窝子里面,救了出来…。 她喜欢叫自己如烟姐姐…… 她说:“像姐姐这样尊贵貌美的女子,怎能在这窑子里被人作践?” 她说自己一个青楼女子尊贵啊…… 她对自己伸出了手,那一刻,如烟什么都不想,她紧紧的抓住了近在咫尺的那双素手。 虽然很软,很小,却刚劲,有力。 从此,那个身影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从此,她虽身在青楼,名为妓女,却被公子捧在手上,呵如珍玉。 她喃喃的道出一句:“公子……不管如烟在何处,此心只系你一人……” * 巍峨的山峰高耸入云,几乎挡住了那灼灼的烈日。 弯弯曲曲的山川路间,有四个人并排而行。 三位手执兵器,身穿劲装,骑着健马的男子,一位身穿紫色衣裙,骑着棕色马匹的女子,并排而行。 大力瞧了瞧一旁专心致志学习骑马的莫子清,面无表情,不言不语。 他直到现在还没有回过神儿来。 清晨,三人正在熟睡之时,没有听到房门任何响动,却被人强行掰开眼皮,被迫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苗条的身影逆着光,神态自若的站在他们三人的床前! 三人大骇,急忙起身穿起了衣服。 二猛套着裤子直抱怨,“公子啊……你进来也不敲敲门!你不知道非礼勿视的么!” 谁知,莫子清只是哼一句:“又不是全裸!不是还穿着底裤呢么!” 三人瞬间石化,虽然他们一直当公子是男人,可她确确实实是个女人啊! 还没弄清楚大早上的叫醒他们三人去干什么,就见到那清冷的背影转身而去,抛下一句:“收拾行李!准备出宫!” 大力摇了摇头,直到出了宫他才明白,感情公子这是要带着他们三人跑路啊! 那宫里那位主子,还不闹翻了天? 三侠侧头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莫子清,那脖颈,刻意戴上了一条白色的丝巾,从来不穿紫色衣服的公子今日出了宫,却换上了大紫色的衣裙,就连“骑马”这个弱点,也被她硬生生的瞬间克服…。 那棕色的烈马驾悍起来,简直是轻车熟路。 果真是,逆境之下出人才啊! 潜能是需要逼出来的…… 这是下了多大的决心一走了之? 她与那位真龙天子……不正是浓情蜜意之时?为何会…。 天知道,那位真龙天子又怎么得罪公子了…… 虽然没找过女人,三侠也偶听别人说起过自己的老婆。 女人的脸——四月的天!说变就变。 她不说,三人也不问。 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公子决定了就好。并且,公子最后还是将他们三人带走了不是? 二猛看看天上的日头,裂了裂嘴唇,对着漫不经心的骑马的莫子清说道:“公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莫子清一顿,终于抬起头,这半天光顾着神游太虚,却忘了计划路线,实则上,她根本没有计划路线。 笑着对二猛说道:“怎么?怕公子拐了你们?” 随即又收起了笑脸,看着前方看不到尽头的曲折路途,定定的说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天下之大,难不成……还没有咱们可去的地方!” 莫子清一勒马缰,笑得风华绝代,大喝一声:“驾!” 棕色的烈马,驮着背上那耀人夺目的女子,开始撒蹄子狂奔! 三人大骇,急忙追了上去,“公子!小心!” 烈阳下策马狂奔的女子,逆着光回眸一笑,“谁说公子我不会骑马的!公子我分分钟骑给你们看!” 一甩马缰:“驾!” 烈马疾驰而去。 后面的三人同样加紧了马肚,去追逐前面的女子。 这一刻,三人多年以后回顾起来,还纷纷感慨。 这世上,竟有公子这种奇人。 明着是女子,而不管是再战场上还是马背上,胜过了千千万万的男子。 感情上,拿得起,放得下,是何等的潇洒气概! 放在深宫里娇养……真的不适合她! 跑了片刻,香汗淋漓。 莫子清觉得累了,马儿停了下来,她伸出素手擦擦额头上的汗水。 三侠将水袋递了过去,“公子,喝口水吧!” 谁知,莫子清扫了一眼,满脸的嫌弃,“你们喝过的……公子才不喝!” 递着水袋的手在半空之中僵了僵,三侠抽抽嘴角,“公子……你太不给面子了,你可以说你不渴…。” 莫子青用下巴一指,“诺,前面有一乡野小店,咱们四人去那里喝口凉茶!歇一会儿!” 巍峨的山顶上,有一身穿蓝袍的男子负手而立,他低头瞧着那策马狂奔的女子,满眼的柔情与眷恋。 只是天太蓝了,他的袍子几乎与天空融为了一个眼色,然而山顶上的他,又是那样渺小。 以至于,所有人,都不曾发觉。 第第六十七章 委身于我们 四人策马到了小店外头,却看到一旁井然有序的停着几辆马车,其中一辆尤为富丽堂皇。 那车身镶着红、黄、蓝各种耀眼的宝石,应接不暇。 晒在太阳底下,闪闪生辉。 就连马脖子上,挂着的叮铃作响的金铃铛,几人打量了一眼,那竟然是真的不能再真的真金! 莫子清对着几人使一个眼色,三人明白。 这马车的主人非富即贵,不知道公子逃跑的消息有没有散漏出去,眼下四人还是在宝麓国境内,若是这马车的主人,认出了公子,那今天的一切行动全部都功亏一篑。 四人勒起马缰就要策马狂奔,哪知莫子清却突然一摆手,命令三人停了下来。 三人顺着莫子清的目光瞧去。 那辆最精致豪华的马车上传来“吱吱吱吱”的叫声,好像是老鼠发出的声音。 众所周知,老鼠过街,人人喊打,尤其像这种身份尊贵的人,又岂能将老鼠随身携带在马车上? 莫子清想起了金发碧眼,英俊风度的波斯王子。 莫子清记得,那波斯王子的腰带上、袖口上、不管是多么华贵的料子,上面都会绣有一直栩栩如生的仓鼠。 就连狩猎场上想栽赃陷害他的“李玉刚”,都会想到在绿衣杀手的脸上烙印老鼠的纹络。 波斯的皇室贵族,极其喜欢在自己的身上佩戴各种饰品,他们喜欢将一些宝石玛瑙镶嵌在自己喜欢的东西,或者随身物品上,照目前的情势看来,着马车的主人无疑是那位“傀儡”波斯王子。 莫子清想起,他在狩猎场上,对自己耳语的那一番话。 他说他不想继续成为傀儡,他想改变自己的命运。 他请求美丽的皇后,帮助他。 千万人中,他唯独将自己生死攸关的惊天秘密告诉了自己,她莫子清又岂有不帮的道理? 眼下却私自潜逃,连道别都没有对那位波斯王子说上一声,他的心里,必定是极其失落的。 唯一信任的朋友,也坑了他…… 还有那六位波斯美女…… 莫子清心生愧疚,坐在马上定了定神色,对着等待的三人一挥手,“走!进去!” 三人也不问,与莫子清一同翻身下马。 店小二哪里见过像莫子清这样的客人,刚才来的几位外国美人儿,已经让店小二直直的流了一地的哈喇子,眼下见了莫子清,更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呆呆的看着那穿着紫色纱裙的苗条姑娘翻身下马,又一阵清风似的经过了他的身边,与其他三位风格迥异长相英俊的男人分别坐在了椅子上,喃喃的道出了一句:“这不会是深山里走出来的精灵吧……” 莫子清被店小二这花痴的模样逗乐了,不过也就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与珞儿差上个几岁。 “扑哧~”笑了出来。 二猛皱着眉头呵斥起来,执起枪苗子直戳地面:“喂喂喂!我说小屁孩儿,你没见过美女啊!快点儿把你的眼珠子给拾起来!赶紧的,客观我饿了!上菜!” * 英俊的波斯王子紧张的坐在床上,在他的对面,站着六位波斯美女。 只见她们,全然没有了表现在外人面前,一副柔柔弱弱、摄魄钩魂的样子,呈现出来的,是接近于恐怖的狰狞! 没错!她们的脸上出现的是狰狞! 碧绿的眼睛不在媚眼如丝,反而是阴毒诡异,头上的面纱也被摘了下来。 她们恶狠狠的瞪着面前的波斯王子。 即便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对待,波斯王子也难免有些局促不安。 高挺的鼻梁冒出了细汗,深邃的眼窝开始发紧。 标准流利的波斯语从其中一位蛇蝎美女嘴里吐了出来, “你这次行动失败,王妃不会放过你的!” 波斯王子抬了抬眼帘,手掌已经湿润。 他抬起手擦擦洁白额头上的汗珠,小心翼翼的回答:“这次行动失败,不能完全怪罪于我。那位宝麓国的皇帝,只宠爱他的皇后。这是所有人没有想到的事情……” 有一位波斯美女立即走过来,抬起手,“啪!”给了波斯王子一巴掌。 瞬间,原本白皙的脸印上了粉红的五指山。 他没有反抗,只是低着头一声不吭的挨着。 波斯美女骂道:“没用的东西!真不知道王妃为什么会生了你!你比‘二王子’差千百倍!” 他攥起拳头,忍了忍。 碧绿的眼睛因为低着头,让人瞧不见那里头的雾水。 又一位波斯美女走过来,恶狠狠地将他一把推在了床上。 她抬起雪白的大长腿,穿着鞋子的小脚蹬在了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被推到在床上的波斯王子。 笑得阴险,又恶心。 她伸出手,轻轻的在波斯王子的脸蛋儿上掐了掐,红白相间。 “你们说,大王子长得这么英俊,却没有娶任何妾侍,与其便宜了外人,还不如让我们几个吃了……你们看,王子的嘴巴是那么完美,吻上去一定非常可口!” 波斯王子忍住恶心的冲动,一把拍掉抚摸自己嘴唇的那只香喷喷的手。 波斯王子碎了一口。 “呸!” 那女人气急败坏,没想到波斯王子竟然会反抗,一挥手,顿时,身后的几个女人围了上来。 美丽的外貌与她们此刻狰狞恐怖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王子!事到如今不要怪我们!如果你伺候好了我们,我们可以在王后面前替你美言几句,如果你敢反抗我们,那你会生不如死!” 波斯王子勾起唇角开始冷笑,“除非你们将我杀了,我绝对不会委身于你们!” 他紧紧的抓着床上陈旧的床单,说出的话是仿佛是一位英勇就义的武士,可他的手却在颤抖。 此刻他多么的希望,在这异国他乡,能有一个人像上帝一样来拯救自己…… 如果不能,他只好以死来捍卫自己最后的尊严! 几个魔鬼一样的女人终于开始了那令人作呕的行为,她们一个个像恶魔一样,摁住了他的腿和手。 邪恶布满了她们的全身,她们狰狞地笑着:“王子,一会儿你就不会挣扎了!” 有人开始脱他的鞋子,有人开始拉扯他固定好的金发丝, 有人开始解他的腰带,有人开始亲吻他的脸颊。 他很努力的挣扎,却最后无果。 羞辱的泪水布满了他的脸颊。 他绝望的喊出一句:“你们都是魔鬼!你们会下地狱!” “嘭——” 房门被踢开,这一生巨响犹如天籁之声,挽救了正处在地狱边缘的波斯王子! 二猛嫌恶的看着几位衣不蔽体的波斯美女,见她们手上停下的动作,毫不掩饰满脸的鄙夷。 将手里的枪苗子在地上一戳!指着她们喝道: “你们几个大姑娘……欺负一位弱男子!太不像话了!” 几位波斯美女立即起身,互相使一个眼色,便一字排开。 对着面前突如其来坏她们好事的男人,跳起了风情万种的舞蹈。 波斯王子大骇:“千万不要看她们跳舞!” 蜂腰翘臀,二猛脑海里浮现了这样一个词语。 只见她们,晃动起了纤细修长的四肢,那雪白的大长腿在本就开了高叉的长裙里一览无遗,甚至可以透过底裤看到里面的光景。 白花花的胸脯开始不停的抖动,似要从那本就包裹不了三分肉的裹胸里面跳出来! 媚笑着,淫荡着。 她们慢慢的朝二猛围了过来。 她们看到这个黄皮肤的男人似呆了一般看着她们一动不动,伸出双手就要抚摸上去…… 波斯王子大惊失色! 他满脸的痛苦!自己又连累了一个人…… 谁知。 二猛却大喝一声,抡起枪苗子耍的“虎虎生风”! “几个野娘儿们儿!想勾引我!门都没有!” 几位波斯美女立马跳了起来。 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对她们大声呵斥的将武器别在身后的黄皮肤男人! 生硬的语言从她们嘴里吐了出来,“为什么我们的媚术对你没有任何作用?!” 二猛听闻,立马捂住嘴巴,“你先让我吐一会儿……我再给你解释……” 波斯王子:“……” 原来是自己多虑了。 干呕片刻,二猛擦擦嘴角,起身。 拿起枪苗子指着面前的几位波斯美女说道:“就你们……这德行还媚术?妈呀~连衣服都不会穿,就出来吓人!真不知道你们学媚术的功夫是不是跟乞丐学的!你们见过哪个媚术高手穿得这样暴露!首先,在穿着上,你们就已经暴露了自己的功夫,明智的人是不会接近你们!其次,你们的行为太骇人!媚术高手还会在床上强人所难?!我本就是来救这位兄 台!若是再被你们迷惑,我生的这么大又有何用!” “而且……你们跳的,一点儿也不美!很恶心……” 埋藏在大力内心的,是要找一位贤妻良母,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娘子,不由自主的与面前这几位比较一下,他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 太生猛了…… 几位波斯美女冷笑,用二猛听不懂的话互相交流。 二猛望着她们叽里咕噜说着异国话,不明所以,“你们自己拿根绳子上吊算了,我是不愿意打女人的!” 却听波斯王子喝道:“你小心!她们有迷药!” 还未等答话,大力只觉得眼前一闪,一股异香扑面而来。 他大骇,急忙揉了揉鼻子,气得直嚷嚷:“骚娘们儿!今日我杀了你们替天行道!” 枪风一闪,呼啸而过。 六位波斯美女还未看清伤害自己的武器,就感觉到脖颈上开始丝丝的渗血。 她们不甘愿的,伸出手抹抹自己的脖子。 再看清楚手上的鲜血时, 瞪大了眼睛,倒了下去。 大力晃晃头,跪在了地上,他极力的用自己手上的枪苗子支撑在地。 恍惚之间,他看到有一位披头散发,金发碧眼的柔弱女子,满含眼泪的向他走过来。 她有着顾盼撩人的碧色大眼睛,密长得睫毛像一把扇子,一下一下的撩拨着他的心。 高挺的鼻梁薄蝉翼,眼里还含着泪花,嘴角却带着温柔的笑,浅浅的梨涡更衬得她整个惨白的美丽面庞发亮。 金色长发披散直直脚裸,她的衣衫有些凌乱。 似是梦中之人,她缓缓的朝着自己走来,小心翼翼的张口像自己询问:“你没事吧?” 那楚楚可怜的表情,让二猛心底为之一颤。 他极力的想睁开眼睛去看清面前的这位女子,奈何,神志却越来越不清楚。 二猛终于重重倒了下去! 他听到了公子喊他的声音:“二猛——!” * 珞儿进到“御书房”的时候,便看到身穿龙袍的景墨尘,在对着墙上的一幅画正在发呆。 珞儿随着景墨尘的眼睛向画的方向嫖去,这才赫然发现,那画上的女子,竟然是他的娘亲! 珞儿非常奇怪,已经得到娘亲青睐的尘叔叔,为何要对着一副画发呆? 去见真人多好。 “尘叔叔……” 景墨尘闻言,眷恋的眼神在那画上停留了片刻,终是转过身来,对着珞儿一挥手, “坐!” 珞儿四下望望,坐? 哪儿? 除了皇上批奏折的龙椅,没有任何座位…… “没错!就是让你坐龙椅!” 一道不急不缓的声音传到了珞儿的耳朵里,惊得珞儿像是被惊雷劈中一般,弹跳了起来。 “尘叔叔,你……你又想什么法子整我?!是不是想安我一个‘谋朝篡位’的罪名!” 只见景墨尘缓缓的放下手里的茶杯,神色没有丝毫起伏,淡定如常的对着珞儿说道“史书读多了……偶尔看一些‘伦理孝道’的书也是好的!朕要外出一阵子,这皇上就先由你来做!” 珞儿张大了嘴巴,又掏了掏耳朵,“我没听错?还是尘叔叔你受我娘的什么刺激了……” 景墨尘:“……” 珞儿挠挠头,蹙着眉头问道:“你发了什么疯,让我来替你做皇上?” 景墨尘一个爆栗赏给了珞儿,“没规矩!改日将‘孝经’背给朕听听!” 转身又继续看着墙上的画。 珞儿觉得今日的尘叔叔和以往不同,失去了外人面前九五至尊的威严,少了一些霸气,多了一丝浅忧。 这个人……竟然还会发愁? 美人天下,都是他的,有什么可愁的? 唯一可能的,就是有关于娘亲的事情…… “是不是我娘……” 景墨尘叹了口气,深深地无奈又自心底开始蔓延,嘴角又开始苦笑,“没错,你娘亲跑了……” …… 御书房里鸦雀无声。 半晌,少年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跑了!” 开始跳脚。 “我娘怎么会跑呢!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景墨尘:“……” 景墨尘回过头,瞧着面前炸了毛的兔子。 若是平时早就一掌拍过去,可眼下,他没那个心情。 “很难以置信对不对?朕当时也很难相信,可你娘确实是跑了……真真让朕措手不及!” 珞儿呆呆的坐在了龙椅上,难以置信:“我娘为什么会跑?现在似乎没有理由啊……是不是你欺负她了?” 少年的眼神散发出的凌厉另景墨尘难以招架。 他清咳两声,背对,“咳咳……我怎么舍得欺负她?以前你娘不是和那个什么‘秦萧寒’有过一段感么……朕当时看着他们二人碍眼,便想办法拆了!现下,她知道是朕所作所为,一怒之下,便跑了……” 珞儿蹙起眉头,“拆散?就算是这样,我娘也不至于跑路啊……更何况,我还在这里哎……她一定有什么别的苦衷……” 珞儿内心默默地流泪啊……最主要的是,为什么不带他一起走? 景墨尘听闻挑起了眉,苦衷? 能有什么苦衷? 他是不是应该去一趟杞国,调查一下当年她与秦萧寒的事情,以及在后宫被人刻意纵火谋杀的事件。 难不成,这丫头以为这些都是他干的?! 想到这里,他的心,嗵,一沉。 怪不得她不辞而别。 雪舞究竟和她说了什么,现在也无从查证。 绝对不只是自己拆散她和秦萧寒这么简单! 景墨尘现在无比的懊悔啊,当初为何就不多问一句呢? 好过于现在在这里徒增烦恼! “所以,你就来让我替你暂时坐上这个皇位?而你去找我娘?” 珞儿如坐针撵一般,火烧了屁股,跳了起来! 景墨尘点点头,语重心长的伸出手拍拍对面的这个小少年,“朕能不能全身心的将你娘找回来,就全靠你了!” 珞儿恐怖的拂下肩上的大手,“我可不可以拒绝……” 景墨尘一个凌厉的眼神:“你说呢~” 珞儿开始撇嘴,“但愿意我只代替你一阵子,而不是一辈子!” 景墨尘:“……” “为什么这么说?” 珞儿叹口气,坐在了龙椅上,开始翻起上面成堆的奏折,“我娘想做的事情,还没有不成功的!你当初如果不是设计将我拐了过来,你和我娘能水到渠成吗?我娘啊……倔强的很!她认定的事情,难以改观!就凭你现在让她失望透顶……她肯定老早就躲的远远的了!” 景墨尘的嘴角开始抽筋,挑眉一笑,“嗯……没有关系,她一日不回来,我就找她一日,她一年不回来,我就找他一年!一生不回来……只要我活着,我就一定继续找她!反正有你替朕坐这龙椅,朕还有何后顾之忧?” 景墨尘笑着一摊手。 埋在奏折后面的那张朝气蓬勃的脸抬了起来,讨好似的开始掐笑:“珞儿方才是说着玩呢……像尘叔叔这么厉害的人物,怎么会连娘子都追不到?” 他可不想在这么冰冷的龙椅上坐一辈子,他将来要当将军,像她娘一样,像他那位只能叫“爷爷”的亲爹一样,他要做就做战场上的风云人物! 戎马一生。 景墨尘一拍桌子,“少拍我马屁!快,将你娘以前常去的地方,认识什么人,全都给朕写在纸上!一丝一毫都不可遗落!” ------题外话------ 评论!评论!鲜花!鲜花!勾搭!勾搭! 求勾搭~ 第八十八章 我是妒妇 御书房内,鸦雀无声。 一身龙袍的男人,双手捧着一张黑字白底的宣纸,头几乎要贴上去,已经目不转睛的看了半晌。 龙椅上的半躺的花样小少年,双手枕在头下,嘴里叼着一根狼毫,百无聊赖的翘起了二郎腿。 他侧头望了一眼,想着在宣纸上,查探到“娘亲”蛛丝马迹的九五至尊,他无奈的摇摇头,取下嘴里叼着的狼毫。 从龙椅上一跃而下,将狼毫搁置在笔架上。 负手,叹口气,“就算你将这张宣纸盯出一个窟窿来,上边儿写的还是那几行字……” 景墨尘再一次从头至尾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宣纸上所写的内容。 实则只有三行。 我娘常去的地方:八王爷府、留仙居 我娘熟识的人:八王爷府上的人、留仙居的人、 认识我娘的人:全天下的人 景墨尘终从宣纸上抬起了俊脸,那张俊脸对着面前的小少年生出一个倾斜的角度,紧紧的眯起丹凤眼盯着小少年,语气也是不善的。 丹凤眼里暮霭沉沉,“你耍我?” 珞儿骇然,睁大了眼,“你想多了……我……没那个胆子!咳咳,我娘性子冷,通常只来往这两个地方。” 看着面前的男人表情好像便秘一样,又继续毫不留情的打击,耸耸肩:“看来你也不是很了解我娘!连我娘平时与什么人熟识都不知道。” 景墨尘将手里的宣纸往桌子上一拍,震得阳光里的碎屑开始飞溅。 雕花菱窗子射进来的金缕线照在了成熟男人俊朗的脸上,渡他一层金辉,衬的他的五官更加立体,宛若斧刻。 珞儿感叹,这么帅的男人,娘也舍得扔了! 景墨尘心里无奈的怒气又涌了出来。 不了解!的确不了解!最最不了解的是—— 为何昨夜里还在床上与他*一度,颠鸾倒凤…… 现如今却不知逃往何处! 他转身,抬起头颅,看着墙上的山水美人墨画,怔怔思愁。 那画上右上角,刚劲有力的两个墨黑大字,还是他执着心爱之人的手一起题上去的, 吾爱。 再细细地瞧着,仙子的胸口,落下了一滴黑墨,画不完美,人不完美,瑕疵无法去除。 景墨尘叹了口气,偏生这么好的画里,就落上了瑕疵的一笔,想掩盖都掩盖不了。 他想挥毫碾墨,重新再画,可画的再好,这瑕疵也去不了了,因为它已经透过衣衫,落在了画中之人的心里。 他嘴角又裂开,苦笑一番,这才一天不见,思之如狂,以后的日子,可怎么熬下去? 、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找到她…… 如果真的找到了她,他又害怕她的冷眉竖眼…… 他如今才承认,自己原来是天底下最贪得无厌的男人! 他贪,贪她的娇羞软语,贪她的口齿芬芳,贪她的投怀送抱,贪她的眼波流转, 最贪的,是那一声“墨尘……” “墨尘……” “墨尘……” 那粉嫩的小嘴正在一张一合的,在他耳边轻声的呼唤着,低喃着,“墨尘……” 那柔软的身子又被他紧紧的搂在了怀里,淡雅的清香充斥了他的鼻孔…… 不行不行! 景墨尘晃了晃头,在这样下去,他会因为相思成疾而导致走火入魔! 还真是一个妖精! 景墨尘在珞儿的注视下,以极快的闪到了御书房的门口,对着门外的小太监开始吩咐。 “去!给朕拿个包袱,里面装几件换洗的衣物!另外塞一些银票!快去快回!” 门外的小太监静了片刻,却也是一应,“喳!” 高公公追着明黄色的身影到了御书房,老脸上的皱纹也随着垮下来的嘴角颤抖,一脸的苦瓜相。 “皇上,您收拾包裹去做什么呀?” 景墨尘叹口气,“去追皇后!” 高公公一怔,“那…。那这皇位谁来做呀!” 景墨尘挑眉,不置可否,“皇后都跑了……朕还做皇上又有何用?暂由‘珞儿小公子’代替朕处理正事!” 江山,现在于他来说,不过是一个牵绊住他去寻找心爱之人的绳索。 景墨尘看了一眼珞儿,无比满意的笑了笑,幸好当初自己将这小崽子掠了回来…… 朝廷上的大臣多一半是自己的心腹,必定会在一旁加以辅佐,他走也走的安枕无忧了。 高公公脸一跨,老泪纵横,开始抹鼻涕,“皇上啊……您当初为了这个位子吃了多少苦啊!收了多少走罪啊!现在好不容易坐上了皇位,岂能说不要就不要?” 高公公记得,这三十年来,他都没有看到皇上笑过一次,唯独皇后来了宫里头,皇上的脸上天天没得跟开了花似的…… 现在皇后也走了……谁还能来陪一陪这苦命的孩子? 皇上的心,是铁打的,对自己狠,对外人更狠。没有人能真正走进他的心里,除了那位皇后娘娘…… 想到这里,高公公爱怜的看着景墨尘……咋就这么可怜呢? 珞儿撇撇嘴,有什么可同情的! 皇帝本来就是孤家寡人! 景墨尘摇摇头,看着外面暗了的天光,“人的贪恋……永无止境。朕现在有了江山,唯一的愿望,便是能拥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白头偕老……” 江山,有何用? 这么多年,他快乐吗?答案是否定的,拼江山,批奏折,无疑是天底下最累的事情。 唯有她的明眸似水,每日每夜瞧着自己,这一身的疲惫,方能画在那汪潭水里……。 他自问是一个好皇帝,却不承认自己是一个好男人。 千万个功,也抵不了一个过。 他最终还是将自己的女人气跑了…… 日头渐渐在天边没了踪迹,丫头你此刻又在哪儿呢? 没有了朕在你身边,你是否吃得好,睡得好? 外头的吃食不比宫里头……你那样体寒,夜里谁来替你暖身,谁又来替你捂脚? 景墨尘想到这里,吓了一跳! 不行不行,绝对不能有别人来为他的丫头做这些事情! 那么……丫头你还是先忍一忍吧,等我找到了你……必定向你垂首认错。 向你千百般讨好。 这一天,一定不会太远…… 丫头,你可有想我? 一定不会吧……若是舍不得我,又怎会离开? 你总是说我狠辣无情,当真最狠的——是你呀! 景墨尘望着天际的那一抹余晖,喃喃的道出了口:“丫头……朕好想你……” * 昏黄的油灯,照亮了整个简洁朴素的房间,墙壁上投着几个俊男美女的影子。 床上躺着昏迷不醒的二猛,其余的几个人围坐在房间里。 莫子清,大力,三侠,波斯王子。 床上的人还在睡梦之中。 二猛又见到了那位温柔可怜,漂亮动人的异国女子缓缓地朝他走来, 他马上就要抓住她了,几乎是触手可及。 她在朝着自己笑呢,好温柔啊……春风拂过阳春湖…… 他乐的嘿嘿直笑。 “嘿嘿……嘿嘿……” 四人不明所以的围了过来。 大力张开双手,紧紧的搂住了面前这位惊魂未定、楚楚可怜的异国女子,她那样柔弱的倒在了自己的怀里,顾盼撩人的大眼睛还乏着朦胧的雾气。 诱人的嘴唇嘟起,是那样的惹人疼惜,他忍不住亲了下去…… “啪!” 一声脆响,二猛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恼怒的睁开眼睛,是谁坏了老子的好事! 却看到,头顶上头三个人不明所以的望着自己。 在看自己怀里的…… 这哪里是什么美女!这根本就是大力那个畜生! 惊慌失措的,像是吃了苍蝇屎一样膈应! 急忙推开了一头扎在自己怀里,一只手还停在半空中的大力! 尴尬的将番茄一样颜色的脸朝里望去。 莫子清点点头,“嗯~还能做春梦,看来没什么大碍!” 其他人无趣的散开。 只有波斯王子站在一旁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还是忍住了,对着二猛的背影,只说了一句。 “多谢兄台救命之恩,在下永生难忘!” 二猛现在已经没有脸见人了……番茄的颜色已经从脖子根儿一直逼到了脑门儿。 现在更是红一阵儿,紫一阵儿…… 只盼着这些人越快走的越好。 头也不回地答道:“不谢,不谢,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波斯王子踌躇片刻,碧眼里闪过一丝局促不安,嗫嚅道:“若不是你及时出现,后果不堪设想……” 二猛皱起了眉头,这波斯王子真啰嗦! 怎么还不走啊! “你不必谢我!是公子叫我去救你的!” 波斯王子回过头,却看到美丽的皇后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他们二人。 英俊白皙的脸上闪过红晕,对着大力说道:“你为了救我,而受了伤害……我是上帝的子民,要知恩图报。还请你告诉我,我要如何报答你?” 听这话,二猛回过头,打量起了这位公子口中的“波斯王子”。 既风度又英俊,身材高大,怎么就会被几个女人欺负呢? 难道是因为长得太好看的原因? 娘们儿唧唧的,惹得那几个如狼似虎的女人饥不择食? 在二猛的眼里,男人就应该像一个爷们儿,女人就应该温柔似水。 这波斯王子,显然空有一副躯壳! 他看着面前这位波斯王子极其不顺眼,却也是勉强答道:“只是大白天——多睡了一觉而已!不用报答!” 随即,他又想到了自己梦里的那个美女,假忙起身穿起鞋子下了床,飞快的去了隔壁的房间,又飞快地跑了回来。 众人面面相持,不明所以。 却见二猛一阵风似的闪到了波斯王子面前,问道:“你身边除了那六个女人,还有没有别的女子?” 波斯王子低下了头,他不愿意在自己的救命恩人面前说谎话,这是要受到上帝的谴责。 莫子清见状,横在了二人中间,“你是不是想老婆想疯了……这荒山野岭的哪里还有什么别的女人!只有公子我一个女人!” 二猛狐疑的将头歪了一歪,看向莫子清身后的波斯王子。 莫子清立即将身子挪了挪,一个爆栗敲在了二猛的头上。 “做春梦做多了你!看什么看!下去吃饭!” 二猛悻悻的走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了,莫子清与波斯王子。 莫子清看着发呆的波斯王子,笑的意味不明。 “王子现在不应该担心……如何向你的往后解释你那六位美女的事情吗?” 波斯王子回过神色,在莫子清吃惊的目光下,缓缓的屈膝,跪在了莫子清的面前。 “‘曼德纳’请求美丽的皇后——帮助‘曼德纳’!” 深深地一叩首。 莫子清急忙将他扶了起来。 “你这样,尊我为上……我都没有不帮你的理由了……” 莫子清打心底里同情面前这位波斯王子。 小小年纪,就不被自己的亲生母亲待见,被当作,为自己的亲弟弟铺向成功之路的垫脚石。 此次来宝麓国为景墨尘贺寿,所奉献的那六位波斯美女,也是他的母亲用来勾引迷惑景墨尘的东西。 他们惧怕景墨尘的庞大。所以便使出了对待英勇男人最厉害的武器…… 有时候,女人,是最致命的武器。 可没曾想,景墨尘不仅不为美色所惑,并且没有将这些美女送给任何人。 那他必定是早就查探出来,这些波斯美女身上的端锐。因此在狩猎场上,格外针对波斯王子。 眼下,计划失败,六位波斯美女,又在异国他乡意外身亡,这无疑为波斯王子,将来以后在波斯王国的处境,雪上加霜。 回去之后,生死,便只能听天由命。 他生下来本是一个无辜的懵懂孩童,只是因为自己的母亲偏心,他甚至连性别都需要更改。 她没有全力去追求自己心爱的男子,甚至不能嫁人。 她要做外人面前一无是处的波斯王子,以此来衬托自己那个神气十足的弟弟。 她要做一位任人摆布的傀儡,只因为王后不是她的亲生母亲…。 便要受到这样的惩罚! 她何等的无辜…… 莫子清看着紧张不安的波斯王子在等待着自己的回话,碧眼里面满含期待,那一句“请美丽的皇后帮助我!” 是千斤般的信任与重托! 若是自己不帮他……莫子清都觉得愧对这一称呼“美丽的皇后!” 终于,莫子清勾起嘴角笑了笑,挽起了波斯王子的臂膀,朝着外面走去。 “你是‘波斯王子’,我是‘妒妇’!我不能看到……我亲爱的王子身边,有任何除了我以外的女人!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王子记好了,以后我随着你到了波斯王国,你是惧内的‘王子’,我说的话,王子言听计从……最后,邪恶的女人,会助王子逃脱地狱!登上最高处!” 波斯王子的眼里含了雾水,她赌对了,这位美丽的皇后,人美,心更美,怪不得那位伟大的宝麓国皇帝会只娶一个女人! 那位皇帝……可真幸福! “‘曼德纳’谢谢美丽的皇后!” 莫子清“嘘——”一声,小声喝道:“不准这么叫我!我是逃出来的!你若是想带我回到你的王宫,那就吃完饭连夜启程!” 波斯王子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黑而细长的眉毛蹙了起来,“那位皇帝,深爱着皇后……为什么会……” 莫子清的眼皮垮了下来,睫毛微颤。 “王子以后不要再提我是皇后的事情……以后王子就叫我……” 莫子清眨眨眼,“亲爱的!” 波斯王子忍俊不禁,这样高贵清冷的女子好像是一朵莲花,却又能像太阳花一样调皮,笑了笑,“好!一位懂得说波斯语言的异国美女……我就叫你亲爱的!” 俩人乐呵呵的下了楼,走到楼梯的半中央,波斯王子突然想起了,他要送给美丽的皇后的礼物。 他又急忙从六位波斯美女被杀的房间里拿出了一条葡萄酒颜色的丝巾,上面隐约着绣着暗金色的花纹儿。 看上去,高贵又神秘。 波斯王子不好意思的呈上了手里的丝巾,捧在了莫子清面前,“亲爱的!这原本是要送给你的辞行礼物,却被那几个魔鬼抢了去!虽然有些褶皱……但是希望亲爱的不要嫌弃!” 莫子清低头看了看,波斯王子满心期待着。 “挺漂亮的!帮我戴上吧!” 众目睽睽之下,楼下的三人已经惊讶的掉下了眼珠子! 如果他们没听错,波斯王子竟然叫自家公子——亲爱的?! 我天! 还那样亲密的为公子戴起了面纱! 要知道,公子是最讨厌别人碰她的!而这个人竟然还是一个男人! 公子显然很乐意接受的样子…… 三人瞬间石化。 惊天霹雳接踵而来。 那楼梯中间的俊男靓女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眼光。 头戴面纱的莫子清问道:“还有没有比较保守的波斯女人穿的衣服?” 波斯王子点点头,“有的!亲爱的,如果你需要,我现在立即为你找出来!” 莫子清拉起波斯王子的手,“走吧!带我一起去!亲爱的王子,我不会穿你们波斯女人的衣服……你需要亲自帮我换上!” 波斯王子满口答应,“在下乐意效劳!” 俩人边走边说,“顺便将你仆人的男装拿三套出来!我的侍卫需要!” 波斯王子:“没有问题!亲爱的!” …… 三人就这样看着那二人欢快的下楼,又欢快的上楼。 全当身边的一切都不存在一般,在这里秀起了恩爱。 他们记得……公子好像刚刚才离开了深爱自己的男人…… 大力嘴里还未吞咽的鸡肉掉在了桌子上。 “公子这移情别恋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二猛则想起了那个阴险霸道的男人,托腮自语,“不知道宫里那位主子要是知道了……是什么表情?” 只有三侠不急不缓的执起了桌上的酒杯,公子这分明就是再找逃跑的方向,哪里是什么移情别恋? 只是这……让男子换衣服,真真有些骇人! 摇摇头,算了!自己一个下属,管得了那么多? 公子都乐意,他们还能说什么? …… ------题外话------ 邪帝嫁到之溺宠至尊妃,君美人 她,二十一世纪千年古武世家家主,隐形吃货,时而抽风,时而丧心病狂。 他,霸道,毒舌,骚包,邪肆,潇洒不羁,风流倜傥,却又,孤傲,冷峻,手掌乾坤,睥睨天下。 前世的因,遂今世的缘,这是一只只有兽性,却没人性的禽兽因得瑟过头,而被某只胆大包天的妹纸一个鞋拔子给抽了,然后雄赳赳,气昂昂的复仇史。 本文前面涉及爽虐渣渣,搞笑抽风,后面涉及权势阴谋,生死大爱, 第八十九章 他才不要戴绿帽子 婉儿望着硕大的皇宫,明明这么多的人,却莫名的安静至极。 时节已至初秋,天上的日头却仍旧那样的毒辣。 仿佛要将那些多余的东西晒得蒸发了一样。 睫毛再长,也遮不住刺眼的天光。 地面上铺的平整的石路,全部都是白花花的一片,唯一黑的,便是地面上那欣长硕大的影子。 是一位苗条美丽的姑娘。 婉儿蹲了下来,那影子也随着矮了下来。 婉儿记起了从前的日子,她经常会躲在没有人的地方跳舞,在日头最盛的地方,在太阳最大的地方。 那影子在地面上投的长长的,她拎起衣裙旋转,那影子也跟着翩翩起舞。 这时候,总会从一个地方冒出那位身穿侍卫服的呆木少年,他默默不语的看着自己。 “我跳的好看吗?” 少年羞涩的挠挠头,“好看,好看……” 时光荏苒,匆匆过去二十年,那少年依旧在,那跳舞的“姑娘”依旧在,只是那“跳舞的姑娘”早已不再跳舞,那少年也不知从何时起,从来没有再从某个地方突如其然的出现过。 婉儿伸出双手搓了搓自己的肩膀,人间一年四季,而这皇宫里却只有一个季节。 是冬天,是冰冷刺骨的冬天。 冷的不是皇宫,而是人心,人心不向暖,却是冰天雪地。 她的父皇,此刻在皇宫里某一处无人问津的地方,正在残喘苟延。她的亲生妹妹,也已经在地牢里自杀身亡。 这个地方,本就让人生厌!怪不得,那风华绝代的女子要不辞而别…… 婉儿想起了那个她深爱了二十年的男人……她已经等不下去了…… 接着等下去,便像雪舞一样,多年无果,满含凄绝而亡。 与其看着他找到了自己心爱之人,一起长相厮守……还不如自己就此做个了断! 她不想将“蚀心丸”用在自己心爱的人身上,因为那只会加注所有人的痛苦。 婉儿坐在了地上,地面上被日头晒得滚烫,灼了屁股,她也不在乎。 至少这样她觉得温暖…… 她抬起头,刻意昂起了细细的天鹅脖颈,去看天上的日头,那日头就在头顶上,那么大,那么亮,刺得睁不开眼,仿佛多晒一刻,便会蒸发在这阳光里。 蒸发了也好啊……这皇宫里头,她本就是多余的,从出生如此,到现在,亦是如此。 她是多么的羡慕“清清”啊……有那么一个人,没你不可活,此生唯你——是君之所属,君之所向,君之所愿。 拿江山一比,他都觉得江山逊色。 不管是你滴落尘埃,溅起飞扬尘土,落得满身污泥,还是你冲上云霄,用那上人姿态,活的孤傲桀冷——都有那么一个人,始终追随你到天涯海角…… 亦无怨无悔…… 可她自己呢? 婉儿的媚眼开始朦胧,只能看到眼前白花花一片,究竟是泪太汹,还是日头太刺眼,她自己也分不清楚。 婉儿昂起头,眼泪还是顺着眼角滴落在了耳朵里。 凉丝丝的。 是谁说想哭的时候望一望天,眼泪就会憋回去的?这个人是个骗子! 她似乎看到天上的日头被遮住了,而遮住它的是那张已经烙印在自己心里的脸颊。 只见他木然的望着自己,那眼睛里闪过的是什么?是心疼吗? 婉儿用袖子擦擦眼睛,起身。 她今天没有在脸上涂胭脂,身上也没有抹香粉,指甲上的殷红豆蔻也已经被自己一点一点磨掉,她看着那被自己磨下去的豆蔻一点一点掉落,就像是磨掉了自己的似水年华…… 她身上唯一的亮点便是身上的大红裙子。 因为她马上就要走了,离开这个冰冷的地方,永远再见不到她心里头住了很多年的那个男人,以后都不会再打扮的花枝招展,因为已经不需要了,即使打扮得再漂亮,他也看不见…… 清水看着低头用袖子抹眼泪的婉儿,嘴唇木讷,张张合合,半天始终没有说出一个字。 最后却是婉儿先开口,“是‘尘’让你来送我的吗?” 清水没有说话,因为主子是让他来见婉儿,只不过不是让他来送婉儿,主子只是告诉他一句话:不要等到失去了之后,你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清水也不明白,自己心里想的,究竟是什么…… 当初是主子派自己在恰当的时间,出现在恰当的场合,恰逢其时拯救了面前这个人。这么多年……清水扪心自问,自己当初在作戏时刻,那心里漏了的半拍究竟是什么? 他想了这么多年,总是也想不明白,他终于明白皇后娘娘为什么总是叫他“万年木头”。 现在她要走了,自己总是要来送送她的吧。 “听说你要走,这个送给你……” 婉儿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人缓缓的伸出手,手上托着一方红绸丝布,红布里静静躺着的,是一只金镯,精致的纹络精雕细刻。 清水弯起嘴角,“皓腕戴金镯,配你……” 日头底下,那怔怔杵立的二人,被日光淡化的如梦似幻。 金镯子乏着光……那是,岁月静好,伊人如初。 婉儿怔仲的瞧着,这便是等待的结果?即便是没有将自己留下,收到一份离别的礼物,也代表自己在他心里是不同的。 美人破涕为笑,“好!如果这是你送给我……离别的礼物……我很喜欢!谢谢!” 她缓缓的伸出手,伸着伸着,她就没有出息的开始哽咽。 这是她今生的收到的第一份礼物……。清水,谢谢你! 当她千金重一般,将那只金镯拿在了手里,又缓缓的将它套进了皓腕上……。 流光一打,璀璨生华。 晃了清水的眼睛。 这只镯子,是他有一次随主子外出,无意之中瞧上的。 不知为何,他见到了这只镯子,就想到了那整日缠在他身边跳跃飞舞的红裙子,狐媚眼里的雾水。 他觉得这样漂亮的金镯子,应该戴在漂亮的人身上。于是,便鬼使神差的买了下来…… 珍藏多年,终将它送给了对的人。 “你喜欢就好,我也没给你买过什么东西。就是觉得……它挺配你的。” 婉儿心里一窒,她多么希望面前这个人能挽留她,是去是留,不过只需他一句话。 然而,时光静静流淌了半晌,该说话的人,还是没有多说一句话。 婉儿心里开始自嘲,自己不过一个怪物而已。他能做到眼下这般地步,已实属不易!自己又怎能继续强人所难啊…… 婉儿没有再多看清水一眼,“很漂亮!我走了……不见!” 婉儿缓缓的转身,戴着金镯的手已经紧握成拳,她不敢保证,若是她再不走,是不是又会泪水决堤。 她看着前面一道道的宫门,低头迈着沉重的步子向前面走去…… 她感觉到身后一直盯着自己的那道目光,不敢回头。 原来,要离开一个自己生活了三十年的地方,是这么的容易…… 没有留恋你的人……自始至终,你不过都只是那般多余…… 腾地,一只大手拉住了自己的衣袖。 婉儿一怔,停了下下,却听到耳边传来天籁: “镯子还我……你,留下来!” …… 婉儿不可置信的转过身子,却见那万年木头的脸上满是忐忑。 “我不喜欢将它作为离别的礼物!” 清水四下望了一眼,见四下无人,飞快的将婉儿拥进了自己的怀里。 他不会哄女人,他有一次见到主子就是这样抱着生气的皇后娘娘。 “别走了!我会照顾你的!放心!” 清水说完这句话,满脸通红的放开婉儿,头也不回的飞快抱起宝剑走远了。 留下没有回过神色的婉儿在那里怔怔的发呆。 婉儿望着那逃离而去的背影,她忽觉得,这个皇宫在怎么冰冷,如有一个人愿意将自己的怀抱为她敞开,那哪里都会是向阳向暖。 她攥了攥已经湿透的手掌心。 嘴角勾起了笑,那颗泪痦,笑起来却是绝色生香的。 我会照顾你的,放心……这一句话,胜过了千言万语。 清水不住的回头张望,却见日头底下的那个女子静静的杵立在那里,身姿秀挺,笑魇如花,大红衣裙端的张扬妩媚。 清水多庆幸,自己没有走到主子那种地步,若婉儿真的走了,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追出去。 当婉儿转身而去的时候,清水才惊慌失措的发现,婉儿带走的不是金镯,而是自己的心。 他腾然明白了主子说那句话的意义,不要等到失去了之后,你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清水以为从前只是作戏,实则戏子不自知,早化身在戏里。 …… * 莫子清看着身穿波斯民族服饰的三大侍卫,满意的点了点头。 “人靠衣裳,马靠鞍~不错,都怪公子我平日里总是严格要求你们习武,整日里穿着劲装,埋藏了你们本身的风采!眼下这一打扮儿……倒是有几分贵族的气质!赶明儿个,讨媳妇儿 去,穿着一身衣衫倒是不为过!” 三人拉拉扯扯自己身上繁琐的服饰。 他们搞不明白,为什么波斯人的头上都要戴帽子,这么热的天儿,也不怕头顶上生蛆! 为什么波斯人都要穿大花纹儿的衣服……这样子还叫做贵族气质?什么民族特征,根本就是俗里俗气! 除了繁琐邋遢,……没有觉得哪里有特别之处…… 哦,对了!头顶上的帽子。是最最特别的地方,戴时间长了,二猛觉得自己更傻了…… 莫子清看着三人便秘的表情,无奈的给了三人一记刀眼,“你们这叫什么表情?这可是波斯王子特意将自己的衣服奉献出来送给你们的!” 三人一听,苦笑连连,这波斯王子的好意,还真是承受不起啊……这衣服小的,可不止两个号儿啊…… 二猛说道:“公子,这衣服有点儿小……裤子短半寸,袖口勒得慌,腰口刚刚穿的时候不小心撕了一个口子,勉强的将我塞了进去……肩膀这里活动有限啊……” 这波斯王子看起来身材高挑,这骨架子小的很呐~ 莫子清一挑眉,“哪里小?‘休闲风’混搭‘紧身衣’,时尚又潮流!” 三人显然听不懂,“公子你说啥?” 莫子清不耐烦的一摆手,手上的挂饰叮呤当啷作响,头上遮面的纱巾风情万种的随着微风抖动。 “收拾好了赶紧出发!磨磨唧唧的!一会儿有人追来了,公子我再收拾你们!” 三人立即闭嘴,跟着莫子清到了波斯王子的马车前。 波斯王子从马车上下来,对着身后的十几位波斯人一阵波斯语,只见他们全部用惊骇又恐怖的眼神望着莫子清。 这位身穿波斯服饰的异国女人。 莫子清听的出来,大其概的意思就是:这是我在宝麓国认识的姑娘,她非常爱慕我,非常的美丽,胜过我见过的任何姑娘。我也非常喜欢她,她不愿意接受我身边的任何女人,那六个女人对我意图不轨,被这位姑娘所杀害,我要将这位姑娘和她的侍卫带回波斯,与我生活在一起。 接着,波斯王子便跳上了马车,对着莫子清从车上伸出了右手,碧色的眼里笑意盈盈,“亲爱的,快上车!” 面纱下的莫子清温柔一笑,伸手握住了那只递过来的纤长细白的大手。 二人同乘一辆马车。三大侍卫已经见怪不怪的上了马。 车队朝着波斯王国的方向缓缓行驶。 马车上, 莫子清嫌恶的看着波斯王子逗弄着马车榻上的小仓鼠。 急忙的将穿着波斯民族女子衣服的身子,往一边儿错了错。 波斯王子看着美丽的皇后做着小动作,逗弄仓鼠的手停了下来,忍俊不禁的笑了笑,“亲爱的还怕老鼠?” 莫子清沉默半晌,露在面纱外面的明眸打量着波斯王子英俊白皙的俊脸,她想起了二猛说的美女,若是换身衣裳行头,分明就是美得不能再美的女人。 开始调侃,“没想到王子还蛮有爱心的……一个‘大男人’,这么喜欢小动物,看了难免让人心生奇怪的……” 波斯王子尴尬的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低头看了自己这一身装扮,还从没有人对他说过这个问题…… 的确是有些奇怪…… 显然说这话的人是出自于真心,波斯王子友好的一笑,“小动物比人可爱,没有那么多的肮脏龌龊之心,我在波斯唯一的朋友,便是小仓鼠。” 随即又看到莫子清已经躲到了车角,心里便开始有一些不好意思,温柔的说道:“如果亲爱的不喜欢,我可以命人将它拿走。” 莫子清摇摇头,话语里的温柔令她想起了那个霸道卑鄙的男人,若是让他见到自己对任何东西有一个不满的眼神,便又会大动干戈,一声喝令将那些东西除尸灭迹! “我只是不喜欢动物……王子不必为了我而委屈自己!” 波斯王子见到面纱外面的眼睛不同以往,那里面分明是思念的情愫,思念谁?是那个皇帝吗? 笑着问道:“亲爱的,我这算是帮你逃离了那位皇上吗?” 莫子清一怔,不答话,逃离吗? 怎么可能! 不管逃到哪里,她都能看见他。 她的脑海里时时刻刻都会浮现出那俊朗高大的身影。 紧紧的将自己拥在怀里,温柔的叫着自己,“丫头……” 丹凤眼里的情意绵绵,火烈缠绵的热吻,那一夜的旖旎消魂,她怎么可能逃开呢? 就算是逃到了天边儿上,她还是能看见他! 因为他不在别的地方——他就在自己的心里! 她无法恨他,更无法坦然的接受他从前的所作所为,所以只好逃避。 莫子清发现,向来要强刚硬的她,竟然学会了逃避! 叹了口气,闭上眼睛磕了起来,“王子这么聪明,一定知道我是逃出来的……” 波斯王子沉默不语,片刻,碧眼里闪亮亮的,开始捂嘴轻笑,“我真不敢想象……那位皇帝这么爱你,如果你不告而别,他会不会将天地都掀翻了?” 莫子清闻言,点点头,也开始无奈的轻笑:“他的确能做得出来!不过他一定不会想到我与尊贵的王子在一起!” …… 她们不知道,她们说的恰恰相反! 景墨尘根本没有翻天覆地! 他只是独自一人,穿着墨色锦袍,拿着行李,骑着黑马,默默地,开始了苦逼的寻妻之路。 他也派人去追查丫头的行踪,不过都是命暗卫暗地里追查。 以那丫头的本事,如果自己大动干戈,实行平地搜索,那全天下的人都会知道他的皇后跑了!丢人不说,那丫头知道了风声,必定会逃得愈来越远。还不如就自己这样默默地寻找,总有一天会将她找回来。 景墨尘选择的第一方向便是杞国,他没有别的选择,还是要从生养她的地方找起,但愿路上不要碰见他的大舅子…… 他记得在前几天得到消息,说皇后娘娘在自己寿诞那一天,私自溜出宫去,到皇城西郊的酒楼“诗柏蘭”,寻找一位白衣白马,手持银枪的俊逸男子,毋庸置疑,这名男子不是秦萧寒又是谁! 还命令掌柜的不得将此事透漏出去?! 景墨尘叹口气摇摇头,这“诗柏蘭”是自己做世子之时,便有的产业,为的就是监视宝麓国的官宦群臣。她的丫头在那里的举动,那当然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开始慌了,这丫头心里一定还有秦萧寒的影子……若不然怎会想方设法的去找他? 丫头不会在逃离自己的这段时间,去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吧! 我的天! 近水楼台先得月!不行不行!绝不能如此!他才不要戴绿帽子! 扬起马鞭,“驾!” 就这样,苦逼的一代皇帝,开始了漫漫的寻妻之路…… ------题外话------ 求评论!球评论!求评论! 第九十章 你动了我的心头肉 历经六天,几人快马疾车的赶到了波斯王国。 波斯王子带领莫子清以及三大侍卫见识了一下波斯的民族风情, 莫子清一下马车,被眼前古老威严的宫殿,那庄重与浪漫的气质深深的震撼到了! 波斯王子在牵着她的手,二人并排着,缓缓前行。 莫子清的眼睛打量着巍峨的宫殿。 高挑的门厅,气派的大门,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大理石的柱子,尽显雍容华贵。墙壁是金黄色的,上面绘画着各种栩栩如生的动物形象和复杂的花卉图案。 每隔三步之远,半墙壁中央,便会有一架烛台,上面燃着三根蜡烛。 照耀的整个王宫金碧辉煌。 长长的波斯地毯,上面织绘着各种民族风奇怪的图案,一直从气派的拱形大门口,延伸至那镶嵌着无数斑斓宝石的王座下。 莫子清低头一看,自己的脚下踩着大象。 大力伸手摸摸这里,一会儿摸摸那里,这里的一切都让他们惊叹不已!二猛伸手去扣烛台上镶嵌着的红宝石,惊叹一句:“原来是真的!” 三侠则还淡定,虽然眼睛胡乱张望,身体却一直跟在莫子清身后。 殿内的仆人奇怪的盯着这几位异国人,尤其是盯着莫子清,面纱下,一个神秘的异国女人。 莫子清看到了王座上有一位上了年纪的波斯女人,身材微胖,穿着一身金黄色的衣裙,头戴金黄色的面巾,她的两只手臂上戴了至少一百多个细细的金镯子。 高高的鼻梁上镶嵌着一块红色的宝石,与波斯王子不同,她的眼睛是蓝色的,纱巾外面露着的头发是棕色的。 她瞧着莫子清的眼神是不满的,疑惑的,轻蔑的。 只见她两只大手搭在了王座上,对莫子清的到来甚为厌恶。 她很不喜欢,大王子身边有任何朋友,大王子就应该是孤立无援。 尤其是这个女人身后跟随着的那三个仆人,不但穿着大王子的衣服,竟然带着武器进入了宫殿,然而波斯的礼节又不允许她赶走外来的客人。 用波斯语对着下面的波斯王子说道:“你怎么带回来一个外国女人?” 波斯王子高大的身躯一怔,行了一个标准的波斯礼节,恭敬儒雅的笑了起来,“母后,这位女子是‘曼德纳’去宝麓国,为宝麓国皇帝贺寿之时,在路上结识的美丽女人。我想和她生活在一起,便将她带了回来。” 波斯王后皱起了眉头,脸上不太明显的褶皱也开始加深。 “你怎么能带回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你是波斯的皇室,怎么能与随随便便的女人在一起?就算是,那也需要我——你的母后,亲自为你挑选!” 莫子清感觉得到波斯王子的紧张,伸出双手挽上了他的臂膀。 拉下自己的面纱,对着上头的波斯王后报以一个和善的微笑,用标准的波斯语开始和她交谈,“美丽的王后,我与王子是真心相爱!波斯是一位热情祥和的国家,而我做为一名远道而来的客人来到波斯,不应该受到波斯王室的盛情款待吗?据我所知……波斯是一个非常注重礼节的国家!” 波斯王子低着头,对身边这美丽的皇后大胆的行为感到手心冒汗。 莫子清笑意盈盈的盯着宝座里的那个老女人,她看到那个王后瞧着自己的眼神俨然已经从轻蔑、不满演变成了惊骇与愤怒! 显然这个异国的美丽女人,已经挑衅到了这位王后在波斯王室独一无二的伟大尊严。 并且,她竟然会说波斯语? 波斯王后,有一种不妙的感觉,她觉得,这个女人的到来,会打破波斯皇室的平衡。 波斯王后打量着面前这个女人,明明是谦和有礼,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感觉莫名生威…… 她不满的语气呵斥低着头的波斯王子,“大王子!你带回来的女人你自己处置,我没有耐心去照顾一个外国女人!” 说完,波斯王后在奴人的簇拥下,款款离开了金碧辉煌的大厅。 直到那群人的身影消失不见,莫子清看到波斯王子才深深的喘了一口气,便问道:“你很怕她?” 波斯王子惨白的脸勉强的笑了笑,“你不觉得她总是让人觉得威严吗?” 莫子清耸耸肩,不以为然,“这世上还没有令我觉得威严的人!” 许是被景墨尘宠惯了…… 波斯王子无奈地笑了笑,“亲爱的,你有所不知,王后是波斯王国最厉害的女人!” 莫子清摇摇头,“女人太厉害了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的确不是什么好事,莫子清要强,倔强的像一头牛。 一双蓝色的眼睛,正在一个隐蔽的地方,犀利的盯着大殿上那个异国女人。 …… 莫子清被波斯王子带到了自己的宫殿。 在三大侍卫目瞪口呆的情况下,挽着波斯王子的胳膊,二人款款的进入了波斯王子的卧室…… 在关上寝殿大门的那一刹那,莫子清对着三大侍卫微微一笑,“你们都去休息吧!公子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很多事情要做…… 很多事情要做…… 气派的大门将三大侍卫隔在了门外,几乎碰到了三人的鼻尖。 三人面面相持,他们是应该阻止吗?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他们的眼前好像浮现了,那位宝麓国皇帝戴绿帽子的景象…… * 杞国。 五皇子一身灰白色长衫,腰间吊着一块观世音菩萨玉佩,双手负立在背后,他的眼睛盯着墙壁,那里面浮现的目光是陶醉,是贪婪。 外人面前端庄儒雅的姿态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全身所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贪痴! 他身后的侍卫已经见怪不怪。 人前的五皇子,是一位大善人,乐善好施,吃斋念佛,没有丝毫的争储之心,脸上的笑容总是温和有礼,从外表上看,是一名货真价实的谦谦君子。 可谁知道,掩藏在温润如玉的外表下的,是那隐晦的狼子野心! 因为现在墙壁上挂着的,赫然是那——绣着五爪金龙的金灿夺目的龙袍! 他目光里的贪婪与那势在必得的决心,此刻已经散发得淋漓尽致。 他以后都不会再掩饰,因为过了今夜,他便会主宰这杞国的天下! “咚咚!”有人敲门。 五皇子对身后的侍卫使以一个眼色,侍卫会意,走到门边沉声问道:“谁?” 门外的身影一顿,小心的答道:“回五皇子……是小的!有一位自称‘景公子’的人,前来拜访,说要见五皇子!” 五皇子问道:“一共来了几个人?” “回五皇子,就一人。” 侍卫与五皇子互望一眼,对着外面的仆人吩咐道:“请这位公子在大厅里稍等片刻!五皇子仪表不庄,稍加修饰,莫唐突了!” 门外的人答道:“是!” 脚步声走远, 五皇子开始深思,“景公子”?这天下只有宝麓国的皇室姓“景”,不用多想,也知道来的人是谁。 他来做什么?来探望自己这个曾经的杞国细作? 只身一人来到异国他乡,他这是又打的什么心思? 大厅里,仆人们偷偷打量着坐在正上方主座上的那位长相俊朗气势如虹的男人。 一身墨色锦袍,本应该是压抑沉重,却让他生生穿出了潇洒不羁,霸道与自负在他身上一并显露了出来。 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望而生畏,自打一来,便坐上了主厅里五皇子该做的位置。 他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令人看不出喜怒,好像是一位傲视群雄的独裁者!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男人,既然是五皇子的贵客,那一定是非富即贵! 他们都在偷偷的猜测这位男人的身份,是朝中的哪位官员?还是江湖上的哪位侠客? 似乎这些身份都不太适合眼前这位的男人。 桌上的茶水已经晾了半晌,他却不斟不饮,有着一双极好看的丹凤眼,那眼里散发出的精光,令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此刻已经紧紧的眯起,微微抬了抬刀削一般的下巴,看着不远处走过来的一男一女。 五皇子笑意盈盈,一身灰白色长衫尽显端庄儒雅,“景大哥来之前也不命人通知一声,好让小弟我措手不及!小弟没能提前迎接,还望景大哥莫怪!” 景墨尘打量着走近自己面前的五皇子与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温柔贤惠,一身得体的浅粉色衣裙,五官标致,眉目之间尽显和善,与五皇子站在一起,倒颇为匹配。 只不过,再美的女人,在景墨尘的眼里,都如尘屑。 她对景墨尘微一俯身,行礼,温柔的话从她嘴里传了出来:“妾身,见过‘景公子’。” 景墨尘抬起头望了一眼,欣长的身子站了起来,眯起眼睛,瞧了瞧这个女人脖颈之间的几片红红紫紫。 说道:“五皇子倒是雅兴,大白天的与自己的妾侍在屋里恩爱……五皇子,你什么时候学会了‘白日宣淫’……我记得,五皇子,一直是有大志向的!” 大志向? 府里的仆人竖着耳朵在听。 谁知五皇子抱拳一笑,“景大哥多心了!小弟一直唯景大哥马首是瞻!小弟纵然是有‘大志向’,可也要听从经大哥的抉择!若是景大哥让小弟难以成志,小弟即使百般不甘愿,绝不敢有任何异议!” 大厅里的人听得云里雾里,什么大志向?为什么要以这个男人马首是瞻?这个男人是谁? 一旁的女人担忧的看着五皇子,再看一眼深晦莫测的景色公子,一种不安的心态在她的心底开始蔓延…… 她似乎从来没有了解过她的丈夫,这位人人称颂的五皇子……他不是一直视那些荣华富贵为过眼云烟吗? 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大志向”? 五皇子就那样笑着,迎上景墨尘那犀利的丹凤眼。 当他快要招架不住,即将崩盘的时候,景墨尘终于发话了。 “我来,只是问你一件事情,当年我命你拆散‘丫头’与秦萧寒,你除了将他们二人在一起的事情对你父皇告密之外……有没有在我不知情的状况下,对这丫头做过其他的事情?” 大厅里的仆人听闻一怔,他们大概猜到这个人是谁了…… 秦萧寒是曾经是杞国的大将军,盖世无双,不近女色,却唯独与杞国女扮男装的神箭手曾有过一段生死爱情。 然而经过种种波折,这位神箭手现在已经嫁给了宝麓国的现任皇帝。 据说这位宝麓国皇帝对他的皇后宠溺无度,听这口气……再看这气度……又生的人中龙凤……*不离十,面前这位“景公子”就是那位宝麓国的皇帝! 大厅里全部的人都慌乱的跪了下来,他们对景墨尘的大名已经如雷贯耳。 五皇子笑容不变,一挥手,命令道:“所有人退下,不得将景公子来这里的事情透漏给任何人!” 片刻之间,大厅里只剩下对视的二人。 静谧压抑至极,就像那灰白的袍子遇到了墨色,那墨色对它施了压力,逼得他浑身紧绷绷的,像一块板直的青石砖! 五皇子儒雅的一笑,他总是在各种时刻能完美的展现出那玉树临风、谦谦有礼的气质。 “景大哥哪儿的话,景大哥叫小弟做什么,小弟自然是义不容辞,景大哥未吩咐过的事情,小弟怎么敢自作主张?” 景墨尘勾唇一笑,那笑里说不出来的讽刺,“是吗……五皇子,可我怎么听暗卫来报……说当年杞国冷宫纵火的,意图要烧死我的丫头,不是杞国皇后派的人,而是你五皇子派的人!” duang! 一块大石砸在了头顶上,这突如其来的质问显然让五皇子措手不及! 五皇子一愣,呵呵的笑了起来,“景大哥说笑了,谋害景大哥的心爱之人……对小弟又有什么好处呢?小弟明知她是景大哥心爱之人,又怎会意图谋害?” 景墨尘勾出一笑,那眼神里的刀光似要将他刺穿。 前走一步,紧紧的盯着面前的五皇子。 “你的解释的确无屑可击……可你漏了一点,当时的丫头……喜欢的人可是秦萧寒!你有一个足够的理由可以杀害她!那就是,这丫头如果死了,秦萧寒一定萎靡不振,从此不再为杞国效力,那杞国的兵力大大的减弱,到时候,你再与我联合起来,击败杞国,简直是易如反掌!哼……五皇子,我倒是小瞧了你!竟然将主意打在了丫头身上!我看你不是没子……你是胆大包天!竟想着做了这些事情还要瞒天过海!” 这一番犀利怒喝的言辞打的五皇子措手不及! 这个男人,真的怒了! 他没有什么可再继续否认辩解的,急忙跪在了地上,诚惶诚恐的俯首认错。 这诚惶诚恐里有究竟有几分真心,景墨尘再清楚不过。 “还请景大哥开恩!小弟利欲熏心,现在悔之晚矣!请景大哥看在小弟为景大哥多年效力的份儿上,饶了小弟!” 景墨尘冷冷的望着他,透过他俯在地面上的后脑勺,已经看到了那双狠毒的眼睛。 “你认错的态度倒是诚恳!你方才也说了……这丫头是我心爱的女人,你说你动谁不行?偏偏动了这丫头……你说,你动了朕的心头肉,朕应该怎么好好的谢你?” 尤其是,这丫头竟然认为这一切都是自己做的! 怪不得对自己失望至极!不辞而别! 这是平白的给自己安了一个多大的罪名!若不是查到雪舞私下里和杞国五皇子有来往,今日这一切自己还被蒙在鼓里! 了解了事情的始末,景墨尘现在恨不得一掌劈了面前这个人! 他最见不得别人背着他动手脚,更何况,还要害她的宝贝丫头! 若不是这丫头命大,自己哪里还见得到她? 丹凤眼里暮霭沉沉,火气直冲头顶……现在还不是动他的时候,杀了他……太便宜他了! 若是让他这么多年的努力付诸东流,永不能翻身,那比杀了他……更让他痛苦! 五皇子缓缓抬起头,瞧着正对着自己的那双刺龙黑靴。 头顶上有一道冷冽的目光令他的脊背开始千斤重! 他不敢抬头,几滴汗水滴落在了地面上的青石板,他想起了这个男人的手段,“请…。请景大哥看在,看在我为景大哥效力多年的份儿上……格外开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回应他的是无边无际的静谧。 …… “为我效力?你这话说了到不嫌臊得慌!五皇子……你我二人只是合作关系,当年若不是我应允你,拿下杞国之后,拥你为皇,你肯为我效力?!” 话里全然的轻蔑与笃定! 五皇子抬起头,眼里多了一份不甘,狠狠的攥起了拳头,他雪白如玉的俊脸因为激动开始涨红,声音都带了些颤抖,“景大哥!话已至此,你我二人今日就说个明白!你既应允我,拿下杞国之后,护我为皇……你为何又在最后关头与老三勾结在一起!你方才说我背着你自行主张,那你又何尝不是出尔反尔!” 景墨尘冷冷的瞧着面前的五皇子,面对他的质问显然不以为然,他并不想解释,除了那个小女人值得他去解释,其余的……做什么事情全然看他的心情。 “你知道我为何不护你为皇?因为你乐善好施温润如玉的外表下,隐藏的是肮脏龌龊、卑鄙下流的无耻之心!” 五皇子显然已经被这种话给激怒了!却在极力克制,这么多年,他已经忍够了,然而他现在却并不能与面前这个男人为敌! 景墨尘转身背对,侧着头说道:“你别以为表面上却装的像活菩萨一样,就可以变成真菩萨,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暗地里与杞国的贪官勾结,便向的搜刮民脂民膏的记录,我的手里,可不止一本……还有那些自以为是的江湖人士,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却偏偏没有人出来将他们绳之以法,这等猖狂,背后一定有人支撑着!你收买那些官宦人员,为他们开罪,第二天,你又装作一副除恶扬善正义秉秉的样子去杀贪官污吏! 五皇子……你的如意算盘打的可真想!难怪全天下的人都为你叫屈! 依你说……像你这样龌龊不堪的人……配做一国之君吗?比起你来,我更相信,三皇子是一位好皇帝!” 最起码,那桃花眼里坦荡荡,做了出卖朋友的事情,悔恨不已…… 多情总比无情好。 “我看在你曾经为我效力的份儿上可以不杀你……” 因为我要用更好的办法对付你…… 景墨尘的余光撇到神情激动的五皇子,似乎自己再多说一句,就要与自己拼个鱼死亡破。 扭过头去,正对着大门,最后撇下一句:“下次作戏的时候,做得真一点,你的妾侍……双腿并的那样紧,哪里是同房过后的样子……” 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去。 他现在愈发的想那丫头了……若她认为是自己当年害了她,她又怎会轻易的让自己找到…… 他要好好的整治五皇子! 五皇子看着墨色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眸子里的毒蛇一样的光芒又闪了出来。 他的侍卫走过来,问道:“主子,要不要……” 做了一个杀头的动作。 五皇子一挥手,冷哼一句:“你们太小看他了!他怎么可能只身前来?现在可不是与他对抗的时候……今晚,见机行事!” 那个男人,说不杀他? 可笑! 景墨尘……还有能让你手下留情的人吗?他留着自己……不过是想着换着花样整自己! 今晚最后一搏,成败在此一举。 ------题外话------ 书名:豪门孕色之暖妻入怀 作者:艾晓陌 简介:两年婚姻,形同陌路,他和她有过的交流,十根手指都数不完。 高级会所驻唱,遭人暗算,一夜缠绵,她意外怀孕,却不知宝宝的爹地是谁? 自此,平淡的生活被意外逆转。 他一反常态,突然关怀备至。 她心生疑虑,提出离婚。 他说:我需要三个月的离婚缓冲期。 她点头:只要可以离婚,同意。 第九十一章 我这么做只是为了丫头 是夜。 杞国皇宫里热闹非凡。 皇上有旨,太子大婚,赐府邸“东宫”。 今夜是双喜临门的日子,不仅仅是三皇子“沈冥羽”被晋封为太子的日子,同样亦是他大婚的日子。 景墨尘坐在房顶上,一双丹凤眼犀利的盯着下面的一举一动。 哪个是敌人,哪个是自己人,经过片刻的侦查,他已经猜的七七八八。 已经七分醉意的三皇子不停的对前来贺喜的文武百官交杯碰盏,一身大红喜服,更衬的他妖娆无双,头顶金冠束发,面上揣的是风流潇洒。 若是细看,被额前的碎发遮挡住的那双桃花眼里,竟没有丝毫朦胧醉意,三皇子抬起头,看到了屋顶上的景墨尘。 只见屋顶上的人,一身墨色锦袍,在这黑夜里本就不显眼,再加上习武之人又刻意收敛自己的气息,更加让人觉察不到。 乍一看,以为那亮晶晶的东西是天边的星星,细一瞧,那竟然是一双能洞察一切的眼睛! 二人对视一眼,又即刻错开。 三皇子搂着来客,大碰一杯,“喝!” “咣!” 二人一饮而尽。 渐渐的,多一部分的官僚都已经醉在了桌上。 五皇子搂着自己的妾侍,从角落里闪了出来,面儿上带着儒雅端庄的笑容,衣着大方又得体,腰间的观世音菩萨玉佩随着他的动作开始摇摆不停。 他执起自己手里的酒杯,笑意盈盈的对着面前的三皇子开始道喜:“三哥!恭喜三哥娶得如花美眷,五弟在此祝三哥与三嫂白头偕老!” 说罢,端起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 三皇子微微扶额,碎发遮住了桃花眼,似是醉的不轻,就连身形都几欲不稳。 晃晃头,清醒片刻,大手撑在了桌面儿上,对着面前的五皇子,有些神志不清的说道: “五弟…。三哥喝多了,不胜酒力!这杯酒……三哥就……就先欠着吧!” 五皇子微微一笑,眼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开始调侃,“三哥!莫不是你入了洞房喝交杯酒的时候……你也要说自己不胜酒力?” “三哥你可别糊弄我!你说别人敬你的酒水……你一饮而尽!而五弟敬你的酒水,你却借口推辞……三哥?莫不是你心里对五弟还有什么偏见!” 三皇子缓缓的抬起头,桃花眼里醉意朦胧,舌头开始打结,“五,五弟啊……你三哥今日确实醉的不轻……你说,你要是……要是将你三哥灌的人事不省,无法洞房花烛,你说你……你三嫂还不找你算账!” 五皇子听闻哈哈一笑,用手拍着三皇子的肩膀,拉近二人的距离,在三皇子耳边小声说道:“三哥……三嫂是绝对不会找我算账的……” 三皇子听闻,晃了晃神志不清的头,右手扶住了面前的五皇子,问道:“为……为何?” 五皇子起身,拉开了与三皇子的距离,哈哈一笑,“三哥喝了这杯酒……五弟就告诉你!” 时间静止,万物尽失,似乎摆在三皇子面前的,只有这一只小巧玲珑的白玉酒杯。 三皇子定定的看了半晌面前的白玉酒杯,桃花眼里的醉意终于消失不见,邪魅的勾起了嘴角,大剌剌的坐在了椅子上,“五弟,方才三哥说了——三哥绝对不会喝这杯酒的!三哥已经不胜酒力!” 五皇子的笑僵在了脸上,慢慢的,那谦和有礼的笑容转化为了阴毒诡异,“三哥……世间女子都说你多情,依五弟看,三哥是最最无情!你竟然可以为了自保……不顾你新婚妻子的性命,也不愿喝下五弟这杯酒!相信……若是三嫂知道了……不知有多心寒!” 他的手指越来越用力,直到“啪!”的一声,瓷器破碎,酒杯碎在了他的手掌心里,安静的空气里诈放了惊雷! 大片的侍卫从他身后一拥而进! 五皇子阴冷一笑,“三哥,你说……若是你方才喝了五弟这杯酒……还可以救他人一命!且让你死个痛快!你说你这么不给我面子……连杯酒都不肯喝!那五弟就合了你的心意,将你的宾客全部抓起来,严刑拷打!至于三个哥你……就让你眼睁睁的看着你的女人如何在我膝下承欢吧!哈哈哈……” 三皇子环抱着臂膀,勾唇一笑,依旧是往日里那漫不经心。 “我说五弟……这么多年了,你够能忍的?啊?到现在才暴露出你的狼子野心!三哥现在问你一句话,你是如何将你三嫂拐走的!” 三皇子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处处有派人把守,为何偏偏在如烟那里出了问题! 五皇子阴冷的笑了起来,“说来也是奇怪,五弟拐走三嫂……并没有费任何力气!五弟只是派人传了一句话,那三嫂就自愿的换了婢女服,跟出来了!你可知……五弟命人传的什么话?” 三皇子慵懒的邪魅一笑,打了个哈欠,问道:“什么话……” 五皇子冷嗤,他最看不惯三皇子这副高高在上、懒散风流的样子! “三哥你的正牌太子妃还真是特别……心心念念的不是三哥,而是世人称颂的‘金玉’公子!我只是让人传话,说金玉公子不喜欢热闹,所以在‘醉仙居’等她……她二话不说,撇下这里的一切,就换上婢女服跟了出来!三哥你说……你是不是很可笑?你的新婚妻子心心念念的竟然是一个女人!啊?哈哈……” 三皇子看着五皇子笑得前仰后和,桃花眼里开始发寒。 “少废话!你若是敢动她,我扒了你的皮!” “嘭!” 桌上的酒杯被三皇子震得飞了起来,杯中酒洒落在地,“呲啦~”酒水变成了绿色,冒起了白烟。 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文武百官突然之间全部像诈尸一样活了起来! 他们“呲~”的撕开身上的官府,露出了里面的黑色劲装,全部护在五皇子周围,手里执着的是武器,是一条长长的铁索,铁索的一端,发着亮,见血封喉的武器——一 铁锁银钩! 只有景墨尘的暗卫才会使用铁锁银钩! 五皇子大惊失色! 他了解景墨尘的暗卫有多大本事,以一敌百的高手,全部都是从死人堆里捡出来的,各个不要命的主儿! 果然!怪不得景墨尘会只身一人前来,感情是早落好了陷阱等着自己! 只是他为何会知道自己在今晚行动…… 饶是他再怎样能耐,这样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事情,怎么会传到他的耳朵里? 除非他有千里眼和顺风耳! 五皇子昂起下巴,一挥手,“事已至此——本皇子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都给本皇子上!缉拿三皇子的人——朕封他为王!” 侍卫一拥而上! 一时间,刀光剑影,血溅横飞! 五皇子缓缓的褪去了自己的灰白色长袍,他一旁站着的妾侍不可置信的望着他。 那缓缓落地的灰白色长袍,下面掩盖的……竟然是绣着五爪金龙的明黄色龙袍! 三皇子的桃花眼开始深邃,勾起薄唇笑了笑,漫不经心的倒起了酒水,“五弟,今日我去见了一趟你的母妃——西兰贵妃!” 五皇子听闻一怔,收起了恐怖的笑容,心里一惊,冷声问道:“你将我母后怎么了!” 三皇子端起桌上的酒水,缓缓踱步到了五皇子面前,桃花眼里笑意盈盈,“五弟……喝了这杯酒,三哥就告诉你……” “你——!”五皇子愤恨的看着面前的三皇子。 不过才片刻的时间……这句话,这段词儿,就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局势转变的,竟是这样之快! 三皇子眯起桃花眼,邪魅的笑着,“五弟想不想知道我是如何将你母妃……从宫里请出来的?其实三哥也没费多大劲!就只是派人传了个话……说,五皇子逼宫策反,当上了皇帝,请西兰贵妃去坐上独一无二的太后之位!结果你母后……就真的跟了出来!五弟,你说你可笑不可笑!本来……三哥是不知道你今日会有所行动……只不过是跟你的母妃开个玩笑话罢了,哪知,她信以为真!现在,可以这么说……是你母妃的无知出卖了你!” “我警告你——你若是敢动我母妃,我势必将你挫骨扬灰!” 三皇子勾唇一笑,“五弟,我怎么可能伤害你的母妃呢?按照民间的规矩,算起来……我还要叫她一声姨娘呢!你将我的太子妃还给我,我将你的母妃还给你!这样一举两得!” 如烟不仅仅是他的太子妃,还是“莫飞”对他的托付啊! 他曾经出卖了莫飞,为之悔恨不已!万不能再对不起她的嘱托! 五皇子冷嗤:“三哥当我是傻子……我今天既然敢逼宫,那一定是做足了准备!你有什么资格与我谈条件!若是放了我母妃……待五弟登基为帝……倒是可以考虑不杀你!” 三皇子听闻,收敛了起了平日里的花花公子表象,一拍手,“啪啪!” 两声,有侍卫带上来一位娇若无骨,温柔妩媚的少妇。 身穿藕荷色宫廷装,五皇子看到她脸上的痛苦不言而喻,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多岁。 保养的精细水嫩的皮肤,也浮现出了皱纹。 她没有受过任何鞭挞,只是被自己折磨了心灵。 因为她现在成为了她的儿子成功之路的绊脚石!这么多年,不能因为自己而功败垂成! 五皇子大惊失色,喝一声:“母妃!快放了我母妃~!” 三皇子邪魅一笑,桃花眼里波光流转,大红喜袍更端的他妖娆无双,“可以啊…。命令你的人束手就擒!将如烟放了!” 五皇子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母妃,犹豫不决…… 二十年的隐忍与策划,难道就要在今日功亏一篑?! 他不甘心,更不愿意! 西兰贵妃望着火光里身穿龙袍的五皇子,泪流满面。 