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凉嫣的报复 凤阳城,好吉日,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迎亲的队伍排成龙,一抬抬嫁妆晃瞎眼。城中的百姓遥相望,唧唧喳喳说不停:“哎哟,谁家娶媳妇?这么壮观,老夫活了这几十年,经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阵仗。” 老太太撇撇嘴:“→_→这样的亲事你们都不知道?这是当朝相爷顾青城迎娶大将军家的小姐哩!” 看热闹的排排站,站成一堵人墙还再排排站。 有一小孩奋力的挤啊挤,小小的身板,穿越人墙,爬山涉水,终于挤到了清风酒楼的门前,噔噔噔的跑上楼,如果你仔细瞧了那酒楼二楼的窗边,就能瞧见那双狡黠的眼。 “^O^蜂蜜蜂蜜,千万别让凉嫣失望啊!” 街上的唢呐声越来越近,新娘的轿子也越抬越近。 “哗啦啦,哗啦啦。” 二楼从天而降的蜂蜜精准无误的落在了新娘的轿撵之上。听着楼下此起彼伏,乱作一团的尖叫声。 小孩拍拍手,娇憨可爱:“^_^顾青城啊顾青城,既然你三番四次的搅合了本姑娘的好事,凉嫣也决不让你这么轻易就能娶到媳妇,你这个当哥哥不照顾妹妹,就别怪我这个做妹妹的不让你安生。” 宰相府,小书房。 红木桌前一俊男,白衣飘逸,俊逸非凡,一副万马齐喑图大功告成,扣上私印,顾青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看到这马儿被本相画的如此活灵活现,栩栩如生,连本相都要被自己的天赋所折服了^_^.顾四,你说是不?” 被叫到的老伯顾四正愁不好意思打扰自己相爷作画,连忙上前:“少爷说的是,少爷之才气,当属我大禄朝第一人,便是上下数它三百年,也是第一人的!” 顾青城点点头,很是满意,一副你很有眼光的样子,继续端详这万马齐喑。 “少爷啊,听闻叶小姐的轿撵已经出发多时了,怕也要到咱们相府了,您是不是该把喜服换上了?” 白衣俊男继续端详:“不急不急。” 老伯顾四搓搓手,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好歹这婚事也是皇帝钦此的,就算相爷权势滔天,也总要全了面子不是?。 门口有人慌张跑来,一瞧,哟,这不是今早派去跟在将军之女叶依然身边的小庆子。 “慌慌张张干什么?怎么回事?” “报告相爷,不好了,叶小姐的轿撵行至一半忽然天降蜂蜜,招来好多蜜蜂,当即就蛰伤了她,现在已经被送回将军府了。” 白衣人抬头,半响,脸上泛起一丝笑意:“^_^瞧瞧,本相就说等等再换喜服,要不换了没准还是要脱下来,多麻烦!” 顾青城美滋滋的把他的大作装裱起来,吩咐:“把府里那些晃得本相眼晕的喜字扯下来,还有,顾凉嫣回来之后,直接把她关进佛堂,不抄完一千遍清心咒不许放出来。" 他说的轻松,顾四老伯已经满脸黑线了。。。 T_T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凉嫣小姐搅合了青城少爷的婚事··· -本章完结- 第2章 :美人都是蛇蝎心肠 空荡荡的佛堂阴森森,一小孩趴在地上数星星。边数边嘟囔: “都说这佛堂有妖怪,各路的妖怪大仙,凉嫣是好孩子,从来不害人,千万不要带走我。” 感觉有阵凉气飘过,凉嫣小心脏开始扑通扑通。 “妖怪来了嘛?呜呜呜呜” “顾青城你这个极品BT狂,怎么能让我这样一个还不满九岁的娇弱小姑凉在这么阴森的地方抄佛经,一抄还是一千遍,体罚!赤luo裸的体罚!我要告你虐待儿童。等我长大那一天,一定要翻身农奴把歌唱。” 门外的顾青城听得正起劲,忽然听到这一段,立时黑了脸,狠狠的瞪了一圈那些努力憋笑的奴才,一巴掌拍飞了木门。 凉嫣被突兀的声音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在地上,瞧清了来人,熟练的爬下直接装死。 “本相在门外听着有人要状告本相虐待儿童?还要翻身农奴把歌唱?顾凉嫣,装死是没有用的,信不信本相让你真去见阎王?” 头上有凉气飘过,凉嫣一个鲤鱼打挺,赶紧起来,顾青城的手段,凉嫣想想就冒冷汗。 她恭恭敬敬的跪在那男人身边,娇憨的模样甚为乖巧:“哥哥呀哥哥,你怎么来了?府里的老人说佛堂总有鬼混说话,想来又是什么妖魔鬼怪的扰了哥哥的耳。” 顾青城冷哼:“我再不来,怕你被那些妖魔鬼怪挖了心,抠了眼。” 小凉嫣惊悚的摸摸自己的眼,幸亏眼睛还在,怪不得刚才总有凉气飘过,难道真的有妖怪? 小黑手一摸脸,立时蹭了一脸墨,瞧着小孩儿如此好糊弄,顾青城脸色稍有缓和,眼角也带着揶揄的笑意:“这一千遍佛经抄的如何?” 小黑孩苦瓜脸:“哥哥我的亲哥哥,这一千遍真的太多了,凉嫣的胳膊都不听使唤了,要不我们换一个惩罚好不好?” 顾青城故作高姿态:“不想抄佛经了?可以啊?给我个理由,这次为何又要坏了我的婚事?” 小黑孩刚要欢呼雀跃,听见下半句,立马又蔫了。 见小孩低头不语,顾青城火气又来了:“无故搅浑?罚抄一万遍!” 一万遍,凉嫣险些被吓尿,立马摇头。 “不是,不是的,那叶依然号称天下第一美人,哥哥没听说?长得越美心肠越歹毒,凉嫣搅了哥哥的婚事是不想让哥哥被她迷惑受伤害。” 顾青城凝眉,叶依然长得美?他咋没啥印象? “那在你眼中,什么姿色不算蛇蝎美人?” 小黑孩见到自己哥哥貌似今天比较好糊弄,立时来了兴致:“哥哥就以凉嫣为标准,但凡是比凉嫣长得美得女人,都是蛇蝎心肠,万万要不的。” 顾青城撇嘴:“那本少岂不是要孤家寡人一辈子?放眼大禄朝,但凡是个女子不都比你美得多?” 此话一落,引来一种奴仆轻笑,小凉嫣自尊心受挫,但是多年来的抗打击能力练就早已习以为常,嘟嘟囔囔很是委屈:“哥哥若是瞧着我现在,必然是大禄朝最丑的姑娘,谁让凉嫣自从八岁以来就再没长大过,可是,等到凉嫣长大那一天,定然也是个绝美的俏姑娘。” 顾家相府的二姑娘从八岁那年,就再也没发育过,如今也是14岁的年纪了,却还是八岁的模样,颇为奇异。 “这理由不成立,你若说不出别的因由,本相就一辈子把你关在这里。” 凉嫣急了:“我才不要哥哥娶亲,街上的婆婆说了,有了后娘,就不愁有后爹,凉嫣自小只有哥哥,哥哥若是娶了后嫂子,定然更不把凉嫣放在心上。”越说越委屈,金豆豆噼里啪啦掉下来。 顾青城苦笑,摸摸小孩的头:“谁说我娶了亲就对你不好了,反正我不娶亲也一样对你不好。” 小凉嫣哭哭啼啼很桑感:“哥哥呀哥哥那不一样,眼下你没娶了亲,已是男子单打,若是娶了亲,那凉嫣一定落得个男女混合双打,日子还有的过?” “万一本相娶的嫂子欢喜你呢?” 小孩抹抹眼泪,这回脸上彻底黑:“凉嫣这样的小侏儒,街上的都叫我是小怪物,便是我亲哥哥您不也是日夜嫌弃我丢了你的脸,脏了你的面。若是来个天仙一般的嫂子,便更是瞧着凉嫣碍眼,呜呜呜。” 顾青城本来好看的眉眼听到这话立马阴沉了起来:“谁叫你小侏儒?又是谁叫你小怪物?” 凉嫣哭啼啼,一把鼻涕一把泪:“街上的婆婆都这么叫。” 顾青城攥拳,这些个石井牙婆,真是借他们胆子了,连他顾青城的人都敢嘲笑,他咬牙:“以后都不许上街,老老实实呆在府里。” 小孩儿不干了,满地的打滚耍赖:“凉嫣已经如此凄惨,你还不让我上街,想当初,我溜出去,你放狗咬我,我贪玩爬树,你捅了蜂窝让蜜蜂蛰我,我不过想出去串个门,你迷晕我直接送到了隔壁吴老二的牛棚,我挑食,你就逼迫我吃巴豆,只吃一粒还不够。顾青城,哪有做哥哥的这样歹毒的对待自己的亲妹妹?我到底是不是你顾家亲生的?他们都说我是你捡回来的,呜呜,你从那个垃圾桶把我捡回来的痛快把我放回去!” 一众奴仆瞧着凉嫣哭的凄惨,脸上却表情变换,谁人都知顾青城嫌弃透了这个长不大的怪物二姑娘,整日里变着法的折磨惩罚,不给饭,赏家法,隔三差五,院子里鸡飞狗跳,偏生这个二姑娘,人小性乖张,冥顽不灵最嚣张,真是难为了这一众伺候在她身边的家丁奴仆,伺候不好了,相爷要皱眉,伺候好了,相爷也要皱眉。如何是好? 听孩子胡搅蛮缠,顾青城冷哼:“现在后悔做顾家人?晚了。顾凉嫣你别以为本相不知道,你三分四次搅合了本相的婚事定然还有别的原因,从速招来。” -本章完结- 第3章 :不知廉耻的顾二姑娘 小凉嫣咬唇,准备负隅顽抗,若是被顾青城知道自己是蓄意报复,铁定不是罚抄佛经这么简单。 “报相爷,守卫军副将黄大人有书信来送。” 顾青城皱眉:“黄威龙?那个年过五旬的老头子找本相有何事?呈上来看看。” 凉嫣一听到这个黄威龙,只觉得耳熟,再一想,恍然大悟,暗叫不好。说时迟那时快,顾青城还没等打开那信纸,忽然被身下跪着的小孩抢个正着,一把吞在嘴里。 二姑娘。。。吃纸???一种仆人惊呆了。 顾青城威严无比:“吐出来!” 小孩摇头:“不不不” 顾青城发狠:“再不吐出来,本相打的你找不到东南西北。” 小孩被吓坏,咕噜,居然咽下去了。 “好你个顾凉嫣,居然敢抢本相的信函了,真是胆子越来越大,看我怎么收拾你。” 顾青城扬起巴掌就要落在凉嫣身上。 “相爷,那个啥···黄大人的书信在这里,刚··被二小姐吃掉的是老奴的账单。”顾四伯汗颜 “纳尼···”小凉嫣彻底瘫坐在地上,居然白吃了。 顾青城黑着脸,打开信函,越看练越黑,黑成包黑碳。一把把信函糊在凉嫣脸上。 “看你干的好事!” 凉嫣偷瞅,果不其然,上面写着:“二小姐能相中吾儿是黄家的荣幸,然吾儿实在不能接受小姐天人之姿,但求恩准携一家老小辞官回乡,巴拉巴拉···” 小孩气鼓鼓:“这个黄大人也真是小气,既然不愿意,大可直接告诉凉嫣,这么大岁数还打小报告···” 顾青城抿唇,发怒前的征兆:“你还好意思说,深闺里的小姐,却自己满城的找婆家,满大禄没有你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子,逼的人家硬是要辞官也要躲开你,真是丢光了本相的脸。” 凉嫣不服,小嘴一撅:“哥哥你整日公务繁忙,无暇估计凉嫣的婚事,凉嫣自然要为哥哥分忧,若是凉嫣嫁不出去变成了老姑娘,岂不是丢了哥哥的脸。” 顾青城气急败坏:“说人话。不然本相扒了你的皮。” 小孩儿气鼓鼓:“哼,你不欢喜凉嫣,自然有人欢喜凉嫣,你嫌弃凉嫣侏儒蠢笨丢了你的脸,普天之下定然也有人欣赏凉嫣与众不同惹人怜。总而言之,顾青城,等凉嫣找到如意郎君,一定离你远远的,免得碍了你宰相大人的眼。” 顾青城咬牙切齿:“所以你这是出于怀恨报复,故意搅了本相的婚事?” “凉嫣不过才搅合哥哥三次而已,哥哥已经杀掉了好几十个凉嫣看上的好儿郎。哼,凉嫣是坚决不会向恶势力投降的。” “你看上的好儿郎又怎样,他们都没看上你。”某男翻白眼 “胡说,李尚书家的李哥哥就说很欢喜我,结果我们还没有进一步接触,他人就被你赶去守边关,三个月就战死了。”凉嫣提起他的李哥哥,犹是一脸悲桑。 -本章完结- 第4章 :家法伺候 顾青城脸色铁青,还想进一步接触?好你个顾凉嫣:“那小子是看上你?看上你这副侏儒样子?他分明是看上了本相爷的权势。想要趁机攀附权势。” 凉嫣皱眉:“哥哥的意思是,他只是瞧上了哥哥你,并不是我?” 青城气急:“废话!谁会瞧上你这副样子。” 凉嫣美滋滋:“那哥哥果然是英俊帅气,无人能敌。” “那是自然,本相的早就艳名在外,还用你说。” 忽然觉得哪里不对,便听见小孩娇憨的话语 “连男人都喜欢哥哥,哥哥您真棒!” 顾青城咬唇:“好的不学,坏的翻倍,来人,家法伺候。” 一听要家法,一屋子的奴才立马抑郁了,相爷家法伺候二小姐,说来貌似是二小姐点背,实际可是难为了他们这一众家丁。 凉嫣胆战心惊的趴在长条木板上,小嘴撅着老委屈的模样。 “顾凉嫣,你要是乖乖认错,说不定还能免了这个板子。” 小凉嫣闭眼,装死:“打死我吧,反正也是你从垃圾桶捡回来的,打死了清净,哼。” 顾青城气急:“打,给本相往死了打。” 小孩儿吓得一哆嗦,余光瞧着梁二拿着板子就站在她身边,那板子红木的漆亮漆亮的,但是嘴上还是死犟着不肯告饶。 “还愣着什么?动手啊。 梁二哆哆嗦嗦,上次打二姑娘的小虎因为力道没掌握好,直接就被相爷拖出去打了50大板,至今还不敢下床呢。想不到今儿居然轮到了自己,真是上天不开眼啊。 梁二斟酌再三,比划又比划,好歹也是养在身边这么多年的妹妹,就算再讨人嫌,情分也是有的。想到此处,心理有了主意。 凉嫣瞧着那板子就要下来了,小手一把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却没有感受到意料之外的疼痛,一板子轻轻落下又轻轻抬起。小孩儿倒吸一口凉气,再看顾青城,又连忙小肉手捂住自己的眼。 “没吃饱饭吗?你这是打板子还是挠痒痒?本相眼皮子地下还敢这样阳奉阴违,马上滚去领板子!” 梁二泪牛满面,还没来得求饶就直接被拖了出去。 “换个人,继续打!给本相狠狠地打。” 接过板子的大志默默的为身先士卒的梁二拘了一把辛酸泪,然后底气满满的在众人的注视之下狠狠的拍下一板子。 随之而来的是小孩一声闷哼,然后眼角的泪水就如同串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砸下来。 这板子的力道大家都看在眼里,凉嫣的屁股就算不开花也定然是要肿起一大片了。 顾青城皱眉,目光所及是小孩儿那张满是泪痕的脸,他走过去,刚要开口,小孩儿立马负气的把头埋在手臂里,抽抽搭搭的更是可怜。 咱相爷自觉理亏,淡淡开口:“有你这么打板子的嘛!下去领罚。” 瞧着大志那个大块头被拖出去的滑稽身影,一屋子家丁了然于心的闭上了眼,不忍直视。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了,二小姐没怎么着,打板子的倒是下不了床。 一众人赶紧麻利的退下,小佛堂只剩下兄妹二人。 “大家都走了,不要在装了!顾凉嫣我劝你识时务,要不本相我···”青城小心虚 “呜呜,在外面外人打我,回家哥哥打我,呜呜,生活还有什么乐趣。”凉嫣很委屈 “跟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大禄朝居然还有人敢打我顾家的人?” -本章完结- 第5章 :被欺负的小黑孩 小孩儿委屈,啪嗒啪嗒的掉泪,嘴上却倔强得很:“哥哥生气外人欺负我,也不过是觉得那人不把你的脸面当回事,却不是真真切切的心疼凉嫣,既然如此,被欺负又能如何?便叫她欺负去,凉嫣挥一挥衣袖,不带走半点云彩。” 如此大义凛然,说罢还惨兮兮的回头瞧了瞧自己红肿了一大块的屁屁,结果哇一声咧嘴哭了。 被如此控诉,咱相爷这沾火就冒烟的脾气能忍了?那指定忍不了啊。 “顾凉嫣,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是不是,马上把你的眼泪给本相收回去,不然就罚抄一万遍。” 小凉嫣:“呜呜呜,顾青城居然威胁我这样一个八岁的小姑娘···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你还能更无耻嘛?呜呜呜呜。” 某相黑脸:“三,二,一。” 话音刚落,那个小黑孩果然突兀的止住了哭声,却也是一瞬,接踵而至的是更为惨烈的哭天抢地。 顾青城无奈,脸色却渐渐放松下来,他走到孩儿身边,白希的双手修长干净,稳稳的将小孩儿抱在怀里。这一年,青城刚刚十八岁,凉嫣也不过是个八岁的姑娘。十八岁的少年抱着八岁的小姑娘,眉宇爽朗。 “只有同本相耍脾气的时候利害的很,出去了怎就没了这副泼皮劲儿,反倒让人欺负?” 凉嫣捂脸,一团黑,听到自己被奚落,小脸直接埋在顾青城的怀里,抽泣的更委屈。 大手附上孩子的头顶,软软的头发圆圆的璇儿。 他难得的软语:“给本相瞧瞧这次又伤到那里?” 小孩犹豫下,还是不情不愿的伸出肉肉的小胳膊,目光所及是一大片水泡,大大小小,有点已经破裂感染,原本白嫩的皮肤也变得红肿发炎,瞧着已经伤了有些日子了。 青城没想到,小孩儿居然伤的这么严重,脸上顿时没了笑意。凉嫣自小爬树玩泥,顽皮的很,加上顾相三天两头不给饭,关禁闭,虽然是个姑娘,实则却是比小男孩还要有韧性,以前受了伤也从来一声不吭的,今儿相比是伤的太痛了,又被顾青城这一吓,立时来了委屈,便再也受不住。 他的声音严肃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怎么回事?” 凉嫣怯懦,但是瞧着自己哥哥是真的生气了,立马乖乖回道“是你那第一任未婚妻,叫什么绾绾的。” “杜绾?户部杜启明的女儿?” 凉嫣点点头,她自然不敢提人家杜绾找她麻烦是因为她当初搅合了杜绾和顾青城的婚事,不过前几日亲眼瞧着那杜绾的泼辣劲儿,刚烧开的热茶就能泼在自己这么一个三寸小孩身上,凉嫣为自己当初明智的做法深深的点了个赞。 “幸亏她没嫁进来,不然凉嫣铁定过了今日没明日。”小孩儿嘟囔,引来头顶一阵冷哼。 “杜启明是吧?看来户部也该换换新了。来人啊,备好马车,去杜府!” -本章完结- 第6章 :报仇还是拉仇恨? 宽大的马车行驶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颇为引人注目。 凉嫣老老实实的猫在马车一角,心中很是忐忑,可没了刚才跟顾青城犟嘴时理直气壮的泼辣劲儿,时不时的还偷瞄一下正在假寐的顾青城。 这还是第一次,顾青城允许她坐在他专用马车上,凉嫣很是受宠若惊,不过小孩儿一想起刚才自己蹭了他一身的鼻涕眼泪,也不敢在妄想咱相爷是懂得怜惜她这个妹妹了,充其量觉得让她这个小侏儒抛头露面还不如塞在马车里来得划算,最起码不丢人不是。 “哥哥呀哥哥,我没这就去杜府了,是不?”小孩没话找话,心里却格外纠结,瞧着手臂上那片水泡就抑郁,毕竟是自己搅浑在先,而对方还是顾青城的未婚妻,此行一去,那里是为她讨回公道?分明是去拉仇恨的。 瞧着自己哥哥不打算开口,凉嫣还是打算在尝试一下“一会儿,凉嫣若是在与那杜绾打起来?哥哥会帮谁啊?” 顾青城挑眉,睁开眼,不屑的扬了扬嘴角,冰冷的目光瞧着角落那团小肥肉明显很是不爽。 “顾凉嫣,难道你觉得本相会帮你?” 凉嫣冷汗,艰难的满脸堆笑:“凉嫣只是在说笑,哥哥呀哥哥你别当真,一会儿你只要别来个男女混合全垒打,凉嫣就心满意足了。” 青城重新闭上眼,却朝着那角落摔了个手帕、 “擦擦你那一脸黑,再给本相丢人,本相把你扔到山里喂狼。” 晃晃荡荡的马车终于停了下来,顾青城潇洒的跳下马车,走在前,凉嫣小短腿,够啊够的够不到地面,偏偏顾青城不说话,谁敢抱她下来?感受到前面那个冰凉的目光,凉嫣硬着头皮,连滚带爬的爬下马车,赶紧追了上去。 顾青城旁若无人的走进前院,身后跟着呼啦啦一众颇为壮观。 “去把杜启明叫来,迟了本相就直接烧了你的院子,拔了你的根。” 杜府的家丁饶是没见过市面,瞧着这阵仗再加上顾青城哪副睥睨江山的模样,便知道来者不善,一溜烟的跑没了。 没多久,杜启明就带着一众人快步的从后堂走了出来,已是弯低了的后背瞧着顾青城面色不善,更是放低姿态 “微臣不知相爷到来,有失远迎,这便给相爷赔罪。” 青城挑眉:“哦,既然杜大人这样诚恳的要给本相赔罪,不知杜大人打算如何赔?” 本是一句客道话,却没想到顾青城一副成了真的模样。 “你···”杜毅刚要张口,就被老爹拽到了身后、 “怎么?瞧着杜公子的样子?是对本相的话有所质疑?” “犬子年纪尚清,有鲁莽之处,还请相爷莫要怪罪,今日相爷亲自上门,想比是有要事,若是杜某有冒犯相爷的地方,还请相爷明示,杜某定当尽心补救,在所不辞。” 顾青城把玩着手里玉佩,淡淡开口:“本相也不喜欢拐弯抹角,前几日令千金伤了顾凉嫣,不知道杜大人打算如何处理?” “杜毅还当是什么事?原来是这事,又何须相爷亲自跑一趟,杜毅这就替舍妹给二姑娘赔不是,毕竟这打狗还要看主人呢,相爷·”这事杜毅也在场,故而直接张口。 杜毅还未说完,就被顾青城一拳狠狠的打在了胸口,那杜毅立时嘴角留学,呼吸困难。 “不知道杜公子的打狗也要看主人可是这个意思?”一句话,杜毅直接变成了那条被打的狗。 -本章完结- 第7章 :你以为顾二是病猫? 杜毅之所以会如此轻视凉嫣,甚至张口便是打狗也要看主人,完全是因为,满大禄都知道,顾相青城简直嫌弃透了他的这个侏儒妹妹,整日打骂,毫无兄长情分可言,更何况,凉嫣奇怪的发育路线也着实不让人讨喜,是以杜毅之辈,并未把凉嫣当成什么顾家人,权当是顾青城心血来潮样的宠物罢了。 故而,那日,他同妹妹杜绾巧遇凉嫣,杜绾几番为难,他也没有阻拦,反倒看得热闹,谁让这个小侏儒搅合了杜绾的好事,让杜家丢尽了脸,自己妹妹想要出口恶气完全可以理解,反正连他顾青城自己都动辄打骂,他们还有什么顾忌? 只是杜毅完全没想到,顾青城既然会因为这个小侏儒找上门来,而且还发了这么大的火,不是说当日顾凉嫣搅扰了婚事,顾青城自己也气够呛,还赏了顾凉嫣好几鞭子?杜毅趔趄,这一拳力度着实不小,他现在只觉得五脏火热,嘴里满是甜腥。 杜启明心疼儿子,但是又忌惮顾青城,心中虽有不悦却也只能点头猫腰,期望不要惹毛了这尊大佛。 “犬子本就胡言乱语,相爷教训的极是,是杜某教子无方,恳请相爷降罪。” 顾青城兴趣缺缺,这个杜启明倒是老实恭敬,三言两语全是赔礼降罪的,还真是没什么意思。 “嗯,杜大人很有自知之明,你这教育子女方面还真是差太多,儿子这样鲁莽,女儿更是嚣张,常言道修身齐家方治国平天下,杜大人修身做的如何,本相不知,只是齐家一项着实失败的很。” 杜启明连连点头:“相爷说的是,相爷说的是,既然小女冲撞了二姑娘,微臣这就替小女给二姑娘赔不是,希望二姑娘大人有大量,能饶恕杜家这一次。” 杜启明这么一说,杜家的一众人都看向了那个藏在顾青城身后的小豆丁,面色不显,心理却着实对凉嫣愤恨的很,这个小怪物,先前扰了杜家的一宗攀龙附凤的好姻缘,眼下又搬来顾青城砸场子,还真是个不安生的小东西。 凉嫣被大家盯的头皮发麻,刚要在往后躲一躲,就直接被顾青城拎小鸡一样的拎到了前面,着实不太雅观。 杜启明上前一步,特意蹲下身子,让自己的视线同凉嫣在一个水平线上,凉嫣有些不自然的躲了躲,但是感受到顾青城冰凉的目光又想起在马车上的威胁,凉嫣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背,千万不能给哥哥丢脸,不然回去没有好果子吃。 “不知道二姑娘伤在那里?杜府的家医医术尚且说得过去,不若为二姑娘诊治下?”杜启明对待凉嫣,脸色不由自主的严肃而深沉,远不比对待顾青城那般恭敬谄媚。 凉嫣被不想追究,但是瞧着这老家话居然看人下菜碟,真是可恶。更何况,杜毅的那句打狗也要看主人还言犹在耳,看来这这姓杜的一家每一个好玩意,小孩儿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本小孩是吃素的嘛?好不容易顾青城愿意来给自己撑腰,那这场子不砸的透彻一些,怎么对得起这阵仗? 小孩凝眉,煞有介事:“难道杜大人是觉得我顾府的家医都是草包?还是杜大人觉得,凉嫣此刻既然有精力兴师问罪,并无任何病痛的迹象实则有装病之嫌故而要用你的府医来拆穿我?” -本章完结- 第8章 :蠢猪也会拱白菜了 小孩儿年纪虽小,但是气魄可不小,这话说的确实很有力度,杜启明显然也没想到,这么一个小侏儒竟然还能说出这番着实内涵的话,好似在映射顾青城待来踢馆是接机寻事,别有用心一般。 老杜赶紧对着小孩儿低头做小,嘴上连连说不敢,心里却恨透了这顾家一家老小。 “微臣怎敢轻视相府府医,又怎敢质疑顾相,微臣只是关心二姑娘的身体,绝无半点它意,还请相爷明示。” 顾青城挑眉,瞧这杜启明那满头的汗珠,难得笑米米赏给凉嫣一个满意的眼神,表示欣慰,好似自己养了多年的母猪终于学会拱白菜了,虽然拱的是一颗老白菜,但是好歹知道饿了找吃的了,有他顾相的一丢丢风采。 “旁的话,杜大人就不必说了,给本相把杜绾叫来,谁犯了错自然谁承担。” 此话一出,杜启明,杜毅连带着一家老小全都齐齐的跪下了,堂堂顾相本就是个强势的人,再加上今日这做派,显然不是草草了事的节奏,若是杜绾真的被叫过来,还能有好? “小女身体不适,唯恐冲撞了相爷,不如让我父子为小女代过,相爷您看如何?”杜启明言辞恳切。 顾青城把小豆丁从身后拽出来。 “顾凉嫣,杜大人要替女受过,你觉得怎么样?” 凉嫣缩缩脖子,顾青城的做派她在清楚不过,那是幽怨抱怨有仇报仇,他既然提出要找杜绾,又怎么会同意杜大人的请求,偏偏他自己还不说,让这么一个小豆丁出头。 凉嫣小声不大,小心虚:“依照杜大人的说法,您可以替杜绾受过,那凉嫣当日在酒楼被杜小姐伤了手臂时,是不是也可以中途喊停,回家去把哥哥叫来,让哥哥替凉嫣挨那一壶热茶?” 顾青城点点头:“听着也很有道理呢,那看来是本相运气好,若不是顾凉嫣愚笨,不及杜大人能变通,想比现在伤了手臂的就是本相?” 杜启明擦了一把辛酸泪,真是谁养的娃儿就像谁,他已经不敢在小瞧顾凉嫣这个小豆丁了,和那顾青城骨子里是一个德行,腹黑无情。只是心怨这杜绾,惹谁不好,偏生惹上顾家人,真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老杜咬咬牙:“老臣惶恐,老臣绝无此意,来人,去吧杜绾那个孽障叫来。” 杜绾年方十八,本就有张美皮囊,加上还有个颇有权势的爹爹,自小疼爱自然骄横跋扈,比起我们小凉嫣自小被嫌弃,倒是活的真真儿的潇洒。两年前这个杜启明也不知脑子进了几两水,竟然请求皇帝把女儿嫁给顾青城,结果皇帝应了,青城应了,凉嫣不应了。 结果的结果很悲惨,杜绾嫁不成顾青城,心里却再也瞧不上别的男子,而别的男子,想起这女人好歹和顾相有过婚约,谁还敢娶?两年过去···杜绾已经待字闺中,不晓得又要几个两年才能嫁出去。 杜绾快步走过来,看见顾凉嫣,眼神立马变得狠辣起来。 -本章完结- 第9章 :肆意妄为有如何? 听闻顾青城来杜家,杜绾还满心雀跃的以为顾青城对她仍有牵挂,却没想到他竟然是为顾凉嫣那个小怪物秋后算账的,不过杜绾本就高傲,她就不信她这等国色天香还比不上顾凉嫣那个侏儒? 杜家人跪了一院子,着实让杜绾意料之外,好歹她爹也是朝中重臣,顾青城竟然这般不讲情面。 她快步走来,恭敬跪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的动作:“臣女杜绾拜见相爷。” “顾凉嫣,是她伤了你?”顾青城不瞧杜绾,反倒把小孩儿拎上前。 手臂上的水泡还在隐隐作痛,凉嫣点头,又点头。 “说话!是不是她?” 凉嫣肝儿颤:“是她,在昌吉酒楼。” “回禀相爷,小女并非故意伤了二小姐,那日事故纯属意外。”杜绾声音娇媚,柔柔开口。 “本相让你说话了吗?”青城挑眉,眼色冰凉。 杜绾连忙告饶:“是臣女僭越了。只是此事存属误会,若是相爷定要有个说法,那么,杜绾愿一人承担,还请相爷饶恕我的家人。” “杜绾若做错事,也是我这个做爹爹的管教不严,老臣愿替女受罚。” 杜大人这么一说,全场的人哗啦啦的都急着告饶。 凉嫣已经看傻了,怎么还有抢着挨打的?顾青城冷哼,这些人以为装模作样就能逃过一劫?那岂不是太小看他顾青城了。 “杜家还真是团结友爱呢,既然如此,那就全家一起受罚,在座的各位放心,本相一个都落不下。” 杜绾咬唇,既然这顾青城并非常人,想要引起他的青睐也只能用些特殊手段。 “相爷,杜绾不知错在何处要相爷发这么大的火,祸及我整个杜家,还望相爷明示。” 顾青城抿唇:“哦~想不到杜小姐这样有勇气,竟然管本相要理由,还真是让本相意外呢。” 杜绾心中得意,以为自己这样胆大或许真的对了顾青城的心思? “杜绾只是觉得,相爷英明神武,绝非任意妄为,故而这才斗胆同相爷争辩几句?” 头顶传来wuli相爷轻笑:“本相自然英明神武,满大禄皆知,不过嘛,本相还有一个众人皆知的嗜好,杜小姐可知道?” 杜绾这是第一次同顾青城说了这么多话,只当是误打误撞的取悦了顾青城,面色也放松下来、 “臣女不知。” “本相最喜欢任意妄为,肆意而行。” 凉嫣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捎带对杜家一家表示同情。这个杜绾真是拍到马蹄子上了。 “既然你坚持同顾凉嫣的事情是意外,那么本相就当成意外,不予追究,不过嘛,杜府上下这顿板子是逃不过去了,谁让本相今儿就想找几个人打打板子玩呢。来人啊,在座的,见者有份,多了就不用了,一人二十大板,本相就在这等着,趁着日头没上来,抓紧时间。” 凉嫣黑线,原来打板子还得抓紧时间~~~ -本章完结- 第10章 :进宫 顾青城大板子招呼了户部杜启明一家子上上下下一事在大禄传的沸沸扬扬。好歹也是户部侍郎,被这样一闹,面子里子都过不去,偏生打人的是顾青城,饶是那些旁观的都不敢胡言乱语。 有人说这顿板子是顾相给顾二姑娘撑面子出头,好让顾二姑娘能嫁的出去。 还有人说,这杜启明上月去户县赈灾,灾不知道赈到那里去了,反倒饿死了半个县的老百姓,顾相这是借机收拾那杜启明呢。 总之,这件事影响不小,杜启明一家子不好意思出门,顾相那说风就是雨的手段再次传遍大俞,这都不算什么,最要紧的是把顾二姑娘那个小侏儒推到了风口浪尖,一时之间,世家子弟对她的态度都有了些微妙的变化,难不成顾二这个小侏儒日后也有大作为? 众人正暗自揣度呢,皇墙内传了道口谕更是让顾凉嫣变成大俞的热议。 皇帝设家宴,邀请世家子弟,群臣名士,顾青城作为当朝宰相是一定落不下的,奇就奇在皇帝的口谕还特意把顾二小姐顺上了,惊瞎了众人的眼,士官大人带家眷,很平常,顾凉嫣若是顾青城的亲妹妹,带来也说得过去,偏偏这顾二姑娘是捡来的,谁人不知?皇帝此番特意有请顾二姑娘真是不知用以何为?捡来的妹妹还可以参加国宴,天大的荣宠,可是这顾二太过奇特,平日里被顾青城藏得严严实实,如今这种方式见了光,也有些意味不明的意思。 凉嫣听说哥哥要带她进宫,明亮的眼珠透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哥哥呀哥哥!你真的要带我进宫?太好了,太好了,凉嫣自从上次从杜府回来就再也没出过大门,实在憋闷的紧,终于可以见见风了,哈哈,好开心。” 顾青城头疼,只怪他当日头脑发热带着顾凉嫣就去了杜府,不光把凉嫣置于人前,还让皇帝对凉嫣引起主意,真是巨大的失误,越想越郁闷,越想越闹心。 “算了!本相后悔了,从今日起你对外称病,哪个家宴不要去了。” 凉嫣泪汪汪:“哥哥,亲哥哥,您就发发慈悲,让凉嫣去见见世面好不?” 顾青城不乐意,打算吓退小孩儿:“你可要知道,我们这次去的是皇宫,威严肃穆,行走坐卧都是规矩!动不动就要掉脑袋的!” 却没想到小孩儿眼冒金星:“是呀是呀,就是因为是皇宫,凉嫣才满心欢喜的想要去呢,听说那里面都是美食,美景,美人。一定比外面好玩多了!皇帝都下令了,哥哥难道你要抗旨?” 青城皱眉:“抗旨自然是不会,所以才要你装病呢,反正你这幅样子,再生了病,去不去也没人会注意的。” 凉嫣冷哼:“装病不是抗旨,是欺君!” 顾青城气的牙痒痒,刚想伸出巴掌招呼她,又瞧着小孩手臂上厚厚的纱布,收了半点力道,还是惹得凉嫣泪汪汪的喊痛。 “你介个死孩子,忒能装,本相明明没用力,你痛个脑袋痛。” 小孩嘟嘴:“凉嫣是心痛~~~oh~我的美景美食和美人啊!哥哥,你说你也不能把我关一辈子吧,总要见见世面,不然凉嫣如何能长大?” 某男冷哼:“见了世面你也一辈子长不大,就算关你一辈子也未尝不可。算了,你既然想去,那边去瞧瞧吧。” -本章完结- 第11章 :顾青城的来头 马车慢慢悠悠的出了相府的门,朝着那厚厚的宫门而去,凉嫣小脸红扑扑,眼眸里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哥哥,昨夜我听阿香她们聊天,皇帝都是很可怕的?动辄就要杀人嘛?” 顾青城潇洒的整理下衣角,眸中晦暗不明。 “作为九五之尊,自然手握生杀大权,若是遇上歼佞,又怎么留着他们祸国殃民。不过你也不用担心,皇帝纵使威严,却也是个慈祥的长者,莫要惊慌,既然出了相府的门,绝对不许给本相丢人。” 凉嫣点头,乖巧的模样惹人怜。 景文帝宇文烈作为大禄朝的第十二代皇帝,二十三岁即位,中间三次平息叛乱,每二十年推行一次改革,大大小小平定边疆外族来扰,可谓劳苦功高,如今年过六旬,执政已有好些年头,他性情豁达,人也是难得的睿智多才,在他执政的几十年,大禄可谓日渐强盛,百姓生活也日益富足。但是凡事总有残缺,当今圣上最要命之处就在于没有儿子。一个皇帝却无子嗣,必将动摇过本,皇帝后宫年年纳进一等一的妃嫔,前前后后生了十几个公主,偏偏一个儿子都没有,如今这些老公主都已经有自己的孩儿了,皇帝却还没有太子。 十几年前,皇帝正值壮年,况且生了那么多女儿,足以证明皇帝身体健康,日后也一定会有男丁降生,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然而,如今皇帝已经年迈,就算是上天垂帘,生下个孩子,成不成才且不说,皇帝没准就归西了,所以,近几年,各个诸侯国送来好多宇文家旁支的男子交由宫中抚养,期待有朝一日中了头彩,小小藩王也能混个太上皇当一当。 就算都是宇文家的血脉,但是,好歹不是景文帝亲生的,既不是亲儿子也不是亲孙子,换谁谁能乐意? 反正我们景文帝是不乐意,一个个打发了这些旁支去各个部门历练,倒是把顾青城留在身边,如今成为一朝宰相。 你若问这顾青城为何这么招皇帝的喜欢?算你慧眼识珠,抓到了问题的关键。 皇帝与皇后只育有一女,便是嫡长公主安阳公主,安阳聪明伶俐,颇得皇帝欢心,谁料生育之时难产去了,长公主的驸马与公主伉俪情深,撇下刚生下来的小公子也寻了短见,皇后心疼女儿命苦,也心疼那婴儿无父无母,就抱回了自己宫中抚养,一养就是十年。 顾青城便是嫡公主安阳的儿子,景文帝的亲外孙。 比起自己亲女儿生的亲外孙,又有自小养育在身边的情分,自然比那些心怀不轨的旁支来的亲切。 虽然咱皇帝没有亲孙子,但是咱有亲外孙啊,而且还是个相貌堂堂,聪明上进,颇有些帝王风度的好苗子,老皇帝岁数越大似越欢喜,越欢喜越瞧着顺眼,这不,让当宰相了。 满朝各藩无不在暗中思忖,幸亏这顾青城不姓宇文,要不还能有他们的事儿嘛。可是就算姓顾有如何?谁能保证皇帝不会一个兴奋赐个国姓直接立做太子?反正也是从小养在跟前的亲外孙,肥水不流万人田。 -本章完结- 第12章 :早作打算 正是因为顾青城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故而诸如杜大人这样的官员就算对顾青城的手段再不满,也依旧不敢表示一点不敬,反而争相的希望把女儿送到相府去,保不齐押对了赌注那可就是未来的皇后呢。 现如今,连带着顾凉嫣这样宠物一般的地位也跟着鸡犬升天。顾凉嫣老老实实的跟在顾青城身后,高高的城墙望不到尽头,来来往往的太监宫女瞧见顾青城都恭敬的跪在道路两侧,等到青城走过去好远,才敢站起来,小孩儿满眼的惊奇:“原来这里就是皇宫啊,哥哥你可瞧见刚才跪在地上的那个姐姐,长得真是好生标志呢。” 青城背着手:“顾凉嫣你这是什么审美,不过是寻常宫女,本相可没瞧出哪里漂亮,当初就应该让你留在相府,免得在人前大惊小怪的丢人现眼。” 小凉嫣撇嘴,表示不满:“凉嫣就是怕给哥哥丢脸,还特意换了新衣,扎了新发髻,难道哥哥瞧不出凉嫣今日也很美吗?” 顾青城轻笑,停下脚步,开始打量一直跟在身后的小孩儿,顾凉嫣今日穿了一件水蓝色的罗裙,外面罩了一件米白色绣着梨花的外衫,生来自来卷的头发隆成一个简单的发髻,白嫩的笑脸笑米米,嘟嘟婴儿肥更显可爱,比平时上树掏鸟蛋时的模样确实精致了许多,倘若凉嫣并不是得了这怪病,只是一个正好八岁的姑娘,也着实是惹人怜爱的模样。 “哥哥你瞧,凉嫣今日美不美?” "顾凉嫣,在本相面前,你好意思说你自己美吗?" 凉嫣无奈:“好好好,还是哥哥最美,天下第一美!” 两人说笑的功夫,便瞧着内务总管胡公公就在那福德门的游廊来来回回的踱步,一看见顾青城的影子立马快步走过来。 胡四走到顾青城身边,先是恭敬的行了个礼,谨慎的瞧了瞧前后,这才开口:“相爷,老奴有要事禀告。” 毕竟是皇帝身边伺候了半辈子的人,顾青城虽然依旧倨傲,不过态度还算温和。 “胡总管客气,不知何事要总管特意等在这里?” 胡四刚要张口,忽然瞧着那个三寸小儿正瞪大了眼瞧着自己,顿时把话咽了下去。 “这是二姑娘,胡总管但说无妨。” 既然顾青城都这么说了,胡四又上前一步,略微低下头,轻声说道:“昨夜陛下身体不适,想是老毛病犯了,只喊头痛,奴才立马传了太医来为皇上诊脉,这诊脉的结果怕是不太好···” 顾青城面色凝重:“太医如何说?” 胡四低眉顺眼:“不瞒相爷,昨夜之事陛下禁止外传,老奴此番已经是提着脑袋做事了,相爷只当老奴说了梦话,莫要当真。” 他说完后,后退了一步,随即恢复了正常的音量:“陛下吩咐,相爷来了便直接去御书房,相爷这就随老奴前去?” -本章完结- 第13章 :脱离魔掌好激动 皇帝召见,自然是不能耽搁的,不过顾青城身边还有个三寸丁呢,青城皱眉,显然在思考该如何处置顾凉嫣这个名副其实的小累赘。 凉嫣人小鬼大,鬼精灵着呢,刚那公公是要带走顾青城?小孩儿开心了,有顾青城在身边一站,她只觉得喘气都费力,头上明明是晴空心中好似乌云压顶。 小孩笑米米:“哥哥呀哥哥你要去忙了嘛?那你快去吧,别耽搁了正事,凉嫣自己也可以的,凉嫣一定乖乖的。” 顾青城眯眼,顾凉嫣有什么鬼把戏他心理能不清楚? “相爷若是信得过老奴,老奴这就让我那徒弟贵喜带二姑娘去御花园走走,沁园的梨花开的正艳,想来二姑娘一定会喜欢的,等相爷这边忙完了,在让贵喜把二姑娘送回来,您看如何?” 小孩儿不停地点头,小鸡啄米一样的乖巧模样,晶亮的眼眸眨呀眨,心理却祈祷自己哥哥能发一回慈悲。 顾青城沉默半响:“既然如此,就有劳胡总管了。” 胡四恭敬的低了低头,朝着远处那个一直尾随的小太监摆摆手,那贵喜就连忙小跑的跑了过来。利落的跪在地上。 “奴才贵喜见过相爷,见过二姑娘。” 胡四说道:“相爷,这就是贵喜,年纪虽然不大,不过倒也是个机灵的,二姑娘交给他他定然不敢怠慢。” 他又低头,对着那贵喜说:“趁着园子里的梨花开的正好,派你陪着二姑娘转转,等到晚宴开始之前务必把二姑娘带回相爷身边,可听懂了?” 贵喜赶紧应喏,心理却紧张的很,替顾青城做事本就要打二十万分的小心,如今还是领着一个孩子玩,若是这二姑娘伤了碰了的,他还有命活?想起这些,小太监顿时觉得自己今儿接了个大活。 他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胡思乱想,等到顾青城和胡总管已经走远竟还不自知,直到头顶传来那孩子软软糯糯的声音。 “哥哥他们已经走远啦,你快起来吧。” “啊!”贵喜慌忙站起来,额角竟然有些汗珠。 顾凉嫣捂嘴偷笑,心中着实笑话这个小太监一通。 “你叫贵喜?” “回二姑娘的话,奴才贵喜,富贵的贵,欢喜的喜。”走了顾青城,剩个小豆丁,贵喜显然放松了许多,他蹲下来,通凉嫣说话。 “又富贵又欢喜的,很是好名字,我叫顾凉嫣,你应该听见我哥哥叫了吧。你可以叫我凉嫣。” 贵喜惊慌,虽然知道这二姑娘只是个收养的,不过碍于顾青城的关系,他可不敢直呼大名:“奴才不敢,奴才不敢,二姑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奴才。刚听师傅说,二姑娘想去沁园看梨花?” 顾凉嫣那里知道什么沁园不沁园的,只要脱离开顾青城的魔掌,她都乐意的很。 孩子点头,贵喜却有点犯难。 因着今日家宴人数众多,宫里的女眷和臣子的女眷都在沁园等待开宴,人多的地方就容易出差错,况且顾凉嫣也不是个普通人,贵喜犹豫,却不敢违背。咬咬牙:“沁园不太远,二姑娘请这边走。” -本章完结- 第14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沁园虽然建在御花园,不过却离外院最近,是特意为那些外臣家眷进宫之时准备的观赏之处,胡总管把凉嫣安置在这里于情于理都很合适,既不会担心冲撞了宫里的贵人,也不会因为怠慢了凉嫣而得罪顾青城。 这园子正如胡四所说,远远的隔着宫墙就瞧见了那开的生机勃勃的梨树,梨花枝枝蔓蔓的伸出红墙,春意无限,风光醉人。 顾凉嫣常年被圈在宰相府,相府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她都看腻了,连哪里有狗洞哪里有鸟窝她都门儿清,如今终于光明正大的出了相府的门,孩子能不兴奋?显然这不可能。 贵喜瞧着身边那个小人儿一脸的兴奋,好似饿了多少年终于见到了肉的样子,不由的在心中惊叹:“这相爷治家该是多么的严格啊,不然二姑娘怎会如此模样,滋滋,果然最狠不过顾相爷。” 小太监想明白了,愈发的不敢大意,可别伺候二姑娘这几个时辰在闹出什么岔子来。 小孩儿兴高采烈的进了沁园的大门,目光所及是一片梨花的海洋,远处还有逶迤连环的假山流水,虽是一个园子却宽敞的完全看不到尽头。相府的园子也颇具规模,只不过和前面这片梨花林来比,就要显得严肃一些了。 “二姑娘沿着右侧这石子路走,等走到头了,便能把这院子的景致瞧个仔细,昨儿刚下了雨,地上还有些湿滑,姑娘小心些。”贵喜跟在身后,仔细提醒着。 要知道顾凉嫣在相府可从来没有过这等待遇,就算是身边的那些丫鬟小厮,对她也甚是冷淡,平日里只是尽了自己的本分,从未真心把凉嫣当成主子,也对,一个捡回来的小侏儒,本就不招人喜欢,更何况顾青城对她也从不宠溺珍惜,动辄嘲笑嫌弃的,下人又怎会尊敬她。 贵喜不过是一番在平常不过的叮嘱竟然让小孩儿红了眼,怕被贵喜瞧见丢人,小孩捂眼,红鼻头,煞是可爱,蹦蹦跳跳的就朝着那梨花深处去了。 不远处那凉亭里,站着七七八八几个娇俏少女瞧着都是豆蔻年华,或是温柔俏丽,或是高挑傲气,或是娇媚多姿,或是可爱萝莉,个个皆是衣着贵气。 “哟,你们瞧瞧,朝这边走来的小姑娘是谁啊?”礼部尚书段珪之女段琪儿瞧着凉嫣,对着凉亭的姑娘们说道。 漕运监察使霍原的女儿霍文君闻声望了过去,细瞧了皱皱眉:“这孩子瞧着年纪不过七八岁的模样,实在是眼生呢,还真不知是哪位大人家的千金。” 因着宫中常有家宴,便是平日里各家的千金也是四处走动的,所以多多少少都有些印象。 几个姑娘唧唧喳喳,有人问了。 “杜绾姐姐,你可知这姑娘什么来历?” 杜绾循着声音瞧过去,原本明媚的脸上顿时没了笑意,居然是顾凉嫣?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本章完结- 第15章 :将军之女叶依然 杜绾一家被顾青城打板子的事情闹得众人皆知,杜家丢光了脸面,依着杜绾争强好胜的性子,已经闭门谢客好多天了,今儿是碍于皇帝的家宴,这才硬着头皮出门,可是一路上免不了被这些官家小姐指指点点,杜绾此刻正一肚子火气没处发,却没想到罪魁祸首竟然大摇大摆的就出现了。 顾凉嫣显然还没瞧着凉亭这一众的官家小姐,正美滋滋的享受这难得的放松。白嫩的小脸因为兴奋如同红彤彤的苹果,杜绾瞧在眼里,心里却更加愤恨,若不是这个小侏儒,自己又怎么会受到这样的屈辱?她咬咬牙,视线却落到了一直在角落不太说话的叶依然身上。叶依然是大将军夜朗之女,更是皇帝钦此给顾青城的最新一任未婚妻,算起来,若不是顾青城大闹杜府,挡住了大家的视线,如今被沦为众人笑柄的想来可不是她杜绾,而是这个大婚当日被蜜蜂追的满街跑,到如今连婚事也不了了之的叶依然了。 杜绾凝眉,嘴角扯出一丝冷笑,顾青城她自然是不敢再去招惹,但是,若是叶将军家的小姐对她顾二姑娘做了些什么,那可就和她杜绾没有半毛钱关系了。 她悄悄挪到凉亭另一侧,众人的视线还在顾凉嫣身上,自然看不到她与叶依然的动作。 “叶姐姐,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发呆?”杜绾优雅的坐在叶依然身边,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连声音都是女儿家特有的娇滴滴。 叶依然被打断了思绪,抬起头,果然是个倾国倾城的面容,同是官家小姐,叶依然却明显要比杜绾的相貌高出几个品级,只不过这周身却散发着不易相处的气场,倒不如杜绾那虚情假意来的容易逢迎。 她瞧了瞧杜绾,却不言语,只是点了点头,当做还礼,便又侧过头去。 杜绾心理暗怒这个叶依然好大的架子,明面上却愈发的热情,伸手就挽住了叶依然的胳膊,身子也坐的贴切了许多:“姐姐可瞧见那边那个孩子?” 叶依然不着痕迹的把她的手臂拿开,目光却缓缓落向不远处的顾凉嫣。 “想来是那个官家小姐,杜小姐无需这样感兴趣吧,”叶依然声音淡淡的,显然对这个平日里不怎么走动,今儿却突然上来表亲热的杜绾没什么好感。 “姐姐就叫我绾儿吧,总是杜小姐杜小姐的,显得多生分,绾儿听我娘亲说,家父和叶将军可是十分的志同道合政见相同呢,姐姐大可把绾儿当做亲妹妹。” “父亲的事情,叶家女儿从不敢妄自讨论。” 见这叶依然油盐不进的模样,杜绾也懒得同她废话,只是压低了音量:“叶姐姐想来还不知,那个小女孩便是顾相家的顾二小姐,顾凉嫣。” 果不其然,听到顾相,叶依然平淡的脸上有了一丝波动,再听到顾二小姐,眼中也多了些内容,杜绾的嘴角咧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她就不信这个叶依然能轻易饶了顾凉嫣? -本章完结- 第16章 :尴尬的场面 看见叶依然的反应,杜绾的嘴角咧出一丝满意的笑容,随即大了些胆子。 “听闻叶姐姐的迎亲队伍遭遇不测,还被蜜蜂蛰伤了姐姐,不知姐姐如今伤势如何?妹妹极少出门,得知此事,也是替姐姐格外担心呢。” 杜绾瞧着叶依然被她说到了痛处,面色已经很难看了,打算再给这个将军之女添一把火:“多好的姻缘,就这样付之东流,哎,也是可惜了。” 叶依然本来心中烦躁,可是听到杜绾没玩没了的火上浇油,心理却反而平静多了,杜家被顾青城赏了板子她也略有耳闻,只不过她本就是个清冷性子,又因为出了蜜蜂这一档子事,自然是对她人都不在意的,可如今,这杜绾摆明了是在中间挑事,她若是轻易让她隋了意,岂不是让她看清了她叶依然? “杜小姐一口一个可惜,满心的赞赏这段姻缘,却不知是为谁可惜?依然若是没记错,好似两年之前,杜大人就十分热心的请了陛下的旨意为杜小姐的婚事,却不知为何无疾而终呢?” 杜绾没想到,这个叶依然在听到那个小孩就是顾凉嫣之后,非但没把她对凉嫣的怒火挑起来,反而让她奚落了自己,顿时五脏郁结。 “叶姐姐说的那里话,妹妹只不过是替姐姐不值,陛下钦此的婚事,隆恩浩荡,如今却竹篮打水一场空,难道姐姐就不恨?” 叶依然笑,端详着杜绾那张称得上艳丽的脸:“正如杜小姐所说,便是恨也该是依然恨,可是依然怎么觉得,杜小姐倒是比我这个当事人还要不平衡呢。” 杜绾哑言,她还真是小瞧了这个叶依然。 “今日既然有缘同杜小姐说话,那么便不妨多说几句,相爷如何,大禄尽知,杜小姐还是要谨言慎行的好。”说罢,叶依然把眼光放到了已经走近了的小豆丁身上。 凉嫣蹦蹦哒哒的一路上,光顾着欣赏这成片成片的梨花,小眼睛满是新奇,标准的看花了眼,直到走进了,才发现,原来前面还有个亭子,亭子里啊,这么多芳华正茂的官家小姐。待看清了角落里的杜绾,顾凉嫣有辣么一丢丢的心虚,如今碰上这个宿敌,若是和她在来个针尖对麦芒,岂不是会死的很惨?可若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顾青城的脸一定被她丢尽了,那就不仅仅是死不死的问题了、、、 犹豫当口,最先发现凉嫣的段琪儿开口:“小妹妹。你是哪家的小姐,怎么瞧着这样眼生?” 段琪儿家中还有一个妹妹段蕊,年纪刚好和凉嫣一般大小,瞧着这样的小豆丁难免亲切。 顾凉嫣人在凉亭下,众人站得高,显得她更为娇小。 “我是顾青城家的顾凉嫣。”凉嫣小声,哥哥从来嫌弃她丢人不让她出门,如今忽然见到这么多人,凉嫣有点不习惯。 听到这话,本来一脸微笑的段琪儿立马换了脸色,似乎在犹豫该怎么对待她,于己,顾凉嫣是个来路不明的小怪物,众人皆知,这些身处名门的小姐自然是瞧不起的,但是她是相府的人,又好似不能怠慢,不过,也常听说顾青城对他这捡来的妹妹也是动辄打骂,众人瞧着凉嫣的神色都不自觉的带上一丝轻蔑。 一时之间鸦雀无声,即没人继续搭话,也没人搭理凉嫣,场面着实尴尬。 半响,亭子里传来叶依然清冷的声音:“即是顾二小姐,不妨进来一同赏赏花吧。” -本章完结- 第17章 :此起彼伏的挑衅 见到终于有人搭话了,小凉嫣赶紧麻溜的借坡下驴,乐颠颠的跑上去,孩子年纪小,心思单纯的像一张白纸,只觉得既然有人愿意善意对待自己,那她定然会回馈一百二十分的热情。 小孩儿小心翼翼的坐在叶依然旁边,却还隔着那么一拳的距离,眼眸里满是欢喜还有那么一丝丝的胆怯,她笑米米的瞧着旁边的美女,目光所及是叶依然精致的面庞和端正的姿态。 “我叫凉嫣,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 凉嫣显然有点小害羞,其实这么多年,她还真的没有和同龄的哥哥姐姐接触过,从来都是自娱自乐自嗨。 叶依然本不想和顾凉嫣有什么深交,刚才替她解围也不过是瞧着好歹是个孩子,自己堂堂将军之女完全没必要和她一般见识,所以可没打算和她长谈。 见叶倾城不说话,凉嫣挠挠头,这姐姐明显比杜绾要好多了,可是为什么不说话呢?也许是没听见? “姐姐呀姐姐,是凉嫣说话声音太小了你没听见吧,哈哈,那凉嫣重新说,姐姐我叫顾凉嫣,凉嫣的凉,凉嫣的嫣,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孩兴致勃勃的眨着眼,一脸期待的看着叶依然,那股子单纯的不谙世事如何伪装都伪装不来的。 叶依然叹气,她可以确定她如果在不回答,这个小豆丁就一定还会当做没听见的问个没完。 她扶额:“我是叶依然。” “啊!”豆丁惊呼,心里崩溃了,刚刚逃出杜绾的魔掌,结果又撞进一个刚刚得罪的叶依然···完蛋了! 瞧着小孩喜怒形于色的模样和那双满是惊恐的眼睛,叶依然摸摸鼻子,情不自禁的被她逗笑了。 “怕了?”她故作严肃。 豆丁情不自禁的点头,复又想起什么,连忙摇头摇成拨浪鼓。吱吱呜呜可不敢在说什么了,想起那日那罐子从天而降的蜂蜜,据说这个将军之女还被蛰晕了?越想越想撞墙,真是离了顾青城又有叶依然,WULI苦命的小凉嫣啊。 顾二姑娘的事迹她早有耳闻,不过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这个小豆丁人虽然精灵古怪了些,倒也没有传言的那样惹人厌。 “不用怕,我本也没想嫁给你哥哥。” 凉嫣错愕的瞪大了眼睛,这天下的女子不都是争着抢着的要嫁给顾青城嘛,眼下这位居然不想嫁,小孩眨眨眼,这是不是说明,顾青城这个自大狂被嫌弃了? 得出这个结论,顾凉嫣彻底把害怕抛到脑后,一脸的得意洋洋。 面对小孩如此丰富的表情,叶依然好似发现了新大陆,眼前这孩子的确蠢出了新世纪。 杜绾一干人本就看不上顾凉嫣,又和叶依然没什么私交,如今瞧着这二人本该水火不容的居然还如此和谐的有说有笑,怒火中烧。 “哟,你们瞧,叶姐姐这么快就和顾二姑娘打成一片了,还真是稀奇事儿呢。” 段琪儿与杜绾还算有些私交:“想来是那日的蜜蜂招的不够多,相府的蜂蜜定然是被那些奴才掺了水,这才走了味儿的。” 这里的大多数姑娘都是瞧不上顾凉嫣的,大俞族制,嫡庶分明,更可况来历不明。 有了杜绾和段琪儿打头阵,后面的笑声奚落声还真是此起彼伏的一浪盖过一浪。 -本章完结- 第18章 :暴力打人的叶依然 “叶姐姐若是想通过讨好顾二姑娘嫁入相府恐怕难了些,你们瞧顾二姑娘这幅样子可有这个能耐?” “是呀,我们叶小姐打的一手好算盘,怕是要落空了。” 唧唧喳喳,挑衅不停,孩子看傻眼了,以前就一个杜绾已经够她喝一壶的,现在跑出这么多个杜绾,真是欺负孩子没见过市面啊。 她难得歉意的看向叶依然,凉嫣觉得,这个叶依然是个好人,之所以要受到杜绾等人的针对完全是自己连累了她。小孩很悲伤,第一次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太过任性。 瞧着这边冷言冷语的架势越来越强,叶依然冷笑,站起来,高挑的身材精致的五官,辅以本就清冷的气场,竟然无形之中的给凉嫣带来一种安全感,就好似顾青城在身边一样。 叶依然的神情高傲中透着不屑,双臂抱肩的模样自带气势,这里的人都知道,叶依然虽然是个女儿家,但是因为有个将军爹爹,从小就跟着男孩子习武健体,自然和这些娇滴滴的官家小姐有本质的区别,眼下瞧她这副要好似要打人的气势还真是吓住了这一众长舌女。 她拽起身边的小豆丁,拎白菜一样的姿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凉亭,留下众人面面相觑,直到二人背影消失在梨花林里。 凉嫣接连的打着两个喷嚏,揉揉鼻头,环视四周,她们还在这个沁园里,只不过换了个场景,叶依然端坐在石凳上,双手托腮,好笑的瞪着小豆丁,从头看到脚。 豆丁咽咽口水:“姐姐,按照刚才的剧情走向,我们不是应该和她们撕一场?咱就这么走了?” 叶美人仰头:“人家那么多人,你撕得过?” 豆丁赶紧摇头,十几个杜绾在哪里,不把她撕了就不错了。 “你撕不过,我也撕不过,再不走等着被人撕?” 顾凉嫣脑袋转几个圈,终于转明白了,对叶依然的钦佩立马如同滔滔江水喷涌而来:“姐姐你真的是太聪明了!简直比顾青城还要聪明。” 叶依然撇嘴,叹气:“明明是你太笨。再说了,为什么要和她们撕,是吃饱了撑着了?还是盐巴吃多了闲着了?对待她们,多给一个眼神那都是资源的浪费,最好的回击就是直接无视,明白?” 凉嫣点头如捣蒜,无形之中已经把叶依然当成了比顾青城还要自己的自己人。 一团肉呼呼的就贴上去了,叶依然无奈,却反感不起来。 “姐姐,凉嫣搅合了你和顾青城的婚事,真的好抱歉啊,凉嫣现在都悔的肠子都青了,要是你是我的嫂子该有多好,就算顾青城再欺负我,你也会帮我的嚎~” 叶依然摆手:“可别的,我可不想做你嫂子,我也不想嫁相爷,说来还得感谢你的一坛子蜂蜜,让我可以名正言顺的推了这门亲事。” 小孩天真:“既然姐姐不欢喜我哥哥,那姐姐欢喜谁?” 八岁的小姑娘,知道什么欢喜不欢喜的,给个糖堆儿就是欢喜,赏个板子就是不喜,说者无心,反倒听红了叶依然的脸。 叶小姐害羞了,岔开话题:“你真如外界所说,八岁之后就没在发育过?” 顾凉嫣点头,表示很悲伤。 如此奇怪的事情倒是吊足了叶依然这个自学成才的半吊子大夫的胃口,正愁没个患者给她涨涨经验呢,叶依然抓起凉嫣的脉,半响,眉心皱了起来。 -本章完结- 第19章 :不能说的秘密 “叶姐姐,你可瞧出凉嫣有什么病症?可有法医?” 小凉嫣满怀期待的望着叶依然,希望这个从天而降的叶姐姐能让她不再被这怪病困扰。 叶依然轻咳,眼中却满是疑惑:“我也只是平日里多读了些医术罢了,和那些神医的医术相比天差地别,这一时半刻的也没瞧出什么端倪,你莫要着急,治病总要慢慢来,不过话说回来,好歹你也是相府的二小姐,难道这么多年相爷就没为你找过大夫?” 凉嫣点头:“应该是找过大夫的,不然哪里来的苦药汁,姐姐你不知道凉嫣每天过得有多惨,顾青城每日都会派人送来,必须要我喝光光才肯罢休,苦得要命却也没治的了凉嫣的病,庸医。” “这苦药汁你喝了多久?” 小凉嫣回忆下:“八岁那年就开始喝了,到现在凉嫣实际已经十四岁,这样算来已经六年。” “六年,八岁”叶依然暗自思索这几个数字,心里的疑惑反而更甚。 她纠结半晌,轻声开口,面色却谨慎严肃:“你可想治好这病?” 小孩儿点头:“当然,做梦都想,若是这病痊愈了,凉嫣就可以长大了,然后找个如意郎君嫁出去就再也不用受顾青城的欺负了。” 叶依然失笑,便只有八岁的孩子才好意思整日把嫁人,郎君挂在嘴边,无知小儿不知羞呢。 “那好,我可以尝试治治你的病,但是我可有两点要求,小家伙你得遵守,不然我便不管你了。” 凉嫣眨眼,笑的裂开嘴:“莫说两点,便是再多,凉嫣也绝不会违背。” “第一,我答应为你治病之事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你须保密,便是你哥哥也不许说。第二,若是我来诊治,只用针灸之法,并不与你家里的大夫违背,所以,那苦药汁你还是要喝。怎么样,能做到嘛?” “没问题,凉嫣嘴巴严着呢,一定不会多说的。那姐姐你何时为凉嫣治病?”小孩兴高采烈。 叶依然瞧了瞧不远处一直尾随着他们的小太监贵喜,压低声音:“现在不行,这是你我二人的秘密,断不可让他人发现,这样吧,每月的初一,十五你去聚轩楼找我,我们便在那里施针,如何?” “聚轩楼啊!” 顾凉嫣低下头,有些为难的模样:“可是顾青城不允许我私自出门的。” 小孩儿咬唇,纠结片刻,为了能早些逃出顾青城的魔掌,就是被发现打板子也认了:“就这么定了,叶姐姐你放心,我一定如约找你。” 不远处的贵喜瞧着这顾二小姐和将军府的嫡长女相谈甚欢的模样,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才算落了地,刚刚才凉亭那阵仗真是惊险,若是有个什么岔子,想来他贵喜的脑袋也是要搬家了。 夕阳西下,时辰刚刚好,贵喜堆了笑脸走上前去。 恭敬的行了礼:“庆德园的晚宴已经筹备的差不多了,其余的夫人小姐已经都陆续过去了,二位小姐是不是也这就移步庆德园?” 叶依然优雅的点了点头:“依然同顾二小姐这就过去,有老公公带路。” -本章完结- 第20章 :叫的比哥哥还亲热 沁园一游,叶依然在顾凉嫣心中的地位水涨船高,小孩儿打算抱大腿的*格外强烈以至于遥遥望见顾青城的身影时,凉嫣还贼心的不死的想把叶依然拉过去,争取帮未来嫂嫂拿下顾青城这个花心大萝卜,这样自己连带着也能有些好日子过。 “叶姐姐,你就跟凉嫣去那边转转吧!那里的花开的更娇嫩。” 叶依然摇头,俯下身子从小孩看齐,旁人瞧着笑米米的模样,可是声音却不甚友好:“想要算计本小姐,你这小丫头还嫩得很,别以为你叶姐姐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眼瞧着顾相就在那边本小姐才不会去凑热闹。没准就和那杜绾一样的作茧自缚,顾二小姐的好意叶依然心领了,要嫂子还是要治病,自己看着选。” 顾凉嫣哑言,这个叶依然怎么和顾青城一个德行,腹黑极品不用说,还把威逼利诱用的炉火纯青。 “没得商量?”小孩眨眼卖萌很娇俏。 “没得商量!”叶依然翩然远去,灯火阑珊一佳人,偏偏只是个背影。 小孩儿被贵喜带到顾青城身边时,小孩还是哭丧着的,那一脸的愁苦,后悔,愧疚,无奈纠结在一起,还真是精彩极了。 顾青城已经听说了沁园里发生的事情,颇为不屑:“怎么样,顾凉嫣,本相就说了,就不该让你出相府,这丢人丢到宫里来,落荒而逃不说,白白挨了那些世家贵女的嘲笑吧。” 小孩儿不忿:“哥哥休得听那些人胡说,凉嫣才没有丢人。更别说什么落荒而逃,凉嫣同叶姐姐离开那凉亭时,可是威武的很呢。” 青城憋笑的瞧着身旁那个三寸丁,故作严肃:“叶姐姐,叫的这样亲热,竟然比叫本相哥哥还来的情真意切,顾凉嫣,是不是又缺板子了。” 凉嫣悻悻的低下头,本想接着这个机会给顾青城说些叶依然的好话,可是又想到二人之间的秘密,终究还是咽了下去。 顾青城冷哼,心里却有了计较,看来这个将军之女叶依然,要好好查一查她。 庆德园宽敞雅致,又不失皇家气派,作为家宴的场地,再合适不过。 皇帝还未驾到,众臣已经恭恭敬敬的站在属于自己的位置旁边,只等后宫众人和皇帝驾到,这家宴便开始了。 凉嫣站在顾青城身侧,极为乖巧的模样,可是那双灵动的眼眸却泄露了这姑娘精灵的一面。 她好奇的拽拽哥哥的衣袖:“哥哥呀哥哥,家宴什么时候开始?” 话音未落,便听见内宫宦官尖利的通传:“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连忙呼啦啦的跪了下去,小孩那里见过这个场面,被顾青城一把拽了下来,她低着头,耳边是一众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明黄的裙角从眼前掠过。耳边传来极为庄严的声音:“众卿平身。即是家宴,无需多礼。” -本章完结- 第21章 :旁支宇文澈 “今日家宴,百官同乐,众爱卿莫要拘礼。” 众人谢了恩,恭恭敬敬的坐在一侧,皇后坐在皇帝左手边,左边一侧依次下来是皇贵妃,妃,嫔以及各家公主。右边以顾青城为首,后面依次坐着当朝大臣及其家眷妻女。 小孩儿终于可以抬头了,灵动的眼眸大胆了扫视了一圈,上首的皇帝瞧着倒是个慈祥的长者,皇后娘娘也是个良善的面容,倒是那下首的后宫各宫真是着实美艳的得很。 小孩儿闷哼哼:“哥哥呀哥哥,对面那个粉衣服的女子怎么生的这样好看?” 顾青城挑眉,循着那粉色看去:“那是梅贵妃,如今盛宠加身,瞧清了,认准了,以后见到了绕道走。不过嘛,以后本相也不会再给你机会出来见人了,认不认识也无妨。” 凉嫣冷哼,眼光扫啊扫的,直直的落在一个少年郎身上,那人坐位要靠后一些,不过模样倒是极为俊俏。 小孩儿兴奋:“哥哥那个着青衣的人又是谁?” 看见凉嫣满眼的红心,顾青城只觉得心中恼火:“收回你的口水,别给本相爷丢人。青衣白衣又如何?不过是宇文家的诸侯送来的旁支。你再这样盯着他人瞧,本相就挖出你的眼珠子喂狼吃”话虽说着,他的眼光却牢牢的定在宇文澈的身上。 想起刚刚在御书房听到宇文澈的那一番进退的当,细致入微的奏陈,顾青城的眼眸更为深沉。 此次家宴看似热闹,实际并不似看起来这样鼓舞生平,便是暗潮汹涌也不为过。 皇帝年纪老矣,却无太子,各诸侯国蠢蠢欲动已是常态,而更让皇帝寝食难安的反倒是西北将军穆汉。穆汉本是昌邑人,十几年前皇帝御驾亲征收服昌邑,因着穆汉甘心臣服,便命他管理昌邑九州。如今十几年过去,穆汉的势力日益扩张,造反之势再明显不过。若是再次远征难免劳民伤财,所以皇帝特意设了这个鸿门宴,意图直接在皇宫大内拿下穆汉。 平日里,如此机密重要之事,皇帝是从不会让诸如宇文澈这样的旁支参与的,顾青城皱眉,脑中回想着胡总管临行前的几句话:“澈公子自半月前,每日都早早的便候在殿外,请求面圣,面着面着,奴才就接到操办家宴的旨意。相爷平日里还是要多进宫走走,免得白白的被人捡了便宜。” 顾青城冷哼,那抹青衣看着外表谦恭谨慎,却想不到也能说出那样勇猛大胆的谏言。尤其那张标准的小白脸,果然轻轻松松的拿下了自己身边这个花痴的小豆丁。 顾凉嫣只觉得身边的男人源源不断的散发出杀机,她哆嗦下,笑米米:“哥哥,凉嫣只是随便瞧瞧,什么青衣白衣,都没有哥哥的红衣最漂亮。” 说话的间隙,皇帝赐酒,恰逢一曲舞毕,上座传来皇后温柔的声音:“陛下,臣妾听闻域族歌舞与我朝歌舞相差甚远,却不知有何独特之处?” 皇帝说:“难得皇后今日对这歌舞来了兴致,若说域族,当属昌邑舞姿最为精彩,穆汉何在?给皇后讲讲你们昌邑的特色。” -本章完结- 第22章 :三计擒穆汉 穆汉此人,身量魁梧,力大无穷,一脸的络腮胡子,典型的域族人。 凉嫣瞧着出列的穆汉,长大了小嘴:“哥哥,为何那人的胡须还要编成辫子?” 顾青城牢牢的盯着穆汉,大手捂住了孩子半张脸:“不想喂狼就把嘴闭上。” 小孩儿赶紧点头,顺带着扫视一圈,怎么瞧着这氛围怪怪的,不光是顾青城这样一惊一乍,连那青衣小哥也严肃了些。 “穆爱卿,给本宫讲讲,你们昌邑的舞蹈有何特色?”皇后开口,雍容华贵。 穆汉摇摇摆摆的走上来,略微敷衍的行了礼,张口中气十足却不甚在意:“皇后久居宫中,自然不知大千世界有多少绝美的舞姿,便是我昌邑,也比刚才那些靡靡之音精彩的多。” 穆汉此话,实在大逆不道,一来嘲笑皇后见识短浅,二来映射当朝实力不比昌邑。 此话一出,引起台下一种哗然。 皇帝敛目,放下茶杯:“寡人听闻昌邑善舞剑,叶大将军,赏你青龙剑,同穆爱卿为大家舞剑助兴吧。穆爱卿,你觉得如何?” 穆汉打量下刚刚走下场的叶朗,不过是年近五旬的老匹夫,他又岂会放在心上。 “舞剑,小事一桩。” 穆汉答应的爽快,却没瞧见皇帝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 此番设计诛杀穆汉,宇文澈预先准备了三道妙计。一者,宫人引穆汉来这庆德园时,便特意在哪提着的宫灯里加了些毒药,若是计划顺利,一路之上散发的毒气不到庆德园的功夫就足够毒死穆汉了。谁知这穆汉谨慎小心,宫女刚刚点了宫灯就被他一把打翻,连带着宫人都被他推进了池塘里。 二者,便是眼前同大将军叶朗的舞剑,青龙剑事先被淬过毒,只要大将军的剑能过划破穆汉的一寸肌肤,那剧毒都可以要了他的命。 三者,便是叶朗失利,皇帝也可借机赐酒,毒死穆汉。 如此三计,环环相扣,若是能悄无声息的杀了穆汉,那么聚集在城外的大量昌邑军群龙无首,便可趁机一网打尽。不过, 宫灯一计,不但失败还露出了端机,被穆汉发现了皇帝的杀意,若是三计皆失利,一旦穆汉出了皇宫,他定然会带着昌邑军卷土重来,皆是生灵涂炭。 顾青城狠狠的盯着台下的叶朗和穆汉,此番计谋,实在冒险,若是他。定然不会把杀戮场放到后宫之中,家宴之上,还让他同皇帝的距离这样近,一旦失利,一个不查,极容易让穆汉挟持天子,以图回击。 可是事已至此,说什么都于事无补,穆汉与叶朗的身材相距悬殊,叶朗毕竟年纪大些,必去身材魁梧,高大威猛的穆汉显得单薄许多。 感受到顾青城低气压的目光,宇文澈的手心也不知不觉的渗出汗意,此番设计捉拿穆汉是他的提议,虽然深知极有风险,但是,若是不趁着这次在皇帝面前漏一次脸,他就再也没有机会出头了。 自古伴君如伴虎,唯一的办法便是孤注一掷,方能有账可算。 -本章完结- 第23章 :第三计 叶朗纵横沙场几十年,就算如今年纪大了,但是还是有几把刷子的,他接过青龙剑,心里思量着穆汉可能存在的短处。 穆汉体型庞大,那么敏捷度就一定要弱一些,若是强攻定然不会伤到他,只有通过灵活的变换招式,打的他眼花缭乱,方能有机会伤到他。 打定了主意,叶朗一个飞身,就同穆汉过招起来。 叶朗在空中飞来飞去,却并不急于进攻,穆汉冷笑,一个糟老头子就想寻了他的软肋,真是不自量力。 他站在原地,并不追赶叶朗灵活的身影,但是耳朵却死死地听着身后的声音,果然,就在叶朗打算从他身后下手攻击的时候,他略蹲下身子,两只拳头如同铁锤一般,狠狠的打在了凌空而起的叶朗身上。 青龙剑还没碰到他,叶朗已经被他这一拳打的身受重伤。青龙剑落在地上,穆汉轻蔑的笑了笑,一脚踩了上去,泛着银光的剑身瞬间两半。 叶依然紧张的站起来:“爹!” 刚要冲过去,就被叶朗的眼神制止了。 “穆将军果然好功夫,叶朗自愧不如。” 叶朗失利,意味着宇文澈的前两计付之东流,只看这第三计能否杀了穆汉。 皇帝摆摆手,侍卫连忙掺走了叶朗。 “穆爱卿果然好身手,此番舞剑,朕看的着实过瘾,两位爱卿功不可没,来人啊,赐酒。” 胡总管小心翼翼的端来事先备好的毒酒,立在穆汉身边,再看穆汉,那股子蛮夷阵仗真是让人不敢直视。 穆汉端起酒杯,眼光却扫视了这一众。最后把视线落在顾青城的身上。他早有谋反之意,若不是碍于顾青城的手段,这个老皇帝又岂能坐的如此安稳。 “爱卿为何不喝?”皇帝张口。 穆汉拿起酒壶,直直的走向顾青城。 “陛下,微臣惶恐,不过是舞剑,空得了陛下赏赐的这壶好酒,常言道,一人独酌哪比两人畅饮,即是好酒,微臣恳请将这酒也赐给我们相爷半壶,有相爷作陪,穆汉喝的也快活的很。” 无论是皇帝,叶朗还是宇文澈,心中皆是一惊,这酒是毒酒他们心知肚明,这个穆汉此举,显然是故意试探,假若顾青城喝了,他大可以放心,假如顾青城不喝,那么可以确定这是毒酒,他更可以借机发难。 穆汉此举,着实把顾青城置于两难的境界,喝还是不喝?都是个艰难的抉择。若是不喝,今日放虎归山,他日他定然会搅合的天下大乱。若是喝了,哎! 穆汉一脸歼笑的给顾青城的杯子倒满了酒,粗狂的眉眼死死的盯着顾青城。 “相爷,敢喝吗?” 顾青城轻笑:“不过就是一杯酒,本相就算再不胜酒力,还不至于连一杯酒都受不住。只不过这酒是陛下赏赐给将军的,青城怎敢造次。” 穆汉大笑:“本将军只问,相爷敢不敢同本将喝一杯?” -本章完结- 第24章 :热心的大叔 顾凉嫣好奇的看着眼前突如其来给自家哥哥倒酒的大叔,心道:“这大叔人还真大方,御赐的酒都愿意分给哥哥喝一杯,一点也不抠门。御赐的美酒,一定好喝的不得了吧?” 小孩儿眨巴眼,咽口水:“哥哥你咋还不喝?” 顾青城差点没被豆丁气吐血,尤其看她对这毒酒垂涎的样子就想一头撞死算了,真是养妹不孝,家门不幸。他相府这么多年克扣过顾凉嫣的吃喝?没出息的家伙。凉嫣委屈,可不克扣?三天两头的不给饭,人家孩子可不馋得慌。 穆汉光顾着和顾青城拼内心戏,还真没顾得上顾凉嫣这个小豆丁,待他发现了,眼中划过一丝玩味的笑意。既然是顾青城养的妹妹,他怎么会轻易放过呢? “这位是顾二小姐吧?二小姐对着御酒很感兴趣?” 孩子忒诚实,点头点的跟捣蒜一样,惹得穆汉哈哈大笑,他意味深长的对着顾青城说道:“如果相爷不胜酒力,让二姑娘喝也是一样的。” 他把酒杯往凉嫣面前推了推,小孩儿顿时觉得受宠若惊,对这个热情的大叔好感倍增。 刚要伸出小肉手,就感受到顾青城的眼神如同锋利的刀子,前所未有的严厉,毫不留情的瞪着她。 凉嫣打了个寒战,小胖手就要往回收,却猛然瞧见不远处的杜绾那满是嘲讽的眼神,只觉得囧的难捱,心里顿时委屈起来,在心里埋怨起自己哥哥:“在家里不给凉嫣留面子就算了,出了门还这样严苛,不就是喝杯酒嘛,眼瞧着都被杜绾嘲笑了!“顾凉嫣气头上,还真是凭空长了一副豁出去的勇气,在顾青城和一众人都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一把端起杯子,仰头就喝的一滴不剩。 顾凉嫣的举动着实惊呆了一众人,最先反应过来的便是顾青城,青城一把拽起孩子,一个大巴掌蓄满了力气抡了过去,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环境中格外响。凉嫣整个人都被打蒙了,嘴角顿时流出血来。这一巴掌不光打傻了顾凉嫣,还打傻了在场所有的人。 “陛下钦此的御酒,岂是你想喝就喝的,如此目无君上,不守规矩,来人啊,把顾凉嫣带下去,关进祠堂。” 贵喜得了胡总管的示意,赶紧走上前去,拖走了顾凉嫣,小孩儿被打的不轻,呆傻的被拖走了。五秒之后,不远处传来一阵子奶声奶气的哭天抢地,那孩子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哭声撕心裂肺。 顾青城站起身,双臂抱着肩膀,狠狠的盯着穆汉:“既然二姑娘替本相喝了这酒,穆将军是不是也不能失了礼数?” 穆汉端详这顾青城,看他依旧是哪张面无表情狂傲自大的脸,丝毫看不出什么端倪,耳边还隐隐听到顾凉嫣那中气十足痛彻心扉的哭声。难道是自己猜错了?这酒并没有什么问题? 穆汉仰头,一饮而尽。 -本章完结- 第25章 :宇文澈的第四计 看到穆汉喝光了酒,皇帝才放下心来,这酒虽是剧毒,但是却见效没有那么快,总要等个一盏茶的时间,今天穆汉休想走出宫门。 顾青城眯眼,审视着一脸嚣张姿态的穆汉,心里计划着如何将这个胆大包天的贼人碎尸万段。逼本相喝毒酒也就算了,居然还诱骗顾凉嫣那个蠢蛋。 “穆汉将军的剑术着实精辟,本相最近也醉心剑术,看了不少剑谱,今日和将军讨教一番,如何?” 皇帝赞赏的瞧了瞧自己外孙,顾青城本就功夫了得,待穆汉不知不觉毒发之时,便可将他自己斩于剑下。宇文澈谨慎的思忖这眼前的局势,若是穆汉死于顾青城剑下,他依旧落不到什么好处,想要有所成,就必须把动静弄得大一点。 此番设计穆汉,环环相扣,再周全不过,但是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师出无名,难以服众,只是单单说穆汉有谋反之心,没有实证,终究会被旁人诟病。其实宇文澈献了那三计,还有第四计,但是此计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到非常之时,他也不想用,瞧着如今的阵仗,若是坐以待毙,又是白白为他人做嫁衣。 他攥了攥拳,一把喝尽杯中酒,走上前:“圣上,刚刚目睹了穆汉将军的风采,澈十分钦佩,也想和穆将军讨教几招,不知可否?” 皇帝皱眉,宇文澈常年在吏部历练,文臣而已,并无什么高强的功夫,如此关头居然提出要和穆汉这样一个西北大汉比武,还真是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哟,穆爱卿,你今日很受欢迎啊,这些人一个两个的都要和穆爱卿切磋。先是叶将军,再是顾相,如今来世子澈都来了。” 皇帝并未明确表态,宇文澈心里忐忑,面上倒是温润的很,他转头对上顾青城:“不知相爷可否让澈先同穆将军切磋切磋?” 顾青城若有所思的盯着宇文澈,明明没什么功夫,却还抢着向前,这个家伙似乎越来越不安生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思忖,随即轻笑:“有何不可?” 想到三计都是宇文澈献的,他应该也不会做出什么威胁大禄的事情,皇帝点头:“那就让世子澈来和穆将军比武吧。” 穆汉异族首领,平日里打打杀杀,那里忍得了这些磨磨唧唧的比武,刚刚一个叶朗被他一招就达到口吐鲜血,在瞧着宇文澈,标准的小白脸嘛,和这些比武,真是辱没了他的威名。 宇文澈拿剑,穆汉用随身携带的短刀,两个人激烈的过起招来,宇文澈到底是个业余选手,便是依旧打灵活战术还是被穆汉打的节节败退,一个回身,来不及闪躲的速度,宇文澈的肩膀就被穆汉的短刀划了一个深深伤口,鲜血汩汩的流出来,染红了他的一身青衣。 皇帝起身,不悦的皱眉,刚要从中调停,便看见宇文澈摇摇晃晃的栽倒在地上,脸色泛紫,嘴角流血。 他艰难的喘气,声音虚弱痛苦:“短刀有毒!穆汉谋害澈!” -本章完结- 第26章 :变天 宇文澈的状态明显就是中毒了,在座的众人一片慌乱,顾青城冷笑,瞧着穆汉那一脸的状况外,心下了然,这个宇文澈,有点意思! “陛下,穆汉狼子野心,既然在利刃藏毒,谋害当今世子,罪不容赦!” 皇帝上前,眼中划过一丝精光:“来人啊,穆汉谋杀世子,大逆不道,给朕拿下,胆敢反抗,当场斩杀!” 皇帝下令,潜伏在四周的侍卫们一个个的冲了出来,黑压压的一片。 穆汉看着这一众士兵,目眦尽裂,脸色涨红:“尔等小人,尽然暗算陷害老夫,狗皇帝,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护驾!护驾!”胡总管挡在皇帝面前,穆汉就这样朝着龙椅飞身过来,众侍卫将穆汉围的团团转,但是却丝毫伤不到他半分,后宫众人仓皇逃窜,场面着实混乱,只见穆汉一只手抓起一个侍卫,大力士一样,粗鲁的把他们扔出去,那些剑刺过去,都被他用双手掰断。那些侍卫已经被他打伤大半。 顾青城皱眉,再这样下去,难保他会伤了皇帝,他抽出腰间的软剑,飞身而去,同穆汉缠斗起来。 初时二人旗鼓相当,招式飞快,让人眼花缭乱,慢慢的,穆汉的毒性上来,只觉得身体的力气好似被慢慢抽空,眼前也不甚清明,面对顾青城锋利的攻击,只得狼狈防御,以伺反扑。终于在顾青城的一式凤凰飞天下,穆汉被他的软剑一剑刺穿了心脏,跪倒在地上。 ----------------------------------------------------------------------- 当日皇帝连发两道圣旨,昭告天下。 一则:“逆贼穆汉,携利刃藏毒,谋害世子澈,罪不容赦,以当场击杀,特此昭告天下。” 二则:“宰相顾青城护驾有功,加封永定候。世子宇文澈揭露歼佞,以身犯险,加封贝子。昌邑军直接由大将军叶朗接管。” 名正言顺的旨意,城外的昌邑军群龙无首,直接被带兵而去的叶朗和顾青城直接镇压在京郊,旨意传出宫墙,立即引来各方的猜忌揣度。 顾青城自然是荣宠依旧,可是,这个世子宇文澈的手段更是不一般,穆汉一事,皇帝最为忌惮,如今宇文澈献计,顺利的帮皇帝解决了心头大患,还被封为贝子,这是宇文家的旁支里唯一一个封了贝子的人,难道这大禄是要变天了? 有人说了:“变个毛天啊,听说贝子澈中了剧毒的,能不能保住小命还说不准呢,您那哪凉快那呆着去,别在这妖言惑众。” 的确,穆汉一事,成功的把宇文澈和顾凉嫣这两个深受波及的幸运儿推上了至高点。 顾青城看着榻上不停地哆嗦,浑身青紫的顾凉嫣,一脚把太医踹老远。 “少跟本相爷废话,她要是救不活,你就可以直接去阎王殿报道了。” -本章完结- 第27章 :梦里都委屈 太医院的老家伙们跪了一地,都被顾青城的骇人样吓得瑟瑟发抖,这一晚倒是忙坏了这些老太医,一会儿跑到凌文殿的东厢房看看宇文澈,一会儿跑到西厢房看看顾凉嫣。整个后宫都快被掀个底朝天。 皇帝亲驾凌文殿,一瞧着跪了一地的太医和顾青城面色不善的脸,心下了然。 “病人怎么样了?” 太医院院判何文远踉踉跄跄走上前:“禀告陛下,贝子澈虽然身中剧毒,但是,因着这毒本就有解药,所以目前性命无碍,只不过要好生调息个一年半载,免得落下病根。倒是顾二姑娘、、、” “小姑娘的病情如何?”皇帝问道 何太医纠结半天,瞧着不远处的顾青城,颤巍巍:“因着顾二姑娘中的毒是当初为了对付那歼臣穆汉特意预备的,所以不曾备有解药啊。所以,恐怕不太好。” 顾青城走过来,对着皇帝行了礼,再瞧何文远,眼睛都要似喷火一般:“不太好是什么意思!你们这些太医,配得出毒药,配不出解药?要你们何用!” 何文远的一众太医赶紧跪下,惹怒了顾青城就跟r惹怒皇帝没什么区别,果然,皇帝看自己外孙子气成这样,也每个好脸色:“朕养你们太医院是留着吃干饭的嘛!再救不活,提头来见!” 说罢拂袖而去,安抚受惊的各宫去了。 这一厢,小孩脸色铁青,汗珠答滴答滴的落下来,眼泪还情不自禁的留下来,好似在梦里受了天大的委屈,哭哭啼啼的痛苦难捱,两只小手四处抓啊抓的,呼吸声也越来越粗重。白希的小脸纠结成一团。 瞧着凉嫣有异样,何文远连忙上前去。 “顾凉嫣怎么样了?” 何文远切脉,半响,无可奈何:“虽然相爷及时的打了二姑娘一巴掌,那毒酒连带着血吐出了一些,贵喜公公也最快的给灌了催吐的汤药,但是,毕竟二姑娘年纪尚小,这毒药残留在体内,她一个孩子还是受不住的。” “不过。” 何文远犹豫,瞧瞧顾青城的面色,斟酌了下措辞:“按照常理,二姑娘早该毒法身亡了,可是,如今还没达到那个程度,老臣切脉数次都不得其解,想来,也许是二姑娘的体质特殊,抵消了一部分毒药的毒性也未可知。”何太医的话说的倒是委婉,什么体质特殊,不就是长不大的侏儒嘛。 “至于解药,老臣无能,老臣该死,实在是束手无策,束手无策啊!”院判都跪地痛哭了,身后的小太医更是恨不得趴在地上,只求别当成箭靶子就好。 顾青城皱眉,看着榻上的小孩睡梦里都哭的这么凄惨,心里的那根弦好似紧的快要断掉。 “体质特殊?”他心里思忖着四个字,半响,一把把孩子抱到了怀里,大步的走了出去。 “来人啊,备车,回相府!” -本章完结- 第28章 :生何益,死又和益?(已修) 顾青城一脚踹飞了楚洛的房门时,楚洛还在那堆成山的医学典籍里“发奋苦读”。 猛然的一震暴动,门碎了,楚洛差点吓破胆。条件反射的开始隐藏刚刚偷看的哪本小~黄~书~ 青城把凉嫣小心翼翼的放在睡榻上,黑着脸:“别藏了,救活顾凉嫣,相府里的所有“珍藏”都是你的。” 楚洛,人称鬼医圣手。好歹也算是副精致的俏皮囊,典型的小白脸,偏生二十好几没个女人缘,平日里只能看些运动宝典聊以度日。 瞧清了来人顾青城,楚洛明显放松了许多:“哎呀,大晚上的怎么这么大火气,好歹也是你相府的门,上好的红木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呢。就这么一脚全没了。” 楚洛碎碎念,腿上却赶紧走过去:“这个小丫头又闯了什么祸?我楚洛的能耐,一般的头疼脑热别那麻烦我。” 话还没说完,目光所及是气息越来越微弱的顾凉嫣,一脸青紫,痛苦流泪的躺在那里。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她她她。。怎么会这样!” 顾青城的大手紧握住凉嫣的小胖手,防止她四处乱打,眉心皱成一个川,额头是豆大的汗。 “这么明显还用问嘛,当然是中毒了,本相正式通知你,治不好顾凉嫣,立马从相府滚出去,没得商量!” 楚洛瑟缩,出了相府的大门他一定会死无全尸的,好一个顾青城,还有比这更标准的重色轻友吗,他面色不忿,人却不敢怠慢。 细细的切了脉,半响,脸色却不由自主的凝重起来:“顾凉嫣中的是落雁纱,太医院的手笔?” 顾青城面无表情的盯着小孩:“太医院那些废物,配得出毒药却配不出解药,真是嫌命长了。” 楚洛尴尬,他发誓他只是按例询问病情而已,并不是成心给太医院挖坑的。 “顾凉嫣现在的情况有些复杂,这落雁纱本是剧毒,本来无解,不过却阴差阳错与凉嫣每日喝的药汁相克,故而因着那药汁的关系,落雁纱的毒性被大大压制。” 青城皱眉:“本相不想听这些废话,说结果。” 楚公子挠头:“虽然本公子的医术天下无双,但是这落雁纱确实BT了些,眼下只能在给凉嫣灌几碗药汁,压制毒素,然后在以针灸逼出毒素,或许可解。” “不过嘛。”楚洛顿了顿 “怎样?” “那药汁是我亲手配制,再了解不过,药汁虽然可抵消落雁纱,但是不排除会不会对凉嫣的身体产生反噬。” “反噬的结果呢?”顾青城声音清冷,大手牢牢的捉住凉嫣的小手。 “从今以后,再无长大的可能。” 榻上的凉嫣鼻涕眼泪的流不停,本来白希的小脸现在青紫一片,五官都纠结在一起,着实不是个讨人喜欢的样子。 “生何益,死又和益?虽然活着并没有什么大用处,可是,却也不能就这样死去呢、、、” -本章完结- 第29章 :苦涩的幸福(已修改) 那日的顾凉嫣好似陷入了深深的梦魇之中,只觉得难受的紧,虽然顾青城对她动辄打骂,早已习惯,可是却还是觉得委屈的要命,那么多的人众目睽睽之下,干脆利落的巴掌,疼吗?不算什么,同她手臂上那片感染的水泡,同她爬树硬生生卡掉的牙齿,不过是小巫见大巫,可是,那眼神,连多看一眼都觉得碍眼的满是嫌弃的眼神,就好似一把锋利的刀子,真的,这样不喜欢自己嘛?真的这样碍眼嘛? 她昏睡着只觉得周身疼痛的要命,可是眼泪却情不自禁的留下来,好似只有这样,才能挨得过那冰凉的眼神和心中无法名状的失落。 后来的后来,那股子熟悉的药汁被灌进她的嘴里,苦的要死,死了便死了吧,若是睁开眼再瞧见顾青城那冰冷的眼神,还不如死了得了! 耳边却渐渐清晰,她听见有人在说话。 “相爷,喂给二小姐的药她根本没有咽下去,全都顺着嘴角留下来了,怎么办?” 顾青城盯着小孩儿:“再喂!” 阿香颤巍巍,又送了一勺药到凉嫣嘴边,可是小孩儿的牙咬的紧紧的,根本一点都喂不进去。 阿香可怜巴巴的看向自家相爷,顾青城一团黑漆的审视楚洛,楚洛表示很无奈。 “豆丁不喝药,铁定没疗效。” 顾青城瞪他,一副这么明显,还用你说的样子。他端起药碗,坐在凉嫣身边,左手掐开凉嫣的嘴角,右手端了药碗就要灌进去,姿势真是粗鲁的不忍直视。 “顾凉嫣,你若是识相,立马给本相乖乖的把药喝进去,否则本相把你扔到山上喂狼!” 凉嫣梦中只觉得有苦药汁源源不断的灌进她的嘴里,鼻翼之间都是苦药汁缓缓流过,凉嫣想,她怕是要溺死在这药里了吧?可是,为什么便是死都这么难耐?顾青城又在威胁她?她剧烈的咳嗽,药汁被咳出了大半。 一屋子人本来意外顾青城如此粗暴的手法居然能喂进去药,刚要佩服的五体投地,立马又不敢上前。 顾青城的衣袍被凉嫣咳出来的药汁弄得颇为狼狈。小孩儿似乎耗尽了最后那点力气,连一直乱舞的小手都老老实实的放了下来,可是眼泪还是从眼角缓缓流过。 顾青城叹气,本已经要摔了的药碗被重重的放在了托盘上。新煎好的药汁又送了进来,黑兮兮的药汁泛着苦苦的药香。 顾青城盯着越来越虚弱的凉嫣,抿唇,拿起药碗悉数含在了口中。薄唇烈焰,黑发飞舞。 昏睡的凉嫣只觉得嘴角上有一股温柔的温热,那里还泛着淡淡的香气,温润的触感,陌生却眷恋。有一股力量探进她的唇齿之间,略微撬开的齿贝缓缓流入一股温热的苦涩。 这苦涩的味道熟悉中却带着一丝陌生,缓缓的流入她痛苦难捱的五脏六腑,不知不觉的舒缓了她的难过和委屈。 顾凉嫣艰难的睁开了眼,却在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容后再次陷入无边的沉睡。 -本章完结- 第30章 :偷亲 顾凉嫣一觉睡醒已经是七日之后,这七日日日被强行灌进去苦药汁,到孩子可怜巴巴的睁开眼,五脏六腑,七窍四肢都苦的。吧唧吧唧嘴:“哇”的哭出声来。“苦死了,苦死了!” 阿香被吓一跳,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一看顾凉嫣已经自己坐了起来泪汪汪的抹眼泪,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二小姐你终于醒了!” 小孩哭咧咧,揉揉眼睛连滚带爬的就下了床,摇摇晃晃的跑到桌边,拿起茶壶就往下灌水。 咕嘟咕嘟的茶水下肚,小孩的脸色逐渐舒展。 “二小姐您先歇会,阿香先去禀告相爷二小姐醒来的消息” 小孩嘴里还有水,一听见阿香的话,直接喷了出去,脑海里突然窜出在家宴上顾青城冰冷的眼神,摇头摇的拨浪鼓! “顾青城要知道我又懒床,一定会罚我的!更何况我还在家宴上偷偷喝酒,求求你,阿香,不要告诉他。” 阿香无奈:“二小姐你是病糊涂了?你都睡了七天了,这七天相爷日日陪在你身边,现在知道你醒了他高兴还来不及,那里会罚你。” 小孩迷迷糊糊:“睡了七天?” 她揉揉额头,这一觉确实睡得好久的样子,她除了记得顾青城给了自己一巴掌,就再也没什么记忆了,她努力回想了下,猛然想起那个梦中的场景,面色立马变得复杂了许多。 她怎么记得,自己被顾青城亲了呢?到底是梦还是现实?小孩一脸的纠结:“阿香阿香,哥哥在那里?” 阿香迷茫:“相爷刚被楚洛公子叫走,不过是半盏茶的功夫,现在应该在药房吧?” “药房!”小孩如同大梦初醒,趿拉着绣花鞋就朝着药房跑了过去。 这一厢,楚洛被顾青城训得体无完肤,整个房间都笼罩在无比冰冷的低气压下。 “已经七日了,顾凉嫣再不醒来,你立马给本相卷铺盖走人!” 楚洛嘟囔:“平日里也没见你对那小豆丁这么关心,自己打得骂得换了别人就宝贝的不行,你既然对她这么关心又何苦要日日给她灌那苦药汁,真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顾青城横眉,刚要张口,猛然听见踏踏踏踏的脚步声,眼中满是惊喜欣慰,在豆丁跑进来的一刻又转为平淡。 “哥哥啊哥哥,凉嫣有事情要问你!” 顾凉嫣大病初愈,跑的急切,明显上气不接下气。 青城转过头,目光所及是小豆丁那还有些苍白的小脸,面上立马铁青,他走上前,一把把豆丁提溜起来,轻轻的放在了软榻上,这才开口。 “一醒来就大呼小叫的四处乱跑,是不是又要学规矩了!” 小孩蔫了,立马鹌鹑状。 楚洛看见活蹦乱跳的顾凉嫣就好像的看见小祖宗,她活了他就可以不用被赶出去了,立马笑逐颜开,殷勤的给凉嫣倒杯水:“我们凉嫣还小,不要总是这样严厉嘛!来来来,凉嫣想知道什么,问洛哥哥也是一样的。” 小孩儿眨眨眼,问洛哥哥总比问顾青城好,不会被嫌弃也不会被罚。 “哥哥你是不是趁着凉嫣睡着了偷亲凉嫣?!” -本章完结- 第31章 :一厢情愿的相爷 豆丁的声音清脆爽朗,天真无邪的模样和开口说出的话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楚洛偷笑,乐的看好戏。 顾青城本来有点难为情,可是转身瞧了那孩子不过三寸高,如此三寸丁,还能吓到他堂堂相爷。 相爷挑眉:“那又怎样?” 凉嫣一看就顾青城是这个反应,小脸立马纠结成一团:“原来是真的!哥哥你居然真的偷亲我!你怎么能做出这么没品的事情!” 瞧着小孩儿一脸的嫌弃表情,相爷气急败坏,刚要动手,又想起孩子大病初愈,堪堪压下怒火:“顾凉嫣啊顾凉嫣,你才多大,怎么脑子里竟是些有的没的!本相明明是给你喂药。还没嫌弃你口水泛滥的,你倒是嫌弃起我来了。” 小孩不依了,耍泼:“凉嫣才不管哥哥是喂药还是偷亲,总之凉嫣的初吻就这么被哥哥夺走了,阿香都说了,初吻是要给最爱的男子的,给未来的俊俏相公的。可是凉嫣为什么这么惨,居然给了哥哥,呜呜呜呜。” 楚洛黑线,这孩子发育不正常,脑袋也三天两头的脱线,他真的该好好修改下药方,不过看到顾青城吃瘪,他心里还是暗爽得很。他打量着顾青城青筋暴起的模样,笑米米:“那我们小凉嫣想要把初吻给什么样的人啊?” 小孩眨眨眼,来了兴致:“那人定然要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视凉嫣为掌珠,待凉嫣同心肝,时时刻刻陪伴在凉嫣身旁。一生一世一双人,一心一意一份情。”孩子摇头,怒视顾青城:“总之不是哥哥的样子就是了。” 青城气急:“本相什么样?难道本相不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顾凉嫣,睁大你的眼,满大禄还有比本相更英俊的人嘛?” 小孩嘟囔:“自然哥哥是顶英俊的,可是哥哥从来是弃凉嫣如敝履,视凉嫣若草席、、、”孩子越说越委屈,小短腿跳下椅子,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药房一时之间安静的诡异,楚洛轻咳:“这回你可真把小豆丁的心伤透了,她自然不知道你当众打她巴掌赶她走是为了早些争取时间解毒,只当你真心厌了她,烦了她,瞧瞧刚才伤心的样子、、、” 青城酸话:“她那样厚脸皮的小无赖,那里知道什么伤心,见天满脑子的想着找个如意郎君好离我远远的,那有个孩子该有的样子?” 楚洛撇嘴:“也就只有你一厢情愿把人家凉嫣当孩子,虽然她是个八岁豆丁的模样。但是好歹也十四岁了,等到明年及笄,就算订了亲嫁出去也是顺理成章,你预备如何?总不能让她一辈子都做个孩子吧?” 青城皱眉,他多么希望,顾凉嫣一辈子都是这般天真烂漫的模样,这样就见不到人世之间的肮脏,不为恩怨情仇而彷徨。 “你若是知道凉嫣的真实身份,就不会这样质疑我的决定了。” -本章完结- 第32章 :往事 顾青城叹息,往事如同一幅幅画卷,铺陈开来:“八年前,我从皇后宫中搬了出来,在宫外另赐了府邸,圣上有意历练我,便将当时的几件大案交于我办,以期攒些资历,深厚根基,将来也好同世家旁支抗衡,也正是因为这几件大案让我在朝中崭露头角,渐渐有了立足之地。” “凉嫣的身世同这几件大案有关?” 青城点头,面色却不由自主的沉重起来。 “当时西北边陲高丽猖獗,陛下命虢国大将军傅江为主帅,叶朗为副帅,全力对抗高丽大军。那场战役整整打了近一年,最后是主帅傅江带着小分队深夜冒险,奇袭高丽大本营,直接取了敌方主帅的人头,才告一段落。后来高丽投降,送了和亲公主来大禄,以表诚意。我大禄因为没有皇子,皇帝嘉奖主帅傅江抗敌有功,就将和亲公主塞纳赐予傅江为夫人。高丽因为震慑傅江的威名,也乐得将塞纳公主嫁给傅江。” 楚洛若有所思,半响茅塞顿开:“这个虢国大将军傅江是不是就是那个因为通敌之罪被满门抄斩将军?” 青城点头,继续说道:“八年前,陛下收到一封匿名书信,说傅江多次通过夫人塞纳公主将大禄的军事情报泄露给高丽,妄图里应外合,助高丽侵吞大禄。信上写的言之凿凿,确信无疑,连傅江私会高丽王的时间地点都写的清清楚楚。陛下大怒,因着忌惮傅江手握重兵,想要造反轻而易举,故而不敢有一丝怠慢,当晚就命人羁押了傅江。连夜查抄将军府。” “而当时主事的钦差大臣就是本相。本相带人到了将军府时,叶朗已经先一步带兵包围了将军府,因遭到将军府府兵的防抗,两方大打出手,偌大的将军府,连着夫人带下人几百口,全部诛杀在院落,血流成河,场面惨烈。” “傅江之事进行的无比顺畅,从事发到行刑不过三天,数十张通敌书信,带着高丽印记的金银财宝被查抄,铁证如山,不容置喙。我亲自监斩了傅江,又带人封了虢国将军府,却在柴房的暗道口发现了六岁的凉嫣。”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满门抄斩的囚犯你都敢私藏?”楚洛惊讶。 “傅江之事本就蹊跷,且不说他一个重权在握的大将军根本没必要冒险通敌,单说案件进程就顺利的让人意外,堂堂大将军,难道都不知道销毁罪证?如此轻易的就被满门抄斩,只能说是有人刻意为之,蓄意谋害。本相当时年幼,根基尚浅,若不用傅江一案巩固地位,难保不会被旁支陷害,虽然觉察出事有蹊跷,但是却也只能冷眼旁观。眼睁睁的看着傅江一家蒙受不白之冤。上天既然让我遇见凉嫣,想来也是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吧。凉嫣当日受到惊吓,头部又被重伤,故而并不记得发生了什么,我就一直将她养在府内,不许她踏出府门一步、” 楚洛若有所思:“那为什么让我给豆丁配制药汁?” 顾青城扶额,皱眉此番折腾,凉嫣这药怕是不敢给她喝了:“凉嫣六岁进府还是个小童模样,并未与其它女娃有何不同,但是到了八岁,面目却愈发的出落,身材也长高了许多,不过是两年的时光,竟与她母亲高丽公主颇有神似,若是在慢慢发展下去,难保不会被有心之人发现她的真实身份。” “所以你急急寻了我,给她配了这停止发育的药汁,就是怕她愈发出落的像个高丽姑娘,惹人怀疑。也是,如今她这般豆丁模样,能弄得清她到底多大的本就没有几人,又有谁能把她同灭门的傅江联系在一起呢。”楚洛自言自语,兀自嘟囔,半响,对着顾青城高高竖起大拇指:“高!这样的搜肠刮肚都想不出的馊主意你都能想得出,我们相爷果然不是吃素的。” 青城的目光望向窗外,梨花纷飞,煞是美丽:“所以,我又怎么能对她好呢,我若对她好了,她必然欢喜我,等她知道真相的那一天,又怎么能对我这样的仇人下的了手,徒增烦恼罢了。而我,因着知道早晚有一天,她会离我而去,又怎么能欢喜她?怎么敢欢喜她?” -本章完结- 第33章 :杀猪一般的嘶吼 因着这阵子灌了这么多苦药汁,凉嫣终于因祸得福,以后就可以告别这段苦森森的日子了,本以为守得云开见月明,谁成想,等来的是更为龇牙咧嘴的惨痛人生。 顾凉嫣满脑门的汗,小嘴长得老大:“啊啊啊,好疼,啊呀呀,洛哥哥,哎哎哎呀呀我的亲哥哥。” 这一厢楚洛无比专注的施针,丝毫不被小孩的鬼哭狼嚎所影响。顾青城被孩子叫的心烦,取出帕子自己塞到了凉嫣的嘴里,简单粗暴却行之有效,这回世界安静了。 小孩儿泪汪汪,满眼怒火的对着对面那个悠闲喝茶的男人表示愤懑:“呜呜呜、、、呜呜呜。” 我们相爷高姿态,自己略过。心里却着实抑郁,按照楚洛的专业分析(信口雌黄),顾凉嫣的苦药汁以后是不能在喝了,那药汁本就性寒极凉,此番为了解毒已经彻底喝超标,若是以后在继续喝下去。就算那天改变主意给她停药,豆丁也只能做一辈子豆丁,本着医者仁心的态度,楚洛坚持给孩子停药,配以针灸,疏通经脉,让她的身体可以恢复自然发育。想到豆丁长大的那一天,豆丁变身大土豆,不光战斗力直线倍增,没准他相爷还得备好了一箱箱的嫁妆把土豆亲手送给他人,顾青城就抑郁的想要挠墙,养妹不孝啊!败家败钱败感情,可是也不能就这样毁了凉嫣的一辈子,青城一边喝茶一边在角落里画圈圈,诅咒楚洛一个疏忽,直接伤了手腕,从此再也不能给人针灸! 一盏茶喝完,楚洛收回银针,阿香连忙上前照料,给孩子重新整理了衣裳,又拿了帕子擦了脸,才算完。 小孩泪朦胧,小嘴撅的老高,白嫩的小脸纠结成一团,天真而调皮,一点大病初愈的自觉都没有。越是这样愈发的让顾青城心里不痛快,孩子还没长大呢,却总有一种煮熟的鸭纸马上就要飞了的感觉。 “顾凉嫣,听好了,从今以后,再也不许走出相府的大门。本相绝对不是说说而已。记住了吗?” 顾青城冷言冷语,威慑力十足,唬的豆丁一愣一愣的,孩子抑郁,自从她有记忆以来,基本都是爬到树上望世界,为哈她杜绾,叶依然啥的,能辣么神气,想去那里就去那里,偏偏到了她顾凉嫣,就要一辈子关在这四方大院的相府里。不对诶,想起叶依然,豆丁猛然惊醒,她可是和叶依然约好了,每月的初一十五偷偷见面的,那个叶姐姐还要为她治病的! 想到这里,小孩儿不淡定了,为了长大,她一定要出府去,见到叶依然。 “阿香阿香,今天什么日子?” 阿香状况外:“回禀二小姐,今天已经二十三了,您从宫中回来那日刚好初八,到如今半月有余。” 豆丁眨眼,想不到自己就这么把同叶依然的第一个约会睡了过去,下次要见面就只能等初一了。可是要怎么才能偷偷溜出去呢? -本章完结- 第34章 :整座楼的美人 为了能成功溜出相府,顾凉嫣着实浪费了不少脑细胞,不知不觉已到月末,小孩儿正纠结着要撞墙,刚巧楚洛走了进来。 “诶呦,你这是什么姿势?墙上有吃的?” 凉嫣郁卒,楚洛是她痛苦的源泉,这些年喝了这么多楚洛的药汁,但是却一点疗效都没有,小孩子瞅着眼前的某男人,气鼓鼓:“你来干什么?” 楚洛手里抱着医药箱,举了举:“明知故问,淘气!” 小孩儿却直接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呜呜咽咽:“凉嫣再也不相信你了,你这个庸医,又是喝药又是扎针的,可是凉嫣还是长不大,这次我是绝对不会妥协的。” 楚洛瞧着被子里的一团,无奈泛上眉梢,顾青城出的馊主意,非让他来背黑锅,好好地神医居然让个豆丁嫌弃成这样。心中抑郁却不好发作,毕竟凉嫣才是深受其害的当事人,让他堂堂神医配出这种药来着实无颜面对父老乡亲。 “豆丁乖,洛哥哥保证,这次一定可以治好你,快出来。” 豆丁躲得更远:“你已经没有信誉了,光说说我才不信。” 楚洛冷汗:“那你如何能信?” 被窝里的顾凉嫣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随即继续哼哼唧唧:“你若带我出府玩几个时辰,凉嫣就勉强相信你的诚意。”话说完,从棉被里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 楚洛摇头:“顾青城可是说了,严令禁止你出相府。” 小孩笑米米:“哥哥的意思只是不许我一个人出相府,可没说不允许有人带着我啊,你看他自己不也带着凉嫣出门进宫的,所以凉嫣跟着洛哥哥出去,就不算违规。” 楚洛打量着棉被下的豆丁,从心里还是很同情凉嫣的悲惨遭遇的,人孩子这么小,正是贪玩的时候,不就是出去溜溜嘛,顾青城就是忒严苛。可是。 孩儿她洛哥哥欲言又止,半响:“可是洛哥哥仇家多得很,平日里都不敢出相府的,今儿若是再带着你,过于招摇,岂不是更容易被仇家发现。” 小孩儿转转眼珠,觉得有戏,随即循序善诱:“洛哥哥,你想啊,你若是孤身一人,确实容易被认出来,但是你若是带着凉嫣,反倒会让别人以为这是兄妹二人,掩人耳目的很!况且,凉嫣也会保护你的,绝对不会让你落入歹人手中。” 楚洛发自内心的纠结了下,其实不光顾凉嫣在相府憋得慌,就是他,也觉得整日里无趣的很,大好的时光白白浪费在这院子里。况且,他确实需要去采办一批药材,虽然可以让相府的下人出去买,但是难免分不出优劣品级。 小孩儿继续补刀:“洛哥哥,你想想府外,有美食,美景,重点还有好多美人啊,你知道在什么位置最容易艳遇美女嘛?” 楚洛的思维已经被小孩儿带跑,想到美人的存在,这个正值壮年尚是单身的男人明显很激动:“什么位置?” 小孩赶紧从棉被里钻出来:“从前凉嫣一直认为,什么成衣铺,脂粉铺,首饰庄附近的美女最多,谁让女人天生爱美呢,不过上次无意之中听到街上的婆婆闲聊,凉嫣还真的知道了一个新去处,据说整座房子都是美人。” “还有这样的去处?”楚洛惊掉下巴。 小孩儿得意洋洋:“是呀是呀,婆婆说那地方叫春缘楼,上百个美女环肥燕瘦,在大禄想要看美女的人都去那个楼。洛哥哥,你说这个楼是不是很神奇?不如我们一起去见见世面好不好?” 楚洛囧的不敢抬头,就知道这个小豆丁说不出什么好话来,黄毛丫头居然要带着他这个成年男人逛青楼,他该说些什么、、、 “洛哥哥你不想去?难道洛哥哥你去过了?”豆丁疑惑。 楚洛赶紧摇头,虽然他也曾听过无数男人谈论那里的莺莺燕燕,虽然他也行心驰神往的不能自拔,可是他还真的没去过。 看楚洛的反应,孩子表示很满意:“想去就好,哈哈,婆婆都说了,只要是男人都想去的,不想去的都不是男人。” 被顾凉嫣这样一说,好似不去就不是男人一样,楚洛深呼吸,展开一个放肆的笑容:“不就是出府逛街嘛!跟你洛哥哥走,吃喝不愁。” --------------------------------------------------------------------------------------- 初一,趁着顾青城上朝出府的功夫,某二人鬼鬼祟祟终于如愿以偿的溜出了相府。 凉嫣吸溜着小鼻子:“府外的空气就是香,洛哥哥,你说是不?”小孩儿回头,看见一身白衣,头戴箬笠挡住半边脸的楚洛一脸嫌弃。围的这么严实,都不怕热的嘛? “你还小,不知道江湖险恶,居心叵测的人啊满大街都是,谨慎些总是好的。就是不小心被顾青城瞧见,也定然轻饶不了我们。” 想起顾青城,凉嫣十分诚恳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一大一小,小的豆丁,大的蒙面,引来路人阵阵怪异的眼神,二人终于走到春缘楼的面前。 而春缘楼的斜对面就是凉嫣同叶依然相约的聚轩楼,这也是小孩儿为哈强烈建议楚洛来春缘楼的原因,只要离得近,就一定有办法脱身。 楚洛瞧着那金光闪闪的三个字,还有门外那些红粉知己,莺歌燕舞,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他瞧了瞧正对着他傻笑的豆丁,咋有一种拐卖小孩的嫌疑? 带着顾凉嫣出来玩就已经很过分了,若是再带她去青楼,简直难以想象顾青城会不会把他跑尸荒野。 他扫视一圈,蹲下身,笑容和煦:“凉嫣啊,洛哥哥和你商量点事?” -本章完结- 第35章 :好哥哥坏哥哥 顾凉嫣警惕,现在找她打商量,难不成被识破了?她乖乖哒:“洛哥哥,什么事啊?” 楚洛笑盈盈的给豆丁整理下衣裙:“凉嫣啊,你看这春缘楼进进出出的都是大人,你好歹还是个孩子,这样进去怕是不太方便吧?” 凉嫣暗喜,正愁找不到借口溜之大吉。不过孩子还是要傲娇一下的,她瞪大眼睛,小嘴撅起来:“洛哥哥,原来你是要甩开凉嫣,自己偷偷去看美女!不是说好了我们一起来见世面的嘛?你这是言而无信。” 楚洛汗涔涔,顾凉嫣就这点忒让人头疼,得理不饶人的样子和她家顾青城一样一样的。 “这怎么能是言而无信呢!洛哥哥是不是带你出来了吧,只不过这春缘楼少儿不宜,听话,洛哥哥给你寻个好去处,如何?” 小孩委屈姿态,心理得意的很,故作勉强:“那好吧,谁让凉嫣是个乖巧听话的好姑娘呢,那就听洛哥哥。哎,春缘楼的美人啊,等凉嫣长大了一定去瞧你们。” 孩子忽然这么懂事,楚洛便是很欣慰,打量着四周安置打算如何安置豆丁。 “洛哥哥,凉嫣去对面的聚轩楼等你怎么样?那里不光距离近,方便我们碰面,而且茶点好吃的很,这样凉嫣也不枉偷偷跑出来这一遭。你去春缘楼喝花酒,凉嫣在哪里品好茶,刚刚好的呢。” 楚洛点头,聚轩楼是老字号茶庄,环境优雅,小食精致,确实是个安置凉嫣的好去处。美滋滋的带着孩子就进去了,丝毫不知道已经被身边这个纯天然无污染的豆丁算计个彻底。 当顾凉嫣翘着二郎腿,惬意的呆在楚洛给她安排的包厢里,美滋滋的吃着茶点时,心中的小骄傲无限膨胀,要不要这么聪明呀~~~ 聚轩楼的包厢装饰雅致,确实和叶依然这种大家闺秀的气质相得益彰,豆丁吃饱喝足就趴在窗口往外望,不知道叶依然能不能如约前来。 远远的瞧着一个姑娘从哪个软轿走出来,小孩心花怒放,哎呀,还真是孩儿她朝思暮想的叶姐姐。 叶依然同凉嫣的约定本是秘密,所以连身边的丫头都没带,二人关起门来,凉嫣立马黏糊糊的凑上去。 “叶姐姐啊,真不好意思,上次的约会被凉嫣睡过去了。” 叶依然抓起凉嫣的脉搏就探了起来,半响,松了口气:“我已经知道你中毒的事情了,因着不知道你是否痊愈,所以今天来这里也只是碰碰运气,想不到你还真的如约前来。” 顾凉嫣不好意思的笑笑,眼中却满是真挚:“答应姐姐的事情,凉嫣定然不会爽约的,姐姐你快来给我瞧病呀,家里的洛哥哥标准的庸医,凉嫣现在只相信姐姐一人。” 不过是萍水相逢,却能得到凉嫣这样全身心的信任还真是让叶依然有些莫名的感动,世家贵女没出阁时已经是针锋相对,若是关系密切些,尔虞我诈更是常态,倒是这个小豆丁,单纯不做作,简单没心机,着实让叶依然这个将军之女欣赏的很。连声音都不由自主的温润了许多:“相爷满大禄的悬赏为你求取解药,但是并没听到有人揭榜,连太医院都束手无策,你是如何好的?可是吃了什么药?” 顾凉嫣思忖:“其实凉嫣也不太清楚,这些时日凉嫣一直在昏睡,并不知是否用了什么药,不过平日里日日喝下去的苦药汁却没间断,那味道凉嫣记得。” 叶依然凝眉,她刚才为凉嫣探脉之际也感受到落雁纱的毒性已经被消解的所剩无几,想来便是日日喝的苦药汁起的作用,可是那苦药汁可抑制人体正常发育,若是继续喝下去,难保不会起到反噬的作用。 “那药汁,今天也喝了?” 小孩儿摇头:“自从凉嫣那日醒来,哥哥就不在逼着凉嫣喝药了,到现在已经快七日都不曾用药,只是洛哥哥每日为凉嫣针灸,说是能帮凉嫣长大哩。” 仔细瞧了凉嫣身上的针眼,叶依然放松下来,虽然她并不知道顾相为何要对凉嫣用这种古怪的药方,但是他既然断了凉嫣的药,又以针灸打开凉嫣的奇经八脉,想来是不再干涉凉嫣的生长了。 “叶姐姐,那日在宫中,你也说要为凉嫣针灸”小孩儿有些难为情,小脸红扑扑,半响:“姐姐能换个办法嘛,那些针每天扎啊扎的,好疼的。” 顾凉嫣情不自禁的咧着嘴,好似那痛感至今回味无穷。夸张的小模样倒是逗笑了叶依然。她坏笑:“那可不成,难道你不想长大了?” 顾凉嫣摇头,抽吧着小脸:“凉嫣为和这么惨,哎。” “好啦,叶姐姐逗你玩的,我若是为你针灸,方法同你家里的府医也是一样的,无非是疏通这几个大穴,所以,针灸是必不可少的,既然我二人方法一样,便继续由你家里的府医医治吧,免得被你哥哥发现。” 实际上,叶依然是打算通过针灸来抵消那药汁的功效,这样既不会被顾青城发现,也能在不知不觉中让凉嫣的身体缓慢发育起来,如同没喝药汁一样,不过现在看来,已经不需要了。 小孩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反正叶姐姐说的就一定是对的,不用扎二遍针总是好的。 “凉嫣,你觉得你哥哥对你如何?” 顾凉嫣吃的正嗨,听到这个问题,略微的迟缓了下:“若是旁的人瞧,定然觉得哥哥对凉嫣极差,三天两天的成罚凉嫣,动辄打骂,不给饭吃,平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可是凉嫣觉得,哥哥对凉嫣是极好哩,便是平日里惩罚凉嫣,那也是我调皮在前。” 叶依然点点头,顾凉嫣的谈吐比她同龄的孩子并无半点逊色,会引经据典,话语之中也很有条理,可以推论,顾青城对她的功课方面教导是极为用心的,若是不当回事,大可以扔在一边,又怎么会辛辛苦苦的教导养育。 -本章完结- 第36章 :一手好算盘 "叶姐姐,以后我还能在见到你吗?"自凉嫣长这么大以来,叶依然是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给与她尊重和真挚关心的外人,想到日后若是不请叶依然来给自己治病的话,想来也没有什么见面的借口了。 叶依然瞧清了小孩儿的心思,嘴上拒绝的话犹豫下还是咽了下去,顾凉嫣毕竟是顾青城的人,就算叶朗有心思巴结,可是叶依然却同他父亲不同,只想着能躲则躲,不过眼前的顾凉嫣可怜巴巴的模样也着实让她有种正义感爆棚的责任心。 她和煦的笑了笑:“自然是见得到的,以后若是有时间,我还是初一十五,就来这个店里坐一坐,届时若是能碰见自然最好,我们也好小叙一番,虽然你瞧着不过是八岁的模样,但是好歹也是要及笄的年龄,总要出府学一学人情事故,看一看世间百态的。” 凉嫣乖巧的点点头,却情不自禁的叹气:“不知道凉嫣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摆脱顾青城的魔爪,嫁给一个真心对待凉嫣的如意郎君。” 听到顾凉嫣这样说,倒是提醒了叶依然,想起今早叶夫人欲言又止的模样,叶依然的眉心微皱,情不自禁的深深叹了一口气。 “叶姐姐你为什么叹气?难道你也同凉嫣一样担心找不到如意郎君?” 小孩儿鬼精灵,越把叶依然当成自己人,愈发的口无遮拦。 依然被小孩说中了心事,面上有些难堪,可是这事若是压在心里也着实抑郁,她端起茶杯,细细的品起来,半响:“有时候我还真挺羡慕你长不大的。永远是个孩子就不会有什么烦恼。” 凉嫣不解:“为何这样说?” 叶依然叹气:“你可知今年的选秀又要开始了?” 小孩儿眨眨眼:“选秀啊,以前听哥哥说过,大禄选秀,每两年举行一次,凡是及笄的世家贵女都需入宫参加后宫选秀。” 顾凉嫣瞧着叶依然一脸的愁容,就算没见过什么市面,心里也大概明白了七七八八:“难道姐姐也要去参加今年的选秀嘛?” 叶依然想起母亲欲说还休的模样同这阵子将军府的阴郁氛围,心理只觉得好似压了一个大石头,让她连喘气都费劲。 “及笄的世家贵女,命运使然,又能如何?” 顾凉嫣心中暗自思忖:“叶姐姐连顾青城那样的骚包丞相都不欢喜,定然不可能喜欢那个年过半百的老爷爷的。怪不得要这样愁容满面,便是换了谁,想来也绝对不想把大好的年华浪费那在宫墙之中的尔虞我诈中,侍候一个都有孙女的老皇帝。” “叶姐姐,你若是真心不想去,叶大将军一定有办法让你留下来的,或者你干脆趁着选秀之前订了亲,这样就不用去侍候皇帝了。” 叶依然苦笑,叶朗的脾气她这个做女儿的又怎么会不清楚,除了顾青城,他绝不会同意自己嫁给旁人。世家贵女,若是再有那么一点姿色,最后的归路就是那冰冷的宫墙,成为家族利益的牺牲品。她曾经以为,父亲如今已经位居大将军,权势显赫,若是她苦苦哀求,或许也不一定会把她送到皇宫去巩固叶家的地位,可是,如今她才知道,是她太天真,太低估了她这个父亲,大禄的大将军。 “皇命难为,父亲也是无能为力。” 凉嫣郁闷的叹了叹气,忽然有点庆幸自己这般侏儒样子,不然也定然逃脱不了身本老皇帝挑挑选选的命运。 孩子替叶依然愁得慌,半响,忽然豁然开朗的模样:“姐姐,不如你还嫁给顾青城,虽然凉嫣知道姐姐心中欢喜的另有他人,但是若是和进宫相比,相府反倒是个好去处了,你瞧瞧皇帝陛下和顾青城,再怎样,我哥哥总是瞧着养眼些,你说是不?你与哥哥本就有皇帝赐婚,如今只是因着姐姐当日身体不适,搁下了,若是姐姐回去让大将军重新上了奏疏,定然可以重新选了吉日,与哥哥完婚,这样岂不是皆大欢喜?” 叶依然摸摸孩子的头,无奈的摇摇头:“便是在鬼精灵,到底还是个孩子,难道你真的以为,相爷是想嫁就能嫁的嘛?这几年有多少世家贵女变着法的想嫁进相府,无论是我爹,还是杜绾或是别人,若是你相府的门那么好进,恐怕那四方大宅早就被踏平了。” 豆丁不好意思:“哥哥的三次婚约都是凉嫣搅合的,所以才无疾而终,姐姐你放心,这才凉嫣绝对不会惹麻烦的。” 依然啜茶,也不再泼孩子冷水,心里却无奈叹气。 “便是没有你,这些女人也嫁不进相府去。你哥哥的婚事瞧着虽是顾家的私事,可是却牵连甚广。” 凉嫣点头:“也是,哥哥如今已经这般利害,若是再娶个娘家利害的嫂嫂,好像还真有些不合时宜。” 叶依然轻笑:“原来我们凉嫣也不是个傻丫头啊,是啊,和相府结亲实际就是权利的合纵连横,无论是何种结果,都是皇帝陛下不愿意瞧见的。就相爷本身也并没有表态一定要娶谁家的姑娘,或许他是另有打算,或许他是单纯的瞧不上。所以,无论是皇帝还是相爷,便是心知肚明你会搅浑,也乐得让你去折腾,反正到最终只要能堵住这些求亲大人的嘴巴,便是闹几次乌龙也不损失什么。充其量丢人是将军府或者杜府这样的臣子而已。” 小孩惊讶,这个顾青城和老皇帝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抛出相府夫人这个诱饵,即让各方势力暗自较劲,争相讨好皇家,又让他们互相制衡,稳固皇权。众人都盯着相爷这条大鱼,自然对老皇帝唯唯诺诺,只盼允了同顾青城的婚事才好呢。皇帝只要扮个慈善君主,求亲?可以啊,准了,但是能不能嫁的过去就要看你家的女儿有没有这个本事。若是出了岔子,本就丢人丢到了大街上,便是谁还好意思舔着老脸去求第二次? -本章完结- 第37章 :一堆金元宝 叶依然的一番话不过是心中烦闷的发泄而已,可是却让顾凉嫣第一次感觉到,她似乎已经慢慢脱离了那个肆意玩闹,揭瓦盗洞的孩童时代。正如叶依然所说,她纵然长得再豆丁,可是,实则却是个货真价实的大姑娘了。 叶依然无法改变嫁入皇家的命运是因为她是大将军之女,身不由己,苦乐自知。可是她顾凉嫣呢?未来又将如何?她从来都知道,她的一起都攥在顾青城手里,怕是半分也由不得自己。 想到这些,小孩儿竟然也不知不觉的学会了忧郁,那是对长大的迷茫和对未知的恐惧。 “不用叹气,毕竟无论未来如何,都有相爷挡在你的面前。”看孩子苦瓜脸,叶依然安慰。 豆丁眨巴眼:“姐姐快别说,叹气就叹在顾青城身上呢,没准他憋着什么坏的打算收拾我。” 叶依然上下打量了豆丁这三寸高的小身板,除了脸蛋儿还残留点婴儿肥,其余皆是不值一提,更别提什么婀娜多姿的前凸后翘,叶小姐对着孩子坏笑:“放心放心,就算相爷也存了心思把你送去皇宫,陛下也不会对你有任何兴趣的。” 凉嫣:“······” 两人说话的功夫,已经夕阳十分,将军府最近的气氛不好,叶依然也不敢多留,整理了下衣装面容,便先行一步离开了茶馆。剩下顾凉嫣一个人对着窗外望夕阳。 与人交往确实可以让人飞速成长,更会启发一些平日里不会考虑的事情,小孩儿有些失魂落魄,街上叶依然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杯中茶也散了热气。 凉嫣跳下椅子,拍拍手,既然洛哥哥已经在春缘楼乐不思蜀了,她若是不趁着这次机会去长长见识,岂不是很亏得慌。 想到那一屋子美女,刚刚还沉浸在莫名其妙的情绪中不能自拔的顾凉嫣立马又将这些抛到了九霄云外,元气满满的跑下楼去。 -------------------------------------------------------------------------------- 春缘楼外比刚才倒是热闹了许多,小孩儿自然不知道这里是夜晚的天堂,只当是这楼比旁的楼要神奇,连客满的时辰都这样与众不同,刚要抬脚往里走,就被门口那个浓妆艳抹的黄衣女人挡住了去路、 “哎哟哟,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乱跑呢,这地方是你能来的吗?” 说罢还颇为自来熟的掐了掐孩子那两团婴儿肥,凉嫣不悦,眉毛不自觉的就皱了起来:“让开,我去找人的。” 那黄衣女人笑了:“人小脾气倒不小,来我们春缘楼的当然都是找人的,只不过你这奶娃娃这样小,便是找,我们姐妹也不会搭理你的。况且还是个女娃娃,快回家去吧,别在这耽误我们做生意。” 顾凉嫣本来对着春缘楼抱有极好的印象,可是,却没想到在门口遇见这样一个话多的大婶。 “我是来找我哥哥的,你快些让开。” 说话的功夫,一个徐娘半老的女人摇摇晃晃的走过来,远远的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香粉味儿。 “菊儿,你在这门口大呼小叫的干什么呢,吓跑了客人你担待得起吗?” 黄衣女人不忿:“郑妈妈!不是菊儿的错,是这个小姑娘,非要进我们春缘楼去,还说是要找哥哥。” 郑妈妈打量着面前的豆丁,瞧着年岁不大,模样倒也俊俏,尤其那张眼睛真是长得玲珑剔透的很,肤色白嫩,唇红齿白的。是个好苗子,若是能留下来养在身边,从小培养着,保不齐过几年张开了,就能给她郑妈妈当个头牌。想到这些,郑妈妈看凉嫣的眼神都泛着贪婪,好似那是一堆金光闪闪的金元宝,再无刚才的嫌弃模样。 她满是脂粉的脸上露出一个热情又恶心的微笑,蹲下身子就握住了凉嫣的小手,看的菊儿一阵恶寒。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凉嫣觉得这个后来的大婶长得实在很对不起观众,但是貌似态度还算和善:“我叫凉嫣。” 郑妈妈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哦,真是个好名字,清新脱俗与众不同,告诉郑妈妈你来这里做什么?刚才说你要找人?” 凉嫣点头:“对啊,我来找我洛哥哥。” 郑妈妈笑的油腻腻:“家里除了哥哥,可还有什么亲人啊?爹娘可还健在?” 小孩儿摇头,她从有记忆以来就是在相府,每日被顾青城这个BT哥哥嫌弃,那里见过父母:“并没有,只有哥哥” 听凉嫣这样一说,郑妈妈满意的点了点头,没有爹娘的孩子,只有个哥哥,也不在身边,这不是上天送给她郑妈妈的摇钱树嘛。虽然心理满意的很,可是还是要问仔细:“那你得告诉我,你要找的哥哥长什么样啊?”郑妈妈毕竟在这儿片混了这么久,也知道轻重,凡事还是问清楚了,免得惹了什么麻烦却不自知。 凉嫣眨眨眼,想起早上楚洛那身拉风的装扮,无奈开口:“我哥哥穿了一身白衣,头上还戴了一个箬笠。那箬笠宽大,挡住了半张脸。” 郑妈妈在脑中思索着凉嫣所说的装扮,每日里来他这里穿白衣并不少,可是这戴箬笠的她还真没瞧见,想到这里愈发确定,眼前的小姑娘一定是和她那哥哥走散了,误打误撞的来到这里,既没爹娘,又和兄长走散。只等她收入囊中,过了一年半载的,碰上口味独特的客人,没准就能接客替她赚钱了。 她热情拉起凉嫣的手:“姑娘说的哥哥啊,郑妈妈我好像还真的瞧见了,来,跟郑妈妈来,妈妈这就带你去找哥哥。” -本章完结- 第38章 :饿上三天降降火 这春缘楼的老鸨郑香花年轻时候,也是个名动京城的主儿,几十年的辗转经营到如今,若说后背没有什么靠山纯属扯淡,便是那副眼疾手快的泼辣样儿,也绝非寻常人能比。郑妈妈一心以为自己这回是天上掉了馅饼,捡了个大便宜,却没想到,她可是名副其实的捅了马蜂窝了。 凉嫣被郑妈妈从角门带到春缘楼的侧院里,孩子从没来过这种地方,便是侧院里那一排排红彤彤的灯笼和不远处传来的莺歌燕舞就让孩子看花了眼。 “这个春缘楼还真是个奇特的楼呢,怪不得诸如洛哥哥那样的人都喜欢来这里,花花绿绿的,好看得很。” 郑妈妈掩唇偷笑,心中嘲笑顾凉嫣没见过世面,面儿上倒是一副得意样子:“凉嫣姑娘说的对,郑妈妈这春缘楼啊,在咱们大禄可是一等一的好去处,日后你便知道这里的妙处了。” 顾凉嫣不知郑妈妈话中深意,不知不觉的就被她带着穿过一个又一个抄廊,七拐八拐的渐渐远离了那嘈杂而明亮的主院。凉嫣刚刚看花了眼,如今沉寂下来,终于觉察些不对,她把手从郑妈妈的手里拿出来。 “你确定你知道我洛哥哥在哪里?” 郑妈妈笑呵呵:“自然是知道的,马上就到了,姑娘放心跟我来。” 顾凉嫣摇头:“如若你不知,凉嫣自然早早的寻了别的地方,这样既不用搅扰到你,也不会浪费凉嫣的时间。” 眼瞧着天色越来越黑,顾凉嫣的心里打鼓,她虽然常寻了机会偷偷溜出府,但是都会赶在晚饭之前溜回去,如今时辰这样晚,顾青城铁定在相府备好了家法等着她,多迟了一个时辰,就要多受一番处罚的。这样想来还真是有些小怕怕。 “姑娘这是哪里话,你哥哥就在前面拐角那间房,亮着灯的那一间。” 凉嫣顺着郑妈妈的手指望过去,那里果然有一间屋子,屋内灯光晦暗不明。小孩儿犹豫,心里七上八下,黑暗里瞧着这个妈妈,还真没有刚刚在门口时的和善模样。 见凉嫣犹豫,郑妈妈张口:“反正那间房不过是几步的距离,姑娘去瞧瞧,若真的是你的哥哥,那样皆大欢喜,就算那人不是,姑娘再去寻了别的去处,也是一样的,落得个心安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顾凉嫣眨眨眼,略微思忖,就往后退:“今日之事有劳妈妈费心,天色已晚,想来哥哥已经现行回家了,凉嫣就不打扰了,就此告辞。” 话没说完,孩子掉头就要往外跑,没跑几步反倒结结实实的撞在了两堵人墙上,凉嫣被撞了个趔趄,目光所及是两个彪形大汉死死的守在月亮门的两边,身后传来郑妈妈凶恶的声音:“进了我春缘楼的门,就休想走出去,把这个丫头给我捆起来,扔到柴房去,饿个三天降降火。” -本章完结- 第39章 :正主儿 顾凉嫣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牟足了中气正打算大呼救命只觉得后脑一痛就直接没了意识。 “你这个蠢货,用这么大的力气干什么,这可是妈妈我的小财神,打傻了用什么赚钱?”郑妈妈不悦,狠狠的瞪了那两个彪形大汉一眼。 “等她醒了,知道该怎么做吧?” 春缘楼自然有春缘楼的规矩,新抓进来的姑娘,不管是老实的,还是机灵的,都是要狠狠的饿上几天,让她没有力气闹腾,再打上几鞭子,权当是煞煞气焰,最后结结实实的关她个暗无天日,此番下来,饶是多有骨气的姑娘,铁定再没什么精力兴风作浪了,到时再给点吃的,说点好话,威逼利诱,每一个不乖乖妥协,老老实实接客的。 那两个大汉做这些事情早就轻车熟路,对着郑妈妈点点头:“妈妈放心,一个小豆丁,作不出什么幺蛾子?我们两个人在还能让她翻了天?” 顾凉嫣晕倒在地上,小身板小小一只,瞧上去更是弱小的得很。 郑妈妈满意的摇了摇扇子,朝着那月亮门走了出去。没走几步,黄衣菊儿就急急的寻她来了。 “哟,妈妈,可算找到您了,您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郑妈妈挑眉:“老娘去那里还要像你这个小蹄子轻视?愈发的没了规矩,讨打!” 郑妈妈手段毒辣,菊儿赶紧赔笑:“妈妈说的哪里话,菊儿哪敢对妈妈不敬,这不是急事找妈妈这才逾了举,妈妈您千万别生气。” 郑妈妈冷哼:“何事如此惊慌?” 菊儿瞧了瞧四周并无他人,便凑近郑妈妈的耳朵:“正主儿来了。妈妈要不要去请个安?” 郑妈妈神色一凛:“何时来的?你亲眼瞧见了?” 菊儿谄媚:“正主来时并未与我们招呼,也没去侧堂,只是在二楼雅间随便寻了个偏僻的雅间瞧了瞧楼下的歌舞,菊儿去二楼找桂香的时候路过瞥见的。这才急急寻了妈妈,告诉您这个消息。” 郑妈妈面色疑惑:“前阵子听闻正主身子不爽利,已经有段日子没来这里了,今儿怎么突然来了?还自己坐在二楼那种嘈杂地界?” “身边可跟了人?” 菊儿回忆:“除了平日里的小厮赵元,并无其他人。” 这春缘楼明面上的老板是郑香花,可是幕后却是这个正主儿一力操控,知道这事情的人,便是春缘楼里的姐妹都少之又少。 “既然来了,必然是要去请安的,只是正主儿既然并未叫我们,所以这请安的尺度还是要把握好。一会儿你把二楼的姐妹们往楼下疏散一些,切记要自然,不要让人看出端倪,然后我再上去面见正主儿。” 菊儿点头,她来这春缘楼有些年头,说来也算是老人了,但是见过正主儿的次数也少之又少,只知道什么十分神秘的人,春缘楼这么多年之所以能经风经浪屹立不倒,全赖这个正主儿。 “那妈妈,要不要点几个姐妹去服侍?”毕竟这里是青楼啊,总不能放着这么多资源不用,现在不巴结更待何时? 郑妈妈思忖:“正主儿对那方面有些···,这么多年妈妈我都摸不准他的脾气,先去请安,再从赵元那里探探风声。你且让几个标致的姐妹候着,等我的吩咐。” 郑妈妈走进热热闹闹的大厅,熟络的同那些客人打趣闲扯,扭着水蛇腰就走上了二楼,二楼的雅间十二间,里里外外闹得人仰马翻,灌酒的,笑骂的,莺莺燕燕,喧嚣的很。她面上带笑,心理却紧张得很,那个男人,便是温柔的笑意都让她觉得好似在酝酿什么风雨。走到二楼的尽头,红木漆门虚掩着,郑妈妈透着门缝望望,果然看见一主一仆,男人坐在桌前小酌,赵元立在一旁,毕恭毕敬。 赵妈妈深吸一口气,拍了拍两边脸蛋下垂又僵硬的肌肉,堆上笑意,这才轻轻的扣了扣门。 “进吧!” 精致的包厢,上好的竹叶青散发着醉人的芳香,赵妈妈恭敬的跪了下去:“老身糊涂,竟不知您何时驾临,请您责罚。” 男人朝着赵元点了点头,赵元上前虚扶了下赵妈妈:“妈妈请起,主子本就没想声张,不知者不罪嘛。” 赵妈妈乐呵呵的起身,却不敢直视男人的眼睛,恭敬的微微低垂着头:“您还有什么吩咐?老身这就下去操办。” 耳边传来男人低沉却平淡的声音:“不过是闲来无聊,随意转转,并无它事,叫小厮再去温一壶酒吧。” 赵妈妈应喏,恭敬的退出去,随即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赵妈妈的胆子是越来越小了呢。”跟出来的赵元打趣。 “妈妈我这年纪越大越发的惜命,可不敢不小心。哪像您啊见了市面,人也聪瑞,好元儿哥,给妈妈我透露透露,今儿可有什么需要小心的?” 赵元接过赵妈妈递过来的银锭子,轻车熟路的放在袖中:“可当不起妈妈的夸奖,不过妈妈今儿大可放心,主子可能就是前阵子在府中憋闷了,心血来潮的才来这儿转转。” 听到赵元这么说,赵妈妈终于一块石头落了地,随即面色都放松了许多:“那元儿哥你看,要不要给主子准备下?” 两人眼神交汇,心里明镜,好歹是个烟花地,白来多无趣。 赵元笑米米:“也未尝不可,只是妈妈这回可要擦亮眼,别像前几次一样,人啊刚送进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直接被主子打发出来。算来主子还真没在这春缘楼过过夜呢,有劳妈妈今儿上点心,让主子舒坦了,你我也好办事啊,是不?” 赵妈妈想起柴房里被打晕的豆丁,计上心头,随即打包票:“元儿哥放心,有了前几次的经验,妈妈这回啊,绝对不会走眼的,您就请好吧,等主子歇了,妈妈也绝不会让元儿哥白跑一探的。” -本章完结- 第40章 :露馅 顾青城今日甚是忙碌,一下朝就同大将军叶朗匆匆忙忙的赶到郊外为逆贼穆汉旧部临时搭建的大营巡视整编,处理军中之事,等到赶回凤阳城时已经夜色漫漫。 白马嘶鸣,顾青城一跃而下,相府高大的门楣在夜色之中格外庄严。 顾四老伯瞧着自己相爷回来了,连忙迎了上去,唤了小厮牵走马儿,同小庆子一左一右跟着顾青城的身后:“相爷今日回来这样晚,想来是还没用膳吧?小庆子,快去给相爷备膳食。” 顾青城摆手:“天气炎热,没什么胃口,晚膳暂且放一放,一会儿再吃。” 小庆子应喏,谨慎的瞧了瞧顾四,顾凉嫣又溜出府至今未归他二人心知肚明,眼下谁也不敢同顾青城提起这茬,只盼相爷莫要问起,权当是给顾凉嫣争取时间,最好趁着相爷没发觉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偷跑回来。 “哪相爷要去书房坐坐?书房特意安置了冰盆,凉爽得很。”顾四说道。 顾青城点点头,抬脚就朝着书房的方向走过去。哪尾随的二人算是放下心来,想来今夜是躲过去了。 小书房,红木桌,冰盆摆在中间,着实在这酷夏之中多了一丝凉爽。顾青城啜了杯酸梅汤,对着冰盆瞧半天。 “顾凉嫣那里可送了冰盆?” 小庆子一从顾青城嘴里听到顾凉嫣这三个字就觉得双腿打哆嗦,完了,这次保不齐那个家丁要遭殃。 顾四胆怯,低头:“不曾送。” 青城皱眉:“为何?” 小庆子哆嗦,赶紧跪下,正要老实交代,就被顾四一个眼神唬住了。 “回禀相爷,今日相府的地窖修整,存储的冰块大半以化,所剩无几,故而小庆子先送到了书房,疏忽了二姑娘。” 青城起身,简单的整理下宽大的外衫,一边吩咐着就一边朝外走去。 “顾凉嫣整日里折腾,不晓得这一日有咩有闯祸,先去玲珑阁瞧瞧。” “对了,把这冰盆和酸梅汤都带着,晚膳就摆在玲珑阁吧,时辰也不算晚,权当一顿宵夜。” 顾凉嫣整日抱怨晚上吃不饱,半夜饿得慌,此时若是给她送去一桌子好吃的,小孩儿的眼睛还不得美冒泡。想起那副场景,wuli相爷就觉得身心愉悦。 顾青城的脚步轻快,没多久就瞧见玲珑阁前那片郁郁葱葱的紫竹林。竹叶在清风的吹拂之下沙沙作响,惬意的响声听得顾四和小庆子冷汗直流,三人行至玲珑阁门口,顾青城却停了下来。 “还不说实话吗?”他的声音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顾四和小庆子连忙跪在地上:“奴才该死,是奴才的罪过,早上没拗过二小姐,还是放她出门去了。” “相爷,您要责罚就责骂小庆子吧,全是小庆子一人的错。” 顾青城脸色铁青,走这一路就觉得难得的安静,若是顾凉嫣在,早就鸡飞狗跳了,尤其看这二人唯唯诺诺的样子,果然顾凉嫣不在府中。 “顾凉嫣何时出门的?” 小庆子战战兢兢:“早上相爷出门后不久,二小姐就出去了,至今未归。” 青城抬头瞧了瞧月色,心中虽然恼怒顾凉嫣的胡作非为,可是却情不自禁的开始担心起来,顾凉嫣偷偷出去玩是常事,但是这么晚还没回来倒是不寻常,难道遇到了什么危险? “顾凉嫣走时身边可跟了丫鬟?” 顾四思忖:“并没有,只是同楚洛公子一同出的门,小厮远远的瞧见他二人一直走在一起。” 有楚洛相陪,顾青城的心里有半分踏实,只当是他二人凑在一起,贪玩误了时辰,不用担心她的安危立马转念升起滔天怒火。 “这个顾凉嫣,真是好样的,等她回来,本相若是饶了她誓不为人。” 话这样说着,还是集齐了家丁朝府门走去。 彼时楚洛正因为弄丢豆丁徘徊在府门前不敢向前,垂头丧气的功夫直接和怒气冲冲的顾青城打了个照面。躲是来不及了,楚洛硬着头皮。 “相爷这么晚还喜欢出来逛街啊?” 顾青城皱眉:“怎么只有你一个人?顾凉嫣呢?不是同你一起出府的嘛?” 楚洛吞吞吐吐,此刻要撞墙的心都有了,他不过就是贪杯了那么一丢丢,怎么就能把豆丁弄丢了。 他低眉顺眼:“我以为凉嫣已经先行回府了,现在瞧着怕是还没有···” 便是没长眼的都能瞧明白,摆明了,楚洛把顾二小姐弄丢了。 顾青城脸色铁青:“三十秒的时间,说清楚顾凉嫣在哪里不见的,然后立马给本相卷铺盖卷滚蛋,多一秒小心你的小命。” 楚洛胆儿突,他可不是什么有气节有骨气的神医,离了顾青城,他咋还有这样潇洒日子过。 “青城你别这样对我,我们好歹是朋友,你这样让我情何以堪。” 楚洛还想酝酿着感情痛哭流涕但是瞧着顾青城的拳头就要抡上来立马捂住脑袋:“我同凉嫣约好我去置办药材,她在聚轩楼吃茶,等我办完事情在去找她同她汇合,只是等我到聚轩楼找她的时候她已经不知所踪了,我在聚轩楼附近找了许久都没看见她的踪影,以为她可能现行回府所以回来瞧瞧。” 楚洛心虚,可不敢提自己是去逛清楼喝花花酒才弄丢了豆丁。 “事实证明···她还没回府···” 凉嫣的年纪,莫名奇妙的失踪了,大抵是被人贩子拐了的可能性大一些。若是知道她的身份,想来也不敢同顾青城明目张胆的作对,所以这样想来,应该是被什么粗野之人掳了去。 得出这个结论反倒是顾青城最不愿意看到的,若是权利之间的较量,便是掳走了顾凉嫣,那人也不敢马上下手,总要和他谈谈条件,周旋下。只有这种恶徒,才会毫无顾忌的痛下杀手。 想到这里,顾青城骑马绝尘而去,夜色之中格外醒目。 -本章完结- 第41章 :怎么是你? 春缘楼的二楼雅间宽敞明亮,装饰豪华,每一间都有外面一个落地窗的小厅供人喝茶欣赏歌舞。外加一个里面的卧室,隔着软隔断同小厅相连,里面床榻桌椅应有尽有。 郑妈妈备好了上好的竹叶青,又悄悄的从后院把还在昏迷的顾凉嫣带到了二楼包间的软隔断里面。侍女进进出出的布置桌子上的吃食美酒,井然有序,速度利落。没一会儿卧室里面已经红烛朦胧,美酒飘香了。当然,如果可以忽略到榻上昏睡的豆丁,想来场景应该能更加合理些。 隔着屏风瞧着郑妈妈已经准备完毕,赵元上前一步:“主子,郑妈妈在里间摆了些小食,主子一直未进晚膳,不如少用一些,竹叶青也准备好了。” 男人扫了扫热闹的楼下,越到晚上,这春缘楼就越加兴旺,进进出出的不乏朝堂之上那些平日里仪表堂堂的士大夫,只是士大夫又如何?来了这里,也不过是个下半身思考的老男人而已。 卧室的丫鬟倾数退了出去,正主儿的规矩,不得允许不许近身侍候。 上好的竹叶青散发着诱人的方向,朦胧的烛光愈发的衬着氛围暧~昧。男人瞧着纱幔之下若隐若现的身影,皱眉:“放肆,是谁让你多此一举?” 他的声音不怒自威,赵元连忙下跪:“是小的不对,请主子责罚。赵元只是看主子好久没放松下,这才逾举了。”元儿哥一心以为自己主子身体不适,禁欲许久,今儿来了这春缘楼,十有*就是来寻快活的,本想提早安排一把,讨主子欢心,却没想到好似反倒弄巧成拙。 男人叹气,半响,目光落在纱幔之下的小人儿身上,他审视着那个朦胧的轮廓,大步走了过去,层层紫纱之下,露出豆丁绯红的侧脸,好似桃花映在白雪之上,纯净自然。 赵元在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只听见主子的脚步声却半天也没了别的动静,他大着胆子抬起头,发现主子正在榻边仔细打量着郑妈妈送来的姑娘,一步不动的模样,从未见过的专注。他心中窃喜,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 门外的郑妈妈等的焦急,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扑通扑通,瞧着赵元出来,立马迎了上去:“怎么样,元儿哥,主子可中意?” 赵元笑嘻嘻:“我瞧着主子对那姑娘十分感兴趣,妈妈这回终于押对了宝,不过话说回来,这姑娘有何特别?怎么我瞧着还是个孩子?” 郑妈妈洋洋得意:“甭管年纪大小,只要主子乐意,那就是正好,这春缘楼的姑娘,几次三番送上去的可是汇聚了多种类型,既然都不得欢喜,那就只能出奇招。不过啊还没真没想到,原来主子好这口。” 二人说着就走下楼去:“来,元儿哥,今晚就让菊儿好好陪陪你。” ----------------------------------------------------------------------------- 卧室内,烛光明,男人瞧着榻上昏睡的凉嫣,嘴角不知不觉扯上一丝笑意:“正想着找你,想不到竟然自己送上门。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分。” -本章完结- 第42章 :能不能试着欢喜我 自从那日在皇宫的家宴之上,见到了顾青城身边的顾凉嫣,宇文澈就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小豆丁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本就打算派人去查查这个顾凉嫣究竟是从那里冒出来的,结果她自己反倒送上门来。 该是多么深刻的印象让他能隔着纱幔就瞧出眼熟。 凉嫣被一掌劈晕过去,除了轻轻浅浅的呼吸,整个人乖巧的像个猫儿一样,白嫩的小脸还有稍许的婴儿肥,红润的嘴唇嘟着,可爱而呆萌,长长的睫毛微卷向上,在眼睑之上投下一片阴影。 这个顾凉嫣同顾青城还真是没有一点相像的地方,想不到堂堂孤傲的相爷居然会有闲情逸致的养孩子,真是让他匪夷所思。 宇文澈从不相信顾青城会做这样莫名其妙的事情,顾凉嫣的存在一定有一些出了顾青城以外旁人并不知道的奥妙,他轻笑,似乎,他已经慢慢捉住了问题的关键呢。 凉嫣的睫毛微动,眉心不自觉的皱成一个川字,喉咙也微不可查的发出一些声音,豆丁昏睡了这么久,显然已经复苏的迹象。宇文澈将身子往后挪了挪,与豆丁保持一定距离之后,眉眼温柔的瞧着她,似在耐心的等待着顾凉嫣的醒来。 凉嫣的脖子痛的难捱,朦胧的睁开眼,烛火晦暗,周围是一片陌生,孩子眨眨眼,这里到底是哪里,也不是她的玲珑阁? “醒了?” 耳边传来一个声线及其富有磁性的声音,小孩儿揉揉惺忪的睡眼,呆呆的半坐起来,目光所及是一张完全不同于顾青城一样冰冷的面庞,这张脸上可以看见嘴角的笑意,浅浅的梨涡,明亮的眸子,高蜓的鼻梁。 怎么觉得这人这样眼熟?凉嫣呆滞,半响,豁然开朗:“怎么是你呀?” 顾凉嫣总是被圈在府里,并没见过多少外人,尤其是这样俊美的给她留下深刻印象的青衣少年。孩子眉眼弯弯,小嘴咧开一个大大的弧度,率真的笑容绽放在脸上。看的宇文澈一片失神,世上竟有如此纯净的笑容,真是难得。 “哦,你认识我?” 凉嫣小抑郁,看来这次又是单相思,不过转念一想,单相思的人就在眼前,还抑郁毛啊,她美滋滋:“是呀是呀,我们见过的,就在前阵子的皇帝家宴上,你当时身穿青衣。看来你可能不记得我了” 小孩停顿下,瞧着宇文澈依旧友善的眉眼,鼓足勇气:“不过没关系,我长得这样小,你没看到也极有可能,那我跟你介绍一下我自己好不好?我叫顾凉嫣,今年已经十几岁了,你别看我长的小,等我长大了,一定也能变成一个绝美的姑娘的。” 宇文澈失笑,这个顾二姑娘还真是有些意思,不禁来了兴致:“所以呢?” 眼前的青衣帅哥居然没有不耐烦,还安静的等候她的下文,顾凉嫣简直好似捡了宝,这样好的男人怎么能放过? “所以,你能不能不要因为我长不大而嫌弃我,能不能试着欢喜我,能不能有朝一日娶了凉嫣做媳妇呀?” -本章完结- 第43章 :养个孩子当消遣 面前的豆丁专注而认真的盯着他的眼眸,稚嫩的语言清脆的响彻在这个本该充满旖旎的房间。 他温柔的对着孩子笑意盈盈,丝毫不介意她的肆意胡说:“为什么想要嫁人?你还小呢。” 豆丁气鼓鼓:“因为凉嫣想要早些离开家里,早些离开我哥哥,街上的婆婆说了,女子嫁人了,就会自然而然的离开娘家去婆家啦。” 宇文澈诧异,想不到顾青城居然这样不招自己妹妹的待见,孩子为了离开相府,还真是煞费苦心。 “是你的哥哥对你不好吗?不然为什么一心要离开?” 豆丁点头,复又摇摇头,叹气,怯懦:“哥哥并不欢喜我,从来都很嫌弃我,凉嫣不想做个碍眼的人。凉嫣想到欢喜自己的人身边,这样活着才有价值,看到有人因为凉嫣而开心,而不是因为凉嫣而不悦。” 这个顾凉嫣真是越来越有趣、宇文澈心里这样想着,情绪不知不觉也被孩子带到了一片纯净的世界。 “那为什么是我?”他问豆丁,言语里带着单纯的期待。 顾凉嫣大大的眼睛注视着这个青衣故人,是呀,为什么是这个人呢? “因为你长得很漂亮呀,笑容很温柔呀,重要的是,你看上去,好像并没有那么嫌弃凉嫣,像我哥哥那样的嫌弃我。”豆丁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已经消失不见。 突然被这样一个小姑娘表白,宇文澈竟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红,只能轻咳掩饰尴尬。 一时之间,屋子里反倒是安静下来。顾凉嫣低着头,满心的思绪都沉浸在被顾青城嫌弃的挫败之中,既然这样不欢喜自己,当初又为什么要带她回相府?这个问题已经萦绕在凉嫣的心里好多年,可是却从没有机会问出口。顾凉嫣的眼中逐渐晶莹,那是她唯一的哥哥呢,她以为厚脸皮耍无赖装糊涂,日子就能过得顺心些,可是,便是这样,就能真的当做不被嫌弃嘛? 顾凉嫣忽然起身:“我要回家!”她今天一定要问清楚,为什么顾青城这样讨厌自己?仅仅是因为长不大嘛? 豆丁猛然的动作倒是吓了宇文澈一跳,刚刚还缠着自己要嫁人的孩子,突然就要回家,这个顾二姑娘还真是说风就是雨。 想起回家,豆丁猛然惊醒,她震惊的望着四周,明明刚刚还被那个老女人胁迫怎么一觉睡醒反倒置身于另外一方天地? 宇文澈何其聪明,如今便是猜也能猜的出,定然是郑妈妈稀里糊涂的绑错了人,又阴差阳错的送到他的房里。 “不用担心,你是自由的,想走随时可以走,这里没有人敢拦着你。” 豆丁眨眨眼,脑中浮现出戏文里唱的那出出折子戏。 “原来是你救了我呀,青衣哥哥,你要是不介意凉嫣十分愿意以身相许,反正戏文里都是这么演的。” 宇文澈汗颜,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就以身相许,顾青城不掀了他的贝子府都怪了,他目前还真没有和顾青城硬杠上的打算,瞧了瞧时辰,以顾青城的手段,要不了多久就会找到这里,明智的做法就是趁着相府的人还没找到春缘楼,立刻派人把顾凉嫣送回去,这样即减少了纠葛,也让顾青城欠自己一个人情。 豆丁睁大着眼,满眼期待的等待着宇文澈的回答,那股子认真劲儿真是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咳咳,天色很晚了,姑娘若是再不回去,家人一定会着急的,在下这就派人送姑娘回去,如何?” 凉嫣点点头,再一次听见心碎的声音···还是被青衣哥哥嫌弃了。 “青衣哥哥,连你也嫌弃凉嫣嘛?” 豆丁的小脑袋沮丧的耷拉着,全没了刚才的元气满满,原来捡个孩子养一养,还真是一件极其有趣的事情。顾青城的品味果然很独特。 宇文澈俯下身子,拿起地上那双精致小巧的绣花鞋,端详片刻,温柔的为凉嫣一直一直的穿好,又取了帕子给孩子擦了擦脸,白希的面容,灵动的眉眼。 “我并没有嫌弃凉嫣姑娘,姑娘是这个世界上最为纯净的女子,假如你真的在家里呆的不快乐,青衣哥哥随时欢迎你的到来,至于娶亲,凉嫣,你还小呢。”他轻笑,温柔的注视着她。 顾凉嫣从没有被这般温柔对待着,整个人都处于懵懂的状态,她机械的看着宇文澈交代手下准备马车,又将桌上的美食捡了一些放到食盒里让她带回去做宵夜。一切都是这般井井有序,细致周到。 原来天底下真的有这般如同太阳一样的人呢。 目送着顾凉嫣的马车远远驶去,郑妈妈瘫软的跪在宇文澈面前,赵元也胆战心惊的大气不敢喘一下,谁能想到这个郑妈妈逼良为娼居然拐到丞相妹妹身上,空寂的后院凉风习习。 宇文澈轻咳,自从在家宴上为了陷害穆汉,身中剧毒,直接身体尚未完全复原。 “郑妈妈,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郑妈妈跪在地上,哆哆嗦嗦:“是老奴有眼无珠,是老奴不中用,给主子添麻烦,要打要罚,借无怨言,只求主子念在老奴一份忠心耿耿的份上,留老奴一条贱命吧。” 宇文澈冷笑:“如今能不能留你一命,已经不是我能说的算的了。顾青城的手段,恕我无能为力,我会替你照顾你的瞎眼婆婆,至于这春缘楼,相信你比我更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为宇文澈做事这么久,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居然来的这么快,她瘫软的伏在地上,心中已经凉了半截。 “主子放心,老奴知道该如何做。” 瞧着郑妈妈丢了魂一样摇摇晃晃的背影,赵元手心冷汗:"主子,相爷马上就来了,我们是不是要避一避风头?" 宇文澈瞧着马车消失的方向,半响:“回府” -本章完结- 第44章 :如何是好? 顾青城带着守城兵马司的卫队赶到春缘楼时,凉嫣的马车早已经消失在夜色中。菊儿还没从郑妈妈刚才的嘱咐中缓过神来,又被重重包围春缘楼的军爷们吓傻了眼。 顾青城翻身下马,还未来得及张口,郑妈妈就直接跪在了他的脚下。 青城冷哼:“算你识趣,顾凉嫣在哪里?” 郑妈妈脸色煞白,双手在袖中死死的攥着却还是控制不住的发抖,她匍匐的跪下那里,声音沙哑颤抖。“是老奴该死,老奴有眼无珠,竟然冲撞了顾二小姐,老奴再知道二小姐的身份后已经在第一时刻备了马车把小姐送回相府,想来算着时辰应该已经到相府了。” 顾青城脸色冰凉,果然如他所料,若是楚洛去了春缘楼,凉嫣一准被老~鸨盯上,这个该死的楚洛,还拒不承认? “听你的意思,你把二小姐送给了春缘楼的客人?” 头顶的声音低沉如修罗,郑妈妈真的不想就这样死掉,她惊恐的往前跪了跪,下狠了力气不停地扇自己耳光。 “老奴该死!老奴该死!索性二姑娘吉人自有天相,没有受到任何损伤,老奴该死!老奴再也不敢做这伤天害理的事情了,只求相爷饶老奴一条贱命。求相爷了!” 顾青城气急,一记窝心脚狠狠的揣在了郑妈妈的胸口,她的嘴角立即泛出鲜血。正要发火,正赶上小庆子急急的赶过来。 “相爷,二姑娘已经平安回府了。” 青城咬牙:“你这样的老刁妇,若是让你就这样轻轻松松的死了,还真是便宜你了。贺大人,把人带到你们兵马司羁押,等到明日本相亲自审讯,先剁了她的手,以示惩戒。”春缘楼乱作一团,菊儿亲眼看着郑妈妈的右手被一刀砍断,鲜血四溅,顿时晕了过去。来往的宾客吓得四散,姑娘妈妈哭作一团。 顾青城审视着面前的一切,嘴角扯起一丝弧度,这春缘楼,也该歇业了。 凉嫣刚下马车,顾伯和楚洛连忙迎了上去,豆丁心惊:“是不是哥哥发现了!” 孩子小心翼翼的看着楚洛的脸色,刚要说话,就听着远处传来凌乱的马蹄声,心中暗叫不好。果然一身“吁~”凉嫣心跳都漏了半拍。 顾青城飞身下马,瞧也不瞧马车身边的小豆丁,脚下生风,带来一阵凉气。 凉嫣小短腿,赶紧跟了上去,心里思忖该如何是好。穿过熟悉的紫竹林,玲珑阁就在眼前,顾青城黑着脸,终于回头瞧了瞧凉嫣,那眼神冒着火从上到下打量的凉嫣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豆丁窘迫,忐忑不安的跟着顾青城走进去,阿香连忙避了出去,玲珑阁内,暖香肆意。却因为顾青城的一言不发而暖意全无。 顾凉嫣低着头,忐忑的盯着自己的绣花鞋,不安的等待着这次的处罚,许久,头顶传来一身无奈的叹息。 “嫣儿,你说我究竟该拿你如何是好?” -本章完结- 第45章 :低到惨绝人寰的情商 这声嫣儿听得凉嫣鼻头一酸,顾青城平日里叫她从来都是连名带姓三个字,顾凉嫣长,顾凉嫣短,刚才这声嫣儿已经有好多年豆丁都不曾听过了。 她不敢眨眼,怕这莫名其妙来的泪水留下来,嘟嘟囔囔:“哥哥对不起。凉嫣知错了。” 青城叹气,坐在太师椅上,破天荒的没有破口大骂,还顺手把孩子拽到跟前,细声细语:“那么喜欢相府外的世界嘛?” 凉嫣点头却又摇头:“相府之外虽然有花花世界,琳琅满目,但是也有坏人歹徒,纷繁复杂。” “那为何整天想着离开这里?”顾青城敛眉,认真的问道 孩子怯懦:“凉嫣并不是不喜欢相府,凉嫣只是。”她停顿半响,又想起这么多年一直积压在心中的疑问,低声开口:“只是想去一个需要凉嫣的地方而已···” “你的意思是相府不需要你?” 顾凉嫣低落:“顾凉嫣是相府的累赘,抹黑了顾相的脸,这是大禄人人皆知的事情,凉嫣并不自卑,凉嫣只是挫败。” 顾青城显然没想到凉嫣居然会有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什么叫自己的存在不被需要?还挫败?一个小豆丁,懂毛挫败? “挫败什么?挫败这么多年败光了本相的银子,吃穷了相府的金库?” 豆丁咬唇,猛然抬头,清澈的眼眸直视着顾青城的眼:“哥哥,你喜欢凉嫣嘛?” 她的眼神带着探寻,清脆的声音却格外坚定,明亮的目光好似穿透到青城的内心深处。一时之间竟然唬的青城说不出话来。哪有人把喜欢不喜欢问的这么直白的? 他甩袖,脸颊微微不自然,连忙背过身去:“顾凉嫣,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自己照照镜子,你可有优点招人欢喜?” 沉寂片刻,传来孩子失落的声音:“是啊,哥哥并不欢喜凉嫣,又为何把凉嫣留在身边呢?不如从哪里把凉嫣捡回来的再把凉嫣送回去。” 豆丁的想法单纯简单,她不欢喜杜绾,假如把杜绾送到她顾凉嫣身边日日相处,那她定然是要撞墙也是不肯自寻烦恼的。推己及人,顾青城这么对年对凉嫣,嫌弃,厌恶到极点,比杜绾可是严重多了。想到自己这样讨人嫌却还要养在身边,凉嫣都替顾青城愁得慌。 “哥哥你到底在那里捡的我?”豆丁严肃认真,千里寻根的意味再明确不过,饶是顾青城这样的高段位腹黑男也被她这一闹闹得心中郁结一团乱麻。他本打算这次换个路数,不再以暴制暴,而是柔情策略,对豆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她老老实实的猫在相府,不要出去招惹是非,谁曾想到反倒被顾凉嫣问的狼狈不堪,哑口无言。相爷反思,他自问这么多年从没有放松过对顾凉嫣的教育,无论是诗词歌赋,四书五经,还是琴棋书画,骑马射箭。可是,她这如此脱线的思维和低的惨绝人寰的情商究竟是如何发育来的? -本章完结- 第46章 :秀女进宫 时光飞逝,三伏已过,转眼便是处暑,天气转凉,人也变得舒爽。顾凉嫣甩了甩发酸的手腕,心中念叨着顾青城千万遍。自从那日从春缘楼回来,顾青城就鲜少来玲珑阁了,几个月的时间,人没来几趟,送来的古籍书目倒是堆积成山,大有把凉嫣压垮的趋势,整日里规定了学习任务,多久默背一本书,一天多少张大字,照以前的学习任务有过之而无不及,豆丁委屈,实在想不起当日自己究竟说了什么错话,惹得顾青城没完没了的用这些书本折磨她。 趁着楚洛为她施针的功夫,凉嫣泪汪汪:“洛哥哥,凉嫣究竟那里做错了,怎么顾青城这次发脾气这样长久,两个月了都不见消气,整日里成摞的古书送到玲珑阁,凉嫣真的消受不起啊。” 楚洛陪着孩子泪汪汪:“哥哥我还想问你呢,你当日究竟胡言乱语了些什么,你家相爷连我都迁怒,这阵子就没给过我好脸色,洛哥哥我心里苦啊。” 二人四目相对,微笑流泪。 阿香笑米米接话:“二姑娘莫要错怪相爷,阿香听顾伯说,这些日子送来的文学典籍可都是先学真迹,难得的很,便是去皇宫里,也难寻,相爷这是看重姑娘,所以才给二姑娘寻了这些无价之宝,让姑娘开阔眼界,增长见识。” 豆丁苦笑:“顾青城的关爱果然与众不同···” 阿香:“相爷还说了,说二姑娘情商低出水平线是天生的,没有办法,只能从智商上找补找补,虽说二姑娘智商也不高,但是笨鸟先飞嘛,多读些书,智商自然而然的就提升上去了。叫二姑娘平日里忙碌起来,就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凉嫣淡呻:“变着法的体罚,还不允许人家有点小想法了?真是霸道不讲理。” 楚洛慢悠悠的收了针,整理完毕:“你哥哥就是怕你想法太多,这次让你忙活的脚不沾地,便是有想法也顾不得了。快些收拾收拾,新请的古琴师傅已经在偏厅等候多时了,好好学,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哥哥就要检查的。” 豆丁捂脸,生无可恋的模样:“哥哥今日还是不来看我嘛?已经两个月了···便是多大的气也该消了呀···” 阿香偷笑,不管顾凉嫣嘴上如何说,心中始终是黏着顾青城的,打得骂得罚得,却独独这冷落受不得。 她安慰:“二姑娘别沮丧,相爷他虽然人没来玲珑阁,但是每日睡前都要亲自检查二姑娘的功课和大字。想来是公务繁忙,所以还没顾得上看望二姑娘,听说今年的选秀已经开始了,各家但凡是品级够格,年龄相当的女子都被送进宫去了呢,这么多的官家小姐,一轮一轮的选拨下去,谁不想有幸得沐天恩,别说咱们相爷位高权重,便是宫里的教养嬷嬷,也是各家正想巴结的对象。所以难免忙碌了些。” 这一提起选秀,倒是提起了凉嫣:“可听说谁家的小姐当选了?大将军家的嫡女叶依然可进了宫?” 阿香想了想:“大将军位高权重,叶小姐自然稳操胜券,听说不光叶小姐进了宫,连那杜绾,也进宫去了。虽然如今还没得了封赏,不过都是早晚的事情。” 凉嫣意外,随即释然,饶是叶依然再不想,终究还是敌不的父母之命。 -本章完结- 第47章 :二进宫 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再无安宁日。 凉嫣叹气,真真的为叶依然惋惜来一把,真是可惜了这样特立独行,又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只盼她能遗世独立,不要给那宫墙之中的重重枷锁累的丧失了自我。 纠结的功夫,远远的就听见一阵零乱的脚步,凉嫣起身朝外走,差点被急急赶来的小庆子撞个满怀。 小庆子气喘吁吁,还未张口却是惊喜坏了凉嫣:“小庆子,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哥哥终于愿意见我了?哥哥在哪里?现在就去书房吗?” 小庆子喘粗气,点头,磕磕巴巴:“不是书房···是皇宫。” 此话一出还真是惊呆了凉嫣,楚洛和阿香。 楚洛意外:“喘喘气,说清楚。” 小庆子一口干掉一杯茶:“具体情况奴才也不清楚,只是在宫门口等相爷下朝的时候,宫中突然派人传了口信,说是皇帝陛下要即刻召见二姑娘。相爷怕二姑娘惊慌,让我先行赶回来报信,好让小姐有个心理准备,传旨的公公再有半盏茶的时间也到了。阿香,快去给二姑娘准备件得体的衣裳。万不可出了什么差错。” 顾凉嫣惊讶,上次去皇宫,险些小命不保,她现在对那个高强大院还真的没有什么好印象。 阿香已经手忙脚乱的唤了小丫头进来帮忙整理,豆丁被拥簇的推到里间换衣梳洗,小庆子和楚洛连忙回避到门口。 楚洛皱眉:“可知道此次传旨召见二姑娘,所为何事?” 小庆子摇头:“给奴才送信的是内务府总管的小徒弟贵喜,匆匆忙忙的只说相爷交代他来通个信,就急急的走了,并未说明。” 楚洛瞧了瞧时辰,现在的时间,一定下朝了,所以召见凉嫣想来不是什么国事,当然,顾凉嫣不过是一个豆丁,又能牵扯到什么国家大事,所以,应该是私事?楚洛思考半天也没想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思来想去倒是愈发的不安起来,难不成和凉嫣的身世有关? 凉嫣的身世如果在这个敏感时期见了光,便是顾青城也未必就有十足的把握能保她安然无恙。 纠结的功夫,凉嫣被急急忙忙的梳妆打扮了就送到了前厅。传旨公公果然已经到了相府。竟然还是御前侍候的胡总管亲自来传旨。 豆丁心里有些小慌乱,面上却尽量保持镇静,无论如何也是相府的二小姐,总不好太失礼,幸好顾青城对她的教育很是全面,她翩翩然行了礼:“有劳胡总管亲自跑一趟,凉嫣真是受宠若惊。” 胡总管打量着凉嫣,这个顾二姑娘他也不过是第二次见到,瞧着倒是比上次出落了些,调皮性子些不过倒也是落落大方,他笑盈盈:“二姑娘说的那里话,老奴能来为二姑娘传旨是老奴的荣幸,咱们这就进宫吧,陛下和相爷还在御书房等着呢。” -本章完结- 第48章 :你不怕我? 景文帝宇文烈年过六旬,许是历经沧桑,虽然身上王者霸气不减,但是却是历代君主里少有的宽和。 顾凉嫣迈过高高的门槛,走进御书房的时候,着实被这一屋子的阵仗唬了唬。豆丁以为只有顾青城和皇帝陛下,实际上,大将军叶朗,副将宇文泓,兵部尚书姬谷,吏部尚书曹刚,礼部侍郎宇文澈皆在场。凉嫣一进门就瞧见角落的顾青城,青城眉心微皱,此刻正看着她,以她对自家哥哥的了解,这样的顾青城一定在酝酿着什么,而且,似乎是和她有关了,凉嫣不敢多想,连忙略垂着头,小心翼翼的对着皇帝行礼。 “小女顾凉嫣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清脆的声音在这一众老臣面前嫩出了水一般。 景文帝打量着跪在地上的凉嫣,明眸皓齿,瞧着是个机灵的样子,不过到底是个孩子,若不是上次家宴她替顾青城喝了那杯毒酒,便是宇文澈如何介绍,他还真记不得相府还有这个豆丁的存在。 “起来吧。” 凉嫣规矩的起身,身子不自觉的就往顾青城的方向凑了凑,孩子气的举动倒是逗乐了景文帝。 “小姑娘现在知道怕了?当日敢抢顾相酒的胆气去了哪里?抬起头让寡人瞧瞧。” 凉嫣本来紧张的很,可是被景文帝这样一调侃,好像这个皇帝爷爷也没有这么可怕吧?她抬起头,一双大眼睛毫无遮掩的对上了景文帝的眼眸。 胡总管轻咳,便是皇帝让抬头,也没有人敢这样直直的瞪着的道理啊,这个二姑娘还真是胆子大的很。 瞧见胡总管咳嗽,豆丁意识到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可是至今她除了问安可是什么都没说呢,凉嫣眼神困惑,求救的望向顾青城,无奈顾青城却根本不瞧她。 孩子叹气,垃圾桶捡来的就是没有亲生的待遇好,既然貌似做错事,那就补救吧。 凉嫣站直了身板,对着景文帝咧开一个灿烂的笑容,无比热情无比真挚。小白牙晃瞎众人眼球。 景文帝觉得有趣,嫡亲的皇室小公主见到他都吓得不敢抬头,眼前这个倒是稀奇的很,不怕不哭,反倒笑的格外灿烂。 “你不怕我?” 凉嫣干脆利落:“陛下是九五之尊,凉嫣自然心生畏惧。” “可是寡人在你脸上瞧不见一丝惧怕的意思?” 凉嫣小尴尬,笑的有些不要意思:“刚刚凉嫣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事情,可是却实在不知错在哪里,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所以只能用笑容来弥补刚才的过错。” 豆丁顿了顿:“如今瞧着,这效果好似不太好?” 如此坦诚,坦诚到这个程度,着实让站在一旁的顾青城面色发黑。景文帝看见顾青城已经被自己养的娃雷的不轻,心里顿觉好笑。 “人小鬼大,是个机灵的,怪不得贝子澈极力请朕宣你前来。” -本章完结- 第49章 :家国大事 大禄日益强盛,周边域族都纷纷表示愿意称臣,以此得到大禄每年的粮草钱银的救济,日子本来过的顺风顺水,偏偏赶上大旱的念头,西南的尼罗,昌邑,阜新三族受灾最为严重,已经派遣使者请求大禄给予粮草用品的支援,景文帝这一年连续两次开仓放梁,算是仁至义尽,偏偏赶上昌邑王穆汉有心谋反,被皇帝毒杀凤阳城,昌邑军本来已经被顾青城扣押在凤阳城外,但是消息却不胫而走,域族被两次赈灾填满了粮仓,反倒涨了气焰,借着昌邑之事,尼罗,阜新勾结东南的呐沪,格尔那,打算以包围之势对大禄发起进攻,瓜分大禄。 以大禄当今的国力,若是想要镇压西南三族,并非难事,但是若是西南,东南同时起义,军队必然要分兵两路,军费,粮草都要分头开拔,增加了战争难度。 朝中因为此事,划分成两派,一派主和,认为如果同西南,东南两线作战,不仅劳师动众,耗费内需,若是东北,西北的部落想要趁着大禄军队空虚而在背后点火,届时大禄将腹背受敌,危险噫,倒不如派去使者主和,再给他们一些粮草支援,比起战争,这些支援不过是九牛一毛。 一派主战,认为若是妥协,只会助长他们的气焰,更加对大禄狮子大开口,况且,各部族之间支援不平等也会加大嫌隙,从而埋下祸患。 两方争论不休,眼瞧着尼罗,阜新大军已经暗地汇合,还无法做出一个统一的部署。 凉嫣听到皇帝说是宇文澈要求自己进宫,顾凉嫣的视线落在了一旁的宇文澈身上,豆丁对这个青衣哥哥的印象极好,如果不是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她定然是要主动上去套近乎的。 宇文澈温柔的注视着豆丁,面色友善,随即上前一步:“澈只是觉得,眼下商议之事之所以会陷入僵局,更多的原因是因为,无论是陛下还是臣子们,都因为受到各方面的桎梏而无法决断,越是置身其中,越会瞻前顾后,莫不如找一个局外之人,或许还可以从另一个角度找到解决之法,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叶朗皱眉:“贝子澈所言不无道理,但是老夫认为,此事毕竟干系重大,即或顾二姑娘天资聪颖,老臣仍然对贝子澈的提议持保留态度。” 兵部尚书姬谷高大威猛,瞧了瞧豆丁,摇头:“老臣赞同叶大将军观点,军国大事岂是区区女娃能参与的?” 吏部尚书曹刚与姬谷向来政见不和,宇文澈又是吏部侍郎,他思忖,打定主意:“老夫虽然也觉得顾二姑娘资历确实欠缺了些,不过,难道姬大人能想出别的办法?” 凉嫣莫名其妙的看着这几个大人吵得不可开交,欲哭无泪的模样,她一个三寸豆丁,才是最无辜的哪一个啊。孩子小心翼翼的又朝着顾青城挪了挪,小手拽了拽青城的袖口:“哥哥···” -本章完结- 第50章 :凉嫣的小算盘 顾青城虽然面色不显,但是心中却着实恼怒,此事本就难解,却没想到这个宇文澈竟然把顾凉嫣牵扯进来,他虽然当时就以凉嫣年纪尚轻不懂国事为由拒绝,却没想到宇文澈这般积极,还是把凉嫣传进宫。 上次春缘楼,是宇文澈派人送回来凉嫣,若只是简单的偶遇,恰巧认出了凉嫣的身份,顺势送她回相府,那未免太巧合了些,想不到春缘楼的事情还没查清楚,这个宇文澈再次同顾凉嫣扯上了关系。 豆丁可怜巴巴的拽着他的袖口,小绵羊一样的姿态,旁人瞧了去,自然是要心疼的,可是顾青城是谁?自己养的娃儿啥样自己不清楚?顾凉嫣瞧着是个小绵羊,心里的小算盘多得很,就从上次去杜府踢馆,几句话就能四两拨千斤的让杜启明哑口无言,就能看出,顾凉嫣绝非善类。 “顾青城,你对这个问题如何看?”皇帝开口,直接询问顾青城的意见。 青城上前,思忖片刻,其实他也想趁此机会试试试凉嫣如今几斤几两:“家国大事,顾凉嫣一介女流自然不应多言,不过贝子澈所言也有道理,既然事入瓶颈,不妨出些奇招。” 豆丁皱眉,听完宇文澈介绍了当前的情况以及域族同大禄之间的层层叠叠关系,着实呆愣了片刻,顾青城对她的教育从来全面,行军打仗,边防部署也都有涉猎,只不过如今上升到国家大事,还真让凉嫣有些措手不及。 叶朗冷哼:“相爷未免太难为二姑娘了,二姑娘还未及笄,又是女儿家···” 姬谷也跟着冷笑,不敢杠上顾青城,但是挫一挫曹刚和宇文澈的威风总是好的。 凉嫣咽咽口水,盯着自己哥哥,好似在问,真的要我说嘛?换来的是自己哥哥惯常看白痴的眼神。顾凉嫣咬咬牙,总不能在青衣小哥面前丢人吧,没准他还是未来夫婿呢。 “正如几位大人所说,凉嫣不过是区区一女娃,对这家国大事着实不太了解,便是昌邑,格尔那这样的部族,凉嫣也不过是在舆图上稍有了解,且不敢妄自言语。不过刚才听闻陛下赈灾一事,倒是让凉嫣想起前几日亲身经历,还请陛下宽恕凉嫣妄言之罪。” 景文帝皱眉,这个顾凉嫣说话井井有条,听闻这样复杂的事情也不见丝毫慌乱,倒是从心里对这个小姑娘高看了几分。 “但说无妨。” “不久之前,凉嫣因为一时贪玩就出了相府,街上来来往往好不热闹,行至一个胡同口,便瞧见几个乞丐衣衫褴褛的蹲坐在地上,模样着实狼狈可怜,凉嫣虽然愚笨,却也读了几本圣贤书,心中可怜他们境遇悲惨,就上前去一人给了他们几个铜板,那几人拿了铜板对凉嫣满口的感谢,承了谢心中也畅快,刚要离开,那几人又上来请我做些施舍,说辞着实悲戚可怜,凉嫣掂量着小小荷包,若是再给他们,街口的肉包子就没钱买了,不过因着他们哭的涕泗横流,还是把身上所有的铜板都给了去。本以为事情就此了结,却没想到他们竟然变本加厉,瞧上了凉嫣身上的物件,凉嫣不给,他们就一路跟着,跟到了相府门口。” “倒真是大胆刁民。稀罕得很!”皇帝笑。 顾凉嫣憋着嘴:“可不是嘛,凉嫣甚少出府,偶尔溜出去这一次,倒是碰见这样的事情,凉嫣跑回相府,他们便知道我是相府的人,本以为他们会畏惧,却没想到,他们也只是害怕了一刻就又开始痛哭流涕,对着过往的行人就说凉嫣没有同情心,咒骂堂堂相府却不肯施舍他们一二,可是陛下和各位大人也听明白了,岂是凉嫣小气,为了救济他们,凉嫣连肉包子都买不起了。他们却还不知足反而变本加厉的要冲到相府去。” 宇文澈意味深长的看着顾凉嫣,心中着实意外,看来这个顾二姑娘远比他想象的要聪慧得多,这样小的年纪就懂得旁征博引,借着乞丐之事来映射域族的狮子大开口、这样不管她说的对或错,旁的人都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也更谈不上枉议国事。 “那你又是如何做的?”皇帝问道。 凉嫣掩唇偷笑:“其实凉嫣看得懂,相府有那么多府兵,几个乞丐心中怎么会不怕?便是多了乞丐,开了大门,他们也是不敢妄自闯进来的,只不过他们自认为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又有同伙相互撑腰,才会这样嚣张。凉嫣当日在相府门口叫了其中一个乞丐假装耳语一番,又褪下一个镯子给了,让旁人以为我同他说了什么重要的,他。然后还没等凉嫣说什么,其余的乞丐就一哄上去同那耳语乞丐抢起镯子,好好地乞丐同盟,不过是因为镯子就四分五裂,等到府兵出门,他们就吓得四散了。” 顾青城的嘴角扬起一丝笑意,的确,如果可以让这些域族自相残杀,又何必兴师动众的出兵讨伐? -本章完结- 第51章 :表现还不错 格尔那,昌邑这样的部族就好比那些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乞丐,求了第一次赏,便会求第二次。假如大禄此次为了避免战争再次送出钱粮,他们不仅不会满意,反而会愈加的变本加厉,狮子大开口,以求得到更多的利益,现在是钱粮,久了就会奢望城池土地。所以是万万不能让他们得逞的。 这些部族之所以现在联合起来,说来说去,他们之间的利益一致,那就是从大禄得到更多的利益,所以便会星星之火一般,迅速的联盟起来。不过,因为利益而结合的联盟是最不牢固的,获得利益的方式有很多种,一旦打破这个平衡,那么,所谓的利益共同体就会瞬间坍塌破散。 这些域族明知他们与大禄实力悬殊,只不过因为同盟之间的鼓吹大了胆子,一旦同盟破裂,这些人就会像乞丐一样,不用府兵出手,直接四散分崩离析。 凉嫣的一番乞丐论倒是点醒了众人,对付东南和西南造反的域族,无论是散些钱财了事,还是出动大军强力讨伐都是不明智的。只要打破域族直接的利益平衡,那么眼前的危机不攻自破。 景文帝意外的盯着下首的三寸丁,他没想到众位肱骨大臣冥思苦想,激烈辩论了好几日的难题竟然被一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三言两语的就分析的透彻。的确,因着这些大臣私底下从域族多少有些利益纠葛,所以在思考问题的时候就难免从个人利益出发,比如姬谷的小女嫁给了格尔那的大王,难免与格尔那有私交,因此坚决反对出兵攻打而是建议何谈,大不了亏写钱财。而叶朗多年前因在战场上遭了耶胡族主上的算计,恨不得马上一雪前耻,又怎么会接受和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怎么可能统一观念。反倒是置身于迷局之外的顾凉嫣,才能客观公正的说出一个合理的解决方案。 文帝扫视着周围,叶朗一直主战,如今面色倒是平和。姬谷同格尔那应是事先通了气,此番凉嫣的说辞却是完全推翻了他之前设想的可能,难免有些为难。宇文泓与叶朗同是军中人,又在叶朗手下历练,此时一个鼻孔出气。吏部曹刚从来乐得看兵部姬谷的笑话,能让姬谷两面不是人,他绝无二话。 至于宇文澈,他的目光落在了一直抿唇的顾青城身上,凉嫣的考量他也未尝没想过,只不过他宇文澈才刚刚立稳脚跟,是断然不会在这个关口得罪诸如格尔那这些部族和某些相关的朝官的。他相信,凭着顾青城的聪明才智,最后这个得罪人的话定然还是要落在刚正不阿,心系国家的相爷身上,却没想到,相爷养的娃儿也这般好心计。 凉嫣说完话连忙瞧瞧自家哥哥的脸色,那薄唇微抿,犹如面瘫的模样,想来自己的表现还不错,不然顾青城绝不会这样平和,一定就瞪眼睛了。 -本章完结- 第52章 :怒气冲冲砸扇子 若是依照凉嫣所言,那么当务之急既不是派去使节求和,也不用整顿大军开拔,反而是要制定一个详尽的计划,如何离间格尔那同其他部族之间的关系,其实这些部族和那些乞丐并无二致,争得不外乎是那点利益,以前景文帝为了维持各部族的平衡,从来都是一碗水端平,不给他们一点造反的由头,如今依着当前形势,这碗水怕是一定要撒一些了,还不能撒的少呢。 只有让他们感受到大禄的厚此薄彼,那么各部族之间的小心思就要飞速运转了,为什么大禄皇帝忽然对某个部族这样好?难不成他们私下同大禄达成了什么协议?一旦各部落首领有了这种意识,那么,这个利益联盟就离分崩离析不远了。 有个一个大致的主意,那么,选人来实施就是重中之重了,这个人既要身份高贵,足以代表大禄王朝,又要睿智机敏,随机应变,巧对各种突发情况,最重要的是,作为皇帝的特使,一定要能言善辩,最起码西域一趟,能诚心收服几个部族才算不虚此行。 在场的各位大臣那个不是人精?眼瞧着景文帝听过顾凉嫣的话,眉心微皱,若有所思,便心中了然,想来顾二姑娘的话倒是正中皇帝的心思。宇文澈眼中划过一丝满意,皇帝一定是在思忖这个出使西域的人选,假如他能顺利拿下这个差事,那么就不愁在这朝中树立起声望,毕竟化解西域危机的功劳可是够格写在史册上的。 文帝思考良久:“宰相如何看此事?” 顾青城被点名,风姿绰约,上前一步,眼眸扫过一众人:“格尔那联合众部落起兵造反归根到底不过是虚张声势,只要不去姑息他们的龌龊行径,无论是派兵强烈镇压,还是派去使臣从中斡旋,都能起到相应的效果。派兵固然千里迢迢,劳师动众,但是好在简单直接,可以镇压些许年头,保边疆平稳。若是派使臣,显然要讨巧一些,只不过还是要面临些许麻烦。” 文帝点点头,顾青城所说的麻烦便是如何选定这个使臣人选。如今朝中局势风云变幻,这个出使之人关系重大,皇帝略作思忖,吩咐道:“姬爱卿,你兵部可积极为北伐出征做好相关准备,切不可疏忽大意。叶大将军,飞鸽传书西北,东北守疆将领,加强防御,紧闭城门,一旦域族入侵,便是毫厘也绝不相让,务必积极应战,决不可丧了我大禄的士气。传旨户部,关于此次行军的军费问题,责令三日之内上交奏章。至于后续问题,朕还需仔细思量,尔等先退下吧。” 豆丁小短腿,跟着顾青城屁股后面吭哧吭哧的爬上了马车,面色不由自主的泛着红晕,脑海中满是刚才宫墙外分别时青衣小哥那张温柔帅气的脸,在回头瞧瞧顾青城那张黑成锅底灰的阎王面,豆丁整个人都不好了。 马车摇摇晃晃,不知不觉就要到相府门口,沉寂了一路的顾青城终于在怒视角落那团肉疙瘩N眼之后,直接就把扇子对着豆丁砸了过去。 “说!你同宇文澈究竟怎么回事?” -本章完结- 第53章 :出使格尔那(求收藏) 凉嫣吃痛,小脸皱皱巴巴,本以为顾青城一路黑着脸可能是因为自己刚刚在御前出了什么岔子?或者说错了什么话,却没想到,竟然是因为宇文澈?这是自己同青衣小哥又那里惹了这尊大佛不痛快? 豆丁朝着相爷凑合再凑合:“凉嫣同青衣小哥并没有什么大关系呀,哥哥你咋这么大火气?只不过是那日在春缘楼承蒙他的援救,凉嫣这才平安回了相府。”回想那日在春缘楼,这个青衣小哥还真是没让豆丁失望,温润如玉,翩翩公子,如今想来还觉得脸红心跳的很呢。 瞧着顾凉嫣这一副不加掩饰的花痴样,顾青城更是心中五味杂陈,他堂堂相爷,就算当时哪根筋搭错了,全心全意的养起孩子来,养便养了,为何要当成妹妹养?摆明了是养大了白白让别人捡了便宜,这不是脑抽是什么? “还没有大关系?那你的意思是你们有什么不明不白的小关系?顾凉嫣,本相今日把话给你撂在这,从此之后不许在和宇文澈有半点干系。” 他可不想他这么多年呕心沥血养出来的白菜最后被宇文澈那头腹黑狡猾的蠢猪糟蹋了。 听到顾青城这样说,豆丁不乐意了:“凉嫣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有可能欢喜凉嫣的,哥哥又要掐段凉嫣的好姻缘,可恶。” 顾青城一把把豆丁拽到一旁,大手禁锢这凉嫣的两个肩膀:“有胆子就大声的再重复一遍你刚才的话!” 凉嫣不服气,心中小怕怕奈何死鸭子嘴硬,忒能抗:“反正凉嫣已经同青衣小哥诚恳长谈,只要哥哥不总中作梗,凉嫣有信心等到长大那一天顺利拿下青衣小哥!倒是哥哥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好好寻一门亲事,凉嫣保证,这次一定不会在搅局。” 豆丁拍拍胸脯,人小鬼大狡黠模样,气的顾青城肝儿颤:“当初是谁拽着本相的袖子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不许本相娶亲,还说怕有朝一日混个男女混合全垒打日子不好过,这不过是半年的功夫,态度倒是变得快,制定没存什么好心思。” 凉嫣笑嘻嘻:“哥哥娶了亲,凉嫣正好寻了青衣小哥找婆家,这样的双喜临门岂不美哉快哉。” “好你个顾凉嫣,还黑上宇文澈了是怎的,本相告诉你,本相一辈子也不打算娶亲了,你就老老实实的在相府做个老姑娘吧!嫁人?做梦。” wuli相爷被气得不轻,抬起门帘直接就跳了下去,一阵风一样的姿态直接震慑的豆丁目瞪口呆,他刚才说什么?要自己做一辈子老姑娘? 反应过来的顾凉嫣涕泗横流“苍天啊,大地啊,是哪位天使大姐这么不长眼,把自己送到顾青城这个BT狂身边呀。” 日子在顾青城同顾凉嫣的猫捉老鼠,嬉笑怒骂中转瞬即逝,初一的晌午,宫中突然传来消息,宰相顾青城亲自带队,圣上钦此尚方宝剑,以洽谈粮草资助为由,出使格尔那。凉嫣正要欢呼雀跃,无比期待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的逍遥日子,就收到随行的消息。 哦~风吹草地全是羊的格尔那 -本章完结- 第54章 :乱箭 此次出使西域的人选被各方势力暗自角逐,虽然顾青城领队并不令大家意外,但是贝子宇文澈也在随行名单之中着实让那些旁支世家有些惊讶。 文帝这么多年对各地送来的宇文家旁支并没有特殊器重过,不过是随意分发到各个部门历练而已,就比如宇文泓被送到了叶朗麾下,也不过是个副将,宇文淮被送到户部出任户部侍郎,宇文澈在吏部,就任吏部侍郎。这些旁支散发各部后头上都有个尚书盯着,便是有些雄心也实在没有施展的机会。 而此次出使塞外,任务艰巨,意义重大,刚刚封了贝子的宇文澈竟然得了皇帝的允许也一同出行,难不成这斯真的有些常人不及的潜能?宇文澈出身滨州,滨州方面瞧着送去的世子这样争气,着实在各藩扬眉吐气一把。结果越州,衡州,梁州,端州开始坐不住,竞相派人到凤阳城同自家世子商量去了。 顾青城坐在宽敞的马车上,瞥了瞥角落里睡得正香甜的顾凉嫣,森森的叹了口气。因着宇文澈最近动作频繁,越州,衡州这些世子也开始躁动起来,他实在担心若是自己一去几个月,留下顾凉嫣一个人在凤阳城难保不会出什么意外,这才拖家带口的要把豆丁也带上,谁想到这丫头反倒找别扭,偏偏不肯上车,软硬不吃的样子义愤填膺,结果一听说宇文澈也一同出行,立马自己收拾包袱去了。要不要区别对待的这样明显? 微风掀起窗帘,远远的看见宇文澈骑在高头大马上,还真是个年少有为的儿郎,青城抿唇,此次出行,是他向陛下提出要宇文澈随行的,放这样的人在凤阳城还不如带在身边,便是有些阴谋诡计他也得老老实实的收着,只不过倒是便宜了顾凉嫣呀。 车队已经驶出凤阳城大半日,官道之上的马匹车辆越来越少,清凉的空气泛着野花的芳香,顾凉嫣吧嗒吧嗒小嘴,悠悠然醒了过来,刚一睁眼就看见顾青城那张俊脸正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豆丁被瞧的脸红,抹抹嘴唇:“明明没有流口水···” 青城嗤笑:“出了城就开始睡,哪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顾凉嫣愤愤,嘟嘟囔囔:“瞧凉嫣碍眼就赶快把凉嫣嫁出去,这样不是对大家都好?” 顾青城冷哼:“隔壁吴老二刚生了个傻儿子,把你许给他?” 这威胁的口气,越听越觉得酸溜溜,连顾凉嫣这样情智双低的人都瞧出相爷话里话外的挑衅,明眼人可不跟着火上浇油。 豆丁笑米米,赶紧转移话题,变脸忒快:“哥哥呀哥哥,造反的域族这么多,为何我们要率先去格尔那?听说那里是草原,一望无际,广阔的很。” 不学无术的顾凉嫣也知道问问题,青城很欣慰。 顾凉嫣:“就是不知道传说中的烤全羊好吃不?” 顾青城:“······” -本章完结- 第55章 :刺客 青城叹气,自我开解,行啊,惦记吃的总比惦记其他男人好,要是凉嫣再来一句不知道草原的汉子喜欢娇小的菇凉不?配合上那满眼红心的花痴样,顾青城都得气吐血。 “此次边疆危机,说来就是西南的尼罗;昌邑;阜新联合东南的呐沪;格尔那,想要两边夹击,对抗大禄,从战术角度,只要我们可以成功离间西南和东南的联手,那么,只是对抗一方就绝对有必然的胜利。” 顾凉嫣捧着小脸认真的很:“所以哥哥此行是要同格尔那建立友好关系,只要格尔那不跟着起哄,那么就东南来说,只剩下呐沪自己是掀不起什么风浪的。若是东南拒绝同西南遥相呼应,那么西南一方也不成气候。” 青城满意的瞧了瞧豆丁,这样复杂的军国大事,凉嫣也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拎的清,倒是没有枉费他这么多年的悉心教育。 凉嫣继续思考:“格尔那族长因着娶了兵部姬谷的女儿,所以对大禄来说要比其他部族更容易下手,反正不过是利益的交换,再加上又有姬谷从中周旋,想来哥哥此行应该没有那么困难吧?” 青城看孩子这样专注,总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沧桑感,他耐心的给豆丁解释:“正因为有姬谷从中作梗,所以此事反而棘手难办,姬谷此前已经收了格尔那的好处,答应劝说陛下和谈,如今陛下虽然派了使者,实则是在逼迫格尔那在大禄和其余部落之间做个选择,格尔那怎么可能轻易答应?你还小,阅历不够,看不清这些也很正常,此次格尔那一行,虽然有本相亲自坐镇,但是还是难保会遇见什么意外。” 青城一把把豆丁提溜到身边,英俊的眉眼不知不觉泛上一丝忧虑:“总吵着自己已经不是孩子,那就要做出一副成年人的姿态,保护好自己,明白嘛?” 凉嫣难得见到自家哥哥这样 郑重的时候,不同于发火,暴怒而是郑重其事的叮嘱,豆丁乖乖的点头。 难得温情一把正要酝酿情绪,只觉得马车一阵剧烈的晃动,一只白羽箭极速凶猛的从车窗射了进来, 若不是顾青城眼疾手快连忙把凉嫣护在怀里,那箭定然要了凉嫣的命,马车外一片慌乱,拔刀相向利刃出鞘,打斗声不绝于耳,刷刷的箭飞向出使队伍,车外传来重伤侍卫的痛苦闷哼。 凉嫣的小脸吓得煞白,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青城皱眉,想不到这些人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 “老老实实待在马车上,千万不要动,等我回来!阿香,照顾好她。” 顾青城飞身而去,目光所及是两方焦灼的战况,远处放箭的黑衣人已经同奇袭的黑衣人汇合,同守军奋力厮杀,两方实力相当,青城的守卫各个武艺精湛,而这些刺客更是训练有素,环视四周密林丛生,前后更是没有村庄部落,必须要尽快离开这里。 软剑出鞘,落上点点红斑。 -本章完结- 第56章 :密林深处 随着顾青城的加入,战局慢慢有了反转,黑衣刺客仗着突袭打了守军一个措手不及,但是毕竟人数上不占优势,又有宰相顾青城,将军贺名扬这样的高手在场,渐渐的便落了下风。 “大哥,怎么办?”黑衣人摸了下嘴边的鲜血,没想到这个顾青城这样利害。 被称为大哥的黑衣人目光凶恶的盯着招招狠厉的顾青城,思忖半响,便瞧上了停在一侧的马车。 顾青城正在被一群刺客围攻,忽然听到马儿一阵嘶鸣,他飞身而起,目光所及是受了惊的马儿疯狂的带着马车奔跑起来。马屁股上明晃晃的一只白羽箭还稳稳的屹立。 “卑鄙!” 青城一个回旋,踢开了两侧进攻的刺客,慌忙飞身而去,追赶马车。 阿香紧紧的拽着顾凉嫣的袖子,已经被这突发的变故吓傻了,忽然冒出的刺客本就骇人,结果这马儿又疯狂的夺命狂奔,车夫早已被刺客一箭射死,无人能控制得住发疯的马儿,凉嫣和阿香在马车里颠簸不停,几次都要被甩出去,着实惊险。 顾青城飞身上马,快马加鞭的追赶载着凉嫣的马车,身后的厮打声越来越远,马车却丝毫不见一丝减速,飞快的跑进了一片密林。青城皱眉,此处地形复杂,密林深处更是危险重重,心中不禁愧恨自己一时大意,本以为把凉嫣放在眼皮子底下才最安全,却没想到这些人下手这样迅速,反倒连累了豆丁。 因着林子越来越茂密,路也磕磕绊绊,受惊的马儿终于慢慢停了下来,顾青城瞧见溪水边的马车时,不禁倒吸一股凉气,这般撞得七零八碎的样子,简直让他不敢往下想。 打开门帘,连手都情不自禁的颤抖,目光所及是已经昏迷的豆丁,额头上还不停地往外流血。 “嫣儿,嫣儿!快醒醒!” 青城把孩子抱在怀里,沾了溪水一边为她清理额头的伤口,一边不停的叫她的名字,怀里的人儿终于闷哼了声,缓缓的睁开眼。 “哥哥,凉嫣好痛。”复又沉沉睡去。 暮色西沉,夜晚将至,顾青城把凉嫣往怀里带了带,草叶沾了水仔细的涂在凉嫣的唇瓣,心中却思忖着今日发生的状况。 这些刺客行事利落,武艺高强,一看就是有备而来,且一出手就是对着马车放暗箭,可以肯定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只不过眼下还不确定到底来自哪一方,是宇文泓身后的越州?还是宇文淮身后的梁州?再或者是宇文澈身后的滨州? 无论是谁,都无非是想趁着他人不在凤阳城,杀人灭口,永绝后患,毕竟在这些诸侯旁支的眼里,角逐皇位最碍眼的障碍也就只有他这个文帝的亲外孙了。只不过也太迫不及待了,从凤阳城到格尔那千里迢迢,路上的时日多得很,这才不过大半日就亟不可待的要动手,事情蹊跷得很。 越是这样越让人不安,所以顾青城并没有马上带凉嫣回到管道同大家汇合,一则不知道那里境况如何,刺客可撤退?唯恐将凉嫣再次至于危险之地,不敢贸然回去。二则,假如这些人就是宇文澈派来的,那么,他二人若是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思来想去,此事还许从长计议。 -本章完结- 第57章 :最大的宽容 马儿突如其来的夺命狂奔便是谁也招架不住,阿香不知何时已经被甩了出去至今下落不明,而顾凉嫣算是命大,只是颠簸之中伤了额头,孩子缓缓醒过来,额头疼得厉害,朦胧着眼瞧着如今正处的山洞里状况外。 “醒了?”顾青城看见凉嫣睁眼,心中的大石头终于放下。 朦胧的睡眼渐渐适应了山洞的亮度,感受到顾青城怀里的温度,还有那张熟悉而俊俏的脸,豆丁咕噜一下,吞了口口水,自己居然在哥哥怀里耶。好多年都不曾有过了呢?仔细瞧着,似乎顾青城比那青衣哥哥还真是帅不少呀,瞧着瞧着就瞧呆了眼。 顾青城被凉嫣瞧的浑身不自在,自己脸上也没长花,难不成孩子撞头撞傻了? 顾青城:“你还认识我是谁吗?” 凉嫣:“······” 豆丁色米米,以前怎么没发现,哥哥的怀里这么舒服呢?连味道都香香的好闻极了,直接无视掉顾青城复杂的眼神,豆丁侧过身,又往青城的怀里钻了钻,小脑袋直接埋在青城的衣衫下,就差没解了外衫的盘扣了。 吱吱呜呜装鸵鸟:“不认识,不认识,凉嫣谁都不认识,凉嫣要睡觉了哈。” 青城黑脸,不认识就敢往人家衣裳里面钻,这得是多大的脸。赖在怀里就算了,还乱扭,青城坐在火堆旁,怀里的凉嫣小脸不停的在他的身上蹭来蹭去,肉肉的一团时不时还要蹭到某些特殊部位,豆丁倒是无所谓了,饶是十几岁的年龄也还是白纸一张,弱智儿一个,可是顾青城已经是个正式及冠的成年人了,那里禁得起这肉乎乎软糯糯的一团在他怀里没完没了? 孩子的鼻尖在他的衣料上蹭啊蹭,又满足的闻啊闻,凉嫣只当是味道香香,可是青城却已经被她无心的撩~拨而渐渐呼吸急促起来。 顾青城轻咳,身体某处已经有苏醒的趋势且要泛滥成灾的感觉,尴尬开口:“咳咳咳、顾凉嫣,既然已经醒了,立马从本相的身上起来。” 顾凉嫣装死,这样好的机会,她才不会白白放过,孩子心里嘀咕,别人家的哥哥都喜欢和自己弟弟妹妹亲近,这样才显得友好和睦呀,怎么她就这么惨,混个哥哥却总是对她三尺之远,豆丁不乐意了,嘿嘿,香香暖暖的哥哥,想要推开她,没门!趁着夜深人静,这样的便宜不占白不占呢。 心里这样想着,小手也不老实起来,肉呼呼的手臂直接环上青城的腰间,好像这样抱抱更暖和呢。小脸又在他的胸膛上蹭来蹭去。静谧的夜晚偶尔听见虫鸣,凉嫣特有的药香从他的怀中蔓延开来。 饶是隔着衣料,依旧无法隔断那肉呼呼软绵绵的触感,顾青城的脸居然情不自禁的红了。他,这是被顾凉嫣调戏了嘛? 想到这个结论,我们相爷彻底崩溃了!虽然他曾默默立志等把孩子养大了就吃干抹净的留在身边,当然他也一直是这么做的,可是就算是调戏也该是他堂堂相爷调戏凉嫣啊,怎么如今却被这三寸丁逼红了脸? 狼狈!不能更狼狈! 想到此处,恼羞成怒的相爷再次简单粗暴的把怀里的三寸丁提溜起来,直接扔到了火堆旁的干草上,怀里的那软绵绵的一团陡然没有了,似乎那种莫名的舒适也随着凉嫣的离开而渐渐消散,随即失落和空虚的感觉陡然涌上心头,顾青城惊讶于这样的感觉,更无法理解自己这种情绪竟然如此清晰深刻。他确实是计划着把凉嫣当媳妇养的,因着愧疚?因着补偿?这原因可能有千千万万,无论哪一种,都不应该是如今经过刚才那一刹那而迸发出来的情绪,这股情绪来的看似急切却已经缓缓深入骨髓,看似模糊却因为浓烈炽热而压得他无法喘息。 他曾经只想给凉嫣一个幸福的未来,一个快乐完满的人生,只要凉嫣欢喜,他会欣然备上大禄三十三城的嫁妆来嫁他的掌上明珠,也算是对自己良心的一个交代。可是事到如今,只要想到有朝一日他要亲手把凉嫣送到别的男人怀里······他怎么就有一种把天下男人扒皮削骨的冲动。 顾凉嫣被强行带出了温暖的怀抱,撅着小嘴表示很不开心,正要发作就瞧着自家哥哥竟然在发呆······神游天外的貌似很专注。平日里酷酷哒脸变换着各种表情,一会儿吃惊,一会儿抑郁,没一会儿又怒火滔天,眨眼的功夫又开始得意洋洋,豆丁从来没见过这样鲜活的顾青城,满大禄的子民也一直以为他们英明神武的相爷是个面瘫,然则,这样丰富的表情切换,内心戏十足,别说是个面瘫,逗逼也绝非不可能······ 豆丁看的眼花缭乱,摇摇晃晃的就要往上凑,脚下满是七零八落的杂草,一个不稳直直的摔了下去,肉乎乎软绵绵的身躯精准无误的压在了我们相爷正要蓬勃发展的某处。魂游天外的顾青城突遭次飞来横祸,整个人都是个大写的颤抖,精致的五官渐渐石化,双手缓缓攥成拳,炽热的气息碰撞着夜晚捎带些凉意的空气。 凉嫣在衣裙和干草间挣扎,终于露出小小的头:“哥哥,凉嫣误伤你了嘛?为何瞧你一副很痛苦的样子?快让凉嫣看看伤在那里?” 豆丁一边说着,一边噼里啪啦的就要起身,毫无章法的拽着顾青城的衣衫,无比自责自己如此莽撞伤了这样香喷喷的哥哥,关切的一心想要查看青城的伤势,如此“厚待”对我们相爷犹如雪上加霜。 顾青城扭过头,生无可恋的大手直直的把凉嫣固定在原位,怀中再也没有人捣乱,手掌下是孩子软绵绵的触感,青城森森的叹了口气。 “乖,你别乱动就是对哥哥最大的宽容。” -本章完结- 第58章 ;抓狂的顾青城 怀里的凉嫣睡得憨甜,轻轻浅浅的呼吸在静谧的夜晚格外清晰,顾青城已经不记得他二人斗争的过程,只是结果就是顾凉嫣终于得逞,美滋滋的靠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青城叹气,却丝毫没有一点困意。仔细的整理下凉嫣身上盖着的外套,眼眸中不自觉的染上一层暖意,怀中人儿微微长着小嘴儿,长长的睫毛时而轻眨,青城失笑,连在梦里都不安分的小家伙,还真是让人无可奈何呢。 他曾因为凉嫣的身世而冒险收留她,发誓要给她最幸福的生活,却也因为凉嫣的身世而愈加控制自己的情绪,不敢靠前。他珍惜她,爱护她,心疼她,可是却只能在心中默默关注,这份控制,又何尝不是对凉嫣爱的表现? 时间滴滴答答的过去,不知不觉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青城小心的揉了揉眼,又生怕动作太大而吵醒凉嫣,晨光熹微,东方破晓。 假如总要有一个来生生世世的照顾顾凉嫣,那么,这个人为何不能是他顾青城?有怎么可以不是他顾青城? wuli相爷眉眼如炬,器宇轩昂,不就是区区三寸豆丁,身世如何?过往如何?皆浮云咦,还能难倒我们运筹帷幄的相爷。 一晚上的思前想后,顾青城终于想明白了自己的心,自己养的娃儿,怎么可以白白便宜了别人。 青城的手指轻轻的点在凉嫣的眉心,嘴角扬起一个愉快的弧度,薄唇微启,喃喃自语:“进了顾家门,生生世世都是我顾青城的人。” 怀中的三寸丁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吧唧吧唧嘴,又皱皱眉,一个翻身深深的撞在青城的胸口,身下的某处又在晨光的召唤中蓬勃发展起来··· 顾青城:“······” wuli相爷以为自己想明白了,那么这事就明白了,对于顾凉嫣,那必须是探囊取物外加胸有成竹,本就是私人物品,现在盖了戳,妥妥的。可是万事总有意外,尤其是当看见顾凉嫣这个小花痴围着宇文澈这个腹黑男转来转去的完全忽略他这个亲哥哥的存在时,顾青城铁青着脸,真是后悔刚才为什么没有帮那些黑衣人结果了宇文澈这个祸水。 凉嫣是被洞外的打斗声吵醒的,兄妹二人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去,目光所及是几个黑衣人正在洞口围攻宇文澈,宇文澈明显体力不支,身上也是斑驳的血迹。架不住某豆丁的威胁,顾青城还是不情不愿的拔刀相助了一回,于是,就自找苦吃的给自己带回一个名副其实切杀伤力十足的情敌。 “澈哥哥,你来凉嫣这里坐,这里的火比较旺盛,暖和些。”顾凉嫣一眼红心的对着她的宝贝澈哥哥笑语盈盈,完全忽视正在一旁咬牙的某人。 没等宇文澈开口,顾青城愤愤然,凑上前去:“顾凉嫣,你有没有良心?昨天要不是本相,你早就一命呜呼了,怎么不见你这样关心本相?” 豆丁撇嘴,置若罔闻,抬起小短腿就朝着宇文澈走过去:“澈哥哥,你的伤重不重呀,凉嫣瞧着还有血迹,是不是特别疼!” 豆丁眨眨眼,眉毛皱巴巴,小脸虽然狼狈却好似出生的太阳,明亮的眸子看的宇文澈一阵失神,见惯了太多的尔虞我诈,反倒不习惯这样清澈的双眸,余光是顾青城铁黑的脸,宇文澈的心中竟然是从未有过的放松,不知不觉也存了调笑的心思:“是啊,这伤口可疼可疼了,这伙追兵真是利害。” 凉嫣不疑有他,皱眉,担心的模样:“澈哥哥你真厉害,凉嫣刚才瞧你一人打退好多个刺客呢。” 听着顾凉嫣对其他男人如此崇拜的口气,身后飘来一阵某男的哀怨:“顾凉嫣你的眼睛怎么长得?就没瞧见本相一人能打退好几十个嘛?” 豆丁回头,哼:“凉嫣当时在马车,没瞧见啊没瞧见。” 顾青城:“······” 宇文澈偷笑,让顾青城吃瘪他乐意之至,心里想着手就轻轻的服侍凉嫣的额头:“凉嫣也受伤了呢,瞧着红肿一片,一定很疼吧?” 被青衣哥哥关心了呢,豆丁大欢喜小得意,笑米米又往前凑了凑:“凉嫣不疼,不过是撞了个包,稍微流了一点血,平日里磕磕碰碰的都是常事儿,不疼的。” “女孩子家多是娇滴滴,如你一般刚强着实少见。”这话倒不是故意讨好凉嫣给顾青城找别捏,事实上,宇文澈真的没见过比顾凉嫣还大条的姑娘。 又被夸奖,宇文澈在豆丁心中的形象又高大了一大截:“澈哥哥你真是个好人。” 身后再次传来某男压抑着的歇斯底里:“你从小到大才见过几个人,知道毛好人坏人?” 凉嫣撅嘴:“反正除了哥哥你,别的人凉嫣瞧着都是好人。” 顾青城彻底黑线,又不是昨晚上赖在他怀里不肯起来的顾凉嫣了,不过是见到了宇文澈,就直接过河拆桥,这孩子,忒烦人,不对,是宇文澈这个黑心郎,忒不善良。 “喂,宇文澈,本相救了你也不稀罕你的报恩,赶快哪里凉快哪儿呆着去,别在这碍眼。” 顾青城居然就这样下了逐客令,丝毫不顾及他同宇文澈隔了十万八千里的血亲。宇文澈苦笑,今日的顾青城似乎同往日那个铜墙铁壁毫无破绽的铁血宰相很不同的。他会这样轻易离开?怎么可能? 宇文澈望向凉嫣,眉眼温柔的能滴出水来:“既然这样,那宇文澈就现行离开了,嫣儿姑娘,外面的刺客还在四处搜寻我们的踪迹,你一定要多加小心,注意安全。” 如此温柔的宇文澈同身后那个暴躁自大的顾青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豆丁那里舍得身受重伤又亲切和蔼的澈哥哥以身犯险?小胖手一把抓住宇文澈的衣角。 “既然刺客还没走,凉嫣是绝对不会让你孤身一人以身犯险的,澈哥哥你放心,凉嫣一定会保护你的!” -本章完结- 第59章 :毫无战斗力的相爷 瞧着豆丁大义凛然的样子,顾青城真的有一种想把她拍晕的冲动,余光瞟过去,果然瞧着宇文澈一脸得意的样子。 “想不到二姑娘这样仗义豪爽!真乃女中豪杰,越是这样宇文澈更不能把二姑娘置于危险之地。”宇文澈深情专注,温柔善良的模样彻底打动了豆丁。 顾凉嫣满眼红心的瞧着宇文澈,在一脸嫌弃的瞥了瞥自家哥哥,抽吧的小脸好似在说,同样都是男人,怎么做人的差距这么大! “凉嫣不管,总之凉嫣是绝对不会澈哥哥你受到伤害的。” 宇文澈的嘴角扬起一丝得意的笑,对着顾青城好似在宣战。“可是外面随时会有刺客追来,万一发现这里,偷袭我们,这可如何是好?” 三寸丁背着小手,额头上的包还时不时的传来痛楚,是啊,若是刺客追来该怎么办呢? “这样吧!澈哥哥你身受重伤,一定要抓紧时间好生休息,就让我哥哥去门口守着,这样就不怕刺客偷袭了。” 顾青城:“······” 豆丁一脸惷光灿烂,对自己的主意十分满意,转头对着顾青城露出一排小白牙。 “哥哥呀哥哥,快去门口守着,谁让你的功夫辣么棒!” “顾凉嫣,有能耐你就再重复一遍刚才的话,你要本相如何?”顾青城眯着眼,危险的气息萦绕而来,面瘫一样的面容预示着暴风雨的到来。孩子缩缩脖子,她就知道不能对顾青城这种毫无爱心,真心,关心的人抱有一丝希望。 “那好吧···既然哥哥不去···那就只能凉嫣自己去门口守着了,澈哥哥你好生休息哦,凉嫣这就去保护你!” 太阳高悬,日头渐渐毒辣,顾青城蹲在洞口欲哭无泪···到底还是没玩过顾凉嫣这个小无赖,难道他堂堂相爷还要一个女娃子站岗放哨?他可不像宇文澈那样无赖,丢死个人。 顾青城自问这么多年养娃儿那叫一个勤勤恳恳一心一意,无论是琴艺术画,还是诗词文学,那一项不是精心雕琢,一丝不苟。虽然孩子这身材小点,情商低点,胃口大点,但是思维也不至于脱线到如此程度吧。尤其是这断人识人的眼光,简直让wuli相爷忍无可忍! 眼瞧着顾凉嫣和宇文澈相谈甚欢,我们相爷就心肝脾胃肾,没有一处舒服地儿。他忽然发觉一个时事。似乎他想要有朝一日,顺利吃干抹净小豆丁这个任务着实艰巨。 首先,因为他独特的“教育方式”,正处于青春期的豆丁明显对他逆反,只要是哥哥说的,那一率是错的,只要是哥哥让的,那必须唱反调对待的,这还有好?没好!三天两头的离家出走,没日没夜的惦记找婆家,养娃儿如此,心酸不?酸倒牙。 其次,叫了这么多年哥哥,凉嫣完全不把我们相爷当成男人,那就是个魔鬼一样的哥哥,便是一心要找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小儿郎,也绝对看不见每日大眼瞪小眼的顾青城。相爷就完全不在男人这个物种的选择范围内。悲哀不?欲哭无泪。 最后,顾凉嫣的情商已经低出水平线···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 身处这个看脸的时代本就已经很无奈,可是还时不时的冒出一些诸如宇文澈这样的白莲渣,绿茶男,wuli相爷在大大的日头下心力交瘁,战斗力在哪里!!! -本章完结- 第60章 :复杂的局势 顾青城负手而立,眉心微皱,心中千回百转:“宇文澈被追杀是他亲眼所见,那些刺客下手狠毒,招招丝毫不留情面,假如他不出手,宇文澈定然会在群攻之下而丧命,那样的场面是做不来假的,所以可以确定,这伙刺客应该不是滨州宇文澈的手笔,那是谁下的手呢?越州宇文泓在大将军叶朗麾下就任副将。梁州宇文淮在户部杜启明手下任户部侍郎,杜启明一向依附于楚国公。还有一个端州的宇文哲近日同庆国公府走的比较进。这些人哪一个不是狼子野心,胃口大得很。此番狠下毒手,定是想要杀人灭口,宇文澈如今在宇文家的旁支中风头正盛,遭人嫉恨也是人之常情,而他顾青城从来都是各色人等的绊脚石,从来都是与处置而后快。” 顾青城仰头,有马蹄声传来,远远的瞧见叶朗之子叶明轩带着一队人马朝着山洞赶来,他玩味的笑了笑:“事情似乎变得有意思多了呢。” 转身回了山洞,顾凉嫣正和宇文澈聊在兴头上,一瞧见顾青城那张黑如包黑碳的脸,立马把张口的话憋了回去,几个时辰前她嚣张是因为瞧准了顾青城貌似心情不错且还有些思维迟钝的征兆,而此时此刻,明显顾青城又恢复了他那腹黑张狂目中无人的样子,这样识时务的豆丁会去惹他?不可棱! 小脸堆上一丝笑:“哥哥呀哥哥,你怎么回来了?门外有情况?” 青城撇嘴,既然豆丁还知道怕他,那么还不算完全脱轨,无可救药。 青城:“是啊,一队骑兵正朝着我们过来。” 凉嫣:“啊!” 豆丁可怜兮兮,她才刚和青衣哥哥搭上线,还没顺利嫁出去,若是就这样死翘翘,岂不是不能更惨? 宇文澈略微低头,顾青城的模样实在不像是有危险降临,那么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来人应该是来救他们的。他不知死活的在顾青城的怒视下摸摸孩子的头:“嫣儿不要怕,那人应该是来救我们的。” 果然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传来一声声呼喊:“相爷,世子,你们在哪里?” 凉嫣兴高采烈,乐颠颠的就跑了出去,留下两个男人意味深长的对视。 “相爷如何看?”宇文澈眉眼温柔。 “显而易见的事情,本相还用看嘛?况且世子澈不是在心中早有定论?”青城傲娇,满眼的不屑。 二人打哑谜的功夫,叶明轩已经跟着凉嫣进了山洞。对着二人恭敬的行了礼。 “明轩无能,让相爷世子身陷危机,如今刺客已经悉数击退,二位大人可还好?” “叶公子辛苦,澈无恙。”宇文澈彬彬有礼。 顾青城一贯高傲,只是点了点头,就拎着豆丁直接走了出去。 一行人再次回到管道时,好似昨日的那场杀戮只是梦幻,马车重新套牢,近卫已经补充,因着出行格尔那任务艰巨,众人并未回宫禀报,而是继续赶路,刺客风暴如同一阵清风,迎面而过,不落痕迹。 凉嫣和顾青城重新坐会马车,宇文澈也在军医的医治下包扎了伤口。撩起窗帘,瞧着那几个风姿绰约的背影,顾凉嫣心大的完全忘记昨日的惊险,竟然又不知死活的发起花痴。 “哥哥呀哥哥,凉嫣昨日出发时怎么没瞧见,我们这一行还有这么多的美男子?” 换来的是顾青城一脸幽怨的嫌弃。 正如顾凉嫣所说,这一行人不光个顶个的好皮囊,连身份也都是大禄朝炽手可热的人物。随行的有当今最受圣上宠爱的梅贵妃的亲兄长,三大国公之一的庆国公嫡长子贺名扬;皇后的娘家,楚国公的小公子左立;宇文家旁支代表宇文澈;当今相爷顾青城;以雄辩之才闻名天下的殿前大学士安仪;大将军叶朗之子叶明轩。 若细细品来,这几个人的关系还真是复杂的很。 后宫里,皇后和梅贵妃常年打擂台,连带着各自背后的家族也在朝上互相拆台。皇后出自楚国公府,梅贵妃出自庆国公府,三公只剩下卓阳公,偏偏卓家并未送女儿进后宫,且在朝中更喜独善其身,久而久之,就变成了楚国公同庆国公两大家族的较量。贺明扬与左立分属两边,外有家族撑腰,内有皇后和贵妃的帮衬,正好是一出对台戏。 殿前大学士安仪虽然经常侍奉景文帝左右,看似是皇帝的人,实则却是由卓阳公才得以保举入朝。卓阳公与大将军叶朗不和,偏偏叶朗之子叶明轩也在列。再加上宇文澈这种觊觎皇位的旁支代表。手握大权最受皇帝器重的外岁顾青城,这一行人着实热闹的很。 在山洞外,叶明轩带人寻她们时,口口声声喊的是相爷和世子。顾青城是昨日就到了这山洞,而宇文澈却是今早才误打误撞的去了那里,这些人怎么知道顾青城与宇文澈在一起?如果不是随便喊喊而已的话,那就只有一个解释,要么,叶明轩知道顾青城和宇文澈被刺客围攻在这里,却并未出手援助,要么,这些刺客干脆就同叶朗,同将军府有关系。 大将军叶朗一直同越州宇文泓关系密切,那么,此番若是顺利杀了宇文澈和顾青城的话,对将来宇文泓的夺位之路可算解决了巨大的麻烦。 在山洞里,顾青城同宇文澈心照不宣,心里却都把嫌疑放在了将军府叶朗的身上。只是这样急切而粗糙,还真不像是叶朗的手笔,叶朗做事从来都是圆滑细致,丝丝入扣,从不会留下任何把柄,且他的儿子叶明轩也在列,以他谨慎的性格,倒是不会这样鲁莽。 青城冷笑,心中自有一番考量:“叶朗不会这么蠢但是宇文泓那个武夫就保不齐不会做出这种蠢事。” -本章完结- 第61章 :拥挤的马车 此番出使格尔那,由顾青城统帅,叶明轩负责安全保卫方面的事宜,安仪作为殿前大学士起草相关文书,贺名扬与左立分别是庆国公和楚国公安排在这里的眼线,毕竟这样的机密大事,于公于私都要有自己人在的。至于宇文澈···瞧着他被追杀的狼狈模样,初步可以判定,是我们英明神武的相爷拉来的炮灰。 按照顾青城的想法,不老实的人总要放在眼皮子地下,这样便是有什么小动作也绝对不会逃过他的火眼金睛,捎带着还能把宇文澈彻底置于明面之上,宇文家的旁支辣么多,眼瞧着你滨州宇文澈风头日益盛宠,叫其他旁支情何以堪。 机关算尽,丝丝入扣,顾青城的小算盘打的贼亮贼亮的,除了疏忽了一点,就是小看了顾凉嫣的花痴程度和脸皮的厚度。 “澈哥哥明明身上有伤,为何不允他与我们一同乘车,也能好生休养生息。” 顾凉嫣心疼的瞧了瞧前面骑马的宇文澈,对对面翘着二郎腿的某男人表示愤懑。 顾青城冷哼:“你没瞧见这马车空间狭小,两个人都觉得挤得慌,若是让他上来,三个人怎么可能做的下?” 豆丁笑米米,露出细米粒一样的小白牙:“要不哥哥你去骑马,换澈哥哥来乘车,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顾青城黑脸:“那里美?本相看你是想得美,顾凉嫣,你好歹也十四岁了,明年就要及笄,若是孤身一人同其他男子共乘一辆马车,传出去不是有爱风化?” 凉嫣无所谓的拍拍手:“传就传嘛,凉嫣瞧着澈哥哥一定是个有担当,有责任感的人,假如凉嫣真的因为他嫁不出,或许他会娶了凉嫣也未可知?” 顾青城发誓,这样厚脸皮的孩子真的不是他养出来的,堂而皇之地在他面前讨论如何嫁给别的男人,这是拿他相爷不当大爷是怎么着? “你可知道,宇文澈家里有一个夫人,三房侧室,十几名小妾,这样的男人你若是嫁了,便是要同十几个杜绾生活在一起。” 预料之中,提起杜绾凉嫣就肝儿颤,再一听到十几个杜绾,孩子那心理阴影真的是一层一层又一层。 缩缩脖子:“想不到澈哥哥居然这么强悍,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多美人相伴,这样看来凉嫣还是不要凑热闹的好。” 顾青城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所以说,听哥哥的话没有错,你是本相一手养大的,还能害你不成?” 豆丁点头如捣蒜,不害才叫怪:“不过话说回来,凉嫣今日才发现,哥哥你实在是很low啊,人家澈哥哥都有这么多佳人了,到了你这,除了顾伯就是鹦哥(顾青城养的鹦鹉),还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哥哥你这效率太低,这样会被嘲笑的。” 顾凉嫣自从大病初愈,人倒是愈发的嚣张,早些时日仗着自己身体不适,顾青城应该不会动真格的责罚,如今好日子过惯了,嘴上也愈发的没个把门的,果不其然,话音刚落就看见顾青城本来就冰冷的脸上彻底罩上一层乌云。 凉嫣悻悻然:“凉嫣也只是实话实说嘛。” 顾青城冷笑,身子却直接靠在豆丁身旁,薄唇一字一句:“这么多年,除了顾伯和鹦哥,本相身边不是还有你顾二姑娘吗?” -本章完结- 第62章 :嘴唇之间的碰撞 豆丁只觉得脊背一阵恶寒,顾青城的身子越靠越近,压下来的身躯挡住大片的阳光,一张俊脸缓缓放大,连脸上的绒毛都清晰可见。顾凉嫣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小嘴张张合合:“哥哥你是要亲我嘛?” 既没有女儿家的害羞羞涩,也没有小姑凉的惶恐紧张,完全是一副迫不及待的饿狼模样,顾青城终于彻底黑脸,直接凌乱在风中。 “顾凉嫣,你都不知羞的嘛?” 凉嫣眨眨眼:“为什么要羞?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你亲了。” 顾青城:“······” “本相已经跟你解释了好多遍,本相从来没有偷亲你,那次完全是为了给你喂药解毒,明白?” 相爷咆哮,心中如同千万匹草泥马欢快奔腾,他为何要遇见顾凉嫣,饶是遇见了为何还要冒着风险藏回家,便是藏了,怎么就能把孩子养成这个德行。越是咆哮,脸却不知不觉的红了,顾凉嫣定义的亲亲那就是嘴唇碰嘴唇,亲相爷还是亲鹦哥基本没啥区别。可是顾青城也不是脑残低出水平线凉嫣,人家可是打心眼里就以有朝一日顺利扑倒小豆丁为己任的,如今被豆丁质疑偷亲,就好像心中预谋的小秘密直接被戳穿,肿么可能不抓狂。 顾凉嫣想不通自家哥哥怎么这样激动,难道被他发觉自己的小心思了?想到这,凉嫣小尴尬,轻咳,秉承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思想,豆丁小紧张:“凉嫣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哥哥,其实凉嫣主要是觉得,上次哥哥偷亲凉嫣时凉嫣还是昏睡的,连被亲亲是什么感觉的都不知道,街上的婆婆都说亲吻是很美妙的,所以···” 顾青城的脸被凉嫣说的越来越红,还亲亲;感觉;美妙?脑中情不自禁的闪过当日的一幕幕,其实也不过是嘴唇与嘴唇的碰撞,虽然顾青城也是第一次体验,一般般啦,还能什么感觉,貌似软软的,好像还暖暖的,味道嘛,两个人嘴里都是药味儿,苦苦的?可是却好似没那么难以下咽?相爷脑洞大开,和女人的第一次亲密接触,确定的说是和顾凉嫣的第一次亲密接触,似乎还不赖嘛。 豆丁急切,拽拽已经魂游天外的顾青城的袖子:“婆婆说的对嘛,亲亲一定是很美妙的感觉,不然哥哥你怎么一脸歼笑还脸颊绯红,你快告诉凉嫣那是什么感觉?” 回过神来的顾青城一抬眼就看见凉嫣正可怜巴巴的拽着自己的袖子,满脸的委屈和不满,好像被大黄抢了她最爱的白糖糕一样。明亮的眼眸纷嫩的唇,白希的小脸黑亮的发。竟让人看的移不开视线,相爷轻咳,笨拙的掩饰着自己莫名其妙躁动的内心。 “你真想知道接~吻是什么感觉?” 凉嫣点头,小鸡啄米一样的频率。 “你可知被男子亲过之后,就是他的人了。” -本章完结- 第63章 :一对厚脸皮 “你可知被男子亲过之后,就是他的人了。” 凉嫣眨眼,这个说法貌似街上的婆婆也说过呢。 “本相再明确的说一遍,上次那次并不是偷亲,只是喂药,所以说你的初吻如今还在,那么,你确定你现在还想知道亲吻是什么滋味嘛?”顾青城一字一句,比确定军国大事还要郑重无比的样子。 凉嫣冷哼,心中嘟囔:“明明偷亲还不承认,顾青城真是没品到极点,如今还想用这种恶劣的态度吓唬我,哼,凉嫣才不上当。” “知道啦知道啦,我确定我确定。”豆丁嚣张,一脸的不耐烦,忽然觉得肩膀一沉,顾青城的两只大手忽然牢牢的禁固住她的身体,紧接着便觉得唇角一阵柔软,鼻翼之间是顾青城的气息,唇瓣上冰凉而细腻,顾凉嫣呆呆的瞪着眼,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目光所及是顾青城深邃的双眸,唇齿之间是陌生而又奇妙的触感。顾青城本来心里紧张的要命,可是瞧着豆丁这样傻乎乎的样子,不知不觉的就放松了许多,细腻的唇角缓缓游弋到她的耳边。 性感的声音缓缓传来:“嫣儿乖,闭上眼。” 顾青城的温柔从来吝啬,但是便是偶尔一点点,都足以让凉嫣沉溺其中,无法自拔。顾凉嫣如同受了蛊惑一般,乖乖的闭上眼,青城的眼中满是笑意,大手附上凉嫣白瓷一样的小脸,再次把唇瓣贴了上去,从浅尝辄止到深陷其中,原来这就是亲吻的味道,似乎真的还不赖呢。 凉嫣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青城放开的,只知道耳边总有哄哄声,脑海中满是那片柔软而细腻的唇角,街上的婆婆说的亲亲就是这个意思嘛?怎么好像和她想的不太一样,她以前亲鹦哥的时候并不是这样的啊。想着想着,脸颊反而泛上两片红晕,自己这是怎么了? 顾青城大爷一样的端坐在一旁,对面凉嫣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他自然知道凉嫣此刻还处于迷茫状态,不过这种小插曲丝毫不会妨碍我们相爷歼计得逞的好心情,顾凉嫣只不过是情商低一些,总有一日会明白这人世间的情和爱究竟是如何,他有的是时间,等得起。 不过经历了刚才的亲密接触,wuli相爷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内心,连带着瞧着凉嫣的眼神就变得“饥饿”了许多。 “顾凉嫣,本相的初吻刚刚都被你夺走了,以后你要为本相负责,记住没?”青城坏笑,心情简直嗨到爆。 凉嫣还在状况外,听到顾青城这样说,好像自己摊上大事一样:“明明是你偷亲凉嫣再先,为什么要凉嫣为你负责,要负责也是你对凉嫣负责啊。” 相爷笑嘻嘻:“本相从来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你哭着喊着要本相对你负责,那么本相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你吧。” 顾凉嫣:“······”那只眼睛看见她哭着喊着。 “既然本相被你占了便宜,那么以后你就是本相的人了,以后再也不许花痴别的男人了,知道吗?”相爷霸气宣誓,丝毫没有一丝难为情,若是旁人瞧了去,估计定会恍然大悟,怪不得顾凉嫣的脸皮辣么厚,敢情真是谁养的孩子就像谁,一对厚脸皮。 -本章完结- 第64章 :宇文四公子 顾凉嫣持续懵比状态,到现在也没屡清楚到底是谁站了谁的便宜,思考半响,反正自己也是相府的人,若是说是顾青城的人,也说得通,想到这里,豆丁叹气,哎,这辈子是逃不脱顾青城的魔掌了,不过想要本姑娘不花痴别的帅哥?不可棱!大不了就在心里偷偷的,不让你知道不就好了? 马车摇摇晃晃,不知不觉已经度过半月有余,这一路除了刚刚出了凤阳城外的那场硬仗,基本还算安稳,毕竟是皇家的使团,又有顾青城这个当今相爷亲自带队,前后侍卫阵仗大得很,着实风光了一把,连带着顾凉嫣这样的酱油角色也打的有滋有味。 景文帝的打算就是让全天下知道,大禄已经派了使团名正言顺的出使格尔那,让那些心怀不轨的部落都瞧瞧如今复杂的形势,方能牵制住前线跃跃欲试的域帮士兵。若是能拖延一阵也能避免两方交战生灵涂炭,如今虽然刚过半月,却已经初显成效,顾青城一行更是不能更高调,每走过一洲一县,都有当地父母官接风洗尘,都说路途遥远,长路漫漫,却硬是没瞧见这堆大神一点风尘仆仆的意思。 夕阳西下,又到了要落脚的时候,青城掀起马车的帘子,正巧赶上叶明轩走过来。 “相爷,再有一个时辰的功夫就到凉州了,今晚不出意外,应是要歇在凉州。” 顾青城抿唇,凉州,倒是个不太平的地方呢。 “世子淳可派人前来相迎?” 这几尊大佛每到一处,都会受到百分百的礼遇,如今行至凉州,是世子宇文淳的封地。 叶明轩摇头,心里也着实诧异,这个世子淳因着两年前嫡母病逝,就从凤阳城回到凉州为其母守孝,三年孝期已过去两年,便是当初的世子淳在朝中还算个人物,如今荒废了两年,也没落了,怎么如今这般怠慢出使团?看来这个宇文淳是不想和大家愉快的玩耍了。 顾青城冷哼,若说如今风头正胜的宇文澈是匹凭空而起的黑马,那么这个隐匿了两年的宇文淳便是一头伺机而动的饿狼,说起来宇文家的这些旁支能让顾青城瞧上的也就只有上面这两位了,除此之外,宇文泓就是个整日里只知道打打杀杀的莽夫,而在吏部历练的宇文淮瞧着人前人后,吆五喝六,实质也不过是个纨绔子弟,饶是好色这一条,就没什么大出息。 随着皇帝日益老去,大禄的各方势力都把赌注压在,澈,淳,泓,淮四公子身上,反正到家都是旁支,谁也不比谁高一等,既然都姓宇文,那就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队伍稍作休整,顾青城下车,同刚刚下马的宇文澈四目交汇,聪明人之间打交道总是省时省力,不用多余的废话,一个眼神就够了。顾凉嫣可不知道这其中的猫腻,下了马车瞧见宇文澈。一溜烟的就跑过去了,完全无视背后某人肝肠寸断的便秘模样。 -本章完结- 第65章 :禁欲系男神 自从有了宇文澈,顾凉嫣的眼里基本就看不见我们相爷了,这让宇文澈心中好生得意了一番,连带着看待豆丁也真心欢喜了许多,从前是因着顾青城的关系对顾凉嫣格外关注,如今相处的久了,反倒真的欣赏起凉嫣这样大而化之又活泼开朗的性子。宇文澈并没有像顾青城说的,府里养了十几个女人,实际上虽已及冠却并未娶亲,看着围前围后的三寸丁,有那么一瞬间,似乎等她长大的那一日抬进府中也并无不可。越想越觉得十分可行,想得多了的结果就是:当看见顾凉嫣又对刚刚认识的宇文淳满眼红心的时候,宇文澈竟然不由得泛上一股醋意,再看身后的顾青城,已经不单单是醋不醋的问题了。 凉州府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同其他分封地相比,无论是府兵,粮食,钱财都是各洲顶靠前的地方,宇文淳承了父亲凉国公的爵位,如今手握凉州府的生杀大权,若不是两年前突然回凉州守灵,凤阳城的局势想来也是另外一番天地。 顾凉嫣打量着面前这个男人,顾青城霸道,宇文澈温柔,这个男人看着病怏怏的,虽然面色苍白了些,不过瞧着反倒惹人怜爱,三寸丁都能萌发出一种保护欲来,还真是个奇奇怪怪的男人。 宇文淳被莫名其妙跑出来的豆丁盯的不自在,饶是故作镇静也对孩子这赤~裸~裸泛着热情的双眸难以消瘦,想着线报,这个孩子应该就是顾青城养的那个女娃儿了。 “二位兄长舟车劳顿,淳已经整理了别院,供兄长和各位大人小憩。” 宇文淳上前,身后的凉州府邸庄严肃穆。宇文淳的实力不能小觑,无论是庆国公府贺名扬,还是楚国公府左立都不想得罪这个伺机而动的饿狼,反观是叶明轩态度淡淡,行至一路,谁人不是早早的就出门相迎,也就只有宇文淳就在自己门口接待。 “淳弟客气。”顾青城开口,惜字如金。 宇文澈收回醋意,面上不改往日温柔:“淳弟向来身子弱,两年孝期侍奉先人着实辛苦,不知眼下可大好了?” 宇文淳面色苍白,嘴唇也毫无血色:“有劳兄长挂心,淳是久病成医,虽然大好已是不太可能,不过平日里还是多有调理的。如今要比昔日好一些。” 三兄弟寒暄着,身后的叶明轩,贺名扬,左立,安仪也不敢随意打断,一个个板着脸,倒是顾凉嫣听来听去着急了,生怕把自己落下一样,笑米米。 “这位哥哥想来还不知道我是谁,我是顾凉嫣,凉嫣的凉,凉嫣的嫣” 顾青城黑线,嘛孩子,见一个爱一个,家风不严啊! 宇文澈桑感,介豆丁,当初跟我也是这样自我介绍。 宇文淳意外,好家伙,顾青城还能养的出这样厚脸皮的菇凉? “久闻顾二姑娘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非寻常可比,二姑娘有何需要尽可差遣,莫要见外。” 豆丁受宠若惊,是不是天底下的男人,只要不是顾青城,随意拎出一个都是个顶个的棒啊,先是青衣小哥宇文澈,如今又见到禁欲男神宇文淳,瞧着那个都欢喜的得很啊。 -本章完结- 第66章 :走水 豆丁早先总是被顾青城关在相府,能见到的人不是家丁就是管事,唯一年轻的,就只有楚洛那个庸医,还忒不靠谱,如今见到这几位,凉嫣才森森的发觉自己曾经简陋的见识,天下如此多的好儿郎,想要嫁出去岂不是容易的多。 想到此处,连平日里瞧厌烦的顾青城如今都变得和蔼可亲了许多。青城一行人被宇文淳安置在凉州府北苑,宽敞的府邸精致的花园,比凤阳城的相府有过之而无不及,贺名扬和左立暗自考量,便是一个北苑就有这样的气场,怪不得楚国公和庆国公争相想要拉拢宇文淳,如今皇后和贵妃都没有儿子,若是能同宇文淳搭上线,便是以后拥他为王也未尝不可,最起码胜出的可能性大,还可以永保世家安稳。顾青城虽然因为生母的关系属于皇后一系,却因为常年被皇帝养在身边,并不与楚国公亲近,连左立这个表兄,都不过是点头之交。所以不敢押宝在顾青城身上。一众人见识了凉州府,心中各有考量。 凉嫣被安置在兰月阁,雅致的地方,恭敬的婢子,因着随行的阿香在马车摔下受了伤,相府特意连夜派了慧儿来照顾凉嫣。 顾凉嫣对宇文淳红心闪闪,连带着对这凉州府北苑也好奇的很。要是能出去转转就好了。 “慧儿,哥哥在哪里?” 慧儿正在给凉嫣整理发饰:“回禀二姑娘,咱们这兰月阁属于内院,因着男女不同院,相爷住在外院的虎啸堂,距离这里还是有段距离的。刚才听小庆子说,相爷同几位世子如今都到书房去了,想来是有公务要忙,二姑娘可是要寻相爷?” 听到慧儿这么说,凉嫣满意的很,既然距离远,偷偷溜出去铁定不会被发现,这样一想,这个人都得意起来。 “不寻他,哥哥他日理万机,可不能打扰他,走走走,慧儿,我们出去转转,趁着日头下去了,刚要透透气。” 慧儿郁卒,就这道这个二姑娘古灵精怪的不老实。 “这···相爷刚刚特意吩咐了,说咱们如今是在凉州府。不比凤阳城,让二姑娘好生休息,不要四处乱走。姑娘莫要难为慧儿,慧儿还没活够呢。” 豆丁摆摆手,这样的话顾青城一天说八遍,她早就习以为常了。 “慧儿没活够,凉嫣也热爱这个世界呀,你放心,我们悄悄出去,一小会儿就回来,哥哥不会发现的,况且你刚才也说了,哥哥同几位世子都去小书房处理政事了,哪有时间顾得了我们有咩有闯祸?” 说着就迈着欢快的小步子跑出了兰月阁。 北苑宽敞,因着有贵客来临,更是加派了好多小厮婢女,来来回回,整齐有序,凉嫣带着慧儿七转八转,兴头上还爬上假山,不远处竟然冒出汩汩浓烟。 “慧儿,你瞧东边怎么了?” 慧儿顺着凉嫣的手指瞧过去,半响大惊:“二姑娘!东边怕是走水了!” -本章完结- 第67章 :心痛的无以复加 “走水?!”顾凉嫣忽然心中一惊,水火最是无情,两人搀扶着连滚带爬的下了假山,七拐八拐的走到主道,果然瞧着刚刚还井然有序的小厮奴婢如今已经乱作一团。 有的还不知从哪里端了水正往东面跑过去,凉嫣紧张,一把捉住一个小丫鬟:“哪里走水?快告诉我!” 那丫鬟年纪小,也是一脸惊慌的模样:“外院一片都走了水,火势大得很,刘总管已经命人去救火了。” “外院,慧儿,你刚是不是说哥哥他们都住在外院?” 慧儿被凉嫣这样一问,彻底傻了眼,顾青城可还在那外院里呢。 两个人揪了个小厮带路,跌跌撞撞的就往外院跑,一路上各个方向跑来救火的小厮侍卫不计其数,远远的就瞧见那青砖之上熊熊的火势。跑到外院的门口时,满目疮痍,地上稀稀拉拉的都是水盆水桶,而那房屋已经因为熊熊大火而散发着灼热,火势越来越猛,救火的人都不敢靠前。 “怎么办,怎么办,瞧着大火是从小书房传来的,咱家淳主子还在里面呢。” 顾凉嫣一赶到就听见这些下人惊呼,整个人顺势颓了下去。顾青城也在那个小书房···天呐···凉嫣虚弱的站起来,抬腿就要往那火舌里冲, 慧儿脸色煞白,顾不得面前熊熊燃烧的烈火,一把把凉嫣拽了回来,两个人都跌坐在地上。“二姑娘你怎么了,你可别吓慧儿啊!这么大的火,进去了就没命了啊。” 顾凉嫣呆呆的坐在地上,泪水簌簌的落下来,答滴答滴的砸在她的脸颊:“是啊,这么大的火,顾青城会没命的!” 想到这里,凉嫣发疯一样的站了起来,往身上浇了一盆水又要往里冲,那样毅然决然的样子吓傻了慧儿,也惊呆了凉州府的一众奴仆。这样滔天的火势,只凭大家一盆一桶的洒水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那水滴就像挠痒痒一样,泼进去转瞬又撩起汩汩火舌。慧儿和一众奴仆焦急的站在院外,瞧着顾凉嫣小小的身躯终于消失在那片火海之中,只觉得眼前一黑,彻底昏厥了过去。 凶猛的火舌毫不留情的包围了顾凉嫣小小的身躯,烧焦的横梁劈啪作响,忽然落下,挡住了前方的去路,凉嫣不住地咳嗽,鼻翼七窍都是浓浓的烟,眼睛里除了叫嚣一样的火焰再也看不见其它,饶是这样的艰难却还是没有挡住豆丁前进的决心。 “顾青城,你不能死,你要是死了凉嫣怎么办,凉嫣怎么办?” 凉嫣不住地咳嗽,脚步却不停,霹雳巴拉的烧焦声听得人心惊,房屋窗框不断地有烧焦的木头掉落下来,蹦起来的火花穿透凉嫣的衣裙烧出一个个的小窟窿。 顾青城之于凉嫣,是兄长,是依靠,是家。青城在,家便在,青城若不在,凉嫣又如何活在这人世间。 凉嫣的眼中不住的流泪,只要一想起顾青城可能会离开自己,那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便是想停也停不下来,心中的痛感连呼吸都觉得艰难。 “哥哥啊哥哥,你在哪里?凉嫣想你了。” -本章完结- 第68章 :妹控 凉嫣再次醒来时,只觉得眼皮沉重的很,可是身边却再也没有那股子让人难耐的灼热和浓烟,好像眼睛上也敷了一层湿湿的帕子。冰凉凉的舒服得很。 “相爷,相爷,二姑娘醒了!” 凉嫣略微动了动,听到了慧儿熟悉的声音,想要张口却发不出声音,刚刚慧儿叫的是顾青城嘛? 顾青城大步走过来,看见凉嫣醒过来,心中的一块大石顿时落了地,自觉的给大夫让了地方,宇文淳一帮人也连忙围了过来,对着府医问道:“二姑娘情况如何?” 老大夫细细的切了脉:“回禀世子爷,顾二姑娘只是被那浓烟伤了嗓子和眼睛,好在并不严重,待我开几副润喉名目的药房,细细调养吉日便会大好的。最近还是要尽量少说话,少用眼。” 虽然并无大碍,可是瞧着顾青城这一脸黑,宇文淳还是摸摸鼻子躲到一边去了,毕竟实在他凉州府出的事情,还真有点小愧疚。 “青城兄长,是淳照顾不周,让几位兄长陷入困境,还连累了二姑娘,还请兄长责罚。” 顾青城目不转睛的盯着床上昏昏沉沉的豆丁:“你也险些丧命,有何错处?顾凉嫣既然无事,便就此算了吧。” 这话说得,忒没诚意,在座的面面相觑,尤其那后半句,解读下来怎么好像再说:“要不是我养的娃儿无事,本相绝不会这样轻易放过你。” 宇文淳抹鼻子,苍白的脸上难道泛起一丝尴尬,谁能想到这样小的三寸丁就敢往那火里冲,便是他招待的多周到也预想不到呀。不过也是这个二姑娘命大,不然真的就葬身火海了。 情景回现:当时宇文淳,宇文淳,顾青城这三个人正在小书房闲(厮)聊(混)。好歹也是八竿子打的着的血亲兄(对)弟(手),如今遇见了总不好装作不认识,必要的寒(探)暄(底)总是不能少的。几个人你来我往,言语交锋,真是难得的好兴致,罕见的火氛围,结果聊嗨了的结果就是连房后着火都没发现,等到这三位大佛被烟熏的眼睛难耐的时候,火舌已经窜的老高,三个人面面相觑,就眼瞅着那火啊,烧的不能更旺。此时想要从正门跑出去,瞧着那些摇摇欲坠的房梁,哥三个还真没这个勇气,好在宇文淳这大家大业的,要是书房这种重量级的地方也没个暗道的话,还真就有点对不起众人的器重了,三人云淡风轻的进了暗道,正匍匐前进呢,没多久,就听见上面咕咚一声,随即一个肉球也从暗道口掉了下来。 这个顾二姑娘命大就在于,明明已经熏得看不见方向,偏偏能在晕倒的前一秒走到按道口,人一倒,直接摔了下来。正好砸在段后的宇文澈身上,宇文淳到现在都清楚的记得顾青城回身瞧见豆丁忽然落在宇文澈怀里时,牙齿咬的咯蹦响的恐怖样子。我们相爷难不成是妹控? -本章完结- 第69章 :没良心的小豆丁 凉嫣睡得并不踏实,刚刚还隐约听着慧儿的声音,如今又好像又回到了那片火海之中,浓浓的烟熏得她睁不开眼睛,可是心理却不肯放弃,她仿佛瞧见那个熟悉的人此刻正倒在火焰之中,烈火烧着他的衣角,面容却依然清晰白净。她一步一步的挪到倒地的顾青城身边,眼泪不停的留下来,小手不停地拽着他的衣袖,可是那人就好像沉睡一半,毫无半点反应,凉嫣呜咽,抽泣,身体都在发抖,她呼喊着哥哥啊哥哥,你别死,顾青城啊你不能死。喊着喊着只觉得心痛难捱,如同沉浸在悲伤的流里无法自拔。 顾青城凝眉盯着睡梦中也不安稳的凉嫣,眉眼之中满是关切,却又听到凉嫣呼喊他的名字的时候,温柔的揉碎了一地的星辰。 他坐上前去,把豆丁往怀里带了带,细长的指尖轻轻的拭去凉嫣眼角的泪珠,往日里冰凉的眸子带着浓浓的宠溺,睡梦中的凉嫣似乎感受到青城的注视,缓缓地睁开眼,小手抓啊抓的抓住青城的衣角,滑滑的料子,熟悉的暗纹。 “凉嫣是在做梦吗?哥哥你还没死啊。”平日里清脆的声音带着沙哑。 顾青城:“······”哪有这样说话的,不知道还以为凉嫣巴不得自己死掉一样,心理不满意,脸上却蓄满了温柔。手掌轻轻的拍打着凉嫣的身体,如同哄拍儿时的豆丁一样。 “睡吧睡吧,睡醒了就好了。” 顾凉嫣终究在青城的怀抱中沉沉睡去。 宇文澈和宇文淳看到这一幕,真是惊呆了双眼,这还是那个彪悍无礼,铁血霸道的顾青城嘛?分明是个妹控奴啊。 “这个小家伙,平日里澈哥哥长,澈哥哥短的,一到动真格的,同样都是困在大火里,满脑子的顾青城,那里还有她澈哥哥我半点影子。”宇文澈酸酸的,这几日被顾凉嫣荼毒的已经彻底沦陷,如今忽然发觉这一切都是假象,小心脏那里受得了? 宇文淳附和:“兄长说的是呢,二姑娘几个时辰前还在我这身边的转圈圈,围前围后,活泼开朗,如今一糟了难,顿时就把淳弟我抛到九霄云外,嘛孩子?” 顾青城黑脸:“我养的孩子就这样,怎么的,你们二位有意见?” 宇文淳:“······” 宇文澈:“······” “没意见就该干嘛干嘛去吧!”相爷挥挥衣袖,直接把碍眼的二人赶了出去,随即在回到豆丁身边,立马变身超级温柔男,抓着孩子的手就不放。 wuli相爷笑容满面,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想他养了这么多年娃,豆丁从来都是想法设法的和他对着干,找别扭,话里话外的嫌弃他这个便宜哥哥,如今知道在凉嫣心里自己的分量,怎么可能不激动,不但没有被嫌弃,反而成功压倒宇文澈和宇文淳的存在感,算她豆丁还有点良心。 慧儿看见自家相爷如此得意的表情,心中暗叹,果然还是二姑娘离开,连相爷这样的高手都能被二姑娘成功折磨疯癫······ -本章完结- 第70章 :蓝眸少年 顾凉嫣醒来后还没来得及为青城仍旧活着这个喜讯而欢呼,就因着宇文澈和宇文淳的挑理而捶胸顿足。 宇文淳:“谢天谢地,二姑娘你终于醒了,若是再晚上几日,本世子真的担忧青城兄长会不会拆了我这凉州府给二姑娘解气。” 豆丁有点蒙,难道在她昏睡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觉得禁欲男神的口气怪怪的,在转身瞧瞧青衣哥哥宇文澈,好家伙,说好的温柔和煦呢,说好的温润如玉呢,明明好不容易搭上线的青衣哥哥如今也是一份一脸不满意的样子。 宇文澈:“可不是嘛,青城兄长为了二姑娘差点拿了我们一众的小命,二姑娘更是情深意切,为了青城兄长直接就往烈火里跳。” 顾凉嫣:“······” “凉嫣只是担心哥哥要是死掉了以后自己岂不是要挨饿受冻睡大街嘛,这才失态的。” 顾青城得意洋洋,丝毫不在意顾凉嫣的一种说辞,在我们相爷心里:“本相爷的豆丁哪里都好,就是喜欢口是心非,无所谓无所谓了。” 宇文澈撇嘴:“二姑娘偏心未免太明显,当日大火里,青城兄长,淳弟和我都深陷火海,怎么不见二姑娘惦记我们二位。” 宇文淳复议:“澈兄所言极是,二姑娘偏心太明显,区别对待的要不要这么明目张胆?” 两人越不满,顾青城的脸上越得意,反观顾凉嫣,一个大写加粗的风中凌乱。 豆丁暗自嘟囔,心里更是捶胸顿足,她也不知道她怎么危难之际满脑子都是顾青城这个自大暴躁狂,连一直垂涎的青衣小哥和禁欲男神都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孩子思考再三,最后只觉得,一定是这么多年被顾青城折磨习惯了,一想到有可能要摆脱这种愤懑的生活了,竟然会因为不习惯而反应激烈,好吧,豆丁姑且这么自我安慰,在一瞧那两位挥挥衣袖,直接被顾青城赶了出去,心中就俩字“后悔”!只恨自己当日为何不多喊几个名字,这样也不至于自断后路嘛。 好不容易看到的大好未来,如今被自己亲手断送,豆丁无语,错过了这样好的两个人,以后铁定嫁不出去了。 ---------------------------------------------------- 日夜往复,斗转星移,因着顾凉嫣的伤势未愈,一行人便在凉州府歇息了快七日,这七日可算煎熬,为了早些让凉嫣痊愈,顾青城严令禁止豆丁四处乱跑,也不许张口说话,活泼开朗的顾凉嫣着实被憋够呛,索性有宇文淳命人送了些讨巧的小玩意给凉嫣玩,孩子的嘴才不至于撅到天上。 顾青城负手而立,余光瞧着在软椅上玩的正开心的豆丁,面色带笑,心里却长长的叹了口气,距离停药已经快半年,旁人瞧不出,他心里可是清清楚楚,凉嫣这半年面上并无大变,可是身高已经明显长高了一些,再也不是曾经长不大的三寸丁了。 想来要不了几年,顾凉嫣就会出落成一个大姑娘,说不定等到明年她的及笄礼时,就会瞧出七分少女模样了。凉嫣的身世终究是个隐患,青城思忖,等到这次从格尔那回来,一定要着实解决掉这么问题,介时怕是要给凉嫣寻个假父母编造个身世。 青城越想,只觉得心里越沉重,凉嫣越长越大,身材智力都会慢慢发展,依着豆丁如今的机灵劲儿,现在都变着法的同自己唱反调,作弄人,大了铁定不好骗,如何筹谋还是要细细计划好。 正出神,小庆子蹑手蹑脚的走进来:“相爷,刚有人在院外,要面见您。” 青城回神,在凉州府的底盘上有人要见自己? “寻个僻静的地方,带他过去。” 柳树之下,清风袭人。 少年恭敬的行了行礼,抬起头:“不知兄长可还记得我是谁?” 顾青城打量着眼前这个少年,比自己要小几岁,觉得面生的紧,再瞧见他那双摄人的蓝色眼眸,记忆的深处渐渐苏醒,心下了然。曾经在凤阳城的皇宫里,他同他都只是个小小少年,只不过青城因着有景文帝的照拂,便是没有爹娘也一样活得风生水起,而眼前的少年便没有青城这样的好运,他有幸陪同父亲凉国公,兄长宇文淳按例朝拜,却因着生母低微,受尽其他兄弟的凌辱,若不是青城打抱不平,想来当初的小小少年早就命丧黄泉。 如此说来,确实是个熟人呢? 青城淡笑:"想不到连你也长成这般英俊少年的模样,宇文浅,别来无恙。" 宇文浅咧嘴,原本疏离的蓝眸在顾青城认出他的那一刻渐渐变得光亮。 “青城兄长还记得我,倒真是让人从心里觉得感动。只不过宇文浅这个名字已经好久不曾有人叫过了,兄长若是不嫌弃,就叫我白浅吧。” 宇文浅是凉国公同浣衣女白姬所生,凉国公夫人赵氏善妒,在白姬生下孩子之后就直接将她溺死,若不是凉国公赶来的及时,宇文浅也定然没有机会活下来。凉国公死后将爵位传给他与正妻赵氏的嫡子宇文淳,对他这个小儿子却只字不提。若不是碍于多年前宇文浅曾经随同凉国公入宫上了族谱,不能随意结果了,赵氏定然要宇文浅给他的糊涂老爹作伴去了。 想来是为了避讳,也是为了活命,宇文浅虽然生活在凉州府,却从不以宇文姓示人,只是随着母姓,唤做白浅。 青城点头:“你来找我,所为何事?” 白浅低头,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听说兄长府里的二姑娘因着大火而伤了喉咙,这药对于二姑娘的伤势有奇效,兄长不妨让二姑娘试一试。” 青城接过,看着药瓶上的几个字,眉头紧锁,确实是瓶难得的药,便是皇宫中也难寻,不由得连看待白浅的眼神都带了些审视。 -本章完结- 第71章 :小狼 白浅苦笑:“不过是机缘巧合之下所得,青城兄长无需介怀,想当初在凤阳城,若不是兄长照拂,白浅早就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哪里还能活到现在。”他的蓝眸带着浓重的悲伤,可是在顾青城眼中,却还是瞧出了那隐藏着的跃跃欲试的不甘和愤恨。 是啊,同是宇文家的子孙,又有谁愿意一辈子隐姓埋名? “小书房的火是你放的?”顾青城问道 蓝眸少年的眸子满满浮上暗淡,事发之后,宇文淳第一时间就去搜查了自己的房间,他这样敏感的身份,也怨不得旁人会怀疑他。反正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宇文淳不想落得个为兄不仁,杀害亲弟的名声,却又对他时时防备,从不松懈,如同温水煮青蛙,总有一天会耗尽他的心智,然后困在白浅两个字中,再无其他可能。 “不是,宇文淳的书房有暗道,这样愚蠢的事情我不会做。” 青城点头,算是欣赏,的确,换成他处于白浅的位置,只要出手,就一定要天衣无缝,一击即中,便是有半点的漏洞都只是自掘坟墓,如今宇文淳能容得下他也只是因为他恭敬谦卑,且毫无战斗力和竞争力,假如有一日被宇文淳发觉他的不安定,那定然是要处之而后快的。 “青城兄长,我只想要一个机会,这样如同丧家之犬的日子,行尸走肉,生而无趣。” 顾青城凝眉,在他的印象中,白浅从不是个懦弱的人,他当初愿意出手帮他也不过是欣赏他被十几个兄弟围攻,打的满嘴是血却还是不肯告饶的骨气,这样的人,不是这凉州府的深宅大院能困的住的,宇文淳未免太自负了些。 “为何要找我?而不是别人?”宇文澈,宇文泓,这样的人多得是。 白浅低头,虽然已经好多嘛不曾见过顾青城,可是他身上的气场一如既往的强悍霸道,他知他不信他:“若是死在你手里,便当做还你当年救我的情分,若是死在别人手里,白浅怎能服气。” 看着蓝眸少年翻墙而去的利落背影,顾青城的嘴角扬起一丝笑意,这样的一头饿久了的小狼,真不知道待他出动之时,又会掀起怎样的血雨腥风,凉州府,宇文淳,貌似有热闹看了。 脑海中又不由自主的拐到顾凉嫣身上,那丫头古灵精怪,养大了还真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嚣张德行,顾青城暗叹,这辈子怎么就和养孩子这样有缘分,一个是死皮赖脸的顾凉嫣,一个是偏执隐忍的宇文浅。 白浅的到来就好像一阵清风拂过,并未留下半点痕迹,但是顾青城却敏锐的感受到,这样的小狼一定猫在那里,仔细观察,伺机而动。 倒是顾凉嫣,用了白浅的药之后,只觉得原本火热又干燥的喉咙好似有一阵涓涓细流,温柔流过,妥帖的理顺她那沙哑而干涩的嗓子,几次下来,声音已经渐渐恢复正常。 -本章完结- 第72章 :睡前很想你 喉咙恢复正常的顾凉嫣憋了这么久,终于可以说话了,立即变身小话唠。她打量着眼前这一桌子的美味,眉眼弯弯,在瞧瞧自己菜碟上的青椒,眨巴眨巴眼,无比利落的把这些最讨厌青椒块扔在顾青城碗里,笑嘻嘻的义正言辞:“哥哥啊哥哥你,得多吃点,你看你都瘦了,若是旁人不知道还以为是凉嫣虐待哥哥一样。吃青椒,变漂漂。” 顾青城:“······” 顾青城和顾凉嫣此生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痛恨青椒,挑食的两位实在让青椒羞愧出场。 青城皱眉,假装看不见凉嫣的一脸得意样子,一筷子把青椒塞到口里,连嚼都没嚼就硬生生的咽了下去,顺手喝了一大口汤,咬牙干掉青椒。然后在顾凉嫣目瞪口呆下利落的把桌子上所有可以看见的青椒都夹到了凉嫣的碗里。 慈爱哥哥模样:“嫣儿也要多吃一些,你看你长得这样小,若是旁人不知道还以为是本相克扣你的吃食一样,来,多吃点青椒,长高高。” 凉嫣欲哭无泪···果然她不是顾家亲生的。 豆丁坏心:“哥哥,凉嫣这几日睡前总是会想起哥哥呢。” 青城惊讶,随即喜上眉梢,这是表白吗?心中狂喜,面色刻意云淡风轻:“哦,以本相的姿态,这天下的姑娘,但凡见过本相,自然会心中念念不忘。” 凉嫣恶寒,从他认识顾青城那天起,就经常听见wuli相爷十分得意的自我评价,诸如,本相的画技便是大禄上下数他三百年也是第一人;本相容貌如此俊朗,常常会有帅的不敢出门的感觉;本相这样的风度气质,想要嫁给本相的女子能从相府排到凤阳城门外。 对,这就是那个在朝堂上手段强硬,对外腹黑无情,对内嚣张跋扈,却又格外自恋的自大狂顾青城。 豆丁轻咳:“哥哥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嘛?” 顾青城挑眉,既然每晚睡前都会想自己,那就是因为爱情呗?还用理由? 不过还是十分配合的问了问:“那为什么呢?” 凉嫣一板正经:“淳哥哥都没给你单独预备晚膳嘛?为什么每天晚上要到凉嫣这里蹭饭吃,本来凉嫣就吃不够,如今更是吃不饱,一到睡前就肚子叫,便是不想想起哥哥,肚子也会控制不住的嫌弃你的。” 顾青城彻底哑言,他堂堂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一朝相爷,有多少女人巴不得同他一起共进晚膳,偏偏这个顾凉嫣,居然嫌弃自己抢了她的吃的?他还没嫌弃她吃相糟糕,反倒被个三寸丁,哦,不,四寸丁恶人先告状。 “所以呢?”青城冷哼。 凉嫣嘴里还有没咽下去的芙蓉鸡:“所以哥哥明天不要来了,你在这里吃饭,凉嫣又拘谨又紧张,这样好的美食都吃不畅快。岂不是辜负了淳哥哥的一番好意。” -本章完结- 第73章 :小书房 顾青城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个一门心思在吃上,腮帮鼓鼓,头都懒得抬得女纸,那里拘谨?那里紧张?骗谁呢?反正他是死都不会承认,他这几日愈发惦记豆丁,一日不见就想的紧,这才每日百忙之中抽了时间特意同她一同用膳。 “不知道当日是谁哭着求我不要死掉,不过几天的功夫,变脸比翻书还快。”青城嘟嘟囔囔,心中无限感慨,想要扑倒这样一个情商发育为零的丫头简直比攻打格尔那还要难。 “关键哥哥你不是没死掉嘛。”豆丁一边吃一边搭话。 “为什么当时那么怕我死掉?”顾青城问着,手心却慢慢攥成拳,他期待着凉嫣的答案,是因为心里在乎他?是因为对他有不一样的情感?是因为顾青城是她的天?她此生唯一的依靠?反正不管是什么答案,想来都应是很窝心的呢。 “哦,凉嫣当时就想,哥哥要是死掉了,凉嫣以后吃什么?喝什么?吃喝都没了,哪里还有如意郎君愿意娶我。” 顾青城:“······” 心碎的声音噼里啪啦,几秒钟就直接碎成渣渣。说好的窝心呢,说好的小棉袄呢,为什么他养了个小白眼狼? 顾青城恨恨的拿过筷子,飞快的把顾凉嫣面前的一盘芙蓉鸡七下八下的就就送进了肚子,凉嫣呆愣,眼中从无法相信到悲痛欲绝,随即布满幽怨的望向罪魁祸首:“这是凉嫣最喜欢的一道菜···凉嫣还没舍得吃···凉嫣本来计划最后再把它们消灭···所以一直忍着口水都没下手···呜呜呜呜呜,顾青城你还我的芙蓉鸡!!!” 当宇文淳听到下人禀报芙蓉鸡事件时,刚入口的茶险些喷了出来,这几日他派出调查凉嫣的线报已经回来,结果却没有半点收获,想来是被顾青城做了手脚。这样一个鬼精灵鬼精灵的小姑娘究竟有什么秘密,能让顾青城这样的角色亲自养在身边抚养长大。 宇文淳轻咳,惯常苍白的面容因着咳嗽泛上一阵微红,大禄的形势越来越复杂,纵然他心怀大志,可是也只能兀自潜伏。 “小书房走水一事查的如何?可有进展?” “回禀世子,奴才无能,小书房那日火势严重,如今外院破损严重,一片狼藉,现场可能存在的证物已经被大火付之一炬。奴才已经盘问了所有家丁奴仆,并未发现可疑人物,请世子降罪。” 宇文淳低头啜着姜茶,摆了摆手,让那人下去了。那样凶猛的烈火,整整烧毁了半个外院,绝不是单纯的意外,只是这蓄意为之的幕后之人到底是谁?思忖的功夫,门外轻轻传来扣门声。 “何人?” “回禀世子,有飞鸽传书。” 宇文淳展开信函,格尔那三个字尤其明显,目光飞快了扫读了下去,眉心不知不觉皱在一起。 -本章完结- 第74章 :居庸关的各色人等 初九,顾青城拖家带口,一边怒视顾凉嫣依依不舍的小眼神,一边把孩子扔下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直奔格尔那的都城裕兴而去。临行前,顾青城那意味深长的眼神直扫宇文淳,连带着宇文澈也对宇文淳投来虎视眈眈的目光。在他凉州府差点深陷火海被活活烧死,这两尊大佛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奈何宇文淳从当日事发就一脸苦逼相,委屈的不要不要的。 顾青城:“淳弟查的如何?” 宇文淳:“咳咳咳咳,青城兄长啊,淳弟当日在大火中伤了肺子,这两天咳得都喘不上气,待淳弟缓缓身子,一定给兄长个交代。” 宇文澈:“淳弟查的如何?” 宇文淳:“咳咳咳咳咳咳咳,兄长你看淳弟这番病秧子的模样,哎,真是一言难尽,咳咳咳” 总而言之,不管谁问,我们凉州世子就是咳得你天旋地转,手帕掩唇,面颊苍白,胸前起伏,在看那双泪汪汪的眼睛,真是傲娇委屈的不要不要的。 几次三番,顾青城已经彻底黑脸,宇文澈完全放弃治疗。奈何人家当日连隐秘的地道都贡献出来让大家逃命了,除了表达不满却也无法在更多追究,你若是在深问下去,人家轻飘飘的就晕倒了,病的! 顾青城:“······” 宇文澈:“······” 丫的,咋不病死你。 这一行人谁不是灰头土脸的,也就只要顾凉嫣介个没心没肺的死孩子,被宇文淳收买的妥妥的,豪华的马车上飘来阵阵香气,豆丁迫不及待的打开食盒,眉眼弯弯,映入眼帘的是一盘盘精致的糕点,整整三大食盒,每一个都要四层高,排成一排颇为壮观。 “这个淳哥哥真是有大方又贴心,凉嫣不过是随口喊饿,他就命人准备了这么多美食,真是个大好人。” 青城叹气,他为何要养出这样一个小吃货,见到吃就迈不动步子。