她的儿子穿上了龙袍原来是这样好看,自己此生能看到他穿上龙袍的样子,亦死而无憾! 她万万不能成为阻挡她儿子的绊脚石! 柔弱沙哑的嗓音提高到了前所未有的分贝,对着不远处犹豫不决的五皇子大喝一声:“皇儿!你不要犹豫!你一定要当上皇帝!母妃对不起你!” 西兰贵妃在众人措手不及的情况下,快速的拔下了头上的金簪,“噗——”插进自己的太阳穴! “母妃——!” 五皇子的眼里摒出了泪花,他不值得他的母妃这样做,他不是一个好儿子,因为刚才在他犹豫的时候,他就已经成为了不孝子! 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金簪穿透皮肤的声音! 一旁挟持他的侍卫都傻了眼,万万没料到,向来柔弱娇媚的西兰贵妃,竟然会用这样残忍的方法结束自己的生命…… 众人见她双眼圆瞪,太阳穴开始顺着露在外面的金簪缓缓滴血,滴到了她华贵的藕荷色衣裙上,她缓缓的倒在了地上, 吐出一句:“母妃……先行一步!” 说完,便再也一动不动,身子僵硬的躺在了地上,她的眼睛,依旧紧紧的盯着穿着龙袍的五皇子,似要将这一幕随着灵魂带到黄泉。 景墨尘在屋顶上看到这一幕也微微吃惊,这西兰贵妃,竟然为了让自己的儿子当上皇帝,自行了断…… 可惜,这不是一个好儿子! 三皇子站起来,扫了一眼地上的西兰贵妃,桃花眼里闪过惊骇,命令道:“先将尸体抬到后厢房!” 五皇子已经失魂落魄的跪在地上,身旁的一切他都已经听不到了。 身旁的妾侍呜呜咽咽的哭着,伸出手去扶他,他也不动不响。 “夫君……” 手里执着“铁锁银钩”的死士已经将大一半的造反侍卫兵毙命,整个“东宫”别院到处都是鲜血与尸体。 本太子大喜,这“东宫”别院到处贴满了大红喜字,挂上了大红花球,大红的绸子,所有的地方都是喜庆的。 眼下,这喜庆的红色已经被鲜血所覆盖,成为了血腥的象征。 到处火光通亮,从宫外看去,太子“东宫”上方火红的光直冲天际。 在这黑夜里显得尤为壮观! 百姓们惊讶的看着这一幕,有老者摸摸胡须,叹一口气,“这杞国要变天了!” …… 三皇子讽刺的看着面前的五皇子,为了皇位,连给予自己生命的母妃都可以不顾,这根本就白来了人世一遭! 有一位小侍卫冲了进来,“报——报告太子!围攻的七千名江湖人士,全部被禁卫军一举拿下!八万反兵也被‘景公子’的人制服!一切听后太子发落!” 三皇子瞥了一眼周围还有几个小虾米,正在与景墨尘的死士拼死搏斗,踱步走到五皇子面前。 蹲下身子,看着傻了一般的五皇子,打量了一番他身上做工考究的龙袍,桃花眼里笑意盈盈,“五弟……你这一身龙袍穿的倒是像模像样的……你放心!三哥绝不会像你那样无情!三哥记得你是三哥的五弟……三哥会让你死得痛快!你不必为此担忧!” 五皇子闻言,呆滞的眼神开始有了焦距,仇恨布满了双眼,恶狠狠的瞪着面前的五皇子,“你害死了我母妃!” 三皇子听闻叹口气,摇摇头,站了起来,啧啧声叹,“五弟!你怎么到现在为止还不明白?害死你母后的是你……而不是我!若方才你毫不犹豫的下令撤兵,束手就擒,三哥会放了你们的!可惜……事已至此,已无法挽回!我不杀你——难以服众!” 五皇子缓缓地站了起来,他眼里的阴鸷已经令人毛骨悚然,开始哈哈大笑:“三哥……你真是可笑!你与我有何不同?你的正牌太子妃……还在我的手里!而你却不顾她的安危,要在这里杀我!哈哈哈……三哥!若今日换了你的母妃……五弟相信,照样也会是你的皇位胜过一切!” 三皇子的脸色开始惨白,许是被说中了心事,桃花眼里怒极,大喝一声,“将他拿下!” “是!” 侍卫一拥而上,哪知五皇子伸手一把揽过一旁的妾侍,将她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侍卫的大刀刺穿了这个女人的皮肤。 五皇子抱着她飞身旋转,三皇子大喝一声:“羽林军上!” 一排排御林军在下面对准了空中的五皇子,“刷刷刷!” 无数只箭羽射向了那空中的二人,五皇子一惊,将怀里的女子挡在了前方,一声闷哼,她吐出了鲜血,眼里闪过不可置信! 随即,紧紧的搂住了五皇子,嘴角带着笑意,眼里深情无限…… “夫君…。为你而死,此生无憾!” 五皇子的心里痛不欲生! 他终于明白了,为何帝王都是孤家寡人! 原来要想登上那最高的位置,首先要牺牲自己的至亲之人! 这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 两只利剑透过靴子穿到了他的脚心里,他大喝一声,头发开始乱舞。 抱着怀里的女人,用尽最后的力气,消失在天际。 景墨尘望着那消失的地方若有所思。 五皇子抬头看着屋顶上的景墨尘,桃花眼里难掩气愤,“景大哥!你为何不追他!” 景墨尘飞身而落,看着面前的五皇子若有所思,犀利的眸子闪着光,“我若是抓了他,他也不可能说出如烟的下落……相反,你一定会杀了他!还不如就这样放他走,他总有一天会利用如烟再次反击!不是我起了仁义之心……若如烟有什么好歹,那丫头会痛苦一生!” 景墨尘的小心眼儿,谁都不清楚。 如烟对那丫头的心意,他看的比谁都明白,若是如烟死了,那丫头一定会念念不忘。 本来他自己,在那丫头心里的地位就已经很低! 他可不能再让别人去分享一块儿地方…… 三皇子看着面前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男人,无可奈何,若不是有他的帮助,自己今日毫无胜算! 桃花眼里满是诚恳,“谢谢景大哥!” 景墨尘转身背对,看着天上亮晶晶的星星,他就想起了那丫头的一双似水明眸。 “你不必谢我,我这么做只是为了丫头!” 景墨尘自己曾经为了做皇帝,牺牲了多少无辜百姓,他也记不清楚,他只知道,若是那丫头在他身边,是最最不愿意看到血流成河。 他想让她的丫头,听到天下百姓念着他的好…… 说不定哪一天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她就会回来…… 那个丫头,看着清冷……实则是最最心善! 越想越深,越深越想, 那天上已经浮现出了她清冷的眼角眉梢,还有那粉嫩的小嘴…… “丫头……你究竟在哪里啊……” 第九十二章 公子你是不是怀孕了 明月皎洁,漆黑的夜空里满天繁星。 金碧辉煌的波斯王宫里,此刻在大王子的卧室里,在那镶满了各色宝石的精致象牙大床上,正侧卧着一位美丽的异国女人。 精致的烛台上,燃着三根白色的蜡烛。 朦胧昏黄的烛光照耀的整个卧室温馨而浪漫。 更照耀着她露在外面雪白的肌肤透着光,吹弹可破。 她的上半身穿着一件“露脐裸臂”的裹胸,胸前的饱满坚挺莹润。 下半身穿着一件侧高叉的民族风的大长裙,雪白的长腿没有丝毫赘肉,因为侧卧着的姿势,更显得她的身材凹凸有致。 雪白精巧的小脚丫让人忍不住去呵护怜惜,精致的脚裸上戴着一只挂满了铃铛的银镯子。 她闭上了秋水剪眸,长长的睫毛像一把墨黑的刷子,一只小手拄着下巴,另一只小手端着一支夜光酒杯,轻轻的摇晃着里面的葡萄酒。 黑绸子一样的长发顺着她纤瘦的臂膀垂落到了华丽的被褥上。 这房间里的一切安静的像一幅画一样…… 躲在衣柜里的波斯王子屏住了呼吸,他怕打扰了外面这精心布置的一切。 怪不得那位宝麓国的皇帝,对这位美丽的皇后宠爱到了痴狂的地步……换作任何一个男人,都抵挡不住她身上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魅力…… 明媚动人时,那是山中精灵。 清冷不羁时,那又是九天上仙。 眼下,瞬间又幻化成了一个勾人的妖精。 为了自己的地位……这位皇后竟然使出了美人计! 若是不然……谁也不会知道这美丽的皇后竟有如此勾人摄魄的一面! 波斯王子心里啧啧叹气,幸好自己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若是的话,想必早就爱上眼前这位美丽的皇后了。 能与她做朋友……已经是三生有幸! 莫子清漫不经心的晃动着酒杯,然而她的耳朵却竖着比任何人都直,她与波斯王子,包括躲在窗外花园里,听着卧室动静的三大侍卫——都在等一个人…… 在等谁…… 脚步声近了,擦擦擦…… 有人在轻轻的敲门。 “咚咚!” 不急不缓的两声,看来敲门的人,是一位非常有礼数的人。 莫子清手里的酒杯停止了晃动,标准的波斯语透过卧室的门,传到了敲门人的耳朵里。 “谁呀?” 这声音,慵懒里透着魅惑。 敲门的人一怔,显然是踌躇片刻,有礼貌的答道:“美丽的姑娘,我是波斯二王子,我想见一见美丽的姑娘,请允许我进来可以吗?” 莫子清“咻——”的睁开了眼睛,浓密的睫毛像两只蝴蝶翅膀一样张开,盯着那精致的木门,嘴角一勾,将手中的葡萄酒送至唇边,微微抿一口,答道:“请进……” 推门而进的男人,停住了脚步,英俊的脸上闪现出片刻的错愕,显然没有料到大王子的室内竟然是这样一幅场景。 他看着象牙床上这位美丽的异国女人,想起了她来波斯这一个月的时间里,种种的所作所为。 她贪财,她善妒。 她不但喜欢王宫里的各种玛瑙玉石,珍珠翡翠,还命令大王子去波斯各地,寻找,所有她没有见过的宝贝! 她杀了王后安排在大王子身边的六位女人,还不允许大王子身边有任何女人靠近! 这让他们无法控制大王子! 以前……大王子是从来不知道反抗的! 自从这个女人来了之后……大王子变了,他竟然可以为这个女人违抗王后的命令!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这个女人已经彻底改变了大王子! 即使他们非常想将眼前这个女人杀害,可波斯的礼节与教条命令他们不得伤害远道而来的客人。 …… 莫子清睁开秋水剪眸,笑意盈盈的抿了一口葡萄酒,她看着眼前这个蓝色眼睛锦衣华服的波斯男子,开口道:“二王子怎么有时间来我这里?” 二王子友好的微笑,他的眼神不由自主的瞟向了那女子露在外面的肌肤,还有那曼妙的躯体上。 如果每夜能搂着她睡觉,那必定是极好的! 年轻的脸上浮现出与年纪不相符的气质,与波斯王子一样有着高贵的绅士风度,可谁知道风度翩翩的外表下,又是怎样的肮脏龌龊之心? 莫子清见到他看自己的眼神,一股恶心从胃里涌了出来,她忍住了吐的冲动。 “美丽的姑娘……对于远道而来的客人,我波斯王国理应盛情款待!我听说你喜欢宝贝……我倒是有一件谁见了都要争夺的无价之宝……专程来送给姑娘!” 莫子清听闻一笑,“哦?什么宝贝?二王子可知道……大王子已经竭尽所能将将波斯所有稀奇宝贝全都为我找来了…。一般的宝贝,可入不了我的眼……” 她晃动着手里的夜光酒杯,一颦一笑都那么的撩人,令此刻的二王子失了魂魄。 “这个宝贝……姑娘现在……。不就正在与之说话吗?” 莫子清上下打量了一眼二王子,翻起了身,趴在了象牙床上,伸出雪白纤细的臂膀,将小手里的夜光酒杯搁在了床头。 小腿翘了起来,两只小脚丫交叠在一起,脚腕上的铃铛,随着动作“叮当叮当”作响。 尤其是她翻身趴下的时候,那胸衣里面即将呼之欲出的雪白双峰,由于臂膀的加紧,更显的那沟渠深不可测…… 莫子清拍拍象牙床,妩媚的一笑,“过来坐……” 二王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个女人似乎有魔力,竟差一点勾走了他的魂魄。 尽力使自己看起来镇定,踱步到象牙床边,缓缓的坐了下去。 莫子清一手支起了头,笑意盈盈的看着面前的二王子,啧啧两声,“王子……你说你是宝贝?” 二王子低下头,他看似是在瞧着风情万种的异国女人的脸,实则是在瞧着她露在外面的丰盈。 “姑娘是觉得我不够英俊?还是觉得我配不上你?” 莫子清顿了片刻,开始咯咯直笑,“二王子真会开玩笑!我可是大王子的女人!大王子视我为星星一般珍贵!而二王子……。却趁大王子去外面,为我寻找宝贝的时候……跑来他的房间,对着他的女人,说——你要将自己送给我当宝贝?” 二王子微微一笑,这个女人说的话虽然不是那么的好听,可事实确实如此。 他必须得到这个女人,才可以更好的控制大王子那个傀儡。 “姑娘,大王子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大王子不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 莫子清笑着挑眉,又是风情万种,“哦?二王子说来听一听,你能给大王子不能给的那些……是什么?” 二王子自信的昂起了下巴,说话的语气是那高人一等,“我能给你王妃的位置!甚至王后的位置!这些……大王子是永远做不到的!” 二王子看着莫子清妩媚一笑,身体已经开始紧绷,他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仅仅一个笑容便能挑逗出他的渴望。 清纯的面容,却有着妖精一般的气质。 这是波斯任何女人都不具备的! 二王子伸出手,想要去抚摸面前这令自己蠢蠢欲动的美妙躯体,莫子清一个冷冽的眼神扫向了那只意图不轨的大手! 那种恶心的感觉又浮现出来! 波斯王子在衣柜里,透过缝隙看到外面的一切,当她看到眼前这一幕的时候,紧张的要冲出去的时候,二王子的手又缩了回去。 波斯王子在衣柜里冒起了冷汗,她绝对不能让这美丽的皇后——自己唯一的朋友,遭受这种侮辱! 二王子看着床上那个女人冷冷一笑,心底开始发寒,这个女人的眼神,竟然让自己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莫子清半撑着坐了起来,两只亮闪闪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面前的二王子,如果他敢动自己一下,那么先遭殃的就是他的这只手…… “波斯王子……你的条件似乎很诱人!可你的目的是什么?你今天趁大王子不在的时候……专程来这里,见你自己当作宝贝送给我……不要告诉我,是因为你爱上我了!” 二王子听了开始哈哈大笑,他觉得这个女人有趣极了,“不错!跟聪明的女人谈话就是一种享受!我本来只是要你将大王子拉下地狱,骗骗你做我的妾侍就算了……可现在,我改变了主意!像你这么聪明的女人……那是一定要做我的王后!” 这位异国的女人两眼开始放光,“是吗?王后的位置——的确是最稀罕的宝贝!甚至比你还稀罕!” 二王子拉紧了与莫子清的距离,他的双眼开始肆无忌惮的打量面前这个女人,最后,他的目光就直坦坦的落在了那两座山峰。 清纯的面孔下,是妖娆可人的躯体……想想都刺激。 喜欢奇珍异宝的女人,贪财爱利的女人,必定是抵挡不住王后之位的诱惑…… 这个世界上,有哪个女人是不愿意做王后的呢? 假如二王子此刻知道他面前的这个女人曾经的身份,他绝对不会有今天愚蠢的行为。 “怎么样?美丽的姑娘?你只需要将大王子弄的对我们服服帖帖的……待我将他拉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你就可以等着乖乖的等着做我的王后!” 莫子清坐了起来,开始咯咯直笑,“二王子……你一定要说话算话!” 二王子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见一见,这个异国的女人不穿衣服的样子。 他伸出双手去拉扯莫子清的胸衣,莫子清一个灵巧的闪身,落在了大象牙床的另一端。 雪白的大长腿从长裙里滑了出来,二王子看的双眼放光。 犹如一只饿狼! 他在想,在大王子的床上,享用大王子的女人……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莫子清看到他饥渴的眼神,强忍住那胃里翻涌的冲动,邪媚的一笑,“二王子上床都不脱衣服的吗?我可不喜欢不脱衣服的男人……” 二王子哈哈一笑,开始解自己腰间的锦带,“既然姑娘这样直接……那我就没什么好顾及的!” 他飞快的将自己的衣衫全数褪尽,只留下唯一的底裤,张开双臂开始猴急的扑向了象牙床! 莫子清看着他过来,愈走愈近,嘴里有什么东西要脱口而出! “宝贝儿!来吧!我绝对比大王子厉害多了!” 莫子清突然大喝一声:“来人啊!二王子要侮辱我!救命啊~呜呜呜……曼德纳!曼德纳!你在哪里啊!呜呜呜~” 二皇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的晕头转向,张开的双臂还没有落下,几乎马上就要勾到床上的美人儿…… “碰!”大王子破门而入,大喝一声:“亲爱的!” 飞快的跑了过来,一把推开接近于*的二王子,急忙脱下自己的衣衫包裹住了象牙床上哭泣的美人儿…… 身后大批的侍卫涌了进来。 众人都看到,那位异国女子在大王子的怀里嘤嘤哭泣,而全身接近于*的二王子目瞪口呆的站在一旁。 随着大王子的呵斥,加上眼前这副景象,众人都明白了怎么回事。 “二王子!你怎么可以趁我不在的时候欺负美丽的姑娘!你不是不知道,我有多爱她!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有违礼教的事情!你不要忘了,这是我的爱人!” 说完,大王子心疼的开始安慰怀里的女人。 二王子也傻眼了,他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床上多了一件……被撕碎的女人上衣? 不知道是谁将这件事情传了出去,所有的人都在外面围观,对这里面的二王子指指点点。 莫子清抬起哭红的双眼,兔子一样的眼睛吓了波斯王子一跳! 他竟然害的美丽的皇后哭了…… 那脸上的表情楚楚可怜,“王子……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异国的女子,来到波斯不应该受到良好的待遇吗?为什么二王子却要这样对我?他要挟我,要我监视大王子的一举一动!他还说,要将大王子拉下地狱! 我不肯……他就要用这种粗暴的办法来对付我! 大王子……如果不给我一个公平的裁决,那波斯王国的信任将会受到各国人的质疑!” 二王子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女人转变的速度…… 前一刻还在勾引你,这一刻,就将你拉入了万劫不复。 他气的浑身颤抖,“你这个妖精!你是个妖精!你怎么能污蔑我!” 大皇子激动的开始大声呵斥,“够了!二王子!证据确凿,你不要再继续伤害美丽的姑娘了!她只是来投奔我的弱女子!你怎么可以侮辱她!” 三大侍卫看着眼前面红耳赤正在怒喝二王子的大王子,内心几乎要憋到内伤…… 还有嘤嘤哭泣的“柔弱美人儿”…… 妈呀~! 她要是柔弱——这世间上的女人都活不下去了! 二王子气急败坏,围观的皇室子弟看自己那眼神,像在看一个恶心爬行物……。 他却无法解释,因为所有人都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事实,没有人会相信自己徒劳的解释…… 人群里一片哗然,所有人议论纷纷。 原来二王子竟然是一个连自己哥哥的女人都可以侮辱的人! 他不配当国王的候选人! 如果今天这件事情不做一个了断,那么,今后波斯王国的新人遭到各国的质疑,那波斯的葡萄酒就卖不出去了,波斯的玛瑙宝石将会一文不值。 没有人愿意与一个信任度低,丑闻度高的国家做交易! 有人从人群里站了出来,神情激昂,“大王子!应该将二王子交由王后处置!我们力求一个公平的裁决!请这位美丽的姑娘不要对波斯失望!波斯是一个热情祥和、礼貌友好的国家!” 莫子清偷偷的掐了掐大王子的胳膊,大王子看了莫子清一眼,喝道:“将二王子抓起来!带给王后处置!” 片刻,侍卫一拥而进,将尖叫反抗的二王子带了出去。 众人散去,房间里只剩下莫子清和波斯王子,还有三大侍卫。 波斯王子急忙放开莫子清,细长又黑密的眉毛皱了起来,关心的问道:“亲爱的!你没事吧!” 莫子清停止住了哭泣,又恢复到了那清冷的样子,待想起了刚才二王子那令人作呕的神态和表情,忍不住,俯在床边,“哇哇”的吐了起来! 吐了半晌,几个人关心的走了过来,二猛挠挠头,问道:“公子,你不会是水土不服吧?” 这都来了一个月了,他们几个都从拉肚子中过了几天,也没见公子有任何不实的地方,独独今日……为何公子会吐得这样厉害? 波斯王子为莫子清轻轻的拍着背,眼里心里包含歉意,“对不起,亲爱的!让你为我牺牲这么多!” 不但要将自己演变成坏女人,还要牺牲色相去勾引五皇子…… 波斯王子真心觉得自己对不起美丽的皇后,还有那位伟大的皇帝…… 莫子清起身,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摆摆手,“无碍,刚才……那个二王子看我的眼神,令我感到出奇的恶心!” 尘埃落定以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挖了他的双眼,砍了他的双手。 大力立即从一旁到了杯水递给了莫子清。 三侠扶着下巴,若有所思。 他记得,他见过村儿里头一个妇人,怀孕的时候,看到恶心的东西,总是会哇哇的吐个不停。 几乎每个怀孕的女人都要经历呕吐的阶段! 公子离开宝麓国已经有一个多月了,三侠犹记得……离开的时候,公子的脖颈上有红红紫紫的痕迹。 是不是…… 三侠将心里的想法脱口而出,问道:“公子……你是不是怀孕了?” 第九十三章 怀上了别人的孩子?! “噗——” 一口茶水喷到了三侠的脸上。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看抹脸的三侠,又看看一脸歉意的莫子清。 是波斯王子最先反应过来,怪不得最近美丽的皇后总是喜欢吃葡萄,还要自己找那种酸酸的青葡萄…… 原来是…… 波斯王子满脸笑容,白皙的脸上因为激动带了些红晕,惊讶又欣喜的喊道:“亲爱的!你有小宝贝了!真好!一定是上帝看亲爱的这样美丽又善良,赐给了你一个小天使!” 大家一个奇怪的眼神看向波斯王子,为什么公子怀孕……这波斯王子会这样高兴? 难不成,这孩子是他的? 莫子清一个刀眼瞥向了三人,“你们三个瞎想什么呢!王子他是——” 后面的话被莫子清咽到了肚子里,现在还不能说…… “别看晚上我与王子……总是进一间房!可是我们从未同床共枕!” 眼下也只能这样解释了…… 她总不能让她的侍卫认为她是一个放浪形骸的女人吧?! 二猛一百个不相信,“公子,我都没说呢——你就开始解释!你这不是心里有鬼这是什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公子……二猛老早就想说你了!毕竟才跟那个皇上分开不久……你怎么这么快就……”怀上了别人的孩子! 那鄙夷的眼神不言而喻…… 时间静止,室内一阵冷风吹过…… 吹的几个人面面相持,浑身乍冷! 这个怀疑……倒也不是不可能…… 波斯王子的脸的青一阵红一阵,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他竟然害的美丽的皇后——被人误会成水性杨花的女人…… 莫子清抽抽嘴角,缓缓的伸出手,一巴掌拍在了二猛的脑门儿上! “时间长了,公子没和你比武……浑身又不舒坦了!?” 三侠无奈的叹口气,这二猛活了三十年,简直就是一个小孩子,思想单纯,行为幼稚。 三侠记得清清楚楚,今天公子使用美人计之前,波斯王子明明就是躲进了这个房间里唯一的大衣柜里头,可方才公子一声尖叫,破门而入的波斯王子竟然是从另一个房间里出来的! 这其中的玄妙,不言而喻。 这个衣柜是通向另一个房间的通道。 自己每次看到公子与波斯王子共同进入一间卧室,怎么看都不会相信,公子这样清冷孤傲的女子,竟然会和相识不久的男人共处一室? 今日方才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在作戏。 看似二人进入同一间房,实则波斯王子却在另一个房间里就寝。 三侠摇摇头,无奈的对着二猛笑了笑,指着衣柜,“二猛你想多了,公子和波斯王子绝对是不可能的!看到那个衣柜没有?波斯王子就是从那个衣柜钻进去,到另一间房去就寝!” 波斯王子难以启齿的低下了头。 他的确是从另一个房间睡觉,没有其他原因,是因为美丽的皇后讨厌仓鼠,而他自己则整晚要搂着小仓鼠睡觉。 这种怪癖,没有人愿意接受…… 莫子清坐在象牙床上怔仲的发起了呆,令众人看不出美丽的外表里面包裹着的那颗心,究竟在想些什么。 公子怀孕了,这不该是一个好消息么? 为何愁眉不展? 莫子清又紧接着问三侠,“你如何确定我怀孕了?” 三侠干咳两声,不自然的转过身子,莫子清看到他苍白的书生脸起了红晕。 “公……公子!不就是女人那点儿事儿么?你……懂的……” 莫子清心里细算,这个月的月经的确推迟了很久,自己光顾着忙活波斯王子的事情,这点小事儿倒未放在心上,只当是自己体寒,月经从来没有准时过,谁曾想…… 她感觉到近日里自己的*都有些微胀,怪不得总是想吃一些口重的东西…… 难道是临行之前那一夜? 看来真是上天成心让他们二人牵连一生。 莫子清低头看向华丽的床单上,因为自己的动作,床单上褶皱起了曲卷的纹络,那纹络绘形成的图案,竟然是那张硬朗固执的俊脸。 他温柔的眼神注视着自己,紧抿的薄唇弯弯的勾着,望着自己,眉眼含笑。 忽然他的神色开始伤心痛苦,薄唇轻启,一张一合,仿佛在说:“丫头……快回来……我想你!” 莫子清心中一窒,有什么东西要垮掉的样子,将眼泪决绝的逼了回去,又将手缓缓的抚在了自己的小腹上,感受着那里面正孕育的一个小小的生命。 若是那个男人知道了,不知道会高兴成什么样子呢…… 这可是他和她的孩子…… 莫子清不打算逃了,就算是逃到了天边,她也逃不掉。 天涯海角都是他,到处都是他,天上的星星会变成他,甚至水杯里的倒影都是他! 因为他不在别的地方,就在自己的心里…… 她逃得过他,却逃不过自己的心。 即便莫子清无法接受他曾经所做过的一切,可也不想离他那么远。 因为莫子清发现,离得越远,就越想。 明明与他没有任何关系的事物……她都要拐一百八十个弯儿联想到他。 忍不住,想抓住与他有一点点干系的东西,听个彻底! 与其这样备受思念煎熬,还不如就活在离他最近的地方,活在他的脚下,听着关于他的消息,感受着与他有关的事物…… 茶余饭后,走街串巷之时,听他的百姓念叨他的好,为人称颂的津津乐道。 这样也不错…… 毕竟有了他的骨肉,虽不愿守在他身边,可总也要让这个孩子……知道他的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众人默默不语的看着埋头沉思的莫子清,知道她需要安静,便一个个相继的退了出去。 只留下波斯王子守在一旁。 波斯王子木讷片刻,担忧的望着情绪不好的莫子清,温柔的问道:“亲爱的……你不开心吗?这是一个好消息!” 莫子清抬起头,眼睛里放射出了亮晶晶的东西,嘴角含笑。 好像是生机焕发,一种母性的光辉在她动人的脸上展现了出来。 “曼德纳……我很高兴,这个惊喜有些突然,我还难以消化……” 波斯王子看着美丽的皇后发自内心的高兴,自己也跟着愉快起来。 “亲爱的,你以后就好好的呆在王宫里静养,如果你不愿意去找那位皇帝……你可以呆在我身边,做我的王妃!我会将这个孩子……当成我们两个人的!让他成为尊贵的王子!” 那碧绿的眼睛里忽然映出了水波。 反正她终身不能嫁给自己喜欢的男人,永远都将会是男儿装扮……那还不如成全了这位美丽的皇后! 莫子清眸子里闪过心疼,伸出手,摘下了波斯王子的帽子,拉下了她固定金发丝的发圈。 唰。 一头美丽的金色头发直披到脚裸。 展现在莫子清面前的,是一位难得一见的波斯美女! 她就是二猛日日夜夜念叨着的梦中情人…… 她那样纯洁无瑕,温柔可人,碧绿的眼睛里映着温柔的水波,有长长的睫毛做陪衬,只看人一眼,又是顾盼撩人! 眉目如画,若说莫子清本身是一幅画,那波斯王子,便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女人。 莫子清盯着她看了半晌,喃喃的说道:“这么漂亮的你……怎么能因为我而终身做一名男子?” 莫子清清楚的看到,每次二猛说起他的梦中情人,波斯王子的脸都会红岛耳根子,还有那羞涩难掩的表情…… 一个纯洁无瑕,一个单纯简单。 这二人,本就是天生一对。 波斯王子留下了眼泪,挂在那张楚楚动人的脸上,惹人心生怜爱。 感激的看着莫子清,“美丽的王后,曼德纳由你帮助,逃脱了恶魔的掌控——曼德纳感激不尽!曼德纳又怎么敢奢望换回女儿的身份,若是那样,曼德纳便会再一次被人掌控……更不要说与自己心爱的男人在一起!” 莫子清同情起面前的这个女子。 波斯有一条不成规定的习俗,凡是男子,不管地位如何,都可以娶任意多少名老婆。 曼德纳的母亲生下她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为了给予她最后的保护,命令衷心的仆人对外宣称出生不久的曼德纳是一名王子。 然而,这样一位母亲护儿的举动,却害的曼德纳这么多年被狠毒的王后控制成为了傀儡。 他们将曼德纳监视起来,一举一动都不能逃过他们的眼睛,甚至他们还逼着曼德纳去做各种令百姓不满的事情,这样只是为了凸显出二王子是多么的出色。 若不是遇到了莫子清,波斯王子现在可能生不如死。一旦女儿之身被发现,不知道又会生出什么样的变故。没准儿会被恶毒的王后嫁给一位大腹便便的王室中人。 封建的思想,害苦了多少女人。 莫子清摇摇头,坦然且坚定的看着波斯湾子“曼德纳,你要勇敢知道吗?等你当上国王之后,就没有任何人敢对你说一个不字!不管你是男是女,想娶还是想嫁,全都由你说了算!只 要你当上了国王,美好的生活便从此开始!所以,你一定要变得强大!” 曼德纳吸了吸鼻子,眼里的泪花似像是开了伐一样收不住。 莫子清暗自感叹,谁会知道,英俊绅士的波斯王子竟然是一位美的不能再美的女人…… “亲爱的,那你呢?你怎么办?你会留下来,让我照顾你吗?” 希翼的眼神看着莫子清。 莫子清微微一笑,睫毛垂了下来。 “谢谢曼德纳的好意……我明天就走。” 小溪止住了流淌,波斯王子惊讶的问道:“这么快?!为什么!你要去哪里?去找小宝贝的父亲吗?” 莫子清抚摸着平坦的小腹,脸上因为慈爱的表情散发着淡淡的光辉。 “不,我永远不会去找他的父亲。但是我要和孩子住在离他父亲很近的地方……” 波斯王子摇摇头,“亲爱的,我不懂,为何那位英俊的帝王那么爱你,你却要逃离他?是他做了什么……令你不可原谅的事情吗?” 抚摸在小腹上的手顿了一下,莫子清的眸子闪了闪,勉强的笑了笑,又开口说道:“的确不可原谅……然而可笑的是,我离开他,并不是因为我无法原谅他……而是因为我根本无法去恨他……” 波斯王子听了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感情的事情他没有经历过。 她只知道这两个人本来就应该在一起,因为这两个人是那样的深爱着对方,又那样的相配! “那……你怀孕了,不应该长途奔波。” 莫子清叹口气,:“若是孩子生下来再走,那长途跋涉,孩子必定会遭罪。何况,我呆在你这里时间一长,难免被人传到……孩子的父亲那里,便又会有什么风吹草动!到时候,岂不是连累了你!” 波斯王子点点头,“连累倒不怕,只怕亲爱的受苦。” 莫子清勾唇一笑,“放心~曼德纳!你还不知道我的本事!这世间上还有人能难得到我?!” 波斯王子破涕为笑,这世界上还真没有任何事情能难得到美丽的皇后。 就凭她能将自己,从死局里面拉出来。 一招美人之计扳倒了二王子。 令他永远无法翻身。 * 第二日。 波斯王宫的宫门口。 三大侍卫哭丧脸看着马车前面的莫子清,还有波斯王子依依不舍的告别。 又是离别。 莫子清感受到三大侍卫怨妇一样的眼神,明明风和日丽,却倍感气氛压抑。 莫子清看着身后不远处送行的波斯群众,咽了咽口水。 自己找了一个非常合适的理由离开了波斯,因为二王子的所作所为深深的伤害到了自己,她对波斯的待客之道感到深深的失望。 她要离开这个不友好的国家…… 面对波斯百姓歉疚的眼神,莫子清一阵阵心虚。 大力拉着脸子开始埋怨,“公子……你也太没良心了!好歹我们几个人也跟了你好几年了,你也不念念旧情,说走就走!还不带上我们!你这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对我们太不负责任了你!” 莫子清掏掏耳朵,怎么听着就像一个怨妇? 二猛撅着嘴,委屈的看着莫子清,“公子,你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回来!说是过不了多久……你以为二猛傻呀!母猪下崽儿还要四个月呢!你生下来,然后再将他养大……公子啊,二猛这媳妇儿……你什么时候给我张罗呀!你是年轻啊,二猛等不了啊!二猛今年都三十了!” 莫子清:“……” 三侠走过来,一脸伤心欲绝,将胳膊上挎着的包袱递给了莫子清,“公子,路上小心!现在不同以往,你是做母亲的人了!三侠知道你从皇宫里出来没带多少银子,你又脸皮薄,不好意思说……三侠将自己的全部的积蓄拿出来给公子了!公子你别省着,该吃吃该花花!外边儿不比皇宫,一个怀孕的女人能做什么?没钱了公子来信给我们,波斯王子没别的——就是有钱!” 波斯王子:“……” 说的确实是实话。 莫子清感动的打开了手里的包袱,唰,耀眼夺目的五彩光芒差一点闪瞎了莫子清的双眼。 我的天呐! 这不是波斯王宫里的珠宝钻石么? 这哗啦啦的一大兜子!这也太明目张胆了! 莫子清惊愕的抬起头,看着三侠,只见三峡阴森森的笑着,一个“你懂的”眼神。 三侠缓缓靠近,在莫子清耳边悄声说道:“公子……我瞧着波斯王子也不是个吝啬的主儿!三侠知道你不愿意受人恩惠!三侠就替你代收了!你帮了他这么多……别不好意思! 我屋儿里……有的是!” 说完,一个含有深意的眼神看向了莫子清。 波斯王子无奈的笑笑,她本来就偷偷的在马车里藏了很多,就怕这位美丽善良的王后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好意。 走到莫子清面前,为她拉了拉衣领,由衷的说道:“亲爱的,谢谢你将你最衷心的侍卫留下来帮助我!曼德纳无以为报!曼德纳会向上帝祷告,祈求小宝贝和亲爱的平安!” 莫子清微微一笑,下意识的又将手抚上了自己的小腹,说道:“谢谢!” 随即看向二猛,笑得若有所思,“二猛,你过来……公子单独跟你聊聊。” 二猛迟疑的走过去,莫子清将他独自拽向一边儿,看了一眼身后的波斯王子,二人低头耳语说了些什么。 随即,莫子清便向众人依依不舍的告别。 众人看着莫子清上了马车,直到望不见了马车的影子,大力和三侠才围了过来,问二猛:“公子给你说了什么?” 二猛一愣,摇摇头,又伸出手挠挠头,“公子说……我的媳妇儿在波斯?” 随即又看向身后的神色不太自然的波斯王子,“还说……要是想找媳妇儿,就要多跟波斯王子在一起!他知道我的梦中情人在哪里!” 波斯王子一听这话,白皙的俊脸瞬间像煮熟的虾子…… 面对三人疑惑的眼神,波斯王子清清嗓子,尴尬的答道:“呃,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亲爱的对我的期望!我一定会……帮你找到你的梦中情人!” 二猛走过来,激动的抱了一下波斯王子。 欣喜的说道:“王子!你要是真的能帮我找到那位美丽的姑娘,我一定会做牛做马报答你的!” 二猛几乎每天夜里都会梦到那一幕,那位美丽的姑娘,眉目如画,凄寒楚楚的望着自己,向自己款款走来,那大眼睛,望的自己的心都融化了…… 他终于明白了,何为相思意。 波斯王子欣长的躯体瞬间僵硬。 “哈,哈哈……会的,会的。” 第九十四章 我有了你的骨肉 是夜。 一路颠簸的胃里头涌动,莫子清有些干呕,掀起车窗上的帘子透透气,向外头探去。 硕大的圆月高挂在夜空里,皎洁的月光普照的大地,树林之间洒下了斑驳的光影。 风一吹过,那树下碎碎的光影摇摇洒洒,像极了,那个男人的头发。 她记得,那个男人,有一头乌黑硬质的头发,每每与人作战的时刻,那头发便开始飞舞的扬扬洒洒。 今夜是八月十五,是家家户户团圆的季节。 不只是莫子清只身一人在赶路,皇宫里也有一个男人,独自杵立在月下。 圆月代表团圆, 莫子清叹口气,笑一声, 可最多的,古代人还是用“月”来写相思…… 已经赶了五天的道路,终于临近宝麓国的边界。 这一路,是从未有过的辛苦。 怀孕初期本就嗜睡,可习惯性警惕的莫子清,愣是让自己这五天没有真正的睡过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觉。 包括在波斯的时候,她时常在夜里去抚摸自己旁边空白着的地方,总以为会触摸到那火热结实的胸膛。 可当摸到一片冰凉,她方从梦中惊醒。 原来那淡淡的松木香,只是自己的幻想。 以后都不会有人在搂着自己睡觉,一遍一遍的叫自己“丫头……”。 以后都不会再有一双温热的大手在夜里替自己暖脚…… 这是自己的选择,无怨无悔。 可莫子清没有料到的是—— 自己竟爱他、念他,这般置深! 是在不知不觉中,是在悄然无声里。 更恐怖的是,那个男人已经成了她的习惯,习惯这东西……是很难改的。 …… 莫子清伸出手习惯性的抚摸上了自己平坦的小腹,继而又露出了那母性的笑容。 她在想,这个孩子,是像他……还是像自己? 若是像他…… 莫子清想起了那蹙起眉头的俊脸,怒气冲冲的对自己喝道:“不准你看别人!” 以及, 那丹凤眼里的温柔似水,“丫头……地上这样凉,怎么还赤着脚?” 呵护备至的关怀,小心翼翼的嘱咐,霸道固执的宣称,那无奈讨好的笑容…… 莫子清闭了闭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心里百般愁苦…… 怎么又开始想他了呢? 还真是一个卑鄙小人! 做出了那样令人无法原谅的事情……都令人难以自拔的去想他! 莫子清啊,莫子清……你可算是栽了! 她的眼里含了雾水,原来莫子清也有这么没有出息的时候,因为太想一个人, 而想到哭…… 莫子清执起袖子抹了抹眼泪,这还要有一生的光阴,怎么这般经不起考究? 她对着外面驾车的车夫用波斯语喊道:“停下来!” 车子便稳稳的停在了小路上。 月光普照,从马车上走下来的女子,连带着马车的周围,都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在这夜里,竟不似人间。 莫子清对着波斯王子派来为自己驾车的车夫,友好的一笑,用波斯语表达到:“谢谢你!朋友,一路辛苦了,今晚我们不敢路了,在这里歇息。” 褐发碧眼的胖车夫摘下自己头上的帽子,搁在了自己的胸前,行了一个友好的波斯礼仪,络腮大胡子随着他说话也开始抖动,“好的!美丽的姑娘!请多穿一些衣服!注意不要着凉!” 莫子清对这位一路对自己照顾有佳的车夫表示非常感谢。 波斯王子还真是一位细心的女人,为自己安排了一位这么细心的车夫。 车夫在地上铺起了席子,等他整理好自己的被褥以后,躺在了地上,对着莫子清喊了一句:“美丽的姑娘,晚安!” 便开始闭上眼睛呼呼大睡。 莫子清回头笑了笑,这位大叔还真是放心,在这荒郊野岭,竟然连火把都不生就敢席地而睡,也不怕遇上豺狼虎豹。 叮—— 莫子清的背脊突然起了寒意。 她的头发开始发麻。 她望着树叶投在地上的影子…… 一、二、三、四、五…… 五个人? 树上一共有五个人? 他们手里拿着兵器,看地上的影子,似乎是钢刀。 按常理来说,不管是谋财还是害命,一般应该是双数人出动,为何只有五个…… 对了, 第六个…… 正在睡觉! 在这深远的树林里,了无人烟的地方…… 如果自己不出来,想必会在自己不知觉的情况下痛下杀手! 她没有选择,必须动手。 若是动手,即便是他们伤不了自己,自己也会伤了腹中的孩子…… 本就体寒,眼下怀了身孕,更觉得手脚冰凉,经过几日的颠簸,早就疲惫不堪,更别说对付眼前的敌人了…… 莫子清看着地上的黑影,手心开始发寒。 无论胜败,受伤的都会是自己,还有腹中的孩儿。 其中有一个人…… 已经抬高了手里的钢刀……直直的朝着莫子清的头顶…… 劈了下去! 莫子清心里一惊讶,下意识的,没有护住自己的小腹, 一个闪身,躲过了那致命的一击! 眸子里射出的寒光直接扫向了跳下来的五个黑衣人。 那群黑衣人感受到面前这个女人眼里的寒意,身形皆是一顿。 躺在地上的车夫已经弹跳而起! 车夫眼里露出贪婪的*,看着莫子清开始狞笑,流利的波斯语让莫子清觉得恶心。 “美丽的姑娘,这一路我对你照顾有加,你是不是应该将你的宝贝送给我,来表示你由衷的感谢?” 莫子清下意识的往后退去,抬起拳头,准备战斗的动作,犀利的眸子冷冷的扫着面前这群黑衣人。 他们露在外面的眼睛是碧绿色的,还有蓝色的。 毫无疑问,这些杀手是从波斯跟随自己来这里的。 莫子清想起,路途中一直有波斯的商人总是不紧不慢,远不近的跟着自己的马车前行。 不管衣服样貌,还是马车发生了变化,他们的人数却没有变,一共五个人。 一直到进入了宝麓国的边界,这些商人才消失不见。 原来是改装成黑衣人,企图在宝麓国行刺自己! 莫子清心中暗骂自己大意! 一直以为这赶车的马夫是波斯王子的亲信,这一路有对自己照顾有佳,所以才掉以轻心。 如此看来,事情并是不是这样简单,自己在波斯的仇人也只有两个人。 一位是二王子,一位是王后。 二王子虽然肮脏龌龊,下流不堪,却没有这样的心机。 这个人无疑就是王后了。 莫子清看着步步紧逼的黑衣人,一步一步不住的往后退去,冷喝道:“回去转告王后——杀我不必这样费心机!直接明刀明枪上阵!” 车夫听了哈哈大笑,“谁说王后说要杀你了?王后说了,命令我们将你带回去,将你送给囚禁的二王子!二王子的舌头和眼睛被人挖了,王后确定是你干的!二王子此生不会愿意有女人再嫁给他,所以……。只好委屈姑娘了!” 莫子清听了暗自吃惊。 她的确是很想将二王子的舌头与眼睛挖掉,可还没来得及做,就知道自己怀孕了,便离开了波斯…… 难道是三大侍卫替自己做的?! 莫子清讽刺的一笑,“她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让你们费尽心机来杀我?” 车夫阴森森的笑着,搓着手走向莫子清,“王后说了,……你马车里的东西,全是我们的!” 莫子清不知道是该气还是好笑,她莫子清竟然这么值钱? 马车里的宝贝,不仅仅有三侠送的,还有波斯王子偷偷放进来的。 放在波斯价值不菲,放在外国倒卖,更是价值连城。 莫子清的背靠在了树杆上,眼下已经没有了退路。 她别无选择,只能硬拼。 莫子清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平坦的小腹,心里说了一句:“小家伙儿……你要挺住!” 咬了咬牙,执起拳头, 飞身而跃,衣裙翻飞,那两只柔软的小手,化成了刚硬的拳头,拳下生风,直直的对上了朝自己袭来的六把钢刀! “咣啷!” 六把大刀从中间断开!六个人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手里的残刀。 莫子清一个抬腿,踢向了其中一个黑衣人的手臂。 残刀从空中越过了一个弧度,插在了地上。 莫子清解下腰间丝带,将丝带耍的龙飞凤舞,缠上了地上那把残刀的刀柄。 她看着目瞪口呆的六个人,微微一笑,只是那笑里的苍白谁也瞧不出来。 “我倒是诚心给你们……只怕你们没命拿!” 一个后仰的姿势,甩起手上的腰带,那腰带上的断刃已经掠过了莫子清的头顶, “呲——” 利刃划过皮肤的声音。 万物静籁。 六个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再继而望了一眼地上的残刀。 他们感觉到自己的喉咙正在凉飕飕的秋风里,往外渗着热乎乎的东西…… “嘭!” 六个人齐齐的倒了下去! 莫子清再也支撑不住,终于躺在了地上。 怪不得在二十一世纪,都说怀有身孕的女人不可以做抬手等大幅度动作…… 看来是真的……她的小腹正在隐隐作痛。 尤其是腋下,接连带着胃的下面,大腿根儿处,全部都是酸痛不已! 雪白的额头上渗出了汗珠,疼得她直冒冷汗。 她看着地上已经死去的黑衣人,其中有一个,竟然缓缓的站起了身子,巨大的黑影覆盖住了莫子清的头顶,他缓缓地举起了手里的断刀…… 却突然,又被什么东西袭击,重重的倒了下去! 终于再也支撑不住…… 重重的闭上了眼睛, 晕了过去! 闭上眼睛的那一刹那,她看到了一片蓝色。 是天空的蓝色。 接着,便落入了一个淡雅如莲的怀抱之中……。 * 次日,莫子清悠悠转醒。 入目的是头顶上的白色纱帐。 她想起自己晕倒之前要袭击自己的黑衣人,以及那满眼的天蓝色。 急忙的坐起了身子。 一双大手立刻扶住了自己。 “清……请姑娘好生歇息!姑娘的身体还非常虚弱。” 莫子清顺着微微颤抖的大手,看向了大手的主人。 天空一样的蓝色。 这个人,这个屋子, 干净淡雅,气质如莲。 莫子清目光闪闪,“是你救了我吗?” 她盯着他带着面具的脸,看了半晌。 却见这个人的眼里闪过了什么东西,对莫子清温和一笑。 “是,鄙人押镖,救你只是碰巧。” 声音干净透彻,只是带了些嘶哑。 若不是他中途有事离开了一下,也不会发生那样令人发指的事情。 幸好他来的还算及时…… 莫子清不答话,继续看着他脸上带着的银色面具。 “一双眉目似星月,气质淡雅出尘莲……想必一定长相过人……不知公子为何戴着面具?” 莫子清总觉得,这个人的眼睛,是那么的熟悉,总觉得自己是在哪里见过的…… 他的心里腾然起了一股无力的失落…… 他以为她会说自己很像一位故友……可她终究还是没能忆起自己。 或许早已将自己忘得一干二净,明知如此,又何必自寻烦恼。 “我生的丑,脸上有疤……怕吓着别人,所以平日里总是戴着面具。” 莫子清看着撇过头去的蓝袍公子,认为是自己的话伤到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为所说出的话深深懊悔,“对不起,公子……第一次见面就问你这个问题,实在是……” 蓝袍公子回过头,面具外面的嘴唇弯了起来,微微一笑,如浴春风。 “没关系,每个人都问过我这个问题……姑娘不必介怀!” 他怎么能让这个女子不开心呢? “姑娘……我叫‘夫一禾’,夫妻的夫,禾木的禾。姑娘现在在‘紫玉’山庄。” 莫子清蹙起了眉头,不解地问道:“这天下间还有姓‘夫’的?” 好奇怪的名字……夫一禾? 蓝袍公子低下了头,微微尴尬。 “这是我自己给自己起的名字,姑娘若是觉得绕口,随姑娘怎样叫……” 莫子清急忙摆摆手,开始解释:“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对不起……禾大哥!” 莫子清突然之间却不知如何解释,一张口就总是问救命恩人这种尴尬的问题…… 夫一禾看着面前眉目如画的女子,脸色苍白的不像话。 一股心疼酸酸涩涩的从心底开始蔓延…… 关切的问道:“姑娘……你……。怀有身孕你可知道?” 莫子清一怔,将手缓缓的伸向了自己的小腹,当触摸过后,左手开始颤抖,急忙问道:“我的孩子……还在吗?” 夫一禾点点头,“放心吧,姑娘。你只是有些虚弱,需要静养。你的孩子……安然无恙。” 一股庆幸的感觉油然而生。 她对面前这位仗义相助的男子由衷道谢,“谢谢你!禾大哥!” 这个女子明明笑颜如花,可看在某个人的眼里,就像是一根鱼刺,卡到了喉咙,咽了两口,又向下一路滑去……扎在了自己的心里。 她竟然都有孩子了呢…… 夫一禾眼里的哀伤一逝而过。 又开始沐浴春风的微笑,“姑娘,你若是无家可归,可以留在这里……紫玉山庄。” 莫子清摇摇头,左手依旧搭在自己的小腹上面,满脸慈爱的笑容,开口说道:“我们已经给禾大哥添了很多麻烦了,不能再继续赖着脸皮呆在这里,我不是寻常女子,一定会养得起他的……” 夫一禾开口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终是咽到了肚子里。 “我非常喜欢小孩子……可是我终身不娶,不会有后。眼下你又有了身孕……看你孤身一人,无家可归。你若是不嫌弃……将来你的孩子出生,可以让他认我做义父……这也算是,你帮助我的方式……也好让这个山庄,后继有人!” 紫玉山庄,本就是为你建立的。 紫玉,紫玉,紫金玉佩。 你可记得,那月下柳梢头的惊鸿一瞥…… 你可记得,那雕花楼里的吟诗作对…… 你可记得,有一位男子,非你不娶……。 你可知道,终有一个人,为你孤独一生, 甘愿自毁容颜……只为留在你身边。 他由衷记得,这个要强刚硬的女子,是最不愿意接受别人的恩惠的,所以只能说出这样一番措辞。 这样刚强要胜的她,总是令人心疼不已。 莫子清难以置信的望着面前的蓝袍男子…… 终身不娶?不会有后? 难道是患有隐疾? 救命恩人都这样说了,相当是在放下架子,恳求自己…… 若是再推辞下去,那还真是自己不懂得知恩图报了。 莫子清看着面前的蓝袍男子,总有一种无名的亲切感,好似很久之前就相识一般。 即使没有摘下面具,莫子清也能感觉到面具下面一定是一张非常俊逸的脸,刚刚听他说带了疤…… 真是可惜不过。好好的男子,明明是气质出尘,本应该尊贵如仙,为何身上这么多的缺陷? 嘶哑的嗓音,带疤的脸,难以启齿的隐疾,还有自己为自己取得这个名字…… 夫一禾…… 好令人心疼的男子。 “只怕不要给禾大哥生麻烦才好!” 夫一禾极力的保持着面色上的镇定,压抑住内心的狂喜,沙哑着说道:“不会,何来的添麻烦?这山庄里从来没有热闹过的!你们的到来,为这里增添了几分人气。将来孩子大了,你也可以为我打理山庄的事物。” 莫子清看向窗外树上叽叽待哺的小麻雀,沉默不语。 那股莫名的思念又开始席卷她的大脑。 孩子大了? 一个没有爹的孩子,有一位义父也好啊…… 景墨尘……我们应该永远不会再见了吧。 你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我竟然有了你的骨肉…… 第九十五章 我叫念尘,莫念尘 紫玉山庄后院。 骄阳烈日,槐花树下,有一名光着腚子的三岁小童子,费力的搬着一个和他一般高的木凳子。 将凳子在树下放稳了以后,继而又从墙角里搬来几块青石砖。 那弯腰驼背,咬牙咧嘴的小大人模样,让远处走来身穿蓝袍的“夫一禾”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只见地上的白胖小子,这才初进四月,浑身上下便脱得光溜溜的,就连脑袋上头发都被剔的一根毛儿都不剩。只穿着一条红色的小肚兜,小肚兜上绣着两只小喜猪的图案,肚兜被小肚子撑的圆鼓鼓的,一看便知,这白胖小子一定是一个小吃货。 肉嘟嘟的大腿像两只小猪肘子,两只小胳膊细嫩的像白藕,玲珑小手拿起地上的竹竿,又圆又大的眼睛水汪汪的。 他登上了青石砖,继而登上了木凳子,企图去用竹竿上的铁钩子去勾槐树上的槐花。 “噗啦,噗啦~” 几下。 槐花没有勾到,树叶子落了满脸。 抽出一只小手去扒拉脸上、头上的树叶子。 远处的“夫一禾”好笑的躲在一边偷偷的看着这一幕,下人说小少爷要自己一个人在后院练功,还不许任何人打扰。 他就奇怪了,臭小子何时变得这样勤恳了? 毕竟是无齿小儿,牙都没长全,更别说撒谎了。 臭小子平日里多一半跟着他,受他娘亲的嘱咐,严加管教。 可再怎样严禁督促,到底是孩子,不贪玩儿,哪里叫孩子? 他娘亲不在庄里的时候,是这臭小子最放肆的时候…… 夫一禾叹一口气,面具下是满脸的慈爱,这么快,都三年了。 三年的时光,一晃即逝,从最开始在他娘的肚子里,到后来的呱呱坠地, 再到现在,都已经能背出三字经了。 这三年,是“夫一禾”最快乐的时光。 他出去走镖,而清儿在庄内打理事务,以及照顾小包子。 每每回到庄内,迫不及待的就想去看一看令自己爱到心里发疼的女子。 还有想听那白胖的臭小子挂在自己的脖子上,软软的,甜腻腻的喊一句:“义父!” 他看孩子的时间,要比走镖的时间多得多……。 再看那白胖的小身子,像极了糯米糕。 “夫一禾”的心里软软的,每天都是软软的,再多的不快,再多的不顺心,再压抑着怎样的情感。 每当看到面前这可爱的小肉包子,所有的一切都烟消云散。 夫一禾默默地在远处看着他,他倒是要看看,这么小丁点儿的人儿,能折腾出个什么一二三来! 臭小子有一个与他的身体极为不相符的大脑袋,又圆又大,剃光了,滑溜溜的,摸上去,简直比摸女人的RF还要爽! 他举起竹竿,雪白的小脚丫在凳子上踮起了脚尖,大脑袋向后仰着,奋力的去勾树上的槐花。 偶尔落下来几串,或者零零碎碎的几个,高兴的他“咯咯”直笑。 后来他发现一个更有意思的事情,树上有一只幼小的麻雀,似是刚出生不久,随着小包子的动作,在树上歪歪斜斜,几欲要落到地上。 他决定了,他要把这只小麻雀从树上救下来。 于是……。 他开始猛烈的用手中的竹竿去抽打槐树的枝干, “小麻雀……快下来呀!快下来!你娘不要你了吧?快跟我走吧!我带你去吃麦芽糖!” 说完,又停下来,急忙转着大眼睛四处看了看,又开始用手里的竹竿抽打槐树。 “快呀!快呀!让义父发现了,麦芽糖就没有了!” “哗啦啦,哗啦啦。”树枝猛烈的摇晃,小喜鹊吓得在树枝上跳来跳去。 夫一禾无语的看着那小家伙儿在那里做着自以为非常仗义的事情…… 如果清儿知道,估计又要说一句:“如果我打他,你千万不要拦着我!” 夫一禾看着那小家伙儿的后脑勺,以及那一丝不挂的光屁股蛋,的确是很欠揍的样子…… 然而每次他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那大眼睛里面的无辜懵懂总是让你的心瞬间萌化。 所以,每次他要挨揍之前,那种童真的、水汪汪的眼睛就会将莫子清手里直愣愣的鸡毛掸子看的软化…… 小喜鹊终在这位“好心人”的帮助下,从树上跌落了下来。 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 死不瞑目…… 就连身体里面那绿油油的,好像是鸟粪一样的东西,都被摔了出来…… 小家伙惊讶的扔掉了手里的竹竿,瞪大了眼睛从凳子上蹲着,看着地面上死去的小喜鹊。 他忘记了,小喜鹊太小,还不会飞呢…… 他急忙要从凳子上下来,蹬着地上摞起的青石砖,却一个不小心,青石砖咕噜噜倒了下来。 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没有穿裤子的他,被硌疼了屁股,撇撇嘴,眼里的泪花几要迸发。 一片天蓝色映入了水汪汪的大眼睛里。 他抬起头,稚嫩声音委屈的喊了一声:“义父……” 夫一禾蹲下来,慢条斯理的对着坐在地上的小包子说道:“臭臭……男子汉大丈夫,摔疼了不哭。自己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 小小年纪的他却有着自己的一股执着,明明就是很想哭,却硬是不哭出来。 经过夫一禾这样一说,那更加是不能哭出来丢人现眼了。 小包子硬气的自己站了起来,那肉乎乎的小脸儿上,是呲牙咧嘴的表情。 自己拍拍身上的尘土,小肚兜上的两只小喜猪也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 夫一禾想呢,估计要是清儿知道了,又要说:莫念尘——你这一天能不能不捣蛋呀! 这个时候,夫子禾总是会说一句,没关系,又不是贫苦人家,衣服还不是多的是么?玩儿是孩子的天性。 夫一禾蹲下身子,将那小小的身板扭过来,让他的屁股背对着自己,待看清那两个屁股蛋儿上完全变成了青色的时候,一双星眸里面满满的心疼。 可这孩子却已经忘记了自己方才受伤的事情,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睛盯着地上死去的小喜鹊。 指着地上的小喜鹊,委屈的对着身后的夫子禾说:“义父……你看……小喜鹊都被摔出屎来了……” 夫一禾望望,轻笑着开始责怪,“还说说,这不都是拜‘臭臭’所赐!” 小家伙儿的眼里浮现了愧疚,“义父,我把它害死了……” 夫一禾摸摸他的头,安慰道:“没关系,吃一堑长一智,‘臭臭’下次不许这样了知道吗?” 小家伙看着地上的小喜鹊开始沉思…… 夫一禾只当他是因为害死了小喜鹊而心生愧疚,心里满是安慰,心里直夸,孺子可教也。 可谁知道…… 小家伙开始两眼放光,快速的转过身来,两只脏兮兮的小手抓住了夫一禾干净的天蓝色袍子。 边流口水边说:“义父,我们把它烤了吧!” 夫一禾:“……” “义父还是带你去城里吃好吃的吧!” * 小家伙已经许久没进城了,对京城里的一切都感到无比的新鲜。 他看着在烈日下不断滴糖的红果果的糖葫芦,直流口水。 有一个冲天揪的小姑娘正在和一位白头发的老太太买糖葫芦。 小姑娘拿起一串糖葫芦,一口咬进了嘴里,那表情,要多带劲有多带劲! 他已经想象出来,那些沾了糖的红果子嚼在自己的嘴里是多么美好的滋味…… 第一次吃的时候,是很久之前,还是义父从城内买回庄子里的。 不过娘见了之后很不高兴,说小孩子吃这些坏牙! 自此以后,义父就再也没有给自己买过…… 不过娘昨天去了另一个国家,和一位叫“波斯王子”的人“成亲”去了,成亲嫁人,一定需要很多时间的……。 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可以大开杀戒?!反正自己吃多少娘亲也不会知道的! 夫一禾也在想莫子清,一天不见,不知道她离了庄子,吃的可好,睡得可好。 有没有想自己和臭臭呢…… 应该只是想臭臭吧。 “义父,我可不可以……。吃‘那个’?” 夫一禾听闻一怔,不明所以,问道:“哪个?” 小家伙扭捏的开始搓着自己的肚兜,“就是那个……” 夫一禾依旧不明所以,“究竟是哪个?!” “糖葫芦!” 夫一禾朝外头望了一眼,一闪而过的铺子里,摆满了珠钗头饰。 他还从来没有送过清儿任何东西…… 对着外面的车夫喊道:“刘叔!停车!” 小家伙儿欣喜的看着夫一禾下了车,自己的糖葫芦有戏了…… “臭臭!你在车上等着义父,义父去给你娘买一些东西!不要乱跑知道吗!” 小家伙:“……。” 他扒着窗子看着夫一禾进了一家首饰店,心里愤愤不平!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只道出一句:“重色轻子!哼!不给我买我自己想办法!” 扭着青色的浑圆的小屁股下了马车,他走到了卖糖葫芦的大叔那里…… 显然,正在卖糖葫芦的大叔被这个小毛孩儿直勾勾的眼神看得很不自在。 他转过身来,小毛孩儿也转过身来,依旧直勾勾的盯着他,准确的说,是盯着他手里的糖葫芦。 他到哪里,这个小屁孩儿就跟到哪里。 他急忙向前跑了几步,回头看看,大舒一口气,“唉……终于甩掉他了!大热天的,这火热的眼神……。还让不让人活了……” 刚一回头,吓了一跳! 那人立马苦了脸,“我的妈呀!你怎么还跟着我呀!我告诉你,小家伙儿……想吃糖葫芦让你娘来给你买!我这贫苦人家做生意,可没多余的施舍给你!” 他有眼不识泰山,看着面前的小孩子穷的就只剩下肚兜了,一定是买不起糖葫芦的。 小家伙忽然跳起来说到:“大叔,你家里着火了!你快去啊!快去啊!你家里已经家徒四壁!现在连唯一剩下的屋顶都被烧着了!阴天下雨要漏房的!你快去救火啊!” 这人突然之间被搞的懵懵的,“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里?” 小家伙着急的不行不行的,“哎呀!就是那个……。那边那个,那个街上,那个巷尾,那里面,”胡乱一指,“火光冲天的!里面有一颗山楂树是不是?!都被烧着了!” 这人大惊失色,立马喊道:“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我是想让你卖完了糖葫芦再回去救火~” 这人恨铁不成钢,开始慌张起来,撒丫子就要跑。 “大叔,我帮你拿着糖葫芦吧!跑起来怪累的~” 这人满头大汗的扔下一句:“好的!谢谢!” 小家伙儿看着他那脚下生烟的背影,再望望手里高高的竹竿子上插着的几串红灿灿的往下滴糖的糖葫芦,吸吸嘴角的口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感叹一句:“市井小民,就是好骗啊……” 不远处有一双丹凤眼,饶有意思的盯着眼前的这一幕。 只见那可爱的小包子,将竹竿横着拿在手里,拔下上面的一串糖葫芦,眯起眼睛,就要狠狠的咬下去! 小手突然被什么东西包住。 睁开眼睛抬头一看,是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 与自己平视的是黑色的袍子。 再往上抬头望去,只见一位俊朗的不像话的叔叔正眯着眼睛盯着自己。 小孩子通常都是以貌取人的。 小家伙儿笑着露出里面洁白的小牙,亮晶晶的眼睛同样望着那遮住烈日的男人。 “叔叔,你也要吃糖葫芦吗?” 景墨尘看着这不到自己膝盖的小毛孩儿费力的仰头看着自己,便蹲下了身子,与他平视。 肉嘟嘟的小脸上有一股天真无邪的气质,即便是刚才用了骗人的把戏,却也在这张稚嫩的脸上看不出半点污浊,全部都是天真美好。 水汪汪的大眼睛含着清澈透亮的光,小鼻子像是被人捏过一样,竟有着微挺的鼻梁,大大的门头儿。 被剃得光光的秃葫芦,让景墨尘忍不住伸手在上面摸了一把。 “臭小子!你可真凉快啊!” “小小年纪就学会诈骗……你家里大人呢?” 小家伙儿一眨不眨的盯着面前的这个叔叔,莫名而来的有一种亲切感。 “他去给我娘买东西了……叔叔,这年头是骗子横行的世道。你这么大人了,早就应该见怪不怪了!” 景墨尘皱起了眉头,还真有这样教育孩子的? 这宝麓国的天下被他治理的繁荣昌盛,不能说家家富裕,可也算得上让百姓们都能吃饱饭,哪里有教育自己的孩子去当骗子的…… 景墨尘上下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小毛孩儿,根本不像是冲人家的孩子,一看那身上的红色肚兜,分明就是上好的蚕丝绸子。 “这是何理?” 小包子若有所思,“嗯……我娘说了,我爹是个大骗子,他骗了我娘的身,还骗了我娘的心,最后,我娘为了报复他,也骗了他,将我带了出来。你说,这是不是骗子当道?” 景墨尘松开手,小家伙儿恶狠狠的咬下一口糖葫芦,眯起了眼睛,含糊不清的道出一句:“啊……爽翻啦……” 景墨尘看着好笑,听着他嘴里吐出来这些奇怪的谬论更是哑然失笑。 又摸摸他的头,关心的问道:“你爹是谁?” 小包子三下五除二的干掉了一串糖葫芦,将签子扔到了地上,小心翼翼的望望四周,神秘兮兮的靠近了景墨尘,张开了那沾满了糖的小嘴。 “我告诉你,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哦!不然会被杀头的……” 景墨尘被这小大人的模样逗乐了,忍俊不禁:“嗯。你说吧。” 小家伙儿再一次向四周围望了望,确定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才神色凝重的小声说道,那表情有一点小得意:“我爹呀……就是——当今皇上!” …… 万物静止。 景墨尘听不到身边任何声音,看不到周围的任何事物。 他只看得见面前这个可爱的小包子,正在乐此不疲的吃着糖葫芦。 只听得到他说出来的那四个字。 当今皇上! 当今皇上! 当今皇上…… 他僵硬的伸出手,再一次摸了摸小家伙儿的头, “小家伙儿……你叫什么?” 再一次将吃完了糖葫芦的签子扔到了地上,对着面前这位俊朗的叔叔吐出一句, “我叫念尘,莫念尘。” 又开始继续大快朵颐。 我叫念尘,莫念尘。 念尘, 念尘…… 景墨尘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这么多年了……可算是找到了。 他几乎都要以为,那个小女人,是不是从这天下之间蒸发了…… 几乎每个国家他都找遍了,可万万没想到,竟然就在自己的脚下…… 他景墨尘哪里是真龙天子,根本就是傻子一枚! 自己的女人就在自己的地盘儿上,而自己却不知道…… 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找来找去。 他竟然都不知道,自己有一个这么大的儿子…… 丫头啊,你对我真的不公平啊…… 这个名字的含义,是不是代表她还念着他? 景墨尘压抑住嗓子里的哽咽,开始细细的瞧着自己的亲生儿子。 竟然都这么大了,他究竟错过的还有多少呢…… 这小家伙儿宽大的额头,分明与自己如出一致,那亮闪闪的大眼睛随了他娘…… 四月里就光着腚子到处跑,岂不是与自己儿时一样? 景墨尘看这小家伙吃的欢快,丹凤眼里满满的宠溺。 “慢点儿吃,别噎着。” 景墨尘发现自己的手都在颤抖,他几乎都要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景墨尘将这小家伙抱在怀里,低头瞧着他,心里头的空缺终于被填满了一部分。 另一部分,还需要另一个人来填。 “念尘……你自己一个人出来吗?你娘呢?” 莫念尘发现这位叔叔对自己的身世很好奇,眼里充满了警惕, “你问我这么多做什么?你已经知道我爹是谁了,还问我娘……你是不是知道我娘长得漂亮,动了什么歪心思?” 那小眼神里,你是huai人! 景墨尘哑然失笑, 他的确有歪心思啊, 就是要将他娘拐回来啊。 “嗯……你长得可爱,谁见了都喜欢……你想不想见到你亲生爹爹?” 莫念尘歪着脑袋想了片刻,摇摇头, “不想,我还是喜欢我义父。我最希望我义父和我娘在一起了……” …… 景墨尘满脸阴沉的望着怀里的小包子,如果不是因为他是自己的儿子,他早就已经把他扔到地上了! 还义父! 竟然还有义父! “你娘嫁给你义父了吗?” 天知道,他咬牙切齿的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多么有想杀人的冲动。 这小女人,还真不能让她逍遥法外! 小家伙叹口气摇摇头, “唉……如果我娘嫁给我义父就好了!可是,我娘昨天跑去别的地方,去嫁给一个叫‘波斯王子’的人,我已经两天没有吃奶了!” 他看到大街上那些喂奶的少妇,就忍不住流口水…… 波斯王子?! 再一次的晴天霹雳击中了景墨尘的脑袋瓜子! 他的确听说波斯王子过几日要大婚,诸国都还奇怪,波斯王子为何没有发出任何请柬,原来…… 原来是心虚! 这丫头还真不让人省心! 三年的时间的确可以改变一切,包括一个人的心…… 想到这里,景墨尘心里好像堵上了一块被日头晒了半天的大石头。 自己这么多年苦苦的寻找,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波斯王子……你既不让我好过,那我也不让你好过! 景墨尘勾起嘴角笑了笑,这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与祥和。 “念尘,如果你爹和你娘在一起,你会开心吗?” 莫念尘想了想,“我爹是一个好皇上,可不是一个好男人……他骗了我娘,伤了我娘的心,既然我爹是个骗子……那还是算了吧!” 反正紫玉山庄也很好,义父也很好。 景墨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瞧瞧—— 瞧瞧自己的儿子是如何评价自己的?! 故事太长……没有办法解释,先将你娘抢回来再说! 他不会再多问任何一个问题了,因为那些答案只会让自己生气上火! ------题外话------ 天哪!好激动!马上就要相见了!男主要去抢人了!宝贝们,快评论吧! 第九十六章 先杀王子,再屠城 景墨尘望着怀里的小家伙吃的欢快,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这么小,这么软。 全身像一个白面团子,让人爱不释手。 竟然是他景墨尘的孩子…… 越看越欢喜。 丹凤眼里全是合不拢的笑意,薄薄的嘴角也跟着不由自主的上挑。 真好……这是他和丫头的孩子! 有了孩子,便是牵绊。 他忍不住,在那沾满了糖渍肉嘟嘟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街上的平民百姓好奇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一位高大硬朗气质如虹的男人,抱着一位粉雕玉琢光着腚子的小娃娃…… 在这车水马龙的街道上,也是一番别样的风景。 小家伙打了一个饱嗝儿之后才发现,抱着自己的这位叔叔,身上的黑袍子全是糖渍…… 在太阳底下,照的油亮亮的…… 抬起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露出了洁白的小牙,大眼里面全是天真无邪,“叔叔,我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伸出小手去为景墨尘擦拭身上的糖渍,却越擦越多…… 眉头上折起了小山,“叔叔……怎么擦不掉了……” 景墨尘看着小家伙发了难,开始心疼,本想出口安慰几句,话到嘴边,却又耍起了小心思…… “臭小子……弄脏了人家的衣服可是要赔的!” 小家伙儿歪着脑袋想了想,忍痛割爱的摘下了小手上小巧玲珑的银镯子,“叔叔……我没钱,这个给你戴吧!” 景墨尘望着白嫩的小手上,那几乎可以称作是“戒指”一样的小手镯,哑然失笑。 “你确定叔叔能戴的进去吗?” 小家伙又想了想,“唔……你可以把它卖了,然后换成银子,就能买一件一模一样的新衣服了。” 景墨尘摇头轻笑,“这样吧……你告诉我你家在哪里,等我有时间再去找你赔我的衣服!如何?” 不远处的暗卫看到这一幕,险些吐血。 堂堂的九五至尊,竟然在这里诓骗小孩子…… 皇上……你是天下之人的表率哎…… 小家伙终于解决了“赔偿”的问题,长舒一口气,“我家啊,我家就是‘紫玉山庄’,我义父是庄主,叔叔你到那里找我就可以了。” 景墨尘听闻蹙起了眉头。 “紫玉山庄”,他偶有耳闻,据说那里的庄主靠“押镖”白手起家,是一位戴着银色面具气质出众的男子。 神神秘秘的,江湖上所有人都查不到他的来历,似是凭空里冒出来的一般。 一想到他可以天天和自己的丫头抬头不见低头见,可以享受自己的儿子在他怀里亲密的叫着“义父”, 景墨尘心里就大大的不爽…… 这原本不应该是属于自己的么! 孩子这么大了自己才见着,每日每夜饱尝思念的痛苦,而那个女人…… 不但每日与别的男子生活在一起……现在还要去嫁给那个“波斯王子”?! 天哪! 三年不见,那丫头竟然为自己树立了这么多的情敌! 成亲……成亲之后是什么? 那就是洞房! 景墨尘紧紧的眯起了丹凤眼,脸上阴沉的怒气骇的路人避之不及! 但愿波斯王子还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假如真的动了那丫头…… 那么,他景墨尘不介意用武力解决问题! “小家伙儿……为何不见你家里人?是谁带你出来的?你自己一个人乱跑不怕走丢了吗?” 莫念尘突然想起义父的叮嘱,急忙对着景墨尘说道:“叔叔!快放我下来!我要去找我义父!我义父找不到我该着急了!” 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竟然离地面那样远…… 抱着自己的这位叔叔好高啊。 竟然比义父还高呢。 高大硬朗又帅气,重要的是,他看起来好威武啊,很牛的样子…… 景墨尘听这小家伙着急的口气心里很不爽!该叫爹的不叫爹!该叫叔叔的却叫义父! 他虽然很舍不得这个小家伙,很想将他揣在怀里疼着宠着,却也无可奈何,眼下还不是将他带到自己身边的时候…… 景墨尘弯下腰,将小家伙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地上,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从来没有抱过小孩子的景墨尘,对自己头一次谋面的儿子,做这些抱起、放下的动作,竟是这样熟练。 小家伙朝景墨尘摆摆手:“叔叔再见!有时间你要去我家玩儿!路途遥远,我就不送你了!叔叔自己路上小心吧!” 景墨尘:“……”这是不是他该说的话? 莫念尘扭着青色的小屁股,一颠儿一颠儿的跑进了一家首饰店。 景墨尘看着小家伙消失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上天还是垂怜他的,不忍见他一人孤独终老,终还算是让自己找到了心爱的女人。 …… 正在付银子的“夫一禾”,双腿忽然被两只小手紧紧的抱住,低头一看,大大的光头上挂着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正好奇的瞧着自己。 “义父……你在给娘亲买东西吗?” 夫一禾接过老板递过来的檀木首饰盒,将地上的莫念尘抱在怀里,走出了首饰店,温和的一笑,“是啊!下个月是你娘的生辰,义父送你娘一份礼物。” 小家伙伸出两只小胳膊挂在了夫一禾的脖子上,大眼里面亮晶晶,“义父真好!臭臭最喜欢义父和娘在一起了!为什么娘不和义父成亲呢?为什么要和那个叫‘波斯王子’的人成亲呢?” 小孩子的世界就是这样单纯,好与不好,黑与白就是这样简单。 分的清清楚楚。 他不懂什么叫做低贱高贵,不懂什么叫做配与不配。 然而他有他自己的世界观,他喜欢自己的娘亲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他甚至知道“成亲”的意义。 面具下的星眸暗了暗,抱着臭臭的大手也紧了紧,难掩的低落情绪自眸子里射到了地上。 只是阳光太盛,他又穿着天蓝衣袍,蓝袍子反着光,这些晦暗的情绪已经被亮的灼眼的袍子夺了别人的目光。 夫一禾笑了笑,对着怀里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和蔼的笑了起来,沙哑的嗓音带了一些苦涩,“臭臭瞎说什么呢?义父……怎么能和你娘亲在一起?你娘亲……和‘波斯王子’成亲,不多时日便回来!” 莫念尘好奇的盯着义父面具下面的眼睛,义父的眼睛不亮了,刚才像乌云一样黯淡。 他不懂,义父明明很不开心,为什么还要笑呢? 他不知道义父为什么不开心,更不知道如何去哄他。 他只知道看到义父不开心,自己也不开心。 “义父……” 夫一禾看到小家伙开始心疼自己了,顿时一切苦恼烟消云散。 