且一听到他夸别的男人,怎么心里这么不舒服? “不过是几盘吃的,就把你收买了,难道你忘了当日差点死在他凉州府?” 豆丁吃的美滋滋:“那是凉嫣自己往火里冲的,根本怨不得淳哥哥,更何况,凉嫣这样宽容的人,便是吃了些亏,也没关系啊,挥一挥衣袖就忘了。” 顾青城瞪眼:“宽容毛啊?你跟本相爷怎么就没有宽容的时候,本相爷戳穿你几桩烂桃花你就连着坏了本相三次大婚,现在好意思这样大言不惭ma?” 豆丁吭哧吭哧的把食盒往自己身边搬一搬:“哥哥你这说的是哪里的话,你毁的是我的烂桃花,凉嫣也没毁了你的好姻缘啊,你看那杜绾,若是让你顺利娶进来,相府哪还有好日子过,凉嫣完全是为了哥哥着想才会出手干预的。” 得,顾凉嫣这张嘴,怎么说的都是她自己的道理,wuli相爷深感无可奈何,心里却莫名其妙的为豆丁这诡辩的功夫森森的点了个赞,也就只有英明无比,帅气聪慧的本相才能养出这样机灵睿智,出口成章的菇凉。这样一想,好像还挺骄傲。 自己养的娃,咋样都是好的!要是能别总和自己对着干,那就更好的··· 马车摇摇晃晃,每过一城都会有在各洲府盖上玺印,不知不觉已经行至大禄东南边境,东南方与大禄相连的是格尔那和呐沪。马车刚进居庸关就隐约可见街上行走的格尔那人和呐沪人。格尔那人穿衣窄腰宽袖,身上的花纹复杂鲜艳,无论是男人女人,远远瞧上去就总有一种花蝴蝶的既视感。呐沪人衣着就要偏素净,且女人头上带面纱,无论冬夏,也只有一双眼睛漏在外面。 凉嫣掀开马车上的帘子,新奇的瞧着外面这些异域着装的人。 “哥哥,你看他们穿的多有趣。这里不应该是大禄的土地嘛?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域帮?” 青城大摇大摆,其实坐马车要比骑马累的多,毕竟空间狭小,青城这样的身高不比凉嫣小巧,着实有些伸展不开,不过为了不给宇文澈有机可乘,相爷愣是做了一路,如今身上酸痛疲乏的很。 “大禄多年来对域帮都十分宽容,允许他们在边境守城自己贸易,这样既有利于各国货物的流通,也能丰富商贾,让边境的子民有通商赚钱的机会。当然,这样的政策对域帮的作用更大一些,大禄土地广博,物品样式丰富,但是诸如塔尔那这样的草原部族物品种类就要贫瘠的多,所以他们会以打猎的兽皮,牛羊肉等等来交换一些生活用品。” 凉嫣点头,瞧着外面这一路各色人等的叫卖,摊位,心下了然。 “大禄带他们这样好,他们却仍旧心中不满,真的就像凉嫣当日在相府外遇见的那群乞丐一样,面对优渥的邻居,不会感恩,反而心理愈加不平衡,巴不得分上一杯羹才是好的。” “到了这居庸关,再往前走一些,就到了格尔那的都城裕兴。有消息来报,裕兴城内集结了大量的格尔那骑兵,所以这居庸关也并不安全,我们最近几日都宿在居庸关,这几日不许乱跑,明白?” 顾青城威逼利诱,心中无限悔恨,为何要把顾凉嫣这个小炸弹带到这样的地方,没准什么时候就直接捅了大篓子。 居庸关守城军的后院着实小的可怜,这一行人个个皆是大爷,干脆就住到了闹市街区的客栈,豆丁蹦下马车,瞧着前方下马的陆续一众,撇嘴,这一路这些人的存在感还真是低得很。殿前大学士安仪是个读书人,从凤阳城到居庸关,手不离卷。叶明轩这个少年将军深得其父大将军叶朗真传,整日里舞刀弄枪,卖弄身材。左立明明是皇后娘娘家的小公子,可是却低调的基本没啥言语。反倒是贵妃的亲哥哥贺名扬举手投足尽是嚣张纨绔,想来和梅贵妃的性子如出一辙,不过功夫倒是极好的,同叶明轩伯仲之间。 -本章完结- 第75章 :热情的蝴蝶〔求收藏〕 几批上等的高头大马加上一众大内侍卫的小队,本就熙熙攘攘的闹市更是聚集了大量的人,居庸关是边疆地区,平日里出现几队人马在正常不过。无论是大禄子民还是呐沪人,格尔那人都习以为常,不过这高头大马上的几个英俊后生还真是让人滋滋称奇,个顶个的人中翘楚,气质不凡,装扮不凡,马车停在客站门口,就被各色人等围了起来。 凉嫣瞪大了眼跳下马车,瞧着眼前的阵仗表示意外得很,凤阳城的老百姓平日里见到官爷都习惯性的赶紧避让,反观这里的人,还真是民风大胆,性情质朴,围观的人中,格尔那人居多,那些个花蝴蝶一样的装扮在凉嫣的四周直直点点,时而捂唇偷笑,时而对视明目张胆。 几个人翻身利落下马,聚集在一块,青城紧跟着下了马车,脚刚落地凉嫣就听见对面的几个格尔那女子一阵喜悦的惊呼,哇,这个马车里的男人更帅气。 豆丁叹气,顾青城这样妖孽的脸太具欺骗性,盯着这张俊容貌荼毒这些小姑凉,从凤阳城荼毒到居庸关,从大禄子女直接扩展范围到格尔那妹妹。 凉嫣这里正暗自吐槽格尔那人的大胆热情,转身就被眼前的场景刷新了三观。 原来那三个在马车对面聚在一起的格尔那花蝴蝶居然不知何时默默的走到了他们面前,两步之远的距离,紫蝴蝶竟然直接把手搭在了贺名扬的肩膀上。贺名扬挑眉,俊朗的面容尽是痞气,一双眼睛盯着紫蝴蝶纤细的手指,眼中满是调戏,紫蝴蝶没想到这个俊男人也这样开放,脸上浮起一丝满意的笑容,烈焰红唇微启,长长的睫毛刻意魅~惑的轻眨放电,饶是凉嫣这样的小姑娘。都被她的美艳所惊呆,大禄的女子多是婉约有礼,恪守女则,从来没有这样奔放的样子,见惯了小家碧玉,如今瞧着这样热情似火的女人,还真是新鲜的很,贺名扬大笑,一把将女子带入怀中,放浪不羁,大胆嚣张。两个人拥抱着就推推搡搡的先行一步进了客栈的大门。 顾凉嫣看傻了眼,这格尔那女子见了男人怎么同饿狼一样。还有这个贺名扬,这一路净听他嚣张无比的大放厥词,如今更是毫无羞耻之心,当街之上光天化日的就同域帮女子搂搂抱抱。凉嫣虽然很佩服他见到美女就敢往上冲的勇气,但是还是发自内心的觉得···这杨厚脸皮的事情,咱孩子好像还真的做不太来。 紫蝴蝶成功拐走一个小俊男,余下的各色蝴蝶好似打了兴奋剂,都一个个旋转的身子,连跳带唱的逐渐包围了这群“肉”。 凉嫣感叹如今的阵仗的是标准的狼多肉少,小眼睛滴溜溜的在宇文澈和顾青城的身上打转。 围住宇文澈的是个黄蝴蝶,瀑布一样的头发编成一个个小辫子,明眸皓齿,肌肤饱满健康,瞧着那蝴蝶朝着宇文澈去了,结果这厮摇摇头,拿着折扇挡住脸,直接就快步走进客栈大门,豆丁被逗得前仰后合,不是说宇文澈家里有十几房小妾,怎么如今见了这样的域帮女人还避为之恐不及的模样。 再看顾青城,好家伙,顾青城身边居然围了三只花蝴蝶!这三个人在青城身边绕来绕去,欢快的裙角上下翻飞,空气中是域帮特有的迷人香料。凉嫣难捱的打了个喷嚏,香料过敏的滋味好难熬。 看到顾凉嫣这一厢紧着鼻子皱着眉,青城黑脸,原本就是一掌写着生人勿进的冰块脸如今更是让人不敢靠近,相爷大踏步,那三只花蝴蝶直接被当成了空气,拎着豆丁就走了。 顾凉嫣彻彻底底的打了两个喷嚏,再回头,左立也快步解脱了花蝴蝶的纠缠,叶明轩干脆拔出剑,明晃晃的剑身晃得蝴蝶不敢上前。最搞笑的当属殿前大学时安仪,这厮居然摇头晃脑,假寐闭眼,嘴里还振振有词的没玩没了:“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原来他们这行人中,只有那梅贵妃的哥哥贺名扬当属绝世色~胚。 随着众人一一进了门,客栈外围观的人群才慢慢散了过去。安置好了众人的房间,已经是夕阳西下,凉嫣已经饿的强胸贴后背,摸摸平平的肚子,闻着香味儿就下了楼,前厅已经摆上了丰富的膳食,顾青城,宇文澈都已经就坐,顾凉嫣乐颠颠的跑过去,迎面感受到宇文澈和煦的温柔和顾青城面瘫的面庞,毫不犹豫的一屁股坐在宇文澈身边,甜腻腻的澈哥哥长,澈哥哥的短。 呕的青城一把把豆丁拎起来,放到自己身边,这才算心满意足。 没一会左立,叶明轩,安仪也都下楼各自就坐,算起来一行人皆是身份高贵之人,如今围坐在一桌用膳还真是难得。 “贺公子为何还没下来?”宇文澈问道。 那三人想起刚才路过贺名扬的房间时里面传来的声音,皆有些面色僵硬。 出身楚国公府的左立从来与出身庆国公府的贺名扬是对手,所以却也不好过多评价。叶明轩因着自小跟随叶朗出身行伍,最是看不惯此等毫无规矩的做派。至于安仪,在座的各位,谁人背后都有个强势的老子撑腰,他虽然身后有卓阳公帮衬,不过总是要矮上一头的,更是不敢说三道四。 这样一来,宇文澈抛出的话竟然无人接着,场面着实尴尬。 青城轻咳,早就听说这个庆国公嫡子贺名扬是凤阳城有命的好~色之人,身边美姬佳人无数,如今看来,还真是所言不需。 顾青城说:"既然贺公子不饿,那我们就用膳吧,等到他需要时,自然就去吩咐店家了。" 相爷说话,终于缓解了这股子尴尬,众人连忙应是,七七八八的动起筷子来。 -本章完结- 第76章 :八爪鱼(求收藏) 顾凉嫣眨巴眼,怎么这个贺名扬这样大的气派,大家都下楼,偏偏他一人不出现. “哥哥,难道贺公子身子不爽利?不如找个大夫给他瞧瞧?” 豆丁开口,清脆的声音如同银铃,一句不爽利,吃饭的五个人男人抢到了三个,恐怕现在没有人比贺名扬更爽利了.→_→ 顾青城黑着脸:“顾凉嫣,没听过食不言寝不语这句话嘛?快吃饭。” 宇文澈举起筷子就往凉嫣的碗里夹菜:“嫣儿多吃些,一会凉了就不好吃的,旁的话···饭后再说···” 顾凉嫣摸摸鼻子,一脸的莫名其妙,一顿饭吃的食不知味,几个大男人更是好似身后有饿狼追的一样,几分钟解决战斗,各自回房间了。 其实,男人嘛,彼此之间谈论些这样的事情,基本都是习以为常云淡风轻的,只不过当着一个四寸豆丁的面,总觉得好像教坏了孩子一样···这样很不好··· ***************************************************** 等到夜晚来临,顾凉嫣终于明白,为何晚膳时众人那副奇奇怪怪的样子了。 星星爬上夜空,凉嫣揉着硬邦邦的小肚肚满屋乱窜的消食,都怪晚上贪嘴,偏偏被这些怪哥哥们带的速度飞快,根本没嚼仔细如今这样消化不了,真是捱得很。豆丁正溜达呢,就听见隔壁传来咿咿呀呀,哼哼哈哈,奇奇怪怪的呻~吟声。→_→孩子好奇,围着房间四壁听来听去,终于锁定,声音是从她左边的房间中传出来的。 凉嫣眨巴眼,左边?顾青城住在她的右边,那左边不就是?晚上身子不爽利没出来吃饭的贺名扬? 想到这个发现,豆丁的眼中满是光芒,贺名扬居然住在自己隔壁诶. 耳朵贴上去凑了凑,怎么这声音怪怪的,有男人的闷哼,还有女人的呻~吟,时不时的在拔上几个高音,凉嫣从没听过这样的声音,但是却莫名其妙的脸红心跳起来。 顾青城走出房间,瞧着凉嫣的灯光还亮着,就抬腿走了过来,轻轻叩门,没有半点声音,青城失笑,豆丁铁定又睡了,刚还嚷着肚子撑,如今转眼就睡了,明早又要哭诉自己胃肠难捱。 想到这轻轻的推门去,想要看看豆丁有咩有踢被关窗。 顾青城刚刚小心翼翼的走进来,目光所及就看见顾凉嫣以一个神奇的姿势蹲在墙角,耳朵贴在墙上。 “咳咳,顾凉嫣你在做什么?” 身后猛然出现声音,凉嫣一惊,差点失手推翻了身边的花瓶。青城叹气,一个飞身,轻轻松松的接下花瓶抱在手里,刚要张口就听见隔壁传来的声音,黑线··· “→_→居然在这里听壁角···” 凉嫣笑米米,立马用小手捂上青城的嘴,小声:“^_^哥哥别吵,你听,隔壁怎么了?凉嫣已经听了半天,着实听不出他们在干什么?” 顾青城懊恼,他怎么忘记凉嫣的隔壁就是贺名扬那个变~态。早知道应该把他们隔开的,如今瞧着豆丁兴趣盎然的样子,真想直接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他实在没办法回答顾凉嫣一个接一个的问题。 “这里面还有女人的声音哦,凉嫣听了好久,好像就是刚刚进门时的那个紫蝴蝶,哥哥你听,是不是?” 豆丁一边手舞足蹈,一边还推着顾青城到墙边,让他去听。 顾青城咬唇···他为何大半夜不睡觉跑来看顾凉嫣···为何要莫名其妙的居然做听壁角这样的事情···为何啊 T_T 饶是不想听,耳边还是清晰的传来隔壁的声音,这个驿站的隔音真是失败的无以复加。域帮女子在平日里已经异常大胆热情了,在做这些少儿不宜的事情是更是格外热烈卖力,听着那女人的声音,丝丝入扣又性~感迷人,时而和缓时而急促,间或着几个尖叫简直听得让人欲~罢不能。这不,连情~场老手贺名扬都时不时的喘着粗~气,显然被格尔那的女人侍候的无比满意,算来从进了驿站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小半天,这二人就没有走出房间···这样的兴致···这样的战斗力还真是让人脸红. 青城听得尴尬,再瞧顾凉嫣那精致的小脸,微微张开的红唇,竟有些失神,豆丁听的累得慌,半个身子都压在顾青城身上,小手还不老实的在他的后背画圈圈,嘟嘟囔囔的声音在黑夜中格外甜腻腻。 “哥哥呀哥哥,凉嫣听着那女人的声音好似很痛苦一样,你说,会不会是贺名扬虐待她?” 听到豆丁这样说,顾青城的脑海浮现的场面更是劲~爆而热烈。 顾青城烦躁的摇了摇头,身上却因为顾凉嫣毫无意识的贴贴凑凑愈发的灼~热起来。他就知道,跟着顾凉嫣在一起,准没好!偏偏这个小豆丁还一点都不自知,显得青城好似是一个猥~大叔一般。明明兴致勃勃听壁角的是个孩子啊。 凉嫣眉毛纠结在一起,实在想不通他们究竟在做什么,再看顾青城,好像也很痛苦的样子,昏暗的灯光下衬的他的脸愈发羞红。喉~结上下蠕~动,呼吸也变得深沉。 豆丁眨眨眼:“^_^哥哥啊哥哥,你不舒服嘛?” 顾青城咬唇:“ T_T你站直,不要总是靠在本相身上。” 凉嫣不乐意:“^_^凉嫣听这么久的壁角,脚脖酸着呢,再让凉嫣靠一靠好不?” 顾青城摇头:“ T_T想都不要想。” 小豆丁来劲了,柔软的身躯直直的就往青城怀里钻过去,怀中突然被一团软乎乎填满,顾青城呆愣起来,一个不查,两个人直接歪到在地板上,凉嫣像个八爪鱼抱着顾青城的脖子,直接把青城扑倒在地。 -本章完结- 第77章 :让你的心慢点跳(求收藏) 鼻翼之间是彼此的气息,凉嫣的小脸就在他的眼前,小孩儿身体竟然不知何时也长成了一个小女的模样,青城的手掌之下是凉嫣柔~软的腰~肢,滑腻的衣料在黑夜之中格外有触感。 顾青城的心跳开始加快,整个人却完全呆愣,时间滴答过去,耳边仍有靡~靡~之音清晰传来,豆丁咽咽口水,其实哥哥真的好帅呢··· 小脑袋吧唧一下,落在了青城的胸口,那里有心跳隔着衣料清晰而生动。 顾凉嫣:“^_^哥哥呀哥哥,你的心跳这么快,不会很不舒服吗?你让它慢点跳。” 顾青城:“······” 老子也想慢点跳,可是它就跳的这么快,毛用没有好不好。 顾凉嫣:“^_^哥哥你还是要多吃点肉,身上都是骨头,不光没有手感,还硌得慌。” 顾青城:“······” 居然嫌弃本相没手感?那明明都是货真价实的肌肉好不好。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顾青城的回答,凉嫣吧唧嘴,难道哥哥睡着了?她猛然抬起头,目光所及是顾青城精致的眉眼,虽然眼中是满满的生无可恋··· 凉嫣:“^_^哥哥,你是哪里不舒服嘛?” 顾青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缓缓的吐了出来,感觉到身体的某处又在蓬勃发展···且有不可抑制的趋势,整个人都彻底沦陷在昏暗的灯光中。 “T_T乖,立马从本相身上起来,本相就全身舒畅了。” 豆丁撇嘴,拍拍手,痛快的起身,又去听壁角了,倒是顾青城,狼狈的被扑~倒在地上,情何以堪? 隔壁的声音依然清晰可见,凉嫣巴拉着手指,好像时间已经过去好久了呢,来回踱着方步,忽然发现原来的花瓶后面居然有个洞。连忙凑上去,想要看个清晰。 顾青城整理了衣裳,刚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水还没咽下去,就瞧见顾凉嫣居然透过小洞去看隔壁,顿时被自己的茶水加口水呛得是死去活来,大步走过去,把凉嫣拎了回来,正要好好训诫下孩子,才发现,顾凉嫣已经彻底呆滞,当然,不可逆转的脸颊发红。 脑海中是刚才透过小洞看到的一幕幕···他们居然都没穿衣服啊,而且还是那个样的姿势,那个样的场景,那个样的声音,那个样的纠结,那个样的···让人脸红心跳。 想起晚膳时大家尴尬的神情,想起刚才顾青城听到这个声音是的奇怪反应,凉嫣舔舔嘴唇,难道这就是街上婆婆说的那个?那个要等到成年嫁人之后的某项运动··· 想到这里,凉嫣的脸华丽丽的红了,顾青城瞧着红脸皮的顾凉嫣都害羞了,自己的脸也跟着华丽丽的红了。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背过身去。鼻翼之间还有刚刚抱在一起时熟悉的气息,顾凉嫣第一次觉得,诸如亲亲这样的亲密接触好似···同她曾经以为的,有天差地别的不同。 她是满大禄,凤阳城脸皮最厚的姑娘,她是长不大的三寸丁,她是顾青城整日里嫌弃打骂捡来的孩子。 可是到如今,这个脸皮最厚的姑娘好似突然发现自己曾经的孤陋寡闻,她也终于从三寸长成了四寸,而那个整日嫌弃打骂她的顾青城却是第一个让她体验亲吻是什么感觉的成年男子。 凉嫣捂脸,把自己彻底埋在被子里,脑中乱成浆糊.耳边传来青城的关门声。 顾青城逃一样的回到隔壁自己的房间,关起门来,耳边已经再也听不到贺名扬同那格尔那女人的呻~吟,可是心跳却扑通扑通的如同小鹿乱撞,脑海中还不断浮现这凉嫣的小脸和二人跌到在地时的场景。 手指直接似乎还有凉嫣腰~肢间遗留的触感,青城叹气,平躺在睡~榻上,深呼吸努力平复躁~动的内心,以及从刚才就高高隆起的某处。想他如今已经及冠,按理来说早该娶一房妻子的,可是因着顾凉嫣的存在,凉嫣的误打误撞加上青城默认的推波助澜,堂堂相府至今没有一个女主人,顾青城这样一个身心健康的男人身边真的正如凉嫣所说,除了顾伯就是鹦哥。 相爷叹气,真辈子算是败给顾凉嫣了,忍一忍倒是无妨,反正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只是依着如今顾凉嫣这番的不着调,却不知何时才能见到希望···T_T ******************************************************* 顾青城在碎碎念中稀里糊涂的睡了过去,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听到隔壁一声尖叫,顾青城猛然惊醒,抬腿就往隔壁跑。 “怎么了?!”青城推门而入,本以为发生什么大事,在一瞧着凉嫣同慧儿都好好的样子,凉嫣还拥着被子坐在睡~榻之上,慧儿站在一旁。心中放下心来。猛然的惊醒让他有一阵子迷茫,摇了摇头,大脑终于清醒了许多。 刚才那声尖叫是慧儿发出来的,居然这么快就把自家相爷招来,慧儿有些惶恐,又想起刚才的发现,不由得满脸的不自然。 →_→ 顾青城顺手干了杯清茶,声音恢复清明,问起慧儿:“慧儿,刚才是你的喊得?发生了什么?” 慧儿的眼角悄悄瞄了下凉嫣的被子,脸红半响,这样的事情让她一个女儿家如何张口呀,尤其是跟顾青城这样的男人。 青城看见慧儿怯懦,又瞧着榻上的凉嫣一脸的状况外,抬脚往前走了几步,走进了瞧清了,目光所及是豆丁米黄色衬衣上那一大滩血红。这才惊呼起来,"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顾凉嫣你伤到那里?快给本相瞧瞧。"╰_╯ 嘴上说着,就急切的往凉嫣身边走去。 -本章完结- 第78章 :女儿家的事情(求收藏) 慧儿咬牙,赶紧张开手臂拦在顾青城面前,女儿家的事情,让相爷这样一个大男人瞧了,二姑娘日后还怎么见人? “相相相···相爷···T_T” 青城皱眉,眼中满是关切,那样大的一片血迹,凉嫣的伤口一定净得骇人。“你做什么?为何要拦住本相?” 榻上的凉嫣从刚刚的震惊中略微缓了过来,小声音低低的:“哥哥,凉嫣并没有不舒服···” 慧儿低下头,心中怪罪自己,若不是刚才惊呼怎么会惹来相爷,只不过这二姑娘猛然弄得这样狼狈,她也实在是没有心理准备,纠结半响,声音好似蚊子一样:“相相爷···二姑娘她只是初次来了葵葵葵···葵水,不碍事的。” “葵水?!” 听到慧儿嘴里的这两个字,顾氏一大一小都凌乱在风中。 顾凉嫣:“天呐!婆婆都说女孩来了葵水就可以准备嫁人了,那是不是凉嫣终于算是长大成人?真好真好太好了!可是···为什么这么丢人,这裤子上的一滩血居然被顾青城看见了···是不是应该表现得很害羞才对?怎么办怎么办?T_T” 豆丁心中千回百转,最后干脆直接把脑袋缩回被窝装鸵鸟。而顾青城的内心戏要比凉嫣要复杂得多。 顾青城:“葵水···奶奶滴,楚洛的药真是管用啊,这才停药几个月,凉嫣就彻底赶上了正常的发育路线,那是不是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吃干抹净追到手?哈哈哈哈哈,真是老天怜惜我顾青城啊。额,不对啊,来了葵水依着顾凉嫣的性格,一定哭天抢地的要找个男人嫁了,什么宇文澈,宇文淳,白浅,没一个好玩意。哦,孩子长得太快了,他还没来得及部署,怎么办?怎么办?T_T” 顾青城内心戏狂飙,已经预演到如何彻底摧毁顾凉嫣的所有烂桃花,正斗志昂扬的时候,突然发现,咦,豆丁没了?哦,原来是躲到被子里。 猛然想起他刚刚还一心要查看凉嫣的伤势,脸上情不自禁的红了一片,他一个大男人,竟然看到女人···葵水··· 顾青城掩面,风一般的逃跑了,都怪这个慧儿,大惊小怪的忒烦人,不就是顾凉嫣来了葵葵···葵水嘛···太不矜持。 凉嫣来了葵水自然是低调的事情,慧儿连忙给凉嫣送了换洗的衣裳,还让厨房熬了姜母红茶,取了热水帮凉嫣沐浴,又换了床被子,等到一干事宜都处理妥当也是日头高升了。 顾凉嫣的肚子咕咕叫,青城贴心的让伙计直接把膳食送到了房间,香喷喷的枸杞桂圆粥暖身子是极好的。豆丁笑米米的吃了个干净,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来,完全忽略了昨晚的种种以及今早的突发。在顾凉嫣看来,反正来了葵水是好事嘛,既然是好事那就更要多吃点好吃的来慰劳自己。 反观顾青城倒是有些扭扭捏捏,好吧,无知者无畏,只怪我们相爷知识太丰富。 小豆丁在被窝了休养生息了一阵子,又在慧儿的教导下了解了些必备的生理常识,就雄赳赳气昂昂的和众人打哈哈取乐去了,心大的不要不要的(∩_∩). 正午的时候,出使格尔那的众人终于在午膳时间在饭桌聚齐,自然,也包括从昨天下午就一直没有露面的贺名扬。 -本章完结- 第79章 :放箭(求收藏) 正午的时候,出使格尔那的众人终于在午膳时间在饭桌聚齐,自然,也包括从昨天下午就一直没有露面的贺名扬。 青城轻咳,众人也干脆忽略了这个明显已经酒足饭饱的贺大公子,商议起正事来。 叶明轩:“马上就是格尔那的族庆了,不知相爷有何打算。” 此行,顾青城牵头,众人还是要重视他的意见。 左立接话:“正如叶兄所说,族庆之时封宫七日,若是不抓紧时间,想来我们要在这居庸关耽搁些日子。” 青城点头:“此次和谈事关重大,还是宜早不宜晚,安大人,就要劳烦你尽早拟出一封拜见信涵来,将通关文牒和信函尽快送到格尔那都城,这样才和礼数。” 安仪点头:“相爷放心,信函老夫昨晚已经写好,只等贝子澈动身之时便可呈上。” 宇文澈笑米米:“安大人倒是勤快的很,怪不得是皇帝陛下身边的红人,果然做事有效率。” 安仪摆摆手,干笑两声:“不敢,老臣不过是尽了分内之事,是贝子您高抬了。”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商量了个大概,在瞧着一直没出声的贺名扬,竟然就坐在位置上睡着了,着实刷新了在场五位的三观,→_→原来庆阳公的嫡长子竟是这个样子? 从居庸关到格尔那都城裕兴不过是半日的路程,一行人早早出发,加快了脚力,裕兴城下时还不到晌午。 裕兴城还算建的有些气概,毕竟是都城,高高的城墙前是几米宽的护城河,着实有些兵家防卫的滋味。城楼之上五步一个侍卫,庄严肃穆,规矩而严谨。 顾凉嫣随同青城下了马车,着实被眼前这个如此高耸又密不透风的城楼唬了下。以前还真是她小瞧了这样的蛮夷部落。 叶明轩,宇文澈等人纷纷下了马,身后的一队护卫整齐的站在他们身后。 城楼之上有人影浮动,远远的听见有人问道:“来者何人?” 顾青城俯身而立,迎上前去:“大禄宰相顾青城,封吾皇之命,特来出使贵邦,昨日已经命人送了拜帖和通关文书。” 凉嫣觉得这种隔着城楼上下喊话的感觉还真是有意思,原来这就是外交。 城楼上的人顿了顿,忽然消失不见。 宇文澈皱眉,心中思忖,按理来说,大禄已经送了拜帖,开门相迎再正常不过,况且便是两国交战,也不斩来使,如今这城楼把手严密,似乎有些诡异? 事实上,无论是左立,叶明轩,安仪,还是那个醉生梦死的贺名扬都觉察出情况的不对。 没一会,城楼之上忽然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 青城凝眉:“忽灼?格尔那大皇子?他怎么会在这里?” “本皇子听说你们是大禄派来的?”城楼传来一阵中气十足的声音。豆丁瞪大了眼却还是看不真切那人的面庞。 顾青城:“正是,大禄相爷顾青城奉命前来出使贵邦。” 话毕,便听见城楼上响起那人豪迈的笑声。 “真是笑话,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胆敢冒充顾青城,还顶着大禄使团的名号,本皇子还真是意外的很。” 众人一凛,冒充?眼瞧着这一队皇家卫兵,却硬是说冒充,这个忽灼明显有猫腻。 “忽灼大皇子,别来无恙,青城昨日已经送了拜帖给贵邦,想来皇子还不知,一问便可分晓我等是不是冒充的宵小之辈。” 城楼上的忽灼大笑:“本皇子并未收到什么拜帖和通关文牒,尔等哪里来的鸡鸣狗盗之辈,竟然冒充大禄皇室,定然是对我格尔那存了不利的心思,来人啊,准备弓箭,给本皇子全部射杀在城下,不准留下一个活口!” -本章完结- 第80章 :一条船的蚂蚱谁也别想逃(求收藏) 城楼上的侍卫齐齐的端起弩箭,对准顾青城这队人马。 众人一凛,谁也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变故。 格尔那人尤善弓弩,这样快的弩箭分明要将他们杀人灭口,绝非只是处决可疑人等的姿态。 顾青城面色铁青,一把把凉嫣护在身后,心中飞快的分析着眼前的形势。 城楼上再次传来忽灼大笑:“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放箭!” 话音刚落,刷刷的箭雨直直的射了过来。 顾青城有武功傍身,叶明轩和贺名扬也武艺高强,饶是这样依旧无法同城楼之上的万箭齐发抗衡,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安仪和宇文澈都中了剑伤,好在不是要害。 顾青城一把把凉嫣扔到车里:“全部躲到马车后面!撤,快撤!” 几位大人连忙收拢着以马车为掩体,却还是狼狈不堪,而那一队大内侍卫被箭雨伤的七七八八,尸横遍野。 顾凉嫣趴在马车里,头顶不住的有白羽箭搜搜的划过车窗射到红木之上,小小的马车霹雳巴拉的吸引了大部分的箭,一盏茶的功夫就要被射成刺猬,若是再拖下去,众人定要被这箭雨射成筛子。 顾青城铁青着脸,几个人挤在小小的马车后,见惯了刀枪剑戟的还算淡定,可是那几个单纯的文臣显然有些招架不住。谁又能想到,国家的使团竟然会遭遇这样的“对待”。 “相爷,如今要怎么办?”鲜少说话的左立问道。 顾青城凝眉,瞧着左立苍白的脸和肩膀处的断箭。心中却也意外这个小公子受了这样重的伤倒还算坚强。左立此人要比青城小几岁,但是速来行事谨慎,低调内敛,这一点倒是同他那个机关算尽的老爹楚国公有些异曲同工之处。此番楚国公将他安插到出使团,用意无非是最快了解塔尔那的态度,然后让楚国公一脉有准备的时间。不知老国公若是知道自己儿子就要被定成筛子,会是怎样的反应? 青城还未张口,那个淫~荡的贺名扬就慢悠悠的接起话来:“还能如何?如今吾等躲在马车后面,便似人如刀俎,我为鱼肉,只要我们露头,定然是要死在这里了。怎么?堂堂楚国公府的公子竟然这样贪生怕死?” 便是两方家族对立,这个贺名扬也未免太毒舌了些。 左立冷哼,却不打算接招,对手是贺名扬这样的无赖,一时呈口舌之快并无半点好处。 顾青城扫视着两个人:“大家都是一条船上人,多说无异。” 宇文澈难得附议:“是啊,两位公子莫要置气,还是要同仇敌忾,同心协力的好。” 凉嫣在车里听到外面磨磨唧唧的几位,在看见头顶搜搜飞来的箭,瞬间火大。 隔着门板就怒了:“我说几位大神啊,眼瞧着马车就要被定成筛子了,你们想要唠家常要不要考虑换了地方啊?” -本章完结- 第81章 :正义凛然三寸丁(上架) 叶明轩找了个隐蔽的角落悄悄观察了下外面的形势:“相爷,外面的箭雨已经没有刚才的强劲密集,想来是他们以为咱们死的死,伤的伤,所以在刻意观察我们的情况。” 顾青城攥拳,此番涉险终究是他棋差一招:“塔尔那弓弩虽强悍,但是射程还是有限的,为今之计只有硬着头皮后退,马车空间有限,左公子,安大人,贝子澈,你们三位不会功夫,同顾凉嫣一起坐上马车撤退,本相同叶少将军和贺公子骑马,趁着他们还没派兵出城,尽早离开这里。” 众人点头,本也是死马当做活马医,也只能如此。 众人分头行动,顾青城,叶明轩,贺名扬凌空而起,奔着还未中箭的马儿飞身而去,安仪,左立最快的速度躲进了马车,宇文澈驾车。 城楼之上本来箭雨疏落,忽然瞧见青城一行人的踪迹,立马又变的密集。 忽灼膀大腰圆,怒目而视:“想不到这些人的命还挺大,这样都没死掉,来人了,把本皇子的弓箭拿来!” 会挽雕弓如满月,忽灼冷笑,对准了凉嫣的马车,一直白羽箭直直的射在了马儿的腿上,嗖嗖接连三发,马儿就地摔倒,马车抽到巨大的冲击解了套,直接歪在一旁。 顾青城暗叫不好,再要赶过去却已经来不及。 忽灼摆手,示意众人停止:“本皇子到要去会会这些胆大包天的贼人!” 宇文澈同顾凉嫣四人从马车下爬出来时,便瞧见城门吱呀大开,随即跑出千余名格尔那士兵。 一行人狼狈不堪的聚在一起,左立本就肩膀中箭,刚刚又遭遇马车倾覆,如今面色难看的很,断箭又深了几寸,安仪也因为胳膊上的箭伤面色苍白,小豆丁着实被吓到了,看见顾青城撒腿就往他身后躲。 忽灼骑马带着侍卫直接包围了凉嫣一众。 “哈哈哈哈,想不到你们还有些本事,浪费了本皇子这么多箭还是没有要了你们的小命。” 顾青城冷笑:“想起上次随吾皇出使格尔那还是八年前,想不到不过是八年的光阴,格尔那的待客之道竟然有如此变化,倒是让本相长见识了。” 忽灼大笑:“顾青城,想当初本皇子就瞧出你不是个一般人,如今竟然成了宰相,还真是没让本皇子错看你,不过,饶是你有上天入地的本事,也休想活过今日。” 宇文澈上前:“看来大皇子是打定主意要同大禄为敌了?” 忽灼转头,上下打量着宇文澈:“老子只认识顾青城,你们这些娘们唧唧的,还没资格在老子面前废话,大禄的爷们尽是些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长得这样小白脸的样子,放在我格尔那,能活过三日已经是祖宗保佑了。你说老子这是同大禄为敌?那你还真是说错了,尔等不过是冒名顶替之辈,老子杀了你们也算是给大禄的面子,怎就能说是同大禄为敌。” 孩儿他澈哥哥被这个大狗熊这样羞辱,我们凉嫣能忍得了?那指定忍不了啊。 “你以为拒不承认我们的身份而杀了我们就能永无后患?就算你堵得住在场所有人的口却堵不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你可以因为你的某种目的杀了我们大禄使团,但是大禄此后还会继续派来下一个使团,便是你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一直杀下去怕也是杀不尽的。” 忽灼皱眉,循着声音来源,这样掷地有声的话语竟然是一个奶娃娃说出来的,瞬间,他看向凉嫣的眼神中布满杀气。 -本章完结- 第82章 :五花大绑扔了算了(求首订) 忽灼皱眉,铜铃一样的眼睛立马瞪了过去,凉嫣心中小怕怕,身子躲在青城身后,眼睛却毫不相让的瞪了回去。 “顾青城都养上奶娃娃了?还真是让本皇子匪夷所思,瞧着倒是个机灵的小鬼头,也好,这样众位在黄泉路上也可以做个伴。” 大狗熊目漏凶光,摆摆手,士兵的包围圈渐渐缩小。 “杀了他们,重赏!” 众将士士气大振,一哄而上的朝着顾青城众人杀将开来。顾青城拔出腰间软剑,一个扫身击退了冲向凉嫣的一圈士兵,众人陷入困战,奈何寡不敌众,一会功夫已经十分吃力,千钧一发之际,忽然听到有人大喊:“不想你们大皇子马上去见阎王,就全部停手!” 众人停下来,才发现,不知何时,忽灼竟然被一个格尔那士兵装扮的人挟持。 忽灼身躯肥硕,那士兵却精瘦的很,这样的对比本来滑稽,但是看见忽灼已经因为呼吸不畅而涨红的脸和那士兵紧紧掐在忽灼喉咙的手便知道,那手劲定然是极大的,不然根本不可能牢牢挟持出这样的蛮夷大汉。 众人惊讶,想不到格尔那的军队里居然有歼细,而且一定是个手脚麻利,功夫高强的,不然怎么可能趁乱神不知鬼不觉的制伏忽灼。在紧要关头给他们赢得一线生得希望。 顾青城放下软禁,瞧着那歼细的蓝眸,心中了然,白浅(宇文浅)这个小野狼一出手,果然够稳,够准,也够狠. “如果你们不想忽灼大皇子丧命于此的话,立刻把手里的兵器放下” 顾青城开口,声音虽然不大,气魄却着实骇人,围在四周的格尔那兵都纷纷扔掉了武器,噼里啪啦的落地声不绝于耳。 白浅挟持的忽灼慢慢走向顾青城一侧,精瘦的身躯却格外坚毅有力。声音不高不低,却透着股子玩世不恭,好似攥在他手里的并不是一条人命一样。 “大皇子想来也知道,我这手指只要再稍稍用些力气,恐怕您的脖子就要断掉了,皇子您身份高贵,玉石俱焚对您来说定然不是个好结果,怎么样,护送我们一程应该没什么意见吧?” 白浅言语轻松,手上的力气却又加大了些,忽灼的脸憋的青紫,心中便有不甘却无奈,谁让小命在人家手里攥着,不敢不从。摆摆手,示意格尔那士兵让出路来。 众为士兵瞧着自己主子命悬一线,更是不敢有丝毫怠慢,硬是看着忽灼被挟持到顾青城一边,却不敢贸然行动,就凭忽灼在格尔那的势力,便是灭了他们全族都如同捏死一只蚂蚁。 顾青城等人趁势连忙把忽灼五花大绑,扔到了马车里,重新换了新马,套好马车,几个人骑上马,扬尘而去。马车后有塔尔那骑兵缓缓跟在后面,顾凉嫣掀起帘子,后面乌压压跟了好打一波僵尸即将来袭,冷汗直流。在瞧着角落里刚被白浅一拳打昏的忽灼就火气不打一处来。 凉嫣,左立和顾青城同坐马车,白浅在外驾车,其余皆骑马,逃命的速度风一样的赶往居庸关。 “相爷,这个忽灼如此行事,想来已经打定主意要联盟其余部落同我大禄为敌,如今我等生擒了塔尔那的大皇子,是不是要?”左立面色苍白,衣衫已经染的满是鲜血,可是脑袋却还不停歇。 顾青城侧目望过去,这个白浅下手真狠,这样的汉子就能被一掌披晕,是个练家子。只不过这个左立嘛?他的意思顾青城在明白不过,无非是想趁机拿忽灼要挟塔尔那族长,逼他乖乖就范,归顺大禄。左立同楚国公一样,总喜欢做些阴谋的盘算,行事着实不够光明磊落,可是却不敌他老子沉得住气,到底是年轻气盛,便是城府不浅还是少些老道。其实因着皇后的关系,顾青城本来同楚国公府密切些,可是到底行事作风不是一路,既然不敢苟同也没必要硬是牵连在一起。 “与塔尔那如今的关系还没到撕破脸皮的程度,这个忽灼也并不是塔尔那的唯一一个皇子,未必有你所期盼的效果。假如我们就此囚禁他,倒是坐实了大禄对塔尔那居心不良,反而会引得各部族群起而攻之。若是国公爷在这,想来也不会赞同吧?” 左立有些不好意思,在顾青城这个姻亲哥哥面前,从来都有些惮触。 “那如何是好?” 顾青城抿唇,视线落在一旁的小豆丁身上:“顾凉嫣,你说本相该如何处置这个忽灼大皇子呢?” 凉嫣如今对这个大狗熊是一点好印象也没有,呜呜喳喳的仗着人多欺负人少,还想杀人?到如今反被俘虏,真是蠢蛋。 凉嫣对着大狗熊哼哧哼哧的使劲:“既然这大狗熊抓也抓不得,杀还杀不得,放在马车里凉嫣都嫌弃他占地方,不如一会到了咱们大禄的底盘就直接把他扔下去,到时喂狼喂狗可和咱们没有半点关系。” 帘子外赶车的白浅听到顾凉嫣这样说,面上也泛起一丝笑意,倒是个快言快语的豪爽性格。 马车行至居庸关外,顾青城真的按照凉嫣所说,直接把忽灼五花大绑的扔下了马车,随即一行人头也不回的回到居庸关。 叶明轩失笑:“咱们相爷还有这样孩子气的时候,连声招呼也不打就直接把人家堂堂皇子扔到荒郊野外,着实傲娇得很。” 宇文澈轻笑:“把人扔出马车的法子是谁想出来的还说不准呢,不过倒也妥帖,这塔尔那的皇子虽然想要置我们与死地,但是我们却还真的不能把他如何,捉了杀了反而被动,可若是轻易放了他还真有些置大禄的脸面于不顾,倒是如今,五花大绑扔出去,即给了他点颜色瞧瞧,也不会落人口舌,失了先机。” 贺名扬打哈欠:“不多久那些尾随的塔尔那骑兵就会找到被扔下马车的忽灼,这下子这个所谓的大皇子还真是出名咯,要是小爷我,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倒也好过被这些人看了笑话。” 余下几人面面相觑,呦呵,一向高调的贺大公子如今还知道脸面了? 贺名扬不屑的瞧着这几位,懒洋洋:“小爷我找女人那是本事,便是满天下的人知道了,小爷我光荣的很,倒是这种手段;大脑不如人的愚蠢行径才最让人瞧不起。” 话说着,轻蔑的眼神还往马车里瞟,这楚国公府和庆国公府到底大多的仇,见天的互相拆台摆脸子。 ************************************************************ 进了居庸关,便算是彻底安全了,虽然这里也有很多格尔那居民做买卖,但是毕竟是在大禄的底盘,无论是什么民族都不敢轻易做手脚。 白浅已经换了一身黑衣,护送马车安全到达驿站门口后,一个飞身就消失了,宇文澈望着白浅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没有人去问这个忽然出现的救星是谁,也没有人去追究他同顾青城是什么关系,在场的无一不是聪明人,假如顾青城不开口,这些人断也没有自讨没趣的可能。 此番涉险,众人已经疲惫不堪,左立伤势最为严重,立马唤了府医清理伤口,仔细包扎,宇文澈安仪也都受了轻伤。几尊大佛包扎的包扎,治伤的治伤,压惊的压惊,找女人的找女人,独独留下顾凉嫣对着白浅消失的方向无比真挚的桑感心碎。 “顾凉嫣,大家都各自回房了,你还傻站在马车旁边做什么?” 豆丁望啊望,望成望夫石:“好不容易等来了盖世英雄,凉嫣还等着有朝一日他踩着七彩祥云来娶我呢。” 顾青城:“······” 我们相爷黑脸,以顾凉嫣的花痴程度,他的情敌会想雨后春笋一样,刷刷刷刷的冒出来,而且一定都是以莫名其妙又匪夷所思的方式。比如刚刚的白浅。 虽然他不知白浅是怎样混到忽灼身边,但是以他刚才的行动,显然是在向自己表示效忠的诚意,这件事怎么说都是男人间的事情,怎么就莫名其妙的给豆丁找来一个盖世英雄···还是踩着七彩祥云的情敌··· 顾青城挠墙,在这样下去,他是真的不敢带顾凉嫣出门了。还是关在相府最安全,隔绝!必须隔绝!刻不容缓! 顾青城咬牙:“他不会娶你的···” 凉嫣泪汪汪:“为毛?这样的大英雄就是凉嫣一生挚爱!” 顾青城气急:“且不说这几年你遇上多少个一生挚爱,多少个非他不嫁,多少个如意郎君。总之,他是不会娶你的!” 凉嫣咬手帕:“你说不娶就不娶,那我的盖世英雄岂不是很没面子?” (白浅隔空呼应:娶了面子是有了,命没了!相爷非得扒了我的皮啊,二姑娘您行行好吧。) 顾青城的忍耐已经消失殆尽:“只要本相不点头,谁也不会娶你的,不要再白日做梦了!” 小豆丁桑心无比,泪牛满面,空有和顾青城这个霸道狂拼了的决心奈何没有造反的胆子,千言万语,万语千言,最终汇成一句话:“哼,凉嫣再也不理你了!” 顾青城黑线···竟然为了别的男人,就不理自己了··· 再看小豆丁,秀眉微拧,小嘴撅的老高,看来真的被气到了。 我们相爷凑上去,豆丁挪几步,再凑上去,孩子又往外挪几步。相爷无奈,谁让他当初捡了这么一个活祖宗,打了心疼,骂了肝疼,冷战了那心肝脾胃肺那那都疼。 顾青城:“真的不理本相?” 豆丁手臂抱着肩膀,大义凛然的样子威风凛凛:“哼!” 顾青城:“哥哥给你买肉包子吃?” 豆丁丝毫不为所动,美食和美色,孰轻孰重,顾凉嫣可是掂量的清清楚楚:“哼哼” 主动要求和解都不给面子,咱相爷这脾气能忍嘛?那制定忍不了啊。撸胳膊挽袖子就开始原地暴走。 凉嫣一瞧这阵仗,连哼都不哼了,直接哇一声就哭起来。 “啊啊啊···呜呜呜···咦咦咦···” 眼泪来的像自来水,顿时就有一股子水漫金山的架势,顾青城被她这一哭只觉得脑仁疼,顾凉嫣就这副无赖样子真是让他无从下手。 凉嫣一边哭一边透过肉肉的手指缝偷瞄顾青城,看他原地打转,无从下手的样子,心中偷笑,大哭耍赖这一招从小到大,屡试不爽。 果然,没一会功夫,顾青城已经彻底无奈,缴械投降。 青城叹气:“好啦好啦,别哭了。” 凉嫣不依:“呜呜呜~~~呜呜呜。” 青城擦汗:“好了好了,本相错了。” 豆丁侧头:“咦咦咦~~~~咦咦咦。” “只要你不哭,本相一定让你见到他。”顾青城扪心自问,哄孩子哄到这个程度,原则在哪里? 哭声戛然而止,凉嫣小胖手擦的一脸花,满眼惊喜的问道:“真的吗!什么时候?” 相爷郁卒,不管自己如何哄,就是要拧着来,一提别的男人,立马神清气爽,目光炯炯。 “假的!” 拂袖而去,留下凉嫣在原地哭笑不得,喜怒不知。 *********************************************************** 实际上,顾青城这次还真的没有诳凉嫣,白浅走的利落不过是碍于众人都在那里,等到众人散去,自会回来面见顾青城的。 青城正在太师椅上苦恼如何搞定顾凉嫣,只听吱呀一声,窗子被打开,随即一个利落的身影翻窗而入。 “身手不错,不过敢翻本相的窗户,你还真是大禄第一人。” 白浅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假如可以从大门进,他也没有那个胆子翻顾青城的窗子。 “兄长严重,实属无奈。” 青城端过茶杯,小啜了一口,想着顾凉嫣下午的花痴模样,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少年。 白浅身材精瘦,个子高挑,算来也有十七岁,大凉嫣近两岁,小麦色的肤色坚朗康健,身手灵巧,轻功出色,倒是个难得的好苗子。 “无妨,今日若非你的及时出现,本相怕也在劫难逃了。” 白浅躬身:“不敢当相爷夸奖,就算白浅不出手,以相爷的功夫,也定然可以安然无恙。” 的确,若是到了各顾各的时候,区区格尔那小兵,还真的奈何不了顾青城。 顾青城轻笑:“这样恭迎的话倒是不像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白浅冷汗,看来这溜须拍马的话还真不是谁都能说得出来的,反正从他这个打小就硬骨头的口中说出来,便是自己听着都觉得怪怪的。 虽然打定了主意要跟着眼前这个男人,可是终归气场差距悬殊,心里的忌惮可不止一分两分。只得实话实话。 “白浅嘴笨,相爷莫要嫌弃才好。” 功夫虽然唬人,不过到底还是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顾青城笑了笑:“以本相的能力,旁人自然伤不了我,可是谁让身边还有个顾凉嫣这样的累赘呢。当然,你还是很有眼光的。” 顾青城说笑话,怪怪的笑点透着狂妄自大。 白浅紧张的神经渐渐放松起来,本就想着借着这次的机会向顾青城表达一下自己的诚意,也证明一下自己的能耐,如今瞧着顾青城反应,似乎自己已经入了他的眼了。 “说说吧,这件事情是怎么回事?” 顾青城抿唇,白浅出现在这里,想来此事定然与宇文淳拖不了什么干系。果然。就听见白浅说道。 “当日兄长一行人离开凉州府后,我就去宇文淳的北书房走了一遭。正巧发现格尔那大皇子忽灼写给他的飞鸽传书。” 顾青城啜茶:“凉州府的防范未免太薄弱,这个宇文淳倒是小瞧了你。” 白浅低声:“他又何时高看过我?” 这么多年,也是托了宇文淳的福,凉州府的里里外外都被白浅摸了个遍,晚上睡不着就要夜游几圈,倒是有几分滑稽的味道。 “凉州府外院小书房的火是忽灼放的?”顾青城轻言细语,虽是问句,但是却好似在说一个确定的事实。 白浅心中敬佩顾青城如此缜密的逻辑,脸上更显恭敬。 “是的,信中只说想要同宇文淳联手,介时格尔那等域帮会帮助宇文淳坐上大禄的宝座,自然,利益交换,谁也别想得了便宜还卖乖。小书房的火也是一石二鸟,若是成了,兄长等人不在人世,他们便少了劲敌,便是不成,也算是变相的给宇文淳一个见面礼。” 顾青城冷哼:“凉州府把手森严却还是着了忽灼的道,大火愣是烧光了半个外院,这个见面礼想来要气的宇文淳多吐三升血。” 白浅低头:“这个忽灼狂妄自大,以为软硬兼施就能控制的了宇文淳,却不是此人最是记仇,如此轻易的让忽灼在自己的地盘上打自己的巴掌,还当着兄长这么多人的面,宇文淳杀了他的心都有,更别说合作了。” 顾青城:“你倒是够了解宇文淳。话是如此,不过,便是这忽灼对宇文淳礼遇有佳,他也未必会下了决心孤注一掷,毕竟大禄如今情况复杂,诸如宇文澈这样的对手比比皆是,宇文淳一向谨慎,好潜伏,是决计不会上当的。” 白浅点头:“相爷说的是,白浅知道忽灼存了贰心,便快马加鞭的赶到了裕兴调查事情,待有了结果,却来不及通知兄长了,只好潜伏在忽灼的卫队里,伺机而动。” 这件事幸亏白浅机灵且行动力极强,实际上就算白浅及时告知顾青城,这趟险也是无法避免的,毕竟顾青城一行人代表的是大禄,来到居庸关却停滞不前便是跟谁也是说不通的。索性这次安全归来,又给了忽灼一个下马威,那么下次再去裕兴城的时候,忽灼也不敢再明目张胆的杀人灭口了。 “格尔那如今什么情况?” 依着忽灼的反应,想来格尔那内部也在内斗。 “格尔那老族长坤弥膝下只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忽灼,小儿子塔纳。塔纳年纪轻,不及大哥忽灼实力雄厚,但是胜在有父亲坤弥的爱护,一心想要为他铺平道路,将来管理格尔那。忽灼心中不忿,这几年数次想要逼迫其父让位,奈何一直无法得逞。 “适逢东南各部落联系格尔那,希望联手对付大禄,坤弥一直犹豫不定,忽灼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如果能够成功联合各部打垮大禄,这样不光格尔那可以获得更多的利益,他自己也能顺势取而代之。” “兄长出使格尔那让忽灼心生畏惧,假如现在本就摇摆不定的坤弥被兄长说服,他的计划就要落空了,所以打算先一步将兄长等人截杀,这样大禄定然与格尔那不共戴天,届时就算坤弥有心求和,大禄也不会轻易罢休,战争自然就顺理成章了,老族长年迈,小公子年幼,他正好可以趁乱接管部落,成为族长。” 至此,近来发生的事情似乎都明朗了,大禄使团出使,恰逢格尔那内乱,还真是个微妙的时机。 “兄长,事已至此,该当如何?” 顾青城摆弄着掌中的暖玉,玉一样的面庞干净俊朗。 “此事复杂,本相还需好好思量一下,你且先下去吧。” 忽而想起隔壁那个小花痴,顾青城摆手,赶紧撵人,若是被凉嫣瞧见了白浅,定然又要男神啊~嫁人啊~娶媳妇~喋喋不休。 果然,白浅不过是行个礼的功夫,还没来得及对准窗子飞身而去,就瞧着门口吱呀,开个缝,然后一个小脑袋探了进来。 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惊喜和兴奋,随即小小的身子也蹭了进来,还不忘记把门带上。 “呀,小男神你真的回来啦?哥哥果然没有骗我。” 顾凉嫣嘟嘴卖萌,冲着呆愣的白浅就开始放电,大眼睛眨巴眨巴的比那天山的繁星还要晶亮。 顾青城在心中捶胸顿足,脑海中演绎着生无可恋。 “顾凉嫣,谁让你随便进本相的房间的!规矩呢?就着晚饭吃了?” 凉嫣此刻见到白浅这个绝世英雄,激动还来不及,那里顾得上和自己这个整日只知道吹胡子瞪眼睛的败家哥哥计较。 “凉嫣都到门口很久了,就怕打扰了你们,特意等哥哥你们谈完正事才进来的,天底下哪里去找凉嫣这样懂事的妹妹呢,哥哥你就在心里偷笑吧,不用表扬凉嫣,夸多了凉嫣会骄傲的。你对凉嫣的表扬凉嫣心里都清楚,不用多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嘴上噼里啪啦的是对顾青城的碎碎念,眼睛就完全盯着白浅,我们相爷身心俱疲,这种整日里就知道自己夸耀自己的丫头他到底是在哪里捡的? 倒是白浅,活了这小半辈子还真没见过这样贫嘴,这样大胆,这样淘气,又这样精灵古怪的姑娘。 不由得就对凉嫣来了兴趣,小姑娘身材小小的,皮肤白希,细腻中透着纷嫩,乌黑的发束成双丫髻,活泼俏丽,最是让人印象深刻的就是那双明亮的眸子,如星璀璨,明亮而深邃,瞧久了就想要被吸进去一般。 “我是顾凉嫣,凉嫣的凉,凉嫣的嫣,你叫什么名字?” 豆丁开口,甜腻腻的小姑凉,就像夏日里清凉可口的冰淇淋,让人不喜欢都难。 白浅的脸竟然情不自禁的红了,长这么大,他还从没和这样的小姑娘接触过。 “在下白浅,见过二姑娘。” 凉嫣笑盈盈:“白浅,白浅,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顾青城揭底:“在顾凉嫣心里,便是阿毛,小三,都是极其好听的名字,你不用放在心上。” 白浅黑线,这是搞~毛~ 凉嫣不满自家这个败家哥哥搅局,小眼神搜搜的射过去,再对上白浅,立马又变得温柔无限,春意盎然。 “白浅哥哥你多大了?” 白浅小意外,上来就问岁数?好吧,反正他是个愣小子,也不是羞答答的小姑凉。 “十六岁。” 顾凉嫣眼中忽闪忽闪:“这么棒!凉嫣马上就要及笄了,这样算来白浅哥哥你之比凉嫣大一岁多一些哦。” 顾青城抓狂,前有宇文澈这样的老腊肉要对付,如今又跑出白浅这样的小鲜肉,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不等白浅张口,顾凉嫣已经迫不及待,本以为宇文澈已经有了十几房小妾,她又要孤独终老了,没想到还能遇到白浅这样的,年龄相当的盖世英雄,这样的小嫩肉她这种情场老手都有些不好意思下手了,不过这种委婉的心态也就只会在心中一闪而过,随即某豆丁一副逼良为娼的小模样。 “白浅哥哥你这么年轻,一定没有定过亲,是不是?” 白浅已经被凉嫣如此简单直接的问题彻底问懵,眨眼的功夫,刚刚生擒忽灼的勇猛少年居然羞红了脸。 “不···不曾··过。” 顾凉嫣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整个人都幸福的好似掉在蜜糖里。小白牙漏在外面,明晃晃的让人心痒。心中有无数声音正要喷薄而出:“娶了我,娶了我,娶了我,娶了我···” 头顶忽然传来一道及其不和谐的声音:“顾凉嫣,收起你的大白牙,晃得本相眼晕。” 顾青城看着二人似乎看对眼一般,这心肝脾胃肺就没有一处舒坦地方,挥挥手,直接把白浅从窗户扔了出去,耳边终于清净了··· 可怜白浅就这样被暴力的扔了出去,凉嫣的心顿时碎成渣渣,再看向更清楚的眼神恨不得都化成飞刀。 “顾青城,你是不是又要毁掉凉嫣的好亲事?”豆丁不满,直呼大名。 青城懒洋洋的抻了抻老胳膊老腿,斜睨凉嫣:“这样显而易见的事情,还需要问出来嘛?” 可不显而易见,直接把人扔出去,简单粗暴的让人笑哭。 “好歹也是堂堂相爷!怎么可以这样做事?” 顾青城笑米米:“本相做事从来不都是这样的嘛?干脆利落,简单大方,难道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小丫头,和本相斗,你这嫩的不止一大截。本相要休息了,赶快回去睡觉去。” 凉嫣语塞,就没见过他这样小气的男人:“都说大人不同小孩一般见识,男人不同女人一般见识,哥哥不同妹妹一般见识,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变成锱铢必较,分毫不让,没品!” 豆丁哒哒哒,赌气的跑掉了,正要甩门而去,又在关门的一刻感受到后脑勺穿来的威胁,立马变成乖乖女,轻轻的带上门扬长而去。 房间里终于恢复了安静,顾青城揉了揉有些胀痛的太阳穴,送走顾凉嫣这个小祖宗,生活都变得轻松了许多。 窗外偶有虫鸣,微风沙沙作响。 杯中茶水已经散了热气,青城轻咳,性~感的男神打破黑夜的沉寂:“既然来了,做什么梁上君子?” -本章完结- 第83章 :顾青城被勾引了(火爆求首订) “哈哈,大禄相爷果然好警觉,那在下就叨扰了!” 话音刚落,从窗外又有一人飞了进来,不得不说,今晚顾青城的房间着实热闹,尤其那扇雕花的红木窗户,出镜率不是一般的高。 相爷坐在太师椅上,轻松惬意的姿态,眼中丝毫看不见意外的感觉。 “大禄相爷似乎并不意外我的出现?” 说话那人年纪偏大,瞧着也是将近五旬,但是精神烁然,眉目抖擞,花白的头发编成几个小辫子,从他那一身花花溜溜的装扮就瞧得出,是个格尔那人。 顾青城抬手,示意来者自己喝茶,眼中却晦暗不明,让人摸不出情绪:“本相来到塔尔那,刚有幸见过了大王子忽灼,想来与小王子塔纳会面的日子也不会太久,只是没想到阁下竟然来的这样早,还真是让本相有些意外,难道格尔那的人都喜欢昼伏夜出?” 来人瞧瞧窗外已然黑透的天色,豪爽的笑了笑:“乌伦善久仰大禄相爷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今日之行确实唐突,不过想来大禄相爷也不会对这等繁文缛节斤斤计较。” 顾青城轻笑,刚刚顾凉嫣耍泼搅浑的时候,他就感受到外面有人,这才草草打发了豆丁,却没想到,原来等来的是个老滑头,有些意思。 “阁下来见本相,是不是要自报家门呢?” 乌伦善上前一步,虽然年长青城,但是还是行了个格尔那的见面礼:“在下乌尔善,是我们塔纳王子的少师。我们小王子刚刚得知大王子忽灼对您的无礼行为,心中之分羞愧,大禄与格尔那有颇多渊源,如今相爷代表大禄皇帝千里迢迢而来,我部族自然应当竭诚欢迎,却未想出了这样让人无颜的事情,故而命再下前来给大禄相爷赔罪。” 青城起身,优雅的步伐迈着方步:“听起来,你家小王子倒是个通情达理之人。” 乌伦善抱拳:“塔纳皇子将永远是大禄王朝最忠实的伙伴。” 这样急切的表明立场,看来格尔那的内斗远比白浅所说的还要严重。顾青城背过去身去,本就高大的身影在烛火之下拉的更加欣长。 “阁下次来,想来不仅仅是为了替你们家小王子来问候本相吧?更深露重,本相还是喜欢开门见山。” 乌伦善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大禄相爷顾青城不光在大禄名声赫然,便是在各方蛮夷部落中也是个众人不敢忽视的人物,年纪虽轻但是手腕着实利害,前几年,有些部落联名以救济为由几次苛求大禄,都被顾青城三两拨千金的退了回来,众人非但没有得到一点好吃,反而碰了一鼻子灰。此番若不是大王子忽灼逼人太甚,他还真的不想同顾青城扯上关系。 毕竟和狐狸做买卖,便是面子上赚了,里子如何就未可知了,心中思忖,可是碍于形势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既然相爷如此利落,我们小王子也不是拐弯抹角的人,正如相爷所说,乌尔善此番前来,却有要事相商。” 顾青城端着茶杯,细细品着,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格尔那如今的形势想来相爷也略有耳闻,我们族长年老体衰,虽有意传位于塔纳小皇子,却碍于大王子忽灼的虎视眈眈而犹豫不决。近半年来,忽灼巧立名目把好多自己的亲信安插在族长和格尔那众多关键位置上,虽然还没到架空族长的程度,但是却也十分嚣张。忽灼此人最是冷库霸道,毫无信义可言。” 顾青城挥手:“本相对你们部族之间如何内斗并无半点兴趣。” 乌伦善骂起忽灼来那是气势汹汹,咬牙切齿,斗志满满。便是三天三夜也骂不完说不尽,忽然被顾青城打断,心中这股子火还没发透,老爷子的脸憋的通红,一时竟然口不择言起来。 “奶奶滴,老头子我还没骂完呢,尼个奶娃娃着什么急。” 顾青城:“······” 相爷黑脸,尴尬轻咳,毕竟人家岁数大,还是让着点吧。 在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这个乌伦善果然把忽灼骂的狗血临头,愣是没有一句重样的话。 心中的郁结不吐不快,如今舒坦了,老爷子的脸色也不再涨红。 “老爷子,骂也骂完了,是不是也要让本相爷瞧瞧你家小王子的诚意?” 年迈的乌伦善缕缕花白的小辫子,还真有点不好意思,老爷子就是被欺负的憋闷久了,好不容易找个机会发泄一下,结果一不小心就没控制住,想来大半夜的跑到人家邻国相爷的卧房骂人也确实有些臊得慌。 老爷子挠挠头:“嘿嘿,小娃子还是不错的嘛,没有嫌弃我老头子啰嗦。” 顾青城叹气,刚进门好歹还知道阁下,在下,大禄相爷这样的规范称呼,不过是一会功夫,就变成了老头子,小娃子,奶娃娃。这样的转变还真人让人消受不起,如此变换的性格倒是和顾凉嫣那个小祖宗有些异曲同工之处。 “好啦好啦,乌大人此番前来,便是不说本相也猜得几分,希望大禄能支持塔纳王子继位,替你们除掉忽灼,可是这样做,大禄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乌伦善敛目:“小王子历来主和,坚决反对格尔那同阜新,昌邑的联合,假如让忽灼当上族长,他会立即主动联合各个部落出兵大禄。只要相爷此行可以说服族长立小王子塔纳为接班人,并且承诺支持小王子,那么在小王子统治时期内,绝不会同大禄兵戈想向。” “仅仅相安无事在本相看来实在没有什么you惑力。” 乌伦善凝眉:“格尔那承诺绝不会同任何其他部族联盟,忠诚于同大禄的友好关系。且除了过去商议好的物品钱昂补贴资助之外,绝不会再次提出资助要求。” 顾青城轻笑,摇了摇头:“不够。” 乌尔善皱眉:“那依大禄相爷看,又当如何?” 青城把玩着手里的暖玉:“一半。” 乌伦善意外,顾青城的意思是,从此之后,格尔那只能要求从前各种钱昂粮食资助的一半,这就好比一大块肥肉忽然就被割去了一半,平日里顿顿都是红烧肉的人,你忽然让他吃起萝卜白菜,这种割肉之痛还真是痛的乌尔善龇牙咧嘴。 “我说小娃娃,你这未免太黑了点吧!” 顾青城悠闲的踱步:“本相不过是把大禄的要求据实相告,乌大人和小王子有应允的权利,也有拒绝的立场,乌大人无需如此惊慌,况且,格尔那每年在大禄割下的肉,肥不肥,嫩不嫩,乌大人心中最是清楚,对吧?” 乌伦善垂头,的确,这么多年格尔那没少得了大禄的好处,而且,若不是大禄的政策宽松,格尔那人们是决计没办法轻易跑到居庸关随意经商,交换物品的。单单是依靠草原上单薄而单调的用品,根本无法支持格尔那人民的日常生活,最起码连蜡烛这样的生活必需品他们都无法自给自足。 咬咬牙:“一言为定,老夫会尽快安排大禄相爷同小王子和族长的会面,在此之前还请相爷一行人注意安全,忽灼应该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顾青城点头,送别了这个精力无限充沛的怪老头,漫长的夜晚已经度过了三分之二。顾青城揉了揉有些泛酸的肩膀,白日里同忽灼的手下大打出手,晚上又要应付这些个奇奇怪怪的人,生活幸福指数还真是极速降低,只盼早日能娶个知冷知热的小娘子,这样才好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幸福过上一辈子。 咱们相爷这样念叨着,隔壁的那个传说中不久之后就会变成知冷知热的小娘子顾凉嫣童鞋结结实实的在梦里打了个喷嚏,睡眼惺忪的揉了揉酸酸的鼻头,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 晨光熹微,红日渐渐浮过水平面,新的一天已然悄然而至。 顾凉嫣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脑海中还在意犹未尽的回味着昨晚的梦,梦里孩子同她英俊潇洒,从天而降的白浅哥哥共乘一骑,闯荡江湖,纵横南北,快意人生,看尽人间繁华,尝遍世间美食,就差水到渠成入洞房了···如果不是顾青城突然搅局。顾凉嫣揉一揉酸涩的双眼,梦里的顾青城着实可恶,不光抢走了他的美食,偷走她的宝马,还想要掉包白浅哥哥,自己做新郎,简直是人神共愤。豆丁愤愤然,忽然释怀···反正现实中的顾青城更加可恶···梦里的她已经潜意识的给他打折了。 噢~一想起昨晚凉嫣的浅浅哥哥被顾青城那个BT狂毫无风度的扔出窗外,凉嫣的心就在碎成渣渣···说好的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你为何破窗而去再也看不见人世繁华! 豆丁桑感归桑感,可是毕竟经济没独立,翻身做主人的那一天也就只能存在于梦里。 慧儿小心的推开门,没想到凉嫣居然已经睡醒了。 伺候着凉嫣洗漱完毕,整理了睡榻被褥,又给她仔仔细细的梳了个垂髫分肖髻,这才算忙完。凉嫣站在镜子前,不知不觉打量着镜中的自己,难不成是居庸关的水土好?怎么好似自己比在凤阳城时长大了许多呢,连着容貌好像也出落了些。 “慧儿,你看我的身高可有变化?容貌可有变化?” 慧儿闻声瞧过来,心中偷笑,连二姑娘到了对镜贴花黄的年龄了。 “慧儿整日里同二姑娘呆在一起,便是有变化,也是瞧不出的,等到我们回去凤阳城,顾伯一定瞧得出。” 话虽这样说着,可是眼中却也觉得如今的顾凉嫣同以往似乎真的有些不同。垂髫髻本就显的人活泼开朗,又在耳后编了两个细细的小辫子垂在胸前,调皮精灵,正好和凉嫣的气质搭调。再配上青绿色的衣裙,虽然瞧着还是个孩子模样,不过倒是多了些少女的娇俏。 “哥哥可起了?”豆丁的肚子再唱空城计,嘴里就愈发的见到什么都馋得慌,昨日听见客栈的小二说嘴,凉嫣可是没少听,据说这居庸关的好吃的好玩的还真是多的很,这不,一早醒了也顾不得顾青城昨日的恶劣行为,张口就要找这个移动钱包。 慧儿摇头:“奴婢瞧着,昨日好晚的时候相爷房间才熄了灯,现在时辰尚早,怕是还不曾起来,慧儿刚出去打水,几位大人的房门也都关着,想来是昨日受惊,所以今天要好生休息。” 小凉嫣嘟嘴,已然饿的前胸贴后背。 “二姑娘可是饿了?慧儿这就去去端些茶点来。” 豆丁站起身:“不用不用,听说居庸关的肉包子好吃的很,凉嫣这就去叫哥哥起床,然后去吃肉包子咯!” 嘴里说着,小短腿就夺门而去,慧儿摇头,如今这二姑娘还真是愈发的胆大,相爷的卧房满相府除了侍奉了几十年的顾伯,还真的没人敢私自闯进去,反正她慧儿是不敢的。 顾青城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半睡半醒的就感觉有人闯了进来,还没等睁开眼,身上的被子就被掀开了去,陡然觉得浑身一凉,好好地暖被窝,大早上的搅浑除了顾凉嫣还会有谁? 青城皱眉,未及张口,忽然觉得怀中多了一团。那一团软绵绵,热乎乎,下巴下是凉嫣身上几年来沉积的淡淡药香,本来正要发作的起床气在这团软绵绵的贴近下缓缓消失。 顾青城睁开眼,凉嫣正把自己的身子当成抱枕,两只手两条腿齐齐上阵,搂的严严实实,又是八爪鱼的姿态,熟练而惬意,小脑袋枕在他的胸口,乌黑的发丝蹭的他的下把软软的,痒痒的。 大早上的投怀送抱,直接上了顾青城的睡榻,这样热情的菇凉呀,全天下也就只有这一份了。幸亏顾青城没有裸睡的习惯,不然真是要小豆丁被看光了。 那团软绵绵贪婪的趴在青城身上,鼻翼直接是顾青城身上熟悉的气息,凉嫣的小鼻子蹭啊蹭,蹭啊蹭,哼哼唧唧的越发抱得紧密。 这样的清晨,怀中的柔软,软绵绵的不安分,肆意乱动四处撩拨的小胖手,顾青城若是能没有一点反应那就只能说明他不是个正常的男人。 果然,随着顾凉嫣的不断骚~扰,小肥手从肩膀蹭到胸肌,从胸肌蹭到肚皮,挠来挠去,蹭来蹭去,终于在豆丁意图往下扩展时被顾青城一把捉住了成心作恶的小手。 豆丁得逞的模样笑米米抬起头:“哥哥呀哥哥,你终于醒了!” 顾青城黑脸,大早上被凉嫣用这种方式打扰,便是谁也别想睡了。相爷睁开眼,目光所及是凉嫣充满活力的面庞和星光璀璨的双眸,当视线落在她纷嫩而饱满的唇~瓣时,脑海中不由得想起他曾经尝过的滋味。 如今的两张脸紧凑的不到一掌宽,顾青城的脸意料之中的红了,下身的某处,情理之中的硬~了。 而顾凉嫣这个兢兢业业的傻白甜还在为自己成功叫醒顾青城而机智点赞。嘴角扬起明媚的微笑,眼中都是得逞后的满足。越是这样越发的让我们相爷情动难捱,他咬唇,明知道现在不是办了顾凉嫣的时候,可是心里却被豆丁这种无知的撩拨而心猿意马,再有几次,定然是要把我们相爷逼疯了。 顾凉嫣瞧着自家哥哥怪怪的,连忙起身,打量着平躺着的顾青城,视线缓缓下移,忽然发现好像有个地方凸了起来。 “咦?” 顺着凉嫣的小眼神,青城脸上泛起一层火烧云,一把把孩子重新按回胸前,随手把被子盖在身上。 “不要乱动!” 小凉嫣点头,小鸡啄米,越发的蹭的青城胸口痒得慌。 “哥哥你太用力了,凉嫣觉得憋闷的紧” 被窝里传来小豆丁闷闷的声音,顾青城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住周身的热火,时间滴答过去,凉嫣趴在青城的身上,好闻的气息,暖暖的被子,如果不是肚子着实饿得慌,豆丁一定就沉沉睡去了。 安静的氛围里忽然听到几声“咕噜,咕噜。” 被子里的小肉球不安分的动了动,软软糯糯的声音透过棉被传出来。 “哥哥呀哥哥,在不放凉嫣出来,就算没被棉被闷死,也是要饿死了。” *************************************************** 凉嫣是被顾青城一把揪出被窝直接拎到门外的,干脆利落的关门声后,青城房门外站着苦瓜脸的顾凉嫣。 “哥哥~”凉嫣喊,无人应。 “哥哥呀哥哥~”凉嫣敲门,无人应。 小豆丁抱着肚子,哼哼唧唧的扮可怜。 “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我是一颗没有饭吃的小草~” “世上只有哥哥好,有哥的孩子吃得饱,离开哥哥的怀抱,包子吃不了。” 悲戚的声音,可怜巴巴的唱词,对面的安仪捧着个受伤的手臂就开始偷窥,越听越觉得这歌声唱的心碎,拿起小毛笔就记录下来,顾二姑娘好学问啊,不光会比喻,还会压韵脚,不错不错,可塑之才。 凉嫣继续深情的呼唤,奈何门还没有要开的趋势,孩子苦巴巴,小胖手爪子挠墙刷刷刷。 里间的顾青城正在努力平复,终于在连干了三杯凉茶,又在窗前吹了半天风之后才算恢复正常,穿戴的功夫就听见门外的顾凉嫣哼哼唧唧的耍无赖,世上只有哥哥好?这样的觉悟他可不相信顾凉嫣会有。 系好最后一个纽扣,本想着凉一会儿豆丁,忽然听到门口传来宇文澈的声音。 “嫣儿怎么站在这里?不吃早饭吗?” 顾凉嫣被拒之门外,小脸惨兮兮,一见到宇文澈就好像见到了亲人,立马凑了上去。还未来得及同他痛斥顾青城的恶劣罪行,大门就刷拉一下打开了。顾青城黑着脸走了出来,发如泼墨,衣衫飘扬,几步迈过来,一把把豆丁拎了起来。 宇文澈哑言,顾二姑娘站在这里嚎了这么久不见顾青城出来,自己这才刚一露面,立马就出现搅局了,这人是得有多护食。 热闹的大街人来人往,小豆丁还在为顾青城刚刚的粗鲁行为表示不满,好好地早安都没来得及和澈哥哥说就被顾青城带走了,还是用拎的,你让豆丁的面子往哪放? “本相还没怪罪你搅合我的清梦,你倒是先不乐意了,什么时候倒打一耙学的这样利落。” 凉嫣正要还嘴,忽然就闻到一阵香味,眉眼都飞扬起来。顺着香味儿就走了过去,七拐八拐,古色古香百佳楼。 肚子唱了一早上的空城计如今遇见好吃的怎么肯罢休,果然,见到美食,什么脾气都没了,一脸谄媚的就去拉顾青城。 “怎么?不生本相的气了?”青城笑,满眼宠溺,顾凉嫣的性子他最了解,天地大的事,一笼肉包子轻松搞定。 小豆丁笑米米,惷光满面:“凉嫣何时生过哥哥的气,哥哥是专门给凉嫣买好吃的哥哥,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快快快,凉嫣都要饿死了。” 某相爷被这样一夸,心满意足的跟着孩子走了进来。 百佳楼的名声,凉嫣早就听驿站的伙计提起到,这可是居庸关方圆几十里最出名的酒楼,远近闻名的招牌菜就是葱烧肉包子。但凡是吃过的人,就没有贰话的。顾凉嫣念叨了一早上的葱烧肉包子,如今肉包子就在眼前,口水就控制不住的留下来。 顾青城嘲笑:“出息~一个肉包子给你馋成这样,家里的面食哪一个不比这什么劳什子包子精致?” 话音刚落小二不乐意了:“我说这位客官,一听您这话啊,您就是没吃过我们店里的葱烧肉包子,您要吃吃过啊,铁定不会这么说,我们的葱烧肉包子,我跟您说,那可是咱们大禄绝无仅有,只此一份独家秘方专门做的,连那包子馅儿用的肉啊,都是上好的精牛肉,腌制九九八十一天入了味儿才制成馅儿,更别说我们那一百八十多种的调料包了,咱家的包子每天就做三十笼,您要是来晚了,多一笼都没有,开店几十年,从来都是哄抢一空。这包子就没剩过,巴拉巴拉。” 小二听见有人小看他家包子,不是一般的不乐意,巴拉巴拉的,只往出喷口水。 看见堂堂相爷被一个卖包子的小二一顿数落,凉嫣在心里偷偷的畅快了一下子,连带着瞧这个小二啊,也像个包子。 包子一样的小二风一样的过去了,凉嫣拖着一脸火的顾青城捡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小二,来一笼包子!” 居庸关的风土人情不比凤阳城,连这酒楼也热闹的很,格尔那的蝴蝶,来来回回,穿梭自如,居庸关的子民,里里外外,进进出出。 这里不管是酒楼,更像是一个剧场,不同的着装来自不同民族的人民,投缘了,把酒言欢,兴起了,高歌一曲。 凉嫣二人坐在角落的桌子上,右下方的桌子就是两位格尔那的女客。一主一仆,一站一坐。格尔那女人多为豪放,可是那坐着的姑娘却蒙着面纱盖住半边脸,只露出眼睛和光滑的额头,乌黑的发上层细细的编了一圈小辫子,下层散落至腰间,黑色的面纱下隐约可见不俗轮廓。 豆丁一边对其他桌子上的包子垂涎三尺,一边偷瞄哪位蒙面姑娘。 “哥哥你猜那姑娘面纱下长相如何?” 凉嫣八卦,瞧着美女的轮廓就心痒,活脱脱一副浪荡公子的模样,顾青城叹气,自己这样严于律己的人怎么就养出这样不知深浅又职业看脸的娃。 “美人,包子,你选一个吧?” 小豆丁本来还笑米米的脸上立马变得深邃,经过深思熟虑,虽然她一贯认为,美色面前,美食屈居第二,不过嘛,特指男色。这样的女色瞧了固然养眼,可是包子吃不到那得多亏得慌。 闲扯的功夫,就瞧着那包子小二一脸愧疚的走过来,凉嫣口水溜溜,对着他手上那屉包子眼冒凶光。 小二对着顾青城二人行了行礼,又对着隔壁桌的蒙面姑娘行了行礼:“两桌客人真是不好意思,您二位同时点的咱们店的特色包子,小二我到后厨一看,就剩下这一屉了。您二位看看,这包子谁要?” 豆丁黑脸,还有比顾青城更标准的乌鸦嘴嘛,刚说了包子美女只能选一个,如今就遇上这糟心事。 那桌的丫头带着格尔那女人惯有的泼辣:“我们家小姐可是专门为了吃你们家的包子才来的。” 小二为难,想着要把包子给这位蒙面的,在瞧见顾凉嫣对着包子凶恶的眼神,立马不敢轻举妄动了。这要是给了去,保不齐那小姑娘就把自己当包子啃了。 顾青城起身,正面打量着眼前的一主一仆。今儿要是不让凉嫣吃上包子,回去保不齐的又要闹上一阵子,相爷叹气,走上前去。 “这位姑娘不知能否相让?” 站着的丫头猛然瞧见这样帅气的顾青城,立马柔软了许多,可是又看见自家小姐,还是底气不足:“为何这位公子不能让一让?” 顾青城注视着一直没有说话的蒙面女人,而那个女人从青城一起身,视线也从没有离开过。 “这样吧,你们开个价,只要能让出包子。” 顾凉嫣托着腮,这一瞬间忽然觉得顾青城好高大呀,为了给她抢回包子,霸道总裁范儿上身,开个价! 蒙面女轻笑,张口,声音婉转动听:“不是所有人都把钱财放在心上,这位公子未免小瞧了我们。今儿这包子便让给你们,不过公子可要记得,这个人情,早晚要还的。” 站着的丫头再要开口,就被蒙面女制止,转身而去,二人渐渐消失在喧嚣的酒楼之中。 小凉嫣终于如愿以偿的吃到了心心念念的肉包子,包子果然美味,凉嫣吃的眉眼弯弯,嘴角弯弯,连看顾青城那张习惯性面瘫的脸都觉得俊俏的多。殊不知这样的一顿肉包子直接卖掉了顾哥哥. 蒙面女子走在街上,身子婀娜,窄腰宽袖,前凸后翘,步履优雅,饶是背影就已经颠倒众生。 丫头不解:“小姐为何要把包子让给那个狂妄自大的人?张口闭口的就是钱,最是瞧不起这样的男人。” 女子轻笑:“那你说他的长相如何?” 提起长相,丫头小害羞:“那长相嘛,自然是极好的,这么多年还真没在居庸关瞧见过这么标致的美男子。” 女子的笑意更甚:“标致的男子,便是狂妄也只会增添一丝霸气。” 丫头惊讶,半响,眼中露出坏笑:“怪不得小姐这样大方,既不恼怒他的冲撞,还把包子让给他,原来是瞧上这个美男子了呢。” 女子抬手,纤细的手指新涂的豆蔻,红的鲜亮,阳关之下更是明艳。 “过不了多久,连他的整个人都是我的了,更何况一笼包子。” “可是小姐我们并不知道他是谁啊?” 女子抿唇,眼眸里是满满的稳操胜券:“这并不重要,你只要记得,只要是我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男人,也不例外!” 丫头低头,这话确是真的··· ******************************************************* 乌伦善的动作很快,不过是第三日,顾青城等人就接到了来自格尔那老族长的邀请。小王子塔纳也是个心思细腻的人,怕顾青城一行人再次遭了忽灼的暗算,直接派了自己的近卫,拿了通行令牌,由乌伦善这个王子少师亲自相迎,这才算布置妥当。 上次遭了埋伏,受伤最重的当属楚国公府左立,如今不过三日,左立虽然经过了大夫细致的包扎,但是面色还是苍白的紧。贺名扬咬着草叶满脸不屑的走过刚刚上了马车的左立,轻松利落的翻身上马,得意洋洋。安仪昨夜一夜未睡,又重新检查了相关文书,昏昏沉沉的上了马车。宇文澈,叶明轩,顾青城一人一匹枣红马,走在前头,器宇轩昂。 此行要说最憋屈的当属宇文澈,带队的是人家顾青城,此行若是顺利,首功当属相爷,左立为了老爹楚国公做探子,叶明轩凭着一身功夫猛刷存在感,安仪写的所有文书等到盖了玺印那一天都是他日后升官发财的关键,连那个纨绔子弟贺名扬最起码还睡了几个身姿绰约的格尔那姑娘,也算不虚此行。只有他这个名义上最为风光的后起之秀贝子澈,被顾青城这只老狐狸盯得死死的,饶是想借着格尔那耍些手段,扬名立万也没有任何机会。这一行人衣食住行皆在一起,此番到是三番两次的同患难了,却没见甘甜在哪里? 唯一的收获就是同小豆丁有了长时间的接触机会,结果还没等冒出什么火花来就被那个从天而降的小鲜肉毁了个彻彻底底。有了小鲜肉,澈哥哥立马变成澈大叔,小心脏碎成一渣渣,悲痛难当。 顾青城瞧着宇文澈苦~逼的模样,心里别提多暗爽,小样儿的,还想和本相玩,真是想的美。若是当初把宇文澈留在凤阳城,这长路漫漫几个月保不齐这个笑面虎又要在皇帝面前怎样大显神通了。如今死盯在身边,看你是有三头六臂还是七十二般变化。 马车晃晃荡荡,有了乌伦善的保驾护航,这次通关时异常顺利,几天前万箭齐发的地儿如今不还是要大开车门的把老子迎进来? 顾凉嫣得意的望着马车外站成一排的格尔那士兵,心中那叫一个爽啊!二姑娘我又来了~你能拿我怎样?咬我啊? 跟着乌伦善一路亮腰牌,没过多久就来到老族长坤弥的王宫。 凉嫣下了马车,同众人聚集站在宫门外,不禁打量起这个格尔那王宫来,格尔那的建筑十分考究,用料也很奢华,但是瞧着宫门外的一角就能看出这个部族实际上很富有,整个建筑虽然不及大禄皇宫的气势恢宏,但是也独具特色,匠心独运。豆丁拽拽顾青城的袖子,小眼神儿飞刀一样的对着乌伦善。 “满眼的土豪金,满地的蓝宝石,这样的财力还要我们大禄扶持,真真的是没见过真正的穷人啊。” 顾青城冷哼,眼前的宫殿同八年前他来的时候截然不同,如此大成本的翻修,看来他昨夜砍了格尔那日后一半的补给都是少的。见天的和大禄哭穷,然后把自己的腰包装的满满的就开始惦记更多不属于他们的财富。 众人观望的当口,便瞧见宫门里急急走来一行人,为首的是个少年。他这一路走来,所有的侍卫都对他恭敬行礼,小豆丁垫脚尖,亟不可待,没准又有小鲜肉可以调戏咯~ 没一会,那少年就走到宫门口,在距离几步远的距离停了下来。 乌伦善上前,先是对少年恭迎的行了行礼,这才笑着对顾青城介绍起来:“大禄相爷,这位就是我们格尔那的小王子,塔纳王子。” 塔纳王子年纪同白浅(宇文浅)差不多,不过倒是个十足的小胖子,肤色黝黑,浓眉大眼,豆丁一脸花痴的瞧清了,满心的失望,介个小王子还真是有些对不起观众,典型的小黑胖啊,凉嫣摇摇头,不是她的菜。 “大禄相爷远道而来,舟车劳顿,辛苦辛苦。”小黑胖张口,一口小白牙明晃晃,倒是笑容也算是憨态可掬,整个人都因着笑意生动了起来。 顾青城拱手行礼:“有劳小王子亲自相迎,顾青城一行倍感荣幸。” 一一介绍了众人给塔纳王子,几番寒暄过后,正式的邦交才算开始。 “父王已经在前殿备好佳酿,大禄使臣辛苦,这就随本王子前去吧。” 青城微微颔首,表示遵从,乌尔善前方带路,一切都平静而顺利。 想起上次遭遇的万箭齐发,顾凉嫣心中胆颤,万一这是个鸿门宴?想到这快步跟上顾青城的步伐,拽拽哥哥袖子:“哥哥呀哥哥,此行?” 小豆丁欲说还休,乌伦善回头,心中对这个女娃娃倒是欢喜的很,有胆气,也够精灵。 “二姑娘可是心中担忧?” 豆丁被戳中心事,想当初可是她建议把大狗熊直接五花大绑扔出马车的,如今居然胆大包天的跑到人家地盘上,这不是摆明的找死嘛? 顾青城轻咳,有些情况确实也该问清楚:“不知忽灼大王子如何?上次一别彼此闹了些不愉快。” 塔纳王子回身,眼中是明显对忽灼的不悦:“我大哥做事向来鲁莽,有得罪宰相的地方还请您见谅,此番前去,大哥也已经在前殿等候多时,不过相爷大可放心,有坤弥父王在,他绝对不敢胡作非为。” 几个人面色各异,转眼前已经到了大殿,凉嫣前脚迈进去就听见那个嘈杂粗鲁又熟悉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想不到你们几位真的是大禄派来的时辰,前几日本王子还把他们当成伪装的歼细,父王,你说儿子是不是糊涂了?哈哈哈哈” 坐在上首的坤弥皱眉,前几日的事情他也略有耳闻,奈何这个大儿子的势力越来越强,他若是对他逼迫太紧又怕他会索性揭竿而起,既然没有出了人命,也就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本王看你也越发的糊涂了,简直荒唐。” 顾青城等人依序立于堂上,听着忽灼的画外音,好像当日杀人灭口的勾当如今就要当成一个误会轻轻的翻过去了。 “大王子别来无恙,本相也没想到同大王子的第一次见面就得了万箭齐发这样雄厚的见面礼,如此厚待,坤弥王如何看?” 顾青城开门见山,摆明了不肯轻易罢休的姿态,直接把锋芒对准了年老的坤弥,坤弥虽然身穿华服,气派不弱,但是面色苍白,体态衰老,明显已经不敌忽灼的锋芒。 “此番却是我格尔那招待不周,大禄相爷莫要见怪。” 忽灼接话,肆无忌惮:“大禄相爷竟然这般小气,不过是误会一场,索性你们也没有什么伤亡,怎么,揪着不放?想不到堂堂大禄,也不过如此嘛。” 坤弥皱眉:“忽灼,不可胡言乱语!” 顾凉嫣气鼓鼓,还没有伤亡?整整一队的大禄侍卫都死光了,怎么算?都是萝卜白菜不是人啊? “本王子可没有胡言乱语,如今正逢多事之秋,小心些总是好的,便是我格尔那人进出城都要严加盘查,更何况外族?难道父王毫不在意我格尔那的数百年基业?” 顾青城冷言看着争锋相对的两父子,心中有了计较,想来这个老坤弥也未必铁了心的要同大禄为敌,只不过碍于忽灼如今的势力,所以不能轻易拍板,以防忽灼狼子野心,通敌叛国。 养出这样的儿子,既要防着又要捧着,还真是要了老坤弥的老命了。 塔纳皱眉,忽灼进来日益过分,居然堂而皇之的当着他国使团的面同老坤弥顶嘴,摆明了是在显示他自己的势力,企图给坤弥压力。如此纠葛下去并不益处。 “坤弥父王,大禄使团千里迢迢来我格尔那,是否要安排住处?” 塔纳适时的打岔让老坤弥很是满意,连忙不在同忽灼纠缠,对着顾青城一行和颜悦色。 “顾相等人舟车劳顿,本王已经命人收拾了房间,尔等可先去休息,晚些备有国膳,也好让使团了解下我们格尔那的风俗人情,至于国事,明日再议也不迟。乌尔善,带他们下去吧。” 老坤弥想哄蚊子一样的急急把顾青城一行人安置打发,好似烫手的山芋,满眼愁容,留也不是仍也不是。的确,这样的家丑被顾青城这些外人看见,毕竟是一族之首,面上着实不好看。 乌伦善在前方带路,顾青城,宇文澈等人尾随身后,一行人直奔皇宫外院而去。 ********************************************************* 高墙一侧有暗香拂过,红色衣角随风舞蹈。 望着顾青城离去的背影,奴姑一脸惊讶:“想不到这人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大禄相爷顾青城啊。” 再看身前一身红衣的慕纱公主,奴姑恍然大悟:“难道公主早就知道当日同我们在酒楼抢肉包子的人就是顾青城?” 慕纱轻笑:“居庸关本土哪里有这样俊俏的男人,那就一定是外来的,近日大禄使团的到来传的风言风语,本公主也只是猜测而已,想不到还真的是顾青城。” 实际上八年前,慕纱公主就曾经在国膳上远远的观察过顾青城,那是相爷还只是个小少年,只不过身上的气势已经难得,慕纱心比天高,自从瞧见顾青城,再看格尔那那些武夫就再也瞧不上了,如今终于有机会再次见到顾青城,以她的手段,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奴姑哑言,自家公主别的不行,但是在看男人方面确实眼睛毒辣的很,只不过也因为太毒辣了,所以任何男人有一丝错处,在她面前都无所遁形,气势上也都略逊一愁,这么多年见惯了太多的男人,反倒没法轻易付出真心嫁出去了。 “奴姑听说这个顾青城气派大得很,大禄皇帝三番四次的赐婚都没有成功过。大禄的女子更是争相嫁给顾青城,到最后无一人如愿。” 慕纱眼中带着勾人的妩媚:“那些女子没有成功那是她们自己的无能,可是本公主可不是那些蠢女人,本公主看上的男人,就一定会乖乖来到我身边,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可是···这人是顾青城啊,瞧着他副生人勿进的冷漠气势,奴姑就觉得紧张···” 慕纱莲步逶迤,容颜绝美,这样的女人,妖媚勾人,大胆放~荡。 “假如他同那些凡夫俗子一样,本公主又怎么会瞧得上?听说今晚坤弥父王宴请顾青城一行人?“ 奴姑点头,格尔那的风俗还算热情好客。 慕纱公主双手抱肩,狐~媚的眸子散发出毫不掩饰的欲~望和野心,思忖半响,嘴角扬起一丝摄人的微笑,计上心头:“奴姑,你要记得,成功的人往往无所谓过程如何,只要结果是圆满的那就是最大的赢家,附耳过来,本公主与你说说如何驾驭像顾青城这样的男人,和这其中的诀窍。” 奴姑凑耳过去,面色渐渐绯红,红衣轻纱,曼妙动人。 -本章完结- 第84章 :小豆丁怒了(求首订) 顾青城一行人虽然被安置在同一个外院,但是具体住所却还是有些距离,格尔那的皇宫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每一位使臣都由乌伦善亲自配备了格尔那的侍从做一些带路,传唤的事情。自然,我们顾二姑娘又跟着鸡犬升天,无限风光了一把。看着住所里满桌子的珍馐美味,豆丁直接笑弯了眼,就从这一路吃了这么多美食佳酿,等到她回到凤阳城,一定能出落的晃瞎顾伯和楚洛哪个庸医的眼。三寸丁翻身变成活力无限小萝莉,想想那场景,做梦都能笑出声。 凉嫣心中美滋滋,除了吃满心再无其他。 时间滴答过去,转眼已经夕阳西下,慧儿轻轻的摇醒吃饱喝足睡觉觉的小豆丁,满脸的无奈。 “二姑娘快些醒醒,乌大人刚刚派人送话来,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您在不起来,可就来不及了。” 凉嫣揉揉惺忪的睡眼,吧唧吧唧嘴,一听到晚宴,立马扑通一下坐了起来,国宴级别的晚饭,那得吃,可不能落下。 由着慧儿梳了新发髻,又换了身得体的衣裳,就跟着乌尔善派来的侍从出发了。 毕竟大家都住在外院,要去正殿的方向还是一样,走着走着,先是看见宇文澈,没多久又同左立和安仪相遇,再往前走,队伍又壮大了叶明轩和贺名扬。 凉嫣眨巴眼:“怎么不见我哥哥?” 宇文澈轻笑:“二姑娘平日里不是怕相爷的紧,如今一刻见不到,反倒又惦记,二姑娘这样,澈哥哥心里可是吃味呢。” 小凉嫣捂脸,同大家混熟了就这点不好,平日里少不了打趣她这个小尾巴。 “澈哥哥可别这么说,凉嫣呀是怕自己又那里出错回头被我们相爷责罚,这才格外注意顾青城的行踪。” 贺名扬笑,笑的很不厚道:“本公子倒是瞧着这一路相爷待二姑娘可是好得很,护短护的不要不要的,还真是兄妹情深呢。” 阴阳怪气的语调,耐人寻味的画外音。 顾青城对凉嫣的独占欲从来没有掩饰过,况且二人本就不是亲兄妹,这一行人那个不是人精,从前只是听说相爷对顾二姑娘苛刻严厉,却从未亲眼见过,如今见到了,动动脚趾头也能猜出顾青城打的什么主意。 摆明了的姿态:本相养的娃,苛刻那是培养,严厉那是负责,动辄打骂那是增进感情,本相如何对待那是本相的事情,不过,人,早晚是我的! 众人会心一笑,也就只有顾凉嫣这个低情商发育迟缓的弱智儿还处于懵~逼状态。 几个人在外院门外等了一会,却还是不见顾青城的踪影。凉嫣的心中有一股子莫名的不安,这一行虽然路途遥远,但是顾青城在她面前的存在感还是十分强烈的,便是几个小时不见,也一定会跑去她哪里蹭晚膳,如今已经过去了一小天,人没了?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可别是出了什么问题? 贺名扬一脸痞气的盯着豆丁有点略微紧张的小脸,大摇大摆的走过来,嫩粉色的外衣穿在他的身上还真是骚~气的不要不要的。 “小凉嫣这是着急了?听你贺哥哥的,别等了,没准你哥哥是去给你找未来嫂嫂了,我们大禄相爷这样英俊潇洒,若是想要在这格尔那找几个红颜知己也未可知呢。” 豆丁斜睨那团粉,果然骚~包粉够骚~气,自己心心念念红颜知己,就以为顾青城也如他自己一般精~虫上脑。 “哥哥又不是你,我才不信呢。”嘴里这样说着,心里却开始胡思乱想起来,顾青城不会是真的去找格尔那的花蝴蝶了吧? 贺名扬挑眉,笑的很爽朗:“哈哈,顾青城自然比不上本少爷在女人中的魅力,二姑娘果然好眼力。” 左立轻咳,骚~包贺这样捉弄一个小姑娘还真是碍了我们楚国公小公子的眼。 “二姑娘不用着急,想来相爷先行一步也是很有可能的,不如我们这就去正殿,也好赶上相爷的步伐,没准一会儿就见到了。” 骚~包贺冷哼,抬腿走在了最前面,傲娇的粉色晃得众人眼晕的紧。 一行人到了正殿之时,坤弥族长和小王子塔纳已经到了,格尔那虽然是个独立的民族,但是毕竟还是要依附大禄岁岁扶持,所以对待使臣本该恭敬一些,众人落座,还是不见顾青城。 寒暄的功夫,大狗熊忽灼那个震死人的笑声又再度传来,凉嫣皱眉,这人真歼诈,听他笑几声,一晚上的食欲全没了,感情满格尔那最会过日子的就是这个大王子忽灼了。 “哈哈哈哈,众人来的挺早呀,二弟今天也是勤快的很呢,怎么,惦记着如何同大禄使臣打成一片?” 坤弥皱眉:“快些入座吧。” 忽灼的到来让大殿陡然安静了下来,也是,老子不疼,弟弟不爱,余下的还都和他有过节,还能指望自己是个讨喜的?忽灼打量了一圈,中气十足的嗓音压过平静:“哎哟,本王子以为本王已经是最后一个到的了,没想到还有比本王更能摆谱的?顾青城呢?” 凉嫣笑喷,大狗熊还算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来得晚。 两国重要人物都出席了,偏偏顾青城这个相爷不见了,众人面色为难。犹豫的当口,一个宫人快步走了进来,在坤弥的耳边耳语一番,只见老坤弥本来就一脸的皱纹如今又添了两条褶子。 坤弥轻咳:“慕纱公主刚刚派人禀告,说是与大禄相爷相谈正欢,稍倾二人再一同前来,诸位大人不要拘谨,我们这就开宴吧。” 满桌的珍馐香味缭绕,顾凉嫣却味同嚼蜡,螃蟹腿咬的嘎嘣嘎嘣直响,眼前是骚~气粉一脸得意的表情,豆丁怒火中烧:“奶奶的,还整让骚~气粉说准了,连顾青城都精~虫上脑去找女人了,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 小凉嫣吃的螃蟹尸横遍野,捎带着痛骂顾青城骂的津津有味。 顾青城在接连的几个喷嚏之后,不禁悲伤逆流成河,看着对面衣着颇为凉爽的慕纱公主,整个人都陷入了森森的悔恨之中,这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严重后果。 其实在刚刚那个格尔那侍从带路的时候,顾青城就已经觉察到事情的不对,明明是去正殿用膳,但是路却越走越偏,想来怕是有些人等不及要做些什么,所以也就将计就计,随遇而安。却没想到,这个有些人既不是忽灼,也不是老坤弥,反而是个女人··· “顾相为何不喝,难道是嫌本公主的水酒难以下咽?” 慕纱眉眼如媚,红唇烈焰,红烛之下,呵气如兰,想不到这么轻易就把顾青城骗了来,如此的顺利真是让她心中的得意无限膨胀。 “感谢公主一片好意,本相爷只是觉得,此刻若是去喝你父亲的酒水想来更加合理一些。”顾青城张口,英俊的面庞没有一丝表情,吐出来的话也毫无音调的起伏。 慕纱笑,倒是一副倾国倾城的模样:“相爷如今可怪不得我,慕纱让人去请相爷用膳,坤弥父王也让人去请相爷用膳,究竟去那一边慕纱可没法替相爷做主。” 顾青城是不会和她辩论他根本就没看见坤弥派来的人的影子的,我们相爷没兴趣跟除了顾凉嫣以外的任何女人计较。 “既然这样,那本相就先走一步了。”青城起身,这一屋子的香气熏得他脑仁疼,还是凉嫣身上的药香味好闻,醒脑。 慕纱连忙坐过去,快步拦住了顾青城的去路。 “相爷若是就这样走了,慕纱心里该有多伤心?”柔软的语气,甜腻勾人,她就不信,以她的手段和风情,顾青城会毫不动心。 嘴上说着,藕臂轻抬,青葱一样的指尖轻轻的附在顾青城的肩膀上,红衣微褪,漏出白希的手臂。 “况且,无论如何,大禄同格尔那可是世交,相爷同慕纱多坐一会儿那又如何?” 顾青城后退一步,肩膀上的手指随即滑落,男人抱臂,好看的眉眼冰冷的注视着面前的慕纱,不得不说,慕纱的美色不光在格尔那绝不仅有,便是放在大禄,也是相当出色的,尤其是身上这股子魅惑的气质,更是多有男人趋之若鹜的。 看见顾青城终于正脸打量起自己,慕纱得意笑了笑,举手投足之间都是浓浓的风情。 “不瞒相爷,慕纱已经命人在外落了锁,今日相爷能不能出的了这个门,还真是要看慕纱的心情。” 顾青城挑眉,这样主动而热情的女子,难得呢? “那公主想要如何?” 慕纱得嘴角扬起一丝弧度,莲步婀娜的坐会到自己的位置上,右手托腮,眉眼带着勾人的笑意。 “自然是要同相爷好好聊一聊,这样好的酒菜,辜负岂不可惜?” 顾青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这样好的美酒,确实不该辜负,说来本相还该感谢公主当日大方向让呢。” 慕纱打量顾青城:“想不到相爷还记得在酒楼的事情,那慕纱是不是可以理解成,相爷对慕纱有很深刻的印象?” 举手投足都赤~裸~裸的写着勾~引的女人,连顾凉嫣那样的弱智儿都会印象深刻的。 顾青城好笑的看着慕纱公主,却不言语。时间滴答过去,慕纱竟然被顾青城的眼神看的有些浑身不自在。从来都是别的男人在她面前局促不安,如今竟然换做了自己。 慕纱咬唇,顾青城确实是个危险的人,不过那又如何,进了她的门,喝了她的酒,等到酒劲上来,不还是她想如何便如何? “来,相爷,我们再喝一杯。” 上好的西域佳酿,单是闻闻都会让人心中迷醉,更何况还是被她加了料的酒。慕纱公主刻意忽略掉顾青城探寻的眼神,一杯一杯的亲手为他倒满。 “听说相爷一直都未娶妻?以相爷这般潇洒倜傥,缘何没有一二知己相伴?” 顾青城挑眉,清冷的声音似乎因为美酒带上一丝沙哑:“或许是因为那一二知己不及慕纱公主聪慧大胆,热情俏丽?” 慕纱意外,心中得意,这个顾青城瞧着道貌岸然,如今看来,也是几杯酒下肚就现了原型的模样,还不是终究要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那从此之后,慕纱相伴相爷左右,您看如何?” 软绵的声音,满是you惑的语调,婀娜起身,外层的红纱轻轻褪下,盈盈一握的腰肢清晰可现,饱满的胸~前有酥~胸微露。 顾青城半低着头,手中举着空空的酒杯,慕纱的香味越走越近。柔~媚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相爷,慕纱看您有些不胜酒力,不如慕纱扶着您一同去睡榻上歇息歇息?” 男人低笑,性感的男声清晰而醉人:“本相若是说不呢?” 慕纱一愣,不?自己已经做到这中程度了,连外衣都脱掉了,他居然说不?就算顾青城真的对自己的勾~引无动于衷,可是他是喝了酒的呀,那可是她特意吩咐奴姑找来下在酒水里的,连格尔那最有酒量的勇士也喝不下第二杯。在她看来,对付顾青城这种男人,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下一剂猛药,速战速决的先确定下关系,日后她有大好的时间慢慢得到他的心。 顾青城起身,高大的身躯漠然的注视着她,本该朦胧的醉眼如今已看不见一丝酒意,清冷的眸子平和的看不见一丝情绪。就那样傲然的站在那里,俯视着衣衫不整的狼狈女人。 “你···”慕纱惊讶,那样烈的酒,他明明喝了快一壶,怎么会一点效果都没有? 顾青城背着手,凛冽的气势从周身散发出来。 “公主是不是很意外,为什么本相喝了一壶兑了芙水的梅花酿竟然一点都没醉?” 慕纱哑言,喝出是梅花酿不稀奇,却还能知道里面加了芙水,她果然还是小看了顾青城。 “本相自记事以来,还没遇到过能把我喝醉的酒,公主今日这酒,八年前青城就已经尝过了。” 我们相爷有一怪癖,往好了听了说,那叫千杯不醉,往不好听了说,完全不吸收酒精。多浓的酒水,到了肚子里也和清水一样。多年来致力于追寻酒醉,却全然不知醉酒何味。 慕纱不甘:“不提那酒,顾青城,难道你对我就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嘛?一点都没有?” 她无法理解,她这样的倾国之色,为什么顾青城会全然无动于衷,还是自己算错了那里? 青城敛眉:“公主身份尊贵,恕青城无心攀附。至于今日之事,顾青城没有任何评论的兴趣,还请公主自重。” 诺大的宫殿,刚才是氛围旖~旎,如今那股暧~昧已经消失殆尽,慕纱惊讶的看着顾青城轻轻松松的就劈开了门上的锁,潇洒而去,俊朗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 清风拂过,红纱飘逸,上下翻飞,慕纱不甘的攥了攥拳,眼中有怒火喷薄而去:“顾青城,早晚我会让你后悔今天的决定。” ***************************************************************** 顾青城出现在晚宴之上时,众人已经酒过三巡,顾凉嫣桌上堆积成小山的螃蟹尸体彻底暴露了豆丁心中的愤怒。 相爷嘴角抽了抽,假装看不懂的模样,云淡风轻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忽灼歼笑:“呦呵,有佳人相伴,顾青城还能回来的这么快,看来我们慕纱公主今晚要独守空闺了。难道是我妹子招待不周,惹恼了相爷?” 这话说的着实粗俗,在座的各位虽然心中明白刚才那一出是怎么回事,但是却没有人会把它抛到明面上说的这样直白。 老坤弥面色难看得很,慕纱公主的事情并非是他指使,刚刚听到顾青城被劫到公主那里他也很惊讶,不过毕竟是自己的女儿,那样跋扈又嚣张的性格,做出这样的事情也在意料之中。想到事已至此,又觉得假如慕纱真的可以拿下顾青城,那么对格尔那来说也不失为好事一桩,所以也就随她去了。却没想到顾青城竟然这样有定力,连慕纱那样的磨人性子都没得逞,事情发展到现在,大有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尴尬。 “大王子说笑了,慕纱公主与青城相谈甚欢,只不过青城深知此番坤弥设宴的重要性,故而早早赶回,同众位大人共进晚餐。” 忽灼嗤笑,这个顾青城就是喜欢咬文嚼字,装的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不过慕纱未免太废物,枉她自视甚高,不还是没能成功搞定顾青城。 经了这样的插曲,这顿晚膳倒是有些五味杂陈,老坤弥因着一对不省心的子女搅合的面上无光,顾青城也懒得逼迫太紧,本该借机说些国事终究还是草草落幕。 这一晚,外院很不太平,尤其是顾凉嫣的房间,鸡飞狗跳。 啪~啪~啪的砸门声由轻到重,往复循环。 慧儿看了看从一回来就把门反锁后猫在被窝的二小姐,在瞧瞧门外蒋门神一样的顾青城,整个人都凌乱在此起彼伏得敲门声中。犹豫下。摸摸鼻子:“二姑娘,相爷已经在门外站了好久了,我们是不是开门放他进来?” 被窝里的肉团滚啊滚,来来回回,叽叽歪歪:“不许开门!慧儿你要是开门我就一头装死在棉花上!” 慧儿冷汗,还真没听说过棉花能撞死人的。 “可是,若是一会儿相爷恼了,就真的要死人了!”一想起顾青城的铁腕,慧儿就从头到脚的打哆嗦,难道二姑娘就不怕? 听到顾青城的手段,被窝里的那一团明显略微犹豫,半响:“那个啥,那你别说我是故意不给他开门,你就说我已经睡了,嗯凉嫣睡着了!” “睡着了的人还能张口说话,本相倒是孤陋寡闻呢。” 身后陡然多出这样一道冷冰冰的声音,慧儿直接被吓腿软,偷瞄顾青城的脸色,果然,在门口当了这么久的门神,整张脸上写的满满的都是“很不爽”三个字。 慧儿干笑:“相爷您坐,慧儿这就给您烧水泡茶去!”三步并作了两步走,转眼消失了一位。 被窝里的顾凉嫣森森的叹了口气,果然是个见利忘义的坏丫头,如今只剩下自己和顾青城,好像刚刚的胆气莫名其妙的不见了呢。 顾青城板着脸:“居然把本相关在门外,好大的胆子,顾凉嫣,你真是越来越让本相刮目相看了。” 棉被里的豆丁打哆嗦,妥协,妥协,还是乖乖妥协? 纠结半响,有声音透过棉被:“居然偷偷去找格尔那花蝴蝶,哥哥也让凉嫣越来越刮目相看了。” 一样一样的口气,不过凉嫣的显然更委屈一些。 顾青城挑眉,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豆丁终于长大了,情商已经发育到知道吃醋了? 想到这,wuli相爷心花怒放,连带着声音也变得和煦了许多。 “快从棉被里出来,什么时候养成的坏习惯,三天两头的躲在被子里。” 凉嫣颤巍巍,自己说了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换成以前铁定要被打pp的,怎么今日这样反常?难道是格尔那蝴蝶太美了,侍候的顾青城心情大好,所以都不和自己计较了? 凉嫣撅嘴,脑袋从棉被里露出一个角,挣扎的功夫一把被顾青城拎了出来。额头上还有憋闷出的汗渍,青城拿出帕子,仔细的替凉嫣擦着,眉眼却是一晚上头一次刘露出的温柔。 “这次又是为何找别扭?” 豆丁扭头,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谁让哥哥自己偷偷去见美女的,凉嫣听说格尔那的慕纱公主是最美的人。” 青城挑眉:“那又如何?”反正在相爷心里,那些菇凉怎么瞧着都不过是些庸脂俗粉,和眼前这一只比,真的差远了。 凉嫣张嘴,惊讶的表情:“什么叫那又如何?哥哥你真的太不够意思了,有见美人的机会为什么不带着凉嫣,反而自己偷偷去,凉嫣也想看美女呀!” 相爷黑线,顾凉嫣的脑回路果然无人能及,大晚上的生气耍脾气,枉他还以为是为了自己而吃醋,敢情人家根本没有这个意思,单单是遗憾没瞧见格尔那第一美女而迁怒而已。 耳边有乌鸦呱呱飞过。 同故意搅浑的顾凉嫣深入探讨完格尔那花蝴蝶的问题时,夜色已深。青城的手情不自禁的附上凉嫣乌黑的发,豆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枕在顾青城的腿上睡着了。长长的睫毛零星豆丁,小嘴嘟着,似是梦中还在气青城的小气。本来是一团肉如今已经长成团团肉,是不是小孩子到少女的过渡总是肉憨时候居多?顾青城疑惑,最后下结论,只是豆丁馋嘴吃太多。 凉嫣的呼吸规律而绵长,白嫩的小脸似乎是被子太厚,泛着潮红,顾青城小心的把腿上的凉嫣抱起来,仔细的放在卧榻之上,又盖好了被子,灭了床~边的蜡烛,一贯动作下来,才发觉腿被孩子枕麻了。 榻上的豆丁睡得憨甜,越是白日里无限的精力上蹿下跳,到了晚上越睡得没心没肺,一夜好梦。把她不安分的小手重新放回被子里,顾青城的面上是抹不尽的柔软,待到此行结束,他一定要好好筹划一下,如何把凉嫣名正言顺的留在身边。 ******************************************************** 晨光熹微,又是一天。 慧儿打着哈欠,手里端着一盆热水,不晓得今日会不会有什么行程,以二姑娘的疲懒劲儿,还是早早叫起来,舒适妥当,才算放心。 慧儿推开门,偷偷的往里间瞄了瞄,瞧着被子拱起一团,心中无奈,二姑娘的睡相一向不好,踢被子,骑被子,每晚花式虐被子。 里里外外的收拾了一通,准备好一会儿要换的衣裳,慧儿轻手轻脚的走过去,睡榻之上不见圆圆的小脑袋。 “二姑娘,快醒醒,时辰不早了。” “二姑娘,二姑娘!” 棉被里一点回应都没有,慧儿心惊,一把掀开被子,除了两个叠在一起的枕头,空荡荡的那里还有顾凉嫣的影子。 慧儿腿软,直接跌坐在地上:“来人啊~来人啊,二姑娘不见了~” 小凉嫣失踪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顾青城的住处,青城正在洗漱,听到这个消息,瞬间打翻了脸盆。慧儿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脸上还有因为惊恐而四散的泪水:“相相爷···慧儿刚把馥雅苑前前后后都找了个遍,还是没有瞧见二姑娘的声音,二姑娘连外衣都没穿,鞋子也没穿,她能去哪里啊?” 顾青城心惊,他昨日走时凉嫣还睡得好好地,不过是几个时辰,人就不见了。饶是凉嫣调皮顽劣,一则,她深知如今是在格尔那人的地盘上,便是不嘱咐,她也会自己小心,不会这样肆意妄为。二则,衣服,鞋子都没穿,定然不是她自己走丢了。想到这里,顾青城心中有了打算。 “顾凉嫣失踪的消息不要对外透露,任何人,包括我们大禄的几位大人,也不要让他们知道,你先下去吧,本相自有主张。” 凉嫣的失踪无异于给顾青城的心中带来了压力,自从知道了格尔那如今内斗的状况,他就知道,忽灼不会轻易放过他们,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他还没来得及游说老坤弥同大禄联合,忽灼就先一步下手,劫走了顾凉嫣。 半盏茶的功夫,门外送来一封书信,顾青城挑眉,打开来,洋洋洒洒的文字写的倒是有些功底,简明扼要来说,大皇子忽灼邀请顾相青城共进早餐,末了还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声称有好礼相送。 相爷冷笑,巧了,本相也有好礼相送。算计人算计到本相头上,算您今年流年不利。 顾凉嫣一觉睡醒只觉得脖子生疼,朦胧的眼眸眨了眨,慧儿没等喊出口,就只剩下惊呼,这怎么睡了一觉还挪了个窝? 眼前的房间要比安置给她的住所豪华气派的多,只不过四处都挂着宝剑,弓弩,一看就是个男人的房间,在瞧着门外,五步一个人影,想来是把守的人。一盏茶的功夫陡然多了一串脚步声,顾凉嫣立马闭上了眼,佯装还未醒来。 孩子跟着顾青城这么久,便是依样画葫芦也能学得几分镇定,如此情景显然事出异常,以顾凉嫣这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小丫头姿态,最好的办法就是在还没有弄清具体情况的时候装鹌鹑。 脚步声停了下来,就听见一个熟悉的让人无比厌恶的声音传来:“信可给顾青城送到了?” 那人低头:“回禀大皇子,已经送去了,只不过那边一直没有消息。” 忽灼冷笑:“算他顾青城还算识时务,盯紧他,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假如他有胆子把我们绑了他妹妹的事情告诉坤弥,你这边就立马给我毁尸灭迹,老子就不信,在格尔那的地盘上,他顾青城能把老子如何?” 被窝里的凉嫣一身冷汗,敢情自己是被绑架了,而且所谓绑匪还特意在她的耳边信誓旦旦的要挟,如果他一个不满意,就要撕票?如此,一切都明了了。定然是他掳了自己来,不然怎么一觉睡醒跑到他的老巢。 忽灼意味深长的瞧了瞧一直紧紧关着的房门:“小丫头还没睡醒?” “回禀大皇子,一直没有动静。” 忽灼大笑,标志性的哈哈哈哈哈哈:“就算刚才没醒,如今本王子来了,也就该醒了。来人啊,进去伺候顾二姑娘更衣洗漱。” 凉嫣皱眉,心中暗骂这个臭不要脸的大狗熊,摆明了拿话吓唬她。 眨眼的功夫,一行侍女就轻手慢脚的走了进来,帘子被缓缓拉开,顾凉嫣黑着脸,阴暗的气场同顾青城发怒时一样一样的。 任由着众人拥簇着洗漱更衣,凉嫣的小脑袋开始飞速旋转,哼,这次本姑娘一定让你这个大狗熊知道,什么叫请神容易送神难。 忽灼的人可能是平日里被他压迫惯了,无论男的女的,都是话少活麻利,一会儿功夫,凉嫣就顶着一头地道的大禄飞天髻出现在铜镜面前。 豆丁翻白眼:“众位姐姐,这发髻确实是我们大禄的梳法,只不过这都是阿姨辈儿的才能梳,凉嫣这样的年纪,你们觉得合适嘛?” 几个侍女惶恐,齐齐的跪了一地,凉嫣叹气,鸡同鸭讲的说了一通,终于又恢复了娇俏女儿的姿态。 “大禄的女人,就是矫情,不就是那一脑袋头发,还那么多讲究。” 忽灼就这么大摇大摆的来到了凉嫣的睡房,还大爷一样的端着茶水,兴致勃勃的品头论足,凉嫣呕的想要把昨晚吃的螃蟹全部吐到他脸上,嘴上就越发的不饶人。 “依凉嫣看,就您那一脑袋小辫子,若是一个眼花,没准啊毛毛虫就得当成他们的家。” 果然,话一出口成功呛的忽灼满眼泪花,凉嫣得意的拍怕小手,心中是满满的得逞后的块感。 “难道你都不怕我?”忽灼黑脸 “不怕,大王子您不知道,在凉嫣看来,越是长得丑的都越憨厚,所以在我眼中,您格外的和蔼可亲。” 一屋子的侍女立刻一身冷汗,从没有人敢这样同大王子说话。大狗熊目眦尽裂,他绑了这么多次人,就没见过一个同顾凉嫣一样,明明小命已经在人家手里攥着,反而还这样大言不惭的各种挑衅。 “二姑娘这样话里话外的激怒本王子,是嫌弃自己命长?” 阴森森的话里带着杀气,忽灼一掌劈开了圆桌,刚刚还泛着热气的茶杯顷刻尽碎。 凉嫣翻白眼:“那您这是吓谁呢,不过是一个破桌子,劳烦您下次发怒时换个古董玉器什么的,做起码瞧着值钱您劈的也爽,好歹让凉嫣听个响儿。别连吓唬人都这样没诚意” 凉嫣可是从小到大的见惯了顾青城的狂风暴雨,再瞧忽灼这个大块头,劈个桌子就好像很厉害,你以为你在演马戏? 忽灼已经内火中烧,他还能败在一个小姑娘手里? “顾凉嫣,你别以为本王子不敢拿你怎么样?” 豆丁笑米米:“王子当然敢,王子的胆子,那可是比牛还大,王子的眼睛,那可是比驴还亮,王子的身手,比那些阿猫阿猫自然要强得多,凉嫣怎么可能小看王子呢?” “你竟敢辱骂本王子!” 凉嫣摇头:“不不不,王子误会了,凉嫣明明是在夸您力气大;眼睛毒;身手好。凉嫣这话里话外的都是对王子的滔滔敬仰,王子怎么听不懂呢?” 说到这,孩子拍拍脑袋,一脸的恍然大悟:“哦,是凉嫣疏忽,忘了王子您啊,听不懂普通话。没事,您别介意,有没有文化这个东西,凉嫣真的不在乎。” 忽灼瞪着铜铃一样的眼睛,高高的手掌扬起来,明明对准了顾凉嫣,却硬生生的拍不下去。 凉嫣会心一笑,心中了然,果然,她猜对了,此番忽灼掳她来,定然是要挟顾青城做什么,在顾青城没来之前,他一根毫毛都不敢伤害自己,不然若是顾青城恼羞成怒同他杠上了,那么这个大块头也休想得到一丝好处、 小狐狸愈发的变本加厉,有胆子把她绑来,也要看看有没有能耐受得起顾二姑娘的特殊关照。 凉嫣笑米米的转圈圈,围着忽灼这个大块头转圈圈。 “怎么?大王子想要一掌拍死我?可以啊,大王子这样的力大无穷,想要杀了凉嫣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凉嫣的心里啊,都怕的不要不要的了。” 忽灼冷笑,他真是没看出来这个顾二姑娘哪里怕。 “不过嘛,我哥哥曾经同凉嫣说过,他说呀,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他还说了,假如你住在人家的房子,用着人家的物品,享受着人家的照顾呢,那就一定要学会报答。大王子放心,这些道理啊凉嫣心理都懂,凉嫣会摆正自己的位置,一定在大王子这吃好,喝好,玩好,把自己养的白白胖胖的,权当是报答您了,省的到时候见了我那个丞相哥哥的时候,缺斤少肉的给大王子找麻烦。大王子,您说是不?” 凉嫣转了几圈,大摇大摆的坐在一旁,眉眼弯弯的盯着刚被忽灼拍飞的一地木头,甜腻腻的声音人畜无害的模样:“忽灼哥哥啊,有劳您给凉嫣换个桌子,凉嫣的肚子都叫了半天了,刚才梳头发那个,对对对,就是你,去给凉嫣传膳吧,这大早上的,说了这么多话,口干舌燥的很,忽灼哥哥,凉嫣这就陪您用早膳。” -本章完结- 第85章 :你伤她一寸,我定然让你永生永世不能翻身 虎背熊腰的忽灼听到顾凉嫣这声含糖量巨高的甜腻腻的称呼,立马觉得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眼前凉嫣虽然瞧着乖巧可爱,人畜无害,可是他可没忘了刚刚从那张小嘴里说出的话可是句句锋利,夹枪带棒,不仅有女子少有的胆识,而且还狡猾的像个小狐狸 忽灼摆摆手,示意侍女去准备早膳,人却再也得意不起来了,本来成功顺利的绑来顾凉嫣是好事一桩,不但可以威胁顾青城,让他不敢轻举妄动,破坏大禄与格尔那的联盟,也可以震慑自己那个草包弟弟,可是如今瞧着面前这个笑语盈盈又故作和善的小家伙,似乎,这步棋究竟对错还未可知。 半盏茶的功夫,崭新的红木圆桌配着一桌子丰盛的早膳妥妥当当的安置妥当,顾凉嫣眉眼如画,顶着两个俏丽的小辫子就不请自来的坐到了主位上,映入眼帘的是极其富有西域特色的早点,连那日的葱烧肉包子都在列,豆丁十分不客气的自顾自的吃起来,丝毫不理会众人惊愕的目光和还未上桌的忽灼,瞧着便是一派天真烂漫的模样。 忽灼攥拳,他还真是从未见过这样胆大包天的姑娘,好似被绑架的不是她而是自己,心中怒火中烧,却碍于顾青城而无法发作,只得兀自压抑。 顾凉嫣余光瞧着忽灼强忍怒火的模样,心中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她并不确定这个忽灼究竟忌惮顾青城几分,所以这才一再试探他,凉嫣明白,这人越是忌惮顾青城,那么自己的安全就越能得到保障。她既要表现得毫无畏惧,让忽灼探不清自己,或者说是顾青城的底细,又要把握在一个合理的尺度内,绝对不能表现过火,防止忽灼破罐子破摔,从醒来到现在,凉嫣的大脑飞速运转,虽然嘴里不停的吃进去东西,可是却没有尝到一丝滋味。说来说去她也不过是个刚要及笄的小姑娘,饶是跟在顾青城身边要比寻常姑娘有些胆色,心中终究还是害怕的,凉嫣拿帕子擦嘴的功夫,悄悄擦了擦手心的汗,帕子瞬间湿透了一角。 满屋子的奴仆鸦雀无声,只有顾凉嫣喝粥吸溜吸溜的声音,没心没肺。 “大王子哥哥,快来吃饭,凉嫣一向外向,哥哥你不用拘谨的。” 孩子一边吃着还不忘记招呼忽灼,还十分真挚的告诉人家不要拘谨,明明是在人家的地盘上··· 忽灼这一早上着实是被顾凉嫣气到了,如今只觉得五脏之内有股子气乱窜,连呼吸都觉得郁结气滞,也是,别说是一直不可一世的忽灼,便是谁大早上的就被这样一个女娃娃一通取笑,心气也不会舒爽的,偏偏还拿她无可奈何。 “本王子还有公事要办,二姑娘自己的吃吧。” 大狗熊气的甩门而去,凉嫣嘟嘴,嘴里吐槽这你们忽灼大王子太不会过日子,见天的没玩没了摔东西,心里却终于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忽灼能容忍自己这样胡来,想来未来的被囚禁的这段时间,应该不会过得很惨。 豆丁继续机械的往嘴里填东西,脑海中却在飞速旋转着,扫了扫门外把守的一众侍卫,心中思忖如何能够跑出去,想的越专注,吃得越多,不知不觉竟然扫光了半桌子的菜。终于在一众侍女惊讶的目光中,十分不好意思的放下了筷子。 这一厢凉嫣吃的小肚肚圆圆,满屋子转圈的消食,那一厢,忽灼还被气的满屋子的砸东西。 屋子里能砸的都碎的七七八八了,忽灼目眦尽裂:“顾青城呢?老子绑了他妹妹他就一点反应都没有嘛?那封信是谁送的?确定送到顾青城手里了?” 忽灼心中邀请顾青城共用早膳,结果没成功和大禄相爷亲切会面,偏偏被顾凉嫣惹得一肚子气闷发不出来。 阿良从小跟着忽灼,也算是半个心腹,如今见到自己主子正在气头上,真是满心的不愿意撞枪口,可是偏偏这信就是他的送的。 阿良行礼:“回禀大王子,阿良怕别人出差错,所以亲自将信送到了顾青城身边贴身小厮手里,又是亲眼瞧着他拆了信,这才放心离开的。” 忽灼黑脸:“亲眼看见他拆的信?那他是什么反应?” 阿良皱眉:“顾青城虽然脸上并无太大表情,但是应该很气愤,直接拍翻了木盆。” 忽灼想了想,冷笑:“老子就知道顾青城同他这个捡来的孩子感情不一般,哈哈哈,这次想来还是走对了路,不怕惹怒他,就怕他不在乎呢,既然如此在乎屋里的那个小豆丁,那这事情就好办多了。” 阿良低头:“大王子,这个顾青城从来阴险狡诈,难道他真的会为了一个女娃娃就甘心放手嘛?毕竟他作为大禄使臣,若是不能为大禄皇帝尽忠,想来大禄也不会饶过他的。” 忽灼得意的笑了笑:“如今奶娃娃在我们手上,顾青城早晚会妥协的,本王同他打过几次交道,若是从前的顾青城,从来软硬不吃,油泼不尽,可是如今想来他也终于有软肋了,本王从未见过他会因为别的人而惊慌失措,你刚说他会愤怒的打翻水盆不更是证明了本王的猜想?取了顾凉嫣的簪子,再去给顾青城送去,老子就不信他还会无动于衷!” ********************************************* 门窗紧闭,屏退众人,顾青城手中把玩着刚刚忽灼派人送来的簪子,这是三年前他亲手挑选,送给凉嫣的新年礼物,成色极好的梨花簪子,雕工精美,小巧精致。顾凉嫣每次找别扭离家出走都会把这簪子带在身边,说是危急时刻当了,还能换一顿肉包子。 青城失笑,这样一个簪子,别说是一顿肉包子,连那包子铺都能买下几十个。出神的功夫,白浅利落的从窗子翻身而入。 “怎么样?可有消息?” 顾青城抬头,眼眸深沉,性感的声音中泛着一丝沙哑。 想起自己刚刚趴在凉嫣房顶见到的那一幕幕,白浅的嘴角情不自禁的抽了抽,明明瞧上去还是个小女孩,可是怎么就能这样有胆气,这样临危不惧,这样贫嘴··· “二姑娘确实被忽灼捉走了,忽灼还将她关在了自己的房间···” 顾青城黑脸,这个死不要脸的大狗熊,早晚要把它抽皮刮骨、 白浅余光瞧着顾青城那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心里就瘆的慌,猛然想起早上被顾凉嫣变着法的骂的狗血淋头却又好我还击之力的忽灼,顿时默默的在心中为哪位格尔那的大王子烧了几注长眠香。 “顾凉嫣如何?”青城张口,声音却比刚才带了些紧张,脑海中突然想象着凉嫣满身是血,受尽虐待,哭爹喊娘的悲惨样,心里就好像被匕首戳了个洞一样。 白浅轻咳:“咳咳,那个啥,二姑娘挺好,我到了那里时二姑娘已经梳洗完毕,正和忽灼说话。” 青城点头,虽然他心里不受控制的担心凉嫣会受伤,不过若是理智分析,目前忽灼还真的不敢拿顾凉嫣怎么样,心里想着,就听见白浅继续复述。 “忽灼嘲笑二姑娘矫情扭捏,二姑娘反击忽灼那一脑袋的辫子正好给毛毛虫安家。忽灼言语间想要吓唬二姑娘,结果二姑娘说什么,人啊,长得越丑就越宽厚,只夸忽灼和蔼可亲。忽灼气的把桌子生生的劈碎了,二姑娘说忽灼吓唬人也这样没诚意,下次劈东西挑些值钱的,这样声音比较碎。” 面对白浅这种毫无修饰,直接场景还原的复述,顾青城一头黑线,他养的娃儿自然是心里门清,要是毒舌起来还真能活活气死对方,只是没想到平日里一贯贪生怕死的顾凉嫣孤身一人时竟然如此凶悍。 白浅顿了顿:“兄长,你还要继续听听我们二姑娘的伟大事迹不?” 顾青城蹙眉:“继续。” 白浅低头:“忽灼以武力威胁二姑娘,然后二姑娘立马说软话,说自己对忽灼身手的敬仰之情如同滔滔江水,还说忽灼胆子比牛大,眼睛比驴喨,身手比阿猫阿狗强得多。还拐着弯的嘲笑忽灼没文化······” 顾青城一口刚泡的热茶生生的咽了下去:“这个顾凉嫣,真是越来越不像话,她这样肆意妄为,没被忽灼杀了纯属菩萨保佑了。” 正如顾青城所说,当时趴在房顶的白浅听到这一段,也着实为凉嫣捏了一把汗,眼瞧着忽灼已经气的面红耳赤,他差点就要冲下去救人了。 “兄长不用担心,不得不说,二姑娘真的是白浅见过的所有姑娘中最为睿智大胆又临危不惧的,二姑娘虽然话语不是很婉转,但是却深知忽灼忌惮兄长的势力,所以言语之间总是要把这层关系点给忽灼听,尽管惹恼了忽灼,但是还是尽力把握尺度,三言两语的就把忽灼气走了。” 顾青城凝眉,凉嫣的胆色确实少有,当日他带着凉嫣去杜府踢馆的时候,就能瞧得出,纵然杜启明那个老狐狸心思缜密,但是还是被凉嫣找到漏洞,四两拨千斤。 其实,顾凉嫣这个三寸丁远比大家看到的要聪慧,坚强,胆大,心细。 可是纵然是这样,顾青城的心里却还是七上八下,这种从来没有过的忐忑情绪让他实在有些难捱。 “忽灼无非是想用凉嫣来威胁我,最好让格尔那个大禄的联合告吹才是他心中所愿,可是此行决不能出现半点差错,事关国家大事,这个忽灼是留不得了。在格尔那的局势还没有完全明晰之前,凉嫣呆在忽灼府里是最好的选择,一来忽灼以为牵制了我,应该不会再有其他行动,方便我们行事。二来,相比更能保证凉嫣的安全。” 顿了顿,顾青城的双手攥成拳,哎,终究是对凉嫣放心不下来:“凉嫣性子执拗,又嘴硬,遇事机智有余,可是个性太强,哎,你马上潜伏到凉嫣身边,务必要护她周全,若是忽灼狗急跳墙,你就立刻把凉嫣带回来。” 白浅点头,心中却还是犹豫,以他的武功,带出凉嫣应该问题不大,就怕会打草惊蛇。 顾青城叹气,似乎看穿了白浅的犹豫:“此行你的任务就是要保证顾凉嫣的安全,这个最重要的任务,也是你的唯一任务。” ******************************************** 忽灼等到日头高升也没等到顾青城的回府,他的那封信就好似沉入茫茫大海,消失的了无踪迹。 他绝不相信顾青城会对府里的小豆丁丝毫不在意,顾凉嫣这副牌,他打定了! 宇文澈等人在午膳的时候终于又聚集在了一起,骚~包贺名扬依旧一身粉衣服,那白希的皮肤实在让姑娘汗颜,顾青城自始至终黑着脸,整个人都贴着生人勿进的标签,让近来话唠的骚包贺实在想念同样话唠的小豆丁。 “哎哟哟,怪不得本少爷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顾青城,你养的那个宝贝孩子呢,本少爷最近真是愈发的觉得同顾凉嫣投机的很,不如这样,等到我们回到凤阳城,我把她接到庆国公府小住一阵子如何?反正你对她也没什么耐心,整日的严厉苛责。” 青城挑眉,毫不掩饰自己对那一身粉的嫌弃之情:“呵呵,如今和顾凉嫣投机的人还真是多了去了,贺公子有此打算怕是要排排队,只不过这何时能轮的上本相也说不准。” 