看着小家伙脸上的糖渍,轻笑着责怪,“臭臭,刚才到哪里去吃糖葫芦了?义父分明嘱咐你不要乱跑,若是被坏人捉了去可如何是好?要你娘知道了,又打你屁股!” 莫念尘自知逃不过,委屈的撅起小嘴看着夫一禾,“义父~你别告诉我娘~臭臭的屁股还疼呢!” 夫一禾哑然失笑,“臭臭还知道疼?义父看你就是记吃不记打!” 莫念尘大脑袋扎进了夫一禾的怀里,直蹭蹭,“义父,我最喜欢你了!你一定要为臭臭保守秘密!” 不远处的景墨尘,盯着一大一小说说笑笑的背影,心里极其不是滋味。 他都不曾这样与他自己的儿子亲密过,都不曾听他叫自己一声爹。 听话里的口气,丫头平时对小家伙儿管教甚严,若是这三人站在一起…… 不知情的,还真以为是一家三口,典型的严母慈父。 严母慈父? 景墨尘深深地厌恶自己脑袋里冒出来的这个词语…… 怎么倒是他景墨尘像一个局外之人? * 皇宫里。 御书房。 有一英俊的小少年,正坐在龙椅上忙得焦头烂额。 桌上堆得高高的奏折,几乎要将他埋在里面。 一旁的高公公叹了口气。 清晨来的时候,这小少年还是仪表堂堂,衣冠楚楚,就是表情有点儿不情不愿。 现在过了半日,他原本被梳理的一丝不苟的发鬓也被自己抓的散乱蓬松,领口被自己扯开了大半儿。 脸上愤恨抓狂的表情不言而语! 每日都要重复这个过程,这都三年了,高公公都习惯了,这小少年还没习惯。 最后,他终于受不了了,两只手紧紧的扣住了案几的边缘,青筋暴起,似是将这桌子掀翻了的意图! 可终究还是悻悻的放下,开始蹂躏起自己已经乱的不能再乱的头发。 “啊——我受不了了!这是人干的吗!” “尘叔叔——你这是诚心让我遭罪啊~” 仰天长啸—— “娘啊!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话刚落音,一道墨色身影大步流星的闪了进来。 怒气冲冲的走到桌前,对着小少年低沉一喝:“你明日就能解脱了!你娘找到了!” 小少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怔仲的愣了片刻。 待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窜起来抱着一旁的高公公痛哭流涕。 “我的娘哎~你可算是回来了!再不回来——你儿子就要死在这龙椅上了……呜呜呜。” 景墨尘一个斜眼盯着泪流满面的珞儿。 “别高兴的太早,你娘嫁人去了。” 珞儿一听,止住了哭泣,鼻涕成河,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嫁人?” “嫁给谁?!” 景墨尘闭上了双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胸口不断的起伏着,待平复了心里的怒气,才吐出四字:“波、斯、王、子!” 珞儿不可置信的看着景墨尘,“怎么会?!我娘不是那种人!她一定是有什么苦衷!我娘时常教导我,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也不愿意相信,三年未见,日日夜夜饱尝思念之痛,好不容易有她的消息,却是给了自己一个晴天霹雳! 景墨尘定定的瞧着墙上的烟雨墨画,满面寒光。 那画中的女子已经三年不见。 君心依旧,只是伊人,是否如初? “但愿如此……你娘这性子,没有人能强迫她!除非是她心甘情愿。” 那样刚烈强硬的女子,她有什么理由能重新嫁人? 除非对自己心灰意冷。 心灰意冷?! 波斯王子!你明知我景墨尘爱她宠她,然而却在我不在她身边的时候,趁人之危!横刀夺爱! (丹凤眼眯起) “珞儿,明日你尘叔叔就要派兵去攻打波斯王国,你且与我一同前去!” 珞儿蹙起眉头,“我?我就不去了吧?若是打扰了我娘的好事……是我这做儿子的不孝啊!我娘既然已经选择嫁人,我这做儿子的应该替她高兴才是啊!这毕竟是喜事嘛!我没有尽为人子女的孝道也就算了,怎么能去与你一起同流合污毁坏她的婚事?再着说了,我娘若是已经决定放下前尘旧事,我何苦去让她唤起不堪的回忆?我觉得只要我娘自己快乐就好啊……尘叔叔,虽然你是皇帝,虽然你很爱我娘,可你也要遵从一下别人的选择嘛!总是这样霸道,哪个女人受得了?怪不得我娘会不辞而别……” 珞儿的声音越来越小,闭了闭嘴,后退几步,身子一闪,躲到了高公公的身后,露出两只眼睛看着外面的男人,牙齿开始打颤。 因为他即将毙命在这个霸道的男人刀子一样的眼神之中。 “尘叔叔……你要理智。” 景墨尘将拳头攥的“咯吱,咯吱”作响,、 “有种你再说一遍试试!” 珞儿捂着嘴巴摇摇头,我再也不敢了。 景墨尘双手撑在桌面上,脸色阴沉的寒气十足。 “没有异议!明日你必须与我一同前去!将你娘——抢回来!” 珞儿从高公公身后探出半颗脑袋,“抢回来……若是我娘是自愿的怎么办?” 自愿? 景墨尘被这个问题问的恼了,这无疑是那个小女人再嫁他人唯一的原因! 脸色开始铁青,一掌劈下去! “巴嘎~” 桌面应声而裂,桌上的奏折零零洒洒的散落一地。 高公公吓得直发抖,他也记不清楚,这是皇上毁坏的第几个桌子了…… “很简单,将波斯王子杀了!” 眼不见,心不烦! 慢慢儿就淡忘了……永绝后患,是他的一贯作风。 珞儿:“……” 珞儿咽了口吐沫,“若是我娘已经洞房了怎么办……。” 万籁寂静,万物无声。 半晌,在高公公吓得即将尿裤子的时候,只见那阴霾的男人吐出一句, “更简单,先杀王子……再屠城!” 珞儿明白了,这波斯王子难逃一死。 这种变态的占有欲,竟然是一种伟大的爱情…… 为了一个女人,兵临城下,这真的不是一代明君的作为。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话说的真没错。 景墨尘再怎么能耐,还不是让自己的娘将他的一颗心,栓的牢牢的? “尘叔叔……你这样做,只会让我娘越来越恨你。” 景墨尘现在已经气上心头,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不能让自己悔恨终身,他明确的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恨,也比永远失去要好的多吧! “难道我要因为她恨我……而将她拱手相让给别的男人?” “那我宁愿她恨我!” 珞儿不语,爱一个人到这种地步,倒也无可厚非! 想起这三年以来,这个男人经常一个人在御书房里黯然伤神,那背影满满散发着满满的思念之苦。 时常盯着墙壁上画里的娘亲, 一看就是一宿。 那时候,珞儿觉得他根本不是什么九五至尊,他只不过是一个为了爱情苦透了心的男人…… 大江南北,各国小城,他都挨遍找过。一直都没有娘亲的音信。 他宁愿自己骑着马匹,独自一人漫漫寻找,也不愿意派兵大肆查探,就生怕自己的娘亲知道了这个消息,会逃的越来越远。 他一直在小心翼翼,一直都坚持着那股执着。 这个男人很硬气,他决定的事情,任谁也无法改变。 他想得到的东西,更是千方百计,不择手段。 这样的男人,洛儿打心眼里佩服! “尘叔叔……若是需要,你还可以将珞儿当作把柄……来威胁我娘亲。” 高公公不可置信的望着这么快就叛变的小少年! 刚才还口口声声维护自己的娘亲,却不过片刻的时间,就倒戈一旁! 一个鄙夷的眼神扫向了珞儿。 景墨尘回过头,望着身后鸡窝脑袋的小少年,方才丹凤眼里的暮霭沉沉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的柔情与慈爱。 景墨尘想起了那软绵绵的小家伙儿,那么可爱,那么小。 嘴角不自觉的勾了起来,这可是他“确胜无误”的筹码! “不用了,因为……有一个比你更好的把柄,可以拿住你娘!” 洛儿不解,“除了我之外,还能有谁?” 景墨尘眉眼含笑,“你的弟弟。” 珞儿瞪大了眼睛,“弟弟?!我娘和谁给我生了一个弟弟?” 景墨尘:“……” 景墨尘:“你还希望你娘和谁给你生一个弟弟?自然是我与她的孩子!” 珞儿点点头,恍然大悟,“哦~我娘在离开你之前就有了你的孩子!也就是我的——弟弟!” 景墨尘笑着点点头,“他叫念尘……莫念尘。” 多么好听的名字! 珞儿抓抓头,“念尘,念尘,听起来似乎是思念一个人。可他姓‘莫’啊!加起来就是‘莫、念尘’……莫,是不要的意思,加起来,就是不要想念景墨尘……” 珞儿再看到那杀人的眼光时,立马回头面对墙壁画圈圈。 有人阴沉的道出一句:“只叫名——不叫姓!” 珞儿看着景墨尘甩袖而去的背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好事多磨,兴许经过这几多波折,这二人就能修成正果。 ------题外话------ 明日就要相见啦!哈哈哈,宝贝们快评论吧! 第九十七章 你借用了我的女人还叫我不要介意? 华丽庄严的波斯王宫里,热闹非凡。 今天是波斯王国盛大无比的日子。 是他们的大王子迎娶王妃,并且登上国王宝座的日子。 英俊的波斯王子此刻已经穿上了国王的衣服,而他的身旁跟随着一位身穿金衣华服的美丽异国女人。 她头戴金纱,掩住半面,露在外面的,是洁白的额头与那双乌黑的秋水剪眸。 额头上吊着精致的首饰,乌黑的长发笼罩在透明的金纱下。 一双大眼顾盼神辉,露在外面纤细的手臂竟雪白的乏着光。 长裙及脚裸,皓腕戴金镯。 那不堪盈握的小蛮腰在紧身衣的作用下,将肚脐露了出来。 她每走一步,皓腕上一连串的金镯子叮当作响,说她风情万种,却不风骚。 说她清冷不俗,倒有几分像戴着清纯面具的妖精。 波斯王子深情款款的牵着她的手,慢慢的从大殿中央向国王的宝座走去。 他面带微笑,任谁都可以看得出,波斯王子现在多么的喜悦。 波斯王子低头对着自己的王妃耳语:“亲爱的!你可真美!你已经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面纱下的莫子清笑笑,可说出来的话确是咬牙切齿的,“波斯王子,你再不快一点......你就等着你的王国灭亡吧!” 波斯王子讪讪一笑,加快了脚步,牵着莫子清的手走到了王座上,开始了正式的接任国王宝座的仪式。 天知道波斯王子此刻心里是多么的忐忑不安。 前几日宝麓国传来一封密函,其大概内容: 若是波斯王子一意孤行,娶了朕的皇后,那就请波斯王子先将自己的脖子洗干净! 不仅是波斯王子,就连莫子清也想不明白,景墨尘怎么会知道波斯王子迎娶的对象是自己? 明明已经将那个人隔得老远了,为何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除了差错? 想不通啊想不通。 正当二人举行仪式的时候,士兵来报。 “启禀王子——城外有军队叫嚣!是宝麓国的军队!” 波斯王子心里一个激灵,双腿开始发抖,本就白皙的俊脸更是雪白如纸,恐怖的眼神看着面前的莫子清。 莫子清一个鄙夷的眼神扫向了波斯王子。 都当上国王了......还这么怂! 冷冷的吐出一句,“仪式照常举行!快!” * 珞儿望着那紧紧封闭的城门,又眯起眼睛看了看天上高高的日头,回头望了望身后的千军万马。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叫个什么事儿啊! 自己以后还如何面对娘亲? 苦苦栽培的儿子......竟然跟着自己的旧情人,来这里举兵宣战......毁坏她的婚礼? 天哪! 原来自己是一个不孝子! 珞儿悲痛万分的眼神看向一旁骑着黑色战马,脸色阴沉的不像话的男人。 浑身的冰寒之气让珞儿感觉全身落满了寒霜。 那丹凤眼里的煞气能要人性命,似乎只要靠近一步,就被这煞气盛的片甲不留! 珞儿不可抑止的抖了抖。 这波斯王子......胆儿可够肥的,竟然敢娶景墨尘的女人...... 景墨尘不言不语的盯着前方的士兵叫骂了半晌,可守城的波斯士兵似乎充耳不闻。 叫骂的士兵气喘吁吁的骑着战马奔了过来,“皇上!这些守城的波斯侍卫......似乎听不懂我国的语言!” 他已经骂了将近半个时辰,就是不见那些士兵有任何反应,直愣愣的挺着身子,一个个像黄头发大鼻子的木偶。 景墨尘抬起眼敛,盯着城门楼子上的侍卫,勾唇冷笑,拉着马缰的大手紧了紧。 丹凤眼里暮霭沉沉,“依朕看......他们不是听不懂!而是有人要他们装聋作哑!” 景墨尘驾起战马前行几步,阴鸷的盯着紧闭着的城门,“既然这样......那就不用跟他们废话了......攻城!!!” 一声令下,千军万马齐喝! “攻城!” 这些士兵多半是曾经跟着景墨尘打江山的热血男儿,自从景墨尘当上了皇帝,就再也没有上过战场。 骨子里的杀戮随着这霸气的一喝,就连血液都开始沸腾! 呼啸之声排山倒海,“攻城!攻城!攻城!” 响彻九霄! 这阵仗,俨然已经迫不及待! 他们非常喜欢他们的皇上带领他们争夺杀掠! 久而久之的安养会让他们觉得疲惫,他们的皇上放下话,今日攻打波斯王国,是为了抢回他们的皇后! 宝麓国的皇后——岂容他人染指!!! “攻!攻!攻!” 守城的侍卫哪里见过这等阵仗,波斯一向是向往和平的国家,从未与任何国家发生过战争,眼下这敌军来势汹汹的样子,似乎要将这国家吞并一般,守城的将士开始发抖...... 他们接到命令,务必撑到波斯王子前来救阵,在此之前绝不可被攻下城门! 他们哪里有两军对持的资本!! 硬着头皮,贴着脸子装作听不懂对方骂爹辱娘也就算了......眼下连命都快没了,波斯王子,你怎么还不来...... 该不会是在洞房吧...... 千军万马呼啸而来,侍卫长一挥手,羽林军备箭,“放!” 无数的利箭密密麻麻的像乌云一样席卷了城门楼子,遮住了头上的烈日。 守城的波斯侍卫躲闪不过,已经大片中箭身亡! 领头的将军大惊失色,用听不懂的波斯语对着一位侍卫正在吩咐什么。 景墨尘看到这一幕,冷笑,怪只怪你们的王子太不知天高地厚! 一声令下:“攻!” 千军头上,热血涌现,已经有许多的士兵额头上青筋暴起,大声喊着:“杀!” “还我皇后!” 这时,原本紧闭的城门突然开了一道缝隙,乍现了一缕金光! 城门越开越大,金光越来越盛。 将士们出奇的安静。 那城门之下,逆着光的,有一位盛衣华服的女子正骑着棕色烈马款款而来。 金纱遮面,一双明眸冷冷的扫了一眼面前的千军万马。 华丽的金纱从她的头一直延伸直了马背上。 裸露在外面的肌肤被日头晒得反光,本就一身金装华服,被这天光一打,浑身上下更是流光溢彩,显的这高贵神秘的女子不似凡人。 景墨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丹凤眼里瞬间闪过万般情绪,他的手里竟然冒出了汗。 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紧张,还是因为许久不见......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的那个女人,拉起马缰,缓缓的朝着前方行驶。 俊朗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令人看不出喜怒。 莫子清看着那个男人朝自己缓缓而来,心里爆开了山石。 多年不见,他似乎瘦了。 压抑住内心的激动,侧着头,看向了随之而来的波斯王子。 波斯王子此刻在马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可算是来的及时! 众人看波斯王子镇定自作,实则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刚才已经小便过五次! 苍白的脸对着莫子清感激一笑,“亲爱的!谢谢你!从今往后,‘曼德纳’就要做回自己了!” 莫子清回以一个明媚的笑容,“不用谢!王子!不,国王!我只是尽我所能而已!” 波斯王子拉下肩上的包袱,递给莫子清,碧绿的眼睛波光闪闪,“亲爱的,这一别不知多久才能相见!认识你是‘曼德纳’之幸......这些礼物送给你!以后不要忘了‘曼德纳’!” 莫子清接过包袱,莞尔一笑,“国王言重了!相知相交,岂能相忘?” 驾马过来的景墨尘,听到这话气的脸都绿了!! 穿成这样也就算了...... 这俩人儿竟然当着他的面儿公然*!!! 还叫什么......亲爱的?! 他自己都不曾这样叫过丫头!! 一甩长鞭,那令魂牵梦绕的女人已然被勾到景墨尘的怀中! 淡淡的松木香充斥着莫子清的鼻孔,令她险些落泪。 景墨尘恨恨的盯着怀里的女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的黑袍子脱了下来,严严实实的将心爱的女人包到了里头!! 大掌紧紧的搂着她的细腰,耳畔又听到了那无数次在梦里出现的温柔霸道的责怪。 “明明就是怕冷,还穿成这样!!若是生病了......岂不遭罪!” 莫子清的鼻子开始发酸...... 说什么不好,说什么自己都可以冷语相加,冷眼相对,偏偏一上来,就是关心自己...... 景墨尘低头瞧着怀里的小女人,面纱之外那是低眉顺眼,准备的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开口。 那些责怪,那些质问,那些气恼,那些失落,统统消失不见...... 他只要她在他的怀里...... 安然。 仅此而已。 景墨尘紧紧的搂着怀里的女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要她回到自己怀里,其余的......都不重要! 三大侍卫面面相持,公子逃了这么多年......原来是白逃了! 波斯王子咽了咽吐沫,吞吞吐吐的开始对景墨尘解释,“那个......伟大的宝麓国皇帝......波斯皇室有一个条教,若是王子继承王位,那必须首先要举行婚礼。在下并不认识其他的女人......所以只好出此下策!我与......美丽的皇后,全然不是你想的那样!为了戴上王冠,借用了你的皇后......希望你不要介意!” 景墨尘勾唇一笑,冷冷的瞧着波斯王子,“你借用了我的女人......还叫我不要介意?......” 刀光一样的眼神,打在了波斯王子的身上,波斯王子伸出双手搓了搓臂膀,他感觉自己好像被凌迟一样! 莫子清看出了波斯王子的紧张,回过头来,望着头顶上这怒意滋生,令自己时常梦回的俊脸,心里又是翻江倒海。 眼波流转,“墨尘......我跟你走,你......撤兵!” 景墨尘浑身一颤!似电流闪过全身~ 低头瞧了一眼那露在金纱外面的似水明眸,一双大眼正包含情绪的望着自己。 心里头瞬间被填满。 这一声“墨尘......” 终于又徘徊在耳侧。 什么都不用说了!全听这丫头的! 方才还乌云密布,瞬间雨过天晴...... 这人做什么......全凭心情! 景墨尘心情出奇的好,嘴角勾起,大剌剌的一挥手:“撤兵!” 调转马头,载着心爱的女人驾马而去。 士兵们面面相持,这、这就完事儿啦?! 说好的奋力厮杀,直到血流成河呢...... 三大侍卫对着波斯王子抱拳,“多谢王子这三年对我等的盛情款待!我等就此告别!祝王子国泰民安!” 波斯王子回敬,“说谢谢的应该是‘曼德纳’!如果不是美丽的皇后将三位留下来帮助我,‘曼德纳’怎么会有今天?‘曼德纳’对各位的恩情禀记于心!” 三大侍卫拉起马缰,郑重的说道:“保重!” 波斯王子看着三大侍卫即将要策马而去,心里头有什么东西在教唆着他。 突然,他横着马挡在了二猛面前。 激动的说到:“你能留下来吗?” 二猛不明所以,愣愣的瞧着波斯王子,“我?我不是应该追随公子么......” 公子骗的他好苦,什么与波斯王子呆在一起就能见到自己的媳妇儿,连梦中情人的影子都没看见! 波斯王子的眼里快速的闪过一道什么,咬了咬牙。 极快的摘掉了自己的帽子,拉下了束着金发丝的发圈。 “唰~”一头金发直披脚裸! 所有人都吃惊的望着这一幕,顿时,百姓们开始围观,全民沸腾! 二猛揉了揉自己的双眼,不可置信。 “你.......怎么会是你?!” 那顾盼撩人的大眼睛,温柔和善的笑容,挺翼的鼻梁,浅浅的梨涡,这不是自己梦里那漂亮动人、温柔可怜的异国美女?! 一时间,激动、欣喜、懊悔、惋惜,各种复杂的心情充斥了二猛的心灵。 “波斯王子”凄寒楚楚的看着二猛,“你能留下来吗?我觉得......我喜欢你。” 二猛的脸“唰”从耳根子红到了脑袋顶儿,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唔......你叫我留下来,我就留下来呗!” 回过神色的三侠和大力夸张的大笑,大力直拍二猛的肩膀。 “二猛!哥哥可算是服了你了!这么样一个漂亮的大美人儿,被你给泡上了~~兄弟你好福气啊!还是个国王......二猛,你这白捡了多大的便宜!” 三侠乐的直不起腰来,“我说二猛......你还真是傻人有傻福!智商不高,艳福不浅呐!你就留在这里好好享艳福吧!啊?公子没骗你吧,跟着波斯王子,就能找到你的媳妇儿!” 二猛一个责怪的眼神嗔了二人一眼,再回头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波斯王子化身而成的大美人儿,却见她也是羞红了脸,低下了头。 一个心神荡漾啊...... 直推搡二人,“去去去!要走赶紧的!公子可不等着你们!” 三侠和大力互望一眼,又开始轻笑,“这么快就急不可耐了?公子现在可没时间管我们!现在连你都找到媳妇儿了......唉,只剩下我们孤家寡人喽~” 说完,二人神色郑重的看了一眼二猛,喝道:“兄弟!保重!” “驾!” 勒起马缰扬长而去! 二猛大老远喝一声:“替我给公子说一声——有缘再见!” 二人身形一个不稳,险些从马背上跌落! 这见色忘义的东西! ...... ...... 景墨尘小心翼翼的将莫子清抱进了马车,轻柔的将她放置在了软榻上。 莫子清感觉到那双大手竟在微微颤抖。 四目相对,竟是无言。 莫子清撇过头去,故意不去看他,坐在车里的一角。 景墨尘木讷片刻,伸出手对着那呕气的背影张了张,又紧握成拳,缩了回来。 见她清冷的神色,对自己不温不火,一时间,景墨尘竟不知道如何是好...... 兵临城下,她一定是生气了吧...... 随即一想,她跑了三年都没有丝毫音讯!生气的不应该是自己么! 眸子里闪过寒光,立马扯过了车角里的女人,翻身将她压下! 莫子清还未回过神来,面纱便被拉下,印在唇上的,是那火烈缠绵的热吻。 *结实的胸膛散发着野性的气息! 紧紧地压着她的身躯。 莫子清感觉到被精壮身躯压着的胸口极为不适,伸出黑袍里的素手,开始轻轻推搡这个强吻自己的男人。 景墨尘怎么可能就轻易将她放了? 他要行使他许久没有行使过的主权, 他要将,这三年以来,自己饱尝的思念痛苦......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越发吻得火热,两只大手固定住了莫子清的脑袋,迫使她不再乱动。 两只小手奋力的推搡着这个霸道蛮横的男人! 渐渐的无力挣扎,两只小手开始变的冰凉。 景墨尘忽地睁开了眼睛,离开了那双樱唇。 他的女人......似乎不对劲儿。 小嘴是那样冰凉,然而舌头却是烫得灼人。 莫子清已经无力的闭起了眼睛,不好的脸色看的景墨尘心里一惊。 伸出大手急忙在她额头上探了探,滚烫得吓人! 他开始慌了,明明没做什么的呀! 丹凤眼里全是心疼。 “丫头怎么了这是......” 莫子清一巴掌拍掉了额头上的那只大手,费力的坐了起来。 身上披着的墨色锦袍也随之滑落。 她神色痛苦的捂住胸口,景墨尘这才发现,那金衣华服已经湿了一大片...... 空气里还有奶水的味道。 他犹记得,那小包子对他说过,他还在吃奶...... 尴尬的说道:“丫头对不起......我忘记了念尘还在吃奶......” ------题外话------ 本来想发肉肉的,可是审核了*遍都没有通过,宝贝们体谅 第九十八章 丫头我错了 他瞬间又将这个女子抄在了怀里,一个翻滚,压在身下,莫子清还未来得及反应,这个男人就作出了另一番惊世骇俗的举动! 莫子清听到马车外面细碎的脚步声, 急的又羞又怒!珞儿刚要喊娘,却听到马车里传来异样的声音,未经人事的少年隐约的觉得那里面一定在发生什么,便又悄悄的退走...... 莫子清气的直闭眼!自己的形象算是毁了...... 当初再怎样要好,可毕竟三年未见,这一上来就是此番令人脸红心跳的举动,还令人拒绝不得! 莫子清推着他的头,开始娇喝:“你够了!景墨尘!!” 景墨尘不答话,半晌,他觉得这丫头的胸口不似刚才那般坚硬如石,才抬起了头。 坐直了身子,从容淡定的擦擦嘴角,又为莫子清重新拉好了衣服。 将大黑袍子为她裹好,搂在怀里紧紧的抱着。 景墨尘用嘴唇贴了贴怀里女人的额头,展开了笑颜,眉眼带笑的说道,“还是这种方法最有效不是?” 莫子清本来如坠冰窟,经景默尘这一番折腾,不仅羞得红了脸,连身体里的血液也开始沸腾。 这个熟悉的怀抱,曾经自己一再想要逃离,可当坐在了里面,却又莫名的贪恋他给予的心安。 别扭的开始挣扎,“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景墨尘抱得更紧了,那眉眼里说不出的柔情似水,笑笑,“不放!” 将头搁在莫子清的肩窝上,深深的吸了这个女人身上独有的清香,三年不见,忽略不计身上的奶腥味儿,连味道都没有变。 由此证明,这丫头没有跟过任何男人。 他的丫头,还是他的丫头,永远都是他一个人的...... 长舒一口气,闭上了丹凤眼,在莫子清的脸颊上吻了吻。 喃喃的说道:“丫头……我真的好想你……” 耳畔传来温热的呼吸,莫子清湿了眼眶。 这个男人,又开始采用柔情攻略,自己最怕的,就是他这一招。 吸了吸鼻子,硬生生的将眼眶里打转的泪水逼了回去。 冷硬的说道:“可我不想你!” 景墨尘听闻一愣,立刻睁开了丹凤眼,深深的注视着怀里的女人。 莫子清迎面而上,清冷的面孔没有任何表情,然而那双明眸却出卖了她。 那里面,分明是狂浪拍沙! “你撒谎!若是早忘了我,你为何给我们的儿子取名‘念尘’!” 莫子清在这场对视中败下阵来,撇过头去。 “他是叫‘念尘’,可他姓‘莫’……你不会不知道‘莫’字的意义吧!” 那小嘴明明就是那么诱人,可偏生说出来的话就是“气死人不偿命”! 景墨尘深吸一口气,狠狠的扳过她的身子,迫使这个令自己抓狂的女人面对自己,掐着她的细腰。 咬牙切齿的开始逼问! “丫头敢说——如果‘莫念尘’这三个字的意义……并非你所说的那样!那就叫我此生孤独终老!” 话尾刚落音,莫子清立马伸出小手捂住了正在诅咒自己的那张嘴。 “哪里有你这样诅咒自己的?!你若是活个一年半载也就算了,没人理会你!可你偏生是帝王,要活上个千万岁!孤独终老?!你这是诚心装可怜!” 那明眸里面波光闪闪,说出来的话是那样的快速了当,几乎是不经考虑。 景墨尘笑了。 拿下那只小手,包裹在自己的大掌之中。 注视着怀里心爱的女人,温柔的说道:“丫头,没有你。我可不是要孤独终老么……你可知,我这三年以来,是如何如何的想你,你总是说我霸道无情,可殊不知,你才是最最狠心的那个人!” 替她拢了拢耳边的碎发,又接着说。 “你倒是好啊,*一夜,一走了之,撇下一切,且全然不顾。如烟嫁人了,珞儿由我照顾着。若是当初知道你存着这般心思,那我说什么也不可能让你见到珞儿的!” “最起码,你也要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莫子清不自然的撇过头去,神色晦暗不明。 那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做了就是做了,无法抹灭,即使无法恨你,放在心里,始终都是疙瘩。 嗓子里开始哽咽,明眸里现了寒光,“我与你在一起,那为我而死的人呢?你当初因为我与大将军在一起,甚至派人在冷宫里放火,要害我性命……若不是我的丫鬟嫣儿替我而死,那我早就化为灰烬!还有楚妃呢,她是珞儿的亲生母亲啊!是八王爷此生的挚爱!你知不知道,八王爷等了她多久!直到死还想着她!珞儿多么可怜……自小娘亲就不在身边,连亲爹都不能相认!若是这样……我还能心安理得的与你在一起……那我莫子清岂不是忘恩负义!” 说的激动,泪水从眼里滑落,一串串掉在了墨色锦袍。 晕了开来,竟好似在那黑袍上绣了暗花。 “景墨尘……我离开你,不是因为我恨你!而是因为,我根本没有办法恨你……我对不起因我而死去的人!我不能原谅我自己……你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大魔头!而我……竟然还爱上了你这个大魔头!” 因为这个大魔头,对她霸道柔情。 因为这个大魔头,对她百般娇纵。 因为这个大魔头,会用苦情计…… 因为这个大魔头,会叫她, 丫头…… 说到这里,莫子清已是泪流满面。 景墨尘听完这一席话,心里头震惊不已! 又喜又气。 喜的是,自己在这丫头心里竟然这样重要。 气的是,她为何三年前不质问自己,不听自己解释一番。 难道就是因为自己的前科太多,所以什么事情都可以随便在自己身上一推? 爱怜的用两根食指为心爱的女人拭去了泪水。 见她哭的气不成声,景墨尘心如刀绞,重新将莫子清拥到了怀里。 不管是对是错,害她哭了,就是罪责难逃! 叹了口气,开始慢慢解释,“傻丫头,我怎么可能让人去害你……我宁愿你伤我,我都不可能让人去伤你。就算是……我见不得你与秦萧寒在一起!想方设法将你二人拆散!可即使我杀了秦萧寒,我也不能去杀你! 你是我掌中的宝,你是我寂寞的药啊…… 我当初只是派五皇子去将你与秦萧寒的事情告发,其余的那些事情,都是五皇子一人擅作主张!你为何当初就不问问我呢……你这样对我是何等的不公!就算我是一个为达目的择手段的大魔头……可在丫头面前,不也成了被你驯服的猎犬?” 莫子清听闻,从景墨尘的怀中起来,坐直了身子。 眸子里还含着泪,望着景墨尘,哽咽的说到:“就算那些不是你做的——要不是你命五皇子将我与大将军的事情告诉了皇上,我就不会被皇后威胁!我就不会逃进冷宫!后面的一切都不可能发生了!大将军都是被你害的!他何苦爱我那样置深,整日借酒消愁?!他本应是当上驸马的!谁让你将他的不堪的身世捅了出来!都是被你害的! 还有我爹……因为我的假死导致中风瘫痪!你个自私鬼!大魔头!都是你!都是你!当初要知道罪魁祸首是你,我说什么也不会被你诓了心!你骗了我!你骗了我!唔唔……” 两只小手捶打胸膛的力气渐渐消失。 景墨尘用自己的嘴封住了那喋喋不休正在指责他的樱唇。 待莫子清平复心情以后,景墨尘方才放开了她。 莫子清抹抹嘴上的唾液,气喘吁吁的望着景墨尘。 景墨尘温柔一笑,“丫头可骂够了?” 他的确是自私鬼,爱情哪里不自私?! 秦萧寒不自私,所以他没有得到丫头! 莫子清一瞪眼,“不够!永远也骂不够!像你这种恬不知耻的人,何时也不知道自己错了!骂你多少也没有用!” 景墨尘一挑眉,他本来就不觉得自己错了。 如果旧时重回,他还是会这样做,他还是会想方设法的拆散这二人,他还是会不择手段的要得到心爱的女人。 然而,在这个女人面前,他不得不说…… “丫头,我错了……规矩都是你定的!看在我这三年苦苦寻你的份儿上,看在念尘的份儿上……你原谅我吧。” 为了以后的幸福生活,为了以后能与心爱的女人长相厮守,认个错儿…… 又算得了什么? 又不是别人,是自己的丫头哎…… “有哪个男人……到了我这个年纪,是这样凄惨的?我都三十多了,女人跑了……自己有了儿子都不知道!念尘都这么大了,我才见着!这何尝不是对我最大的惩罚?” 他说的无比诚恳,一只手搂着心爱的女人,一只手握住心爱女人的小手,那俊脸上的表情,全是认真。 外加楚楚可怜。 莫子清心里冷哼,又是这一招! 故技重施!苦情计! 而且这货演得比三年前更加逼真了!就连表情都装的唯妙唯俏! “我早就不吃你这一套了!三年前是我傻……现在我都当了娘了!你以为你这技俩能用几时!” 景墨尘:“……” “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我是念尘的爹……若不是我碰巧在街上看见他,你岂不是准备要躲我一辈子?他还那么小,丫头怎么忍心……别人的孩子都有爹,他却只有娘。” 莫子清一个刀眼,“没爹无关紧要,还有义父!” 景墨尘崩盘了,怒了! 丹凤眼里暮霭沉沉,然而面上却是笑着的。 没有办法呀……打不得骂不得,怒不得吼不得! 他眼下也只能哄到几时算几时! “丫头若是骗他没有爹也就算了!可偏生你告诉他,他爹是一国之君!他迟早会明白,爹和义父是不同的。” 那自然是不同的,亲爹能和娘同床共枕…… 义父能吗?! 景墨尘望着沉默不语的莫子清,似乎是被自己打动了。 心中喜不自胜。 又忽的想起,那小包子对他的评价,拧着眉头问道:“丫头你是如何教导孩子的?念尘对我说,他爹是一个大骗子……骗了他娘的身,还骗了他娘的心!” 莫子清一个斜眼,“我说的本就是事实!你是反面教材!正适合我用来教导孩子!” 景墨尘:“……” 景墨尘:“可当时我见他在街上行骗,骗了人家的糖葫芦…。说什么现在是骗子当道的年代!貌似是曲解了你话里的含义……” 莫子清头疼,她明明是这样对那臭小子说的:“臭臭,你爹虽然不是一个好男人,骗了你娘的身,还骗了你娘的心!可你爹是一个好皇帝,为天下苍生造福。日后你一定要以你爹为榜样,做一名对国家有用的人!” 莫子清犹记得那小子诚恳的答应:“臭臭记住了!臭臭要以爹为榜样!” 没想到…… 莫子清对这父子二人深深地无语…… 一个骗女人,一个骗糖葫芦。 * 长途跋涉,历经几日,终算是到了宝麓国的皇宫。 莫子清被景墨尘抱着下了马车,一路上又抱着进了皇宫。 莫子清也无可奈何,这个男人也不嫌累得慌! 景墨尘不以为然,颠了颠怀里的女人,看着身材丰韵了许多,可重量没变呐! 还是那么轻飘飘的! 也许是,那些肉都长到该长的地方了…… 不该长的地方,没有分毫赘肉,反而更加纤瘦了。 景墨尘经常偷偷叹气。 唉,没办法,自己比她大十三岁……这就是差别! 年轻就是好,生了孩子还发育! 可自己呢,都三十六了!身体是大感不如从前了。 改天一定要试试自己的床上功夫…… 高公公老早就听到风声出来迎接,本来对这个跑路皇后重回皇宫是有准备的,可当下见了,也免不了诧异一番! 这皇后……更加的漂亮了! 景墨尘已经命人在中途,为莫子清置办了一套像样的普通民间女子服饰。 可普通的衣服,穿在莫子清身上,那是别有一番风韵。 藕荷色的衣裙显得她清丽妩媚,窈窕的身材为她增添了一股成熟的迷人气息。 身为人母的她,身上不似从前总那般清清冷冷,反而多了一丝柔和。 那是母性。 众人跪下,乌压压的一大片。 莫子清被这阵势也是晃了眼。 这一天,是自己万万没有想到的。 人群里的婉儿搀着清水的胳膊,几乎要高兴得跳起来,大老远的对莫子清打了一个招呼。 莫子清诧异的看向这二人,却见婉儿与清水相视一笑,又羞涩的低下了头。 莫子清为他们二人终成眷属感到高兴,不自觉的嘴角带了笑。 景墨尘将莫子清抱着进了“盘龙殿”,莫子清下来打量着四周,一切都如自己走的时候那样,没有任何改变。 这殿里头的一切布置,跟自己在的时候一模一样。 莫子清离开的这段时间,景墨尘经常会梦到这丫头回来看自己,他生怕自己动了哪里,这丫头一个不高兴,便又像一个仙女一样,飘然飞走。 越过雕花棱窗,那牙白的衣裙渐渐消失在夜空里。 他甚至都不敢睡觉,每每躺下,不是因为思念之深无法入眠,便是因为梦中佳人的离去而惊醒。 所以,他便如珞儿说的那般,时常在御书房里,盯着那画儿,一看便是一宿…… 眼下,皇天不负有心人人,这丫头……终算是回来了! 景墨尘深情的注视着面前女子的背影,心里一个悸动,就想着从身后拥上去,像从前一样,在身后紧紧的抱着她。 “丫头……” 方才走置心爱的女子身后,耳边便传来一声小奶娃子的呼唤! “娘~” 莫子清欣喜的回过头,蹲下身子,喊一句:“臭臭!” 景墨尘的双手僵持在半空中,是哪个不长眼的办的事儿! 他的确命人去请遗落民间的“小太子”,可没看到自己正在与皇后*么!怎么这么快就将“小太子”请过来了! 一个软绵绵的小包子显然将这一切视若无睹,飞快的扑进了莫子清的怀里! 大光头使劲在莫子清的怀里蹭蹭,奶力奶气的开始撒娇,“娘~你怎么去了这么久!臭臭好想你!臭臭还想娘的奶!” 莫子清尴尬的瞥了一眼在一旁被晒干儿的男人,红着脸对臭臭喝道:“当着外人……怎么能提吃奶的事情!” 莫子清为了不让臭臭断奶,离开的这段日子,每日都有挤奶水。 她之所以脸红,是因为自从与这个霸道的男人在马车上……自己就没有用手挤过奶。 那人美曰其名:“省时、省力、省粮。” 她心虚的面对怀里的无辜懵懂的儿子,臭臭,你要是知道,你爹和你抢饭碗……你会怪你娘还是你爹? 景墨尘就不乐意了,他怎么算是外人? 看着自己的女人给自己的儿子喂奶,都要侧身回避,他心里真真不是滋味儿…… 小家伙儿躺在莫子清的怀里,一边吃奶,大眼睛滴溜溜的转,打量着那个不久之前见到的叔叔…… 原来,他就是皇上啊,还是自己的爹呢! 好帅啊,好英俊。 吃了半晌,抬起了小脑袋。 眉头之间折起了一座小山,“娘~你的奶怎么变味儿了!” …… 第九十九章 丫头,今晚你能留下来吗 臭臭的眉间折起了一座小山,“娘~你的奶怎么变味儿了!” 莫子清的脸瞬间变成了煮熟的虾子。 臊的满脸通红,低头瞧着怀里的儿子。 就这孩子,这无辜的小眼神儿……你忍心骗他么? 然而,这个原因是令人难以启齿的…… 被别人吃过的饭,那味道自然是不一样的。 变味儿的不是奶,而是吃饭的家伙……那上面有另一个人的口水。 莫子清眨眨眼,心虚的说道:“娘……娘吃的东西不一样,味道……自然就不一样了!” 小家伙显然不信,歪着脑袋认真的打量抱着自己的娘亲,“娘,可你以前也吃不一样的东西,怎么从来没吃过这种味儿的?臭臭闻着好像茶叶的味道……” 莫子清的脸更红了,侧过头狠狠的剐了一眼身后的那个男人。 负手而立的景墨尘一挑眉,显然不自觉。 有茶叶的味道很正常啊。 他的确在帮这丫头“xinai”之前……喝过茶水。那也只是在马车上简单的漱口而已…… 若是有什么脏东西感染了可就不好! 小家伙显然已经开始怀疑,大眼睛里面全是委屈,泪珠打转,“娘,臭臭还以为,臭臭好多天没有吃奶,娘的奶水就攒多了呢!臭臭还想一次吃个够……为什么越来越少了呢?娘~你是不是让别人吃过你的奶……” …… 莫子清看着怀里委屈的儿子,还是将撒谎进行到底吧…… “娘怎么可能让别人吃娘的奶?臭臭大了,自然奶水就少了。以前臭臭小,只能吃奶,现在臭臭大了,要吃饭饭了……娘的奶自然就少了。” 小家伙儿:“那为什么娘走之前还多的呢?臭臭每次都吃不完的……为什么回来之后就少了呢?” 莫子清面对这个小家伙那无辜的大眼睛,问出的那千万个为什么,显然无法正面回答。 多纯洁的孩子,你怎么能伤了他的心…… 总不能说……。你爹吃了你的饭! 孩子总是天真的!万一以后到处给人嚷嚷抱怨……我爹吃了我的饭!害得我没饭吃! ……天哪! 莫子清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 正不知如何作答的时候,有敲门的声音。 莫子清拉好自己的衣襟,将怀里的臭臭放在了地上。 却见到,那个男人接过小太监手里的托盘,又重新将门关上。 小家伙见了,乐的直跳脚,急忙扭着小小的身子奔了过去,看着盘子里的糖葫芦流起了口水。 “尘叔叔,这些糖葫芦是给臭臭的吗?” 景墨尘对着不远处的莫子清一挑眉,投以一个得意的眼神,看吧,还是我有办法! 有了糖葫芦谁还想吃奶! 景墨尘蹲下身子,宠溺的看着两眼放光的小家伙,眉眼里全是笑意,那薄唇勾得弯弯的。 “念尘,要叫父皇知道吗?” 莫念尘拧着眉开始打量面前这个主动对自己示好的男人,原来他就是自己的爹啊。 长得丰神俊朗,怪不得骗了我娘…… 书上说的人面兽心,大概就是如此! 怪不得上次在集市上见到他,总是要问自己的娘亲在哪里…… 小家伙顿时对眼前的糖葫芦避如蛇蝎,大眼里面全是警惕,“你休想拿糖葫芦收买我!我是不会想我娘那么傻轻易上当的!” 景墨尘:“……” 手里托盘几乎要被他抠碎了。 额头上冒了黑线。 对待小孩子要有耐心…… 笑了笑,“念尘误会你父皇了,从前的事情都是你娘冤枉了我,父皇早已跟你娘解释清楚。你娘也已经原谅我,那念尘呢,念尘不是说父皇是一位好皇帝吗?你不想有一位英明神武的父皇吗?” 小家伙回过头等着自己娘亲的答复。 莫子清狠狠的给了这男人一个刀眼,恬不知耻! 老王卖瓜,自骂自夸! 自己什么时候说原谅他了? 冤枉了是没错,可罪魁祸首还是他呀! 景墨尘看小家伙犹豫不决的样子,笑得像一只大灰狼,将手里的红艳艳的糖葫芦摆在了小家伙的面前。 “念尘,这是父皇特意命人为你在市集上买来的,快些吃,不然时间一长,冰糖会化的……” 小家伙迟疑的伸出手,拿起了托盘里的糖葫芦,当咬下第一口的时候……那些犹豫与怀疑统统消失不见。 对着手里的糖葫芦开始大开杀戒! 越看面前这个叔叔越顺眼。 含糊不清的说道:“我可以叫你爹吗?” 父皇?好别扭的称呼。 毕竟他骨子里,还是一位民间的孩子。 太子……这个称呼意味着什么,他理解的还不是很清楚。 景墨尘伸出一只手摸摸小家伙的头,心里所有的空缺也被这屋里的二人填的满满的。 “可以。念尘喜欢就好。” 叫爹,的确比父皇亲切多了。 莫子清却不乐意了,俏脸上浮现了黑云滚滚, 不悦的说道:“臭臭!吃几粒就算了!吃多了会坏牙的!” 小家伙一听,急忙的躲在了景墨尘的身后,吃得那叫一个风卷云涌! 三下五除二干掉一串儿! 莫子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满世界寻找鸡毛掸子,“三天不打——你上房揭瓦!这么快就不听话了!果然还是棍棒底下出孝子!” 景墨尘急忙将小家伙抱了起来,护在怀里。 小家伙干脆用小胳膊挂在了景墨尘的脖颈上,趴在他的宽肩上吃了起来! 景墨尘将怀里的小家伙儿抱得紧紧的,一只手臂横在了怒气冲冲的莫子清面前。 蹙着眉头说道:“这么小的孩子,何须管那么严厉。不过是吃几串糖葫芦,又不是做什么偷鸡摸狗的行为!” 莫子清一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冷着脸子说道:“我教育孩子!无需你来指手画脚!” 景墨尘一挑眉,“我是孩子的爹,教育他也是我的一部分!” 怀里的小家伙听闻扭过了身子,睁着大眼不住的点头,“就是就是,这是我爹!” 莫子清看着这父子俩一唱一和,气的直扶额,这么快就叛变了! 冷厉的眼神扫向了那个阴险的男人…。 算你狠! 景墨尘却笑的像一只狐狸,对着怀里的儿子说道:“念尘以后跟在爹身边,爹天天让你吃糖葫芦!好不好?” 小家伙打了个饱嗝儿,满足的摸摸肚皮,眼睛眯成了月牙儿,“爹你真好!” 有爹就是好啊,不像义父,成天对娘唯命是从,规规矩矩的,就差点头哈腰儿了,半点水放不得!从来不让自己吃甜的东西! 景墨尘满足的笑了,第一步,这样轻而易举的就成功了。 留下孩子,才能留下这丫头。 母子连心嘛。 …… 在莫子清冰冷的眼神以及景墨尘掐媚讨好,还有小家伙么心没肺的笑声里,这一家三口度过了第一个团圆的日子。 莫子清轻轻的拍打着与景墨尘疯了一天,沉沉睡去的臭臭。 她回想起今日臭臭与他父亲在一起的这一天,俩人一起疯,一起闹,一起游戏,甚至一起午睡。 堂堂的九五至尊不务正业,却陪着小孩子玩起了捉迷藏。 (莫子清当然想不到……御书房里,正有一位小少年泪流满面的在批奏折。) 第一天在一起,这小家伙儿就与景墨尘这样亲,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父子天性? 她还从没有见过,这个霸道阴险的男人笑的那样爽朗,像个孩子一样。 心中一动,回头一撇,却见他正在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 那直勾勾的眼神,让莫子清想起自己走之前,那*蚀骨的一夜…… 莫子清站起了身子,不自然的迎上他深情款款的目光。 “臭臭睡了……就让他留在这里陪你吧。” 景墨尘走过来,目不转睛的望着面前的佳人。 红烛闪闪,美人如玉。这屋子里的光晕竟是那样的旖旎。 他觉得周围的一切都不像真的。 就连面前的心爱女子, 那熟悉的眼角眉梢,那波光粼粼的眸子,那诱人犯罪的小嘴儿,还有那前凸后翘的身材…… 连她身上的藕荷色衣裙,都发着光呐……。 这里还是不是人间呐……。 他滴酒不沾的,却也快要醉了。 丹凤眼里竟带了几许朦胧,喃喃地开口:“丫头,今晚……你能留下来吗?” 景墨尘搂过心爱的女人,满心期待的等着她的回答。 大手环住她的细腰,声音里几乎都带着恳求。 他多么的想搂着三年不见令自己魂牵梦绕的女人,好好的睡上一觉。 什么也不做,就只是搂着她睡觉。 就算是在马车上,他也没有睡过一个好觉,生怕这丫头又趁自己睡熟了逃跑。 眼下在自己的地盘儿上,儿子又在这里,她能跑到哪里去? 莫子清却想起了“紫玉山庄”,那个温善若水,总是笑意盈盈的蓝袍男子。 不管自己做什么,他都加以支持,从来没有反驳的意见,对她们母子二人,更是无怨无悔的付出! 自己回来,都没有给他报个平安…… “我还要回‘紫玉山庄’,有人在等着我。” 景墨尘听闻一怔,放开了怀里的女子,丹凤眼里又是一片阴天晦地! 不悦的低喝,“谁等着你?‘紫玉山庄’的庄主?丫头!你是有夫之妇!你怎么能与那个来历不明的男人整日呆在一起!连真面貌都不肯示人……依我看,他对你居心叵测!” 莫子清一听这话,面儿上带了不悦! 拉着脸子开始喝道:“怎么我身边但凡出现一个男人,你都觉得他们居心叵测!最居心叵测的人是你吧!景墨尘!禾大哥怎会是来历不明的男人?!他对我恩重如山,曾经救过我性命!是我的大恩人,我怎么能如此没有良心的撇下他不告而别!况且……我从来没有说过,我要重新与你在一起!大骗子!” 冷哼一声,裙角翻出花儿来,转身而去。 她再怎样要强,可终归是个女人…… 而“小气”是女人的天性,怎么可能就那么轻易的原谅这个大骗子? 况且,他怎么能诋毁禾大哥?! 若说谁对自己不怀好意,禾大哥都不会。 这三年以来,无怨无悔的付出,给了臭臭像亲爹一样的父爱。 对自己的关心微不足道,却与自己相敬如宾。 从来没有半分越矩的行为! 她看着天上皎洁的明月,停下了脚步。 她犹记得,三年前,禾大哥当初说过,他终身不娶,不会有自己的孩子,想与自己和臭臭永远生活在一起,将臭臭当作自己的亲生子。 现在臭臭名副其实的成了太子,以后……断然不会像往常一样了! 莫子清头疼的摇摇脑袋,一边是恩重如山的大恩人,一边又是情深似海的孩子父亲,选哪个,不选哪个? 情、义,果真难两全! 而这个霸道的男人,向来不是好说话的主儿……对于属于自己的,从来都是抱着势在必得的决心! 景墨尘望着心爱女人愤然离去的背影,心里又是一片怒火滔天! 拳头攥的“咯吱咯吱”响。 硬留也不行!示软也不行!好话说尽了,却换来一句“骗人的把戏”! 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大晚上的去了别的男人那里…… 这岂能是他景墨尘的一贯作风?! 丹凤眼里快速的划过一道什么,打了一个响指,一道黑影出现在夜色里。 恭敬的跪在地上,低喝一声:“主子!” 景墨尘眯起丹凤眼,俊脸上已是满面寒霜,对着地上的黑衣人低声喝道:“去!将那个‘紫玉山庄’庄主的来历——给我细查!查不出个一二三来,你就提着头来见我!” 黑衣人的身影瞬间僵硬,道出一字,“是!” 一道快风闪过,那影子消失不见。 景墨尘心里隐隐约约的猜到了一些什么。 那丫头一向聪慧得很,这都都当了娘,竟然还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人愿意不图回报,心甘情愿的付出? 如果不是有什么阴谋,那,就是和自己一样——爱这丫头已经到了无怨无悔的地步! 想到这里,他非常非常的不高兴!他的脑海里,几乎已经浮现出了……那个什么庄主用那爱慕不堪的眼神,将那个丫头浑身上下看了个无数遍! 丹凤眼里杀气腾腾! 时间一久,保不准会“炒了自己的行当”! 他要想个永绝后患的办法才行! * 莫子清出了宫门,拒绝了景墨尘命人准备好的马车,骑上了自己的那匹棕色烈马。 一个利索的翻身上马,衣裙翻飞,拉起马缰,喝一声:“驾!” 烈马在无人的街道上狂奔,那飒爽的身姿稳稳的骑在马背上。身后看守宫门的侍卫望着皇后娘娘离去的背影久久回不过神色…… 这也太美了吧…… 连上马的姿势都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明明长得玲珑如玉,却偏偏有着男儿一样豪爽英姿! 刚刚行驶没多远,巷子里却冲出了一匹浑身雪白的宝马,横在了莫子青面前。 莫子清一勒马缰,待看清马上之人的时候,不可置信的喊道:“禾大哥?!” “你怎么会在这里?是在等我吗?” 白马上的“夫一禾”虽然戴着面具,但笑起来温润如风,一身蓝色的衣袍,更衬托的这个男人似沉静的海水。 他调转马头,与身旁的女子并行,“走吧!” 二人策马扬鞭,一路上快快慢慢有说有笑的到了“紫玉山庄”。 莫子清从生了孩子,也不似以前那般清冷,整个人也好相处的多。 夫一禾多半只是静静地听着,他能听到这个女子在他耳旁说话,已经是上天怜悯。 如若不然,那个男人,怎会轻易的将她放走…… 下了马,莫子清对夫一禾的不闻不问感到非常好奇。 他平日里与臭臭是最亲的,有时候,甚至胜过了自己与臭臭的感情…… “禾大哥……你为何,不问问臭臭?” 夫一禾转过身来。 夜凉如水,微风拂过,月光洒在了院子里,将地面上形成了一个扩大的亮面。 他看着月光下这个明媚动人的女子,穿着一身藕荷色衣裙站在他面前,静静的望着他,犹如一朵昙花。 仿佛只是一现,下一刻就会消失…… 他忽然想让这一刻静止。 面具下的星眸里闪过了莫子清看不懂的情绪,夫一禾伸出手,想着去触摸面前女子的脸…… 然而隔在他面前的,已然不是距离。 而是身份地位,而是自己不堪的身世,而是……心。 最终紧握成拳,将手垂放在了自己的身侧。 既已错过,又如何回头? 她的心中早已有人,此生不会再有自己的位置。 夫一禾笑了笑,“臭臭不是与他亲生爹爹在一起么?初次见面,一定是不舍得分开的!我只是他的义父……又有什么资格去管太多呢?” 那语气是恒久不变的温善若水,然而那话语里却让莫子清听出了悲凉。 莫子清不忍的开口,“禾大哥……我会让臭臭回来的!” 夫一禾的眸子开始暗淡无光,低垂了睫毛,嘴角却是弯着的,他总是这样,无论何时,都不想让面前这个女子担心。 “清儿……明日是你的生辰,我为你在市集上买了一份礼物,一定很适合你,你现在能戴上让我看一看吗?” 不是他不知道男女有别,不是他不知道现在夜已深,不能随便进入女子的房间…… 而是,如果今日不看着她将自己的礼物戴上,或许……明日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那个阴霾自负的男人,是岂能轻易就这样放她回来的? 那面具下星眸里的希翼与祈求,令莫子清不忍直视,看着这个令人心疼的男子。 半晌,压抑住心口的不适,莫子清笑着吐出一句:“好!” ------题外话------ 作者有话说,这个男人似乎记吃不记打,又要永绝后患,貌似瞬间忘了这个女人为什么离开他。 第一百章 你敢不敢将你的面具摘下来 莫子清坐在梳妆台前,铜镜里映着她清冷明媚的面孔。 屋外夜色正浓,屋内的时光静静地流淌着,那红烛正在流泪。 很多年没有戴过饰品的莫子清,再将耳环戴上耳洞的那一刹那,耳垂不免有些痛痒。 好像是没有合好的旧伤疤,又被人用指甲轻轻的刮着。 某些记忆浮出水面。 她犹记得,自己六年前,同样是坐在了闺房里,自己的梳妆台前,戴起了耳坠,一道雪白俊逸的身影从窗子里跳了进来。 他从身后紧紧的拥住了自己,他说:“丫头……我想你想得紧!” 时光荏苒,事态变迁。 当一切繁华落幕,昔日的那个人,不知道身处何方…… 莫子清隐去了眼里的泪花,望了望镜中的自己,小巧的耳垂上点缀了水滴碧玉。 她笑了笑,望着镜子里正在看着自己的禾大哥,由衷地说道:“禾大哥你真有眼光!你看,多适合我!” 夫一禾片刻失了神,他看着镜子里甜美的笑容,心上人戴上了自己送她的饰品,觉得自己就算死也无憾了。 “清儿喜欢就好。” 清儿,清儿…… 莫子清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她看着铜镜里面具下那双眼睛,好像明白了所有的一切。 她慢慢的转过身子,提着衣裙站了起来。 明眸里隐忍着什么,似乎一触即发。 不声不响的盯着面前的这个男子。 似乎要看穿他脸上用来伪装一切的面具! 莫子清激动的喝道:“禾大哥……即使你的声音变得再如何沙哑,即使你戴上了面具,可我依然得出你!你就是大将军——萧寒!” 时光静止,只听得到面前女子落泪的声音。 夫一禾看到面前的女子竟然为了他潘然落泪,心里头似乎被刀子凌迟一般,一下一下的刮着,痛不欲生。 然而面上却依旧是温善若水的笑着,沙哑的嗓音里带了丝丝颤抖, “清儿怎么哭了……这是又说的哪个笑话?萧寒?你禾大哥如何盖世无双……又怎么会是那杞国的将军?!” 他面具下的嘴唇是上扬着的,然而心却在滴血。 欺骗她,只是为了离她更近一点…… 莫子清吸吸鼻子,喝道:“你骗人!你根本就是大将军!你为何总是以面具示人?你为何对我这么好!你总是说你脸上有疤,脸上有疤的人就连睡觉也戴上具的吗!你分明就是心里头有鬼……大将军,你为什么就不肯承认!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你啊!你知不知道,从前的兄弟有多担心你!你知不知道……云飞曾经为了给你报仇,而双目失明!你知不知道……杞国的皇城里,还有一位大公主在等着你!她等了你很久……很久,很久……” 你知不知道,我多么想看你一世安好…… 夫一禾的脸色开始苍白,他都知道,他一切都知道! 她身上发生的每一件事情,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然而让,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极力的扯开了嘴角,他几乎就要站不稳,将全身的力量凝聚在了手心里,攥了攥拳头, “清儿哪儿的话?若我真是那杞国之将,又怎会不承认?害你如此担心?或许,我与他某些地方相像……让清儿误解了也情有可原!” 莫子清目不转睛的瞧着他,脸上的泪滑了下来,不是落在了地上,而是落在了某个人的心里。 那是触目惊心。 然而,能为她拭泪的那个人……却不是自己。 莫子清不放过夫一禾面上的任何神色,定定的说道:“禾大哥……你不承认也没有关系,你敢不敢……将你脸上的面具摘下来!” 四目相对,夫一禾看着面前的心上人,闭了闭眼脸,似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缓缓的抬起了右手…… 这一刻,仿佛是过了千百年,时光的风声里,闪过无数个画面,层层叠叠,交织错影。 有过去的,有现在的。 翻墙而过的月下初见,战场上的生死不渝,还有现在的无怨无悔…… 脑海里那俊逸如仙的白衣男子身影,与眼前这个温善若水的男子重合在一起,竟是那样的吻合。 夫一禾那只手臂明明只是摘下的面具,却似是托着千斤! 吃力的有些颤抖。 待莫子清看清楚眼前之人的脸时,眼里闪过惊涛骇浪! 莫子清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却早已泪流满面,哽咽的说道:“禾大哥……对不起!” 便提起衣裙,哭着跑了出去。 夫一禾深深的闭上了眼敛,两行泪水掉在了地上。 他睁开双眼,看着铜镜里的自己…… 那是怎样的一副脸啊! 脸上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疤痕令人不忍直视,有烧伤,有剑伤。 恐怖蜿蜒的疤痕像一条条蚯蚓挂在了脸上。 嘴角扯开一丝苦笑,他望着那铜镜里的自己,开始苦笑着落泪…… 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 你终于将她吓走了,她永远也不会将你与那个俊逸如仙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不管你是秦萧寒,还是夫一禾,你都配不上她! 一个身世不堪,一个相貌丑陋。 你能守在你的清儿身边儿,已是上天垂怜。 他又掏出了怀里的匕首,对着铜镜里已经残破不堪的脸…… 深深地划了下去! * 莫子清坐在台阶上望着天上的星星开始发呆,守夜的下人见了,也不闻不问。 庄主的情意,那分明就是写在眼里的。 三年了,这姑娘不知觉,可下人们谁不看得明白? 莫子清看到星星,便想起了那双面具下的眼睛。 想到那布满疤痕的脸,她又忍不住哭了出来。 她又怎么看不出啊! 今日禾大哥骑着白马在巷子里等着自己,那分明就是从前战场上,大将军的战马“追风”啊! 人可相似,也就算了!马再相似,那岂能是巧合? 他为何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一番苦楚情深,叫自己如何负担得起! 夫一禾,夫一禾…… 写在一起,可不就是秦萧寒的——秦! 眼泪顺着耳廓流到了耳垂,刚戴上的耳坠撑的耳洞生疼,经过泪水这样一蛰,那更是疼的丝丝麻麻。 莫子清摸摸耳垂,泪流得更凶了。 怪不得他为自己挑的耳坠这样适合自己,这分明就是六年前自己戴的那款耳坠! 自毁容颜…… 这四个字出现在了莫子清的脑海里。 又是一番惊天动地! * 一大清早的,天边刚刚乏起了鱼肚白,莫子清还未起床,便有下人来传话,说宫里的人来请姑娘,理由很简答:小太子想他娘了。 莫子清本就因为昨天夜里哭的太深,导致双目刺痛,待坐起来到铜镜面前一看,眼睛肿的不像话,两只墨黑的瞳孔红的像只兔子。 简单的梳洗过后,无精打采的去了皇宫。 夜里没睡好,便没有骑马,索性由着那群宫女太监将自己搀到了马车里。 整个头混混沌沌的,推开“盘龙殿”的殿门,却没有意象之中那软软的小白面团子扑进自己怀里。 疑惑的喊道:“臭臭?” 无人应答,拐着弯儿开始寻找那小小的身影。 “臭臭?在哪儿呢?又和娘躲猫猫呢?” 一双有力的大手一把将她从地上抄起,一个晕眩,莫子清便落入了一个松木香的怀抱。 突如其来的明黄色闯进了视野里,刺得红血丝的眼球微微有些不适,她伸出手环住了这个男人结实的腰身。 景墨尘将她抱着坐在了榻上,翻身压下,二话不说就开始亲吻。 莫子清撇过头去躲避他的热吻,一只手挡在了自己胸前,脸上全是不耐。 她眼下可没有心情做这些事情。 景墨尘微微一吃惊,看着她红肿的眸子,关心的问道:“怎么了?丫头,是不是昨夜里哭了?” 难道是他又做错了什么? 不会啊,自己昨天都已经放她走了……。难不成是为了别的男人! 他扳正了她的脸,看着那浮肿的双眼,心疼地问道:“丫头?说来我听听……谁敢惹我的宝贝丫头!” 他忽然发现,这丫头的耳垂上多了一样东西…… 竟然是耳坠! 他死死的盯着那副耳坠,隐约的猜到了什么。 这丫头平日里是从来不戴这些东西的,昨夜去了一宿,竟然戴了一副耳坠回来! 生气! 一定是那个什么庄主送她的! 看吧!必定是知道这丫头与自己又重归就好,心里头不安了,这么快就暴露出自己的狼子野心! 还送耳坠!哼! 谁不会啊! 丹凤眼里一片阴沉,“丫头……这耳坠难看至极!真心不配你!不如这样……我带你去挑选样式,你看上了哪个,我便命人为你打造。宫里头的款式,不比民间好看得多?” 莫子清打掉了抱住自己头颅的那两只大手,推开了景墨尘,扭过了身子,侧躺在里侧。 景墨尘一时摸不着头脑,这是作何?生自己的气? 还是衷心这副耳坠? 景墨尘将自己的鞋子脱掉,侧躺在莫子清的身后,又伸出右手小心翼翼的环上了莫子清的细腰,将自己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亲密的拥着她。 还好,没有拒绝。 这丫头正在气头上,自己还是小心为妙。 又开始柔声细语,“丫头……你今夜里就不要回紫玉山庄了,昨夜念尘总是要吵着找你,你要知道,小孩子夜里都离不开娘的……昨夜里他可是哭了半宿。” 半晌,却听见怀里的佳人传来一句:“嗯,那就要他跟我一起回山庄。一时离开我,定然是不习惯的……” 景墨尘:“……” 景墨尘:“念尘还说,他喜欢爹娘搂着他一起睡……这样才算是一个幸福的孩子……” 他偷偷地笑了,这个理由,看你怎么拒绝? 那个庄主,还想近水楼台先得月?哼!想的倒是美!天天见不到面儿,我看你怎么近水楼?! 莫子清不言不语,依旧盯着墙壁发呆,若是她与臭臭都在这里,那禾大哥呢? 他一人…… “禾大哥对我恩重如山,他又没有别的亲人,我不能撇下他自己一人孤独,而我却在这里享受天伦之乐。” 她的脑海里闪过昨夜里的夜凉如水,静静流淌的时光里,铜镜中,那夹杂着痛楚和爱意的眸子。 那样的一副脸,那样的一双眸子,那样的一份情…… 景墨尘心中冷嗤,果然猜得没错,这个紫玉山庄庄主的存在,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竟然让这丫头这么挂心? 他越发的看那耳坠越不顺眼,然而他最终忍下了要摘下那两只耳坠的冲动。 怎么看怎么像是定情信物…… 又开始装可怜,“丫头……他孤独,我就不孤独吗?他才孤独几日?而且我却孤独了三年……你知道我有多想你?他哪一天与你不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可我呢,我只能在梦里与你相见!丫头,我现在不希望你能像从前一样原谅我,与我重归就好,可你总也得讲究一个公平!你这样……对我公平吗?我是孩子的亲爹,你昨夜里撇下我,回那个什么庄主里……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有隔阂,可你总不能一棒子打死我!应该给我一个重新改过的机会不是?你知道我看着你去别的男人家里,我心里头多苦……况且,你子那里也有我的,不是吗?相爱的人,本就应该在一起。给我个机会……” 这一番言辞,说的前所未有的诚恳凄楚。 就差落泪了。 莫子清回过头,蹙着眉头神色凝重的打量了一眼这个正在演戏的男人。 大将军改了名字,改了身份,甚至自毁容颜,还不都是拜这个男人所赐! 心里更加窝火了! 冷不防的吐出一句:“你这是自、作、自、受!” 景墨尘:“……” 景墨尘又翻身将她压下,两只手撑在了床上,尽力使得自己不压倒这丫头。 上一次因为自己行为孟浪,压倒了这丫头的胸口,导致她憋住了奶水,发起了高烧。 这一次,他有教训了。 开始动手拉扯莫子清的衣衫。 莫子清一惊,急忙捉住了那只大手,羞怒的喝道:“景墨尘!你做什么!” 景墨尘一挑眉,神色如常,“憋了一宿,你的奶水不涨的难受吗?” 莫子清:“……” 他又要变着方法占自己的便宜! 莫子清红了脸,咬牙切齿的说道:“臭臭呢?叫他来吃!” 景墨尘勾起了唇,笑得不怀好意,“臭臭昨日不是说了,嫌弃你的奶水里有茶叶的味道……正好我不嫌弃,那就由我代劳吧!” 话刚落音,还来不及制止,他的动作倒是比猴子还快。 莫子清无奈的躺在了床上,任由这个不要脸的男人在自己身上作为。 忽然,莫子清的脸色开始变得潮红,身子一僵,急忙推开了身上的男人,拉起了自己的衣衫。 拢了拢耳边的碎发,一声娇喝:“早就知道你心怀不轨!本来我还想夜里留宿,现在……哼!门儿都没有!” 景墨尘擦擦嘴角的汁液,不以为然,他也没做什么,只不过在帮助这个女人的同时,顺便活动了活动舌头而已。 景墨尘讨好的向莫子清身边儿挪了挪,在那一片刀光剑影的眼神之中,神色如常的搂过了心爱的女人,瞧着她脸上的红晕更是心神荡漾。 景墨尘邪邪的笑了起来,在她小巧的耳垂旁吹气:“丫头……我记得,你走之前的那一晚……是很喜欢我这样子的……” 莫子清红着脸骂道:“不要脸!” 景墨尘一挑眉,“你我二人是夫妻,这算什么?连前戏都算不上!” 说着,开始上下其手。 莫子清执起拳头,就向身旁这个男人的脸上招呼而去! 景墨尘一把攥住了那小粉拳,力度大的让他吃了一惊,拳风带起了他的发丝, “丫头,你想谋杀亲夫啊!” 莫子清冷嗤,“对付你这个不要脸的男人,就得用拳头!” 三年不见,别的不见长,演戏的功夫和耍流氓的功夫倒是涨了许多! 景墨尘不自觉,嘴角一勾,“丫头,我这三年可是为你守身如玉!好歹我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劲儿,才压抑住把你扑倒的冲动!” 莫子清横劈右腿,直接扫向这个男人的裤裆! 景墨尘一掌握住了那纤瘦的小脚,往怀里一带,顺势躺在床上,将莫子清抱得紧紧的。 景墨尘低头看着怀里女子那愤恨的表情,深情款款的说道:“丫头……你知道我多想要你……可我舍不得伤你,更不愿意让你恨我。我等你,等你再一次心甘情愿的把自己交给我。今晚,你一定要留下来……就当是,可怜可怜我,三年以来没吃过‘肉’。” 莫子清的脸色通红,低眉顺眼的不敢去瞧这个男人,虽说身心交付,可这二人真正在一起的时候,一共就只有两晚…… 三十多岁的男人,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还真是难为他了…… 她犹记得,三年前的那两晚,这个男人成晚压榨她,似要将她蹂躏于血骨之中。 他的身材,和他的床上功夫是一样的……健硕有力,野性十足! “今晚可以,但是明天我一定要回‘紫玉山庄’!” 景墨尘勾起唇角,丹凤眼里珠光闪闪,“好!” 嘴上说好,可心里他却不是这样想滴…… “娘~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吱呀~”在二人都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房门被推开了。 进入了一大一小的两个人…… ------题外话------ 可怜的大将军。虐他就像是挖了我的心头肉挖~ 第一百零一章 丫头,原谅我 珞儿看到床上的二人这暧昧的动作,吃惊的长大了嘴巴,又急急的转过身去。 “娘,尘叔叔……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 而光着腚子的小家伙却歪着头不解的瞧着床上二人的怪异姿势,“娘……你和爹在床上打架吗?” 莫子清低头看看二人躺在床上亲密的姿势,尴尬不已。 自己躺在这个男人的怀里,他的一只大手还握着自己的脚,几乎是自己的整条腿压在了他的下半身,另一只手紧紧的搂着自己,自己的胸脯没有丝毫缝隙的与这个男人的胸膛贴在一起…… 这姿势……要多暧昧有多暧昧,令人遐想非非…… 莫子清急忙坐起了身子拢了拢微乱的发鬓,景墨尘下榻整理了龙袍。 小家伙儿瞪着大眼奇怪的望着自己的娘亲,“娘,你为什么要和爹爹打架呀?是他欺负你了吗?” 莫子清蹲下身子,看着这小家伙萌化的眼神,红着脸答道:“是,是呀……你爹对你娘动手了……” 脱口而出才发现旁边还有一个珞儿呢……莫子清的脸更红了。 望着珞儿僵硬的背影,以及红着脸快要将自己的脑袋扎进地里的情景,莫子清报以一个歉疚的眼神。 娘对不起你啊……言传身授的把你教坏了。 动手?这个名词的含义可以有很多种……越听怎么越令人遐想? 景墨尘不以为然,有啥大惊小怪的?有何难为情的? 就算是他和他们的娘真的在做床上运动,那也很正常啊,夫妻生活而已。 神色如常的走了过来,“珞儿,昨日的奏折都可批完了?” 小少年红着脸转过身来,尴尬的答道,“批,批完了……” 景墨尘点点头,“嗯,批完了就带孩子吧!朕看念尘似乎很喜欢你…。我和你娘,今日有些事情,要出宫一趟。今日你就不必批奏折了!放你一天假,陪念尘玩一天!” 珞儿瞬间瞪大了眼睛,开始尖叫:“尘叔叔!不带你这样坑人的!看孩子叫做放假?!奏折是你的!孩子是你的!皇位是你的!你一推二五六全给了我!别以为我小你就可以随便欺负我!” 景墨尘抱着臂膀,丹凤眼对珞儿生出一个斜角,眯起来,“哦?看来你不喜欢带孩子……那朕就成全你,今日继续批奏折!” 珞儿:“……” 珞儿泪流满面的抄起了地上的小家伙儿,“走吧,臭臭!你爹不是人!哥哥带你去一个美好的地方……呜呜呜呜……” 奏折他不想批,孩子……他更不想带!玩一会儿,那叫亲兄弟! 时间一久,那简直就是折磨人…… 他从今天早晨到现在为止,已经被这个小家伙儿缠的要死要活的…… 这个男人占了自己的娘,也就算了…… 现在把一切的麻烦都推给自己!他倒是和心爱的女人逍遥自在去了…… 珞儿深深地悔悟了。 怪不得当初这个男人将他从杞国军营里拐回来,不但没有对自己要杀要剐,反而倾心栽培自己,原来…… 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这分明就是早有预谋。 自己还傻不拉几的对这个腹黑的男人感恩戴德! 他可算是跳进了沼泽里,越陷越深。拼命的想从里面逃出升天,然而那沼泽里却有一双魔爪,将他抓的紧紧的…… 小家伙儿瞪大了眼睛莫名其妙的看着泣不成声的珞儿哥哥,懵懂的大眼说不出的可爱。 在珞儿的怀里,将手里已经化掉的糖葫芦递给莫子清,“娘……义父说今日是你的生辰,这是臭臭为你准备的礼物。娘,生日快乐!” 莫子清看着那玲珑包子一样的小手递过来的糖葫芦,显然是昨日剩下的,顿时哑然失笑。 “臭臭真乖!娘谢谢臭臭!” 景墨尘诧异的问道“丫头,今日是你的生辰,你为何不告诉我?” 莫子清一个刀眼撇过去,“你亦从来没有问过我。” 景墨尘清清喉咙,显然此事证明了他对这丫头还不够关心,嘴上却说:“你与我在一起一个月的时间,却跑了三年。我自然是对你有许多东西,还了解的不够透彻……” 他现在只能找这个借口了…… 这种后知后觉的感觉,让景墨尘很不爽。 他的女人,凭什么要让别的男人了解的那样一清二楚! 凭什么要被别的男人那样关心! 凭什么要让别的男人送礼物! 不行!他要把那个男人比下去! 狠狠的比下去! 珞儿抱着怀里的小家伙儿,一边哭一边说:“娘,生日快乐,珞儿没有为娘准备生日礼物,珞儿今日就好好的陪着弟弟,让娘和尘叔叔好好的在外边儿玩一天……不过娘你一定不要再逃跑了……你再跑你儿子就蹬着龙椅上吊算了!呜呜呜……。” 莫子清:“……” * 市集上,车水马龙,然而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动作望着那黑马上的二人。 那男子,双手勒着马缰,环绕着怀里的女子。那长相,丰神俊朗,那身材,英魁高大,一身墨色锦袍端的此人霸气无双。他的下颌微微的抬起,狭长的丹凤眼透着精光,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的路,这等高傲的姿态,却不显得他造作,反而衬的他卓然不群。 偶尔时不时对怀里的女子几句低语,那眸子几乎要溺出水来。单看他那薄薄的嘴唇以及剑一样的英眉,便由此得知,此人平日定是不苟言笑。然而,他每次对着怀里的女子低语,都是勾着嘴角。 再看他怀里的女子,更是眉目如画,奇秀如玉。眉骨之间,像是点了一盏宫灯,若不然那肌肤怎会如此透明。明眸大眼,朱唇皓齿。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睫毛,堪比刷子一般,密而细长。每每低垂不语,待抬起眼帘,但凡扫过任何一个人的时候,这个人瞬间想要遁地于无形。 那里面,清澈如水,深如汪潭。 众人都在揣测着二人的身份,是什么样的女人配得上这样的男人,这个男人又是什么样的身份,配得上这个女子? 莫子清不满的回头娇嗔,“这就是你所说的微服游玩?低调行事?不引人注目?我看还不如坐在马车里!就这样走下去,我身上都快被盯出好几个洞来了……” 景墨尘低头瞅瞅怀里的小女人,小嘴儿微微的撅了起来,眼神也是娇嗔的,带了些媚眼如丝的情景,顿时心神荡漾。 他就喜欢瞧着她轻声斥责的样子,就像是在撒娇。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贱…… 嘴角弯弯的勾了起来,那里面的目光灼灼,爱意绵绵的眼神又让莫子清打了个激灵,急忙回过了头。 这男人……不是爱自己爱傻了吧? “丫头……今日你生辰,我本是想送你份礼物。我自知你特别,不喜欢浮华的东西……本想着带你来民间游玩一趟,好让你自己挑一些东西,哪知你各个都瞧不上……选了半天,也只是为念尘选了一个小泥人儿……” 莫子清翻了个白眼儿,不是她瞧不上啊,每次一下马,要挑选任何心仪的东西,这男人一个眼神就把人家吓得的个半死。 人家给自己介绍东西,这男人死死的盯着人家的手,不准半点靠近的行为…… 那意思,不想死,就靠近一个试试! 人家夸自己漂亮,这男人一个刀子一样的眼神,老板立马住嘴…… 那意思,我的女人,岂容他人窥伺! 这个泥人儿,还是命令这个男人下去买的…… 有没有人能将这货拿个笼子圈起来? 莫子清无奈的叹了口气,“依我说,我们还是去一个人少的地方为妙……” 景墨尘挑起剑毛,低头在怀里的女人耳边吹了口热气,深沉浑厚的气息透过了皮肤,“哦?丫头想去人少的地方?河坡上?丛林里?荒郊外?都最最适合不过……” 莫子清有片刻愣神,耳坠上微微的异样令她没有听出话里的另一层含义,点点头,“也好,总比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自在一些。” 景墨尘眼角的余光一撇身后不远处的一道身影,勾起唇角,眼里又透着凌厉的光,一甩手中的马缰,“驾!” 二人出了城门开始策马奔腾,朝着郊外驶去。 透蓝的天空悬着柔和的白云,芳草肥美,野花盛开,小溪的水清澈而川流,不远处便是茂密的树林。 空气之中也是清香扑鼻,令人心旷神怡。 莫子清闭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嘴角弯弯的,全身上下都因这美丽的景色而放松。 身后的人为她拢了拢因为策马狂奔微乱的发丝,宠溺的看着心爱的女人如此享受的神态。 莫子清睁开了眼睛,对着身后的男人一笑,“这个地方还不错。” 景墨尘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丫头不觉得……若是不在这里打一场野战,定会抱憾终生……” 莫子清蹙起眉头,不解的问道:“谁和你打野战?