顾青城明显话里有话,再瞧如今这一脸黑,摆明了很不爽,骚包粉笑米米:“本少等的起,本少有的是时间等。” 宇文澈抱着肩膀,脑中思忖着今日得到的线报,大早上的能让顾青城发脾气的也就只有顾凉嫣的事情,可是往日里早就出来四处搅浑的小豆丁今日干脆不见了,这事情,蹊跷的很。 顾青城扫视着面前的这几个人,骚包粉贺名扬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叶明轩同往日一样,精神抖擞,气势斐然。安仪一贯的老滑头,低调的基本没什么存在感。宇文澈眼中满是探寻,想来凉嫣的事情他早晚猜得出,剩下的左立嘛,这个楚国公的小王子,青城敛眉,似乎要看紧些。 顾凉嫣被忽灼掳去这件事若是被宣扬开来,难保忽灼干脆来个毁尸灭迹,抵死不认账。所以顾青城从一开始就没想声张,只不过,如何把凉嫣稳稳当当的救回来还真是一个需要部署的问题。 没多久的功夫,老坤弥身边的大总管亲自过来给青城等人问安,捎带着传达老坤弥的旨意。 “相爷,坤弥的安排老奴已经带到了,咱们格尔那的灯展是最为热闹的,坤弥特意为相爷等在宫中举办,还请相爷早些准备。” 大总管笑米米又恭敬的带着众人走了,贺名扬笑笑,笑声着实不矜持。 “以前我家老爷子就说随出使团外交获得的都是一等一的待遇,如何如何丰富,如何如何有趣,我还当他老人家在哄我,如今瞧着还真是这么回事,这个老坤弥够意思,就知道本少爷我爱看花灯。” 叶明轩冷哼:“恐怕贺公子爱看的东西可不只花灯吧?” 骚包粉笑的贱贱的:“看不出叶小将军一介武夫···哦,不,一介少将军,也有这样通透的时候,本公子爱的呀,众位都懂得~” 宇文澈轻咳,大庭广众的讨论贺名扬的重口味,着实有点太不矜持。 “贺公子有一点说的,宇文澈十分赞同,这个老坤弥确实有些意思,我们来了这里两天,先是国宴,又是花灯,倒是好生款待,只是偏偏不谈国事,难不成心中好思量?” 顾青城盯着宇文澈,意味深长的眸子里是说不清的探寻,这一行人最有可能出幺蛾子的,宇文澈算是头一号。如今顾凉嫣在忽灼手里,便是一点风险,都是冒不得的。 众人接着午膳碰了个面,就草草的散了,到最后也没有人在去追究凉嫣为何没有出现的事情。 夕阳西下,格尔那皇宫变得忙碌起来,一盏盏花灯把王家花园装点的格外有风情,格尔那民族其实是个草原民族,不过因着同大禄比邻而居,久而久之也建了这样一个都城,城内是王宫,街市,城外就是辽阔壮美的草原。花灯虽精美,可是基本上也都是从居庸关以物易物换来的,就像骚包粉吐槽的那些。 “本公子以为这格尔那的花灯能有什么罕有的风情,如今瞧着跟大禄上元节的那满大街的花灯也没什么区别,这老坤弥摆明了在敷衍我们呢嘛。” 顾青城摇着扇子,远远的就瞧见那花灯尽头忽灼浑圆肥硕的身影。 到底还是蛮夷汉子,勇猛有余,智谋不足,这么快就主动找上门来,便是换成宇文澈,都会比他沉得住气。 青城冷笑,抬步应了上去。 “哟,顾青城,还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本王子着实想念你的很呢?” “有劳大王子惦记,顾青城消受不起。” 忽灼得意,豆丁如今在他的手里,怎么说他也不是被动的哪一方吧? “大禄相爷这样说不就见外了嘛,对了,本王子今日邀请相爷共进早膳,瞧着相爷没收到信?想来是那些狗奴才办砸了差事?” 顾青城面色不屑:“本相看见信了,还想着是谁这么爱开玩笑,大早上的就下帖子约饭,随手就扔了,想不到是大王子你的信呢。” 忽灼黑脸,真是姓顾的都一个样,早上顾凉嫣就变着法的嘲笑他没文化,晚上这个顾青城又说自己没规矩。跟这样的兄妹杠上,他忽灼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顾青城,如今你那宝贝妹妹可是在本王子手里,你还装什么大尾巴狼啊,老老实实的跟大爷我服个软,没准我还能饶过那个小妮子一命。” 青城冷笑:“大王子未免太乐观了些吧?” 被顾青城这样一反问,忽灼还真是有些心虚,这么多年同顾青城打交道还真是没得了什么便宜过,如今他这般云淡风轻,倒是显得他急切不安了。 “顾青城,难道你真的久一点都不在乎顾凉嫣的生死?那样可爱,青春,善良的小姑娘,杀了还真是可惜的很,不如,本王子找几个人好好照顾照顾她?” 忽灼话里话外的都是威胁,说起照顾,一脸的yin笑。顾青城黑脸,拳头利落的直接打在忽灼的胸口,忽灼膀大腰圆,虽然强盯着没被打了趔趄,可是心口却火烧一般耐受。 “好你个顾青城···你。: 哈哈。忽灼捂着胸口忽然大笑:“你是不是要说顾凉嫣对你构不成威胁,你不在乎她的生死?本王子胁迫他也一点用都咩有?骗鬼去吧,瞧瞧你如今生气的样子,滋滋滋,还真是难得呢,顾凉嫣这个筹码,老子拿定了。” 顾青城抿唇,发怒之前的征兆,面色暗黑,黑脸的发在花灯之间翻飞。 “你错了,我当然在乎顾凉嫣的安危,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在乎,所以。” 他走近他,一字一句,双眼浸了冰霜:“你最好祈祷顾凉嫣在你王府养的白白胖胖,否则,你伤她一分,我灭你满门,你伤他一寸,我定然让你永生永世不能翻身。” -本章完结- 第86章 :请神容易送神难 顾青城面色平静,可是说出的话却冰冷无情,那气势着实骇人,好似被他灭了满门的惨状就在眼前。 忽灼膀大腰圆,却仍旧不敌顾青城的一丝威仪。 “你以为老子是被吓唬大的?顾青城,三日之内,若是做不到我想要的结果,你就等着给顾凉嫣收尸吧。” 青城冷笑,眉眼之间却毫无半点温度:“你不敢的。” 忽灼心虚,他心里清楚的很,顾青城就是一匹饿狼,若是真的惹恼了他,自己也很难得了什么好吃。可是话赶话的已经说到了这里,想要转圜已经不可能了,既然如此,总不能灭了自己的士气。 “呵呵,大禄相爷,不信我们走着瞧,你看老子我敢还是不敢?大不了相爷就拿顾凉嫣的命赌一赌,看看老子的胆子究竟有多大?” 顾青城打量着面前的忽灼,这样的人典型的勇猛有余,机智不足,杠上这样的对手,实在没什么趣味。 “你不敢。” 他俯身而立,嘴角扬起一丝笑意,转身而去。 顾青城这样的态度着实挑战着忽灼的忍耐底线,越是这样的公开叫嚣反而越让忽灼有些缩手缩脚,顾青城既然这样在乎顾凉嫣,但是却毫无恐惧之意,是不是说明,其实他心里还有别的考量? 越是这样怀疑来怀疑去,反倒越发的让这个大块头不敢轻易动手,自那日灯节时被顾青城威胁一通后,忽灼出现在凉嫣面前的次数极少,且每次都是被顾凉嫣气的七窍生烟的离开,如此光景已有三日。 顾凉嫣早上一席胡吹乱侃成功的让忽灼的脑袋乱成浆糊,还没来得及喘气,这厮中午又来显摆了一趟。 小豆丁瞧着眼前这个虚胖的身影只得在心中感叹,这人还真是挨虐没够,假如是凉嫣整日里变着法的被忽灼捉弄,那还真不如死了快活。不得不说,忽灼此次没有掳来一个有力的砝码,反而带回一个矫情事儿多的祖宗。 “哟,大王子哥哥,您又来看凉嫣啊,如此勤劳同您这外表还真是不相称。” 忽灼冷哼,这三日他已经见识了顾凉嫣的威力,当日他不过是随手把凉嫣安置在自己的卧房里,完全没想到这在未来将是一个多么糟糕的决定,从凉嫣那日换了桌子为起点,这三日,他那会挽雕弓如满月的揽月弓废了,因为顾凉嫣说这弓戾气太重,影响她的休息。 他那挂在墙上的前朝宝剑被生生的放到水里泡了三天,生锈了。美其名曰,宝剑镇邪,迎财送灾。 他的榻上用品,地毯毛皮,连太师椅上一整张的老虎皮都被生生的扔出了门外,人家豆丁说了:“凉嫣既然来了大王子哥哥这里,那么要是过得不舒服,大王子哥哥心中一定愧疚,所以这些弓啊,箭啊,虎啊,皮啊的,就直接让他们返璞归真,重回大自然吧。” 起初忽灼听到下人来报凉嫣的壮举时还会气急败坏的来找她算账,后来发现,去算账也是白去,结果还是被顾凉嫣那三寸不烂之舌气的肝儿疼,倒不如随她去了。所以,顾凉嫣真是越发的把大王府当成自己的家,这个物件不顺眼?扔了~那个摆设不喜庆,砸了。 大王府鸡飞狗跳,不过是三日的功夫,顾氏凉嫣已经大有那上房揭瓦,重新翻新的架势。 如今再瞧着这姑娘笑的甜甜的,眉眼温柔,善良天真,忽灼只觉得后背一凉,保不齐又要捅什么篓子。 “是啊,虽然本王子早上刚刚见过了二姑娘,但是这几个时辰过去了,还真是想念的紧,一上午二姑娘过得如何?可有撅的憋闷?” 忽灼发誓他只是客道的寒暄而已,他的主要目的是希望好言相劝,让顾凉嫣别再折腾他这点私产了,上好的花瓶说砸就砸了,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结果,这寒暄,呵呵哒~ “大王子哥哥您真的好体贴啊,凉嫣确实是好无聊呢,不过您还真别说,凉嫣刚刚找到了一样及其好玩的游戏!” 忽灼挑眉,扫视了一圈,这屋子里和早上他离开时并无二致,毕竟这三日,能折腾的已经都折腾遍了,他是真的好奇顾凉嫣还能有什么鬼把戏。 凉嫣笑米米,目光扫视着一圈刻意低头减少存在感的婢女,再对上忽灼迷茫的眼睛,得意洋洋,呵呵,这次不让你肉疼的哭着喊爹娘本姑娘就不姓顾! “大王子哥哥,凉嫣也是今日上午才发现,凉嫣居然对种花种草很感兴趣呢。” 花草?忽灼呢喃,脑海中灵光一现,面色立马铁青,暗叫不好,果然,在听到顾凉嫣那脆生生的声音是,真是有一种心在滴血的冲动。 “凉嫣上午在这房子的后院发现一种花,那花长得真的美得很啊,凉嫣可是爱花之人,所以就给它浇水施肥,捉虫去草,这一上午还真是充实的很,如今倒是觉得身体乏得慌。” 不等凉嫣说完,忽灼已经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后院,映入眼帘的是被水彻底泡了的墨竹兰。这墨竹兰是兰花的一种,最是珍贵,可入药可泡茶,若是运用得当关键时刻是可以救命的,墨竹兰八十年一开花,花期也只有三个时辰,只有趁着开花的时候取下他的花瓣,才能发挥最大的功效。 顾青城他们来之前,这墨竹兰已经结了小花苞,只等三个月后,就能开花取花瓣了,如今被顾凉嫣这样大手笔的用水一泡,果然,瞧着那小花苞已经三三两两的落了下来,忽灼就觉得心在滴血,奶奶的,老子的花啊,就指着他延年益寿呢,就这么没了···没了···没了··· 耳边陡然响起顾凉嫣清脆的声音:“大王子哥哥,你瞧,凉嫣是不是很用心,这么一大片花田,凉嫣可是一个一个的浇水施肥,一条漏网之鱼都没有啊。” 忽灼抓狂,八十年啊,等他死了再活过来,也赶不上下一次的花期了。 “你是故意的···你对本王子挟持你威胁顾青城心怀不满,所以你就故意报复本王子···你毁了本王子的卧房,弓箭,衣物,茶具,所有的所有,你都没有放过,现在,你竟然还毁了本王子的兰花···那是可以延年益寿,长生不老的兰花啊···” 顾凉嫣瞧着忽灼语无伦次的样子,心中暗爽,久久,啪嗒,眼中竟然挤出一滴泪水,随即汩汩的眼泪如同溪流,就从她那明亮的眼眸中噼里啪啦的砸下来。 “呜呜呜,大王子哥哥,凉嫣明明是想为你分忧,凉嫣真的不清楚这兰花长了花苞之后就不能浇水了,凉嫣不知道哇,呜呜呜,凉嫣要是知道,一定不会轻举妄动的,还有那弓箭,凉嫣是怕自己休息不好,回头哥哥瞧见了找大王子的麻烦,凉嫣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王子你啊。” 顾凉嫣涕泗横流,越说越动情,越说越委屈,哭的模样别提有多委屈,有多伤心。 忽灼黑着脸,他的救命药被毁了这样彻底他还没有哭,这个罪魁祸首反而哭的涕泗横流,还有比眼前这样更标准的倒打一耙了。 自从掳了顾凉嫣来,他的大王子府真是被这个小豆丁搅得鸡犬不宁,昨晚他夜不能寐,不止一次的扪心自问,是不是做错了,他为什么要把这样一个打不得,骂不得,杀不得的小祖宗带回来?为何要自讨苦吃?为何要把自己置于这样艰难的境地,一方面要忍受顾凉嫣的精神折磨和金钱浪费,一方面又要担心顾青城会不会有什么后招。这样的日子简直度日如年,生不如死啊。 “你走吧,大门就在那里。” 忽灼屹立在风中,那样彪悍的身材愣是让凉嫣看出一丝凄苦···她深知她这三日的表现,也十分满意这样的结果,从她到了这里的第一秒,我们豆丁就励志让忽灼后悔把自己掳来,如今预期的结果终于达到,顾凉嫣在满意和兴奋中将楚楚可怜演绎的淋漓尽致。 “大王子哥哥,你真是在赶凉嫣走吗?” 忽灼翻白眼,老子明明是放人了好嘛,绑匪主动放了人质,天下稀罕事:“难道你不该欢天喜地的立马离开这里去找你哥哥嘛?” 顾凉嫣泪眼婆娑,哼,本姑娘近日就让你知道,什么叫请神容易送神难。 “为什么要欢天喜地?凉嫣在大皇子哥哥这里住的很开心啊,为什么要走呢,想来大王子哥哥也知道,凉嫣这么多年在我哥哥身边过得并不舒服啊,哥哥为人严厉,平日里对凉嫣打骂责罚如同家常便饭,便是赏家法不给饭也是平常之事啊。” 忽灼冷汗,他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所以呢?” 顾凉嫣摸摸泪:“所以凉嫣真的不想离开大王子哥哥这里,这里的一切凉嫣都喜欢,无论是被凉嫣摔了的弓箭,还是被凉嫣泡出铁锈的宝刀,又或者是眼前这些喝饱了水的花花草草,凉嫣在这里呆了几日,已经对他们产生了十分深厚的感情,只要大禄使团不离开格尔那,凉嫣是决计不会离开大王子府的,便是哥哥他们回到凤阳城了,凉嫣呆在这里也不是什么不可以的。反正哥哥整日里嫌弃我啰嗦麻烦。” 忽灼欲哭无泪,那日顾青城还说什么对顾凉嫣十分重视,十分关系,可是瞧着眼前,豆丁一套套的说辞,真诚的眉眼,关心毛啊?他真的深度怀疑,顾青城和顾凉嫣或许真的没啥感情··· “大王子哥哥,你再让凉嫣住几日,你这王府大得很,凉嫣还没参观全呢。” 忽灼扭头:“大爷的顾凉嫣,你还真想掀了我的王子府是怎么的?” 凉嫣笑米米,人畜无害:“大王子哥哥说的这是哪里话,凉嫣是真心的!不信你摸摸,贼真贼真的心!” 说着,小手就放在了心口。 忽灼抽搐,逃一样的飞快走了出去,好似身后有什么妖怪追赶一般,一溜烟儿的消失不见了。 隐匿在角落里的白浅额头冷汗,我们二姑娘果然霸气,连毁了人家园子这样霸气的主意都能想得出,如今更是打定了主意要赖在忽灼府中,不知道自家相爷知道这个情况,会作何感想。 ********************************************************************** 事实上,当顾青城知道这个状况之后也只是一瞬的惊讶,随即了然于心,这个忽灼到底是抵不住压力,要后退了,这三日,顾青城按照老坤弥的安排吃吃喝喝,玩玩乐乐,丝毫不给忽灼关于凉嫣被囚事情的一点回应,再加上顾凉嫣这种给脸蹬鼻子,上房揭瓦是常态的性子,显然,他已经吃不消了。 此番既然能主动让凉嫣离开虽然不排除试探的可能,不过多少也表明了他现在无奈的心态。 “忽灼是想趁着绑架凉嫣的事情还没闹大,就赶紧偃旗息鼓的放了凉嫣,免得威胁不了我反而招人话柄。” “兄长,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做?” 顾青城凝眉:“众人配合着老坤弥的转圈圈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该给的情面,本相已经给足了他格尔那,明日本相就回去找老坤弥摊牌,尽早让他签了契约。只要老坤弥点头,介时我们从居庸关调兵来,饶是忽灼仍有贰心,也不敢轻举妄动。等到这一厢顺利过渡成功,你就找机会送忽灼上西天。” 白浅点头,忽灼虽然留不得,但是他也知道,如今情况特殊,还是要保证忽灼与小王子塔纳的互相牵制关系,将来也好为大禄在中间牟利。 “那二姑娘那里,要如何办?如今忽灼已经彻底撤掉了守在二姑娘房外的侍卫,众人也都不在监视二姑娘,连王府的大门都日夜大开着,就等着二姑娘何时离开,眼下这番情景,要不要我现身?” 顾青城抿唇,凉嫣到底是个孩子,玩儿心比较重,虽然忽灼眼下不敢伤害她,可是终究实在虎穴,顾青城心中如何安心。 “这样吧,你去和她谈,转达本相的话,让她务必今早回来。小心不要让忽灼发现你。” 白浅日后可是一把杀了忽灼的宝刀,若是现在被他察觉,难道以后不会坏事。 白浅应喏,飞身而去。 顾青城叹气,此番让凉嫣涉险纯属无奈,看来格尔那的事情还是要尽早解决。 ****************************************************************** 从那日顾青城一掌劈开了锁,慕纱公主就把自己关在房门内,这一关就是好几日,她实在想不通,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顾青城会对自己毫无感觉。以她的姿色,只要是个男人,就是心理还没有感情,可是生理呢? 眉眼如媚,面容精致,身材前凸后翘,胸口丰盈白希,纤细的小腿若隐若现,饶是这样的姿色,都没有什么生理欲~望嘛? 慕纱不明白,却不甘心就这样放弃。 手中的杯子越攥越紧,终于在面目狰狞的瞬间狠狠的摔倒了地上。 “奴姑,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奴姑紧张的赶紧跪下:“公主恕罪,公主恕罪,奴姑只是无意知道的,并没有别的意思。” 慕纱咬唇:“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只要是有关于顾青城的消息,你就统统告诉我。本公主不光不会责罚你,还会重重的赏你。” 听到这么说,奴姑放松下来:"回禀公主,奴婢有个要好的姐妹刚好被派去伺候大禄时辰,庆国公的长公子贺名扬贺大人,她说他无意中听到贺大人说,顾青城对他那个收养的妹妹情分不一般。好似···" 慕纱皱眉:“好似什么?” 奴姑惊慌:“奴婢不敢乱说,只是听说顾青城三次皇帝赐婚都不了了知都是因为他那个妹妹中从捣乱,而顾青城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容了顾二姑娘的行为。顾二姑娘并未顾家亲生而是顾青城从小养在身边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所以,奴姑觉得,是不是顾青城同那二姑娘有些不明不白的···感情···” “混蛋!”慕纱一把把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扫了下去,美丽的面目瞬间变得狰狞,她怎么也没想到,打败她的不是什么倾国倾城胜莫愁,也不是什么高门小姐锦绣荣,反而是哪个还没张开的小豆丁。 压抑着怒火,她的心中满满的是对顾凉嫣的恨意。 “可还有什么别的消息?” 奴姑说道:“听说顾二姑娘为人张扬跋扈,淘气闯祸,顾青城对她十分严厉,但是却一直没有为她定亲,虽然对外称作不喜,可是琴棋书画都是自己一手教导。” “还有件事情,奴姑也只是听说了些风声,不过兹事体大,还没干确认的事情,奴姑不敢说。” 慕纱公主皱眉,兹事体大? “什么事情,这里就只有你我二人,但说无妨。” 奴姑压低了声音:“听说那顾二姑娘已经好几日没有走出过房门了,外头的一些流言都说,是因为忽灼大王子同顾青城有些过节,所以掳走了顾凉嫣。” 听到奴姑这样说,慕纱的眼中陡然划过一丝明亮,忽灼掳走了顾凉嫣? “这谣言你听说多久了?” “回禀公主,这是今儿早上得的信儿,只说顾凉嫣好几日没有出门,然后贝子宇文澈派人偷偷调查,正好被我们的人撞上,这才觉出事情的不对。” 慕纱起身,一身红衣妖冶动人,她在宽敞的宫殿中慢慢踱步,心中却百般思量。 她虽然只是一介女流,格尔那的公主,但是却对格尔那如今的状况了如指掌。 无论是兄长忽灼同塔纳的夺权,还是格尔那对大禄和其他部落之间面临的选择,她都心如明镜。 如今既然传出忽灼绑架顾凉嫣的消息,那么就绝对不是空穴来风,以忽灼平日里办事的手段,若是直接粗暴强硬的绑架了顾凉嫣来要挟顾青城也极有可能。 如果真是这样,似乎,事情变得有意思了呢。 顾凉嫣在忽灼的手中,以忽灼的实力,便是同顾青城对抗也绝技不敢彻底惹恼大禄相爷,所以,就是捉了顾凉嫣也只是雷声大雨点小的震慑而已,那顾青城还未必买账。 思来想去,慕纱公主的嘴角扬起一丝微笑,是时候轮到她做些什么了,顾凉嫣?本公主不管你事什么来头,也不管你与顾青城究竟是什么关系,谁让你挡住了本公主的路呢,那么,就早早的去见阎王吧。在慕纱公主的眼中,什么民族存亡,什么家国大事,无论这些对别人来说多么重要,再来看来远远比不上心爱的男人被自己牢牢抓在手中重要。 “奴姑,派人紧紧盯着大王子府,务必把这件事情确定下来,前因后果不用管,只要能确定顾凉嫣此刻就在大王子府中就好。” 奴姑不理解自家公主在打什么算盘的,但是却还是立马应了下来。 “还有,替本公主去给我那个聪明的弟弟下个帖子,就说本公主多日不见他,甚是思念,要同他小叙。” 瞧着奴姑出去的背影,慕纱的脸上挂上一丝得逞的笑意,眼中是满满的胜券在握。顾青城,这次就让你见识见识慕纱的手段。 -本章完结- 第87章 :顾凉嫣的择偶观:来者不拒 塔纳王子从慕纱公主那里小叙之后,整个人就迫不及待的出宫了去,后宫的侍女从未见过这样慌张而忙乱的小王子,在他们的印象中,小王子永远是沉着而和煦,便是有什么宫人犯了错,他也都会轻轻带过。所以他们的老坤弥会更加中意小王子,众人也是十分理解的。 乌伦善正要去拜见塔纳王子商议军政大事,就见到塔纳王子自己送上了门来。 “王子,瞧着你如此着急的样子,所为何事?” 塔纳从小就在乌伦善的教导下学习各项技能,如今已经十年有余,乌伦善对于他来说就好比父亲一样的角色。 “乌大人,我今日去同慕纱长姐小叙,听到一个惊人的消息!” 乌伦善皱眉,慕纱公主从来不是个省油的灯,他曾经为了巩固小王子的势力去拜见过慕纱公主,希望她能对塔纳这个弟弟有所“照顾”。但是话都没说上,直接就吃了闭门羹,这个慕纱公主不是从来不干政的,如今在这个时刻找到小王子。 “慕纱公主找你所为何事?” 乌伦善不急着问塔纳口中的那个惊人消息,却更加关注慕纱今日究竟为何。 塔纳摆摆手,年轻的面庞更加富有生机,若不是个小黑胖,想来也会有无数诸如顾凉嫣这样的小色女趋之若鹜。 “长姐倒是没说什么,只不过同我宣泄一下顾青城对她的冷遇,长姐的意思是让我以后知道什么顾青城的消息就去为她通报一声,这样她也好造作安排,制造巧遇什么的,说来说去不过是女儿家的事情,没什么大意思。” 这样说来,乌伦善就稍稍放心了些,这些女儿家的事情以慕纱的性格,想来也不会找忽灼那个大汉帮忙,这样一想,找塔纳这个小地弟倒也合情合理。 “你刚说的什么大消息?”消除了顾虑,转而乌伦善问道。 小黑胖擦擦脸上的汗:“长姐一直怀疑顾青城同他那个妹妹凉嫣有些不明不白的关系,所以托我帮她查查。结果我这一查不得了,本以为顾凉嫣就是个小姑娘,比不得宇文澈这样的权臣有价值,本想应付长姐随便查查,结果却发现,顾凉嫣已经好几日都不曾出现了,本王子觉得事有蹊跷,又深入的查了查,才发现,顾凉嫣应该已经被大王子绑了去。” “忽灼绑架了顾凉嫣?”乌伦善瞪眼睛,发生这样的事情显然出乎他的意料,况且,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这样隐秘,若不是恰巧塔纳王子特意关注了下,谁会主意一个小姑娘在哪里? 小黑胖放下茶杯:“乌大人觉得难以置信?其实以忽灼的做派,完全可以理解,他一直忌惮大禄使团,大禄相爷,早在他们刚到居庸关的时候就打算处之而后快,如今没杀成顾青城,就绑架了他的妹妹要挟,完全在情理之中。” 乌伦善点头:“对于大禄,忽灼主战,这样算来倒是合情合理。要挟顾青城,两国谈判破裂,正中下怀。” “乌大人,眼下我们该当如何?是不是要把忽灼绑架顾凉嫣的事情禀告给坤弥父王。大禄来使至关重要,忽灼竟然会做出此等胆大包天的事情,坤弥父王这次一定不会轻易地饶了他的。” 乌伦善扶了扶长胡子,思忖半响:“王子糊涂,此事万不可张扬开来。你想,顾凉嫣被掳此等大事为何一直保密,无非是顾青城刻意为之,假如此事见了光,忽灼必定会狗急跳墙,暗地里处置了顾凉嫣然后抵死不认账,如果我们宣扬开来,顾凉嫣必定小命不保。” 塔纳笑开:“乌大人才是糊涂,就算顾凉嫣小命不保,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我们只不过是知道顾凉嫣被掳,所以热心的帮忙,为凉嫣向坤弥父王请命,顾凉嫣若是真的被忽灼灭口,届时,我们是救他的人,忽灼是杀害他的人,就算此次我们没机会捉到忽灼确切的把柄让坤弥父王处置他,最起码可以让顾青城看清,谁才是他的朋友,谁才是杀了他妹妹的不共戴天的仇人,假如我们有了顾青城这个外援,那么有朝一日,夺权之时,定然会增加很大的胜算。” 听到塔纳这样说,乌伦善注视着这个十六岁的少年,曾经他心底仁慈,连春猎都不忍参加,可是,随着权利这种意念在他心中的逐渐深入,连那个最单纯善良的塔纳都可以视人命如草戒了,他的脸依旧同以前一样,有着憨厚而和煦的笑容,但是,心却已经慢慢的冰冷无情。 塔纳所说并没有什么错误,此番好不容易捉住忽灼这个把柄,就算不能借此直接打击的他无法翻身,最起码,顾凉嫣的死会让忽灼一辈子同顾青城有难以化解的仇恨,日后格尔那还是不免要接受大禄的照拂,届时,讨好了顾青城对他们绝对有百害而无一例。 “乌大人,难道本王子说的不对嘛?” 乌伦善叹气,怎么可能不对? “王子已经长大了,再也不用老夫为王子谋划了,日后等王子有幸承蒙大统的那一天,老夫恳求王子可以允许老夫告老还乡。” 塔纳意外,手却情不自禁的攥上乌伦善粗糙而苍老的皮肤:“乌大人你在胡说些什么,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本王子最亲近的人。” 乌伦善笑笑,他见证了这个孩子从懵懂无知到如今的运筹帷幄,却不知心中到底该欢喜还是该悲哀。 “王子说的都很对,王子若是下定主意,那便去做吧,只不过要小心些,安置周详,切记不要让顾青城发现一丝端倪。” 顾凉嫣死了,忽灼是台前那把锋利的刀,而塔纳,才是幕后那把真正要命的刀。 看着塔纳离开时朝气蓬勃的背影,乌伦善无力的坐了下来,格尔那的天啊,终究是要变了。 ********************************************** 事情发生的很突然,顾青城前脚刚刚想法设法,权衡利弊的成功说服了老坤弥签下和大禄的约定,转身就听说大王子府出事了。小王子塔纳带兵包围大王子忽灼府邸,名头是大禄顾凉嫣被大王子绑架囚禁,所以他带兵救人。顾青城冷哼,被绑架的是他大禄相爷的妹妹,他本人还没行动,倒是真有不少看热闹不嫌弃事儿大的。 老坤弥当场就气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随即顾青城随同老坤弥亲自去了大王子府,目光所及是乌压压的一片片格尔那兵把大王子府包围的里三层外三层,而忽灼的府兵也都举着武器在包围圈中拼死抵抗。 顾青城冷眸扫过在场的众人,已经塔纳王子,面上带着一丝讥笑。这些人还真越来越出息了,幸亏他提前让白浅一直在暗中保护顾凉嫣,否则经此一事,府内的顾凉嫣怕是早早就见了阎王了。 实际上,也幸亏是顾青城棋高一着,凉嫣贪玩,非要折腾忽灼个好歹才算是报仇,硬是不肯乖乖回来,本以为只要此事不放到明面上,也就随凉嫣去了。却没想到,这个塔纳王子虽然年岁小,瞧着也憨厚,不过这心肠吗,着实不咋地。 塔纳刚刚包围了大王子府,忽灼就已经察觉到了,这么多年两个王子分庭抗礼,自然熟知彼此的手段,想起还在活蹦乱跳,四处招惹的顾凉嫣,忽灼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杀人灭口,此番塔纳带人来,明显是有备而来,更是摸清了他府中的情况,只有尽快处理掉顾凉嫣,不被塔纳捉到把柄,才不至于落了下风,所以忽灼直接动了杀机。 说来也是命数,忽灼的府兵虽然强悍,到底不如乌尔善老谋深算,当乌尔善带着一小卫队悄悄潜入大王子府,摸到凉嫣的卧房时,正好看见凉嫣惊慌逃命,忽灼在后追赶,如此铁证被乌尔善和一众亲卫亲眼目睹,忽灼便是啥了顾凉嫣,抛石野外也是来不及了。 顾凉嫣被掳到大王子府,吃吃喝喝,咂砸乐乐,浑水摸鱼的好不潇洒,临了了还可怜巴巴的博得了一众同情,随即挥挥手,就被白浅轻飘飘的救走了。 反观忽灼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塔纳王子成功的抓住了忽灼的把柄,又及时告知老坤弥,忽灼一夕之间成为绑架使臣的逆犯,直接灰溜溜的从府中的地道逃跑了。也辛苦大王子的府兵还算有些能耐,硬是在门口真刀真枪的跟他们主子赢得了成功逃跑的机会。 忽灼逃跑,塔纳王子大获全胜,顾凉嫣被白浅成功救走,大禄相爷顺利的说服了格尔那坤弥,盟誓绝不会联合众部落对抗大禄。 格尔那之行似乎顺风顺水的就结束了,以至于顾凉嫣在往回走的路上还觉得飘飘然。 “哥哥,我们就这样走了?” 顾青城凝眉,并不搭理豆丁,心中却在思忖这几天的事情,塔纳营救顾凉嫣时,自称是收到了楚国公小公子左立的求救,这才发兵救人,而左立自始至终也从未有过解释。以左立的聪慧,不可能不知道,顾青城一直把凉嫣被绑的消息按而不发是为什么,可是仍旧甘心当塔纳王子的枪使,这其中定然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或者说是塔纳同左立做了什么交易也未可知。 塔尔那一行看似圆满完成,实则却满是疑点,最起码忽灼的下落不明就是很大的漏洞,顾青城本想着等到此行终了,便让白浅结果了忽灼,以防后患,结果忽灼趁乱逃跑,白浅为了凉嫣的安全也没有去追赶,这就让顾青城不得不担忧这个潜伏在暗处的忽灼以后会不会做些什么。就凭这忽灼可以不动声色的烧了凉州府宇文淳的底盘,他的实力和多年经营就不容小觑。 太多的问题,太多的谜团,顾青城眯着眼,心中一团乱麻。 小凉嫣砸吧砸吧嘴,竟有些怀念在大王子府中的日子,和整日里猫在马车赶路来比,简直不能更快活,那可真是吃尽山珍海味,顺带着毫无顾忌的享受着打家劫舍的块感。 整日里还有大狗熊可以让豆丁数落,如今身边的人换成了顾青城,别人不说,反正就顾凉嫣还真是没有这个胆气。 凉嫣无聊的望着窗外,本来这一路也可以不用这么无聊的,因为还有她的从天而降的白浅哥哥呀,结果,顾青城这厮好似看透了凉嫣的小算盘,三言两语的私底下就把白浅打发了。自那日救出凉嫣,白浅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小豆丁不满意,一脸怨念的拽着顾青城的袖子。 “哥哥啊哥哥,凉嫣真的好无聊···长路漫漫,无心睡眠,日子该怎么过啊!” 顾青城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豆丁那张貌似又张开了一丢丢的小花脸,大大的眼睛闪亮烁然,长长的睫毛眨阿眨,偶尔有阳光照进来,细腻的皮肤清晰可见软软的绒毛。 顾青城的心瞬间从刚才的烦躁变得渐渐平缓下来,如从小溪划过一般,清清凉凉的舒爽许多。连声音,都不自觉得温柔了。 “我们刚刚离开居庸关半日,你就已经如此烦闷,想想从这里到凤阳城,倒真是长路漫漫,如何是好?” 顾凉嫣撇嘴,本姑娘眼下如此无聊还不都是你从中捣乱,不然人家小豆丁完全有机会把白浅这个小哥哥发展成青梅竹马小冤家。 豆丁笑,不怀好意:“哥哥,不如你把白浅哥哥叫来,有他配着凉嫣,便是马车里也不无聊了呢、” 顾青城刚刚还春风和煦的脸在听到凉嫣的话之后立马变得腥风血雨。 “难道跟本相呆在马车里就很无聊?本相堂堂···” 凉嫣打岔:“我知道我知道,哥哥堂堂大禄相爷,只要是女人,都会被哥哥的魅力所倾倒,想要和哥哥共乘一个马车的姑娘能从凤阳城排到居庸关,对吧?哥哥要说的凉嫣都知道,你就不用在重复了。” 顾青城黑线,长大了的豆丁真是越来越难搞,不光嘴皮子溜,脑袋反应的也越来越快,再也不是那个可以被他拉着脸就唬的不敢说话,随便打趣下,就找不到东南西北的奶娃娃了。 想到这里,我们相爷竟然莫名其妙的觉得很心酸,心酸半响又觉得很欣慰,如此纠结的情绪终于在顾凉嫣明目张胆的嫌弃中统统归为愤怒。 “顾凉嫣,本相最后说一遍,如今摆在你眼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给本想闭嘴,老老实实睡觉。要么本相就封住你的嘴,老老实实地睡觉。” 顾凉嫣:“······”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哥哥,哪有哥哥这样对待自己的妹妹。 凉嫣委屈:“···你对我不好~” 顾青城挑眉:“那又怎样?” 凉嫣嘟嘴:“···我要找婆家~” 顾青城黑线:“白日做梦。” “明明就有很好的玩伴,哥哥你偏偏要和凉嫣作对!你是坏人。” 顾青城皱眉,似乎只要是扯上别的男人,他这个悲催哥哥第一个变身坏人,叹气,好言相劝。 “忽灼逃亡,下落不明,假如他怀恨在心,前来报复,他在暗我们在明,会很被动。白浅武功高强,让他在暗中默默保护我们,才是最明智的。” 豆丁撇嘴,不过心里也知道顾青城说的都是实话,她毕竟是惹恼忽灼的第一责任人,若是忽灼来报复,她还真是别想跑掉。心中勉勉强请的认可了顾青城的说辞,嘴上哼哼唧唧。 “那既然白浅哥哥不能来,那就换澈哥哥好不好,或者安仪大叔都可以,实在不行,你把骚包粉弄进来也好啊,他那么多废话,放他进马车定然能有些趣味。” 顾青城气急,顾凉嫣这小脑袋还真是没少惦记,宇文澈白浅都是老人了,如今还开发出安仪,和贺名扬这样的新生军?顾凉嫣这个喜新厌旧的速度会不会太快了些? 正念叨着,马车停了下来,凉嫣瞪大了眼,帘子一闪,一身骚~包粉的贺名扬还真的就坐了进来。 马车继续行进,顾青城黑脸盯着大摇大摆坐在凉嫣身边的贺名扬,恨不得把他盯出个窟窿。 骚~包粉开朗的绽放了一个贱~贱的笑容:“哟,这么巧,相爷也在马车上啊。” 顾青城冷哼:“巧毛,本相从出发开始就一直在马车坐着,张眼睛干什么用的?” 贺名扬也不恼,在他那里,他真是爱惨了顾青城眼前这副明显很是不爽的状态,相爷不爽了,他这心情就不知不觉的舒爽了,谁让顾青城非要开拔早早离开格尔那,让他还咩有尽兴就不得不和格尔那妹妹分手。 “哟,相爷,火气不要这么大嘛?难道是离开格尔那,心中惦记那个倾国倾城的慕纱公主,所以才这样失态?” 凉嫣翻白眼:“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满心都是格尔那的花蝴蝶嘛?!” 贺名扬挑眉,大手作势就要拍拍亮眼的脑袋,又在顾青城刀子一样的目光下悻悻得收了回来,他还不想做个生活不能自理的残疾人。 “小凉嫣,为什么你对别人都能哥哥长哥哥短的热情周到,偏偏对本公子就这样无情,如此差别对待,本公子心中可是伤感的很,来叫一声扬哥哥给我听听。” 顾凉嫣继续翻白眼,打量着贺名扬一身粉衣:“不是给你选了名字嘛,就叫骚~包粉,又有节奏又有意境。多好的名字。” 贺名扬青筋暴起:“”为毛?为毛这样,本公子如此风流倜傥,潇洒动人,我的小凉嫣啊,为毛要这样伤害本公子的心,本来本公子还一心想要带你脱离相府这个苦海,寻找新生活的!” 一听到脱离苦海,顾凉嫣的眼睛立马冒光,宇文澈家里有十几房小妾,安仪岁数足够做她爷爷,白浅那里都好偏偏要受顾青城的压制,自己坐不了自己的住。 凉嫣从上到下无比郑重的打量着面前的贺名扬,哎呦,其实他虽然人花心了点,不过长得还真是有些姿色,虽然嘴贫了点,不过也可以理解成风趣,虽然性子不靠谱了点,但是,若说是不斤斤计较,大而化之也未尝不可。重要的是,如果这个骚包粉真的可以把带出相府,那日子岂不是美美哒,想起这次走前还没来得及背诵的那整整一摞子的文学典籍,凉嫣就头疼的恨不得抓墙。 顾青城瞧着凉嫣越来越垂涎三尺的变化,闭眼,眼前一黑,一拳把贺名扬直接打下了马车。幸亏贺名扬是个练家子,才不至于摔得太惨。 风风火火的一行人快马加鞭的往凤阳城赶,到底让贺名扬和顾凉嫣这两个最不靠谱的人熟络,厮混在一起,安仪摇头,满口的之乎者也,翻译过来就是一句话:“哎哟,顾二姑娘的行情跟着她的身高开始水涨船高,加之二姑娘口味丰富,从不挑剔,如此看来,小姑凉的前景大大的咧!” 顾青城咬牙,可不口味丰富嘛,温柔型的宇文澈,阴柔型的宇文淳,鲜肉型的白浅,还有眼前这个跳的最欢实的逗~逼型贺名扬,顾凉嫣统统大方接受,来者不拒,这样的口味,也真是够够的了。 我们相爷不爽,顾凉嫣就休想好过,一行人赶到凤阳城已经夜色漫漫,小豆丁直接被拎回书房,偌大的相府空空荡荡,只留下凉嫣悲催的女儿当自强。 -本章完结- 第88章 :庆国公府邀请顾凉嫣 顾青城一行人顺利搞定格尔那,平安返回凤阳城的消息跟随着晨光熹微,公鸡打鸣的节奏中,直接传到了皇宫,也传遍了大街小巷。 格尔那坤弥当着顾青城众人的面亲自拟了旨意,张贴皇榜,通传五洲大地。随即其余部落基本上都从原来的兴致勃勃变成如今的观望状态。等到相爷从居庸关这一路赶回格尔那,西北边陲的羌族已经悄悄后退到了安全距离。接下来,只要景文帝把握好尺度,恩施并重,在各部族关系上下点心思,这场域族叛乱的危机就会迎刃而解了。 此行取得这样的成果,但凡是出使格尔那的使臣,都会得到大大的封赏和老百姓的赞扬。不费一兵一族就能化干戈为玉帛,使百姓免收战乱之苦,自然值得被传颂。相爷顾青城居首功,不得不说景文帝对顾青城这个亲外孙倒是明里暗里的各种提拔,此去格尔那令顾青城在东南,东北的边陲域族声名鹊起,自此之后,但凡是听到大禄相爷顾青城的名讳,都有让人绕道走的冲动。 而收获次之的就是宇文澈,虽然贝子澈这次是被顾青城拉来做炮灰的,不过外人却是不知道顾青城的那点监视人的小心思,只当是景文帝对这个宇文家的旁支开始上心了,连外交事宜都让他来参加,想来总要比其他的旁支更受中用些。广大群众有了这种思想铺垫,对贝子澈真是热情的不要不要的。宇文澈还没睡个自然醒,贝子府就争相来了一群送礼的,架势不必顾青城的相府外逊色多少。 最后值得一提的就是骚包粉贺名扬,人家才是真正的吃喝玩乐全不误,顾凉嫣至今想起在居庸关客栈听到了那些哼哼呀呀的呻~吟声,面上就情不自禁的泛红···骚包~粉果然是真的很骚~包,绝对不是说说而已。 安仪回朝就加封少师,叶明轩本就是少将军,如今又得了皇帝亲卫骁阳卫的副统领。左立和贺名扬都是国公之后,不好随意封赏,却也赐了大笔金银。 几个人都赚的盆满钵满,唯独顾凉嫣,可怜巴巴的当晚就被顾青城扔到了书房,美其名曰:“充实知识” 顾凉嫣苦哈哈:“还有有比这更标准以大欺小,虐待儿童嘛?” 顾伯呵呵哒:“二姑娘此次从格尔那回来明显长大了许多,尤其是身高,面容,都愈发的出落像个大姑娘,若是再说相爷是虐待儿童,怕也有些说不过去。” 顾凉嫣郁卒,本来听到顾伯说自己已经长高了许多,心中嗨上天,谁知道还有后半句?哭死~ 阿香笑米米,上次从马车外甩了出去,恰巧甩在草坪上,倒是命大得很,只是轻微骨折,如今已经痊愈,再看见顾凉嫣,还真有些患难与共的滋味。给豆丁舔了舔灯油,阿香柔声细语:“几个月的功夫,二姑娘真的有很大的变化,虽然面容依旧,但是总觉得那里同以前不同了呢。我们二姑娘如今也长大了呢。” 阿香已经从慧儿那里在第一时间知道了凉嫣葵水以致的消息,在亲眼瞧了曾经的三寸丁竟然也在不知不觉间成长为四寸丁,心中难免感慨。 豆丁嘟囔,苦瓜模样:“哪有让人家刚一回来就读书的,最起码要休息几天呀,哎,生活好凄苦,未来很迷茫。” 顾青城把一切相关事宜整理完毕,来到小书房时,小凉嫣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顾青城摆手,示意阿香和顾伯出去,自己的脚步也慢慢放缓了些。 轻轻的关了门,屋子里只剩下睡得正酣的小豆丁和疲劳了一日,身体酸痛的顾青城。 青城走过去,目光所及是凉嫣安静的睡颜,手里还握着毛笔,黑黑的墨汁在她白嫩的脸上划上一道黑,红润的嘴唇微微长着,偶尔还会有一丝弧度,连那紧紧闭着的眼睛带着笑意。 青城小心翼翼拿过豆丁手中的毛笔,眼中却笑意更甚,不知道这个鬼精灵又在做什么美梦,怕是再一会,都会笑出声。 睡梦中的凉嫣皱皱眉,半响又恢复了平静的面容,顾青城把孩子轻轻的抱了起来,虽然比从前长大了些,但是还是没什么重量。思忖着如何给豆丁补补身体,丰腴下身材,转身就来到了内室,顾凉嫣这一觉睡得着实沉的慌,等青城将她放在睡榻,又细细的盖了棉被,安置妥当,菇凉还没有一丝醒来的感觉。 从居庸关到凤阳城路途颠簸,凉嫣到底还是个姑娘家,能做到这样已经难得。若不是怕她回了相府就搅浑着再找白浅,顾青城也不会直接把她扔进书房。 这下豆丁老实了,累的。 顾青城坐在凉嫣身边,虽然连日里他自己的也觉得疲乏的得很,但是瞧着豆丁睡得香甜,心中也宽慰了不少,此番带着顾凉嫣跑到大禄边关去也真是意料之外的结果,如今终于安稳回了凤阳城,如何处理顾凉嫣的身世等等一些列问题就要被提上日程了。 楚洛大摇大摆的走过来时就瞧着顾青城呆呆的望着榻上那团肉乎乎发呆。 某神医笑的洋洋得意:“哎呦喂,什么时候你也有这样温柔的一面?还真是难得。” 顾青城起身,瞧也不瞧门口那个缩头缩脑的身影,自顾自的端起茶杯,静等某人乐颠颠的讨好发~贱。 果然,一看顾青城根本不搭理自己,楚洛心虚,上次弄丢了顾凉嫣居然没被顾青城赶出去连他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思来想去怕是顾青城公务繁忙,再加上小凉嫣每日状况频出,这才成功转移了本应该放在他身上的注意力。 想明白了再看顾青城那张俊脸瞬间觉得,又到了岁末地主收粮的日子了,讨好顾青城,扎根相爷府,吃喝不用愁,终生找女友。 “城城,英俊帅气的小城城,快来嘛~快呀~” 顾青城喝茶:“先去瞧瞧顾凉嫣,然后给本相说人话。” 楚洛:“······” 堂堂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鬼医圣手在心中涕泗横流,感谢上苍让他遇上顾凉嫣,感谢凉嫣让他仍旧在顾青城身边又存在的价值,阿门! 楚洛一脸谄媚,立马屁颠屁颠的就奔着凉嫣去了。 榻上睡得正香的小豆丁还真是有些惊到了楚洛,许是好几年都没有长大过,连他这个知情人也慢慢把三寸丁的形象刻在心里,习以为常,如今瞧着虽然面容没变,不过生长痕迹确实很明显的。 “如何?”顾青城在外面等了许久,也不见楚洛出来,心中竟然有些紧张,三步并作了两步走,赶紧问起来。 楚洛砸吧嘴:“小豆丁身体状况一切正常,这几个月的发育范围也在正常之列,不用担心。” 顾青城白眼:“本相问的不是这个。” 楚洛拍脑袋,恍然大悟:“因着药物的关系,突然停药的凉嫣的发育速度会慢慢变快,如今她用三个月的时间完成了正常人半年的发育,随着身体的逐渐发展,她会越来越快的赶上一个十四岁的姑娘该有的一切状态。” 顾青城:“你等到凉嫣明年及笄?” 楚洛盯着榻上睡得格外香甜的豆丁,封闭了这么久的小女孩儿终究要出门去见太阳了。 “与平常十五岁姑娘再无任何差异。” 顾青城攥拳,心中竟不知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开心的是,他曾无数次在梦中梦见凉嫣长成大姑娘的样子,如今再有一年时光,美梦成真,怎么不喜? 可是,豆丁一长大,百分之百就要张罗婆家,如今情敌这样多,日子还有的过? 不得不说,我们相爷的高明之处就在于——十分有远见。 这一厢还没算计好如何周到细致的让豆丁有些童养媳的自觉,那一厢,已经有人叫嚣上门来。 顾伯看见刚被自家相爷彻底碾碎的请柬,整个人都在风中凌乱,这请柬好歹也是庆国公府送来的,毕竟相爷生母与庆国公府有血缘关系,老伯实在想不通。怎么如今相爷这样排斥庆国公? 挂在墙上的鹦哥尖声细语:“碎的好~碎的好~青城靓~帅棒棒~” 顾伯黑线···这套话都是谁教它的··· 顾青城瞪着已经化为灰烬的帖子,抬腿就往凉嫣那里去,心中的小火苗蹭蹭涨。 想不到这个贺名扬居然来真的?难不成真要把凉嫣要到庆国公府不成? 刚这个请柬是庆国公的小女儿贺若雪下给顾凉嫣的,邀请凉嫣去庆国公府一同赏花。本来世家贵女彼此递帖子,私下里一同玩一玩在正常不过。可是顾凉嫣同这个贺若雪那是一次都咩见过啊,不管是最熟悉的陌生人,还是最陌生的熟悉人都搭不上边。 -本章完结- 第89章 :皇后娘娘殁了 青城冷哼,好你个贺名扬,居然打着自己妹妹的名头要拐卖人家豆丁?真是借了你的狗胆。 远在庆国公府的贺名扬重重的打了几个喷嚏,莫名其妙的同那几个如花美眷丢手帕去了,实际上,此事还真的并不全是贺名扬的小心思。 贺若雪有个贵妃做姐姐,又有个国公爷的坚强后盾,生活虽然优渥,但是难免无趣,这次贺名扬走了一趟格尔那,小姑娘纠缠着哥哥说些路上有趣的事情,若说有趣,还有比顾凉嫣这个小豆丁更有趣嘛?(当然,格尔那的花蝴蝶也很有趣,尤其我们骚~包粉最有发言权,不过,少儿不宜就不说了~)。 所以,这个贺若雪在听到了顾凉嫣的一些趣事后,就对小豆丁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非要找机会见一见这个名镇大禄却格外神秘的顾凉嫣,死皮赖脸的央求贺名扬想办法,骚包粉换了身粉衣裳,骨子里还是抹不掉的骚~包样儿,好久不见还真是想得慌,然后就半推半就的以贺若雪的名义下了个帖子,如今被顾青城捏了个粉碎。 玲珑阁就在眼前,青城前脚踏进去,就听得见凉嫣元气满满的欢呼,等到进了门。瞧见桌上和自己收到的那封一模一样的帖子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果然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相爷好似陷入了一个死循环,以前顾凉嫣的请求他基本无视,现在彻底翻盘,顾凉嫣对我们相爷的不允彻底无视。两个人不管过程如何纠结,最后的结果一定是以凉嫣趴地上鬼哭狼嚎,顾青城乖乖就范结束战争。 这不,他还没说不许她去庆国公府,光瞧着顾青城的黑脸,小凉嫣立马眼睛一闭,坐地上就开嚎。 嚎我那么多年喝的苦药汁啊,嚎我三番四次小命不保啊,嚎我养在玲珑阁回来就死翘翘的雀仙儿,嚎我那曾经疼我爱我如近变了脸的哥哥啊。 顾青城被她闹得脑仁儿疼,还从前疼她爱她?介个嘛孩子,就好像现在虐待她一样,几次三番,来回循环,顾青城还是败下阵来,小豆丁眼泪一摸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乐颠颠的就去梳洗打扮了、 ******************************************************************** 贺名扬在受到顾凉嫣的回帖之后还很诧异这个顾青城不是骨灰级护妹宝嘛,所以他才特意下了两个帖子专门送去顾凉嫣的闺阁,防止被她这个黑心的哥哥毁尸灭迹,怎么今天这样的大方,居然这么爽快的就同意了。 等到相府的马车到了庆国公府门口,还没瞧见小凉嫣就一眼瞧见那个高傲自大的男人时,骚~包粉才恍然大悟,护妹宝果然够级别,标准的寸步不离啊。 凉嫣虽然对顾青城这种幼稚的行为很是鄙视,也着实不满青城跟来的事实,不过好歹她是来潇洒的,若是把顾青城这种孤家寡人扔在相府,心中还真是有些不忍心,当然,别误会,凉嫣是不忍心顾伯和鹦哥惨遭顾青城的蹂~躏。 若是顾凉嫣应着贺若雪的帖子来做客,也不过是带到内院一同玩耍了去,小事一桩。不过顾青城这种级别的高段位选手直接杵在了庆国公府的门前,阵仗立马飙升N个档次。 顾凉嫣看见威严无比的庆国公居然出门来迎接,直接闪瞎了她的迷糊眼儿。 大爷一样的顾青城一脸鄙视的瞧了瞧风中凌乱的顾凉嫣,然后一把把孩子拎到脚边。潇洒无比的迎上去了。 庆国公一把年纪,头发白了大半,从来有女万事足,虽然他养了个整日里花天酒地,就知道谈情说爱嘿咻嘿咻的熊儿子,但是人家有个积极向上奋发图强的乖女儿啊。这么多年,顶着国公的爵位,又有梅贵妃这个隆恩深厚,盛宠在身的女儿,老国公的日子还是过得顺风顺水的。 不过今儿还真是让他意外,向来不参与派系较量的顾青城居然出现在他的国公府门口,这对于庆国公府可是个好现象。当然最让他意外的是,把顾青城请来的不是别人,居然是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难道是上天开眼了?还是贺名扬吃错药了? 顾青城到底算是晚辈,先朝着庆国公行了礼,一主一客就前后脚进了门,庆国公府邸辉煌霸气,到底是世袭的爵位,底子深厚的很。 瞧着庆国公府倾泻而出,顾青城轻咳,直接说明来意:“顾凉嫣一心想来府里见见世面,这才叨扰国公爷,还请国公爷包涵。” 庆国公年纪一大把,刚才倒是瞧见顾青城身边的小姑娘了,不过注意力都放到了顾青城身上,如今听他这样说,倒是转而关注起身旁的小凉嫣。凉嫣自从断了药,已经长高了不少,她与贺若雪年纪相当,经过这段时间的高速发展,如今也只是略微矮小一点点。眉眼精灵,瞧着就是个活泼的样子。 “青城何须这样客气,顾二小姐从若雪年纪相当,平日里多走动走动更是极好,老夫对儿女一向宽容,倒是十分欢迎顾二姑娘多来走动。” 顾凉嫣常来,慢慢的,若是能让顾青城的心偏向庆国公府,那么平日里和楚国公府的对垒就能容易一些。 顾青城附和,二人几番寒暄,便朝着书房走去。家主之间见面,谈来谈去总是离不开政事。 贺若雪小心翼翼的扯扯凉嫣的袖子,顾青城的冷面容还真是吓到了这个圈养的金丝雀。凉嫣眨眼,示意她放心,虽然两个奶娃娃第一次见面,不过明显气场比较和谐,挤眉弄眼的就建立了一丢丢革命友谊。 凉嫣一脸谄媚的望着要求小书房的顾青城,某男人黑脸,叹气:“去同贺小姐玩玩吧,不许顽皮惹事。” 豆丁调皮的吐吐舌头,拽着贺若雪就飞一样的跑走了。贺名扬刚要跟着凉嫣两个人闪人,就听见后脑勺传来某个清晰的声音。 “常闻国公爷有许多先贤收藏,就有劳大公子给本相介绍一下吧。” 庆国公:“青城客气了,贺名扬,随我们一同去小书房,整日里的不学无术,总跟着女儿家家的玩什么!” 骚~包粉顿时化身无奈黑,可怜巴巴的挥别了顾凉嫣,只得跟了上去。果然惹谁不能惹了顾青城,护妹宝还真是妹奴成性。 ********************************************************************** 话说凉嫣终于摆脱了顾青城,牵着贺若雪小短腿跑的那叫一个欢快,两个奶娃娃平日里都是家教森严,出门都难,如今年龄相仿,性格相当,凉嫣机灵,若雪调皮,忽然碰在了一起,三言两语就发现,哎呦不错,是我的菜。等到二人谈到自家哥哥时,更是觉得千金易得,知己难求啊。顾凉嫣这么多年惨遭顾青城的折磨,有个相爷哥哥,见天的没个好日子,而贺若雪呢,从小娇滴滴的爹疼娘爱,偏偏弄出了不靠谱的哥哥三言两语的专门欺负妹妹。二人聊起哥哥那是一肚子苦水终于有了地方倒。 然后两盘自以为很搭配的菜就在庆国公府的花园里深情上演一副相见恨晚。正开心的当口,还没来得及共同分享些青春期女儿家的小秘密,就看见贺若雪的贴身教养姑姑蒋姑姑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蒋姑姑对着二位行了行礼,面色满是慌乱:“小姐,刚刚国公爷让我快来请小姐和二姑娘去前院。已经备好了马车,只等二位小姐移步,就一同进宫去、” 贺若雪惊讶,蒋姑姑从来都是个临危不惧的人,怎么如今这样慌乱:“蒋姑姑,发生了什么事?相爷可还在前院?为什么要进宫?” 蒋姑姑低声:“刚刚宫里传出消息,皇后娘娘殁了!相爷已经先一步进宫去了。” 皇后,殁了! 听到这个消息,纵然顾凉嫣和贺若雪年纪还小,但是也知道此事的重要性,皇后乃是一国之母,皇后殡天是国丧啊!所有官家子女,都要进宫去为皇后祭拜。无论是顾凉嫣还是贺若雪,谁也跑不掉。 凉嫣心中小慌乱:“哥哥的意思是要我同庆国公大人一同进宫?” 蒋姑姑点头:“二姑娘不用着急,到了宫门口,相爷自然会派人来接二姑娘的。” 事情如此突然,实在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皇后虽然年事已高,但是平日里身体还算康健,如今突然暴毙,只怕事有蹊跷,顾凉嫣重重的打了个喷嚏,事情不妙啊。 -本章完结- 第90章 :兔死狐悲,谁的日子都不好过 顾青城是在皇后身边长大的,皇后的忽然去世对顾青城来说可是个不小的打击。凉嫣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对面坐着贺若雪和庆国公,贺名扬在外骑马,几个人快步往皇宫赶。 凉嫣一路沉默,小眼睛却滴溜溜的盯着对面的那两个人,贺若雪毕竟年纪还小,明显有些茫然的状态,而庆国公就要看上去难懂许多。 不是说贵妃娘家庆国公府和皇后娘家楚国公府从来不和嘛?如今皇后殁了,不光让楚国公府没了皇后这座坚实的依靠,也让一直被皇后压一头的贵妃有了出头的机会,怎么看对于庆国公都是一见好事情,可是为何瞧不见他有一丝喜悦?相反好像还很忧心忡忡? 凉嫣自小被圈养,生活环境单纯,唯一的斗争也就是个顾青城耍耍嘴皮子斗斗法,哪里能知道庆国公的隐忧。 皇后突然殁了,任谁都知道这其中定然有隐情,虽然他心中清楚,这件事绝对不是贵妃和庆国公府的人做的手脚,可是外人却不知道啊?贵妃同皇后斗法这么多年,如今皇后殁了,贵妃的嫌疑定然最大。皇帝虽然宠爱贵妃,但是同皇后可是结发的情谊,此事一出,宫中必然乱套,慌乱之下难保会有纰漏和栽赃,如今皇后殁了,贵妃的处境反而更为艰难,庆国公皱了皱眉,宫中现在情况如何还是一片未知,怎么才能和贵妃通个信儿呢?只有知道具体情况,才能及时做好应对的准备。 一路飞快,不多久就到了宫门口,凉嫣刚下了马车,远远的就瞧见小太监贵喜正在门口来回踱步,贵喜一看见凉嫣连忙迎了上去。 恭恭敬敬的给庆国公行了礼,这才说到:“我师傅命奴才在这里恭候国公爷,贺小姐,和顾二姑娘。相爷已经去了堂上,有劳国公爷移步,贺小姐和顾二姑娘奴才只会引去沁园歇息。” 庆国公点头,面色沉重:“皇上如今情况怎样?” 贵喜低头,宫中出了这样的大事,国母殡天,早就乱了套,他今日领差事都一直战战兢兢,索性胡总管命他在照顾顾凉嫣,心里这才有了底。 “皇后娘娘仙去,陛下悲痛难当,宫中也乱作一团,如今众位大人都等在堂上,随时候着传唤。贵妃也带着后宫众位宫人跪在皇后长央宫外。” 知道庆国公心中惦记贵妃,贵喜还算识时务,直接点了出来。 “既然这样,那就有劳公公了。” 庆国公赶去了堂上,贵喜赶紧领着凉嫣和贺若雪往沁园去。 沁园从来都接待朝臣家眷,上次来沁园凉嫣被杜绾为难,第一次见到了叶依然,而这次,却是和庆国公的小女儿贺若雪,物是人非,连长不大的豆丁如今都已经开始出落起来。 贵喜与凉嫣也算是半个熟人,当初凉嫣误中了给穆汉下的毒,危在旦夕,还是贵喜得了胡总管的令,算是救了凉嫣一命。 小凉嫣笑米米:“贵喜公公,我们又见面了,可还记得凉嫣?” 贵喜迎上去,难得的亲切:“奴才自然记得二姑娘。二姑娘说笑了。” 说来刚刚第一眼见到下了马车的顾凉嫣,贵喜还着实惊讶了一下,这不过大半年未见,顾二姑娘着实出落的有些惊人,从前还是女娃娃的模样,如今倒是像个娇俏少女了,不是说相府二小姐先天侏儒长不大? 这些疑问贵喜自然是不敢多嘴的,尤其还是贵妃的小妹妹,贺若雪在场。不过心底里倒是对凉嫣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二位小姐,这就随奴才去沁园吧,眼下宫中着实有些乱,宫外大人的所有家眷如今也都在沁园候着,晚些怕是不太妥当。” 贺若雪行了行礼,大家闺秀的气质,同凉嫣一同朝着沁园走去。 *********************************************I**************************** 一盏茶的功夫,就瞧着沁园的亭子里已经聚满了人,凉嫣眨眼,目光所及还真有两个熟悉的身影,一个是礼部尚书段珪之女段琪儿,另一个漕运监察使霍原的女儿霍文君。 凉嫣记得,当日她和叶依然在这亭子里被杜绾奚落,那个段琪儿可没少推波助澜,如今再次见面,心中已经有了思忖,眼下国丧在即,可不能给顾青城惹了麻烦。 凉嫣同贺若雪一同出现显然也让段琪儿等人心中意外。不光意外顾凉嫣好像长大了许多,也很意外二人的身份,这些官家小姐那个不是人精?贺若雪可是贵妃的亲妹妹,平日里被庆国公教导严格,轻易不出府门,如今顾凉嫣居然同她一同出现,难不成是相爷与庆国公有了什么变动。 段琪儿瞧着远远走来的凉嫣和贺若雪,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当日她附和着杜绾,可没少给顾凉嫣添堵,后来叶依然出面,更是弄得场面着实尴尬。如今杜绾,叶依然都跟着上届秀女进了宫,便是还没有封赏,也算是宫中的人了,绝不会出现在这沁园里,只剩下她孤掌难鸣,还是低调些好。 众人心中都有考量,见了面反而愈加谨慎小心,虽然是几步的距离,倒是安静得很。 亭子里的小姐认得出顾凉嫣的还是少数,不过大多是认识贺若雪的。 盛宠在身的贵妃如今没了皇后压在前面,相信不久之后,后宫就会出现贵妃一人独大的场面,如此情景,贺若雪反倒成了靶心,不管是阿谀奉承,还是小心嫉妒,都朝着贺若雪来了。 “贺小姐怎么才来?霍姐姐和琪姐姐早早的就来这里候着了,如此看来还是贺小姐沉得住气。”说话的凉嫣倒是不认识,不过瞧着那一身素衣,又对着贺若雪放箭,想来也知道,定然是皇后一脉的人。 凉嫣猜的很对,说话之人正是楚国公府的旁支姑娘,楚茗湘,虽然是个表亲的妹子,但是好歹也是楚国公府的血脉。尤其其父还是楚国公一手提拔的,楚茗湘对皇后那是忠诚的很,本想着有朝一日靠着皇后的照拂,能在后宫博得一席之地,如今皇后突然殡天,楚茗湘的小心思彻底被打破了,现在瞧着庆国公府的人,就觉得堵得慌,不知不觉总想呕上几句。 霍文君轻轻的拽了拽说话的楚茗湘,毕竟是国母仙去,举国悲痛,楚茗湘这样不知轻重,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难保不要出乱子。不过依着霍文君的温吞性子,也就只是适时的提醒一下,不敢妄言。 贺若雪虽然是贵妃的妹妹,但是从小被照顾精良,生活环境如凉嫣一般单纯,眼下突然起来的就被挑衅,竟然有些小慌乱,众人一瞧倒是意外,这个贺小姐未免太嫩了些,同她姐姐贵妃娘娘的手段简直比不了。 顾凉嫣最是厌烦女儿家的唇枪舌战,想当初若不是叶依然站在她这边,那结果可不是一般的凄凉,如今看见贺若雪被欺负,顿时女汉子爆棚。 “能沉的住气总是好的,宫中沉不住气的,结果貌似都比较轰轰烈烈,贵喜公公,您说是嘛?” 贵喜被点名,手心都是汗,心中欲哭无泪,这些个小祖宗它可是一个都惹不起啊。 皇后殁了的消息是在午时传出了宫外,等到众家命妇,小姐纷纷进了沁园后,就直接封了宫门。 按照大禄礼仪:文武百官于闻丧之次日清晨,素服诣右顺门外,具丧服入临,临毕,素服行奉慰礼,三日而止。文官一品至三品、武官一品至五品命妇,子女,于闻丧之次日清晨,具丧服入临行礼,不许用金、珠、银、翠首饰及施脂粉。丧服用麻布盖头、麻布衫、麻布长裙、麻布鞋。 凉嫣众女眷聚集在沁园,没多久,宫中就派人送来丧服,安置了众人,只等明日清晨众人具丧服入临行礼。 这一晚,凉嫣辗转难眠,相府并没有主母,而庆国公的元妻也早早的就去了,并没有续弦,所以凉嫣和贺若雪成了一双落单的人。索性二人住的地方比较近,还能有个招量,凉嫣刚瞧着贵妃身边的和姑姑特意给贺若雪送了一些贴身用品,又好言劝慰了几句,心中就格外想念顾青城这个不靠谱的哥哥。 她知他与皇后感情深厚,如今天人永隔,想来心中定然不好受,可是如今自己身在沁园,而顾青城还在外院。这距离还真不是一般的远。 心中越是焦急脑子越是清明,根本无法安睡。真在辗转难眠的功夫,门外有人轻轻敲门:“奴才贵喜,二姑娘可睡了?” 贵喜?凉嫣翻身起来,这么晚了,难道是顾青城有什么消息? “我还没睡,贵喜公公可是有事?” 贵喜在门外,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儿家寝室,饶是他是个小宦官,也不敢轻易进去,于理不合。 他轻言轻语:“二姑娘莫要惊慌,是相爷担心二姑娘初次在宫中留宿,难免不安,命小的来传个口信,让姑娘只管放心。这三日二姑娘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贵喜,贵喜定然竭尽全力。三日礼毕,相爷只会想办法把姑娘送回相府。” 凉嫣深吸一口气,虽然只是一个口信,不过心中还真的安稳了有些。 “那就有劳贵喜公公了。” “二姑娘严重了,明早会有小宫女来伺候二姑娘更衣洗漱,时辰不早了,二姑娘早些休息,奴才这就去了。” ************************************************************************* 大禄礼节,宫内宫外,泾渭分明。 对内,贵妃带着诸位宫中女眷,公主,小王子逐级跪在祠堂为皇后守灵。对外,各大臣在前,众命妇,世家小姐在后,一律跪在崇德门内为皇后殡天默哀。 顾青城作为百官之首,又是皇帝外孙,理应率众臣跪于大殿。不过是一夜的时间,凉嫣瞧着远处那个连跪着都挺拔的身影,不知不觉竟然萌生出一种心疼的感觉。 顾青城之于凉嫣,是兄,是家,是天。 而楚皇后之于青城,却是再造一般的恩情。想当年若是没有楚皇后,顾青城这样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纵然血统高贵,也未必会有什么善终。大禄皇室,男丁稀疏,想要顺利长大便更是难得。 放眼望去,崇德门内一片缟素,众人哀声痛哭,凉嫣恭恭敬敬的跪在角落,结结实实的给楚皇后磕了几个头,谢谢她一路护着顾青城成长至今,真心盼着她一路走好。 不远处的段琪儿看凉嫣的动作一阵惊讶,其实皇后殡天对于这些人来说,恐惧更大于悲痛,本就无亲无故,更是连面都不曾见过,饶是死了,又能有什么伤心,这样哭着,跪着,瞧着恭敬,实则也就是瞧瞧而已,真如凉嫣这般实在磕头的稀罕的很。 倒是贺若雪,瞧着凉嫣磕的实在,小丫头也依样画葫芦,乓乓乓的磕了三个响头,再起来,脑门都红了。 霍文君年纪稍长,看向凉嫣和贺若雪的目光中变得复杂,她是家中长女,从小耳濡目染,也见惯了母亲与姨娘等人的阴谋阳谋,更是深谙杜绾之流的一众手段,如今在瞧见像凉嫣和贺若雪这样单纯的姑娘,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分,只是不知道这份单纯她们又能保存多久。 浑浑噩噩,一日悄然过去,凉嫣回到宫中暂时安置的地方,膝盖已经跪的红肿,此番为皇后行奉慰礼,宫门大关,举国哀痛,众家命妇大人皆不可出宫,等到三日礼毕,才可依次出宫去,却还是要素服斋戒,知道百天过去。 凉嫣揉了揉发酸的膝盖,这才过了一日,还有两日,真是难熬。 听说一大早,楚国公就因为痛失爱女,悲痛过渡,直接晕了过去,皇后亲弟左立侍奉左右,带父亲好转,又立马跪倒殿上,一天未进一滴米水。 众人都赞叹楚国公小公子仁义至孝,凉嫣不由得想起当日在格尔那伤势最重的也是左立,可是却一声不吭,同贺名扬那个骚包粉比起来,左立确实有些世家子弟的担当。 出神的功夫,蕊儿轻轻地走了进来。 蕊儿是贵喜特意叫来服侍凉嫣的,年纪小,刚进宫,身世清白,用来应顾青城的差事刚刚合适。 “二姑娘快些歇息吧,今儿跪了一日,定然乏了。” 凉嫣咕嘟咕嘟喝过了蕊儿递来的茶水:“还好,平日在相府爬树盗洞的习惯了,不过是跪一天,没什么关系。” 蕊儿笑,从没见过这样的主子,别人家的小姐都是娇滴滴的,今日一散了,整个沁园都是众位官家小姐的鬼哭狼嚎,平日里都是金枝玉叶,不必她们这些穷苦人家送到宫中做丫鬟的,皮糙肉厚无所谓。 倒是眼前这个,怎么说也是当朝宰相的妹妹,一定都不矫情,爽利的性子让人喜欢。 “姑娘快些躺下,刚贵喜公公派人送来一瓶药膏,说是相爷特意吩咐的,怕二姑娘跪坏了身子,蕊儿这就给姑娘敷一敷。” 凉嫣砸吧嘴,忽然觉得眼眶一酸,算他顾青城还有点良心。 贺若雪那头,显然贵妃也是十分上心的,皇后殁了,后宫大乱,所有事情都暂时交由贵妃处理,便是这样,贵妃还是让身边最得力的和姑姑特意跑了一趟,想来对这个妹妹还是十分关心的,这样被家里人捧着的掌上明珠,也怪不得若雪就要及笄也还是一副女儿的姿态。 晚膳是御膳房派人各自送到各家小姐屋里去的,宫中大丧,所以一切膳食都是素食,不过毕竟是御膳房的手艺,便是素食,也是精致的多.凉嫣着实没什么胃口,也没吃多少就早早的躺下了,夜色刚刚黑了些,勤劳的贵喜公公又来敲门,这次直接送来了顾青城的亲笔纸条。 像是算准了小豆丁不会好好吃饭,纸条上只有龙飞凤舞的一行字,写的潦草,却风骨刚劲。 “食者,根基也,切勿敷衍。” 顾凉嫣黑脸,难道顾青城是算命的?不过也难得他忙成这样还能叮嘱自己好生进食,想到这,凉嫣的嘴角扬起一丝笑意,好像膝盖也没有那么疼了。 一觉睡得依旧不大踏实,天还未亮,蕊儿就连忙把凉嫣唤了起来,仔细的梳妆打扮,换了孝服,黑脸的头上只有一朵白花,光洁的面庞只是擦了一层粉,清新脱俗的小人儿看的蕊儿一脸惊艳,以顾二姑娘如今的姿色,便是放到宫里这满是美人的地方,也是十分惹眼的,若是等这女娃儿及笄张开,不知道会不会连贵妃都赛过去? 凉嫣是不知道蕊儿心中的所思所想,不过着实盼着这两日快些过去,这还是头一次,她十分想念相府,想念她那乱七八糟的小窝。 第二日依旧与昨日一样,众人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一跪就是好久,只不过哭声是越来越少了,等到第三日,各家的命妇纷纷晕倒,你晕我晕大家晕,忙坏了一众小太监,凉嫣迷迷糊糊的抬起头,发现刚刚还在他侧后方的段琪儿怎么不见了,哦,想起来了,晕倒了··· 霍文君明显也有些体力不支,贺若雪一大早就直接告病了,不知道是真的身体不适,还是贵妃出的主意。 反正众人下饺子一样噼里啪啦的倒下了,顾凉嫣倒是实实在在的跪了三日,而最前方那个一直挺立的背影如松如竹,也结结实实的守了三日。 到了第三日晚,沁园里连鬼哭狼嚎都没有力气了,除了进进出出的丫头,小姐们一个个都卧床了,凉嫣揉揉青紫的膝盖。 “蕊儿,明日我就可以出宫了是嘛?” 蕊儿把茶水递给凉嫣:“是的,明日一早,贵妃回来沁园召见众位命妇小姐,等贵妃走后,胡公公会安排马车把众位依次送回去。” 凉嫣眨眼:“那我哥哥呢,他可以回家嘛?” 蕊儿皱眉,她也是刚刚进宫没多久,还从未经历过这些事情,所以心中也不大了解,顾青城身为宰相,需要守多久。 “二姑娘,奴婢也不知道,不过相爷身份特殊,想来应该要在宫中呆些日子吧?” 凉嫣皱眉,顾青城确实身份特殊了些,脑海中不禁回想起他恭敬的跪在那里,是不是心中特痛的难捱? 折腾了三日,凉嫣早早的就进入了梦乡,梦中有顾青城英俊的脸,还有他伤心的眼眸,那梦做的真实的很,凉嫣的心中似乎也被他带动的丝丝难过。 一夜醒来,晨光熹微。 蕊儿已经端了热水来,凉嫣呆坐起来,在宫中不必相府,饶是她想多睡一会儿,可是身体还是不自觉的紧张的很,早早就醒来了。 “二姑娘不多睡一会?时辰还早” 凉嫣摇头:“不是说贵妃娘娘要来沁园嘛,早些替我洗漱吧。” 匆匆忙忙的洗漱完毕,御膳房也派人送来了早膳,小米粥,几叠爽口的小菜,四样点心,搭配的精致好看。凉嫣慢慢用了些,又发了会儿呆。时间不知不觉悄然流逝。 “二姑娘,快些整理下,刚贵喜公公传话来,说贵妃娘娘马上就要到了。” -本章完结- 第91章 :皇后是被谋杀的 皇后殁了,贵妃自然要挑起后宫的重担,沁园居中也有一座偏殿,平时年节,皇后召见外家命妇都是在那里,众人依着身份各自找准了位置,不多时,只听见外面唱到:“贵妃娘娘到,杨妃娘娘到!” 整个大殿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凉嫣忍不住的去看门口。初次见到梅贵妃还是在上次的家宴上,一袭红衣,火热而艳丽。那时顾青城就叮嘱她,瞧清了,认准了,以后见面躲着走,对于这位贵妃,豆丁还真是十分好奇,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女子,能在这么多年盛宠不断,同皇后平分秋色呢。 “给贵妃娘娘请安,杨妃娘娘请安。” 屋子里的人顿时都矮了一截,凉嫣同一众官家小姐齐齐的给贵妃行了礼。凉嫣半蹲着垂着头,也看不到贵妃的尊荣,只瞧着一双攒珠金丝绣杜鹃的绣花鞋行走间露出一点,奶白色的曳地长裙银线勾勒,垂地足有五六尺,如流水般丝滑,拖过地面逶迤前行。紧跟着贵妃前来的还有杨妃,杨妃是四妃中资历最老的,如今宫中出了这样的大事,只凭着贵妃一人自然是忙不过来,如今倒是抬举了杨妃,让她有了露脸的机会。 贵妃头梳望仙九鬟髻,庄重雍容,依着宫规,并未带任何珠花,不过只是鬓间的小小白花愈发的衬着本就绝美的面容更显飘逸。杨妃立于贵妃下手,一头堕马髻显得整个人变得柔和许多。 贵妃开口,素雅的装扮衬着略显疲态的面容,倒是不比上次家宴凌人气势:“皇后仙去,逢此国丧,陛下悲痛,吾等后宫众人更是心绪难平,愁苦难耐。” 话未说完,却是掩面轻咳,面色潮红。凉嫣仔细瞧了,到真不像是装的。身旁的大宫女秀娥连忙递上茶水,干净帕子、 杨妃上前,接着贵妃的话继续说道:“贵妃娘娘这几日全心全意操办后宫诸事,着实疲累,今日特意寻了空来瞧瞧众位夫人小姐,这三日众位也辛苦了,午膳之后御前胡公公就会安置众人依次出宫,皇后仙去,举国悲痛,哎。” 说着说着,杨妃竟然数度哽咽的说不下去。 在场的各家主母,夫人皆恭敬下跪,卓阳公夫人齐氏年迈,又是一品诰命夫人,连忙上前去。 “皇后娘娘仙去,吾等心中自然悲痛,不过也请贵妃娘娘,皇后娘娘保重身体。” 众人附和,三三两两的哽咽,抹泪。凉嫣其实同这些人都不认识,更是没兴趣听这些客道的你来我往,悄悄退了退,寻了个角落打量起贵妃来。 这个梅贵妃虽然同贺若雪是亲生姐妹,不过样貌着实有些差距,贵妃肌肤白希,吹弹可破,尤其那双眼睛,疲累之时,瞧之心疼,精神烁然时更是瞧着媚眼如丝。而贺若雪长得就要温婉一些,不见贵妃的凌厉气场,整个人都给人一众软软糯糯的感觉。 一屋子孝衣麻布,确实没什么可看性,瞧着贵妃的神情,也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同这些外臣女眷多聊,只不过依着规矩,不得不来而已。 一盏茶不到的功夫,贵妃就起身,同杨妃去了,众人呼啦啦得赶紧跪下恭送贵妃,凉嫣也立马回到原来的位置,低着头跪下去,米白色的裙角再一次从她的面前缓缓划过,似是有一刻的停顿,随即消失在大殿的门口。 等到贵妃彻底离开,这屋子女眷才缓缓站了起来。 卓阳公夫人齐氏是众女眷中身份最高贵的,三国公里,也就只有齐氏这个原配还在,庆国公发妻在贺若雪不满一岁时就病逝去了。楚国公发妻彭氏也在皇后进宫的第二年就早早得病去了。偏巧庆国公,楚国公都没在续弦,三公只剩下卓阳公的发妻齐氏。 众人拥着齐氏先出了殿,才三三两两的散了去。各自在房间等着午膳过后出宫去。 凉嫣同蕊儿回了房,脑海中还是贵妃那副疲惫的面容,皇后去了,还真的没从贵妃脸上瞧见一点得意,反倒是掩饰不住的忧愁。 皇后对外称是因病去世,急症难医,可是详细的情况却是一点风声都没漏,而贵妃的反应更是似乎印证了皇后殁了这件事绝不是单纯的病逝那样简单。 凉嫣眨眼,深宫中的事情她也就从话本子上听听,可是若是现实中真的发生了,凭着她这点可怜巴巴的情商,还真是弄不大懂,此番进宫,好似是一个开始,开始让她了解,出了相府之外,自有一片复杂而深奥的天空。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幸亏自己生活在相府,顾青城也没有娶个几房姨太太见天的勾心斗角,不然日子还有的过? 豆丁是无法想象若是有一天自己搀和到后宫女人的争斗中,那会是怎样的光景。她更想不到,在她漫长的人生的某一阶段,却是实实在在的深陷其中,比话本子要惊险万分,自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顾凉嫣和贺若雪这两个没有当家主母在身边的女娃娃是被贵喜一路带到沁园的,自是要让贵喜再一路带出去。 想他贵喜跟在师傅,御前大总管胡总管身边也有好多年了,胡总管总是嫌弃贵喜不够机灵,可是又觉得实在点总比狡猾的强,磕磕绊绊连打带骂的也一直带在身边,如今终于给了他贵喜当差的机会。 顾凉嫣,那是当朝宰相顾青城的妹妹,平日里相见都见不到的角色,让他侍候着。 贺若雪,那就更有来头了,如今皇后殁了,贵妃必定前途无量,这位可是贵妃的亲妹妹,庆国公府的掌上明珠,将来说不定有什么大造化呢。 贵喜打了十二万的小心,这两位小祖宗,谁都是他贵喜的亲祖宗,可得好好侍候着。 贺若雪到底不敌凉嫣韧性好,三天着实折腾够呛,本来红润的小脸,如今连吓带跪的,明显苍白了许多。摇摇凉嫣的袖子。 “我家应该派了马车在宫门口接,你就和我再走一程吧,我自己一定无聊的很。到时候我亲自送你回相府还不成吗?” 顾凉嫣笑笑,自从看到贺若雪,她就觉得她顾凉嫣已经是个大姑凉了,最起码比这个嫩嫩的若雪要成熟许多。 “只要出了宫,你就不用在害怕了,再说了,好歹你姐姐可是当今贵妃娘娘,怎么到了你这里,愈发的胆小?” 被凉嫣说中心事,若雪明显小脸红,她确实是从小被照顾的太细致了,此次突然一个人来这沁园,若不是姐姐身边的和姑姑每日都来提点问候,她真的会慌乱的不知所措。 两个人打趣的功夫就到了宫门,远远的就瞧见庆国公府和相府的马车都已经等在那里。顾伯更是翘首以待,一看见顾凉嫣的身影,连忙摆手。 二人分别上了马车,高高的宫门缓缓关上,冰凉的城墙在书写着不为人知的历史。 ******************************************************************************** 马车刚到相府门口,楚洛就连忙迎了出来,宫中险恶,孩儿他洛哥哥这三天就在家里一边看小黄~书一边为凉嫣担忧的紧,如今瞧着孩子顺利回来,没缺胳膊没少腿,这才放心下来。 “快快快,洛哥哥刚给你预备了你最爱吃的芙蓉糕,瞧瞧这三日给我们凉嫣折腾的,这小脸儿都瘦了一圈了。” 一旁的阿香,慧儿彼此对视,不知道楚公子的眼睛究竟是怎么长的,二姑娘明明一脸标准婴儿肥,那里瞧得出瘦了? 凉嫣注视这面前相府熟悉的门楣,从没有一刻觉得这里是这样的可爱,虽然比不上皇宫雍容华贵,富丽堂皇,可是却独独多了家的味道,多了一份让人心安的归属感。 提起归属感:“哥哥呢?” 楚洛撇嘴:“小凉嫣,你洛哥哥我为了迎接你可是起了大早全新迎接你回来,如今没听见你一声好,反倒张口就找顾青城,忘了是谁把你扔书房的?” 凉嫣笑米米,原来洛哥哥是吃醋啦? “凉嫣当然没有忘啊,所以才要找哥哥,三日没做功课,心中可是慌得很呢。” 顾伯无奈的笑了笑,这个二姑娘,天生的活宝,在身边时候,总觉得淘气闹人不安生,可是若是不在你身边转圈圈,又好像无聊的缺了点什么。 “皇后仙去,宫中繁忙,相爷怕是要宿在宫中半月,处理相关事宜,二姑娘这段日子若是偷偷懒嘛···” 顾伯欲说还休,本相逗逗孩子,谁料凉嫣就好像没听到,倒是提溜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哥哥住在宫中半月,身边的贴身衣服,惯常用品可送了去?” 几个人惊呆,这是从顾凉嫣嘴里说出的话?怎么一趟皇宫下来,三寸丁居然懂事了,知道惦记着顾青城的生活起居? 楚洛重新打量着顾凉嫣从头到脚,眼中愈发的复杂起来。 “怎么没人回答我?” 阿香愣了愣:“哦,第一日顾伯就让小庆子把相爷惯用的私人物品和换洗衣物都送了去,如今相爷身边应该已经打理妥帖,还有小庆子一直在身边侍候着,想来没什么问题,二姑娘放心。” 凉嫣点点头,顾青城这人还是有些小洁癖的,平日里惯常的东西不准别人碰,贴身衣物更是矫情的很,若是这些不舒适,他定然休息不好,想到他直直的跪在那里一跪就是三天三夜,豆丁森森的叹了口气,留下惊呆的众人,往自己的玲珑阁去了。 夜已深,偶有虫鸣,楚洛埋头从一堆医术中揉揉太阳穴,紧紧皱着的眉心能夹死一只苍蝇。 凉嫣来了葵水的事情他已经听说了,咳咳,怎么说也是主治大夫,知道些女儿家的私密也不算无耻。 依着顾凉嫣这半年的发育速度,相信没有多久,她的发育会越来越快,直到趋向正常。这次格尔那回来,他明显感受到凉嫣身体的改变,而在宫中这三天,似乎孩子已经在某些方面慢慢开窍了,楚洛凝眉,他自然是不知凉嫣是因为受到皇后,贵妃等人的复杂状况启发而开始主动思考相府外的世界,只当是他的针灸效果明显,心中倒是喜忧参半。 凉嫣能长大固然是好事,没有因为那苦药汁而耽误了终生,只是她的身世特殊,又有高丽公主的基因在,却不知再过两年会不会被发现。 顾青城···又会不会有足够的能力可以护的凉嫣周全。 ********************************************************************************* 夜色至,长宣宫。 白日里送走了外官命妇,又把相关事情仔细吩咐了杨妃,贵妃疲惫的半躺在软椅上,眉心微皱,红唇半抿。 “雪儿可出宫了?” 贵妃声音透着疲态,这三日宫中翻覆,饶是她多年来见惯了风雨,也还是觉得吃不消。后宫上下,里里外外,要打点的真的太多。 和姑姑仔细点了安眠香,又奉了清茶恭敬的递给贵妃。 “娘娘放心,若雪小姐已经安稳回了国公府,大少爷刚刚派人送信,让娘娘放心,家里一切都好。” 贵妃起身,唤了大宫女秀娥,蔷薇来伺候卸妆,乌黑的发散落下来,只取了一祚儿松松的挽了个璇儿。镜中的人儿又增添了一帆风情。 “父亲从来做事稳妥,本宫向来不用操心,若雪还好,倒是名扬,你明日在传信出去,叫大少爷这几日安生些,皇后刚去了,正是多事之秋,不光是楚国公府,这朝上朝下,里里外外,有的是人等着看我庆国公府的笑话,等着看本宫的笑话,如此关头,断不可在惹是生非。本宫身为长姐,自然要尽力护着他们,可是若是他们不知分寸,本宫也会自身难保。” 和姑姑应喏:“贵妃娘娘待大少爷和若雪小姐当真是极好的。” 想当初嫡母在她进宫的第二年就早早去了,她身为长姐,自是要替母亲好好照顾这一弟一妹。 思忖半响:“和姑姑,你觉得雪儿如今怎样?” 和姑姑惊讶,心中转了个圈,毕竟跟在贵妃身边已经好多年,如今在这个关口提起贺若雪,想来也就只会是那件事了。 在心中整理着措辞:“若雪小姐自然是极好的,相貌出挑不必多说,性子也温婉的很,着实是个心软,善良的姑娘。” 贵妃叹气,和姑姑说的倒是很对,可是,贺家的女儿,庆国公府的小姐,相貌可以出挑,性子也可温婉,只是这心软善良却是万万要不得的。 似是看出了贵妃的苦恼,和姑姑对着秀娥使了使眼色,秀娥连忙带着一众丫鬟走了出去,亲自守在了门外。屋里只留下了蔷薇侍候。 “若非万不得已,本宫也不想让雪儿搅进来,她从小到大都过得单纯无忧,父亲也对她十分疼爱,哎。” 和姑姑蹲下来,仔细的为贵妃按摩着小腿。 “娘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庆国公府,为了国公爷,想来国公爷会理解的。老奴这几日去拜见若雪小姐时,觉得小姐比从前着实出落许多,小姐容貌难得,气质高贵,若再有娘娘从中帮衬,想来定能马到功成。” 贵妃把玩着手中的扇子:“今ri你也瞧见了,皇上这两年本就龙体不适,如今皇后去了,忧心过重,旧疾复发···本宫若是不今早打算难保有朝一日庆国公府要遭遇大难。” 铜镜中的女人面色苍白,好看的眸子划过一丝决绝:“本宫当年可以为了巩固家族的利益,一入宫门深似海,如今要换成贺若雪,怎么就不行?既然做了贺家的女儿,进了国公府的门,早晚也要经历这一步。” 和姑姑叹气:“娘娘心中明明心疼若雪小姐,嘴上还应该这样说,何苦苦了自己的心。况且若雪小姐也未必会受什么苦难,弄不好还会有大造化呢,娘娘无需自责,自古命由天定,一切都是造化啊。” "雪儿的事也不急于一时,目前还是要查明皇后的事情,事出突然,你可查到些什么?" 和姑姑皱眉:“老奴无能,至今没有任何线索,只知道皇后当天晚膳前就觉得头痛,些微用了些膳食,就请了太医院的郑太医,睡前喝了郑太医的药,还喝了新鲜的牛乳,然后就睡了。半夜皇后身边的大宫女秋竹守夜,听见内室有动静就连忙走了进去,然后就瞧着皇后痛苦难当,一盏茶的功夫就断了气。等到太医院院判李大人来的时候,皇后的身子都凉了。李大人的说话是皇后娘娘气火攻心,一口气没上来,就去了。” 贵妃皱眉,皇后死讯没等传来,先前为皇后诊治的郑太医就悬梁自尽了,院判李大人瞧了郑大人给皇后开的药方,也没觉出有什么不对,不过是一些清火散热的温补型药材,都是常用的,并无任何毒素。 “郑大人死了,那那碗牛乳呢?可有什么线索?” 和姑姑摇头:“从御膳房的小厮,到端牛乳的丫头,除了最后经手的大宫女秋竹,别的人全部自尽,一个活口都没留,可是那牛乳碗也在,并未验出什么毒来。” 皇后此事,奇就齐在,不管是睡前的牛乳,还是晚膳后的药汁,全部都没检验出毒来,但是这两条线索的相关人等却都在第一时间自杀了。宫中确实有这样的先例,奴才若是做了错事,都会在第一时间自尽,力图以死谢罪,不要钱连宫外的家人,若说这些人是见皇后殁了,所以吓得自尽谢罪也有可能,只是,一个活口都没留,就有些蹊跷了。 “娘娘,悬梁自尽的郑太医是老国公当初保举进太医院的,所以···”蔷薇怯懦,却又不能不说。 贵妃扶额,这也是她头疼的地方:“若说皇后只是急火攻心,一时气息不顺,没了,别说皇上不信,就是本宫也不信。急火攻心,自己去了,用得着这么多奴才都悄无声息的自杀嘛,况且还把郑太医牵连出来,说来说去,这幕后之人都是在想方设法的吧矛头指到本宫身上。” 和姑姑低头附和:“如今皇后殁了,宫中已经有不少闲言碎语,说是压在娘娘头上的大山终于没了,这才不过几日,话已经传的越来越难听,假如不能尽早制止,恐怕三人成虎事多有啊。” “所以本宫才要格外小心,父亲同楚国公本就水火不容,如今皇后没了,楚国公定然要绝地反击,绝不会轻易放过我们,假如宫中在出了什么乱子,恐怕会失控。如今大禄并无太子,陛下身体每况愈下,正是多事之秋,本宫稍稍不小心,就会落人把柄。哎” 贵妃起身,踱步,清丽的面容附上一曾担忧,这么多年同皇后明里暗里的没少较量,她也并不是没有觊觎过后位,可是她心中更清楚,除非皇帝亲口废后,不然不管她做什么,都是枉然,还极有可能偷鸡不成蚀把米,所以,无论他与皇后如何斗法,都没想过要取了皇后的性命。如今事情发展成这样,到底该如何收场? -本章完结- 第92章 :骚包粉的主要任务就是传宗接代 黄昏将至,宫中依旧一片肃杀,再过几日就要把皇后安葬到皇陵去,在此之前的这段日子,乾安殿日夜香火不断,贵妃带着众宫妃公主为皇后守灵,顾青城作为安阳长公主的唯一嫡子,也需长伴灵前,祈福超度。 胡总管急急忙忙的从福雍宫赶来,皇帝自从当日得知了皇后的死讯,就急火攻心,不过是几个时辰就晕倒在福雍宫,半混半醒的还命令要封锁消息,索性平日里批阅奏章倦了也常常宿在福雍宫,一干用品倒是齐全。也掩人耳目。 “老奴拜见相爷。” 顾青城的身子挺拔,恭敬地跪在灵前,听到胡公公的声音,缓缓睁开眼。 “皇上怎么样?” 胡公公打量着一众后妃,毕竟他是皇帝身边贴身伺候的,如今皇后殁了,皇帝除了当日就再也没出现过,只是下了旨意,命令后宫一众事宜皆有贵妃处理。前朝诸事也由宰相代为处理。 众人听着风声,皇帝好像是病倒了,如今再瞧着胡公公,还真是想从他身上打探点什么,连贵妃都是一脸的期待。 “老奴斗胆,肯请相爷借一步说话。” 顾青城起身,熬了几日,未进水米,脸上明显清瘦了些,青青的胡茬冒出来,整个人却更加硬朗。二人走到僻静角落,顾青城凝眉:“胡总管有何话,但说无妨。” 胡总管和善的笑了笑,这么多年,他陪伴在景文帝身边,见到了太多的风风雨雨,也瞧清了太多尔虞我诈。 皇帝没有太子,顾青城与众位宇文家送来的旁支争锋相对的场面已经持续了好几年,胡德安始终觉得,以他多年断人识人的经验,顾青城绝非平庸之人,在这场博弈里,即是他只是皇帝的外孙,也并不姓宇文,但是,胡德安还是愿意押宝在顾青城身上。 如今眼瞧着皇帝的身体每况愈下,他日夜侍候再侧,没有人比他胡总管更了解皇帝的情况了。 此次皇后突然殁了,皇帝明显受了打击,五脏郁结,用太医院院判大人的话来说,心病难医,五脏亏虚,便是熬过这一关,想来也没多久的光阴。从来一朝天子一朝臣,只有顾青城是最后的赢家,他胡德安才不会死的太凄惨,好歹总要念着他一直的衷心,赏他个无虞的晚年。 “不知相爷可曾听说,公子淳已经在赶来凤阳城的路上。” 顾青城抿唇,如今景文帝身子糟糕,饶是封锁消息,终究还是无济于事,眼下一个宇文澈虎视眈眈的就在身边已经难以对付,再加上宇文泓这样的武夫从中搅局,宇文淮那个色胚不安好心,若是凉州宇文淳再来凑个热闹,事情还真是越来越棘手。 宇文旁支的四位公子杠上顾青城这个铁血宰相,偏偏又是在皇帝垂危老矣这样一个紧要的关头,别说是胡德安惦记着给自己找一条后路,便是权势如国公爷也一样无法安枕。 庆国公同贵妃如今也在为自己的家族寻个保障,所以迫切的想把贺若雪当成个筹码,想用她的婚事作为依仗,假如皇帝薨了,介时贵妃不过是个前朝太妃,纵然曾经风光无限,也只是过去式,唯有让贺若雪嫁给下一任皇帝,才能继续保住庆国公府的祖宗基业和地位。 只是,眼下的情况这样复杂,庆国公也摸不准下一任皇帝究竟会是哪一位,不过事到如今,贺若雪的最大价值就是通过联姻先一步保住庆国公。 至于楚国公府,楚国公刚刚痛失爱女,更是失去了皇后这座靠山,都说当场就晕了过去,此番变故对于楚国公府简直如同晴天霹雳,如果不能好好谋划,眼瞧着皇帝身子不行,就难保不会成为皇权更替下的牺牲品。 至于三公之外的卓阳公,因着平日里最是中庸,眼前反倒成了炽手可热的人物,顾青城就算不去打探都知道,宇文淳到了凤阳城,第一件事就得去寻同盟,这个卓阳公绝对落不下。 胡公公轻咳:“公子淳本来要为母守孝,明年才准回朝,可是如今出了皇后娘娘的事情,于情于理他都要回来的。这么多年,老奴忠心耿耿侍候皇上,对相爷的真心更是天地可鉴,此番多事之秋,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若是那一日陛下他···宇文家的这几位公子绝不会善罢甘休。此次皇后殁了事有隐情,陛下之所以按而不发也是怕有人趁乱,相爷如今若是再不做些什么,怕是要被人抢了先了。” 顾青城想起今天白浅悄悄送来的信函,皇后殁了当晚,本来还在浙兰关练兵的宇文泓立马带了他手下所有的人马赶回凤阳城,如今宇文泓的军队就在凤阳城外驻扎,他虽然依律为皇后守灵,可是心思倒是飘得远得很。叶朗虽然是大军主帅,但是至今态度不明,导致宇文泓得意嚣张,私自迁回一半军队。 而宇文淮多年在户部杜启明的手下,能耐没多大,色心可不少,白浅亲眼瞧着从宇文淮府里出来的信使径直朝着凉州府的方向去了。大禄的公子,谁也不是傻子,他宇文淮深知自己没有当皇帝的能耐,但是总要保住这一世的荣华富贵吧,这不,皇帝只是病重,还没有一命呜呼呢,就直接站到了凉州宇文淳的队伍里。 至于宇文澈,顾青城张口:“胡总管进来可有留意贝子澈?” 胡德安叹气,他今日这样急着找顾青城,也是为了宇文澈的事情:“贝子澈多年在吏部历练,谨小慎微,除了当初铲除穆汉立下大公,从世子升为贝子,其余皆无可圈可点之处,只不过,贝子澈这半年每日都要去乾安殿,虽然大多是问安,呆不多久就走了,不过遇上陛下探讨政事时,也会适时的发表一些自己的意见,日子久了若是遇上些事情,也会主动问问贝子澈的意见。毒杀穆汉一事,便是贝子澈连续七日宫外问安的结果。” “虽然陛下心中清楚,贝子澈不敌相爷运筹帷幄,满腹经纶。但是相爷也知道,咱们陛下是个心软和蔼的君主。” 胡德安的话说的委婉,但是含义却是惊人,景文帝心软和煦。就极有可能被宇文澈这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慢慢接受他的存在,存在感刷够了,若是再能在皇帝忧心之时,适时的提出一些可行性意见,那么在皇帝心中的形象又会大大加强。 纵使皇帝多么爱惜顾青城的才气,多么在意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毕竟,顾青城是顾家的孩子,姓顾却不姓宇文。 “胡公公的意思,本相知道了,有劳公公提醒。” 胡德安恭敬的行了个礼,这才离去。 顾青城凝眉,那个皇位,其实他并没有觊觎之心,他从小受着景文帝的恩惠,这么多年全心全意的为景文帝办事,若说志向,其实他只是想做一代明贤,辅佐贤君,振兴大禄。可是却偏偏因为他是昭阳长公主的嫡子而被众人当做敌手。 如果没有顾凉嫣,他会安安稳稳的做个宰相,施展这一身的抱负,为国为民,全心全意,可是眼下有了凉嫣,反而让他有些犹豫,孤注一掷?还是就此急流勇退。 夕阳西下,金黄的夕阳为乾安殿度上一层流沙。 景文帝这几日昏昏沉沉,半睡半醒,可是脑子却如同放电影一般,不断地重复着这么多年的往昔场景。有皇后,有贵妃,自然还有自小在他身边长大的顾青城。 听着帐子里传来声音,胡德安连忙走过去,看见景文帝已经睁开了眼,眼底的喜悦满溢而出。 “陛下,您终于醒了,太医已经在外面等了好久了,老奴这就请他们进来为您诊脉?” 景文帝本就年迈,如今经此一事,两鬓头发斑白,他点了点头,脸上却丝毫没有什么血色,整个人都虚弱得很。 胡公公传了一众太医,众人轮番着诊脉,却不敢轻易妄言,老皇帝如此虚弱,想来没有多久也就大限将至了,谁人敢说这样的话? “太医,朕的病情如何?” 皇帝亲自张口问了,总要有人回答,太医院院判李江资历最深,思忖着语言,恭敬的说道:“回禀陛下,陛下是因为皇后的离世郁结于心,突发急症,此前老臣已经通过针灸等手段为陛下疏通经络,如今陛下已经清醒,只要连续服用一些清火去结的药汁,便能逐渐痊愈,然陛下多年劳心政事,心力交瘁,五脏疲惫,经此一事,未来定要注意休息,好生调养,方能有所缓解。” 李江的话说的不可谓不艺术,只说此次发病缘何,如何医治,却只字不提皇帝多年旧疾情况几何,嘱咐好生调养,只说可以有所缓解,也没有明确能缓解到如何成度。 景文帝叹气,这么多年,太医院的作风他最了解不过,绝对不会同你打包票可以医治到如何成度,但是也绝不会告诉你究竟能活多久,就算问的明白,也不会有真实的答案。 “你们都下去吧。” 李江带着众人终于松了口气,在这乾安殿已经守了好几日,幸亏皇帝这口气缓了过来,人也清醒了。连忙夹着尾巴赶紧闪人。 “郭太医,赵太医,成太医,你们三位留在这里随时候着,老夫去给陛下煎药,剩下的诸位同僚都会太医院待命,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出宫。” 众人应喏,各自散了去,如今就算在貌合神离,也都心甘情愿的听着李江的差遣,谁人都知到枪打出头鸟,反正他们都是被吩咐的,便是除了什么问题,也不会掉了脑袋的责任。 李江带着小徒弟丰哥儿连忙去药房给皇帝捉药。 “师傅,徒弟刚才瞧您从乾安殿出来,脸色就不好,可是陛下他?” 李江一巴掌拍在丰哥儿脑袋上:“你个臭小子,这样的事情都敢胡言乱语,不要命了不是!” 丰哥连忙讨饶:“唉哟,师傅您别生气,我这不是跟你说的嘛,在外面徒弟这嘴严着呢,绝不会乱说话给您添麻烦的。” 李江冷哼,手里忙着称药材:“凉你个混小子也没有这个胆子。” 不再理会丰哥儿,李江心中自己盘算,刚刚探了皇帝的脉,虽然这次没能要了命,但是还是伤了根基,景文帝本就身有旧疾,如今怒火攻心,直接加重了病情,此番虽然醒了过来,但是便是好生保养,也活不过明岁了。 他是医者,治病救人,可是总要保得住自己的命,才能治的了别人的病。 李江思忖,手上的伙计不停,脑子却赚的越来越快。如今的凤阳城危险重重,刚有自杀的郑太医就在眼前,他一把老骨头,可不能就此交代在这里成了别人的炮灰。 思来想去,下定决心:“丰哥儿,一会师傅我写封信,你趁着天黑给师傅我捎出去,记住,这可是身价大事,咱爷俩的小命能不能保得住全在这封信了。” 丰哥儿脸色煞白,他在太医院做学徒也好几年了,命好入了院判李江的眼,也是在众学徒中横着走的主儿,如今瞧着自己师傅都这样说,瞬间觉得脊背一凉:“师傅您放心,徒弟我要是办不成就直接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自己埋了。” 李江笑,一巴掌拍在丰哥儿肩膀上:“你个混小子,现在知道怕啦,好生办这差事,师傅我还等着老了让你给我送终呢,去吧去吧。” 说着从袖子中拿出一封信来,这信皇帝刚刚昏倒时他就匆忙备下了,如今觉得,到底还是用得到。 瞧着丰哥儿缩头缩脑消失的方向,李江叹了口气,顺顺胡子煎药去了。 **************************************************************************************** 庆国公收到李江的信时,贺名扬正在翘着二郎腿哼哼唧唧的唱戏,楚国公展开信,本来就一脸的褶子这回更是皱出新高度。他料想景文帝的身体状况应该不是很乐观,但是却没想到竟然已经这么严重,若不是李江及时报信,恐怕他还得犹豫一阵子,如今形势严峻,贺若雪这门亲就绝对不能在托了。 回身,正要吩咐贺名扬,一看这一身骚~包粉的纨绔样,老爷子气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我庆国公府一代代世袭,怎么到了我这代,竟然生出你这么个不成器的儿子,真是丢光了我的脸!” 庆国公有一个正妻,五房小妾,也不只是这些小妾不中用,还是早逝的正妻太中用,如今国公爷的两女,一子都是和正妻所生。 大女儿做了贵妃,小女儿马上就要寻了机会做贵妃,偏偏这个承接香火的儿子,竟然是这样一个吊儿郎当的样子。 贺名扬大大咧咧,已经习惯了庆国公对他的嫌弃:“爹您这么说可就不对了,儿子我这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那里就丢了你的脸!” 庆国公叹气,真不是他眼皮子浅,觉得别人家的儿子好,是家里这个真的太不争气了,除了有点功夫,在他看来也就是花拳绣腿。 “别说那些没用的,如今多事之秋,你能不能当个男子汉,为咱们贺家出点力。” 贺名扬吊儿郎当:“爹,您这样可就不对了,您说您生了你儿子我是为了什么啊?归根究底是为了传宗接代,延续香火,这样的大事,就落在您儿子我肩上了,这是多大的压力,不过您放心,儿子我是个有担当的人,只要您发话,儿子立马给您抱一个孙子回来,要啥肤色啥肤色,要啥相貌啥相貌。至于别的事情,儿子我累啊,那里能兼顾。” 庆国公黑脸,只管他娇惯了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让他长成这样。 “不管怎么说,你也是贺家的一份子,雪儿的事情你应该心里有数吧,这两天就给我出去拜访众人,看看如今各家都往谁的身后站。咱们也好早作打算。” 听到庆国公这么说,本来还一脸无所谓的贺名扬立即郑重了起来。 “爹,您真的要用雪儿一生的幸福来做筹码?” 庆国公抿唇,自己的女儿自己也心疼,只不过眼下情况紧急,他必须牢牢拴住未来的储君,才能永保庆国公府的地位和荣华富贵。 “什么叫筹码,你怎么知道雪儿未来会受罪,老夫若是真的挑准了人,她未来最差也同你大姐一样,是贵妃,若是运用得当,皇后也未必不行,天下的女人,有谁不想成为一国之母?你还觉得我是在害她?” 贺名扬黑脸:“大姐过得好不好,大姐心里清楚,您心里也清楚,你害了贺家的一个女儿还不过,如今还要让雪儿重蹈覆辙,且说你押对了宝,雪儿要在那宫中勾心斗角的度过一生,若是你押错了呢,雪儿岂不是白白牺牲。” 庆阳公被贺名扬这样指责,本就心中不畅,一把摔了茶杯:“若是押错了宝,不光雪儿要牺牲,整个庆阳公府都会跟着陪葬,你满意了?如今皇后刚去,楚国公就像一条疯狗,认准了是你大姐和我们家害死了皇后,如果我们不先下手为强,不用多久,早晚会被楚国公算计,名扬,你已经老大不小了,能不能也学学为家族考虑,为你爹爹我分分忧!” 贺名扬冷哼:“爹爹你这样聪明绝顶,运筹帷幄,又有两个国色天香,懂事听话的好女儿,那里用的着我来分忧,儿子我这就努力去,争取明天就给您抱回一个大孙子,免得怎们贺家后继无人!” 贺名扬一袭粉衣大步走了出去,身姿竟然也透着风骨而挺拔。 庆国公叹气,却硬是拿贺名扬没有什么办法,满脑子都是贺若雪的婚事。假如太医所言不虚,那么他的时间确实不多了,他必须要敲定一个人,这个人或者是宇文澈,或者是宇文淳,再或者是其它,甚至是顾青城,然后把贺若雪嫁过去,结成有力的同盟,在皇帝大限将至前,牢牢的固住储君这个位置,等到改朝换代,他依然有女儿在后宫风光无限,庆国公府才能屹立不倒。 -本章完结- 第93章 :凉州宇文淳卷土重来 顾凉嫣美滋滋的在顾青城怀里乱窜,挠上挠下的没个安生时候:“哥哥你刚说什么?” 青城哑言,这样的话哪里好意思在说一遍嘛,这个顾凉嫣,好好地温存时刻偏偏要搅浑。 “咳咳,本相刚才说,不知道你在相府这段日子有咩有闯祸,心中不放心这才回来看着你。” 小凉嫣撇嘴:“凉嫣哪里有闯祸,哥哥你就不能盼着凉嫣点好嘛。” 瞧着孩子这副调皮样子,心中真是欢喜的紧:“还不是你平日里闯祸太多?本相可不会轻易相信你已经弃恶从善了。” 顾凉嫣从青城的怀中抬起头,正要辩白,一瞧见顾青城明显有些疲惫的面庞,嘴巴就闭了起来,肉呼呼的小手附上青城的下巴,那里还有青青的胡茬,略微扎手,却难得一见。顾青城有些洁癖,平日里从来都是收拾的利利索索才会出门,用他的话说,满大禄的女子都在等着看本相爷一眼,所以为了不辜负她们的深情,本相自然是越英俊越好。 见惯了他的英姿飒爽,如今在瞧着面前略带疲态,面容些许狼狈,衣衫也有些褶皱的顾青城,反而觉得好像同他的距离更近了些。 “哥哥,你是刚从宫中回来嘛?” 顾青城抬头,夜色已深,他本来不应该出宫,但是心中又惦记顾凉嫣,怕她经此大事受到惊吓,所以才趁着夜色赶了回来。别说洗澡沐浴,连身干净衣裳都没来得及换就直奔菇凉杨的玲珑阁来了。 “是啊,宫中如今事务繁忙,天亮之前我还要赶回去,这次回来就是瞧瞧你,如今外头乱的很,绝对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出门,记住了吗?” 顾青城苦口婆心,这么多年总是限制豆丁出门,如今可是关键时刻,更是担心她乱跑会出什么错。 顾凉嫣难得的乖巧,皇后殁了,顾青城又忙成这样,当初的三寸丁好歹也长大了一丢丢,懂事了不少:“好,凉嫣一定会听话的,绝对不会乱跑,安心等哥哥回来。不过话说回来,哥哥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回家住呢,凉嫣在宫中那三日睡得并不好,哥哥你又认床,还是尽早回家吧。” 养了这么多年的娃儿,相爷终于感受到了一回传说中贴心小棉袄的温暖,凉嫣开始知道关心他了,这还真是一个好现象。轻点豆丁的鼻尖,顾青城调笑:“这么关心本相,还催着我回家,说,有什么小阴谋?” 凉嫣在青城的怀里蹭啊蹭,一听到被嫌弃,立马小粉拳就打在了顾青城的胸口。 “哼哼哼,凉嫣一片真心关心哥哥,结果还被说成有阴谋,那就如你所愿,若说阴谋倒也有一个,哥哥快些回来才好给凉嫣找个好婆家。” 顾青城黑脸,真是个小没良心的,枉他大晚上的出宫来见她,结果这斯还在心心念念的找婆家。 某男人低气压:“顾凉嫣,作为一个女子,张口闭口的找婆家嫁男人,你不会觉得这样很不矜持嘛?” 豆丁大义凛然:“矜持顶毛用?为了矜持嫁不出去了,岂不是亏得慌,凉嫣人生有三大理想。首当其冲就是嫁个好男人。” 顾青城黑线:“那剩下的两个理想呢?” 凉嫣抿唇一笑,她是绝技不会告诉顾青城,剩下的两个理想,一个是翅膀硬了告别相府,一个是骨头硬了,干掉顾青城,啊哈哈哈哈~。 一想到顾青城败在自己的手下,凉嫣的眉眼都笑开了花。 青城只觉得脊背一阵恶寒,怎么看怎么觉得顾凉嫣这笑里藏刀的意味太明显。 两个人鸡同鸭讲,好不热闹,没过多久凉嫣已经枕在青城的腿上沉沉睡去,顾青城笑了笑,这是这段日子里他露出的第一个微笑,给凉嫣重新摆正了头,仔细掖了被角,正要转身离开,却看见孩子牢牢的拽着他的衣角,小肉手白嫩细腻,拽的力气还不小,青城无奈,轻轻的掰开凉嫣的手,又瞧了片刻,这才转身而去。 正如顾青城所说,此次回府只因心中放心不下顾凉嫣,如今人也瞧见了,连忙马不停蹄的往回赶,晨光熹微,凉嫣昏昏沉沉的睁开眼,身边的顾青城已经不在了,小豆丁做起来,呆滞半响。 “阿香,昨晚我梦见哥哥回来了,他还说要给我找婆家,嫁出去呢。” 门外的阿香黑线:“二姑娘,你昨晚不是做梦,相爷真的回来了,只不过天还没亮就又走了。” 而且、、、她在门外一直守着,可没听见相爷要给二姑娘找婆家,明明是二姑娘自己不知羞的。 自然,后半句阿香是没有胆子说的。 小凉嫣摸摸鼻子,原来那不是梦啊,可是昨晚的顾青城很温柔呢,和平日里那个嚣张自大的相爷完全不一样,思来想去,只有一个答案···难不成顾青城吃错药了? 远在宫中的顾青城实实在在的打了几个喷嚏,却不知自己难得的温柔竟然被凉嫣当成吃错药··· 凉嫣美滋滋的下了榻,总归见了顾青城一面,心中也放心许多,瞧着外面天气正好,乐颠颠的趿拉着鞋就往外跑。 “二姑娘,慢些跑~”阿香在后面尽力的跟着,眨眼的功夫,豆丁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 楚洛还在梦里约美女,正要得手的关头,忽然觉得面上一凉,随即生理不受控制的就软了下去。生无可恋的睁开眼,迎面又对上一方冰凉的帕子。 顾凉嫣笑米米:“日上三竿晒屁股咯,凉嫣来叫洛哥哥起床!洛哥哥你是不是特别感动?” 楚洛咬被单,泪花滚滚。 小豆丁急了:“洛哥哥你别哭啊,凉嫣这就是举手之劳,你不用这样的。” 想起刚刚梦中那个前凸后翘的美人,还有万事俱备只差行动的成功,楚洛就觉得他的心在滴血··· 现实中没有老婆就算了。好不容易梦到一个还被顾凉嫣硬生生的搅合黄。 “小祖宗诶,你下次能不能换个时候来?” 哪怕就晚那么一盏茶的时间,好歹让你洛哥哥成事是不? 凉嫣眨巴眼:“那换成什么时候?” 楚洛欲哭无泪,得了,他也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被凉嫣这么一搅合,人也清醒了过来,才发现自己眼下正处于被小豆丁堵在被窝这样一个尴尬的状况,轻轻薄薄的衣裳,还有晨起昂扬的某处在被子里羞涩难耐。 楚洛轻咳:“咳咳咳,小凉嫣,你是不是先出去一下?” 凉嫣大眼睛,明眸皓齿:“可是凉嫣有事要找洛哥哥你啊。事还没谈完,凉嫣不会走的。” 楚洛抓狂:“我的小祖宗啊,你好歹让洛哥哥把衣裳穿上行不?” 经他这样已提醒,顾凉嫣那双明亮的眸子探射器一样的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狼狈在被子里的楚洛,脸颊小红,毕竟人家孩子也是少女了,虽然脑袋缺根筋,到底还是反应过来,笑的露出大白牙,小短腿跑掉了。 楚洛捂脸,顾青城养的这是嘛熊孩子,害人不浅啊。 扭扭捏捏,羞羞答答,楚洛终于穿戴完毕走了出来,凉嫣笑的一脸谄媚。 “对不起哦,打扰洛哥哥你睡觉了。” 楚洛哼,鼻子出气:“有话快说,赶紧走人。” 凉嫣露着小白牙往前凑合:“火气别这么大嘛,好好好,凉嫣问完了一定马上走。” 楚洛撇嘴,这样乖巧,一准没好事。 “什么事?” 小豆丁舔舔嘴唇:“凉嫣明岁就要及笄了,洛哥哥,正常的女子,是及笄前嫁人还是及笄后嫁人啊?” 楚洛:“······” “你就说你着急嫁人算了,还特意说什么及笄?” 凉嫣笑米米:“还有,洛哥哥你真针灸真的很管用啊,这才大半年,凉嫣的身高就长了好大一块呢,如今瞧着和若雪也差不太多了,要不洛哥哥你在给我扎几针吧,这样凉嫣还能在长大一点,免得到时候找了夫君,婆家嫌弃凉嫣长的小!” 楚洛彻底无语,这都是什么脑回路? “咳咳,小凉嫣,你这样恨嫁顾青城知道嘛?” “哥哥当然知道的,这么多年凉嫣给自己物色了很多婆家呢,只不过都无疾而终而已,印象最深的是李尚书家的李哥哥,若不是顾青城故意搅合,非让李哥哥上战场,如今凉嫣定然能成功嫁出去。还有澈哥哥,澈哥哥本来也是极好的,温柔大方,文质彬彬,人也生的俊俏,凉嫣瞧着十分欢喜,但是顾青城说澈哥哥府中有十几个小妾,凉嫣觉的这么多女人,自己这可怜的段位实在不是对手,所以就放弃了。最近瞧着最欢喜的要属白浅哥哥,白浅哥哥是从天而降的大英雄,救了凉嫣的命呢,只不过顾青城有些想不开,瞧着是想阻挠我与白浅哥哥这对苦命鸳鸯,不过没关系,早晚凉嫣会嫁出去的。” 某神医张大了嘴,原来小豆丁竟然是这样的小豆丁,如此不靠谱还没被顾青城一巴掌拍飞,想来青城对凉嫣绝对是真爱啊。 “咳咳,小凉嫣,难道你就没想过一辈子都呆在顾青城身边嘛?” 凉嫣眨巴眼:“一辈子?可是街上的婆婆都说了,女人早晚是要嫁人的,一辈子没有嫁出去的都是没人要的老姑娘。” 豆丁摇头,拨浪鼓:“凉嫣一定有人要的···” 楚洛在心中默默的为还在宫中的顾青城摸了一把辛酸泪,养孩子真的不是一见容易事儿啊,尤其是养一个情商如此地下,基本低出平面值的小豆丁··· **************************************************************************************** 凤阳城内,一片静穆,国母殡天,举国哀悼。 凉州宇文淳的马车驶进凤阳城时,平日里繁华的街道如今变得寂寥萧条。 “兄长这一别就是两年,如今再回凤阳城,想来心中复杂得很吧。”宇文淮摆弄着扇坠儿,嘴角扬起一丝玩味的笑意。眸子盯着坐在对面的宇文淳,似笑非笑,好像一条狡猾的狐狸。 宇文淳轻咳,苍白的面容略显病态,这么多年的顽疾,想治也治不好。 “倒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心境,只是没想到皇后娘娘这样突然就殁了,心中难免有些不是滋味。” 宇文淮冷笑:“看不出兄长还是个重感情的人呢。” 宇文淮出自梁州,然此梁州非彼凉州,单凭他身后的势力,可以说是众分封地里最弱的,不仅人口少,面积小,连财力也着实不出色。刚被送到凤阳城时,宇文淮也曾雄心壮志要在这里闯出一片天地,奈何时运不济,且不说皇帝对旁支心存芥蒂,时刻防备,便是他的顶头上司杜启明也把他看管的滴水不漏,他虽然在户部历练多年,但是户部真正的权利还是被杜启明这个老狐狸牢牢地抓在手里。春去秋来,宇文淮也就渐渐看清了现实,既然大业没有他的份儿,那做个纨绔世子,享清福玩~女人总是可以的吧。宇文淮算是个精明的,至少比那个一心想用蛮力夺得大权的宇文泓要识时务的多。 这不,皇后刚一殡天,皇帝还没病倒,他就先一步投靠了宇文淳。 “提到重感情,兄长自然不必淮弟重感情,你我多年未见,如今却早早出城相迎,为兄心中怎能不感动?” 宇文淳张口,声音却没有什么温度,接到宇文淮的来信时,他还在赶来的路上,两年前他离开凤阳城时,宇文淮已经醉心歌舞,流连烟花。如今这种选手竟然主动找他联盟,他心中还是有些意料之外的。 “兄长这是什么意思?”打量着面色苍白的宇文淳,宇文淮问道。 “为兄只是一致认为,淮弟从来潇洒随意,活的轻松自在,倒是不像醉心政事的人呢。” 想要合作,总要拿出一些诚意,不然便是成千上万封书信,也就只是培养感情而已。 宇文淮笑,眼中却丝毫不见笑意:“兄长如今不信我,倒也是在情理之中,毕竟我们兄弟众人,平日里都各忙各的,相处的时间确实少一些。不过就冲着做弟弟的我特意出城迎接兄长归来,这份诚意就要别别人要重几分吧?” 宇文淳抿唇,谋位事大,不能有半点差池。见宇文淳不语,宇文淮继续说道:“弟弟我这辈子没有什么大志向,只不过是爱好吃吃喝喝,玩玩乐乐,若是再有三五佳人相陪,那么日子就算逍遥是神仙的顺风顺水了。此番兄长回朝,便是我不说,这里的水深不深,兄长一探便知。” “所以呢?”宇文淳问。 “所以,兄长若是想顺顺利利的心想事成,弟弟我虽然能力不济,但是一些小忙还是帮得上的。假若兄长孤身一人,如今的凤阳城可不比两年前了,恐怕兄长会大失所望。” 宇文淮的话自然有夸张的成分,不过有一点却是毫无质疑的,那就是凤阳城两年变化不小,他虽然当年走之前埋下不少棋子眼线,但是毕竟时过境迁。他的确需要一个帮手,最起码给他提供最为及时确切的信息。 “为什么是我?”宇文淳张口,态度却明显认真的起来。 见到宇文淳终于当真了,宇文淮的心中也好似一个石头落了地,毕竟都是宇文家的旁支,若是联盟不成在寻了冤家,可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自然是因为敬仰兄长的雄才伟略呢,明人不说暗话,如今凤阳城的大大小小,都把宝压在兄长,宇文澈,宇文泓和顾青城的身上。宇文泓一介武夫,打打杀杀可以,但是脑袋可没有那么重用,如今大家瞧着他手握重兵,虎视眈眈的在城外,好似阵仗不小,实则并无多大能耐。军中之事说来说去都是叶朗这个主帅说的算,宇文泓自以为做个副帅就能调兵遣将,幼稚,叶朗会老老实实的让他掌握军队?除非老叶脑袋进水了。” “再说顾青城,不知兄长你如何看待他,但是弟弟瞧着,顾青城纵然眼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终究姓顾,说来说去他可不是宇文家的后代,外孙何时都不可能变成嫡孙。” “最后再说宇文澈,他的老窝滨州和兄长物华天宝的凉州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虽然他如今封做贝子,说来说去,都是整日里哈巴狗一样跟着皇帝求来的,这样的人物,弟弟我还真不屑与他为伍。” 宇文淳挑眉,倒不是因为宇文淮贬低了他的竞争对手,而是他这丝丝入扣却又符合逻辑的分析还真是让他刮目相看,如果这人不是老窝太穷,人有太色。只要有些毅力和韧性。最起码脑袋还是够用的。 感受到宇文淳大量的目光,宇文淮皱眉:“呵呵,兄长不用多想,弟弟这可是听您的在和你表达诚意,今儿弟弟把话撂在这,若有一日,兄长大业完成,淮一定安安稳稳,只要兄长不吝啬钱财美人。”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宇文淳笑了笑,苍白的脸上依旧没有半点血色。 宇文淮:“兄长你这身体?” 宇文淳:“放心,就为了你的珠宝美人,为兄我也尽量活的比你久,免得辜负了你对为兄的期望。” 宇文淮:“·······” 宇文淳到底按照顾青城料想的一样,刚刚到了凤阳城,还没等进宫去,就直接本着卓阳公使劲去了。 只不过卓阳公才是真正的老狐狸,竟然闭门不见。 “兄长,卓阳公这么多年坐山观虎斗习惯了,此次庆国公和楚国公两个人斗得你死我活,不灭了对方满门誓不罢休,折腾成这样,想要卓阳公出面简直难如登天。”宇文淮挠头,这几年都流连烟花地,如今让他费费脑子,还真是觉得不习惯。 宇文淳摆手:“卓阳公之所以这么多年屹立不倒,就是因为他不偏不倚,朝堂上,楚国公和庆国公互相牵制,才能让我们的陛下居与至高点,维持平衡,假如他偏向任何一方,这种平衡的局势打破了,那么陛下也不会允许三公这样权势滔天。说来说去,卓阳公行事谨慎也是为了自保。只要我们能让他看到价值,他也未必会继续中立。” 刚刚结成同盟的兄弟俩在卓阳公府碰了钉子的事情光速一般的传到了楚国公和庆国公的耳朵里。 庆国公一心想要用贺若雪的婚事作为筹码,逢迎新君。也不是不曾想过凉州宇文淳,只是这宇文淳行动太快,还没等他老儿下定决心,这人就直接跑去找卓阳公了,三公都在那里,进了城直奔卓阳公府,这是有多藐视他庆国公府? 楚国公此刻同庆国公的想法是一样一样的,皇后殁了,他自然不会善罢甘休,本想寻个世子借力打力,如今反倒被人直接忽视了,这是欺负他老头刚刚死了女儿? 两个老国公虽然势不两立,不过倒是被宇文淳齐齐的惹的生了一肚子闷气。 -本章完结- 第94章 :抱团取暖 初十,文武百官,世家公子,皇亲国戚全部依礼跪在皇城脚下,皇后棺木迁入皇陵,顾凉嫣猫在角落,听着哀乐悲凉逶迤,眼中牢牢的固定住青城的身影。这些日子宫里宫外一片肃杀,顾青城总是忙得脚不沾地,连回府也只能在入夜悄悄呆上几个时辰。顾青城在队伍前列,身旁站着宇文家的旁支公子们,宇文澈,宇文淳,宇文淮,宇文泓皆在列。 景文帝身子好了一些,不过依礼并不需要他亲自把皇后遗体送往皇陵,所以他只是站在城楼上,目送长长的仪仗队伍,威仪的身躯也慢慢苍老。宇文家的江山他一守就是几十年,对的起宇文家的列祖列宗,也对得起大禄的黎明百姓,老皇帝眼角沟壑纵横,审视的目光扫向队列前排的那几个正值最好年华的几个男人。 那里的人,哪一个不是人中龙凤?哪一个都有雄心勃勃。老皇帝闭着眼,大禄的江山啊,他终将要把它托付于他人,那么,这个人又究竟是谁? ************************************************************************************* 皇后后事处理完毕的第二日,庆国公听到贝子宇文澈来访时,手里的茶盏已经不再温热。 庆国公叹气,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也许这就是上天给他的选择。如果按照实力划分,宇文澈并不敌宇文淳底子深厚,也没有宇文泓在军方的优势,平心而论,庆国公是更看好宇文淳的,毕竟凉州府的家当在哪里,可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宇文淳前脚进了凤阳城,后脚就跑到卓阳公府套关系,显然是不想同自己和楚国公这一对老对手扯上关系。 想要独辟蹊径的和一直中立的卓阳公联手?庆阳公冷笑,到底还是毛头小子,连卓阳公那个老狐狸都想收买,就不怕惹得一身骚? 这样的话老国公自然是不会流漏出来,三公多少年来一同公事,谁有几斤几两,肚子里有多少花花肠子,都清楚的很。既然宇文淳没有瞧得上他庆国公,老头更是乐得看这些小崽子的热闹。 索性还有个明白人,这不,已经在门外候着了。 庆国公轻咳:“贝子澈?快请进来。” 宇文澈进来时正巧庆国公走到门外,彼此之间诚意相当,也算有些适时的默契。 “宇文澈突然前来拜访,没打搅国公爷休息吧?” 宇文澈身穿月牙白的对襟长袍,俊俏的面容一如往昔的带着谦和温顺的笑容,浅浅的梨涡衬的人愈发的开朗温暖。明亮的眸子也带着笑意,真挚的同庆国公对视,声音娓娓道来,确实不是个惹人烦的家伙。 老国公连忙摆手:“贝子澈说的是那里话,老夫平日里最是喜欢热闹,真是巴不得有时间多走动走动,尤其是贝子这样的年轻人,若是接触久了,没准儿老夫的心态也能变得年轻些。” 宇文澈笑了笑:“国公爷不怪,那就最好了。” 庆国公吩咐了小厮去泡茶:“把我书房珍藏的春芽泡来给贝子澈尝尝。如今的年轻人喜爱茶水的倒是少了些,不过今日不妨尝尝我这里的茶,定然不会让贝子失望的。” 宇文澈轻轻的摇着纸扇:“国公爷乃国之栋梁,庆国公府更是澈一直尊敬的地方,如今有幸再此同国公爷小叙,澈心里还真是欢心的很。只恐这茶水精贵,宇文澈不懂其珍贵,反而糟蹋了好东西。” 庆国公低垂着眼,这个宇文澈倒是个喜欢拐弯抹角的,话里话外总是存着试探敲打之意,这样的人若是和楚国公那个老匹夫在一起,想来会更搭调些,都是聊天就得好比打太极的选手,便是聊上一上午,也只是不断地互相试探。 可是他老爷子素来不喜欢说话磨磨唧唧,拐弯抹角,行就行,不行就算了,如此多事之秋,谁多大的斤两早早的就瞧清了,还要互相敲打的话,反正他是没有这个耐心,宫中的贵妃因为皇后之死已经陷入被动,当初皇后后事为大,皇帝并没有多方施压,如今皇后已经安然入陵,皇帝必然要着手调查皇后的真正死因,假如他不能在朝堂加大些分量,那么贵妃在后宫就会寸步难行。 庆国公抬眉:“贝子澈就无需客气了,今日老夫诚心诚意想同贝子澈一起品茶,就没有什么糟蹋不糟蹋一说,倒是贝子澈,今日既然登了我庆阳公府的门,还要这般客道,倒是让老夫有些手足无措了呢。” 宇文澈的嘴角扬起一丝笑意,早就听说庆国公同楚国公脾气秉性完全不同。庆国公为人嚣张跋扈,不过性子却偏向于直来直去,下手虽也狠辣,到底还是少了些圆滑,有人说庆国公仗着百年基业和贵妃女儿,从来横冲直撞,招摇过市。而楚国公就要低调圆滑一些,平日里也工于心计,善谋略,便是女儿贵为皇后,可是却从不会惹上人命官司,最起码悄悄处理掉,不给别人留下任何把柄。 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宇文澈看着对面的庆国公,看来传言不虚。此番他来找庆国公之前也是仔细考量了许多的。眼下以他的状况,要想从宇文淳,宇文泓和顾青城这几个人中脱颖而出,就必须要找到一个有力的靠山。算来算去也就只有三公。 他本来也惦记着卓阳公,但是自从听说卓阳公把宇文淳拒之门外,他就不在抱希望了。卓阳公此人,宇文淳或许离朝两年,不够了解,不过他宇文澈可是花了大功夫好生调查了许久。 三公表面看上去,庆国公和皇帝之间有贵妃做纽带,楚国公和皇帝之间有皇后做纽带。似乎只有卓阳公要远一些,然后事实却并非如此。 皇帝放纵楚国公和庆国公打擂台,而从中斡旋维持平衡的就是卓阳公,这么多年他宇文澈在朝中检测打探,这个卓阳公看似不偏不倚,实则却是和景文帝一直站在一条船上。 说白了,卓阳公帮皇帝维持朝堂平衡,皇帝就确保卓阳公一脉安然无虞,所以这个卓阳公从来不怕得罪任何一个官员,也不在乎结交庆国公或者楚国公。皇帝的立场就是他的立场,这是他这么多年的为官之道,也是卓阳公府存在且日益兴旺的重中之重。 如今关于皇储之事,皇帝还没表态,他卓阳公就不可能松口,宇文澈心中这样猜测,果然宇文淳就自己钻了进去,结果同他预先的分毫不差。卓阳公这条路封死了,就只剩下庆国公和楚国公。 楚国公心思缜密,善于谋划挖坑,若是在大业已成的安定盛世,这样的助攻倒是完美,可是如今也是王位争夺战的你死我活阶段,宇文澈真不敢保证刚刚死了女儿,整个人笼罩在复仇和癫狂状态的楚国公到底在给谁挖坑,别回头坑了自己就不划算了。所以,还是庆国公这个嚣张跋扈的更适合一些。前有国公勇猛开路,后又贵妃吹着枕边风。 宇文澈眯着眼:“既然国公爷这样说,那宇文澈就不客气了,国公爷谋略过人,胆识非凡,澈今日前来还真是有一事要讨教。” 庆国公挑眉:“讨教不敢当,不过是多吃了几把盐巴而已,贝子澈若是不弃,不妨说来听听。” 宇文澈抿了一口热茶,淡淡茶香充斥着他的鼻翼。他张口,温柔的声音却格外坚定,唇红齿白,一字一句,好似酝酿了千百遍,如今终于缓缓的见了光:“凉州和滨州,国公爷如何看?凉州世子宇文淳和当朝宰相顾青城,国公爷如何看?澈与大禄,国公爷又如何看?” ************************************************************************************* 宇文澈偷偷见了庆国公的消息在一些有心人的圈子里不胫而走,无论的是看得懂的,还是看不懂的都报以微笑:“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叶明轩晨起刚刚练过剑,额头上还有汗珠滴滴落下来。叶朗踱步过来,瞧着自己儿子这样成器,心中还是十分欣慰的。 “轩儿,剑术不错,最近还是有进步的。” 叶朗为人严厉,教导子女更是严格,从不轻易夸人,如今倒是主动开口,叶明轩还真有些小得意。 “和父亲比要差许多呢。” 叶朗大笑:“你这才几年,就要和你老子比试了?毛小子心忒高,你爹我可是在战场摸爬滚打几十年,多少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你如今还是嫩太多。” 