就我们两个人,你和谁打?” 景墨尘一把将前面的女子扯到自己怀里,与贴的自己不留一丝缝隙,柔软翘挺的身材令他又开始心猿意马,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的俏脸, 声音里带了些低沉暗哑,“那自然是与丫头打野战……不二人选。” 待莫子清反应过来,满脸俏红,恨恨的骂道:“无耻之徒!” 说着就想招呼上一拳头,这个男人却低低一笑,一个旋转,却抱着怀里的女子稳稳的落在了河边。 抱着莫子清席地而坐,两条结实的大长腿弯起,将她圈在有限的地方,神色又开始郑重如常,“丫头想不想吃烤兔子?” 莫子清一怔,不可置信的喊道:“你不会是要为我烤兔子吧?你堂堂的九五至尊……” 景墨尘一挑眉,“如何?又不是没烤过。还记得,六年前,我身为世子之时,与杞国交战,我将你抱着跳入河中,那时候,你一个人……吃了我六只烤兔子!” 景墨尘斜眼看了一眼怀里的女人。 只见她神色略显尴尬,讪讪的说道:“那个时候年纪小……才十六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六只不必大惊小怪!” 景墨尘好笑的将莫子清环在自己的怀里,用下巴抵着她的头,满足的说道:“我还以为你早忘到九霄云外,没想到……丫头还记得!” 莫子清点点头,“记得,都记得,那时候,若不是你抱着我跳进了喘急的河水,我又岂会暴露女儿之身?我又岂会差一点被你营里的将士强暴?我又岂会落得终身惧寒的毛病?这些都是拜你所赐,我哪里敢忘!” 景墨尘满脸黑线,“……” 他以为回忆是美好的,实则上那时候真的只是他一人在自作多情。 第一次的回忆是不愉快的,那就谈第二次…… “丫头可还记得,我第二次将你掠走的时候?当我看到你被我钳制在怀里的时候,当我再一次吻你的时候,我忽然觉得我的心不再那么冰冷。那时候,我就真的想啊,要是得到了你,我就撤兵!天下我也不要了,只得你一人便已足矣。” 景墨尘微微的叹了口气,闭上了眼,“那时候……我真的觉得我自己疯了,为了一个女人疯了……” 莫子清复杂的回望这个又在深情告白的男人,“我究竟是哪里好?要你如此牵肠挂肚?值得你如此枉费心机?而你也知道,那时候,我爱的……并不是你。” “嘘——”景墨尘将食指点在了莫子清的唇边,两只手又扣在她的后脑,望着她透亮的眸子,丹凤眼里深情款款,说道:“我不想听到丫头嘴里说有关于‘不爱我’的事情!即使那是从前…… 丫头哪里好啊……哪里都好啊!你对着我发脾气,你骂我卑鄙小人,你对我冷眼相对,就连你对我‘一箭穿心’,我都受着甘愿……因为是丫头给的,我都愿意。除了离开我,不理我,其余的,我甘之如饴。 丫头现在可知道,我为何要不择手段的得到你?因为没了你,我生无可恋……做一个无情无爱的大魔头,从前那是我向往的。可从认识了你,我越发的贪恋这种奇异美妙的情感,我发觉你住在我的心中以后,我简直像中了情花毒,每天不由控制的去想你,不管做何事情,脑海里全是你。刚开始我甚至也不敢相信,像景墨尘这样一个狠辣绝情的男人,竟然懂得爱 情…… 后来,当我在战场上,看到你与秦萧寒共乘一匹战马,我嫉妒的发疯。我甚至因此乱了分寸,失了大局!掠了你之后就想着走,抛下了随我而战的千军万马……我恨不得将你塞进我的心窝里,用袍子盖起来,任谁也瞧不见…… 你若是说我对秦萧寒绝情……害得他惨迫潦倒。丫头,我承认,我的确是有时候用了卑鄙的手段,因为他是我的情敌,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对自己的情敌手下留情! 即便是我害的他消失匿迹, 可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得到你。 我的原因只有一个……我爱你。” 景墨尘望着那亮闪闪的眸子,侧着头,缓缓的,缓缓的,将自己的唇印了上那樱桃小口。 轻触片刻,又离开了那樱唇,目光深情且专注的望着心爱的女人,温柔的道出一句:“别怪我好吗……” 继而又吻了上去。 一只手扣住了她的后脑,一只手搂过了她的腰身,唇齿之间,温柔的摩挲,辗转流连,轻柔吮吸。 莫子清的心又开始不受控制的跳动了,甚至有些隐隐作疼,是为这个男人……。 她莫子清开始心疼了,好吧,景墨尘……。你又成功了。 伸出手勾住了这个男人的脖颈,青涩的回应着…… 莫子清被这个男人再一次打动了,明明就是应该让人狠狠的搁置一旁置之不理的,然而他的每一次深情告白都会让她所有的防备统统倒塌。 清风动容,野性的男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加深了这个吻。 他缓缓的将女子压在了身下,环在她腰间的大掌开始变得灼热,景墨尘忍住了让自己的魔手游走在这美妙身躯上的冲动。 一时的抑制,是为了以后的性福生活。 片刻,那樱桃小口几乎要被他吻得滴出血来,才放开身下的女人。 声音里带了些暗哑,那灼灼的目光紧紧的锁着身下的女人,盅惑性的说道:“丫头,原谅我……” 莫子清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又回忆起方才那一番诚意肯肯的话语,在那个男人期待的眼神之中,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说你是卑鄙小人,一点也不为过……每次几句动人诚恳的好话就哄骗了我。明明你才是罪魁祸首,却每次弄的你像是最受伤的那一个。” 景墨尘展开了笑颜,眼角眉梢都是笑,“丫头,这一次,可没那么容易……。你一离去,就是三年的时间,难道还不够折磨我?” 莫子清笑着将手指点在了这个男人的鼻尖上,“你嘴上说你错了,可我比谁不了解你?你心里根本就不是这样想的,只不过是为了哄骗我原谅你,说的违心之语……景墨尘,你也不嫌骚得慌……这么大个人了,还睁着眼睛说瞎话!骗女人……若是臭臭知道了,说不定又会效仿你。” 景墨尘抱着莫子清在草地上打了一个滚儿,二人的位置瞬间调换。 他将心爱的女子紧紧的搂在怀里,将她的头扣在自己的胸膛,让她听着自己为她而跳动的一颗心。 “儿子也有了,自己爱的女人也回到了身边……我景墨尘此生亦无所求。” 莫子清听着结实的躯体下热烈跳动的心脏,“噗通噗通”,心里一阵悸动,紧紧的拥住了身下的男人。 闭上了眼敛,轻唤一声,“墨尘……” 墨尘…… 这一声轻柔的呼唤,令景墨尘身躯一僵,将怀里的女子拥的更紧了。 刚要说出一番深情的话语时,身上的女人传来了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 打扰了这美好的时分。 莫子清不好意思的抬起头,“我饿了……” * 莫子清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这个正在木架上烤着野兔的男人,火光照耀着他深邃的五官,映照的他更加的气宇不凡,认真的表情,专注的动作,还有三十而立的男人,身上散发着成熟迷人的气息,这一切的一切,都让莫子清移不开眼睛。 莫子清勾了勾嘴角,这个男人,还挺帅的…… 成熟又俊朗,浪漫又霸道,多金又专情,又会哄,又能骗……。 这个男人,原来这么好? 景墨尘察觉到一道打量的目光,在莫子清淬不及防的情况下,迎上了那双明善若水的眸子。 转动着手里的支架,勾了勾唇,笑着说道:“丫头,你这样赤裸裸的盯着我瞧,就算是个大男人也会害羞的!” 莫子清脸红了,撇撇嘴,“就你?会害羞?脸皮厚的跟猪皮垫子似的!拿火钳子戳你几下,你保准都不带喊疼的!” 景墨尘听了哑然失笑,自己在这丫头心里竟然是一个脸皮厚到无敌的男人…… 心情大好,这丫头能与自己这样调侃,显然已经放下了心结。 这样也不错。 刚要抬头想将莫子清调戏一番,丹凤眼里却忽然闪过冰寒之色,随即,快速的将手里的火架猛地向莫子清的身后上方袭去! “丫头小心!” ------题外话------ 刺杀开始了,大家猜猜,刺杀的人是谁?猜对了,有奖哦~ 第一百零二章 刺杀 景墨尘的这一动作令莫子清大惊失色!! 身后传来钢刀劈开火架的声音,“劈啪!” 景墨尘快速的将面前的女子拉近自己的怀里,那硬朗的脸上无比紧张,剑眉蹙起,对怀里的女人低声喝道:“丫头的警惕性何时变得这样低了!!” 他还以为这丫头早就察觉到了...... 莫子清尴尬的说道:“你不知道吗,生个孩子傻三年!” 二人回头一瞧,正直火光四溅,蒙面的黑衣人持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大刀向二人劈去! 那身形娇小矫捷,身手敏捷快速! 景墨尘立即推开怀里的女人,抽出了腰间的长鞭迎上了黑衣人的袭击,迎面而上! 暗卫从天而降,围成一个圆圈,将莫子清护在正中间。 再看二人打斗,景墨尘那一手长鞭舞的张扬狠辣,黑色的袍子衣角翻飞,黑衣人的钢刀更是如镜子一般光亮,寒气森森,吹毛即断! 招招逼近景墨尘的要害,每一招一式都极力的想着取他的性命。 二人几个回合,景墨尘确对黑衣人处处留情,似乎是想着,在不伤及黑衣人性命的情况下,将他缉拿。 景墨尘当然不会要黑衣人的命,他怎么能这么轻易让他死了呢...... 长鞭一勾,那舞的矫若游龙的鞭子已经勾住了黑衣人的手腕,力道大的十足,莫子清听到了“巴嘎~”一声。 是骨骼碎裂的声音!! 那黑衣人吃痛,却仍是不放开手中的钢刀,景墨尘快速的向后倒退几步,一扯手中的长鞭,黑衣人的双脚生生的在草地上划出了两道长长的引子,鞋底将地上的青草刮掉,露出了地下 的湿泥。 黑衣人的眸子里染上了痛楚难忍之色,拿着钢刀的大手已然在微微颤抖,却仍旧一声不吭,断掉的手腕出奇了一样,一个翻转,将缠住自己手臂的长鞭断成两截!!! 众人大吃一惊!景墨尘的丹凤眼里也难掩诧异之色! 这黑衣人不知是哪个亡命之徒!竟不惧这种断骨裂髓之痛! 黑衣人将手里的钢刀调换到了左手,断掉的右手像破布一样,一阵风都能吹的它甩来甩去。 额头上的黑巾也已经被汗水沁透,却极力隐忍,左手持着手里的钢刀再一次向景墨尘袭去! 景墨尘显然已经对这个不要命的刺客失去了耐心,双脚腾空而起,刺龙黑靴一脚踹在了黑衣人的胸口! “噗——” 黑衣人不受控制的身子向后掠去,喷出的鲜血从空中似血花溅在了草地上。 莫子清看着面巾外面的那双包含痛楚的眼睛,极为熟悉,似乎记忆里面,有一位至关重要的人,总是在自己不经意的时候,用这种眼神望着她。 暗卫快速的将地上的黑衣人拎起来,架着挟持到了二人跟前。 景墨尘的眼里闪现了暮霭沉沉,来杀自己的不要紧,若是来刺杀这丫头的,那他景墨尘可有一百种方法等着折磨他! 喝道:“将他的面巾拉下来!” 待看清黑衣人的脸时,莫子清大惊失色,立即蹲了下来,不可置信的喊道:“如烟姐姐!!” 景墨尘同样也是诧异不止,这三年以来,他每天都在派人寻找被五皇子挟持而去的如烟,却总也查不到这五皇子将如烟藏在了何处,他甚至都要怀疑暗卫的能力,他也早就料到,五皇 子会利用如烟再次反击,可测算不到的是,如烟会在自己与丫头重归就好的时候前来刺杀...... 在市集上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身后有人跟着,所以便带着这丫头来到了这荒郊野外,以便引出这黑衣人。 莫子清焦急的看向暗卫,“快!快将如烟姐姐放了!” 暗卫看向景墨尘,景墨尘一个示意,暗卫放开了如烟,随着,那破败的身子没了支撑,应声倒地。 一声闷哼自如烟的嘴里传来。 莫子清急忙将地上的如烟扶起,心疼的看着那苍白滴汗的俏脸,嘴唇也开始变得惨白。 “如烟姐姐,你怎么样!我先带你去瞧大夫!” 俊俏的女子直直的盯着面前眉目如画的女子,见她焦急的望着自己,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心里不受控制的开始翻江倒海。 那种感觉,百般愁苦,欲罢不能。她从来不曾有过这种感觉,却又熟悉的好像每日都在发生一样。 对着面前关心的女子冷冷的说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莫子清不敢相信,那杏核眼里的冷冰冰,那不带任何感情的口气,竟然是她的如烟姐姐! 她的如烟姐姐,不是应该温柔可人,柔弱似水的吗...... 莫子清目不转睛的瞧了如烟半晌,爱怜的抚上了她惨白的俏脸。 “如烟姐姐,你不是嫁给三皇子了吗?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那焦急紧张的神态语气,看的景墨尘心疼不已。 景墨尘向前一步,对着地上的莫子清柔声说道:“丫头......如烟似乎已经被五皇子洗脑了。” 那出手的招式,步步紧逼,招招逼人要害,若不是景墨尘为了不伤她性命,早就让暗卫动手。 要知道那些暗卫,可一个个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儿,从来不知到“手下留情”是何物...... 莫子清回头不满的看了一眼景墨尘,“你早知道是如烟姐姐,你为何还下这么重的手?!” 景墨尘拧着眉头,他也只是怀疑,没想到真的是如烟。 见这丫头竟然还如此袒护她,不悦的言道:“可她想杀你!” 除了丫头以外,他可不懂什么怜香惜玉...... 原由莫子清已来不及多问,急忙将地上的如烟搀了起来,看着她嘴角流下的鲜血,只觉得惊心动魄,她的记忆里,如烟姐姐还是那青楼里被老鸨逼着接客的柔弱女子,只等着自己伸手相助。 那饱含凄楚的眼神,杏眼里的祈求与希翼仍历历在目。 “如烟姐姐,我先带你去找宫里治伤!若是这手臂废了可就不好!” 莫子清扶着如烟上了景墨尘的“铁骑”。 景墨尘并未阻止,因为铁骑不可能驮着这二人去看大夫。 那黑马显然是不情不愿,突然开始发起了疯,不住的狂嘶马鸣,前蹄高高地抬到了半空之中,在地面上开始弹跳不止! 似乎要将马背上的陌生人毫不留情的摔下去! 马上的女子几乎已经要被“铁骑”甩到了地上,一道杀机闪现,如烟狠狠的一踢马肚,铁骑受惊,立即载着二人,朝着树林里狂奔而去! 景墨尘大喝一声:“丫头——!” 腾空飞身而起,急忙去追马上的二人! 如烟对着擦黑天空一声狼嚎,凄厉的叫声响彻在被墨笔晕染的苍穹。 随即,丛林里立即飞奔出无数匹野狼。 乏着绿光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暗卫,苍黄的毛发光滑油亮,矫健的四肢以令人咋舌的速度快速的奔跑着,向空中的暗卫狂扑而去! 暗卫再如何厉害,架不住狼多。片刻便被前仆后继的野狼群缠住。 景墨尘施展轻功,足尖生风,双脚借力,两只脚不停的点着树上的枝干,朝着马上的二人飞速的追去。 莫子清紧紧的护着怀里的如烟,两只素手用力的扯着马缰,显然没想到昔日温柔似水的女子,如今竟然能唤得动狼群!! 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烟姐姐!你究竟怎么了!如烟姐姐!我是金玉!我是公子!” 如烟姐姐,如烟姐姐...... 为何她要叫自己如烟姐姐...... 如烟冷冷的转过头,恶狠狠的对着身后的女子道出一句:“谁是你如烟姐姐!我叫碧喜!” 碧喜! 敝屣! 破鞋——敝屣!!! 耳边的风呼啸而过,莫子清看着女子后颈上不堪入目的抓痕,仿佛明白了什么,一道不好的预感自心底升起。 她曾经留在青楼,护在手心的女子,现如今竟然成了“敝屣”...... “姐姐......你不叫‘碧喜’,你叫如烟......芙蓉如面人如烟,纤指轻扣琴瑟弦......” “姐姐,你的手是弹琴的,不是来拿刀的......” 弹琴...... 离自己多么遥远可笑的一个画面。 主子说了,自己只要杀了宝麓国的皇后,就可以报血海深仇! 主子说了,是她害的自己失去记忆,是她让自己变成孤儿! 前边是断崖,烈马狂奔疾驰,莫子清立即用尽了力道拉住了马缰,调转马头。 景墨尘几乎立刻就要追到马上颠簸的二人,却见到了令自己窒息的一幕!!! 如烟冷冷的回过头去望着身后的女子,杏眼里面一道杀机闪现。 扬起左掌朝着身后的女子,狠狠的劈了下去!! 莫子清在毫不防备的情况下,狠狠的受了怀中女子的一掌,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 那耦荷色的衣裙从空中划过一道惊人的痕迹。 景墨尘大惊失色,大喝一声:“丫头!!!” 快速跳下了断崖,脚尖借力石壁向下快速的俯冲,伸出双臂去接住那飘零落崖的女子。 紧紧的将莫子清抱在怀里,二人往下坠落,看着心爱的女子嘴角流下的鲜血,丹凤眼里满是焦急,“丫头!丫头!” 如烟被摔下马,看了一眼崖下被自己用内力震伤而坠落的女子,心里好似被千刀万剐,疼的即将不能呼吸,她不知道为何,眼角会有冰凉的泪水流了下来。 这分明是主子要她刺杀的女子,主子说了,这个人与她有着深仇大恨,如果不能将她除去,自己枉生为人! 可为何,她伤了这个女子,却比伤了自己还要痛。 她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比灵魂还要重要的东西...... 眼角的泪水在空中划了一个弧度,风一吹过,飘散无痕。 景墨尘蹬在了断崖石壁上冒出的枝干上,抱着莫子清的双手已然开始颤抖,丹凤眼里俨然已经化为了猩红之色,狠狠的喝一声:“你个傻丫头!! 莫子清望向已经看不到顶端的断崖边,隐忍下嘴里不断涌出的腥甜,喉咙一动,咽了回去。 她不想让这个男人担心。 那眸子里明光闪闪,映的全是心爱男人的倒影,眉间折起了小山,气游若丝的对着景墨尘说道:“墨尘.......将如烟姐姐放了......” 景墨尘爱怜的望着怀里的女子,温柔的执起衣袖为她拭去嘴角的鲜血,高大的身躯都在颤抖。 怀里的女人,他自己从来都舍不得伤一下,甚至连重话都舍不得说一句!竟然有人敢伤她?! 放了?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这可是自己的心头肉啊...... 丹凤眼里一片阴沉,“丫头,我先带你去疗伤!” 莫子清紧紧的抓住景墨尘的手臂,晶莹的指尖因为用力开始变得惨白。 目不转睛的瞧着为自己担心不已的男人,摇摇头,“墨尘,求求你......我相信她,她是逼不得已。如烟姐姐只有我一个亲人了.......放了她。” 她已经极力的在隐忍胸口传来的痛楚,却因为心情激动,说出的话语要消耗力气,喉咙里又开始不断的涌出了腥甜。 这一次,她没有咽下去,就让这个男人看着,好让他心疼自己,答应刚才自己提出来的那个要求。 这一眼,满目的鲜红,惊心动魄。 蓝天白云全是红色,崖壁是红色的,衣物是红色的,所有的事物都变成了红色。 景墨尘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低头吻去了那女子嘴角流出的鲜血。 半晌,压抑住内心的悲痛,看着怀中苍白的女子,说了一个字, “好!” 莫子清笑了,如昙花绽放,越开越大,花瓣一层层的绽放...... 开成一朵圆形的大白花,润如玉,白如绢,轻如纱...... * 莫念尘看着躺在榻上沉沉睡去的珞儿哥哥,觉得无聊,伸出小手捏住了那少年的鼻子。 那少年鼻子受堵,立即张开了嘴巴开始呼吸。 却依旧双眸紧闭,沉沉的睡着。 小家伙儿觉得无趣,自顾的下了床。 刚一下床,便听到清水叔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小太子......有一位自称是小太子义父的人,在宫外等着,说要见小太子。” 小家伙儿一听是义父来看他了,心里乐开了花,爹娘都出去玩了,珞儿哥哥又睡觉了,还可以找义父!他已经很想很想很想义父了,两日不见,如隔三秋! 一蹦一跳的打开了房门,大眼睛一闪一闪的看着清水,张开双臂,“清水叔叔抱抱,我要去找义父!” 清水抱着小家伙儿到了宫门口,大老远的,小家伙儿便看到了一身蓝袍,戴着银色面具的义父。 挣扎着要从清水的怀里下来,兴高采烈的喊道:“义父——!” 清水向一旁的侍卫投以一个询问的眼神,侍卫打量了片刻,对着清水点点头,“是这个人,上次奉命去请小太子的时候,就是这个人。” 清水见他伸出双臂,笑着要抱怀里的小家伙儿,“来,念尘,义父抱抱!” 清水立即向后躲了两步。犀利的眼神上下打量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不放过此人身上的任何一个细节。 的确如传说中的温善若水,笑容可掬。身后的不远处,还停着一匹白马。 主子不在,这小太子要找他义父,是允,还是不允? 可主子好像没说过不允许小太子的义父来探望小太子...... 小家伙儿见清水依旧紧紧的抱着自己,不满的撅起小嘴望着清水:“清水叔叔......你放我下来吧!我要找义父!” 清水看着怀里的小家伙儿,又望了一眼伸出双臂的男人,摇摇头,“太子,主子不在,没有命令,卑职不能将你交给其他人!” “夫一禾”一愣,笑着收回了双臂,对清水说道:“这位是清水侍卫吧!我是念尘的义父,几日不见,甚是想念,相信念尘也想他义父......还请清水侍卫网开一面,让我父子二人相聚。” 清水木然的脸上没有任何动容的表情,依旧摇摇头,“不行!没有主子的命令,我不可能将小太子教给你!” 小家伙儿也委屈的看着清水,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清水叔叔......爹和娘都出去玩儿了,珞儿哥哥也睡着了,现在就剩下义父可以陪臭臭玩儿了......如果你不让我和义父在一起,那我就哭给你看!” 说风就是雨,立刻张大了嘴巴哭了起来,“哇哇哇......” 清水面对这阵仗也是手足无策,手忙脚乱的开始哄起了怀里的小家伙儿,“小太子......你别哭啊!你这......卑职也没有办法呀!若是你出了任何差池,卑职有十个脑袋也担待不起呀!” “夫一禾”心疼的张开了双臂,“来,念尘,义父抱抱!” 小家伙儿挣扎着钻进了“夫一禾”的怀里,清水无奈,只能放开。 “夫一禾”对着怀里的小家伙儿哄了半晌,小家伙儿止住了哭声,吸吸鼻子,“义父,我要你带我出去玩儿!” “夫一禾”点点头,笑着说道:“好!义父带你去宫外头玩儿,好不好?” 清水一听,立刻出声阻止道:“不行!没有主子的命令——” 小家伙儿又哇哇的哭了起来,他认为这一招是对付大人最有效的办法。 清水开始讨饶,“行!行!行!小太子你别哭了,要出宫可以,必须有宫里的侍卫跟着!” 小家伙儿破涕为笑,“谢谢清水叔叔!” “夫一禾”抱着小家伙上了白马,缓缓前行,身后跟随着十几名侍卫。 小家伙儿回头望望戴着面具的义父,他总是觉得,今日的义父,是哪里不同...... ------题外话------ 各位宝贝虽然猜的不对,但是八九不离十,猜测是五皇子刺杀的宝贝都有奖励! 叮咚呓语,一眼万年,Masturdating,三位宝贝,按照评论的总次数,依次奖励。 叮咚呓语,888520小说币。 Masturdating,388520小说币, 一眼万年,188520小说币。 第一百零三章 最浪漫的事 小家伙儿回头望望戴着面具的“夫一禾”,他总是觉得,今日的义父,是哪里不同…… 张开小嘴,瞪着大眼奇怪的问道:“义父……你不是叫我臭臭的吗?为何今日叫我念尘?” “夫一禾”身子一僵,他感觉到身后的十几名侍卫已经用怀疑的眼神在打量着他,却依旧面不改色。 笑着低头说道:“臭臭大了,不能总是叫小名了,你现在是一国太子,义父怎么能叫你臭臭?” 小家伙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哦~义父说的有理!那义父,你的腿受伤了吗?” 他感觉平日步伐矫健的义父,今日的双腿却不受重力一般,抱着他走的速度非常缓慢,上了白马,他听到义父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一旁的十几名侍卫围了过来,领头的侍卫骑着马横在了“夫一禾”的面前,神色凝重的说道:“对不住,庄主!我想,为了太子的安全……我等有必要请庄主摘下面具让我等看一看您的真实面貌!” 其实他们也没有见过这位传说中的庄主,更不要提他的真实面貌。 他们只是从小太子的话里产生了怀疑。 如果他真的敢将自己真实的容貌公布在众人眼前,那么,姑且还可以相信他。 若他想办法推辞,假意周旋,那毋庸置疑,这个人必定是个冒牌货! “夫一禾”看着骑马横在面前语气不善的侍卫长,以及四周围将他们二人团团围住的带刀侍卫,手心开始冒汗。 面具下的眸子紧了紧,面具外的嘴角却依然是笑着的。 “我生来貌丑,还是不要吓到各位大人的好!” 小家伙儿狐疑的回头看了看撒谎的义父,生来貌丑? 不是脸上有疤么? 义父常常教导自己小孩子不能撒谎……。 今日的义父是怎么了? 侍卫长显然不信,将手放在刀鞘上,预备随时的突发状况,冷哼一声,“庄主……您别怪卑职无礼!你今日要接走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当朝太子!你若是不摘下面具让我等看看,今日……你休想接走太子!卑职也只是为我宝麓国储君的暗卫着想!另外……卑职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可不像清水侍卫长那样好说话!” 那冷冰冰的眼神瞧得“夫一禾”的手心冒汗。 “夫一禾”的脸色开始惨白,勒住马缰的大手开始发白。 另一只抱着臭臭的大手也开始用力。 小家伙儿吃痛,深知这一定是义父不高兴了! 这群侍卫也真实的! 谁愿意让别人看到自己丑陋的一面。 不悦的对着骑马横在前面的侍卫长,用稚嫩的声音喝道:“叔叔!我义父脸上有疤!你就不要再为难他了!” 这一句话更是提醒了所有的人,有疤不说有疤…… 说生来貌丑? 细细一听,这两句话的含义非同小可…。 若是一个脸上有疤,长年累月带着面具的人,外人是不可能见过他的真容。 因此,冒充他的人,是绝对不会想到在面具下的脸上刻意的制造疤痕。 再者,他说自己生来貌丑……以此来拒绝摘下面具。 若是他是真的庄主,大可以不必撒谎,直接说自己脸上有疤痕! 他撒谎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说漏了嘴! 根本不知道真正的庄主脸上有疤! 并且此人频频遭到小太子的质疑!这人明显是哪里与从前的庄主不符! 小孩子,往往是不说瞎话的! 这更加笃定了侍卫们要一睹“夫一禾”的真容,横在前面的侍卫长抽出了佩刀,那目光咄咄逼人,冷着脸子看着马上的“夫一禾”, “庄主,你若是真的想带走小太子,那就请你—— 摘下面具!” 侍卫们齐齐拔出腰间的佩刀,大刀在日头底下闪闪发亮,一个个目光森寒的望着马上的“夫一禾”。 小家伙儿看这阵仗,害怕的缩了缩头,吓得也是不敢说话,急忙一头扎进了“夫一禾”的怀里。 “义父,我怕!” “夫一禾”的笑容在脸上僵了起来,一只手紧紧的搂着怀里的莫念尘。 “有何不敢摘的?只不过……我摘下面具以后,各位可千万不要后悔。” 侍卫长冷冷一笑,“庄主说笑了,何来后悔之说……卑职只是为太子的安危着想!” “夫一禾”诡异的一笑,一只手搂紧了怀里的莫念尘,一只手缓缓的扣在了面具的耳钩上。 …… 清水望着消失在街角处的一行人,越想越不对劲儿,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儿呢? 清水开始不停的踱步思考,犹豫着……是不是要紧紧的跟着? 守宫门的侍卫看着来回踱步的清水侍卫,不解的问道:“清水侍卫,您认识那位庄主吗?” 清水一怔,停住了脚步,开口说道:“不认识啊。” 为何这样问? 侍卫拧着眉头开始思考,“那就奇怪了……为何他与你一见面,就知道你是清水侍卫?” 清水心里一惊, 糟了! 大声喝道:“我以为是你们这群笨蛋告诉他的!” 显然守城的侍卫还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愣,摇摇头,“没有啊……他只说他是小太子的义父,说要见小太子,况且又有侍卫说上次请太子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个人。属下见他与您一见面就叫您清水侍卫,还以为您和他认识呢!” 清水一听,完了! 皇后娘娘说自己是榆木疙瘩真是没错! 笨的都成猪了! 戴着面具的人,如何能凭穿着和行头来确认是不是本尊? 更何况小孩子的分辨能力差,根本不懂得区分真假。 何况这人从来没有以真容示人,要冒充他,简直是易如反掌! 但愿那群侍卫们早就发现状况不对,若是出了任何差池……就算有一百个脑袋也担待不起啊! 清水使劲儿的一拍自己的脑门儿,喝令道:“快!点兵三千!围攻‘紫玉山庄’!刚那个庄主是假的!” 侍卫们大惊失色! “假哒?!那小太子呢!完了,回来还不被皇上扒了皮!” 立即奔上了一匹快马,木然的脸上鲜少的露出了焦急愤怒的神色,“若是小太子伤了分毫!别等皇上,本侍卫先扒了你们的皮!” 一勒马缰,“哒哒哒”,烈马快速的飞奔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 清水在疾驰的烈马上对着街上的行人喊道:“快闪开!皇上办事!” 众人纷纷退开了一条道路。 街道上的百姓对着疾马而去的穿着侍卫服的清水开始指指点点。 这皇城里,怕是要闹大事儿了。 清水转过巷头,看着地上倒去的侍卫们大惊失色,立即跳下了烈马,一探鼻息,十几名侍卫已经身亡,连带着周围许多倒地的路人也已经没有了气息。 无一例外,面色发青,七孔流血,显然是中了剧毒而死。 那小太子的情况…… 清水开始浑身发冷,不寒而栗,打了一个哆嗦。 但愿此人只是以小太子作为人质,而不是要伤其性命! 否则……自己就只能以死谢罪了。 想到这里,清水急忙跨上了烈马,朝着“紫玉山庄”的方向疾驰而去! * 天边残月。 漆黑的山洞里,火光照亮了夜。 景墨尘不断的为面前的女子输送内力疗伤,可半天过去,她的脸上仍旧毫无血色。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女子的嘴角不再涌出鲜血。 这让景墨尘安了不少的心。 他不知道的是,不是他输送的内力起的效果,而是,这个女子,已经将喉咙里涌出来的鲜血,全数的咽到了肚子里。 她不想让这个男人为她担心。 无力苍白的女子侧头望了一眼身后的男人,低低的出了声。 “墨尘……你可不可以……抱着我。” 说话的声音如此微弱,竟都震动了自己的内脏。 顿时,一股腥甜又从嗓子里冒了出来,莫子清喉咙一动…… 景墨尘收起了双手,立刻将前面的女子拥在了怀里。 看着她苍白透明的小脸儿,景墨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的心好像不是用血肉连着的,而是用一根细细的绳线吊着的,悬得高高的,稍一碰触,就疼的撕心裂肺。 提心吊胆, 就是这么来的。 他此刻,恨不能以身相受! 丹凤眼里满满的疼惜与痛楚,他将脸贴在了怀中女子冰凉的小脸儿上,闭上了眼敛,喃喃的开口, “丫头,疼就叫出来。你夫君在这里,别怕……” 莫子清笑着摇了摇头,缓缓的伸出了冰雪一般透凉的小手,抚上了这个男人的俊脸。 她也想叫啊,可她已经没有那个力气了…… “墨尘,你用你的黑袍子……裹着我,我好冷啊。” 景墨尘急忙的解开了自己的黑袍子,将怀里的女子连身带脚的裹了进去。 缓了缓,莫子清又开口说道: “墨尘……我有没有对你说过,我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景墨尘一怔,用带着胡渣的下巴蹭了蹭莫子清的小手,笑着说道:“丫头又在开什么玩笑……” 莫子清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是真的……我来自于很多年以后的未来……” 喉咙一动,又将嘴里的腥甜咽了下去。 她不能多说话。 景墨尘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丹凤眼里闪过了慌乱,“丫头先别说话,以后你慢慢的讲给我听……现在你好好在我怀里呆着。” 莫子清笑了笑,贪恋的望着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 这么多年,俩人从敌对,到逼迫,到相爱,到离开,最终水到渠成。 他的霸道,他的阴险,他的成熟,他的无赖,他的孩子气。 千万种他已经深深的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此生挥之不去。 长叹一声。 好不容易经过重重考验,这一路披荆斩棘, 若是天长地久也好啊, 却不曾想,偏偏天不如人愿。 “墨尘,我……今日是我的生辰,我为你唱首歌……” 景墨尘刚要开口说话,冰凉的小手捂上了他的嘴, “不要拒绝我……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我就为你唱一首歌……今日是我的生辰,你没有为我准备礼物,我不怪你……所以……不准拒绝我…。” 我能做的,也许只有为你唱一首歌。 景墨尘紧紧的搂着怀里的女子,将那只捂住自己嘴巴的小手放在唇边吻了吻。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丹凤眼里漫上了红血丝。 “好……” 怀里的女子孩子般的笑了,纯洁的如同新生。 她缓缓的开启樱唇,唱起了听过无数首歌曲,却始终觉得最好听的一首歌。 最浪漫的事。 “背靠着背坐在地毯上 听听音乐聊聊愿望 你希望我越来越温柔 我希望你放我在心上 你说想送我个浪漫的梦想 谢谢我带你找到天堂 哪怕用一辈子才能完成 只要我讲你就记住不忘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直到我们老的哪儿也去不了 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她不住的咽下嘴里的鲜血,声音柔柔弱弱的唱出了这首浪漫经典的歌谣。 世人总为追逐名利地位,而抛弃自己心爱之人,可殊不知,就这样一个简单的愿望,却令很多人梦寐以求。 直到悔时,方知已晚。 她莫子清总以为自己是无欲无求的,可到此刻她方才明白。 她与景墨尘一样,是个贪得无厌的人。 她贪他结实温暖的怀抱,贪他柔情无赖的霸道,贪他血气方刚的味道,贪他的玄玉般的俊脸…… 贪他那一声—— 丫头…… 她贪生怕死! 贪这一世相好! 慢慢变老啊……多么令人遥不可及的愿望。 抱着他的男子已经极力隐忍眼里的晶亮,微颤的唇瓣喃喃的开口,阳刚的嗓音里带了些沙哑。 “丫头……会的。此生我都不会放开你!你到哪里,我便追随你到哪里!你休想逃走!不管是未来的,还是现在的,我都不管!我只知道,你是我的丫头!” 我的宝贝丫头。 “我景墨尘此生挚爱终身的女人!” 莫子清复杂的看着对自己信誓坦坦的男人,开口说道:“别那么死心眼儿……三宫六院也挺好的,人多了,热闹些……” 景墨尘立马用唇堵住了莫子清的嘴,唇齿交缠,嘴里的血液的腥甜令景墨尘身形一顿,眼下方才知晓,这丫头原来一直瞒着自己…… 唇齿分离,景墨尘品着嘴里的猩甜,心里被一万只刀子刮的血淋淋,他的丫头,情况不好。 “丫头……我谁也不要,我只要你!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你前脚离去,我便后脚跟随。 你生,我生。 你亡,我死。 天下他也不要,他只要这女子一世安好,与他并结白发。 他是不是罪孽深重,手上布满的鲜血太多,导致老天要收回他最重要的东西…… 莫子清心中一酸,险些掉下泪来,“我不好啊,我最没良心……你说你对我多好,可我总是记住你的不好……偏偏要与你置气,墨尘……你说,若是那三年的时光,我们用来在一起谈情说爱……那该多好啊。” “日后,日后万一我先行一步……你……” “不可能!”景墨尘心下一秉,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景墨尘看着怀里的女子喉咙一动,心里的那颗吊着的心又在悬挂的高空里忽来荡去。 立刻紧张的抱紧怀里的女子,头贴着头,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别说话!别说话!丫头你别说话!” 那祈求无助的神态,竟然出现在这个向来唯我独尊肆意妄为的男人身上。 她不希望看到他这个样子。 莫子清心里一阵刺痛,眼角被逼出了泪水,不舍的道一句:“墨尘……” 声音的尾尖拖得越来越弱,越来越弱…… 似乎那花掉的冰水,一点点消融。 冰不冷,待化成了雪水,却冷得沁透了心尖…… 莫子清终于无力的闭上了那双明善若水的眸子。 冰冷的泪水顺着景墨尘的指尖的缝隙滑落到了袖口里,那贴在肌肤上的,是透心刺骨的凉意。 他用颤抖的大手掏出了莫子清怀里被一掌震碎的小泥人儿,不好的预感自心底开始散发。 这个无坚不摧的男人,竟然头一次知道了无奈的滋味。 这天下之间,他可以掌管任何东西,可以号令任何事物,千军万马都只需他一句话。 唯一无可奈何的,便是—— 生离死别。 “丫头——!” * 婉儿为榻上的女子盖上了薄被,媚眼里面含着水珠。 她极力压下心里的悲痛,怔怔的望着榻上面色苍白的女子。 这个清冷明媚的女子,前两天回宫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转眼一出宫,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个女子一向坚强的很,即使现在受了内力震碎了内脏,依然一声不吭的忍着。 这样的女子,如何不叫人心疼? 景墨尘从身后走了过来,瞧着榻上闭上双目已经睡去的女子,忧心忡忡的问道:“丫头如何了?” 往日硬朗的脸上全是憔悴的神色,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对这个男人来说,似已过了几百年。 婉儿瞧了他一眼,忍下媚眼里的泪水,“虽说重伤,不过没有性命之忧,加以时日调养,便会好起来的……” 景墨尘显然不相信,蹙着眉头问道:“真的?” 那一掌掌风凌厉,他看得一清二楚,那是十成的内力。 婉儿吸了一口气,冷哼一声,怒气冲冲的对着景墨尘说道:“你是不相信我的医术是怎么滴?!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快速的拎起地上的药箱,狠狠的对着景墨尘扔下一句:“毋庸置疑!” 婉儿快速的提起大红衣裙朝着房门走去,因为她怕晚一步,自己就要哭出来了…… 她在虚张声势,她撒了谎。 她为榻上女子诊脉的时候,这个女子苍白的脸,用没有声音的口气对她说:“不要让墨尘担心……” 她又怎么能拒绝? 续命丸,不是续命丸,而是七日续命丸。 七日续命丸,那也只是七日…… 七日之后,这位传奇女子,便会魂魄归西…… 第一百零四章 士可杀不可辱 清水看着房内那个挺拔消瘦的背影,正杵在床前而立,怔怔瞧着榻上那双眸紧闭的女子。 昔日的主子,一夜之间,竟像变了个人。 向来杀伐果决,无坚不摧的男子,此刻的背影,是说不出来的落寞无助。 此刻的他不是一位帝王,不再坚强坚韧不具任何打压,他只不过是一位为心爱之人痛心疾首的普通男人。 清水也知道此刻进去禀报不合时宜,但是有些事情是必须要禀报的。 踌躇片刻,清水终是抬脚走了进去。 “主子……” 消瘦的男人立即转身,将食指比在了唇上,一个噤声:“嘘——” 清水吓了一跳,这还是主子么? 往日英气焕发的脸上,此刻透漏着憔悴与疲惫,青色的下巴上全是胡渣。 “出去说……” 清水关上了房门,随着景墨尘的身影走置了拐角之处。 还未等得景墨尘发话,清水立即跪在了地上。 “请主子责罚!主子没有照顾好小太子,请主子治罪!” 景墨尘闭了闭眼脸,揉揉眉心。 再睁开眼时,俨然褪尽了方才尽显疲态的样子。 又恢复到了那个外人面前那个说一不二、坚毅威严的样子。 丹凤眼里一片幽深,冷喝道:“别说废话!查到太子的线索没有!” 清水脸上出现了难言的神色,立即低头请罪,“属下该死!当属下和三千精兵赶到‘紫玉山庄’的时候……那里已经是大火过后,化为一片废墟…… 全庄上下,一共八十六口人,无一生还!只有……只有皇后娘娘的两大侍卫,大力与三侠,尚有一丝生机。可也伤的惨重! 属下找到这二人的时候,这二人躲在了水缸里,全身上下被泡得浮肿,伤口都已经泡的透白,并且气游若丝……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个未知数。 卑职已经命人将这二人送到了宫中,让婉儿医治。 小太子……属下尚未查到小太子任何线索……就连真正的庄主,也消失匿迹!属下猜想,应该是被抓走了! 属下已经命人封闭所有城门,料想他们应该还在皇城之内!” “没用的东西!” 景墨尘已经满面寒霜,这两大侍卫的本事,景墨尘也略有耳闻。 万里挑一的高手! 那真正的庄主,他的真实身份,景墨尘也猜的八九不离十! 在集市上,那匆匆一瞥的背影,身形气质根本就是与那秦萧寒如出一致! 秦萧寒的本事,自己曾经在战场上也是领教过,那九尺蛇胆银枪,舞的出神入化! 一身武功,更是盖世无双! 若是连他都被抓走了…… 那五皇子此番是蓄谋已久有备而来,如此来势汹汹……必定是做了十足的准备! 看来今日命如烟前来刺杀,是为了拖延时间。 竟然连“紫玉山庄”都下这么重的狠手!更不要说自己的儿子了…… 景墨尘想到自己才见了不到几面的儿子此刻就在那个五皇子的手中,生平头一次有了无比恐慌的感觉。 但愿五皇子还有一点人性,对一个小孩子手下留情。 若是他为了谋权还好,可千万别是为了害命…… 若不是那丫头情况不妙,自己早就亲自去查探了,可眼下这种情况,恨不能分身乏术! 景墨尘现在是无比的后悔啊,当初还不如将他杀了,永绝后患! 何至于落得现在这样的局面? 他景墨尘何时对敌人动过仁慈之心?若不是当初为了如烟着想,早就将那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解决了! 现在啊……两个至亲之人,一个生死悠关,一个下落不明。 他可是才认儿子不久,刚与那丫头和好,还没来的及享受片刻的欢愉,不过一夜的时间,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现在好后悔啊。 他若是没有吃醋,心眼儿大一点儿,没有一心要将那个男人比下去的冲动,他就不会带这丫头去民间。 他若是不与这丫头出去,便不会发生今日之事…… 原来做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弱点是这么的多…。 他腾然发现,自己当初一心想要的皇位,到此刻为止,已经没有资格去坐了。 因为他已经没有了当初年少之时的狠辣无情。 现在的他,是想要一个“家”的男人。 久经沙场,向来无坚不摧的景墨尘, 心里浮现出巨大的焦躁。 景墨尘开始对着地上的清水恨铁不成钢的骂道: “你说你跟了朕这么久!你这智商就是不见长!一个冒牌的庄主你都分辨不出来!清水,朕真的怀疑——朕是不是有必要将你留在这世上!” 清水自知因为自己的愚笨犯了滔天大错,无法弥补,狠狠的在地上一叩首。 抬起头,对着头顶上怒气冲冲的男人说道:“主子,清水知罪!来世清水再报答主子的知遇之恩!” 说罢,拔出身上的宝剑,就要自刎谢罪! “咣啷~” 宝剑落地。 景墨尘放下右脚,冷着脸子看着地上呆若木鸡的清水,“每次犯了错就想以死谢罪!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小太子还没有找回来,你就想死?!去!给朕继续查!查不出来,朕再收拾你!” 景墨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另外,紫玉山庄的人,都命人好好安葬!还有,不要失了分寸,虽说封闭城门,可五皇子奸猾狡诈,有各种办法出城,城内城外都要搜擦彻底!不可漏差一丝一毫!” 清水激动的点了点头,“是!” 景墨尘望着地上的清水,冷哼一声:“你自求多福吧!” 清水望着那甩袖而去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 不但没有责罚,并且饶了自己…… 主子变了。 * “吱呀~”房门被推开。 一道明黄色的身影闯入了这个令人窒息的房间里。 角落里小小的身影急忙往墙角里缩了缩,大大的眼睛里面含着的全是恐惧。 莫念尘望着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过来,直到那身影覆盖住了头顶上昏黄的烛光,周围漆黑一片之后,那人才道出了声。 阴冷的声音在幽暗之中响起,“你为什么不吃饭!” 莫念尘抬起了头,看着面前这位身穿龙袍长相清秀的男子,他阴鸷的眼神与他的长相极为不符,这在小家伙儿的眼里是非常别扭的。 明明长相斯文,端庄秀雅,偏偏有着毒蛇一样的目光,视人命如草芥! 这个叔叔杀人的那一幕还历历在目。 当他右手摘下面具的时候,顺势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一挥手,那包里的粉末便洒在了那些侍卫以及周围过路的人身上,随之而来的,那些人便开始气孔流血,应声倒地。 亮闪闪的大眼睛在这夜里格外的耀眼,里面装着恐惧的情绪。 五皇子越看越气,这双眼睛……像极了他娘! 透亮透亮的,清澈的如一汪泉水,小小年纪,那两条眉毛犹如新月,分明是随了他那个爹! 又开始对这个小孩子咬牙切齿,这个男人蹲下来,小家伙儿瞬间觉得头顶上露出了光亮。 “我在问你话!你为什么不吃饭!” 莫念尘摇摇头,大眼里面全是恐惧,他盯着面前这个叔叔衣服上绣的五爪金龙,昏黄的烛光,映的那金龙面目狰狞,呲牙咧嘴! 像一个会吃人的怪兽。 那小小的肩膀也开始颤抖,然而他却生生的忍住了大眼里即将脱眶而出的泪水,脱口大喊: “我不吃!你会像毒死那些叔叔一样毒死我!” 五皇子瞬间低低的笑了,他伸出手摸摸面前小家伙儿的剃得光溜溜的大头,阴险的笑着,“小家伙儿……你倒是跟你爹娘的性子一样啊!都够硬的!啊?!” 随即,片刻的时间转笑为怒,眸子里带了狠辣,大手用力的盖在莫念尘的脑袋上,恶狠狠的说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以为你现在还是太子!朕告诉你!落在朕手里,你就是一根杂草!朕说除了你除了你!朕说留下你就留下你!怕有毒是不是……好!我现在就毒死你!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五皇子立刻将蹲在地上的小家伙儿提溜起来,恶狠狠的摔在了桌面上,一只手掐着他的后脑,一只手端起桌上的盘子,一股脑儿的塞进莫念尘的嘴里! 两只阴狠的眸子与那野狼颇为相似,“吃!你给我吃!” 小家伙儿立刻开始挣扎,伸出两只小手去扒拉那只正在将盘子里的食物强行塞进自己嘴里的大手! “唔唔唔……” 折腾一番,桌子上,地上,身上,到处都是一片狼藉。 五皇子将手里的盘子狠狠的扔到了地上,“啪!” 盘子四分五裂。 莫念尘使劲的用小手去抠嘴里的饭菜,力图将那些有毒的食物从嗓子眼儿里抠出来! 然而过了半晌,却是徒劳无功。 小家伙儿心里的委屈,装的满满的。 他好想义父……真正的义父在哪里啊,每次臭臭被摔疼了以后,义父总是第一个出现在自己面前的。 那蓝色的袍子端的就像是从天而降的神仙。 此刻的义父会不会从天而降…… 小家伙心里一抽一抽的疼。 他不想死,他要找娘,他要找义父,他要找爹爹…… 莫念尘开始对着这个魔鬼一样的男人大喊:“你将我义父藏到哪里了!你快放了他!” 五皇子冷眼瞧着饭桌上那个狼狈不堪的小奶娃子,即使身上已经被饭菜弄的糟透,却依然掩饰不了他与生俱来的清贵。 这么小的孩子,却天生一股倔强,不管多么想哭,总是能硬生生的将眼泪逼回去! 这倒是与他那个卑鄙绝情的爹…… 像的很呐! “呵呵……到死了还想着你义父呐!真是个重情重义的孩子!哈哈……快死了都不哭!你倒是硬气!你说你爹和你娘见到你的尸体,他们……会不会哭呢?” 他可真想看看那两个自己最痛恨的人,哭起来,是什么样子? 小家伙儿回头忘了一眼身后这个恶心的男人,知道自己要死,反而没有那么害怕了。 小家伙儿对着三皇子回以一个轻蔑厌恶的眼神! 义父说过,男子汉大丈夫,流血流汗不流泪! 生死何惧,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他堂堂七尺男儿,岂能对面前这个为非作歹之徒示弱?! 莫念尘此刻的脑海里,搜刮了所有能展现出他“雄心钢胆”的话! 小家伙儿觉得自己非常的伟大,将小胸脯挺得高高的! 他要当一位英雄! 他不能当狗熊! 他不求饶,不落泪! 他爹是堂堂九五至尊,他娘是峥嵘皇后,他义父武功盖世,他同样有他小小的自尊和骄傲,他怎么能丢他们的人! 莫念尘硬气的从桌子上跳了下来,嘴角上还带着油渍,那表情不卑不吭,挺着小胸脯说道:“哼!我死了挺好!我爹和我娘会为我报仇,若是我死了能除了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那也挺划算的! 我才三岁,你已经三十了!你生这么大,那费了多少粮食!我才这么小,只不过吃了我娘几口奶!一命抵一命!看来是我占了便宜!我爹娘不会太伤心,我爹说了,他会和我娘再生一个小妹妹!有了小妹妹,他们就不会想我了!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哈哈!你千万不要哭鼻子……呵呵……嘻嘻……哈哈哈哈” 莫念尘想起昨天自己的爹爹说要和自己的娘出去制造小妹妹,自己还觉得甚是委屈,有了小妹妹分夺自己的疼爱,是不是爹娘就没有那样喜欢自己了? 可现如今,自己就要死了……莫念尘心里叹了口气,他现在好想有一个小妹妹。 五皇子盯着面前这毫不示弱的小小身影,心里有什么东西被一层层翻了出来。 若是他的孩子出世了,应该也与他差不多大吧…… 是不是也长得这样好看? 是不是也倔强的让人想摸头…… 可他的孩子死了! 他都不知道他竟然当了父亲,他就亲自将孩子的母亲,当做了挡箭牌,死在了万箭之下! 他记得那一晚火光照亮了夜,他拖着被利箭穿透的双脚,忍者蚀骨之痛,抱着怀里万剑穿身的女人,一步一步在无人的荒野蹒跚而行,然而,当怀里死去的女子下体流出鲜血的时候,他看着满手的刺目的鲜红,才放知晓,他的孩子……。 没了…… 他没有当过父亲,就已经失去了当父亲的资格…… 他更不配当一个父亲。 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 那一夜,他哭的昏天暗地。 那一夜,他功败垂成。 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然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孩子的爹! 当这个男人双手覆在脸上的时候,腾然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莫念尘奇怪的望着面前的这位叔叔,原来恶魔也会流眼泪,而且流的时候,还很伤心, 很伤心。 “叔叔……你哭鼻子了吗?” 五皇子缓缓的抬起埋在双掌之间的脸,阴鸷的眸子里,此刻写的竟然是悲伤与愤怒! 他有今日,全败景墨尘所赐! 莫念尘的大眼睛眨了眨,天真的安慰道:“叔叔,你要哭就哭吧!我不会笑话你的!” 虽然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莫念尘还听过一句话……只是未到伤心处。 小孩子就是这样,好了伤疤忘了疼。 方才对他强迫喂饭的男人,还要毒死他的恶魔,此刻泪流满面。 小孩子是向来最不记仇的人,莫念尘只觉得面前这位身穿龙袍的叔叔特别的可怜,像一个需要呵护的小动物。 “叔叔……我再也不笑话你了,你别伤心了……” 五皇子突然冷笑起来,“跟你那个娘一样!就会收买人心!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这么快就死的!我要让你爹娘看着!你如何亲自死在他们的面前!我要折磨你!让他们尝一尝失去至亲的滋味!” 五皇子立刻抓起地上的小家伙,蹲下身子,另一只手抓起洒落在地上的饭菜,力图捂进莫念尘的嘴里! “吃!快吃!你不吃饭怎么活!快吃!吃!” 莫念尘挣扎着开始咆哮:“你放开我!你这个恶魔!你不值得人同情!你无耻!你卑鄙!你欺负小孩子!你不得好死!” “士可杀!不可辱!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 五皇子突然阴狠的笑了起来,“想死啊?没那么简单!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无耻!” 他两只手抄起莫念尘小小的身子,小家伙儿立刻像筛子一样翻了一番,还未反应过来,一张小脸便瞬间要接触到地上的饭菜! 景墨尘紧紧的咬紧牙关,闭上了嘴巴,忍住了即将呕吐的冲动。 “吱呀~”门被推开。 身穿黑衣的如烟缓缓的推门而进,五皇子进入魔障的动作停了下来,莫念尘费力的抬起自己的脑袋,尽量使自己看清来人。 如烟的右手腕上缠着一层厚厚的白布,然而却闻不见任何药香,因为她没有敷药,只是将白布固定住即将掉落的手腕,迫使自己行动起来方便。 如烟冷冷的瞧着地上的小家伙儿一眼,那冰冷的眼神不带丝毫的情感。 随即又恭敬的对着表情骇人的五皇子说道:“主人,依奴婢看,还是不要将这小东西弄伤了。他这么小,万一经不住折腾,死在我们手里……到时候,我们拿什么去要挟他爹娘……” 五皇子顿了顿,冷哼一声,将手里的莫念尘仍在地上。 如烟瞧了地上的小家伙儿一眼,只见地上光着腚子的景墨尘被摔得不轻,身上满是油渍,然而小小的身体里却全是傲骨,疼得龇牙咧嘴也一声不吭。 好一个铁骨铮铮的孩子!不愧是一朝太子! 如烟的目光闪了闪,对着五皇子说道:“主子,由我看着他吧。您去歇息吧!不久之后,还有一场恶战!不值得这个不要命的小东西劳心劳力。” 五皇子阴鸷的目光目不转睛的瞧着面前的如烟,似要将她看穿,从那窈窕的身姿上盯出一个洞来。 即使手腕断掉了,如烟觉得自己的断手已经冷汗涔涔! 半晌,在这个毒蛇一样的男人终于发话了,“不必看着!这样小的孩子……能跑到哪里去!让‘天雄’看着他!至于你……去—— 洗好了,在床上等着我!” 如烟的心里抖了一下,“天雄”…… 是野狼之王…… 第一百零五章 点兵八万、立即包抄! 五皇子放下了狠话,便跨门而去。 屋外传来一声凄厉的狼嚎之音,响彻漆黑的苍穹。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令人毛骨悚然。 如烟目不转睛的打量着坐在地上这个狼狈倔强的小家伙儿。 大眼如汪,眉如新月,薄薄的唇角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坚韧和倔强。 那熟悉的眼角眉梢,全是清贵和不屈! 他与那个女人...... 好像啊。 如烟看着面前这个与自己仇人如出一致的小孩子,如今被那个疯魔一样的五皇子弄的狼狈不堪! 心里像是被摔碎的瓦片儿一下一下的扎着,心房里面,全是碎渣,满满的疼,满满的伤。 可她不能流泪,不能流泪...... 如烟蹲了下来,不由自主的伸出那只没有断掉的左手,颤抖的抚上了小家伙儿的大脑袋。 爱怜的问道:“疼吗?” 杏核眼里面,波光闪闪。 莫念尘好奇的打量着面前的这位阿姨,她不是与那个“神经病叔叔”是一伙儿的吗? 她为何要用这种凄寒楚楚的眼神望着自己? 如烟自己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情感,她的脑海里,心里,全是那个女人。 似乎她的生命里,血液中,都印上了她的身影。 她叫自己,如烟姐姐...... 莫念尘今日懂了...... 原来狰狞的面下隐着悲伤。 原来一个人可以表里不一,原来一个人的眼神和表情可以展现不同的东西。 原来一个人可以打着报仇的借口为非作歹。 原来一个人明明很想哭,却偏偏要大笑...... 原来,这世上有千百种的不快乐。 然而每一种痛苦,都是欲望之后的罪孽。 欲望愈发的深重,便越要作孽。 越做越深,越深越做。 莫念尘为面前这个阿姨开始暗自惋惜,长得好美啊,为什么偏偏要同那个恶魔一起? 莫念尘天真的说道:“阿姨你好漂亮啊,像阿姨这样漂亮的人,怎么能和这个恶魔一伙儿呢?” 棉花里面的水,一点一点往外挤着,如烟三年以来失去的记忆一点一点恢复着。 如烟的脑海里没有背景,没有其他人,只有一道清冷孤傲的身影。 她从天而降,对自己说:“像姐姐这样尊贵貌美的女子,怎能在这窑子里被人作践?” 薄雾一片,再一转画面。 那背影劲扬明媚,清冷不羁。她蓦然回首,却是笑魇如花,“数日不见,姐姐还是一如既往的美。” 屋内红烛闪闪,她眸子里面波光粼粼,满目风华,“如烟.......若是以后跟着公子过颠沛流离的生活,你会怪公子吗?” 那绝代女子曾经与自己月下瑶琴,共舞笙歌。 她将自己捧在手上,呵如珍玉。 岁月遥远,蝉鸣过后又初雪,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只有那清冷明媚的女子。 如烟终于记起,她有一个家,叫做“留仙居”。 那里面有她的姐妹,她们身在青楼,却比任何窑子里的女人都干净。 因为, 那里面有一位雌雄莫辨的女子,唤名“金玉”...... 她说:女子生来尊贵,可卖艺绝不可失身。 “公子......” 两行清泪自杏核眼里滚滚而落。 她泪眼朦胧的呼唤被自己一掌内力震碎内脏的女子。 公子一定想不到,自己此刻已经被作践成残花败柳...... 如烟不敢想啊,不敢想。 她已经害的公子身受重伤,或许,已经奄奄一息。 又怎能让她继续为自己伤心? 莫念尘奇怪的望着面前这位泪流满面的阿姨,他记得,刚才那个恶魔也在他面前哭了。 为什么这群大人比他这个小孩子还要喜欢哭鼻子? 是不是,他们有很多很多的伤心往事? “阿姨......你又在为谁而哭?” 如烟缓缓的抬起头,此刻已经泣不成声。 她就这样看着地上的小家伙儿,就像是在看着记忆里的公子一样。 看了半晌,如烟想到了什么,立即擦擦脸上的泪水。 双手扶住了莫念尘小小的肩膀,目光闪闪,轻声的说道:“小太子,你记住,以后若是再有人来给你送饭菜,他们要你吃你就吃,要你喝你就喝。你一定要表现出很听话的样子,千万不能与他们反抗!要等着你爹娘来救你,懂吗?” 莫念尘盯了半晌面前这位在他面前哭泣的漂亮的阿姨,迟疑的点了点头,他大其概也明白了她话中之意。 简单来说,就是扮巧卖乖,以此来保全自己。 “阿姨......那你呢?你是被这个叔叔拐来的吗?如果我爹娘来救我,你跟我一起走吧!我娘虽然看着冷冰冰,可其实她可好,可仗义了。她一定会救你的!” 如烟的心里蓦然一紧,杏核眼里闪过悲痛之色。 救?她救自己已不是一两次。 自己已经够拖累她了...... 走? 她如今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曾经对自己保护有加,呵护置深的公子? 惨白的唇角一勾,笑着说道:“小太子,谢谢你!不过.......你的好意我心领了,阿姨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比如向真正的仇人报仇...... 话刚落音,一头四肢矫健,皮毛发亮,双眼冒光的野狼一头闯了进来。 野狼眯着眼睛打量着面前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家伙儿。 莫念尘吞了吞口水,如烟急忙将小家伙儿抱到了自己的怀里。 野狼的眼睛乏着绿色的光芒,盯着莫念尘就像是盯着猎物一样。 如烟心疼的拍打怀里受惊的小家伙儿,心脏开始收缩。 再怎样坚强,可始终是个孩子。 随即杏眼里浮现阴冷的眼神,瞟向了地上虎视眈眈的野狼, 低声喝道:“‘天雄’!主人叫你来看着他,可没叫你伤害他!若是你敢伤他分毫,出了什么差池,主人唯你是问!!” 野狼不满的昂起头对着屋顶高嚎了一声。 这以狼嚎震九霄的趋势,吓得小家伙又赶紧一头扎进了如烟的怀里。 如烟紧紧的抱着受惊的莫念尘,脸上的心疼不言而语。 一道石子打在了门框上,如烟急忙的将怀中的小家伙儿搁置到了地上。 快速的向门外张望了一眼,没见到那恶魔的身影,如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莫念尘望着野狼眸子里那直勾勾绿幽幽的眼神,急忙抱住了如烟的大腿,似乎只要这位漂亮阿姨一离开,自己便会被野狼裹腹。 “阿姨.......你别走。” 如烟复杂的望向了抱着自己大腿的小家伙儿,一直素手开始抚摸莫念尘的脑袋,柔声安慰道:“太子,你放心,你只要乖乖的呆着。天雄是不会伤害你的。阿姨还有事情,不能留在这里陪你!” 若是时间一长,那个变态的男人会起疑心。 到时候,反而会害了小太子。 如烟蹲下来,凝重的看着地上的莫念尘半晌,开口说道:“太子莫怕,你爹娘用不了多久会来救你的。阿姨知道你是个坚强的孩子!阿姨还有别的事情......要赶紧走了。” 她还要去伺候那个变态的男人啊,去忍受那些变态的折磨啊。 莫念尘依依不舍的看着如烟离去的背影,那房门重新关上的时候,莫念尘立即毛骨悚然,因为他感觉到有一条温热的舌头正在舔自己的后脑勺...... * 景墨尘望着怀里双目紧闭的女子,那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生机,一丝无力苍凉的感觉自脚底升起。 心里蓦然一紧,他景墨尘堂堂七尺男儿,险些落泪。 景墨尘轻轻的在那雪白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如鹅毛掠过,翩然轻擦。 红色的眼眶里那温柔似水的疼惜,似乎要将怀里的女子印在骨子里。 随即又将头靠在怀中女子的脸上,喃喃的道出一句:“丫头......” 他青色下巴上的胡渣开始微微摩擦那脆弱透白的小脸儿,似要将这个闭目沉睡的女子唤醒。 已经整整两天了,不是说还魂丹么? 为何还不醒? “丫头你怎么还不醒啊!” 那语气里带了些责怪,带了些无奈,带了些祈求,甚至带了些颤抖。 “丫头你别使坏!我很担心你!你若是再不醒来,我......我就要耍流氓了!” 景墨尘快速的去吻上了那冰凉的嘴唇,他开始像以往一样,用他那热烈霸道的攻势,企图让怀里这个女子醒来。 哪怕只是骂他几句也好啊。 吻着吻着,他就险些落泪。 心脏是跳动的, 然而却没有任何回应,只他一人徒自抱着幻想。 连这女子的呼吸都是冰凉冰凉的,喷在脸上,如若寒霜扑面。 一股铺天盖地的恐惧感袭遍了全身。 他起身,注视着这朵易折的花儿一样的女子,开始哀求。 “丫头......你倒是醒醒啊!你快起来骂我啊!” 屋内寂静如水,没有任何响应。 有脚步声走置门外, 清水轻轻叩门,“主子......” 景墨尘不舍的看了怀中的女子一眼,他不能继续守着这个女子了,因为他们的孩子还生死未卜。 景墨尘下了榻,为女子盖好了被褥。 关上房门,景墨尘又恢复到了外人面前那个行事果断,威严冷酷的样子。 “有太子的消息了?” 清水:“是,主子,那日在城郊袭击暗卫的狼群,暗卫跟踪几日查到了它们的老窝儿,方才据消息来报,听到城南的山上有狼叫传出。五皇子的栖身之处可能会在那里!属下已经吩咐暗卫先去营救小太子!” 景墨尘立即打起了精神,丹凤眼里闪过寒冰之色,“走!立即带领精兵在盘踞点外面包抄!万不要打草惊蛇!” 清水继续说道:“主子......属下得到可靠的消息,楼兰的小太子......在城外的小道,带领数万士兵,正匍匐前进,方向.......正是城南的后山......” “依卑职看,这楼兰国太子与五皇子必定是密谋已久,相信,小太子被抓走以及紫玉山庄被屠的事情......与那楼兰国太子脱不了干系!” 听闻之后,景墨尘心里微微讶异,他的脑海里,那小太子还是一位鲜衣怒马、嫉恶如仇的少年! 那清澈的眼睛如湛蓝的海水,毫无心机可言,向来不屑于各种阿谀奉承,最讨厌的便是朝廷上的阿谀我诈。 最喜欢的便是装扮成普通子民的样子,到民间济贫扶弱。 这样一位意气风发的少年...... 又为何会这样自贬身份,与一位灭绝人性的畜生为伍? 这二人又有何不可见人的勾当?! 怪不得,五皇子竟有这样大的能耐!!原来有楼兰国做后盾!! 这五皇子当真属蟑螂的,贱命一条——打不死! 不过,景墨尘好奇的是,五皇子以什么样的筹码来吸引楼兰国太子来与他勾结成党?! 要知道......那小太子一向是嫉恶如仇,是非分明的。 这些原因,也许都不那么重要了。 因为他一旦惹了自己,就注定了他的结局。 只有一个, 那就是——国破家亡!! 景墨尘勾唇一笑,眼里又闪现出刀子一样冰冷的目光,“好!好得很!眼下倒是给了朕一个攻打楼兰国的好措辞!!” 一挥衣袖,“点兵八万!立即包抄!” 清水一怔,“是!” 这天下的格局,又要变了...... * “敝屣?喜不喜欢啊?!嗯?!” 躺在床上的如烟,纤细的脖颈上有密密麻麻的抓痕,配在雪白的肌肤上,有一种刺激嗜血的美感。 这激起了那个变态的男人的兽欲。 五皇子的指甲深深的掐进了如烟的肉里。 她的背上、胸口上、大腿上,已经没有完好的地方,全是被这个男人虐待之后的痕迹。 以及那些不知道用什么物体烫伤或者击打而伤的红红紫紫,全身上下,伤痕累累。 这个变态的男人看到这些的时候,身体里总会畅快淋漓! 三皇子!!沈冥羽! 你怎么也想不到,你的女人......如今已经成了残花败柳!!! 这个变态的男人开始哈哈大笑,如烟看着面目狰狞的魔鬼,紧紧的闭上了双眼。 如烟觉得自己胃里的东西要向外吐出来。 “主人,让碧喜来伺候你!” 如烟看着身下的男人闭起了双眼,忍住了作呕的冲动。 一道轻微且快速的脚步声从院子里响起又消失。 如烟侧头用余光瞥了一眼窗外一闪而过的黑影,随即又开始对身下的男人呼唤, “主人!今夜让碧喜留下来吧!主人这么多年为了‘栽培’碧喜,让碧喜每日与主人最爱的‘天雄’搏斗,碧喜感激不尽!让碧喜来报答主人吧!” 变态的男人此刻已经陶醉到神志不清,即使此刻有人刺杀,他也丝毫没有提防。 如烟冷冷的笑着。 这个男人几乎已经忘记了,还有一场恶战等着他。 如烟恶心的盯着身下的男人,那双杏眼想要将这个男人的身体穿透。 这个变态的魔鬼! 她犹记得,自己三年前被掠回来的第一夜,就被这个变态的男人折磨。 这个男人将所有失败的痛苦加注在自己的身上,他对自己报复的方法很简单——下春药。 她永远忘不了那一夜,这个变态的男人满身是血,那血流遍了自己的全身。 第二日醒来,如烟一头撞到了墙上,头上的血弥漫了眼睛。 然而她却没有如愿以偿,没有一头撞死,随之而来的,便是无穷无尽的噩梦。 再次醒来,便失去所有的记忆,这个男人对她说,她的仇人,是宝麓国的皇后,叫莫子清,害得她家破人亡。 你记住,你的仇人叫莫子清, 是宝麓国的皇后。 于是他救了自己,所以自己以后要效命于他。 可笑的是,自己竟然对这个魔鬼感恩戴德,每日用自己的身体来报答他,忍受那变态的折磨。 他每日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与“天雄”搏斗。 自己因此学会了拿刀,学会了杀人不眨眼! 如烟看着自己完好的那只左手,若不是现在留着它有用,此刻恨不得将它剁掉! 因为自己用它伤了公子啊...... 恨恨的盯着身下的男人,只见他闭着眼睛忘情的呼唤,“敝屣......主人有赏!” 如烟忍住眼里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这个名字可真好啊...... 碧喜—— 敝屣! 破鞋敝屣!! 如烟笑了,那嘴角的苦涩弥漫到了心里。 现如今,她竟成了破鞋敝屣! 公子......我对不起你! ...... 莫念尘蜷缩在这个小小的角落已经很久,他一动不动,甚至不敢起来活动一下已经麻痹的两条小腿。 因为但凡他有任何动作,那双眼冒着绿光的野狼就会从地上起来,用鼻子嗅嗅,或者用舌头舔一舔这小小的身躯。 光滑的舌头滑过莫念尘剃得没有一丝头发的脑袋上,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匹野狼像极了那位变态的叔叔。 他们的目光,一样的阴鸷恶毒。 莫念尘记得,这匹野狼从进来之后,也没有吃过任何东西呢...... 野狼是不是也要吃饭呢? 狼是食肉动物。 想到这里,莫念尘不寒而栗,为什么没有人给这匹野狼来送饭...... 野狼似乎察觉到了小家伙儿的目光,站起了身子,迈着矫健的四肢,一步一步的朝着地上那小小的身影走了过来...... 他每走一步,莫念尘都感觉如临大敌。 身上的毛孔张开。 这样昏暗的房间里,只有一匹野狼和一个小孩子。 第一百零六章 本将军就是秦萧寒! 莫念尘生来体热,此刻的他头顶上、身上全是汗水。 小小的脸儿上混杂着汗水和菜油。 他蜷缩在地上,看着一步一步向他逼近的野狼,咽了口吐沫。 在这个房间里的每一刻,那对于这个幼小的孩子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莫念尘终于受不了了,他看着那野狼伸出舌头来,舔了舔自己的嘴巴,随即,狼嘴里那长长的獠牙便露了出来。 乏着寒光,配上这昏暗的烛光,气氛格外的阴森恐怖。 小小的身体里,流淌着的是景墨尘的血液。 小家伙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站起了身,鼓起了勇气,勇敢的看着面前的野狼,与其在这里受这种精神上的折磨,倒不如将生死置之度外,放手一搏。 如果,他将这个野狼打死了,那么…… 他就可以逃出生天。 莫念尘的视线平视在了一旁的桌子上,那上面的红烛正在落泪。 他伸出小手,以极快的速度拿起了桌上的烛台。 小小的身子立即一个翻滚,滚到了床边。 可怕的事情终于要发生了! 野狼见这小家伙儿有所动作,抬起前爪,一个猛扑过来! 莫念尘立即将手里的红烛扔在了榻上,野狼看到火光,踌躇在床边,不敢靠近,对着床上的莫念尘开始呲牙咧嘴! 火势蔓延,一瞬之间,整个床上火光冲天! 莫念尘整个小身子被包裹在了火光里。 小家伙儿觉得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炎热,纱幔被烧焦成了黑色热油,一滴一滴往下落着。 莫念尘急忙的躲闪,然而火势巨大,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莫念尘感觉自己像是在蒸笼里被人蒸煮一样,浑身雪白透亮的皮肤也开始变得通红。 莫念尘看了一眼地上虎视眈眈的野狼,绿幽幽的眼睛正怒目而视,准备了一个随时要前扑的姿势。 莫念尘想起了那位漂亮阿姨的话,“你只要乖乖呆着,它是不会伤害你的。” 这怎么可能? 它再怎么通灵性,可毕竟是个畜生!是匹野狼! 没有人性。 莫念尘开始犹豫着,是下去?还是不下去? 下去,便会将自己送入狼嘴,不下去,便会化为灰烬! 他不想死,他想起了自己的娘亲,还有自己的义父,还有那位丰神俊朗的爹…… 眼里终于闪了泪花,“娘……爹……你们怎么还不来啊!” “咣!”榻上的木柱掉了下来,小巧的身子一个闪躲,险些砸在了他的脚面上。 惊心动魄的捂住了胸口。 闪着泪花的大眼快速的闪过一道什么,那里面的决绝与坚韧与景墨尘如出一致! 恨恨的咬了咬牙,望着地上的狼群恶狠狠的说道:“我今日就算是死——也要拉你陪葬!” 小小的身影如闪电一般从床上扑了下来,野狼见那小东西有所动作,一咧狼嘴,一个前扑迎了上去! 莫念尘抱着野狼在地上几个翻滚,立即将手里的烛台狠狠的戳在了野狼的嘴里!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用尽了吃奶的力气,说的便是现在的莫念尘。 烛台穿透了野狼的喉咙,野狼瞪着绿幽幽的眼睛看着身下的这个小东西,显然野狼是因为太过于惊讶,不相信这么小的孩子,竟然能袭击自己,以至于连惨叫都无法发出! 喉咙里只发出“唔唔……”的声音。 两只前爪死死的摁住那小小的身躯! 一滴滴鲜红的狼血顺着那锃亮雪白的獠牙,滴在了小家伙儿的脸上,锋利的爪子已经刺进了他的皮肤,莫念尘此刻却没有感觉到疼痛。 他现在心里想的全是,他已经成功了一半,必须要殊死搏斗,去成功另一半! 否则,这匹受伤的野狼发起疯来,会将自己吃的连渣都不剩! 两只小手紧紧的抓着野狼头上的毛发,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这样大的力气,竟然能控制这匹野狼的袭击! 莫念尘费劲到咬牙切齿,“等我宰了你,我一定要宫里的御厨炖了你!” 两只细小的臂膀,使劲一用力,瞪起两条小腿,毫不犹豫的朝着野狼的身下踹去! 那小脚丫一踢,竟踢到了野狼的命根子! 野狼吃痛,极力放开了身下的小家伙,在一旁开始呜呜咽咽的低嚎。 莫念尘在地上气喘吁吁,身上被野狼抓过的伤口开始不停的流血,他发现,就连自己的手臂竟然在不受控制的颤抖。 莫念尘现在非常感谢那个变态的叔叔强行喂自己吃下了那些食物,否则自己现在可能就要送入狼口! 野狼嘴里的烛台掉落,留下了满口的鲜血,喉咙里的疼痛迫使它发不出任何声音。 