叶明轩摸头,笑的脸红。 “刚听说舞儿有喜了?” 舞儿是叶明轩的正妻,成亲也已两个年头,不过依旧如胶似漆,倒是难得的琴瑟和鸣。 “是的,前几日才诊出来的,因为皇后娘娘的事情,所以一直没敢声张。”提起舞儿和孩子,叶明轩的眼中满是欣慰。这么多年叶朗做事从来说一不二,他和唯一的妹妹叶依然都在叶家没有任何说话的权利,他该庆幸叶朗给他找的妻子刚好对上自己的胃口,而不是像妹妹叶依然一样,年纪轻轻被送进了宫里,如今还真是一个普通秀女的身份,大半年过去也没有什么封号。 “我叶家终于有后了,也算对得起叶家的列祖列宗,好生照看舞儿,莫要出了什么差错。” 叶明轩点头,脑海中却情不自禁的想起还在宫中的叶依然。 犹豫半响:“爹爹,妹妹如今身在宫中,凤阳城内又这般风云变化,是不是要···” 提起叶依然,叶朗的眉头情不自禁的皱了起来,叶家的女儿为了叶家付出,或者是贡献自己在他看来天经地义,所以就算叶依然满心的不愿意他还是坚决的把她送进宫去。只是如今的形势倒是他当初不曾想到的,皇帝身体越来越差,并无什么寻欢的乐趣,新一届送进宫去的秀女全部被安置在含春园,说是交给教养嬷嬷学规矩,可是一学就学到了现在,不光是叶依然,杜绾,所有送进去的秀女根本没有机会走出含春园,更别提面圣册封,取悦皇帝。 叶朗叹气:“你妹妹的事情,父亲也没有任何办法。” 叶明轩沉默,半响:“大禄的礼归,选进去的秀女若是一年之内不被册封就直接以侍女身份对待,到了一定年龄还是可以放出宫的···父亲,明轩觉得,妹妹的事情也不是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 叶朗皱眉:“就算依然被放出宫去,也已经老大不小了,难道你觉得她还能找到什么如意郎君?好了,这件事不要再说了,爹爹自有主张。” 叶明轩哑言,叶朗从来是当家做主的哪一个,只要是他的决定,谁反对都于事无补。他心中可怜妹妹正当大好年华却好苦居宫墙之中,但是却实在无能为力,忤逆父亲。 “宇文澈去找庆国公的事情,你应该已经听说了吧?” 听到父亲问,叶明轩点头,这件事已经传开了,就如同前几日宇文淳拜访卓阳公府一样,敏感时刻,凤阳城里是没有秘密的。众人都瞪着眼睛,坐等这几位大神如何行动。 “宇文澈在这个关头去找庆阳公,没多久就传出庆阳公要把小女儿贺若雪嫁给宇文澈为妻,假如这事是真的,那么想来宇文澈应该和庆国公正式的拴在了一条船上。” 叶朗摸胡子,嘴角扬起一丝笑意:“这个宇文澈倒是和有心计的,想当初陛下忧心穆汉,这个宇文澈立马连献三计,为陛下诛杀穆汉,甚至当场不惜自己服毒陷害穆汉,让陛下出兵绞杀来的名正言顺,这样的人,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倒是个帝王的苗子。” 叶明轩惊讶,这么多年,他还真没见过叶朗这样评价过某个世子。 “那父亲的意思是,贝子澈极有可能最后心想事成?” 叶朗摆手:“计划总是没有变化快,不管最后获胜的是谁,但是绝对不会是咱们身边的哪一个。” 叶朗指的自然是如今拿着鸡毛当令箭,竟然私自搬了军队驻扎在凤阳城外的宇文泓。 “爹爹,宇文泓在您手下做副将的日子也不短了,假如他能够笑到最后,对我们大将军府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叶明轩这么多年倒是没少和宇文泓打交道,这个人虽然欠了点谋略,不过功夫倒是一等一的,他自小练武,仍旧对他真心佩服。 “宇文泓缺点就是欠了些谋略,不过正好爹爹可以为他补足,这样他就更离不开我们大将军府了。” 叶朗抿唇,叶明轩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扶持一个没长脑子的君主和侍候一个七巧玲空心的大王,还是没脑子的更容易牵制,不过话虽这样说,他叶朗还真不敢冒这个险,不是他对自己没信心,而是对宇文泓太不看好,典型的武夫,既没有宇文澈的工于心计,下手准狠,也没有宇文淳的家大业大,心思缜密。这样的人,怎么瞧着都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 “宇文泓的事情,我们叶家一定要置之度外,决不可与他有一丝牵连。” “可是父亲,现在军队有一半都在他的手里,假如叶家不支持他,是不是要往回收一收?” 叶明轩皱眉,军中因为宇文泓的慷慨陈词,已经有不少人誓死追随拥护他,如果在不控制下,恐怕就要乱了。 叶朗笑,眉眼却盯着远方:“随他去吧,凤阳城终究是要大乱一场,才能彻底安静下来,叶家岿然不动,余下的,就让他们折腾去吧。送信去宫里,让你妹妹好生照顾自己,再次紧要关头,断不可做了什么糊涂事,辱没了将军府的名声。” ************************************************************************************** 太阳东升西落,日子转眼又是一天,顾青城早早的瞧了瞧还在睡梦中的凉嫣,小豆丁这几日愈发的出落,自从停了药就好似吹气球一样,到了如今已经彻底摆脱了8岁小孩儿的娇憨样子,越来越像个小小少女。 看过了,心安了,转身走了出去,玲珑阁和小书房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一盏茶的功夫,从房顶上轻飘飘的落下一少年。 “好好的大门不走,偏偏整日的飞檐走壁,怎么越来越和顾凉嫣一个样子,没个安生时候。” 顾青城抿唇,声音不咸不淡,白浅摸摸鼻子,都怪在凉州府时养成的坏习惯,如今到了相府还总是以为自己在凉州府,见天的四处飞。 “兄长···其实屋顶的视野很好的。” 顾青城今日心情不错,顾凉嫣睡梦里还知道叫哥哥,真是给他得意够呛。 “哦,视野好?可是瞧见什么不该瞧得?” 问的这样直白,白浅脸一红,轻咳:“兄长,我们还是说说正事吧。” 顾青城喝茶,茶香肆意:“说说近期的发现,看看本相猜的准不准?” 白浅流汗:“兄长神机妙算,果然同兄长说的一模一样,宇文淳和宇文淮联手,找了卓阳公碰壁之后,已经在着手联系楚国公了,不过结果如何还未可知。而宇文澈真的去找了庆国公,而且庆国公已经放出话来,要把小女儿许配给宇文澈,至于成为驻军宇文泓,目前叶朗并没有对他有哦任何表态,放任不理的姿态比较明显。” “兄长,如今我们应该怎么办?” 顾青城皱眉,这些人抱团的抱团,联盟的联盟,速度倒是快得很,可是却完全吧我们英明神武的景文帝当成了摆设,三公又如何?真正手握生杀大权的可是皇帝。 “皇后娘娘被害一事查的如何?” 白浅低头:“白浅无能,此事还没有一点进展,宫中贵妃也在全力调查,不过应该也没有什么收获,皇后娘娘的事情放眼望去全是漏洞,可是却令人找不到一点头绪,但凡是有些嫌疑的人都直接自杀了,死无对证,简直让人头疼。” 说话的功夫,踏踏踏踏,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过来,顾青城的嘴角扬起一丝笑意,看来小家伙是睡醒了。目光所及是白浅竟然有些羞红的脸蛋,好吧,谁让菇凉呀每次见到白浅都揪着不放,非要一本正经的把人家调~戏的恨不得钻到地缝里才能罢休。 挥挥手,我们相爷瞪眼:“给本相以最快的速度消失~” 白浅黑脸···犯得着这样嘛··· -本章完结- 第94章 :顾青城到底是个外人 顾青城看着满地撒泼的小凉嫣,真是不知道该哭该笑,对外他是雷厉风行,手段极端的大禄相爷,可是一对上顾凉嫣,一准被折磨的妥妥的。 “顾凉嫣···换成任何一个男人,瞧见你现在这副毫不掩饰口水的花痴样子,你觉得他们敢把你娶进门嘛?” 凉嫣小嘴长成O,再低头瞧瞧自己这扣子也系反,鞋子还不是一双的邋遢样子,小心虚,连忙站起来,规规矩矩的坐在一旁,小心虚,呵呵笑。 “多谢哥哥提醒···凉嫣以后一定做个淑女,就算装,也能装个淑女样子。” 顾青城掩面,从格尔那回来就想赶快把豆丁的一干事宜解决下,但是却没想到凤阳城竟然如此乱套,如今倒真是顾不得小凉嫣,只要她能安安稳稳的呆在相府,想来就不会出什么乱子。 脑袋正思忖着,就听见小豆丁在这里嘟嘟囔囔,细听了去:“哎,凉嫣的命怎么这么苦,从小长不大,没少收嘲笑,如今好不容易身体有了气色,偏偏还是找不到相公,想我顾凉嫣好歹也是当朝宰相的妹妹,年方十五,貌美如花~~~怎么就还是找不到婆家···” 顾青城叹气:“年方十五?貌美如花?还真没见过这样整日里自己夸耀自己的。” 小豆丁不服气:“凉嫣自己夸自己怎么了?要说凉嫣这样,那也是和哥哥学的,哥哥不也整日的夸耀自己是大禄最帅的男人,女人堆里行情最高的男子。” 相爷哑言,好吧,既然是自己养的孩子,养成啥样都得忍着啊。 “其实,嫣儿,本相觉得你还小,根本不用急着嫁人,况且你怎么知道离了相府,就一定会比现在过得舒坦?更何况,本相对你打包票,不管你嫁了谁,都一定不如在本相身边过得舒服。” 小豆丁吐舌头,整日里把她关在书房,不是写大字,就是苦读书,好不容易出来放放风,身边还跟着什么古琴师傅,丹青师傅。这样还好意思算成过得舒服? 凉嫣翻白眼:“哥哥休要哄骗凉嫣,泛着个凉嫣嫁人是加定了,提起这个,凉嫣还没找哥哥算账,想当初在格尔那,哥哥说宇文澈家里已经有了十几房小妾,还都像杜绾一样恶毒,昨日凉嫣才知道,哥哥你又在哄骗我。澈哥哥根本都没有娶亲!要不是哥哥你从中搅局,凉嫣一定能让澈哥哥心甘情愿的来娶我,哼!” 顾青城撇嘴,就知道这个宇文澈最狡猾,这一路见到的男人也不少,可是顾凉嫣偏偏瞧着宇文澈最靠谱,也不知道这厮用了什么手段。 某相爷冷笑:“那又怎样,反正他马上就要娶亲了,就是庆国公家的二小姐贺若雪,你们见过的。难道你愿意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 小豆丁泪汪汪,昨日她听说贺若雪要嫁给宇文澈,整个人都不好了,说好的先下手为强,结果还是慢了一步···只怪顾青城,无时无刻随时随地的拖后腿。 顾凉嫣愤愤不平:“顾青城!你什么时候能娶回个老婆?这样有个管家婆,你就没有时间整日里对凉嫣的婚事搞破坏。” 相爷笑,皮笑肉不笑:“顾凉嫣,不要再白日做梦,乖乖回你的玲珑阁去,本相已经让顾伯又给你送去一摞知识,老老实实给本相看完,明天可是要检查的。” 顾青城一脸得意,瞧着小短腿愤愤不平跑掉的背影,心中却又无限温存。 ********************************************************************************* 宇文澈和贺若雪的婚事并未急着操办,众人虽然心知肚明,不过这两位当事人还没有上报皇帝,请求赐婚,众人也就当做不知。反正庆国公和宇文澈的联姻已经板上钉钉,最起码,政治联盟是跑不掉的。 宇文淳和宇文淮拜访楚国公的事情也已经不是秘密,楚国公如果表态众人不知,不过瞧着今日在朝上那争锋相对的状态,想来公子淳和贝子澈到底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在这样一个微妙的时刻寻了有力的合作伙伴。 福雍宫内灯火辉煌,景文帝这几日愈发的病情严重,皇后已经走了一月有余,处理完皇后的后事,面对着堆积如山的奏章,一坐就是一整天,从早到晚,殚精竭虑。 “陛下,您先喝口茶歇歇,政事固然重要,陛下更要保重龙体啊。” 胡总管奉了茶,今岁最新进贡的毛尖,清醒细腻,光是闻着茶香就让人觉得醉了半分。 景文帝叹气,结果茶杯,忽然觉得一阵眩晕,右手控制不住的颤抖,冒着热气的茶水直接落在了地上,上好的青花瓷碎了好几瓣。 胡总管连忙跪下:“是老奴不小心,惊扰了陛下,老奴该死,老奴该死,还请陛下责罚!” 景文帝摆手:“起来吧,是朕一时眼花,与你无关。岁数大了啊。” 胡总管冷汗,历朝历代的皇帝从来不会和奴才承认自己的过错,任何当权者都是这样,便是从前的景文帝也不曾说过这样的话,他或许并不会责罚奴才,但是也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年迈。 “陛下···”胡总管想要开口,可是却不知如何说起。 景文帝苍老的面庞望着站着光芒的宫灯,声音沙哑的好似要飘向远方:“你也不用说话来恭维朕,朕的身体如何,朕自己清楚,知道太医院为什么这几人三番两次的有人要辞官嘛?这些老东西清楚的很,他们知道朕活不了几日了,所以生怕到时候性命不保,这次一个个的想尽了办法要逼出宫去。呵呵。” 皇帝冷笑,虽然面色憔悴,但是眸子里还是存留着王者的霸气和笃定。 想他十几岁继位,这么多年,御驾亲征,大大小小数十次战役,收服格尔那等部落,在大禄推行新政,在位期间把大禄从最初的积贫积弱发展到如今国库充盈的鼎盛时期,这么多年的运筹帷幄只是假把式嘛? 几十年的当权者,无论是宇文澈,宇文淳还是别的人,私底下那些见不得人的小动作他心知肚明。 不过是瞧着自己老了,所以一个个的都不安分起来。 景文帝皱眉,胸口却突然泛起一阵甜腥,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咳嗽,咳的他胸前有答滴答滴的汗水留下来。胡总管赶紧递上帕子去,殷虹的血液淌在洁白的帕子上,胡总管冷汗直流,连忙又跪了下去。 景文帝的气慢慢喘晕了一些,目光也从刚才的涣散逐渐聚拢。 “跪吧跪吧,你跟了朕一辈子,想来也没有再多的时日能跪的了了。” “陛下!太医说了,您只要好生调养,一定会慢慢康复的,陛下千万不可这样胡思乱想啊。” 景文帝虚弱的笑了笑,嘴角还有刚刚留下的血迹,头晕,咳血,这几日愈发的眼中,他想他真的是大限将至了,可是心中却放心不下,他并不留恋这个皇位,纵然他是天下之主,可是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做这个皇帝其实有多么的孤独凄苦。 他只是担心大禄,担心这万里河山,究竟传到谁的手里才不会被糟蹋,被辜负。 “青城最近如何?今日上朝瞧着倒是清瘦了许多。” 皇帝忽然问起顾青城,胡总管心中一凛,刚刚吐了血,又坦言自己命不久矣,转眼就问起顾青城,还真是让人有些匪夷所思。 仔细斟酌了言语:“相爷这阵子为了皇后娘娘的后事忙里忙外,好不容易如了皇陵,告一段落,南边的灾荒,西边的瘟疫都来势汹汹,相爷这么多年全心全意为陛下分忧,眼下杂事众多,清瘦了些也是正常的。” 景文帝叹气:“是啊,青城自小在朕身边长大,他待朕有几分真心朕心中明白的很。” 胡总管手心都是汗,他心中是向着顾青城的,可是他不过是一个宦官,又拿来的胆子敢议论朝廷宰相。 景文帝盯着一直恭恭敬敬立在一旁的胡总管,心下了然,别说他一个宦官,便是朝中任何一个官员,眼下都在下赌注,赌他这个老皇帝究竟会传位于谁。 这几日就已经有奏章陆陆续续的表示了立太子的提议。说的都十分顺耳,不过是国事众多,恳请皇帝保重龙体,若是能立个太子,不光可以替皇帝分忧,也能稳定内外臣子之心。 前日庆国公当庭尽数宇文澈这么多年对大禄的贡献,连当日三计擒穆汉也被他对着文武百官说的绘声绘色。 景文帝冷笑,庆国公从来都是这样直接,不知道该说他莽撞还是说他目中无人,嚣张跋扈。 当庭举荐贝子澈,只叹他是一介文官,若是让他手里再有几对人马,恐怕就要直接逼宫了。前朝也就算了,后宫也不安生,本来因着皇后之死,贵妃还是十分忌惮的。平日里都规规矩矩,轻易不出宫门,如今有了贝子澈,贵妃也寻了机会三番两次的提出让皇帝为她妹妹赐婚,赐婚的人选自然就是宇文澈。 景文帝当庭甩袖而去,宇文澈和贺若雪的婚事就被他硬生生的压了下来。 “青城待朕倒是真心,可是旁的人却没有这般的忠君爱国。你可知这封奏折是谁呈上来的?” 景文帝的手指着桌上正摊开的一封奏疏,胡总管摇头,表示不知,嘴上却不多问,这么多年侍候再测,他知道,如今皇帝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而已,他并不需要对方的回应,他也只是说说而已。 “这信是楚国公送来的。” 胡总管惊讶,楚国公自从皇后殁了当日,就抱病在床,一直没有上朝。 “是啊,他人虽然没来,不过信确实一封也没落下,如今这封已经是第三封了。” 胡总管皱眉,楚国公为人从来低调圆滑,行事也周到细腻,便是这么多年庆国公存了心的要找他的麻烦,也从来没抓到过他的把柄。 “第一封信,同朕尽数皇后这么多年的辛苦付出,楚国公府这么多年的忠君爱国。” 胡总管抿唇,楚国公刚死了女儿,眼下定然是要走一走苦情的路线,博得皇帝的同情,最起码皇后这个靠山没了,还是要让皇帝心存愧疚,才好保住他们楚国公府的荣耀。 “第二封信,替他儿子左立求娶叶朗家的女儿叶依然。” 胡总管意外,虽说这叶依然还没册封,不过是个普通的绣女,大禄多年也有从秀女里挑出合适的赐给各封地世子或朝中儿郎,倒是合得礼法,但是眼下这个时刻,楚国公家的儿子要娶大将军的女儿,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真当皇帝是瞎的? 胡总管长出气,要是皇帝体恤楚国公丧女之痛,补尝到小公子身上倒也不是完全没可能。虽然楚国公的手伸的确实太长了,给自己儿子找媳妇竟然找到皇帝还没加封的秀女身上。 说道这,景文帝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这刚刚送来的第三封信,你给朕猜猜,会是什么内容?” “老奴愚钝,并不知道。”胡总管后背已经全湿了,今天的皇帝有些不同寻常。不过听着这几日的传闻,想来应该是个世子淳有关系。 果然,景文帝脸上带着怒色。 “朕看你不是不知道,你是不敢说吧。这个楚国公,仗着自己是国公,先是把手伸到朕的后宫,如今又要推荐宇文淳和贝子澈打擂台。做个庆国公刚刚在朝上举荐贝子澈为储君,今日楚国公的奏章就直接送了过来,他们两个人倒是勤快,到底还有没有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景文帝憋的脸色通红,一把把明黄案子上的奏疏直接扫到了地上。 屋里的宫女,太监齐齐跪了一地,饶是年老体衰,可是皇帝的威仪却依旧让人脚底生凉。 宫灯依旧稳稳的照亮夜色,景文帝疲惫的坐在龙椅上,两鬓的头发已经彻底花白,不过是一个月的功夫,整个人都比从前要老了好几岁。 胡总管恭敬的跪在地上,这一跪就是许久,待他觉得膝盖已经酸麻的失去只觉了,头顶才缓缓有声音传来。 “明日一早叫青城来见我,你们都下去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宫人鱼贯而出,胡总管轻轻的关上了福雍宫的门,头顶还有细细密密的汗珠。 ********************************************************************************** 天刚亮,胡总管就亲自出宫去相府传了旨意,顾青城匆匆赶进宫去,福雍宫的大门和昨晚一样,胡总管轻轻的敲了敲门。 “陛下,相爷已经到了,正在门外候着,可传他进来面圣?” 良久,里面传来景文帝沙哑的声音:“叫他进来吧。” 顾青城推门进去时,目光所及是满地的奏章凌乱不堪,昨晚打碎的茶盏还没有收拾,景文帝端坐在明黄案后,面色疲惫不堪,看得出一夜未睡。 “顾青城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景文帝被他的声音打断了思路,眼睛慢慢移到顾青城的身上,浑浊的眼眸打量着眼前的少年,不知不觉的嘴角扬起一丝欣慰的笑意。 “你母亲安阳当年也如你一般风姿绰约,惹人怜爱。” 这是顾青城记事以来,皇帝第一次主动提起他的生母安阳公主。 “安阳自小调皮,你却比你母亲要安分的多,从小到大都没有让朕操心过。” 顾青城垂目,似乎当年在宫中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从小跟在景文帝身边,读书写字,参政议政,都是景文帝手把手的教导着他。他曾励志要做天下第一明相,为景文帝分忧解难,仰不愧于苍天,俯不愧于大地。 屋子里一时变得安静了起来。顾青城坦然的抬起头,安安静静的等待景文帝的下文。 半响,传来景文帝一声叹息:“青城,关于顾凉嫣的身世,朕会给你留下一纸诏书,保她无虞。” 顾青城眼中有一丝意外划过,随即慢慢归于平静。 “青城再此谢过陛下。” “宇文澈和宇文淳,你觉得谁更合适?” 顾青城低头,袖子里是紧紧攥成拳的双手。 “一切听凭陛下做主,青城过去怎样,如今就怎样,未来依旧怎样,绝不更改。” 上首的景文帝面色苍老,眼中却从刚刚冰冷变作欣慰。 “朕还需好好考虑下,你现在下去吧。” 顾青城应喏,转身向外走去,紧闭的殿门被他轻轻推开,身后传来曾经熟悉如今却又有些陌生的声音。 “孩子,你是朕一手养大的,可是你终究不是宇文家的子孙。做个千古明相,替朕收住大禄的万里河山。” ************************************************************************************ 顾青城被召见那日,外人都知道景文帝与他说了很多,内容可能也十分重要,可是却无一人知道究竟说了什么,只是那福雍宫的门轻轻打开,又重重关上,沉重而庄重。 顾青城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脑海中是从小到大在景文帝身边游戏的身影,景文帝终究是了解他的,所以他直截了当的给了顾凉嫣一份免死金牌,然后让自己老老实实的做一辈子宰相,他无法传位给一个顾家的子孙,但是却爱惜顾青城的才气。所以他即是警告,也是恩典。警告顾青城不要为了凉嫣做冒险的事情,同时给了顾凉嫣一个大大的恩典,从此替大禄拴住顾青城一辈子。一辈子勤勤恳恳的侍奉宇文家的皇帝,从旧主到新君。 帝王的感情,理智的让人心惊。 送走了顾青城,景文帝呆呆的坐在福雍宫,这江山是宇文家的江山,便是他心中如何偏爱顾青城,终究他怕无颜面对宇文家的列祖列宗。无论是宇文澈,还是宇文淳。只要选定一个,剩下的终究会成为匆匆过客。而顾青城呢,他的能力如此耀眼? 夕阳西下,黄昏淡漠。送来的膳食热了又凉,景文帝抿唇,眼中的垂暮的王者逐渐黯淡的光辉。 “去,把卓阳公和叶朗叫来,朕有话要和他们说。 楚国公为公子左立求取叶依然的事情,叶朗也是刚刚知道,前脚才听说的消息,后脚就有宫中公公来传旨,请大将军进宫。 叶明轩有些不安,国公和大将军联合,易地而处,便是他做皇帝,心里也会不安稳的。如今楚国公出了这样一档子事,白白牵扯了大将军府。 “父亲,现在陛下选您进宫,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叶朗叹气,他又何尝不知啊。他本来也在盘算着如何处理宫中的叶依然,还没想出结果,楚国公就直接给景文帝承了奏疏,完全没给大将军府一个准备,摆明是要强拉入伙的姿态。到底平日里工于心计,叶朗一直想保持中立,独善其身,如今终究还是搅合了进去。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本章完结- 第96章 :叶大将军你可知罪 叶朗到了福雍宫外时,正赶上卓阳公刚刚从福雍宫出来,两人打了个照面。 “国公爷,早啊。”叶朗微微对着卓阳公行礼,眼中划过一丝惊讶,心中却思忖眼下见过卓阳公,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卓阳公眯着眼睛,平日里就爱笑的眉眼如今瞧着愈加和善。许是他中庸惯了,所以无论看到何人,都是一副惯常的友善面容。倒不像楚国公,庆国公,只要见到对方的门生,都免不了几句冷言冷语。 叶朗的惊讶被他尽收眼底,他轻笑,从来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叶大将军这就进去吧,别让皇上等急了。” 连一句寒暄都没有,反而催促着叶朗去面圣,显然卓阳公是如今朝中最为心如明镜的人了。 叶朗拂袖送了送眼中别有深意的卓阳公,转身朝着福雍宫走去。 几步就看见胡总管应了上来。 “哟,大将军,您来了,圣上正在里面等着您呢,快些进去吧。” 叶朗皱眉,如今大禄形势复杂,皇帝先召见卓阳公,随即就唤自己这样一个大将军来,总觉得好像要发生什么重要之事,想到这里,叶朗轻咳:“有劳胡总管指点,圣上今日清早就唤老臣前来,公公可知所为何事?” 胡总管笑语盈盈,连忙躬身:“大将军这样说可是折煞老奴了,自古揣度圣意可是死罪,便是借给老奴十个胆子,老奴也不敢做这样的事情啊。况且,陛下做事一向张弛有度,老奴不过是个奴才大将军就不要为难奴才了。” 这个胡总管一向遇人三份笑,虽然身为御前大总管,但是倒不是个不识抬举的人,平日里若是和他打探写什么,也没有那么不近人情。如今叶朗不过是惯常一样的问一问,结果这个胡总管却是一点都不像搀和的样子。 叶朗心中顿时有了计较,在朝着殿门走上去的时候,步子都格外郑重起来。 “叶朗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叶朗进殿,却一直微垂着头,瞧着那末明黄的裙角从黄案之后缓缓走了出来,叶朗的手心略微潮湿。 景文帝起身,苍老的眸子牢牢的盯着地上跪着的叶朗,绣着金丝龙纹的鞋子从叶朗身侧绕过去,又绕回来,几番来回,叶朗已经跪在地上半盏茶的时间, 叶大将军这么多年驰骋沙场,有辗转朝堂,什么样的阵仗没见过,如今跪了这么久,皇帝还没有让他起来,显然是在酝酿一场风暴,而眼下就是风暴前的安宁。 叶朗直直的挺起脊背,默默地等候一会即将来临的狂风暴雨,按照他的思路,皇帝知道楚国公要小公子左立迎娶自己女儿叶依然,发一通脾气是再正常的不过的。 国公爷和大将军私相授受,结合联盟,皇帝若是还能无动于衷那就只能证明他们的死期到了,所以眼下的叶朗不怕景文帝发火,就怕皇帝不发火,那才真是大祸临头。就此事来说,毕竟他大将军府是被动的,叶依然和左立的婚事他这个当事人的爹爹可还没答应,所以便是楚国公积极,也只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以他叶朗对皇帝的衷心,只要皇帝有一丝不允,叶朗绝无二话。 想明白了这些,叶朗的脊背挺得更直了。景文帝便是再让他跪上一盏茶他也心胸坦荡。 景文帝打量着一直跪在那里不卑不亢的叶朗,眼中有了然有复杂,这是统帅他大禄二十万大军的大将军,主帅。更是手握兵权的权臣。如果想要把争权平稳过渡到下一任皇帝的手里,这个叶朗必须要好生安抚,断不能出什么波折。 时间滴答过去,景文帝端起茶水,轻啜一口淡淡开口,如同往日一般威仪。 “叶朗,你可知罪?” ***************************************************************************************** 叶朗舒了一口气,皇帝怪他却只是传他来而不是直接知罪与他,这就证明,他还是有解释的机会的。 叶朗清了清嗓子:“老臣知罪,虽然老臣对楚国公替公子左立求娶小女叶依然之事并不赞同,但是还是犯了失察之罪,没有提前同楚国公说清楚,使陛下烦忧。还请陛下责罚。” 景文帝抿唇,他也猜到以叶朗的城府,是绝不会在这个关头同任何一方联盟的,毕竟他手握重兵,不管谁做皇帝,都不会亏待他,更别说算计他。 “左立求娶叶依然一事朕可以应允,宫中未受封的秀女外嫁并非没有先例。只要尔等双方同意,朕很乐意成人之美。” 听到景文帝这样说,叶朗彻底惊讶了,他本以为皇帝宣他来是为了叶依然的婚事,借机敲打敲打他,大将军府不许和楚国公搞什么联合。可是如今皇帝这样说,还欣然应允叶依然同左立的婚事,这是什么意思? “朕问你是否知罪,指的是别的事情。好好想想,朕给你一盏茶的时间,叶大将军,你可否知罪?” 叶朗急急的伏地连磕了三个响头,这才低声惊慌:“老臣并不知道,还请陛下明示。” 景文帝凝眉:“怎么,一盏茶的时间还是想不出嘛?” 叶朗磕头,这么多年他谨小慎微,如今这半年念着皇帝身体不适,更是不敢有一点差池,如今皇帝突然要治他的罪,他还真是惶恐不安又百思不得其解。 “老臣愚钝,实在不知究竟做错了什么事情,还请陛下明示。” 景文帝瞧着跪在地上惶恐不安的叶朗,瞧着这铺垫应该差不多了,淡淡开口。 “既然这样,那朕就提醒提醒我们叶大将军,八年前,虢国大将军傅江一案,叶大将军如何看?” 头顶突然传来虢国大将军傅江这几个字,叶朗只觉得脊背都是冷汗,整个人都好像掉到了冰窖里。 傅江的案子,确实是他幕后陷害,一手策划的。 八年前,是他派人写了一封匿名书信给景文帝,说傅江多次通过夫人塞纳公主将大禄的军事情报泄露给高丽,妄图里应外合,助高丽侵吞大禄。当时傅江在朝中威望极高,叶朗也觉察出景文帝对傅江有所不满,所以特意选了这样一个时机,想要打垮傅江, 他特意虚构了一些事情,在检举信上写的言之凿凿,确信无疑,连傅江私会高丽王的时间地点都写的清清楚楚,正如叶朗所愿,景文帝大怒,因着忌惮傅江手握重兵,想要造反轻而易举,故而不敢有一丝怠慢,当晚就命人羁押了傅江。连夜查抄将军府。 多年来他与傅江一同共事,傅江为主帅,他为副帅,对傅江的性格了如指掌,傅江为人耿直清高,坚信清者自清,所以并无抵抗直接自愿进了牢房,正中叶朗的计谋,不费一兵一族的就直接监禁了傅江,但是叶朗仍旧担心傅江在军中的威望会出什么乱子,为了可以彻底整垮傅江,趁着顾青城还没到,就先一步带兵包围了将军府,直接杀光了虢国大将军府的所有人,杀人灭口,干净利落。 傅江一事因为各方的利益角逐和当时复杂的政治形势被迅速敲定,进行的无比顺畅,从事发到行刑不过三天,数十张通敌书信,带着高丽印记的金银财宝被查抄,铁证如山,不容置喙。 他叶朗也因着傅江的叛乱罪而从副将荣升为大将军,彻底接管了大禄的军队。 在今日之前,叶朗从未担心过傅江一案会被扒出来。 在他看来,傅江被灭门从一定程度上是景文帝默认的,不然就算他叶朗做的准备再充分,也不会进行的那样顺畅,无非是景文帝本来就忌惮傅江的军权,又想寻个机会给仍旧年幼的顾青城在朝中立立威,所以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顺着他铺的路走了下来。 就算景文帝是真的没觉察出不多,八年都过去了,他怎么会想起这一茬在重新调查呢? 所以,叶朗对傅江一案心中并无任何忌惮,所以如今八年之后,景文帝旧事重提,叶朗已经彻底被惊呆。 ************************************************************************************** 陷害有爵位的大将军啊,抄家灭门也不足惜。 叶朗面色煞白,袖子里的手攥成拳。饶是他经历了风风雨雨,可是眼前面对肃穆严肃的景文帝,还是慌乱得很。他咽了咽口水,让自己平静下来,头顶再次传来景文帝的声音。 “大将军,经过朕的提醒,你可想起了什么?说来说去,这个傅江还是你的老长官呢,真还记得,当年正是傅江把你举荐给朕,想不到到最后,他堂堂虢国大将军竟然会做出勾结高丽,意图谋反的勾当,这样的人,,叶爱卿,你说该当如何处理?” 叶朗低着头,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的从他的额头掉下来,胆大包天,欺辱君上,景文帝的话掷地有声,明明白白的是说给他听得。 “胆大包天,欺辱君上,按律当五马分尸,株连九族。”叶朗的声音压抑着颤抖。 “原来也爱卿也知道,大禄的吏律,皇帝的威仪,今日若是不问,朕还以为叶爱卿并不知道这些呢。” 叶朗跪在地上,头磕在那里乓乓作响。 “老臣惶恐,还请陛下降罪。” 景文帝端坐在椅子上,敛眉盯着地上不断磕头的叶朗。虢国大将军傅江一事他一早就知道是有人陷害,可是当时的傅江太能干了,功高震主又一意孤行,高里一战两方僵持不下,大禄将士也伤亡惨重,他曾经连发三次诏书,催傅江回凤阳城,但是傅江却抗旨不尊,执意举兵主动出击,虽然最后夺得了胜利,但是却在景文帝心里埋下了不安的种子。 虽然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但是傅江随着高丽一战已经愈加手把大权,所以景文帝接着叶朗的手看拔掉傅江这个隐患,虽然多年来从未提及,相安无事,但是不代表当再次遇到夺位之争这样的大事时,景文帝不会故技重施,再次拔掉叶朗这个手握大军的权臣。 如今景文帝在这个关头重提傅江一事,明显震惊到了叶朗,而聪明如叶朗也清楚如今自己的权势滔天,和当年的傅江又有什么区别? 景文帝可以默认自己当年拔掉傅江,解除心头大患。他就极有可能再次默认别人,拔掉自己。 “老臣对陛下的衷心,绝无半点贰意!” 时间滴答过去,叶朗从进门一直跪现在,屋子里又再次回归沉寂,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景文帝挑眉,终于再次开口:“哦,叶爱卿有次衷心,朕还真是由衷的欣慰。请起吧!” 这一声请起如同久旱逢甘霖,叶朗艰难的站起来,腿脚还不由自主的有些发软,景文帝近些年从来宽容和煦,已经极少这样尽显君主之仪了。 “叶爱卿对朕的衷心朕一向看得到,这几日朝中阁老,国公都纷纷上奏疏,提议立太子,不知道叶爱卿如何看待此事?” 叶朗刚刚走了一趟鬼门关,眼瞧着景文帝是在用虢国大将军傅江的事给自己个下马威,如今便是曾经心中有些看法也全都被吓没了,哪里还有什么主张。 景文帝这一问,直接又把叶朗问跪下了,叶大将军这一整年都没有今日一早上跪的时间久。 “太子之事,自有陛下英武决断,叶朗并无半点想法,一切听凭陛下吩咐,叶朗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景文帝轻咳:“叶爱卿真的没有半点想法?” 叶朗拱手:“大禄只有陛下运筹帷幄,臣以为,所谓臣子便是为君解忧,任君差遣,所以,陛下只管吩咐,臣定会竭尽全力,绝无半点怨言。” 景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每个朝代的更换,每个君主的更迭,重中之重的就是军队,只要军中不出乱子,便是杀戮也只是小范围的流血而已,终究不会伤了大禄的根基。 叶朗为人歼诈凶狠,当初傅江一事就能看出这个人的手段毒辣,景文帝已经年迈,大禄眼下更是形势复杂,如果不震慑住叶朗,但是他惯常的坐山观虎斗就足以让大禄内乱甚久,无法平息。 所以景文帝才特意把叶朗叫来,用虢国大将军傅江之事来敲打他,让他不敢任意妄为。 如今宇文澈拉了庆国公做后盾,宇文淳也拉了楚国公做后盾,两方本就旗鼓相当。如果叶朗在有心观望,两不相帮。那么这场拉锯战是没有可能顺利结束的。就算景文帝有朝一日龙归九天,也绝对不会安心。 唯有让叶朗心甘情愿拥护景文帝选定的那人,大禄才能平稳过渡。 景文帝的算盘最先了熟于心的就是卓阳公,卓阳公这么多年坐山观虎斗,从不搀和楚国公和庆国公的斗争从一定程度上也是景文帝授意的,只为了维持朝中的平衡,让他们二人彼此制衡。 多少年过去,卓阳公对景文帝的手段最清楚不过,眼瞧着马上就要选个太子,卓阳公心里门儿清,这些个旁支世子跳的再欢,终究还是等着景文帝运筹帷幄,所以他早早的关了府门,管他是凉州宇文淳还是滨州宇文澈,赶紧哪凉快儿那呆着去,可不白白的惹了一身腥,给皇帝陛下找不痛快。 这不,景文帝召见了顾青城,卓阳公就知道,自己装乌龟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 一早上自信满满的进了景文帝,君臣相视一笑,多年默契依旧仍在。 卓阳公在自己的小书房安安稳稳的煮了壶茶,茶香肆意,自言自语。 “这下咱们的叶大将军一定吓得不轻哟。” **************************************************************************************** 最先打发了顾青城,让他安安稳稳的做个宰相,不要有僭越之心。随即又敲打了卓阳公和叶朗,让这二人擦亮眼,知道究竟谁才是天下之主,站好队伍。随即,就要选一选究竟谁更合适做大禄的下一任君主了。 景文帝轻轻啜着茶水,明明已经冰凉,却丝毫没有半点觉察,不知不觉一杯茶水见了底。心中也暗暗有了思忖。 如今宇文澈和宇文淳旗鼓相当。宇文淮胸无大志,宇文泓又叶朗这个主帅压制,只要叶朗和卓阳公忠诚的遵守他的旨意,那么大禄的权利变换应该可以顺遂一些吧? 景文帝这样想着,心中思绪千回百转,终究,大禄的江山要交回的宇文家的手上,虽然是他心不甘情不愿的旁支··· 胡总管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看见景文帝在出神,也不好打搅,静静的立在一侧,福雍宫在晨光中逐渐清晰肃穆。 “陛下,一早长宣宫就派人来送了参汤,说是贵妃亲自下厨烹制的,陛下可要趁热用一点?” 景文帝的目光动了动,片刻,叹了叹气。 “端上来吧,贵妃可还说了些什么别的?” 小太监赶紧把参汤承了上来,胡总管犹豫下,恭敬开口:“老话了,请陛下有时间去一趟长宣宫。” 景文帝已经拿起来的勺子又重重放下。无论是皇后和贵妃,都牢牢记得自己出自世家,倒是兢兢翼翼的无时无刻不敢忘了家族的使命,可是她们却从没有一人记得,自己这个皇帝才是她们丈夫,她们的天。 皇后如此,贵妃更是这样。 “告诉贵妃,皇后一案一日查不出了水落石出,朕就一日不进后宫。传旨下去,贵妃办事不利,案情至今没有任何进展,罚奉半年,以儆效尤。” 胡总管颤颤巍巍的去传旨,贵妃盛宠多年,从没有遭到皇帝这样严厉的惩罚,旨意一下去,整个长宣宫都好似蒙上了一层阴影。 梅贵妃跌坐在软垫上,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和姑姑,本宫好歹侍候了皇上这么多年,可是,皇上如今竟然这样对待本宫。” 贵妃的脸上有泪滴缓缓划过,皇后之死已经让她在后宫受尽闲言碎语,如今皇帝更是亲自下旨,给她难堪,日后在这宫中,哪里还有什么好日子过。 和姑姑叹气,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宫中的女人又能好到哪里去。 “娘娘,您别伤心了,若是伤了身子就不好了。” 贵妃叹气:“去吧,给父亲捎个口信,只说雪儿的婚事,本宫无能为力。” 这么多年,她在后宫同皇后周旋已经自顾不暇,却还要时时刻刻的维护庆国公府,维护贺若雪,贺名扬,忽然有这么一瞬间,梅贵妃萌生出一种反抗的念头,她不想在这样活的艰辛,她也只是个二十几岁的女人而已。 长宣宫外梅花正艳,贵妃侧坐,大红的衣角随风起舞,带着阵阵梅香。就好似她最初进宫的时候一样,容颜未变,依旧美艳动人,可是心境却已经大不相同,大禄的天终究要在不知不觉间慢慢变了,而她这个曾经盛宠加身的贵妃又将何去何从? -本章完结- 第97章 :及笄之日,出嫁之时 顾凉嫣正在后院嘿咻嘿咻拔萝卜的时候,远远瞧着顾青城踱步走过来,小凉嫣面颊因着运动而泛着红润,小嘴儿微微张着,露出几颗整齐的小白牙。 “哥哥,你是来给凉嫣道歉的嘛?其实哥哥你不用突然变得这样有觉悟,凉嫣会觉得不习惯而受宠若惊的。” 顾青城黑线,小豆丁这噼里啪啦的小嘴儿真是没有一刻安生时候。 “本相为何要道歉?” 某男人摇摇晃晃,盯着一张俊脸偏偏非要装高冷。 凉嫣眨巴眼:“搅合了凉嫣的婚事,让凉嫣嫁人的希望再次落空,难道哥哥都不觉得羞愧嘛?” 一旁的顾伯和阿香对视偷笑,对于相府的二姑娘来说,天大的事抵不过找个郎君嫁了去。 顾青城今日却也不闹,而是似笑非笑的盯着小豆丁,盯着久了,反而眼中透出一丝坦然。 景文帝明知道顾凉嫣是逆贼傅江之女,但是还是容忍相府养育了凉嫣这么多年,如今更是主动提出给凉嫣保命的密旨,显然青城一直最为担心的问题已经解决了。 假如在皇位和凉嫣的安危中选一个,顾青城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换回凉嫣一世安稳。 所以,如今的局面其实已经是做好的了?不是吗? 顾青城依旧是大权在握的大禄相爷,而顾凉嫣也再也不用担心有一日身份暴漏而惹来杀身之祸,一切的一切都刚刚好。下一任的皇帝是谁,在顾青城的心中并没有那么重要,而能不能和凉嫣相互“摧残”一辈子,才是他心中所系。 想明白了这些,顾青城深深的叹了口气,仿佛五脏之内的郁结也随风而去,随即,嘴角扬起一丝明媚的笑意。 小凉嫣已经预备好逃跑的姿势,忽然在顾青城的脸上发现这样充满着“爱”的表情,整个人都彻底陷进了那张好看又魅惑的笑容里。 “哥哥,你要是能经常这样笑一笑,凉嫣保证你可以娶到媳妇,成功结束孤家寡人的日子。” 阿香默默低下了头,他家相爷的行情明明很好的有木有,才不会和二姑娘一样没出息,见天儿的想着成亲嫁人,阿香这样想着,耳边就听见顾青城竟然没有同往日一样反驳,而是颇为赞成的点点头。 “既然这样,本相日后就大发慈悲,对你温柔点,你觉得如何?” 顾青城的温柔从来吝啬,毒舌自大才是常态,如今一直保持着春天般和煦的笑意和温柔磁性的声音,小凉嫣缩缩脖子,只觉得背后一阵冷汗。 哥哥他是···又忘记吃药了吧··· 顾青城大手一挥,飘飘然走掉了,临走之前留下句话,彻底雷晕顾凉嫣。 “想要嫁人?本相这次一定满足你的心愿,跟着阿香好好学学如何绣嫁妆,待你及笄之日,便是你成亲之时。” 小凉嫣惊呆了望着身旁同样惊呆了的阿香和顾伯。 顾青城这是什么意思? 及笄之日,成亲之时? ***************************************************************************************** 楚洛一脸惊悚的奔进顾青城的小书房,苦~逼惯了的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我去~”。 “我刚听说,你跟小凉嫣说,那啥啥啥?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为毛啊?” 某神医语无伦次,作为少有的几个知道内情的人,忽然听到顾青城这样霸气的宣言,整个人的思维都开始扩散了。 顾青城惬意的享受着阳光的照耀,手里的茶杯端的稳稳地,似乎好日子就在前方朝他招手,不对。是小豆丁马上就可以被他彻底拿下。想到这些,真是有些功德圆满的感动,被自己这么多年辛苦养娃儿,终于养肥而骄傲~ “怎么?大惊小怪,事情就是你想的那样,五个月凉嫣就及笄了,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抓紧时间给凉嫣调理身体,否则本相就···” 楚洛叹气:“就把我连人带行李直接赶出相府去?是吧?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威胁了我多少遍,本少爷不还是安安稳稳的在这里安营扎寨辣么久,我算是明白了,全大禄最口是心非的就是你顾青城了,养了小凉嫣这么多年,整日里鸡飞狗跳,动辄家法,这样都不嫌烦也就算了,还存着彼此“折磨”,至死方休的心态,本神医对你的佩服真是如同滔滔江水,延绵不绝,当然,对小凉嫣的同情更是好似大鹏展翅,不知究竟有几万里啊。” 青城冷哼,面上却是难掩的喜悦,多年压在心口的大石终于要落地,怎么能不舒爽? 他曾经碍于自己是间接杀了凉嫣满门的仇人而畏首畏尾,不敢对凉嫣用情过甚,就只能别扭的忽远忽近,躲躲藏藏。 他曾经担心凉嫣的身世是叛贼之后,怕自己不够强大,无法护的凉嫣周全。 可是如今顾青城终于想通了,凉嫣的幸福只有交给他自己,他才能放心,他有信心,只有自己才能让凉嫣真正过得轻松快乐,至于反贼之后?景文帝的恩典来的正是时候,就算他从此再无机会成为天下之主,这份“恩典”,他也接的心甘情愿。 “陛下下了旨意,本相以后再也不用忧心凉嫣的身世了,所以自然要趁早敲定下来,免得的夜长梦多” 楚洛点头,十分同情,以顾凉嫣的择偶观,我们相爷要是不抓紧的话,未来的情敌那还真是各式各样,群英荟萃啊。 “那宇文澈那里?听说宇文淳也来了凤阳城,你打算如何?” 顾青城敛眉,有了凉嫣,其余的一切对他来说都不在重要了。这个皇帝谁来当又能如何呢?终归到最后只是个孤家寡人而已。 “宇文澈和宇文淳无论现在张罗的多热闹,最终的决定权还是要落在陛下的手里,本相一辈子也只是个宰相,皇位如何,与本相又有何干?” 楚洛笑,这是个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的答案,顾青城用皇位和景文帝做了个交易,原来大禄第一痴情男儿竟然是狂妄自大,冷血无情的顾相青城。 “跟那样一个没有一刻安生时候的小祖宗过一辈子,顾青城,没准你会后悔的。” 男人眉眼如画,望着窗外的梨花,脑海中尽是凉嫣的音容笑貌。 “高山流水,此生无悔。” **************************************************************************************** 贺若雪下帖子来拜访顾凉嫣时,小豆丁竟然真的在欢天喜地的跟着阿香绣嫁妆,红色的方巾是一只并蒂莲花,好看的鸳鸯依偎嬉戏,喜庆的亮眼。 若雪红了脸:“想不到凉嫣你这样细心,竟然帮我绣帕子呀,可是人家的婚事还没正式定下呢,凉嫣你这样是不是太早了点。” 顾凉嫣瞪眼,纳尼。 转转眼珠,想起来了,心碎再次成渣渣。 “若雪,你以后一定要对澈哥哥好一点啊,他可是我心目中最看好的相公人选的。” 若雪尴尬,又想起顾凉嫣本就这般喜欢胡言乱语,也就习以为常了,宇文澈,那个即将成为她夫君的男人,如今想来还觉得脸红心跳。她前几日曾经跟着哥哥贺名扬偷偷瞧了瞧他,骏马之上,身姿不凡,大禄的男子皮囊好的极多,凤阳城内更是不少,不过宇文澈不光长得英俊,更吸引她的是他身上温暖的气息,如同春日的阳光一般,和煦,温柔。 小凉嫣看到一提到宇文澈就神游太虚的贺若雪,心里的醋坛子还真是小小的打翻了一些,有些吃味儿。不过一想起顾青城都说了,自己马上也要嫁人了,那股子不开心立马被她甩到九霄云外。 反正若雪是她志同道合的好朋友,便宜了若雪总比便宜了别人好,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凉嫣还是知道的。 两个小姑娘对着一篮子的绣线红绸各有所想,贺若雪心中是满满的紧张和期待,她期待高头大马上那个俊俏的男人成为她的夫君之日,却还紧张自己会不会一时惊慌糟了他的嫌弃。女人啊,一旦爱上了,那便是从云端慢慢的把自己贬低到泥土里,心甘情愿,至死方休。 而我们的二姑娘现如今还属于很二的状态,身形是个少女,心态依旧如同过家家。 顾青城说会把我嫁出去,那就一定嫁的出去,顾青城的实力还是不容小觑的,顾青城承诺及笄之日就是成亲之时,那么应该就不会出现纰漏,这样算来才不过半年的时间呢,这绣活还真要抓紧了些,要不要偷偷让阿香出去买一些成品?顾青城要给我找个如意郎君,可是他自己都是孤家寡人,会不会找的都是邋遢丑男?顾青城的眼光一向偏离正常水平线,偶~顾青城给我找的男人···简直难以想象··· 凉嫣满脑子都是顾青城和顾青城为她找的男人··· 贺若雪满脑子都是宇文澈,以及宇文澈的里里外外,家中老小。 阿香在旁无限怨念,这两位还是鼎鼎大名的相府二姑娘和国公嫡小姐嘛?摆明了是两个恨嫁狂呀。 ***************************************************************************************** 后宫的硝烟战火随着皇后殁了,贵妃失宠而逐渐归为沉寂,后宫众位娘娘也不敢在存有什么争宠的心思,皇帝已经年老体衰,能多活上一日,她们便能多潇洒几日,若是皇帝去了,这些曾经荣宠加身的娘娘即或不去殉葬也要独守冷宫做个老死的太妃,这样想来,眼前的平静倒是觉得奢侈的多。 而前朝却一如既往的暗潮汹涌,皇帝如今的脾气越来越暴戾,已经连续三日在朝上就拖了犯事的臣子直接斩在午门,连二审的机会都没有。 众人战战兢兢,都在各自思忖着如何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时机安然自保,于是,贝子宇文澈和世子宇文淳的府邸每日聚集了大量上门的门客同僚,殷勤的让人咂舌,连带着已经沉寂许久的庆国公府和楚国公府也开始热闹起来。 卓阳公一如既往的闭门谢客,大将军府也轻易不许随意出入,反倒是顾青城这样一个曾经翻云覆雨的宰相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莫名其妙的被冷落起来。 到底众人是要看着皇上的脸色行事的,皇上的举动那就是最有利的风向标。 前日,皇帝命令世子宇文淳全权处理西北灾荒,今日,就又命令贝子宇文澈主抓东北瘟疫。曾经风风光光的宰相似乎在不知不觉间被皇帝漫不经心而又刻意的冷落了下来。 顾青城知道,景文帝心中还是偏爱他的,所以在这个关头特意冷落他,让众人的注意力慢慢从他身上放下来,这样,也好免了他功高盖主的嫌疑。可是别人,当然,除了卓阳公那个老狐狸,别人可是不知道皇帝的小算盘,只觉得现在这个宇文澈和宇文淳真真是上了皇帝的心了。 宇文家的旁支从来不被重用的情况已经持续了近十年,老皇帝如今病重难耐,终于想要放手了,所以这才逐渐放权到宇文家的旁支。 权利越方越多,谁比较受重用就很明显了,如今世子宇文淳和贝子宇文淳整日里被皇帝指使的脚不沾地,忙得团团转,两大国公的擂台打的更是火花四射。 只要不瞎的都知道,皇帝这是在考验这二位呢,谁经过了考验,谁能让皇帝满意,那么就是下一任皇帝。 众人齐押注,总归压不倒顾青城的头上。 青城苦笑,看着在门外扒沙子玩的兴致勃勃的小豆丁,难得偷得半日闲啊。 宇文澈和宇文淳忙的脚不沾地,顾青城闲的恨不得挠墙。倒是小凉嫣玩着玩着就发觉,貌似哥哥最近很闲啊,除了每日依律早朝,下了朝立马乖乖回家,然后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有这样的宰相? “哥哥,你都不用忙正事嘛?” 豆丁很矜持,后半句,你在这里盯着凉嫣,凉嫣玩的很不爽还是温柔的吞了下去。 顾青城嘿嘿笑:“你哥哥我以后只会越来越闲,不过这样倒是极好,正好为你半年之后的及笄礼做些准备。” 凉嫣冒冷汗:“不过及笄···顾伯就可以操办的,虽然我们的大禄比较重视女子及笄,可是哥哥你也不用重视到如此程度吧?” 青城撇嘴,甩给豆丁一个“你懂毛”的眼神,贼潇洒的走人了。 自然,事情从来都是计划没有变化快的。 顾青城的安静日子不过过了几日,这天下就又不太平了。 景文帝端坐在龙椅上,面色铁青,连端着奏章的手指都在颤抖。 “格尔那这才安生几日?如今竟然又再起波澜。” 顾青城安静的站在下首,心中却杂乱的很,他早就知道这个逃跑的忽灼不会善罢甘休,他就像一颗炸弹,不定时的就会爆炸且杀伤力巨大,果不其然,居庸关传来密保,忽灼联合其余部族,深夜潜回格尔那,当晚直接亲手杀了他唯一的竞争对手格尔那小王子塔纳,逼迫老族长传位于他,老族长一口气没上来活活被气死了,忽灼直接强势接管了格尔那,如今已经举行了册封大典,并且联合众部落剑指大禄,飞鸽传书到凤阳城时,居庸关已经沦陷。 众位大臣各自低着头,谁也不干多说什么,居庸关沦陷,百年来从未有过的事情,奇耻大辱。 瞧着景文帝那铁青的脸色和摔成渣的茶杯,就知道陛下的心情有多么气愤。 “众位都是国之栋梁,说说吧,此事该当如何?” 宇文澈敛眉,宇文淳低头,事已至此,不管是谁都心里清楚,此战是避免不了的了,大禄要想解决眼下的边疆之危,就必须要马上派兵,强势镇压,若是错过时机,生灵涂炭不说,定然还会再起其他变故。 可是出兵镇压的话,就涉及到主帅的问题。 叶朗半月前声称头疾复发,卧病在床,告病请假如今以后半月有余,军中除了叶朗就只有宇文泓了,眼下正是争权的关键时刻,景文帝是不会放心把大军全部交到宇文泓的手里,那就势必要找一个人,或作监军,或接替叶朗做主帅。 这样的形势,在座的人全部看得清。谁张口这差事没准就要落在谁的头上。 凤阳城内正是内斗的关键时刻,皇帝三天两头的晕眩咳血,保不齐那天的直接薨了。所以,无论是宇文澈还是宇文淳都绝技不会愿意在这个关头出兵打仗,白白让对方占了便宜。 众人面面相觑,上首皇帝大怒,偏巧那两位最火热的当事人竟然都不约而同的当期缩头乌龟来。 景文帝冷哼,一把把手里的奏章摔了下去,宇文澈低头,宇文澈颔首,镇静的姿态还真是难得的一致。 顾青城轻笑,皇位就有那么重要? “你们可都是大禄的国之栋梁,如今大禄边疆遭贼人侵袭,难道就没人能为朕出谋划策?楚国公,你如何看啊?” 被点到的楚国公上前一步,颤颤巍巍的跪下"回禀陛下,依老臣看来,格尔那忽灼欺人太甚,此次绝对不可姑息,我大禄应当尽快派兵出征,方能镇压贼人。" 景文帝冷哼,废话一样:“楚国公说的十分在理,只是大军出征,非同小可,叶爱卿身体不适,无法领兵,众位爱卿可有合适人选?” 好不容易楚国公张口了,被景文帝这样一问,大殿再次变得鸦雀无声。 “庆国公,你可有什么主张和推荐的人选?” 庆国公敛眉,他可是满心希望宇文澈能当皇帝的,自然不想让宇文澈出兵打仗,不过话还不能说的太直接。 “正如陛下所言,领兵打仗至关重要,将军乃是一军的核心,这样的人自然要好好选择。” 这话听来还不如不说,景文帝咳嗽,血气上涌:“宇文泓众位觉得如何?宇文泓这么多年一直跟着叶朗身边,行军打仗也不下少数,本就是军中副帅,众爱卿以为如何?” 宇文淳抿唇,若是让宇文泓手握大军,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铁定直接攻进凤阳城,便是他同意,皇帝自己也不会同意的。 一旁的宇文澈嘴角轻挑,景文帝故意这样说不过是为了逼迫他和宇文淳开口阻止,这样事情就无法回避了。 两个聪明人打定了主意,任你皇帝苦口婆心,本王就是岿然不动。 一场早朝在景文帝的火气攻心下不欢而散,众人潸潸的,到底还是皇帝身子不行了,纵然有天子的威仪,依旧拿这两个候选人无可奈何。 长长的宫门望不到头,顾青城驻足,身后传来胡总管的声音,青城回身,对上一脸笑意的胡总管: “胡总管前来所为何事?” “相爷如此聪慧,那里还用老奴多说,陛下已经在福雍宫等着了,相爷这就过去吧。” -本章完结- 第98章 :顾青城要出征啦 景文帝花白的头发格外刺眼,谁说当皇帝就能唯我独尊,舍我其谁?事实恰恰相反,正是因为他是一国之君,天下之主,所以才有更多的无可奈何,更多的妥协迁就。 顾青城低垂着眉眼,静静等待景文帝的下文。 半响,随着老皇帝一阵剧烈的咳嗽,顾青城的心开始慢慢融化,纵使这个当权者在意他姓顾,纵使他变相的以凉嫣的身世相威胁,终究,景文帝对他有养育之恩,辅导之情。若是没有景文帝的谆谆教导,顾青城不可能成长为今日这般才华横溢,运筹帷幄的模样。 顾青城端了茶,亲自递了上去,剧烈的咳嗽让景文帝的额头满是汗珠,纯白的帕子上斑斑血迹红的耀眼。 景文帝接过顾青城递来的茶杯,轻轻啜了下,胸口的甜腥被慢慢压了下去。 “青城啊。”皇帝张口,但是声音却因着刚才剧烈的咳嗽带着疲惫。 顾青城搀扶着景文帝的胳膊,恭敬而尊重:“青城在这呢。” 景文帝缓慢的往院子里一步一步的走过去,顾青城亦搀着景文帝的胳膊慢慢往外走,院子里的梨花开的正好,偶有微风吹过,席卷着飘香的花瓣在空中翻飞起舞。 “格尔那与大禄一战在所难免,此次出征,朕想派你前去。” 如今朝中局势,依着景文帝的谨慎小心,叶朗托病不去的话,领兵之人至关重要,既要有将帅之才又能压制住宇文泓这样一个不安分的角色。 便是直接把大军托付给宇文澈或者宇文淳,景文帝也无法安枕,谁能保证他们会不会直接攻回凤阳城,为了争权彻底反了? 顾青城是思来想去最合适的人选,重中之重是景文帝对顾青城人品的自信,他相信顾青城无论任何时候都不会做背叛自己背叛大禄的事情。 景文帝的决断顾青城心知肚明,无论是报答养育之恩,还是尽一个臣子的本分。这场仗,终究是要这个外姓子孙是走上一遭。 “青城遵命,陛下放心,顾青城定当不辱使命,击退边关逆贼,保我大禄安宁。” ************************************************************************************** 宰相顾青城将要领兵抗击居庸关逆贼的消息以风一样的速度飞快扩散着,有人意外,有人不解,有人了然于心,有人正中下怀。 总之,形形色色是的人因着不同的身份,不同的利益追求对顾青城领兵的消息都体现出了完全迥异的反应。 当然,众人之中反应最为强烈的都是顾凉嫣了。 青城的马车刚刚停到相府门外,小豆丁就拖着小短腿凑合上来。顾青城刚下了马车,只觉得一双肉乎乎的小手就牢牢的抱着自己的大腿。 哦,不是什么刺客,是顾凉嫣··· “顾凉嫣,光天化日的,你抱着本相的大腿做什么?” 小凉嫣被他这样一呵斥,抱得更起劲了。 “不要不要不要!凉嫣就要抱着,不然哥哥就跑掉了。” 顾青城无奈,眼中却泛着满满的柔情。 “你以为你抱着本相的大腿,本相就寸步难行是怎么着?” 豆丁不依:“无论你说什么,凉嫣是绝对不会松手的,听说哥哥你又要去格尔那那个恶心死人的地方,还是真刀真枪的打仗,凉嫣不允,这绝对不可以!” 顾青城叹气,这消息传的也太快了,他不过是去皇陵给先皇后祭拜的功夫,连顾凉嫣都知道了。 “放开本相,这可是相府大门口,不许给本相丢人。” 凉嫣抱得更严实了:“丢人已经不是事了,哥哥要抛弃凉嫣去战场才是大事,不放不放就不放。” 众人黑线,阿香郁卒,就知道不应该让二姑娘知道这个消息,这不,专门在门口守株待兔。就等着相爷回来来这一出。顾伯汗颜,都怪他刚才反应速度太慢,没有及时拉住二姑娘,才让相爷在家门口出尽洋相。 顾青城看着身后指指点点的老百姓已经彻底黑脸。 “顾凉嫣,本相命令你三秒之内立马放开本相,要不!” “要不你就把我拖到山里喂狼?顾青城,这样的话你已经平均没两天就要说一次,凉嫣可是正儿八将被你吓大的,现在再说这些已经不管用了,完全没力度。” 我们相爷咬嘴唇,这都是哪跟哪,脚下那一团软绵绵,红彤彤,虽然是在堂而皇之的搅浑,可是为嘛咋瞅着咋这么可爱。 青城服软,奈何不得又不能置之不理,只能循序善诱:“嫣儿乖,哥哥也不是马上就走,你抱着哥哥的大腿也没有用,放开,我们一起回府去。” 小凉嫣抬起头,小手依旧钻得紧紧:“真的吗,哥哥今日不走?那你得和凉嫣保证,一辈子都不能走。” 顾青城哑言,大军开拔已经在陆续做准备了,他这个主帅怎么可能放鸽子,景文帝不给他玩命就怪了。 轻咳:“咳咳,嫣儿啊,哥哥觉得,这个问题我们还是进去谈比较合理。” 凉嫣一看顾青城犹豫,小脸一耷拉,刚刚还神采奕奕的眼睛立马瞬间变得泪汪汪,三秒的功夫齐齐飙泪。 “呜呜呜···啊啊啊···咦咦咦···顾青城你这个大骗子···凉嫣是你绝对不会放手的···呜呜呜呜呜···” 顾伯和阿香眼瞧着凉嫣耍起脾气来,顿时觉得脑仁儿疼,在瞧着腿上牢牢挂着一个球的顾青城,更是满脸黑线。凉嫣耍泼,惊天地泣鬼神。一众看客眼瞧着他们大禄英勇无比的宰相大人就这么腿上带着一团肉,一步一步的硬生生的挪到了大门里,相府的大门一关,好戏落幕,自然,门里顾凉嫣中气十足的嚎叫生还在此起彼伏的阵阵袭来··· 众人惊悚:顾二姑娘果然好气魄,服! ************************************************************************************** 顾青城领兵,心中最不痛快的要数宇文泓了,凤阳城外的宇文泓刚刚宿醉醒来,就听到这个消息,当即斩杀了一位在旁侍候的卫兵。 “世子,您息怒呀,要说陛下也着实太偏心了,世子您跟随叶大将军征战沙场这么多年,不比那顾青城权威的多,如今叶大将军告病,就应该世子您接任大将军,顺理成章,偏偏陛下又要派这个顾青城来搅浑水,硬生生的压了世子您一头。” 马奔是从小跟在宇文泓身边的家奴,因着会些功夫,所以被本家派人照顾宇文泓,多年来从朝中辗转到军中,倒是个忠心耿耿的人物,只不过性子同他这个通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主子如出一辙,还真是谁养的奴才就和谁一个德行。 这边宇文泓刚刚气的随手杀了一个护卫,一脚踹飞了案几,马奔就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来煽风点火了。 宇文泓气急:“奶奶的顾青城,老子这么多年刀口舔血,出生入死,好不容易等到叶朗那么老匹夫老了,如今终于有机会统帅全军,他倒是回挑时候,捡现成的。” 马奔附和:“说的不就是这个嘛,世子您这么多年在军中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此番大军开拔出征格尔那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若是世子大胜归来,届时军工在身,就凭宇文澈那个只会阿谀奉承的小白脸和宇文淳那个靠祖上有俩银子的病秧子,那里是世子的对手。如今凭空来了个顾青城,白白抢了世子的荣耀和功劳。” 宇文泓怒气冲冲,拿着宝剑对着帐篷一顿乱砍。 “你知道个屁,皇帝这是什么意思你还看不清吗?他明摆着是派这个顾青城来监视本世子的,如今本世子手下有这么多人马,假如真的造反直逼凤阳城,绝对够他老皇帝喝一壶的,他这是留一手,所以把顾青城安插到军中,这样好时时刻刻的监视被世子的行动,呵呵,老皇帝对本世子不公啊!” 马奔接到:“岂止是不公,这么多年,陛下独独信赖顾青城,对世子您这样的宇文家送来的旁支从不睁眼瞧一瞧,都是随随便便的打发了,便是如今,也只是宠信宇文澈和宇文淳,根本不把世子泓您放在眼里。” 宇文泓停下动作,目光狠辣的扫视着马奔:“狗奴才,你这是在怂恿你家主子我反了?” 粗鲁的声音带着火气,马奔立马跪了下来。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奴才只是气不过陛下这样厚此薄彼,对公子不公啊。” 宇文泓阴鸷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在地上跪着瑟瑟发抖的马奔,半响:“起来吧,你从小就跟着本世子,便是说话莽撞了些,本世子也不会怪罪你的,不过话又说胡来,有些话放到外面,若是你敢胡言乱语,到时候掉了脑袋,可就别怪本世子不念旧情。” 马奔练练磕头应喏,刚刚拖出去的那个侍卫的尸体还没彻底凉呢,他可没有那个胆子和宇文泓较劲。 这些年,宇文泓在战场上杀人习惯了,愈发的轻践人命。便是回了凤阳城,只有有人些微不对他的心思,惹他发怒。下场定然是身首异处。刚刚死的那个,只是众人中的一个。 “叶朗那个老头子也不知道是真病还是假病?” 宇文泓念叨,心里倒是犯嘀咕,叶朗虽然年纪不小了,但是也算是老当益壮,怎么说病就病了,还一病十几天不出门。 马奔擦擦汗,今儿算是躲过一劫,不过说话可得小心点:“叶大将军一向身子骨英朗,此番告病奴才也觉得好像有猫腻。” 宇文泓点头,手里的宝剑还在七砍八砍,将军帐篷被他砍得触目惊心。 “老子倒是觉得,叶朗这个老匹夫摆明了在躲是非,如今朝中二虎相斗,他可是手握实权的大将军啊,谁人都得给他几分薄面,私底下更是拉拢都来不及,想来是被哪二人缠斗的紧了,所以才干脆装病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世子说得对,这样的事情像是叶朗这种老狐狸做出来的。” 宇文泓瞧了瞧外面,营地里的军士日常练兵,来回巡逻,整齐有序,军纪严明,这样的军队自然和叶朗的严厉管教有很大的关系,其实他心知肚明,虽然他做这个副帅已经有些年头了,但是这军中之事却不是他可以轻易决断的,归根到底,这些人还是追随叶朗,就算有朝一日,他真的存了举兵叛乱的心,恐怕愿意跟着他铤而走险的士兵也没有几个。 多少次出生入死,换来的也不过是个傀儡将军的名头。 越这样想,宇文泓就愈加气愤。假如没有叶朗,假如没有中途搅浑的顾青城,他定然要带着二十万大军血洗凤阳城,让那些瞧不起他的,不看好他的统统下地狱,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王者,谁才是天命所归。 “叶明轩呢?老狐狸不出门,小狐狸总会有点动静吧?” 叶明轩在军中也是个人物,他宇文泓是副帅,叶明轩被众人成为少帅。毕竟人家老子是叶朗,若真是较真起来,他这个宇文姓的副帅还真未必敌得过叶明轩这个少帅。且叶明轩功夫不错,两人多次切磋交手都不分胜负。在没有顾青城要来的消息之前,宇文泓一直认为,叶朗没了,最大的敌手就是叶明轩。 马奔笑米米:“叶明轩最近也消停的得很,听说他娘子有喜了,如今将军府上下可是对这位成亲三年终于有喜的少夫人宝贵得很,叶明轩估计也陪着美娇娘,已经有几日没来大营了。” 宇文泓冷哼:“自古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个叶明轩终于有了孩子自然顾不得这边儿,到不知此次出征他会不会跟着。叶朗瞧着如今的架势,是定然不会随军了,假如这个叶明轩也留在凤阳城,那只剩下一个顾青城,其实也不是多么难办。” 马奔看着宇文泓的眼中带着阴森的笑意,心中顿时了然,饶是他顾青城有皇帝钦封,但是军中毕竟不比朝堂,这个是个武力解决一切,暴力征服人心的地方,且毕竟宇文泓在军中经营这么多年,虽然不敌叶朗和叶明轩在军中的号召力,不过怎么也不会让顾青城这样一个新手占了便宜吧。 想到这里,马奔邪恶一笑:“其实世子您真的没必要生气,顾青城到了这军队中啊,是福是祸还说不准呢,您说呢?” 宇文泓冷笑:“是啊,是福是祸还真是难说的很~” ***************************************************************************************** 庆国公府听到这个消息时也着实震惊了一下,正赶上宇文澈上门来,未来的丈人见到自己的宝贝女婿本来就欢喜,更何况这可是个潜力股,保不齐要做皇帝的。 热情的把宇文澈应了进来,侍女端茶倒水,一众忙活。宇文澈脸上带着惯常和煦的笑意。 “顾相带兵出征之事想来国公爷应该也听说了,澈听闻倒是着实惊讶,不知国公爷如何看?” 众人都觉得,以景文帝对顾青城的偏爱,便是不让她做皇帝,终究还是会留他在朝,最起码这样风雨飘摇的时刻,顾青城这个大禄相爷也能起到一个稳固超纲的作用。谁知道,轻轻松松的就派去边关了,边关征战,自古九死一生,景文帝也真舍得。 庆国公笑,眉眼觉不见丝毫笑意:“今日老夫下朝之时正好遇见卓阳公,贝子可知道,卓阳公通老夫说了什么?” 宇文澈抿唇,卓阳公城府极深又和皇帝十分默契,从来是不会多说些什么的,如今竟然主动和庆国公攀谈,还真是让人意料之外。 “澈愚钝,愿听其详。” 庆国公端着茶杯,颇有些国公爷的威仪。 “卓阳公此人,众人皆知,所以他并未多说,只问老夫一句,顾相出征,叶朗何去何从?” 宇文澈皱眉,默默重复这卓阳公的问话:“顾相出征,叶朗何去何从?” “不瞒贝子,卓阳公这话,老夫还真的没咂摸出什么意思来,卓阳公竟然主动与老夫说这话,想来也不会只是说说而已,定然是有所指,或许同贝子您也有关系都极有可能。” 宇文澈思忖,顾青城和叶朗之间的纠葛,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卓阳公是在映射什么? 庆国公叹气:“老夫到现在也没想明白,恐怕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两个攀谈的功夫,远远的就听见贺名扬那个标准的咿咿呀呀的唱腔。 庆国公皱眉,面带严肃,眨眼的功夫,一身粉直接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摇摇晃晃的在宇文澈对面坐下,这才寒暄起来:“哟,贝子澈今日大奖光临我庆阳公府,有何贵干?” 庆国公黑脸:“贺名扬,有你这样招待客人的嘛!整日里不学好,偏偏要学那些戏子咿咿呀呀的没个样子。” 骚包粉一身得意样子:“父亲大人,您这样说可就不对了,贝子澈是谁啊,贝子澈可是一心一意要娶贺若雪的,贺若雪又是谁啊,那可是父亲大人您的宝贝女儿,本公子的宝贝妹妹,本公子跟未来妹夫说话,用得着客气嘛,是不,未来妹夫?” 贺名扬挑眉,一脸轻蔑的瞧了瞧对面的宇文澈,当初出使格尔那,就瞧着这小子不是什么老实人,如今更是确信了,为了皇帝都把主意打到自己妹妹身上了,贺名扬这个继顾青城这个骨灰级护妹宝之后的国产护妹宝那里能忍得了。 “哦,对对对,本公子都忘了,宫中贵妃娘娘可是都传话回来了,我们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至今都没允婚呢,这样说来,贝子澈想要做本公子的妹夫还真是有些难度,贝子大人,您说是不?” 宇文澈抬头,一张脸波澜不惊,完全忽视了骚包粉话里话外的夹枪带棒。 “陛下英明神武,自有定夺,不过澈倒是真心实意的觉得,贺小姐着实是个难得的姑娘。” 庆国公连连点头,刚要撵人,贺名扬又好死不死的开始放毒气:“我们家雪儿自然难得,不过这天下如贝子一般的人更是难得,只恐我妹子人傻忒单纯,配不上贝子啊,不是一路人何苦要往一起凑和。” 骚包粉过足了嘴瘾又咿咿呀呀的走人了,气的庆国公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旁人拆台也就算了,偏偏是自己儿子,还是个翅膀硬了打不得骂不得的混不吝。 庆国公不好意思的笑笑,宇文澈倒是一脸澄明。 “澈此次前来,也是有事和国公爷商量。” 庆国公郑重:“何事?” 宇文澈笑笑,手中的纸扇轻摇:“澈觉得,大军开拔就在眼前,格尔那虽然嚣张但是终究不敌我大禄守军英武,此战如此算来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班师回朝,是不是我们也要做些准备,争取在大军回朝之前敲定下来?” -本章完结- 第99章 :宇文淳用钱砸死楚国公 宇文澈的高明就在于看事情眼睛毒辣,且心中的小算盘从来周密。就比如当日他献计三计擒穆汉,本已经周全完备。事实上,穆汉之事也确实是按照他的计划行事的。若是旁的人想来也就心满意足了,可是宇文澈偏偏不是这样,他对别人善算计,对自己更是下得去手,为了给穆汉之事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也为了让景文帝注视到自己,从宇文家的旁支中脱颖而出,他竟然会想得出服毒栽赃这样的第四计,并且有所准备,且直接践行到底,所以他可以成为宇文家旁支里唯一一个受封的贝子。这样的狠辣,这样的城府,又岂是宇文泓那样的武夫所能比拟的。 自古成大事者,从来杀伐果断,思虑周全,这是常备的素质,而对自己都下得去手的人,才是真真正正的人物。他或许不算英雄,甚至卑鄙无耻连个歼雄都辱没了,可是终究会达成他心中的目的,尽管手段并不光彩。 宇文澈就是这样的人,他对谁都七分笑面,瞧着温暖谦恭,着实无害,可是心中的城府却阴暗狡诈,偏偏那样黑暗的内心却被外貌隐藏的十分妥帖,以至于这满朝的臣子大夫又有谁能瞧得清他的真面目? “贝子所言,老夫昨晚也曾想过,只是辗转难眠终究没有什么结果,眼下顾青城和宇文泓率领大军出战,朝中就只剩下贝子和宇文淳,陛下这段日子把灾荒,瘟疫等等重大事情都交由您二位处理,也是想探探二位的低,若是老老实实被皇帝选择难免被动,可是眼下楚国公又牢牢的盯着老夫的一举一动,还真是不容易行事呢。” 宇文澈端着茶盅,面上的七分笑意淡了三分,宇文淳确实是个实力相当的对手,若是想搬到他,还真应该好好筹谋下。 “凉州府国公大人可曾有些自己人?” 听到宇文澈这样问,庆国公还这是有些羞愧,凉州府这么多年被宇文淳治理的井井有条,他虽然早先曾经安 插过一些亲信,但是如今已经被宇文淳拔的所剩无几了。 “凉州铜墙铁壁,宇文淳更是把凉州府当做大本营,假如想从凉州府做手脚,老夫还真是有些无能为力。” 宇文澈皱眉,半响,脸上那七分笑意却又添了一份。 “此凉州铜墙铁壁,那彼梁州呢?” 薄薄的唇轻轻的吐出这几个字,宇文澈眯着眼,眸子里却是饿狼看见羊群的贪婪。 庆国公皱眉,半响,眉眼之中逐渐舒畅:“贝子果然睿智,既然宇文淳愿意手下宇文淮这个帮手,自然也得有义务帮助宇文淮处理些麻烦事。绑在一条船上的蚂蚱,风险和利益倒是共存呢。” 宇文澈笑了笑:“国公爷之聪慧,澈之十分佩服。” 庆国公笑的得意,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倒是个一点就通的:“贝子放心,老夫对那凉州府无可奈何,不过对宇文淮的老窝梁州倒是轻轻松松,贝子且等着老夫的好消息吧。” 二人有小叙片刻,转眼倒是到了午膳的时间,宇文澈如今可是庆国公府的座上宾,若不是碍于贺若雪还是闺阁姑娘,不方便见客,恐怕早就熟络了。 ***************************************************************************************** 这一厢,庆国公正和宇文澈用午膳,那一厢,贺若雪身旁的小丫头凝霜就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小姐,小姐,贝子澈又来了,正和咱家国公爷一同用膳呢。” 一提起宇文澈,贺若雪的脸就情不自禁的飘上两朵红晕。早就听说过贝子澈的名声,当时只觉得能在众多宇文家的旁支里脱颖而出,定然不是个庸庸碌碌的人物,如今忽然发现,这个人竟然会是自己未来的夫君,国公府的二小姐还真是有些害羞又惶恐。 贺若雪跟顾凉嫣不一样,顾凉嫣因为药物的作用,便是如今身材跟上了同龄人的脚步,可是情商还在稳固发展阶段,断然和要及笄的姑娘有些区别的。可是贺若雪可是一步一步正常长大,读女则,学女红,从小的教育严格而正统。教养嬷嬷在他葵水初来时就曾告诉她一切女儿家的事宜,满大禄,及笄的姑娘都会被定亲,成亲,然后嫁做人妇。 这些贺若雪心中明白的很,也曾在夜深人静幻想自己未来的夫君会不会骑着高头大马欢欢喜喜的迎娶自己过门,所以,当宇文澈这样一个男人强势的闯入她的生活,即便只是隔着帘子偷偷的瞧一瞧他,甚至连模样都咩有瞧清,可是却还是撩起娇羞少女心。 “虽然凝霜只是远远的偷瞄了下,不过贝子澈真的是俊逸非凡啊,小姐果然好福气。” 被凝霜这样一打趣,若雪的脸更是如同火烧云一般,捂脸的没脸见人了。 “凝霜,我们偷偷去瞧瞧好不好?” 上次见过宇文澈还是好久之前了,只是一个侧脸已经足以让贺若雪激动兴奋,若是这次能看见正脸就好了。 凝霜犹豫:“小姐,这样不好吧,要是咱家国公爷知道了,要挨罚的。” 贺若雪嘟嘴,确实,庆国公对贺名扬这个骚包粉无可奈何,但是对她这个小女儿的教育可是一向严厉,这样没羞没臊的事情,若是被庆国公知道了,倒时候一定会倒霉的。 “哎,不开心,我真的好想看看他的正脸啊,要是凉嫣在,一定不会管这些繁文缛节,定然会去瞧个仔细的。” 凝霜点头:“可不是嘛,上次顾二姑娘还说呢,要是连未来夫君长什么样子就直接嫁过去,万一是个丑八怪呢,那得多悲催。” 想起顾凉嫣当日说起这些时的俏皮模样,贺若雪请不自己的笑了笑。 “不过小姐你放心,贝子澈在凤阳城可是出名的很,好多小姐姑娘都想嫁给贝子澈,说来说去不还是这人优秀俊俏嘛,所以小姐大可放心,定然不会如顾二姑娘担心的那样。” 贺若雪捂唇,话倒是这样,可是心中还是想见见呢。 看见自家小姐这副魂不守舍的额样子,凝霜咬咬牙。 “小姐若是实在相见,凝霜就豁出去了,这就呆小姐去瞧个仔细。” 贺若雪笑,眉眼如画,少女的伶俐十足。 “怎么,又忘了上次爹爹是如何罚你的了?” 凝霜心虚,上次不过是带着小姐和误闯府里的流浪狗玩了一会,被老爷发现就直接赏了几板子,现在想起来还觉得肉疼呢。 看到凝霜不做声的龇牙咧嘴,贺若雪笑的更欢快了:“好啦好啦,我哪里舍得你载挨打呀,不瞧了不瞧了,便是他长成个罗刹样子,本小姐也认啦,总不能为了多瞧一样让我们凝霜在挨顿家法呀。” 凝霜红脸,一看贺若雪就是在故意耍戏自己,心中愤愤然:“以后可不能总让小姐和顾二姑娘一起玩,玩的多了,明明是个温顺的性子如今也被带成了作弄人的祸头子。” 远在相府的顾凉嫣狠狠的打了两个喷嚏,望着面前堆成山的古书典籍,满眼泪汪汪。 “顾青城啊顾青城,亲哥何苦为难妹妹啊!” ******************************************************************************************* 宇文澈和庆国公憋着一肚子坏水,宇文淳和宇文淮也没歇着,一早就跑去楚国公府找盟友去了。 宇文淳面色依旧苍白,偶尔轻咳,病秧子的样子,楚国公刚刚丧女,如今在瞧着谁这样半死不活的模样,心里就觉得堵得慌,这样的宇文淳能当皇帝?别说别人,就是他自己都不太信。所以当初宇文淳初次上门的时候,他并没有马上答应,不过是后来看着庆国公那个老匹夫都找到宇文澈了,他总不能从此一蹶不振,事事落后吧。 所以也就半推半就的和宇文淳,宇文淮混到了一起。 说起这个宇文淮,楚国公就更是瞧不上了,凤阳城有命的花花公子,宇文家高居榜首的纨绔子弟。他还真是难以确定一个病秧子和一个瘾君子放到一起能起到什么化学效应。 楚国公轻咳:“世子淳这身子不爽利算来已经好多年了,府中家医医术尚可,世子若是不弃,倒是可以找个时间让他瞧瞧,或许有所益处也是极好。” 宇文淳抿唇,嘴唇却没什么血色:“多谢国公爷挂怀,淳的病已经好久了,如此算来倒是有些年头,不过好在久病成医,如今虽然不比寻常人康健,但是倒也无碍生活。” 宇文淮听着楚国公这话里有话的试探,还真觉得不太爽,这是怕他兄长死得早?好吧,虽然他初见宇文淳时也有这样的顾虑,不过被这老家伙嘴里说出来,怎么听着怎么带着赤~裸~裸的嫌弃。 “国公爷多虑了,本世子倒是身体康健,但是让国公爷辅佐本世子的话,想来国公爷也是万万不会同意的,所以嘛,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楚国公喝茶,假装没听见这个花花公子的胡言乱语。 “喝茶,喝茶,这茶是西域送来的白木子,倒是个健脾行胃的良方。” 宇文淳的嘴角附上一袭笑意,他印象中的楚国公可是要比眼前这位要深沉的多,遇事绝不会如庆国公一般大叫大嚷,是个心思沉,好谋划的人物。如今倒是变得沉不住气了,看来皇后殁了对这老爷子倒是真有不小的打击。 “淳此次前来只是看望,国公爷不必多心,毕竟日后在凤阳城里需要国公爷照拂的地方还有很多,淳今日略备薄礼,还请国公爷不要嫌弃。” 宇文淮拍拍手,像模像样,随即从门外鱼贯而入的一行侍从抬着一水儿的红木大箱子就进了门。 楚国公略表惊讶,因为他本人对宇文淳缺乏信心,所以这阵子虽然在朝中对他也略有帮衬,但是到底是存了自己的小心思的,如今人家直接进门就送礼,倒是有些诚意。 箱子被打开,一箱箱黄橙橙的金元宝整整齐齐的摆在上好的红木木料上,再往后瞧了,难得的白老虎皮上工工整整的摆着百十颗罕见的南海珍珠,中间的那颗夜明珠散发这微弱的光芒,基或是白天里都让人觉得迷醉,最后一排是几对成色极好,水头难得的玉如意,做工精致,连皇宫大内都未必有这样的成品。 楚国公是见过市面的,但是还是确确实实的被这十几箱子的金银珠宝晃瞎眼。 感情宇文淳是来和他显富的··· 都说凉州府物华天宝,富可敌国,这样一瞧还真是所言不虚,宇文淳出手这样大方明显是在向他证明。 “别看小爷身子弱,但是小爷有的是钱,听说老头你不服我?那小爷就直接拿金子砸死你。” 自然,楚国公被宇文淳砸的不轻。 两人刚出了楚国公府,宇文淮就迫不及待的骂起娘来:“娘的这个老不死的,这回算是知道兄长的厉害了,想来下次在朝上应该能为兄长多出几分力。 宇文淳淡笑:“谁都有自己的小算盘,楚国公如今不肯用全力帮衬我们无非是觉得本世子能力不及宇文澈,怕站错了队伍晚节不保。那本世子自然要拿出来些力度来,让他知道了,他就心中有数了。” 宇文淮摆摆手:“弟弟倒是觉得,兄长未免出手太大方了,那么多金银珠宝啊,你没瞧着弟弟我垂涎三尺的不行不行的了,就这么给了这个老狐狸。白白便宜了他。” 宇文淮的羡慕和气愤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他这人最是爱财爱女色,如今眼瞧着这样一笔财富从手里过了下就发出去了,还没捂热乎,心疼。 宇文淳笑,苍白的脸上倒是多了些血色:“怎么,现在知道散财童子不好当了吧。放心,这点小钱对凉州府来说不算什么,只要楚国公这个老狐狸肯出力,没多久整个大禄都是咱们的,还差这区区银两?” “放心,到最后什么都少不了你的。” 宇文淮嘿嘿笑:“那是,兄长待弟弟自然是好的,关键弟弟我也实在不是。” 一个爱权,一个爱财,倒是个好基~友的典范。 ***************************************************************************************** 目送宇文淳走远,宇文淮也回了自己的府邸。茶水没喝到嘴的功夫,前几日派出的小厮钱三就回府复命了。 宇文淮大爷一样的坐在上首,对着地上跪着的钱三说:“怎样,交代你做的事情可有眉目?” 钱三是他在杨柳院带回来的一个马夫,这人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是胜在做事有些小聪明,所以就被他带回府做个差遣。钱三抱拳,一脸的谄媚:“世子交代的事情,奴才那里敢马虎,连夜就赶去了滨州。也是上天保佑,半天的功夫还真是让老奴找到一块儿合适的地方,然后又命人偷偷寻了石料,等到一切布置妥当,奴才这才连夜赶了回来。世子放心,一切都按照世子吩咐的,丝毫不差。” 宇文淮冷笑,手里把玩着玉佩,眼中是深深的得意。 “这事儿办的不错,现在先下去吧,等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说着吧手里的玉佩直接扔到钱三手里,钱三笑米米的接了,连忙磕头,三步并作了两步的走了。 宇文淮的嘴角是得意的笑容,这次的计划他并没有告诉宇文淳,目的自然是要向他证明一下自己的能力,常人都说他宇文淮是个草包,整日里只知道喝酒和女人,如今找了宇文淳这个靠山,总是要表现点诚意,免得被他看扁了。 如今万事俱备,就这等着滨州那边传来消息,这个宇文澈定然要大祸临头。作为滨州世子,滨州的一点风吹草动他都休想置之度外。一想到未来的一片光明,宇文淮觉得,好似那些黄橙橙的金子和数不清的婀娜美女就在他的眼前,触手可及,随心所欲。 -本章完结- 第100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宇文淮(7000+) 格尔那事态愈加紧急,忽灼谋权篡位之后,就彻底如同脱缰了的野马,频频出手,居庸关彻底沦陷。 景文帝皱眉,喉咙干痒,咳得满头是汗,大禄出兵格尔那刻不容缓。朝中一干老臣瞧着皇帝陛下这样虚弱的身体,才看如今内忧外患,储君不定,心中也纷纷长了草一般,不安分起来。 景文帝深知兹事体大,不容犹豫,立即搬旨,大军开拔。七月初一,顾青城挂帅,宇文泓和叶明轩分别出任左将军和右将军,率领二十万大军出兵格尔那,夺回居庸关。 是夜,凉嫣辗转难眠,自从知道顾青城要领军出征,凉嫣已经不几天不肯搭理他了,上次格尔那一出,到时给顾凉嫣留下了极其严重的心理阴影,多少次的九死一生,多少回的千钧一发,如今好不容易平平安安的回了凤阳城,顾青城却又要回去以身犯险,凉嫣嘟嘴。 “凉嫣不过是个小女子,哥哥别跟凉嫣谈什么家国大事。凉嫣只知道,要是没有哥哥,凉嫣哪里还有家。” 顾青城皱眉,听到凉嫣这样说,不知道该欣慰还是心酸:“怎么会没有家?相府不就是你的家。” 小凉嫣耷拉这脸:“没有哥哥的相府对凉嫣来说也就只是个一座宅子而已。哥哥休要哄骗凉嫣。” 顾青城失笑:“怎么这么不盼着本相好?胡言乱语的没一句吉祥话。怎么,现在又不是整日里埋怨本相欺负你的时候了?” 小豆丁捂脸,孩子青春期到了,叛逆着呢,摆明了不想在搭理顾青城这种狠心的哥哥了。 “哼,从小到大的欺负人,如今也都要离家出走了,还是变着法的糊弄凉嫣,过分。” 顾青城的眉眼有温柔划过,在夜色之中格外醒目,他轻轻的掰过小豆丁侧到一旁的脸,发现孩子执拗的很,冲您的笑了笑,随即加大了力气,直接把凉嫣放在自己的腿上。 凉嫣已经不是从前的小肉球了,身材倒是高挑了不少,如今放到怀里视线却基本个顾青城持平了些。 青城笑,好看的手附上凉嫣黑亮的发。 “在家里乖乖等着本相,等本相回来,就告诉你你的身世,然后定然送你出嫁。” 凉嫣眨眨眼,今日的顾青城真的和平时很不一样,她小时候总是闹着问顾青城自己的身世,换来的都是一顿暴虐,如今顾青城却主动提起来,倒是让她心中忽然变得不安。 “我的身世?”孩子张口,胆怯的模样。 顾青城笑,好看的唇角殷虹柔软。 “怎么?以前不总是追着本相问的?” 顾凉嫣眨眼,心中却忽然慌乱起来,她曾经猜测过自己的身世,虽然没有头绪,但是却心中有数,顾青城之所以瞒着她,想来她也绝对不会是大街上捡来的这么简单。这么多年过去了,顾凉嫣已经习惯了做顾家二姑娘,如果有朝一日,她的身世揭开,会不会就再也过不得现在这样的日子,有顾青城在身边的日子。 青城仔细端详着凉嫣越来越复杂的神情,到底,孩子长大了,再也不是以前那样懵懵懂懂的小豆丁了。这也是他打算将一切同凉嫣和盘托出的原因,就算他心中多么希望,凉嫣终究不可能永远被藏在相府中,她有权利知道关于自己的一切。 不过却不是现在,顾青城叹气,心中却如释重负,等到他打仗归来,一定会堂堂正正,明媒正娶的把凉嫣娶到手,就算她会怨他没有公正对待虢国大将军,就算她想要为自己的爹娘报仇,他也一定会尊重她,支持她,并且让她爱上自己,顾青城有这份信心,对自己的信心,对凉嫣的信心。 他温柔的为凉嫣缕了缕鬓间的碎发,脸上是难得孩子气一样大大的笑意,收起了在外霸道嚣张的锋芒:“好好和阿香学女红,等本相回来之日,便是你嫁人之时。” 顾青城走了,凉嫣却莫名其妙的脸颊绯红,要嫁人了吗?虽然顾青城也没说清楚她到底要嫁给谁,不过好像一想到红盖头,新嫁娘,心中就好激动呢。 顾青城带着二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出征了,景文帝亲自送到城外十里亭,给足了大禄相爷的风光和面子。宇文泓意料之中随军出征,只不过叶明轩也随军倒是让一些人略感意外。 大将军叶朗身体不适,娘子又身怀六甲,叶明轩在这个关头奔赴战场还真是取得了一致好评。却是有些男子汉的风度。 目送一身雪白铠甲的顾青城逐渐消失在队伍尽头,宇文澈和宇文淳不约而同的相视一笑,旗鼓相当又惺惺相惜。 没了顾青城和宇文泓从中捣乱,朝中的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且看这二人如何盘算。 ****************************************************************************************** 二十万大军出征之后的半月有余,适逢景文帝寿辰,百官祝寿,高呼万岁。 顾凉嫣尚在玲珑阁中绣嫁妆便听着小庆子从宫中传出的消息。皇帝陛下痛斥梁州世子宇文淮行事乖张,不睦风化,藐视天恩。当即逐出凤阳城,迁回封地梁州府,若无圣意,终生不得召回。 凉嫣头也不抬,瞧着眉眼专注,不过手握着针线倒是笨拙的很。 “哥哥早就说过,宇文淮此人善做宵小之事,便是一时得益,也成不了大气候,此事你且飞鸽传书告予哥哥。他心中自会有所计较。” 顾伯点点头,这阵子倒是愈发的觉得二姑娘身上越来越多的有些相爷的影子,许是从小手把手教导的,所以权谋相像也未可知。 宇文淮确实被凉嫣说准了,此次宇文澈和宇文淳的第一轮过招,宇文淮就名副其实的成为了权力的牺牲品,自然,这也是他不作死就不会死的结果。 宇文淮本意是让钱三跑到宇文澈的封地滨州去,好好地给宇文澈送个大礼,结果却反而弄巧成拙的伤了自己。 大禄朝自建国以来,一直对巫术,祈神和一些怪力乱神只说颇为信服,以至于多少还是兴盛了好些个年头,不过自打景文帝继位后,这些怪力乱神之说反而受了冷落,景文帝三次清算巫蛊之术,又全国搬旨,命国民对此谨慎对待。故而宇文淮想要打击宇文澈,倒是存了这方面的心思。自然他是不会悄悄的做个木头人在刻上宇文澈的生辰八字每日银针扎八遍的。 他本意是命令钱三潜伏到滨州,趁着夜深人静,悄悄把刻着符文的石头立在了滨州境内的福山之上,然后天亮之后再派人散播些流言,就说那福山之上天降巨石,刻有铭文:“天佑大禄,福地贵阳,王者之气,福泽八方。” 这铭文写的清清楚楚,只等着滨州方面传信到凤阳城,届时正好赶上景文帝寿辰。眼瞧着皇帝身子不爽利,偏偏爆出这样一个什么天降的神石,还弄得大禄各州人尽皆知,这不是逼着景文帝让位嘛。老皇帝若是接到这样的寿诞礼物,想来不气死就怪了。宇文澈这个滨州世子也休想有什么好果子吃。 宇文淮的算盘打的劈啪作响,却偏偏小瞧了宇文澈和庆国公。 钱三前脚刚踏入滨州府的地界,就被宇文澈的心腹牢牢的盯了梢。等到钱三一些处理妥当,潜逃出滨州府,宇文澈正好派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在庆国公安插势力的掩护下直接把那所谓的神石扔到了宇文淮的封地去。干脆利落的都不用多做布置,顺着宇文淮的套路就照单还了回去。 消息传得快,神石的影响力更是不容小觑,景文帝寿诞,按照宇文淮的推测,无论是消息的传播速度和景文帝的反应都在他的计划之中,唯一不同的,就是事件的主角换了人,这一次主动挖坑,他不光没能成功埋了宇文澈,反而把自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景文帝大怒,在联想到宇文淮平日里的作风,还真是雪上加霜,火上浇油。 一个平日里纨绔世子,不求上进,整日里垂涎美色,贪婪爱财,这种种错处景文帝可以念在你姓宇文的面子上统统无视,权当给宇文家养了个不争气的窝囊废,但是,窝囊废偏偏有心垂涎王位,而且还是用这些怪力乱神的龌龊手段,企图用百姓流言胁迫当今皇帝的窝囊废,景文帝能忍得了? 别说是一国之君,就算是个家族族长也绝对不会将王位传给这样一个不知上进还利欲熏心,满脑子小算盘的忤逆子。 宇文淮当庭就被景文帝狠狠的扇了一巴掌,直接就被托了出去,连宇文澈的胸有成竹和宇文淳的无可奈何都没看见,就被遣送回了封地。 贝子澈和世子淳的第一次正面较量就这样以宇文淮这个猪一样的队友成功落败而拖了宇文淳的后退。 景文帝也不是傻子,石头自然是有心之人做出来蛊惑平民的,虽然瞧着宇文淮那吃惊的样子,不是假装,但是也可以猜得出,神石之事一定有他的份,至于宇文淳?从他一赶到凤阳城,就和宇文淮狼狈为歼,神石之事也未必就完全不知。这样一想着,宇文淳还真是莫名其妙的就受了宇文淮的拖累。实际上凉州世子还真对这件事完全不知晓,假如他事先知道,是绝对不会让宇文淮做这样的事情的。 怪力乱神是景文帝最痛恨的,这样的事情一出,能不能顺利陷害到宇文澈不能保证,保不齐就会引火烧身。终究宇文淮这么多年花酒喝多了,美色瞧多了,所以才会这样莽撞,莽撞到宇文淳想为你找些办法开脱都没有一点注意。 宇文淮遣送回封地梁州的名头并非是欺君罔上,垂涎王位。只说梁州府世子多年不在,无论是民风还是其余方面都需有人照料,尤其是社会风气方面,所以这才派世子淮回封地治理梁州。 旨意说的冠冕堂皇,可是又有谁人不清?分明是梁州出了这神石,拐着弯的说自家世子淮是天命所归,命中带王。若是这神石的话合了皇帝的心意,大可以直接趁势封世子淮为储君,若是正巧违逆了皇帝的圣意,那么结果也就只有被遣送回去。 世子淮正中靶心,梁州府从此再无翻身的可能。 老皇帝虽然老了,但是到底还是君王,照样一边咳血一边大笔一挥,直接断了宇文淮的后路。 ****************************************************************************************** 宇文淮的陨落忒炮灰,一门心思的想陷害宇文澈,结果被这宇文澈这厮同他未来的老丈人直接轻飘飘的挡了过去,宇文淳还没等下手直接就被景文帝盯上了。 楚国公府,气氛严肃。 楚国公黑着脸,心中已经暗骂宇文淮这个废物千遍万遍,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好好地平衡局势如今因着宇文淮这样一搅合生生的让景文帝对宇文淳生出了嫌隙。 宇文淳轻咳,面色苍白,倒真是像个英俊的痨病鬼。 “事已至此,国公爷总要往前看的,淳虽然不济,却也不是这一下就能轻易打垮的。” 楚国公叹气,宇文淳倒是了,财大气粗的,就算这厢争权失败,只要进退的当,大可以退回凉州府去,反正那里可是物华天宝,地大物博。届时宇文澈就算想要秋后算账,也得好好思忖思忖,可是他已经半截身子进黄土的人了,可不敢轻易下赌注。 “今日早朝陛下明显对世子已经不满,不然不会把东南余粮征收的任务派给宇文澈,东南本就经济富庶,此番明着是征收余粮,实则可是大把大把的金银啊,宇文澈本来有庆国公帮衬就如虎添翼,如今在赶上这样的肥差,想要打捞一笔绝对人不知鬼不觉。” 这是两方联盟以来,楚国公第一次说了这么多话。 宇文淳抬眼皮,还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上次那十几箱子的金银珠宝到底没白送。 世子淳面色平淡,端起小几上的茶杯淡淡的啜着,面色却丝毫不见楚国公那样的焦急。 “国公爷不必过于担忧,征粮之事便是陛下交于我,也未必就能做的如何圆满。东南的几个州从来富庶惯了,那些官员一级级一层层,每次征粮都是大笔银子进账的时候,他们可不会管如今谁要做皇帝,何时要BT。下首的官员,如何把银子揣到兜里才是正事,所以无论陛下派谁去,他们都惯性使然的上下打点。这若是换做平常,倒是个好差事,可是如今宇文澈心系皇位,又有吾等时刻盯着他,国公爷觉得他有那个胆子吞银子?” 楚国公皱眉,宇文淳的话倒是有些道理。 “这中央的官到了地方,有些事还真不是能自己做主的,多年来积习下来的习惯,便是你不伸手,这些人也会主动的孝敬来。” 宇文淳点头:“这些人孝敬的,宇文澈收还是不收呢?若是收了,难保不会被我们抓住把柄,陛下知道那还了得?可是若是不收,一则官员会觉得宇文澈同他们不是一伙儿的,贪官遇上青天大老爷,结果自然是抱团取暖,合力同宇文澈周旋。就算本来想同他这个贝子套套关系透透底,也决计不敢了。二则嘛?银子虽然没到他贝子澈的手里,可是却也不可能顺顺利利的到凤阳城陛下的国库。中间辗转,层层剥起,宇文澈是分毛未取,可是这个处事不利,怠慢之责他是逃也逃不掉的。” 听到宇文淳这样说,楚国公不由自主的送了人口,心中却也感慨万分,多年来他老爷子同庆国公斗法,从来都咩有落了下乘,若说谋虑城府,他自认为并不输给宇文淳,可是自从皇后殁了,他也不知是怎么了,好似一夜之间就老了,时常沉不住起来。 “既然世子这样说,想来是老夫多虑了,如此倒是应该庆幸这样一个烫手山芋没有落到世子肩上倒是一件幸事。吾等暂且等等吧,老夫会派人时刻跟进此事进度,只要一有消息,定然捉了宇文澈的把柄献给世子。” 宇文淳轻笑,面色苍白无力,嘴唇也不见一丝血色,他的身体终究太虚弱了,当初在凉州府毫升调养已经初现成色,可是到了凤阳城,需要劳心劳力,亲力亲为的地方太多,反而加重了病情。 这几日频繁了畏寒头痛,却也只能暗自忍耐。 他为什么要淌进这淌浑水呢?不光对面的楚国公不解,连他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老凉国公一生都在为了有朝一日重回凤阳城而殚精竭虑,等到老凉国公缠绵病榻,这个任务自然就落在了宇文淳这个新任家主的肩上。 多么苍白的理由,仅仅是为了完成老凉国公的心愿,就要这样搭上自己的一切,包括性命。可是即是这样的理由再苍白无力,终究这是宇文淳的使命,他要像凉州府历代的主子一样,用尽一生只为有朝一日站在大禄的至高点,为他们宇文家的凉州一脉贡献自己的力量,至死方休。 **************************************************************************************** 事实上,正如宇文淳分析的那样,宇文澈同样在心中对此次的征粮一事心中不安,这确实是个费力不讨好的差事,且无论如何做,都免不了被宇文淳捉了把柄。 可是,他心中却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并且他坚信这种预感一定是正确的。 那就是,景文帝在借着这次的事情考验自己,他相信,假如他通过这次考验,那么,就离那王位不远了。 景文帝如今身子愈发的虚弱,他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来权衡自己和宇文淳究竟谁更适合做皇帝,所以,眼下的每一次锻炼都是一种变相的考验。每通过一次,都能让自己离那目标更进一步。 在宇文澈看来,瞧着这差事难做,倒不如宇文淳在一旁看热闹来的轻松,随随便便的就能瞧出漏洞来。可是实际却并非如此,景文帝这么多年执掌大禄,年年要征粮,征税,诸如此类的事情年年都在做,皇帝会不知道其中的猫腻?他知道,但是他还点名要自己去做,如果不是完全放弃自己,想要寻了错处直接同宇文淮一个下场,扔回封地。那就是另外一种可能。景文帝在等待着自己能否拿出一个储君应有的姿态和手段,能否在这件烫手的事情中寻得一线生机,成功突围,堵住宇文淳的嘴。 庆国公下了早朝就急急的派人送了书信,信中悉数了东南方各级官吏的通病和陋习,又细致入微的对此事权衡利弊,说来说去也是意识到此事的严重性,所以才连忙写信提点。 庆国公看得清官场,楚国公看的清人心,宇文淳看的清利弊,而他贝子澈,唯一比他们的高明之处就是瞧得清皇帝究竟所为何意。 假如要去评比众位世子私底下下的功夫,宇文淳花大力气整顿凉州府,厚实家底子。宇文泓全心全意要在军中夺得一席之地。而宇文澈,却是数十年如一日的观察景文帝,从行为举止到面目表情,从想法到思维。 谁人都说擅自揣度圣意那是活的不耐烦,说这人的他定然是瞧不清,故而不敢瞧。而宇文澈这么多年日日请安乾安殿为的是什么?不过就是比寻常人多几分的了解,多几分的把握。 这是一场重量级的考验,他务必,一定,全心全意! 心中有了考量,手脚也逐渐放开起来,本来旨在调查东南各官员的身世背景,不过却阴差阳错在这样的一个关头,倒是让宇文澈发现了叶朗与虢国大将军傅江当年的事情的真相,继而又掀出了虢国大将军之女失踪的消息。 宇文澈皱眉,心中总觉得那里不对头,却始终不知问题的要领,终究在夕阳西下的时候,摇了摇头,暂且将这个疑搁下。 ***************************************************************************************** 二十万大军快马加鞭,行至凤阳城已经半月有余,顾青城拉住缰绳,一声“玗”。居庸关高高的城楼就在不远的地方。 紧闭的大门,远远的就能瞧见城门之上站岗的格尔那兵。 叶明轩赶了上来:“禀告元帅,大军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在蛇儿岭安营扎寨。不知元帅还有何吩咐?” 叶明轩一身黑色铠甲,显得整个人都英气十足,到底是大将军的儿子,跟骚包粉贺名扬显然不是一个路数。 顾青城回身,满意的对着叶明轩点了点头:“舟车劳顿,将士们都辛苦了,告诉大家今晚好好休息,明日还有硬仗要打。” 叶明轩应喏,一身铠甲在夕阳的余晖中格外刺眼,大军整齐规矩的安营扎寨蛇儿岭,五步一哨,十步一岗,不得不说,叶朗带军很有成色。 顾青城回到主帅的帐篷里,白浅已经整理好了行囊和一众生活物品。 青城打量着白浅这一身小兵的装扮,不由得笑了笑,许是白浅同凉嫣年纪相当,所以总是能从他身上瞧见凉嫣的影子,离开凤阳城已经半个多月了,心中还真是有些想念搅浑的小豆丁。 “兄长,你这样直勾勾的盯着白浅,是不是不太好?” 感受着顾青城火热的注视,白浅咽口水,幸亏他确定咱们相爷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不然他还真的不敢这样近身侍候了。 顾青城黑脸,这个发散的思维和口无遮拦的样子倒真是和顾凉嫣有异曲同工之妙。 “少废话,给本帅泡茶,冷了热了都要军法侍候。” -本章完结- 第101章 :满脸褶子还装纯 白浅泪奔,谁让自己千挑万选的跟了这样一个变脸比翻书还快的主子,他虽然不知到景文帝与顾青城的那一席谈话,不过随着这次出征,心中也有多察觉,在争储这样紧急的关头,皇帝把顾青城辇到边关来,残酷与否,都是一种将顾青城和皇位变相的隔绝。说是对顾青城领军打仗的信任,同样也可以看成对顾青城是否甘心臣服的不信任。 索性白浅并不是一个利欲熏心的人,能跟着顾青城混碗饭总比跟着宇文淳日夜被监视活的轻松多了。 想到这里,也就心甘情愿的跟着顾青城千里迢迢的跑到这真刀真枪的战场之上。 仔细的兑了热水,上好的金骏眉可遇而不可求,沸水冲泄而下,叶片上下翻飞。转瞬的功夫就有茶香侵袭而来。 顾青城接过茶杯,老神在在的点了点头,表示很满意,顺带着示意白浅坐下。 “兄长元帅,我刚瞧着宇文泓手下的几个副将悄悄的溜到了他的帐篷里,想来定然是私底下有些见不得人的,待晚上,我就出去探探。” 顾青城低眉啜茶,乌黑的发被白玉束起,俊脸如玉。再配上冰凉的盔甲散发出的寒气,整个人更为俊逸非凡。 “嗯,仔细些也好,本相毕竟不是军中人,初来乍到免不得要下下狠手,不然就立不了威风副不了众。宇文泓在军中经营多年,此番因着本相让他无缘元帅之位,想来是不会安安生生配合,保不齐就要出岔子。” 白浅点头,他这是这样想的,这一路因着顾青城好歹有个元帅之名,所以军中之人无论官职大小,都还算恭敬,可是在对待顾青城身边如自己这样的侍卫时,就要敷衍的多,更有甚者直接大放厥词,心怀不满。 对于空降来的相爷他们不敢明着反抗,所以只能对白浅这样的侍卫耍耍威风。如此瞧着,顾青城在军中也未必就能过得顺遂,毕竟将帅行令,下面的人能不能遵守也很关键,即便是遵守了,谁有能知道究竟是阿谀奉承,还是保质保量。 “兄长,忽灼因着上次二姑娘之事一定会兄长心怀记恨,如今我们又同他正面对持,如何是好?” 顾青城冷笑:“怎么,当初敢孤身一人劫持忽灼的世子浅如今害怕了?” 白浅被顾青城这样一说倒是有些脸红,少二郎到底意气用事:“兄长莫要取笑浅,当日事情紧急,浅那里有时间思考,只是鼓足了勇气就那样做了,如今有了时间思忖,自然就要多些犹豫嘛。” 青城拍拍他的肩膀:“本相自然知道你的顾虑,这也是本相要提醒你的,战场之上不光要有蛮力和魄力,还要抓得准时机,看得清形势。如今我方大军开拔,正式同格尔那对峙,从人数上大禄比较占优势,不过因着忽灼占领了居庸关,所以战事就要变得艰难一些。” 白浅凝眉:“居庸关是我大禄的边城,设防周密,且地时易守难攻。忽灼趁着我方大军还未到,居庸关受兵又松散,早早占领了城口,如今若想从他手中夺回来,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事实正如白浅和青城说的那样,居庸关是连接大禄和格尔那的关隘,当年景文帝平定格尔那之后特意命人重新加固了居庸关,无论是城墙的高度,厚度,都已经是边防的高精端了,如今一个不查被忽灼占了去,再要夺回来还真是用自己的矛去攻自己的盾,矛盾的很。 当年的居庸关建造的有多坚固,如今的攻城之任就有多艰巨。 “可查出居庸关为何这样不中用?一夜之间就易了主?”青城叹气,大禄的边防这样薄弱,眼下一个居庸关已经让人足够头疼了,若是别的方向在来几个故技重施,那么大禄岂不危哉。 白浅说道:“早期有消息传出,说是居庸关内混进了大量的格尔那便装士兵,趁着夜深守城薄弱之际,里应外合,故而才顺利拿下居庸关。此说法真伪有待考证,不过居庸关如今已经封闭,大禄的子民全部被监禁,想要打探消息基本没有什么可能。” 顾青城望着居庸关的方向,心中却暗自思忖,白浅说的原因倒也说得通,只是总觉得好像那里出了问题。居庸关守军赫枉并非草包,想当年也是战场上赫赫有名的一号人物,眼瞧着格尔那内乱,忽灼篡权,以赫枉的资历不应该全无防备,多加固防还来不及,怎么会白白被人钻了空子。 “赫枉此人你可听说过?有没有和宇文淳有过什么联系?” 白浅吃惊,没想到顾青城会这么问。 “兄长怀疑赫枉贰心大禄,故意放水,同格尔那里应外合?” 顾青城抿唇:“本相也只是猜测,赫枉此人可是战场老将,如此轻松的被人端了老窝着实让本相生疑。” 白浅思索,半响:“宇文淳的书房在凉州府时我三天两头的就要去串个门,还真没瞧见这个赫枉有什么动作,如果不是宇文淳藏得深的话,这个赫枉背后恐怕另有其人。” 顾青城点头:“以宇文淳的处境和能力确实无需多此一举的联合格尔那,他有心谋取皇位只要真刀真枪的拼一拼未必会落了下风,毕竟凉州府的底子在哪里。若是他和格尔那联合,到最后免不了要被格尔那狮子大开口,着实不划算。” “那兄长觉得,假如这个赫枉有嫌疑,身后会是谁?” 顾青城摇头,视线却落在远方:“我们既不能轻易洗清宇文淳的嫌疑,也不能放弃宇文澈和其他宇文家的公子。便是这个赫枉本人只是单纯的受了忽灼的you惑,得了什么更高的许诺也未可知。” 白浅烦躁的挠挠头,这些个党争还是太复杂,在过去的十几年中他的所有重点都是全心全意的在宇文淳身边潜伏,所对付的也就只有宇文淳一个人,活动的场地基本不会超出凉州府,如今林子大了,鸟儿多了,小小少年的脑子明显不够用了。 “兄长,白浅觉得吧。” 顾青城托腮,倒是一副专注的样子,静静的等待白浅的下文,从他内心是十分看好白浅这个小小少年的,和相爷亲手养的娃儿一样,都贼拉聪慧贼拉棒。 “你对此事有何见解?” 白浅冷汗,吞吞吐吐:“兄长,浅觉得的吧,现在到了晚膳的时辰了,浅这就出去给相爷准备完善···” wuli相爷面色瘫痪···说好的贼拉聪慧贼拉棒呢? **************************************************************************************** 这一厢,顾青城刚刚到了边关,还在努力纠结如何攻克居庸关这个自家堡垒时,宇文澈已经带着几个辅助官员风风火火的到了东南去。 东南到底富庶,可是马车行至大街上,还能在街角瞧着成群结队的乞丐,虽然数目并不是特别多,但是也决计不太少。 宇文澈略微颔首,十分认真的听着东南十三郡的总郡守张凤鸣为他做的细致介绍,时不时的还回以微笑,表达自己的尊重和专注。 张凤鸣早早就听说此次的主事官是个在凤阳城崭露头角的宇文家旁支,心中难免担忧,他已经在地方干了小半辈子,从来没进过凤阳城,所以忽然来了这样一个貌似很受皇帝器重的钦差大人,心里还是有些慌乱的。 不过今日初次见面,到时让他有些意外。受宠的贝子不是应该趾高气昂嘛,面前的贝子澈倒是温柔的很,身上少了些凌厉,多了些温和。 侍奉这样的主子不知不觉的就放松了许多。 要说这东南十三郡的官员别的不说,排场倒是摆的足足的,自然,也可以说这是人家对钦差大臣的恭敬和尊重。 总郡守张凤鸣带着手下十三郡的郡官直接出城十里,恭迎宇文澈的队伍。便是皇帝亲临,也不过如此,人接到了,立马接风宴,流水席,若不是宇文澈主动提议逛逛东南十三郡的街市,瞧瞧风土人情,此时定然不知又被安排到那里去享受了。 便是瞧瞧大街,那阵仗也是摆的足足的,八骑高头大马,坐着八位郡官,为后面豪华版的马车开路,马车中软垫靠背,水果美酒,捎带着郡守张凤鸣带着两个资历深一些的郡官作陪,马车后面还是剩下的三名郡官安安稳稳的守在车后,一时之间,这东南十三郡长官齐聚,生怕别人不知道马车里面来了大人物似的。 这才道这里一日,宇文澈着实是被传说中富庶的东南十三郡吓到了。 果然富庶,果然热情,果然让人连想寻个机会发火立立威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张凤鸣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早在凤阳城传出要派遣钦差来处理粮食的消息时,他就赶紧把手下这十三个郡官急急的叫了来,按照十三郡这么多年的办事风格,那就是一个字:“笑” 一张张满脸褶子,红光满面的脸见到宇文澈笑的那叫一个恭敬,那叫一个欢快,那叫一个喜庆。 张凤鸣的行事准则就是态度好,好处少不了。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所以,十三郡历来的办事风格都是这样,不管你凤阳城来的是个什么人物,脾气好的,脾气差的,爱钱的,爱权的,爱色的,甚至有特殊癖好的,只要你来了人家十三郡,全郡长官作陪,好吃好饿好玩的伺候着,就不信你能挑出什么毛病来,就算你是个龟毛的处~女座,温柔乡可是英雄冢啊,有的是办法让你舒舒服服的回家去。 宇文澈如今算是体验到了,帝王一般的享受,奢华无比的服务,原来景文帝是看他近日太辛苦,所以特意让来来十三郡休假的··· 张凤鸣瞧着宇文澈一直面色平和,心中暗喜,虽然与这贝子澈接触时间尚短,还不了解他的为人,不过如今瞧着倒是个好相与的,同这样的人办事应该不难。呵呵,回想这么多年,多少个不好相与的不还是顺利过关? 心中有数,胸有成竹。张凤鸣的脸笑的更舒展了。 恭敬的给宇文澈递上一杯热茶,谦恭的不要不要的。 “贝子一路舟车劳顿,本该早些休息,如今却还心系我十三郡的百姓,真是让下官心中无限感动,自愧不如啊。” 张凤鸣话音刚落,一旁的孙大人立马接上去:“张大人正好说出下官心中所想啊,贝子如此勤勉,真是让我等羞愧,日后必当更加努力,不辜负皇帝陛下,贝子的信任。” 宇文澈笑,还没张口,果然另一侧的吴大人立马无缝衔接:“下官虽然见识浅薄,却也听说贝子甚的陛下器重,如今瞧了才知道,有贝子这样勤勉的世子,陛下怎能不喜?” 三人笑,一脸谄媚,满眼放光,一副恨不得吃了宇文澈的架势,尤其那个最善于无缝衔接的吴大人,明明已经一头白发了,却还是一脸的刻薄相,着实让人瞧着碍眼的得很。 张凤鸣等人说了半天,这个新来的贝子澈除了笑笑就是点头笑笑,如此安静的人反倒让他有些摸不到头脑,马车中的其他两位也有次感,但是却还不得不说些不痛不痒的话,避免马车中冷场。 “贝子,如今马车行走的这条街道是咱们十三郡中最繁华的西街,贝子瞧,咱们十三郡不光良田丰富,手工业也十分完善,街头这些作坊和铺面都有好些年头了,有些在整个大禄都可以排上名头。” 宇文澈点头,目光扫向窗外,正如张凤鸣说的这样,十三郡的发达富庶和凉州府足以并驾齐驱。街口的小商小贩,行人衣着绫罗绸缎。偶尔有小食香气阵阵飘来,确实是个好地方。 行至另一个街口,宇文澈再次瞧见了一堆乞丐,这些乞丐能有十人左右,皆是老人妇孺,虚弱而狼狈的在席子上苟延残喘。 “张大人,十三郡的富庶大禄皆知,不过本贝子倒是瞧着不少妇孺乞丐龟缩在街角,这样的场景和十三郡的富庶想来不太搭配吧?” 以这样的富裕程度,只要当地衙门稍稍拔些毫毛,开仓放梁,或者多建几个粥铺,也不至于有这么多乞丐囤聚于此。 张凤鸣被宇文澈问的一愣,他是真的没预料到刚刚驾临的钦差大人不好好休息享受,反而跑到大街上闲逛,故而还没来得及清场。 便是宇文澈明日要逛,也定然不会让他看见这么多乞丐。 张凤鸣干笑,显然有些心虚,不过话语倒是流利:“贝子有所不知,下官已经特意划出了一块抚慰地,特意用来安置这些乞丐和难民,会定期去给他们送些粮食,安置住所,只是这些乞丐平日里习惯了在这西街窝着,所以下官也是无可奈何。想着去哪里都是他们的自由,便由着他们去了。” 话说的漂亮,眼神却饱含深意的瞥了瞥对面的无缝衔接吴大人,吴大人敛目,立马秒懂。看来要寻了机会下车,赶紧把这些乞丐赶走,锁起来,免得给他们惹是生非。 宇文澈挑眉:“张大人的意思是,你们当地衙门已经给这些人充裕的粮食和住宿,但是他们却还是喜欢沿街乞讨?呵呵,这样说来,十三郡的乞丐倒是有些意思。” 张大人干笑,附和:“可不是嘛,下官也觉得无法理解,无法理解呢。” 逛了一圈西市,宇文澈还想在走走,就被张大人拦住了,老大人一脸褶子笑的惨绝人寰:“贝子,您瞧,如今天色渐晚,真的到了用晚膳的时间了,下官门皮糙肉厚,倒是无妨,可是若是怠慢了世子,下官等人心中定然不安,还请世子体恤下官的敬仰之意,不如想去用膳,世子若是没逛够,明日再逛也是一样的。” 宇文澈笑,眉眼却没什么温度:“既然李大人这样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马车连忙掉头往衙门走,这十三郡的郡守加郡君才算松了一口气,这才逛一圈就暴露出这些乞丐,若是在逛下去,保不齐还会出什么问题。 ***************************************************************************************** 招待宇文澈的晚宴被安排在当地最有名的鸣仙楼。鸡鸭鱼肉搭着鲍鱼熊掌,另配鱼翅参汤,宇文澈咂舌,这样一桌子菜够西街那几窝乞丐吃上小半辈子了。 十三郡郡守挨个敬酒,祝酒词说的那叫一个顺溜加畅快,鱼贯而出的舞女各个身形高挑,姿色上等,伴着这些老流~氓的祝酒词跳的那叫一个倍儿爽。 就这个fell倍爽~ “贝子,下官旧闻您的大名,对您真是无比敬仰,斗胆敬酒一杯,还请贝子赏脸。” “贝子,早就听闻当初陛下顺利拿下逆贼穆汉便是贝子献计,此番智慧,下官望尘莫及,敬贝子一杯。” “来来来,下官斗胆,愿陪贝子一饮而尽!” “贝子,贝子,您都喝了他的酒了,若是不和下官敬的酒,下了这喜宴,下官定然要被这些老小子嘲笑了,往贝子见谅。” “下官这就干了,贝子您可不能随意啊!” “来来来,我们大家一起敬贝子一杯。” 觥筹交错,人影攒动,十三郡的官员果然不是盖得,宇文澈被逼的一杯下肚又一杯,饶是酒量不浅,面上难免泛着潮红。 张凤鸣瞧着这酒喝的差不多了,抬抬眼皮,三位面容最是出色的舞女便朝着宇文澈走了过去,腰身纤细,肤白貌美,倒是个尤物,看的这十几个老头子一个个满眼色意,猥琐之意难掩。 “贝子,这几个姑娘不光舞技超群,还对诗书都有些功底,听说贝子驾临,都开心的很,一早就嚷着请贝子指点指点他们。” 宇文澈眯眼,双眼蒙着醉意,明显有些迷离,摆摆手,还没等说出话来,眼皮就重重的合上了,随即整个上身也都附在桌上,转眼的功夫,竟然似要睡去。 这三个姑娘本有浑身解数,可是如今对着一个醉成一滩泥的人,还真是不是从何下手。 张凤鸣皱眉,轻轻起身凑过去:“贝子,贝子?” 宇文澈没有任何反应,他大了胆子又抬手轻轻推了推:“贝子,众人还等着敬贝子的酒呢,您醒醒、” 宇文澈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张凤鸣的眉头渐渐舒展,这样就醉了?贝子澈也不过如此嘛。 宇文澈的贴身小厮赵元连忙上前,躬身:“几位大人抱歉,我家主子不胜酒力,想来已经醉了,小的这就扶主子回去休息了,众位大人还望见谅。” 张凤鸣,孙大人,吴大人等等连忙起身:“这位小哥哪里的话,小哥快快扶了贝子回去休息吧,有什么需要尽管和下官说,下官定然竭尽全力,绝不敢有丝毫怠慢。” 赵元俯身,随即唤了两名小童,各自搀扶这宇文澈的左右,踉踉跄跄的走了出去,给宇文澈准备的卧房也在这鸣仙楼,几步路的功夫,就到了门前。 “吱呀”房门轻关,宇文澈的眉眼缓缓睁开,却不见一丝醉意。 -本章完结- 第102章 :老头子的战斗力忒强悍 张凤鸣和手底下这十三个郡官自觉自己已经打点到无比细致周到,想来这个贝子澈应该能够轻松拿下了,众人松了口气,纷纷带了各自瞧上的姑娘就*苦短去了。 一夜好眠软玉再怀,不知不觉天依大亮。 宇文澈早早就起了,被小厮服侍着有条不紊的洗漱穿衣,俊朗的模样精神烁然,丝毫不减一点宿醉的疲惫和无精打采。 终于在宇文澈走出房间的后一秒,瞧着对面不远处的张凤鸣带着几个郡官风尘仆仆的赶过来。 宇文澈打量着面前走来的几个老家伙,一个个胡子拉碴,衣衫褶皱,一色的黑眼圈外加老年斑,明明很疲惫却又要假装谄媚的样子着实滑稽。 说起来,咱们贝子澈还真有些佩服眼前这几位,昨夜他离开时已经深夜,听闻这些人在他走后激情不散,即便各自回了去还要随身携带几位红粉佳人。经历了这样激情澎湃的夜晚,此刻还能从被窝里爬起来,这样一把年纪,战斗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强悍。 张凤鸣情不自禁擦擦额头上的汗,幸亏提早吩咐了小厮在宇文澈的门口看着,这才能及时叫醒自己,早早赶来招呼,不然今日的洋相可真是出大发了,哪有让朝中钦差等自己这样一个小官的道理?除非是不想要自己的脑袋了。 张凤鸣身后的孙大人和其余几位大人也是一副无精打采却强颜欢笑的模样,这样几张老脸杵在面前,还真是让宇文澈有些吊胃口,新一天的开始难免心中不畅,钦差大臣心中不畅,这些整日里只会溜须拍马的人就要惨了。 宇文澈轻咳:“众位大人起的倒是挺早吗!” 张凤鸣拱手,带着众人行了行礼,随即干笑:“正所谓一天之计在于晨,只有早早的做好准备才能更好的为陛下办事,为贝子办事,为我大禄百姓办事。” 这话儿听得真是酸的倒牙,甜得发腻。宇文澈抿唇,并未有开口的意思。 张凤鸣又往前上了两步,他以为经过了昨晚的不醉不归,这个贝子澈最起码也能算是半个自己人了,所以心理上也不自觉的放松了许多。 “倒是贝子您,昨夜如寝的时候已经略晚,不过贝子却还能起的这样早,真是让下官等人汗颜。” 张凤鸣这话说的倒是真心的,也说出了这几个尾随的老家伙的心声,同样都是昨夜喝的烂醉如泥,他宇文澈就能在宿醉之后清清爽爽的起个大早,而他们若不是专门派人盯着,定然要睡到黄昏去了。 到底是年轻人,身子骨啊,壮得很! 宇文澈笑笑,瞧着同昨日的笑容一般迷人,不过又总觉得那里好似差了一些。 “本贝子起早惯了,便是想多睡一会儿也睡不着,倒是有劳诸位大人了。” 张凤鸣连连拱手:“贝子这是哪里话,真是折煞下官了,折煞下官了。贝子带圣鮨来我们十三郡,下官自当竭尽全力,为贝子分忧。” 宇文澈打开扇子,步子就慢慢朝着楼梯迈过去,刚下了楼,目光所及是一桌子的精致早膳,有飘香的豆汁儿,有温热的牛乳,还有近十种用料不一的粥羹。再瞧那些糕点,面食,芙蓉糕,栗子酥,琳琅满目,丰盛的很。 张凤鸣对着身后的孙大人满意的点点头,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预备好如此丰盛的早膳,孙德公的脑子还真是越来越活泛了。 接到上司满意的眼神,孙德公攥在袖子里的拳头终于缓缓的放松开,看来这次又能得了不少好处了。 “贝子,这是下官为贝子准备的早膳,都是一些十三郡的特色茶点,还请贝子赏脸。” 宇文澈望着满目的美味佳肴还真是煞有介事的唏嘘了一番,便是大禄相爷顾青城,想来也没吃过这么奢望的早膳吧。此次十三郡一行还真是让他见了市面了。 昨日那接风宴和绕指柔已经刷新了他对十三郡的印象,再加上今日这堪比大内御膳房的早膳,宇文澈呵呵哒,看来他在不拿出些力度来,保不齐过几日还会发生些什么。景文帝派他来处理十三郡的粮食问题,如今看来还真不是这么简单,此番宇文澈倒是骑虎难下了,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同以前的钦差一样,景文帝定然不会满意。若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结果也不会有多顺遂乐观。 望着这一桌子的美食,宇文澈心中渐渐有了眉目,正所谓响鼓还需重锤擂,十三郡的事情决不能轻松掀过,他不光要闹出点动静来,还要这动静越大越好,速度越来越好,这样才能在尽早见了成效,遂了景文帝的心意。 打定主意,宇文澈敛目,身后刚刚才几个人的小队伍就在他出神的功夫已经再次壮大成十四人的铁杆粉丝队。想来是刚刚没来得及洗漱的如今都打理利落所以连忙应了上来。 “这膳食嘛,倒是不着急用,本贝子腹中尚不觉有饥饿之感,不如众位大人在陪贝子去昨日没逛完的西街瞧瞧?” 张凤鸣惊讶,随即立马恢复常态,笑语盈盈:“贝子有命,莫敢不从,这样,下官让下人先把这些膳食温着,等贝子从西街回来后,再用也无妨。” 使了使颜色,孙大人连忙唤了小厮来,仔细处理了这些膳食,众人就跟着宇文澈的步伐朝门外走去。 还是昨日的阵仗,十几匹高头大马和一个超级豪华拉风的马车停在门口,宇文澈摆摆扇子,先一步上了马车。张凤鸣在避人的角落暗自舒了一口气,心中却逐渐忐忑起来,怎么觉得这个贝子澈并不是看上去的那么好对付呢? 马车摇摇晃晃,宇文澈掀开帘子,朝着外面逛去,如今时辰还早,西街的小商小贩并未完全到齐,所以街上行人不比昨日喧哗热闹。马车连续过了三个街角,宇文澈皱眉,昨日看见的那一群群的乞丐竟然一个都看不见了,好似人间蒸发一般彻底。 顺着宇文澈的目光,张凤鸣暗爽,幸亏他昨日离了西市就连忙派人清理了这些乞丐,不然宇文澈若是今日见到捉着不放,保不齐就要出什么漏洞。 “贝子,如今时辰尚早,西街还不算热闹,贝子若有行至,再过三个时辰,那时的西街才叫一个热闹哩。” 宇文澈微笑:“本贝子并不是来你们这十三郡看热闹的。” 车里的三个老头面面相觑,这画风明显和昨日不同啊?怎么宇文澈睡了一宿,人也变得严苛起来。 张凤鸣干咳,不敢在随便说话。西街虽长,不过马车速度也不慢,不知不觉已到尽头。 “贝子,日头高起,要不要回去用膳?” 孙大人斗胆,搭了句话,自然,他心中是无限恐惧的,刚出门时可是特意瞧了黄历,写着不宜出行。 宇文澈叹气:“澈一人饥饱并不重要,陛下从来仁慈,咱们大禄百姓饥饱如何才是大事。澈想起昨日在西街街口见了不少乞丐,当时还觉得他们无人照料,甚是可怜,后来听大人介绍,说是咱们十三郡特意为这些无家可归之人准备了粮食和住所,澈心中着实宽慰。此番澈前来,说来说去是替陛下瞧瞧大禄子民,瞧瞧他们是否生活无忧,只有瞧了,澈才好和陛下复命啊。便有劳各位大人现在就带澈去给那些乞丐准备的抚慰地瞧瞧吧。” 宇文澈的话一句一句的砸下来,张凤鸣和其余几个老头的汗珠就答滴答滴的砸下来。 他们本以为把乞丐控制起来,不让宇文澈瞧见就万事大吉了,粉饰太平的手法,再官场之人有谁不知?可是却是打破了脑袋也想不到,宇文澈居然点名要去什么给乞丐准备的抚慰地。 这个抚慰地不过是昨日张凤鸣信口编来给自己找台阶下的莫须有的地界,如今让他去那里给宇文澈真的找来这样一个地方? 别说咩时间准备,就算给他宽容些日子,房子是那么好盖的嘛? 几个老头都是一脸的生无可恋,不发一语。 这样的反应完全在宇文澈的预料之中,可是他可是下了决心要拿这些乞丐做突破口的,怎么可能被这些人蒙混过关。 他正色,从未有过的严肃庄重,眼神中也再无半点笑意。 “瞧着几位大人面露难色,难不成这给乞丐专门准备的抚慰地有什么问题,所以本世子瞧不得?还是这其中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忽然正色,几个老头的手心都是汗,话不敢乱说,不过脑袋连忙摇头好似拨浪鼓。 “贝子说笑,下官哪里有胆子欺瞒贝子!” 宇文澈可是皇帝派来的钦差大臣,欺瞒钦差就如同欺瞒皇帝,灭九族的死罪啊。 -本章完结- 第103章 :十三郡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宇文澈继续说道:“那是自然,经过这两日相处,本贝子也觉得张大人忠君爱国,你们十三郡的这些郡守哥哥都是好样的。趁着时辰尚早,众位这就带本贝子去瞧瞧吧。” 张凤鸣灰溜溜的低着头,却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期盼事情能有转机,不至于被这一窝乞丐累的就此翻不得身。只得咬牙探出头去,吩咐外面赶车的朝着郊外驶去。 碍于宇文澈就在车中,张凤鸣也不好下车去吩咐别人做些准备,而车外的那些个郡守就算有些聪慧的,赶紧派了小厮去报信,终究时间仓促的很。 等到宇文澈一行人到了郊外所谓的抚慰地时,前来通讯的小厮只来得及把原来绑在乞丐身上的绳子解开。 宇文澈下了马车,目光所及是一片坍塌的破草房,里里外外尽是躺着的乞丐,粗略算来要有几百人,小孩儿不过三五岁,虚弱的依偎在娘亲怀里,而那些当娘的,衣衫褴褛,满脸苍白,有些虚弱的只有出的气没了进的气。地上满是刚刚斩断的破绳子,一段一段的在乞丐周边,至于张凤鸣所说的粮食和粥铺,宇文澈敛目,除了地上随处可见的污秽之物,他没有瞧见一粒米,一个馒头。 宇文澈的到来阵仗大得很,明显惊到了一众乞丐,这些人昨晚上就被秘密的藏在这个曾经因为瘟疫而废弃的村子里,还浑身绑满了绳子,一早上又急急忙忙的被松绑,还未来得及喘息,郡守就带着这么多郡官来了这里。 郡守张凤鸣在十三郡的百姓眼中就好似是皇帝一般,所以,见到他,这些人心中除了憎恨还有惧怕,一时之间气愤安静诡异了起来。 宇文澈看着面前的以前,脸色已经不能更差,虽然他已经预料到会是这样的场景,可是亲眼瞧了还真是有些震撼,这些乞丐中,老弱妇孺占多数,所以愈发的凄惨,张凤鸣一众人看着宇文澈的脸色,心中暗叫不好,想要上前搭话,又被宇文澈的气场惊骇的不敢向前。 尴尬的关头,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忽然挣脱开自己娘亲的怀抱,从茅草屋一侧跑了过来,女子瞧着女儿跑向从来干尽伤天害理的狗官方向,连忙追了上去。 “芽儿,快回来,快点回来!” 那个被唤作芽儿的小姑娘却置若罔闻,更加快步朝着宇文澈一众人跑过去,女子踉跄跟着,终于从后面捉住芽儿的衣角,连忙把孩子护在怀里。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女不懂事,冲撞了各位贵人,还请贵人绕过我们母子一命。” 张凤鸣皱皱眉,这女人他认识,想当初他修私府,捉壮丁,就是捉的这女人的当家的和公公,后来为了安全,他私下处置了这批壮丁,这女人也得了肺痨,不是快要死了嘛,怎么还活着? “快走!在这里挡路,不要命了!” 女人一脸惊恐,更是抱紧了怀里的芽儿,她一家都死了,连房子都烧了,只剩下她们母女,她绝对不能让芽儿再出事。 “是是是,奴家这就带孩子离开!” 女人拽着芽儿,芽儿偏偏执拗的很,不肯离开。 宇文澈打量着这母女,一水儿的面色蜡黄,尤其那女人,眼眶凹陷,嘴唇没有一点血色,咳嗽剧烈,想来活不久了。女儿长得五官倒还不错,只不过身子瘦弱的好似一阵风都能吹倒。 女人一边骂一边拽孩子。 “你这个死丫头,快跟娘走!” 推搡着,女人泪眼婆娑的破口大骂。 宇文澈皱眉:“放开她。” 他的声音年轻而好听,不同于那些贪官,让人没来由的就怔了一下。桎梏自己的双手慢松开,芽儿吸吸鼻子,轻轻的拍了拍娘亲的肩膀。 “娘亲,你看,这些人都怕这个人呢。” 女人叹气,这样的阵仗一瞧就不是普通人,可是那又能怎样呢,县官不如现管,她们混到家破人亡不都是因为张凤鸣这一众贪官嘛,便是他们罪恶滔天,依旧洋洋得意的站在这里,俯视着贱如蝼蚁的自己。 芽儿大着胆子,慢慢往前走,脏兮兮的小手一把抓住宇文澈的衣角,好似那是什么救命稻草。 “你是皇帝吗?” 芽儿虽然面黄肌瘦,但是眼睛却如水一般清澈。 宇文澈摇头:“并不是。” 芽儿不甘心:“那你是谁?你是大官嘛?” 宇文澈轻笑:“大官?算是吧!” 听到宇文澈的回答,芽儿的眼中有一丝希望划过:“你既然是大官,那你一定很厉害了?那你可不可以救救狗娃和麦草,她们已经生病好久了,狗娃的娘前天上吊了,麦草唯一的亲人赵奶奶也刚刚断气了,娘说要是在这样下去,狗娃和麦草一定熬不过今晚,还有张大叔,罗娘,小豆子,你救救他们吧,找奶奶临时之前告诉我说,天道轮回,因果报应,你若是救了他们,就是积德行善,死了不会下地狱的。” 芽儿认真,旁边的女人已经哭的泣不成声。 “娘,娘,你别哭,这人说他是大官,他只要愿意救我们,狗娃和麦草都不会死掉的。” 宇文澈皱眉:“你说的狗娃和麦草在哪里?” 芽儿欣喜,这人和那些狗官果然不一样:“你来,你来,芽儿给你带路。” 说着就去牵着宇文澈的说,张凤鸣刚要出声,立马被宇文澈的眼神制止了。任由着芽儿拽着,宇文澈跟在身后,后面是一众贪官和芽儿娘。 村落因着荒废已经不剩多少地方,唯一能避雨的也只是半间破草房。狗娃和麦草就在草房的门口,两个人蜷缩在一堆稻草上,身上是斑斑血迹和伤痕,瞧着触目惊心。 宇文澈皱眉:“何人把他们伤的这样严重?” 芽儿泪汪汪:“昨晚我们被官爷强行带到这里,人人都被绑了绳子不能动弹,赵奶奶要死了,已经开始说胡话了,狗娃和麦草想要给给赵奶奶找点吃的,就偷摸解开了绳子,结果被官爷发现后,好几个人拿着鞭子轮流打他们,就把他们打成这样。今早天一亮赵奶奶就死了。我娘说狗娃和麦草伤的太重了,也要死了、” “大官,你说他们真的会死吗?” 芽儿的话正好揭露了昨晚孙大人他们的小动作,这些人立马警惕起来,再看芽儿的眼神就变得凶狠。 芽儿凑到狗娃和麦草旁边,轻轻的晃了晃他们二人的手臂:“狗娃,麦草,你们快醒醒,有大官来救你们了,快醒醒啊,你们可以不用死了,狗娃啊~麦草啊~你们快些醒过来啊。” 可是躺在地上的狗娃和麦草依旧一动不动,两个孩子蜷缩在一起,身体已经僵硬。 芽儿娘的泪珠噼里啪啦的掉下来,连忙上前拉住不停摇晃狗娃的芽儿:“芽儿,别再晃了,狗娃和麦草已经去和赵奶奶团圆了。” 芽儿不甘心,咬着唇不停的呼唤着狗娃和麦草,丝毫不听芽儿娘的话,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宇文澈看着这一幕,心中竟然难过的要命,他一直以为他可以因为皇位而练就冷血,可是,如近瞧来,也只是以为而已。 芽儿娘看着哭成泪人的芽儿,面色苍白,眼中一片凄凉,她缓缓的走到宇文澈身边,恭敬的跪了下来,实实在在的磕了三个响头,再起来,头上已经咳出了斑斑血迹。 “这位官人,小女子没读过书,也不认得字,但是却听过,善恶到头终有报。今日只求大人善待我芽儿,小女子永生永世记得您的大恩大德。” 芽儿娘在大家的注视下慢慢的走到茅草屋的另一侧,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飞快的一头撞死在了旁边的废石上,顿时鲜血淋漓,血流如注。身下的土地缓缓染做鲜红,旁观的其他乞丐却连眼皮都咩抬一下,继续苟延残喘。自尽的人,每天都有,这死法并不稀奇,早已习以为常。 芽儿震惊的望着娘亲倒在血泊之中,小嘴长着却发不出半点声音,豆大的泪珠无声的从她的眼眸之中砸下来,滴滴落在青石板上。 终于,整个人瘫软在地上,没了动静。 宇文澈敛眉,冷哼,随即转过头来,面相这十三郡的所有官吏:“呵呵,原来所谓的抚慰地就是这样的地方,众位大人还让被贝子看了这样一出大戏,十三郡真是个有出息的地方啊。本贝子刮目相看!” 宇文澈转身而去,留下十几个贪官哆哆嗦嗦。 东南十三郡被初来乍到的贝子澈不过几日之内就搅得腥风血雨的消息区区几日就在凤阳城广泛传开。褒贬不一,说法不一,什么传言,流言,谣言此起彼伏。 景文帝手里拿着宇文澈从十三郡发回来的奏章,面色阴沉不定。 -本章完结- 第104章 :土豪VS人格魅力 东南十三郡这么多年富裕惯了,本就有广袤良田,再加上商贾发达成熟。那些在十三郡当官的人,谁人手里没有大笔的私产? 官都是越贪就越想更贪,毫无节制和半点收敛之意,尤其这几年,风头更甚。每年交上来的粮食和地方税收越来越少,景文帝早就打算寻了机会好好的整顿下十三郡的风气,曾经几次派了人下去,结果都被喂的饱饱的,回朝之后心甘情愿的与人狼狈为歼,逼的紧了,不过是检举一些不痛不痒的小问题,却没有一个能抓住本质。 若不是进来事态复杂,边关又起战乱,这件差事本来是要落在顾青城的头上的。 景文帝打量着手里宇文澈千里迢迢送来的奏章,眉眼复杂,面色严肃,他确实是因着宇文淮的糊涂账恼了宇文淳,再加上本就心存试探,这才把这件烫手的山芋扔到了宇文澈的手里。 从景文帝心中,坦白而言,其实是更倾向于凉州宇文淳的,宇文淳底子要比宇文澈硬的多,人也是难得的聪明睿智,若不是两年前凉州突发丧事,宇文淳被迫回去守灵,想来如今的朝中更会有很多他发展的势力。 在皇帝陛下看来,宇文淳除了身体差一些,不太符合帝王的要求,别的其实也算出类拔萃。而宇文澈就要劣势一点,底子薄,出身也不显赫,不过倒是个勤勉有心的人,就从他这两年日日都来请安就能看出来,皇帝自然瞧得出这请安中到底有几分真心,不过,能日日坚持,时时温和,却十分难得。这至少证明,宇文澈是一个有韧性,有长性,且忍耐力十分强的人。穆汉事件之前的宇文澈低调而内敛,经过穆汉事件后,宇文澈似乎开始慢慢的展示自己的能力。 而这次的东南十三郡呢? 景文帝皱眉,自然,心中也很意外,他想过宇文澈为了办好这个差事,应该不会,也不敢敷衍了事,同当地官员狼狈为歼,可是他也没想到。宇文澈居然会下这么大的力度和决心。 奏章整整十章纸,尽数东南十三郡税收,农业,商贾,选官等等各个方面的多年积弊,条条框框,细致入微,连出现原因,解决办法都分析的鞭辟入里。而涉案官员更是惊呆了景文帝,东南十三郡大大小小官员已经上百,宇文澈的奏章中至少提到十之八九,且都有理有据,证据确凿。 如果按照宇文澈的调查和提议,东南十三郡的官员,干净的,基本所剩无几,而与东南十三郡有些不明关系的朝中官员更是不在少数。 胡总管刚刚送茶时偷瞄了下宇文澈送来的那份名单。不禁咂舌,贝子澈这次可是得罪了半了大禄的官员啊,为了讨好景文帝,相皇帝表明能力,还真是下了血本了。 正如胡总管想的那样,景文帝皱眉也是因为此,不管他会不会按照宇文澈的提议那样做,这份名单上的人以及名单之外却于此有密切联系的人是被他得罪光了。他与宇文淳争权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却还敢如此大手笔的检举官员,清查官记。宇文澈一定没疯这是肯定的,那就只能看出这个人遇事还是很有主意和帝王的魄力的。 大禄近二十年十分安稳,并未出过大面积的清查,所以官员各自顺风顺水,景文帝抿唇,此次倒是个机会,如果真的当真起来,那么大禄官员可就是大换血了。 宇文澈的行为显然是把这样一个可以大换血的名头和机会拱手送于景文帝面前,换,或者不换,变,或者不变,全有景文帝做主,不过他这个换血的准备工作却是十分尽职尽责,出类拔萃的完成了。 二十年的疏风顺水,多数官员已经不知道怕了,整日里无畏无惧,义无反顾的往自己兜里搂钱搂地。景文帝叹气,要不了多久他就要退了,皆是便是新君顺利继位,有这些老白菜帮子整日里阳奉阴违的混淆视听,终究会毁了大禄,景文帝不能承担这样的风险,更不能让自己成为大禄的罪人。 大换血···确实到了该大换血的时候了,大禄需要一批新鲜的血液,随着新君继位,衷心辅佐,造福百姓。 景文帝起身,望着窗外,眼眸深沉而坚决。 “传旨宇文澈,东南十三郡的所有问题皆交由贝子澈全权处理,不可有任何疏忽怠慢。奏章中所涉及的所有问题务必严查且一查到底。” ******************************************************************************************* 景文帝的口谕传到东南十三郡时,还奢望着事情能有转机的张凤鸣众人直接心凉了半截,皇帝竟然没有一点犹豫,还明明白白的要求宇文澈严查,一查到底。这是不是证明,他们这条命是没有保住的可能了? 可是朝中的其他官员呢?这么多年他张凤鸣可没少在凤阳城的重臣身上下功夫,明明过去都过得顺风顺水,便是有些危机也都在朝中官员的帮衬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如今却为何这样坚决,竟然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 张凤鸣自然不知道,谁让他点背,撞到了眼下这样一个尴尬的时期,老皇帝自知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才下定决心为未来的小皇帝铺路拔草,稳定朝纲。而他张凤鸣和手下的东南十三郡就成了杀鸡儆猴矮的第一刀。 东南十三郡在宇文澈大刀阔斧的整治下十分之七八的官员下狱待审,张凤鸣以多次私吞巨额税收,鱼肉百姓,私建豪宅等等数十桩大罪直接被送到凤阳城交由景文帝处置发落。 贝子澈带着一众囚徒浩浩荡荡的回了凤阳城,身后还带着被这些官员私吞查出之后的叁佰万担粮草和大箱大箱的金银珠宝。这样浩浩荡荡的车队着实惊艳了凤阳城的大街小巷。 自然也惊呆了两位斗得愈发凶狠的国公爷。 ******************************************************************************************* 楚国公刚刚得知这个消息,立马就迫不及待的去找宇文淳面谈去了,连避嫌都没顾及到。 “宇文澈查处的东南十三郡官员私产足足有一个车队那样长,听说十三郡的近千名难民乞丐和所有子民都为宇文澈写陈情表,以示皇恩浩荡,贝子澈劳苦功高。世子,在这样下去恐怕事情就有些不好办了。” 宇文淳咳嗽,这几日夜里受了风寒,寒气入体,咳嗽的倒是越发的眼中,连吃了好几日的汤药都不见效。 “咳咳,咳咳,宇文澈这次的差事办的确实漂亮。” 他们本以为宇文澈会被这十三郡从上到下所有的人联手蒙的团团转,却没想到人家直接大手笔的从大到小一律检举关起来,偌大的十三郡官衙直接被抓空了,身处大牢的人自顾自都来不及,那里能耍戏宇文澈。 楚国公叹气:“本以为这次就算抓不到别的,检举个宇文澈收受贿赂什么的也不成问题,可是这个人倒真是让老夫觉得从前低看了他,十几箱子的金银珠宝和一串载满粮草的马车大摇大摆的穿过了凤阳城,不但没法检举他收受贿赂,反而让他大义凛然的拿着别人的私库当挡箭牌。” 宇文淳面色难看的很,胸前因为咳嗽而剧烈起伏,半响,呼吸才慢慢平稳下来。 “若不是景文帝陛下有意处理东南十三郡,宇文澈也不会捡了这样一个便宜。” 嘴上说着,心中还真有些许失落,这次是他大意了,不及宇文澈更了解皇帝的心思和意图。 事实上,如果皇帝不允,那么宇文澈这一行动就是彻头彻尾的坑了自己,朝中凡是和十三郡有关联的大臣都会因为嫉恨而与他相悖。可是皇帝若是允了,事情就的结果就截然不同了。 景文帝对宇文澈的口谕明明白白的是对他所办之事的一种默认和肯定,紧接着,只要顺利判了张凤鸣的案子,并且大力处决了十三郡的一种贪官,无形之中就为宇文澈在朝中缓缓树立了威信,就比如当年的相爷顾青城,不也是因着虢国大将军傅江一案慢慢才立稳脚跟的嘛。 宇文澈因着这次东南十三郡的事情,身份必然会水涨船高,以前本就有个三计擒穆汉的事情打底,如今在成功解决掉十三郡这么多年的积弊,皇帝应该会越来越青睐宇文澈吧? 楚国公叹气:“世子莫怪老夫多嘴,贝子澈很快就要回朝,届时朝中形势必然改变,世子怕是要早些做好心理准备。” 宇文淳点头,忽而觉得喉咙一阵甜腥,夕阳西下,有苍白少年时而轻咳,眉眼干净,嘴角殷虹。 ******************************************************************************************* 宇文澈在东南十三郡的所作所为传到了庆国公耳朵里,老头子先是惊悚再是后怕随即笑的眉眼弯弯,果然没有看错人,这个贝子澈有些手段,也十分聪慧,这样一个烫手山芋硬是大刀阔斧,手段强硬顺数当当的处理完毕,如今这人还在回凤阳城的路上,朝中的风向就已经有了变化,想起今日早朝之后主动来与他攀谈的郭大人和杜大人,庆国公就笑的合不拢嘴,这二人可是惯常的中庸,前些日子他主动提及打算拉拢入伙,都没有什么成色,如今反倒自己送上门了,定然也是觉得,似乎贝子澈更容易入了景文帝的眼,也就赶紧来拍马屁,找后盾了。 宇文淳若是被景文帝看好,更多的原因应该是他凉州府深厚的家底。 而宇文澈如今得了圣上青睐,却是完完全全的因为他这个人,从三计擒穆汉到如今的整治十三郡,宇文澈巧妙的抓住了皇帝的心态,找准皇帝的确切意图,义无反顾的做了下去,单枪匹马到也收获累累。 庆国公越想越觉得这个女婿是个宝贝,最起码是个金龟婿,他得好生捉住了,要抓紧时间促成宇文澈和自己女儿贺若雪的婚事,免得过些日子朝中这些老匹夫一个个的出来搅浑。 脑子想着,连忙唤人去宫中同自己大女儿贵妃娘娘传话去了,务必要尽快促成宇文澈和贺若雪的婚事。只有这样,他庆国公府才能顺利的度过这一劫。 梅贵妃接到庆国公的传信时,本就满脸的愁容更是雪上加霜,叹气:“姑姑,你说本宫对于国公爷来说究竟算什么?” 姑姑恭敬的站在一侧,半响:“娘娘近几日都睡得不踏实,想来恐是思虑过重,还是要放宽心的好,国公爷托人捎来的话娘娘心中知晓便可,能不能成事全在陛下,想来国公爷心中有数,也不会怪罪娘娘的。” 贵妃叹气:“罢了罢了,既然做了贺家的女儿,这辈子便要为贺家奔波。” 贵妃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到底不比贺若雪那样刚刚及笄的小姑娘招人怜爱:“去吧今年新得的江州供奉来的新料子选几匹花色俏皮的给二小姐送去做几身新衣裳,不用多久想来就能派上用场了。” -本章完结- 第108章 :女人的手段才是让人猝不及防 宇文澈此番顺利解决了十三郡的问题,算是难得的天赐良机,贵妃的想法是要趁着皇帝心情好,赶快趁热打铁,或是让宇文澈自己请求陛下赐婚,或是她这个贵妃再寻了机会牵线,总之不能白白错失良机。 贵妃本相趁着八月十五的功夫把宫外重臣的官家小姐全都宣进宫来,正好让贺若雪也借机进宫,最好能在中秋敲定了同宇文澈的婚事才是最好,不过如今庆国公再三催促,恐怕这计划等不到中秋宴了。 八月初二正是贵妃的生辰,每一年宫中都会大力操办,毕竟贵妃身受皇帝宠爱,所以内务府的也不敢怠慢,可是今年皇后刚殁了,宫中两年不能挂红,此刻贵妃要是提出大办寿诞,定然坏了规矩落了下乘,景文帝已然同贵妃生气,好久没有来后宫了,此刻贵妃绝对没有那个胆子在这个时机找皇帝的不痛快。 “和姑姑,你去和御膳房的张总管过个话,就说不必操办本宫今年的寿辰,皇后娘娘故去,我等后宫众人自要为皇后娘娘安心祈福,断不可铺张浪费,奢靡无度。” 和姑姑应喏,贵妃做事一向周到,寿宴一事无论如何是办不成了,若是等皇帝亲自来说项,反而落了下乘,让人觉得贵妃无礼小气,对故人不敬。倒不如主动提出来,叫后宫众人都瞧瞧,这才是贵妃的心胸和态度,便是皇帝也会觉得贵妃温婉懂事,心中赞赏。 梅贵妃到底是在这宫墙之中打磨的久了,心机颇深,吩咐和姑姑给了御前胡总管些好处,贵妃仁义大度,自请取消寿宴一事不多久就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 景文帝抿唇:“贵妃真是这样说的?” 胡总管站在一侧,略微垂着头,正所谓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若不是贵妃身边的和姑姑送来的是一粒南海少见,大禄难求的夜明珠,他也不会这样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就收入囊中,实在是那珠子太少见了,他老总管眼瞧着就要随着皇帝给那些小崽子没挪窝了,若是在不趁机捞些钱财傍身,下半辈子可怎么活呦。 组织了下语言,收了人家的礼还是要说些好话的。 “正是如此,奴才听说贵妃娘娘早早的就主动吩咐内务府无需操办今年的生辰,以告慰皇后娘娘,表达心中敬意。因着贵妃娘娘此举,杨妃娘娘也主动提出,八公主的及笄礼也不准铺张,只消在杨妃娘娘的璞云宫简单操办一下即可。有了这二位娘娘带头,内务府的那几位大人倒是清闲了许多。” 景文帝欣慰的点了点头:“难得贵妃懂事,又能以身作则,到时给后宫众人带了个好头。” 胡总管点头:“确实,贵妃娘娘此举着实难得。” 梅贵妃从进宫以来速来嚣张跋扈,远不比皇后温婉贤淑,不过因着庆国公和权势和景文帝的喜爱,这么多年贵妃的性子也没有半点收敛,反倒愈加变本加厉,若是放到过去,寿宴不办那还了得?从简都能让贵妃娘娘捅破后宫的天。 ********************************************************************************************** 景文帝叹气:“贵妃从来骄横,如今倒是愈发的懂事了,确实难得。” 老皇帝想起过去同梅贵妃相处的点点滴滴,那样娇艳如花的人儿,时而撒娇,时而娇嗔,确实比一直默守宫规的皇后要讨喜一些,这也是他更加宠爱贵妃的原因。 “朕有多久没去看过贵妃了。” 感觉好像好久没见到梅贵妃那样生动鲜活又调皮的人儿了,皇帝闻起来。 胡总管皱眉,庆国公和贝子澈私下连横,贵妃连着好几日送汤送水的逼着皇帝赐婚宇文澈和贺若雪,这才惹恼了皇帝,已经有一个月没进入后宫过了,景文帝日理万机,一时忘了也是有的,毕竟后宫的女人多了去了,哪里能事事都记得,可是他这个御前总管可不能溜号,条条桩桩,那一条都不能忘了。胡总管可是人精了,思忖着这话该怎么回,眼瞧着陛下有些心软,开始念着贵妃的好了,若是多嘴说了这前因后果,保不齐不会坏了贵妃的好事,好歹也是收了人家好处的,更何况如今宇文澈风光无限,想来此刻便是贵妃再提出赐婚,皇帝应该也不会太排斥吧?想到这些,胡总管打定了主意,正所谓言多必失,还是少说点话吧。 “回禀陛下,陛下进来公务繁忙,已经有一月未踏入后宫一步了。” 景文帝挑眉:“哦,都这么久了吗?朕整日真是忙晕了。” 胡总管笑盈盈:“陛下整日忧心国事,哪里有精力关注这些。” 瞧着皇帝脸色不错,胡总管顿了顿,这么多年的察言观色可不是白练的:“陛下,您这奏章已经瞧了大半日了,要不要去御花园走走?听说御花园的花儿近来开的不错,陛下若是有心情,出去透透气也是极好。” 景文帝起身,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肩膀,前阵子正是忙的让人喘不过气,所幸现在格尔那居庸关有顾青城坐镇,宇文澈又快刀斩乱麻的搞定了东南十三郡,饥荒和瘟疫也都慢慢得到了缓解,心中这些大石头终于慢慢的放了下来。 “出去瞧瞧也好,整日坐在这黄案前,确实该活动活动,就听你的,摆驾御花园。” 皇帝摆驾御花园的消息飞快的传到后宫各宫去,后宫众人不淡定了,老皇帝本就不康健,如今更是鲜少踏入后宫,这些女人啊,想找些机会凑和上去都完全没法下手,无论是位份低的小主,答应,还是高位分诸如杨妃这样的老人都急急的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赶往御花园去,希望能和皇帝来个偶遇,最好直接把皇帝留在自己宫中才是完满。 ******************************************************************************************* 和姑姑急急的走进来,贵妃正歪在软椅上小憩,听着和姑姑的脚步声,眉目缓缓的睁了开。 “何事?如此着急?” 和姑姑还在喘粗气,她可是一得了皇帝进后宫去御花园的消息就立马赶回来报信了,生怕自家娘娘被人赶了先,占了便宜。 “娘娘,陛下的龙撵已经朝着御花园方向去了,您要不要收拾下,这就去候着?” 贵妃挑眉,略惊呀:“陛下居然进了后宫了。” 和姑姑满脸的喜悦:“想来是娘娘的计谋奏效了,奴婢听御前的人说,陛下得知娘娘自请取消今年的寿宴,当即面色就缓和了许多,想来陛下是念着娘娘的好,所以才到后宫来的。” 贵妃起身,纤细的腰肢婀娜的身材,入宫十几年,她依旧美得艳压群芳,风华绝代。 “哎,不过是走投无路的法子,好在陛下对本宫还算有些情谊,不然本宫这心怕是也好凉透了。” 和姑姑笑:“娘娘说的那里话,陛下对娘娘的宠爱放眼后宫又有哪一位能比得了,娘娘无需介怀,陛下的心啊,还是被娘娘您牢牢的拴着呢。” 又有谁不爱听好听的话?被和姑姑这样一解劝,本来还有些愁容的贵妃也情不自禁的绽放了一个明媚的笑容,到底是个二十几岁的女子,心中日日牵挂的不还是夫君嘛。 瞧着贵妃乐了,和姑姑也松了一口气,自大皇后殁了,贵妃非但没能少了拦路石,一飞冲天,反而成了处境最为艰难的人,一举一动都被各方势力监视着,唯恐不能挑出些错处来,再加上前一段日子,陛下因着贺若雪的事情恼了贵妃,亲自下旨惩戒贵妃办事不利,怠慢之罪。梅贵妃的处境就更加的不易了。如今皇帝重新踏入后宫,是不是贵妃就能翻身了? 越这样想着,心中越不敢马虎,连忙唤了小丫头 “娘娘,您快好生打扮下,奴婢回宫这一路,瞧着各宫都已经忙活起来了,想来是众位主子都想趁着这次机会好好在陛下面前漏了脸,娘娘莫要被这些人抢了先才好。” 贵妃扯了扯嘴角,摆手制止了要上起来给她梳妆打扮的小丫头。 “确实是要好生打扮一下,不过确是万万不能穿你们手里的这些衣物的。和姑姑,去年中秋前做的那条藕色杭绸暗波细纹月华裙拿来,本宫今日就穿那件。” -本章完结- 第106章 :礼义廉耻呢?被狗吃了嘛 “确实是要好生打扮一下,不过确是万万不能穿你们手里的这些衣物的。和姑姑,去年中秋前做的那条藕色杭绸暗波细纹月华裙拿来,本宫今日就穿那件。” 和姑姑凝眉,贵妃说的那件衣服她确实有些印象,因着去年中秋前特意为贵妃赶制了一批衣裙,时间急切,差点误了贵妃的中秋宴,故而她对那几件衣服印象都很深刻。 不得不说,这件藕色杭绸暗波细纹月华裙还真是那批衣物里最不打眼的。虽然料子是极好的,当岁进贡的杭绸,满皇宫不过三匹,针线倒也精致细腻,那暗纹绣的层次极好,手感滑腻冰凉。可是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颜色太素了,梅贵妃平日里速来喜欢桃红,嫣红,正红,梅贵妃的面容也娇羞妩媚,十分适合这样张扬热情的颜色。 如此张扬惯了,如今再瞧这藕色杭绸暗波细纹月华裙,还真是素净的好生不习惯。 “娘娘,是不是太素净了些,陛下都曾说过,娘娘穿红色是最美的,不如奴婢把上个月新作的那件玫红湘绸百碟穿花千褶裙您瞧着如何?” 贵妃摆手:“还是藕色杭绸暗波细纹月华裙吧,陛下与皇后娘娘感情深厚,此番是自皇后殡天之后第一次踏入后宫,若是本宫穿的太花哨,难免不会惹了陛下的忌讳,素雅一些也无妨。” 众人连忙拥簇着梅贵妃,仔细的换了衣裳,这藕色虽然素了一些,不过好在贵妃肤色齐白,如今被这藕色趁着,反倒显得整个人都柔和了不少。同往日里嚣张的气焰截然不同的两种画风。 和姑姑对着镜中的梅贵妃笑的一脸满意:“贵妃娘娘国色天香,这藕色穿在身上确实别有一番味道。娘娘今日想梳个什么发髻?” 贵妃坐在铜镜前,毕竟是要见皇帝,讨男人欢心的,衣裳已经这样素净,这发髻自然不能在马马虎虎的藏拙了。以前贵妃总是和皇后较劲,所以大都喜欢梳个牡丹髻,牡丹乃是花中之王,这样才不会落了她贵妃的气势,可是今日是摆明了要求怜爱,博恩宠的,自然不能在梳牡丹髻,犹豫半响:“那就梳个堕马髻吧。” 和姑姑的手指灵活的上下翻飞,不消多时,就梳好了,堕马髻本就显得人柔弱温和,再配上贵妃这身素雅的衣裙,乌黑的发只是簪了一只玲珑的玉簪,整个人倒是愈加的清新脱俗起来。 贵妃起身,满意的瞧了瞧自己这一身。 “娘娘,咱们这就过去?” 梅贵妃低垂着精致的眉眼:“不,御花园此刻一定热闹的很。本宫可没有心情同她们去凑热闹,和姑姑。一会你去给陛下送些松香果仁露,送完了就可以回来了。” 梅贵妃在宫中侍候了皇帝这么多年。可比那些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了解皇帝的多,如今御花园满是莺莺燕燕,皇帝整日里朝务繁忙,见到这些唧唧喳喳的女人,烦还来不及,哪里有心情临幸,一个不小心必然会弄巧成拙,她才不会去给自己找别扭,凑那个热闹。她就打扮的稳稳当当的在宫中等着,守株待兔总要好过漫山遍野的追来追去,别说兔子急了还咬人,这可是皇帝,可不是兔子。 ********************************************************************************************* 皇帝还没到御花园呢,各种的娘娘主子已经都挖空心思打扮完毕的候在那里,景文帝的轿撵慢慢走近的时候,目光所及是一片的莺莺燕燕,花花绿绿,比那御花园开的花儿还鲜艳呢。景文帝的面色沉了沉,心中有怒气慢慢升腾。 “去把这些人给朕叫来。” 皇帝声音冷冰冰,多年跟随在景文帝身边的胡总管暗叫不好,这是要发脾气的节奏啊。 连跪带爬的赶紧往里走,杨妃众人瞧着皇帝的轿撵在不远处竟然停了,心中还觉得莫名其妙,再瞧御前大总管胡总管走了过来,心中都暗暗期待起来,难不成是皇帝瞧上了她们中的哪一个,所以特意让胡总管来传话? 胡总管还真是被这些花蝴蝶调色盘一样的女人们晃瞎了眼,心中嘟囔,这些个女人真是不要命了,皇后尸骨未寒,就敢穿成这样招蜂引蝶,真是蠢得要死,面上还得保持恭敬:“咱家见过各位主子。” “胡总管言重了。可是陛下有何吩咐?” 距离有些远,众人看不清皇帝那张便秘一样的脸。 胡总管皮笑肉不笑:“陛下有请众位主子,主子们快随老奴来吧。” 皇帝要召见啊!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啊。顾不得为什么一次召见这么多,众女人乐颠颠的凑了上去。 随着距离的走近,杨妃就瞧着这轿撵之上的皇帝怎么脸色不太对? 心中嘀咕,却还是同众人一起跪下行礼。 “臣妾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景文帝望着脚下这些穿金戴银,红橙蓝绿的女人,心中更是憋的一口气。 众人等来等去,没等到皇帝让起身的声音,反倒听到一句句责骂。 “皇后殡天这才多久,你们就穿成这样花枝招展,彼此吵闹说笑,哪有一点礼义廉耻,哪有一点对皇后的敬畏之心,你们将宫规至于何处?将朕置于何处?” 景文帝的话说的已经很难听了,礼义廉耻都没有,如何立足与这个皇宫。 众宫人已经吓得匍匐在地上,她们一心想要把自己打扮的最美丽,最惹眼,却没想到触怒了皇帝,这不是自掘坟墓嘛。 头上的景文帝还在满篇忠孝节义的不停训斥众人,杨妃已经吓得瘫软了,藐视皇后,违逆天恩,这样的罪名皇帝若是追究下来,别说她们自己小命不保,就是家族也会受到牵连的。********************************************************************************************* 景文帝骂的义愤填膺,半响,忽然想起了什么:“贵妃呢?难道没什么要对朕解释的嘛?” 景文帝说着,目光开始在跪下的众人中寻找贵妃的身影,在他的意识里,这样的事情可是贵妃最常做的,他一心以为这些女人齐聚在这里是贵妃挑的头,所以怒气冲冲要找贵妃兴师问罪,找了一圈,没瞧见贵妃,倒是看见贵妃身边的和姑姑颤颤巍巍的走上前来。 “和姑姑,你家主子呢?” 和姑姑手心都是汗,她还从未见过景文帝发这么大的火,看来还是自己家娘娘利害,预料到这御花园不太平,所以根本连来都没来。老老实实的猫在宫里,躲过了这场狂风暴雨。 和姑姑跪下,身边放着锦盒:“回禀陛下,贵妃娘娘自从上次办事不利被陛下训诫之后,就安安稳稳的每日在佛堂为皇后娘娘抄写往生咒,给皇后娘娘祈福,已经许久不出宫门了,今日是偶然听说陛下在御花园赏花,娘娘心中惦记陛下,怕日头大,陛下口渴,这才命老奴送些松香果仁露给陛下解解渴。” 景文帝意外,想不到如今的贵妃倒是长进了不少,人也安分了许多,瞧着锦盒中的松香果仁露,脑海中想起从前,他只是偶然念了贵妃宫中的松香果仁露味道不错,贵妃就日日预备着,每次自己去,都能随时喝到。扫视着地下这些不懂规矩的莺莺燕燕,又想起贵妃往日的温柔可人,景文帝动容,自己上次的训诫到底还是重了些,把对庆国公的愤怒都撒到了贵妃的头上,不过是女人家家,终究心中有些过意不去。 景文帝轻咳:“在场的所有妃嫔,自请内务府罚奉一年,禁足三月,为皇后抄写往生咒九九八十一日,尔等若是不知悔改,朕绝对不会再这样轻轻过去。胡总管,摆驾长宣宫。” 皇帝这样风风火火的就去了贵妃的长宣宫吗,跪倒在地的杨妃长长了叹了一口气,终归是技不如人,庆幸这次皇帝没有深究,她也没有祸及家族。 景文帝的轿撵停到长宣宫时,和姑姑的最近扬起一丝笑意,到底是她家贵妃娘娘利害,不过是一晚松香果仁路就成功过的勾起来皇帝对梅贵妃旧情,这一厢当众斥责众人,最近转身就满心愧意的来看望贵妃了。 景文帝缓步走进来,随着胡总管的通报声想起,贵妃连忙出门相迎,藕色的衣裙,黑脸乌黑的长发,鬓间通透脱俗的簪花,景文帝一愣,不过是一个月没瞧见贵妃,差点没认出来。见惯了贵妃一身红裙,如今穿的这样素雅,着实让人意外,不习惯的额同时却也带着耳目一新的感觉。 贵妃拖着衣裙恭敬行礼:“臣妾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景文帝刚刚在御花园生了一肚子气,如今声音也冰冷威仪的很。 “起来吧。” 贵妃起身,婀娜多姿,却并未直视景文帝,而是略微垂着头,堕马髻下的小脸显得格外娇柔,长长的睫毛在阳光的照射下投下一小片庇荫,尤其是哪白嫩的皮肤,吹弹可破,细腻光滑,再配上精致的五官,无论是发誓还是妆容,简直无可挑剔。 。********************************************************************************************* 景文帝坐在大炕上,只是打量着贵妃,藕色的长裙让人耳目一新,曼妙的腰肢完美的展现在眼前,宽大的水袖隐隐露出青葱一样的手指,乌黑的发,白希的颜,楚楚可怜的模样就这样轻轻松松的就呈现在眼前。 景文帝张口:“怎么还不过来?” 贵妃怯懦着,莲步逶迤,走了过去,几步路的功夫,眼睛却是不知不觉的红了。 本就柔弱的装扮在加上红红的眼睛,别说老皇帝,便是个男人都会心动的很。 景文帝显然也被眼前这副美人流泪的画面感动到了,一把把贵妃拽到面前,声音不自觉的温柔了下来。 “怎么?还在怨朕那日的责骂?” 梅贵妃看见皇帝口气软了,那眼泪就更加流的肆无忌惮了,细长的指攥着帕子却也不擦,眼泪缓缓留下来,倒是让人心碎。 小声开口:“臣妾那里会怨陛下,这样的帽子压下来,臣妾可不担着呢。” 还是惯常的娇嗔模样,不过换了身没有攻击力的装扮,倒是愈发的显得可爱。 皇帝失笑,刮了刮贵妃的鼻尖,那里冰冰凉凉:“便也只有你,惯常的调皮。如今还倒是长了能耐,开始哭鼻子了。” 贵妃朝着景文帝的怀中蹭了蹭:“陛下这么多日都没来看臣妾,臣妾以为陛下一定恼了臣妾,臣妾一介深宫女子,帮不上陛下什么军国大事的忙,便也只能在后宫中为皇后娘娘祈福了。这日日抄佛经本以为心中已经平静了许多,可是刚才突然看见陛下,臣妾这鼻头一酸,哪里能控制得住。” 梅贵妃果然是个会哄人的,几句话就把景文帝哄得乐乐呵呵,捎带着还点出了这些日子为皇后祈福的事情,景文帝心里瞬间就有了对比,比起御花园里只知道想办法争风吃醋的女人来,贵妃好歹还知道替自己分忧,有这份心,便比那些人强上好多倍。 皇帝点头:“嗯,你做的很好。” 贵妃笑,喜笑颜开,那精致的面容简直俏丽的如同精灵。 她孩子一般的摇着皇帝的手,笑语盈盈:“时辰不早了,陛下不如在长宣宫用晚膳?陛下已经好久没陪着臣妾用膳了,您今日陪陪臣妾好不好?” 嘟着嘴,一时哭一时笑,倒是回归了少女的模样。 景文帝抓着她的手:“瞧着你如今的样子,倒是和当年刚刚进宫时差不多,” 贵妃眨眼,满是俏皮:“陛下又转移话题,臣妾不管,反正臣妾今日可不轻易放了笔下的。” 景文帝大笑,他从心底里还是喜欢这样俏皮的女子的,梅贵妃刚刚进宫时就如同眼前这样,时而娇憨时而霸道,只不过后来随着进宫的年头越来越长,她也做了许多为家族牟利的事情,反而掩盖了本性中最讨喜的部分,如今好似回到过去,景文帝笑。爽快的说道:“就依贵妃,告诉御膳房,传膳吧!” ********************************************************************************************* 皇帝在长宣宫同贵妃一同用膳的消息已经让众位还在禁足的娘娘们意外,随即又传出皇帝留宿长宣宫更是惊呆了一众人。 明明皇帝离开御花园时已经气的气急败坏,可是人家梅贵妃偏偏有能耐把皇帝陛下哄的不光共进晚饭,甚至还直接留宿长宣宫,贵妃重出江湖到底是震慑了众人,以至于杨妃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手里的茶杯都没端住,直接掉了下去。 夜色将至,后宫众人是夜不能寐了,长宣宫因着皇帝留宿,灯火通明,热闹的很。 贵妃沐浴过后,周身泛着清香,薄荷色的纱衣之下曼妙的身躯若隐若现,乌黑的头发披散下来,只从发顶取了撮头发松垮垮的卷了个璇儿,整个人透着风情和妩媚。 白日里是清新脱俗的美人,夜晚自然要打扮的摄人心魂,勾人遐想。 自然,梅贵妃再次成功的吸引了景文帝的注意力。层层纱幔,有人影浮动,满室旖旎。 一番芸雨过后,景文帝心情格外舒畅,太医说他身体还没有恢复,所以他已经好久没有宠幸女子了,如今软玉再怀,景文帝难得的放松,还十分有兴致的同贵妃闲聊起来。 “听说你吩咐下去,今年的寿诞不操办了?” 贵妃的手无骨一般缠着景文帝的脖子,软声细语:“皇后娘娘尸骨未寒,臣妾哪有什么心情办寿宴啊,年年都过,没什么意思,还兴师动众。” 景文帝轻笑,想不到贵妃竟然转性了。 梅贵妃思忖,想来眼下是最好的机会了 -本章完结- 第106章 :杜绾咆哮 "陛下,臣妾这寿诞是不打算办了,可是陛下的礼物臣妾心里可是惦记着呢,陛下可不能赖账哦。" 贵妃笑语盈盈,性感的嗓音带着女子的俏皮,景文帝大笑,似乎这样的对待方式十分讨皇帝的喜欢。老皇帝手指伸入贵妃的发间,哪里有芳香缠绕。 “朕什么时候赖了爱妃的账?朕怎么没印象?” 贵妃掩唇偷笑:“不管陛下记得不记得,反正臣妾可是记得的。” 景文帝摆摆手,后宫佳丽众多,他又忙于国事,别说贵妃,就是故去的皇后生前也没对她多照顾几分,如此想来,反倒觉得有些愧疚了。 贵妃要的就是皇帝这样的态度,纤纤玉手挽上皇帝的肩膀:“陛下,臣妾是和陛下说笑呢,如今朝中朝外事务繁忙,全赖陛下执掌,格尔那烽烟滚滚,大禄各洲更是不太平,陛下是天子,忧心国事来来不及,臣妾可不想拖陛下的后退,什么生辰不生辰的,都不重要的。” 女人的话说的越漂亮,男人心里越畅快,果然,景文帝的面色逐渐欣慰,看着贵妃的眉眼也温和了许多。便是皇帝也希望身边能有人理解自己,自然不能奢求百分之百,不过总好比火上浇油无理取闹的。 梅贵妃今晚上从衣着到发饰,加上楚楚可怜的表情,时而娇憨的话语,还真是彻彻底底的打消了前些日子皇帝对自己的不满。如今瞧着气氛酝酿的差不过的,贵妃温柔似水的靠在皇帝怀中,默默等着皇帝的下文。 果然,景文帝被这温柔乡多少迷了些心智,眉眼之中少了些许锋利,多了一丝平和和柔情。 “爱妃如此懂事,懂得主动体谅朕的不易,朕心中十分感动,虽然爱妃不在意这生辰,不过朕却不能敷衍了事,明儿朕就命胡总管去朕的私库里寻些有趣的物件,给贵妃打发打发时间。” 皇帝的私库,不光价值连城,还齐聚了五周大地各种稀奇物件,贵妃若是得了私库的赏,那还真是后宫里少有的荣光。 贵妃抿唇,抬眼,明亮而勾人:“陛下的心意臣妾明白了就好了,无需什么形式上的礼物,只要陛下能时时百忙之中抽了时间来瞧瞧臣妾,臣妾就心满意足了,这长宣宫虽说因着陛下的照拂,一众摆设,把玩的物件都是这后宫中个顶个的极好的,可是臣妾难免会觉得孤独···” 美人说着说着,眼角竟然有泪珠划过,这眼泪倒是恰到好处。景文帝叹气,虽然如果让他在女人和国事之中选一个,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国事,不过毕竟是个绝色美人在自己面前哭啼落泪,还真做不到铁石心肠呢。 “这些日爱妃为皇后祈福着实辛苦了,若是在宫中觉得无聊,不妨唤几个投缘的来陪陪爱妃也未尝不可。” 听到皇帝这样说,贵妃一脸的喜色,半响有慢慢归为失落,这一众表情的变化倒是被景文帝看在眼里。 “爱妃有什么要求尽管和朕提出来、” 梅妃怯懦,半响:“陛下刚刚说要唤几个人来陪伴臣妾,为臣妾解闷,臣妾心中真是感动万分,其实臣妾心中还真是有个小小的请求,不知道陛下能否答应?” 景文帝皱眉,贵妃这样吞吞吐吐,他倒是也猜出了几分,毕竟侍候了自己这么多年,梅贵妃的小心思还是逃不出景文帝的预期了。 景文帝轻咳,半响:“贺二小姐本就是爱妃的亲妹妹,爱妃若是想念,那就叫进宫来小住几日也未尝不可,只不过,爱妃是个聪明人,有些事情就算朕不说,想来爱妃心中也有数。明儿朕就让胡总管传旨庆国公府,唤叶若雪来陪陪你。朕还有公事要忙,你早些睡吧。” 皇帝起身,屋外更深露重,唤了胡总管前来侍奉,梅贵妃静静的看这景文帝更衣离开,心中五味杂陈,景文帝虽然同意了贺若雪进宫来,可是却也头也不回的半夜就回了乾安殿,想来心中还是恼了自己的。 贵妃叹气,明早皇帝深夜离开长宣宫的消息传出去后,指不定要被后宫那些长舌妇如何嘲笑呢。不过她又能如何呢?眼下只要能促成贺若雪同宇文澈的婚事才是至关重要的大事。 *********************************************************************************** 贵妃寿宴,并未大操大办,只是在长宣宫里关了门,摆了几桌,低调的让人觉得太不真实,这还是那个嚣张跋扈,事事争强好胜的梅贵妃吗? 贺若雪被胡总管传旨进宫时,心中已经有了隐隐期待,庆国公毫不忌讳的告诉她,贺家的这个贵妃姐姐这么多年为庆国公府做了多少事,说来说去不过是念给若雪听得。 此生即为贺家女,从此再无安宁日。 贺若雪从心底里是排斥这种互相利用的诶关系的。血脉亲情到了朝堂之上只变成了互相拉拢,互相攻击的条件和手段。可是碍于心中又着实欢喜宇文澈,倒也半推半就的遂了庆国公的意。老头子的这种拍锤子定婚约的方式虽然让若雪心中不悦,不过也算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偏巧啊,要嫁的的男人就是心中日日念着的郎君。 王公公特意在长宣宫外等着贺若雪的到来,这个贺家二姑娘嫌少出门,倒是不常见,不过好歹有个荣宠加身的贵妃姐姐,所以,贺二姑娘的容貌也是上等,不同于她姐姐的是,贵妃美艳,婀娜万分,举手投足之间都是诱人的风情,而贺若雪怎样瞧着都是青涩无比的小姑娘,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若雪一袭鹅黄色的衣衫,裙角绣边都滚着金丝银线,奢华却不庸俗。 “有劳王公公了。” 若雪声音清凉,身后的丫头连忙递给王公公一个锦囊。 王公公是贵妃身边的大太监,也是这长宣宫的总管,平时话不多,不过手段倒是利害得很,长宣宫的奴才从来惧怕王公公,那可真是一个不小心就要被打板子的。 贺若雪也知道这个王公公可不是一般的小太监,是以主动招呼了声,随即还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王公公推开若雪的锦囊,然后作了作揖:“二小姐客气了,这都是老奴该做的,姑娘可是贵妃娘娘和国公爷的掌上明珠,老奴哪能受得了二小姐的赏。” “娘娘已经等了很久了,我们这就进去吧。” 王公公提议,若雪点头,刚入了主殿的大门还没来得及通传,贵妃就在和姑姑的搀扶下走了出来,鲜亮的红裙裙角逶迤,白希的面容在红色之下衬的愈发的白嫩。贺若雪有些小尴尬,梅贵妃进宫时她还很小,这么多年能见到的次数真是少的可怜, “哟,雪儿来了,快到姐姐身边来、” 虽然是她的亲姐姐,可是还是有些陌生。 “雪儿给贵妃请安,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上首的梅贵妃面色顿了顿,贺若雪的性子太慢热,过去这么多年,每年也就只有过年时能见到一面,却也说不上几句体己话,所以造就的如今这样生疏倒也是情理之中。 梅贵妃叹气,站在一旁的和姑姑连忙笑语盈盈的打圆场:“二小姐可用膳了?娘娘一早念着二小姐要进宫来,就命老奴准备了好多二小姐喜欢的东西,已经全部送到二小姐的房中了。” 贺若雪点头,其实这个姐姐对他真的很不错,上次皇后殁了,她一人子啊沁园,整日整日的跪在那里,若不是贵妃派了和姑姑去帮她周旋,与她主意。恐怕上次绝不会这么轻松。 姐妹二人说了些不近不远的话儿,贵妃就早早的歪在榻上睡着了,贺若雪打量着眼前的贵妃,难道如今的姐姐就是未来的自己? 若雪不知,更不敢胡思乱想。 ************************************************************************************ 梅贵妃把庆国公家的二姑娘贺若雪宣进了宫一时之间还真是热闹起来,杜绾冷哼,坐在秋千上,望着来来回回的宫人,心中燃气一丝愤怒。 贺若雪同宇文澈的事情,杜启明已经瞧瞧的派人送信里写的清清楚楚,杜绾听到只觉得上天不公,凭什么她这样国色天香的女人以后要去伺候一个半老不死的老头子,且连个名分都不敢求。而贺若雪,不过还是有个贵妃姐姐,就可以跳过选秀,直接同宇文澈这样的青年才俊喜结连理? 她心中不甘,便是熊熊的怒火,恨不得烧了这装满了未受封的绣女的左巷。 -本章完结- 第108章 :进宫大杂烩,萝卜开胃? 左巷在大禄后宫的西北角,并不是个显眼的地方,刚刚送入后宫的待选秀女身份并不高,同普通宫女也没有什么区别,所以左巷的宫殿条件十分一般。 不过按着这么多年的惯例,这些秀女送进宫简单的学学礼仪规矩,只要娘家势大,基本都会很快受封,到时用了自己的宫殿就会陆续离开左巷。 诸如杜绾是吏部侍郎杜启明的女儿,叶依然是大将军叶朗的独女。段琪儿是礼部尚书段珪之女,这三位家世显赫,倘若不是时运不济,正好赶上皇后殁了,皇帝身体抱恙,贵妃又不敢太明显的插手宫中事务,想来也不会在左巷这种地方一呆就是大半年。如今一年转眼即逝,她们这届的秀女依旧无人问津。 杜绾被顾青城的一顿大板子招呼的彻底心灰意冷,信誓旦旦的要进宫去,成为一代妖妃,结果只能说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她本想大展拳脚,在后宫创出一片天地,事实上,却连皇帝的影子都没抓到。 杜绾坐在秋千上愤愤不平的咬牙切齿,不远处的段琪儿走了过来,当初她二人尚在闺中,并未进宫时,便时常一个鼻孔出气,偶遇顾凉嫣也能互相附和的奚落奚落小豆丁,如今两个人都被困在这左巷动弹不得,便是心中都不是安生的人,眼下也没什么心气儿去筹谋着争宠了,反而多了些许同病相怜。 “杜姐姐,琪儿瞧着你在这里坐了许久了,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段琪儿为人瞧着张牙舞爪,嚣张跋扈,实则并没有什么大智慧,女儿家的小心眼倒是多的很。同杜绾比起来,还真不及杜绾的城府。 杜绾抬头,段琪儿已经在她旁边的座位坐了上去,左巷的秀女都是一样的服装,一样的发饰,只不过段琪儿要显得活泼些,毕竟比杜绾年纪小几岁,而杜绾这种满心争宠的人,便是装也装不出什么女儿家的天真浪漫了。 杜绾笑了笑:“倒也没想什么,只不过听说贵妃娘娘把贺若雪唤进了宫,觉得稀罕而已。” 段琪儿冷笑,那话里话外的怨气倒是和刚刚的杜绾如出一辙:“咱们这位贺家的二小姐倒是个好命的,不光庆国公宝贝的跟个什么是的,平日里都不让出门,连贵妃娘娘也心甘情愿的给她铺路,姐姐听说了嘛,庆国公一心要把贺若雪嫁给贝子澈,贝子澈是什么人,如今朝中的一匹黑马,说来说去啊,还是人家的命好,不敌我们白白被送进了宫,反而要窝在左巷。” 段琪儿的话还真是说到了杜绾心里,同贺若雪比,她确实是命苦。 似乎是看出了杜绾的不悦,段琪儿叹气:“姐姐也不要揪心了,命运只有天定,这左巷这么多的秀女,便是命苦也不单单是你我姐妹二人。便是某些人,不也没比我们好到那里去?” 她说着,嘴唇朝着梅林下的石桌方向努了努嘴。顺着段琪儿的目光,杜绾看见叶依然正老老实实的坐在梅林下出神。 都说叶依然是凤阳城的第一美人,倒也不假。如今不过是样式普通的宫装,可是穿在叶依然身上就别有一番滋味,双丫髻梳在别人头上显得俏皮,但是在叶依然头上,反而多了少女的妩媚。就算她是个男的,想来也会拜倒在叶依然的石榴裙下。 杜绾冷哼,被顾青城退婚的不光是她杜绾,可还有将军府的叶依然呢。而如今备选进宫,独守左巷的也不光是她杜绾,便是国色天香的叶依然不还是整日发呆,无计可施。 心里这样念叨着,倒还真是莫名其妙的平衡了许多。 “姐姐可听说,楚国公替小公子左立想陛下求亲,便是要迎娶我们的将军之女,不过听说大将军并未表态,陛下也搁置未提。” 杜绾吃惊,竟然还有这种事?到底段琪儿这个大嘴巴的消息就是灵通,这样机密的都能大听得到。 “怪得不叶依然最近安静的很,你不说我还没发现,只当她是认命了,原来还有这么一档子事情。” “可不,姐姐,这个楚国公也真是利害,竟敢伸手到陛下的后宫,便说如今叶依然并未受封,不过是个宫女的位份,可是也没人这样胆大啊。再说这个大将军也真是狠心,眼瞧着女儿困在左巷,这辈子能不能翻身都说不准了,楚国公肯出面顶枪,这是多好的机会,正好让叶依然借着梯子好生嫁娶,总好过在这暗无天日吧,结果竟然没表态。倒是可怜了我们叶小姐,还真是爹不疼娘不爱。” 杜绾抿唇,段琪儿的话倒真是提醒她了,此番困在左巷这么久,后宫无主,根本无人想得到她们这批秀女,皇帝还极少来后宫,若不做些什么,搞不好就要困在这里一辈子,等到新帝登基,还说不准什么形势,便是景文帝还能称个三年五载,谁有能保证两年后,下一批秀女进来,她们不会过气? 如今想要走出这该死的左巷,叶依然的事情还真的给了她启发,皇帝不宠幸她们,但是大可以把她们赐给别的世子,公子。这样的事情大禄多得很,她根本没必要一棵树吊死,杜启明不敌大将军叶朗有声望,利用价值自然小,所以楚国公是不会瞧上自己的。指不上自己的娘家就只能自食其力了。 如果她能同某个有能力,又能在皇帝面前说上话的外臣一见钟情,那么,只要时机筹划的当,请求皇帝赐婚,也未必就不失为一条离开左巷的路,杜绾忽然觉得眼前豁然开朗,似乎美好的生活正在向她招手。 段琪儿看着杜绾脸上诡异的微笑,整个人都觉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怎么总觉得杜绾的笑容怪怪的,好似在算计着什么一样。 杜绾的想法或许旁人觉得异想天开,可是在如今朝中混乱的状态下,还真是有那么一线希望。 反观叶依然,呆坐在梅树下,倒是任由思绪飘到九霄云外。 叶依然不比杜绾和段琪儿,这二人平日里满脑子都是荣华富贵,争宠上位,而叶依然进宫时便是不情不愿,如今又传出嫁给左立更是觉得人生灰暗,完全没有自主权的日子是大禄女子的正常生活,但是可不是叶依然希望的那样。 其实,左巷又有什么不好呢,如果她真的一辈子都困在这里也未尝不可,毕竟,少了许多外界的打扰,日子也过得安生多了,自然,如果没有杜绾这种时刻挑衅的女人存在,日子也算清平安乐。 左巷的安静日子在贵妃的一道旨意下渐渐被打破。 ***************************************************************************************** 贵妃把贺若雪叫进宫,说来说去是为了撮合若雪和宇文澈的婚事,可是也不能让他二人私下见面,这样不和规矩,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一些陪衬,这样掩人耳目还能事半功倍。 于是,杜绾终于有机会走出左巷,纵然是陪衬,心中却激动万分,这距离她的计划已经慢慢贴近了。 梅贵妃这次为了掩人耳目也算是下了大工夫,一场中秋前的预热,不光请来了困在左巷杜绾,段琪儿,叶依然,还把宫外的顾凉嫣,霍文君等等官家小姐都传旨进了宫,这回这么多官家的姑娘,便是被瞧出她的而不怀好意,那些大人一想到自己家的女儿有幸进宫,没准还能沾光,都举双手赞成,贵妃的寿宴确实没大办,不过倒是给贺若雪换来了一次名正言顺的相亲机会。好姐姐做的真是竭尽全力。 凉嫣在相府做了好久的缩头乌龟,整日里被顾伯,楚洛等人看的严严实实,生怕她四处闯祸回来无法和顾青城交代,如今一听说有进宫的机会真是满心欢喜。 “阿香,快,给我梳个漂亮的发髻,听说这次还能见到叶姐姐嗯,好久没见,可得珍惜机会。” 阿香撇嘴:“这次可是还有杜绾小姐在的,二姑娘,你确定你要去?” 杜绾的生猛,相府的人从大到小都清楚的很。 凉嫣吸溜鼻子:“跟叶姐姐比,杜绾算毛啊,有叶姐姐在,你放心,轻轻松松生撕了她。” (远处的叶依然冷汗,其实她只是个菇凉而已···并没有豆丁说的那样生猛) 阿香叹气,这是宫中的旨意,自然不能违背,不过一想到凉嫣这样不靠谱的人进宫去,保不齐就要创什么祸事,还真是让人免不了的担忧。 凉嫣笑米米,小白牙晃啊晃:“阿香你放心,你家二姑娘我如今已经长大了,那是随随便就让人欺负的?” -本章完结- 第109章 :凉嫣的下半生啊 大禄虽然是个保守的王朝,不过在男女相亲方面倒也没有那样刻板,诸如宇文澈,宇文淳这样的世家公子从一定程度上都属于皇子,而左立,贺名扬这样两个国公之子也算是皇家国戚。所以在贵妃的宴请名单之列并不过分。 而顾凉嫣的出现···纯属酱油吧···只能说贵妃为人八面玲珑,虽然相爷人不在凤阳城,可是还是捎上了顾凉嫣这个宰相妹妹···不过是多添一副筷子···多大点事。 却没想到,顾凉嫣的出现,还真是扭转了一些让人始料未及的事情。 一大早,凉嫣就早早的出了门,想到终于要见到叶依然,小孩儿的心中还是很激动,今儿特意让阿香为她挑了身大姑娘的衣裳,又梳了个显个子的发型,马车里的凉嫣在相府猫了这么久,还真是变化大得很。 双丫髻俏皮可爱,紫色的缎带穿插着编进发间,远远瞧着好似几只可爱的蝴蝶,并未带金银,只是串了几颗珍珠插在头上,倒是显得面色愈加调皮。 水蓝色的衣衫飘逸而女人,这是凉嫣选了一早上的结果,某孩子义正言辞:“如今凉嫣都长大了,自然要穿的女人一些,柔和一些,也好让叶姐姐刮目相看。” 小豆丁半年来猛蹿个头,献宝一样的非要让叶依然这个主治医师瞧瞧自己的治病成果。 进了宫门,这次倒不是贵喜在候着,而是换成了贵妃娘娘身边的和姑姑,在为皇后守孝的那三天里,凉嫣对这个和姑姑印象还是深的很,三天两头的代替贵妃去照顾贺若雪,倒是个忠诚的姑姑。 跟着和姑姑走了好久,绕过一道道宫墙,刚到长宣宫的门口,正好瞧见叶依然从另一侧过来,不远的距离还有杜绾和段琪儿等人。 小豆丁兴高采烈,赶紧应了过去。 “叶姐姐~叶姐姐!” 叶依然本来低垂着头,心里还在盘算着今日的事情,忽然听着这声音耳熟,抬起头便看见一个蓝衣少女精气十足的朝自己小跑着就过来了,宫里极少看见这样着实不是很规矩的人,细瞧了还真是面熟,却又觉得一时想不起来。 凉嫣气喘吁吁,一看叶依然略微疑惑的眼神,心里还真是得意:“哈哈,姐姐真的认不出我了?我是凉嫣呀。” 叶依然凝眉,盯着眼前的小凉嫣,半响,失笑,眼中从吃惊慢慢换变为欣慰。 凉嫣停止发育的缘由她心中是清楚地,如今近一年未见,在瞧着凉嫣终于慢慢长成大姑娘,脸上的笑意掩饰不住。 “小豆丁也长成大姑娘了,看来你叶姐姐我真的老了。” 凉嫣笑盈盈:“叶姐姐那里老?还是最美的美人,凉嫣如此身高只到叶姐姐的肩膀,再过几年,没准就要高过叶姐姐咯。” 顾凉嫣的活力和单纯和杜绾这样的姑娘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不知不觉的就把叶依然已经干枯许久的内心慢慢点燃。 其实她也不过是个二十岁的姑娘家而已,纵然在这一众小姐中算是年长,可是也完全没必要压制住自己女儿家的本性。到底是在左巷熬得太久了,人都变得没了活力。 ********************************************************************************************************************************** 不远处杜绾等人赶了上来。 目光所及是凉嫣抱着叶依然的胳膊,;两个人有说有笑。杜绾惊讶,一是之间还真是没认出顾凉嫣来,只不过凉嫣的声音她真的太熟悉了,如今有和叶依然如此亲密,心中也猜出了几分,只是她没想到,不过是一年没见,顾凉嫣居然出落成这样一副亭亭玉立的姿态,还真是让她眼红。 灵动的眸子,百里透着红的健康气色,嫣红的嘴角弯弯,眉眼弯弯,身材也开始有些女人的奥凸有致。 不是都说相府的二姑娘是个怪胎,发育不良的?一辈子都涨不大的人竟然也摇身一变成为翩翩佳人。 杜绾咬唇,怎么觉得全世界只有她活得最惨,叶依然可以比她漂亮,顾凉嫣可以比她潇洒,贺若雪更是比她有后台,凭什么他杜绾就要活的这样辛苦。 她走上前去:“哎呀,叶姐姐,妹妹我在旁边瞧了这么久,愣是没认出你身边这位姑娘是哪家的?难道姐姐不做个介绍?” 凉嫣一看就杜绾就心慌,没办法,小时候留下的后遗症,可是如今可是不大一样了,孩子明显大了,翅膀硬了,主意正了,力量强了。 咋的?这是要挑衅?那你这是吓唬谁呢? “杜小姐是真的不认识了?” 凉嫣冷笑,小女子我可是记仇的人,今日有幸碰上了,呵呵哒,新愁旧账我们一起算。 杜绾眨眼,确实满脸的轻视:“本姑娘我每日忙得很,什么大街上捡来的阿猫阿狗的,本姑娘那里有心情记。” 叶依然皱眉,这个杜绾真是太过分了,正要出头,却被凉嫣一把拽住。 “杜小姐自然记不得旁人,杜小姐这么忙,每日都要照看被我们相爷打板子的奴才们,自然记不得凉嫣是谁。比起全府都被打板子,记人这种小事,自然是算不得什么的。” ******************************************************************************************************************************** 杜启明一家老小被顾青城打板子招呼的事情在凤阳城可谓是个天大的笑话,别说是杜启明,就是杜绾脸上也觉得难看得很。 被凉嫣这样一说,身后有些瞧不上杜绾的,乐意看笑话的,都开始窃窃私语了。 杜绾恼怒,却碍于在贵妃长宣宫的门口而不敢声张,只得愤愤的瞪了凉嫣一样,扭着腰身进了宫门。段琪儿也紧随其后,连忙跟了去。哗啦啦的一众小姐进了门,门外就清净了。 叶依然苦笑:“到底是孩子大了,可不是吓得猫在我身后还要跟人家撕的豆丁了。” 凉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姐姐快别取笑凉嫣,不过是看不惯杜绾那副尖酸的嘴脸,凉嫣可还是要姐姐罩着的。” 叶依然叹气,如今她已经不是那个心高气傲的将军府大小姐了,在左巷熬了这么久,多高的心气也被磨得不剩几分。 忽而想起了什么,她捉住凉嫣的手:“此次贵妃设宴,并非是简单的宴请这些官家小姐,我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不过倒也听说了些端倪。今ri你既然来了可要安安分分的,就跟在我身边,断不可乱跑,如今相爷不在朝中,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情,没了相爷定然不好周旋。” 凉嫣眨眼:“姐姐这样严肃,难道今日是场鸿门宴?” 叶依然拍拍孩子的脑袋:“鸿门宴倒是算不得,只不过一会怕是要来几位公子,世子,皆是男女同席,难保不会有什么纰漏,我们还是要小心点,断不可被人当枪使。” 二人又絮叨了几句,这次一同进了门,而凉嫣基本没把叶依然的话听进去,自然,除了那句今日可能会来几位公子、 “公子?” 花痴豆丁美翻天,难不成又有帅哥看? ********************************************************************************************************************************* 刚一进了宫,还没看见贵妃,倒是瞧着贺若雪盛装出现在那里。 凉嫣意外,叶依然低声:“几日这宴会说老说去还是为了这位贺二小姐,贺二小姐与贝子澈的婚事你可听说?” 凉嫣吃味:“自然是听说了,贝子澈倒是极好的,假如若雪真的能嫁给他,也不枉费下半生。” 听着凉嫣话里酸酸的醋味,叶依然轻笑:“怎么,难不成你还惦记这找个如意郎君嫁了?” 凉嫣一副还是姐姐你最懂我的表情,无奈:“是啊,可是凉嫣命苦啊,有顾青城这样的拦路虎,那里有机会嫁人,哦,我的下半生啊;” -本章完结- 第110章 :瞧着杜绾就有阴谋 凉嫣愈发出落心里就愈发惦念着找郎君,不知道远在边关的顾青城知道后,会不会气的七窍生烟。 贺若雪正十分吃力的应付这么多世家小姐,忽然看见顾凉嫣出现在门口,立马如同见了亲人一样,如今的贺若雪可还是一只标准的小白兔,哪里有能耐对付诸如杜绾这类的吃人不吐骨头的选手,如今瞧着凉嫣来了,倒是满脸真心实意的欢喜,抬脚朝着凉嫣走过去。 “心里正念叨着你,你还真就来了。” 凉嫣笑米米:“怎么着,咱们贺二姑娘可是要出嫁的人了,倒是想念起我来?” 贺若雪被凉嫣这样一说,面色更加红润,众人都知道,贵妃做东,说来说去是为了给贺若雪的婚事加个保险。如今拉了这么多的姑娘做陪衬着实给足了贺若雪的面子。 于是众人态度不一,纵然大都畏惧贵妃的权势,不过心里的还是嫉妒贺若雪的。 和姑姑在一旁冷眼瞧着眼前这颇为杂乱的场景,她奉命把这些姑娘都带到小花厅,最初倒是因着长宣宫的名讳,众人多少忌惮些,可是好久都不见贵妃露面,一众全都是豆蔻少女,自然就慢慢放松起来。和姑姑也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观察下这些女孩。 贺若雪因着对顾凉嫣有好感,捎带着也对凉嫣身边的叶依然亲近了些许。 “叶姐姐真人真的好漂亮,怪不得早就听说叶姐姐是大禄第一美人” 小凉嫣翻眼皮儿,一把挽主叶依然的手臂,对着贺若雪叫嚣:“见了叶姐姐就夸人家长得美,怎么就不夸夸本姑娘我?” 贺若雪黑脸:“哪有人主动要求被夸的?顾凉嫣,你这样不矜持,你家相爷知道嘛?” 凉嫣耷拉脸:“为何你总能捡着最扫兴的话说?” 贺若雪调皮的深深舌头:“自然是因为本姑娘我聪明绝顶,世间难寻。” 看着这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倒是哄得叶依然难得开怀,和姑姑瞧得差不多了,命令胭脂,墨香几个贵妃身边的大姑娘好生照看着,自己赶紧回去复命。 *********************************************************************************************** 上好的檀香弥漫在空气之中,铜镜之中有美人垂目,和姑姑轻咳,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贵妃抬起眼:“花厅情况如何?” 和姑姑恭敬的给贵妃递上一杯花茶:“到底都是些年轻的姑娘,难免少了些沉稳,最初倒是都老老实实,不过呆的久了,也就放松了,已经让胭脂和墨香她们在旁边侍候着,还特意备了果酒和蜜饯,如今倒是说说笑笑的,氛围好的很。” 贵妃摆弄着一祚儿乌黑的发:“雪儿表现得如何?” 听到贵妃这么问,和姑姑情不自禁的皱了皱眉,贺若雪到底是被保护的太好了,嫩的不是一星半点,贵妃特意在花厅里聚集了这么多同龄的姑娘,从另一个角度也是想试试贺若雪人际交往有几分能耐,毕竟就算一切顺利,宇文澈登基,她贵为皇后还是宠妃,都是要一辈子和别的女人斗到底的。 和姑姑顿了顿:“雪儿小姐到底还是却了些经验,应付起来有些力不从心,不过小姐聪慧,只是欠缺些调教,有娘娘在身边,假以时日,定然会进步的。” 贵妃叹气:“人各有命,假如她真的没有那魄力,自然也没有什么大福气。说说别人吧?这届秀女从送进来就一直在左巷,如今第一把她们放出来,你可瞧出什么有用的人?” 和姑姑思忖:“数得上名声的,老奴瞧着,杜启明家的杜绾是个有心计的,不过究竟是大智慧还是小聪明,日后还需观察。段珪大人家的段琪儿倒是个娇滴滴的,娘娘若是有心提拔个,想来她应该不是什么硬骨头,难控制的。倒是相府的顾二姑娘和大将军家的叶依然如今瞧着倒是同咱们雪儿小姐投缘了些,老奴瞧了半天,雪儿小姐尤其对顾二姑娘亲近的很。” 贵妃凝眉:“哦~顾青城养的小姑娘?” 当日设计擒杀穆汉,凉嫣可是出了个不大不小的风头,梅贵妃至今还记得顾青城哪一记响亮的巴掌可是直接把顾凉嫣打傻的跌坐在地上。 “陛下如今对顾青城的态度不明,如今顾青城领军打仗,若是大胜归来,保不齐这大禄又会有什么变故,雪儿若是能和这个顾二姑娘投缘倒也没什么,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得多。” 贵妃张口,半响,有说道:“至于这个叶依然,本宫今日还邀请了楚国公府的小公子左立,楚国公上书为左立求取叶依然,如今我们便给了他们相处的机会,事情如何发展还未可知,和姑姑,今日这个叶依然你要盯紧了,万不能让她在我们长宣宫惹出事来。” 和姑姑应喏:“娘娘,时辰不早了,要不要老奴为你梳妆打扮,瞧瞧这些个新面孔?” 贵妃叹气,一想起这些唧唧喳喳的小姑娘就觉得头疼,不过碍于把她们请来了,总不好完全不露面。 “那就梳个牡丹髻吧,再把本宫那身枣红色的收腰宫装拿来。” *********************************************************************************************** 贵妃出现,果然气势非凡,牡丹乃是花中之王,梳着牡丹髻的贵妃配上一身枣红色的托底宫装除了气派就剩下气派了。 杜绾等人连忙跪下行礼,再抬起头,真是心中五味杂陈,若想成为梅贵妃这样的宠妃,不光要有脸蛋,头脑,气势,气质,才学真的是缺一份都不行。 杜绾这样想着,心中更是坚定了决心,此次必须要趁着这次机会好好的给自己某一条出路。 “众家姑娘不用紧张,本宫也是今日觉得无聊,这次唤了各位来说说话,聊聊家常。所以才特意把地方选在了长宣宫的花厅,这一的每一株花都有些来历,有的是本宫从宫外特意命人移植来的,有的是宫中花房搬来的,有爱花的,大可以随意赏赏,便是喜欢,拿了去也没什么。” 众人连连附和,倒是意外梅贵妃竟然是这样大方温柔的人呢。 同众人闲话了几句,贵妃就带着一众宫女呼啦啦的走了,凉嫣深深的吸了口气,有大人物在还真是不自然,如今贵妃走了,明显舒服多了。 她调皮的拽了拽叶依然的袖子:“叶姐姐,在这花厅呆了许久,还真是有些腻歪,不若我们另寻了地方,凉嫣好久都没和姐姐说些体己话了。” 叶依然捂唇:“好好好,那我们就朝着花园的方向走走,不过可不能太远,刚和姑姑已经说了。要不多久就要开宴了,况且今日想来还有几位公子同在,若是失礼可就不好了。” 凉嫣笑米米,拉起叶依然的手就往外走:“知道了,知道了,姐姐想事情从来周到,凉嫣哪敢不听。” 两个人兴高采烈的就朝着花厅外的小花园走去,长宣宫地方宽敞,因着贵妃有皇帝的宠爱,这宫里宫外每年都要翻修一回,几年下来倒是愈加的有规模。 凉嫣可是攒了一肚子的话要同叶依然说,两个人有说有笑,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小花园南侧的假山下。 “叶姐姐,你看这假山想不想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沁园的那假山?” 叶依然偷笑:“当时你还是个小豆丁,竟然要和杜绾众人撕一撕,还真是勇气可嘉。” 凉嫣捂脸,二人寻了假山旁的石桌就坐了下去。 忽然听见有一连串慌慌张张的脚步声,叶依然一把捂住凉嫣滔滔不绝的嘴,脚步声渐渐清晰起来。 “画心姐姐,怎么办,这下我铁定要被被逐出宫去了!”说话的小丫鬟岁数不大,声音里带着哭腔。 被叫做画心的显然要比她大一些,声音虽然慌张,却也在努力镇静。 “不要自己吓自己,我瞧着贝子澈刚刚并没有多生气,想来他也不会秋后算账的人,只要我们赶快替他办成差事,别让咱们家贵妃娘娘发现就可以了。” 凉嫣眨巴眼,感情这两个慌张的小姑娘是被宇文澈吓到了。只不过宇文澈那样一个无论何时都面带笑意的老好人怎么会和两个小宫女计较?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那个小姑娘还在哭哭啼啼:“都怪我不小心,不过是奉个茶,竟然撒了贝子澈一身的茶渍,眼瞧着没多久小花厅就要派人去请贝子澈用膳了,这样仓促的时间,我们上哪儿去给贝子澈找一身干净的衣服。” 画心叹气:“我在长宣宫当了这么久的差也不知道到那里去给贝子澈找欢喜的衣服。仙灵,贝子澈是个好相与的,刚刚虽然面色不悦,却并没有一定要怪罪我们,可是贵妃娘娘就不一样了,贝子澈是贵妃娘娘请来的客人,你这次真的要大难临头了呀,哎,姐姐平日怎么告诉你的,怎么就不长记性,毛手毛脚!” 凉嫣和叶依然这回听明白了,感情是两个小丫鬟弄脏了宇文澈的衣裳,偏偏长宣宫找不到可以换洗的,如今贵妃宴席就要开始,两个小丫头慌了,怕被贵妃知道,小命不保。 凉嫣笑的贼兮兮:“宇文澈可是有洁癖的,如今被人家泼了一身茶,还要去见未婚妻。一定呕死了。” 叶依然无奈:“瞧你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可别被贝子澈发现,不然铁定不会饶了你。” 凉嫣吐吐舌头:“想不到宇文澈这么快就到了。那剩下的几位呢,骚包粉?左立?还有宇文淳?” 提起左立,叶依然就觉得心中愤懑,他真的不知道叶朗这个爹爹到底把她当成什么?是叶家的女儿?还是什么联姻的筹码? “姐姐,你说如今宇文澈一身茶汁,不能见人,你猜猜他会躲在哪里?” 叶依然皱眉:“不许胡说,贵妃招待男宾,自然会给他们寻了暂时歇息的地方,便是一会宴席开了,男宾和女宾中间也是要阁上一层薄薄的帘子的,所以你万不可胡闹,便是知道宇文澈在哪里也不许凑热闹,女儿家的名节最重要。” 凉嫣叹气,目送那两个慌乱的小丫头消失,咂砸嘴巴:“真是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宇文澈一会会以怎样的装扮出场呀。”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便打算从小路抄近回花厅,几步的功夫,凉嫣擦擦眼睛:“叶姐姐,你瞧,前面那个绿衣服的可是杜绾?” 叶依然顺着凉嫣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见杜绾微微猫着腰,小碎步快步的穿过了一坐小山,慢慢消失不见。 “瞧着那背影,倒是杜绾。只是眼瞧着这小花厅就要开宴了,她跑到这偏僻的地方做什么?” 凉嫣摸摸下巴,杜绾这个人,到真不是个寻常的角色。几次交手,都没占到什么便宜,若不是顾青城这个大树让自己靠着,没准要被杜绾欺负成什么样呢。 从来都是老冤家,如今分外的注意。怎么瞧着这个杜绾怎么有阴谋。 “走,我们跟上去瞧瞧!我倒要看看,她能耍出什么幺蛾子来。” 凉嫣拽着叶依然,二人轻手轻脚的就跟了上去。 -本章完结- 第111章 :机关算尽 杜绾的脚步轻快,可明显也有一丝惊慌,凉嫣和叶依然在后面悄悄跟着,越走越觉得这个路线不太对。 长宣宫的地方自然是极大的,可是这杜绾走了这么偏僻的地方,又绕过了几个假山,眼瞧着另一边的花厅就要开宴,她眼下若是乱来,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叶依然皱眉:“凉嫣,不能再跟下去了,若是在不往回赶,怕是小花厅那边就要招人闲话了。” 凉嫣眨巴眼:“瞧着时间确实不太充裕,可是姐姐,凉嫣心中总有点不好的预感,这个杜绾一向不老实,若是不跟着去一探究竟,我还真的有点不放心。” 叶依然抿唇,她本就不是胆小怕事的人,性子更是惯常清冷,所以才会和凉嫣这样的姑娘投缘,只不过是在这宫中磨了这么久,竟然不知不觉的连自己的秉性都忘却了。 “那我们就去瞧瞧,反正她平日里也没少算计你我。” 俩人打定主意,真的就去追了上去。 杜绾的脚步慢慢慢了下来,不远处是一排小厢房,想来应该是长宣宫中奴才的住处,杜绾走了进去,凉嫣二人就在拐角的位置等了等,一会儿功夫,杜绾就走出来,面色是控制不住的惊慌,连手中的东西都掉了下来。然后又急急忙忙的捡了起来,然后快不离开了这里。 叶依然和凉嫣深深吸了口气,待杜绾走远,这才走上前去,凉嫣蹲下身,目光所及是地上那片已经和泥土混为一体的白色粉末。 “叶姐姐,你懂医术,可瞧得出这是什么?” 叶依然指尖细腻,念起一点粉末,又放在鼻尖闻了闻,半响,忽然脸颊绯红。 “这···” 凉嫣不解:“姐姐认得?” 叶依然尴尬的咳了咳:“这药粉应该是催~情之类的药物···” “催!情!”豆丁惊呆,在格尔那她可是亲眼目睹贺名扬那个骚包粉和格尔呐大蝴蝶的英勇战绩的。如今杜绾居然会偷偷默默的弄来这样的禁药。 “叶姐姐,我就说她没安好心,这趟鸿门宴是妥妥没跑的了。” 叶依然苦笑,其实宫中有这种东西也并不罕见,一些胆大的妃嫔平日里很少能见到皇帝,更别说被宠幸了,所以都会在身边悄悄备上一些,若是有朝一日得了机会近前服侍,也不乏赌一把的,用了这药,皇帝定然流连忘返,没准儿好日子的就来了。自然,若是被捉到,那也是丢了小命的下场。只是这杜绾如今是根本没有机会见到皇帝的,她弄来这药,是做什么? 叶依然不解,不过还是赶紧拉着凉嫣往回走。 二人步子原来越快,没多久小花厅就在眼前,凉嫣仔细寻找着杜绾的身影,可是这人却好像消失不见了一样。 “叶姐姐,杜绾居然还没有回来!” 叶依然也很意外,仔细寻了一圈,除了杜绾,别的人都在。 ******************************************************************************************** 这一厢众人聚集在小花厅,隔着没多远的韩月阁里,宇文澈正一脸严肃。 他深知此次是梅贵妃特意安排的,不过是想让自己和贺若雪有一个正式的认识,若是能多些接触就更好了,所以纵然有些抵触和这些姑娘家家混到一起,倒也欣然接受了。只是没想到居然这么背,不过是喝杯茶,也能弄得一身茶渍,如今倒是真的没法见人了。 刚刚自己黑着脸,明显吓到了那两个闯祸的丫头,宇文澈轻咳,多年来好不容易树立的温文尔雅形象若是今日破了功倒是因小失大了。 思忖的功夫,忽然听到韩月阁外好似有脚步声,零零碎碎,似要掩饰却又漏了些端倪。 他凝目:“何人在门外?” 长宣宫毕竟是梅贵妃的地界,他受邀前来,身边自是不敢随意带了小厮来,别说是他,就是如今休息在其他地方的贺名扬,宇文淳,左立也只是自己一个人前来赴宴的。 话一问出口,门口一点声音都没有,宇文澈皱眉,打发了丫鬟们去寻换洗的衣裳,一时之间却是连个可以吩咐的奴才都没有了,只得自己起身出门,刚走出门槛,迎面便瞧着一个粉衣姑娘,只见她惊慌的呆坐在地上,裙子上一片污渍,显然是摔倒了。一看见自己出来,那姑娘更家慌乱,只得低着头,不敢出声。 瞧着这姑娘的装扮倒不像个普通的宫女,宇文澈想起今日贵妃请了许多官家女宾,心中就有了计较,想来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吧、 “姑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嘛?” 宇文澈和传说中的果然一样,温文尔雅,倒是有些君子风度,杜绾心中一喜,她的下半辈子可就指着今日能不能走出这厚厚的宫墙了,便是什么,也顾不得了。 她声音小的很,好似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小女杜绾,刚刚迷了路,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这里,本想问问路,偏巧竟然没瞧见来往的宫人。这次失礼打扰了大人。” 宇文澈打量着这个小女子,杜绾?原来是杜启明的女儿,还真是有些来历,这姑娘曾经是顾青城的未婚妻,后来又进了宫去,如今竟然跑到这里来。不过倒是一副我见犹怜的可怜模样。 “在下宇文澈,瞧着姑娘可是伤了那里?澈这就找人去帮忙。” 杜绾摆摆手:“多些贝子澈好意,杜绾只是刚刚不小心扭到脚,不碍事的,揉一揉便好了,还是不要找人了,若是惊扰了贵妃,岂不是杜绾的罪过。” 宇文澈点头,梅贵妃确实不是个好相与的,这个杜绾不过是个小秀女,便是由杜启明撑腰,还是要低调些好。 杜绾秀眉微拧,扶着一侧的墙壁,缓缓地站了起来,飘逸的衣裙因着刚刚跌倒而沾了些污秽。杜绾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宇文澈,随即低垂着头,踉跄的往外走,没走几步,脚下一滑,又直直的摔了下去。不过摔得倒是很有方向感,直直的摔到了宇文澈的一侧。 宇文澈皱眉,却不敢闪躲,连忙一把搀扶住了杜绾。 “杜小姐看来伤的不轻,澈觉得,还是要尽快找个太医来瞧瞧,免得伤了筋骨,误了医治的时辰。” 杜绾垂暮,手指似有若无的划过宇文澈的衣衫,然后朱唇微启:“若是能用热水敷一敷,很快就会好的,小女子有个不情之请,能否借贝子的韩月阁暂且歇歇脚、” 自古未婚男女不同室,杜绾这个请求还真是不太婉转,这韩月阁是宇文澈暂时歇脚的地方,若是让杜绾这样一个女子进来,被别人知道,怕还真是有些说不清。 宇文澈思忖:“姑娘受伤,理当静养歇息,毕竟···这样吧,想来小花厅那边就要开宴了,姑娘暂且在这里歇息,澈先走一步,正好替姑娘唤了值班的宫女来这里,杜小姐觉得如何?” 这韩月阁虽然略微偏僻,但是距离小花厅倒是不远,宇文澈这样安排其实于情于理都很合理,反正是比眼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要合理的多。 杜绾笑了笑,一脸的感恩:“若是这样,便是极好,那就有劳贝子澈了。怪不得爹爹在家里总是夸赞贝子澈,今日一见,果然让绾儿···” 小女子说话声音软腻腻,话里话外更是透漏这女儿家的娇羞和崇拜。 “既然这样,可否麻烦贝子搀下绾儿,这门槛···” 宇文澈欣然,若是没个搭把手的,杜绾伤在脚踝确实迈不过这高门槛。 杜绾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宇文澈的身上,面色是女儿家的娇羞和怯生生,可是身上却散发着醉人的芳香,尤其是袖间,好似随意的挥一挥,都会让人心猿意马,不可自持。宇文澈顶着这股子莫名的香气还是把杜绾搀扶进了屋里,妥帖的让她坐在椅子上,可是那软绵绵的身躯还是不停的往宇文澈的身上靠。 宇文澈轻咳,鼻翼五官都是那股子让人难以自持的香气,这个杜绾,有问题。 ********************************************************************************************** “既然已经安置妥当,澈就先行告退了,稍后就会有女婢来侍候照应。” 宇文澈心中觉得事情不对,可是身体已经有些异样的感觉,连忙就要告退。 杜绾红着脸,抬起魅惑的眉眼,看着宇文澈渐渐潮红的面颊和有些粗重的呼吸,心中从刚才的紧张,不安到胸有成竹的得意和激动。 她到底还是按照计划算计了这个传说中的黑马,宇文澈。 那药粉是杜启明特意派人送进宫的,连杜绾也不确定一定会用得上,不过还是趁着众人在小花厅,悄悄地娶了来,依照她的计划,不管是宇文澈,宇文淳,左立,甚至是贺名扬,只要能让她逮到一个就算是大功告成。 只要她能和这些人中的任何一个发生关系,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凭着杜启明的那副无赖样子,在加上皇帝进来对杜启明的重用,想要借机给杜绾寻一个郎君也并非不可能。 这些人自然是不会主动瞧上杜绾的,可是她杜绾可以自己下手啊。 在贵妃的宫中出了苟且之事,不管是男方还是女方,当然都想着息事宁人,这样就可以在背地里达成协议,届时只要双方共通上书请求陛下赐婚,这事儿啊就成了! 左立和叶依然的事情如今还在悬着不就是因为大将军叶朗没松口吗。 杜启明和杜绾的算盘就是要生米煮成熟饭,两方都松口,用这身子换个夫君,够无耻,却也够简单直接! 从杜绾的角度,她自然是更瞧得上宇文澈的,左立和贺名扬纵然都是少年英才,国公之后,可是也不过是纨绔子弟,一辈子屈居人臣。做不了皇帝的,若不是在左巷困得久了,她杜绾还真就瞧不上这两位,而宇文淳和宇文澈就不一样了,他们可是如今皇位最有利的竞争人,没准哪一个就是未来的皇帝,若是选好了,将来她老爹杜启明可就是国丈了。不过宇文淳的身子不康健,所以还是宇文澈更和杜绾的心意。 要说也是天意,杜绾娶了药正要往回走,正好看见两个小丫头四处的找人帮忙给贝子澈寻一件换洗的衣裳,仔细听去,杜绾心中得意,这是不是上天都在帮她?宇文澈衣裳脏了,不会乱走,只会在韩月阁原地待命,她只消送上门去,凭借着这袖中的药粉,别说一个宇文澈,就是十个顾青城,也会乖乖的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宇文澈只觉得浑身无处不燥热,那股子香气让他的全身都带着叫嚣一般的气焰,那是一众男性的怒火,他的双眼慢慢迷离,浓重的呼吸和无尽的欲望充斥着他的五官和肌理。 “贝子爷,您怎么了?您哪里不舒服嘛?” 杜绾明知故问,拖着裙子就朝着宇文澈走过去,年轻的面容带着娇羞和欢心,好看的眼睛刻意带着魅惑的神采,宇文澈眼中一片迷离,瞧着杜绾的慢慢靠近只觉得好像那是一股清泉,可以浇灭自己身上的熊熊烈火,他需要这个女人,想要这个女人,也必须要这个女人。 这与理智无关,而是完完全全的生理的怒吼。 宇文澈呆呆的看着一步一步走进的杜绾,心中有无限的欲望,行动上却不由自主的而控制着自己不要乱来,杜绾越走进,那股子香气越浓烈,显然因着药力的作用,原来清明的杜绾也满满的在眼中弥漫起朦胧和旖旎。 宇文澈只觉得杜绾越靠近他就越加的而控制不住自己,而杜绾柔柔弱弱的再次倒在他的怀里成为压倒他堪堪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两个人在药粉的作用下迅速的纠缠在一起,绿色的衣衫和米色的长袍在推推搡搡中凌乱不堪,杜绾热情的双臂攀上宇文澈的脖子,殷虹的唇魅惑一样的在宇文澈的肩头落下一个个齿痕,而宇文澈却因着这惹火的举动反而更加热情高涨,他的大手霸道而有力的撕开那粉色的轻纱,露出枚红色的里衣,而那一对柔~软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 小花厅的宴席已经开始了半盏茶的时间,贵妃带着众女眷坐在几层飘逸的轻纱里面,而对面便是宇文淳几人,恭恭敬敬的坐在另一侧。 凉嫣扫视着四周,杜绾的位置空空如也,而对面隔着纱幔,隐约可见宇文澈的位置也空着。 “叶姐姐,我怎么觉得事情不太对?” 叶依然凝眉,她好歹比凉嫣在这宫中呆的时日要久一些,有些事情便是没有亲眼见过,却也是听过得。 此番贵妃设宴,众人心知肚明是为了贺若雪和贝子澈的婚事,而如今贺若雪哭丧着脸,贝子澈干脆连面都没漏,这顿饭吃哒倒是有意思的很。 “别说话。” 凉嫣捂唇,顺着叶依然眼神的方向,果然,梅贵妃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了。宇文澈这样怠慢的行为无异于在打贵妃的脸,还在这么多人面前。 不过众人都瞧出气氛的不对,更是不敢随意说话,也就只有贺名扬那个要死不活的骚包粉。 “贵妃娘娘,这贝子澈好大的阵仗,众人都凑齐了,只等他一人,他倒是稳得很,连个面都没露。” 梅贵妃皱眉,瞪了瞪贺名扬,本来就已经够丢脸了,他这个亲弟弟还出来捣乱,这是嫌弃贺家不够丢人? 贺名扬毫无在乎的瞪了回去,反正在骚包粉的心里,是十分鄙视贵妃和老爹庆国公嫁女求荣的心态的。今儿宇文澈没来,反倒让他心里十分满意。 派出去打探的和姑姑终于回来了,只见她瞧瞧的在贵妃耳边耳语一番,贵妃的脸上从震惊到愤怒,最后转化强忍下的平静。 “怎么?咱们贝子澈有消息了?” 骚包粉喝酒,大大咧咧。 梅贵妃清了清嗓子,半响:“长宣宫几个笨手笨脚的丫头不小心弄脏了贝子澈的衣裳,贝子澈已经先行一步回去整理了,不用多久就会回来,众人就先用膳吧,和姑姑,去把那两个蠢笨的丫头赶出去,我长宣宫从来不养废物。” 凉嫣皱眉,宇文澈衣裳脏了确有其事,可是怎么可能连声招呼就不打直接走人?贵妃的这个解释实在难于服众,更何况,杜绾到现在消失不见可还众人都看得见的,而贵妃却好似根本看不见一般,连提都没提。 想起杜绾偷偷摸摸的取得那药,小豆丁倒吸了一口气,心中惊讶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少儿不宜。 “叶姐姐···不会是···” ********************************************************************************************** 虽然贵妃说了,宇文澈换了衣服就会回来,不过等到宴席结束,众人依旧没看到宇文澈的影子,凉嫣小心虚,看着贺若雪那张红红的眼睛,心里更是万般滋味。不过话确实不敢乱说的。这点顾青城从小就教导她,凉嫣挥挥帕子,告别了贺若雪和叶依然,朝着宫外走去。 不得不过,顾凉嫣这趟进宫,酱油感十足,不过倒是再一次接触了成人运动和一些运动必须品,诸如:药沫··· 杜绾果然想的太天真,而他那个老爹也不是个聪明的家伙,假如杜绾把主意打到宇文淳身上,或许都不会这样惨,但是却偏偏达到了宇文澈身上,和贵妃的妹妹抢男人,这不是找死一样。如果连这样小蹄子贵妃都处理不了,还如何在这宫中立足。 宇文澈到底是个聪明人,就算当时被药物迷惑,和杜绾做了些违心之事,可是终归不是个草包,那里会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饥~渴?而贵妃本就因为宇文澈没出席丢了大面子,后来在得知杜绾竟然在她的地方耍这些见不得人的小伎俩,肺差点没气炸,当晚就命人监禁了杜绾,没等杜启明发现,身子都凉了。 宫中的人,死了一个两个的从来不是什么大事,更何况是这种还没见过皇帝的小秀女,连秘药都敢用,拿身体换前程,这样的人梅贵妃见得还真是多了去了,哪里会轻轻松松的饶过你?更别提让贝子澈主动请求皇帝赐婚了。 凉嫣在听说杜绾在宫中自尽的消息时,手里的古琴直接被她掐断了泫。杜绾和宇文澈在长春功发生的一切事情,想来除了贵妃也就只有她和叶依然心中有数了,只不过凉嫣却没想到,杜绾真的就这么死了,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本章完结- 第112章 :顾青城是在自断后路 后宫并没有因为杜绾的死去而有任何变化,后宫女人那么多,便是权臣的女儿死了,也不过是多给一笔抚恤金而已,皇帝不会追究,杜启明也不敢乱来,而宇文澈和庆国公的联盟也没有因着这件事有一丝一号的动摇,只要宇文澈的心中是向着庆国公的,贵妃自然不会计较宇文澈有咩有和别的女人滚了~床单。杜绾就这样成为一次权利的试验品,真真正正的作死了自己。 朝中宇文澈和宇文淳的较量已经趋于白热化的阶段,几次交手,各有胜负,宇文澈因着肃清了十三郡的案件颇得景文帝欢心,宇文淳就全力追查近十年的户部案卷,追回了上千万两银子,引得皇帝开怀。 二人不光全力讨好景文帝,还不遗余力的给对方下绊子,宇文澈在贵妃宫中的事情虽然经贵妃严厉封口,却还是透了一些风声到宇文淳耳中,一时之间,这二人又开始折腾起来,把朝中搅合的翻云覆雨,没个消停。而楚国公和庆国公因着有了各自扶持的对象更是变本加厉,堂而皇之的彼此使坏。 卓阳公笑米米的送走了前来为宇文淳和宇文澈说项的两个国公爷,转身换了朝服就进宫去了。 福雍宫一如既往的忙碌而安宁,景文帝的身体已经十分虚弱,平日里参汤不离身,若不是这千年老参吊着气血,想来早就不行了。 黄案之后有激烈的咳嗽声传来,胡总管仔细的送上热茶:“陛下,卓阳公已经在门外候着了,可传他进来?” 景文帝端起茶杯,一仰而尽,这才缓解了喉咙处火烧一样的感觉。 “让他进来吧!” 卓阳公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又拜了拜这才起身。 景文帝笑了笑,面色苍白:“你呀也跟了朕一辈子了,倒是这礼,什么时候都没落下过。” 三公劳苦功高,景文帝早些年就已经允了他们不必行大礼,不过卓阳公依旧日复一日,从没有一次敷衍过。 卓阳公笑笑,花白的胡子一颤一颤:“做臣子的,岂能落下礼。” 胡总管这厢已经端上了茶水,景文帝轻咳:“尝尝这龙井,味道如何?” 卓阳公微微一愣,刚才已经听太医说了,景文帝从半月前已经没有味觉了,如此瞧来,大禄离着改朝换代确实不远了。 “陛下的茶自然是好茶,多谢陛下赏赐。” 景文帝摇摇头,半响:“青城那里可传来消息?距离上次飞鸽传书已经半月有余,算来他们到居庸关也一个月了。” 卓阳公抿唇:“还是前几日的飞鸽传书,相爷已经在格尔那外驻扎,还没有主动出击。老夫认为,忽灼此人诡计多端,若是贸然进军保不齐要有什么埋伏,还是谨慎些好,陛下大可放心,相爷想来聪慧谨慎,想来定然能够凯旋而归。” 景文帝点点头:“青城我自然是信得过的,只不过他毕竟少了些带兵打仗的经验,况且···” 景文帝欲说还休,卓阳公默契的点了点头,是啊,若是只有顾青城一人,倒也无妨,可是他身边还有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且狼子野心,手段狠辣的宇文淮呢,事情就未必那么好办了。 “陛下,此番相爷带军出征,身边有左将军宇文淮和右将军叶明轩二人,这二人都是大将军叶朗亲手带出来的,便是会有意见不一致的时候,也应该会一大禄的利益为先,想来不会出什么大乱子的,陛下还是要保重龙体啊。” 卓阳公的话分析的也算透彻,话里话外更多的是对景文帝身体的担心。 老皇帝轻咳,半响:“青城那边纵然是沙场,朕心中倒也是放心的,倒是朝中,实在头疼,祥芝,你有何看法?” 祥芝是卓阳公的表字,如今叫得出的也就只有皇帝了。 卓阳公缕缕胡子:“陛下刚刚问的也正是老臣此番前来要上奏的。” 皇帝放下毛笔:“噢,即使如此,有什么话,不妨说出来。” 卓阳公起身,然后后退一步,恭恭敬敬的跪在了地上:“老臣斗胆,请求陛下尽早立储。” 景文帝叹气,卓阳公的性子他在了解不过,想来朝中的暗流已经让这老头子有些抵挡不住了,不然他是绝对不会上奏立储这样敏感的事情。 其实就算卓阳公不说,景文帝心中也清楚地很,半月前他就已经丧失了味觉,如今还能活多久,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立储确实应该尽快明确,这样也好为新帝清理清理障碍。 “这件事情,朕心中有数了,你起来吧。” 卓阳公颤颤巍巍的起来,他以为老皇帝会问他心中的人选,还着实好生的纠结了半天,没想到居然什么都没问。看来皇帝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等格尔那的事情解决完毕,这凤阳城也就尘埃落定了。” 卓阳公意外:“陛下的意思是要等相爷回来在宣布立储?” 老皇帝摆摆手,什么话也没说就走了,落下卓阳公抹鼻子,陛下这是什么意思?是想借着顾青城的军队来辅助新君,平定各方贼心不死之人?还是··· 想起另一种可能,老国公抱了抱肩膀,难道皇帝已经不在乎这皇位究竟姓什么? *********************************************************************************************** 居庸关,蛇儿岭。 顾青城目无表情的盯着白浅刚刚截下的信函,好看的指尖轻轻的敲击着桌面,一下两下,有规律的节奏倒是让人心中寒意丛生。 时间滴答过去,白浅立在一旁,心中按自嘟囔,这样的顾青城还真是骇人,怪不得有铁血宰相之名,原来他平日里对自己倒是真真的和善了呢。 “青城兄长,这信,要如何处理?” 顾青城一身银白色盔甲,在宁静的夜色中更是透着深深的寒意,宇文淮这个武夫到底还是做出了这吃里扒外的事情。 “这封信嘛,自然是要送到忽灼手里的,既然宇文淮存了和忽灼狼狈为歼的心思,便是这封信送不出去,他也会想办法继续送,便让他得逞,免得打草惊蛇。只不过,心中的内容倒是得稍微加工下。” “兄长,眼下我们在军中根基尚浅,而宇文淮毕竟经营了这么多年,若他真的反了,保不齐军中会出什么乱子,要不要直接···” 白浅的担忧确实存在,宇文淮在军中经营许久,若不是叶朗有意压制,想来早就博得一个平分秋色的地位了,如今叶朗不在,这忽灼又虎视眈眈,若是这二人联手,保不齐会闹出什么大事来。依着白浅,自然是先下手为强。 “兄长若是担心白浅的身手,大可放心,白浅已经暗中观察了宇文淮很久,如果借机刺杀,想来应该可以得手。” 顾青城摇头:“你的身手我自然放心,区区一个宇文淮,你若是想拿下他绝非不可能,只是本相在想,这个宇文淮竟然主动去找忽灼,会不会有些别的利用价值?姑且留他一条小命,暂时观望观望。” 白浅垂着头:“这忽灼占领了居庸关之后就一直大关城门,如今已有一个月,我方多次派了人,但是他还是不为所动,说不定在憋着什么坏主意。” 顾青城冷笑:“忽灼能有什么头脑,说来说去不过是仗着我们行军路途遥远,粮草紧要,所以才故意拖着,不肯迎战,想要让我们弹尽粮绝,在来个突袭罢了。” “兄长,我军的粮草确实不充裕了,若是在僵持下去,恐怕会有纰漏。” 顾青城抿唇,视线望向不远处来回巡逻的士兵。 “非常时期自然要用些非常手段,去把叶明轩给本相叫来。” ******************************************************************************************** 叶明轩自从知道自己要当爹了,整个人都变得喜气洋洋起来,平日里的少将军难得笑面,还真是惊呆众人眼。 “副将叶明轩拜见将军!” 多年在行伍历练,叶明轩倒是朝中子弟里少有的一身正气,尤其和贺名扬那个骚包粉,左立那个伪君子相比。 顾青城仔细的擦拭着青龙宝剑,面色倒是难得的悠然自得。 “叶将军,我等在这蛇儿岭也呆了有些时日了,眼下居庸关把守森严,我方粮草又不甚充足,不知道将军有何妙计?” 叶明轩皱眉,他倒是猜到顾青城叫他来定然是问这些的,可是他也真的没想到什么好对策,只得硬着头皮。 “忽灼避而不见,固守城门,当下情况困难,想来,怕也只有···强攻!” 顾青城继续不紧不慢的擦拭着宝剑,声音清冷而细腻:“可是相信叶将军也知道,这居庸关可是我们大禄为了巩固边防特意建造的,尤其那城楼,又高又厚,再加上一圈护城河,所谓固若金汤,易守难攻。若是依着将军的计谋,怕是我军将士能不能硬公开城门,都会伤亡惨重的。更何况,就算顺利攻进去,居庸关里可都是我们大禄的百姓,刀剑无眼,免不了无辜的人命丧黄泉。” 叶明轩冷汗,事实上,顾青城说的这些正是这次战争的关键点,居庸关的城楼易守难攻,偏偏忽灼还存了心要做缩头乌龟,而关内的百姓又都是自己人,不管是火攻还是采取什么别的办法,只要存了强攻的心,关内的百姓就别想有什么活口了。 这几日他也在苦思冥想,这件事情到底要怎么办?假若父亲叶朗在这里,依着叶朗的作风,自然是不会顾忌将士的生死和城中百姓的存亡,宁可两败俱伤,玉石俱焚,也会速战速决的。 可是眼前的顾青城显然不是这个套路,不然也不会干干的在这蛇儿岭目望居庸关,一等就是这么久。 见叶明轩不说话,顾青城缓缓起身,半响:“若是叶朗大将军在此,叶少将军觉得,他会采取什么战术?” 叶明轩顿了顿,如实说道:“强行攻城,速战速决!” 顾青城来回踱着步子:“的确,叶朗大将军惯常的做法,雷厉风行,不过叶少将军应该也知道,本相爷并不像这样做。” 叶明轩抱拳,顾青城这种不咸不淡的语气,云淡风轻的态度真的和一军之帅的反应差太多,在他的脸上看不见杀气,看不见怒火,而是无处安放的寒意。其实顾青城今日找他前来是有事情要吩咐的吧?但是又碍于父亲叶朗的关系,所以存了试探的心思吧? “相爷如今是军中主帅,相爷有何吩咐,叶明轩定然竭尽全力,百分之百的遵守,还请相爷明示!” 顾青城抬眼,白希的面容镇静自若:“本相要你明晚安排人手,趁着众人不备,偷偷烧了我军的粮草。” 薄唇一张一合,吐出的话没有一丝情感的起伏,却着实吓到了叶明轩。 “什么!火烧粮草?” “本相说的应该很清楚了,叶将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 叶明轩惊讶,眼睛情不自禁的瞪着顾青城,他虽然知道顾青城不是个简单的人,但是却不知他在领兵打仗上的几斤几两,尤其当看他就率领大军苦受蛇儿岭这么久,心中更是带着质疑,而现在,这个一军之帅,竟然要自己烧了自己的粮草! 这不是自断后路嘛! 叶明轩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 “恕属下愚钝,实在无法理解将军的命令。” 顾青城挑眉:“哦?听着叶将军的意思,难道是要违抗军令不成?” 叶明轩跪地,直言不敢,可是面色却十分不忿,他跟随这父亲叶朗行军打仗多年,还真的从没有自己烧了自己的粮草的时候,就算这是什么战术,他也实在无法理解。 “叶将军,本帅命令你明日率领全军在西南坡练兵,练兵之时,本帅会派人悄悄的烧了粮草,若见大火燃起,下令全军,皆不可上前救援,否则按违抗军令论处,格杀勿论!” 顾青城的声音清冷而严肃,这是他带兵以来下的第一条军令,英俊的面容带着不容置喙的霸气。 “叶将军,你可记清了?” 叶明轩被顾青城的气场着实震慑到了,纵然心中仍旧不解,但是却碍于军令而不敢违背。 “末将领命!” 他转身,一步一步的朝着营帐外走去,身后是徐徐传来的那声性感的男声:“百姓和粮草,孰轻孰重,叶将军心中该有杆秤。” ******************************************************************************************** 叶明轩走后,白浅也几个飞身,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居庸关内,御史府中。 忽灼正左拥右抱,美酒佳肴,忽然有一只信鸽缓缓的落在窗边,忽灼的面色严肃起来,粗鲁的把坐在他腿上的格尔那花姑娘推到了一旁,起身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他一把捏住还在蹦蹦跳跳的鸽子,取下爪子上的小小竹筒,从中倒出一张小小的纸条。 “明日亥时,火烧顾营,倾巢而动,莫有疏漏。” 忽灼咂摸着纸条上的字,眼中立即有贪婪的光芒放出来,正兴奋着,忽然神色一凛。 “来人,去把上次宇文淮飞鸽传书的纸条给本王找来!” 副将连忙找了来,依旧是一张窄窄的纸条,虽然内容不同,不过无论是纸张还是笔记,都没有什么差异。忽灼皱眉,又仔仔细细的对照了一遍,这才放下心来,面色慢慢和缓。 “来人,给本王把特纳姆将军叫来!” 特纳姆在格尔那是出了名了英勇善战,无人能敌。所以无论谁做格尔那的族长,特纳姆这个将军都稳稳地,没有任何变化。 特纳姆来得很快,也是满脑袋的小辫子,不过倒是没有忽灼那样的膀大腰圆,一看就是个瘦弱灵活的人。 “特纳姆拜见族长大人!” 忽灼上前虚扶,倒是难得的客气:“大禄宇文淮已经派人送信来,会在明晚亥时偷偷烧了顾青城的粮草,与我军里应外合,倒是刚好趁乱一举绞杀城外大军,解了当下被围困的危局,将军好好准备下吧。” 特纳姆皱眉,半响:“特纳姆常闻大禄的世子都狡猾的很,不知道这个宇文淮值不值得信任,族长可有把握?如今我格尔那虽然被困居庸关,城外有顾青城虎视眈眈,但是实际上还是可以撑些时日的。倒不如等着顾青城弹尽粮绝的时候,我方便可不战自胜。” 忽灼挑眉,他心中对特纳姆并非绝对信任,如今这个人竟然质疑他的决定?忽灼的第一感觉就是,特纳姆对他不忠,并非真心臣服于自己。 “特纳姆。你真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这是在质疑本族长的决定?” 特纳姆张口,半响,还是把要说出的话咽了下下去。 “特纳姆不敢!” 忽灼冷哼:“什么都不要说了!就按照本族长吩咐的去办,我格尔那从来都是英勇善张的民族,怎么可以一直躲在居庸关里做缩头乌龟?若是没有好机会也就罢了,眼下正好有宇文淮与我们里应外合,如此天赐良机,断然不能轻易放弃,明日一战,本族长要让天下人知道,什么才是天命所归!” ********************************************************************************************** 晚膳过后,叶明轩纵然心中满是质疑,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带着全军的军士到西南坡去练兵了。 从顾青城把军队驻扎在这里起,每几日都要命令全军在晚膳过后去蛇儿岭的西南坡练军,次数多了,众军士也就不以为然了。反正也不是真的上战场,就当是饭后消化消化食儿。 领走了大部分的军士,剩下的只有百十来名来回巡逻和执勤的小兵。 宇文淮看着众兵士井然有序的跟着叶明轩朝着西南坡去了,冷哼一身,朝着主帅的帐篷满眼的不屑:“到底是个只会纸上谈兵的书呆子,不知道踩了什么狗屎运,竟然来当什么大将军,真是上天不开眼,明明战场就在眼前,不去攻击,反而整日里的猫在山坳里练兵,娘的,要不了人家来打,咱们就直接饿死了!” 对于顾青城这阵子的不作为,宇文淮满心的不服气,叶朗真刀真枪,战功赫赫,他纵然心中不甘,却也只得服从,谁让自己资历不如那个老头子呢,可是顾青城就不是了,空降来的大将军,未立寸功不说,还整日里的猫在帐子里不出来,这样的将军,他宇文淮是一百个不服气。 宇文淮正骂的起劲,远远的就瞧着顾青城朝着自己走了过来,还是悻悻的闭上了嘴。 -本章完结- 第113章 :大王子,别来无恙 顾青城鲜少出营帐,交代事情通常都派人传唤,练兵整队全有叶明轩主抓,后勤安保一律交由宇文淮,倒是个名副其实的甩手掌柜的。 只是这甩手掌柜的今日竟然出了门,倒是罕见的得很。 顾青城背着手,慢悠悠的朝着宇文淮的方向走来,银色的盔甲在夕阳的余晖下度上一层金黄,宇文淮的兵也被拉去练兵了,如今身边身下几个亲卫,狗仗人势的站在主子后面盯着顾青城,却反被青城自带的骇人气势乖乖的跪下行礼。 “末将拜见大将军!” 顾青城摆摆手,连个正眼都没给宇文淮,只是把玩这手里的坠子。 “听说宇文将军武艺高清,本帅身边这位小兄弟倒是个勤勉好学的,一直想要和宇文将军切磋下。不知将军可有空闲?” 白浅上前,对着宇文淮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在下白浅,见过将军。” 宇文淮本就被顾青城这种轻视的态度惹怒了,在瞧着白浅这副小嫩葱的模样,更是好似被变相的轻看了一样,面色已经十分不善了。 做惯了武官,在瞧着顾青城这样的文官,还真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武夫可不会宇文澈那种笑里藏刀的阴谋样儿,不过那满心的不服气便是收敛也蹭蹭的望外漏、 顾青城轻笑,这个宇文淮还真是不争气,不过是一个眼神,几句话就能这样轻易的挑起他的怒火,呵呵,没趣。 “既然咱们顾大将军就喜欢调教奶娃娃,那么本将军也不好推辞,只不过刀剑无颜,若是伤了将军身边的这位小兄弟,可就怨得不宇文淮了。” 宇文淮自然是不知道白浅便是凉州府的宇文浅的,当然,宇文家的旁支那么多,便是知道了,一个区区毛头小子,他纵横沙场这么多年,又怎么可能放在心上。否则也不会这样大放阙词。 顾青城抬头,锋利的眸子直直的划向宇文淮,宇文淮滞了滞,还在嘴边的话终究没再继续说出来。 青城冷笑,却好似还嫌宇文淮的那把火烧得不够旺一样,又继续对着白浅说道:“今日同宇文将军过招还是要把握分寸,点到即可,断不可伤了将军,一家人打起一家人来,白白的让别人看来笑话。” 果然,还不等白浅张口,宇文淮的脸已经相当难看了,刷的一把拔出腰间的剑。 “废话少说,毛头小子,看招!” 宇文淮招招狠辣,而白浅却身手灵活,闪躲于无形之间,两个人不肖多久就已经过了几百招,宇文淮身边的这几个侍卫赶紧躲到一边去,生怕一不小心就做了刀下亡魂。顾青城冷眼看着眼前过招的二人,眉心慢慢舒展开来。很明显,宇文淮已经被自己刚刚的言语彻底激怒了,如今在同白浅过招十分狠辣,丝毫不留情面。 而白浅却出乎他意料的功夫高强,眼瞧着宇文淮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白浅心中轻笑,什么沙场老手,也不过如此,找准了时机,一剑划过了宇文淮的手臂,刺啦一声,殷虹的血液从他的衣袖上慢慢流了出来。 围观的侍卫皆是一脸惊讶,没有人会想到,顾青城身边的一个毛头小子竟然有这样好的身手,连宇文淮这个将军都不是对手,而宇文淮更是觉得无地自容,只觉得脸上是火辣辣的疼,比那伤口要难捱的多。看见众人惊讶的表情,宇文淮心中的愤怒加剧,顾不得伤势,一个飞身就冲着白浅杀将过来,白浅提气,凌空而起,眼瞧着时机刚刚好,就对着顾青城使了使颜色,朝着东面的小树林飞了过去,此时的宇文淮因着在众人面前丢了脸面已经彻底杀红了眼,眼瞧这白浅要跑,便奋起直追,两个人几个起落,不知不觉就消失在东面的一片密林之中。 青城摆摆手,众人赶忙各自散了去,黄昏渐渐过去,深夜悄然来临。 顾青城凝视着居庸关那点滴烛火,嘴角扬起一丝鬼魅的笑意。 ************************************************************************************************ 叶明轩带着众将士点起了火把,却碍于顾青城的命令而不敢乱动,只是偷偷遣了几个心腹之人悄悄回到营地,只等亥时火烧粮草车。 时间悄然而逝,顾青城俯身站在黑暗之中,等那粮草烧的劈啪作响,火光照亮了半边天,这才起身,凌空而起,朝着叶明轩和众将士的位置轻功飞了过去。 顾青城到来之时,西南坡的将士们已经乱作一团。谁人都知道大火烧的是所有人的粮食,行军打仗没有粮食岂不是要了众人的命,可是叶明轩偏偏下了军令,不准任何人去火场救援。 一时之间,乱作一团,众将士群情激昂,纷纷怒喊要见主帅。更有甚至,想来是平日里受了宇文淮的挑唆,居然要投降格尔那,换来太平日子。叶明轩左右为难又无可奈何。 顾青城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强势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好似天人的姿态,却有手段霸道的直接取了那要投降之人的首级。 鲜红的头颅从天空划过一条弧线,直直的落在众人的脚边,刚刚还一片嘈杂不可控制的慌乱立即变作鸦雀无声。 在滔天火光的照耀下,顾青城的一袭银色铠甲好似泛着光华,黑色的发随着夜风翻飞起舞,薄唇微启,一字一句。 “格尔那人火烧了我军的粮草,想要不战而屈人之兵,可是本帅不允,相信众将士也不允!如今粮草已尽,尔等与我再无半点退路,唯有全力作战,一鼓作气,击退忽灼,守卫家园!” 顾青城并没有刻意高喊,可是却清清楚楚的敲击这中将士的心房。 “忽灼已经率领军队马上就要趁乱突袭我们,今夜一站,避无可避。居庸关是我大禄的领土,百姓是我大禄的子民,众位将士,本帅相信,你们一定是我大禄的英雄,而不是临阵脱逃的庸兵!” 顾青城的话慷慨激昂,迎着滔天的火光,愈发的敲击着人心。 “粮草以尽,敌军来袭,熬过今日,便是吾等归家团圆之时,众将士可愿与本帅一起,全力以赴,共同作战,誓把逆贼赶出大禄,光耀我邦!重振国威!” 绚烂的火光照的黑夜如同白昼,后路以断,敌军就在眼前,众将士从刚刚的沉默缓缓的动了起来。 “全力以赴,共同作战!光耀我邦!重振国威!” “全力以赴,共同作战!光耀我邦!重振国威!” “将军威武!将军威武!将军威武~将军威武!” “将军威武!将军威武!将军威武~将军威武!” 叶明轩意外的看着眼前的这些热血沸腾的将士,听着他们一遍一遍从心底呐喊出来的口号。 这样的众人一心,这样的群情激昂,是他跟随着叶朗从军打仗这么多年从未见过的。 大战开及,但凡是个将军少不了要说些鼓舞士气的话,可是却从没见过这样的阵仗,迎着滔天的巨火,数十万将士各个踌躇满志,一腔热血。口号声,鼓舞声响彻天际。此刻,这些将士已经不在想着自己是谁的兵,也不去分辨是叶明轩的亲信,还是宇文淮的随从,而是真真切切的明白,无论是谁,都是大禄的一部分,是这大军的一份子。 叶明轩静静的望着上首的顾青城,他已经不在言语,而是满眼坚定的望向每一个士兵,从他的眼中,你看不见惶恐,看不见犹豫,看不见不安,也看不见质疑,只有深深的鼓励和奋斗的魄力。 那双眼眸生的那样好看,好看的好似有魔力一般,让这些将士一个个都被吸了进去,然后心甘情愿有斗志昂扬。 没有大战之前的恐惧,没有对于死亡的躲避,甚至连人性中生而带来的自私都随着这滔天的火浪而消失殆尽。 叶明轩笑了,欣慰而感动,原来,顾青城竟然是个这样的人,嗯,他其实本就是个这样的人啊。 ************************************************************************************************ 忽灼从下午就一直站在居庸关的城楼,紧张的望着蛇儿岭的方向,他一直对自己和宇文淮的联盟深信不疑。 想当初他被小王子塔纳和绑架顾凉嫣的种种事情逼的在外逃窜,便是在宇文淮那里落脚的。等他偷偷潜回格尔那,成功谋反做了族长,也是宇文淮鼓动他攻打大禄的,甚至替他把居庸关的守将顺利拿下。让他可以不费一兵一族的成功占领居庸关。 在忽灼看来,宇文淮对他那是满满的诚意,所以他自然乐得再事成之后,辅助宇文淮夺得大禄皇帝的位置。毕竟是老熟人,互惠互利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实际上,从大军正是开拔凤阳城,他就一直和宇文淮有书信往来,也是听了宇文淮的建议,死守居庸关,坚决不应战。种种事情倒是没瞧出这个宇文淮有何恶意。所以,忽灼对这次火烧粮草车,里应外合的事情没有半点怀疑。 两军交战,烧粮草,打突击都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更别说有人里应外合,简直是双保险,忽灼焦急的在城楼上等待着蛇儿岭的火光。 果然,亥时一到,不远处的蛇儿岭就冒气一阵浓烟,随即熊熊大火月越烧越旺。 忽灼的眼中也有火苗升起,好似在提前为他的胜利而庆祝。 “特纳姆!带着所有军队,虽本族长灭了他顾青城!” 居庸关的大门终于在关闭了一月有余后吱呀呀的主动放开,忽灼带着特纳姆和全部格尔那军队迫不及待的朝着蛇儿岭全速前进,却完全忽略了居庸关大门缓缓关上后逐渐灭了一只只火把。 居庸关慢慢的被黑暗和宁静吞噬。而忽灼和格尔那军队终于赶到了顾青城在蛇儿岭的营地。 大火烧的正旺,帐篷,粮草,栅栏被火烧的劈啪作响。忽灼快马跑在最前面,隐隐瞧着营地一片狼藉,狂妄的笑声响了起来。 “哈哈哈哈,顾青城啊顾青城,你也有今天,你也有今天呀!” 特纳姆带着众将士尾随赶到后,却深深的皱起眉头。 “族长,这样大的火,为何连一具尸体都没见到!” 特纳姆这一问,直接敲醒了被喜悦冲昏头脑的忽灼,只是帐篷,栅栏,和各种物件烧的七零八落,人却一个都没见到,偌大的营地,粮草都被烧了,不可能连救火的都没有吧! 忽灼拍手,一脸杀气,大喊:“不好!有埋伏!快撤回去!全部撤回居庸关!” 忽灼的话音刚落,忽然从西南角涌出漫天的"杀"声,乌泱泱的大禄军队从西北坡鱼贯而出,以最快的速度直接包围了格尔那的所有将士。 忽灼愤恨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不远处有一男子起着枣红色的高头大马,缓步的从大禄士兵的后面慢慢的走了过来,他挑眉,明亮的眸子熠熠生辉,薄唇微启,声音清冷:“忽灼大王子,好久不见。” ************************************************************************************************* 倾泻而出的大禄士兵把忽灼的人包围的水泄不通。 格尔那本就没有大禄国力强盛,军队规模强大,这次之所以能暂时处于优势,不过是因为占领了居庸关这样一个易守难攻,设备齐全的老城,又以居庸关中百姓性命相要挟,故而顾青城不敢轻举妄动,屈居下乘。 然而,一旦忽灼出了居庸关,那么,战争就在也不用估计居庸关内的百姓了,而忽灼因着主动放弃了居庸关城楼这个有力的屏障,彻底把所有格尔那士兵暴露在顾青城的眼下。 悬殊的兵力对比,格尔那士兵已经有人吓得扔了武器,不敢乱来。 枣红马上的顾青城眉眼如炬:“大王子,事已至此,还不肯投降嘛?” 忽灼淬了口,一脸的愤恨:“好你个顾青城,我果然还是小瞧了你,想不到你龟缩在这蛇儿岭这么多天,原来就等着引老子出关,真是卑鄙的很。” 顾青城把玩着宝剑上的暖玉,明明是笑语盈盈,却不见一丝暖意:“居庸关是大禄的,已经被你鸠占鹊巢够久了,是时候该结束了。” 忽灼冷笑:“顾青城,你以为你很聪明?哈哈哈,今日老子败给你是老子大意,但是你也休想过得舒坦。” 青城直视着他:“大王子是在替本相担忧嘛?不知大皇子担忧的可是宇文淮,咱们的宇文大将军?” 忽灼意外,在瞧着周围这阵仗,心中也明白了几分:“是宇文淮背叛了本皇子?还是?” 青城冷笑:“王子放心,你且先走一步,要不了多久,自然有人去黄泉路上同大王子作伴。” 顾青城摆手,众将士齐齐的举起手中的剑:“逆贼在前,家国皆在吾等手中,众将士听令!” “在!” “杀!” 滔天的喊声划破长空,火光冲天,照的蛇儿岭如同白昼。 大禄将士同格尔那士兵激烈的厮杀在蛇儿岭的这片土地上,时间分秒过去,不断有尸横遍野。浓重的血腥浸透了黑土地,空气中的甜腥伴着火光劈啪作响。这是一场惨烈的战役,肉搏先向,满目疮痍。 ************************************************************************************************* 当忽灼浑身是血的突破重围,拼死逃到居庸关的城门下时,临行时留下的百十个格尔那守卫已经完全消失不见。 城楼上一片漆黑,本应该长明的火把随着守卫彻底沉寂在黑夜之中。 忽灼愤怒的拍击这门板,却没有一人应声。 “来人啊!开门啊!我是忽灼!是格尔那的族长。” “再不开门,老子杀光你们全家,灭九族,杀满门,见一个杀一个!” “开门!快开门!” “杀杀杀!” 顾青城带着大禄的军队缓缓行至居庸关前,看见的便是满身是血的忽灼单枪匹马的在居庸关的门前歇斯底里。 城楼上缓缓亮起一盏灯,随着晨光熹微,而渐渐瞧清了人影。 “大王子,可还记得我?” 白浅摘下盔甲和帽子,略显稚嫩的脸上精神烁然。 忽灼艰难的抬起头,映入眼帘的就是白浅那张熟悉的脸,他就是做梦也不会忘记,当日在千钧一发之际,就是这个奶娃娃,与千军万马之中挟持了自己,才留的顾青城一行人的小命,这一次,居然还是败在了这个奶娃娃的手里! “顾青城,算你狠!老子一次又一次的败在你手里!顾青城,你给老子记住,老子便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青城冷笑:“能被大王子一直念着,青城荣幸之至!” 他摆了摆手,叶明轩从身后拿出一直白羽箭, “嗖” 弓声划破长空,白羽箭直直的插在了忽灼的心口,他顽强的站在那里,不肯屈服,却终究慢慢跪了下去,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死不瞑目。 ************************************************************************************************ 居庸关到底还是回到了顾青城的手中,太阳从东方渐渐升起,清晨的空气本该清醒却泛着浓重的血腥,虽然此战大禄也牺牲了不少将士,但是终究没有伤了居庸关的百姓,也没有毁了居庸关这百年老城。 叶明轩妥妥吐吐,半响,还是张口问了出来:“相爷,宇文淮将军去了那里?” 从顾青城和忽灼的对话中,叶明轩已经猜出了宇文淮的吃里扒外,通敌叛国。但是毕竟是个将军,总要有个交代的,不然如何同景文帝禀报? 白浅低头,连忙跪下谢罪:“都是白浅无能,在树林是让宇文淮跑掉了。” 按照顾青城的计划,让白浅把宇文淮引走,免得他霍乱军心,影响士气。假如不出意外,凭着白浅的功夫,大可以直接咋树林里将宇文淮就地正法。可是没想到宇文淮跑的那么快,白浅还要偷偷潜入居庸关断了忽灼的后路,便只得放弃,先去了居庸关。结果忽灼一事倒是顺利结束了,可是倒是遗留下了宇文淮这个问题。 顾青城轻咳:“起来吧,便是多么详细的计划也难免会有疏漏,简单处理了居庸关的事务,大军就要返回凤阳城了。你先下去,马上派人四处搜查,务必把宇文淮给本相抓回来,” -本章完结- 第114章 :将军,您暴露了 大将军府,气氛沉重。 郑太医仔细的给将军府的少夫人洛舞儿把了脉,瞧着脉象无虞,才小心的取了银针,又用人参吊了汤汁,这才擦擦额头的汗,抬腿走到外厅。 看见郑太医走了出来,叶朗和夫人赵氏连忙迎了上去。 “郑大人,舞儿怎么样了?” 赵氏面色透着担忧,叶家三代单传,到了叶明轩这儿,还真是有些子嗣艰难,叶明轩与洛舞儿成亲已经有些年头,一直没有好消息,如今好不用意怀了,偏偏还是不安生。 郑太医对着对着叶朗行了行礼,这才说道:“夫人放心,少夫人这一胎倒是保住了,只要日后好生休息,多多进补,仔细些照顾着,应该无虞,大人夫人尽可放心。” 听到郑太医这么说,叶朗和赵氏都松了一口气,叶明轩人在战场,他们在家里若是照顾不好洛舞儿,岂不是让外人看笑话。 赵氏叹气:“今日是我大意了,没瞧见地上有水渍,这才不小心害的舞儿摔了一跤,所幸上天保佑,上天保佑呀!” 郑太医摆手,宽和的笑了笑:“夫人莫要自责,因着少夫人是头胎,怀相又一直不太好,所以刚刚瞧着确实骇人,不过老臣已经以银针固胎,静养几日就会有所好转。不过刚刚少夫人还是受了惊吓,老臣一会儿会给少夫人开一些养神补气的固元汤,每日睡前喝一碗,能睡个安稳觉。” 叶朗一身正气:“既然如此,就有劳郑太医了。” 郑太医讨好的笑了笑:“将军说的那里话,医者本分,况且少将军在前线战场浴血奋战,才有我等太平日子,老臣所做不过杯水车薪,不值一提。过一会儿等少夫人醒了就可以去看望了。” 叶朗陪着郑太医去开了药方,赵氏默默额角的汗珠,转身去了内室。 洛舞儿已经缓缓醒了过来,小腹还隐隐有些疼痛。 “我的舞儿啊,你受苦了。你放心,刚刚太医院的郑太医已经来看过了,孩子没事儿。” 赵氏本就是个性格宽和的,洛舞儿又怀着叶家的孩子,眼下倒是情真意切的宝贝的很。 洛舞儿挤出一丝笑意:“让娘担心了,是舞儿自己不小心。” 赵氏表情温和:“快别说傻话,你如今双身子,可得好好照顾自己,从今日起就在榻上好生将养,一切事情有娘和爹爹为你做主。” 洛舞儿感激的点了点头,她总觉得自己是个有福气的,自从嫁到了将军府,夫君叶明轩温柔体贴,英俊潇洒,公公叶朗虽然为人严厉,不苟言笑,但是倒也不拘小节,而婆婆赵氏待她更是一直宽容。她的娘家虽然在江南赫赫有名,但是若是和当朝大将军府比起来,到底是她高攀了,能寻得这样一门亲事,着实是上天眷顾。 洛舞儿自然不知道,叶朗是有意没在三公之中挑选儿媳妇的,朝中形势混乱,叶明轩的婚事就如同风向标一样,不管娶了谁,都会把两个家族绑在一起。叶朗一定秉承独善其身,不愿意淌进楚国公和庆国公的这淌浑水中,故而特意从地方寻了这样一个儿媳妇,家室殷实却不扎眼,才最是稳妥。 叶家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向前推进,自查洛舞儿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若是个男丁,那么,就皆大欢喜了。 “娘,前方战场可有战报?不知道明轩现在如何,舞儿心中着实担忧,夜不能寐,食之无味。” 赵氏听到儿媳这样说,面色也是掩饰不住的担忧,她只有叶依然和叶明轩这一双儿女,叶依然人已经进了宫,困在左巷,处境艰难,而叶明轩更是人在战场,生死难料。想到这里,赵氏的眼睛就情不自禁的红了起来。 “哎,凤阳城距离居庸关路途遥远,便是有战报也需些许时日才能传回,明轩人在战场,为娘心中也着实担忧啊。” 婆媳俩一提起叶明轩,都红着眼,相顾无言。 许久,赵氏叹气:“命运自有定数,明轩福大命大,定能凯旋而归。” 洛舞儿点头:“娘说的是,舞儿一定好好照顾身体,将孩儿顺顺利利的生下来,不让爹娘操心,不让明轩惦念。” ************************************************************************************************* 叶朗送走了郑太医,踱步回到小书房,叶家这么多代都子嗣艰难,他并非只有一个正妻,实际还有三方妾室,可是这么多年,依旧只有叶明轩和叶依然两个孩子。如今好不容易洛舞儿有了身孕,却还是三天两头的出岔子,如今朝中形势复杂,景文帝身体每况愈下,宇文澈和宇文淳斗得如火如荼,他为了留在凤阳城,随机应变,保存大将军府,特意称了病,但是还是免不了要把叶明轩派去军中,免得军队失了掌控。 眼下朝中一片乱,战场更是刀剑无眼,叶朗叹气,时局动荡,到底还是要小心些。 思忖的功夫,叶朗的手忽然放到腰间的短刀上,目光警惕的扫视着周围,凌厉开口:“来者何人?为何坐那梁上君子?” 大将军府向来守卫严密,叶朗更是速来谨慎小心,若是这样都能让人混进来,只能说明这人来头不小。 半响,房顶有瓦松动,随即一人身形矫捷,直接破窗而出,飞身而来。 “哈哈哈,想不到咱们叶大将军一把年纪了,耳朵还这么灵。倒是让在下汗颜呢。” 叶朗皱眉,瞧清了来人,眼中带着意外:“宇文淮?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居庸关嘛?” 宇文淮一身的风尘仆仆,衣衫狼狈,面色不善,好似逃难一般,和军中曾经那个赫赫有名的宇文将军差距悬殊。 想起当日他中了顾青城的调虎离山之计,乖乖的被白浅引到小树林缠斗许久,一直到大火烧起,他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堪堪的在白浅手下逃脱后,忽灼的大军已经被顾青城层层包围。一切发生的太快,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他深知自己与忽灼勾结的事情必然败露,便连夜逃离了居庸关,思忖再三,若要翻身,便只有叶朗可以利用,这才日夜赶路赶回凤阳城,一路上不知道跑死了多少匹马。 宇文淮轻笑,大摇大摆的坐在了旁边的红木椅上:“多日不见大将军,淮自然是想念的紧,故而特意从居庸关赶回来慰问下将军。” 叶朗走到他的对面,坐下,阴鸷的目光审视着对面的宇文淮:“世子如此风尘仆仆来看望老夫,还真是让老夫受宠若惊。叶某人说话从来不喜欢拐弯抹角,世子有何话大可以直接说出来,老夫洗耳恭听。是不是居庸关出了什么变故?” 毕竟叶朗的独子叶明轩人还在边关,如今宇文淮这样狼狈的潜逃回来,一定是居庸关出了什么事情,难不成叶明轩有危险?想到此处,叶朗的面色愈加严肃。 ************************************************************************************************* 宇文淮摆摆手,毫不客气的端起叶朗的茶杯,一饮而尽,好不舒爽,随即开口,缓缓说道:“有我们堂堂铁血宰相顾青城领军,不过去去格尔那,自然是无往不利,大获全胜呢。” 的确,叶朗对于顾青城的能力是十分认可的,说是认可并不准确,倒不如说是忌惮,不管是宇文澈,宇文淳,亦或者眼前的宇文淮,叶朗都咩有把他们放在眼中,便是将来,不管这些人中的谁继承大统,都少不了奉承自己这个手握军权的大将军,而顾青城却不是这样,顾青城出手向来稳准狠又不落俗套,这么多年的接触让叶朗对顾青城的手段十分忌惮。 此番由顾青城领军,叶朗反而心安,有顾青城在,大禄的士兵就不会吃亏,自己的儿子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危险。 “顾相之智谋,老夫自然是敬佩的,既然居庸关战事一切顺利,世子不是应该早早的进宫向陛下报喜,为何要深夜造访我将军府?” 叶朗老歼巨猾,多年前就能轻轻松松的谋划陷害虢国大将军傅江,成功接管大禄军队。眼前的宇文淮不管有什么小把戏都不会轻易的蒙混过关。 宇文淮抿唇,半响,一脸笑意:“老将军不用这么盯着本世子瞧,老将军的能耐,本世子心中清楚,本世子的底细,老将军也心中有数。既然将军不喜欢拐弯抹角,那么本世子就开门见山。” 叶朗垂暮,颔了颔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宇文淮思忖了些,仔细组织了语言,缓缓说道:“不瞒将军说,就在几日前,顾青城已经顺利诛杀忽灼已经格尔那叛军,成功收复居庸关,相信不用几日,报喜的使者就要到达凤阳城了。” 叶朗惊讶,几日前还听说顾青城屯兵蛇儿岭,一直与忽灼僵持着,并无半点作为,却没想到,不过半个月,顾青城竟然成功捉拿忽灼,还顺利收复居庸关。 到底,顾青城是个人物啊。 宇文淮冷笑,至今想起顾青城还气的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 “将军觉得意外?” 叶朗皱眉:“确实意外,老夫这几日也在思忖此次用格尔那的战役,眼下忽灼带人占领了居庸关,居庸关是我大禄为了边防安全刻意建造的,易守难攻,天然壁垒,只要忽灼收住居庸关,拒不开战,我方除了硬攻,绝无它法。而若是硬攻的话······” 宇文淮接道:“若是硬攻,且不说顾青城率领的十万大军必然同格尔那守军两败俱伤,所剩无几,居庸关内的百姓也一定死伤无数,尸横遍野,将军可是这样想的?” 叶朗点头,显而易见,所以才会觉得顾青城竟然成功的收回居庸关着实让人钦佩。便是他自己亲自领兵,也不敢保证可以直接攻下居庸关。 “要说我们大禄相爷还真是有些斤两,叶大将军以为顾青城是带兵硬攻,同归于尽的打法,尸横遍野的结果?将军若是这样想,还真是小瞧了我们相爷。顾青城自己派人烧了我方的粮草,营帐,引诱忽灼率军出关,又埋伏在营帐外围来了个瓮中捉鳖。忽灼自己老老实实的钻进了顾青城的圈套,放弃了居庸关的天然堡垒,两军在蛇儿岭的滔天怒火下正面拼杀,敌军尽灭,我方纵然伤亡惨重,但是居庸关内的百姓却没有受到一点波及。百年老城居庸关和平交接,岿然不动!” 此时的叶朗面色平常,但是心中却有暗潮涌动,他从不曾小看顾青城,但是却已经意外原来顾青城也有这行军作战的谋略!火烧粮草,自断后路,逼的众将士万众一心,合力杀敌。这样的魄力,这样的胆识,他叶朗自愧不如。 叶朗会为了胜利不顾军队元气大伤,不在意居庸关百姓死活,可是顾青城却方方面的照顾周全,用最讨巧的方法尽力取得最完美的战果。 这不像是一场战争,而是一盘谋定而动的棋局,而顾青城,便是那个手指黑子,指点江山的人。 ************************************************************************************************* 宇文淮静静的看着叶朗的反应,随即冷笑:“这样的顾青城,难道叶大将军的心中就没有一丝惧怕?就没有一丝担忧?” 听到宇文淮的声音,叶朗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随即嘴角扯出一丝讥笑:“老夫有何畏惧?若说畏惧,世子您才最该担忧,不是吗?” 叶朗起身,望着窗外的月色:“如果老夫没有猜错的话,忽灼之所以那么大意,见到蛇儿岭大火就迫不及待的前去围攻,说来说去还是世子您的“功劳”,对吗?" 其实叶朗早就察觉到宇文淮与忽灼私下有来往,故而此次才让叶明轩随军出征,时刻警惕。如今明明大军胜利,若不是宇文淮心中有鬼,自然会随着顾青城和大部队凯旋而归,而不是风尘仆仆,如此狼狈的找到自己。 宇文淮哑言,随即气急败坏:“奶奶的。顾青城这个小人,竟然借用我的身份算计忽灼,忽灼也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竟然真的乖乖上当,好好的居庸关白白做了炮灰。老子既然能从居庸关逃回凤阳城,定然要留着这条命送顾青城去西天!” “世子与顾相的恩怨,于老夫何干?” 叶朗甩了甩袖子,从来便瞧不上宇文淮,如今看他这副歇斯底里的样子,更是满眼的轻蔑。 宇文淮冷笑,对着叶朗,一脸的阴森:“叶大将军现在觉得无关,那么,以后呢,顾青城如何于将军来说还是没有半点干系嘛?” 叶朗凝眉:“世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宇文淮挑眉:“其实叶将军心里清楚,我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只不过将军如今还心存侥幸,不愿意面对事实罢了。没关系,淮很愿意做这个敲钟人,既然如此,淮就来帮着将军分析分析,将军府与顾青城会有何关系。” 瞧着叶朗面色有些动容,宇文淮得意,继续说道:“此番顾青城若是大捷而归,不说我们精明神武的景文帝如何如何,便是军中的这些将士,将军以为他们会如何?顾青城本就是大禄相爷,这么多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此番在军中扬名立万,本世子垮了,本世子的人马必然会被顾青城收编,那么叶大将军的人马呢?将军以为,顾青城会手下留情?又或者将军觉得,我们的叶明轩大少爷能够顺利干掉顾青城?” “滋滋滋,顾青城的手段,似乎叶少将军还是嫩了些吧。说句不中听的,老将军您老了,年纪大了,咱们这富丽堂皇的将军府能兴盛多久说来说去还是要看叶明轩日后能不能在军中一呼百应,如同曾经的老将军一样。若是放到此战之前,只要老将军有心成事,到最后,终究,大禄的大军还是姓叶,可是此战之后,事情还会这样顺利嘛?” “别怪本世子没有提醒将军,只要有顾青城这个硬骨头存在,你叶家早早晚晚要被军队扫地出门。” 宇文淮的话说的及其不中听,可是却句句透彻,一针见血。顾青城若是一直不涉及军事,他叶朗自然可以一家独大,可是眼下景文帝已经把顾青城安插到军队中,坦白说来,就是让顾青城起到一个压制的左右,只要有顾青城存在,叶朗就再也无法想过去一样,军中独大,手握重拳。 顾青城之于景文帝,就是一把利剑,那里需要就伸向那里,起初世家旁支,争权夺利,景文帝就用顾青城遏制旁支,后来朝上三公争权,景文帝又拜相青城,平衡三公,如今叶家已经把持军队太久了,故而景文帝再次拿出顾青城这把利剑,依次压制叶家的权势。 叶朗皱眉,心中已经隐隐动摇,却不甘被宇文淮说中:“世子所说,老夫不懂,无论是老夫还是相爷,都是大禄的臣子,说来说去都在为大禄办事,为陛下办事。” 宇文淮大笑,好似听到了什么最有趣的笑话:“叶大将军,这话也就只有骗骗街上的小孩子,想不到将军竟然喜欢自欺欺人,倒是让本世子意外的很。” “宇文淮,过不了多久,等到顾青城回朝,凑请圣上,你便是全国追杀的叛徒,要犯。如今倒是在我将军府这样得意忘形,是不是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 宇文淮收起笑意,面色不羁,心中到有些惴惴不安,他想到叶朗为人狡猾,很难轻易的被自己的三言两语拖下水,不过却终究不甘心就这样被顾青城踩到脚下,这辈子躲躲藏藏,再无翻身的可能,思来想去,也只有用用这最后的一张底牌了。只盼着叶朗能心中动容,自己方有一线生机。 “叶大将军,如果本世子刚刚说的这些话,都不足以让将军动心的话,本世子倒是还有一言,想来将军会十分感兴趣。” 叶朗背过身,显然已经不想在继续同宇文淮纠缠。正要送客,忽然听到宇文淮接下来说的话,只觉得一身寒意。 “虢国大将军傅江,叶大将军想来还没有忘记吧?” 叶朗转过身,眼中已经透着杀机,如果宇文淮真的知道什么不该知道的,他便是不想惹麻烦,也不介意今晚直接亲手送他上西天。 “哟哟哟,不过是提起傅江的名字,叶大将军就一副恨不得马上杀了我的表情,将军,您暴露了!” -本章完结- 第115章 :恨不得挖坑埋了顾青城(万更) 傅江之事是叶朗这半辈子的心病,前阵子景文帝提及此事,正儿八经的给叶朗来了个下马威,借此震慑叶朗不许参与到任何一方的夺位斗争,逼的叶朗整日闭门不出,装了好久的王八蛋,如今宇文淮又再次提及,看来傅江之事,离见光之日不远了。 “你想说什么?” 宇文淮坏笑:“大将军不要这么紧张嘛,逆贼傅江,胆大滔天,做出勾结高丽之事证据确凿,若不是大将军当机立断,保不齐傅江还会做出什么事情呢。宇文淮可是心中对将军的手段佩服的很。” 叶朗咬牙:“宇文淮,你下面的话若是给不了老夫一个诱人的理由,今晚就休想活着走出将军府!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宇文淮洋洋得意:“虢国大将军傅江之事已经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本世子可没什么兴趣,不过最近知道了一件趣事,想来说与大将军说说,你应该会感兴趣。” “将军可还记得顾青城从外面收养回来的那个女娃娃?” 叶朗皱眉,相府的顾二姑娘一直都是个不安生的人儿,过去不知得了什么怪病,好多年都没有发育过一丝一毫,到如今听说治好了病?不过倒是众人谈资中少不了的人儿。 “顾凉嫣嘛?” 宇文淮拍手:“叶大将军果然好记性,本世子说的就是这个顾凉嫣,顾凉嫣啊顾凉嫣,顾青城真是给这个女娃娃取了个好名字,不过本世子倒是烦请叶大将军好好的想一想,这顾凉嫣的长相,大将军可觉得面熟?” 叶朗抿唇,他其实从未正眼瞧过顾凉嫣,穆汉之事时,凉嫣还是个三寸丁,便是从格尔那回来,凉嫣也一直被顾青城禁足在相府,如今宇文淮这样一问,他还真的想不大起来顾凉嫣的长相,只记得那姑娘的眼睛倒是灵动的很,少有的狡黠淘气。 “看来我们叶大将军平日里军务繁忙,自然是不会主意一个区区三寸丁,那么本世子就在提醒提醒叶将军。想来高丽的塞纳公主,叶大将军应该还有印象吧?顾凉嫣和塞纳公主可否有相像之处?” 听到宇文淮这样一说,叶朗脊背一震,当年他为了快刀斩乱麻,防止傅江翻身,傅江被收押当日就血洗虢国大将军府,明明杀光了所有的人,但是却并未瞧见傅江和塞纳唯一的小女儿的尸体,本想趁着天黑在仔细找一找,却没想到顾青城先一步率人封了虢国将军府,叶朗也就掀过了这一页,只当是孩子小,当时又很慌乱,故而没瞧见她的尸体。 如今想来,若是顾青城封府之时正好救下了傅江和塞纳公主的小女儿,然后自己带回相府,抚养长大,也绝非不可能。 叶朗闭上眼,脑海中的塞娅公主和顾凉嫣的脸慢慢重合,尤其那双眸子,惊人的相像。 顾青城居然救下了傅江的孽障,而且一养就是这么多年,改名换姓,留在身边,他终究是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有朝一日利用这个女娃娃揭露自己陷害傅江一家的恶行? 想到这里,叶朗只觉得毛骨悚然,他竟然如此大意,让傅江的孽障在自己的眼皮子地下活了这么多年!怪不得顾青城从来不让顾凉嫣走出相府一步,怪不得顾凉嫣这么多年还是一副三寸丁的模样,让人瞧不真切,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顾青城的计划。 宇文淮看着叶朗脸上风云变幻的表情,十分得意的笑了笑:“不管我们的铁血相爷存了什么样的心思,偷偷救下了傅江和塞纳公主的孩子,养在身边这么多年,终究这个事情对于将军来说,可不是什么好结果吧?” 叶朗的脸色已经铁青,眼中是难以掩饰的狠辣和愤怒。 宇文淮冷笑,继续填火:“别的不说,顾凉嫣若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或者说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世,那么,她定然会寻了机会替她傅家满门报仇。顾青城养活顾凉嫣究竟为了什么?是为了给顾凉嫣创造为父报仇的机会?还是根本存了替顾凉嫣报仇的心思?” “我的叶大将军,不知道本世子说的这些,算不算合了大将军的意?本世子可是带着一百二十分的诚意来投靠将军的,将军如今又可有兴趣继续同本世子聊下去?” 叶朗的手在袖子中攥成拳,不管顾青城因何原因收养顾凉嫣,终究是深深的刺激到了叶朗心中最为敏感的地方,他无法忍受有一个时刻等待,伺机而动向自己报仇的顾凉嫣,更无比忌惮手握人证,制衡于他的顾青城。 假如顾青城在军中立威,他叶朗大半辈子的苦心经营将会付之一炬,彻底被顾青城踩在脚下。 假如顾青城惊呆众人,继承大统,那么他更时刻忧心顾青城会不会为了顾凉嫣直接灭了他叶家满门。 不管是那种可能,顾青城,留不得! “说说你的计划吧。” ********************************************************************************************** 宇文淮一直压在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了下来,能顺利把叶朗拖下水,这事儿就成了大半。 “能和叶大将军合作,本世子荣幸之至。” 叶朗冷哼:“宇文淮,你我在军中公事多年,彼此之间的斤两清清楚楚,还是实在些吧。” 宇文淮低头,眼中有愤恨划过,随即消失不见。 “大将军素来直爽,那本世子也就不客气了。本世子如今能力有限,还请大将军在凤阳城外设卡,截住前来报喜的信兵,只要凤阳城中并不知居庸关的具体情况,我等的算盘才好打得响。” 叶朗点头:“这不难,此番你昼夜赶路,信兵自然没有你的速度快,明日一早我就派人守在凤阳城外,自然不会让信兵顺利进城。然后呢?” 宇文淮继续说道:“光是截住信兵自然不够,将军还需另派了信兵,只说蛇儿岭一场大火烧光了我军的粮草,如今大军困顿蛇儿岭,粮食短缺,请求增援。” 叶朗凝视着面前的宇文淮,这个武夫如今倒是张脑子了,果然逼急了,兔子也会咬人,如今的宇文淮可不是兔子,而是穷凶极恶的饿狼。 “行军打仗,最怕断粮,陛下必然会立马派人带着粮草前去支援,将军觉得,陛下会派谁去?” 叶朗张口:“宇文澈和宇文淳正在要紧关头,定然不会贸然出城,只要老夫请命,自然是由老夫带着剩余的十万士兵前去送梁。” 宇文淮满脸得意,嘴角讥笑:“顾青城就算用兵如神,经过蛇儿岭的激烈厮杀,如今居庸关内的战士也都是伤痕累累了,损伤大半了,就算关内的粮草可以暂时支撑,但是和叶大将军相比却是天地的差距、将军可是带着满满的粮草和十万精兵前去,这样悬殊的对比,害怕不能要了顾青城的小命。” 叶朗思忖:“若是老夫带兵,想要杀人灭口绝非难事,只是陛下心中偏爱顾青城,若是没个名头,想来也很难名正言顺的要了他的命。” 宇文淮自顾自的给自己续了杯茶,淡淡说道:“名正言顺?怎样算是名正言顺?通敌叛国将军觉得可算名正言顺?” 叶朗正色,窗外的夜色渐渐浓重:“看来世子淮是想来个颠倒黑白,贼喊捉贼啊!” 宇文淮轻笑:“有何不可?” ********************************************************************************************** 三日之后,从居庸关赶来的信兵一身狼藉的赶回了凤阳城,随即带来一个十足的坏消息。 景文帝一把摔了手里的茶杯,吓得朝中群臣个个不敢言语。 “什么?粮草被烧?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行军作战,粮草不见,这仗还有的打?” 那信兵吓得哆哆嗦嗦,连话都说不利索:“是··是,回禀陛下,粮草车全数被烧,将士拼死抢救下的余粮仅仅能硬撑几日。” 景文帝叹气:“可查清粮草被烧是谁下手?忽灼嘛?” 信兵吞吐:“回··回禀陛下,小的奉命赶回来报信的时候,还未查清起火原因,故而不知这火是天灾还是人为。” 景文帝咳得距离,刚要说出口的话被剧烈的咳嗽声所压制。本来觉得派顾青城前去,便可放心,却没想到居然出了这样的事情。 “连起火原因,何人作祟都不知道,简直糊涂!顾青城呢,他在做什么?” 信兵嘚嘚瑟瑟:“顾将军他、、、他在组织兵士灭火救粮。” 朝中人一片唏嘘,顾青城自从带着大军到了居庸关,就一直囤聚蛇儿岭,并未发生一次进攻,也没传来什么战报,好事之人虽然明里忌惮顾青城不敢多言,但是私下已经迫不及待的给顾青城扣上一顶不作为的帽子。如今仗还没打,粮草倒是一把火烧没了,这下众人更有了谈资了。 初时还算委婉 有人说:“顾相多年来处理朝中事务都胸有成竹,无数建树,想来换成军中,应该也不至于捉襟见肘,只是这粮草之事?或许是相爷大意了吧。” 有人附和:“对对对,便是圣人也会有打盹的时候,相爷平日里运筹帷幄,居庸关粮草一事,当属失误。” 有人悄悄的压低声音:“众位大人说的轻巧,那可是行军粮草啊,说烧就烧了!若是换成白花花的银锭子,亮瞎你的眼。” 众人摇头,皱眉:“这位大人,听你这样说便知道你是个门外汉,顾青城是谁啊,那可是皇帝亲手养大的人,识文断字,琴棋书画皆是出自陛下之手,这样的情分,别说是区区几车粮草,便是咱们相爷把整个居庸关都烧了,陛下也不会治他的罪的,你呀你,真是糊涂,竟然说出这种话来。” 那被众人嫌弃的大人赶紧往后缩了缩身子:“是在下愚昧,是在下胡言乱语,搞不清楚形势,众位大人莫要与在下计较,在下在地方干了十年,前些日子才好不容易调回凤阳城,愚昧的很!” 众人唏嘘:“怪不得这样不识时务,小地方来的就是没见识。” 最初张口的这些自然倒也尽力委婉,什么相爷顾青城本就聪明睿智,这次便是有些纰漏,也一定能顺利度过。什么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便是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所以烧了粮草车完全可以理解。 还有言辞激烈的,直接放狠话:“你们这些个老不要脸的,居然敢说咱们相爷出错?你们质疑相爷不就是在质疑当今陛下?!” 话越说越杂,却把顾青城捧得越来越高,但是结论是定下来的,那就是顾青城此次确实犯了错误,最起码是失察之罪,而之所以众人敢怒不敢言我,完全是因为忌惮着景文帝对顾青城的宠爱,故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宇文澈面色带笑的看着顾青城就这样被推到了风口浪尖,眼神审视的打量着不远处的叶朗,刚刚发表意见的这些大臣平日里和叶朗多多少少都有些私交,便是景文帝不清楚,他宇文澈这么多年朝下功夫可没白练,谁是是的靠山,谁是谁的走狗,他心里清清楚楚,这叶朗摆明了是有层次,有深浅,逐层深入的再给顾青城挖坑。 只是叶朗不是摆明了不参与党争的嘛,这么多日不管是他和宇文淳亲自上门,还是庆国公和楚国公私下联系,都吃了闭门羹,如今竟然主动算计起顾青城来。宇文澈不解,宇文淳也一样摸不到头脑,不过顾青城这样危险的人物,不管对于这两位谁,都是心腹大患,如今有叶朗愿意做功夫,他们自然乐得看好戏。 景文帝已经被这些明着,暗着,阴着,阳着的话气到咳血,但是朝上依旧一片乌烟瘴气。 说着说着,从刚才的乱起哄,各抒己见,竟然不知不觉演化成了两家之言,对垒之势。 杜启明为首一方坚持认为,宰相顾青城这么多年为大禄做出巨大贡献,且为人聪慧,手段高超,此次纵然出现纰漏,但是依旧使我们风管无限,自带光芒的相爷,不容置喙! 以段珪为首的另一方一方就坚决反对,认为应当赏罚分明,一视同仁,便是大禄相爷,顾氏青城,既然犯了错误,出现纰漏,就必须要受到处罚,不然难以服众。 ************************************************************************************************* 宇文淳苍白着脸,一边咳一边失笑,瞧着杜启明这一方是对顾青城忠心耿耿,话里话外的满是赞扬,但是实际表达的思想却很有趣,他们不为顾青城开脱粮草之事,而是满口的替顾青城认下疏漏,所表达支持的理由就是咱们相爷既然这样文韬武略,那么出了错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总要给陛下个面子嘛。反倒不如段珪一方的反对来的坦荡。 瞧着两方僵持不下,但是就这么吵着吵着,还没等顾青城本人发来信函战报,直接就把顾青城领兵不利,监察有失定了下来,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不容置喙。 自然,朝中也有相当一部分大臣曾经是顾青城的死忠,但是且不说皇帝有意让宇文澈或宇文淳继承大统,顾青城瞧着没戏,就算这些人依旧对顾青城抱有希望,可是前线的大火总不是假的吧,便是不了解具体情况,但看事情的严重性,这些人还真就做起了缩头乌龟,竟无一人敢上前争辩几句。 朝上吵得腥风血雨,顾青城躺枪躺的轰轰烈烈。 景文帝坐在堂上被堂下的这些老狐狸搅合的脑仁儿生疼,他虽然百分之百的相信顾青城的忠诚,肯定顾青城的能力,可是毕竟几十车的粮食付之一炬,这样的疏漏可不是小问题,就算事情查清,是忽灼派人偷袭的粮草,可是失察之罪是抹不掉的,而且,最关键的是,粮草被烧,军中士气必然大减,就算派了援军过去,也难保不会赶不及,或者居庸关再起祸事。 如今朝中正是二虎相争,居庸关又出了这样的事情,老皇帝百感交集,可是庭下却吵得不可开交。 卓阳公皱眉,此番顾青城这个哑巴亏是吃定了,他有心周旋,又看着楚国公和庆国公这两个老家伙正贼兮兮的看着自己,刚要说出口的话还是吞了下去,眼下若是强出头,万一惹火烧身,倒是得不偿失了。这些人摆明了是要趁着顾青城不在凤阳城狠狠的给他下个绊子,仅凭他一人之力,都是徒劳噫。 景文帝冷言看着这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朝城们,心中是无穷无尽的怒火,边关告急,这些人没有一个主动为他分忧,解决粮草的事情,反倒是兴致勃勃的借机讨伐顾青城,巴不得顾青城死在边关永远不再回来才好。他这个皇帝啊,从来知道他的臣子们鲜少有什么忠诚烈士,多年来朝中的平衡也不过是他的帝王之术权衡之下的效果,可是如今,曾经英明神武的景文帝已经垂垂老矣,心中面对这样满口仁义道德,尽是自私自利的臣子们,心中怎能不悲痛,怎能不气愤? “陛下!臣以为,应当立刻传书居庸关,撤销顾青城的大将军统帅之位!顾青城出现如此大的失责,已经不陪成为一军统帅!” 景文帝面色潮红,辛苦的喘着粗气:“哦,段爱卿心中是这样想的啊!其余爱卿呢,可有什么异义?” 杜启明上前,俯身:“段大人之话老臣不敢苟同,纵然顾相此番有不周之处,但是却远没有段大人说的这样严重,不过是粮草嘛,再去运几车又能如何?” 段珪冷笑:“不就是粮草?再去运几车?杜大人说得轻巧,粮草问题是行军打仗的大事,且不说前方战事如何,单说烧掉的这些粮草,就够凤阳城的百姓吃上十年的了!这是多大一笔开销,多少金银?我大禄纵然国富力强,但是毕竟边境不太平,又有各部落虎视眈眈,一个格尔那就搭上这么多的人力物力,日后若是高丽,克扎不等等都起兵造反,按照我们顾相的打法,大禄危噫!” 杜启明不服:“段大人不要耸人听闻,眼前战事紧张,便是要处罚顾相也请大人以战事为重,等到我大军凯旋归来之日,想来顾相也不是耍赖撒泼之人,若有错,必会自请处罚,何须大人如此催促?” 景文帝张口:“听了这么久,朕听明白了,段爱卿要求立刻严惩顾青城,而杜爱卿倒是个和缓的,建议等战事结束让顾青城自请谢罪?” 杜启明不言语,段珪偏头:“回禀陛下,老臣只是认为,无论何人,但凡有错,就要一视同仁,奖惩分明。”************************************************************************************************ 景文帝冷笑,漠视着朝下众人,随即一手掀翻了桌上的叠叠奏章。 “你们各个满口要严惩顾青城失察之罪,那是不是也要严惩朕派调度派遣不利之罪!” 卓阳公率先跪下:“老臣不敢!” 卓阳公在前,后面的人都稀稀拉拉的连忙跪了下来。 “臣不敢!” “老臣不敢!” “微臣不敢!” “臣等不敢!” 景文帝激动的站起身来,正要张口,只觉得眼前一黑,直直的倒了下去。 胡总管惊呼:“陛下!陛下,快传太医!传太医啊!” 众大臣听到胡总管的呼叫声,连忙起身拥簇而上。 人群中的宇文澈和宇文淳彼此对视,眼中有众人看不懂的复杂和决绝。 景文帝被这些别有用心的气的怒火攻心,当庭昏了过去。 朝中一时彻底乱套,宇文澈和宇文淳各自纠集阵营,随时做好若是皇帝殡天,如何进行下一步的准备。 众人踉跄的跪在福雍宫外,一跪就从早朝跪倒夜深,太医院的太医轮流前去,福雍宫来来往往,杂乱无章。 楚国公同宇文淳靠在一起,二人低语,不时的瞧着宫人太医来来回回的人来人往。 “凉州府的府兵和家臣已经早早候在凤阳城外,我已下令,约定信号,只待一声令下,便可以冲进皇宫。” 宇文淳面色苍白,但是话里话外却透着坚定。 楚国公叹气,若是强行攻入皇宫,难保史书难写,便是夺了位也名不正言不顺,可是眼下却无他法,老皇帝这么久都没松口立储,宇文淳和宇文二人便是筹谋的多么天衣无缝终究少了一纸诏书。所以这二人拼的也就只有速度和魄力 “禁卫军那里也无须担心,总统领周恒一直是老夫的心腹,若真的到了不可逆转的程度,他自会保证你凉州府的兵可以瞬间进宫。” 既然二人都无法名正言顺,那么也只有重兵逼宫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 长宣宫,夜初凉。 贵妃屏退众人,不多时,庆国公趁着夜色,瞧瞧赶了过来。 “老臣拜见贵妃娘娘!” 庆国公刚要行礼,就被梅贵妃一把扶起。 “父亲大人不必多礼,到了女儿这里,自然放心。” 庆国公抬头,对着梅贵妃点了点头。贵妃亲自关了门,二人才坐下稳稳神。 “刚听说娘娘已经去瞧过了陛下,这才急急的赶来,陛下如何?” 福雍宫把守森严,庆国公就算是国丈,实际也不过是外臣,跪着也只有宫外跪着的份儿,索性自己生出这样一个花容月貌的女儿来,当了贵妃,才能有机会守在皇帝身边,了解些具体情况。 贵妃的手指冰凉,紧紧的攥在一起,瞧得出是难以掩饰的紧张:“女儿刚去的时候,太医正在给陛下针灸,身上的十几处大穴都上了针,但是陛下还没有醒,女儿知道爹爹应该惦记,所以才急急回来等爹爹,不知现在福雍宫情况如何了。” 庆国公叹气,景文帝的身体本就是强弩之末,便是熬不过今晚就殁了也在众人的意料之中。 “谁人也没想到,居庸关顾青城居然出了这样一档子事,偏巧着叶朗好似暗地里再给顾青城挖坑,今日朝中娘娘没见到,难得的百官一心,若不是陛下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没准顾青城就要被架在火上烤。” 贵妃凝眉,朝中的事情向来风云多变,她虽然也有所了解,但是毕竟是后宫妇人,比起朝臣自然见识少一些。 不过有一点他却是明白的,众人搞垮了顾青城对庆国公府的大业有百利而无一害。若说非有什么害处,也不过就是眼前,景文帝被气的怒火攻心,宇文澈和宇文淳的终极行动近在眼前。 大禄的这场狂风暴雨终究是要开始了。 “贝子澈准备的如何?宇文淳的凉州府底子厚的很,女儿只怕···” 庆国公挑眉:“庸兵造反?逼宫用强?娘娘放心,不到万不得已,宇文淳一定不会这样做的,凉州一支向来重视名声,若是不在乎造反夺主的名声,宇文淳的老爹就够陛下喝一壶了,可是实际上,凉州一支不还是满口的仁义礼智信,偏安一隅,蓄势待发?比起宇文淳这个伪君子,宇文澈可是个真小人,娘娘放心,倘若陛下真的熬不过这一关,夺位之争,宇文澈未必就会落了下乘。” 贵妃苦笑:“女儿不过深宫妇人,一切全仰仗爹爹在外筹码,至于雪儿,爹爹尽管放心,女儿定然好生照料她,只等贝子澈大业已成,便是贺若雪出嫁之时。” 庆国公欣慰的对着梅贵妃点了点头,随即消失在夜色之中。 贵妃叹气,心中明明难过的要命,嘴角却情不自禁的笑了笑,对了,其实这笑容只是自嘲,嘲笑自己终于要变成老死宫中的老太妃,再也没了庆国公府的利用价值,而她的妹妹,曾经碰在手心的珠宝,就要在不远的将来,接替她的使命,把一生都拴在另一个男人身上,没有自我,只有家族,一生一世,至死方休。 ******************************************************************************************** 景文帝到底还是醒了过来,再昏睡了一天一夜之后,吐出一口黑红黑红的淤血,然后缓缓的睁开了眼。 “太医!太医!陛下醒过来了!” 天色蒙蒙亮,胡总管使劲儿的揉揉眼,生怕自己看错了一样,再看见景文帝的睫毛动了动,才满心欢喜的去喊太医了。 太医院一整晚都候在耳房,生怕景文帝有一点意外,如今被胡总管这样一喊,整个福雍宫都嘈杂起来。 看着太医们一个个冲进去,宇文澈低头,宇文淳抿唇,景文帝醒了?看样子警报解除了。 两个都没有完全把握的人虽然并不缺孤注一掷的勇气,但是却又都不敢小看彼此的魄力,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天道而已,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残酷。 几个有资历的太医轮番的把脉,针灸,小宫女来回忙碌,不停地段着热水和湿帕子。 景文帝缓缓地睁开眼,头上的帕子带着一丝凉意,让他的神志渐渐恢复过来:“太医,朕现在病情如何?” 老太医战战兢兢,活是活过来了,能活多久是个未知数,不过便是上天开恩,也不会超过一个月。自然,太医心中有数就得了,话是不能说的这么直白的,御前的差也不是这样当的,不然早就脑袋搬家了。 “回禀陛下,陛下此番是急火攻心,所以一时血瘀不畅,近日一定要毫升调养,不能再过度操劳了。” 景文帝虚弱的摆摆手:“整日里都是这几句话,下去吧,该下方子的去下方子,该煎药的去煎药,别围在朕跟前,这里不用你们了。” 皇帝撵人,倒是如蒙大赦,一屋子太医赶紧闪人,一眨眼的功夫,内殿就安生了。 景文帝喘息,困难的让人觉得生而无望。 “陛下,您已经睡了一天一宿了,御膳房已经备了清粥和一些爽口的小菜,要不要用一点?” 胡总管上前,一边扶着景文帝半坐起来,在身后塞了靠垫,一边张口。 景文帝叹气:“门外那么吵闹,可是众位大人?” 胡总管点头:“自大昨日早朝陛下晕倒后,这些大人就一直跪在福雍宫外,心中担忧陛下,一直没散去。” 景文帝冷哼:“担忧朕,这话你信得?反正朕是不信。这些人一个个的狼子野心,巴不得朕早早一命呜呼,他们好另立新君,他们以为朕人老眼花,心也黑了嘛?” 胡总管吓得赶忙跪下来,一屋子的丫鬟太监也都吓得哆哆嗦嗦,不敢抬头。 许久,榻上传来一身叹息。 “去把卓阳公叫来!” *********************************************************************************************** 三公都是两朝元老了,但是却唯独卓阳公最受皇帝青睐,众人都以为是因着卓阳公平时中立,不偏不倚,是大大的忠臣,故而皇帝格外高看,然则,这固然是一个原因,更为重要的是,卓阳公从来牢记何为君?何为臣?这么多年的君臣相伴,纵然恩情深厚,却从未逾举。 内室已经屏退众人,连胡总管都守在门口,不得随意进去。 卓阳公瞧着胡总管并未跟上来,而是谨慎的带上了门,心中的猜测隐隐被证实,皇帝终究是抗不过了,只是,究竟是何人才是皇帝心中继承大统的人选?是宇文澈还是宇文淳? “老臣参见陛下!” 卓阳公对着病榻之上的景文帝恭敬的行了个大礼,半响,头顶传来那苍老而虚弱的声音。 “起来吧,去把桌上的纸和笔拿来。” 卓阳公不敢耽搁,连忙起身,桌上已经备好了空白的圣旨和上好的狼毫。仔细蘸了墨汁,又垫了托盘,这才恭敬的送到景文帝面前。 “祥芝,这份圣旨干系重大,你心中应该清楚,朕命你务必好生保存,待朕殡天之时,昭告天下。” 卓阳公再次跪了下去,满是褶皱的眼角有浑浊的泪水划过。 “陛下放心,老臣定然不辱使命!绝不敢辜负陛下对老臣的信任。” 景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艰难提笔,一章旨意停顿七八次,下笔慎重,运笔艰难,风云际会,字字皆是呕心沥血之言。 卓阳公一直低着头,跪在地上,直到景文帝把圣旨写完,装到明黄色的布袋里,这才郑重的交在卓阳公的手上。 他说:“祥芝,大禄之存亡,皆系于你之手上,倘若上天垂帘,朕还能多活些日子,这圣旨应是用不上的,倘若天意如此,朕要你用你的祖祖辈辈发誓,若有违背,卓家儿女,女子世代为娼,男子时世为奴!永生永世,不死不休!” 卓阳公一凛,他虽然不知圣旨究竟内容如何,但是却被这样恶毒的誓言着实吓得不轻,景文帝素来宽和,如今竟然逼着自己发这样的毒誓,这旨意··· “老臣以祖祖辈辈起誓,若违背圣意,便叫老臣祖祖辈辈,不得好死,女子世代为娼,男子时世为奴!永生永世,不死不休!” 景文帝终于放心的点了点头,满是疲惫的靠在一侧。 “陛下可还有什么吩咐?”卓阳公擦了擦头上的汗珠,将圣旨小心的揣入怀中。 想起居庸关眼下还一片混乱,景文帝叹气,睁开眼:“居庸关如今遭次大难,如今重中之重自然是要尽快派出援军,送以粮草,方可度过此难,你且前去传旨,命令大将军叶朗带领十万大军和粮草即刻出发,支援顾青城。” -本章完结- 第116章 :这是合伙挖坑埋了顾青城?(万更) 傅江之事是叶朗这半辈子的心病,前阵子景文帝提及此事,正儿八经的给叶朗来了个下马威,借此震慑叶朗不许参与到任何一方的夺位斗争,逼的叶朗整日闭门不出,装了好久的王八蛋,如今宇文淮又再次提及,看来傅江之事,离见光之日不远了。 “你想说什么?” 宇文淮坏笑:“大将军不要这么紧张嘛,逆贼傅江,胆大滔天,做出勾结高丽之事证据确凿,若不是大将军当机立断,保不齐傅江还会做出什么事情呢。宇文淮可是心中对将军的手段佩服的很。” 叶朗咬牙:“宇文淮,你下面的话若是给不了老夫一个诱人的理由,今晚就休想活着走出将军府!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宇文淮洋洋得意:“虢国大将军傅江之事已经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本世子可没什么兴趣,不过最近知道了一件趣事,想来说与大将军说说,你应该会感兴趣。” “将军可还记得顾青城从外面收养回来的那个女娃娃?” 叶朗皱眉,相府的顾二姑娘一直都是个不安生的人儿,过去不知得了什么怪病,好多年都没有发育过一丝一毫,到如今听说治好了病?不过倒是众人谈资中少不了的人儿。 “顾凉嫣嘛?” 宇文淮拍手:“叶大将军果然好记性,本世子说的就是这个顾凉嫣,顾凉嫣啊顾凉嫣,顾青城真是给这个女娃娃取了个好名字,不过本世子倒是烦请叶大将军好好的想一想,这顾凉嫣的长相,大将军可觉得面熟?” 叶朗抿唇,他其实从未正眼瞧过顾凉嫣,穆汉之事时,凉嫣还是个三寸丁,便是从格尔那回来,凉嫣也一直被顾青城禁足在相府,如今宇文淮这样一问,他还真的想不大起来顾凉嫣的长相,只记得那姑娘的眼睛倒是灵动的很,少有的狡黠淘气。 “看来我们叶大将军平日里军务繁忙,自然是不会主意一个区区三寸丁,那么本世子就在提醒提醒叶将军。想来高丽的塞纳公主,叶大将军应该还有印象吧?顾凉嫣和塞纳公主可否有相像之处?” 听到宇文淮这样一说,叶朗脊背一震,当年他为了快刀斩乱麻,防止傅江翻身,傅江被收押当日就血洗虢国大将军府,明明杀光了所有的人,但是却并未瞧见傅江和塞纳唯一的小女儿的尸体,本想趁着天黑在仔细找一找,却没想到顾青城先一步率人封了虢国将军府,叶朗也就掀过了这一页,只当是孩子小,当时又很慌乱,故而没瞧见她的尸体。 如今想来,若是顾青城封府之时正好救下了傅江和塞纳公主的小女儿,然后自己带回相府,抚养长大,也绝非不可能。 叶朗闭上眼,脑海中的塞娅公主和顾凉嫣的脸慢慢重合,尤其那双眸子,惊人的相像。 顾青城居然救下了傅江的孽障,而且一养就是这么多年,改名换姓,留在身边,他终究是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有朝一日利用这个女娃娃揭露自己陷害傅江一家的恶行? 想到这里,叶朗只觉得毛骨悚然,他竟然如此大意,让傅江的孽障在自己的眼皮子地下活了这么多年!怪不得顾青城从来不让顾凉嫣走出相府一步,怪不得顾凉嫣这么多年还是一副三寸丁的模样,让人瞧不真切,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顾青城的计划。 宇文淮看着叶朗脸上风云变幻的表情,十分得意的笑了笑:“不管我们的铁血相爷存了什么样的心思,偷偷救下了傅江和塞纳公主的孩子,养在身边这么多年,终究这个事情对于将军来说,可不是什么好结果吧?” 叶朗的脸色已经铁青,眼中是难以掩饰的狠辣和愤怒。 宇文淮冷笑,继续填火:“别的不说,顾凉嫣若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或者说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世,那么,她定然会寻了机会替她傅家满门报仇。顾青城养活顾凉嫣究竟为了什么?是为了给顾凉嫣创造为父报仇的机会?还是根本存了替顾凉嫣报仇的心思?” “我的叶大将军,不知道本世子说的这些,算不算合了大将军的意?本世子可是带着一百二十分的诚意来投靠将军的,将军如今又可有兴趣继续同本世子聊下去?” 叶朗的手在袖子中攥成拳,不管顾青城因何原因收养顾凉嫣,终究是深深的刺激到了叶朗心中最为敏感的地方,他无法忍受有一个时刻等待,伺机而动向自己报仇的顾凉嫣,更无比忌惮手握人证,制衡于他的顾青城。 假如顾青城在军中立威,他叶朗大半辈子的苦心经营将会付之一炬,彻底被顾青城踩在脚下。 假如顾青城惊呆众人,继承大统,那么他更时刻忧心顾青城会不会为了顾凉嫣直接灭了他叶家满门。 不管是那种可能,顾青城,留不得! “说说你的计划吧。” ********************************************************************************************** 宇文淮一直压在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了下来,能顺利把叶朗拖下水,这事儿就成了大半。 “能和叶大将军合作,本世子荣幸之至。” 叶朗冷哼:“宇文淮,你我在军中公事多年,彼此之间的斤两清清楚楚,还是实在些吧。” 宇文淮低头,眼中有愤恨划过,随即消失不见。 “大将军素来直爽,那本世子也就不客气了。本世子如今能力有限,还请大将军在凤阳城外设卡,截住前来报喜的信兵,只要凤阳城中并不知居庸关的具体情况,我等的算盘才好打得响。” 叶朗点头:“这不难,此番你昼夜赶路,信兵自然没有你的速度快,明日一早我就派人守在凤阳城外,自然不会让信兵顺利进城。然后呢?” 宇文淮继续说道:“光是截住信兵自然不够,将军还需另派了信兵,只说蛇儿岭一场大火烧光了我军的粮草,如今大军困顿蛇儿岭,粮食短缺,请求增援。” 叶朗凝视着面前的宇文淮,这个武夫如今倒是张脑子了,果然逼急了,兔子也会咬人,如今的宇文淮可不是兔子,而是穷凶极恶的饿狼。 “行军打仗,最怕断粮,陛下必然会立马派人带着粮草前去支援,将军觉得,陛下会派谁去?” 叶朗张口:“宇文澈和宇文淳正在要紧关头,定然不会贸然出城,只要老夫请命,自然是由老夫带着剩余的十万士兵前去送梁。” 宇文淮满脸得意,嘴角讥笑:“顾青城就算用兵如神,经过蛇儿岭的激烈厮杀,如今居庸关内的战士也都是伤痕累累了,损伤大半了,就算关内的粮草可以暂时支撑,但是和叶大将军相比却是天地的差距、将军可是带着满满的粮草和十万精兵前去,这样悬殊的对比,害怕不能要了顾青城的小命。” 叶朗思忖:“若是老夫带兵,想要杀人灭口绝非难事,只是陛下心中偏爱顾青城,若是没个名头,想来也很难名正言顺的要了他的命。” 宇文淮自顾自的给自己续了杯茶,淡淡说道:“名正言顺?怎样算是名正言顺?通敌叛国将军觉得可算名正言顺?” 叶朗正色,窗外的夜色渐渐浓重:“看来世子淮是想来个颠倒黑白,贼喊捉贼啊!” 宇文淮轻笑:“有何不可?” ********************************************************************************************** 三日之后,从居庸关赶来的信兵一身狼藉的赶回了凤阳城,随即带来一个十足的坏消息。 景文帝一把摔了手里的茶杯,吓得朝中群臣个个不敢言语。 “什么?粮草被烧?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行军作战,粮草不见,这仗还有的打?” 那信兵吓得哆哆嗦嗦,连话都说不利索:“是··是,回禀陛下,粮草车全数被烧,将士拼死抢救下的余粮仅仅能硬撑几日。” 景文帝叹气:“可查清粮草被烧是谁下手?忽灼嘛?” 信兵吞吐:“回··回禀陛下,小的奉命赶回来报信的时候,还未查清起火原因,故而不知这火是天灾还是人为。” 景文帝咳得距离,刚要说出口的话被剧烈的咳嗽声所压制。本来觉得派顾青城前去,便可放心,却没想到居然出了这样的事情。 “连起火原因,何人作祟都不知道,简直糊涂!顾青城呢,他在做什么?” 信兵嘚嘚瑟瑟:“顾将军他、、、他在组织兵士灭火救粮。” 朝中人一片唏嘘,顾青城自从带着大军到了居庸关,就一直囤聚蛇儿岭,并未发生一次进攻,也没传来什么战报,好事之人虽然明里忌惮顾青城不敢多言,但是私下已经迫不及待的给顾青城扣上一顶不作为的帽子。如今仗还没打,粮草倒是一把火烧没了,这下众人更有了谈资了。 初时还算委婉 有人说:“顾相多年来处理朝中事务都胸有成竹,无数建树,想来换成军中,应该也不至于捉襟见肘,只是这粮草之事?或许是相爷大意了吧。” 有人附和:“对对对,便是圣人也会有打盹的时候,相爷平日里运筹帷幄,居庸关粮草一事,当属失误。” 有人悄悄的压低声音:“众位大人说的轻巧,那可是行军粮草啊,说烧就烧了!若是换成白花花的银锭子,亮瞎你的眼。” 众人摇头,皱眉:“这位大人,听你这样说便知道你是个门外汉,顾青城是谁啊,那可是皇帝亲手养大的人,识文断字,琴棋书画皆是出自陛下之手,这样的情分,别说是区区几车粮草,便是咱们相爷把整个居庸关都烧了,陛下也不会治他的罪的,你呀你,真是糊涂,竟然说出这种话来。” 那被众人嫌弃的大人赶紧往后缩了缩身子:“是在下愚昧,是在下胡言乱语,搞不清楚形势,众位大人莫要与在下计较,在下在地方干了十年,前些日子才好不容易调回凤阳城,愚昧的很!” 众人唏嘘:“怪不得这样不识时务,小地方来的就是没见识。” 最初张口的这些自然倒也尽力委婉,什么相爷顾青城本就聪明睿智,这次便是有些纰漏,也一定能顺利度过。什么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便是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所以烧了粮草车完全可以理解。 还有言辞激烈的,直接放狠话:“你们这些个老不要脸的,居然敢说咱们相爷出错?你们质疑相爷不就是在质疑当今陛下?!” 话越说越杂,却把顾青城捧得越来越高,但是结论是定下来的,那就是顾青城此次确实犯了错误,最起码是失察之罪,而之所以众人敢怒不敢言我,完全是因为忌惮着景文帝对顾青城的宠爱,故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宇文澈面色带笑的看着顾青城就这样被推到了风口浪尖,眼神审视的打量着不远处的叶朗,刚刚发表意见的这些大臣平日里和叶朗多多少少都有些私交,便是景文帝不清楚,他宇文澈这么多年朝下功夫可没白练,谁是是的靠山,谁是谁的走狗,他心里清清楚楚,这叶朗摆明了是有层次,有深浅,逐层深入的再给顾青城挖坑。 只是叶朗不是摆明了不参与党争的嘛,这么多日不管是他和宇文淳亲自上门,还是庆国公和楚国公私下联系,都吃了闭门羹,如今竟然主动算计起顾青城来。宇文澈不解,宇文淳也一样摸不到头脑,不过顾青城这样危险的人物,不管对于这两位谁,都是心腹大患,如今有叶朗愿意做功夫,他们自然乐得看好戏。 景文帝已经被这些明着,暗着,阴着,阳着的话气到咳血,但是朝上依旧一片乌烟瘴气。 说着说着,从刚才的乱起哄,各抒己见,竟然不知不觉演化成了两家之言,对垒之势。 杜启明为首一方坚持认为,宰相顾青城这么多年为大禄做出巨大贡献,且为人聪慧,手段高超,此次纵然出现纰漏,但是依旧使我们风管无限,自带光芒的相爷,不容置喙! 以段珪为首的另一方一方就坚决反对,认为应当赏罚分明,一视同仁,便是大禄相爷,顾氏青城,既然犯了错误,出现纰漏,就必须要受到处罚,不然难以服众。 ************************************************************************************************* 宇文淳苍白着脸,一边咳一边失笑,瞧着杜启明这一方是对顾青城忠心耿耿,话里话外的满是赞扬,但是实际表达的思想却很有趣,他们不为顾青城开脱粮草之事,而是满口的替顾青城认下疏漏,所表达支持的理由就是咱们相爷既然这样文韬武略,那么出了错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总要给陛下个面子嘛。反倒不如段珪一方的反对来的坦荡。 瞧着两方僵持不下,但是就这么吵着吵着,还没等顾青城本人发来信函战报,直接就把顾青城领兵不利,监察有失定了下来,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不容置喙。 自然,朝中也有相当一部分大臣曾经是顾青城的死忠,但是且不说皇帝有意让宇文澈或宇文淳继承大统,顾青城瞧着没戏,就算这些人依旧对顾青城抱有希望,可是前线的大火总不是假的吧,便是不了解具体情况,但看事情的严重性,这些人还真就做起了缩头乌龟,竟无一人敢上前争辩几句。 朝上吵得腥风血雨,顾青城躺枪躺的轰轰烈烈。 景文帝坐在堂上被堂下的这些老狐狸搅合的脑仁儿生疼,他虽然百分之百的相信顾青城的忠诚,肯定顾青城的能力,可是毕竟几十车的粮食付之一炬,这样的疏漏可不是小问题,就算事情查清,是忽灼派人偷袭的粮草,可是失察之罪是抹不掉的,而且,最关键的是,粮草被烧,军中士气必然大减,就算派了援军过去,也难保不会赶不及,或者居庸关再起祸事。 如今朝中正是二虎相争,居庸关又出了这样的事情,老皇帝百感交集,可是庭下却吵得不可开交。 卓阳公皱眉,此番顾青城这个哑巴亏是吃定了,他有心周旋,又看着楚国公和庆国公这两个老家伙正贼兮兮的看着自己,刚要说出口的话还是吞了下去,眼下若是强出头,万一惹火烧身,倒是得不偿失了。这些人摆明了是要趁着顾青城不在凤阳城狠狠的给他下个绊子,仅凭他一人之力,都是徒劳噫。 景文帝冷言看着这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朝城们,心中是无穷无尽的怒火,边关告急,这些人没有一个主动为他分忧,解决粮草的事情,反倒是兴致勃勃的借机讨伐顾青城,巴不得顾青城死在边关永远不再回来才好。他这个皇帝啊,从来知道他的臣子们鲜少有什么忠诚烈士,多年来朝中的平衡也不过是他的帝王之术权衡之下的效果,可是如今,曾经英明神武的景文帝已经垂垂老矣,心中面对这样满口仁义道德,尽是自私自利的臣子们,心中怎能不悲痛,怎能不气愤? “陛下!臣以为,应当立刻传书居庸关,撤销顾青城的大将军统帅之位!顾青城出现如此大的失责,已经不陪成为一军统帅!” 景文帝面色潮红,辛苦的喘着粗气:“哦,段爱卿心中是这样想的啊!其余爱卿呢,可有什么异义?” 杜启明上前,俯身:“段大人之话老臣不敢苟同,纵然顾相此番有不周之处,但是却远没有段大人说的这样严重,不过是粮草嘛,再去运几车又能如何?” 段珪冷笑:“不就是粮草?再去运几车?杜大人说得轻巧,粮草问题是行军打仗的大事,且不说前方战事如何,单说烧掉的这些粮草,就够凤阳城的百姓吃上十年的了!这是多大一笔开销,多少金银?我大禄纵然国富力强,但是毕竟边境不太平,又有各部落虎视眈眈,一个格尔那就搭上这么多的人力物力,日后若是高丽,克扎不等等都起兵造反,按照我们顾相的打法,大禄危噫!” 杜启明不服:“段大人不要耸人听闻,眼前战事紧张,便是要处罚顾相也请大人以战事为重,等到我大军凯旋归来之日,想来顾相也不是耍赖撒泼之人,若有错,必会自请处罚,何须大人如此催促?” 景文帝张口:“听了这么久,朕听明白了,段爱卿要求立刻严惩顾青城,而杜爱卿倒是个和缓的,建议等战事结束让顾青城自请谢罪?” 杜启明不言语,段珪偏头:“回禀陛下,老臣只是认为,无论何人,但凡有错,就要一视同仁,奖惩分明。”************************************************************************************************ 景文帝冷笑,漠视着朝下众人,随即一手掀翻了桌上的叠叠奏章。 “你们各个满口要严惩顾青城失察之罪,那是不是也要严惩朕派调度派遣不利之罪!” 卓阳公率先跪下:“老臣不敢!” 卓阳公在前,后面的人都稀稀拉拉的连忙跪了下来。 “臣不敢!” “老臣不敢!” “微臣不敢!” “臣等不敢!” 景文帝激动的站起身来,正要张口,只觉得眼前一黑,直直的倒了下去。 胡总管惊呼:“陛下!陛下,快传太医!传太医啊!” 众大臣听到胡总管的呼叫声,连忙起身拥簇而上。 人群中的宇文澈和宇文淳彼此对视,眼中有众人看不懂的复杂和决绝。 景文帝被这些别有用心的气的怒火攻心,当庭昏了过去。 朝中一时彻底乱套,宇文澈和宇文淳各自纠集阵营,随时做好若是皇帝殡天,如何进行下一步的准备。 众人踉跄的跪在福雍宫外,一跪就从早朝跪倒夜深,太医院的太医轮流前去,福雍宫来来往往,杂乱无章。 楚国公同宇文淳靠在一起,二人低语,不时的瞧着宫人太医来来回回的人来人往。 “凉州府的府兵和家臣已经早早候在凤阳城外,我已下令,约定信号,只待一声令下,便可以冲进皇宫。” 宇文淳面色苍白,但是话里话外却透着坚定。 楚国公叹气,若是强行攻入皇宫,难保史书难写,便是夺了位也名不正言不顺,可是眼下却无他法,老皇帝这么久都没松口立储,宇文淳和宇文二人便是筹谋的多么天衣无缝终究少了一纸诏书。所以这二人拼的也就只有速度和魄力 “禁卫军那里也无须担心,总统领周恒一直是老夫的心腹,若真的到了不可逆转的程度,他自会保证你凉州府的兵可以瞬间进宫。” 既然二人都无法名正言顺,那么也只有重兵逼宫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 长宣宫,夜初凉。 贵妃屏退众人,不多时,庆国公趁着夜色,瞧瞧赶了过来。 “老臣拜见贵妃娘娘!” 庆国公刚要行礼,就被梅贵妃一把扶起。 “父亲大人不必多礼,到了女儿这里,自然放心。” 庆国公抬头,对着梅贵妃点了点头。贵妃亲自关了门,二人才坐下稳稳神。 “刚听说娘娘已经去瞧过了陛下,这才急急的赶来,陛下如何?” 福雍宫把守森严,庆国公就算是国丈,实际也不过是外臣,跪着也只有宫外跪着的份儿,索性自己生出这样一个花容月貌的女儿来,当了贵妃,才能有机会守在皇帝身边,了解些具体情况。 贵妃的手指冰凉,紧紧的攥在一起,瞧得出是难以掩饰的紧张:“女儿刚去的时候,太医正在给陛下针灸,身上的十几处大穴都上了针,但是陛下还没有醒,女儿知道爹爹应该惦记,所以才急急回来等爹爹,不知现在福雍宫情况如何了。” 庆国公叹气,景文帝的身体本就是强弩之末,便是熬不过今晚就殁了也在众人的意料之中。 “谁人也没想到,居庸关顾青城居然出了这样一档子事,偏巧着叶朗好似暗地里再给顾青城挖坑,今日朝中娘娘没见到,难得的百官一心,若不是陛下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没准顾青城就要被架在火上烤。” 贵妃凝眉,朝中的事情向来风云多变,她虽然也有所了解,但是毕竟是后宫妇人,比起朝臣自然见识少一些。 不过有一点他却是明白的,众人搞垮了顾青城对庆国公府的大业有百利而无一害。若说非有什么害处,也不过就是眼前,景文帝被气的怒火攻心,宇文澈和宇文淳的终极行动近在眼前。 大禄的这场狂风暴雨终究是要开始了。 “贝子澈准备的如何?宇文淳的凉州府底子厚的很,女儿只怕···” 庆国公挑眉:“庸兵造反?逼宫用强?娘娘放心,不到万不得已,宇文淳一定不会这样做的,凉州一支向来重视名声,若是不在乎造反夺主的名声,宇文淳的老爹就够陛下喝一壶了,可是实际上,凉州一支不还是满口的仁义礼智信,偏安一隅,蓄势待发?比起宇文淳这个伪君子,宇文澈可是个真小人,娘娘放心,倘若陛下真的熬不过这一关,夺位之争,宇文澈未必就会落了下乘。” 贵妃苦笑:“女儿不过深宫妇人,一切全仰仗爹爹在外筹码,至于雪儿,爹爹尽管放心,女儿定然好生照料她,只等贝子澈大业已成,便是贺若雪出嫁之时。” 庆国公欣慰的对着梅贵妃点了点头,随即消失在夜色之中。 贵妃叹气,心中明明难过的要命,嘴角却情不自禁的笑了笑,对了,其实这笑容只是自嘲,嘲笑自己终于要变成老死宫中的老太妃,再也没了庆国公府的利用价值,而她的妹妹,曾经碰在手心的珠宝,就要在不远的将来,接替她的使命,把一生都拴在另一个男人身上,没有自我,只有家族,一生一世,至死方休。 ******************************************************************************************** 景文帝到底还是醒了过来,再昏睡了一天一夜之后,吐出一口黑红黑红的淤血,然后缓缓的睁开了眼。 “太医!太医!陛下醒过来了!” 天色蒙蒙亮,胡总管使劲儿的揉揉眼,生怕自己看错了一样,再看见景文帝的睫毛动了动,才满心欢喜的去喊太医了。 太医院一整晚都候在耳房,生怕景文帝有一点意外,如今被胡总管这样一喊,整个福雍宫都嘈杂起来。 看着太医们一个个冲进去,宇文澈低头,宇文淳抿唇,景文帝醒了?看样子警报解除了。 两个都没有完全把握的人虽然并不缺孤注一掷的勇气,但是却又都不敢小看彼此的魄力,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天道而已,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残酷。 几个有资历的太医轮番的把脉,针灸,小宫女来回忙碌,不停地段着热水和湿帕子。 景文帝缓缓地睁开眼,头上的帕子带着一丝凉意,让他的神志渐渐恢复过来:“太医,朕现在病情如何?” 老太医战战兢兢,活是活过来了,能活多久是个未知数,不过便是上天开恩,也不会超过一个月。自然,太医心中有数就得了,话是不能说的这么直白的,御前的差也不是这样当的,不然早就脑袋搬家了。 “回禀陛下,陛下此番是急火攻心,所以一时血瘀不畅,近日一定要毫升调养,不能再过度操劳了。” 景文帝虚弱的摆摆手:“整日里都是这几句话,下去吧,该下方子的去下方子,该煎药的去煎药,别围在朕跟前,这里不用你们了。” 皇帝撵人,倒是如蒙大赦,一屋子太医赶紧闪人,一眨眼的功夫,内殿就安生了。 景文帝喘息,困难的让人觉得生而无望。 “陛下,您已经睡了一天一宿了,御膳房已经备了清粥和一些爽口的小菜,要不要用一点?” 胡总管上前,一边扶着景文帝半坐起来,在身后塞了靠垫,一边张口。 景文帝叹气:“门外那么吵闹,可是众位大人?” 胡总管点头:“自大昨日早朝陛下晕倒后,这些大人就一直跪在福雍宫外,心中担忧陛下,一直没散去。” 景文帝冷哼:“担忧朕,这话你信得?反正朕是不信。这些人一个个的狼子野心,巴不得朕早早一命呜呼,他们好另立新君,他们以为朕人老眼花,心也黑了嘛?” 胡总管吓得赶忙跪下来,一屋子的丫鬟太监也都吓得哆哆嗦嗦,不敢抬头。 许久,榻上传来一身叹息。 “去把卓阳公叫来!” *********************************************************************************************** 三公都是两朝元老了,但是却唯独卓阳公最受皇帝青睐,众人都以为是因着卓阳公平时中立,不偏不倚,是大大的忠臣,故而皇帝格外高看,然则,这固然是一个原因,更为重要的是,卓阳公从来牢记何为君?何为臣?这么多年的君臣相伴,纵然恩情深厚,却从未逾举。 内室已经屏退众人,连胡总管都守在门口,不得随意进去。 卓阳公瞧着胡总管并未跟上来,而是谨慎的带上了门,心中的猜测隐隐被证实,皇帝终究是抗不过了,只是,究竟是何人才是皇帝心中继承大统的人选?是宇文澈还是宇文淳? “老臣参见陛下!” 卓阳公对着病榻之上的景文帝恭敬的行了个大礼,半响,头顶传来那苍老而虚弱的声音。 “起来吧,去把桌上的纸和笔拿来。” 卓阳公不敢耽搁,连忙起身,桌上已经备好了空白的圣旨和上好的狼毫。仔细蘸了墨汁,又垫了托盘,这才恭敬的送到景文帝面前。 “祥芝,这份圣旨干系重大,你心中应该清楚,朕命你务必好生保存,待朕殡天之时,昭告天下。” 卓阳公再次跪了下去,满是褶皱的眼角有浑浊的泪水划过。 “陛下放心,老臣定然不辱使命!绝不敢辜负陛下对老臣的信任。” 景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艰难提笔,一章旨意停顿七八次,下笔慎重,运笔艰难,风云际会,字字皆是呕心沥血之言。 卓阳公一直低着头,跪在地上,直到景文帝把圣旨写完,装到明黄色的布袋里,这才郑重的交在卓阳公的手上。 他说:“祥芝,大禄之存亡,皆系于你之手上,倘若上天垂帘,朕还能多活些日子,这圣旨应是用不上的,倘若天意如此,朕要你用你的祖祖辈辈发誓,若有违背,卓家儿女,女子世代为娼,男子时世为奴!永生永世,不死不休!” 卓阳公一凛,他虽然不知圣旨究竟内容如何,但是却被这样恶毒的誓言着实吓得不轻,景文帝素来宽和,如今竟然逼着自己发这样的毒誓,这旨意··· “老臣以祖祖辈辈起誓,若违背圣意,便叫老臣祖祖辈辈,不得好死,女子世代为娼,男子时世为奴!永生永世,不死不休!” 景文帝终于放心的点了点头,满是疲惫的靠在一侧。 “陛下可还有什么吩咐?”卓阳公擦了擦头上的汗珠,将圣旨小心的揣入怀中。 想起居庸关眼下还一片混乱,景文帝叹气,睁开眼:“居庸关如今遭次大难,如今重中之重自然是要尽快派出援军,送以粮草,方可度过此难,你且前去传旨,命令大将军叶朗带领十万大军和粮草即刻出发,支援顾青城。” -本章完结- 第117章 :朕有三事,你可应得?(9000+) 顾青城投敌叛国,在凤凰谷伏击叶朗援军之事飞快的传到了凤阳城。 景文帝身子刚刚有些好转,相传他听到这个消息大怒不已。连御前的胡总管都被吓得不敢抬头。 皇帝前脚刚刚顶着一口气传旨一定要活捉顾青城,带回凤阳城亲自审问,后脚就有消息传来说是,叶朗同左将军叶明轩,右将军宇文泓与逆贼顾青城奋勇抗战,终于将顾青城和叛军斩于凤凰谷。 顾青城的死讯带回朝中时,景文帝一夜白头,福雍宫的宫门已经关了三天三日,任凭大臣和三公如何哀求,叩头,都无济于事。 临窗的大炕上,景文帝虚弱的躺在那里,手中把玩着顾青城幼时看过的志怪籍。 每翻过一页,上面都带着顾青城尚有些稚嫩的文字和注解,百十来页,密密麻麻。 老皇帝怔忪:“青城从小就喜欢看这些闲书,朕不许,他就把书塞到枕头下,夜深人静的悄悄拿出来读。后来他自立府邸时,光是从宫里搬出的书就有好几车。” 回忆起顾青城幼时的往事,景文帝的面色变得柔软,胡总管站在一旁,战战兢兢了三日,也看着老皇帝沉默了三日,想不到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会是在说顾青城的往事。 顾青城是谋逆啊!通敌叛国,带兵造反,伏击援军,罪不容赦。 可是如今瞧着皇帝竟然没有一丝愤怒,胡总管深吸了一口气。 “相爷自小聪慧,老奴也是瞧着相爷长大的,想当年相爷在先皇后身边,倒是难得的聪明乖巧。” 景文帝抿唇,沉思许久,眼中好似有一幕幕的往事划过,他一生无子,这么多年在顾青城身上所灌注的,近乎是他身为帝王的全部的心血。而顾青城也从来没有辜负景文帝这么多年的细心教诲,他心甘情愿的做了景文帝手中做有用的利剑,所到之处,纵横披靡,所向无敌。可是这把利剑竟然落得这样的下场。 房间里有景文帝深深的叹息:“是朕欠了青城啊。” ************************************************************************************************ 胡总管脊背都是汗珠,景文帝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可是摆明了皇帝在找人聊天,他若是装死难保不会真的死。 端详着皇帝的神色,多少年在御前伺候着,胡总管咬咬牙。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相爷这么多年对陛下忠心耿耿,为官更是勤勤恳恳,老奴真的无法相信相爷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胡总管跪的诚恳,可是头顶却一点声音都没有,他的额头都是汗珠,他并非想要为顾青城开脱,就算开脱又如何,都已经是去见了阎王的人了,也给不了他半点好处,只是瞧着景文帝对顾青城仍有惦记,所以还是要投其所好。 难道猜错了? 纠结的功夫,才听到头上传来一声重重的叹息。半响:“起来吧,难为你倒是个明眼的。” 景文帝头发花白,不见一根黑发,玉冠之下,白的让人心酸,本就垂垂老矣,如今听到顾青城的死讯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满脸的皱纹,和浑浊苍老的眼。 “青城是朕一手带大的,青城的品行为人没有人比朕更清楚,如今说他谋逆,便是天下人都信,朕偏不信。” 胡总管低垂着脸,心中却五味杂陈,便是皇帝再相信顾青城又能如何?当日随着顾青城一同前去的十万大军都已经命丧黄泉,宇文泓还亲自快马加鞭,连夜送来了查抄出的顾青城和格尔那私下联系的书信,笔记玺印清清楚楚,而一直跟随顾青城身边的叶明轩也已经身受重伤,昏迷不醒,若不是叶朗及时赶到,想来叶明轩都要一命呜呼。 十万叛军,尽数歼灭,十万援军,众口铄金。 叶朗宇文泓言之凿凿,格尔那和盘托出全部承认。 便是皇帝一心觉得顾青城是冤枉的,此中仍有内情,满朝文武,大禄百姓也绝不会相信的。 顾青城死了,死无对证,一了百了。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死在了凤凰谷的土地上,徒留下一众唏嘘,当朝宰相顾青城竟然如此胆大包天,便是抽筋拔骨也是轻的。 景文帝盯着手中的书,眼神却不知飘向哪里。 *********************************************************************************************** 卓阳公府大门紧闭,不同于其他的大臣三日来日夜守在福雍宫外等消息,卓阳公除了最初的那几个时辰,就彻底窝在府中不再出门了。 卓阳公府风声鹤唳,众人都清楚的看见他家老国公回来的时候,面色有多么的骇人。那是在平日里一贯笑盈盈的卓阳公脸上从不曾见过的神情。 众人都悄悄的来回走动,连扫院子的都不敢动作太大,正怕吵到了老国公。 夜色漫漫,万籁无声。 小书房的门紧紧闭着,隐约可见一簇暗暗的灯火,卓阳公花白着胡子,颤颤巍巍的从暗格中拿出早些时日景文帝交给他的密诏。 他曾经偷偷的瞧了,然后毫无意外的被吓到了,虽然只读了一遍,可是那旨意上的话他却可以轻轻松松的倒背如流了。到如今竟然有些不确定了,他咬牙,拨了拨烛火,再次轻轻的展开圣旨,苍老的眸子死死的盯在圣旨之上。 顾青城三个字赫然出现在眼前 “若新帝失德,大禄危噫,则令顾氏青城,赐以国姓,继承大统,三公辅佐,众臣一心···” 卓阳公浑浊的眼眸鹰一样的盯着上面的字字句句,心中的惊讶并不亚于第一次瞧见时的程度。 景文帝到底是对顾青城这个外孙格外看重的,不然不会留下这样的旨意,他心中要对宇文家的历代君主有个交代,却又爱惜顾青城的才气,如此纠结的心态,最终留下这样一份密诏。 如果宇文家的子弟真的扛不起这大禄的江山,就让顾青城做那个力王狂澜的圣人。 只是如今顾青城已经死了,便是有这份遗照,也永远没有见光的机会了。 卓阳公闭着眼,脑中是无数零碎的画面,顾青城领军造反,他心中究竟信与不信都无关大局,不管是她,便是众臣有着怎样的想法,如何千奇百怪,依旧不会对这件事有任何的影响。 顾青城终究是死在了战场之上,无论是以逆贼的身份,还是储君的身份,彻彻底底的出局了,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时机,以这种让众人惊掉下巴的方式,出局。 年迈的卓阳公小心翼翼的捧起圣旨,将它封装完毕,重新放回暗格。 光滑的墙壁,整齐的书架,没有人知道,就在这后面,尘封这一个竟然的秘密,这个秘密可以改变大禄的命运,改变大多数人的命运。而它,就要在这夜色之中,永远的尘封在那无尽的黑暗里,腐朽,消失··· ******************************************************************************************** 叶朗的大军在不久之后就浩浩荡荡的回到了凤阳城,叶明轩抱恙,一直在马车中,并未露面,而叶朗和宇文泓便在那浩浩荡荡的队伍前,骑着高头大马,受着凤阳城百姓的真诚朝拜。 在他们看来,叶朗是正义的化身,正是因为叶朗带兵,顺利的打败了逆相顾青城带领的十万叛军,成功收复格尔那,这才保的居庸关边境太平,让大禄百姓免遭生灵涂炭。 而宇文泓,便是那个在逆相身边潜伏,用生命来为大禄报信的勇士。 这样的两个人被奉若天神,而曾经那个银色铠甲的少年英雄却被重重的摔倒泥土了,再也翻不得身。 叶朗回朝就意味着顾青城的事情一定要有个说法了,众人都在的等着皇帝下昭,等来等去倒是等到了皇帝奄奄一息的消息。 宇文澈,宇文淳,楚国公,庆国公,卓阳公都跪在在福雍宫外。而梅贵妃带着后宫女眷跪在宫内的青云殿。 太医们早早的候在一旁,垂垂老矣的皇帝他们无可奈何。 景文帝疲惫的睁开眼,身边有人嘤嘤哭泣。 “是贵妃嘛?” 梅贵妃听到景文帝的胡乱,立马红着眼坐到跟前,还是青葱一般的手指攥上皇帝枯槁的手。 “陛下,臣妾在这儿呢,就在这里。” 景文帝的嘴角扯出一丝笑意,到底是十几年的枕边人,便是平时再不济,心中怎么会没有感情。 “你今日同你刚刚进宫时的样子像的很,只是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朕已经这样老了,贵妃却还同过去一样。” 贵妃苦笑:“也就只有陛下眼中,臣妾还年轻漂亮。” 景文帝回握住贵妃的手,但是却没了什么力气。 “这么多年,是朕辜负了你。” 不过是句寻常的话,反倒让梅贵妃红了眼圈,皇帝临死之际,能唤出她的名字,同她说说话,她心中就已经满足了。 “陛下,您已经对臣妾很好了,臣妾···很满足···” 景文帝咳嗽,十分难过的样子,脸色通红,他摆手,额头还有虚汗。 “朕心中明白你的两头为难,如今朕去了,你要好生照顾自己,下去吧、” 贵妃满眼是泪,她曾经十分惶恐自己成为前朝太妃会是怎样的光景,会不会苦受冷宫,被人欺凌,受尽白眼,可是如今看着曾经的枕边人垂垂老矣,似乎这一切都不重要了,景文帝去了,之余她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她这么多年在宫中举步维艰,步步小心,便是一点小错都不敢出现,没有一日睡了一个安稳觉,如今,好似也是一种解脱吧。 她一身解脱的离开了内室,外室还跪着一众后宫妃嫔,这些人是没有资格近前伺候的,可是瞧着贵妃满眼泪痕,心中也都隐隐有了预感,他们这些人,终究要成为过眼云烟,随着新皇的登基,而被淹没在偌大后宫中碌碌无闻的一角,直到老死,病死。 *********************************************************************************************** 角落里跪着的叶依然面色苍白,她是曾经大将军府千人拥戴的嫡小姐,是凤阳城所有有志青年,纨绔子弟争相追逐的爱慕对象,而如今,因为她有一个手掌大权的大将军爹爹,因为叶家的所谓代代兴盛,她便被放逐在宫中这样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 可笑她还没有机会出来为父“争光”,就要带着前朝秀女的帽子而永远的老死在左巷那个阴暗的对方。 哦,不,新皇登基,左巷会再次接纳一批又一批更为年轻貌美的小姐,而她们这些残花败柳,终究会慢慢消失在后宫的焰火之中,不知不觉,无人问津。 叶依然的嘴角扬起一丝笑意,那里是满满的自嘲,跪在她身边的段琪儿看见这样的叶依然,只觉得脊背微凉,自从上次贵妃设宴后,杜绾莫名其妙的死掉了,段琪儿就整日里疑神疑鬼,总担心因着她和杜绾走的近,下一个就是她自己,是日久了,人也变得不正常起来。 她哆哆嗦嗦的拉着叶依然的袖子,眼中满是惶恐。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是不是!” 叶依然抬头,看她惊慌的样子,无奈的笑了笑,这后宫是个吃人的地方啊,便是活着又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你说话啊!叶依然,你知道些什么对不对?你知道杜绾是怎么死的,你全知道,杜绾是被你害死的是不是?” 叶依然的眸子清凉,她看着面前的段琪儿,半响,垂下眼帘。 “我什么都不知道,杜绾的死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段琪儿面色惨败,大大的瞪着眼睛,她至今都不能忘记杜绾的死相,明明是被人勒死的,脖子上还有红痕,可是贵妃却硬是说她跳井自尽。 “你看到了,杜绾死不瞑目啊。叶依然,你怎么这么狠心。你杀了她是不是还想杀了我,然后去争宠?我告诉你,你想得美,贵妃娘娘不会放过你的,杨妃娘娘也不会放过你的,楚国人,赵美人,于答应都不会放过你的、哈哈哈。” 叶依然恭恭敬敬的跪着,不在搭理段琪儿,可是段琪儿却越来越激动,她的眼中有答滴答滴的泪花砸下来,可是嘴角却笑的诡异。 “哈哈哈哈哈,我爹爹都说了,用不了多久就会把我接出去的,然后再给我找个如意郎君,叶依然,我爹爹才不会想你爹一样,楚国公上赶着为公子求娶你,你爹都不同意,就任由你在左巷那个肮脏的地方度日如年,我爹是绝对不会这样对我的,他说过他最喜欢我了,便是我那妹妹段蕊,也不即欢喜我的半分,很快我就要离开左巷了,很快我就要离开左巷了。” 叶依然垂眸,段琪儿说的都是真相,她那个好父亲,为了叶家的安稳,便是有人主动递出橄榄支,愿意把自己救出火坑,他却依旧迎着心肠无动于衷,不,那里是硬着心肠,再叶依然心里,叶朗根本就没有心,他已经听说叶朗把家中唯一的独子叶明轩派到了战场,而她的哥哥此次回凤阳城,却是在马车中被抬出来。 总是叶朗再一次成为大禄的英雄,可是在叶依然心中,他永远是个冷血的小人。 段琪儿还在胡言乱语,神色却越来越激动。 “叶依然,叶依然,你绝对不会得逞,你休想害死杜绾之后在害死我,你休想。” 段琪儿扬起手,一巴掌狠狠的搭在了叶依然的脸上,白希的脸颊立即变得红肿。 清脆的把掌声打破了众人压抑着的紧张空气,所有女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叶依然好段琪儿身上。 段琪儿愈加变本加厉,大吵大闹的就要同叶依然厮打在一起。 *********************************************************************************************** 杨妃从最前方回过头,皇帝临死,却并没有召见她,独独见了贵妃,同样都是陪伴在身边这么久的人,她心中怎能不嫉恨,正有火没出发的时候,段琪儿就这样撞了上来。 杨妃皱眉,等到皇帝殁了。她不过是一个老太妃,便是处罚下人,不被那些小太监克扣就不错了,好日子能过一天是一天,妃子的气派能用一次是一次、 她起身,眼神恶狠狠的等着段琪儿,段珪的女儿?那又如何?从来一朝天子一朝臣,段珪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这样一个不知轻重又疯疯傻傻的小蹄子还能搅起什么腥风血雨? “段琪儿神志时常,恐搅扰了陛下休息,来人啊,直接把她送到安乐殿,好生养病,没有本宫的命令,不许走出安乐殿一步、”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杨妃口中的安乐殿离冷宫不过是一墙之隔,平日里便是白日也时常听见冷宫众人的鬼狐狼嚎,段琪儿被送到了那里和直接去冷宫也没有任何差异。 这样一个正值豆蔻年华的姑娘算是完了··· 叶依然冷言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杜绾死了,段琪儿疯了,同她一样为了家族而进宫的女人到最后终究没有一个好下场。 这就是世家的女儿,外表瞧着光鲜亮丽,实则内里腐朽溃烂不忍直视。 段琪儿走后,跪在地上的这些后宫众人更是不敢出声了,隐隐的还能听见哭声,不多时,便听见皇帝传召。 ******************************************************************************************** 宇文澈被叫进去时,无论是剩下的宇文淳和楚国公,还是庆国公和卓阳公,面色都是不由自主的沉寂。 拖了这么久,又爆出顾青城造反叛变的消息,景文帝终究还是耗不下去了。 宇文澈随着胡总管的脚步走了进去,恭敬的给大炕上的景文帝行了行礼,静待下文。 景文帝审视着宇文澈,纵然老态龙钟却依然带着帝王的霸气,他看着眼前这个同顾青城年龄相仿的少年,都是一样的意气风发,都是一样的仪表堂堂,可是终究不是一个人。 顾青城坦荡,宇文澈阴险,宇文淳冷漠。 在景文帝看来,宇文澈是个标准的乱世歼雄,越是复杂的世道,他越能如鱼得水,他更是个标准的野心家,如果要评价一个人能否成为帝王,不得不说,宇文澈从某种程度是合适的,所有的帝王都是野心家,尤其在他还没有成为天下之主时,野心就更为明显。 而宇文淳在这方面就不一样了,宇文淳固然城府极深,思维缜密,但是同宇文澈相比却是缺了那种不择手段孤注一掷的勇气。 宇文淳顾忌的太多,凉州府的兴衰,自己身上的使命,顾忌越多反而越会成为拖累。而宇文澈就要比他狠心的多,他不光对别人下手狠,对自己下手更狠,从刺杀穆汉一事便能看出来,从十三郡的事情更可以瞧出端倪。 宇文淳争夺皇位是为了家族,他的所有行动都已家族为先,而宇文澈争夺皇位是为了自己的野心,所以他无所顾忌,用尽全力,正因为这样,所以在这么长时间宇文澈和宇文淳的较量中,宇文澈总是不知不觉居于上首,而宇文淳只能被动的尽力补拙,纵然捕捉之后结果完美,但是到底失了先机。 “这么多年你每日风雨不误的来给朕请安,倒是难为你了。” 景文帝心中有了主意,再开口,也变得轻松了些的语气。 宇文澈敛目,他至今是不敢确定景文帝对自己的态度的,他与宇文淳是你死我活的较量,便是一点都不能马虎。 “澈只是尽了臣子的本分,并无任何难为只说。” 景文帝手中还在把玩着顾青城留下的志怪录,半响:“顾青城造反叛乱一事,你如何看?” 宇文澈心中小小意外,顾青城造反一事明明已经是板上钉钉了,现如今皇帝竟然还这样问。他刚刚还在宫外瞧见了如今春风得意的叶朗,纵然心中觉得此事蹊跷,可是毕竟是死了的人了,如今皇帝这样问,又是很么意思? “回禀陛下,澈并非亲历且如今此案并没有结案,故而澈不敢乱说。” 景文帝端详着宇文澈,他本以为顾青城一事,宇文澈或许有参与,如今存了试探的心思,不过终究因着年老体虚,没有什么精力同他打哑谜了。 “你不敢乱说是因为你心中不知朕对此事如何看,所以不敢随意表态,免得惹怒朕,对吗?” 宇文澈跪了下去,低垂着头:“澈不敢。” 老皇帝喘息,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昭示着他的身体真的唉不了多久。 “你不用急着讨饶,你既然不知朕对此事如何看,那么朕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顾青城谋逆一事,朕认为事有蹊跷。” 宇文澈凝眉,顾青城人都不在了,景文帝竟然还这样揪着此事不放。 “朕不但明确认为此事有蹊跷,朕还要命你全权调查此事,务必在查明之后将真相昭告天下。” 宇文澈低着头,眼中却满是兴奋和意外,景文帝命他日后查明真相,给顾青城一个公道,那是不是就代表着,他与宇文淳的这场战役,自己终于成为了最后的获胜者。 景文帝继续说道:“没错,正如你所理解的那样,朕决定把大禄交给你,把皇位传给你。” 宇文澈抬头,正要开口,又被景文帝摆摆手压了下去。 “先别高兴的太早,朕有三件事,你务必要做到!” 宇文澈躬身:“澈自当遵命,绝不敢有半点敷衍。” ************************************************************************************************ 窗外日头高照,偶尔清风拂过 景文帝把手中的志怪录递给了宇文澈,淡淡开口:“第一件事,朕要你继位之后务必查清顾青城谋逆一事,若真有内情,必须昭告天下,还青城一个公道。” “第二件事,宇文淳朕会将他遣回封地,你不可伤他性命,朕继位之时曾经答应凉州一支,无论何时永保凉州一脉安稳,便是你继位之后,也不可打凉州的主意。” “第三件事,朕要你继位之后迎娶顾凉嫣为后,且终生不得废后。” 景文帝对顾凉嫣的身世清清楚楚,这么多年之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则相信顾青城做事会有分寸,不会出什么大乱子,二则也是觉得当初对虢国大将军傅江一家过于狠辣,便给傅江留下一点血脉。景文帝深知顾青城对凉嫣的重视,眼下顾青城去了,景文帝便是想要补偿也没有机会了,只得补偿到顾凉嫣的身上,凉嫣若是当了皇后,最起码有宇文澈照拂,便是将来叶朗知道了顾凉嫣的身世,也不能拿当朝皇后如何。 “这三件事,你可应得?” 宇文澈低眉,坦白说这三件事都在他意料之外。 顾青城竟然已经死了,若是要为他正名,那就必然要成为叶朗的对立面,叶朗手握大军,他一个根基未深的小皇帝不好周旋。而这第二件事更是难做,他与宇文淳已经斗了这么久,若是轻轻松松的放他回凉州府,不就等于放虎归山,假如宇文淳逼急了带着凉州府的人力物力卷土重来,他一定十分被动。 还有这个第三件事,庆国公之所以愿意帮助自己,一方面是觉得是个当皇帝的料,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自己答应若是事成立贺若雪为后,如今景文帝竟然把顾凉嫣提了出来,贺若雪又将如何处理?若是庆国公知道他辛辛苦苦的在后面忙碌了这么久,到时却是为她人作嫁衣裳,自己的女儿一点光都沾不上,又怎么会轻易罢休? 这三件事没有一见是好做的。 为顾青城正名无益于直接和叶朗面对面。 放了宇文淳就等于埋下一个定时炸弹。 迎娶顾凉嫣等于拆解了与庆国公的同盟。 宇文澈有理由怀疑景文帝目的不纯···这哪里是传位啊,明明是挖了坑让自己跳啊。而且还好死不死的逼着问你。 “怎么样,朕给你挖的坑,你要跳不?” 屋子里安静的连掉下一根针都能听得到,胡总管在门外,倒也隐隐约约的听了个大概,连顾凉嫣这个小豆丁,皇帝都替顾青城给好生安置了,若是顾青城还活着,这皇位那还轮的到别人。 屋子里安静半响,景文帝咳嗽,一头的汗。 “朕说的这三件事,你可能做到?” 宇文澈垂目,半响:“澈遵命。” 景文帝长长的舒了口气:“君子一言快马一鞭,要说话算数,去吧,把宇文淳叫来。” ********************************************************************************************** 是夜,随着宇文澈被立做储君的消息扩散开来,宇文淳被皇帝遣回凉州府的消息也传的尽人皆知。 没有人知道皇帝同宇文淳说了什么,只知道宇文淳走的很急,天刚蒙蒙亮,就带着所有人直接回了凉州府,凉州府夫人府兵悄悄地来又在人们浑然不知的情况下悄悄地走,好似这一切都咩有发生过。 宇文淳刚刚出了城,楚国公花白着头发摇摇晃晃的回了自己的府邸,就再也没有出来过。庆国公自然是兴高采烈的里外转圈,恨不得发个告示让大家瞧瞧,是不是终究楚国公这个老头子还是败在了自己手里。而叶朗,这个如今风头正胜的大将军白白的跪在福雍宫外却没有得了一点旨意,连上奏顾青城这种板上钉钉的谋反奏章都好似石沉大海,没了一点消息。 随着宇文淳一脉撤出凤阳城,城内城外的气氛由最初的诡异变得慢慢正常,众人好似终于反应过来,这场轰轰烈烈的夺位大战是贝子澈夺得了最终的胜利。 于是贝子府外彻底围城靶子,人山人海,络绎不绝。 宇文澈被册立的第三天,宇文淳的人马想来还没赶到凉州府,宫中就传出了惊人的消息,景文帝薨了! 事情就是这样猝不及防的发生了,景文帝用最后一口气,撑着安排了大禄的未来,将王位到底还是交给了宇文澈的手里,然后在众人刚刚放松了的当口彻底的离开了,一代帝王,魂归他处。 九月十三,宇文澈继位,史称宣永帝,新帝继位,大赦天下。 大禄代代繁盛,到了这一代,倒是有些跨级元的意味。 史书曾言:宣永元年,国有三庆,一庆新帝继位,荡平边关蛮夷;二庆军国一心,手刃逆相青城;三庆举国欢庆,迎娶顾氏凉嫣。 -本章完结- 第118章 :嫁衣 顾青城谋逆纵使一直没有盖棺定论,可是坊间却已经传的沸沸洋洋,以至于当传出顾家二姑娘便是新帝要迎娶的皇后时,整个凤阳城乃至大禄各州满是哗然。 相府变成了最神奇的地方,曾经,这里是逆相顾青城的府邸,逆相叛逆,死无全尸,这相府本应被抄被烧,可是一夕之间,这座满是梅花的院子竟然又摇身一变,变成当朝皇后的娘家,众人应该敬着,避着,却又在心中恨着,惧着。 而相府这座四方的院子好似被隔绝了一般,在这喧嚣的凤阳城中变得清冷幽静,让人不敢接近。 玲珑阁内,梅花依旧。 顾凉嫣静静的坐在软榻上,身边是装着七彩丝线的箩筐,手里的一副鸳鸯戏水已经完成的七七八八,笨拙的穿针引线,神情却格外的专注,好似天地之间只剩下她自己一样。 阿香在门外悄悄的看了看屋里的凉嫣,眼泪就好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早早听说顾青城谋逆,死在了边关后,在相府当差的奴才们就都连夜逃跑了,天还没亮,偌大的院子已经寂寥无人,只剩下阿香,顾伯,小庆子,和楚洛。 顾伯说,他还是个毛头小子的时候就在安阳长公主身边当差,后来长公主成亲,他又跟着到了驸马府,长公主没了,他就替小主子经营长公主留下的私产,到如今半截身子进棺材的年龄,他便是死也要死在这四方大院里,没准顾青城的鬼魂回来了,他也好为他时刻点着一盏长明灯。 小庆子和阿香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便是走了,也是无处可去,天下之大,到如今才发现,相府竟然是自己唯一的去处。 这三人干脆就留在了这里,便是皇帝要抄家杀人,也就认了,这辈子生是相府的人,死是相府的死人。 至于楚洛,这厮曾经连铺盖都没卷,就要跟着大家跑路,只可惜刚出了相府的门,还没走到巷口,就看见曾经被他医死的病患家属,那凶神恶煞的模样,神医洛吓得屁颠屁颠儿的赶紧猫回了相府,反正出去也是小命不保,倒不如在这里装几天缩头乌龟,没准还能有转机呢。 许是上天怜悯这几位忠诚侍主,没几日的功夫,宇文澈登基,册封顾凉嫣为后的圣旨就传遍大禄,相府这个四方大院再也不用担心遭到什么屠杀满门的灭顶之灾。 ************************************************************************************************** 这四位最沉得住气的反倒捡了一条小命。 那些早早逃了的奴仆想要回来,直接被顾伯大扫帚清了出去,我相府纵然没了相爷,也绝不是什么想来便来,想走遍走的去处。 可是便是顾伯的扫帚再凶悍,这个曾经盛极一时的相府终究还是因着主人的离世而寂寥,空荡荡的院子里,便是曾经最为热闹的玲珑阁如今也没了原来的样子。 阿香抹泪,拽着顾伯的袖口:“顾伯,您说到底该怎么办啊,自从听说相爷的消息,二姑娘就一直这样不吃不喝,不言不语的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绣鸳鸯,若是在继续下去,恐怕···” 阿香哭,小庆子也跟着抹泪,他整日里跟在顾青城的身后忙里忙外,最是调皮,如今主子不在了,靠山没有了,偏偏心理空落落的了。 便是他们心中不看重顾凉嫣,可是终究没了顾青城,相府便只剩下这个顾二姑娘了。 顾伯叹气,眼圈却是红了:“如今相爷去了,二姑娘心中不好受,若是能忙活些什么,转移一下注意力,想来也是好的。” 阿香摇头,眼中的泪簌簌的流下来。 “不是的,若是这样,便好了。顾伯可知,相爷临走前亲口告诉二姑娘,说是他凯旋而归之时便是二姑娘成亲之日,所以二姑娘才每日兴致勃勃的绣嫁妆,如今相爷没了···若是二姑娘还没日没夜的绣下去,没等身子垮掉呢,心里也疯掉了。” 小庆子连忙点头:"是啊是啊,新帝继位,昨儿宣布立二姑娘为后,今日一早宫中就派人来送来了嫁衣和首饰,若是二姑娘还是这番样子,等到大婚之日,便要如何是好?" 楚洛皱眉,心中却五味杂陈,顾青城到底没有骗顾凉嫣,大军回朝,凉嫣终究还是嫁了出去,可是,他人呢,又将魂归何处? *************************************************************************************************** “去把嫁衣拿来。” 阿香怔了怔,随即把今日一早送来的嫁衣端了过来。 红木的托盘上,鲜红的嫁衣孤零零的放在上面,周身鲜红却没有一点装饰的花纹,不过是最普通的嫁衣,最廉价的料子。 “宫中来送嫁衣的公公也很为难,说是半路被庆国公截了去,再回来,本来装了满满腾腾的箱子妆奁就只剩下这件最为粗糙的嫁衣。”小庆子低头,口气里满是埋怨,还真没见过哪国的皇后出嫁竟然穿这么廉价的料子,便不是凤冠霞帔,也不能这样敷衍吧? 顾伯冷笑,话里却是满满的不屑:“贝子澈还未继位就早早定了庆国公家的小女儿做皇后,如今承蒙先皇垂爱,一定要立咱俩二姑娘,二姑娘抢了贺二小姐的后位,庆国公心中怎会甘心?只不过倒是没想到,堂堂国公竟然这样小气,不过是女儿家的装扮也要这样介怀,更没想到庆国公的胆子这样大,新皇登基不过几日,他就敢明目张胆的调换了未来王后的物品,真是岂有此理。” 楚洛凝眉:“宇文澈初登大宝,外有宇文淳等旁支世子虎视眈眈,内又有大将军叶朗手握军权,他这个皇位本就坐不稳,若是在和曾经的同盟庆国公一拍两散,保不齐那日就要被人取而代之,所以这个庆国公才敢这样大胆,先皇有旨,他无可奈何,就只能用些小伎俩发发心中的怒气。” 阿香不服气:“可是咱们家二姑娘是无辜的啊,为何要这样针对咱家姑娘。” 楚洛低垂着头,接过阿香手中的红嫁衣,一步步走向凉嫣。 顾凉嫣一身鹅黄色的衣衫绣着大朵大朵的梅花,已经长开了的身子再也不是过去三寸丁的模样,顾青城走的这段日子,凉嫣愈发出落,如如今也是一副偏偏美少女的模样,只不过顾青城却是再也看不见了。 连日水米未进,日夜不停,凉嫣的小脸苍白的透明。平日里充满狡黠的眼眸此刻正专注地额盯着手中的帕子,偶尔有温柔划过,那是她轻轻抚摸针脚时的肆意流露。 凉嫣已经好几日没有张口说话的,小小的身躯略有些疲惫的侧靠在软垫上,但是手却不停,一针一线,温柔细致。初时的两只肥鸭子已经初见鸳鸯的模样。 楚洛轻咳,将那托盘上的嫁衣放到凉嫣身边,斟酌着说辞,试探着说道:“嫣儿,这是宫中送来的嫁衣,三日之后,便是你与宇文澈的大婚之日。” 他打量着凉嫣的神色,孩子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已经专注的穿针引线,好似绣鸳鸯是这天底下最重要的事情一样。 楚洛皱眉,他心中知道,凉嫣到现在都不愿意相信顾青城已经去了的事实,所以才会一直逃避,可是,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 他狠了狠心,一把把凉嫣手中的帕子抢了过来,凉嫣机械的转过头,善良的眸子直直的盯着楚洛,那里面满是单纯而不解。 ******************************************************************************************** 楚洛将帕子放在一边,双手附在凉嫣的肩膀,鹅黄色的一团仿佛是暖暖的小太阳。 “嫣儿,你马上就要嫁给宇文澈了,你听见了嘛?你不是说过,你最中意宇文澈嘛?如今你马上就要做他的皇后了,你听见了吗?” 凉嫣的眼睛轻轻的眨了眨,长长的睫毛略微抖动,半响,嘴角扯起一丝艰难的笑意。 “是啊,凉嫣以前最喜欢澈哥哥了。可是洛哥哥,你搞错了,顾青城说了,他凯旋之日才是凉嫣成亲之时呀,如今顾青城还没回来,凉嫣怎么能成亲呢?便是凉嫣曾经最欢喜的澈哥哥,也不可以的,凉嫣一定要等顾青城回来,顾青城一定要回来。” 楚洛垂着头,眼中是花解不开的难过,顾青城就这样走了,让人猝不及防。 “嫣儿,顾青城已经死了···” 那团鹅黄色的身躯颤了颤,随即苍白的小脸带着迷茫:“洛哥哥你说什么,凉嫣听不懂。” 楚洛低声,重复着刚才的话:“顾青城已经死在了战场上,死在了凤凰谷,他再也不会回来了,再也不会送你上花轿了。嫣儿,我知道你心中都明白的,你只是不愿意承认,可是纵然你多么不愿意相信,顾青城到底是不会再回来了。” 那团鹅黄忽然激动起来,她一把抢过楚洛手里的帕子,哆哆嗦嗦的攥在手里,近乎疯狂的拿起针线,不停的绣啊绣,因着身子的颤抖,白嫩的指尖被扎的满是鲜血。 “凉嫣听不见,不要再说了,你说什么凉嫣都听不见的···” “听不见,听不见,凉嫣要绣嫁妆,顾青城说了,要凉嫣在家乖乖绣嫁妆,不许四处闯祸,等我绣完了嫁妆,他就会回来的。绣嫁妆,绣嫁妆。凉嫣这回一定听话,哪里都不去,就在玲珑阁绣嫁妆。” 顾凉嫣低着头,嘴角自言自语,面色却愈发的苍白无力,她的指尖满是鲜血,滴在白色的帕子上,格外醒目。 “帕子脏了···凉嫣怎么这么笨,帕子脏了,呜呜呜呜···呜呜呜··怎么都是血” 她的眼泪止不住的留下来,滴在那血迹上,转瞬就映红了一大片,小手慌忙的去擦帕子上的血迹,可是却越擦越花。 “不要···帕子脏了···不要这样···顾青城会不开心的,呜呜呜··我的帕子。” 楚洛惊慌的看着面前已经彻底丧失理智的顾凉嫣,刚要伸出手,就看见她惊慌的抬起头,一张脸上满是愤怒和凄凉:“不要碰我!你不要碰我!我不要再见到你,我再也不要见到你,顾青城不会死的,你不用骗我了,顾青城一定不会死的,他说好了会大捷归来,送我上花轿的,你滚开!顾青城从来说话算数,绝对不会离开我的。” 楚洛从未见过这样满是戾气的顾凉嫣,她的眼中是浓浓的愤恨,好似每一个告诉她顾青城已经死了的人都是她的仇人一样,她恨不得把他们生吞活剥的才好。 楚洛被这样的凉嫣吓到了,他情不自禁后退了一步,却在也不敢张口。 凉嫣的眼泪还在不停的夺眶而出,她倔强的一遍遍擦干眼泪,却又控制不住的再一次夺眶而出。 “凉嫣要乖乖绣嫁妆,只要绣好了嫁妆,顾青城就会回来的。” 她喃喃自语,双手控制不住的抽搐,那方帕子已经被泪水混合着血水,彻底染红了两只戏水的鸳鸯。 “都是凉嫣不中用,这帕子都脏了···它脏了···这么脏顾青城一定不会喜欢的。” 她双手攥着帕子,牢牢的放在心口,那里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撕裂着她的神经。她喃喃自语,置身于自己的世界,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佝偻这身子,鹅黄色缩成一团,心口出牢牢的护着那方鸳鸯,泪水就那样簌簌的落下来。半响,又好像想起了什么,自言自语道:“凉嫣要趁着顾青城还没回来,重新绣一方新的,对,绣一方新帕子,新帕子。” 门外的阿香看到顾凉嫣疯了一样的重新扯了布料,又开始埋头兀自绣起来,泪水已经湿了满面,她艰难的捂住自己的嘴,慢慢滑落在地上,痛哭的声音带着压抑在指缝之间满满扩散开来。 楚洛低垂着头,注视着再次陷入个人世界的顾凉嫣,久久,轻轻的退了出来。 阿香已经哭的站不起来,小庆子也抱着头蹲在地上,顾伯头发花白,倔强着背过身去,可是肩膀却控制不住的抽动。曾经风光无比的相府因着顾青城的离去,分崩离析,而那个往日里无忧无虑,一心只惦记这逃出相府,远离顾青城的小豆丁,却也在时间的流里慢慢的丧失了自己。 顾青城死了,带着顾凉嫣的心,一起死了。 ******************************************************************************************** 那是个飘雪的日子,新帝继位不过几日,万众瞩目的册封大典就在凤阳城百姓的围观之下缓缓拉开。 宣永帝宇文澈在刚刚登基就做了一件从未有过的事情,倒是开了大禄朝的先例。 同时迎娶两位姑娘。 自古只有帝后才可以行嫁娶礼,祭拜天地,其余妃嫔是没有这个资格,便是贵妃,也不会有这个殊荣。 而宣永帝倒是个有趣的,一抬软轿迎皇后,八抬大轿迎妾室。至于这两位女子,倒是没什么悬念。 相府的顾二姑娘是先皇下的旨意,自然是册封为后,而与之相伴的还有庆国公府的贺二小姐。 众人不知这个贺二小姐受封会是个怎样的位份,可是心中却明镜的得很,同皇后同一天出嫁,可是这迎亲的阵仗却比皇后大的离谱,变可瞧出,这个所谓的顾皇后不过是个摆设,而真正的主子却是贺家的哪一位。 从皇宫出来的两只迎亲队伍从宣德门出来就兵分两路,朝着庆国公府和曾经的相府而去。 小庆子刚刚从庆国公府那边飞奔回来,还没进屋,就已经气的脸红脖子粗。 “奶娘的,这哪里是娶皇后,还不如一个丫鬟的阵仗大,庆国公那边的队伍已经甩到了几百米外,可是咱家二姑娘不过一队侍卫,就没见过这样寒颤的皇后。” 阿香皱眉,一把把小庆子推开。 “胡说八道些什么!是不是不想要你的小命了。” 小庆子冷汗:“二姑娘打扮的怎样了,这皇宫的轿子可是马上就要到门外了,皇帝眼下摆明了偏心眼,若是误了吉时,保不齐庆国公又会弄出什么幺蛾子。” 阿香哭丧着脸,手指了指紧紧关着的房门:“一早我就进去了,可是二姑娘根本就不理我,如今别说出嫁,便是宫中送来的嫁衣,都不知何时被二姑娘彻底剪花了。” 顾伯黑脸:“胡闹!” 宫中送来的东西,不管怎样,都是陛下钦此的,就这样被顾凉嫣毁了,这不是自讨苦吃嘛。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凉嫣的房门紧紧地关着,一如往常,可是门外已经传来宦官尖细的声音。 阿香满头的汗,走上前去:“二姑娘,宫中迎亲的轿子已经到咱们门外的,阿香进去服侍二姑娘更衣洗漱如何?” 小庆子颤颤巍巍:“二姑娘诶,小祖宗啊,宫中的人咱们可是惹不起啊,如今相爷不在了···便是一个小太监,都能轻易要了咱们的命。” 小庆子还想再说,一把被顾伯推到了一边。 ********************************************************************************************* 时间滴答过去,不知过了多久,那紧紧关着的门吱呀一身缓缓打开,微风轻浮,美人上首。 顾凉嫣一袭红嫁衣聘婷袅袅的站在那里,上好的缎面镶着金丝绣线,高贵的暗纹在阳光之下光彩夺目,乌黑的发柔顺的垂着,没挽发髻,没簪珠花。 衬着脸色格外清秀,尤其是那双明亮的眸子,凄冷,傲然,同曾经的顾青城如出一辙。 都是那般高贵的不可方物,让人便是亵渎的心思都不敢有半分。 阿香惊呆着望着眼前的凉嫣,一身红衣,柔情妩媚,而那张平日里不施粉黛的脸,如今只是点了朱唇,就足以美艳的不可方物。 原来,相府的三寸丁长大了便是这般倾国倾城的模样,只是顾青城,那个嚣张跋扈的少年啊,却再也见不到他日日心情浇灌的小树苗长大之后,便是这样的模样。 新帝娶亲那日,鹅毛大雪至今让人难以忘怀,而顾皇后更是让后人津津乐道、 顾凉嫣一身红嫁衣,毅然决然的从张灯结彩的城楼飞身而下,白希的面庞绽放大朵大朵的牡丹。 大婚之日,丧妻之时。 “青城在,凉嫣在,青城若不在,凉嫣何惧哉?” -本章完结- 第119章 :神仙谷的二丫 宣永三年,惷光正好。 神仙谷里草长莺飞,偶有松鼠穿梭来去,溪水潺潺环绕着四方的篱笆小院。 一阵阵药香从那篱笆院里的木头房里扩散开来,倒是沁人心脾,身心舒畅。 顾凉嫣浑身被纱布包裹成粽子,躺尸一样的躺在竹榻上,本来那窈窕少女的身形如今已经肿的变成隔壁吴老二家那一百六十斤的二丫一样。 自然,如今顾凉嫣有一个新名字,便是二丫,只不过嘛,此二丫非彼二丫。 凉嫣吭哧吭哧的企图挪动下笨重的身子,费力的把那只被里里外外卷了N多层纱布的熊掌轻轻抬起,又不受控制的重重落下。某二丫虽然脸上被纱布缠的只剩下眼睛,却还是有汗水从纱布中缓缓的渗出来。 “有没有人啊···要死了···” 顾凉嫣歇斯底里,倒是中气十足,同她此时瘫痪在床的样子完全不搭调。 听到凉嫣的呼声,一个熟悉而欠扁的身影一闪而过,几步就走了过来。 楚洛笑嘻嘻:“二丫,叫本神医何事?” 顾凉嫣翻眼皮,她真不知道她上辈子是做了多少好事,集了多大的福分,居然会在这辈子遇到楚洛这么一个已经不单单是庸医来形容的绝世坑神。 *************************************************************************************************** 两年前,她身披嫁衣,认准了顾青城是因为厌烦自己,所以宁可死了也不想被自己日夜搅扰,这样一想着,顾凉嫣不依了,以为死了就能逃得了本姑娘的魔掌?多大点事?跟去不就得了,鬼门关姑娘也去走一遭。 于是某凉嫣奋力一跳,玄武门的城楼高的晃眼,凌空而起,脸先着地。气节有了,名声有了,故事有了,曝光率有了,脸···没了··· 凉嫣吭哧吭哧:“你才是二丫,你全家都是二丫。” 楚洛淡呻,孩子跳了回城墙,脾气倒是愈发的大了。 苦口婆心:“谁让你心血来潮的去跳城楼了,跳城楼也就算了,偏偏还非得脸先着地,好不容易长成的一张花容月貌,闭月羞花的脸就这样让你糟蹋了、简直是暴殄天物。” 楚洛至今都记得,顾凉嫣当日一身嫁衣站在城墙上时,那张脸,那风骨,简直美艳的不可方物,世间难寻。 在看着如今躺在那里的那个巨大号的肉粽子,楚洛心口泛酸,却还不得不强装笑意:“你可知道,你洛哥哥我为了帮你寻一张合适的面皮费了多大的劲儿,求了多少人。若不是正赶上隔壁村王二丫想不开投河自尽,尸体刚好顺着溪水飘到咱门外,便是这面皮,咱们也难寻的。” 凉嫣呕的要死,她竟然从前一点都没发觉,楚洛这厮居然是个傻大胆儿,两年前不知这厮用了什么手段,硬是从皇陵偷出了自己的“尸身”也就罢了,如今竟然把死人的面皮换在了自己脸上。到现在,两个人已经在神仙谷里隐居避世了两年多了。 自然,原来神医洛还是个艺高人胆大的英雄、自从这二人到了神仙谷,搅合的明明是世外桃源的地界硬是四处弥漫着乌烟瘴气,不过半个月,直接气跑了楚洛的师傅,神仙谷谷主楚十一,挥挥袖子云游四方去了,倒是让这二人鸠占鹊巢,过得快活。 “原来那张脸就算再丑,那也是凉嫣这么多年好不容易长成的脸,我自己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呢,谁让你自作主张的给我换面皮的?还是张死人脸。” 二丫嫌弃,不过碍于纱布围的忒严实,能表达愤怒的只有两个依旧滴溜溜乱转的眼珠子。 楚洛撇嘴:“咦,那你是没瞧见,你原来那张脸有多惊悚,你若是瞧了,定然哭天抢地抱大腿的让本神医给你换脸。再说这二丫,你真当你洛哥哥我是土匪?活人的脸便是洛哥哥想要,人家也不给啊。” 顾凉嫣已经习惯楚洛的惯常欠扁了,可是心中还是对神医洛的手段十分敬佩的。 那么高的城楼摔下来,当场满脸血迹,骨骼尽碎的,他都能救活···救活成眼前这个大肉粽子的模样···他得是有多喜爱粽子。 “我还要多久才能拆了这身纱布?” 凉嫣不满,她已经这样半死不活的躺了一年了,她深度怀疑便是拆了纱布,估计她的全身也不会有任何只觉,典型的活死人。 楚洛专注,露出八颗大白眼:“嘿嘿嘿,嘿嘿嘿、” 凉嫣瞪眼,及其败坏:“嘿嘿毛啊嘿嘿,到底还得多久?” 楚洛抹鼻子,尴尬:“不知道···” 凉嫣翻白眼,恨不得干脆翻死过去算了,就知道不能相信楚洛这个庸医,自小就被他害的长不大,如今便是要寻死都能让他折腾的半死不活。 “神医···求你,给凉嫣个痛快吧,别让凉嫣这样半死不活的了,太痛苦了···” 楚洛抓头发,纠结:“说来说去不还是你自己太任性,那么高的城墙,说跳就跳啊,若不是我机缘巧合的得了这上古秘方,又有我师傅妙手回春,你定然死的妥妥的了。” 二丫泪汪汪:“本姑娘发誓,本姑娘真是没想让你救,便让本姑娘死的妥妥的,还不行吗?” 神医洛一直没个正经时候,如今倒是正色起来。 “不可以!我答应他要好好照顾你,绝不会让你死的,嫣儿你放心,洛哥哥既然能把你救活,就一定让你能和正常的姑娘一样生活。” **************************************************************************************************** 榻上的肉粽子忽然安静了下来,半响,喃喃自语:“他也曾答应过我要好好照顾他自己,可是结果终究还是食言。” 刚还欢脱的气氛陡然变得冰凉,楚洛皱眉,两年了,即是在为顾凉嫣接骨换皮这样最难熬的时刻,她依旧在昏昏沉沉的时候念着顾青城的名字。 日日念,夜夜念。 有时候他也曾怀疑过,自己救活了顾凉嫣是不是本就是个错误的选择,凉嫣不光要像个活死人一样的躺在这里,还要日日夜夜饱受对顾青城的相思之苦。 是不是倒不如当日放她死了,来的痛快。 感受到身旁的楚洛低沉的情绪,凉嫣眨巴眼,硬生生的收回了正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叽叽哇哇的叫不停。 “庸医,庸医,这是本姑娘最后一次相信你,你要是治不好本姑娘,就诅咒你一辈子身边都是倾国倾城的美女但是偏偏硬不起来。” 楚洛黑线···女人,是他一辈子的痛。 一巴掌轻轻的拍在凉嫣的脑门上,气呼呼的出去采药了。 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平静,二丫鼻头一酸,眼泪又簌簌的落了下来。 她以为大婚那日,她已经把这辈子的泪全部流干,可是此番重新活过来,这眼泪却还是不受控制的翻涌而出,此生,她最爱的三个字是顾青城,最恨的三个字也是顾青城。 凉嫣哽咽,嘟嘟昂囊:“便知道顾青城这个坏家伙没有那么好心,怎么会轻轻松松的送我出嫁?到底,好好地婚礼还是被搅合的腥风血雨。” 回想起当日的场景,躺在榻上的二丫心中悔恨交加,为何?为何这样冲动?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脑子秀逗了?还是脑子脱线了? 要嫁的可是宇文澈啊,曾经最欢喜的贝子澈。 嫁了可是皇后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啊,那得多风光,多有钱,多拉风啊。 二丫捶胸顿足,好好地前程似锦就被自己这一跳彻底抹杀的烟消云散了。于是,对顾青城的愤恨立马无限膨胀到血管爆裂。 “奶奶滴顾青城,本姑娘这辈子算是栽在你手里了。本姑娘坐等楚洛这个庸医放弃的那一天,定然天上地下的寻了你的影子,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休想逃脱” 顾凉嫣嘟囔的来劲儿,门外偷听的楚洛冷汗直流,什么叫坐等自己放弃的那一天,感情还真有人盼着自己赶快死了才好。 而自己,刚巧碰上了这么一位···当朝皇帝的先皇后,前朝逆相的小妹妹,顾氏凉嫣,小名二丫。 ************************************************************************************************* 楚洛煎药,捣鼓的浓烟滚滚,吓跑了上个月新抓的小野鸡,熏懵了小溪里的好几尾金鳞。 楚十一刚刚进谷就闻着味道不对,一个飞身急急的往小院走,用劲过猛,直接和大地母亲来了个亲密接触。 楚洛被巨大的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了,整个人都处于懵逼状态,大大的眼睛打量着趴在地上白发童颜的楚十一,爆笑···根本停不下来。 “师傅···艾玛,我滴活泼开朗,聪明好动的师傅啊,您这是咋的了?底盘不稳还是用力过猛?” 楚十一被自己徒弟嘲笑,脸红的赛过猴屁股,脱了一只鞋就朝着楚洛招呼过去,师徒俩绕着小溪跑了一圈又一圈,屋里的二丫叹气,她真是命苦啊,居然和这草包师徒俩混在一起。 自然,被绑成粽子的凉嫣是决计不会承认,楚十一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鬼手神医,而楚洛,也是名声在外的难寻神医。 二人厮打的很是疲惫,哈巴狗一样的坐在门前喘粗气。 楚十一摸胡子:“呼呼···呼呼呼···你个小崽子,呼呼···敢跟你师傅··转圈圈,找打。” 楚洛擦汗:“呼呼···徒弟可是··除了跑啥也没干···关键师傅你为哈···一直追我···” 楚十一瞪眼睛:“你不跑我追啥,谁让你一直跑的。” 楚洛宁眉毛:“您不追,我跑啥,不还是您追的。” 里屋的凉嫣撅嘴,气急败坏:“我说两位不靠谱的,有木有人进屋来说说话的?” 楚十一瞪眼睛,一听见凉嫣的声音,立马乐颠颠的进屋去:“鬼丫头醒啦。哎呀呀,好久不见没有没有思念你十一爷爷呀。” 凉嫣刻意堆笑,瞧着楚十一的模样,大喘气:“自然是···没有了。” 楚十一哼哼唧唧:“鬼丫头忒不给面子,要说这天下之大,想找我老头子治病的多了去了,反倒是鬼丫头你,三天两头的要寻死,你若是就这么死了,十一爷爷会伤心的。” 楚十一自从见了顾凉嫣,就非说这是他失散多年的孙女,楚洛泼冷水:“我说师傅啊,这一脸的血,砸成坑的脸,您老人家从哪看出来是您失散多年的小孙女?” 楚十一冷哼:“老子乐意,你管得着嘛,我说是我孙女,就是我孙女。” 于是,为了救活自己失散多年的孙女,楚十一可算使劲浑身解数,当时凉嫣筋脉尽段,楚十一日日寻了点宝贝就往凉嫣身上比划,吓得楚洛平日里都不敢上前,生怕师傅一个兴起,直接把自己卸了,缝吧缝吧接凉嫣身上。*************************************************************************************************** 好在凉嫣命大,昏迷了一年多,居然就这样奇迹的活了下来。 凉嫣眨巴眼,小委屈:“十一爷爷啊,你徒弟居然把一个死人脸换在了凉嫣身上,您说,恶心不?恶心不?” 楚十一笑米米,这换脸的手段可是从他这里流出去的,若不是他从中指点,楚洛那个半拉子哪能这么成才。 “乖孙女,咱原来那张脸自然是倾国倾城,世间难寻,不过到底是毁了,尤其额头那大坑,忒坑,所以换一张脸也好,正所谓大不了从头再来,乖孙女,你就大不了从脸再来。况且爷爷特意瞧了,二丫的脸虽然不敌你以前的精致,但是胜在明显,好歹一瞧,诶,就是个女的,不会当成男人就不会引起误会,对不?” 顾凉嫣绝望的盯着天花板···真是有那样的徒弟就一定有这样的师傅啊···这两人,没一个靠谱的。 