阴狠的目光又开始游走在了莫念尘的身上,它显然被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家伙儿惹得恼怒了! 立即从地上起来,四爪伏地,一个用力,莫念尘便看到那匹野狼箭一样的速度朝着自己扑来! 小家伙用自己已经抽筋儿的双手极力的抓住野狼头上的皮毛,锋利的爪子刺进了他的骨肉里。 莫念尘吃痛,小小的脸上已经苍白没有血色,头上的汗珠开始豆大的顺着耳朵的轮廓滴在了地上。 不知是因为热的血,还是湿的汗,他感觉到地上的泥土已经粘在了自己的后背。 他咬紧牙关,拼命死扛。 眼看着那尖尖的獠牙离自己越来越近,他的力气已经耗尽,脑海也开始空白,腾然一松手…… 爹娘,义父,珞儿哥哥,来世再见…… “咣啷!”门被撞开,谪仙一样的男子夺门而进! 那一身蓝色的袍子被这火光照的发亮。 “臭臭!” 秦萧寒抄起地上的板凳,用尽了力气,砸在了小家伙儿身上的野狼! 野狼闷哼一声,倒地而亡。 秦萧寒急忙抱起地上的莫念尘,颤抖的双手将他紧紧的拥在怀里,星眸里带着无尽的悲痛! “臭臭……对不起!义父来晚了!” 他老早就听到臭臭的声音,若不是他被下了毒,早就冲了过来! 莫念尘虚弱的对着抱着自己的秦萧寒笑了笑,他终于等到了义父。 义父真的是神仙。 “义父……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 当他看到义父的脸上没有戴面具,露出了面具下面的容颜,心疼的抬起小手,抚上了那纵横交错的伤疤。 倔强的孩子终于留下了泪水…… 他裂开了小嘴,无声的哭着,“义父,你不丑……你一点也不丑。你是臭臭的心目中的神仙……” “义父对不起……你救了臭臭,而臭臭却不能救你……” “义父……你真的不丑……” 这个孩子已经泣不成声。 他只为自己的亲人流眼泪。 他看到抱着自己的义父竟然和自己一样落下了泪水,脸上还有带血的疤痕,又急忙抬起小手,轻轻的为抱着自己的义父拭去了眼泪。 “义父……你别哭。眼泪流到了疤上……那该多疼……。” 疤痕痛在肌肤,眼泪痛在心里。 他的义父……有多少伤啊…… 他哭着哭着, 小手滑落,闭上了双眼,便沉沉的睡去。 秦萧寒紧紧的抱着怀里的臭臭,看着怀里的小家伙儿轻了许多,小小的身体上满是伤痕累累,他的眼角流着泪,他的心里滴着血。 他的臭臭啊…… 若有可能,他多想与臭臭永远生活在一起,永远保护他……可他不能了…… 他不能了…… 秦萧寒抱着臭臭冲出了门外,一声冷喝在无人的院子里响起, “想走?!没那么容易!给我上!” 顿时,这位凶神恶煞身穿异服的男人一挥手,便从身后冒出来十几个长相奇特身穿怪异服饰的江湖人士。 那些人手里持着各种不同的武器。 领头的男人开始嘲笑,“哼!不愧是当年令人闻风丧胆的杞国将军,被我下了毒,都还能有力气救人!秦萧寒,我嘱咐过你不要动武,你偏偏不听我的劝告!你说你这不是找死么!” 秦萧寒双眼如炬,扫了一眼面前的这几个江湖人士,星眸里镇定如常。 他紧紧的抱住怀里的小家伙儿,对着面前的这几个人冷喝,“枉你们自称江湖义士!却在这里为一个畜生不如的东西效命!我真为你们感到无耻!” 领头的人显然是被这话激怒了,头上的青筋开始暴起,执起手里的大刀,指着秦萧寒喝道:“去!给老子把这个将军抓回来!老子的一百零八种刑具已经很久不用了……本大爷倒是想看一看将军求饶的场面!” 秦萧寒抱着怀里的臭臭开始往后退。 身后的奇装异服的江湖人士听了开始热血沸腾,折磨杞国的镇国将军……光听听就很有意思! 一个个扭了扭脖子,舔着锋利的兵器,从空中飘了下来。 狰狞的笑着,仿佛看着秦萧寒就像是看着一个待捕的猎物一样。 瞬间,十几个人飞身而上,秦萧寒紧紧的护着怀里的臭臭,仅凭着两只双脚灵活的与他们展开了打斗! 蓝色的衣袍被劲风带的剌剌作响。 足下生风,几个回合,他已经踢掉了所有人的兵器! 他抱着怀里的臭臭气喘吁吁的落地。 他感觉自己快要不行了!战场上以一敌百的秦萧寒开始在心里祈求,快来人救救臭臭…… 双眼如炬,紧紧的扫着将他们围在中间的这些人。 仿佛他又回到了战场上。 有人想起了手持银枪,战场上那一袭白衣的秦萧寒,那姿态盖世无双、俊逸出尘。 即使已经被毁了容,却丝毫不影响他的气宇不凡。 那领头的人士眼里闪过赞赏之色,真是条硬汉子! “不错嘛!大将军……都已经身中剧毒,还能打斗!若是你愿意效命于我们……我可以先给你一半儿的解药!你也不用这么辛苦的扛着了!” 秦萧寒听了开始大笑,“我秦萧寒怎么可能与你们这群败类为伍!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死有何惧?!若没了尊严,失了本心,我活在这世上又有何用!” 话闭,一个旋风转身,抱着臭臭便向漆黑的夜空上直冲而起! 领头的人喝道:“上!” 四面楚歌正是来形容萧寒现在的处境! 正在这时,无数手持铁锁银钩的暗卫从四面八方涌来, 领头围攻萧寒的江湖人士暗叫一声不好! 立即吹了一声哨响。 还躺在床上享受如烟为自己服务的五皇子立马睁开了双眼,一把推开了如烟! 一声凄厉的狼嚎之声从房间里传到了夜空之中,无数绿色的光芒从远处的树林里飞快的向着这里跳跃而来! 暗卫开始与这些江湖人士厮杀。 这些江湖人士大多都是被正道人士和朝廷逼到走投无路的亡命之徒,擅长使用旁门左道。 即便是高手中的高手,也难以抵挡这些人下毒的伎俩。 秦萧寒一咬牙,将手里的臭臭抛给暗卫! “快!先将臭臭带走!” 向来没有感情不用言语交流的暗卫接过了臭臭之后,身形一颤,面巾外的眼睛闪着一种异样的光芒。 “那你——” 秦萧寒快速的奔了过来,护在了二人的身前,为他们抵挡住攻击,头也不回的说道:“告诉臭臭……就说义父爱他!” 忍了忍星眸里的泪水,大声对着身后的暗卫说道:“快走啊!” 接着,他便用自己的血肉之躯迎上了锋利的刀刃。 秦萧寒一生没有用过别的武器,那一杆九尺蛇胆银枪,已经被他埋在了地下,与世长辞。 他以为自己此生都不会再上战场了,然而今日,他为了他的臭臭,以血骨为刃! 持刀的人诧异不止,不可置信的看着满脸伤疤迎上自己钢刀的秦萧寒,喃喃的说道:“不怕厉害的,就怕这不要命的!” 暗卫看着这震撼的一幕,心里似有什么东西破壳而出,他对这位杞国的将军,开始肃然起敬! 除了主子以外,这是第一位令暗卫深深的折服的人。 这种人怎么会败呢? 若不是身世为耻,这位杞国的将军又怎么会败在主子手里? 暗卫懂了,这样的人高傲一世,清雅如莲,淡漠如雪,高贵出尘,容不得自己有一点瑕疵。 一旦败了,便是死。 暗卫看到秦萧寒笑了。 他在景墨尘的手段之下,败的那样惨。 他傲骨一世,却宁愿用“夫一禾”的身份苟且偷生,只为了守在心爱的女子身边…… 三年之久,如今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再次承认自己是秦萧寒了! 秦萧寒拔出插在自己腹部的钢刀,开始哈哈大笑,“没错!本将军就是秦萧寒!” 暗卫看着一个个受伤的同伴,还有那蓝色袍子身上的大片的红花。 看着大片袭击而来的狼群,暗卫一咬牙,抱着怀里的臭臭消失在了夜空之中! * 一阵剧烈的咳嗽将莫子清从沉睡之中唤醒。 她习惯性的咽下了嘴里的腥甜,疲惫的睁开了双眼,这一睡,好像过了几百年。 一道柔弱娇媚的女声传入了耳朵里,“清清~有没有好一些?” 莫子清缓缓的侧过头,屋内的烛光照的她睁不开眼。 婉儿体贴的为她遮住了烛光,开口问道:“本来我是说将蜡烛灭了,可尘说不吉利,硬要每日都点着。” 莫子清听了,睁开了双眼,头目还有些晕眩,虚弱的问道:“墨尘呢……他去哪里了?” 婉儿迟疑片刻,“他呀?呃,一些小城的子民感染了瘟疫,他去体察民情了!可能过两日才要回来!” 莫子清皱眉,苍白的脸上全是质疑,“那为何你不去?你可是神医。” 婉儿一顿,讪讪笑道:“我留下来照顾你嘛!我走了,谁来为你瞧病不是?” 莫子清盯了婉儿半晌,“真的?” 婉儿郑重的点了点头,嘴角笑着,“我有必要骗你吗?尘本来就是一位好皇帝!” 莫子清想也不想,出口便是笃定的语气,对婉儿说道:“你撒谎!” 景墨尘是一个好皇帝,可他更是一位好夫君。 自己出了这样大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丢下自己不管,去探望他的子民? “婉儿……。你如实告诉我,墨尘到底去了哪里?” 婉儿一怔,目光开始游离,“尘……他真的去体察民情!” 莫子清不言不语的瞧着婉儿片刻,那狐媚上挑的眸子分明在闪躲。 “婉儿你最不会说谎,否则也不会爱上清水!” 婉儿踌躇片刻,开始支支吾吾,“我……你别为难我了,清清!” 莫子清索性闭起了双眼,不再废话,“算了,你不告诉我算了。” 心下却思索着,到底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值得他撇下自己? 她倒不是吃味,只是担心。 她的脑海里浮现了那个小小的身影吗,又接着问道:“臭臭呢?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有没有哭闹?” 说到这里,莫子清迫不及待的想将那软绵绵的小包子抱在怀里,便急忙起身下榻。 婉儿见了,立即站起来阻止,“清清~你这是做什么呀!刚刚有点转机,便要下床!这可只是七日还魂丹!你还不好好爱惜自己!” 莫子清虚弱的扶住了婉儿,苍白的笑了笑,“我想臭臭了!” 婉儿听闻一怔,“臭臭睡了……还是不要打扰他吧!小孩子夜里醒了,很容易哭闹的!” 莫子清摇摇头,无力的说道;“不会!我就看一眼,绝不会吵醒了臭臭……” 莫子清虚浮的前走几步,却没有听到婉儿跟上来的脚步声,回过头来,却见到一身大红裙子的婉儿站在原地不动,狐媚的眸子里满是不安。 莫子清狐疑的问道:“怎么了?婉儿,你为何不带我去?” 婉儿不答话,她正在思索,如何撒谎,才能接得上刚刚那个谎言…… 莫子清的脸冷了下来,问道:“说实话——墨尘究竟去了哪里!还有臭臭!到底在哪里!” 见婉儿不答话,莫子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无力的扶在了桌子上,“你若是不想我气急攻心而死,就赶紧告诉我!” 婉儿一个哆嗦,摇摇头,“不行,我若是告诉你,才是害了你!” 莫子清心里蓦然一紧,本来就被震碎的内脏此刻更像是在地上又重新被摔了七八瓣儿,她捂住自己的胸口,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这张狐媚的脸。 屋内静谧无声。 婉儿复杂的眼神望着面前这虚弱苍白的女子,她若是真的将事情道了出来,才是对这个女子最大的打击! 莫子清微微一笑,“噗通!” 一声,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婉儿大惊失色,急忙上前去扶莫子清,“清清~你这是作何!” ------题外话------ 我可怜的萧寒…… 第一百零七章 嫂子,我只要你跟我走 明眸里倒映着烛光,跪在地上苍白的女子眉目如画。 “婉儿……你说实话,是不是臭臭出了什么事情?” 婉儿蹲了下来,她看着面前这已经接近病入膏肓的女子,不忍的开口,“清清……你放心,相信尘,不管有任何事情,自有他帮你解决。你只需在这里静养便好!” 莫子清苦笑着摇头,依旧跪在地上,紧紧的抓住婉儿的素手,“婉儿,别人不知情,难道你也不知么?依我现在这个样子……还能活的过几天啊?你那些安慰人的话不过是骗人的把戏!婉儿……我这一生已经错过了很多事情,如今我不想临死之前抱憾终身!不管是我爱的人,还是爱我的人,我都不想让他们有任何伤害!求求你……告诉我!” 婉儿的心里蓦然一紧,狐媚的眼睛里有水光溢出,面前这位绝代女子,竟然对自己说着她的一生! 一生…… 多么骇人的字眼儿! 这女子的一生才刚刚开始……便就要结束了。 婉儿闭了闭眼,随即又睁开。 美人唇开始极力的扯,大大的扯出一个非常难看的弧度,她自认为自己是在笑着的。 “清清,你别担心!紫玉山庄……虽然被五皇子全庄通杀,可所幸的是,庄主并没有死,只是被抓走了。三侠和大力也被救了回来,虽然受了重伤,但总算是保住了性命……小太子……尘现在已经赶去营救!相信不多时便会将小太子救回来!所以,清清,尘现在正在劳心劳力,你一定要乖乖的听话,好好调养,不要让尘分心!” 莫子清听完之后,本来就虚弱漂浮的身子更加的酸软,无力的坐在了地上。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全庄八十六口人无一生还……是什么样的仇恨啊,可以这样灭绝人性! 萧寒被擒了……那可是英勇无敌的杞国镇国将军! 臭臭被抓走了……他不过是一个小孩子啊,那么小,那么软,他会不会哭啊……。 三侠和大力受伤了……誓死追随自己的兄弟如今身受重伤! 莫子清坐在地上怔怔的呆了半晌,当一口腥甜涌上了喉咙,她才转过身子质问婉儿,“为何不早告诉我!” 婉儿急忙的扶住了莫子清,跪在地上的女子,那嘴里的鲜红,婉儿瞧得清清楚楚。 狐媚眼里全是心疼之色,着急的开口解释道:“清清~你现在身体虚弱,之所以不将此事告诉你,是怕你承受不住打击!” 莫子清在婉儿的搀扶下,勉强的站起了身子,嘴唇上没有一丝血色。 那眸子里面烛光闪闪,定定的瞧着婉儿,“婉儿,我问你,若是清水有任何事情,你此生还会活得安心吗?” 婉儿低下头,不言不语。 莫子清笑了,“如同我一样……一个是我的儿子,我的亲生骨肉。另一个是我的生死之交,是我伤的最深的人,欠的最多的人!如若他们有任何事情,我岂不是死不瞑目?!” 说完,莫子清拂下了婉儿扶在自己身上的双手,说道:“婉儿,我知道你懂我的。” 莫子清上前,清清的拥住了颤抖的婉儿,在她耳边轻微的道出一句,“谢谢你的七日还魂丹!” 说罢,转身而去。 婉儿望着那消失在门际的纤瘦倔强的身影,泪水模糊了双眼。 怪不得世人常说,红颜薄命。 果真是如此。 * 当楼兰国太子从小道率领重兵赶到的时候,碰巧碰到景墨尘带领着八万精兵包抄! 山上山下全是人,无数的火把照的这夜晚如同白昼! 两军对持。 那鲜衣怒马的少年看到对面不远之处一身黑袍子的景墨尘,身后千军万马,气势如虹。 一别三年,他如从前一样的霸气威风、自负傲然。 心里不由自主的开始害怕。 咽了咽吐沫。湛蓝的眼睛里闪着火光,对着不远之处的景墨尘开始友好的打招呼,“尘大哥……” 景墨尘眯起眼睛开始打量红衣的太子,从上到下,彻彻底底将楼兰国小太子里里外外的看了一遍。 身上寒气足以将人冻结成冰。 景墨尘勾起了嘴角,冷着俊脸,斜着下巴对着不远之处的楼兰国小太子说道:“这是太子?一别数载,变化甚广……还真没看出来!” 小太子低下头,将自己上下打量了一遍,与三年之前在尘大哥寿诞上谋面之时没有任何改变啊,就连衣服都是一模一样儿的。 感觉到拿到摄人的目光要将自己看穿,小太子才明白景墨尘的话中之意,俊白的脸上微红,笑着对着景墨尘说道: “尘大哥哪里的话……‘天锦’身上没有任何变化,又怎会识别不出来?” 景墨尘勾唇冷冷一笑,眸子里的寒光乍现,“看来太子不自知啊……太子的胆子可大了不少!” 山上山下明明两国军队对持,数不清的千军万马,然而此刻却因为景墨尘的这句话,变得鸦雀无声。 景墨尘从前的下属从军队里站了出来,走上了前方,看着不远处鲜衣怒马的小太子开始咬牙切齿,双眼发红光。 对景墨尘说道:“主子!别跟他废话!这小白脸丫的就会装蒜!三年前装的有模有样儿的!对您是一口一个‘尘大哥’,毕恭毕敬的!现在,他妈的终于憋不住了!卑职就看这样的小崽子不顺眼!不知道天高地厚,正邪善恶,竟然与那种人面兽心的人狼狈为奸!将来也不是一个好皇帝!主子,干脆一举端了他老窝儿算了!省得日后麻烦!” 这一席话,在这静谧诡异的氛围里显得尤为振奋军心! 景墨尘身后的军队开始热血沸腾,已经很久没有打仗了…… 一时间,千军呼应,“杀!杀!杀!” 这真是犹如排山倒海! 楼兰国的士兵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士兵。 他们的小太子……还只是个雏儿。 比不得杀伐果决的宝麓国皇帝带出来的士兵…… 景墨尘一挥手,身后的士兵停止了叫嚣。 楼兰国的太子俊白的脸上青一阵紫一阵,面对这样的辱骂,他竟然无法为自己辩解…… 他可向来是一个嫉恶如仇的少年! 可既然来了,做了那些事情,如今走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任何反悔的余地。 再说,他此次前来,是不会输的,因为他有必胜的筹码。 楼兰国太子开始向景墨尘的身后张望,并没有见到那个令自己一见倾心,寤寐思服的女子。 心里腾燃起了一股失落感,他也想让那名女子知道,自己愿意为了她,带领军队发起战乱! 脱口而出,“尘大哥……嫂子呢?” 这一生低缓却又包含着万种情绪的问候,景墨尘听出了不一样的意味。 景墨尘勾唇一笑,他如今终于明白了,这鲜衣怒马的小太子,之所以与他人狼狈为奸的目的! 原来是为了他的丫头…… 是为了他景墨尘的女人…… 丹凤眼里暮霭沉沉,他最讨厌别人窥伺他的女人! 气氛开始变得诡异,景墨尘冷冷的一笑,满面寒霜,对着不远之处的那红色身影说道:“还真是让小太子挂心了!这等血流成河的场面,还是不要让‘朕的皇后’见到比较好!若是惊着了她,我会很不高兴的!” 他特意加重了“朕的皇后”四个字。 景墨尘身后的下属也对整个事情的起因了然于心,愤怒的策马上前,指着小太子的鼻子开始骂道: “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自量力!我宝麓国的皇后岂容你窥伺!敢打我宝麓国皇后的主意!简直是找死!” 小太子何时受过这等辱骂,现在所有的心机被暴露,也没什么可隐藏的了。 没错,他就是为了那个女人,他就是不自量力! 俊白的脸上被气的通红,“尘大哥,如今既然事情说开了,那么我就直接了当的告诉你!你若是想你的儿子与那位‘庄主’安然无恙,那么,你就叫嫂子来见我!” 话一落音,景墨尘身后的军队顿时一片骚动,出头开骂的下属又开始咬牙切齿,“嘿——我说你个小崽子——” 景墨尘一挥手,命令身后的千军万马停止了咒骂,丹凤眼里满满的煞气! 看起来他镇定自若,实则只有景墨尘自己知道,他的拳头将马缰当成了鲜衣怒马的小太子,已经硬生生的被他勒断! 景墨尘此刻恨不能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撕成八瓣儿! “小太子,你可知道,这世上,除了朕心爱的女人……还从没有人能威胁到我!你若是敢动朕的儿子一根毫毛……那就不仅仅是端了你老窝儿这样简单了!” “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真或许会念在你年少无知的份上,放你一马!” 小太子的心房开始左右摇摆,他到底只是一个被皇宫里宠惯的少年,未经过什么大阵仗,而眼前这个男人,是自己从小到大打心眼儿里又敬又怕的人! 这可是杀人不眨眼、屠了三国,统一四国的景墨尘! 现如今,自己竟然要与他作对…… 他说会放了自己?可能吗? 景墨尘的敌人至今还没有一个好下场的! 今日,景墨尘必死无疑! 小太子的嘴角上挑,用脸上的自在的表情来掩盖住自己内心的害怕。 “废话我也不和尘大哥多讲了,若是要你的儿子与那位庄主安然无恙……还是那句话,叫嫂子来见我!” 景墨尘被惹怒了,“太子……你这是在自掘坟墓!” “哒哒哒……” 快马的声音在这静谧的夜里显得尤为突兀,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朝着宝麓国军队的方向望去。 只见有一位身穿白裙的女子在一匹烈马上摇摇欲坠。 她的三千发丝随风飞扬,露出了苍白的容颜,绝世的面。 有人大喊一声,“是皇后娘娘!” 然而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救助! 皇上的醋劲儿,谁都知道的。 景墨尘心里一惊,急忙在马上飞身而起,将那摇摇欲坠的女子搂在了自己的怀里,又重新搂着她落到了自己的战马上。 他感觉到怀里的女子气息微弱,身体冰凉,急忙解开了自己的黑色袍子,将莫子清裹了进去。 那脸上的担心与心疼不言而喻。 他吻了吻怀里女子冰凉的小脸儿,一时间,是又疼又气,急忙将她裹得更紧, 低声轻喝:“是谁告诉你的!” 莫子清虚弱的笑了一笑,伸出冰凉的小手,去抚摸头顶上那张冷硬刚毅的俊脸,“墨尘,你说过,我们是夫妻……所以,有任何事情,我们必当同甘苦、共患难。眼下出了这等大事,你怎么能瞒着我……” 景墨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对这个让他爱到发疼的女子,无可奈何。 看到怀中女子的虚弱无力,他又怎能忍心再继续斥责她? 丹凤眼里一片温柔似水,声音里带了些暗哑,“你身子弱,理应静养。有任何事情,由我来担着!” 莫子清摇摇头,“臭臭和大将军生死未卜,我怎能安心静养?更何况,他要找的人是我……” 楼兰国小太子目不转睛的瞧着景墨尘怀里的莫子清。 开始心潮澎湃! 那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女人…… 他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可自从三年前见了这位清冷不羁的女子之后,他每日每夜都难以入眠。 她的音容相貌,她的身形背影,一颦一笑,一回眸,一侧首,每一个画面都印在了他的脑海里,像是进入了魔障一样,怎样都挥之不去! 他甚至找来各种与她相像的女子,可即使面貌相像,神韵却不像。依旧无法解除他内心的苦恋! 他骤时才发现,那个女子在他心目中,已经没有人能够替代! 本来他做的这些事情,良心上还颇受了一番罪责,可眼下见到这个女子,被尘大哥抱在怀里…… 他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要想方设法的将那个女子夺过来! 他要将那个女子抱在自己的怀里! 小太子扬起了嘴角,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和喜悦。 他向对面策马几步,看着那被火光照耀的眉目如画的女子,心神荡漾。 开口说道:“嫂子……一别三年,你还好?” 你可知我多想你…… 莫子清与景墨尘同时望向了鲜衣怒马的小太子。 景墨尘勾唇一笑,“跟我在一起,那必定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太子倒是挂心了!” 莫子清急忙要坐直身子,却奈何被景墨尘抱得紧,只好作罢。 莫子清对这个小太子印象并不是很深,只是觉得他的眼角眉梢有一些熟悉。 在莫子清的印象里,这个小少年的眼神清澈如水,犹如湛蓝的大海,那是不涉世事、毫无心机的眼睛,为何…… 想到这里,莫子清蹙起了眉头,“太子,你要我来,我也来了。有何话,你可以当面与我说。但请你不要伤害我的儿子与‘禾大哥’!” 小太子心里“咚”的一沉,原来自己现在在她心里的形象已经糟的不能再糟…… 压抑下心中的不快,小太子微微一笑,“嫂子,我可以将他们都放了,但是,‘天锦’只有一个要求……” 一道凌厉要杀人的目光里夹杂着冻结万年的寒冰,立即打在了小太子的身上! 小太子故意视而不见。 缓了缓,开口说道:“嫂子,我只要你跟我走!” 山上山下到处静谧无声。 景墨尘攥的拳头“咯吱咯吱”作响。 身后的将士们开始谩骂,“你算什么东西!敢要挟我宝麓国皇后!” “他妈的,这年头儿小白脸都喜欢抢人家老婆!” “这臭小子,一会儿擒了他,先扒皮抽筋,再看看那心是不是黑筛儿的!真他妈的阴险!” 叫骂声从此起彼伏,士兵们按捺不住,趋势待发。可一想到人质还未见到,各个又悻悻的放下手里的兵器,等着景墨尘发落。 莫子清抬头看着脸色阴沉的不像话的男人,伸出小手拍了拍他的胸口,示意安心。 景墨尘低头看了一眼怀里那苍白透明的小脸儿,丹凤眼里杀气腾腾,随即,又恶狠狠的瞪着远处的楼兰国小太子。 开始怒喝,“你想死我就成全你!” 莫子清急忙挣扎着坐直了身子,开始轻声安抚怒意滔天的男人。 望着他刚毅硬朗的俊脸,开始柔声安慰: “墨尘,别冲动,儿子和大将军还在他们手里。待我过去之后,臭臭和大将军安全回归,你再想办法救我也不迟啊!” 景墨尘猩红的眸子盯着莫子清看了半晌,丹凤眼里火光四射,轻启薄唇,道出二字:“不行!” 尾音刚落,山顶上便亮起了火把。 渐渐的,从山顶上接连不断的冒出了许多人。 还有狼群。 士兵们奇怪的看了看四周,根本没有多余的路,难不成,这些人是从山里开了隧道? 火光渐渐扩大,所有人这才看清楚山顶上那些人的面孔。 莫子清大惊失色,苍白的脸上全是骇然与难以置信! 她看到,昔日干净出尘的“夫一禾”,身上的蓝色袍子染满了鲜血,脸上纵横交错的伤疤多了几道。 嘴角流着血,脸上流着血,身上流着血,包括他的耳朵,都在流着血…… 全是血,那颜色的鲜红,几乎要漫山遍野。 莫子清失声叫道:“大将军!” 第一百零八章 此刻,我为你而死 景墨尘看到山顶上浑身是血的秦萧寒,心下也是微微骇然,他万万没有想到,昔日战场上与他敌对盖世无双的杞国镇国将军,今日竟然落得这番惨样…… 原来自毁容颜,是真的…… 他竟然为了留在这丫头身边,自毁容颜……更名换姓。 景墨尘看着秦萧寒忽然不是那么碍眼了……他不过是一位甘愿为了心爱之人赴汤蹈火的男人! 秦萧寒被这一声呼唤,似乎有了些意识,缓缓的抬起了头,朦胧的双眼似乎看到他心里面的那个女子正在为他幡然落泪…… 秦萧寒用他那已经沙哑的不能再沙哑的嗓子喊出心上人的名字,“清儿……不要哭!” 多有人都为之动容。 随即,山顶上冒出了最后一个人。 在火光照耀下,那龙袍上绣着的五爪金龙狰狞骇然! 他坐在了一把龙椅上,身后跟着低眉顺眼的黑衣女子,如烟。 五皇子望着山底下泪流满面的莫子清,一种快感袭遍他的全身,顿时,那端庄儒雅的面上,闪现了狰狞,他开始笑的无比猖狂! “哈哈哈——莫子清啊莫子清,你看秦萧寒多爱你啊!他为了你将自己毁容啊!还为了救你的儿子,竟然将自己的血肉之躯当作武器!啧啧……多好的男人啊!你说你还这样没良心,竟然撇下他与别的男人在一起!” 莫子清此刻已经泣不成声,听了五皇子这一番话,顿时觉得喉咙里的腥甜不住的往上涌。 待听到小太子已经被救走之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景墨尘将泪流满面的莫子清揽在了怀里,心疼的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用双手轻轻擦着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景墨尘冷眼瞧着山顶上那一身龙袍的五皇子,喝道:“你若是将他放了,我还可以留个全尸给你!” 五皇子听了,开始拍着龙椅哈哈大笑,闭了,一勾手,身后的如烟开始为他按摩。 阴鸷的目光紧紧的锁住山下的景墨尘。 那眼神,恨不得将景墨尘千刀万剐。 “景墨尘……你以为现如今的格局,还是你说了算的么?朕还要谢谢你,当初没有将朕赶尽杀绝,留朕一条命……好让朕有了今日咸鱼翻身的机会!你说,你这算不算是自食因果?这个中滋味,你一定没尝过吧?哈哈哈……如果让你最爱的女人杀了你,是你的女人更痛苦,还是你更痛苦呢?嗯?!哈哈哈……。” 如烟的手顿了顿,眸子里快速的闪过了一道什么,又继续为这个变态的男人按摩。 莫子清身形一抖,一种不好的预感自她心底升起来,景墨尘将她揽的紧紧的。 景墨尘身后的将士各个被这个嚣张狂妄的五皇子气的气的咬牙切齿,开始大喝,“主子别和他废话!兄弟们都等着一展身手呢!” 景墨尘沉默不语的眯着眼睛看了五皇子半晌,片刻,他笑了。 “五皇子,我还真是小瞧了你……你倒是知道我对这丫头情深意重,找了一个我最不舍得伤的人来杀我!当初你没有当上杞国的皇帝,现在来打我宝麓国的主意!我看你是做皇帝想疯了!你让我的女人来杀我,而后你便可以趁着群龙无首,与楼兰国太子发动战乱,从而坐上宝麓国的皇位……而我的女人,就可以被你当作谢礼,送给楼兰国的太子……你这如意算盘打的可真是响! 不过,我想你太高估你自己了…… 第一,不管你用任何人来要挟,即便是我亲生骨肉,我的儿子……我的女人,都不可能杀我!第二,即便是我景墨尘真的死了……你也不可能坐上宝麓国的皇位!因为你根本就不配! 你可知道,当上皇帝,最根本的,是民心所向!且不说你今日,就说你从前勾结杞国的奸臣,行污受贿,搜刮民脂民膏,并且纵容江湖上的败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这岂是一位能登基为帝的人,该做的事情? 你应该掂量掂量你自己了……五皇子!” 身后的千军立即响应,“说得好!” 将士们义愤填胸!这个五皇子竟然自称朕,还龙袍加身,这让所有人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恶心。 景墨尘一勾嘴角,丹凤眼里散发着犀利,狠狠的看着山顶上的五皇子,又柔情似水的低头对着怀里脸色惨白如纸的女人说道:“丫头,别怕……万事有我!” 五皇子一笑,右手一勾,将身后的如烟抱在了怀里,开始抚摸她的躯体。 得意又阴鸷的目光瞧着山下的莫子清,“莫子清,你可知道……朕怀里的女子,此刻是以什么样的身份与我在一起?” 五皇子满意的看着莫子清的脸上闪现的悲痛与泪水。 他开始哈哈大笑,大手在如烟的身体上掐的更加的用力。 “哈哈,你想不到吧!她每日每夜用身体来报答我对她的救命之恩……敝屣啊!多么好听的名字?是朕亲自为她取的!你瞧瞧,她身上的每一处地方,都被我落上了印记!多美~莫子清……你想不想将敝屣带到你身边呢呢?只要你杀了景墨尘,敝屣就会跟你走……你就可以解救秦萧寒!你还可以做楼兰国的皇后,而景墨尘只是一个老男人而已,何必如此执 着呢?” 说着,一把撕开了如烟领口的衣衫,露出了里面雪白肌肤上的抓痕,吻痕,以及青青紫紫的被不知名的物体弄出来的痕迹。 侍卫们一片哗然…… 这女子是遭受了怎样的虐待啊! 这五皇子还真不是人! 景墨尘气的要杀人。 楼兰国小太子看着莫子清不住的流泪,心里不禁有些后悔。 转念一想,若是杀了尘大哥,让她跟了自己,自己一定会对她比尘大哥对她好的! 心里最后的一丝不忍也化为灰烬! 而如烟则死死的咬着自己的下唇,感受到万众瞩目的目光,如烟深深的闭上了双眼,她不敢去面对公子的目光。 她对不起公子,她如今成了敝屣…… 她再也不配叫如烟这个名字。 芙蓉如面人如烟,纤指轻扣琴瑟弦…… 她如今已经不配! 五皇子狞笑着用大手掐着如烟的肌肤,“快!碧喜,叫一个给他们听听!” 如烟笑着嘤咛出声,然而五皇子只顾着自鸣得意,全然没有注意到如烟杀人的目光。 五皇子看着山下满面寒光的景墨尘以及他怀里泣不成声的莫子清,心里是无比的畅快淋漓! 他等了这么久,终于能实现自己的愿望了! 阴鸷的眸子里全是令人变态作呕的目光,五皇子右手一挥,身后的人立刻为满身鲜血的秦萧寒上了刑具。 待看清上刑之人手上拿着的刑具之时,莫子清大惊失色,连嘴唇都开始颤抖! 那些人手里拿着的刑具……竟然是琵琶钩! 用来穿进血肉里,锁住胸腔上的琵琶骨! 莫子清不住的摇头落泪,“不!不要!” 凄惨的叫声响彻了夜! 五皇子开始哈哈大笑, 拍着如烟的大腿,笑的前仰后合,开口说道:“哎呀呀……看来你对秦萧寒还是情深意重的嘛!那还不赶快将景墨尘杀了?要知道,这个男人,可为了你愿意自毁容颜呐!这一番深情,你又岂能辜负?不要让朕等得太久哦……相信这琵琶钩的滋味,一定是痛不欲生的!哈哈哈……不知道杞国的将军能不能熬的过去呢?嗯?莫子清?” 景墨尘开始咬牙切齿,他已经完全不想着等下去了! 莫子清不住的摇头,她不想让萧寒为自己而死,她更不可能杀了自己心爱的男人。 莫子清紧紧的抱住景墨尘,这两难的抉择,注定要她负了一个人。 莫子清的沉默不语,令五皇子颇为恼怒,一挥手。 那琵琶钩上尖锐的钩子,狠狠的刺进了萧寒的胸膛! 萧寒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丝毫的声音。 身上已经千疮百孔,又何须在乎多这一道伤? 为这个女子,做任何事情,他秦萧寒都心甘情愿! 萧寒缓缓的抬起头颅,深深的看了一眼心爱的女子的脸庞,将那绝世的容颜烙印在了心中。 他不想见到自己心爱的女子为难,只要她为自己流泪,这已经够了…… 萧寒只是此生有悔,不能守在你身边,看你安好一世。 愿我用这残破的身体,为你做最后一件事情…… 满面血光、疤痕交错的脸上,竟绽放了绝美的笑容,令所有人都仿佛见到了那个战场上绝世无双的白衣将军! 他对着山下心爱的女子,缓缓的开口, “清儿……萧寒此生有悔,不能守你终生……来世,愿萧寒为你而生,此刻……” 萧寒笑了笑,那星眸里亦是无怨无悔, “此刻……让我为你而死!” 话闭,众人听到闷“哼”一声,萧寒的头颅重重的倒了下去! 嘴角开始不住的滴血。 他竟然咬舌自尽! 向来流血不流泪的士兵们,此刻被这男子绝世的深情感动的红了眼眶。 所有人诧异不止! 就连五皇子也没有想到,这杞国的将军不应该是痛恨景墨尘的么? 竟然宁愿自己咬断舌头,也不愿意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去杀景墨尘。 莫子清看到眼前这一幕,她忽然觉得自己的胸腔里传出“咚——”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突然崩开,爆破。 她“噗——”的一声,大口的吐出了鲜血,溅在了白衣白裙上。 这一口血,她再也咽不下去了…… 她缓缓的伸出手,明眸已经看不清面前的光和影,却极力想要触摸那为她而死的男子,泪水太多,模糊了双眼,莫子清喃喃的道出了声,“萧寒……” 她的脑海里闪现了曾经与这位男子在一起的种种画面。 “我生的丑,脸上有疤……怕吓着别人,所以平日里总是戴着面具。” “姑娘……我叫‘夫一禾’,夫妻的夫,禾木的禾。姑娘现在在‘紫玉’山庄。” “姑娘,你若是无家可归,可以留在这里……紫玉山庄。” …… 还有一句话,历历在耳。 为你而死, 为你而死…… 为你而死…… 肝胆俱碎!又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染红了天。 景墨尘双目变的猩红,全身开始颤抖,大喝一声:“丫头——” “丫头,丫头!” 如烟看到山下的一幕,杏眼里落出了泪水,她缓缓的摸出怀里的匕首。 一刀向抱着自己的这个变态恶心的男人狠狠的刺了下去! 顿时,正在笑的得意猖狂的五皇子,感觉到自己的胸口一痛,笑容僵在了脸上! 低头一看,却发现一把匕首戳在了上面。 这个女人何时恢复记忆的,他竟然不知道! 他立即抓住了如烟的手腕,阴鸷的眸子里闪过了狠厉之色,一个用力,如烟那完好的左手也被生生拧断。 随即又一掌拍在了如烟的胸口,内力将如烟震得飞了起来。 在这漆黑的夜空里,那苗条的身影,犹如破布一样,抛下一个弧度,向山下飞快的掠去…… 如烟笑着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公子,重重的闭上了双眸。 她终于可以将公子因自己所受的伤,百倍的加注在自己的身上。 她伤了公子……这等罪孽,将会伴着她受轮回之苦。 公子啊…… 山有木兮木有枝,我悦君兮君不知…… 莫子清看着倒地而亡的如烟,心里百般苦楚,她最终没能救得了这个将自己当作信仰的女子。 她怎会不知。 那杏眼里的一番深情,她又岂会不知…… 她莫子清这一生,注定要负了许多的人…… 莫子清……莫与子清。 这一生纠纠缠缠,伤了多人的心。 然而她的心却只有一颗,早已经给了抱着自己的这个男人。 景墨尘紧紧的搂着莫子清,看到怀里的女子满身的鲜血,以及那万念俱灰的模样,他觉得自己的心都碎了。 “丫头,你一定要坚持,万万不能对不起这些为你而死的人!” 楼兰国小太子看到莫子清惨烈的模样,顿时大惊失色,为何事情会演变成这种局面? 最想得到手呵护的女人,如今却便向的伤害了她! 也顾不得其他,立即策马过来。 “尘大哥,嫂子现在情况不好,理应立即将她送去医治!” 景墨尘缓缓的抬起头,猩红的眸子里面是狂风闪电。 楼兰国太子被这骇人的眼神瞧得抖了一抖。 景墨尘一字一句的对着楼兰国太子恶狠狠的说道, “太子,你现在……要为你无知的行为付、出、代、价!” 景墨尘立即抱着怀里的女人站了起来,一声令下,“攻!” 一时间,千军呼啸,万马嘶鸣。 宝麓国的军队如惊雷、如霹雳、疾风骤雨般的声威以雷霆万钧之势席卷了楼兰国的军队。 山上山下血光四溅,凄厉的喊声,战马的嘶鸣响彻苍穹! 宝麓国的将士带着满身的热血,一腔的愤怒,杀的畅快淋漓! 将士们体内的灵魂直冲脑壳,破体而出! 烈骨忠魂! 他们要为那死去的杞国将军以及宝麓国的皇后报仇! 他们要让全天下的人知道,没有任何人,有资格挑衅宝麓国的威严! 山上的五皇子捂住自己不断往外滋滋流血的胸膛,大势已去,他却没有丝毫畏惧。 大笑着看着景墨尘为心爱的女人痛心疾首。 “景墨尘……你一定没有尝试过失去心爱之人是什么滋味吧?哈哈哈……你可要好好谢谢我,马上你就知晓了!” 景墨尘冷冷的瞧着山顶上的五皇子,对着身后的清水喝道:“将他抓起来,千万别弄死!留着在牢里,好好的‘谢谢’他!” “是!” 楼兰国的太子此刻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关心跟随自己而来的千军万马,一门儿心思只系在了景墨尘怀里的那个女人身上。 看着那被鲜血染红的白色衣裙,他此刻无比的后悔,因为自己的执着与执念,伤害了许多无辜的人,尤其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子。 “嫂子……对不起。” 莫子清抬起头,她瞧着那鲜衣怒马的小太子,眉眼之间闪动的亮光,那清澈如水的眸子,令莫子清想起了铜镜里的自己。 莫子清的脑海里突然一逝而过了什么,然而脑袋里的混混沌沌,迫使她终于瞌上了双眼,闭目睡去。 * 婉儿边抹泪,一边为床上的莫念尘上药。 那小小的身子上伤痕累累。 也不知道这勇敢的孩子是如何与狼搏斗的,那场面,婉儿连想都想不出来。 为小家伙儿揶好了被子,婉儿一边拿着丝巾擦拭眼角的泪水,一边低低的咒骂。 “天杀的五皇子,这么小的孩子都下得了手……真没人性!简直是畜生不如啊!” 珞儿与清水站在一旁,珞儿的眼眶凝了泪水。 珞儿吸了吸鼻子,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弟弟, 他想起今日尘叔叔抱着浑身是血的娘亲回来的时候,语重心长的对自己说了一句话。 “珞儿,从今以后,你就是宝麓国的皇帝!尘叔叔相信你,你是一个好皇帝!还有……照顾好你的弟弟!” 他几乎明白了,尘叔叔话中的含义。 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 不该死的人死了,该死的人在牢里受着折磨。 即将死去的人,正在拼命的呼着最后一口气。 世事变化无常,谁又能想到,无情的景墨尘,会为了心爱的女人痛不欲生,哭的肝肠寸断! 谁又会想到,景墨尘血拼多年得来的江山,却毫不犹豫的拱手相让。 谁又能想到,多情的三皇子,见到如烟的尸体,却没有任何伤感。 或许,三皇子不想当一位像景墨尘一样的帝王,他不想有任何弱点。 这也是,为何三年以来,他没有派人寻过如烟的原因。 多情的人不多情,无情的人不无情。 世事难料啊…… 第一百零九章 回到现代 景墨尘在门口脱下了带血的战甲,欣喜的奔进了房间,当他听到心爱的女人昏迷了三天三夜终于醒了过来,急忙搁下还未整顿的千军万马赶了过来。 众人围在榻旁,景墨尘蹲在了床前,小心翼翼的执起了心爱女子的手。 放在那俊朗刚硬的脸上,反复的揉搓。 此刻的他已经憔悴不堪,再也不是当初的那位叱诧风云的真龙帝王! 他只不过是一位抱着最后一丝幻想,想与心爱之人白头偕老的普通男人。 丹凤眼里布满了红血丝,青色的下巴上露出了胡渣。 这一切,瞧得躺在榻上的莫子清心疼不已。 从莫子清倒下去,景墨尘便没有再合过眼。 他将宫内宫外所有的事物,全部交给了珞儿,而他自己,则皮甲上战场! 他以迅雷不及眼耳之速拿下了楼兰国,众人看到,向来冷静果断的景墨尘在战场上杀红了眼。 就连楼兰的城,都因为这个可怕男人疯狂的厮杀,而在大雨中呜咽。 这一切,皆因榻上的女子。 “丫头……你终于醒了。我好害怕你……” 景墨尘紧了紧猩红的眸子,抿了抿嘴唇,没有说出后半句。 多不吉利的话,他的丫头……又岂会醒不过来? 婉儿在一旁偷偷抹泪,七日之期,终于到了。 莫子清扫了一眼围在周围的所有人。 有受伤的大力、三侠,还有清水与婉儿,身穿女装的波斯王子,还有二猛,身穿龙袍的少年珞儿,还有……大哥,与大公主…… 莫子清虚弱的对着所有人笑了笑,当她看到莫子君揽着大公主的双肩,心里纠结了这么多年的梗,终于释然了。 莫子清望着三年不见的大哥红了眼眶,发自内心的笑了,“大哥……你终于如愿以偿了……” 大公主的双腿不适,却极力的在莫子君的怀里支撑着。 当她看到自己记忆里面那清冷绝代、劲扬明媚的女子,此刻正在榻上奄奄一息,像一只坠下枝头的蝴蝶,如同残花弥漫,流雪回风。 开始为这个女子的传奇一生感叹,为这个女子即将走到生命的尽头而惋惜。 忍不住将头扎在了莫子君的怀里,留下了泪水。 莫子君揽紧了怀里的大公主,那呵护的动作令莫子清咧开了嘴角。 莫子君忍住了即将脱眶而出的泪水,对着榻上的莫子清说道:“小妹……你马上就要做姑姑了!以后孩子的小名儿还要等着你给取呢!” 说这话的时候,所有人都不忍的撇过头去。 莫子清笑的如同一个孩子,苍白的脸上带了些红晕,欣喜的说道:“真的吗?大哥……我要做姑姑了!嗯,好……等我好了,我一定会给孩子取小名的!” 那黯然的眸子里恢复了以往的流光溢彩、闪耀生辉。 然而,她嘴里是苦涩的。 大约,她等不到那时候了…… 因为她看到了远处五彩斑斓的蝴蝶,大片大片的朝着她飞了过来。 布满了整个房间,那无数的蝴蝶乏着光,停在了每个人的肩头。 远处的天空上浮现了七彩祥云,那云彩的周围,有一只啼鸣的凤凰,拍着五彩的翅膀,在天空不住的盘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 莫子清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体又生机焕发,每一个器官都开始复苏。 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 莫子清尝试着坐了起来,这一动作,却急的所有人紧张不已。 景墨尘急忙揽住了莫子清,“丫头,快好好歇着,身子这样弱,还起来做什么!” 莫子清摇摇头笑笑,看着心爱的男人为自己着急,顺势搂住了景墨尘的脖颈,撒娇似的说道:“墨尘……我闷得慌,我要你抱我去窗子那里看一看!” 景墨尘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到莫子清突如其来的好转,心里只是说不出来的欣喜,并未想太多。 虽然担心她的身体状况,可自己又怎么忍心拒绝心爱女子的要求? 随即,将她抄在怀里,在众人的帮助下,又将薄绒毯子披在了莫子清的身上,这才抱着她,走到了窗子前,将那纤瘦的躯体拥在怀里,小心地抱着她坐在了窗棂上。 婉儿看着二人的背影,再也忍不住了,哭着夺门而去。 因为婉儿记得有一个词语, 叫做“回光返照”。 莫子清看着窗外的壮丽山河,江山如画,繁华市井上的民间百态,发自内心的笑了。 她将双手覆在环在自己腰间的那两只大手上,缓缓道出了声:“墨尘……你看,这江山被你治理的井井有条,盛世繁华。可我总说你是卑鄙小人,看来这个称呼真是委屈你了……” 景墨尘低头吻了吻怀里女子的秀发,满目柔情一笑,“不委屈,若是丫头只这样称呼我一个人,我也爱听着呢!” 所有的蝴蝶又立即从房里飞过来,围绕在了莫子清的身边。 莫子清伸出一只手,那乏着亮光的蝴蝶便停在了她透明的指尖。 “墨尘,我有没有对你说过,臭臭夜里怕打雷……” 景墨尘点点头,“嗯,我已经知道了。昨天夜里,臭臭被雷声惊醒了。是婉儿抱着他睡了一宿。” 莫子清开始心疼,“是吗?臭臭知不知道我受伤了?” 景墨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了缓,说道:“丫头放心,昨日他问起你的时候,婉儿对他说,我和你出去游玩了。” 莫子清:“那他不会哭吗?” 景墨尘顿了顿,“会,怎么不哭?只说你我二人没良心,撇下受伤的他,出去逍遥快活。这小崽子……还吃醋了,直说你有了夫君,忘了儿子!” 莫子清笑的出了声音,“呵呵,小孩子,也怪可怜的,这么小就……” 指尖的蝴蝶越来越亮,莫子清的目光开始黯淡,“墨尘……我说的那些,你好好考虑一下。你还年轻呢,不能为了我耽误了……念尘还小,需要一个娘……” 景墨尘急忙制止莫子清接下来要说的话,丹凤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柔声喝道:“不许胡说八道!我景墨尘说过,此生只会娶你一人,君无戏言的,你忘了吗!臭臭那么倔强,岂会人别的女子做娘!我告诉你,丫头,我答应了念尘,还要为他剩一个小妹妹,所以……你给我好好的,不准胡思乱想!” 莫子清听着这霸道固执的宣言,眼角滑出了泪…… 只为她,景墨尘只会为她才说出这样的话。 她的心脏已经没有了跳动,莫子清觉得自己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一点一点的往外溢…… “或许……我等不到那一天了。” “不!不可能!你忘了吗,丫头……我亲自为你封的——万岁娘娘!又岂会等不到那一天!我还没有带你去过宝麓国的大江南北,还没有好好的去观一观锦绣山河。 我还要与你一起携手看夕阳落幕,还要与你一起朝花夕拾,还要看着我们的儿子慢慢长大…… 我还要与你一起生好多好多的小孩子…… 我还要为你画眉,为你理鬓…… 我以后什么都不做,每天只与你在一起…… 我们还要做许多许多平常夫妻做的事情……” 说着说着,那温柔阳刚的声音里带了哽咽。 所有人都看到,那女子抬起指尖的左手,重重的垂了下去。 那男子俊毅的侧脸,有晶莹剔透的泪水流出…… 他开始不住的哽咽流泪,“我还要……还要每天霸着你,缠着你,不管你到哪里,都要有我在一旁跟随…… 我还要,生生世世……与你在一起! 不管你逃到天涯海角,哪怕是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要至死追随……” 完毕,重重的闭上了丹凤眼。 众人看到,那个前一刻还在战场上杀伐果决、冷厉狠辣的男子, 此刻却,抱着心爱女人的躯体,犹如一个孩童一般……失声痛哭! 众人缓缓跪地。 惊觉故人早离去,忘却,前生今世。 上穷碧落下黄泉。 至此,阴阳, 两相隔…… 一片呜咽痛苦之声从房内传至了宫外…… * * “快看!快看!清儿哭了!快!医生!医生!” 病房里,一位美貌的贵妇人看到床上的女子终于有了反应,激动的叫了起来! 几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快速的走了进来,其中一位长相俊美的主治医师有条不紊的指挥着。 口罩外面那双星眸看似镇定,实则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心里紧张不已。 那位美貌的贵妇人被请出了门外,窈窕的身子也因为激动过度的原因而险些站不稳。 贵妇人盯着紧闭的房门,泪流满面的哭泣着,一位身穿西装,成熟稳重的男人揽过了她的双肩,安慰道:“别哭了,清儿昏迷了四年多,终于有了生命迹象,你身为她的妈妈,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啊!” 贵妇人被男人扶着坐在了走廊的椅子上,仍旧不住的掩面哭泣,靠在了男人的身上,开始痛哭自责。 “都是我的错,若不是当初我和他爸爸执意离婚,导致她那么多年没有人关心,又怎么会被恐怖分子袭击!都是我的错呀!我可怜的孩子,来这世上,平白的遭这一回罪!呜呜呜……老公,等清儿醒了,我们将她接回去好不好?” 男人心疼的叹了口气,“清儿既是你的女儿,那么就是我的孩子,将她接回去疗养,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又哪里来的不好?” 贵妇人吸了吸鼻子,依偎在男人的怀里,“老公你真好……” 这时,远处走来了一男一女,脚步快速,高跟鞋的声音在这安静的走廊里显得尤为刺耳。 二人皆是四十多岁,可保养得到,脸上的皮肤完全与实际年龄不符,男人身材挺拔,穿着考究,一身名牌。 女人肤白貌美,染着栗色的大波浪卷发,浑身上下珠光宝气。 一来,那一身名牌男人便开始劈头盖脸的质问正坐在椅子上垂首哭泣的贵妇人,完全无视正在揽着她的男人。 “清儿怎么样了!若不是我提前告诉护士,清儿醒来了第一时间通知我!你是不是不打算将清儿醒来的事情一直瞒着我!” 正在哭泣的贵妇人抬起头来,泪痕未干的脸上浮现了愤怒,站起了身,开始怒喝:“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你还有脸来啊!你不是一直都只看重钱的吗!钱钱钱!去啊,你去赚钱啊!你去陪着你的女人啊!陪着你的孩子啊!去继续当你的小白脸儿啊! 你如果像我一样每天守着她,又怎么会不知道清儿什么时候醒来!通知你?你还好意思说啊!你身为清儿的爸爸,在她昏迷不醒的时候,却不守在她的身边,你根本不配当清儿的爸爸!” 一身名牌的男人显然是被激怒了,拉下了脸子,开始指责莫子清的妈妈,“你!你比我强不到哪里去!当初执意离婚的是你!如果不是你,清儿又怎么会没有人关心!现在倒反过来指责我!人都昏迷不醒,你守半天有什么用!当初你干什么去了!现在倒知道羞愧了!” 莫子清的妈妈立即提高了嗓门,“说我有什么用!执意离婚的是我,没错!当初要不是你早就和这个小三儿勾搭上了,你会那么痛快的答应和我离婚吗!还每曰其名,给不了我好的生活就放我走!你根本就是‘文过饰非’! 你再怎么在外人面前洗刷自己,你也是从小白脸儿上位的!” “你——”莫子清的爸爸激动的用食指指着莫子清的妈妈,一旁的两人见状态不好,急忙开始劝架。 “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吧!清儿一定不喜欢这样的!” “是啊!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有什么恩怨接下来在说吧!” 这时候,病房的门被打开了,长相俊美的主治医生拉下了口罩,露出了那张完美的俊脸,对着几个吵吵闹闹的人不满的说道: “医院里禁止大声喧哗!” 几个人急忙围了过来,紧张的问道:“秦大夫,清儿怎么样了?” 俊美的脸上流下了汗水,轻轻的舒了一口气,嘴角露出了微笑,“清……病人已经醒了,没有大碍,身体各个器官,各项指标都恢复正常,只需要精心调养便好!不过……你们这些做家长的,需要给她制造一个良好的休息环境,如果再大声喧哗,医院就会将你们驱逐出去!” 四个人急忙点头,“是!是!是!秦医生说的是!” 莫子清的妈妈又问道:“那秦医生……我们现在可以进去看一看清儿了吗?” 秦医生点了点头,“进去吧!” 四个人急忙推门而入,秦医生看着那微晃的房门,眼里闪过复杂的光芒,最终忍了忍,抬起了脚,朝着走廊的另一端走去。 逆光而行,那白大褂儿,穿在这挺拔潇洒的身躯上,竟显得俊逸出尘、淡漠如雪。 莫子清终于适应了房里的光线,眼角的泪留在了枕头上,入目的,是一张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美貌的贵妇人开始哭泣,“清儿……我的宝贝丫头!你终于醒了,妈妈等的好苦啊!” 身穿名牌的男人也开始哽咽,“清儿,爸爸对不起你!现在爸爸有钱了,请让爸爸好好补偿补偿你!” 莫子清极力的搜索着很遥远很遥远的记忆,她忽的想起,自己被恐怖分子袭击,子弹穿过了自己的脑壳,随之而来,自己便晕倒在了人群恐慌的车站,再者,好像沉睡了许久许久。 久的,她几乎都已经忘记了,从过来没有人嘘寒问暖过的自己,竟然还有爸爸妈妈。 呼吸面罩下的莫子清艰难的张开嘴,一出声,喉咙里沙哑又干涩。 “爸爸……妈妈……” 两个人激动的点着头。 “哎……” “宝贝丫头……。” 宝贝丫头……为什么听到爸爸这样叫自己,内心却有一股不明的情愫涌了出来…… 到底是什么?她刚刚清醒过来的头脑理顺不清。 竟然有泪水流了下来。 莫子清看着头顶上的二人,缓缓的道出了声,“爸爸……妈妈,我昏迷了多久?” 莫子清的妈妈擦擦眼泪,破涕而笑:“四年多……可把妈妈急死了。” 四年多,为什么自己好像昏迷了许久许久,好像已经经过了自己的一生一世…… 莫子清的妈妈心疼的为莫子清抹去了眼角的泪水,开始不住的自责。 “清儿,妈妈知道从前委屈了你!妈妈已经知道错了,在你昏迷的四年里,妈妈每天守着你,日日夜夜以泪洗面,妈妈不求你原谅,只希望你给妈妈一个机会,让妈妈照顾你,好好弥补你!” 莫子清的爸爸生怕莫子清答应了她的妈妈,夺去了自己补偿的机会,急忙说道:“宝贝丫头,爸爸一样很后悔!现在爸爸有了自己的公司,从前没有能力好好照顾你,现在让爸爸要将你当作公主一样捧着!等你好了,爸爸将你接回家!” 莫子清听到“宝贝丫头”四个字,冷冷的扫了一眼这个自称是自己“爸爸”的男人,苍白的嘴唇冷硬的道出一句:“不许叫我宝贝丫头!” 出口,自己也是吓了一跳,自己昏迷了两年竟会变得这样刚硬! 明明只是一位在校的大学生而已, 加上昏迷的这四年,不过就是二十三岁的年纪…… 她的头开始隐隐作痛,神色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见此状态, 衣着考究的男人片刻愣神,又急忙讨好的说道:“是是是!不叫不叫!清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第一百一十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御书房内。 寂寥孤漠的背影,苍凉而悲伤。 修身的黑色刺龙锦袍,穿在那消瘦挺拔的躯干上,不再是量体裁衣,反而有些瘦骨嶙峋的意味。 他怔怔的望着墙壁上画中的女子,那丹凤眼里的深情款款,似要将画中的女子看的活了才肯罢休。 景墨尘伸出手,颤抖的指尖,轻轻的去触摸画中的女子,明眸似水,眉目如画,牙白的衣裙飘飘欲仙,那嘴角不勾自笑的冷艳,都那样令他沉醉其中…… 当看到女子胸口的墨渍,景墨尘方才觉得触目惊心! 他终于回归到了现实,他又是多么的不愿意承认,昔日佳人早已不在,自己也只能沉浸在这幅画的意境里。 那是她对自己赌气的一笔。自己曾想方设法的想将这污浊的一笔抹去,然而此刻却觉得它无比珍贵,这是丫头留下的东西。 不管是好的、怀的,残的、损的,他都如获至宝。 那画上的两个墨黑大字:吾爱。 景墨尘记得,那是他亲自执着心爱之人的手题上去的。 今日是莫子清下葬,景墨尘没有去,因为景墨尘这个男人,此生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就是自己心爱的女人离开自己。 他自认为天下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他现在才发现他错了。 他无法阻止自己心爱的女人与自己阴阳两相隔…… 无所不能的他,曾经用那样卑鄙的手段得到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最后却敌不过生死。 景墨尘缓缓的收起了墙壁上的画,小心翼翼的揣在了怀里。 他做了一个重大决定,他要去追随他的丫头。 为了不惊动任何人,他只能趁着丫头下葬的时候,自己偷偷的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自刎。 “主子!” 门外传来清水的声音,景墨尘蹙起了眉头,清水不是负责这丫头的遗体下葬么? 这等大事…… 为何来这里找自己? 景墨尘快速的拉开了房门,问道:“何事?” 见清水满头大汗,景墨尘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清水性子属木头的,极少的情况下能有激动到大汗淋漓的时候。 显然,一定有什么自己不可预料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清水急的忘记了礼数,也顾不得擦擦脸上的汗水,平日木然的脸上此刻全是焦急,喘了口气,说道:“主子!五皇子不见了!” 顿了半晌,景墨尘的剑眉拧了起来,一个斜眼瞪着清水,不悦的说道:“什么叫做……不见了?牢里那么多重兵把守……清水,你不要跟我说五皇子插着翅膀变成蝴蝶飞走了!” 清水:“……” 清水立刻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主子,与你所说的没有太大区别!方才皇后娘娘的遗体刚刚下葬,牢里就传来了消息,说五皇子消失了!卑职去看了一下,明明牢门是锁着的,有无数重兵把守,可当侍卫去给他送饭的时候,却发现牢里就只剩下了手链脚铐,而五皇子这个人……却离奇的失踪了!” “失踪……?” 景墨尘眉间折起了小山,思索片刻,随即又问向清水,“有何人去探望过五皇子?” 清水立即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坚定的说道:“绝对没有!主子放心,谨遵您的吩咐,不允许任何人探望五皇子!再说了,那些与五皇子昔日要好的那些江湖败类,都已经被主子下令处死,还有谁去探望他!” 景墨尘忽地想起,还有一个人是离着五皇子最近的——楼兰国的小太子。 据说楼兰国的皇宫里百年之前得了宝贝,这个宝贝甚至可以大变活人,将活着的人生生的变得不知所踪! 后宫的女人为了争宠,利用这个宝贝为非作歹。 当时在任的楼兰国皇帝为了后宫的的平和与国家的安定,早已下令将这个东西毁灭。 如今看来,这宝贝根本没有被毁灭,而是被藏了起来! 景墨尘想起,前几日里,楼兰国的皇后跪在自己面前为楼兰国的太子求情,莫子君叫了她一声“姑姑”。 当看到楼兰国的皇帝时,莫子君喊了他一声:“坊主。” 于是乎,所有人都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赌坊的坊主,原来是楼兰国的皇帝,年少时期也是一位爱行侠仗义的人士,喜欢游山玩水,游历各国,最后游到了杞国,遇到了莫子君的姑姑求助。 继而便被这位美丽善良,倔强又机灵的女子打动了。 当时又碰巧赶上,莫子君的姑姑被心爱的男人抛弃,内心痛苦空虚,坊主便趁虚而入,于是乎,这样的两个人,顺理成章的走到了一起。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当年莫子君的姑姑,也就是丫头的娘,撇下丫头自己一人出走,哪里是去找什么这丫头的亲生爹爹,根本就是跟随那位赌坊的坊主去当了楼兰国的皇后! 那鲜红衣衫的少年怔怔的坐在地上,满脸的不可置信。 太子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不畏国破家亡也要的到的女子…… 竟然是自己,同母异父的——亲生姐姐! 小太子目瞪口呆的坐在了地上,如傻了一般。任凭他的母后如何唤他,他都不理不睬,坐在地上愣愣的发呆。 这令他痛苦不堪的事实,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景墨尘想起,楼兰国的皇后苦苦跪着哀求自己放了小太子,然而景墨尘却无情的摇了摇头。 放? 怎么可能,景墨尘一直都是冷血动物,千万不能跟他讲情面,他的情分早就给了那丫头,然而那丫头现在却只剩了一把黄土。 他才不管这个人是谁,就算是天皇老子,他都不可能放过! 他不要他死,就要他生不如死! 侍卫将那小太子拉进牢狱的时候,丫头的亲生母亲在小太子的怀里塞了一样东西。 起初,景墨尘并没有怎么在意,只当是她给了自己儿子一件能了解自己生命的小东西,由此,并未加以任何阻拦。 如今看来,此事怕没有那么简单了! 这件小东西,一定和五皇子的失踪有密切的关系! 丹凤眼里一片暮霭沉沉,一挥手,喝道:“去牢里看看!” 狱卒打开了牢门,景墨尘看着稻草上散落的手链脚链,依然是锁着的,没有被任何人打开的样子。 周围的一切都如往常一样,没有任何改变。 密不透风的牢房,以及在一旁东逃西窜的老鼠。 然而,奇怪的就是,这五皇子究竟逃去了哪里? 是如何逃出去的? 景墨尘撇到一抹暗红的身影蜷缩的坐在了牢房的角落里。 满头的污鬓,身上鲜亮的红衣已经被泥土与油水渲染的脏污不堪。 景墨尘对狱卒一个示意,狱卒打开了关着楼兰国太子的牢门。 景墨尘抬脚迈了进去,前走几步,蹲了下来,冷厉的眼神开始打量着面前一直蜷缩着的小太子。 看了半晌,景墨尘见他依旧不抬头,便道出一句,“太子……你可知道,你放了一个大奸大恶之人,若是他一旦逃出升天,百姓们便要生灵涂炭!” 缓了缓,少年慢慢的抬起了头,那脸上还挂着泪痕,混着污垢,显的这张原本白俊的脸泥泞不堪! 明显是哭过之后的痕迹。 景墨尘厌恶的皱起了眉,最瞧不得这种男人,有事没事就哭! 国破家亡了都没有哭,却知道自己喜欢的女人是自己的亲生姐姐之后,整日以泪洗面,这算个男人么…… 见他愤恨的看着自己,景墨尘有一种想拍死他的冲动,能不能不要这么娘们儿叽叽的! 景墨尘失了耐性,满脸阴沉的对他喝道:“你哭半天也没用,她就是你的姐姐!五皇子害死了你的姐姐,你是帮凶!你竟然还要将那个害死你姐姐的凶手放出去……太子,你这是要挨上千古唾骂! 你若是现在告诉我,五皇子被你弄到了哪里,说不定,我还能将他抓回来,为你姐姐报仇雪恨!” 话音刚落,景墨尘立即听到耳边传来一阵哭嚎的声音,“她不是我姐姐!她不是我姐姐!呜呜呜呜……我宁愿她是你的皇后!她不是我姐姐……” 那声音大的,震耳欲聋。 景墨尘狠狠的剐了一眼埋头大哭的少年,没出息的玩意儿! 二十岁的人了,竟然还拿不起放不下! “你既然这么爱她,你还将害死她的人放走!” 太子抬起了头,鼻涕眼泪全流了出来,“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有意要放他走的!本来是我母后塞在我怀里的东西,说能救我一命,于是我拿了出来,只是好奇的念了几句上面的咒语,那东西就开始发光,紧接着,五皇子便凑了过来,那光线越来越大,我心里害怕,一不小心扔了出去,那东西滚到了栏杆一旁,五皇子便要伸手去拿,结果……他就被吸了进去!” 太子吸吸鼻子,湛蓝的眼睛也变得通红,看着沉默不语的景墨尘说道:“很难相信是不是?我也没有想到,我母后竟然将宫里千古流传下来的宝贝,偷来了送给我。而这个宝贝里面不但有另一个世界,还会吸人……” 会吸人的宝贝……。还有另一个乾坤! 景墨尘心里有什么东西,忽然开始呼啸狂涌! 他似乎将这件事情与什么事情连接到了一起! 急忙对小太子说道:“快!将那个东西拿出来!” 太子小心翼翼的掏出怀里的万花筒,看了一脸阴晴不定的景墨尘,又立即护在怀里。 “尘大哥,我警告你,就算是它将五皇子吸了进去,你也不能将它毁了!你已经将我的国家灭了……尘大哥,你发发慈悲,将这个唯一证明楼兰国存在的东西留下来……” 景墨尘一把夺过太子怀里的万花筒,眯眼开始看起了里面的光景…… 奇怪的人穿着奇怪的衣服,四个轮子的庞然大物在街道上快速的奔驰(汽车),一个小洞洞方方正正组建起来的高耸入云的东西又不知道叫做什么(楼房)。 这一切的一切,令景墨尘新鲜不已,他向来是一个喜欢挑战并且迎难而上的男人,这些东西并未让他感觉到害怕,反而令他无比的兴奋! 他以为这天下间只有丫头是个奇迹,原来不仅如此,还天外有天! 他想到了一个最大的可能,这丫头,以及她曾经研制出来对付自己的,那个叫做“炸药”的东西,就是来自于这个世界里面! 怪不得她每次与自己作战,那些出奇必胜的方法,都会令自己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原来她的世界里面,竟全是自己见都没见过的东西! 一时间,狂喜席卷了景墨尘的全身,挺拔的身躯竟有些颤抖。 那丫头,或许没有死! 又继续扫了几眼,景墨尘看到万花筒的内壁上,有几句小太子嘴里所说的“咒语”,字体与他们这个时代的字体颇为相似,只是某些地方改化的更为简略。 大其致,景墨尘也看懂了大概意思。 顺口就开始念,“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景墨尘开始思索:“这好像是什么诗……” 立即,万花筒里面刺眼的亮光,迫使景墨尘拿开了手里的万花筒。 瞬间,牢房里犹如星月坠落, 天地失色,万物尽失! 除了亮,还是亮。 其余的任何东西都看不到了,景墨尘只听到耳边传来喊叫的声音。 “尘大哥——!” “主子——!” 有婉儿的尖叫:“尘——!” 那可以秒杀天地的亮光,正在化为一个巨大的漩涡,将景墨尘瞬间吸了进去! 那黑色的袍子迅速的绞在了漩涡里,清水毫不犹豫的跳了进去,紧接着,身后的两道身影立即随着一跃而进! 光亮瞬间消失,万花筒跌落在了杂草上。 滚了几滚,又被埋进了草堆里。 狱卒听到了奇怪的声音,疑惑的走了过来,当看到牢房里空空如也,原本在牢房里的几个人,竟然与五皇子一样,消失的无根无据,无影无踪的时候,大惊失色! 开始大叫:“不好啦!皇上与清水侍卫……还有!还有——还有,还有楼兰国太子,与、与婉儿姑娘……全部都消失啦!快来人啊!这个牢房会吃人!” * 莫子清在妈妈的搀扶下,迈着缓慢的步伐在医院的走廊里慢慢行走。 唐美丽瞧着莫子清满头大汗的样子,急忙将她扶坐在了走廊的长椅上,美丽端庄的脸上满是心疼的说道:“清儿,是不是累了?累了就不要锻炼了,快歇会儿,四年没有走路,不要急于一时。刚开始一定要有个过程的。到时候,好不容易养好的身子,别再累垮了……” 莫子清呼了一口气,轻轻的捶打自己有些疼痛颤抖的双腿,洁白的额头上渗满了汗珠,因为用力地缘故,两颊上还染上了些许红晕。 这让远处走来的雪白身影放慢了自己的脚步。 唐美丽见状,开始用两只手为莫子清按摩双腿。 “清儿,妈妈为你捏捏,你好生歇会儿!” 莫子清摇摇头,拂开了唐美芙的双手。 对于唐美丽的关心,她没有过多的感动。俏丽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如醒来的时候一样,清清冷冷的样子。 唐美芙一怔,端庄秀丽的脸上有了一丝愕然,好看的眼睛里面闪过心痛,随即一股失落感涌上心头。 对莫子清说道:“清儿,妈妈不求你的原谅,只希望你让妈妈为你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让妈妈弥补这么多年以来对你的没有尽到的义务与责任……这样妈妈心里好过一些。” 莫子清听完以后,心里冷嗤!现在自己都二十三岁了,才来与自己谈义务与责任?当初自己上学的时候,怎么不见得有任何一个人来嘘寒问暖? 大冬天里宿舍里没有热水,来月事的时候肚子疼得要死,放学的时候被小混混追得满街跑,跑丢了鞋子,大街上的玻璃碎渣扎的自己的双脚伤痕累累,那时候,他们在哪里? 身上有了伤自己扛着,心里有了苦,自己忍着。 开家长会的时候,所有同学都开开心心的挽着家长的胳膊进入校门,而自己呢?只能坐在孤独的角落里听着那群同学激昂慷慨又得意张杨的发言! 他们的家长在座下感动的泪水满面,幸福激动溢于言表。 同学们放假了,满心欢喜的看着自己的家长为自己收拾包袱,而自己呢?除了宿舍,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去。 那时候的自己,看着周围空荡荡的床铺,心里的失落是铺天盖地…… 老师问,子清,你的家长为什么没有来? 莫子清笑笑,说,老师,我的家长可忙了,一个忙着赚钱,一个忙着生孩子…… 两个人都有了家庭,有了自己的孩子,有了自己的事业,有了一个美满的家庭,那自己……。便成了最多余的那一个! 若不是自己出了这样的大事,变成了植物人,他们还在哪里?会想到他们还有一个亲生女儿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吗? 或许,自己于她们的意义,仅仅是每个月在自己卡上打几千元的生活费而已。 想到这里,莫子清黑白分明的眼里全写的讽刺,“妈妈,我现在已经二十三岁了,是一个成年人。你和爸爸……没有义务再来照顾我。更何况,你们都已经有儿有女,还是顾及你们那各自的家庭比较合适,现在你们来关心我,反而令我不太习惯……我很感谢妈妈你这几年来守在病床旁边照顾我,一如你,等你老了,我一样会照顾你的!只不过……” 莫子清微微一笑,“我想,我现在已经不需要你们了……从前没用得上,现在更不需要!等我出院以后,找到了工作,我会将这几年住院所花的医疗费用,全部还给你们!” 那语气,说不出来的冷淡。 唐美丽的眼里积满了泪花,她的孩子,竟然对她说不需要自己了…… 当初唐美丽狠心与莫子清的爸爸离婚的时候,这孩子不过才刚上初中,从此以后,自己就再也没有管过她,只是每个月在卡里面打一笔生活费。 她犹记得,那瘦弱纤细的身子哭的颤抖,稚气未脱的脸上全是眼泪,苦苦的拽着自己的衣角,不断的哀求自己,妈妈求求你,不要送我走,我不想住宿舍,我不想离开你和爸爸。 唐美丽是怎么做的? 她狠狠的掰开那只拽着自己衣角的小手,丢下一句,“妈妈要结婚了,不能带着你!” 随即,唐美丽出了大门,房子里有一个孩子跪在地上嚎啕大哭,那声音,惊天动地,震得树丫上的叶子都在颤抖。 唐美丽泪流满面的看着面前已经长大成人的莫子清,时光荏苒,错过方知后悔,这天地下,有什么事情是会等着你的? 这一切都是自己自食因果。 “孩子,妈妈给你花多少钱都是应该的,你就算是不接受妈妈的道歉,可你也不要将妈妈当成一个陌生人一样对待!” 莫子清开始反感唐美丽的嘤嘤哭泣,妈妈之于她,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生而不育,她不配做一个妈妈。 冷着俏脸,回过头来看向唐美丽,却看到唐美丽身后穿着白大褂儿的男人,正在微笑着望着她,她被这亮光照得刺眼,开始眯起眼睛,打量起这个俊美的男人。 ------题外话------ 这一章有点儿复杂,请宝贝们仔细看。 第一百一十一章秦书朗可以和莫子清重新开始 一头自然的黑色短发,立体俊美的五官,搭配上欣长玉立的身躯,嘴上挂着浅浅的笑容,尤其是一双好看的眸子,犹如日月星辉。 他笑的明善若水,一身白衣服托的他气质非凡。给人一种既干净淡漠,又清爽疏离的感觉。 莫子清也冲着他友好一笑,这个男人,莫子清见了总觉得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许是因为医生的缘故,救死扶伤的人,身上总有一种白衣天使的感觉。 长得还这样好看,莫子清心里啧啧声叹,当真是不似凡间之人!不知道迷死多少小护士。 唐美丽借着莫子清的目光向身后望去,待清楚身后之人时,急忙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站起了身子,对秦书朗微微一笑,“秦医生。” 秦书朗抄在兜里的大手攥得紧紧的,极力的保持着面色上的镇定,对着唐美丽点了点头,又看向了她身旁的莫子清。 他尽量使自己的脸上自然的看起来像一位医生关心病人的的表情,实则上,他的太阳穴渗出来的汗水已经顺着脸颊滴落到了领子里面。 秦书朗一眼便望进了那双如汪潭一般的秋水剪眸,他的眼睛他的心已经深深的被吸引进去,再也捞不出来了。 “……清儿小姐,你好!我是秦书朗,是清儿小姐的主治医师!” 秦书朗伸出右手,递到了莫子清的面前。 那双细长好看的大手,干净的指甲修得整整齐齐,骨节分明,就如秦书朗给人的第一感觉一样。 沐浴春风。 而这个长得这样好看的秦大夫,竟然对自己伸出了左手,莫子清怀疑,他也是个左撇子? 秦书朗望着座椅上沉默不语的女子,递出去的大手竟然就怔怔的搁在半空之中,没有人来握着它,一股失落涌上了心头。 是不是他太唐突了…… 秦书朗面色微微尴尬,刚要收回,却见莫子清伸出了左手,握住了那只大手,缓缓的站起了身,对着秦书朗微微一笑,“你好,秦大夫……非常感谢你!多谢你这些年没有放弃我的 生命,没有对我放弃治疗,让我重新活了过来!” 莫子清的身子有些不稳,秦书朗急忙揽住了她的肩膀,眉目里是急切的关心,说道:“清儿,你现在身体还尚未完全康复,需要静心调养。走路这种事情是急不来的,本来身子就无力发软,如果再将双腿累坏了可怎么办?” 莫子清微微一挣,不着痕迹的逃脱了这个宽广的怀抱,那里面还散发着消毒水的味道。 莫子清疑惑的望向秦书朗,这样的称呼,也未免太过于亲密。然而更加奇怪的是,莫子清却并没有为这个亲密的称呼感到不爽。 这样叫起来不但听着舒心顺耳,似乎更是顺理成章,有一种亲人的感觉,这种感觉似乎很熟悉却又很遥远。 莫子清也说不上来是什么。 秦书朗心里阵阵失落,当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唐突之后,面色微微有些尴尬,便开始道歉:“对不起,清儿,我刚才……只是见你站立不稳,想着扶你一把,没想到把你给吓着了!” 莫子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医生还蛮有意思。 莫子清摇摇头,“秦医生你多想了,没有的事情,我只是不好意思麻烦秦医生。” 唐美丽见状,凑了过来,她从秦书朗的眼里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那不是一位医生对病人该有的眼神。 见这二人冷场,急忙搀着莫子清的手臂,笑着对莫子清说道:“清儿,这位秦书朗,秦医生,可是S市最有名的脑科大夫!年纪轻轻就有所作为。这家医院啊,还是他开的呢!清儿你不知道你多大的面子,秦医生为了治疗你,引进了国外各种先进的医疗器械,每天都拿你的病例做研究,这世界上,恐怕没有比秦医生更称职的大夫了!如果不是他,换做别的大夫,估计早就放弃清儿了,妈妈还哪里能看得见你!” 说完,唐美丽又开始抹眼泪。 秦书朗则舒了一口气,还好这些努力是有成效的,如若不然,他的清儿永远醒不过来,他连自己的心上人都治不好,他还哪里去做什么绝世好大夫? 秦书朗看到莫子清感激的瞧了自己一眼,随即又不耐烦的对着身旁的唐美丽撇撇嘴,心里暗自好笑。 秦书朗:“清儿,还是进病房里歇着吧!大病初愈,总是在外头站着,身子会吃不消的!” 莫子清点点头,唐美丽刚要扶着莫子清进拐角的病房,那刺耳突兀的高跟鞋声,又在这安静的楼道里响了起来。 莫子清掏掏耳朵,蹙起了眉头,与秦书朗和唐美丽二人一起看向走廊一头,正在受到万众瞩目的两个人。 衣着考究的男人手里提着两个袋子,一位珠光宝气的漂亮女人挽着他的胳膊,俩人快速又亲密的奔着莫子清这个方向走来。 莫致远大步流星的走到了莫子清的面前,高高一提手里的两个塑料袋子,像看小盆友一样的表情看向莫子清,讨好的笑着,“宝贝,你看爸爸给你带了什么?” 那表情,就差抚着莫子清的头说,乖~ 莫子清:“……” 唐美丽斜了他一眼,语气不善:“也不带一些清儿爱吃的东西,竟带一些没用的!” 莫致远“切!”了一声,昂起下巴说道:“你个娘们儿懂什么!这可是我专门托人从法国带回来的零食,清儿以前最喜欢吃了!” 完了,又得意的看了一眼莫子清,“是不是?宝贝?” 莫子清:“……” 唐美丽一个刀子眼,开始低头摆弄自己的指甲,阴阳怪气的讽刺道:“呵呵,呵呵,还真是生意人啊!忙啊~忙!连自己的亲生女儿爱吃什么都不知道!呵呵,我说莫致远,你女儿早就不爱吃那垃圾食品了!她现在爱吃什么你知道吗?她不爱吃什么你又知道吗?她喜欢什么,她不喜欢什么,你也不知道吧? 清儿早就和四年前不一样了! 我告诉你,莫致远!你要是没那心思来关心清儿,就别在这儿让人起腻! 你女儿爱吃清淡的,你给她买油炸食品!你女儿不爱吃肉,你竟然给她买塑装的牛排!你趁早别在这儿显眼了!赶紧滚蛋!” 其实唐美丽知道的也不是很多,说这些话,只不过是为了让莫致远起腻。 “你——!”莫致远气的直哆嗦。 将手里的袋子狠狠的放在了地上,指着唐美丽的鼻子咬牙切齿的说道:“唐美丽!给你点儿颜色你就开染坊!我告诉你……。你,你再骂我,我就,我就,我……就——” 莫致远“支支吾吾”,瞧了一眼面色铁青的莫子清,又看了看搔首弄姿的唐美丽,正在嚣张得意对自己无声的说:“你打我呀,你来呀!你打我呀!” 所有人听到了莫致远磨牙的声音。 一旁的漂亮女人“Ada”拽了拽莫致远的手臂,摇了摇头,漂亮的脸蛋儿上正对莫致远使眼色,莫致远缓了缓,重重地出了一口气,拎起了地上袋子,对着唐美丽弯起了嘴角。 “我不和女人一般见识!” 莫致远直接无视唐美丽的存在,越过了唐美丽,提着手里的袋子对莫子清说道:“宝贝,去病房里歇着吧!快尝尝爸爸给你带的这些好吃的!如果你觉得合口味,爸爸下次还托人给你带!” 一旁默默观看的秦书朗看到莫致远手里的袋子,好看的俊脸上皱起了眉头,“莫先生,清儿大病初愈,不适合吃这些油腻并且没有任何营养价值的东西……” 唐美丽对秦书朗竖起了大拇指,一个敬佩的眼神看向秦书朗……说得好! 秦书朗:“……” 莫致远:“啊?哈?不适合吃啊……那时间一长就会变质的!要不这样吧,宝贝,爸爸今天中午不回公司了,留在这里给你做午饭吧!” 唐美丽立即挡在了莫子清的面前,伸出食指,比在了莫致远的鼻梁中间,莫致远变成了斗鸡眼。 唐美丽大声的说道:“No!No!No!” “清儿的一日三餐我已经全包了,对不起,莫先生,你来晚了!啧啧,我看你啊,除了工作不迟到,做什么都迟到!没那份儿心就别来费力不讨好!到时候别又害的清儿生病了!” “呸呸呸!我说什么呢我!” “Ada”紧紧的拽着要冲出去杀人的莫致远,看看莫子清,漂亮的脸蛋儿上浮现了抱歉的表情,娇媚柔弱的开始轻声安慰怒气冲冲的男人:“致远,致远!咱们是来看清儿的,不是来吵架的,你不要冲动!” 莫子清不耐烦的斜了一眼吵架的几个人,轻轻的挣开了唐美丽的手臂,看了一眼蹙着眉头的秦书朗。 这个男人的涵养真是极好的,就连生气的时候都是沉静若水的样子。 明媚的阳光照在了莫子清苍白的脸上,对着秦书朗微微一笑:“秦医生,能麻烦你送我去病房吗?” 秦书朗一怔,这简直是让他受宠若惊啊。 在21世纪的第一次正式的见面,竟然都能有这样的殊荣! 秦书朗托着莫子清的手臂。 “为清儿小姐效劳是我的荣幸!” 立即,秦书朗自然的将另一只手搭在了莫子清的肩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莫子清总觉得秦医生的手在微微颤抖。 莫致远神色着急的看着那二人远去的背影,开始挥舞手臂大喊大叫:“喂!宝贝!宝贝!你等等爸爸!” 唐美丽立即抱着臂膀挡在了莫致远的面前,瞪着眼睛喝道:“医院禁止大声喧哗!” 莫致远狠狠的瞪了一眼唐美丽,想着从她身边绕过去,谁知道唐美丽挺起胸脯横在了莫致远的跟前。 勾起了嘴角,若无其事的说道:“你再向前一步,我就喊非礼!” 莫致远与漂亮的“Ada”片刻呆愣,不可置信的看向唐美丽。 这竟然是一位上流社会的贵妇人…… 此等行为,堪比市井无礼泼妇…… 唐美丽微微一笑,向前迈了一步,高跟鞋“哒!”的一声狠狠的戳在了地板上!吓得二人急急往后退,“怎么样?觉得我泼妇是不是?知道我泼妇就赶紧走!一会儿我发起泼来要打人的!莫致远……以前你可没少挨过我的揍!你说,你前妻当着你现在的老婆打你一顿,你的老婆会怎么想呢?我敢保证,你一定会上新闻头条!相信你的公司股票一定会跌的很惨的~” 唐美丽一个“你懂的”的眼神看向莫致远。 莫致远大惊失色,急忙与Ada向楼道里快速走去,边走边回头看向得意洋洋的唐美丽,骂道:“神经病!” 唐美丽看着落荒而逃的两个人,笑的前仰后合,她终于把莫致远气死了。 敢和她抢照顾清儿的机会……门儿都没有!对付这种最要面子的男人,必须得用这一招。 自己要将这么多年对这个孩子迟来的母爱全部都给补回来,他莫致远要想和自己争宠……休想! 待笑够了以后,唐美丽急忙去追走远的二人。 “清儿,等等我!” * 病房里,秦书朗坐在椅子上专注的为莫子清削着苹果,一圈一圈,那苹果皮一直连在一起,从未间断过。 莫子清感叹,这人真有耐心。 莫子清不知道,秦书朗只是对她有耐心。 透过窗户洒进来的阳光,斑斑驳驳的照在了那白色的褂子上,形成了一幅光与影的画,配上这安静俊美的侧脸,整个病房里,出奇的唯美和谐。 莫子清扭过头来,盯着秦书朗看了半晌。 从剑眉星目,到刀削的鼻梁,再到完美的下巴,莫子清心里不住的啧啧声叹。 这样的干净透彻的美男子,简直完美的不像是一个凡人。 说他是救死负伤的医生,更不如像是落入凡间的谪仙。 秦书朗抬起了头,俊脸上又挂上了和善若水的笑容,伸出手将手里削好的苹果递给了莫子清,柔声说道:“给!” 发现莫子清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秦书朗的心漏了半拍,睫毛微眨。 拿着苹果的大手僵在了半空中。 这一幅画面,让躲在病房外面的唐美丽笑得眯起了眼。 秦书朗的星眸紧了紧。 这一世的自己,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他没有不堪的身世,没有被自己伤的骇人的容颜,就连清儿,她都没有任何关于那些年的记忆。 除了“莫子清”这三个字一模一样,其余的,全部都不一样。 身份地位不一样,容颜不一样,家庭不一样,再也没有可以阻隔他们的任何东西。 秦书朗,和——莫子清,完全可以重新开始。 秦书朗不会再有任何顾忌, 他完全可以,大大方方的追求她。 可以给她好的生活,无尽的呵护,永远的陪在她身边,一起携手看夕阳,甚至……生许多健康的小宝宝…… 想到这里,秦书朗对未来充满了期待,他的心情无比的好了起来。 “怎么了?清儿,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莫子清依旧默不作声的盯着秦书朗的脸看了半晌。 看的秦书朗心里直发毛,她不会……想起以前的事情了吧? 拿着苹果的大手也紧了紧。 “我怀疑,秦医生你整过容!” 莫子清接过苹果,很郑重的说了一句。 秦书朗不解“为什么……这么说?” 莫子清:“不然你为什么长这么好看?电影明星都不如你!一个男人哪里有这么好的皮肤,你一定打过胶原蛋白!” 秦书朗哑然失笑,面对这样直白的夸赞,而且还是自己的心上人,一股蜜流直涌心头。 “我当你是在夸我!” 莫子清点点头,吃口苹果,含糊不清的说道:“被你听出来了,怪不好意思的!” 秦书朗:“……” 莫子清又问道:“你的鼻子也是做的吗?还有你的下巴?太完美了……你如果说这是假的,我倒还真是相信!” 秦书朗:“……” 秦书朗抿了抿嘴,好笑的看着莫子清:“嗯……让清儿失望了,我的脸,还真不是整的!” 莫子清狠狠的咬了一口苹果,“人比人,气死人。你让那些整容的明星怎么活?太不公平了,你医术高超,医德高尚也就算了,为什么还长得这么好看?” 老天爷不是一向公平的吗?难道那是骗人的鬼话? 秦书朗咳了两声,显然被莫子清直白的夸赞感觉到不好意思,俊脸上带了抹红霞。 “大概……大概是因为我遗传的基因好吧!” 莫子清又蹙着眉毛摇摇头,“唔……有道理!要是以后我的孩子也长成你这样就好了……” 秦书朗:“……” 臭臭的确很好看的…… 秦书朗:“呃,如果清儿找一位很帅很优秀的男子结婚的话,相信……。生出来的孩子一定会很漂亮的!” 莫子清摇摇头,啧啧声叹,“再漂亮也不如你,看见了你,我的审美水平又提高了……别的男子,估计已经很难入我的眼了。” 莫子清开始吃手里的苹果,秦书朗目不转睛的盯了她半晌。 那星眸里面的情绪,让莫子清猜不透,看不懂。 片刻,只见秦书朗笑着,缓缓道出一句:“那你就找我好了!” 静谧无声。 一口苹果卡在了莫子清的喉咙里,秦书朗急忙站起来为她又是拍背,又是倒水。 折腾半天,莫子清终于将那口苹果咽了下去。 莫子清红着脸扭过头来对身后的秦书朗问道,“秦医生,你……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的吧?” 第一百一十二章 如果我说,我追你呢 折腾半天,莫子清终于将那口苹果咽了下去。 莫子清红着脸扭过头来对身后的秦书朗问道,“秦医生,你……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的吧?” 秦书朗抚在莫子清背后的大手顿了顿,对着脸红的莫子清微微一笑,又继续为她顺气,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怎么?清儿还觉得我配不上你?” 莫子清片刻呆愣,随即反应过来。对于这样半真半假的玩笑,莫子清奇怪自己内心的感觉。 不但没有恼怒,反而心里会出现一种特别的情愫。 是什么? 是怜悯?是心疼?是无奈? 又是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明明才是醒来第一次见面,却好像倾盖如故一般。 莫子清感觉到背后为自己顺气的那只大手掌心里传来的温度,以及耳畔那温热的男子气息,鼻翼间索绕着淡淡消毒水的味道。 她忽然红了脸,不自然的撇过了头,“秦医生……不是你想的那样。像你这样优秀的男人,不知道多少小护士想将你拐走呢!我怎么会觉得你配不上我?” 说完,莫子清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被这个话题绕进去了,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又急忙改口,“不!不!不是的,秦医生,我的意思是说……你这么优秀的男人不知道多少女人争着抢着要,又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你……。” 末了,莫子清依旧觉得自己的说法有些欠妥,总是感觉自己好像与秦医生现在的状态有点暧昧不清了…… 那只大手还在为自己顺气,而俩人之间谈论的话题,竟然是“配得上,配不上”的问题! 好尴尬啊,这是什么和什么?一位医生与病人竟然在病房里……调情吗? “呃,我的意思是说……” 秦书朗等着她说下去,他盯着莫子清背后直垂腰间的秀发,认真的听着,手上的动作不见片刻停歇,他想听听她的说法。 憋了半天,莫子清没有吐出一个字,越描越黑。 莫子清盯着墙壁上的电视机沉默不语,当初是怎么绕道这个话题上来的? 哦,对了,是说秦医生长得好看…… 以后打死都不要随便夸人好看…… 莫子清不知道,不久之后,当她在街上遇到另一个男人,令她险些晃花了眼!而那个男人已经不仅仅能用“好看”来形容…… 两个人都闷闷的,一种不明的情愫从心里直接冲到了空气里,心里痒痒的,就连空气都打了节。 莫子清不知道该要开口说些什么,还是为自己刚才言多过失的行为解释一下?秦书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只大手依然在莫子清背后不停的为她顺气,而他的眼神已经定格在了空气之中。 呆在门外偷听的唐美丽呆不下去了。 她激动的简直想要尖叫,这秦医生明显是对清儿有意思啊,这傻丫头是不是昏迷了四年脑子不好使了?这么明显都听不出来! 这秦医生明显就是在探口风啊! 唐美丽豁然开朗,怪不得秦医生对这个被“恐怖分子袭击的病人”这样上心?四年以来从没有放弃过一天的治疗,并且所有的治疗费用还要全部免单? 如果不是唐美丽和莫致远坚持己见要补偿清儿,一定要负清所有的医疗费用,这位秦医生就连一瓶酒精钱都不肯收的! 口口声声说是什么“国家补助无辜受害的人群”,实则上……恐怕没有这么简单了。 唐美丽偷偷的笑了起来,怪不得,每次秦医生来观看清儿的病情,都要注视她好久好久。 唐美丽曾经透过门窗看到过,秦医生每次为清儿检查完病情以后,都要为她按摩筋骨,那细致体贴的模样,活像是一位丈夫在照顾自己的妻子…… 曾经唐美丽感慨,这世间上竟然有秦大夫这样不食人间烟火,菩萨心肠的美男子,现在唐美丽明白了,原来此中有玄机! 唐美丽立即在对面的窗户上看到了自己美丽的倒影,开始啧啧声叹。 我家清儿在昏迷之中,都能得到秦大夫的垂青,看来绝对跟她不俗的容貌有关系…… 没有办法的事情! 成了植物人,还能祸害大帅哥,看来是天生丽质随了妈…… 对着窗子上的玻璃自美一番,唐美丽在路过的人吃惊的目光中神态自若的整理整理衣裙,随即,轻轻的叩门。 那温柔又母性的声音,俨然与面对莫致远的时候,那凶神恶煞的样子,成了反比。 “清儿……我是妈妈,我可以进来了吗?” 莫子清听到了唐美丽的声音,微微一怔,这妈妈……进我的病房……还用敲门的? 什么时候改的习惯? 这样礼貌性的问候,反而令莫子清不适应。 “进来吧!” 唐美丽笑眯眯的推开门,再看到高大帅气的秦书朗正在递给莫子清水杯的时候,那好看的眼睛里又开始冒起了暧昧不清的亮光。 “秦医生,我家清儿是不是很特别啊?” 若不然,怎么会入了你秦医生的眼? 秦书朗笑着对唐美丽点点头,“嗯……清儿的确挺特别的,是我见过,最坚强的女孩子!” 亦是最与众不同的女子,那份清冷里的明媚如阳,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不管是这一世,还是那一世,即便是跨越了时空,一切都变了, 他的清儿,依旧是他的清儿。 人心不变,爱也不变。 说这话的时候,秦书朗转过头来望向了病床上的莫子清,那星眸里又是一片令莫子清看不懂的情绪。 莫子清也是微微蹙眉望向了秦书朗……不明白这话里的含义。 自己坚强?怎么坚强了?四年以来变成植物人却依然没有死去,重新站了起来,这就叫做坚强? 唐美丽看到这里乐了,这在她这个当母亲的眼里,俨然一副两人深情对望的样子。 “秦医生,我家清儿啊,很少能与人亲近的。你瞧瞧他爸爸——就是热脸贴冷屁股!她今天能让你扶她进病房,这说明,你在清儿的心里……是与众不同的!是自己人哦!” 说完,一个“你懂的”眼神望向了秦书朗。 莫子清满头黑线,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自己交个盆友,竟然就代表着他在自己心里是与众不同的? 莫子清不悦的对着唐美丽低声喝道:“妈!行了你!你想多了!我和秦医生只是刚刚认识的朋友!并且,秦医生是我的主治大夫,我与人家走得近一些有什么不好吗?我都还没有好好谢谢人家!妈妈,我知道你是话痨,我看你还是别说了,赶紧去做饭吧!” 唐美丽又开始捂嘴轻笑,“好好好!妈妈去做饭,你和秦医生好好聊一聊!” 说完,转身走进了特护病房里的小厨房里面。 路过秦书朗的时候,还特意瞧了一眼。 …… 莫子清看着秦书朗一动不动的站在阳光里,以为他是被唐美丽“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给吓到了,俏脸上带了些歉意,说道:“对不起,秦医生,我妈妈就是这样。喜欢开玩笑,你不要当真!” 秦书朗缓缓的抬起了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莫子清,欣长的身子依在了窗子上,身后的背景全是天光。 莫子清看不清他的脸,却能看清他的目光。 那双星眸里面,莫子清竟然看出了认真! 秦书朗轻启薄唇,“如果我说……” 缓了缓,秦书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上一世不能与心爱的女子修成正果,这一世,他不想错过了。 因为这一世,他就是为这个女子而生的。 秦书朗终于鼓起了勇气,站了起来, 随即俯下了身子,两只手撑在莫子清的病床上,目光专注的看着那双秋水剪眸。 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如果我说,我追你呢?” …。 安静。 病房里除了安静,还是安静。 两个人就这样注视着。 莫子清的脸上浮现了红晕。 侧过头,开始躲闪那深情款款又专注认真的目光。 要不要这样突然,自己刚醒来,就被一个极品的大帅哥告白,老天爷,你这是在玩儿我么? 小厨房里传来“咣啷~”,随即听到唐美丽的一声尖叫。 “哎呀~铲子掉了!妈呀~菜糊了!” 两个人又同时笑了出来,打破了这份令莫子清感觉尴尬又窒息的氛围。 “秦医生,我妈妈的厨艺很好的,本来今天还想着让你尝一尝我妈妈做的菜,现在看来……” 莫子清看着小厨房紧闭的房门,无奈的笑了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再怎么对自己的亲生父母失望至极,可毕竟身上连着血缘关系,有些时候,抛去了唐美丽在自己上学的时候对自己不闻不问,莫子清还是觉得唐美丽是一个挺可爱的女人。 秦书朗却依然不放过,蹲了下来,执起了莫子清的双手,那深情又真挚的目光容不得莫子清闪躲。 “清儿,我是认真的!你考虑一下,给我个机会。” 莫子清片刻呆愣,她盯着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覆盖在了自己的手上,觉得这一切都好戏剧化。 一位长相英俊,多才多金,品德高尚的著名医生,竟然会对一位自己治疗了四年的病人告白,这剧情,会不会太狗血? 他究竟喜欢自己的什么?是日久生情? 莫子清抽回了自己的双手,理了理耳鬓的发丝,眼角眉梢全是清冷明媚,郑重开口说道:“秦医生,我只是一个病人……虽然你认识我很久,可能天天见到我。而我,才刚刚从昏迷之中醒过来,认识你超不过两个小时的时间…。你这样突如其来的告白,真的让我很吃惊!更何况,我现在是一个毫无是处的人。甚至连自己的身体都需要别人来照顾……你有什么理由……要追求我?我知道爱一个人不论贵贱高低,但是,秦医生,你是不是有些欠考虑?” 依秦医生这样的身份地位,家世外表,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面对莫子清的质问,秦书朗的心里闪过无数复杂的情绪。 他的确有一些唐突了,不顾他不是欠考虑,这件事情,他想了很久很久。 如果清儿醒来,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追求她,照顾她,然后让她爱上他! 两世的纠葛,苍天又重新给了他机会,他一定要紧紧的抓牢! 想到这里,秦书朗的心情顿时拨开明月,俊脸上又带上了温善若水的笑意。 紧紧的锁住那张清冷明媚的俏脸,“清儿,也许你现在还不相信,可我……的确是已经在很久之前就爱上你了。既然你没有男朋友,而我又只喜欢你一个人,为什么不让我追你?我很想……很想照顾你!” 唐美丽推开了小厨房的门,手里端了两盘看不清颜色的菜出来,厨房里面的乌烟瘴气令唐美丽根本没有听到秦书朗表白的话。 美丽端庄的脸上被油烟污垢成了黑色。 只有两颗黑白分明的眼珠以及雪白的牙齿是看得清楚的。 她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对着秦书朗笑着说道:“秦医生,来尝一尝我做的‘焦油鸡蛋’!” 当唐美丽看到秦书朗单膝跪在地上的动作,她才发现,她出来的是多么的不适时宜。 * 两个月后。 莫子清站在医院的门口,张开双臂眯起眼睛,迎接初夏的阳光。 身后的秦书朗笑意盈盈的看着那窈窕的背影。 一头黑丝像一匹黑缎绸子,直垂腰间。 唐美丽急忙跑了过去,为莫子清披上了外衣,“清儿,外头风大,赶紧的披上,别着了凉!” 一旁的莫致远急忙将手里的水杯递了过去,“宝贝,喝一口爸爸专门儿为你准备的蜜水,养颜又健康!” 莫子清转过身来,后退两步,打量了一眼对自己殷勤讨好的两个人。 唐美丽与莫致远互相看看,对这种状况显然是不明所以。 “宝贝儿?怎么了?” 莫子清:“爸爸,妈妈,你们不用再照顾我了。我已经完全能康复,不需要任何人的照顾。方才你们所说的,这个礼拜去妈妈家,下个礼拜去爸爸家,我都不同意!” 唐美丽与莫致远同时问道:“为什么?” 莫子清勾起唇角自嘲地笑了笑,“爸,妈!像我这样一个多余的人,如果闯入了你们的生活空间,不但会给你们带来很多困扰,同样我自己也不习惯!我已经习惯了没有你们的日子,你们突然对我这样好,反而令我不自在!既然你们已经有了家人,而我,没有必要作为一个闯入者去打扰你们的幸福生活……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 唐美丽眼里带了泪花,“清儿,你还是不肯原谅妈妈!” 莫致远将手里的水杯放了下来,“宝贝儿,没有人会嫌弃你的!就算是你成年了,依旧是爸爸的宝贝,来爸爸家里,让爸爸好好弥补你!你Ada阿姨也非常喜欢你,没有人会排斥你的!” 莫子清望了望蔚蓝的天,嘴角又浮现了自嘲的笑容,“爸,妈,我求你们不要再为我制造麻烦了!好不好?如果你们想我开心快乐的话,就让我走吧!” 唐美丽急忙过来抓住了莫子清的双手,泪眼朦胧,“可是清儿,离开了爸爸妈妈,你又能去哪里呢?你昏迷了四年,学校早就没有你的学籍了。你一个女孩子,能去哪里?” 莫子清叹口气,勾起了嘴角,迎上了天上硕大的太阳,“走一步看一步吧!人生到处都是路。” 看着莫子清毅然决然的样子,唐美丽与莫致远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是秦书朗从后面缓缓走了过来,温善若水的一笑:“清儿,如果你不嫌弃……可以暂时先住在我那里!你不要误会……我那里房子大,空房又多,平时除了我与打扫的阿姨,一个外人都没有。你可以暂时的先到我那里定居下来,等你找到工作再做打算……” 秦书朗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感觉明显的底气不足。 这明显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可自己却要说的这样冠冕堂皇…… 莫子清眯了眯眼,天光刺的她的眼睛有些不适。 还未等莫子清拒绝,唐美丽立即破涕为笑,开心的说道:“那就谢谢秦医生了!清儿以后麻烦你照顾了!” 莫子清:“……” 她什么时候说答应了? 只见唐美丽又凄寒楚楚的望着她,“清儿,秦医生是妈妈最信得过的人了……既体贴又温柔,又是一名医生,你和他住在一起,他一定会将你照顾的比妈妈照顾的还要好的!将你交给秦医生,妈妈心里也落了一块大石头!” 这两个月,秦书朗在莫子清的病房里跑的殷勤,到底是安得什么心思,唐美丽是看得出来的。 莫子清刚要开口说话,唐美丽一挥手,开始对一旁的莫致远吆喝起来,“你!去!将清儿的行李全部搬到车上去!” 莫子清:“……” 能不能给她一个说句话的余地? 莫致远急忙屁颠屁颠的去搬行李箱,只要宝贝儿没有和唐美丽这个女人在一起,不管叫莫致远做什么事情,他都是非常乐意的! 秦明朗舒了一口气,总算是没有遭到拒绝。 “莫先生,不必麻烦!集里面……所有的东西都一应俱全。吃的、用的,哪一样都不缺,这些东西还是你们拿走吧!完全用不着!” 他还想说,就连穿的,他都已经准备好了。 就盼着现在这一天。 莫致远愣了片刻,小鸡啄米的点头,“好哇,好哇!秦医生真是体贴!” 罢了,狠狠的将手里的行李箱塞进了路边那个硕大滚圆的垃圾桶里! 因为唐美丽就是这样对待莫致远送给莫子清的东西。 莫子清:“……” 第一百一十三章 黑帝 晚餐过后,莫子清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而秦书朗竟然挽起袖子在厨房里刷碗。 从前因为只是秦书朗自己住在这个四室两厅的房子里,所以也只有清洁的阿姨每天上午按时过来打扫一次。 不是莫子清懒,而是不管莫子清如何要求自己来做些家务活,以此来感谢秦书朗的收留之恩,可秦书朗死活都不同意。 灯光下俊美的脸上一片柔和,又是盈盈一片笑意。 清儿是病人,我是医生,医生照顾病人,理所应当。 白色的衬衫挽起了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骨节分明的大手伸进了水池子里,将碗筷挨个儿在水池里咕噜了一遍。 秦书朗平时是从来不在家里吃饭的,这些刷碗洗筷的工作他从来没有做过,然而当他为心上人做起这些的时候,那熟练的成程度不亚于一位家庭主男。 秦书朗时不时的向身后张望一眼,当看到美人榻上蜷缩在上面的美丽侧影,他的嘴角也不由自主的弯了起来。 那长长的黑发捋顺在了耳际,灯光一打,柔顺得简直不像话。 那样专注的在看液晶屏幕上的节目。 身上穿着自己特意早就为她准备的家居服,白色的套装。 白色的紧身T桖,白色的修身长裤,勾勒出苗条的身材。 与自己的那一套,一模一样。 这些隐晦的小心思,秦书朗是万万不能讲出来的。 秦书朗将池子里的碗筷,挨个儿摆好在一旁的架子上一一摆好。 这时候,客厅里传来一声娇喝。 “打!打他的脸!唉吆~气死我了,太慢了!” 秦书朗疑惑的转过身来,要知道,依莫子清这清冷的性子,是很难见到她有这样过激的言语。 却见到沙发上刚刚静静蜷坐着的女子已经蹦了起来,正在拿着手里的遥控器手舞足蹈、义愤填胸! 长长的黑发丝垂在腰间,因为莫子清过激的动作来回摇摆,黑亮黑亮的,还发着光,一批黑缎绸子。 没有上过色,没有任何护理,天然的,纯粹的,令人嫉妒的。窈窕的身材因为大幅度的动作展现的完美无疑,明明那样暴力,身后亦没有任何背景做衬托,可偏生这样的人做出来的时候,那样的人在看的时候,已经比过了舞台上的任何表演。 刚刚还静若处子,现在,动若脱兔。 池子里还哗哗地流着水,而刷碗的人已经听不见了。 秦书朗扭过身子盯得呆了。 待那女子一声喜悦的娇喝,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哦!也!赢了!” 震得那沙发颤了三颤,秦书朗才回过神来,关掉了水龙头,走出了厨房。 无奈的摇了摇头,星眸里面满满的,全是宠溺。 莫子清的俏脸儿上上带了些红晕,托着这微黄的灯光下,是醉人的美。 刚才一番过激的行为令莫子清刚刚康复的身子有些吃不消,喉咙里有了些干涩。 刚要起身去找水喝,一只大手拿着一只透明的被子递到了自己面前。 莫子清想也不想,拿起来便喝,咕噜噜,两口下肚。 随即,又将手里的被子递给了大手的主人,道一声:“谢谢!”连看也不看,那双明眸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的液晶电视。 一边看着一边嘴里兴奋的喊叫。 秦书朗也不言不语,索性坐在沙发上,默默地陪她一起看着。 秦书朗还以为是什么武侠片子,当看到液晶屏幕上的画面时,他心里微微的吃了一惊! 那竟然是——国际搏击比赛! 不是作秀节目,是真人真打! 魁梧的选手每出一拳都是那样的血腥暴力,台下的观众兴奋的叫好。 秦书朗的心里微微骇然,这清儿就算是这一世的记忆里面没有那些武功路子,换了血液,也换了身子,可灵魂里的好斗坚强的精神还是伴随着她来到了这个世界。 秦书朗记得,清儿最擅长的就是,赤手空拳,那一拳能生生的将铁锤凿出一个窟窿。那力气大的,胜过了一个力大如牛的男人。 不知道这一世…… 看着莫子清兴奋得手舞足蹈,秦书朗盯着她的侧脸开始深思熟虑了起来。 半晌,电视节目终于完毕,莫子清打了个哈欠,抬头一看墙壁上的法国钟表,已经接近十点钟。 这时候,莫子清才发现,她旁边坐了个人。 再一看玻璃茶几上空空如也的透明水杯,莫子清不好意思的对着秦书朗笑了起来。 “对不起啊,秦医生,刚刚看的太入迷,没有发现你过来了!” 秦书朗已经换上了白色的家居服,细一看,与莫子清的那一套简直一模一样。 不过,莫子清向来是穿着随意的人,这些细节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 秦书朗微微一笑,对着莫子清说道:“叫我书朗,叫秦医生太见外了,我们是……朋友!” 莫子清想了想,点了点头,“好的,秦医生!” 秦书朗:“……” 秦书朗又接着问道:“清儿很喜欢看搏击比赛?” 这句话提醒了莫子清刚才冷落了这里的主人,开始不好意思的说道:“呵呵,也不是。可能是很久没有看电视的缘故,一打开电视机就看到了这个节目,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就看的那样入迷了。我觉得他们不应该那样打,明明是个大男人,却好像没有力气的样子!一拳打不到位,用力不足,虽说是国际搏击赛,可也有作秀的嫌疑。” 秦书朗盯着莫子清不言不语,这可是国际搏击比赛,赢了的选手,一战成名,怎么可能是作秀? 这目不转睛的眼神看的莫子清奇奇怪怪的。 “怎,怎么了,秦医生?是不是因为我冷落了你?” 秦书朗开口道:“清儿如果喜欢,我可以带你去现场看一看!” 莫子清激动的跳了起来,像个孩子一样兴高采烈,“真的吗?!真的吗?秦医生!我真的可以去现场看一看吗?!” 秦书朗眉眼含笑,看着莫子清兴奋的样子心情也跟着愉快,点点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包括我说我追你,那些都是真的。 从现在开始,你进了我的家,秦书朗就开始追求莫子清。 莫子清捋了捋耳鬓的发丝,感激的对秦书朗一笑,“谢谢你,秦医生!” 秦书朗再一次好脾气的纠正:“叫我书朗。” 莫子清认真的点点头,“好的,秦医生!” 秦书朗:“……” 秦书朗悄悄打开莫子清的房门,借月光投在床上的一丝光亮,悄悄的朝里面张望了一眼正在熟睡的莫子清。 他不由自主的走过去,不是因为别的,只因为自己的心上人踢落了被子。 秦书朗小心翼翼的将掉在地板上的蚕丝被重新捡起来,盖在了莫子清的身上,柔软细顺的呼吸喷洒在了秦书朗的手上。 他开始微微不自然,心里猫抓似的痒痒。 望着那娇美熟睡的容颜,秦书朗缓缓俯下了身子,轻轻的在那洁白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如鹅毛掠过一般,翩然轻擦,怕惊扰了梦中之人。 秦书朗重新为莫子清关好了房门。 他没有听到,熟睡中的莫子清展开了笑颜,低低缓缓的道出两个字…… “墨尘……” * 莫子清看着台上即将出场的两位选手,激动的一度想要小解。 秦书朗在一旁无奈的一笑。 “别着急,清儿,还有五分钟就开始了。” 莫子清激动的紧紧抓住手里的矿泉水,瓶子被捏的“咯吱,咯吱”作响。 最后莫子清实在斗不过身体里的三急,扭头对着一旁的秦书朗说道:“秦医生,我去一下洗手间,很快回来。” 秦书朗要起身,“清儿,我陪你去吧,你对这里不熟悉,很容易迷路的。” 莫子清急忙拍拍秦书朗,“放心吧,秦医生,我毕竟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大人了,即使昏迷了四年,可我也不能总是依赖别人是不是?只是去个厕所,不要紧的。何况,不是有手机吗?随时联络。” 对于莫子清的执着与要强的个性,秦书朗在上一世比谁都清楚。也不好再继续说什么。不放心的看着那窈窕的背影从拐角处消失。 莫子清在走廊里左拐右拐,一向方向感差的她,不知不觉走出了体育馆的后门,来到了体育馆后面的街道上。 莫子清为难的看着体育馆的大楼,要不要这样丢人? 进个厕所都能走丢? 比赛快要开始了,买了门票的人都已经进去,后街上的过往行人快速的来来往往,像一阵风似的一吹而过。 莫子清思虑着,到底要该找哪个人问一问? 她的目光停在了绿油油的草坪上,那把大大的遮阳伞下面,那个令太阳黯然生辉的男人。 他穿着黑色暗纹儿的翻领衬衫,衬衫挽起了袖子,露出了结实的小臂,两只手臂交叉在胸前,镀金的纽扣只扣了四颗,领口向外张着,衬衫里面结实矫健的肌肉若隐若现。 当看到那张孤傲俊朗的脸时,莫子清整个人都要被太阳照的融化了。 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的眯起,那里面深潭一样的目光冷冽逼人,两条剑眉斜飞入鬓。 眉目如画,说道大概就是这种人。 薄唇微微抿着,似乎对他对面坐着的那个人说的话感到很不爽。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鼻子,莫子清感叹啊,还有人的鼻子天生是这样挺的? 头上利索的短发由于过硬的发质,显得整张面庞立体而俊朗。 他身上散发着一种天生让人忍不住膜拜的气质,是什么?是王者的气质。 危险又迷人。 他身后的一位下属级别的男人低头俯身,在这个危险的男人耳边说了一句话。 这个男人生气了,立即起身,满面寒霜,丝毫不留给对面座上的人一点面子,掉头就走。 两只手插在兜里,那高大挺拔的背影散发着阵阵寒意。 刚才与他谈判的人急忙起身追去。 莫子清也反应过来,捏紧了手里的瓶子,急忙跑过去,“先生等一下!” 景墨尘依旧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似乎没有听到身后有任何人叫他。 莫子清快速的横在了景墨尘的身前,气喘吁吁的站在了他面前,“先生……请问,赛场的洗手间,在哪里?” 景墨尘斜了一眼面前这个颇有姿色,长相清艳的女孩,面无表情的继续往前走。 对于这种无聊的搭讪,这是景墨尘来到这个世界的家常便饭。 从刚开始有人认为自己是电影明星,争着抢着要和自己拍照,的暴怒,已经转变到了—— 到后来自己成为“Blackemperor”集团的总裁,无数的女人相近办法要接近自己,的无视。 这个世界,他习惯的很快,甚至对各种事情信手拈来,因为他是经过五百零八次暗杀的景墨尘。 莫子清对这个人的嚣张感到异常的愤怒,一身名牌价值不菲,就算是有钱又怎么样! 有钱人的素质就这样没有素质? 人人平等,这丫的也太目中无人了一些! 莫子清气愤的将手里的瓶子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大步的走到了景墨尘的跟前。 一只手撑在了来不及刹住脚步的景墨尘胸口上,景墨尘蹙起了眉头,不悦的往后退了两步。 冷冷的对着身后的人说道:“清水,去,买件衬衫!这件不要了!” 那人立即恭敬的答道:“是!” 这一听,莫子清火大了,伸出去的小巴掌攥成了拳头,忍住了要打人的冲动,深深的闭眼吸了一口气。 咬牙切齿的开口质问:“这、位、先、生!我只不过是问你——赛场的洗手间怎么走?!你至于这样目中无人吗?!” 景墨尘冷冷一笑,上下打量了一眼莫子清,身材高挑,最起码一米七。 长长的马尾高高的束了起来,一掌小脸儿白净又可人,五官端正,尤其是一双极好看的眼睛,里面的清光明媚如阳,眼尾稍稍上挑,眼球大而黑。 上身白色紧身T,天光一打,隐约可见里面内衣的纹络。 景墨尘想起那个贱人“婉儿”整天念叨着自己要将胸隆到D罩杯,面前这个女人……胸这么大,一定是隆的! 露在外面的锁骨细腻精致,下身高腰牛仔裙,露出了雪白纤细的长腿,完美的展现出了翘挺的臀部,这一身装扮,不但清纯可人,还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景墨尘想起整天在贱人“婉儿”那所整容医院里进进出出的女人, 丹凤眼里闪过厌恶的目光,开口道:“不错啊,身材好,长相好,眼光还好,说罢,要多少钱你才能不跟着我?” 纳尼? 钱? 莫子清气得要死,立即打开身上背着的小包包,从里面掏出了二百块钱,两涨红色的票票明晃晃的递到了景墨尘的面前, “诺!这位先生,你还是不要给我钱了,我给你二百块好了,你告诉我洗手间怎么走,我就不再跟着你!” 莫子清眨眨眼睛,抬起头,满意的看到面前这个男人一脸阴沉的盯着自己。 莫子清心情大好,笑了笑,随即又立刻从包包里拿出了五十块,递到了景墨尘的面前。 “先生是不是觉得少呢?我给你二百五十块吧!多吉利的数字!这样大家都高兴!” 景墨尘盯着自己眼前这张绿色的票子,他的脸都要和这张绿色的票子变成一个颜色了。 除了丫头,还是头一次有人这样挑衅自己!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闭了闭丹凤眼,又张开,那脸上俨然一副决战千里的架势! 轻启薄唇,目光如冰,“这位小姐!你如果不知道赛场的洗手间在哪里,你完全可以去问这里的管理人员。如果你想来用特别的方法吸引我的注意,那不好意思,这位小姐,你找错了人!” 莫子清刚要解释,谁让你那么引人注目。 又忽然发现不妥,急忙将脱口而出的话给收了回去,这不是等于在夸赞这个目中无人的败类? 景墨尘继续说道:“还有,你的票票,小姐还是收起来吧!红的、绿的,我都不喜欢!” 莫子清反射性的问道:“那你喜欢什么?” 景墨尘讽刺的一勾唇,“黄的、白的!” 像这种女人,既然搭讪失败,是舍不得用黄金白金来继续完成接下来的演戏! 莫子清恍然大悟,直点头,“哦~这样更好办了,一会儿我去给你买十块钱的白纸和银纸,叠上一箩筐,然后再烧给你!” 完了,莫子清若无其事的问道:“好了,先生,我答应你的要求,你现在可以告诉我赛场怎么走了吗?” 景墨尘可以肯定,这个女人是故意的! 那得意洋洋的眼神,气的景墨尘抓狂,扯了扯胸口的领子,完全暴露了里面结实的胸肌。 伸出一根食指,指着莫子清身后的体育场,丹凤眼死死的瞧着莫子清,咬着牙恶狠狠的说道:“你身后,一楼,楼梯口左转就是!现在,立刻!马上!消失在我的视线!” 景墨尘不住的提醒自己,二十一世纪不能随便杀人,这可是二十一世纪,这可是二十一世纪…… 莫子清看着这个男人咬牙切齿的模样,心里暗叫好爽。 诚恳的点点头,“谢谢你!先生,不过我可能没有时间去给你叠元宝,因为我还要去看比赛!这样吧,既然你不要红的、绿的,那我给你两张紫色的,白事用品店里面就可以买到现成的金元宝!你路过的时候可以顺便买一些,自己烧给你自己!” 完了,两张紫色的票子又伸到了景墨尘的眼前,莫子清:“您看清楚了,两张五块的,一共是十块!不多不少,刚刚好!祝您大吉大利哦!” 莫子清见景墨尘无所动作,忍住笑意,将手里的两张紫色票子叠好了塞到了黑色衬衫的口袋里。 “就这样咯!先生,不见!” 利索的一转身,长长的马尾狠狠的抽在了景墨尘露在外面的胸膛上。 大步不回的向体育馆走去! 景墨尘呆呆的盯着自己衬衫口袋里的那两张紫色的票子,一股邪火直冲头顶! 赶来的清水立即将那两张票子拿了下来,急忙开始为景墨尘解开衬衫的扣子。 “主子!别生气!别生气!换身衣服洗个澡就好了!” 刚才与景墨尘谈事情的那个男人咽了咽吐沫,心里暗想,今天的事情还是不要谈了……这个男人据说生起气来,是很可怕的! 莫子清回头望了一眼远处的景墨尘,赤身裸臂的站在阳光下面,小麦色的肌肤反着光,两只手插在了腰上,任由一旁的人手忙脚乱的为他换起了衣服。 那阴霾的表情,可想而知…… 莫子清心情大好,这样的败类,就是欠收拾! 她生平最讨厌这种目中无人的富豪! 莫子清扫了一眼不远处特殊停车位上,静静停着的黑色加长版林肯,她隐约猜出了这个男人的身份。 莫子清昨天在新闻上无意中扫了一眼,她只知道今天这场搏击赛的主办方是“Blackemperor”集团。 画面上所有的记者都堵在了一辆加长版林肯的车门前。 “Blackemperor”集团, 两个月之内以惊人的速度迅速在S市崛起的上市公司,并且收购了S市各大公司,他的名下有美食、汽车、影视、旅游等多种行业。 总之什么赚钱这个公司做什么。 而这个男人,此等目中无人的气势,分明就是那个什么总裁。 据说他治理公司的手腕让所有人臣服,狠绝又果断。 然而所有人挤破头都想着进去,因为那里的薪水简直是天价。 “Blackemperor”集团的总裁,外人对他的称呼就像是他建立的公司一样。 没有几个人知道他的真实名字,所有人都叫他—— 黑帝。 ------题外话------ 对手戏马上开始了!宝贝们期待哦! 第一百一十四章 我替他打! 莫子清关好洗手间的门,洗手池的水哗哗的流着。 两只手放在龙头下,反复的洗着上面的洗手液。 一道人影从她身后闪进了一旁的男卫生间里。 随即,莫子清听到里面传来低喝愤怒的声音。 “比赛已经开始了,你为什么还没有注射!” 注射? 注射什么? 莫子清停下了洗手的动作,关上了水龙头,她记得清楚,刚才闪进洗手间的那个人,就是在遮阳伞下与那个“黑帝”总裁谈话的人。 卫生间里传来一道痛苦的声音:“老板,我求求你!我真的不能再注射兴奋极!我的身体对这个东西已经非常依赖,心、肝、脾、肺,没有一样是正常的!就连夫妻生活都难以行驶!我老婆现在吵着闹着要和我离婚!老板,你能不能放我一条活路?这个冠军我不要了,奖金我也不要了,我求求你,打完这场比赛我就永远不在搏击赛场上出现了!就当老板你行行好,大发仁慈,放过我吧!” 莫子清站起了身子,将耳朵贴在了卫生间的门上。 那道愤怒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说不要就不要!哼!我告诉你,今天这比赛,你必须赢!我在你身上砸了那么多钱!你竟然跟我说这个冠军你不要了?!你知不知道今天有多少人买你赢?你输了我就是倾家荡产啊!只要你赢了这场比赛,以后你爱干吗干吗去!这可是国际搏击赛,难道你不想一战成名吗?” 片刻沉默之后,痛苦的声音再次响起。 “……老板,以前我也认为钱很重要,出名很重要。可现在,老板,我老婆要和我离婚啊!我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啊,将来还要用这些钱来治疗我的身体!我老婆跟了我这么久,我连正常的夫妻生活都不能给她,我算什么男人!老板,我求求你,你行行好,反正现在还没有轮到我,您……您干脆重新找一位选手好了!” 又是片刻的沉默。 低沉愤怒的男人显然已经没了耐性。 “你现在给我说让我去找另一位选手?你他妈的玩儿我呢!我他妈的在你身上下了多少赌注你知道吗!翅膀硬了,啊?开始给我唱反调子了!忘了当初是谁提拔你了!啊?今天你说什么都不行,立刻,马上,快点打进去!” 莫子清听到这里皱起了眉头,不是国际搏击赛是绝对的公平公正吗? 为什么幕后竟然这么黑? 那个痛苦的声音里面带了哭腔,“我跪下来求你了!老板!放过我吧!我真的不能再打那个东西了!求求你!” 随即,莫子清便听到冰冷的地板上传出“咚咚咚”的声音,这个男人在磕响头? “别给我弄这些没用的!你不当冠军,惨的就是我!老子不他妈的跟你废话!” 莫子清听到里面传来身体与墙壁碰撞的声音,以及男人低声苦苦的不住哀求。 她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这个男人,真他妈的没出息! 一脚踹开了卫生间的门。 “咣!” 正在强行要在那位选手身上注射“兴奋剂”的男人愣住了,手里拿着的针头还滴着药水。 他转过了身子,脸上愤怒的表情还未褪去,继而转变为吃惊。 被摁在地上的选手立即拖着身体,躲到了墙角。 莫子清鄙夷的看了一眼那位身穿蓝色短裤的选手,又用恶心的眼神瞧了一眼手持针管的那位衣冠楚楚的男人。 两个人对这位突如其来闯入男厕所的女人惊骇连连。 这样的场面被撞破……他们是杀人灭口,还是怎么滴? 莫子清轻蔑的扫了一眼正蜷缩在墙角里目瞪口呆的拳击选手。 失望的开口说道:“我一直挺支持你的,甚至拿你当作偶像,每天都在看你的比赛。我一直觉得你的拳法不够力道,却偏偏每次都能赢!这也是我支持你的原因!难怪我找不出破绽,真想不到,原来你是因为在身体里注射了兴奋剂……你欺骗了你的粉丝!欺骗了全世界的人!这样的比赛有什么意义?你们嘴里口口声声说的‘公平、公正’又在哪里?你根本不配当一名搏击选手!” 被莫子清斥责的选手低下了头,脸上无比的痛苦与黯然。 他的确不配当一名搏击选手,他肮脏、他无耻、他表里不一,他对不起他的粉丝! 他开始抱头痛哭:“可我有什么办法,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想迷途知返……”说罢,抬起了头,脸上全是泪,看了一眼一旁的男人,“他都不给我机会!” “现在后悔有什么用?跟我对打的是M国的搏击冠军,如果我不打兴奋剂肯定会输的!输了被老板弄死,赢了我老婆又会跟我离婚!我到底该怎么办……” 莫子清缓缓的转过了头,看向了一旁手持针管的男人,讽刺的一笑,“我说……他都给你下跪了,你还不打算放过他?非把他弄死你才甘心吗?你们在比赛的时候注射兴奋剂,本来就是违法行为!如果我将这件事情捅出去……相信全世界的头版头条都将会换上你们的照片!” 手持针管的男人恶狠狠的扫了一眼莫子清,他记得,这个女人就是刚才搭讪“黑帝”的那个人。 不屑的说道:“你成功的威胁到了我,说罢,你要什么条件?” 莫子清讽刺的一笑,双手抱肩,依靠在了墙壁上。 嘴角勾起,“我什么也不要,只要你放了这位选手。” 迷途知返,还是有人性的。 那位选手感激的看了一眼莫子清。 男人邪恶的一笑,向着莫子清走过来两步,“放了?你白日做梦吧?!现在马上就要轮到他出场了,我放了他?谁来比赛?那么多钱啊!你不想要吗?我答应你,等他赢了,我会分你一部分!” 莫子清想要呕吐,为什么所有的人都和她讲钱? 也是啊,二十一世纪就是这样,用钱来说话。 莫子清盯着地上的选手沉默片刻,却见那位选手正在紧张的望着她,等着这位唯一能救他的女人,给出一个能解救他的答案。 片刻,莫子清吐出一句:“我来替他打!” 两个人同时不可置信,“你?!” * 秦书朗焦急的四处张望,座位上满满的全是人,赛场上的选手已经开始了比赛。 却依旧见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秦书朗已经打了无数遍手机,手机里响起了彩铃的声音,可总是听不到那个熟悉的人说话。 清儿究竟去了哪里? 秦书朗不由得开始担心,会不会真的迷路了? 还是遇到了什么坏人? 刚要起身,决定去赛场外面寻找那个令他牵肠挂肚的身影,却听到观众席上一片出奇的寂静,随即,是一阵阵尖叫与口哨的声音。 观众们都激动的站了起来,秦书朗疑惑的向台上望去。 待看清楚那上面的场景时,他大大吃了一惊! 那个上半身穿着运动裹胸背心,下身穿着超级短裤的女选手,分明就是他的清儿啊! 赛手的服装本来就是最简便清凉的,莫子清这一身打扮,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观众席上一阵阵惊叹的声音。 这女选手……身材也太好了吧! 那胸挺的,那小蛮腰细的,那腿长的…… 那皮肤水嫩嫩的,那小脸儿长得…… 何止一个俊啊,简直是太他妈的俊了! 哎吆喂,还是别打了吧!一看这样的准得输啊! 从前的选手去哪里了? 人群里开始议论纷纷,这不会是来一场“性别暴力”吧? “Z国美女选手”PK“M国冠军壮汉”! 男人遇到女人,还怎么打? 不是说国际搏击赛是不作秀的吗? 秦书朗的心里顿时开始惊涛骇浪! 这清儿怎么就这样逞能?就算是喜欢搏击,可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她一个女孩子,怎么打的过M国的搏击冠军?! 莫子清在台上看到座位席上的秦书朗紧张的站了起来,微笑着回以一个“安啦”的眼神。 秦书朗纵然是心里再忐忑不安,也不愿意去阻止莫子清做任何事情,只要清儿喜欢,他就支持。 既然她敢上擂台,那说明她还有一定的把握。 秦书朗只好坐了下来,紧张的盯着台上莫子清的一举一动,必要时刻,他也只好飞下去救她。 周围的人想为莫子清疏松筋骨,被她嫌恶的表情冷漠的态度拒绝了。 周围的人端来各种果汁来,莫子清却只挑了一瓶矿泉水。 周围的人将沁了水的纱布呈给莫子清,莫子清摇摇头,“不用!” 周围的人看着莫子清胸有成竹的样子,面面相斥。 这女人,还真的能与M国选手PK? 不知道是真高冷,还是假嚣张? 莫子清戴上拳击手套,缓缓的走上台,打量了一眼对方。 一米八以上的个头儿,身材魁梧的可以顶四个自己,是一位高鼻梁深眼窝,白皮肤黄头发的壮汉。 脸上的表情是不屑的、新鲜的、同样是不怀好意的。 他开始上上下下打量莫子清。 两人做好准备,裁判一个手势,喊道:“Boxing!” M国选手的眼睛还没有从莫子清的胸部上收回来,便感觉到眼前一阵快风掠过,一只小脚便踢在了他的头上! 快如闪电,所有人都还没有看清楚的时候,那位M国选手就已经倒在了擂台上! 他晃晃头,神志略微有些模糊,不用鉴定,他觉得自己已经有了脑震荡。 就连裁判都吃了一惊。 秦书朗站了起来,看着台上的女子出人意料的表演,激动又惊讶。 他的清儿,还真是天生适合练武的。 三分钟的比赛,她只用了一秒。 莫子清看着地上倒在地上缓缓起身的M国选手,挑衅的一笑,做出了搏斗的姿势。 M国选手站了起来,第二轮比赛开始,他的眼睛不再看向莫子清的胸部和大腿,他开始慎重而实力的对待面前这位美女选手。 硕大的拳击手套,直击莫子清的头部!莫子清一侧头,劲风一扫而过! M国选手似是恼了一般,一拳一拳又一拳,招招直击莫子清的头部。 他打的狠,她躲得快。 这看在观众的眼里,是前所未有的刺激。 莫子清一拳凿在了M国选手的胸口,只听“闷哼”一声,M国选手的喉结动作了一下,貌似是将什么涌上来的东西咽了下去! 再一个横踢,笔直的大长腿扫在了M国选手的头部! 随即,第二回合,莫子清胜利。 评委给加分,加分,加分再加分。 众人纷纷拍掌叫好! 他们不在用有色的眼光去看台上这位女选手,这不是作秀,这个美女已经给他们带来了不仅仅是视觉上的冲击,还有灵魂上的震撼! 莫子清得意的朝着观众席上的秦书朗一笑,秦书朗伸出一个大拇指,俊美的脸上满心欢喜。 他与那些观众一样,看的惊心连连,却又畅快淋漓! 台上台下的气氛,是前所未有的紧张激烈。 * 清水看着站在落地窗前一脸阴沉的景墨尘,又瞧了一眼屏幕上激烈的赛事。 难以置信,那位搭讪主子的女人,竟然是搏击赛的女选手。 而且这位女选手出拳的路子,跟皇后娘娘好像啊……又快、又狠、又准! 这位姑娘……是不是和皇后娘娘又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这件事情,是不是该告诉主子。 如果告诉主子,那主子的筹码赌错了人,会不会将气撒在那个女选手身上…… 要知道,景墨尘此刻正在气头上…… 喃喃半天,清水看着那寂寞孤傲的背影,还是说了出来:“主子……此次搏击赛的冠军可能是Z国的,您……将赌注押错了……” 景墨尘此刻脑海里正浮现出那个气死人不偿命的女人对他挑衅的场面。 长长的马尾辫抽的他胸膛到现在都痒痒的…… 他非常讨厌除了丫头以外任何女人的亲近!烦躁的扯开了领口上的纽扣。 心里不由得火大,语气也生硬了几分。 “不可能!如果是Z国的选手赢了,立刻曝光媒体!就说Z国选手,比赛前大量注射兴奋剂!比赛讲究的是公平公正,怎么能允许那种人渣败类当冠军?!” 清水无奈的摇了摇头,主子就是这样,只要是他想赢得,不会给对方任何机会。 只要是他想要的,不择手段也要得到。 只不过…… 那位女选手……真的注射了兴奋剂吗? 清水再一次回头看了一眼电视机上的那位女选手,心里啧啧声叹,身材样貌都是万里挑一,此等勇猛,可真像当年战场上的皇后娘娘! 如果没有注射兴奋剂……那一定前途无量啊! 然而,有一个人却一眼都没有看液晶屏幕上面显示的画面,并且对这种嘈杂的声音极为反感。 “清水!将电视机关了!吵!” 听到一声不悦的低喝,清水立即拿起遥控器关上了屏幕。 景墨尘揉了揉眉心,丹凤眼里掩不住的焦虑。 景墨尘看着楼下像一条热河的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车水马龙,心里一阵阵的失落与恐慌。 众里寻她千百度……他寻了又何止千百度…… 他从来到这里已经两个月了,还没有任何一点丫头的消息。 他在这个陌生的国度,一样可以翻手为云复手为雨,然而,唯一令他泄气的便是,却始终找不到他的丫头。 除了户籍本上已经昏迷多年的植物人,他已经找遍了所有Z国叫莫子清的女子。 却没有一个是他的丫头。 不知她是刚刚投胎转世,还是已经接近垂暮之年。 更不知道,她如今是不是已经嫁人生子,亦或者样貌大变……或许,她早就已经忘却了前生的记忆。 景墨尘从一旁的茶几上拿了一根香烟叼在了嘴里,掏出兜里的“STDupont”打火机,随即,玻璃窗子上倒映出一朵忽明忽灭的花儿,他深深的吸了一口,嘴里吐出烟雾,眼神开始迷离。 刀削一般的侧脸是那样的坚毅成熟,然而立挺的五官,此刻说不出来的愁苦。 清水见了,想着开口劝阻,却又想到了什么,忍了下来。 主子心里苦啊。 景墨尘从来到这个世界才知道,有一种好东西叫做“香烟”。 从三年前喝醉了酒,强上了那丫头,从此以后,他滴酒不沾。 从来到了这个世界,心里的愁苦无处发泄,他便爱上了这个叫做“香烟”的东西。 可以暂时麻痹他的神经,可以减少他内心的愁苦。 然而麻痹过后却是更清醒的思念,那思念积攒在了一起,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香烟有毒,大其致,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他看到窗子上,倒映着那双明善若水的眸子,那时时刻刻都徘徊在他心里的明媚笑脸。 她对着自己笑呢…… 景墨尘眯起丹凤眼,薄唇里吐出一口烟雾,喃喃的说道:“丫头……” 指尖的花儿被人刻意摁在了玻璃缸里,似乎是这个人手下留情,那烟雾似苟延一般,丝丝缕缕的直往空气里窜着。 再看时,那玻璃窗子上已经消失了那张脸…… 找人啊,说难时别亦难。 他是不是已经走火入魔?景墨尘自嘲的笑了笑。 随即开始忧虑起来,还有另一个大麻烦没有解决呢。 “清水,有没有五皇子的消息?” 清水皱起了眉毛,摇了摇头,“主子,暂时没有。这个世代太复杂,不但可以整容,甚至还可以将一个男人变成女人,将一个女人变成男人……到现在,我相信,如果五皇子有心躲着,说不定早已经分不清是男是女。可能连样貌都已经改变了。” 景墨尘听了,褪去了脸上的失落,舒展了眉心,回过头来暧昧的对着清水一笑。 “这可倒是应了你的心了!” 清水不明所以,怔仲的问道:“啊?” 待明白过来,才尴尬的低下了头,那木然的脸上起了绯红。 婉儿……变成了真正的女人,的确很有魅力。 身材一级棒。 以至于,每晚,都要大战三百回合,清水才肯罢休…… 景墨尘笑的更加张狂,他很乐意看到自己身边的人都幸福。 自己尚不能得偿所愿,那他非常喜欢看到身边的人一个个终成眷属。 他不能再这样闲着了,工作会让他的思念之苦稍稍减轻一些。 拍了拍发呆的清水,“走吧!回体育馆!” ------题外话------ 请宝贝们不要细究关于“散打搏击赛”的事情,作者也没有亲自到现场看到过,大其概从电视上看到的就是这样。如果有搏击粉丝,作者求绕过~ 第一百一十五章 大总裁,别来无恙(万更) 观众席上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秉住了呼吸,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即将诞生的新一代搏击冠军宠儿,虽然早就已经知道了结果,可当听到裁判要宣布的时候,所有人的内心无比的激动,全部观众都站了起来! 这位用实力为他们带来视觉震撼的搏击美女,观众们此刻都用崇高敬仰的眼神去看她! 她在擂台上精彩绝伦的表演,已经成功的艳惊四座,技压群雄,就连裁判都对台上的莫子清深深折服。 原来女人不但可以漂亮纤瘦,也一样可以血腥、暴力! 那刚才一幕幕牛掰的画面依旧徘徊在观众们的脑海里。 莫子清表面上不动声色,实则心里也是微微诧异,当初说要自己代替这个选手的确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却没想到…… 就真的赢了。 莫子清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出拳的时候,身体就不由自主的受到大脑的支配,好像大脑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支使自己,她甚至认为自己应该可以打得更好,方才将那个人达到站不起来,也不过是手下留情了而已。 莫子清低着头不可思议的看着手上的拳击手套,为什么会这样……自己怎么会有这样敏捷快速的反应? 还有刚才与M国选手战斗的时候,莫子清很清楚的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血液正在激涌澎湃,她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能耐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到底是哪里不对…… 秦书朗看着台上那清冷的女子,弯起了好看的嘴角,星眸里面满满的,全是赞赏与宠溺。 他的清儿,到哪里都会发光呢。 裁判举起莫子清的左手,看着台下的观众,激动而镇定的说道:“女士们,先生们!经过双方的一番苦战,五回合打满,三位裁判一致判定,比赛结果蓝方胜利!此次自由搏击比赛的冠军是——” 裁判停顿了顿,此刻才意识到,自己尚且不知道这位临时替补选手的名字。 随即皱着眉头问道一旁的莫子清,“这位选手……你叫什么来着?” 莫子清回过头,脸上没有任何过多欣喜的表情,只淡淡一笑,“我叫——” 一道焦急而突兀的声音打断了这激动又紧张的时刻。 “慢!” 身穿制服的男人快速的奔上了台,俯在裁判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只见裁判脸色大变,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莫子清。 观众们更是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的不明所以,整个馆内安静异常,好像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存在一样。 裁判郑重的对席上的观众说道:“女士们、先生们,非常抱歉!此次搏击赛,存在不公平的对决!蓝队选手有注射兴奋剂的嫌疑!为了给观众们一个交代,我们将对蓝队的所有队员进行尿检,比赛结果,容稍后公布!” 立即,观众席上铺天盖地的一片哗然之声。 怪不得这位柔弱的女孩子,能打得过M国的搏击冠军!原来是注射了兴奋剂! 叫骂声,冷嗤声此起彼伏,也有许多支持莫子清的选手,一阵阵口哨,“美女!我们支持你!” 莫子清对那群支持她的小帅哥报以一个自信的微笑,这一笑,又是迷倒大片粉丝。 秦书朗担忧的望着莫子清,清儿又怎么可能注射兴奋剂? 清儿的身体,他最了解不过,看方才比赛的样子,那分明就是正常发挥。 这一定有人故意诬陷! 秦书朗良好的素养令他鲜少有发怒的时候,可此刻听着心爱的女人被别人质疑谩骂,白皙的脸上染上了怒色,要急着下去与那些人理论。 莫子清一个手势,示意秦书朗坐下。 随即,清冷的眸子冷冷的扫了一眼观众席上沸腾不止的人群。 喝道:“都给我住嘴!” 人群安静了下来,他们被这位高冷的美女选手吓到了…… 哪里有选手敢对观众这个态度的?这位美女可是天字号头一个…… 莫子清勾起了嘴角,眼神望向了一旁呆若木鸡的裁判,“我可以接受尿检……只不过……裁判,你刚才也说了,比赛讲究的是公平公正。假如查出我并没有注射兴奋剂,那今天对于我拼命比赛成为冠军的结果,那些平白而来的质疑,简直就是侮辱,是不公平!我想,我需要一个合理化公开透明的道歉!那些质疑我的人,我需要他们在站在这个擂台上,郑重的与我道歉!” 裁判不知道是该点头,还是该摇头。 因为质疑她的人,不是一般人。而是“Blackemperor”集团的总裁,此次的主办方,黑帝。 裁判也不确定,到底这位美女冠军究竟是不是注射了兴奋剂,比起检验出尿检结果,他非常希望,面前这位美女选手将成为新一代的搏击新秀! 裁判开始犹豫不决,他的确没有胆子去惹黑帝…… 正当人群里又沸腾起来的时候,刚才那个身穿制服的男人又气喘吁吁的跑了上来,在裁判的耳边说了什么。 裁判一个失望又厌恶的眼神看向莫子清。 卫生间的垃圾桶里被查出针管,里面还残留着兴奋剂的液体…… 裁判不再给莫子清留丝毫的情面,“你放心!比赛公平公正!绝对不会冤枉你!对于那些作弊的选手,裁判将给予最严厉的处置!现在,这位小姐,请您立即去后台接受检察官的检查!” 秦书朗立即站了起来,莫子清一点头,示意秦书朗坐下。 斜眼对着一旁的裁判说道:“我接受检查!如果我是被冤枉的,那么……我需要质疑我的那些人站在观众面前,诚恳的与我道歉!并且所有媒体都要到场!就这样!” 莫子清脱下手上的拳击手套,狠狠的扔在了地上。 对座位上的秦书朗示意一个安慰的眼神。 冷冷的转身,长长的马尾抽在了裁判的脸上。 裁判摸了摸脸,像是被人抽了个嘴巴子,火辣辣的疼。 众人看着那窈窕的背影冷硬决绝的走了下去,心里开始隐隐的期待。 假如这位美女选手真的被冤枉了,那么,等待她的,将是一战成名。 被质疑注射兴奋剂,这无疑比任何明星的绯闻炒作还要有效果。 她的照片将会挂满世界各地的头版头条。 假如这位选手真的注射了兴奋剂,那么,等待她的,将是全世界的谩骂与被所有人摒弃厌恶的结果。 她将永远不可能出现在搏击赛场上。 秦书朗担忧的望着那离去的窈窕背影,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去后台找到清儿,可当秦书朗想起那一个自信安慰的眼神,随即又坐了下来。 证明清白的唯一方法,只能是接受尿检。 他不愿意他的清儿遭一丁点儿的污蔑与伤害。 * 此刻已经接近黑夜,S市繁华的街道上亮起了霓虹灯。 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延迟了赛场的时间。 体育馆场外的大屏幕上,围满了没有买到门票的观众。 他们与馆内的观众一样,一直坚守在原地等着。 所有的媒体已经在台下驻足了接近一个小时,手里的照相机准备就绪,就等待着曝光尿检的结果。 秦书朗的头上落满了汗珠。 洁白的衬衫解开了两颗扣子。 焦虑的望着台上。 一旁的人想起,台上那位女选手先前坐在观众席上的时候,是与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白衬衣大帅哥一起来的。 由此开始纷纷揣摩,这二人是什么关系。 终于,在大家的期待中,那熟悉的身影被众人拥簇着缓缓走上了台。 裁判眉开眼笑,“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各位观众,经过检验,确认无误,这位女选手,的确是被冤枉的!她并没有注射兴奋剂!因此,此次自由搏击比赛的冠军是——” 裁判又要举起莫子清的左手,莫子清一瞪眼,裁判目瞪口呆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莫子清扫了一眼下面频频闪光的照相机以及各界的媒体记者,冷冷的一喝,“大家听我说!” 媒体停止了拍照,观众停止了喧哗,所有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的莫子清。 想听听这位美女冠军接下来要说什么。 莫子清靠在了护栏上,顿了顿,清冷的眼角眉梢不带任何感情,对大家开口说道:“相信大家在这之前,已经听清楚了我说话的内容!我说过——假如我是被冤枉的,那么,质疑我的人必须在这里,当着观众的面,以及各界媒体,公开透明的与我道歉! 一位用实力打赢对方的选手,竟然在即将被宣布成为冠军的时候,被公开质疑注射兴奋剂!这对于一位以‘武’为精魂的选手来说,是莫大的耻辱!这是对我用自己的双拳换来成功的藐视!这是对我人格的侮辱!请主办方还我一个公道!” 观众席炸了锅,所有人激动的站起身来,挥舞着拳头齐声喊道:“道歉!道歉!道歉!” 秦书朗看着神色郑重的莫子清眼里闪过一丝狡猾的目光,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就是清儿的性子,不相干的人惹了她,必定要百倍讨回来。 笑意盈盈的对莫子清竖起一个大姆指。 莫子清看到了也展开了笑颜。 裁判一个头两个大,让主办方道歉,怎么可能?那可是黑帝哎…… 裁判开始用商量的口气跟莫子清小声说话,“这位选手,除了道歉以外,你可以提任何要求……” 莫子清环抱着臂膀斜眼看了一眼身旁的裁判,冷冷的说道:“休想用任何东西贿赂我!叫那个总裁来这里见我!” 当莫子清知道质疑她的人竟然是那个人渣败类之后,气的肺都要炸了! 新仇旧账一起算! 裁判:“……” 裁判:“小姐,你要知道……黑帝总裁是不好惹的,但是他很有钱。你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所捞一笔……你看这样好不好,我私自给你做主,将一百万的奖金提升到两百万?” 莫子清考虑了一下,神似的点点头,“貌似这样也不错……” 还没等裁判开口,莫子清开始激动的对着观众说道:“我同意‘黑帝’总裁私下道歉!我接受这两千万的奖金!观众们,谢谢你们对我的支持!今天比赛得到的两千万奖金,我将以个人的名义,捐出一千万来修建山区学校!另一千万,捐给S市第一脑科医院!以此开表达我对祖国的热爱!以及我对白衣天使的感激!谢谢大家!” 观众群人声鼎沸,观众们激动的又是抛衣服,又是尖叫!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有着赤子之心的选手! 她不为名,不为利,只为讨回一个公道!所得的奖金分文不剩,全部捐给需要的人! 这等大仁大义,让所有人为之称颂! 莫子清装作热泪盈眶的样子,抱了抱一旁即将“心肌梗塞”的裁判,用没人看到的角度,低笑着说道:“老爷爷,就这样吧!我代替祖国,以及医院感谢你!不……是感谢黑帝总裁!还有,你不要太激动……我刚才本来想说六千万,只不过舌头打了个结儿,一不小心说成了两千万……唉~便宜你们了!” 说完,莫子清使劲拍了拍裁判的肩膀,诚恳的说道:“老爷爷!谢谢你对我的支持!” 背景音乐响起了《波罗莱舞曲》,有拳击宝贝呈上了金腰带和奖杯,以及多加了一个零的巨大支票。 上一代国际拳王为莫子清颁奖。 而身后的裁判却晕了下去。 一旁的人开始手忙脚乱,“快!裁判激动的晕倒了!将裁判送到医务室!” 莫子清忍住笑意,举起手里的奖杯接受着这狂呼海啸一样的欢呼与赞美! 所有人都忘记了问莫子清的名字,然而,粉丝们的高呼一浪接着一浪, “拳后!拳后!拳后!……” * 无数的闪光灯一直跟随到停车场。 秦书朗紧紧的搂着怀里的莫子清,莫子清不住的将身上宽大的白色衬衫往身上遮掩,墨镜下的明眸满满的厌烦与无奈。 秦书朗一只手臂搂着莫子清的瘦弱的肩膀,另一只手臂为她遮挡闪光灯。 莫子清则一直在秦书朗的怀里低着头。 “拳后!听说此次的主办方是‘Blackemperor’集团,您会不会考虑与黑帝总裁解除恩怨,成就以后的合作关系呢?” “拳后!拳后!请问您的教练是哪位?还有,您的身材为什么保持的这么好?这跟搏击有一定的关系吗?” “圈后!这次您的精彩表演俘获了无数的粉丝,您在镜头前对你的粉丝们说几句话吧!” “拳后!你长得这样漂亮,一定有男朋友吧!你的男朋友也是一位搏击选手吗?” “拳后!这位为您护驾的帅哥是谁啊?是您的经纪人吗?” “拳后!他是不是你男朋友啊!” “挖!拳后都有男朋友了!好帅啊!快!拍他!” 照相机又对准了秦书朗,周围一片白茫茫。 秦书朗不适的抬起手臂遮挡。 莫子清一把挣开秦书朗,将他拽到身后,脱下身上的白色衬衫,拧成了麻花儿,狠狠的在肩头上一甩。 叉着腰,恶狠狠的瞪着面前的这群记者! 各位记者对莫子清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却还有几个不放弃的八卦媒体,正在用照相机频频拍摄穿着赛服身材爆好的莫子清。 莫子清执起拳头,两腿叉开,一只手插在腰间,墨镜下的明眸冷冷的扫了一眼周围的记者,“再敢拍我!小心我一拳打爆你们吃饭的家伙儿!” 众人惊呆了…… 好酷啊…… 话闭,长长的马尾在空中一个横扫,莫子清利索的转身,拉起站在身后的秦书朗头也不回的大步朝着停车场里的白色宝马走去。 秦书朗立即为莫子清打开车门,莫子清钻了进去,那些记者又想着追过去,当看到从车窗里伸出来示威的小粉拳,又悻悻的停下了脚步。 秦书朗侧头看向一旁不住向后视镜里面探望的莫子清,不禁摇头,哑然失笑,“清儿……你放心。他们不可能再跟过来了!” 莫子清摘下脸上的墨镜,露出了那张略显疲态的小脸儿, 将膝盖上的白色衬衫盖在了身上。 靠在了座椅上,闭起了那双秋水剪眸。 “好累啊,刚才不觉得,现在一舒心,简直是累……” 秦书朗见状,一摁按钮,将莫子清身后的靠椅平放了下来,尽量让莫子清躺得舒服一些。 莫子清转了个身子,侧躺在座椅上。 白花花的小脚丫交叠在一起,两条又细又白的大长腿弯成了一个平角,那蓝色的超短裤几乎要露出少女的臀瓣…… 白色衬衫下的窈窕躯体若隐若现。 秦书朗急忙强制自己撇过了头,握着方向盘的大手紧了紧。 莫子清眯了半晌,觉得车内静谧的诡异,又睁开双眼,打量了一眼正在开车的秦书朗。 白色衬衫给了自己,莫子清此刻才发现,这个看似温善若水的男子,竟然有一副好看的倒三角身材! 开始啧啧声叹:“你以后出门还是带保镖吧!” 秦书朗回过神色,看着镜子里的莫子清微微一笑,“为什么?” 莫子清坐了起来,“长得又这么帅,又多金,脾气好也就算了,身材还这么好……你如果不带保镖的话,很容易让人拐走的!” 秦书朗好笑的停了车,侧过头看向一脸认真的莫子清,想了片刻,开口说道:“唔……清儿说的有道理!本来我是没有人注意的,可现在你当了搏击冠军,又住在我那里,那以后我的日子……可就不平静了呀!你说,你该怎么向我道歉?” 秦书朗一只手臂握在了方向盘上,一只手臂搭在了刹车闸上,俊美的脸上又是笑意盈盈,那开玩笑的样子险些令莫子清晃花了眼。 莫子清讪讪一笑,“刚才我不是已经给你的医院捐了一千万吗?算不算是我对你道歉的方式?” 秦书朗收起了脸上的笑意,那双星眸目不转睛的瞧着莫子清,昏黄的灯光下,那张俊脸宛如雕塑。 片刻,才开口说道:“清儿,你不必与我这样见外。我知道你这个人一向恩怨分明。可我让你住在我那里,不是为了让你报恩!而是——” 而是,我为了与你在一起。 秦书朗终究还是没能将那句话说出口,现在还不是时机。 又启动了车子,这次他的眼睛看向前方,目不斜视。 “那一千万我是不会收的!你还是自己拿回去吧!” 莫子清看着一向好脾气的秦书朗好像生气了,吞了吞口水,“秦医生,我不是跟你见外,我住在你那里,多少也有吃白食的嫌疑。你如果不收下这一千万,我还怎么好意思住在你那里? 你不但给我做饭,给我洗衣服,又给我零花钱,并且将我照顾的无微不至。如果我有一个亲哥哥,相信都一定比不过你!我这样总是平白无故的接受你的照顾,我心里真的过意不去!你也知道我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为了让我在你那里住得更安心一些,你千万不能拒绝!” 秦书朗看着镜子里面那双明眸里面闪着光,将街上的霓虹灯比了下去。 他听完莫子清这一番话,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照顾她,本就是心甘情愿,甚至正在往“理所应当”的道路上发展图谋。 脑科医院,也是为她开的。 他挣的钱,本来就是给她花的。 现在却被说成了“受人恩惠”。 秦书朗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他的清儿,还是不知道他的心思。 现在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秦书朗正在追求莫子清,而只有当事者不知道。 莫子清探过了身子,小心翼翼的张望秦书朗没有表情的俊脸。 开口问道:“你答应啦?” 秦书朗无奈的笑了笑,“我不答应又能怎么办?” 莫子清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总算是让我还你一个人情!” 一位身穿红色紧身裙身材性感的美女一闪而过,正挽着一位身穿西装的男人在街上款款而行。 秦舒朗疑惑的回过了头。那个男人的背影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莫子清顺着他的目光瞧去,这一瞧,不禁骇然,大惊失色。 原来秦医生喜欢这样的调调…… 成熟与美丽并存…… 身材高挑性感,紧身V领连衣裙,露出了雪白并且有深度的乳沟,酒红色的大波浪卷直垂臀部,皮肤白的不像话。 只见她正疑惑的回过头来瞧着车里的自己,这一回头,又是惊艳绝美! 嘴角的美人痣勾起的弧度,令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婉儿对清水说道:“奇怪!我怎么刚才好像看到了一双眼睛,好像……皇后娘娘!” 清水立即紧张的四处张望,“哪儿呢!哪儿呢!” 婉儿抿嘴一笑,“瞧把你急的!我也只是怀疑,并不肯定!不过人家早就走了!连长什么样子我都没看清楚!” 清水:“在哪里看见的?” 婉儿冥想片刻,摇摇头,媚眼如丝,嘟起嘴:“你还问我!你知道我记性不好的!我也忘记了,反正我就记得……是一辆白色的轿车,具体什么牌子的,我压根儿没看清楚!” 清水看着路灯下,花一般的容颜,千娇百媚。 忍不住,搂过了婉儿的头,将唇吻了上去。 婉儿热情的搂住了清水,激烈的回吻着。 二人在这车水马龙的繁华街道上,进入了忘我的境界。 莫子清在车里看的啧啧声叹,这场面,太火辣劲爆了! 随即对一旁正在专注开车的秦书朗投以一个同情的眼神,秦医生你没机会了……人家有男朋友了。 秦书朗被莫子清的眼神瞧得毛骨悚然,打了个寒颤。 * 秦书朗看着对面愉快的吃着早餐的莫子清,无奈地笑了笑。 看来当了搏击选手,饭量也大了。 莫子清将杯里的牛奶一饮而尽,弯着嘴角对秦书朗说道:“秦医生,我今天有事要出去一趟!嗯,可能和你去医院不顺路,我还是自己打车去吧!你就不要送我了!” 秦书朗抽出一张纸巾,擦擦嘴角,问道:“去哪里?没有关系,我可以先送你。” 莫子清摇摇头,“不用啦!怪远的!在市中心。我自己打车去就可以了。” 秦书朗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是不是要去‘Blackemperor’集团,接受那位总裁的道歉?” 莫子清想起那人渣败类嚣张的样子,桌上的小手攥成了拳头,咬牙切齿的答道:“没错!我必须要他向我诚恳的道歉!两千万,便宜死他了!” 秦书朗看着莫子清义愤填胸的模样,不禁哑然失笑。 “还是我送你吧!回来你再打车也不迟!” 在秦书朗的坚持下,莫子清还是乘坐那两白色宝马被送到了“Blackemperor”集团的大门口。 莫子清眯起眼,抬头望了一眼大楼的最顶层,粗略一数,最起码有三十多层…… 密密麻麻的玻璃窗反着光,照的人简直睁不开眼睛。 门口的停车位静静的停着一辆加长版黑色林肯。 以及各种没有见过的名牌轿车。 莫子清顿了顿,走了进去。 烟灰缸里面的香烟还袅袅未尽。 景墨尘看着桌子上的报纸,所有的头版头条都换成了那天搭讪自己的那个女人的照片。 景墨尘皱起了眉头,指着照片上举起奖杯的莫子清,对着一旁的清水不悦的问道:“昨天的冠军……就是她?” 清水“咳咳”两声,恭敬的站了过来,“是!主子!属下也没有想到会临时换人。这个女子昨天的表现非常出色,令满堂惊座。属下觉得,主子掏那两千万也值了,主子输了一个亿…。也是预料不到的事情。所以主子不必在怀!至于道歉……属下想,这姑娘应该没有那么大胆子真来这里吧?” 景墨尘一个冷冽的眼神扫向了一旁的清水,哪壶不开提哪壶…… 一个亿,说来就来的吗? 抖了抖手里的报纸,将身子向后靠了靠,看着照片上满脸嚣张的莫子清,讽刺的一笑,“也不一定,或许,这又是她另一种吸引我的办法。” “咚咚!”两下敲门的声音。 清水立即走过去,不悦的打开门喝道:“怎么连最基本的礼仪都不懂!不知道进总裁办公室之前要打电话的……吗……” 清水的声音越来越低,为来的人让开了一条路。 景墨尘缓缓的从报纸上抬起了头,却看到一个身穿黑白休闲服面带墨镜的窈窕女人,从清水的背影走了进来。 莫子清昂起了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景墨尘,伸手摘下了脸上的墨镜,毫不客气的坐在了景墨尘的对面。 两只腿交叠,双手环抱着臂膀,朝着对面的景墨尘微微一笑,“大总裁!别来无恙啊……” 景墨尘放下手里的报纸,照样环抱着臂膀,勾起了唇角,讽刺的一笑,“怎么?我还真没想到你这种人会恬不知耻到这种地步……竟然跑来我的公司里纠缠我!说罢,你究竟想要干什么?你用了什么方法,让他们放你进来的?!” 莫子清将屁股下的椅子飞速的转了个圈,一个一个又一个,手里玩转着秦书朗送给她的墨镜。 转的越来越快,房间里起了风,将桌子上的报纸吹的漫天狂飞,有一张盖在了景墨尘的脸上。 片刻,在景墨尘要将报纸当成她撕碎的情况下,莫子清终于停止了动作。 莫子清拉紧了与景墨尘的距离,“这么多问题,我该回答哪一个?” 清水骇然,不多啊,一共就两个问题。 莫子清又道:“想听吗?想知道吗?让你的助理为我倒杯水!谢谢你——” 景墨尘刚要开口说话,莫子清却托着下巴,转过头来,感激的对清水一笑:“大哥!” 景墨尘狠狠的捏着手里上的报纸,而清水在没有主子吩咐的情况下,去为这个实在令人无法讨厌的姑娘倒了一杯水。 莫子清接过水,抿了两口,客气的对清水说一句:“谢谢!” 清水反射性的答道:“不谢!” 一道冰冷的眼神打在了清水身上,清水急忙退到了后面。 莫子清看着景墨尘要杀人的表情,忍住了要仰天长啸的冲动。 大剌剌的一笑,“大总裁?我怎么进来的……以至于我进来做什么,相信全世界都知道!估计你也看新闻了,嗯……昨天呢,你污蔑我注射了兴奋剂,因此,我最初蒙受了不白之冤,而为了洗刷我的冤情,接受了检察官的尿检!这种质疑对于我来说,是莫大的侮辱!昨天分明说好了……假如我是被冤枉的,那么总裁就会当着所有媒体的面,在赛场上公开向我道歉……可是呢……” 莫子清叹了口气,拄着下巴,故作诚恳的说道:“一想到总裁这么要面子,我就不忍心了……那我只好勉为其难的接受那两千万的奖金……以此换来总裁私下的道歉!” 话闭,莫子清立即站起了身,在清水呆若木鸡,在景墨尘要将她剐成碎片的情况下,神态自若的整理了整理衣服,又从身上的包包里拿出了手机。 打开摄像头,对准了景墨尘。 一张刚毅硬朗怒气冲冲的俊脸出现在了手机屏幕上。 莫子清的心漏了半拍,好熟悉…… 来不及多想,莫子清对着景墨尘友好的笑了起来,露出了雪白的牙齿,“大总裁,我准备好了,你可以开始了!” 清水合上了鸡蛋大的嘴巴,对莫子清说道:“道歉就道歉,这位小姐,你为什么……要拍照?” 莫子清站直了身子,一脸“你不懂”的表情看向清水,言辞灼灼的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这等激动人心见证历史的时刻,那必须要保存下来啊!我不录下来,大家怎么知道总裁向我道歉了呢?别到时候,我的粉丝冤枉了总裁,说你没有向我道歉。唉……我怎么忍心让堂堂的‘Blackemperor’总裁像我一样蒙受不白之冤?到时候,我可以拿出证据来解释的 ,是不是?” 随即,莫子清对景墨尘挤了一下左眼,嘴角扬起一个得意的笑容,“是吧?大总裁?” 那张俊脸上此刻正阴云密布,满眼怒火,恶狠狠的瞧着面前嚣张到欠揍的女人! 薄唇勾起,冷嗤一声:“要我道歉?哏——天方夜谭!” 莫子清止住爆笑的冲动,满脸心疼的看着景墨尘,“哎呀~大总裁!不要害羞嘛……是不是担心这个视频会流传出去?你放心啦!我知道你脸皮薄,不会给太多人分享的!就最多让媒体的记者看一看而已!让大家来瞻仰一下我们‘Blackemperor’集团总裁不为人知的一面!” 话闭,莫子清又端正手里的手机,摄像头对准了景墨尘,那表情要多认真有多认真,“开始吧!大总裁~我已经准了!” 等了半晌,该道歉的人不开口,反而空气里的温度降到了零度。 莫子清抖了一下,还没到夏天就把空调温度调这么低? 莫子清看向清水身后的立式空调,瞬间恍然大悟。 原来冷气的来源不是空调,而是坐在椅子上满脸煞气的黑帝总裁。 莫子清搁下手机,急忙跑到了景墨尘面前,故作吃惊的问道:“大总裁?你生气啦?” 莫子清抿嘴一笑,收起吊儿郎当的神色,站在了景墨尘的面前,昂起下巴,冷冷的用居高临下的角度斜视着景墨尘。 “像大总裁这种目中无人上流社会的大人物,即使不小心杀了人,都会当作念死一只蚂蚁那样无所谓……我想,总裁是更不可能对我这个搏击新秀道歉的吧?” 景墨尘站了起来,被人俯视的角度令他感觉非常不爽。 他两手插在兜里,开始俯视莫子清,用鄙夷的眼神讽刺对莫子清说道:“你知道就好!” 瞬间格局调换。 这种居人之下的感觉令莫子清也很不爽,这个男人太高了,目测最起码一米八五。 莫子清踮起了脚尖,毫不客气的回瞪着景墨尘。 清水看到这一幕哭笑不得。 景墨尘对莫子清这些小动作尽收眼底,心里升起一股烦躁厌恶之感,扭过了身子,转身站在了落地窗前。 一道低沉冷漠的声音对莫子清说道:“说罢!要什么条件你才肯善罢甘休!” 纳尼? 条件? 莫子清气得要死,不过随即一想,想这种身份地位的男人是不可能对自己道歉的,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与他周旋,倒不如…… 莫子清莞尔一笑,清水晃花了眼,真的好像皇后娘娘…… “既然大总裁这么有心……那么,我就勉为其难得接受总裁诚恳的道歉……好话不多说!你只需要给我……这个数字!” 清水张大了嘴巴,“五百万?” 景墨尘回过头,看到莫子清伸出的一巴掌,嘴角勾起了讽刺的笑容,“五百万?OK!清水!开张支票给她!” 莫子清一挥手,“慢着!” 景墨尘蹙起了眉头,满脸的不耐烦,他的忍耐几乎已经到了极限! “你还有什么要求一起提出来!办完了赶紧消失在我面前!” 莫子清环抱着臂膀,嚣张的在总裁办公室里面走来走去:“堂堂的‘黑帝’总裁的面子,怎么会这样不值钱?五百万……啧啧,外人如果知道了,会嘲笑你小气的!我说的……是五千万!” 清水目瞪口呆的望着莫子清,“五千万?!姑娘……你不是打劫吧?” 在比赛上将奖金提到了两千万,现在又在变相的讹诈五千万! 虽说主子眼光好,运气好,手段高,做什么都顺风顺水,每天赚个几千万也不是问题! 可像这位姑娘这样,明目张胆的像主子索要巨额财产的……还真是头一位啊! 昨天的新闻报到上面还说,这位女选手将所得的奖金捐给了贫困地区的学校和脑科医院……所有人都以为她是至赤子之心之人,没想到…… 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清水摇摇头,叹口气,这二十一世纪的人,真是神马都有啊! 莫子清不理会景墨尘杀人的目光,指着墙上的那副美人烟雨图说道:“大总裁,你不要跟我哭穷!且不说你的车,光看你身后那副‘山水美人烟雨画’,一看就是出自古代名家之笔,不值上个几千万,算我眼瞎!你说你既不想道歉,又不想掏钱,你们‘Blackemperor’集团的信誉会受损的~!” 莫子清微微皱起了眉头,这幅画怎么这么熟悉? 这世界上还真的有那样不落凡尘的女人? 只可惜,那白衣女子的胸口上落下了污浊的一笔……若不然,这幅画应该会有更高的价值。 景墨尘闭了闭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坐在了一旁的真皮沙发上,大口的喘着粗气,他已经气得要死。 这个女人竟然公然敲诈他! 是公然敲诈!比抢劫还过分啊! 而且还敲诈的这样冠冕堂皇! “清水!给她支票!” 莫子清认认真真的数了一下支票上的零位数,确认无误后,才放到了包包里面,洋洋得意的对着坐在真皮沙发上的景墨尘一个飞吻,“Goodbye~大总裁!” 随即,伴随着一声巨响,莫子清恶狠狠的关上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门上面挂着的水晶灯掉了下来,“啪!”碎在了地上。 景墨尘气的将拳头凿在了真皮沙发上! 满脸的阴沉!这个女人一定是故意的! 清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景墨尘,急忙拿起扫把开始收拾地上的玻璃碎渣。 公司里的所有人都听到了总裁办公室里面传来了一声暴喝的声音。 莫子清微笑的戴起了墨镜,在友谊小姐礼貌的恭送下,乘着电梯缓缓下楼。 第一百易十六章 冤家路窄 “咯噔!”电梯停止了运作,电梯里的灯突然灭了。 莫子清摘下墨镜,蹙起了眉头,“咦?”了一声,伸出小手拍拍紧闭的电梯门。 等适应了昏暗的能力以后,莫子清才发现一个比较惨绝人寰的问题,竟然停电了...... 莫子清将耳朵贴在铁门的缝隙上,隐约听见外面有人喊话的声音。 “各位!公司的电路突然出现了故障,可能导致大家今天无法正常工作。但是,有一个好消息,今天‘黑帝’总裁发话,给大家带薪休息一天!大家可以利用这一天带薪的假期好好的玩耍!!同志们,高不高兴!” 莫子清听到外面齐刷刷的一片“高兴——!!” 随即而来的,便是众人的欢笑声。 接着,莫子清便听到走廊里的各种脚步声,急促而欢快。 她可以想象的到,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莫子清急忙拍了拍电梯门,对着门缝开始呐喊,“喂——有没有人啊!我还被困在这里啊!” 终于有两个人发现了她。 其中一个人说:“咦?好像有人被困在里面!” “不可能!你听错了!这个时候谁会坐电梯去上面?这可是专门通往总裁办公室的专用电梯!” “可我明明听到里面有人啊!” 莫子清心里有了些着急,又开始拍着铁门大喊:“喂!这里真的有人啊!” 这一生呐喊果然奏效,热闹的人群安静了下来。 莫子清赶紧的用耳朵贴紧电梯门,却意外的听到了一声低沉而磁性的声音。 “今天大家就好好休息,所有的工作先暂时放一放。另外,如果你们晚上想聚餐的话......所有的费用由公司来负责!” 随即,一片欢呼雀跃的声音响了起来,“总裁!你太棒了!总裁!我爱你!” 莫子清被气的咬牙切齿,这货一定与自己是天生的克星,遇到他准没好事情! 在莫子清以为所有人都忘了自己的时候,那位发现自己的人开口说话了。 “总裁.....我刚才听到电梯里面好像有人......被困住了!” 片刻沉默。 景墨尘挑起眉毛,悠然自得的问道:“是吗?” 众人揉了揉自己的双眼,原来不是自己眼瞎了,总裁竟然在笑...... 还是在听到有人被困的时候...... 神马情况? 是谁惹到他了? 莫子清又听到那个目中无人的人渣败类说道:“我去看一看!” 沉重却又轻缓的脚步声朝着电梯的方向走来,景墨尘对着电梯门问道:“里面有人吗?” 声音沉稳而冷漠。 绝望转变为欣喜,算这个败类还有一点人性可言! 莫子清立刻大声的回答:“有啊!有啊!” 景墨尘勾起嘴角,丹凤眼里全是戏谑,高大的身躯一转,对着大家说道,“里面没人!大家可以下班了!” 莫子清:“......” 天杀的! 她就知道,这货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来救自己?? 莫子清可以肯定,这货一定是故意的!! 什么电路出现故障!分明就是刻意报复! 什么黑帝总裁!根本就是黑心窝子、黑眼睛、黑耳朵的禽兽!!! 莫子清几乎都可以想象到,那张欠扁的俊脸上是怎样得意洋洋的表情...... 莫子清微微叹了口气,还真是自己大意了......他怎么可能就那么轻易又给了自己五千万? 所有人都走光了,莫子清缓缓的坐在地上,掏出包里的手机...... 妈的! 信号这么弱???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没有。 卑鄙小人!一定是用了什么信号干扰器! 屏幕上发着亮光,这部手机是秦书朗送给她的,屏幕上的背景也是秦书朗设置的,很奇怪的画风。 一位穿着白色衬衫的男孩,双手托成心形状,而他的手上,则停留着一位张开翅膀的袖珍女孩儿,这个男孩深情款款的注视着捧在手中的女孩,而这个袖珍的小女孩儿,却要展翅飞走。 莫子清想起了那张笑意盈盈的俊脸,怪不得自己一出医院,住到了他的家里,便没有了危机感。 原因是他将自己照顾的那样好啊,那无微不至的程度几乎可以做到滴水不漏。 莫子清叹了口气,秦医生啊,我是绝对不能向你求助的...... 我已经够给你添麻烦的了...... 莫子清翻了翻手机里的号码,又无奈的叹了口气。 只有三个人......一个唐美丽,一个莫致远,另外一个,是秦医生。 莫子清思酌片刻,手指在屏幕上来回滑动着,最终,她还是选择了莫致远。 莫子清为什么不选唐美丽? 她一想到唐美丽那梨花带雨的样子就头疼。 莫致远虽然性子冲动,但有时候还是可以做一些体力活儿的...... 想到这里,莫子清立即站了起来,将手机贴在了电梯门上的缝隙。 力图寻找一丝微弱的信号。 * 清水从镜子里望着后座上正翻看报纸的景墨尘,硬朗的俊脸上全是怡然自得的表情,就连嘴角都是上扬的,看来主子心情不错...... 不过,那位姑娘的处境...... 清水斟酌片刻,终还不忍一个姑娘家孤立无援的被困在电梯里面,开口帮莫子清说话。 “主子,这样做......是不是对一个姑娘有些过了......” 景墨尘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瞟了一眼前方正在开车的清水,随即又低下头去看手里的报纸,“清水,你什么时候对婉儿以外的女人感兴趣了?” 清水讪讪一笑,“主子,你别拿我开玩笑了。就算她再怎么嚣张无耻,可毕竟,是一位姑娘家......这样将她自己关在电梯里面,没水没粮,有没有信号,她能受的住吗?再怎么逞能,也是个女人啊!” 景墨尘听闻,将手里的报纸搁置在了一旁,又掏出兜里的打火机,点燃了一根香烟,叼在了嘴里。 吸了一口,深深的闭了闭眼,缓缓的吐出嘴里的烟雾。 道一句:“死不了!” 清水开开了窗子,景墨尘向窗外弹了弹烟灰。 俊朗的脸上全是不满,剑一样的眉毛蹙了起来,“清水,你也知道她是个嚣张无耻的女人,还为她说话。不给她点教训,以后还一样会缠着我!这样见钱眼开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人同情......” 清水看着镜子里的刚毅的脸上那满不在乎甚至厌烦的表情,不好再多嘴。 主子就是这样,对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怜香惜玉,他所有的柔情都给了皇后娘娘。 只不过,自从清水与婉儿在一起,婉儿变成了真正的女人,时不时的会嘟起嘴唇,挽着他的胳膊,在他面前示弱撒娇,清水便由此学会了怜香惜玉,并且对女人有了另一层的认知。 女人是弱者,是需要保护的。 只是......他刚才想起了什么事情,很重要的?被主子一句呵斥,竟然给忘记了! 他要说什么来着?是关于那个姑娘的事情...... 清水甩甩头,到底是什么来着?瞬间失忆,那是婉儿常做的事情。 难不成自己也被感染了? 来不及多想,坐在后座的景墨尘开口催促,嘴角上带着愉悦,心里头燃着希望的小火苗,“快点,清水!今天见得这个人,很有可能是丫头......” 清水加快了油门儿,加长版的林肯消失在了热河里。 * 电梯里面的燥热令莫子清香汗淋漓,身上的黑白运动服也黏在了身上。 莫子清再一看手机,只有一格微弱的信号。 发件箱里面有一条两个小时之前发出去的信息,然而收件箱里面却依旧没有接到任何回复。 莫子清急得要砸门了。 莫致远啊,莫致远,你再不来,你闺女就真的不认你了! 终于,短信的铃声响了起来。 莫子清急忙点开收件箱。 然而里面所回复的信息,却令她愤怒的想要抓狂! “宝贝,爸爸已经到了门口,但是保安人员不允许爸爸进去,说爸爸身上带着致命的武器,怀疑我是不法分子???来企图做一些为非作歹之事!!宝贝,别急,爸爸现在正在给你想办法!” 莫子清开始无语的捶胸,致命的武器? 自己只不过是让他带一些可以撬门的东西而已......他带了些什么过来? 莫子清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好单纯可爱的爸爸。 那卑鄙小人一定老早就下了命令,自己不管向任何维修公司支援都是徒劳无功。 莫子清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显示下午三点钟...... 她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喝水了...... 还有已经憋到要从嘴里面吐出来的三急...... 她忍了忍,将两只素手紧握成拳,站了起来,开始快速的戳着手机屏幕恶狠狠的回复。 “你告诉保安——如果他再不放你进来!那真的要有不法分子出现!!!并且他们总裁的办公室......将会成为第一受害现场!!!” 莫致远如实将手机上的回复信息对保安传达了一遍,却换来保安一个鄙夷藐视的眼神。 莫致远挠挠头,接着对莫子清回复,“宝贝儿,这里的保安鼻孔长到天上去了。他们不但完全藐视了爸爸,而且更加藐视了爸爸!爸爸说的没有用啊~!” ...... “咣!嘭!嗵!” 莫子清兑现了自己的诺言。 几声巨响从公司的大楼里面传了出来。 莫子清坐着楼梯的扶手潇洒的一路下滑。 一直滑到一楼大厅,利索的从上面跳了下来。 在目瞪口呆的前台小姐面前,神态自若的揉了揉屁股,坦然的带上了墨镜,大步流行的向着门口走去。 几位前台小姐互相望望,显然是对这几声不明原因的巨响以及莫子清红肿的拳头,不明所以...... 保安呆立的看着从正门口气势汹汹走出来的莫子清......最醒目的,是那一双肿的像猪蹄一样的拳头......这是到底怎么回事? 莫致远立即从挖掘机上面跳了下来,扛着手里的大斧,跑到了莫子清面前。 成熟而端重的脸上全是吃惊与喜悦,“宝贝,你怎么出来的?爸爸还想着怎么去救你呢!” 莫子清带着墨镜,斜了一眼已经年过四十,却依然玉树临风的莫致远,在莫致远惊骇的表情下,举起了自己的两只拳头...... “我就是这样出来的!” 莫致远:“......” 真不愧是搏击冠军! 莫致远:“你不会真的......打劫了黑帝总裁的办公室吧?” 莫子清一挑眉,反手从背后面掏出来一个东西,“唰!”的一下展开在莫致远面前。 说道:“算不上打劫,只是顺手牵羊了一下而已。我看了一下......‘黑帝’办公室里面,唯一携带方便而且又价格不菲的,就是这副‘烟雨美人墨画’。” 莫致远瞬间膛目结舌,“宝贝......你竟然......偷了‘Blackemperor’总裁的画?你知不知道......这个人连爸爸都惹不起......” 莫子清立即将画卷了起来,对着莫致远一抬下巴,站在阳光下一副大义禀然的样子,“切——我们的梁子早就结下了!今天他故意把我困在电梯里面,害的我在里面整整带了好几个小时,如果不是我的拳头硬,我到现在还困着呐!!我莫子清发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再说了,公司已经断电,就算是我拿的画......又没有监控器,他哪里来的证据?我不告他,就算是便宜他了!” 莫致远:“......宝贝,你现在是搏击冠军。形象很重要的。如果你的粉丝知道了......他们的偶像竟然是一个小偷......那你会不会像扮演‘容嬷嬷’的演员一样,人人喊打?” 莫子清冷哼一声,挑眉说道:“不要紧!我的形象是正面的!现在,我们两个马上去孤儿院捐款!” 莫致远笑着点点头,“这个爸爸支持!爸爸捐个几十万还是没有问题的!” 莫子清摇摇头,一个斜眼看向莫致远,莫致远发誓,他透过墨镜看到了里面鄙视的眼神。 莫子清说道:“几十万?爸爸你还是一边儿凉快着呆着吧!捐五千万!” 莫致远长大了嘴巴:“五千万???” “宝贝,你哪儿来得这么钱?比赛赢来的钱不是已经捐出去了吗?” 莫子清理直气壮的说道:“那自然是讹来的......” 莫致远:“......” 讹谁?黑帝总裁么?宝贝儿,你牛......爸爸以你为豪...... 当看到莫致远肩上扛着的大斧时,莫子清秀气的眉毛拧了起来。 摘下了墨镜,“爸爸......我叫你拿东西过来撬门,你不会就是拿的这个吧?” 莫致远立刻摇头,“怎么可能!后面还有好多呢!” 莫子清顺着莫致远指着的方向望去。 一辆卡车上,装的满满的,什么大刀、斧子、巨型改锥、巨型钳子,各种工具应有尽有...... 最主要的还是,竟然有“挖掘机‘?? 莫子清吃惊的回头看向莫致远,“爸爸......你是蓝翔技校毕业的吗?” 我看保安根本不是把你当成了不法分子,而是把你当成了一个疯子...... 莫子清坐着莫致远的黑色奥迪A6L来到了孤儿院,一打开后备箱,院长顿时惊呆了。 满满的红票子,全是钱啊! 不是莫子清不想低调,只是莫子清觉得转账实在太麻烦,各种手续,直接送钱多好?直截了当又快速!省时省力省时间! 院长对二人又是一番鼻涕满脸,感恩戴德的样子。 立即昭告所有媒体,对着二人又是一通闪光灯! 莫子清立刻黑了脸,转身就走。 这在媒体面前却呈现出呃俨然又是另一幅状态。 ——搏击新秀为孤儿院捐出五千万,比赛赚钱为人不为己。 * 莫致远被莫子清感动到了,带着莫子清去全市最贵的饭店吃了一顿豪华大餐,秦书朗对莫子清打了一个电话,莫子清还是觉得要回秦书朗的家里。 二人在车上,莫致远笑意盈盈的回过头看着吃饱喝足的莫子清懒懒的躺在后座上。 “宝贝,爸爸真是以你为豪,有了钱第一时间想的就是那些需要救助的孩子!” 躺在后座的莫子清睁开眼白了一眼正在开车的莫致远,随即又眯了起来。 语气里带了冷嘲热讽,“哼——我只是感同身受而已!真不知道他们的父母为什么要剩下他们,既然不想要,当初还不如掐死算了!相比较之下,我倒是幸福得多啊!最起码,每个月还有一笔生活费!” 莫致远:“......” 莫致远嘴角抽了抽,随即脸上又堆满了笑容:“宝贝不要提那些不高兴的事情!对了......过几天你的生日,爸爸给你提了一辆红色的保时捷卡宴,你Ada阿姨亲自帮你挑的!你现在可是公众人物,出门怎么能没有自己的车?宝贝,还是爸爸想的周到吧?” 莫致远看到镜子里莫子清挑起眉毛的样子,得意的吹起了口哨,这次他一定要把唐美丽狠狠的比下去! 莫子清坐了起来,拧着眉毛对着莫致远说道:“可我......根本不会开车呀!” 车子缓缓的停在了路边,莫致远看了看四周,人烟稀少,偶尔有几辆车经过。是练车的好时机。 随即回过头来,对着莫子清掐媚讨好:“宝贝!你坐前面!爸爸教你开车!” 莫子清片刻掌握了驾驶的要领和技巧,加上莫致远的指导,她已经可以自己在这条空旷的马路上自由驾驶。 不禁心里有些小小的得意。 莫致远看到了前方的路口,提醒道:“宝贝!注意!现在要左转!” 莫子清一转方向盘,刺眼的亮光透过车窗照了进来。 她急忙眯起了眼睛,随即而来—— “咣!”两车相撞! 莫子清傻了,莫致远也傻了。 清水急忙从车里下来,当看清楚与他相撞的人竟然是被困在电梯里的莫子清时,不禁心里开始感叹,这姑娘真乃神人也! 前一刻还被困在电梯里,现在就与自己撞车? 如果说这姑娘不是故意的.......总裁你会相信么? 清水又回过头看了一眼车里面的黑脸的景墨尘和刚刚与刚刚那个与景墨尘就餐,自称是‘莫子清’的女人,又是一阵哀叹......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冤家路窄’? 第一百一十七章 这车多少钱?(万更) 莫子清最先反应过来,急忙下了车子。 将左手搭在奥迪A6L的倒车镜上,咽了咽口水,神态自若的,对呆呆的看着两个车头接吻一脸懵逼的清水说道:“这车......多少钱?” 清水从懵逼的状态里之中醒悟过来,缓缓的扭过了头,眼神定格在了莫子清满不在乎的俏脸儿上。 灯光一打,清水觉得这姑娘镇定自若的表情好熟悉...... 缓缓的,道出:“姑娘,这车不贵......也就是一千多万......” 莫子清动了动喉咙,迫使自己镇定,“你当我傻呀!加长林肯最多不过两百万......怎么到你这里就一千万?你是不是想敲诈我?” 清水:“姑娘......这是限量版,纯手工制作的!而且刚刚大改过,所有配置都换成了最高级别配置......包括门把手都是白金的......你见过加长林肯可以平稳的在马路上急驶八十迈的吗?如果不是总裁觉得这车空间大,是不会选它的......” 更何况......我有敲诈你的理由吗? 莫子清转了转脖子,语重心长的开始和清水商量:“你看......这车你也开过了,可不可以打个折?” 纳尼??? 清水挠挠头,“打折???” “姑娘等一等,等我先去问一下总裁!” 片刻,清水从车上又下来,一脸抱歉的看着莫子清。 “这位姑娘......我们总裁说了,由于我方是受害者,你方是肇事者......所以,姑娘理应赔偿我方的一切合理费用!” 莫子清皱起了眉头,“什么合理费用?” 清水一一道来:“总裁的心脏不太好,您这一撞,总裁的心脏病差一点犯了!您理应负责后期的医疗费用!总裁胆子小,你这一撞,将他吓着了,理应赔偿精神损失赔!总裁刚吃饱,您这一撞,总裁刚刚将价值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的豪华套餐吐了出来,相当于白吃了!总裁正在车上和人约会,您这一撞,让他没有了约会的兴致!并且,这车既然撞了,对于我们总裁来说就算是报废了。没有维修的价格,只有买车的价格!” 莫子清不耐烦的一挥手,“你就直接说吧!一共多少钱?” 清水缓缓的吐出三个字:“五千万......” 莫子清:“......” 景墨尘透过车窗,看到那个戏弄他的女人抓狂了,嘴角勾起了笑。 一旁的女人花痴一般的瞧着景墨尘。 莫子清一拳凿在了奥迪A6L上,指着清水气愤的大叫:“你这不是勒索是什么!五千万!这分明就是明目张胆的抢劫!!!” 清水:“姑娘您上午不也是......(明目张胆的打劫我们总裁么)而且,姑娘,您自己说的,堂堂的‘Blackemperor’集团的大总裁,面子很值钱......” 莫子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根手指指着清水,激动的直点头,“好好好!不就是想让我将那五千万吐出来么?!告诉你们总裁——门儿都没有!” 清水没有生气,反而一脸诚恳的说道:“姑娘,我劝你还是态度好一点吧......据我的经验,总裁是最恨别人跟他作对的!凡是和他作对的人,一般都没有好下场......” 莫子清一副豁出去的样子,两只手环抱着臂膀,叉开了双腿,咬牙切齿的对清水说道:“好啊,我可以赔给你!不过......这车现在算是我的了吧?” 清水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莫子清勾唇冷冷一笑,转身拉开车门,跳上了黑色的奥迪A6L,在莫致远还在副驾驶上双腿发软的情况下,启动了车子。 车子后退几米,两个相撞的车头顿时分开。 莫子清从窗户里面探出头,对着清水恶狠狠的说道:“你——给我让开!!!” 清水立刻闪到了一旁,难不成,这姑娘要逃走??? 接着,众人便知道,他们大错特错了!!! 车头已经凹陷进去的奥迪A6L飞速的向前行驶! 莫致远大骇,从呆滞的神色之中醒悟过来,“宝贝!你别冲动!” 莫子清已经被气昏了头,根本听不进去任何劝告。 “咣!” 一声,黑色奥迪撞上了林肯。 车子后退。 清水和莫致远一样目瞪口呆。 “咣!” 又一声,继续演练着刚才那一幕。 加长的林肯后座上面,传来了女人阵阵的尖叫之声。 身穿黑色连衣裙的女人被撞得东倒西歪。 趁机钻进了景墨尘的怀抱之中。 景墨尘皱了皱眉,没有推开,也没有伸出手去安慰。 他开始对这个与丫头长相颇为相似的女人产生怀疑,他的丫头......怎么会这样胆小? 一连三下。 莫子清气喘吁吁的停止了疯狂的举动,后来又觉得不过瘾,竟还要发动车子。 莫致远急忙拦了下来,“宝贝!你的理智去哪里了?你这样会出人命的!” 莫子清扭过头瞪着莫致远,理智?现在他妈的都欠了五千万了!竟然还跟她谈理智?? “你这车怎么这么不经撞!” 莫致远:“......” 车是经撞,可人不经撞。 发泄过后,莫子清开始盯着对面已经残破不堪的林肯车头开始沉思...... 她能不能,把捐出去的五千万再要回来...... 苍天啊,你这是在玩儿我么? 清水了解,玩儿她的不是苍天,而是黑帝总裁...... 莫子清气冲冲的下了车子,毫不客气的打开了林肯车门。 对着后座上的两个人恶狠狠的说道:“你们!给我下车!” 有那么一瞬间,景墨尘看着面前这个女人生气的样子,微微皱起的鼻头,以及那眉目之间清冷的神态,让他的心快速的跳了一下! 这种感觉......好像是他的丫头...... 莫子清见景墨尘目不转睛的瞧着她,以为景墨尘又要耍什么新花样儿,继而一看他怀里依偎着的女人,顿时满脸的鄙夷。 “怪不得......你看上这车空间大!原来是为了做这种事情......脏的要死.....” 清水瞪大了眼睛,脏的要死? 是说车,还是说人? 景墨尘发誓,刚才自己绝对是看错了,他的丫头怎么会有这种龌龊的思想??? 每次自己在调戏那丫头的时候,她都会脸红。 自己与一个女人呆在车上,就是想做那种事情吗? 莫子清不给景墨尘任何说话的机会,命令道:“下车!现在这车已经属于我的了!你们——请到后山上,选择一个了无人烟的地方打野战!不要在这里污染空气!” 本来莫子清还觉得这车不错,修一修自己用呢!现在......算了,不知道这个男人都在这上面干了些什么......脏死人了! 什么??!! 景墨尘顿时怒意盖顶,他一分钟都不想见到这个女人! 气愤的拂开身上的女人,立即下了车。 身穿黑色连衣裙的女人紧跟着下了车。 莫子清跳上了驾驶座。 透过车窗对着景墨尘挑衅似的昂起了下巴。 手中一动方向盘,在三人淬不及防的情况下,加长林肯狠狠的甩了一把尾巴,马路上发出刺耳的尖叫。 车头掉转了方向,车身有一半冲出了马路牙子,只要稍不注意,车子就会坠山,继而毁尸灭迹。 路过的车子都停下来,里面的人开始观望。 俊男美女,豪车相撞,还有这高超的车技,那必定是非常吸引人的。 莫子清从驾驶座一个翻滚翻到了车厢后面,打开车门下了车。 随即又跳上了奥迪A6L,众人对这现象不明所以...... 这是做什么? 车子被撞,无法开走?将它停在危险的地方,防止被人偷了??? 莫子清加足了马力,莫致远大惊失色,急忙要去阻拦,“宝贝!你干什么!那可是黑帝!” 莫子清道一句:“我撞得是车,不是人!” 说话的时候,车子已经飞快的转了个方向,窜了出去! “duang!” 一声巨响,象征着‘Blackemperor’总裁身份的限量版加长林肯,从山上的马路牙子华丽丽的坠了下去...... 路边围满了车辆,所有人被眼前这掉眼珠子的一幕表示惊骇连连!! 这么好的车,就这么不要了? 莫子清将奥迪调转了方向,开到了景墨尘的面前,车轱辘擦过了景墨尘的鞋边儿。 车窗摇了下来,露出了一张满脸得意的俏脸儿。 莫子清看着景墨尘满脸阴云密布的样子,心里直呼好爽。 似乎瞬间忘记了刚刚要赔偿那五千万这个令人痛心棘手的问题...... 莫子清当着景墨尘的面儿,神态自若的戴上了墨镜,微微一笑,红肿的双手搭在了方向盘上,挑衅的看着景墨尘。 “大总裁???不好意思......刚才吓到你了。刚才的表演还精彩??唔......我觉得吧,总裁以后没有必要开这么大的车!毕竟是一对一......又不是NP!空间大了,反而没有了激情!还是小空间的好,例如我给你推荐一辆?小QQ比较不错的......虽然空间小,但是便宜啊,做完以后不用冲洗,像总裁这么有钱的人,可以直接扔掉!而且......动作起来的时候,非常有节奏感!” 随即,莫子清大声的唱了起来:“让我们一起摇摆~~一起摇摆~~” 莫子清将墨镜往鼻子下刮了刮,嘴角裂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对着即将气涌而亡的景墨尘挤了一下眼睛,“你懂的~~~大总裁~” “我的车子空间小......我就不送你了!大总裁?你还是在这里求人帮助?啧啧......总裁这样要面子的人,怎么可能求别人帮助?亦或者......让别人来接你?我觉得......这也不是失为一个好方法!这里郊外离城区还有两个小时的车速......总裁你慢慢等哦!恕不奉陪......” 车子呼啸而过,闪电一样的速度冲出了人们的视野。 景墨尘咬牙切齿的看着那奥迪倒车镜上嚣张的女人! 她成功的再一次激起了自己的怒意! 如果不将这个女人千刀万剐,他景墨尘倒过来写! (古代本来就是倒着写的) 清水开始打电话叫车,一旁的女人看着景墨尘满脸阴沉的样子,开始柔声安慰,“总裁......不要生气!人家毕竟是个女孩子......怎么说,五千万也不是个小数目!” 景墨尘低头看了一看自己手臂上的那只芊芊素手,柔若无骨,没有一点力气。 他犹记得,他的丫头,小手一样柔若无骨, 只不过......却很有力道。 再一瞧她的脸,小巧的鼻子,不点而朱的嘴唇,一双大大的眼睛,还真的与那丫头颇为相似! 不过,相似之人何其之多啊......不能单单凭这一点就断定这是他的丫头。 还需要好好接触...... ********* 秦书朗心疼的为莫子清开始包扎双手,那动作熟练又小心翼翼。 灯光下的秦书朗,有一种醉死人的柔和。 一身白色的休闲服,俊美的脸上散发着淡淡柔和的光,星眸里满满的疼惜。 皮肤没有一丝毛孔。 身上还散发着一股好闻的味道,淡雅如莲。 莫子清吸了吸鼻子,是金纺的味道吗? 莫子清发现,从自己醒来以后,秦书朗身上就再也没有了消毒水的味道...... 莫子清奇怪的问道:“秦医生,你现在都不做手术了吗?” 秦书朗将手中的胶布用剪子轻轻剪短,又小心翼翼的将莫子清的双手放了下来。 莫子清好奇,明明可以用手扯断的胶布,为什么要用剪刀?多此一举是为哪般? 那双星眸望进了莫子清的秋水剪眸,莫子清急忙低下了头,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这秦医生...... 秦书朗开始轻责,“清儿,就算是你有再大的困难,可以给我打电话呀,你何苦这样折腾自己?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你让我......” 上下的牙齿碰了碰,没有说出来——你让我多紧张,多心疼...... 莫子清低着头,瞧着对面紧握成拳的大手,她忽然开始心慌意乱,想捂起耳朵,不敢再听下去。 没有来的原因,自己的内心,就是这样想不由自主的逃避下去...... 莫子清终于明白,为什么像秦医生这样,帅气又多金,脾气又好的大帅哥......偏偏对自己这么好...... 原来,他说追自己......都是真的! 莫子清不自然的笑了笑,起身背对着秦书朗。 “秦医生,我能有什么困难,靠拳头吃饭的人......受伤是难免的嘛!没有关系,过几天就好了!小时候在学校的厕所里崴了脚,不还是一瘸一拐的过了一个月?” 秦书朗望着那瘦弱窈窕清丽的背影,心里头的触角终于从胸腔里面,刺过皮囊,延伸到了外面。 他鼓起勇气,伸出双手,搭在了莫子清的双肩上,将她扳过了身子。 迫使她正面对待自己。 且沉默不语。 二人就这样在水晶灯下对望着,莫子清从那双星光闪烁的眸子里面,瞧出了不一样的情感。 是什么?是那一片深情...... 秦医生......这是做什么?真的喜欢自己...... 秦书朗缓缓的开了口,“清儿......我不需要你用拳头出去谋生。我也不希望看到你受到任何伤害,我同样更不愿意阻止你......我的愿望很简单,只希望你每天开开心心的,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今天我不知道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也不逼你,等你想说的那一天再告诉我!只是,有困难一定要告诉我......不要把我当外人!” 莫子清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我没有把秦医生当作外人......只是,秦医生你也有工作的,我并不想麻烦你。况且我觉得我是个大人,有些事情,是需要自己解决的!” 秦书朗放在莫子清肩上的两只大手紧了紧,目光闪烁,紧紧的盯着心上人的脸,莫子清感觉到他的紧张。 “清儿,我现在正式的通知你,我——秦书朗,为你做任何事情,都心甘情愿......” 哪怕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并且,清儿,我正在追你......你难道真的感觉不到吗?” 莫子清瞧着那双含情脉脉的眸子,心里生起了一股不明的情愫...... 她也说不清这到底是什么,有歉疚,有慌乱,有心疼。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心动??? 莫子清拧起了眉毛,“秦医生,我......我觉得你还是考虑考虑吧,毕竟我......” 毕竟我欠了五千万啊!!! 天哪...... 苦逼......男神告白,自己却在这里想那五千万的事情...... 就算自己做人家女朋友,也不能拖人家下水啊,还是要先还清这五千万...... 莫子清盯着那张紧张又忐忑的俊脸想了想,嗯,还不错...... 完美的几乎没有可以挑剔的地方,不但会洗衣做饭,而且脾气好,又有风度,长得又帅...... 不但可以做老公,还可以当保姆。既养眼,又顺心...... 而且还懂医术, 以后自己生孩子就可以不借他人之手了...... 莫子清甩了甩头,瞎想什么呢,人家可是脑科大夫......怎么会接生? 哦,不对不对,自己竟然想到了和他生孩子??? 莫子清对自己这个想法膛目结舌...... 秦书朗看着莫子清吃惊的样子,只当是她被自己的表白给惊着了,心里涌起一股浓浓的失落。 幸好自己刚才没将那句“我爱你”说出口,否则......估计清儿会晕过去。 踌躇片刻,秦书朗又对着莫子清柔声说道:“清儿,你不用急着拒绝我......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追你!秦书朗最害怕的......就是你清儿的拒绝!” 你可知,我用了生生世世,换来了这一生提前遇见你...... “清儿,相信我。” 莫子清脸红了,相信换做是任何一个人,面对着这样一位大帅哥深情又执着的告白,都会脸红的...... 莫子清的心脏狂跳着。 再也不好意思拒绝,笑着说道:“嗯......那就......试试吧!如果你觉得我不好的话,可以放弃,我们一样还是好朋友!” 俊美的脸上欣喜若狂,激动的对着莫子清说道:“真的吗?清儿!你答应啦?” 莫子清点点头,“虽然我很想和你做好朋友,不过这些日子你对我这么好......如果我还不答应给你一个机会,你说你这样虔诚,倒显得我狠心。估计连佛祖都看不下去了!到时候一发怒,惩治我一个没有人要的结局怎么办?” 秦书朗哑然失笑,“清儿这么好,多少人都挣着抢着追求你,又怎么会没人要?” 莫子清蹙起眉头,“秦医生你这是在挖苦我么?除了你,还有谁?” 秦书朗微微一怔,是啊,那是上一世的清儿。 这一世,清儿昏迷了四年,并没有朋友...... 秦书朗又是微微一笑,“你的粉丝啊,你信不信,你的粉丝如果知道我在追你,会不会追着赶着要杀我?” 莫子清“扑哧——”笑了起来,“秦医生你真会开玩笑,粉丝?是那群小屁孩儿么?你既然怕他们追杀你,那你还追我?” 秦书朗揽着莫子清坐了下来,定定的说道:“如果真是为你而死,也未尝不可啊。” 为你而死,为你而死......莫子清的心脏开始隐隐作疼。 为什么这么熟悉? 莫子清打了个寒颤,不自然的开口说道:“秦医生,你千万别开这种玩笑。你这样,会让我害怕的......” 用生命来爱的人,这爱情也未免太过于沉重。若是水到渠成还好,若只是一个人飞蛾扑火...... 那这人该多可怜? 秦书朗却只笑不语。 ********* 秦书朗这阵子都奇怪于莫子清的表现,每天早上不用自己送她,却让她最不乍见的莫致远来楼下接她。 也不知道这二人在搞什么,每天神神秘秘的。 自己问她,莫子清也只道是去参加比赛。 秦书朗盯着电视机上的屏幕,若有所思。 的确是参加比赛。 而且每个比赛都会完胜。 可,他的清儿......是不是有些太急于求成了? 每天两场比赛,上午一场,下午一场,晚上十点钟回家。 秦书朗不乐意了,这样身子会累垮的。 况且,外面的饭,有他做的好吃吗?营养搭配均衡吗?清儿吃的合胃口吗? 最主要的,明明答应了给自己一个机会追求她......可现在...... 一回来累的在床上倒头就睡。 秦书朗无奈的叹了口气。 莫子清不知道,每次自己熟睡了以后,都会有一双大手轻轻的为自己拿捏筋骨,这也是自己为什么每天接两场比赛,身子还这样吃得消的原因...... 莫致远看到被粉丝簇拥出来的莫子清,急忙将手里的白开水递了过去。 不要问为什么不是矿泉水。 莫致远已经被莫子清连累的,除了没有退回那一辆要送给莫子清当作生日礼物的保时捷卡宴之外......他所有的名牌衣服都被自己当作二手衣服卖了出去。他现在为了面子,浑身上下全是地摊上的假名牌...... 奥迪车修了修,不开了,干脆卖了替女儿还账。 现在莫致远开的......是一辆千里马...... 如果有人贿赂莫致远,莫致远以前还会偶尔推辞一下。 现在呢?二话不说,直接将厚厚的信封揣在兜里,直呼:“好说!好说!” 对于莫致远做的这一切,莫子清只是拍了拍莫致远的肩膀,“老爸!辛苦你了!你放心,我会给你养老的!” 两个人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只是他们之间的小秘密。 莫致远很乐意这样子,无形之间拉紧了与女儿的距离,他需要弥补的,还远远不够。 两个人坐在台阶上吃着包子,莫子清狠狠的咬下了一口。 含糊不清的对着莫致远说道:“爸爸,我们现在一共攒了多少钱了?” 莫致远粗略计算了一下,开口说道:“到目前为止,你打比赛赢来的,包括爸爸的一些私人资金,还有变卖的东西,以及爸爸转让的那个小公司......加起来,一共一千万啊!宝贝!!我们已经筹够了五分之一了! 莫子清看着太阳底下的莫致远,四多岁的男人,脸上有了沧桑的感觉,这一阵子,又是为自己操碎了心...... 眼里闪了泪花,手里的包子被莫子清捏的紧紧的。 这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莫子清低头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迟疑的摁了接通键。 “喂??你好......请问您是......” 电话里沉默了半晌,传来低沉的一问,“五千万准备好了吗?” 莫子清一手捏烂了手里的包子,不用想也知道,电话里面的是谁。 恶狠狠的对着电话开始喊叫:“没有!着什么急!赶着去投胎啊!凑够了一起烧给你!!” 正在吃着包子的莫致远愕然的望着莫子清。 电话里一阵静默,莫子清很是奇怪,自己将他的办公室弄的凌乱不堪,而且顺走了那副价值连城的烟雨墨画,这货竟然这么多天没有来找过自己?? 想什么来什么。 电话里阴沉的声音又传了出来,“你今年多大?” 随即,莫子清听到电话里轻轻的吐气声,她猜,这个黑帝总裁似乎正在抽烟。 莫子清冷冷的回复:“二十三!问这个干嘛!” 景墨尘嗤一声,“才二十三岁就不想活了?我已经给了你好几天的机会反省,不过看来,你丝毫没有反省过的意图,你依旧选择了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莫子清一个刀眼瞥向了手机,“我为什么要反省?笑话!撞了你的车我赔就好了,不过我一直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像你这样的人渣败类,只有我才能整治你!我比赛的奖金很多的,不差那点儿钱!” 话闭,莫子清咬了一口手里被她捏烂的包子,故意对着话筒含糊不清的说道:“唔——鲍鱼!鸡翅!海鲜!真好吃!” 莫致远险些被水呛到。 手机里传来嗤笑一声,“你一个大姑娘,睁着眼睛说瞎话......你现在正蹲在体育馆门口和一个中年男人一起吃包子......我这里看得一清二楚,是白菜馅儿的!” 莫子清急忙四处望了望,奇怪,没有人跟踪啊。 手机里又传来了嗤笑的声音,“呵——小姑娘,别看了,跟我斗......你还嫩了一点儿。你知不知道,S市到处都是我的人?我捏死你,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识相的......赶紧将东西交出来!” 莫子清装作听不懂的样子问道:“东西?什么东西?你车上的避孕套么?不好意思,仍车的时候忘记拿了!” 手机里传来的声音怒了,带了一丝火药的意味。 车上哪里有避孕套了??! 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你别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告诉你,限你今天晚上把那幅画完好无损的给我送过来!否则......” 莫子清冷冷一笑,故意将手机拉的老远,大声的对着手机喊道:“喂?喂——喂??喂?说话啊!哎呀呀......没信号了!滋啦滋啦......呃——” 莫子清挂断了手机,在莫致远目瞪口呆的表情下,若无其事的将手机放在了膝盖上。 莫致远担忧的望着莫子清,“宝贝,爸爸觉得,你是不是要将那幅画给黑帝送过去?以后还能少吃一点苦......” 莫子清将手里的塑料袋狠狠的扔在了垃圾桶里,坚决的目光望着莫致远。 郑重地说道:“爸爸......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这是小时候你教我的!” 莫致远:“......”他自己都没有做到。 呃...... ********* 景墨尘满脸阴沉的盯着墙上原本挂着那幅画的位置,现在空空如也...... 想起一进办公室的满目狼藉,他简直气得想要杀人! 两只拳头攥了起来,这女人,就是欠收拾! 偷什么都可以,唯一不能偷的,就是那幅画! 那画上面,是他的丫头啊...... 虽然画中的她不及真人三分,可好歹也让他一解相思之苦...... 景墨尘掏出兜里的打火机,又开始了麻痹自己的精神。 刚点着火,办公桌上的座机便响了起来。 清水拿起了话筒,应了两句,挂断。 木然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主子!那姑娘给您送画儿来了!” 景墨尘吐出一口烟雾,在玻璃缸里抖了抖烟灰,挑眉问道:“哦?她不想死了?” 方才景墨尘还在想着办法对付她,没想到,这么快,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敲门的声音响起,清水快速的开了门。 进门的莫子清,着实让清水惊艳了一把。 一身白色的无袖收腰雨伞裙,恰到好处的勾勒出了那窈窕的身材,前凸后翘的没话说。 纤长得四肢被完美的展现了出来。 及腰的乌黑长发自然的散落在了背后,直垂臀部。 清水低头看了一眼,这样长的腿,竟然还没有穿高跟鞋,穿的是平底白色帆布鞋。 她一闪而过,裙下生风,长发飘起,快的来不及让人抓住,像一只清纯的妖精。 景墨尘的心漏了半拍,这种清纯又勾人的感觉,和丫头好像啊...... 莫子清见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嘴角勾起了讽刺的笑容,将手里的画卷抵着景墨尘的办公桌,一屁股坐了上去。 另一只手一捋耳边的发丝,别再了耳后,开始对着景墨尘花痴的样子冷嘲热讽。 “大总裁,你的香烟快烧到手了......怎么?见本姑娘貌若天仙,又看上本姑娘了?” 景墨尘掐断了手里的香烟,斜了一眼莫子清,骨子里的傲气令他阴沉的说道:“你?痴心妄想!你给我当保姆我都要考虑考虑!” 莫子清听了莞尔一笑,将垂到胸前的发丝撩到了背后面,这一动作,让景墨尘的丹凤眼眯起来,紧了紧。 “我给你当保姆?大总裁,你想多了......你就算是拿天价的薪水来聘我,我都不可能给你当保姆......我宁愿给街上的乞丐提鞋,我都不会给你当保姆。如果可能,我希望能和你这种卑鄙小人没有任何关系!!!” 景墨尘立即站了起来,紧紧的钳住莫子清的左手,将她从桌子上拽了起来。 激动的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莫子清感觉到手腕上传来的疼痛,怒了。 “还想打我?” 抬起大腿,一膝盖用力地顶在了景墨尘的裤裆上! 景墨尘吃痛,闷哼一声,立即蹲下身子,神色痛苦的捂住自己的裆部。 清水急忙走了过去,扶起了景墨尘。 “主子!主子!你怎么样?要不要叫婉儿过来帮你瞧瞧?” 景墨尘痛到不能说话。 可还依旧咬牙切齿的回道:“你......千万别叫婉儿......” 现在婉儿是真正的女人,伤在这种地方......怎么能叫婉儿来帮自己看? 随即,一个“你好大方”的眼神看向了清水。 这在莫子清的眼里,理解成了另一个意思,婉儿,明显是一个女人的名字。 莫子清将手里的画放在了桌子上,两手环抱着臂膀,对着弯腰捂裆的景墨尘说道:“大总裁......画儿呢,我放这里了!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恕不奉陪!你自己慢慢痛苦吧!” 景墨尘额头上落下了汗珠,急忙问道:“你——你去哪里!” 莫子清一抬下巴,一个“你是白痴”的眼神看向了景墨尘。 “我穿成这样能去哪里?自然是去约会!笨蛋!” 约会? 景墨尘神色痛苦的对清水一挥手,“清水......快!拦住她!” 还没弄清楚,不能叫她走。 清水立刻答道:“是!主子!” 莫子清立刻提高警惕,两腿岔开,准备战斗的姿势。 冷冷的打量着面前的清水,“拦我?你可以试一试!” 她现在可不是初出茅庐的搏击选手,而是身经许多战的搏击冠军。 从来还没有输过...... 清水:“姑娘,你还是别逞能,我是不愿意对一个女人动手的!” 莫子清一挑眉,“你也太自信了,如果你今天能打得过我,我对你们总裁磕三个响头!如果你今天打不过我......哼!算了,我不想和你废话!赶紧开始,还有人在楼下等着我!” 清水二话不说,立刻冲了上去。 莫子清穿着白色的底裤,为了不妨碍战斗,将裙子快速利索的打了一个节儿。 冲过来的清水险些被这一幕惊讶的绊倒。 “姑娘!我闭着眼睛和你打!算是让你了!” 莫子清毫不客气的回到:“那就谢你了!” 莫子清空发一脚,清水耳朵一动听到了一阵风声扫向自己的裆部,当下反应,立即双手捂裆。 莫子清嘴角含了冷笑,一拳打向清水的下巴。 来不及吃痛,清水已经贴在了墙上,顺着墙壁滑了下来。 莫子清放下自己的裙子,两手拍拍巴掌,得意的朝着满头大汗的景墨尘一笑。 “大总裁,你的属下......也不怎么样哦!” 这一幕幕,景墨尘都看在眼里,那刚硬飒爽的招式,那利索又狠绝的打法,分明就是那丫头的风格。 那劲风扫到了自己的头发,那拳头,看似柔软,实则力大十足。 此刻他的心里已经惊涛骇浪。 可他却不敢当下认出来,因为上次那个与丫头长相颇为相似的女人也是假冒的。 那个女人在婉儿的整容医院,让婉儿按照“黑帝总裁喜欢的女人”的样子,整出来的。 为此,婉儿被景墨尘痛骂一顿,哭了好久。 清水心疼的哄了半天。 并且,这个女人先前刻意引起自己的注意,对自己进行敲诈,这样一个贪财不要脸的女人,与他的丫头,差的很远很远...... 莫子清看着景墨尘呆滞的表情,心里突生一股厌恶之感。 “好了,我不和你们玩儿了!我要与约会了,不见!”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丫头你是我的 “嘭!”的一声,门被莫子清恶狠狠的关上。 清水缓缓的起身,摸了摸自己已经肿起来的下巴,对着景墨尘说道:“主子,这女人真不简单!出手的路子和皇后娘娘好像啊!” 景墨尘坐在了办公椅上,回头望向清水,“连你也这么觉得?” 清水摸着下巴“咝咝~”抽气,“是啊,能一招将我击败的人还没有几个!” 景墨尘一个刀眼瞥向了清水,“那是你笨!” 清水:“……” 景墨尘:“去!查一下那个女人的来路!” 他缓缓的打开桌上的烟雨墨画,当看清楚画上的内容时,丹凤眼里顿时暮霭沉沉。 这个女人绝对不会是他的丫头! 那上面画了一个大大的王八,上面写了几个大大的黑体字。 “王八戴绿帽!” 落款:绝配。 ** 秦书朗载着莫子清来到了海边。 夜里的海,有一种醉人的美。 海的对面,是繁华的城市,莫子清抬头望了望,那是五颜六色的灯光装饰起来的大楼与高桥, 两个人赤着脚丫走在沙滩上。 白色的裙子被海风吹得摇摆不定,墨黑张扬的长发被海风刮到了秦书朗的脸上。 痒痒的,酥酥的,麻麻的。 好像秦书朗现在的心情。 他正在和心爱的女子约会啊…… 秦书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中一动,鼓了鼓勇气,伸出手,快速的捉住了眼前那白色的影子。 他将手轻轻环在了那柔软的细腰上。 莫子清感觉到腰上一片温热,怔了一怔,侧过头看了一眼正在与他一起低头漫步的秦书朗,俊美的脸上有一种怪异的表情,似乎是忐忑。 却也没有说什么。 长长的发丝垂在了秦书朗的手臂上,一下一下的撩拨着他的心。 其实秦书朗也在紧张,甚至手心已经微微的渗出了汗。 还好,正在追求的女子并没有拒绝他,这便预示着,他已经成功了第一步。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走着。 秦书朗将身旁的女子用手臂环的紧了,莫子清不知不觉便与秦书朗紧紧的挨在了一起。 夜风灌进了秦书朗的白色衬衫里面,丝丝的凉意让他略微有了一丝清醒。 身穿白裙的女子,脸上早已抹了红晕。 这一幕看起来出奇的和谐,俨然一对初入爱河的情侣。 不远处,有一辆黑车静静的停在了路边上,上面有灯光闪了几下。 莫子清疑惑的回过头去,却见一辆黑车正在向远处行驶。 秦书朗不明的问道:“清儿,怎么了?” 莫子清四处扫了一眼,疑惑不止,“奇怪,我明明扫到有人在偷拍我们!” 秦书朗环顾一圈,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物出现。 “清儿,有可能是记者在偷拍,现在你是公众人物。” 随即,俊美的脸上浮现了焦虑的神色,一双好看的眉毛拧了起来。 “清儿,这会不会影响你的仕途?” 莫子清依旧四处打量着,摇摇头,“不会!让他们去拍吧!反正等我赚够了五千万,我就不会再参加任何比赛了!” 秦书朗不解,怔仲的望着莫子清,“为什么……要等赚够了五千万?清儿,你要知道,我挣得钱足够给你好的生活。关于比赛……你只需要当作兴趣,不要那样辛苦!” 莫子清讪讪一笑,清冷的眼角眉梢染上了绯色,秦书朗看出了心虚。 “呵呵,五千万……只不过是对于我能力的一种肯定……这样好不好,等我赚够了五千万,我就做你的女朋友!” 海浪冲在了二人的脚上,难以抑制的愉悦冲刷了秦书朗的整个身体。 他欣喜的两手环住莫子清的软腰,静静的望着她。 “清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莫子清点点头,眉眼含笑,捋了捋耳边的发丝,“嗯……是真的。你的表现多好?完美的无可挑剔。那我还有什么理由再继续考验你?就凭你四年以来坚持不懈将我救醒,这份天大的恩情,我一样难以报答!等我赚够了五千万,我就和你正式交往!” 秦书朗听了之后,俊脸垮了下来,看了莫子清半晌,认真的说道:“清儿,我要的不是感激。我只想问你……你心里有我吗?你喜欢我吗?” 莫子清显然对这个问题无法作答,沉默不语的昂起头盯着秦书朗。 喜欢吗? 为什么此刻她的的脑海里会浮现一个声音,似是遥远即天,有仿佛近在耳边。 那人低低缓缓的叫自己……她听不清那声音,看不清那人的面。 那声音里夹杂着重重的无奈与叹息。 莫子清蹙起了眉头,她被恐怖分子击穿了大脑,是不是……忘记了某些很重要的东西? 秦书朗嘴角噙了一抹苦笑,她对自己的只是感激,只是歉疚而已…… 然而他已经等了这么长时间,又何苦再多等? 这一世的,本就是为面前的女子而生。 这一抹苦笑看进了莫子清的眼里,她的心像是被锋利的刀子刮的血淋淋,还有了一丝要慌张逃脱的意味。莫子清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然而,她更加笃定的是,显然这并不是喜欢…… 释然过后,秦书朗依旧是温和的一笑,温热的双手捧住了莫子清的小脸。 “清儿,或许,你现在对我仅仅感激。可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住进你的心里。反正一辈子长得很,我会一直追你,一直追到拽着你一起去民政局!” 莫子清“扑哧——”笑了出来,“你还信这个?结婚证?秦医生……小孩子才信这个的!” 秦书朗摇摇头,“那对我意义不同,我最大的愿望,就是你嫁给我,看着小红本子上贴着你我的相片……” 上一世没能如愿以偿,这一世,倾尽所有,呵护你一生。 莫子清只笑不语。 ** 景墨尘听到清水汇报的消息,以及桌子上呈上来的几张照片。 他气的头都要炸了! 万万没想到,这个与自己作对的女人真的叫做“莫子清”! 种种迹象加在一起,确认无疑,这就是本尊。 自己早就应该发现了,在古代的时候,这丫头不也总是处处与自己作对? 除了她,谁还这样胆大包天? 除了她,谁还气的自己无力又抓狂? 景墨尘,你真是笨蛋!竟然让别人捷足先登! 再看一眼桌子上的照片,那个男人正在亲密的搂着她的丫头……两个人好像很幸福的样子? 幸福?景墨尘现在对这个词语深恶痛绝! 她的幸福,只能是他给! 一把抓起桌上的照片,撕的粉碎,大手一扬,照片开始在房间里漫天飞舞。 一旁的婉儿心疼的为被打的面目全非的清水上药,眉眼里闪出了泪花,嘟着小嘴开始娇嗔埋怨。 “尘这个杀千刀的!下手也太重了!” 清水疼的“咝咝”抽气,瞟了一眼办公桌前满脸阴沉的景墨尘,无奈的对婉儿说道:“主子心里苦,茫茫人海之中,寻寻觅觅,好不容易找到皇后娘娘,谁知道,皇后娘娘已经和别人在一起?并且,看这样子,主子的立场非常不好,毕竟……。他在皇后娘娘心里的形象已经糟得不能再糟……” “嘭!”一声巨响,婉儿和清水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办公桌应声而裂。 景墨尘深深地闭了闭眼,喘着粗气靠在了椅子上。 又觉得不够解气,一把扯开了黑色衬衫的领口,两颗镀金的扣子滚滚落地。 他现在真的应了丫头送来的那幅画,王八戴绿帽…… 景墨尘掏出兜里的打火机,点燃了叼在嘴里的香烟。 烟雾缭绕,婉儿皱着眉毛捂了捂鼻子。 清水拍拍婉儿的手,示意安慰。 景墨尘盯着墙上莫子清送来的画开始产生焦虑。 显然这丫头没认出自己,已经忘记了在古代的事情。 他想起清水汇报的消息,被恐怖分子袭击,昏迷了四年…… 这四年,或许就是这丫头的魂魄飞到古代的那二十几年…… 景墨尘以前总觉得那句诗非常适合自己,众里寻她千百度…… 可他还忘了后面那一句,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这句话,用来讽刺现在的自己多适合? 丹凤眼里一片幽深晦暗,他长长的吐了一口烟雾,将指尖夹着的花朵摁在了玻璃缸中, 苍劲的右手扶在了额头,手指插进了利索硬质的短发之间。 开始思愁焦虑。 现在二人俨然一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局势,曾经迫不及待的想找到那丫头,可如今……若让他一人独自去见那丫头,他反倒有些犯怵。 他害怕她的冷嘲热讽。 无奈的闭了闭眼,景墨尘还是打起精神面对这些事情。 自己结的苦果子,还是自己来吃。 “清水,你有没有查到,丫头现在在哪里?” 清水疼的“咝咝~”抽气,却依旧答道:“主子……那自然是在打比赛啊!为了还您那五千万,皇后娘娘每天都在不停的打比赛!咝~” 婉儿剐了一眼景墨尘,心道,你问这个问题不等于废话么? 景墨尘的眉头蹙了起来,面儿上带了些不悦,“打比赛?穿成那样去打比赛?” 婉儿:“不然呢?你自己祸害的人家,五千万是什么小数字?清清个性那么要强,肯定不会跟她男朋友说的!” 一道冷厉的目光打在了婉儿的身上。 婉儿愕然的闭了闭嘴,挺起了高耸的胸脯,毫不客气的回瞪着景墨尘。 景墨尘一脸阴沉的怒喝,“什么男朋友!那不是她男朋友!是普通朋友!” 婉儿:“……” 婉儿不知死活的又来一句:“那么亲密还不算是男朋友?!就清清那性子,没有她同意,别的男人敢近身吗?” 清水急忙捂住她的嘴,示意她别说话。 景墨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说不是就不是!就算是又怎么样?我一样要将她抢回来!” 婉儿扒开清水的手,回道:“我说尘?大总裁?你除了会抢,你还会做什么?清清现在早就忘记你了!拜托你不要再用以前那种技俩!何况……我看清清现在还是蛮幸福的,光看她男朋友背影就好帅的!一定是一位体贴温柔又舒心的男朋友!你就不要去打扰人家了!爱一个人,就是要看到她幸福,对不对?尘?” 一道杀人的眼光扫了过来。 清水急忙将婉儿护在怀里。 景墨尘却没有说话,只是大步流星的走向了门外,“嘭!”的一声,恶狠狠的将二人关在了里面。 清水感觉到房门震了三震。 低头看着怀里千娇百媚的婉儿:“小婉,你为什么故意气主子?” 狐媚的眼里又闪了泪花,嘟起了小嘴,伸出白皙的手扶在了清水面目全非的脸上,委屈的说道:“谁让他把你打成这样!” 婉儿这一动作,本来就露在外面的乳沟被胳膊夹得更加幽深。 清水的眼睛开始深邃。 低着头,对着婉儿的脖子,一路吻了下去。 婉儿闭起了眼睛,勾住了清水的脖子,身子发软,开始娇嗔:“别这样……这里是尘的地方……” 语气之中却是享受的。 * 一辆黑色奔驰轿车安静的停在体育馆附近的路边。 景墨尘摇下了窗子,一根接一根,不停地抽着烟,眼睛时不时望向体育馆的大门,当听到里面欢呼喝彩的声音,他的心仿佛被吊在了半空之中,摇摆不定。 他紧张啊。 见了第一面,该说什么? 怎样开口解释这阵子所发生的一切?说是误会? 这种扯淡的鬼话可以用来泡一般的小女孩儿。 他的丫头啊,倔的很。 正在思索着,便看到被粉丝以及媒体追着出来的莫子清。 身上依旧穿着赛服,许是出来的匆忙,只是简单的在身上搭了一件透明的防晒服,里面的运动裹胸看得一清二楚,雪白纤细的大长腿露在外面,惹得媒体的照相机争相疯狂的拍摄。 脸上还带着墨镜,露在外面的表情冷淡至极,甚至有些厌烦。 她快速的小跑着,后面的粉丝以及媒体锲而不舍的追问。 正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停在了莫子清面前。 所有人都停下动作怔了一怔,莫子清驻足,首先从车上迈下来一条大长腿。 那腿长的不能再长,继而再往上看去,是黑色的暗纹衬衫,如松一般的腰口,镀金的纽扣,领子大张着,露出里面矫健结实的胸膛。 再看那一张俊朗如斯的脸,斜眉入鬓,生的一双极好看的丹凤眼,然而那丹凤眼里竟是暮霭沉沉,比过了这即将要下雨的天气。 只见他大步流星的走向莫子清,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在莫子清以及众人还未回过神色的情况下将她塞进了车里。 车子箭一般的速度冲了出去!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这是传说中的黑帝总裁! 竟然与搏击新秀有关系? 众人纷纷懊悔没有拍下二人的照片。 莫子清坐在副驾驶上奇怪的盯着一旁满脸阴沉的男人,只见他不言不语,然而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却已经青筋暴起。 这说明,这个男人很生气。 默了默,莫子清先开口,“如果你是找我催债的话,那对不起,我现在没有那么多钱,要不然把命给你好了。” 景墨尘一个急刹车停在了路边,莫子清险些冲出去,心里直骂娘。 景墨尘满脸阴沉的盯着穿着超短裤的莫子清,一想到一双又白又直的大长腿不知道被多少媒体曝光过,不知道被多少人看过,他的气不打一处来。 脱口而出:“以后不许穿这么短的裤子比赛!” 莫子清扭过头来奇怪的望着景墨尘:“我穿什么样的衣服,和你有什么关系?” 话闭,一只手快速的拉下拉链,露出里面紧紧穿着运动裹胸的雪白芬芳的身材,又快速的拉上。 挑衅的说道:“我就穿!你眼儿气你也穿啊!” 景墨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双丹凤眼紧紧的盯着莫子清那张俏脸儿。 半晌,道出:“丫头,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你的人,你的心,你的一切,你的所有,都是我的……你怎么能这样没良心?你怎么能说忘就忘?” 声音里竟然带了些暗哑,丹凤眼里淡淡的忧郁。 莫子清揉了揉双眼,一副见鬼的表情看着景墨尘,她竟然真没有看错,面前的这个卑鄙小人对她温柔的说着调情的话。 拧着眉毛问道:“你又想耍什么把戏?又想怎么整我?” 景墨尘缓了缓,那丹凤眼里含着深情款款落寞犹豫的眼神,瞧得莫子清心头一颤。 “丫头……对不起,这阵子让你受了气,受了委屈。” 莫子清冷嗤一声,“对不起?你竟然跟我说对不起?哎呀我的妈呀,我是不是应该将这一段音录下来?发给各大媒体?堂堂的大总裁跟我谈对不起?总裁你逗我么?是不是你上一个新欢没有得到你的满意,想换个口味,试试我这个搏击新秀?” 景墨尘满脸的焦急无奈,“丫头……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莫子清一挥手,“打住!我不必要听你解释!你也没有义务跟我解释!你跟我说对不起,我同样跟你说谢谢!谢谢你刚才替我解围,就这样!不见!” 莫子清转身就要拉开门把手,却被一只大手强行拽到了怀里。 当看到头顶上那张放大的俊脸时,莫子清才发现,自己此刻正在半躺在这个卑鄙小人的怀里。 俏脸上全是怒色,极力的挣扎自己被钳制的双手,对着头顶的男人喝道:“卑鄙小人!你放开我!” 景墨尘不怒反笑,“不放!” 莫子清的脑海里快速的划过一道什么,快的让人来不及抓住,这场面,这对话,真的好熟悉,好熟悉。 景墨尘盯着她微微愕然的小脸儿,满脸的柔情蜜意,“丫头……你记不记得,你对我的第一个称呼,就是卑鄙小人?” 莫子清冷冷一笑,“你倒是配得上这个称呼,说你恬不知耻还真不假!” 景墨尘勾起了笑,“丫头对我的定义还不错!” 有什么东西在莫子清脑袋里炸开,被子弹击穿过的地方开始隐隐作痛。 她痛苦的闭起了双眼。 景墨尘见状急忙放开了莫子清,莫子清立刻脱困起身,横跨在景墨尘的腿上,一拳打向了景墨尘的胸口。 听到闷“哼——”一声,莫子清诧异的抬起头看向景墨尘痛苦的俊脸。 “你为什么不躲?!” 她这一拳,可是用尽了力道。 景墨尘故意咬破了口嘴角,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只要是丫头给的,哪怕是一箭穿心,我也甘之如饴……” 一箭穿心…… 甘之如饴…… 莫子清惊讶的发现,此刻的自己的心正在隐隐作痛,她开始不由自主的心疼面前这个男人。 眼角的泪不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这到底是为什么…… 莫子清擦擦眼泪,冷哼一声,“谁让你欺负我!自讨苦吃!” 景墨尘捂着胸口笑了笑,“丫头解气就好!” 莫子清无语的望了望车顶,又对景墨尘说道:“好吧!不管是你今天出于什么目的来骚扰我,毕竟是我把你打伤了,我赔钱,花多少我都赔!” 景墨尘:“……” 景墨尘:“丫头,我不需要你赔钱!我只需要你…。呆在我身边!” 两只大手紧紧的搂住了莫子清的细腰,莫子清此刻低头才发现二人的姿势有多么的暧昧。 自己跨坐在他的腿上,好像XX的姿势…… 脸红了起来。 莫子清抬起头,迎上含情脉脉的眼神,顿时一阵恶寒,“你的意思我懂,送你去医院是吗?好!” 两人调换了位置,莫子清坐在了驾驶座上开车。 应了景墨尘的意思,去景墨尘的别墅,家里面有私人医生。 只不过,这一路开的惊险刺激,好几次违章罚款。 因为旁边有一个神经病一路上深情款款的瞧着她。 莫子清将捂着胸口的景墨尘搀扶着上了楼,当婉儿与清水看到嘴角流着鲜血的景墨尘,顿时大惊失色! 再看一眼身旁的莫子清,二人也都明白。 莫子清也打量着性感身材的婉儿,还真是难得一见的美女,身材高挑,该翘的地方翘,该平的地方平。 嘴角的美人痣勾魂摄魄,一身红色紧身V领裙更显得风情万种。 莫子清忍不住夸赞道:“你真漂亮!” 婉儿激动的握住了莫子清的双手:“你真的是清清~” 莫子清被热情的红衣美女吓到了。 急忙抽出了自己的右手,“呵呵,是啊,我叫莫子清。” 景墨尘不满的咳咳两声,二人急忙让开,莫子清将景墨尘搀扶着走进了卧室。 经过景墨尘的挤眉弄眼,婉儿大致了明白什么意思,故作忧虑的对莫子清说道:“清清~尘的状况很不好啊!需要有人随时在旁边守着!今天晚上就辛苦你了!” 莫子清蹙起了眉毛,“我?不行!我家里还有人等着我!我必须回去!” 躺在床上的景墨尘立即坐起了身子,丹凤眼里暮霭沉沉:“等着你?谁等着你?!” 莫子清一挑眉,“这个似乎和大总裁没什么关系!” 婉儿激动的问道:“清清~是不是你男朋友!长得帅不帅!有没有照片啊!让我看看正脸啊!是不是对你特别好啊!” 景墨尘气的想要砸床! 莫子清对这位一见如故的大美女产生了好感,微微一笑:“差不多算是吧……帅!很帅!帅的人神共愤!对我好的没话说……” 在接受到景墨尘杀人的目光时,婉儿咽了咽口水,扭过头来对着莫子清说道:“清清~你今天可能不能回家了,被你打伤的人……理应你来照顾!” 莫子清刚要开口拒绝,婉儿又接着说到:“不让你索赔医疗费用……最起码清清你是个公众人物,不能这么不讲理吧?你给你男朋友打一个电话,说清楚了,明天你再回去……” 话闭,婉儿靠近了莫子清的耳朵,轻声说道:“清清……你也不想除了那五千万继续赔偿任何费用了吧?” 莫子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好吧……” 景墨尘一脸阴沉的盯着窗户一旁正在给他情敌打电话的莫子清,窗外下起了小雨,床头的烟一根接一根。 已经说了半个小时……有什么话还说不完! 看着莫子清和颜悦色的样子,景墨尘有一种想摔手机的冲动。 待回过头来,莫子清嫌恶的看了一眼床上的景墨尘,打开了窗子, 使劲的呼吸着窗外混着泥土的空气。 冷风扑面,莫子清淬不及防的打了个喷嚏。 景墨尘有所发现,急忙掐断了手里的香烟。 “对不起,丫头。我不知道你不习惯香烟的味道。” 莫子清觉得浑身的冷意袭来,打了个哆嗦,急忙关上了窗户。 “确实不习惯,我家里,没有这种味道。” 景墨尘知道她说的是谁,心窝子堵上了一口气。 丹凤眼里幽深晦暗,阴沉的问道:“他对你……。很好吗?” 莫子清:“你这不是废话吗?不好我会和他住在一起么?” 什么? 住在一起?! 是啊,景墨尘记得,清水汇报的消息,就是这丫头和脑科医院的院长住在一起! 简单来说,就是——同居?! 多么骇人的字眼儿! 他的心尖开始颤抖,深深的闭了闭眼。 他终于还是来晚了么? 他要的身心如一……大抵是不能两全了…… 他这样虔诚,为什么还是换来这样的结果? 再睁开眼时,那丹凤眼里俨然一片绝杀千里的气势! 说不在乎那层膜儿……那是假的! 可这是他的丫头,就算是她已经跟了别人,他景墨尘还是要她! 永远都不放手! 莫子清抖了抖身子。 景墨尘勾唇一笑,那丹凤眼里又是莫子清看不懂的意味,“冷了就穿我的衣服!” 莫子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穿你的衣服?大总裁你脑子没毛病吧?” 前几天还想方设法的整她,将她自己困在电梯里面,现在就……。这样算什么? 莫子清坐在大床的一角,慢慢感觉,自己浑身开始乍冷。 禁不住,低下身子,双手开始不住的揉搓自己的双腿。 脑袋有些混混沌沌的,小腹也开始发胀。 莫子清记得,是时候该来月事了…… 景墨尘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二话不说,一掀被子,将坐在床尾的那个女人拽到了怀里,强迫他与自己重新钻在一个被窝里。 莫子清极力挣扎,一提膝盖,顶上了景墨尘的小腹,这次却腿下留情,没有顶到他的命根子。 景墨尘闷哼一声,却依然不放手。 莫子清大惊,“你这人!宁愿受伤都要占便宜!” 景墨尘一只大手紧紧的禁锢住怀里的莫子清,另一只大手强行脱去她的帆布鞋,扔在了外面。 在莫子清骇然失色的情况下,一只大手捂住了她两只冰凉的小脚。 一股暖意袭遍全身。 景墨尘低低缓缓的道一句,“睡吧!丫头……” 身子本就因为比赛的原因累及,现在浑身又冷又乏,一股舒适的暖意令她的身子放松了下来,困意席卷了大脑。 在这个怀抱里,莫子清莫名的觉得心安。 闭上了眼睛,莫子清缓缓的道出一句:“不准欺负我……” 便沉沉睡去…… ** 景墨尘目不转睛的盯着怀中女子的睡颜,一种失而复得的心情充满了他的心房。 嘴角不自觉的勾了笑,低下头,轻轻的在女子洁白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莫子清嘴角动了动,绽放了孩子的笑,“墨尘……” 景墨尘浑身一颤,难以言喻的喜悦之情袭满了全身! 丫头她……还会梦到自己! 这证明她还是记得自己的!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景墨尘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 秦医生? 想了想,丹凤眼里闪过不明的光,嘴角勾起了意味不明的笑容,接通了电话,“喂?” 秦书朗听着电话里传来的阳刚低沉的男性声音,身形不可抑制的抖了抖。 握住手机的大手紧了紧,这声音…… 是他?! 秦书朗的心里开始紧张,他以为这一世只有自己守在清儿身边,没想到终究还是逃不过。 这就是传说中的宿命? “你好……我找一下清儿!” 还清儿! 丹凤眼里一片暮霭沉沉,竟然叫得这样亲切! 景墨尘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莫子清,故意将声音脱的尾尖绵长,“她呀……累了……睡着了!” 累了,这个词的含义可以有很多种…… 声音里浓浓的柔情与宠溺。 景墨尘满意的听到手机里面传来重重的呼吸声。 对方有这样的表现,景墨尘非常高兴。 秦书朗缓了缓情绪,接着说道,“嗯……睡了就不要打扰她了。我只是想提醒她,天气不好,记得盖好被子,清儿夜里有踢被子的习惯……” 丹凤眼里一片幽深晦暗,景墨尘重重的吸了一口气。 夜里有踢被子的习惯……看来真如自己所想的那般,这二人已经…… 他几乎要将耳边的手机捏碎,忍了忍。 又故作温柔的对电话说到:“放心吧,她在我怀里,踢不了被子……。” …… 双方一阵静默。 半晌,秦书朗道出一句:“那好,我挂了……让她明天早点回家!” 景墨尘恶狠狠的挂掉了电话,将手机扔到了床尾。 他紧紧的搂着怀里的女人,心里的翻江倒海再也无法忍耐,低着头,对准那樱唇,狠狠的吻了下去。 那愤怒的吻里面夹杂着狂野与心痛。 为什么会这样,他寻她寻得这样辛苦,为什么终是来晚了一步…… 额头上的青筋已经暴起。 这是他的女人,是他的!是他的! 他动作轻柔而迅速的拉开了她的外衣拉链,露出了里面的运动裹胸,翘挺圆润的形状让他的眼睛开始深邃。 迷糊之间,莫子清看到了一张埋在自己脑海深处,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封存起来的一张俊脸。 他深情款款的盯着自己,薄唇一张一合,“丫头……你是我的,是我的。” 莫子清的脑袋开始混沌,脑海里有什么东西破壳而出, 她的眼角挤出了泪,笑意盈盈的呼出一句,“墨尘……你来找我了……” 景墨尘温柔的吻去了她眼角的泪水。 “丫头,不管你成了什么样子,我都要你,我都要你……丫头。” “墨尘……” 她开始轻轻反抗,他却不顾她的挣扎,趁她迷糊未醒之际,一遍遍吻过她的全身。 莫子清融化在了水里面,她听到有一个声音,不听在在说,“丫头,丫头,你是我的……是我的……” 当莫子清发出痛苦的呻吟,景墨尘停止了狂野的动作,一股喜悦像浪沙一样拍打在了他的心尖上。 她的丫头,还是他的,还是他的…… 第一百一十九章 想结婚?除非对象是我! 下身一阵刺痛,莫子清从混沌之中清醒过来,当她看清楚在她身上运动的男人时,愤怒的执起拳头砸在了景墨尘的胸口。 那一拳凿下去的时候,有一个画面在脑海里一闪而过,那同样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床上颠鸾倒凤的场景。 女人喊着:“墨尘……我,爱你。” 而那个女人,好像是自己…… 景墨尘没有闪躲,任凭着自己的血肉之躯迎上了这刚硬的小拳头。 莫子清她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一点化开,再也合拢不上了。 眉骨染上了红色,这一刻的她,千娇百媚,就连娇喝之声都令景墨尘为之一颤。 “混蛋!趁人之危!你快放开我!” 景墨尘看着莫子清痛苦的样子,他的心尖儿开始颤抖,极力放慢了自己的动作,宽广的额头上因为忍耐落满了汗珠。 “丫头,忍一忍,很快就好。” “你混蛋!你夺走了我最宝贵的东西!呜呜呜……” 莫子清开始挣扎起来,拳打脚踢都是没有用的,因为她已经被什么东西钉在了床上。 倔强的她也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她刚刚和秦医生说好要做他女朋友,现在却在另一个男人身下……。她怎么对得起秦医生? 秦医生对她多好?如果可能,她还想着要和他结婚的……。 身体上的疼痛加上精神上的压力,令她的委屈一触即发。 景墨尘慌了,然而压抑这么多年的欲望,以及方才认为这丫头跟了别的男人而失去的理智,令他不想再忍了。 他不想再忍了。 他甚至开始低低的祈求,丹凤眼里满满的心疼与无奈,吻上了她眼角的泪水,“丫头,就一次,就一次……乖……”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结束了。 莫子清狠狠的推开景墨尘。 哭够了,还没穿上衣服,立即从床上跳了起来。 做出准备战斗的样子,咬牙切齿的看着景墨尘:“混蛋!我今天打死你!” 哪知双腿一颤,差一点跪了下来。 景墨尘看着莫子清身上的红红紫紫,心情大好。 在看到那丫头脸上气得要杀人的表情,心里暗叫一声:糟了! 一扯莫子清脚下的被子,那白花花的玉体便开始往地上倒去。 景墨尘一把将莫子清抄在怀里,一个翻滚,抱着她滚进了被窝里面。 莫子清挣扎不得,又羞又怒,“卑鄙小人!无耻之徒!登徒浪子!你——你……你给我滚!” 景墨尘低头吻住了那出言不逊的樱唇,半晌,他觉得怀里的女人软了下来,才放开她。 目光灼灼而深情的瞧着莫子清,“丫头……给我半个小时的时间,听我说一说你和我的故事。半个小时之后,如果你要走,我绝不挽留。” 莫子清将头瞥向了一旁,却也静静地听着。 那丹凤眼里的深情款款令她不忍拒绝。 莫子清心里骂自己,真没出息! 景墨尘静静的搂着莫子清,开始将自己与莫子清在一起的事情娓娓道来。 到了天明,景墨尘终于说完了整个长长的故事。 再看一眼怀里不动声色的女人,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丫头,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特别讨厌女人碰我?因为我心里只有你,包括那天你在车上看到的那个女人,那都是为了找你。还有……你拿走的那副画,上面的女人,就是你!” 莫子清闭了闭眼,喃喃的说道:“说完了?你不是说半个小时吗?现在已经五个小时了……” 细一看,她的睫毛在微颤,全部的心事,都因此而透漏了出来。 景墨尘:“……这当中我同样简略了许多内容,关于我们二人在一起的事情,那是三天三夜都讲不完的。” 景墨尘的眼神紧紧地锁住莫子清的侧脸,那瞧不出息怒的神色,令景墨尘心里一阵阵发紧。 “丫头,你……。可想起来了?” 莫子清睁开了双眼,扭过了身子,平躺着看着自己头顶上那张放大的俊脸。 清冷的眼角眉梢没有任何多余的感情。 “我且不先说这个事情有多么的荒唐…。令我难以置信。就算如你所说的那样,曾经的我们,是恩爱的夫妻,是一对经历过生死的恋人。是一国之后与一国之君,但那也是曾经的事情。曾经,就是过去。不管是上一世,还是我的魂魄真的在这昏迷的四年之中去了古代,那都是过去的事情……” …… 房间里静谧无声。 只听的到一阵阵急促而又粗喘的呼吸声。 景墨尘的眸子里已经奔腾过了千军万马。 “什么叫做过去?!你的过去、你的现在、还有你的将来,都是我的!现在你的人是我的,你的心也一样会是我的!丫头……你为什么对我这样绝情?你竟然都将那些忘得一干二净……” 景墨尘嘴角勾起冷笑。 “我不妨告诉你,不管你到哪里,我都跟着你,我都死死的缠着你,永远也不放开你。别的男人,休想窥伺你!” 随即,眼神又片刻温柔起来,嘴角噙着苦笑。 “丫头……你难道忘记了吗?最浪漫的事,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歌星唱的,都不如你唱的好听。” “我说过,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你生我生,你去,我随后就跟随。生生世世,你休想逃离!” 莫子清冷冷的推开了景墨尘,那动作丝毫没有犹豫,没有任何拖泥带水。 赤身裸体的站在了床前,面不改色的穿起了自己的衣服。 动作完毕后,她对着床上的男人不带任何感情的道出:“你现在也得到我了!我想,我的处女膜是不是可以抵过那五千万? 你要知道,我是公众人物,五千万一夜,一点也不贵! 所以,从现在开始,你没有任何纠缠我莫子清的理由!关于你车上的那个女人……只有傻瓜才会相信那是你为了找我才勉为其难接近的女人! 还有,收起你那些荒谬的故事!你可以去当编剧了! 至于那幅画儿,既然你说那幅画是为我画的,那么……这幅画就给我好了!就这样,大总裁,不要再和我开任何玩笑! 我不仅仅讨厌你,我现在甚至恨你,恨死你!恨你夺了我本来要献给我男朋友的清白!好了,我还要回我男朋友家里!我心在心里爱的……另有其人!如果你真爱我的话,你就应该看到我幸福!就这样……总裁,从此以后,你我二人再无任何瓜葛!但愿我们永远不要再见面!” 景墨尘慌了,急忙开始挽留:“丫头!你听我给你——” 莫子清闭了闭眼,冰冷的眼神看得景墨尘心里阵阵发寒。 “不要让我更加恨你!” 莫子清冷冷的摔门而去。 那脚步却有些悬浮。 她下楼梯的时候,左手紧紧的抓住了楼梯扶手,朝着刚刚出来的屋子,回望了一眼……那房间里面的落寞与孤寂,铺天盖地。 席卷了莫子清的整个世界。 就连黑色的门框都是苍白的。 那个男人,被自己伤的体无完肤…… 莫子清忍了忍眼里的泪水,快速的奔下楼去。 跑的仓皇,而悲凉。 墨尘…… 上一世,负了他。 这一世,负了你…… 婉儿奇怪的看着跑出去的莫子清,又奇怪的望了一眼景墨尘的房间。 开始不住的摇头声叹,这夫妻俩…… * 莫子清轻轻拧转了钥匙,打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躺在沙发上,昏迷不醒的秦医生。 茶几上,地上,全是酒瓶子。 红酒、白酒、啤酒,多的数不清。 一旁的垃圾桶里还有散发着酒精味道的呕吐物。 莫子清大惊失色,急忙奔过去将他扶了起来。 “秦医生,秦医生!你为什么喝这么多酒啊!怎么了这是!” 秦书朗有了丝意识,当看清楚面前的女子时,那乏着红血丝的星眸里面的满满的欣喜。 他激动的抱住莫子清,“清儿!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今天晚上不会回来了!” 当他闻到莫子清身上强烈的男人味道时,身子怔了一怔,一股酸涩开始从心底蔓延。 脖子上的青青紫紫令秦书朗的眸子开始发紧,身子开始颤抖。 “清儿……我只是想叮嘱你,昨天是你的月经期,不适合……” 秦书朗闭了闭眼,几乎是忍者撕心裂肺的痛苦说出的那两个字,“同床……” 莫子清的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 “你怎么这么傻?你说你怎么这么傻?我这样对不起你,你却还要苦苦执着!秦书朗——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好!你值得拥有一份更好的爱情,你值得有一个更好的女人陪伴在你身边!” 秦书朗苦笑着摇头,“我爱清儿,这就是最好的。没有比这更好的……最好的女人,就是我的清儿……我的清儿,就是最好的,就是最好的……” 当一个人已经被你当成此生的信仰一般注入了你的灵魂甚至血液里,当你发誓要生生世世追随的时候,那你的眼里就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你不会将她与任何人作比较,因为她就是最好的。 我在对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你,却在不对的时间错过了你。 我不恨我太痴情,不恨苍天作弄,只挂我太没用…… 就算是这一世我为你生又如何,我提前遇见你又如何,终究还是没能得到你的心。 莫子清哭的泣不成声,紧紧的抱住了秦书朗,只是不断哽咽的说道:“你说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这么傻……” 秦书朗抚摸莫子清的头发,用沙哑的嗓音开始柔声安慰怀里的女子。 “我傻,我傻,清儿不哭……不管清儿做什么,我都支持,只要你高兴,只要你开心……我最愿意看到的,就是清儿开心快乐……” 哪怕是你投入别人的怀抱…… 只要你高兴,我就高兴,你开心,我就开心…… 也许我会心痛,但是我的心痛……比不过你的幸福。 哭了半晌,莫子清放开了被自己哭的全身湿透的秦书朗,两只红的像兔子一样的眼睛盯着秦书朗。 “你说你根本不会喝酒,还喝这么多!你说你要是垮了,谁来照顾我?我看你分明就是嫌弃我,想将我甩了!” 说到这里,莫子清又开始泣不成声。 她对不起多少人? 她对不起墨尘,今生要负了他,她对不起他跨越时空,跨越重重阻碍的苦苦追寻。 更对不起的,是秦书朗,或者秦萧寒。 她始终不能身心如一的将自己交给他。 心给了别人,身,也给了别人。 秦书朗急忙开始道歉,“清儿,你别哭了,我怎么会嫌弃你?你哭了我更心疼!再也不喝酒了,再也不喝酒了!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回来了,我一时痛苦,就想到借酒消愁!” 莫子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嘴角展开了笑颜。 “秦医生,我决定了,我不会做你女朋友!” 秦书朗的脸垮了下来,心脏开始一抽一抽,星眸里面的暗淡另日月无光,然而嘴角却是笑着的, “清儿,我明白……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莫子清嘴角弯了起来,“我们结婚吧!” …… 房间里出奇的安静,秦书朗对莫子清这个决定非常惊喜,昨天晚上不是……“清儿,为什么?你不应该这样冲动。” 莫子清极力的扯开嘴角,让自己看起来比较高兴的样子。 “这样不好吗?你的考察期被我提前晋级了!你是一个合格的男朋友,更是一位合格的丈夫!所以,让我嫁给你吧!” 她想起了另一张带着落寞苦楚刚硬的俊脸。 心头一颤,硬生生的将泪水憋了回去。 秦书朗目不转睛的瞧着莫子清脸上的一神一色。 “清儿……你,想好了?” 莫子清点点头,“想好了,我们两个在一起。生许多许多的小宝贝!” 像臭臭一样的小宝贝…… 像念尘一样的小宝贝。 那是她和墨尘的孩子,是墨尘的孩子…… 秦书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清儿,不管是你为什么突然决定要和我在一起,我都要告诉你。我只想看到你快乐,不想让你委屈。所以,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和谁在一起……我都支持!既然你选择了我,而没选择……。别人,那我秦书朗一定会对你好的!” 莫子清抱住了秦书朗,脑海里闪着那张落寞愁苦刚硬的俊脸,不管怎样都挥之不去。 “秦医生……谢谢你!” 小腹传来一阵阵疼痛,莫子清急忙推开秦书朗,脚步悬浮的跑进了卫生间里。 秦书朗的眸子紧了紧,踌躇片刻,他缓缓的走进了厨房,为莫子清灌了一个暖水袋。 秦书朗为莫子清轻轻的关上了房门,已经熟睡的莫子清听到关门声竟慢慢的睁开了双眼。 泪水顷刻之间打湿了枕头,她捂着肚子起身,悄悄的从衣柜里面取出了那副画。 平铺在床上,熟悉的感觉,熟悉的话,熟悉的声音,熟悉的人,都一一浮绕在她周围。 那些记忆像花朵一样开始慢慢绽放。 那两个墨黑大字,吾爱。 刺得她的眼睛一阵阵的疼,不断的有泪水流下来。 “朕画的只及丫头真人三分,丫头必是瞧不上的!所以便挂在御书房,朕独自拿来鉴赏。” “不错!入目传神!神形逼真!不过,我倒觉得,你这画儿,画的不是景色,而是人!” “画的本来就是你!” “可想好题字了?” “想好了。” 他执起她的左手,狼毫沾墨,拐着笔风,蛟龙作舞。 片刻,那烟雨图上呈现两个墨黑的大字,苍劲有力,坚劲如松。 吾爱。 吾爱…… 莫子清无力的跌坐在床头,缓缓的道出一句:“墨尘……” 门外有一个人,当听到这一声呼唤的时候,他的眼泪一样流了下来。 ** 景墨尘望着窗外的夜景,手里的香烟一根一根接连不断,玻璃缸里堆满了烟头。 他吐出一口烟雾,迷茫的瞧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以及五颜六色的霓虹灯。 一旁放着CD,有一位女子咿咿呀呀的唱着吴侬软语。是那首,最浪漫的事。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在这个时代,他知道了男人会给女人求婚,他知道求婚要用玫瑰与戒指,他知道男人和女人会一起去公园沙滩约会,他知道了很多很多…… 然而,不管在现代,还是在古代,他都没有好好的与她的丫头一起浪漫过。 就连娶她,要她的身体,都是强制得来的…… 景墨尘从来不是一个浪漫的男人,他是一个霸道又自私又小气的男人。 偏偏这样的他,俘获了莫子清的心。 一起慢慢变老,这也是他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那天的话,不住的在他耳边徘徊。 我已经爱上了别人,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 以及……不要让我恨你。 他真的就再也没有找过她,他现在已经束手无策,他不想让她恨他。 景墨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掐断了手里的香烟,将头深深的埋在了双手之间,难以言喻的愁苦与酸涩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甚至布满了整个房间。 婉儿与清水互望一眼。 缓了缓,婉儿轻轻的踩着高跟鞋踱步上前。 “尘……我听说,清清要结婚了……。” 景墨尘的身子顿了顿,立马站了起来,凶神恶煞的问道:“什么时候!” 婉儿复杂的开口,“明天……现在各大媒体都知道了,电视上都有报道,我们怕你……伤心,所以还没有告诉你!” 景墨尘狠狠的一拳凿向了沙发,丹凤眼里面暮霭沉沉,咬牙切齿的说道:“想结婚?!除非对象是我!否则门儿都没有!” 第一百二十章 这酒你不能喝 莫子清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长长的鱼尾拖地白色礼服勾勒出了她窈窕姣好的身材,白皙瘦弱的香肩暴露在了空气外面。 精致的妆容凸显出她完美的五官,只是那一双稍稍上挑的明眸里面藏着心事。 身后的化妆师正在为她挽着头纱,嘴里不住的夸赞: “莫小姐,我第一次为你这么漂亮的新娘化妆!有时候我觉得我的手简直是天造,能将各种不美丽的女人变成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现在我才发现我错了……原来这世界上还真的有像你这么有灵气的女人!化妆对你来说简直是一种污造!假如不是因为今天是你结婚的日子,我真的想将这对于你来说是累赘的东西全部摘下来!像你这种能将所有人洗尽铅华的女人,又怎么能化妆呢!唉……就连你的新郎都是那样帅!” “这世界上竟然有这样的金童玉女!” “莫小姐,你可真有福气啊!” “莫小姐,看你新郎那样体贴,你们两个一定很相爱吧?” “莫小姐?” 莫子清回过神色,她刚才似乎是眼花了,竟然从镜子里面看到了那张冷硬的俊脸。 莫子清微微一笑,“是啊,他对我很好……” 化妆师摇了摇头,接着开始絮絮叨叨:“要是我能找一位这样的男朋友就好了!真可惜,我不是莫小姐,这世界上也只有一位秦医生。” 莫子清微微抬起了眼敛,看了一眼镜子里的高级化妆师。 长得很像现在那个第一素颜美女明星,什么丽坤。 眉宇之间与自己一样有一股清丽。 莫子清对着她微微一笑:“你长得很漂亮!你一样会找一位很好的男朋友!” 化妆师又摇了摇头,好看的嘴角勾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莫子清的错觉,总觉得那嘴角噙着淡淡的苦笑,“莫小姐,再好哪里比得上秦医生呢?您是不知道,当S市的女人知道秦医生要结婚了,有多少女人偷偷哭泣伤心落泪……” 莫子清:“那也包括你吗?” 化妆师一愣,停顿了手里的动作,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低下了眼帘,继而开始脸红,小声的答道:“说什么呢!莫小姐,别拿我开玩笑了……” 半晌,化妆师道出一句,“好了!莫小姐!虽然我知道任何妆容对于你来说都是一种污造!但是……为了秦医生,您就忍忍吧!”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认真的雪》。 我爱的那么深, 爱的那么认真, 却听见了你说不可能…… 喧闹的外面与这寂静的房间突然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像那歌声里。 静的没有人的某一处,有个人正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心碎。 …… 莫子清的眼泪险些夺眶而出,硬生生的逼了回去,对化妆师说道:“去接电话吧!” 莫子清掏出包包里面的手机,滑开屏幕。 点击里面的相册,打开里面唯一的一张相片。 一张冷硬的俊脸映入了眼帘,满脸煞气的望着自己。 这是自己在上次要他向自己道歉的时候恶作剧拍下的,如今,二人已经再也没有任何瓜葛。 是不是该将他删除了? 她依依不舍的看了半晌,却看的那张照片好似活过来一般,那张脸阴沉的不像话,似乎要将自己生吞活剥了一般。 越看越想,越想越乱。 莫子清狠了狠心,点开了删除键。 一张大手立刻抓住了莫子清的小手。 莫子清身形一怔,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人从凳子上拽了起来。 一张怒意滋生的俊脸恶狠狠的瞧着她。 “还想将照片删了?!你就那么不想看到我?!” 莫子清狠了狠心,甩开那只大手,冷硬的转过身去。 “你来这里做什么!如果你是来祝福我的话,我非常欢迎!” 景墨尘勾起唇角冷冷一笑,继而站到了莫子清的面前,两只大手掐着她纤细的腰肢,对着那张画着精致妆容的俏脸,狠狠的吻了上去! 莫子清越是推搡,他拥得越紧。 他惩罚性的开始吻着她,甚至要失了理智。 将她抵在了墙上,舌头伸了进去。 直到吻得一个柔软的人化成一滩水,另一个人僵硬的人成了一所雕像,才停了下来。 景墨尘看着这个令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子被自己蹂躏的红肿的双唇,心痛的道出了声:“丫头……我知道你记起来了。你为什么就不能跟我在一起?他爱你,我更爱你。你知不知道,我每天一想到你回到别的男人家里,我有多痛苦?我来到这里是为了找你,现在找到了你,你竟然要和别人结婚……。丫头,你好狠的心啊!你总是说我狠辣,实则你才是最狠的那个!你说的那些话,你知不知道有多么的伤人?!那是深渊万丈啊!你将我毫不留情的推了下去!你好狠的心,你好狠的心!你还不如杀了我……” 莫子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泪花在眼里打转,终究还是没能忍下来,眼泪落了下来。 “我说过,那是上一世,那是以前的事情……那都是过去。现在的我,爱的是萧寒,要与萧寒……在一起!所以,你不应该来打扰我!” 丹凤眼紧了紧,双手扳住莫子清的双肩,他有些失了理智。 “丫头!你都能忘吗!你与我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你都算是过去吗?那你哭什么!你与我是同床共枕过的夫妻……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你的人,你的心,都是我的。你偏偏要与别的男人在一起!你以为你用自己来报答他就算是对他的好吗!丫头,你这样不管是对我,还是对他,都是不公平的!甚至是对你——你明明是爱我的!我不能忍受你和任何男人在一起!我甚至不敢想……” 他没有说下去,他一想到他的丫头要与别人结婚生子,做那种在床上只有与他才做的事情,他就想要杀人…… “丫头,我明确的告诉你,除非我死,否则,我不可能将你拱手相让给别的男人!” 莫子清挣开了他的双手,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 “你快走吧!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 景墨尘默默的看了莫子清半晌,那刚硬的脸上鲜少的散发着悲伤。 “念尘呢……。你不要念尘了吗?还有珞儿……他们都是你的孩子。珞儿多么听话的一个孩子,他除了你没有别的亲人。念尘更不知道你来到了这个世界,他还每日期盼着你回去……念尘那么可爱,那么小,假如他们知道自己的亲娘不要自己了,那该有多伤心……孩子是无辜的,丫头……” 孩子是无辜的。 她知道啊,她每日也在想啊,孩子是无辜的。 可萧寒呢,他一样也是无辜的,不过是爱上了自己,却要每日承受着痛苦与折磨。 手机短信的声音响了起来,景墨尘掏出手机看了两眼,随即快速的踹回了兜里面。 丹凤眼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泪流满面的女子。 那里面竟看不出情绪。 缓缓的道出一句:“祝你幸福……” 再也不做逗留,绝门而去。 那高大坚毅的背影走的是那样决绝,没有任何犹豫。 这是不是就是最好的结局。 ** 宾客坐席,莫子清挽着莫致远的手臂缓缓的朝着红色地毯的另一端走去。 那一端站着白马王子一样的秦书朗,眉目含笑,手里捧着红色的玫瑰,等待着他美丽的新娘款款的朝着他走来。 他用生生世世换来的这一世提前相遇,终究还是有了成果。 佛祖见他虔诚,必也是不忍心再一次将他的甘苦漠视。 终于,莫致远将莫子清的手交到了秦书朗的手中。 司仪:秦书朗先生,你愿意娶莫子清小姐作为你的妻子吗,与她在神圣的婚约中共同生活?无论是疾病或健康、贫穷或富裕、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你都愿意爱她、安慰她、尊敬她、保护她?并愿意在你们一生之中对她永远忠心不变吗? 穿着白色西服的秦书朗温和一笑,那笑容如浴春风,不难看出,一向温文尔雅的秦书朗此刻无比的幸福。 他深情且专重的吐出了那三个字:“我愿意!” 司仪看了一眼莫子清,又继续说道: “莫子清小姐,你愿意嫁给秦书朗先生作为你的丈夫吗,与他在神圣的婚约中共同生活?无论是疾病或健康、贫穷或富裕、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你都愿意爱他、安慰他、照顾他、陪伴他。并愿意在你们一生之中对他永远忠心不变吗?” …… 出奇的安静,面纱下的莫子清低了眼敛,她感觉到远处有一个人正在受伤。 他没有流泪,没有流血,但是那双眼睛里铺天盖地的痛苦已经说明了一切,他是最不祝福两位新人的来宾。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刻意去在乎的原因,莫子清总觉得他的掌声却是最热烈的。 那丹凤眼里的情绪,莫子清没有去看,怕看了,这婚就结不成了…… 眼泪闪了泪花,这看在朦胧模糊的面纱之下,却是那样的娇羞欲美。 她看着面前满含期待的新郎,狠了狠心,道出一句: “我愿意……” 《婚礼进行曲》响了起来。 “下面我宣布。秦书朗先生与莫子清小姐。正式成为夫妻。希望他们在以后的日子里。互相关心。互相照顾。共度美好的生活。” 大家喝彩,一个一个环节似高山流水一般,被主持人表演的高低起伏。 莫子清笑的嘴角僵硬了,却还是在笑着。 远处的一个角落里,婉儿、清水,还有一直目光灼灼的盯着莫子清的景墨尘。 她自始至终从没有正眼瞧过他一次。 一次都没有。 到了新人敬酒的环节,秦书朗与莫子清以及莫致远与唐美丽来到了景墨尘的桌子旁。 所有人都笑意盈盈,包括秦书朗,却只有莫子清一直低着头。 景墨尘对于所有人的敬酒不理不睬,却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身穿鱼尾礼服的莫子清。 个中诡异气氛,想忽略却也是难上加难。 莫致远呵呵的笑着,为了打圆场急忙为几个人各自斟上一杯酒。 景墨尘却依旧靠坐在椅子上目光灼灼的盯着莫子清,对身边的一切不为所动。 见莫子清低着头,秦书朗的嘴角勾起一丝似有若无的苦笑,拿着酒杯的大手也紧了紧。 清水与婉儿讪讪的笑着,为景墨尘的失礼而感到非常抱歉。 莫致远将被子举了起来,望着一直依靠在座椅上眸色不明隐晦幽深的景墨尘说道:“总裁,今日小女结婚,难得您赏光!在下敬您一杯!也祝总裁早日与意中人常相厮守!” 莫致远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而景墨尘却依旧神色不动的坐在座椅上望着脸色发白的莫子清。 众人尴尬。 莫致远使个眼色,对着莫子清说道:“清儿!今日你与书朗是主角!你们二人,理应敬酒!莫失了礼数!快!” 景墨尘站了起来。 莫子清缓缓的举起手里的高脚杯,对着眼前的景墨尘惨白一笑。 “多谢总裁在百忙之中赏光!肯来参加我与我书朗的婚礼……这杯,敬你!” 景墨尘却一把抢过莫子清手里的高脚杯,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情况下一饮而尽。 形如流水的动作潇洒流畅,霸气十足,杯中的酒水见底,他冷冷的一勾唇,看向莫子清。 “这酒……你不能喝!” 第一百二十一章 大结局 形如流水的动作潇洒流畅,霸气十足,杯中的酒水见底,景墨尘冷冷的一勾唇,看向莫子清。 “这酒……你不能喝!” 周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静而不语的一起转头望向了这令人惊骇又诧异的一幕。 一位冷峻逼人的神秘上座来宾,竟然抢了新娘的酒杯…。 他与新娘,是什么关系? 秦书朗的双手紧紧的握着手里的高脚杯,指尖已经乏白。 他侧头瞧瞧莫子清……那明媚的脸上却没有笑容,她咬着下唇,目不转睛的盯着将她手里酒杯夺去的那个男人。 那目光里复杂的深情,秦书朗看得一清二楚。 他的清儿,他最最了解不过。 今天明明是他这一生最幸福的日子,然而他最想呵护的那个人,却是不幸福的。 四目相对,景墨尘大剌剌的看着婚礼的主角,别人的新娘,丝毫不避讳,那丹凤眼里的势在必得随着他身上的高冷一并散发了出来! 他为什么要避讳?这本来就是他的女人! 一勾唇角,景墨尘将手里的高脚杯放在了桌子上,又直起了挺拔的身姿,邪邪的笑着。 “不要误会,我只是说……新娘子,还要陪客,不适宜饮酒而已……这杯酒,我替你喝了!” 众人呼了一口气,婉儿拍拍胸口,好似被吓破胆子似的靠在了清水的肩上。 莫子清了解景墨尘的性子,如果真的要他放手自己想要的东西,那必定是抱着万念俱灰的心态,下了天大的决心。 别看他现在在人前装模作样,背地里指不定多痛苦。 莫子清忍住心里的痛苦,微微一笑,“那祝您吃好喝好!我与书朗还要陪客,请总裁自便!” 景墨尘看着那窈窕动人的背影就那样,站在另一个男人的身边,对所有的来宾陪着笑脸,接受着所有人的祝福。 婉儿轻轻拍了拍景墨尘的肩膀。 狐媚的眼睛看看莫子清,继而又看看景墨尘。 无奈的叹口气,“尘……你真的……就打算这样放弃了?” 景墨尘吐出嘴里的烟雾,眼光依旧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莫子清。 眼神迷离的道出一句:“怎么可能……” 婉儿大骇,“那你现在……你不会是想与从前一样,将秦萧寒彻底击垮吧?!尘……那样清清会恨死你的!” 景墨尘摇了摇头,吐出最后一口烟雾,掐断了手里的香烟,对婉儿说道:“不会……我会让她心、甘、情、愿的跟我走!” 婉儿狐疑的扬起了眉毛,“心甘情愿?” 又与清水对望一眼,清水摇摇头,显然也是不明白景墨尘何出此言。 莫致远打了一个激灵,总觉得背后有一道犀利的目光在盯着自己,侧身回过头,却分明只看到,那位鹰一样的男人,在盯着宴会上的新娘,深情款款而专注。 莫子清垂了垂眼敛,侧耳对着一旁的秦书朗说道:“书朗,我有些不舒服,想先回房间!” 秦书朗见莫子清脸上妆容都难掩饰的苍白,急忙伸出手探了探莫子清的额头,星眸里面浮现出了紧张的神色, “清儿,是不是太累了?我陪你去房间!” 莫子清摇了摇头,两只手抓住秦书朗的臂膀,勉强的勾起了嘴角的笑容,“书朗,今天你我是主角,我自己一人离开本就是不合时宜,如果你再走了,那这里的宾客谁来作陪?” 秦书朗:“但是你——” 莫子清伸出小手覆在了秦书朗的唇上,“别说了,不要让宾客看笑话!” 秦书朗握住了莫子清的小手,无奈的点了点头,又叮嘱一番,才目送着莫子清离去。 这一切,入了景墨尘的眼里,散发了一股滔天的怒意。 周围的人感觉到异样,也在纷纷揣测,这位气宇不凡的男人,与新娘的关系。 莫致远走了过来,“书朗,清儿一个人我不放心,还是我去陪陪她吧!你留在这里陪客人!” 不等秦书朗回答,莫致远拍了拍秦书朗的肩膀,便转身朝着莫子清的方向走去。 令人没有注意到的是。 刚才那个死死的瞧着新娘的神秘男人,在众人未曾发觉的时候,已经悄然离开。 莫致远轻轻敲门。 莫子清听到敲门的声音,慌乱的退出了手机相册,锁上手机键盘,搁在了桌子上。 尽量使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请进!” 莫致远推门而进,笑意盈盈的看着坐在桌子前的莫子清。 “宝贝,爸爸听说你不舒服,过来陪陪你!” 莫子清站了起来,眼眉低垂,看着自己的鞋尖说道:“不要紧的,爸爸……我只是不太喜欢热闹!” 莫致远点点头,拉着莫子清坐到了沙发上。 心疼地说道:“爸爸知道!宝贝喜欢清静……可怜的孩子,今天受罪了!” 莫子清微微一笑,“爸爸哪里的话,嫁给书朗这么优秀的男人。怎么叫做受罪?” 莫致远叹口气,摇摇头,“爸爸知道你不喜欢书朗,爸爸看得出来。景先生对你的一片痴情,你同样也喜欢景先生……可是宝贝又不能对不起书朗,所以,只能委屈景先生……” 莫子清心里头正不好受,经莫致远这样一说,再也憋不住心里的痛楚。 眼角落下了泪。 当她看到墨尘放下身段展现出只有在对自己展现出的无奈与祈求的时候,当她看到那丹凤眼里的痛楚与失望的时候,她明明强迫自己的心刚硬起来, 却偏偏碎了一地。 莫致远拥住了莫子清,“宝贝别哭!爸爸相信以后你嫁给书朗会幸福的!爸爸还是愿意看到你和书朗在一起!” 莫致远拿起茶几上的矿泉水,拧开,递到了莫子清的面前。 “宝贝,别哭,喝点儿水!你瞧瞧,妆都花了!” 莫子清止住了哭泣,拿起一旁的纸巾沾了沾眼角,接过了莫致远手里的矿泉水。 莫致远紧紧的盯着那矿泉水的瓶口即将接近莫子清的嘴角。 顿了顿,莫子清的身子突然一僵,眼神变得凌厉,将手里的矿泉水放到了桌子上。 两手提着鱼尾礼服起身,在莫致远的笑容一点点消失的情况下,一步步退到了门边。 冷冷的瞧着莫致远。 “你不是我爸爸!” 莫致远起身,僵硬的笑容收了起来。 刚才那副慈爱的样子转变为阴鸷的目光。 “看来我还是小瞧了你啊,莫子清!” 莫子清勾起唇角冷冷一笑,上下打量了一眼面前身穿黑色西装一身名牌的莫致远,“装的倒是十分相像,只可惜,你漏洞百出!我爸爸通常不会让我喝矿泉水,并且,我爸爸根本不知道黑帝的真实姓名!而你……。刚才叫他景先生!” 莫致远双手插在兜里,无所谓的一笑,扬起了眉头。 “还是怪我疏忽大意!我以为凭着你对莫致远的淡漠与疏离,你根本就不会察觉到这些细节,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了!” 莫子清攥着衣裙的小手紧了紧,死死的盯着莫致远的一举一动。 莫子清看到他皮鞋上不同以往那厚厚的底子,以及他每走一步,两条腿都会抑制不住的微微颤抖,似乎是刻意隐忍,那细小的动作几乎是微不可查。但是那西服宽大的裤腿暴露了此时的莫致远有腿疾的毛病。 她大概猜到了是谁。 莫子清冷嗤一声,“我的确与我爸爸的感情比较淡漠,不过,他毕竟是我的爸爸,他对我如何,我心里清楚。你刚才说,愿意看到我和萧寒在一起,有哪个爸爸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女儿幸福,不凭别的,就单凭这一句话,我就已经怀疑——你不是我的爸爸!五皇子!” 莫致远一愣,开始拍着巴掌哈哈大笑。 “有意思,有意思!不愧是景墨尘的女人……这么简单就被你识破了,你说,我该怎么对付你呢?本来,我还想着,让你喝下这瓶矿泉水之后,将你送往R国充当‘慰安妇’,让你天天在男人窝里快乐!啧啧,你说,那时候,景墨尘该多痛苦?嗯?哈哈……” 令人作呕的笑声徘徊在这个房间里,莫子清皱了皱眉。 莫致远止住了笑声,阴鸷的眼神狠狠的瞪着莫子清。 “不过呢,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应该将你先杀了……然后再丢到男人窝里……谁叫你这么快就认出我了!嗯?!我这么多天的辛苦都白费了!莫子清……” 莫致远将右手探进西装的褂子里,掏出一支黑色手枪,对准了面前的莫子清。 莫子清一怔,大惊失色,急忙提着衣裙向后退了两步。 莫致远瞄准了莫子清,嘴角扬了起来,“宝贝,乖……不会很痛的!” “嘭!” 枪声和撞门声同时响起。 外面的宾客一片慌乱,秦书朗手里的酒杯落地,一种不好的预感自心底油然而生。 一旁的唐美丽一记刀手劈,萧寒倒了下来,他的头重重的撞在了桌角。 在众人惊慌失措的的状态下,将秦书朗拖到了草丛里。 * 一道高大的身影一闪而过,景墨尘搂着莫子清一个快速的翻滚到了沙发上。 那丹凤眼里全是焦急,“丫头,你没事吧!” 莫子清的眼泪脱眶而出,紧紧的抱住了压在自己身上的这个男人,摇摇头,“墨尘……” 刚才莫致远掏出手枪的那一瞬间,莫子清真的怕了,因为她没有高超的武功,再快的速度躲不过冰冷的手枪。 她想到,如果自己真的落得了五皇子说的那个下场,那这个刚才奋不顾身来救自己的男人,该多么痛苦。 自己的女人被侮辱,甚至比杀了他还要痛苦。 那一刻的她,好后悔。 好后悔。 景墨尘缓缓的抱着莫子清起身,心疼的望着泪流满面不住抽泣的莫子清,语气里满满的怜惜。 大手抱住了莫子清的头,缓缓的舒了一口气,“丫头别怕,万事有我!” 他的心脏狂跳着,刚才在门外偷听了许久,一直等着这关键的时刻。 他自是计划的万无一失,认为是有把握的。 可刚才枪声响起,他才知道后悔。 万一,万一真的来不及,那后果不是他所能承受的。 当他听到五皇子出言侮辱这丫头的时候,就已经想迫不及待的冲进门来将他碎尸万段。 可为了以后的幸福生活,也只能隐忍。 想到这里,景墨尘搂着莫子清起身,冷冷的瞧着还未回过神色的莫致远。 “五皇子!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随身携带枪支!这可是触犯法律的!” 五皇子从突如其来的状况之中回过神色,吹了吹枪口,斜眼盯着面前紧紧搂在一起的两个人。 “景墨尘,你太可笑了,你竟然跟我谈法律!堂堂的宝麓国皇帝,也知道在二十一世纪遵纪守法么?哈哈……真是可笑,景墨尘,你也有被束缚的一天!” 景墨尘冷嗤一声,“束缚?没有人能束缚我!不能随便携带枪支,这条法律我很喜欢!用来约束像你这种丧心病狂的人,最适合不过!” 五皇子将枪口对准了景墨尘,又继而对准了莫子清,枪口来来回回调转方向。 当他看到景墨尘将怀里的女人护到身后的时候,五皇子又开始大笑。 “我就喜欢看你这害怕的样子……你说你救得了她,救不了你自己。你们两个……死也不能一起!景墨尘,你说,如果我先杀了你,然后再将你的女人送往R国当慰安妇,这样好不好?相信,那种场面,一定是令人终生难忘的!” 五皇子紧紧的盯住景墨尘身后的莫子清,那淫糜的眼神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刚才说的那一画面。 景墨尘气的青筋暴起,然而,现在还不是火候。 他还要等。 “不管你先杀了谁,你都难逃一死!你不妨听听看,下面是什么声音!” 五皇子低头向窗户下面张望了一眼,是警车的声音。 随即回过头来,对景墨尘阴狠的笑了起来。 “那些废物,我从来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何况这栋楼已经反锁,没有钥匙根本进不来!” 枪口对准了二人,嘴角勾着,“我突然又改变主意了……这样吧,我连开几枪,打到谁算谁!反正痛苦的都是你们!哈哈……至于你景墨尘能不能保护你自己,或者你心爱的女人,那就看你自己的本事!” “碰碰!嘭!” 景墨尘抱着莫子清跳到了床上,一个翻滚,子弹打在了床头,又一声,他抱着莫子清滚落在地,子弹穿进了地板。 最后一声,莫子清听到一声闷哼。 子弹穿透了景墨尘的胸口。 她大惊失色,看着身上的男人,那黑色的衬衫被殷红的鲜血染沁透。 滴在了自己的胸口,染红了身上的华服。 她的心开始不住的颤抖。 泪水一涌而泻。 “墨尘!墨尘……你怎么样啊!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他的额头已经开始冒汗,却依然强忍着,丹凤眼直直的盯着身下的女子为他落泪。 “丫头……我现在,算不算是用生命救了你……。秦萧寒愿意为你而死,我也愿意。现在,你,欠我的,要比欠他的,多得多。因为我为你挡了四颗子弹。我救了你四次……你是不是,可以……。” 景墨尘抿了抿唇,道出:“是不是可以回到我身边……” “哪怕是为你死一百次,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我也愿意……” 莫子清开始泣不成声,“卑鄙小人!你死了我怎么办!你诚心让我和萧寒结不成婚!你混蛋!你混蛋!你故意让我心疼!” 景墨尘微微一笑,“被你看穿了……” 这笑容看在莫子清的眼里,令她心疼不已。 莫子清将景墨尘推开,扶了起来,擦擦眼角的泪水。 急忙查看景墨尘的伤势,黑色的衬衫已经黏在了身上。 这一眼,又是触目惊心! 泪痕未干的脸上又开始刷刷落泪。 “墨尘……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景墨尘强忍住心里的笑意,故意装作汽油若丝的样子道出了声音。 “假如你重新回到我身边,我就不会有事。” 莫子清并没有听出玄外之音,只是不住的哭泣。 “如果我知道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那我什么也不管了!我只要和你在一起!” 丹凤眼里闪过流光,一挑眉,“真的?” 莫子清哭着毫不犹豫的点头,并没有听出话里的愉悦。 一旁的五皇子瞧着眼前这无比碍眼的一幕,又抬起了手里的枪支。 对准了莫子清。 “现在该轮到你了!莫子清!” 迅雷不及眼耳之速,一扯领口的镀金纽扣。 大手一扬,纽扣竟比子弹还要快的速度飞了出去。 电光石火的一瞬间。 五皇子还没有看清楚怎么回事。 就觉得喉咙一阵猛烈的刺痛,他的五官开始往外不住的冒血。 他放下手枪,不可置信的伸出右手摸了摸自己的喉咙。 一片鲜红入目,他瞪大了眼睛,重重的倒地。 “嘭!”的一声,倒地的一瞬间,五皇子用尽了最后了力气,将子弹击在了夺门而入的唐美丽身上。 莫子清大惊失色,急忙要去扶倒在地上的唐美丽。 却被景墨尘一把拦住。 “丫头!她根本不是你妈妈!” 穿着套裙的唐美丽缓缓的顺着墙壁跌落在地上。 她摘下头上的假发,露出了一头利索张扬的红色短发。 莫子清认出了他,褪去脸上浓重的妇人妆,那分明就是那位鲜衣怒马的少年! 莫子清眼里闪过惊涛骇浪。 “楼兰国小太子!” “唐美丽”笑了笑,嘴角流出了鲜血。 恢复了大男孩的声音。 “子清……对不起,让我这样叫你一次。我不想叫你嫂子,更不想叫你姐姐……” 莫子清恍然大悟,怪不得,她在古代的时候,总是看着那鲜衣怒马的少年眉眼有些熟悉,那分明就是与铜镜里的自己如出一致! 莫子清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那个她所谓的古代娘亲,或许,就是楼兰国的皇后。 楼兰国小太子眨了眨眼睛,看了看地上死不瞑目的莫致远,脸色开始苍白。 继续说道:“子清,我以为……到了这个世界。你不认得我,你一样亦换了身份,换了记忆,甚至换了面容,我们不再有血缘关系,我就可以有个机会……不曾想,不知是我太过于急功近利,还是我根本不该有此想法。就连老天都不帮我……最终我还是落得这个下场。我不但没有得到你……还落的一死的结局……我以为,我只要与五皇子合作,他就会真的答应,将帮我得到你…… 现在, 我才知晓,我多么天真…… 子清……你会不会恨我?” 断断续续的说完这一切。 那双清澈的眼睛散发着希翼的光瞧着莫子清。 莫子清不忍的想要低下身子,却被景墨尘霸道的环住了腰身。 她瞧着地上的少年,眼神复杂的开口。 “天锦……姐姐从来没有恨过你。你只不过是一个天真的孩子……你在我的眼里,也是个孩子。” 地上的少年微微一笑,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 他看着面前站着的二人,从来没有觉得他们如此般配。 少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无力的道出一句:“子清……对不起。” 重重的瞌上了双眸,低下了头颅。 莫子清急忙搀扶着一旁的景墨尘,焦急的说道:“墨尘!快!我送你去医院!” 似又想起了什么,快速的奔到了死去的“五皇子”身边,拿出了他口袋里的车钥匙。 继而又搀扶起景墨尘,快速的朝着楼道走去。 景墨尘忍住心里的笑意,任凭莫子清将他搀扶到楼梯门口。 门外的警官正在找专业人士撬锁,谁知却听到门里面一声娇喝。 “都给我让开!我要砸门!” 外面的人退了开来,一声巨响,两扇大铁门生生被莫子清穿着高跟鞋的小脚踹得应声倒地。 “嘭!” 众人目瞪口呆的瞧着身穿礼服的漂亮女人放下了左脚。 莫子清对周围的一切表现出漠视的态度。 费力的将景墨尘高大的身躯扶到了停车场上的红色“保时捷卡宴”。 车子启动,缓缓的在高速公路上行驶着。 莫子清此刻不免抱怨,当初选择婚礼地点的时候,为什么要选一个这么远的地方! 莫子清不住的朝着镜子里面张望,看到景墨尘身上已经被鲜血沁透的黑色衬衫,痛哭出了声音。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墨尘你一定要坚持住!” 景墨尘再也不忍心看着心爱的女人为自己落泪,坐直了身子,看了看四周,说道: “丫头,将车子停在前面东侧的树林里!没人的地方!” 莫子清顿了顿,“别的事情先搁一搁,你现在正在受伤!需要去医院!” 景墨尘立刻说道:“我想去方便!” 莫子清红了脸,缓缓的将车子开到了了无人烟的地方。 又急忙下了车子,觉得身上的裙子拖沓,一手将裙身扯开,瞬间,拖地鱼尾长裙变成了紧身小礼服。 雪白修长的大腿暴露在了空气之中,后座的男人眸子紧了紧。 莫子清打开后座的车门,坐了上去,轻柔的搀扶起为她受伤的男人。 “快!墨尘,解决完了,我们赶紧去医院!” 话刚出口,一双结实的臂膀紧紧的搂住了莫子清的腰身,柔软的躯体紧紧的贴上了男人。 莫子清一怔,抬起头望向了景墨尘,不解的问道:“墨尘你放心,我不会再走了!” 景墨尘没有说话,腾出一只手,一颗一颗解开了衬衫上的扣子。 莫子清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俏脸通红,开始娇嗔:“不要着急,等你好了……你想什么时候……都可以。但是现在,我们还要马上去医院!” 景墨尘勾起了意味不明的笑容,大手依旧不停的解开衬衫上的镀金纽扣,“这可是你说的!” 景墨尘当着莫子清的面,取下肩上还残留着血液的橡胶袋子,继而摘下贴在胸口的钢板,上面有凹进去的痕迹。 莫子清瞬间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一种被欺骗的感觉涌上心头! 亏自己刚才还担心的要死,没想到这个男人又一次骗了自己! 可一想到,幸好人安然无恙,气也消了许多。 小拳头似雨点一般落在了景墨尘的胸口,“骗子!骗子!大骗子!你还有没有新花样儿!每次都用这一招!景墨尘,你泡妞的技俩能不能改一改!” 景墨尘将她紧紧的拥入了自己的怀里,莫子清感觉到赤裸的胸膛上传递到自己身上的火热,脸色开始不自然,微微红了起来。 “丫头,现在,我也如了秦萧寒的意愿。让他和你在这个世界举行了一次婚礼,也算是令他得偿所愿。那么,你现在是不是放下了心结?” 莫子清好笑的说道:“这算是令他得偿所愿?这么糟糕的婚礼?婚礼过后新娘子都跟别人跑了!还有……这个婚礼连洞房都没有!” 景墨尘的脸色开始阴沉起来,将莫子清压倒在了身下,丹凤眼里满满的怒意,恶狠狠的说道:“我能容忍到看着你与他一起完成婚礼,甚至共同宣誓,这已经是我最大的限度!不要再和我说别的事情!洞房?好啊,我们现在就洞房!” 他狠狠的吻了上去,当接触到那令他日思夜想,欲得不能的红唇时,他连心尖都开始颤抖。 本只是作为一个惩罚性的吻,却意外的得到了身下女人的回应。 这令他惊喜异常,要知道,这个女人,通常都是被动的,在者,就是他强要的。 莫子清勾住了他的脖颈,开始生涩又浅啄的回应着。 香唇里面的清香是勾走了景墨尘的理智,身下柔软美妙的躯体令他的男性器官开始叫嚣,他的双眼开始发红。 然而,他想起上一次那丫头哭的令人心疼的样子,又忍住了手里的动作,抬起了头。 目光里是滚烫,沙哑的问着身下的女人,“丫头……。我现在可以吗?” 莫子清的眉眼已经带了娇媚之色,却依然摇了摇头。 “还有许多事情没有解决!我爸爸和我妈妈,还有萧寒……” 景墨尘:“你爸爸和你妈妈我已经嘱咐给清水照顾。刚才路上发来短信,你爸爸妈妈只是受了惊吓,安然无恙。至于秦萧寒……他被撞了头,没有其他危险,只是醒来的时候,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婚礼上,他只记得自己叫做秦萧寒,是杞国的将军,其余的,一概不知。” 莫子清蹙起了眉头,“昏迷的人这么快就醒了?不可能吧!” 景墨尘一挑眉,“怎么不可能?婉儿的医术你可是有目共睹的!” 莫子清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只有景墨尘心里知道,哪里是什么被撞了头,是婉儿给他下了药,失去了他脑海里潜意识里认为最重要的记忆,也就是从与这丫头相遇之后的一切事情…… 莫子清又焦急的问道:“那他一个古代的男人怎么在这里生活?不行,我要回去看看他!” 景墨尘不管怀里女人的任何挣着动作,依旧纹丝不动。 莫子清感觉到一个东西抵着自己的大腿,不敢再挣扎,红了脸。 景墨尘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打开了屏幕,一张女子的侧脸照片呈现在了莫子清的面前。 “化妆师?” 景墨尘将手机搁在了一旁,点点头,“她会照顾好秦晓寒的!” 莫子清望着头上的车顶开始长远深思。 萧寒能忘却以前的记忆,对于他来说,不失为一件好事情。 最重要的记忆,竟然是遇到自己之后的所有事情……莫子清叹了口气。 终究还是负了萧寒。 想起那位长相清丽又爱喋喋不休的化妆师,莫子清笑了笑,一个沉稳淡漠,一个热情天真。 这两个人,还真是天生一对。 胸口一凉,莫子清弯起了脖子,看向自己的身体,不知什么时候,自己早已经被剥得一丝不挂! 而那个始作俑者同样是赤身裸体,贴了上来。 莫子清又羞又恨,“你不会是想在车上……” 景墨尘大剌剌的一笑,“上次,你撞了我的车,我记得你提到了‘车震’这个事情。听起来,好像也别有一番情致……今日正好赶上有机会,择日不如撞日,我们就在这里试试!” 莫子清的脸变成了煮熟的虾子。 “流氓!我看你到二十一世纪倒是学坏了!” 景墨尘开始上下其手,勾起唇角笑了笑,“那是!不学点儿新鲜的东西,还怎么调教你?” 胸口一片火热,景墨尘的唇贴了上去。 莫子清闭起了双眼,抱住了景墨尘的头颅。 不一会儿,车身开始摇晃。 里面传出低低的娇喘以及男人调笑的声音,“丫头,你爸给你选的这车好!节奏感强!” 莫子清:“……” “不要脸!” (全文完) ------题外话------ 截止到今天晚上十二点,前五名评论的宝贝,将会获得520小说币288。 爱你们!么么哒! 新文宦臣九千岁 宦臣九千岁 大昱国横空出了一个妖孽—— 野史有记载,“苏权贵”再怎么能耐不过是充当太后脚下的一条狗。 太后的狗不慎落到池塘溺亡,苏权贵为博太后一笑,亲自跪在地上扮狗吠。 一朝荣得盛宠,太后有赏,赐名“苏权贵”,与狗同名。 她恶贯满盈,强娶民女,更是不将当朝天子放在眼中,陷害忠良,贪污受贿。 世人叫“她”苏魔头,她是无恶不作的邪魔之首。 若说人面兽心,有谁能比得过当朝九千岁。 她一展手里梅花折扇,大红官服端的妖治无双,“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我苏权贵偏要祸害九千年!” * 他是少年天子,却空有虚名,只管得半壁江山。 内有太后掌权,前有皇叔摄政。 行为处处受限,批个奏折也要有人干涉,正值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现在又凭空多出来一个无恶不作的九千岁! 她陷害忠良、祸乱朝纲,他无可奈何,只好打掉牙齿肚里吞。 她强娶民女、殴打皇室子弟,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偏偏,最不能忍的是—— 到头来这个令天下之人唾弃,耍的他这个少年天子团团转的阉狗——竟然会是他在宫外心心念念的意中人?! 别拿豆包不当干粮!别拿皇帝不当干部! 他看着已经嫁做人妻的她,少年天子龙颜大怒,拍案而起! “你诓我、诈我、讹我、气我,这些我都不与你计较!可你竟然还要骗我!你骗我也就算了,可还骗了我的心!苏权贵!是谁给你的权利嫁人!此次婚姻不奏效!” * 妖孽横行,李靖怎么做的?那自然是用玲珑宝塔照单全收。 摄政王想当宝塔天王,可偏偏遇到个比美猴儿王还狡猾的苏权贵! 他眯起眼睛:“皇上,太后!微臣怀疑……九千岁根本不是真太监!而是假净身!” 群臣哗然。 太后不信:“八弟这话不靠谱,权贵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亲自拿匕首斩断命根!” 太后还想说,那命根子哀家还见过。 摄政王冷笑:“太后有所不知,九千岁家中藏有一周岁孩童,长相甚至玲珑,与苏权贵如出一致!” 苏权贵面不改色,轻摇折扇,举步至前,“摄政王请附耳过来。” “王爷,那不仅仅是本督的孩子……那同样是王爷的子嗣!” * 她不但是权倾朝野的九千岁,亦是世人称颂的圣医侠盗——“婵姬姑娘”。 两个完全相反的身份,却一样惹来情债连连。 前有狂蜂浪蝶穷追猛扑爱“婵婵”,后有娇妻美眷赤身裸体“求侍寝”。 苏权贵大剌剌的坐在椅子上,折扇一收,挑起美妾下巴,“爷能给你荣华富贵,唯独不能给你感情!记住——千万别爱上爷!” 美妾嘤泣:“爷,妾身明白爷的难处,爷可以用工具代替……” 苏权贵佯怒,“爷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美妾满目含情:“妾身理解,爷才是血气方刚的真男人!” 苏权贵嘴角抽搐:“爷男女通吃!” 美妾落泪:“奴家体谅,爷不能攻,勉为其难只能受……” 苏权贵执起折扇敲不停的敲脑袋:“爷头疼……” * 霍府上下三百一十八口人,男人全部处死,女人先奸后杀。 若不是我苏权贵“斩断命根”,又何来今日? 想杀我的人,我百倍还之。曾经辱我的人,替我问候你祖宗! 螃蟹为何横行?钳子就是硬道理! 简单来说,这是一个贪生怕死的小瘪三伪太监,完美逆袭成一个杀人如麻的高冷妖孽,横行霸道,作恶多端,最后却被连钳子带人一起收了的故事。 苏权贵秉承:世人又来多负心,感情这东西要不得! 可最后…… 高冷妖孽是如何被收服的?又是被谁征服的?请宝贝们文里看! —— 本文双洁双处,欢迎宝贝们跳坑! 另外推荐姎子的旧文《冷后撩人朕求宠》。 求收藏、求鲜花、求月票,姎子没脸,打滚儿求! 快用你们的小荷包砸死我~ —— 关于《冷后》的番外,姎子先欠着哈,有时间一定补上,并且是免费的。宝贝们,姎子时间紧张,你们懂的~ 番外 疼,尤其是大腿,浑身要散架的样子。 莫子清是被人吻着醒来的,唇上传来温度是火热的。 无力地睁开眼皮,纤细的臂膀推开身上的男人,娇嗔一句,“你还有完没完,这样下去我迟早会被你榨成尸干!” 慵懒的嗓音配上她媚眼如丝的样子,令景墨尘立马亢奋如牛。 嗓音里已经带了些暗哑,“丫头,我不努力一些,何时才能给念尘制造一个小妹妹?” 既然如此…… 她叹一口气,自从回到了古代,这个男人将皇位传给了珞儿,每天没别的事情可做,除了缠着自己就是霸着自己。 深知他体力的莫子清,本来抗拒的身子,渐渐娇软了下来。 门外站着一个白胖的小娃娃,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他好奇的打量着门框上的倒影。 一根小手指还含在嘴里,若有所思的样子令人忍俊不禁。 只是一旁的身穿龙袍的少年脸色红透,尴尬异常。 珞儿俯下身子,对着那张天真无邪的小脸儿说道:“臭臭,大哥带你去练剑吧!你爹和你娘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莫念尘歪着脑袋不解的问道:“他们是在做运动吗?” 珞儿嘴角歪斜,“是……是吧!” 莫念尘的小眉头皱了起来,“可是……为什么做运动是打架呢?” 珞儿清清嗓子,不自然的说道:“咳咳,他们不是在打架……是……是在练一种功夫。对!功夫,两个人的功夫。” 莫念尘撅着小嘴,不满的抱怨,“什么功夫要偷偷练?还要两个人?一定是什么绝世武功,你听娘亲练得多开心,一直在喊不要停,不要停……” 几只乌鸦从头顶飞过…… 珞儿抓抓脑袋,显然对莫念尘的问题已经无解。他最怕小孩子打破沙锅问到底。 “这个……大哥也没练过,只有大人才能练,等臭臭长大了,也可以练的。到时候臭臭娶了娘子,可以和你娘子一起练。” 莫念尘从怀里掏出一本书,呈现在珞儿面前,瞪着无辜的大眼睛问道,“他们是在练这个吗?” 珞儿看了一眼册子上的四个大字《玉女心经》,顿时满脸通红,急忙从臭臭的手中将书拽了回来,揣到了自己的龙袍里。 “你……你从哪里找到的?” 莫念尘若有所悟的点点头,“看来这个功夫很好练,怪不得你每天晚上都自己偷偷看到很晚才睡觉。” 珞儿大骇,上下打量了一眼认真的小家伙儿,“你怎么知道的?” 莫念尘摊摊手,一个无辜的眼神看向珞儿,“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每天晚上我正在熟睡的时候,我都听到你流口水的声音,醒来一看,我就看到你正在看这本书。有好几次我拿针扎你,你都不理我!我仔细研究了一下上面的动作,的确是需要两个人才能完成。还要一男一女……唔,那我就去找李尚书家的三小姐,或者武将军家的小孙女儿,还有吴侍郎的小女儿……” 珞儿咽咽吐沫,语重心长的蹲下来开始教导这个被自己误入歧途的孩子,“臭臭,听大哥一言,这个功夫只有大人才能练。现在你还小,就忘了这些,先好好学习,乖……以后大哥会教你的。” 莫念尘一撇嘴,昂起小脑袋,“我才不要你教!练这种功夫最厉害的人一定是我爹!你看他都练了一晚上了都不嫌累,我要他教我!” 末了,小小的身子立即推开房门冲了进去。 “爹——娘——” 珞儿急忙阻止“哎——”,见来不及阻止,只听“跐溜——”一声,门口哪里还有那少年的身影。 床上运动的二人戛然而止,一声娇喘刚刚从莫子清嘴里刚刚呻吟出来,又在半截当儿咽了回去。 当看到那白白胖胖的小身子一扭一扭的朝着床上的二人奔来的时候,莫子清急忙推开身上的男人,莫子清将蚕丝薄被全数盖在自己布满吻痕的娇躯上。 正在尽兴的男人被突然打断,脸色瞬间阴霾。 莫子清捋了捋耳边的发丝,脸上的红潮还未褪去,故作淡然的朝着兴奋着推门而入的小白胖子说道:“臭臭,怎么不去跟太傅学习,来这里找娘?” 莫念尘站在床边委屈的望着莫子清,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娘,从你和爹爹回来。你只顾着和爹爹练功,都不陪臭臭了。臭臭好想和娘亲在一起。” 小小的身子扑在了莫子清的怀里,莫子清尴尬的嘴角歪斜。 练功…… 她心疼的伸出双臂搂住那颗小光头。 开始用温柔和蔼的口气安慰,“乖……臭臭。爹和娘以后会少练功,多陪陪你。” 一旁的正在慢条斯理穿衣服的男人不乐意了,满脸煞气。 这个小崽子哪里都招他喜欢,就是有一点不好,总是喜欢霸着他的丫头。 平日里为了做床上运动不被人打扰,可以肆无忌惮,他命令所有的下人在殿外候着,没想到这个小家伙儿闯了进来…… 他系好腰间的云翔花纹腰带,整理了一下黑色的袍子,清咳两声,故作威严的说道:“咳咳,念尘,你已经是个五岁的孩子,不能总是缠着你娘。否则会被人嘲笑没有出息,” 莫子清娇嗔的瞪了一眼景墨尘,胸前露出大波浪的形状,看的男人心神荡漾。 “臭臭乖,你爹是为你好,臭臭长大了是要做一个有用的人,不能缠着娘。” 莫念尘委屈的抬起头狠狠的刮了一眼景墨尘,“你说不许我缠着我娘,那为什么你天天缠着我娘练功夫!不公平!我也要练!” 小小的脸上却满是坚定。 闻言,景墨尘一挑眉,勾起唇角笑了笑,“你练?等你长大了自然是可以的。” 莫念尘摸摸眼里的泪花,愤恨的说道:“你们少骗我,大人可以和大人练,小孩子就可以和小孩子练!明天我就去找那些大臣的女儿!哼!迟早有一天我要比你厉害!” 莫子清:“……” 末了,莫念尘趾高气昂的对着景墨尘说道:“我知道你练这种功夫最厉害,我要你教我!这样你就不能每天霸着我娘了。哼!讨厌的男人。” 景墨尘玩味儿的打量着与自己越长越像的莫念尘,他蹲下身子,勾起了唇角,神秘兮兮的对着莫念尘说道:“我可以教你,你有武器吗?” 莫念尘瞪着无辜的大眼问向景墨尘,“还需要……武器吗?” 景墨尘点点头,冷俊的脸上无比认真的表情,“自然是要的,不过这个武器你暂时用不了,你太小呢。等你长大了才可以用,假如你想快快长大,那么你就立刻赶紧马上去太傅那里学习。多练功,多吃饭,少缠着你娘,自然就长得快了。” 小家伙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飞奔着出去,抛下一句,“娘,臭臭先不缠着你了,臭臭赶紧去让自己快快长大,臭臭也要练那种很厉害的功夫!臭臭改天再来陪你。” 小小的身子消失在二人的视野里,莫子清示意景墨尘关上房门。 她颤颤巍巍的起身,刚要弯腰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肚兜,一双温热的大手从后面环腰抱住了她。 一双大手握了满掌。 她身形一颤,脸颊变得通红,声音越来越细,“你……快放开我。小心一会儿臭臭回来。” “咣啷~”一声,也不知道男人用了什么东西,门被栓上了。 他邪邪一笑,“现在我们可以继续练功了。” * 三个月后,莫子清突然开始感觉浑身乏力,偶尔还伴随着呕吐不止。 看着那苍白的小脸和日渐消瘦的身子,男人满脸焦虑,心疼不已。 红绳搭在莫子清的手腕上,御医为床上的莫子清诊脉。 片刻,景墨尘见到年迈的御医捋了捋胡须,双目瞪圆,满脸的欣喜,恭敬的跪了下来,“恭喜太上皇,太后娘娘有喜了!据老臣推算,已经一月有余。” 屋内的仆人跪了下来,“恭喜太上皇,恭喜太后娘娘!” 正焦急的奔进来的珞儿和臭臭欢快的围在了莫子清的周围,“娘!我们终于有小妹妹了!” 景墨尘却是满脸的阴郁,上一次这丫头的孕期自己没有陪在身边,以为怀孕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眼下这才一个多月就痛苦成这个样子,若是到了十月怀胎,还还不心疼死他? 脸一沉,目光开始深邃,“这个孩子还是不要了。” 众人不可置信的看向景墨尘,莫子清更是张大了嘴巴,愕然的问道:“墨尘……你不是一直想着我们要一个女儿吗?” 景墨尘撇撇嘴,“还是不要了,要一个孩子你还要痛苦十个月,况且这个孩子还不一定听话……我看到这个小崽子就想把他扔出去。你瞧瞧你清瘦的模样,还是不要了。” 父子二人对视,空气中生出“噼里啪啦”火药燃烧的味道。 “你休想害死我的妹妹!” 莫子清反应过来,咧开嘴角笑了笑,“傻瓜,当娘的哪有那么容易的?有了孩子才有牵绊,你不想我们之间多一个牵绊吗?” 他挑眉,紧绷的俊脸上听到“牵绊”二字之时带了些愉悦。 “既然如此……那丫头就辛苦你了。” * “啊——啊——墨尘!墨尘……” 房内一声声惨烈的呼唤紧紧的揪着景墨尘的心,狭长的丹凤眼里已经染上了猩红之色。 “太后娘娘,快用力啊!用力啊!” “啊——我不行了!墨尘——” 高大的身躯不住的颤抖,冷俊的脸上满是煞气,他再也忍不住心爱的女人撕心裂肺的惨叫,重开众人的阻拦,一头冲了进去,“丫头!” “太上皇!您不能进去啊!房内有血光,不吉利啊!哎吆喂~踹死奴才了!” 一排排奴才和侍卫被景墨尘一脚撂倒,骇人的脸色令众人不敢再加以阻拦。 “咣啷!”房门被一道高大的身影冲开,伴随而来的是婴儿呱呱落地的哭声。 “哇——” 响亮的嗓音令景墨尘不可抑止的皱了皱眉。 接生的嬷嬷急忙将小婴儿包裹了起来抱到了景墨尘的面前,“瞧!太上皇,是个小公主!” 景墨尘却连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奔向了床上虚弱无力的女人。 向来无坚不摧的男人此刻的眸子里染上了泪花,他心里真的怕了。 那声声喊叫像是在凌迟着他的心,他本以为这十月怀胎就是他的大难,没想到真正的劫难是在生产的这一刻。 以后他绝对不会再让这丫头怀上自己的子嗣了,再也不会。 他将莫子清的小手包裹进自己的大掌之中,轻轻的摩擦着自己的脸颊,一双猩红的眸子紧紧地锁住那张苍白的小脸儿,声音沙哑得不像话,“丫头……辛苦了。” 莫子清虚弱的笑了笑,“傻瓜,你应该开心你一点,我们现在有三个孩子了。” 他勉强地笑笑,俯身吻了吻他心爱的女人,“假如你有任何差池,这三个孩子我宁愿一个都不要。” 莫子清着急的抽出了自己的手,捂住了他的嘴,“不许这样胡说八道。我爱你,所以我愿意为你生一大堆孩子。”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摸着她的头但笑不语,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拿下那只小手重新包裹进自己的大掌之中。一天一夜的紧绷几乎令他喘不过气来,如今一下子放松,身子还有些乏累的感觉。 他将头埋在她的臂膀之中。 莫子清心疼的盯着他憔悴的侧脸,明明生孩子的是自己,却是他要大难临头的感觉。 嬷嬷将小婴儿小心翼翼的抱了过来,对着依偎的二人说道:“太上皇,太后娘娘,来看一看小公主吧!” 嬷嬷放低了身子,将怀里的女婴呈现在二人面前。 景墨尘抬起了头,当看清楚包裹之中的那张婴儿脸时,大惊失色,“怎么会……” 莫子清疑惑的看着满脸惊愕的景墨尘,探了探身子,也急忙朝着包裹里望去…… 莫子清不可思议的喊道:“如烟姐姐?!” 随即,欢乐的声音此起彼伏。 莫子清流着眼泪在景墨尘怀中感叹。 曾经的她没能好好照顾如烟,辜负了她一片情意,如今她投胎转世成为自己的女儿,那他们一定会将这世上最好的东西给她。 这一世,她不在是青楼女子,她是皇家的长公主。 她不再是无依无靠的孤儿,她有兄长,有爹,有娘,有最高贵的身份,所有的一切,都是最好的,最最好的。 ------题外话------ 宝贝们,对不起啦!姎子终于把欠着宝贝们的番外给奉上了!哈哈,不要炮轰我哦!爱你们!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