二丫就二丫吧,反正也就顾青城会在乎自己的模样,如今顾青城人都没了,脸长成什么样,凉嫣也觉得没所谓。 “十一爷爷,那凉嫣什么时候能拆了这一身的药布?” 脸换了就已经够惨了,若是一辈子瘫痪···还能更悲催嘛? 楚十一轻咳,心虚,对于顾凉嫣,其实不亚于起死回生,纵然凉嫣当日跳城楼心脉还存了几分,可是筋骨尽段,若想要医治好,却是要重新接骨缝筋的,这两年他之所以没有动手,而是采取保守治疗,一来担心凉嫣身体状态不好,需要好生调理,二来也是不舍得凉嫣一个小姑娘受那挫骨之痛。 “这个嘛?这么···哪个···” 凉嫣皱眉,叹气,这一年多,每次她问起这个问题,不论是楚洛还是楚十一,都没个痛快话,她心中就明白,其实她可能一辈子都只能躺在这里了。 “十一爷爷,其实您不用瞒着我,凉嫣从哪城楼跳下来时就没想过活着,如今已经偷活了这一年多,也算是命数了,凉嫣不想整日做个活死人,躺在这里,行尸走肉一般,十一爷爷,您给凉嫣个痛快吧。” 顾凉嫣这一年多正所谓花式寻死,尤其最初,发现自己居然还活着,孩子的内心受到一万点暴击···顾青城的鬼魂儿一定走远了,自己再不赶紧上路,万一追不上了咋整? 可是这个楚洛和楚十一偏偏黑了心的一定要救活顾凉嫣,以至于后来凉嫣也不在抗争了,索性让这师徒二人过了瘾,等他们无计可施,自己若是去了,也不枉费他们的一片苦心,免得落了遗憾。 楚十一听到凉嫣这么说,满是皱纹的脸上竟然哭的像个孩子,嘟着嘴,满脸泪:“爷爷的乖孙啊,你可不能再想不开寻死啊,爷爷一定会治好你的,你可不能让爷爷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老头儿花白着头发鬼哭狼嚎,腥风血雨,果然,顾凉嫣再一次落败,门外偷听的楚洛松了一口气,竟然不知道他家老头还有这样磨人的能耐,自从放出楚十一的必杀大计,凉嫣果然不敢轻易寻死了,若是死了还好说,若是没死了,又被楚十一救回来,那就是耳边无穷无尽的鬼哭狼嚎 “我的娃儿啊,我的乖孙,我的狠心的娃儿啊,我的破相的乖孙。” 凉嫣抽搐,抬抬熊掌:“那个啥,十一爷爷,你别哭了,既然这样,凉嫣在挺挺,在挺阵子哈,反正顾青城应该已经走没影儿了,我就是早点也未必一下子追的上,凉嫣在挺挺,陪陪您老人家。” 楚十一吧嗒嘴,抹眼泪:“这就对了嘛,真是爷爷的乖孙女。” *************************************************************************************************** 夜色已深,溪水依旧潺潺。 师徒二人坐在小溪旁,楚洛养的小野鸡不知何时已经跑了回来,在旁边疙瘩疙瘩的准备下蛋。 “为师今儿回来,闻着你那药味儿不太对,怎么回事?” 楚十一缕胡子,神医的名声是白当得,便是隔着好远闻闻,就能闻出都有什么药材。 楚洛垂着头:“徒儿确实往师傅的药房里放了点若术,嫣儿虽然刚强不说,可是毕竟躺了两年多,筋骨难免有溃烂的地方,我看她最近夜夜辗转满面,猜着想来是痛的睡不着,所以才在药里加了味若术,缓解下嫣儿的痛感。” 楚十一皱眉:“若术自然是好的,此番便是你不加,我也要给丫头换换药方了,只不过只是换药方终究不是什么长久之计,丫头的身子躺了太久,若是不能尽快重新续上断掉的骨头和筋腱,怕是也没有多少日子了。” “可是师傅,你也说了,重新续上骨头和筋腱的痛苦是常人难以忍受的,嫣儿还是个刚刚十七岁的小丫头,这苦,哪里能受得了。” 楚十一烦躁的巴拉这身上的瓶瓶罐罐:“为师无能啊,这半年,为师走遍大禄,就想给丫头寻一味续命的药,可是偏偏一无所获,哎,洛儿,你说,这是不是命数?是不是天意?命中注定丫头有此劫难啊。” 楚洛抿唇:“顾青城临走之前把嫣儿交给我,我便不能辜负他的信任,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救活嫣儿。” 楚十一苦笑,半响,淡淡开口:“顾青城叛逆一案,另有隐情,你可听说过?” -本章完结- 第120章 :新皇后贺若雪 福雍宫,檀香浓。 宇文澈眉心微皱,从来和煦温柔的气质在登上了天下之主这样的宝座之后也渐渐消散了,或者说,眼前这个眉目冰冷,性情寡淡的人,才是真正的宇文澈。 赵元从小就跟着宇文澈,从滨州到凤阳城,再到入主福雍宫,一步一步,用尽心思。到如今终于苦尽甘来,再也不用看别人的眼色了,他一个奴才,自然觉得扬眉吐气,美妙的很,不过瞧着自家主子,明显没有那么乐观。 抽着宇文澈歇息的功夫,赵元恭恭敬敬的上前去。 “陛下,刚皇后娘娘派人送来了绿豆更,说是眼下天气热,给陛下去去火,奴才看陛下忙着就命人放到耳房了,要不要端过来?” 黄案后的宇文澈抿唇,半响,淡淡开口:“暂且搁下吧,朕现在没什么胃口。你也先下去,没有朕的吩咐,不准任何人进来。” 赵元应喏,连忙带着屋里的宫女小太监出去,仔细带了门,亲自把守在门外。 长宣宫的周公公一看见赵元出来,连忙一溜儿小跑的凑了过去,搭着笑脸,刻意压低了声儿。 “赵总管,怎么样?我们皇后娘娘送来的绿豆更陛下可用了?” 赵元十分熟络的拽着周公公就往远了走,寻了个僻静的地方,这才说道:“陛下今儿心情不好,别说皇后娘娘送来的绿豆更了,便是午膳,都没用几口。” 周公公为难:“那晚上翻牌子的事儿?” 赵元摇头:“奴才瞧着陛下今晚上说不定还得留在福雍宫,劳驾周公公回去替奴才和皇后娘娘告个罪,只要陛下心情一好转,奴才必定替皇后娘娘周旋。” 周公公苦瓜脸,若是陛下今晚上再不去长宣宫,皇后娘娘铁定又要拿他们这些奴才撒气了。 “别说咱们皇后娘娘委屈,便是咱做奴才的也替主子虚的慌,明明已经是正式册封过的皇后了,那有一直住在长宣宫的道理,不是应该住在芷兰殿嘛。历朝历代的皇后都住在芷兰殿,偏偏咱家娘娘···哎、” 赵元砸吧嘴,一把捂住周公公的嘴:“你这个老家伙,是嫌弃命短了,见天的胡言乱语。陛下不是早早就说了,芷兰殿因着顾皇后的事情,多少有些晦气,再说当今皇后娘娘与太妃梅贵妃娘娘是亲姐妹,当小姐时就常在长宣宫走动,这才让娘娘暂时住在长宣宫,等芷兰殿修缮完毕,自然是要搬进去的。” “赵总管就别替着陛下遮掩了,顾皇后大婚当日就死了,连芷兰殿的门都没进去过,那里晦气?说来说去还是陛下的心啊,不在咱们皇后娘娘身上,不然早就立了咱家娘娘做皇后的,那里还等着一年之后,国公爷上书,三番四次的催促,才筹备的册封大典。” 赵元打量着四周,近来公众不太平,还是得小心隔墙有耳。 “行啦行啦,别再空埋怨了,再怎样,顾皇后都死了两年多了,你就好好在长宣宫当差,要不了多久皇上就会下旨,让皇后娘娘搬回芷兰殿的。” 推推搡搡的打发走了周公公,赵元叹气,赶紧守在福雍宫外,眼瞧着皇帝面色不善,还是用点心最好。 *********************************************************************************************** 宇文澈敛目,黄案上凌乱的摆着一些奏章,最为显眼的是西南边陲发来的战报。 区区部族呐沪居然已经轻松攻破福瑞关,已经朝着关内进发,按照战报送来的地图,假如不能快速制止,依着呐沪这阵子的气势,要不了多久就要攻打到他还是世子时的封地滨州了。 十年来,大禄边陲就不太平,一个格尔那,彻底毁了顾青城,如今不过是三五年的光景,呐沪又开始蠢蠢欲动。 宇文澈叹气,已经两年有余,他曾经亲口答应先帝的三件事到如今倒是一件都没有做成。 他许诺会查明顾青城谋逆一事,若真有冤情,必要给还顾青城一个公道,可是他却因为忌惮叶朗和宇文泓在军中的势力,一直不敢着手推进此事,便是派去凤凰谷查案的密探都草草敷衍了事。这两年多,他也确实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但是叶朗和宇文泓摆明了互相串通,若是想要替顾青城翻案,以他现在的根基,十分困难,便是拿出君主的威仪来,也免不得要付出些不大不小的代价,他无心为了一个死人和叶朗这样的权臣周旋,而所谓的承诺也不过是要看能不能为他带来收益,若是将来,他根基深厚且十分想要拔了叶朗这个毒瘤,他倒是不介意拿顾青城的事情做一回药引子,可是,这也只是将来的事情,至少在目前,他一个刚刚坐上皇位的皇帝,是绝不会随意招惹权臣的,叶朗如此,庆国公更是如此。 他也答应放宇文淳回凉州府,绝不找凉州府的麻烦,可是眼下线报,还没等到他动手,凉州府居然暗地里串通呐沪,给呐沪提供了许多有力的粮草和金钱支持,如此看来,他与宇文淳之间再无宁日。凉州府早早晚晚是要收拾的,呐沪只是一个开始。 最后一事,便是宇文澈每每提起都觉得心痛难捱,他从未想过原来顾凉嫣在他心中竟然不知不觉间有了那么深刻的情感,许是他一直把所有的心计城府都放在争夺皇位上,所以忽视了自己情感方面的些许变化,直到顾凉嫣奋力而起,从城楼跳下去的那一刻,他才发现,曾经那个调皮狡黠的小豆丁,曾经那个厚着脸皮要自己娶了她的小姑娘竟然已经扎根在自己心中的某个角落,缓缓成长,缓缓深入、 当时景文帝强迫他必须娶顾凉嫣为后时,他心中不是没有期待的,纵使他知道,顾凉嫣若是当了皇后必定会挡了贺若雪的路,庆国公也不会善罢甘休,但是他心中却还是隐隐期待,是不是日后若是能和那样一个纯净的小姑娘在一起,他心里那些黑暗的角落也能照的进阳光? 可是事已至此,一切都是枉然,这所有的假设都随着那抹红色的陨落而化为泡影,便是怀念都只剩下深深的愧疚。以至于后来若不是庆国公咄咄逼人,他还不会重立贺若雪为后,便是现在,也总觉得心中这到坎儿还没有过去,不顾庆国公的反对硬是派人封闭了芷兰殿,毕竟在他的心中,芷兰殿是为小豆丁准备的,若是被人占了去,那个嚣张跋扈的小豆丁会不会不开心呢? 那样一个精灵一样的姑娘,美好而天真,就在冬日里的暖阳下,在皑皑的白雪里,从此与他天人永隔。 就在他们成亲的那日,从此再无相见的可能。 **************************************************************************************************** 景文帝临死前曾经对他说过。 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成为天下之主,可是却不是每个人都懂得什么叫做高处不胜寒。 如今,宇文澈却是深深的明白了景文帝的话中的意义,终究,他拼尽全力,奋力一搏,成为了那个高处不胜寒的人。 宇文澈轻咳,半响,唤了赵元。 “叶朗之女叶依然如今可还在宫中?” 赵元点头,自从他当了这内务大总管,倒是真真切切的备了好几日的功课,如今还真是把前朝和现在的各色人等记了个完备,就怕宇文澈突然抽查、 “回禀陛下,叶依然仍在宫中,本来是一直住在左巷的,前些日子宫中新进了一批秀女,故而就把她们送到了左巷旁的丰园阁安置了。” 宇文澈沉思,似乎在回想叶依然的事情。 “朕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叶依然进宫之后并未有过封号,如今还只是个待封秀女?” 赵元恭恭敬敬,心中倒是明白了宇文澈的意思,连忙说道:“陛下说得是,先帝当时政务繁忙,故而叶依然这一批进宫的秀女并未得到召见,所以也没有一个得了封赏,后来先皇去了,她们还是一直住在左巷,按照我大禄的礼法,待选秀女若是进宫五年仍无封号就直接按照普通宫女处置,可分发到后宫去伺候,等到年纪满了,便放出去,也可婚配与王公大臣的子弟,算作皇恩浩荡的赏赐。” 宇文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如今呐沪猖獗,且气势惊人,不知不觉就已经打到了大禄关内,若是仅仅依靠地方各州的府军定然没有什么抵御的能力,唯一的办法就是朝廷派出军队强力镇压,若是这样,这领兵的元帅便至关重要了。 宇文泓从来贼心不死,若是想要稳妥,必定要派叶朗前去,但是叶朗如今仗着有军权在身,对他这个新皇帝实在有些阳奉阴违,此番还是要买个人情给他,才好让这个老狐狸乖乖领兵平定呐沪。 宇文澈叹气,虽然深知每一个皇帝想要立稳脚跟,压住重臣都是要费些功夫的,不过还是忍不住的头疼。叶依然之事,怎么才能办的漂亮呢? 既不能殁了他皇帝的威仪,也要让叶朗感恩。 窗外夕阳西沉,黄昏悄然而至。 “赵元,什么时辰了?” 赵元回应:“回禀陛下,该用晚膳了,刚刚御膳房特意派人来问,今儿的晚膳摆在那里?” 宇文澈敛目,目光顺着窗子望向远方。半响,淡淡开口:“就摆在长宣宫吧,派人去告诉皇后一声,就说朕处理了这些折子便去陪她一起用膳。” 赵元美滋滋的应了喏,立马转身给贺若雪报喜去了,他倒是没想到皇帝今天竟然想起去皇后那里了,好歹自己受了皇后娘娘那么多的赏赐,若是在弄不去皇帝,连自己都不好意思出门了,如今甭管皇帝是怎么想的,终归自己个皇后有了交代了。 ************************************************************************************************ 这一厢周公公刚颤颤巍巍的带了话,说是皇帝今儿心情不畅,送去的绿豆更一口没动,屋子里的太监宫女齐齐的被掌嘴,转身赵总管就派人来送信了,长宣宫的奴才一个个的哭丧着脸,这段打真真是白挨了。 贺若雪正在猛劲儿的摔东西,听到宇文澈要来用晚膳的消息,刚刚还怒火中烧的脸转瞬就变得和风细雨了。地下伺候的几个贴身大丫鬟心中长长的舒了口气,幸亏皇帝来了,不然今儿晚上守夜的就要小命不保。 如今在这长宣宫侍候的多数都是梅贵妃留下来的老人,也算是做姐姐的给自己妹妹留下一批信得过的人,方便差遣,所以这些宫人多半都是见过贺若雪的,当时贺若雪尚在闺阁,常常来贵妃宫中小住,倒是长宣宫的半个主子。 只是当时的二小姐还是个天真烂漫,温婉善良的,到如今当了皇后的这两年反倒愈发的喜怒无常,心狠手辣了。长宣宫的奴才每隔几天就要拖出去一个两个的,人人都以为皇后娘娘身边当差是个有脸面的,可是时日久了众人懂了。在贺若雪身边,脸面自然是有的,但是命不常有。 如今的贺若雪比当时她姐姐梅贵妃的嚣张跋扈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凡是在长宣宫当差的,各个小心谨慎,唯恐惹怒了这个喜怒无常的后宫之主。 “和姑姑,快来给本宫梳一个飞天髻,陛下说过,飞天髻最适合本宫了。” 和姑姑连忙跟上去,铜镜之中映衬出贺若雪娇嫩的面容,贺若雪大婚那年刚刚及笄,如今两年多过去,也还是个嫩的出水的美人儿,尤其经了男女之事后,瞧着倒是愈加的美艳。 灵巧的双手飞快的起舞,一个飞天髻衬的贺若雪更为俏丽,想起曾经的主子梅贵妃,和姑姑情不自禁的说道:“娘娘的容貌真是美,尤其那眼睛,同当年的梅贵妃娘娘如出一辙。” 原来还笑容满面的脸颊在听到和姑姑的话之后立马变得严肃起来。 “既然和姑姑这么怀念姐姐,那不如本宫就派姑姑去福乐宫姐姐那里伺候如何?” 听到贺若雪冰冷的声音,和姑姑自知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跪下来,身后的琥珀和蔷薇也连忙跟着跪了下去。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是奴婢多嘴,奴婢只是念着娘娘和太妃姐妹情深,这才多话了。还请娘娘责罚、”**************************************************************************************************** 贺若雪起身,火红的衣裙盛气凌人,白净的面庞却不见一丝温暖。 “我知你们都是在姐姐身边侍候的,且都有些年头了,不过如今既然跟了本宫,便要认准究竟谁才是你现在的主子,和姑姑是这样,琥珀和蔷薇也是这样,这长宣宫的里里外外,大大小小都应该明白,如今你们侍候的主子是本宫,而不是曾经的梅贵妃。你们明白了吗?” 和姑姑连忙叩头,后面的蔷薇和琥珀也吓得满头是汗,如今贺若雪的脾气真的是动辄就要赏板子,若是有人触了眉头,小命就别想留得住。便是曾经在盛宠加身的梅贵妃身边都没有这样惶恐过。 贺若雪满意的看着这一屋子跪的恭恭敬敬的人,随即淡淡开口:“还有,本宫便是本宫,不要再说本宫同谁相像的话,和姑姑,念及你是初犯,罚了半年的月俸,自己去佛堂跪一夜吧。” 和姑姑领罚,就被小太监托了出去。 跪在地上的蔷薇和琥珀手心都是汗,和姑姑是长宣宫的管事姑姑,不过是说错了句话,就被罚成这样,俸禄倒是不算什么,可是却要罚跪一夜,毕竟和姑姑年岁大了,皇后娘娘竟然这样很新。 贺若雪斜睨着地上梅贵妃留下的两个大宫女,冷笑:“怎么,你们两个有什么异义?” 蔷薇和琥珀赶紧磕头:“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贺若雪冷哼:“既然不敢还不赶紧过来给本宫梳妆打扮!” 一众宫女端了帕子,水盆,衣裳,收拾候着,长宣宫又开始忙碌起来。 仔细收拾打理完毕,那边儿御膳房已经派人把晚膳都送了过来。 皇帝和皇后一起用膳,份例自然丰盛的很,等到御膳房的小太监布置完毕,天色已经渐渐黑了、 *********************************************************************************************** 宇文澈过来时,贺若雪已经亲自在长宣宫门口等了半盏茶的时间。一身火红衣裳的皇后娘娘身后跟着长宣宫所有的宫人太监,倒是个十分有排场的景象。 终于,皇帝的轿撵慢慢楼了头,明明还一脸的不耐烦和焦急在看见宇文澈仪仗的一瞬间立马变的无比温柔和煦。 贺若雪快步的应了过去,巧笑嫣然,一把抓住了宇文澈的袖口。 “陛下,您终于来了,雪儿都在门口的等了陛下好久了。” 宇文澈正视着眼前的贺若雪,这个女人有着和顾凉嫣一样花儿般的年龄,同样白嫩水亮的肌肤,连身形都极为相近,可是越是这样,越让他控制不住的想念曾经那个围着他转圈圈,澈哥哥澈哥哥叫不停的小豆丁。 他垂目,视线放在被贺若雪捉住的袖口上,曾经的小凉嫣也是这样,不过她的手不会这样老实,而是不停的摇啊摇,摇啊摇。 宇文澈的心中一痛,十分自然的把袖口从贺若雪手中抽了出来,然后右手将她扯到身侧。 惯常的温柔的语气,清澈的眉眼没有什么情绪。 “便是夏日,落了日头难免有风,下次不要在外面等着,朕来了自然有人通报,免得受了风。” 贺若雪刚刚还在心中不满宇文澈拉开她的手的疏远,转瞬听到他关切的话语,又立马喜笑颜开。 “没关系,是雪儿想早早见了陛下,这次在门口等着的。” 虽然心中五味杂陈,但是想起今天来的目的,宇文澈笑了笑,牵起贺若雪的手,语气又温柔了些许。 “快些进去吧,时辰不早,皇后饿了吧?都怪朕,这奏章看着看着就忘了时辰。” 贺若雪从在闺阁就爱慕宇文澈,如今这人儿就在眼前,还这样温柔的同自己说话,心中早就融化成一江春水。 “陛下说的那里话,陛下是为国事操心,雪儿哪能这样不懂事,倒是陛下,要注意身子,饿坏了雪儿会心痛的。” 宇文澈的嘴角扬起一丝笑,随即拉着贺若雪的手走进长宣宫去。 -本章完结- 第121章 :喜怒无常 长宣宫内,灯火通明。 宇文澈自登基以来倒是个勤勉的皇帝,除了各地各州事务局多,平均朝中各方势力也并非难事,这两年宇文澈可谓劳心劳德,所以在男女之事上并不热衷,连后宫妃嫔也实在少的可怜。所以子嗣一事,简直是奢求。不过皇帝年纪轻轻,倒也没到什么火烧眉毛的程度。 若说眼下宇文澈的后宫,还真不是一般的人影凋敝。贺若雪与顾凉嫣同一日娶进皇宫,凉嫣为后,贺若雪屈居贵妃。余下曾被临幸过的郑小仪,王才人,皆是曾经贝子府侍奉过得通房,因着后宫短缺,这才被封了品级。等到一年之后,贺若雪被封做皇后,这后宫才开始筹办第一次选秀,也就是前阵子刚刚入宫的这一批秀女。 那郑小仪,王才人不过是运气好,从小侍奉了宇文澈,故而才在后宫有了一席之地,实际并没有什么娘家依靠,如今秀女尚在左巷学规矩,还未被皇帝临幸,所以后宫倒真是贺若雪这个皇后一人独大。 悲催就悲催在这里,便是后宫众人少的可怜,贺若雪又根本没有什么对手,她依旧拢不住宇文澈的心,最起码,两年过去,仍无所出就已经愁坏了庆国公。 皇后没有子嗣倒也不是什么稀罕事,自古许是月有阴晴圆缺,人也难免天妒红颜,前朝皇后不也依旧没有儿子,只不过眼下机会难得,若是贺若雪能趁着众秀女还未出头时早早怀了子嗣,那么这后位便是准准的了,连带着庆国公的腰板也能直下去,宫外三番四次的给贺若雪送来书信,药草,偏方,倒是能送的全都送了,偏偏没有什么好消息。 急坏了庆国公,也急坏了贺若雪。 ***************************************************************************************************** 自从呐沪出事,宇文澈已经好久没进后宫了,便是上次宿在长宣宫也是一个月之前,偏偏赶上贺若雪的小日子到了,白白的浪费了一次机会。 这回,无论怎样也要把宇文澈留下来,争取能上天保佑,有个子嗣。 一桌子的山珍海味让人看的眼花,贺若雪盈盈起身,亲自为宇文澈布菜。 “陛下,这个牧仁莲藕做的最是清淡,夏日消暑合适极了,陛下尝尝?” 宇文澈抿唇,虽然心中对这个莲藕着实没什么兴致,不过还是耐着性子用了一点。 随着贺若雪不停的唧唧喳喳,宇文澈的眉心愈发的皱了起来。 “皇后也一同用吧,常言道食不言寝不语,皇后这样忙碌,这顿饭也吃的不安生。” 宇文澈虽然尽量轻柔了语气,但是听着还是带着满满的不耐烦,贺若雪立时眼圈就泛了红,早些年她与顾凉嫣尚在闺中,还是密友时,就曾侧面像凉嫣打听过宇文澈的习好,却没听说过宇文澈用膳食还这样讲规矩? 顾凉嫣当年随顾青城去格尔那的时候,可是全程与宇文澈在一起的,按照凉嫣的话,宇文澈此人最是随和,吃吃喝喝,便是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都没什么关系。 为何如今自己不过是殷勤的布菜,他就这样不耐烦。 “是雪儿的错,不该扰的陛下用膳。以后雪儿再也不会乱说话了。” 看着贺若雪一脸委屈的模样,宇文澈怔了怔,曾经顾凉嫣若是闹腾起来,那里顾得是吃饭还是睡觉,必定搅合你天翻地覆,可是当时为何自己没有一丝不悦,眼前的贺若雪不过是些微话多了些,就让自己这样焦躁。 最近想起顾凉嫣的时候倒是越来越多,宇文澈微不可查的叹了叹气,然后温柔的牵起贺若雪的手。 “皇后不必自责,天气燥热,朕难免也火气大了些,与皇后无关。” “还是雪儿太聒噪了,雪儿以后不会了。” 一屋子奴才低垂着头,心中却都是毛毛的,皇后娘娘在奴才面前和皇帝面前简直就是两个人,皇帝不在的时候,她嚣张跋扈,视人命如草芥,可是每当在陛下面前,又变成了听话乖巧,温柔又善解人意的小白兔,这样的两面每日交替的,好似人格分裂一般,让身边的人觉得心惊。 宇文澈看着眼前泪光闪闪,委屈胆小的贺若雪,心中难免生腾出一种愧疚,虽然她如今贵为皇后,但是实际上不过是个顾凉嫣一般大小的小丫头而已,自己总是这般迁怒与她,实属不该。 ***************************************************************************************************** 两人后半段相敬如宾又安安静静的用过了晚膳,时辰已经很晚。 趁着宇文澈斜靠在临窗的大炕上看书的功夫,贺若雪连忙去换了一身更为娇柔的衣裳,嫩粉色的纱衣绣着斑斑梅花,黑脸的发只是松松垮垮的挽了一个堕马髻,衬的整个小脸的线条都变得柔和了许多。 琥珀仔细的添了点茉莉香,整个屋子都变得朦胧而暧昧,宇文澈抬头,正好看着贺若雪端着参汤莲步逶迤的走过来,姣好的面庞,盈盈一握的腰肢,尤其那面上,是让人心痒的笑容,好看的唇角纷嫩剔透,青葱一样的手指端着瓷杯,远远的望着好似画中人一般。 贺若雪却是个美人呢。 “陛下,臣妾特意命人熬了这参汤,安神静心的,陛下尝尝?” 温柔的声音,醉人的眼神。 宇文澈接过,小口啜了啜,本来紧皱的眉心,渐渐舒展,这茶还是很对他的胃口的。 看见宇文澈面色和缓了些,贺若雪的嘴角扬起一丝笑意,赵元这个狗奴才终于中用了一把,宇文澈果然蛮喜欢这个参汤。 皇帝心情不错,贺若雪大着胆子往前凑了凑,丝滑的衣裙似有若无的划过宇文澈的手臂。 巧笑嫣然:“陛下,时辰不早了,可还回福雍宫?” 宇文澈轻笑,如斯美人,总不好辜负了这旖旎的好光景。 他一把扯过贺若雪的手腕,稍稍一用力,就把她送到怀中,手腕下是她柔软的腰肢,放在她耳畔的唇瓣开开和和,偶有气息喷薄她的面颊泛红。 “良辰美景,怎能让佳人独守空闺。” ***************************************************************************************************** 同宇文澈成亲这么久,他极少说出这样的话来,倒是哄得贺若雪心跳加速,面颊绯红。 看到帝后如此光景,琥珀松了口气,连忙对着对面的蔷薇使了使颜色,二人带着一屋子的奴才宫女急急的撤了出去,雕花的木门轻轻的关上,屋内有微不可查的喘息声夹杂这窗外蝉鸣响彻在这炎炎夏日。 贺若雪被宇文澈似有若无的唇瓣搅扰的面红耳赤,二人就在大炕边耳鬓厮磨,宇文澈到底是个年轻的男子,就算对贺若雪甚少爱意,可是当手掌接触到那吹弹可破的肌肤,鼻翼之间是诱人深入的茉莉香,耳边偶有女人略微急促却又带着邀请的气息,只觉得身体的某处愈加的泛滥成灾,大手轻轻一拽,那粉红色的衣衫就被半褪到香~肩,目光所及是雪白色的肌理和精致的锁骨,他的喉结情不自禁的游艺,两张冰凉的唇瓣如同狂风暴雨一般毫无犹豫的宣示着他的主权。 贺若雪只觉得身体的力气都被这个霸道的吻而抽空了,她软软的依偎在宇文澈的怀里,又被他忽然大力抱起,斗转星移,旋转了时空,不知何时二人已经置身于那层层的纱幔之中,嫩粉色的衣衫尽褪,白希的肌肤在烛光的映衬下愈加you惑而夺目。 宇文澈凝眉,打量着身下这摊柔软,嘴角扬起一丝复杂的弧度,贺若雪红着脸,刚想张口,却在那一瞬间被彻底充盈,鼻翼之间尽是宇文澈清冽的气息,她的手紧紧的抱着他满是汗水的后背,跟随着他的节奏而沉溺在这酷夏的暗夜之中。 这样的男人,她最爱的男人,如今他们是如此的亲近,如果这是一场梦,只求不愿醒来、 一室旖旎,满目惷光。 贺若雪只觉得浑身酸痛,不过这种让人羞愧的感官刺激却让她是如此的欢喜,只因着这一切都是她最爱的男人所给予的。 “醒了?” 耳边是宇文澈平静的声音,贺若雪缓缓睁开眼目光所及是他好看的眉眼和惯常和煦的笑容。 那笑容真真的让她不可自拔,初见时,一见倾心,如今已经做了两年多的夫妻,她依旧没有丝毫的抵抗力。***************************************************************************************************** 女人微笑,媚眼如丝,恨不得迎着清晨的曙光在彻彻底底的勾~引一回身边的这个男人,不过经过这两年的相处,贺若雪倒是清楚,宇文澈绝不是那种纵~欲过度的男人,也从未见他清晨会有什么兴致。 柔和了声音,笑语盈盈:“雪儿瞧着时间还早,陛下不再睡一会?” 宇文澈的手没有任何意义的在她光滑的肌肤上画圈圈,看见贺若雪已经睡醒了,他在心中思忖着该如何把叶依然的事情交代给贺若雪。 若不是因着叶依然的事情,他本来无心留宿长宣宫的,不过碍于需要贺若雪这个皇后出面,所以身为皇帝,也只能出卖一回色相了。 “昨夜睡得很好,所以早早醒了,反倒睡不着了。” 贺若雪娇羞的笑了笑,被宇文澈昨晚那样霸道的折腾了那么久,她也睡得格外沉。 “那雪儿陪陛下说说话如何?” 宇文澈浅笑:“皇后这样贴心,自然最好。” 贺若雪的手轻柔的附上宇文澈的心口,晶亮的眸子眨阿眨,其实他们成亲这两年,她还真是鲜少有机会同宇文澈说些体己话,纵然是夫妻,却也是君臣。如今忽然有了这一小段空白的时间,竟然真的不知如何寻个话题。 到底还是年纪轻,阅历浅,贺若雪思忖半响,近日常听庆国公传信,说是呐沪叛乱,反正也一时想不起什么话题,贺若雪开口。 “雪儿看陛下近来心事烦忧,可是担忧呐沪叛乱之事?” ***************************************************************************************************** 宇文澈敛眉,明明刚才还存了的笑意瞬间消失殆尽,后宫不得干政,这是他十分看中的信条,尤其贺若雪还是庆国公的女人,他就更为在意贺若雪在朝中之事方面的表现。 呐沪一事,因着自己目前还没有明确表态,各方都在想尽办法的探听消息,如今贺若雪忽然提及,给宇文澈的第一个信号就是,庆国公又不安稳的。 他的唇紧紧抿着,审视着身下的贺若雪,难道是庆国公让贺若雪从自己这打听什么? 感受到宇文澈忽然的变化,贺若雪有些摸不着头脑,呐沪之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连她从来不懂政事,都略有耳闻,如今自己不过是随口问了问,又是触了宇文澈的那根逆鳞? “陛下,怎么了?” 她开口,满是委屈,眼中朦胧,声音都变得颤巍巍。 宇文澈凝眉:“皇后可知道,后宫不得干政。” 贺若雪紧张,小手一把拽去宇文澈的大手:“陛下,雪儿只是随口提及,并未任何他想。雪儿一介后宫妇人,又那里懂得这些军国大事,不过是心疼陛下整日愁眉不展,这才僭越了。” 仔细打量着面前惶恐的贺若雪,见她确实所言不虚,宇文澈这才稍稍松懈了下来,他到底还是被庆国公,叶朗这些重臣刺激到了,便是于她们有一点相关的,他都会情不自禁的紧张起来。 不过瞧着贺若雪如今惶恐的样子,似乎叶依然的事情倒是可以顺水推舟的提出来。 “朕心中知道,皇后一心想要为朕分忧,并无什么干政之心,朕刚刚所说也不过是给皇后提个醒而已。” 贺若雪的眼圈通红,她同宇文澈相处这么久,却总觉得没有一点安全感,宇文澈应该是个喜怒无常的人吧。 “陛下明鉴,雪儿绝无贰心,若能为陛下分忧,雪儿万死不辞” 宇文澈点了点头,随即把玩起贺若雪的手指,淡淡开口:“既然皇后提及,倒是提醒朕了,还真有一事,需要皇后的帮忙。” 贺若雪满眼的柔情:“陛下要雪儿做什么?” 宇文澈敛目,却不见丝毫笑意:“朕要册封叶朗之女叶依然,至于封号,皇后看着给吧。” ***************************************************************************************************** 宇文澈的话明显震惊到了贺若雪,自从她当了皇后以来,真可谓一家独宠,便是宇文澈如了后宫。基本都会到她这里,如果宇文澈不住在她这里,别人更是休想得逞。如今宇文澈竟然主动提及要选妃子,而是还是点名道姓的点出叶朗之女叶依然。 贺若雪显然无法淡定,这是不是证明,她想要霸占宇文澈的日子已经到头了。 “皇后可听明白了?” 宇文澈面色不善,明显心情不是很好。 贺若雪刚刚差点惹恼了宇文澈,如今就算心中不快,但是也无可奈何,只求宇文澈能被在生气。 “陛下吩咐的雪儿自然要做到,只是忽然要册封叶依然,她毕竟是前朝绣女,想来怕是名声不大好吧?” -本章完结- 第122章 :二丫,我们谈判吧 “陛下吩咐的雪儿自然要做到,只是忽然要册封叶依然,她毕竟是前朝绣女,想来怕是名声不大好吧?” 贺若雪从心里是忌惮叶依然的,不光光因为他是大将军叶朗的嫡女,更因为她曾经是名动凤阳城第一美人。 早些年她还没庆国公整日关在府中时就已经知晓叶依然的名气,也曾听闻叶依然与顾青城婚事的不了了之,更在梅贵妃在花厅设宴时亲眼见到了叶依然。 那样风姿绰约又带着傲骨的美人,如今被宇文澈看上了眼,她以后的日子还能好过? 贺若雪的胸口仿佛被什么堵着,难受的紧,连呼吸都不甚顺畅,可是眼前的宇文澈明显已经有些不悦。 她低垂着眼,小声儿的质疑着,却连看都不敢看头上的男人。 宇文澈抿唇,叶依然之事若是自己直接下旨未免太抬举叶朗,反而容易让叶朗拿起架子了,让众臣看轻了自己,只有让皇后出面,才最是稳妥,一方面全了叶朗的面子,另一方面也不会给人一种过于殷勤的感觉。 好歹自己是个皇帝,讨好大臣这样的名声太难听。 只是眼前的贺若雪明显心不甘情不愿,这事却又不能拖太久,他倒是无所谓,可是边疆呐沪可是等不及的。 他皱眉,面色严肃,声音也冷淡的很。 “朕不觉得那里会有损名声,叶依然是前朝未封的秀女,按照大禄礼法,凡秀女进宫,五年未受封,皆以普通宫女对待,或送去各宫侍候,或由朕赐婚,赏给王公大臣。如今叶依然刚好年满,皇后只当她是个普通的宫女,随意给了封号即可。” 贺若雪沮丧着脸,这事那里有宇文澈说的这样容易,还当做普通的宫女,随意给个封号,叶依然可是堂堂大将军之女,又有倾国倾城之姿色,便是年纪稍微大了些,同自己相比不占便宜,可是明显也无大碍,此番若是让叶依然翻了身,她的日子哪能这么顺遂。 可是瞧着宇文澈明明已经态度很生硬了,此番想来是势在必行,到底宇文澈是皇帝,哪能违逆他的意思。 贺若雪轻声细语,不过姿态倒是尽力柔和:“既然陛下有此意,雪儿自当为陛下分忧解难。只是毕竟叶依然如今是丰园阁的秀女,若是没个名目直接就封了去,到底要惹些闲话的。” 宇文澈凝眉瞧了瞧轻声细语的贺若雪,他一直以为贺若雪是一个单纯的姑娘,大不了便是小女儿的脾气重了些,不过听她现在满是试探的语气,似乎,这个小姑娘好像比他想象中的要复杂一些。 “那依皇后的意思?” 贺若雪思忖,如今叶依然翻身已经是她无能为力的事情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和皇帝讨价还价,最起码要给自己争取一个有利的位置和境遇,曾经梅贵妃迁宫时曾告诉她,后宫的争斗不光光是单打独斗,有时候还是要学会借力打力,培养势力。 所以,既然叶依然的事情已经无可逆转,做好能让她有机会培养自己的势力。 “雪儿觉得,是不是可以在册封新近秀女的时候册封叶依然,这样终归比较合规矩。” 宇文澈挑眉,转瞬就明白了贺若雪的意思,贺若雪明显怕叶依然异军突起,会抢了自己的恩宠,既然总要有人分这份恩宠,索性就多弄出几个和叶依然一样的新面孔,这样便是他有些宠幸叶依然也要适当的雨露均沾。 他打量着眼前这个不过17岁的小女人,似乎女人一旦入了后宫,成长总是格外的快,无论是心理,还是城府。 毕竟他并非真心对叶依然有什么倾慕之心,不过是为了安抚叶朗的手段而已,既然能让贺若雪痛快,也就能让庆国公安心,多加几个女人又何尝不可? 他重新躺了下来,随即一把把贺若雪捞进怀里,低低的声音带着丝丝困意,温柔而无害,仿佛刚刚那个一身戾气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皇后所言极是,既然这样那就按照皇后说的办吧,朕近日公务繁忙,秀女遴选当日也未必会有时间,所以一切都由皇后全权处理,挑选几位?各自赏了什么封号?皇后只需按照内务府的章程,只要合规矩,一切都由皇后做主。” 宇文澈的意思倒是对贺若雪大方的很,大选当日他并不驾临,那么想要选哪家的姑娘,又给什么封赏就完全由贺若雪自己说的算了,妥协一个叶依然,换来给自己光明正大培养亲信的机会。 不得不说,这样的等价交换贺若雪很满意,心中也生腾出一种贵为皇后的骄傲来。 柔柔的谢了恩,宇文澈好似又重新睡着了一般,再无半点言语。 ********************************************************************************************* 二人又睡了一会儿,知道门外传来赵元的声音,才起床洗漱,长宣宫的宫人都是十分得力的,不一会儿功夫,皇帝皇后都收拾的妥妥当当。 早膳早早的摆在了饭厅,远远的都能闻到杏仁烙的香气。 “陛下,这杏仁烙是刚刚出锅的。” 昨夜被宇文澈那样霸道的折腾了许久,又起了大早,一会儿惊一会儿喜,也亏得贺若雪还有这样的精神头。 宇文澈本相直接就去福雍宫了,不过瞧着这杏仁烙倒是坐了下来,曾经小豆丁还缠着自己满大街的找杏仁烙,那时他虽然还只是一个不受宠的贝子,远不及现在天下尽在手中,可是,日子,似乎倒是比现在要开心的。 思绪翻覆,连入口的杏仁烙都觉得食不知味。 宇文澈轻咳:“福雍宫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朕就先走一步了,皇后慢慢用,对了,秀女一事还需尽快,皇后可遣了内务总管冯廖来,他自会从中协调的。” 宇文澈放下杏仁烙,急急的就走了,连头都没有回,目送着宇文澈慢慢消失的声音。 贺若雪的眼中开始升腾出怒意,连带着看着桌上的杏仁烙都一脸的愤怒,这样的喜怒无常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明明顾凉嫣说过,宇文澈最为和煦,可是为什么唤作和自己相处,他却完全和顾凉嫣说的大相径庭。 要么是顾凉嫣欺骗自己,要么就是宇文澈待自己同待凉嫣完全不同。 不管是这两个原因中的哪一个,都足以让贺若雪奔溃,愤恨,她愤恨对她忽冷忽热的宇文澈,更愤恨那个搅和了她大婚之日的顾凉嫣。 贺若雪咬唇,一把把装着杏仁烙的青瓷杯挥到地上,上好的青瓷发出清脆的声响,奶白色的杏仁烙洒了一地。 长宣宫的奴才一个个吓得不敢抬头,蔷薇和琥珀硬着头皮连忙跪下去收拾,又被贺若雪狠狠的各自扇了两个巴掌。 “从此之后,本宫再也不要见到杏仁烙!记住了嘛!” 琥珀的眼角通红,咬着唇努力憋住泪水,另一旁蔷薇的脸已经肿了起来,却连头也不敢抬,两个人手脚麻利的收拾了碎片,又有小丫头端了清水来给贺若雪净手。 原本气氛和谐的早晨因着一碗杏仁露彻底吓坏了众人。 *************************************************************************************************** 早膳过后,贺若雪到底还是忌惮宇文澈,急急的唤了内务府总管冯廖来,宇文澈临走之前还特意叮嘱,想来事情是越来越好。 琥珀轻轻的把门关上,屋里留了蔷薇侍候着,就赶紧往自己的房间走。早上贺若雪的巴掌用尽了力气,如今还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必须要赶紧摸些药膏,免得碍了贺若雪的眼。 琥珀刚刚进了价格大宫女住的小院儿,就看见暗香和芙蓉正搀着和姑姑往房间去。 想起昨晚和姑姑被罚跪一整夜,琥珀皱眉,连忙往和姑姑房间去。 和姑姑到底也是一把年纪了,跪了整整一夜,如今两个膝盖都红肿的利害,琥珀进门,正巧着芙蓉取了消肿的药膏给和姑姑敷药。 “姑姑,您怎么样?” 都是长宣宫的旧人,管事姑姑和大宫女也算旗鼓相当,多年相处,感情还是很深厚的。 和姑姑摆手,正要说话,便瞧着琥珀的右边脸也肿的利害:“你的脸怎么了?昨个瞧着还好好地?” 琥珀苦笑,细长的指借了芙蓉手里的药膏就麻利的往自己的脸上蹭了蹭:“哎,刚刚陛下走得急,皇后娘娘打翻了杏仁烙,我与蔷薇粗手粗脚的惹恼了娘娘,这才弄成这样,姑姑好生休息吧,一会儿我还要替蔷薇的班,想来她的脸也好不到那里去。” 芙蓉和暗香低着头,眼圈倒是红了,她俩不必琥珀年纪大,时不时的便哭鼻子:“哎,蔷薇姐姐那样细心都要时不时的受了责罚,我们两个没准那日惹恼了娘娘不知会是什么下场。” 暗香附和,稚嫩的小脸吧唧吧唧的掉泪:“可不是嘛,瞧姑姑腿上的伤,从前跟着贵妃娘娘时,我们哪曾受过这样的责难。” 和姑姑冷脸:“你们两个胡说八道些什么,以后这种话,便是在我面前也是不准再说了,蔷薇脸上有伤,快用冰块敷敷,我这里不用人了,你们两个快去娘娘跟前候着,帮衬下琥珀、” 打发了暗香和芙蓉,屋子里只剩下和姑姑和蔷薇。 蔷薇垂着眼,仔细给和姑姑的膝盖都涂上了消肿止痛的药膏,又拿着纱布好生包扎了,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姑姑这伤瞧着不过是红肿,不过万不可大意,还是要仔细几天,这几日娘娘近前我跟琥珀会多用心,姑姑就在房间好生调养吧。” 和姑姑苦笑:“从前贵妃娘娘总说你毛手毛脚,想不到如今换了主子,便是最不长心的你,也开始周到起来。” 蔷薇的嘴角扯出一丝艰难的笑,红肿的脸愈发瞧着让人心疼:“没了贵妃娘娘照拂,若是自己不上点心,便真的不知能活到几日了。从前不觉得日子过得滋润,如今才发觉,以前的长宣宫简直是天堂。” 和姑姑费劲的活动着双腿,这一宿跪的好像这双腿都不是她自己的了。 “对了,刚听暗香说,皇后娘娘传了内务府总管冯廖来了?” 蔷薇点头:“是,如今也聊了有半盏茶的时间了,琥珀一直近前伺候着,等一会换了班,问问琥珀,就知道有什么事情了。” 和姑姑凝眉:“这事也不用等琥珀了,想来是宫中又要添些主子,新进的秀女在左巷也有些日子了,皇后娘娘一直有心拖延,本该分封的硬是托了这大半年,如今瞧着怕是拖不住了。” “分封众秀女?”蔷薇惊讶,半响、 仔细瞧了瞧周围,又关了窗,这才怯懦开口:“姑姑,若是在选进来几位才子贵妃的,可有办法换了差事?” 和姑姑审视着眼前的蔷薇:“难道你忘了贵妃娘娘迁宫之时的吩咐?” 蔷薇低垂着头,眼中却慢慢蓄满泪水:“姑姑,蔷薇不敢忘了贵妃娘娘的大恩大德,可是蔷薇真不想有一日莫名其妙的死在这宫中的那个角落,姑姑难道忘了半月前的小凌子?不过是传膳的时候晚了半盏茶的功夫,就直接被活活溺死在井里啊,他还那样小···”。 和姑姑叹气,小凌子死了,她心中也难受的紧,那是个聪明的孩子。可是却偏偏老天不公。 递了帕子给蔷薇,和姑姑说道:“姑姑如今自身难保,实在没什么法子送你出长宣宫,人各有命,蔷薇,该认命时还是要学会认命。” 走出和姑姑的屋子,蔷薇脸上仍有泪痕,认命?不,她心有不甘,早早晚晚,她要脱离这个苦海,不在被人欺辱。 *************************************************************************************************** 神仙谷内,鸡飞狗跳。 不知道楚十一那个古怪老头用了什么偏方秘法,拿个毒蝎子狠狠蛰了凉嫣的右手一天一夜,哦,不对,是狠狠蛰了二丫的右手一天一夜。 结果,二丫的手情理之中的再次肿成熊掌,不过倒是意料之外的五指灵活了不少。 楚洛那个庸医在楚十一面前基本不敢班门弄斧,堂堂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医指的沦落到给凉嫣端茶倒水的小二程度。 楚十一更是奇葩,不知从那里给凉嫣寻来一个弹弓,笑米米,门牙漏风:“乖孙女,你看十一爷爷送你的玩具,你在床上没事就玩玩弹弓,刚巧还能练练手指头。” 二丫吭哧吭哧的喘粗气,一看自己肿成熊掌的右手就一副标准的生无可恋。 “您见过狗熊还会玩弹弓?” 楚洛在旁火上浇油:“狗熊自然不会,不过二丫会呀。” 成功换来二丫一记白眼。 不过这弹弓真是没白拿,凉嫣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两只陆陆续续被蝎子蛰过的熊掌居然开始中用了,最起码打个弹弓还是可以的。 于是乎,二丫要喝水,弹弓啪啪啪。 二丫要吃饭,弹弓啪啪啪啪。 二丫要发疯,弹弓啪啪啪啪啪。 二丫要轻声?好嘛,弹弓彻底没声儿了。 楚十一和楚洛可怜把把的坐门口,看着神仙谷四处纷飞的弹球,整个人都陷入无穷无尽的后悔之中,为何要给二丫这样一个玩具··· 真是娱乐了二丫,悲催了自己。 ********************************************************************************************** 随着天气渐渐入伏,空气中憋闷的难熬,凉嫣的身上已经有多处肌肤开始溃烂,尤其后背,经常躺着,每每出汗,着实难熬。 顾二丫夜里翻来复起睡不着,拖着粽子一样的身躯数星星,心里盘算这按照鬼神录里记载的,如今的顾青城应该走到那一关,越盘算越觉得鼻子酸,哎,顾青城这个坏家伙,怎么就不声不响的消失了,说好了要送她出嫁,说好了要凯旋而归。 二丫吧唧嘴,难不成是心疼嫁妆? 二丫啪嗒泪,这厮居然是铁公鸡? 想来想去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心中更是憋闷,倒是把顾青城埋怨个从头到脚。 “顾青城啊顾青城,你说你要是心疼嫁妆,大不了凉嫣不嫁了就算了,你要是害怕自己娶不到媳妇,孤家寡人的日子清淡,凉嫣这样的热心肠,自然会陪你到老的,可是如今尸骨无存,便是最后一眼都没瞧见,难道你就不怕到了奈何桥,万一被凉嫣我堵着日子不好过?” “说来说去,还是忒狠心,凤凰谷那么远,也不晓得顾青城记不记得回来的路。” “哎,顾青城应该咩有那么蠢,可是便是顾青城回来了,凉嫣也瞧不见什么鬼儿魂儿的呀,真是让人忧伤。” 二丫越想越觉得这样下去不行,放顾青城一个人四处游荡,她哪能放心的了,那指定放心不了啊。 “不行,我还是得赶紧去追顾青城,没准就追的上呢?” 床上的大粽子又开始吭哧吭哧的使劲儿,门外的楚十一和楚洛面面相觑。 顾凉嫣嘴角三番四次的闹自杀,花样百出真是让人头疼,都已经瘫痪在床了,这个丫头咋就这么能折腾。 楚洛叹气:“凉嫣从小就这样,顾青城如今是战死了,便是或者,早晚也会让凉嫣这个小豆丁欺负死。” 楚十一笑嘿嘿:“要不咋说是我老头子的亲孙女呢,便是什么铁血宰相顾青城,不也一样收入囊中···” 楚洛黑线:“师傅···眼下您是不是要抓住重点,问题的重点不在于您亲孙女有多威武,问题的关键是您亲孙女自己找死啊。” 楚十一尴尬:“那个啥,你说的很有道理。” 屋里的二丫吭哧吭哧的寻摸着要想个办法早早去见顾青城闹个天翻地覆,屋外的楚十一师徒俩冷汗直流,到底怎么才能让凉嫣存了求生的欲望? 清风吹过,倒是给烦躁的夏日添了一丝凉爽。 楚洛抿唇,大喘气,思虑半响,雄赳赳气昂昂的就进门去了。 “顾凉嫣,我们谈判吧。” 这一厢还在榻上吭哧吭哧运气的凉嫣忽然见到楚洛这副正经的模样,反倒被吓了一跳。 一种不好的预感升腾起来, 她费力的往后挪了挪,谨慎小心:“庸医?你要干嘛?难不成还要拿毒蝎子蛰凉嫣嘛?你这个惨绝人寰没有人性的庸医!凉嫣绝对不会妥协的!” 楚洛黑线,他明明是鼓足了勇气来和顾凉嫣的研判的,忽然被这样一搅合,真是不笑场就对不起这森森的爆笑氛围。 二丫翻眼皮,愣是盯着爆笑的楚洛许久,直到那人恢复正常,才张口:“要谈判?唠吧!” -本章完结- 第123章 :都被黑出翔还能不反击?(7000+) 二丫一脸的药布,灵动的眼眸在药布的间隙打量着面前的楚洛,这厮从她有记忆以来就一直赖在相府,混吃混喝,胡吃海塞,拐着弯的压榨顾青城,如今倒是来了正经儿劲儿了,真是让人十分不习惯。 二丫瞪眼睛:“你想怎样?” 楚洛笑米米:“嫣儿乖,你得好好活着,不然本神医无颜去见顾青城啊。” 二丫冷哼:“说的这么情真意切,就像你能见到他似的,你若是真能见到他,他欢喜你还来不及,绝不会欺负你的。” 楚洛:“······” 二丫望着天花板,隐隐有星光透进来,传说中敞篷别墅的自备技能。 “你刚刚还要谈判嘛?谈吧,怎么谈。” 楚洛纠结,不过看着凉嫣身上本来洁白的药布已经开始有渗血的迹象,这接骨续筋便是再痛苦也绝对不能在拖下去了。 “我要给你重新接骨续筋,如果不出意外,你就能重获新生。” 二丫呆滞,半响,满眼的惊恐,她至今还记得一年前楚洛尝试为她接骨时那让人恨不得咬舌自尽的痛楚、把她硬是从昏迷中疼醒过来。 如今还要再来一遍? 榻上的肉粽子吭哧吭哧的摇头,表示不满。 “不可能,那滋味那是正常人能受得了的,凉嫣本就没想活着,若不是怕十一爷爷伤心,早就早早去追顾青城了,什么接骨续筋,便是这能活蹦乱跳的,我也不稀罕,你就早早放了梁凉嫣去,一了百了。” 楚洛不甘心:“一年前师傅担心你身子尚且虚弱,不敢贸然为你接骨续筋,这才中途搁置下来,如今已经时机成熟,若是再晚些日子,等你身上的伤口溃烂严重了,就真的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凉嫣耷拉着脸:“这样最后,救不了凉嫣就去找顾青城,反正早死晚死都是要死的。” 楚洛眼圈红了红,手心攥成拳,憋气许久,却还是控制不住的说道:“嫣儿,你可以轻生,一了百了,难道你就能眼看着天下人冤枉顾青城而置之不理?” 榻上的凉嫣眼眸动了动,沉默半响,淡淡说道:“你什么意思?” **************************************************************************************************** 楚洛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嫣儿,我知道你听得懂我的话。” 凉嫣艰难的把头朝着内侧歪了歪,努力不让眼角的泪留下来。 “顾青城绝不会谋逆的,便是天下人都负他,他也绝不会付天下人。” 她的声音听着云淡风轻,可是细细听了去,就听得出刻意掩饰的颤抖和激动。 “我自然相信顾青城的清白的,可是别人呢,如今顾青城成为街头巷尾的前朝逆相,当年同格尔那浴血奋战的十万军士一律被当做乱臣贼子,齐齐殒命凤凰谷,便是尸首也荡然无存。” “不要再说了!”凉嫣吸着鼻子,制止楚洛。 可是楚洛却愈发的激动:“便是我不说,难道事实不是这样吗?顾青城为大禄做了这么多,换来的结果呢,通敌叛国,身首异处,世人唾弃,一世英名尽毁。” 凉嫣的胸前抑制不住的颤抖,眼角是冲破而出的泪水,从顾青城的死讯传到了相府,她就把自己关在了玲珑阁没日没夜的绣嫁妆,一直到同宇文澈的大婚当日才出了相府的大门,不过转身就从城楼飞身而下,她是听闻顾青城谋逆的消息的,只是这些滑稽的消息同顾青城的死讯比起来是那么不值一提,以至于凉嫣从心中将他忽略不计,而如今,当听到楚洛这样毫无避讳,好不婉转,直白生硬的说出来时,就好像从她的心口硬生生的撕裂开一个大口子,那里有血液滚滚冒出来,撕扯着她的心肺,让她痛的无法呼吸。 那个一身傲骨,智勇双全的少年啊,带着一腔热血保卫祖国,率领无数勇士,浴血奋战,却落得个谋逆的名头,战死他乡的下场。 “凉嫣,你真的能眼睁睁看着顾青城蒙受这不白之冤?眼瞧着他被天下人唾弃,被曾经全心全意付出的大禄而背叛却能真的无动于衷?” 顾凉嫣闭着眼,脑海中却有一幕幕无比情绪的划过她的每一个细胞,有顾青城忧国忧民时的眉心紧皱,有顾青城为流民操劳时的夜不能寐,每一幕都依旧鲜活,好似顾青城就在眼前。 “他曾许诺在我及笄之时亲手为我穿上一身嫁衣,却把自己永远定格在十九岁。” “他曾是大权在握的铁血宰相,也曾时常自诩自己是大禄最美的男子,可是,他终究是我不过十九岁,相约要相伴一生的哥哥呀。” 凉嫣嘴角有咸咸的泪水划过,脑子中满满的都是顾青城的身影,挥之不去,却又唯恐消失不见。 **************************************************************************************************** “洛哥哥,你先出去吧,凉嫣要好好想一想。” 楚洛叹气,心中却好似一块积压了许久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他默默的帮凉嫣带上了门,迎面是楚十一铁黑着脸盯着他。 楚洛心里发毛,摸摸鼻子。 “师傅,您这表情,恨不得吃了我一样。” 楚十一喘粗气,白胡子白眉毛忽闪忽闪的表现出他现在着实焦躁的脾气、半响,无奈叹气。 “洛儿,你这样或许会把丫头从鬼门关里拽回来,但是,确实硬生生的把她往仇恨的坑里推啊!” 楚洛无奈:“师傅,您也看见了,嫣儿现在生而无望,若是不给她找点活着的希望和动力,就算她答应接骨续筋,又怎么忍受的了那样的痛楚,自有顾青城,才能让她燃起生的希望。这样或许不是最好的办法,但是却是唯一的办法。” 楚十一皱眉:“若是因着恨意而活着,那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你当初把她带回神仙谷不也是希望她能无忧无虑的过王下半生,如今你却把为顾青城复仇的种子默默植入她的心中,她人活下来,又会有几分真心的快乐。” 楚洛颓废的坐在小溪旁,楚十一说的他又何尝不懂呢,可是凉嫣三番四次的轻生自杀,他真的没法在次看凉嫣陨落,刚刚到底还是太冲动了,哎。 看出徒弟心中的矛盾,楚十一拍拍他的肩膀,也坐在了他的身边,眼前是小溪溪水潺潺,映着月光仿佛圆润的珠帘,神仙谷是个好地方啊,但是却终究留不住顾凉嫣。 “明日看看丫头的反应吧。” 楚洛点头,心中却已经可以断定,有了顾青城的事情牵扯着,依着凉嫣执拗的性子和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坚韧,此次她应该再也不会没完没了的寻死觅活了。不过,这安生日子也算是要到头了。 月色漫漫,衬的神仙谷愈发的世外桃源。 ****************************************************************************************************** 凉州府邸,西苑暖阁。 送走了大夫,宇文淳苍白的脸色涂上一抹复杂的神情,他轻咳,唇角依旧毫无血色。 屋子里有申银声隐隐可闻,他皱了皱眉,推门走了进去,迎面一股浓重的血腥。 “让你老老实实的养伤,偏偏不安生,刚大夫已经说了,伤口若是再裂开,就再也张不合了。” 黑暗中的那团身影滞了滞,随即传来虚弱的声音。 “青城兄长还活着,对不对?” 宇文淳赖洋洋的做在睡榻不远处的红木摇椅上,目光涣散,置若罔闻。 “你快点告诉我,他究竟在哪里?” 榻上的少年手臂和前胸都裹着厚厚的纱布,隐隐又有鲜血流出。 宇文淳叹气:“你的剑伤毒入骨髓,想要愈合本就不易,若是再折腾,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小命又要丢了。” 他起身,亲自拨了拨灯芯,又从外室添了几盏灯,卧室之中渐渐明亮起来。 陡然明亮的灯光让白浅觉得眼前一晕,半响才慢慢适应了这灯光。 两年前,他明明在凤凰谷身中数箭,昏迷不醒,再醒过来就让回到了凉州府,按照日子算一算,他这已昏迷足足过去了几个月,再醒来就觉得全身痛得要命。 按照宇文淳的说法,他身中毒箭,因着毒性猛烈,所以身体各处疼痛,若需解毒,则需日日药浴,至于泡多久,谁也说不准。 作为凉州府的私生子,面前这个同父异母的家主哥哥还真是让他亲近不起来。 宇文淳皱眉端详着一脸苍白的白浅,难得笑的毫无芥蒂:“真不知凉州一脉究竟是怎么了,有我这样一个病秧子就算了,倒是你也弄成这副德行。” 病榻之上的白浅冷哼,脸上明晃晃的写着不爽:“可别这样说,白浅可当不起凉州府这顶大帽子。” **************************************************************************************************** 宇文淳端着茶杯,面色比在凤阳城时更加苍白。 “你虽然口口声声自称白浅,但是终究你是宇文家的子孙,是凉州府的小世子,这些不是你心中不愿就能改变的。” 白浅冷笑,打量着坐在他对面的宇文淳,真的比他当初离开凉州府时瞧着又虚弱了许多。 “怎么?担心自己身子不中用,若是早早死了,凉州府后继无人?所以才想起我这个便宜弟弟?” 宇文淳小口戳着茶,听到榻上这个刚刚捡回一条命的小鬼如此叫嚣,真是有一种要好好收拾收拾他的怒火。稳稳的提了气,手上的扳指飞快的射了过去,正好打在白浅右肩上那厚厚的纱布上,听到不远处一声哀嚎。 宇文淳的嘴角扬起一丝笑意:“掂量掂量你如今还有几分能耐,凉州府说到底还容不得你放肆。” 白浅被他这扳指打的龇牙咧嘴,小鲜肉的清新气质荡然无存。可是嘴上却半点不吃亏:“家主就是大方,这样好的扳指说扔就扔,凉州府真是越来越奢侈了” 宇文淳放下茶杯,明显对这个便宜弟弟十分无奈,但是却又奈何不得。 “若不是你武功底子好,小命早早就交代了,安安生生的养伤,免得本世子将来见了你爹爹无法交代。” 白浅皱眉:“你什么意思?难道他就不是你爹嘛!” 想起儿时的种种,宇文淳的嘴角扬起一丝自嘲,他从生下来就被冠以未来家主的期望,更是肩负着振兴凉州一脉兴衰的使命,老凉国公若是对白浅有三分父爱的慈祥,对自己,怕是连一分都不够呢。 “我曾在他临终前许诺留你一命,自然不会让你轻易死掉,好好养伤吧,没准儿你有一天生龙活虎了,也能为你早逝的娘出口气?自然,这在本世子看来,也只是自我安慰的说辞罢了,早早歇着吧。” 宇文淳转身,正欲出门,后面又传来那个倔强的小子气急败坏的声音。 “小爷才不稀罕你救,便是你救了我,也休想存了什么让小爷报恩的心。” “不过是跟了顾青城几年,竟然就这样毒舌,如此看来,凉州府的人还是离顾青城远些好。” 听到宇文淳提及顾青城,白浅的面色立马变得严肃起来,他从醒了之后就一直追问顾青城的下落,他深信顾青城绝不会这样轻易死掉,可是宇文淳却一直从不回应。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青城兄长还活着对吗?” 宇文淳回头,细腻的帕子捂着嘴角:“顾青城死在凤凰谷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不要在抱有任何幻想,宇文浅,早晚有一天,你会懂得,凉州府才是你最终的归宿。” 缓步走出白浅的屋子,天上繁星点点,看来明儿个会是个大晴天呢,宇文淳轻咳,气息变得急促,久久,才恢复平静,僵硬的手打开雪白的帕子,上面有星星点点的红晕,其实,凉州府的天要比凤阳城的澄明的多。 **************************************************************************************************** 正如楚洛预料的那样,天色刚刚蒙蒙亮,顾凉嫣就已经做出了决定,弹弓被二丫玩的出神入化,噼里啪啦轻轻松松搅合的神仙谷的清晨鸡飞狗跳。 楚十一稀里糊涂的披上外挂,以为凉嫣出了什么事,刚刚推门进去就被病榻之上的肉粽子吓得够呛。 “爷爷的乖孙呀,你这是作的哪门子的妖,再折腾可就要掉地下了。” 肉粽子吭哧吭哧的运气一宿,唯一的成功就是自己把身子来了个九十度的大转弯,眼下大头朝下,在折腾一会儿,铁定要掉下去了。 二丫满脸通红:“凉嫣就想试试如今这身子到底有多不中用···折腾一晚,就这么个成果,实在太对不起观众了。” 楚十一抹汗,心里已经把楚洛那个龟儿子骂了个遍,这是出的什么馊主意,乖孙都不乖了。 “乖孙啊,你别急啊,你现在大部分的筋脉骨骼都断着,胳膊腿儿哪能这么听话呀、” 凉嫣急得满头都是汗:“十一爷爷,那你快治啊,不是说现在可以为凉嫣接骨续筋了嘛,快来,早早治好了早早去帮顾青城讨回公道。” 楚十一黑线,又不是昨天那个寻死觅活的二丫了,他这乖孙哪儿都好,就是这说风就是雨的脾气,忒愁人。 “接骨续筋的疼痛你心里知道,爷爷那舍得让你ying侹着啊,乖孙啊,你只要不三天两头的寻死,爷爷一定给你寻味仙药,减轻你的痛感。” 凉嫣眨巴眼:“寻毛死啊寻死,顾青城都被黑出翔了,我哪能坐视不理啊,就是死也得给顾青城正名之后才去找他拼命。” 楚十一小心的帮凉嫣正了正身子。 “乖孙不惦记着寻死就好,不过给顾青城报仇之事还是不能着急,最起码爷爷那味药还没找到呢。” 二丫眨巴眼:“爷爷,你那药什么用处?接骨的还是续筋的?” 楚十一摇头:“都不是,是止疼的。有了那药便是接骨续筋也不过是睡一觉的功夫,乖孙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二丫泪汪汪,想起那痛法,还真有些打怵:“那十一爷爷,你那药何时能找到?” 楚十一心虚,抹鼻子:“这事儿可说不准,那药材已经失传很久了,爷爷这两年走南闯北的,都没寻到一个角。” 看着凉嫣失落的眼神,楚十一心中心疼的紧,连忙说道:“不过乖孙你别失望,爷爷最近正在开发新品种,没准儿就能替代那味药材,不过是止疼的药,再给爷爷些时间,定然能找出什么以毒攻毒或者生僻讨巧的偏方。” 凉嫣撅嘴,忽而想起前几天楚十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毒蝎子,蛰的她两只手都变成大熊掌了。疼倒是不疼了,直接麻了··· 这算什么事儿。 **************************************************************************************************** 凉嫣磕巴:“那个啥,十一爷爷,您那蝎子就是您刚说的偏方?” 楚十一嘿嘿笑:“蝎子只是许多味药中的一个,十一爷爷还得继续寻摸,到时候凑齐了就大功告成了。” 榻上的肉粽子冒冷汗,一个蝎子还不够,保不齐以后还有啥呢,咬牙:“十一爷爷,要不您就硬来吧,什么止疼药就算了,凉嫣忍得了的。” 楚十一瞪眼珠子:“咦,乖孙又说傻话,哪疼法谁能受得了,早期爷爷不过是给你续几个大关节。你就疼晕过去好几番,你忘了?” 凉嫣摇头,哪疼法,忒逍魂,那里能忘。可是顾青城的事情她心中更是不能忘,若是没想起这茬,只是一门心思的跟去找顾青城也就算了,如今经过楚洛一提醒,她决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顾青城遭受世人的唾骂,世世代代被当成歼佞逆臣。 她曾经还是三寸丁时受惯了街头巷尾的议论和嘲笑,她从最初的心中难受到最后的不以为然用了多久的时间消化呢?便是她自己,也是记不得的了。 可是她的哥哥,那是大禄最美的男子,最聪慧的男子,最有才气的男子,便是一点点的诋毁,都足以让她心中燃气滔滔怒火。 顾青城死了,但是上天却让她几番折腾的活了下来,所以她要替顾青城完成毕生的心愿,更要让真相大白于天下。这天下人欠顾青城的,她顾凉嫣要一丝一毫,分毫不差的替顾青城讨回来。 她迫切,急切,不能等待一丝一毫,不能忍受世人多顾青城多一分多一秒的嘲笑。 “十一爷爷,凉嫣别无他求,只求尽快让我好起来,疼痛真的不算什么,忍一忍就过去,为了凉嫣,也为了顾青城,求您···” 楚十一看着病榻之上神态决绝的凉嫣,那样瘦小的身躯,包裹在层层纱布之下,却在此刻爆发出那么强大的力量。 正如楚洛说的那样,顾凉嫣骨子里比任何一个女儿家都要坚毅,尤其在涉及到顾青城的事情上,她就想是一头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狮子,瞧上去很凶猛,实则···更为凶猛。 无畏无惧,方能全心全意,孤注一掷。 *************************************************************************************************** 冯廖是个办事十分利落的人,贺若雪上午刚刚吩咐了秀女晋升夫人事情,晚膳前就已经被他打点的利利落落。 皇帝摆明放权给皇后,这场选秀不过是把众秀女都拉出来做做样子而已,而真正中标的那几位,说来说去,都在皇后的心里。 所以冯廖倒是个长眼的,不等皇后吩咐,第二人=日直接把众秀女拉到离长宣宫不远的凌烟阁去集体候着。 贺若雪懒洋洋的用了早膳,打盹的功夫,冯廖就来回差事了。 和姑姑虽然腿伤未愈,不过到底是大姑姑,托病也不敢太久的,歇了一天连忙又在旁候着。 贺若雪打量着和姑姑和身旁的琥珀蔷薇,到底她是新主,总要烧一烧这三把火,不然被这些奴才合伙哄骗了,还有好? 不过瞧着现在一个一个的倒是听话恭敬,贺若雪满意的笑了笑。 “和姑姑,你先跟着冯大人去凌烟阁瞧瞧,有什么不妥当的也好今早处理。” “琥珀,蔷薇,来为本宫梳妆。” 冯廖谢了恩,恭恭敬敬的应了和姑姑就朝着凌烟阁去了,都说皇后脾气不好,他当差这两年也有所察觉,正愁着会不会那里考虑不周,惹恼了皇后娘娘,就有这和姑姑来当垫背的了,万事听和姑姑的,就算到时候真的皇后要追究,也没有他冯廖什么责任。 凌烟阁内,倒是碧绿色的好景致。 没有预兆,没有风声,宇文澈登基以来的第一次秀女初封就这样开始了。 叶依然低调的站在人群中最不显眼的位置,眼睛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心中开始飞快盘算起来。 -本章完结- 第124章 :秀女众生相 叶依然微微垂着头,在不起眼的角落打量着眼前的形势,凌烟阁明显分成了两派,一派是春风得意的本届秀女,另一派就是她们这些被左巷赶出来的前朝秀女,如今算来倒是同普通宫女差不多少。 这两伙人碰到一块,自然是该趾高气昂的趾高气昂,余下的就要唯唯诺诺,不敢上前。 谁人也没想到,好不容易盼来的秀女初封居然会把这些前朝秀女也一并的拉出来。她们这些人都在左巷苦苦熬了好几年,又经历了皇权的更迭,如今一个个都精神飘忽,诸如段琪儿那样彻底疯了的也不在少数,竟然把这些怪物一样的疯女人一同拉出来选秀? 叶依然皱眉,瞧着不远处的和姑姑眼神似有若无的在自己身上打量,再联系着近日听到的一些传闻,叶依然的心中渐渐明了。 她一直都知道,只要她那个英明的父亲在朝一天,她就绝不会有什么安生的日子。 从前在左巷便是这样,如今就算搬到了丰园阁那样一个近乎于冷宫的地方,她到底还是没有过安生日子的福分。 左巷的秀女们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她们初入宫门,那满腔的热情还未被时光磨灭消散,日日期待着有朝一日伴君身侧,巴不得早早的一飞冲天,光宗耀祖,如今终于盼来了这样的好机会,那满脸的喜气和满眼的期待便是遮掩也是掩饰不住的。 而丰园阁这边儿的“老姑娘们”显然没了这些小姑娘的热情,能瞧得过眼的本就不剩几位了,余下的不是恍恍惚惚的就是垂头丧气的。 皇帝选秀若是能把她们这些半只脚踏入冷宫的人选出来,那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 和姑姑和冯廖在上首客道着,底下的一众秀女到底是忌惮着和姑姑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姑姑,所以尽力的克制,安生了不少,叶依然在角落里苦笑,自嘲,若是旁的人瞧了去,定然会觉得她叶依然如今已经混到这番程度,若是能做宇文澈的妃子也算是上天带她不薄。就算景文帝在世,封了她为妃,也不过是豆蔻年华陪着一个老头子而已,下场绝不会比梅贵妃要好到那里去,而如今,宇文澈与自己年龄相当,又是新君,未来的日子只要用心,凭着她还有个威风八面的爹爹,倒是前途无量的呢。 无论是死去的杜绾,还是已经疯了的段琪儿,若是把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让给他们,那一定会感激涕零的。 这样的好事任谁说,放到谁身上,都是上天眷顾,可是为什么她叶依然心里却这么不甘,她曾经是叶朗巴结联合顾青城的工具,却被顾青城拒之门外,丢光了脸面,然后她又变成叶朗维系皇权的砝码,送到了皇宫,却守着宫墙苦苦过了好几个年头,到如今···时光啊,命运啊。 叶依然叹气,不顾众人对她满是好奇的打量和不屑的眼神,她真的受够了自己的命运不断被别人操控,这是最后一次,既然上天给了她这次机会,她在心中暗暗发誓,她会随着自己的心,活出自己的样子,再也不要被别人操控自己的命运。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出神许久,不远处,皇后娘娘的轿撵已经缓缓的朝着凌烟阁这边走来。 冯廖已经足够贴心,把众秀女直接集合到凌烟阁,距离皇后娘娘的长宣宫不过是几步路的距离,不过贺若雪倒是做足了皇后的气场,几步路也要端坐凤撵,牢牢彰显着她皇后的权威。 和姑姑上前搀扶的功夫,众位秀女已经齐齐的恭敬半跪行礼,贺若雪一身嫣红色广袖曳地罗裙颇有气势,裙摆袖口皆是金丝勾勒华贵非常,乌黑的发间镶着沉甸甸的凤冠,精致的面庞高贵而严肃。 她端坐在凤椅上,视线却落在了角落里的叶依然身上。第一次见到叶依然,也是唯一的一次见到叶依然,还是梅贵妃为了撮合她和宇文澈,特意在长宣宫的小花厅设宴,请了当时娘家有些势力的秀女做陪衬,才得以一睹真容,当时的叶依然同顾凉嫣真真是一动一静,一娇俏一温婉,便是在场不少名动凤阳城的美人,都被叶依然和顾凉嫣牢牢的压制着。 顾凉嫣的独特之处在于平日里古灵精怪和少见的女儿家的狡黠嚣张。 而叶依然却是凭着自带的清新脱俗,温文尔雅的清冷性子而艳压群芳。 ******************************************************************************************************** 贺若雪打理着这个传说中的凤阳城第一美人,明明在左巷熬了这么久,又经历了这么多,可是这个女人依旧这么美丽,似乎比从前更多了一份淡然,后宫中的女子,有能耐的,把自己愈加的变得利欲熏心,没能耐的,就会慢慢变的自怨自艾,怨天尤人。 而眼前的叶依然显然并不属于这两者,她似乎慢慢适应了随时可能会出现的逆流险滩,然后不卑不亢,不慌不忙,随遇而安,掩饰锋芒。 越是这样的女人,愈发的让贺若雪从心中有些畏惧,她自小生活单纯,真真正正见识过的女人没有几个,如今面对这样一个貌似十分强大的对手,她怎能不慌乱。 从贺若雪落座,众人行礼到现在已经很长的功夫,大家的腿都有些酸麻,但是皇后不张口,谁敢轻易起身?叶依然的右腿也有些吃力,可是感受到头顶那道从刚才就一直注视着自己的视线,她微垂着头,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平静。 和姑姑皱眉,顺着贺若雪的眼神望过去,原来娘娘看叶依然看的出神了,一时竟然忽略了众位秀女行礼还未起身。 她轻声探过头:“皇后娘娘,众位小主在给娘娘请安呢。” 贺若雪被和姑姑一提醒,这才缓过神来,扫视着下面半跪着的一众秀女,大半的脸上都带着勉强之色,她这一出神的时间确实是久了点。 再看叶依然,那个女人在角落里,规矩而不慌乱,依旧一脸的云淡风轻。同样跪了这么久,她却依旧保持着最为得体的姿态。 贺若雪忽然有些烦躁,她的眉心皱着,眼中也没了刚刚运筹帷幄的气场。 “都起来吧。” 众秀女听到这句话真是如蒙大赦啊,若是在这样半跪着,小腿麻木倒是小事,可是若是一个站不稳,再摔倒了,可就丢人丢大发了,待选的秀女连行礼都行不安稳,还指望能得了封赏? 贺若雪一时的出神在众人看来倒是个名副其实的下马威,皇后娘娘这是再给大家颜色瞧瞧呢,便是过了今日,你们中的某某人得了再高的分位,说到底还是要恭恭敬敬的在皇后的眼皮子地下过日子。 谁也别想飘上天了去。 ******************************************************************************************************* 果然,贺若雪这一下子弄得明明刚刚还满是雀跃的气氛骤然降至冰点,那些个唧唧喳喳的小姑娘倒是真的不敢放肆了,一个个站的乖巧,恭敬而顺从。 贺若雪盯着眼前这些个花花绿绿的花苞,心中真是没来由的升腾出一股子怒气,这怒气随着因那叶依然而来的烦躁愈加泛滥,一想到未来要有这么多豆蔻年华的青春少女同自己明争暗斗的抢夺宇文澈的宠幸,她就觉得她的胸口堵着一口气,吐不出,咽不下。 “和姑姑,依着花名册上的顺序让她们一个个自我介绍下。” 连一句场面上的客道话都咩有,上来就直奔主题,甚至都不想和这些秀女多说一句话,所以直接吩咐了身边的大姑姑。 角落里的叶依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转身间消失不见。 眼前的这个皇后娘娘同两年前在梅贵妃小花厅见到的贺若雪竟然有如此大的差异。 皇宫,权势,到底都是些杀人不见血的利器,改变一个人于无形的法宝。 如果说曾经的贺若雪眼中还带着真诚和单纯,如今却随着头上那顶凤冠而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和戾气。 冯廖打开花名册,尖细的嗓音一个一个的念出来,念到名字的秀女赶紧上前一步,开始简单的自我介绍。 “小女云清,大理寺卿云郎之女,年方十四,通音律。” “小女赵湘儿,礼部侍郎赵刚之女,年方十六,善丹青。” “小女霍文君,漕运监察使霍原的之女,年方十七,并无何擅长之处。” 众秀女便是真的没什么通晓的特长也都临时信口编一个,倒是这个霍文君,竟然这样实在,直言自己没什么能耐。 霍文君的话一出口,明显她身后的几个姑娘已经开始面露嫌弃。 叶依然寻声望过去,瞧着那背影和侧面倒是有些眼熟,想了半响,她倒是同这个霍文君有过几面之缘,先帝选秀时霍文君与顾凉嫣年纪尚轻,故而都没进宫,想不到新帝登基,她到底还是被家里送了进来。 说完话的霍文君垂着头,最不起眼的姿态,老老实实的退回了原位,瞧着贺若雪眼中的满意,叶依然的嘴角扬起一丝笑意,真不知是咱们这为皇后娘娘太单纯还是这位明显藏拙的霍姑娘太有心计。 ******************************************************************************************************** 一人几句话的时间,用不了多久,左巷这边的秀女已经基本都露过面了。 贺若雪面带些疲惫的神色,淡淡开口。 “还有多少了?” 和姑姑恭敬福身:“回禀娘娘,左巷这边儿的小主们都已经结束了,还剩下几位丰园阁的小主,娘娘可要接着瞧瞧。” 贺若雪敛眉,说来说去,这次选秀升位份不过是为叶依然出线铺一个顺手推舟的机会,可笑这些小姑娘一个个的互相挤眉弄眼,好像多说几个字就能有机会爬上宇文澈的chuang一样。真是笑话。 “趁着日头没起来,一并瞧了吧。” 得了皇后的应允,冯廖换了本花名册,继续念起来。 丰园阁的这些姑娘真的是被这么多年的没日没夜的苦日子煎熬的够呛,一个个要么吓得说不出话来,要么激动的满眼是泪,哽咽难言,甚至有的说着说着就好像自己已然成了荣宠后宫的贵妃,满嘴的疯言疯语,被拖出去还隐约可闻。如此百态看的众人心中各有思忖,难不成进宫久了都会变成这个样子? 冯廖摸摸头顶的汗,丰园阁满院子的疯子,好生生的圈起来就好了,如今弄出来几个疯婆子,搞不好惹恼了皇后娘娘就要弄掉他的乌纱帽。 “最后一个,叶依然。” 刚刚一个秀女连哭带嚎的从叶依然的脚边硬生生的被拖走,她面上淡定,心中难免悲戚,这女子昨晚还睡在她的对面,如今却不知能活到几许了。 听到冯廖念到了自己,叶依然欠身,上前一步,心中倒是兀自思忖。 依着贺若雪这个皇后娘娘的立场,自然不希望自己这个将军之女能顺利入围后宫,可是前朝呐沪造反之事传的沸沸扬扬,皇帝若想让叶朗率军自然是要拿出些诚意的。 叶依然心中知晓,自己便是皇帝卖给叶朗的面子,恐怕贺若雪就算心中不忿也无能为力。 想到这些,便有些胸有成竹了。 莲步逶迤,端庄周正,月白色的衣裙在众位莺莺燕燕中略显素雅,不过反而衬的叶依然越发高冷清淡。 “小女叶依然,大将军叶朗之女。” 贺若雪端详着跪在她下首的叶依然,到底,还是要针尖对上麦芒了。 “传言你是凤阳城第一美女?” 这话说出来可不是什么要现象,女人最是善妒,在皇后娘娘面前说自己是第一美女,这不是找死一样嘛?众人冷言,倒要瞧瞧这个叶依然如何应对。 ****************************************************************************************************** 神仙谷,有哀嚎声惨绝人寰。 -本章完结- 第125章 :借刀杀人 凌烟阁的众位眼瞧着皇后娘娘对这个叶依然的态度有些特殊,在听到诸如凤阳城第一美人这样敏感的话题,更是一个个的瞪大了眼睛,非得好好瞧瞧今日这场大戏。 叶依然低垂着头,端庄大方的行礼,却并不直面面对贺若雪挑起的话题。 她屈膝行礼,沉稳得体。 “皇后娘娘所说之事,小女并未听闻。” 众人心中唏嘘,人家干脆就说自己没听过,听都没听过,哪里来的看法。 贺若雪端详着面前的叶依然,月白色衣裙干净素雅,乌黑的头发梳成一个规规矩矩的双螺髻,唯一的装饰不过是一只小巧的银色步摇。衬的巴掌大的小脸清冷而高贵。 纵使已经在这宫墙之中折磨了这么久,不可否认,叶依然依旧是这些秀女中最为出色的,不管是容貌还是气质。 “起来吧!”贺若雪淡淡开口,心中却已经隐隐后悔,可是君命难为,便是她不卖给皇帝这个人情,宇文澈也不会罢休的。 至少目前这段日子,叶依然动不得。这样想着,倒也没了为难叶依然的心思。 众人还等着皇后娘娘的下文,只凭着一句从未听说过,就草草敷衍了事?这和传闻中的叶依然太不相称,更和近日各种作为的皇后娘娘也并不吻合。 叶依然尚在闺阁时,可是出了名儿的高傲清冷,勇猛孤高,那是个敢在沁园和所有世家小姐杠上的角色。 众人眼瞧着皇后来势汹汹却自己慢慢落了声势,而叶依然从头到尾从平静的异常,既没有兴奋也没有惊慌,俨然成为这些待选秀女心中不容忽视的人物。 贺若雪有些惆怅的摆了摆手,冯廖倒是个有眼色,赶紧端上来各色精致的点心和新鲜的瓜果。 “天气炎热,本宫特意命令御膳房准备了这些果子甜点,虽说今日是秀女初选,不过因着陛下前朝公务繁忙,此事倒是落在本宫一人肩头,本宫想着日后都是一家姐妹,何苦弄得那么疏远,和姑姑,把果子给大家分下去,这凌烟阁的景致倒是值得好好瞧瞧。” 和姑姑心中领悟,赶紧上前:“众位小主请随老奴到前面的缥缈亭去,那里已经准备妥当,缥缈亭地势略高,刚好能瞧瞧仔细,也不算辜负了这大好的景致。” 众秀女齐齐的福身,心中倒是个顶个的疑惑,这初封不是应该当场的赏牌子嘛,没得到牌子的就算落空,可是如今皇后直接把众人打发到一边儿去了,却连这牌子的影儿都没瞧见,这是为何? 心中不解不过都还是恭恭敬敬的跟在和姑姑的身后,朝着那缥缈阁去了。 叶依然跟在队伍的最后面,恍若无意的测了测头,余光正瞧着凤椅上的贺若雪单手扶额,一副十分惆怅的模样。 她抿唇,心中淡笑,到底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便是做了这两年的后位,终究还是顺风顺水了些,不然怎么会这样经不起事情。 缥缈阁地势略高,最上面是一方精致的凉亭,与假山相伴,旁边倒是有几颗参天的乔木,映的这光景倒是有些气魄。 众位秀女虽然心中多是忐忑,不过登高望远的地方到底还是受欢迎。 叶依然刚刚行至半山脚,就看见已经有好几个人顺利到达凉亭,她眯着眼,往下瞧了瞧,从她这个位置目测与地面要有七八米高,若是到了假山顶的亭子上,最起码要十米往上。 她并不晕高,况且这高度真的不算什么,后宫中的精致都是人工雕刻,那里有真的险峰,不过心中却有隐隐不好的预感。 犹豫的关头,慢慢放下的脚步,后面星星点点的几个姑娘也都赶了上来,山顶有姑娘的嬉笑声,颇为清脆,她们这些秀女从进了宫就被关在左巷,生活简直不能更单调,如今终于有了机会,自然都情不自禁的放松起来。 半盏茶的功夫,叶依然已经落后到队伍的最后一名,到达凉亭顶端的和姑姑打量着还在缓步慢行的叶依然,心中想起刚刚皇后娘娘的神色,皇后竟然在这个关头把这些姑娘赶到这假山上的缥缈阁,自然不会是单纯的看看风景,叶依然明显是个麻烦,便是如今碍着皇帝的面子,不能动她,不过这初封的分位是一定不能太高了,不然一定会对皇后产生更大的威胁。 看来要在这假山之上做点手脚。 不多时,刚刚还在皇后身边侍候的琥珀也赶了上来,她的眼神在叶依然身上飘忽,转瞬又对准了和姑姑,和姑姑心下了然,她应该没有猜错。 叶依然的脑海飞速运转,只觉得这假山之上要有些猫腻,不过终究还是缓步的一同上山去。到了缥缈阁的亭子上,倒真是的是个赏风景的好去处,这亭子也建的恢弘大气,十几个修女三三两两的在里面,再加上 几个皇后娘娘身边的丫鬟,都未显得拥挤。 叶依然选了个相对来说宽松的角落,静静的站在一侧,眼中似是望着风景,余光却留意着四周的动静,起初她的身边并没有什么人,这些秀女都是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她有心寻个僻静,自然没人上前,不过没一会儿的功夫,云清和赵湘儿就朝着叶依然这边走了过来,叶依然皱眉,打量着她们的来处,确实有些杂乱,可能是觉得拥挤? 朝着这二人友好的笑了笑,叶依然并未打算多加攀谈,本就不是一届的秀女,还是冷淡些,也能避免不少麻烦,哪二人除了回以微笑,也没多说什么。 “云姐姐,你瞧,东面的池塘好漂亮呢,湘儿自小就爱水,不知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到那里瞧瞧。” 赵湘儿一边说这话,身子一边朝着亭子外探了探。 云清笑:“可不是呢,这池塘瞧着就好看的很,你看那绿色的,可是荷叶?” 赵湘儿大大咧咧:“池塘中的自然是荷叶,难不成还能是松针?云姐姐可是糊涂了?” 被赵湘儿这样打趣,云清也无半点怒意,似乎习惯了一般。 叶依然听着这两个小女子来来回回的唇枪舌战,倒是觉得有趣,不过看见赵湘儿已经探在外的身子,眉心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 十多米高的假山,便是人工的,却也危险的很,她垂着头,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莲步逶迤,侧过身去,正要离开忽然觉得背后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她本就是面对着站在亭子边的赵湘儿,如今身后忽然来了这样一股子推力,她心中暗叫糟糕,身子却情不自禁的随着那股力量扑向已经探出半个身子在亭子外的赵湘儿。 赵湘儿本来还在专心致志的望远,身后忽然受到叶依然的撞击,一个身心不稳,就被栽了出去。 叶依然亲眼看着赵湘儿摔倒,伸出手却只抓住了她的衣角,她的身体也因着撞击而踉跄,千钧一发之际,忽然右侧传来一股力量,她的手臂被谁紧紧的拽住,惯性使然,叶依然倒向右侧,直直的趴在了霍文君的身上。 耳边是不绝于耳的惊慌,叶依然挣扎的起身,看见被自己半扑在地上的霍文君,还未来得及说一句话,便听见山下有人喊道。 “不好了,不好了,赵小主摔了下来昏迷不醒了。” 这凌烟阁的假山东坡缓,西坡陡,众人沿着西坡缓缓爬上山,而赵湘儿刚刚望远的地方正好在西坡的位置,被叶依然这一撞,赵湘儿直接被撞倒,从西坡滚了下来。 到了坡地就直接昏死过去,额头上都是血,那场面着实骇人。 众秀女跑下假山,已经有宫人拿了帕子捂在赵湘儿额头上,为她止血,可是刚刚流出来的红色已经足以让人心惊肉跳。 叶依然的脚踝疼得厉害,刚才被霍文君一拽,刚好崴到了脚踝,可是看见赵湘儿躺在地上,那疼痛也变得微不足道了。 叶依然看着这些惊慌十足的秀女,还有与赵湘儿最为要好,此刻正蹲在她身侧抹泪的云清,以及刚刚救了自己一命,如今惊魂未定,小脸煞白的霍文君,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事发当时,她正低着头,想要离赵湘儿远一点,转身的功夫并未瞧见有人在他身后,可是到底还是被算计了。 显然这人并不想要了她的命,而是想让她成为不明不白的杀人凶手。 贺若雪闻讯赶来时,面色冷若冰霜,这毕竟是她成为皇后后遇到的第一幢大事。 众人规规矩矩的站在一侧,倒是刚刚还在赵湘儿身边哭的而泪眼婆娑的云清已经被琥珀掺了起来,立在一侧抽抽搭搭,余下的皆是一脸的惊魂未定。 “琥珀,派人把赵小主送到最近的付兰宫内,传太医前去为赵小主诊治。” 彼时的贺若雪还是有些皇后的气派的,小太监已经拿来了轿撵,众人合力把赵湘儿抬上轿撵,琥珀亲自跟了去,刚刚还喧嚣的凌烟阁山下如今变的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和姑姑,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一会儿的功夫,赵小主就从山上摔了下来?” 贺若雪瞪着眼睛,一脸的怒意丝毫不加掩饰,众位秀女刚刚本就受到了惊吓,如今更是不敢大喘气。 和姑姑欠身,目光瞧了瞧叶依然,然后对着皇后恭敬说道:“回禀皇后娘娘,刚才事发突然,明明前一刻老奴还瞧着赵小主在那里同其他小主相谈甚欢,不过是转个身的功夫,赵小主就失足跌了下去,老奴该死,并未瞧见什么。” 贺若雪冰凉的视线打量着在做所有的人。 “刚刚谁在赵小主身边?” 云清抽抽搭搭,上前一步,恭敬行礼。 “回禀皇后娘娘,小女云清刚刚就在湘儿身侧。” 叶依然僵直着身子,正要上前,就听见贺若雪直接问道。 “云清?那你可瞧清赵小主是如今失足摔下去的?” 听到贺若雪这么问,云清拿着帕子擦了擦泪,目光有些胆怯的飘到叶依然身上,半响。 “小女就看见···叶姐姐,是叶姐姐忽然身子一栽,就直直的撞在了湘儿身上···然后···湘儿就掉下去了。” 叶依然无奈的闭着眼,刚刚出了丰园阁的门就遇到这样的事情··· 贺若雪挑眉,视线威仪的扫向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叶依然。 “哦,叶小主,云小主说的可是实情?是你把赵小主推下去的?” 叶依然挺直了脊背,声音清清淡淡的并无任何情绪。 “回禀皇后娘娘,刚才事发突然,小女只觉得身后有股力量撞了小女一下,小女一个不稳,就撞到了正前方的赵小主身上,这才导致赵小主失足摔了下去、” 贺若雪抱着肩膀,一身嫣红的衣裳在太阳的照射下格外刺眼。 “按照叶小主的意思是,当时有人撞了叶小主,然后叶小主才撞了赵小主,可是这个意思?” 叶依然点头,不卑不亢:“正是此意。” 贺若雪死死的盯着叶依然,明明她已经处于如此被动的状态,为什么这个女人还这样冷静,丝毫没有半点惊慌和不安。 她开口,有抑制不住的愤怒:“那你可瞧清是谁撞了你?” 叶依然摇头:“小女当时低着头,力量是从身后来,不曾瞧见。” 贺若雪冷笑,对着众位秀女:“那你们可瞧见了,是谁撞了叶小主?” 众秀女早就吓傻了,如今皇后这样问,别说当时太突然,真的没瞧见,便是瞧见了,那里还敢出头。 “皇后娘娘恕罪,吾等不曾瞧见” -本章完结- 第126章 :初封小仪 一向谨慎的冯廖最善于溜须拍马看颜色,如今倒是因着忌惮叶依然那个颇有实力的娘家而慌乱了,眼瞧着贺若雪明显拉下来的脸,他心中暗叫不好。 虽然叶依然不能得罪,但是贺若雪更是分分钟的要了他的小命。 “冯廖,你这是在质疑本宫的决定?” 冯廖吓得连忙跪了下来,头顶是豆大的汗珠。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奴才这就把叶小主带回去,一定彻查此事,尽快给皇后娘娘一个满意的答复。” 贺若雪冷哼,目光扫过一众吓得脸色煞白的秀女和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冯廖,扬起骄傲的下巴。 “那本宫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她转身,眼神轻蔑的扫过一旁的叶依然,扶着和姑姑的手,留下众人,转身而去。 贺若雪在众秀女面前的首次正式亮相倒是十足的皇后气派,叶依然漠视着她离去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次微不可查的笑意,已经平淡了好几年的目光似乎隐隐有火焰跳动。 她虽然已经看透了这所谓的权势,荣宠,世家,说来说去不过是无穷无尽的欲望使然,但是这不代表她真的会就此沉寂,宫墙深深深几许,她并非不甘,只是骨子里一直被压抑着的叛逆因子竟然在沉寂了许久之后开始有慢慢复苏的迹象。 她的本性使她绝不会与杜绾之流同流合污,但是也绝不会心甘情愿的被贺若雪任意欺凌。 沉寂是她对静宁的追求,而喧嚣也是她对本性的释放。 只要她想,只要她愿,一切又有什么是不可逆转? ******************************************************************************************************* 众秀女还是被送回了左巷,传说中的秀女初封就这样轰轰烈烈的开始,偃旗息鼓的结束。 伴随着赵湘儿的身受重伤,以及叶依然深陷内务府小黑屋。 冯廖颤颤巍巍的把叶依然带回了内务府,监禁在传说中的小黑屋。自然,他本身是没胆子对叶依然用什么酷刑的,不过是捡了个相对应条件好了点的单间把叶依然塞了进去,还生怕吓坏了这大将军之女,派人贴心的送了盏宫灯。 叶依然坐在十分潮湿的稻草上,望着宫灯里的点点灯火出神,小黑屋里配了盏宫灯,倒是比那空荡荡的宫殿要温暖的多。 对面墙上映着她纤细柔媚的身姿,灯火偶尔抖动,那身姿也时而灵动时而安静。 忽然开始觉得,这样的日子倒也没什么不好,最起码不会被打扰,专属于自己的小小空间,心安已是难求。 冯廖悄悄的往关押着叶依然的小黑屋里望了望,心中着实升腾出佩服来,身上沾了人命官司,又被关在这里,若是换成别的秀女早就哭哭啼啼的闹起来了,便是被吓晕了也实属常见,他这大牢里真不知关死了多少人,可是这个叶依然偏偏不哭不闹,一副随遇而安又怡然自得的模样,到底是从小跟着叶大将军上过战场的人,比那寻常姑娘高明的不是一星半点。 这样想着,更觉得牢里的这位才是真真儿的无可限量,大有发展。 冯廖摆摆手,小太监立马跟了上来。 “福雍宫那边儿可有动静?” 小岚子低声:“徒弟得了师傅的眼色就立马往福雍宫去了,在宫外猫了半盏茶的功夫就瞧着御前的赵大总管急急忙忙的出了门,想来应是听说此事。” 冯廖点个点头:“听说了就好办了,等赵大总管回禀了陛下,这个烫手山芋就可以顺水推舟的送出去了。你好生在这看着,仔细吩咐着下边的,不可怠慢了。不过也不用刻意逢迎,毕竟皇后娘娘那里不好交代。” 小岚子应了喏,师徒俩轻手轻脚的猫起来了去。 ******************************************************************************************************* 福雍宫内,气氛严肃。 刚刚打发了一众老臣,宇文澈叹气,眉心却有化解不了的愁绪,区区几日,呐沪居然又向前推进了占线,甚至直接打到了徐州的门前。 总觉得此番呐沪造反事有蹊跷,可是向后派出几批密探却都没查到什么。再这样下去,呐沪气势愈加嚣张,大禄节节败退,形势可就要不妙了。 如此紧急关头,偏偏这些个老家伙一个个的都推三阻四,想要抓一个能上战场领兵打仗的简直难上加难,叶朗托病,自称廉颇老矣。而叶明轩自从两年前同顾青城去了趟居庸关,再回来却是被他老子用马车拉回来的,两年来露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好好地少年将军不知道到底触了什么霉头,人居然颓废下去了。 至于宇文泓,宇文澈是绝不敢给他领军的大权的,顾青城当初叛乱一事至今仍未查明,谁知道宇文泓在这件事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剩下的不是资历不够,就是能力不够,再者干脆因着当年顾青城一事,早早的就都找了理由躲清闲去了,毕竟是战场上的事儿,生死一线,能躲避谁还往上冲?这样一算,宇文澈这些新皇帝竟然无人可用了? 他叹息,年轻的眉眼俊朗的面容附上愁云惨淡。 赵元刚刚听小太监透露了秀女初封的风声,一听到叶依然被牵涉到,居然被关进了内务府,赶紧亲自去打探了下,如今弄清了事情,再看宇文澈愁容满面,还真有点不敢向前。 皇后娘娘这不是拆皇帝陛下的台呢吗。 宇文澈端起茶杯,茶水已经凉透了,刚要叫赵元换一杯,就看见他一脸的生而无望。 “赵元,发生什么事儿了?” 赵元被点名,心虚,颤颤巍巍:“回禀陛下,是皇后娘娘。” 宇文澈挑眉,一早就听说皇后要在今日秀女初封,他心中倒是很满意皇后的办事效率的,他刚刚吩咐了,隔一天就已经操办起来,正想抽了空去长宣宫走一遭的,也算是慰劳皇后。 “哦,皇后娘娘不是应该忙着秀女初封嘛?怎么回事?出了什么问题?” 赵元硬着头皮:“皇后娘娘倒是没出什么问题,不过出了问题的是叶小主。” ******************************************************************************************************* “叶依然?”宇文澈的面色立即凝重起来,这叶依然可是能否用的动叶朗的关键,对如今的朝中局势十分重要的角色。 “叶依然怎么了?今日初封,皇后给了他什么分位?” 赵元吞吞吐吐,可是此事却是如何都瞒不过的,咬牙,赶紧和盘托出。 “皇后娘娘赏了众小主去缥缈亭赏景,结果赵小主忽然从亭子上摔了下去,众人都瞧见是叶小主推的,叶小主解释说是身后有人退了她,这才牵连了赵小主,可是却无人为叶小主的话作证,听说赵小主伤的很重,当时就没知觉了,皇后娘娘为了查案,就把叶小主直接关到了内务府,交给冯廖查办了。” 宇文澈手里攥着茶杯,听到赵元的话,瞬间就把茶杯摔在地上,上好的青瓷尽碎。 “简直是胡闹,冯廖呢,带他来见朕。” 赵元赶紧叫了小太监,连滚带爬的跑去内务府送消息去了,再回身,眼瞧着宇文澈面色铁青,气成这样,他连上去收拾茶杯碎片的勇气都没有了。 要说这个皇后娘娘,也真是个人物,眼瞧着皇帝又是好说歹说,又是出卖色相的,前脚答应的好好地,转身就把人家姑娘给关起来了,还扣上一定杀人未遂的帽子,这不是摆明了给皇帝对着干嘛。 宇文澈抿唇,他对贺若雪,或者说他对后宫女人一向宽容,当然,这是在没有阻碍他的朝中大事的基础上的,可是贺若雪算计叶依然已经给他接下来的计划造成了麻烦。 如今朝中庆国公仗着自己是国丈,一家独大,楚国公押错了宝,宇文淳回了凉州府,他就自请告老还乡了,剩下的卓阳公自从顾青城一事倒是越显老态,中庸的不能更中庸,若是想要找人牵制庆国公,唯一的人选就是大将军叶朗。 与朝中,庆国公最怕叶朗得了恩宠。 与后宫,贺若雪也同样忌惮叶依然。 而叶朗,要的不过是皇帝的态度,给众人看看,在皇帝心中,便是他什么都不做,也已然会得到重用。 这一切的一切交错复杂,而今日贺若雪所为不管是为了她自己还是为了她娘家庆国公府,都成功的触怒了宇文澈。 ******************************************************************************************************* 冯廖还没进门就感受到大殿里浓浓的杀气,要说做奴才也真的不容易,刚刚躲过了皇后娘娘的威胁,如今就有彻底暴漏在皇帝的怒火之下。 “奴才冯廖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宇文澈抿唇,这么多年掌管内务府的都是七窍玲珑心,八面玲珑眼,办事的本事没多少,敷衍应付的能耐倒是举世无双。 “叶依然之事朕遗听说,既然皇后已经命你全权查办,可有线索?” 冯廖垂着头,上午才出的事儿,这才多大会儿功夫,屁股还没坐热就被叫来问话,查案?查毛啊、 “奴才无能,还未查出什么结果。” 宇文澈敛眉,低头翻阅着奏折,话说的毫无波澜。 “无妨,你内务府诸事繁杂,最近又在忙碌秀女初选,朕心中理解,叶依然一事赵元已经替你查明白了,是缥缈亭上侍候的宫女不小心撞了叶小主,才牵连赵小主失足受伤,此事与叶小主无关,至于那犯事的宫女,朕以命赵元亲手处决了,你马上去长宣宫向皇后回禀,叶依然暂且安置在你那里,不用送回到丰园阁,等得了封号直接安置到相迎的宫殿便可。” “就这样,下去吧。” 冯廖抹汗,跪在地上,被皇上这一篇话惊呆了,等到他混混沌沌的被赵元拽出来时,还一脸的不知所措,皇帝陛下那里是来叫他问案,这可是干干脆脆,明明确确的下了结论啊。 “冯总管,陛下的旨意你可懂了?” 赵元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面色惨败的冯廖,尖声细语。 冯廖抹汗:“自然懂得,自然懂得,弟弟我这就往长宣宫去回禀皇后娘娘,日后当差有劳哥哥提携,弟弟感激不尽。” 赵元挑眉,这冯廖倒是个识相的,不在他面前托大他心里就舒坦。 “去吧去吧,今日陛下心情不好,我可赔不了你,得赶紧去御前侍候着。” 冯廖行了个礼,赶紧匆匆忙忙的往长宣宫去了。 一路越想心里倒是越安稳了,什么宫女失手?叶依然无辜?这些话可不是他说的,那可都是皇帝说的,他就是个奴才,传话的奴才,陛下如何说,那就如何做,便是皇后娘娘想要迁怒与他,他也只鞥来一幅无能为力,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了。 ****************************************************************************************************** 冯廖这样想着,也确实这样做了。 等他小心翼翼的从长宣宫走出来,只觉得小风吹得他后背一层的汗,全是鸡皮疙瘩。 要说这贺皇后年纪尚轻,怎么这脾气这么骇人,没等他说完,就直接挨了一巴掌,如今这右脸还疼的火烧火燎一样,做奴才的就是轻贱,不过区区一巴掌,总比小命没了好。 这样想着,他的脚步愈加轻快了,幸亏早早有先见之明,没敢对叶依然怠慢敷衍,如今也不算结了仇怨,皇后娘娘瞧不起他,不拿他当人看,那他就坐等这后位易主的那一天。 * 和姑姑小心的端了热茶,还没送到贺若雪的手前,就直接被她一巴掌打翻了。 “这么热的天,你还端了这热茶来,是要烫死本宫嘛!” 和姑姑赶紧跪下:“奴婢知错,奴婢自己掌嘴。” 寂静的大殿传来和姑姑清脆的把掌声,一旁的琥珀和蔷薇皱眉,却不忍直视。 打了十几下,贺若雪张口:“可以了,再有下次,本宫一定好生责罚你。” 替和姑姑松了口气,蔷薇和琥珀赶紧上前收拾了一地的狼藉。 “这个叶依然,本宫绝不会轻易放过她,这才刚刚露面,就引着陛下亲自为她说话,敞开了的包庇她,光天化日,这么多人看着,完全不在乎众人非议。若是等她承了宠,那还得了?” 贺若雪满眼的愤怒,和姑姑面颊红肿,却不敢说一声。 ******************************************************************************************************* 嫣红的裙角烦躁的在大殿上来来回回。 琥珀硬着头皮:“娘娘,依着风总管刚刚的意思,怕是陛下催着要这次初封的名册呢。” 贺若雪皱眉:“这还用你说,本宫是聋的嘛!” 宇文澈这么着急要纳入叶依然,到底也是与前朝利益相关,庆国公刚刚派人传了口信,要求她务必要尽力压制叶依然,只要她还在这个后位上,只要不出大差错,宇文澈便是想要过河拆桥,也没有机会。 “把国公爷送来的名单打乱了顺序撰写一份,在填上叶依然的名字,至于封号,就给个小仪吧。” 和姑姑皱眉,叶依然堂堂大将军之女,初封居然只有个庶八品的小仪,且不说前面那长长的八品以上分位,单说八品,又分为正八品的美人、佳人、良人,从八品的顺人、才人、淑人,庶八品的小仪、小媛、小娣。这样的位份,八品末,真是太低了。 “娘娘,会不会太低了···” 贺若雪烦躁的揉了揉太阳穴,确实低了些,可是家中国公爷已经过了话,她总不能置若罔闻吧。 “反正陛下说了,品级由本宫随便给个。” 又思忖半响,贺若雪继续吩咐道: “一会儿你去御前,就给赵元过个话,就说叶依然本是前朝秀女,若是封了高位于理不合,况且她刚刚和赵小主失足受伤牵连不清,若是品级太高,反而惹人非议。故而初封只是小仪。” 和姑姑应了差事,就往御前福雍宫去了,贺若雪疲惫的靠在大炕上的软垫上,心中五味杂陈。 ******************************************************************************************************* 长宣宫的名帖很快送到了宇文澈的手上,赵元按照贺若雪的话,原封不动的重复给了宇文澈。 宇文澈紧紧的盯着那名帖,竟然失笑出声, 皇后啊皇后,倒真的是个体贴孝顺的好女儿,这上面凡是品级高的秀女娘家一律都是庆国公的亲信,而余下的低位份也都是些家事平庸掀不起风浪的,至于他的政敌,除了叶依然这个他依礼保举的,剩下个的竟然一个都未入选。 这名帖若是说从庆国公府送出来的,他倒是觉得更为贴切。 “娘娘说,怕宫中有闲言碎语,所以才封了叶小主小仪的位份。” 宇文澈冷笑,小仪的位份着实寒颤,叶朗知道了一定觉得打脸,不过他确实没心情同皇后周旋了。 “就按照皇后说的办吧,至于叶小仪的住所,你上点心,仔细操办下。” 封号没得变,就只能从住处上上点心,做个皇帝真是累得慌。 暮色西沉,黑夜慢慢驾临。 宇文澈看完了最后一掌奏折,头痛的难捱:“叶依然可还在内务府关着呢?” 赵元回应:“是的,因着明日才能昭告天下,内务府也要尽快安排诸位主子的住所,所以暂时还没放走叶小仪。” 宇文澈凝神,思忖半响:“走,去内务府瞧瞧。” *********************************************************************************************** -本章完结- 第127章 :从天而降一军师 宇文澈忽然来到内务府还真是彻彻底底的吓了冯廖一大跳,乌漆墨黑的,皇帝来了?这个惊吓程度无异于撞上某个白衣服的孤魂野鬼。 冯廖刚要高呼万岁,带着众人下跪,就直接被赵元一把拉到一边儿。 “不能声张,不懂?” 冯廖大气不敢喘,英明的皇帝陛下已经抬腿朝着后院的牢房走过去。 冯廖抱大腿:“我滴亲哥哥诶,大晚上的陛下来我这内务府,您快给我透透话,这是怎么了?” 赵元笑的一脸嫌弃。 “怎么从前陛下不来你这内务府,今儿就来了?还不是你内务府有外人在嘛,不然你真当皇帝陛下有闲情逸致上你这溜达?” 冯廖的脸被憋得通红。反正不是来找他茬的就行。 **************************************************************************************************** 宇文澈走进去的,叶依然正对着烛火出神,一等一的相貌,清丽脱俗的气质,处于危墙而怡然自得。 叶朗的女儿?还真是让人欢喜让人忧呢、 “什么人躲在哪里?” 叶依然头也不回,身子依旧保持者刚才侧坐在地上的姿势,不过警觉力倒是强悍的很。 宇文澈失笑,这样都会被发现,怪不得都说这个叶依然从小实在军队长大的,果然和普通姑娘有些不同。 一缕明黄的衣料缓缓走过来,叶依然的心跳慢了半分,复又恢复正常,随即起身,对着宇文澈行了个标准的秀女礼。 “小女鲁莽,未曾想到是陛下。” 宇文澈默默鼻子,听壁角偷窥被发现,还真是有些尴尬。 他轻咳,掩饰这份颇为不自在的情绪。 “平身吧。” 叶依然大大方方的站了起来,莲步逶迤,稍稍朝着侧后方挪了挪,让门口的宇文澈不要显得太拘谨。 这样一个动作倒是懂礼贴心,宇文澈对这个叶依然的第一印象着实不错。 两个人各站在各自的位置上,他不言,她亦不语。一时之间空气竟然安静了起来。 宇文澈打量着眼前这个一身素衣的女子,她比贺若雪要年长,所以女性气质更为成熟,容貌美丽中带着孤清,如同高岭之花,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已经沦落至此,忽然见到他这个皇帝不是应该惊慌失措,跪地求饶,或者可怜兮兮的要个清白? 偏偏这个叶依然,就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你若说她木讷的像个木头,可是这天底下还真没瞧见过这样标致美丽的木头。 宇文澈打量着叶依然的功夫,叶依然同样在观察宇文澈,先皇在世时,宇文家的旁支多得很,再加上叶朗一向看中顾青城,所以她并不曾有什么机会见到宇文澈,如今近距离相处了,她虽然不知这个当初的贝子澈用了什么手段可是击退众世子,但是至少,这个皇帝还算懂得尊重她人,既没有刻意摆威风,也没有故作威仪的欺负她这样一个过了气的前朝秀女。 虽然气氛有些冷场,不过她反倒察觉出皇帝陛下的一丝尴尬,难不成宇文澈还是个呆萌boy? **************************************************************************************************** 两个人各怀心事,彼此打量,大眼瞪小眼,偏偏谁也不主动开口说话。 门外偷听的冯廖和赵元也是一脑袋的问号,这是个什么节奏,秀女不像个秀女,皇帝不像个皇帝,大眼瞪小眼的互瞪辣么久,打哑谜呢? 终于,我们皇帝陛下实在受不了对面某女人瞪着个大眼睛却偏偏清澈的什么情绪都没有。 轻咳:“赵湘儿一事,朕已经查明,与你无关,过几ri你就能出去了。” 叶依然挑眉,惜字如金的回了句:“哦” 却在心中笑了笑,上午刚刚发生的事情,还没过了夜呢,就查清了?大内的办事效率什么时候这么快?而且,既然已经查清了,为什么不赶紧放了她,反而要的等几天? 这个呆萌的皇帝···不光呆萌,还有点缺心眼儿的节奏。 似乎感受到叶依然陡然变得异样轻快的情绪,宇文澈内心十分纠结···他其实真的没必要大晚上的来自寻烦恼,不过是个还没封号的女人,只要命还在,给足了叶朗的面子,也就够了,自己居然大晚上的跑来,还被人家嘲笑,这不是闲得慌、 大晚上的来探监,就得到了一声:“哦” 宇文澈忽然觉得,似乎对待这个叶依然不能用对待平常女人的方式,想到这里,他收起纠结。 “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皇帝这话问的可真是不够婉转,上来就问人家姑娘,你要说点啥?你想要点啥?甚至,你要吃点啥? 叶依然抽了抽嘴角,心中念叨,大半夜的来找自己,上来就问自己有什么说的?不是应该皇帝陛下要说什么嘛? 心中想着,嘴上倒也诚实。 “小女觉得,是不是陛下有什么要说的?小女洗耳恭听。” 宇文澈皱眉,他似乎从一进门就一直处于略微被动的位置,而面前这个明明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竟然一直以貌似“博爱”的眼神打量着自己,从上到下。 他叹了叹气:“朕已经下令,封你为小仪,过几日内务府整理利落了你的住所,你就可以搬过去了。” **************************************************************************************************** 叶依然抿唇,看来皇帝对她叶家的诚意还是比较足的,料想这个寒颤的位份应该就是贺若雪的杰作了。 “只是个小仪,我爹爹未必瞧得起。” 叶依然声音清冷,明明谈论的是她自己的位份,但是从她嘴里说出来,就好像是在谈论天气一样,云淡风轻,平心静气。 而这话里的内容,宇文澈打量着面前的叶依然,这样堂而皇之的嫌弃自己给她的位份低,还直接真相了他意图拉拢叶朗的手段。 这么大胆,这么实在,看来叶依然居然是个耿直girl。 当呆萌boy杠上耿直girl。 “叶小仪这么直接,好嘛?” 叶小仪笑笑,一脸坦荡:“陛下深夜造访,也很直接,依然不过是投桃报李而已。” 宇文澈叹气:“后宫中的女子,没有一个如你这般。” 叶依然莞尔:“她们是她们,我是我,毕竟,我是清清楚楚知道,陛下为何册封依然,或许陛下想听更直接的话?” 宇文澈摆手:“直接的话还是由朕说比较好,毕竟你还是一个女子,女子总要温婉善良,贤惠大方才会招人怜爱。” 叶依然淡呻,就听见某个呆萌boy继续说道。 “既然你如此直接,朕也就不拐弯了。想来也听说了前朝之事,朕虽然认为后宫女子不得干政,但是心中还是承认,前朝与后宫息息相关,此番该是给你叶家荣宠的时候,不过想来你也知道,从皇后的立场,自己不会给你初封太高的位份,不过朕会在这里许诺你,等你诞下龙儿,朕一定会给你应得的一切。” 叶依然汗,这皇帝还真的没拐弯,贼直贼直的,不过倒也让她欢喜,打交道拐弯抹角的最是没有效率,仔细的分析了眼前的形势,叶小仪笃定:“陛下想来更喜欢公主赛过王子?” 宇文澈点头,十分认真:“的确,如今朕心中未定,若是你能生个公主,从你的角度看,想来对你未来的发展更合理一些。” 叶依然附和,想到贺若雪那个霸道的女人:“的确,还是公主明智些。” 两个初次见面的人三句话就直接聊到睡觉觉生孩子,要儿子还是要女儿。这节奏真是乱入的不要不要的。 等到两个人似乎顺顺利利的谈妥了一切,才发现,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而这内容,倒是让人脸红的尴尬。**************************************************************************************************** 宇文澈轻咳:“或者,你还有什么需要确定的?” 叶依然的脸情不自禁的有点红,心中小害羞,哎,都是被顾凉嫣那个厚脸皮的丫头传染的,居然和一个大男人初次见面就聊到生孩子。 “那个,陛下,您希望我未来如何?毕竟我们这样坦荡的合作关系,还是明确些比较容易利益最大化。” 宇文澈难得的在呐沪如此糟心的情况下还给面子的笑了笑:“利益最大化?这个名词朕很喜欢。” “至于未来嘛,朕觉得,你就做个安安静静的宠妃就好了,免得皇后找你麻烦,日子能过得些微舒坦点。” 这个皇帝倒是很为她这个合作伙伴着想,出路都想好了。 不过沉寂了许久的叶小仪如今兴致上来了,骨子里的天不怕地不怕倒是尽数回来了、 “安静的宠妃?固然日子能过得顺遂些,但是难免无趣的很,不如···” 宇文澈挑眉,他似乎有那么一瞬间在面前的叶依然身上看到了曾经那个时时刻刻不安分,狡黠嚣张的顾凉嫣的身影。 怪得不圣人常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忽然也来了兴致,他抱着肩膀,盯着眼前明明一脸平静,眼中却有忽闪忽闪的亮光的叶依然:“哦,那叶小仪有何高见。” 叶依然轻笑,停顿半响:“不如,就做个盛宠不帅,祸国殃民的妖妃吧,搅翻你的后宫,便是倾覆了整个大禄也未尝不可?”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就这样堂而皇之的从面前这个已经深陷牢房的女人嘴里说出来,大言不惭又得意洋洋、 宇文澈抱臂,喜怒不行于色。思忖半响,淡淡开口:“叶小仪倒真的是个大胆的女子呢、” 叶依然耸了耸肩:“难道陛下觉得这个主意不好?” 宇文澈笑,标准的伪善面目。 “爱妃说的自然是好的,朕很满意,爱妃大可放手去做。” 宇文澈转身,撂下话。 “冯廖,叶小姐的今晚的晚膳就不用送来了。明儿的早膳也不用了,午膳几个馒头就好。” 叶依然看着背对着自己的身影气的牙痒痒。 “喂,怎么可以公报私仇,明明我们是共同追求利益最大化的队友嘛。哪有不给队友吃饱饭的,小气。” 宇文澈缓步往外走,身后传来那女子嘟嘟囔囔的声音,他的嘴角扬起一丝恶作剧后得逞的笑意。 回过身,一身明黄在黑暗中带着皇权的威仪。 “朕于你,可不光是合作伙伴,朕还是你的夫君,叶小姐,这段日子要好好学学如何侍候你的夫君,朕等着。” 想象着身后某女人一脸呆滞被雷翻的样子,宇文澈发自内心的觉得自己终于在这一晚的结束扳回了一局。 自然,他可以催眠自己忽略我们叶小仪一脸嫌弃的眼神,这人幼稚不?忒幼稚! 冯廖屁颠颠的送走了宇文澈,严令众人不许走漏宇文澈今晚来过的消息,然后自己在哪琢磨,他怎么瞧着刚刚一直板着脸,一天没个笑模样的皇帝陛下,是在偷笑? 得,看来还是屋里那位的能耐大、 “小贤子,快去再给叶小姐屋里多送几盏灯。” 小贤子纠结:“师傅,那叶小姐的晚膳呢?送不送?” 冯廖一巴掌打的他这个不成器的徒弟转了个圈。 “你个蠢家伙,没刚才陛下说,叶小姐的晚膳和明儿的早膳都没了,你还送毛送?难道想抗旨不尊?” 小贤子磕巴:“是,是是是,可是师傅您刚还说屋里的是个有造化的,咱们这样怠慢着,好嘛?” 冯廖抬巴掌,又是结结实实的一下子。 “自然不敢怠慢,所以才让你往哪小黑屋多送几盏灯嘛。好歹也是心意,明白?” 里屋的叶依然无奈,感情内务府里,膳食和蜡烛是一个等级的···吃不到饭,有点光也是好的··· **************************************************************************************************** 徐州城外,炊烟阵阵。 呐沪王的帐篷里刚刚结束了一场豪迈的庆功宴,老哲纳明显喝的不是一般的尽兴。 巫长看着大咧咧躺在虎皮垫子上的老哲纳,欲言又止,他祖上世世代代是呐沪的巫蛊,传到他这一辈已经百年了,前几日他夜观天象又背地里悄悄掐算,呐沪攻打大禄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思忖半响,他上前一步:“哲纳,老巫有话要说。” 老哲纳眼皮沉的慌,这大禄的酒水他总是喝不惯,睁开眼:“哟,老巫,你怎么还回去?难道还没喝尽兴?” 老巫皱眉,呐沪族世世代代好饮酒,只是喝成这样的族长,还真是少有。 “哲纳,老巫昨日夜观天象,看紫微星难移,主和,我呐沪已经打到了大禄的徐州城外,若是再向前恐会有变啊。” 老哲纳摆手,酒气熏天:“老巫不要胡说八道,我呐沪如今士气正胜,可是难得的机会,便是你的紫微星落了地,这攻打大禄之事,也决不可改变。” 老巫不甘:“可是哲纳。” “好啦,老巫你真是年岁越来越大的,比本族长我都啰嗦,你若是一定要说你的紫微星就去找军师说,他若是赞同你,那我们就立即启程回老家。” 老巫叹气,提起这个军师,他就心中没来由的慌乱,他一定得趁着今晚七星齐聚,好好地算一算,这个从天而降的军师到底是不是呐沪的祸水! -本章完结- 第128章 :巴彦:比月光还迷人的男子 繁星点点,这样的夜晚格外沉寂。 小溪边远远的就传来箫声,凝香的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眨了眨,刻意放缓了脚步,朝着那吹箫的人慢慢挪过去。 “敢问在下身后这位大侠劫财劫色?” 距离一步之遥,便听见箫声一停,凝香颓败的撅了撅嘴,并肩坐到吹箫人的旁边。 “自然是要劫色的,巴彦,你说我今晚劫色会成功嘛?” 巴彦是呐沪当地的古语,比月光还迷人的男人的意思。 男人并不搭茬,一身黑衣在月光之下格外神秘,举起玉箫,悠扬的箫声再次想起。 凝香叹气,看来今晚的劫色计划又要失败了。 她侧过头,右手托腮,一脸沉醉的盯着面前这个男子,他的头发黑亮,在微风中缓缓吹起,黑色的衣衫衬的脖颈的皮肤愈加白嫩,再往上,一只金色的面具却把整张脸挡的结结实实。凝香捶胸顿足,明明好好的一张脸,为什么非要拿这块破玩意挡住,可笑自己的当初还屁颠屁颠的四处给他寻来这样一块薄金,人家转身就给自己做了个面具。 “巴彦,你的脸明明很帅气,为什么要挡上,本公主救你回来就是为了养养眼的,你拿这破面具挡上了,还怎么养眼?” 男人拿下箫,侧过头,那双唯一漏在外面的眸子好似带着巨大的吸引力,凝香再次看呆了。 “在下养伤期间公主不是日日夜夜的瞧着在下的脸?也不是没见过,挡上就挡上吧。” 凝香嘟嘴:“从来都是你最有道理,好吧好吧,那现在夜深人静,也没有别人,你把面具拿下来再给我瞧瞧好不?” 被男色荼毒的可怜巴巴的小姑娘从来不懂什么叫卖萌可耻。 ******************************************************************************************************* 顾青城叹气,若不是凝香,他早就死在了凤凰谷,人家姑娘就这点爱好,看看就看看吧。 他摘下面具,坚廷的鼻梁,好看的眉眼,薄唇微启,扬起一丝笑意。 “对对对,就这样笑,简直太帅了!本公主的小心脏啊,看的惷心荡漾的不要不要的。” 顾青城板着脸:“公主,擦擦你的口水,要流到在下的身上了。” 凝香笑的一脸满足,小手正要邪恶的在顾青城白嫩的脸上揩油,就被人家及时发现,刚刚的笑容立马变成扑克脸。 “好了,已经看过了,公主早早回去歇息吧。” 顾青城黑脸,甩甩袖子上某花痴的口水,利落的吧面具重新戴上。 “巴彦,你怎么能如此狠心,便叫本公主同你呆一会吧,长夜漫漫的,你看如何?” 顾青城默不作声,倒也没有拒绝,不得不说,从他醒来,越同凝香相处,越觉得她和顾凉嫣简直是一母同胞,亲身姐妹啊,厚颜无耻,花痴好色,毫无矜持可言,无赖气质爆棚。 他这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刚刚摆脱了顾凉嫣,转身又在呐沪碰到了凝香公主。 “已经这么久了,你真的不想问问我到底是谁?” 凝香正拿着小石子在朝着小溪里面扔,每扔过去一个,溪水中就泛起小小的涟漪,脑残的游戏玩的乐此不疲。听到顾青城这么问,正要扔出去的石子顿了顿。 “本姑娘才不管你是谁呢,只要你是巴彦就好。” 半响,她继续说道:“我在战场上把你捡回来,你应该是个当兵哒,你还穿了大禄军士的衣衫,以我们巴彦如此聪慧超群,气度非凡,你一定是个将军,或者主帅。” 顾青城点头:“继续说。” 凝香心虚:“大禄同格尔那开战,虽然我呐沪并为参战,不过也算略有耳闻,那场战争之后,大禄赫赫有名的几位战将如今消失在公众视野的,一个是叶朗之子叶明轩,一个就是传说中的逆相顾青城。” ******************************************************************************************************* 答案呼之欲出,凝香打量着面前毫无波澜的男人,心中竟然有些慌乱,从她救了他,又偷偷的为他治伤,心中不是没有疑惑的,可是相处久了,这疑惑已经不算什么了,与之相比,她更怕巴彦有一日会离开他。 凝香拉着顾青城的衣角,有些许紧张,随即继续说道:“巴彦,我从不在乎你是谁,我也绝不会去调查你是谁,你就安安稳稳的呆在这里好不好?哲纳父王那里并不知道你是我从战场捡回来的,呐沪所有人,除了我以为,也没有人知道你的来历,我会守口如瓶的,你相信我。” 顾青城看着有些紧张的凝香,虽然他生性多疑,但是他还是愿意相信这个辛辛苦苦救他一命的姑娘的。 从他昏迷中醒过来,他就带着这样一个面具,在呐沪,除了当初把他从死人堆里背出来的凝香,的确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居然是大禄已经死掉了的叛贼逆相。 “更何况哲纳父王很欣赏你啊,不过封你做军师,还让你统帅呐沪大军,全权负责一切事项。相信我,在这里,你会过的很开心。” 顾青城敛眉:“凝香,你知道的,我是大禄人,如今呐沪深入大禄腹地,你就如此信任我?不怕我会倒戈?” 凝香笑,笑容里自信满满:“就算曾经你是大禄的将军,可是现在。你是我呐沪的巴彦,况且,如果没有你的运筹帷幄,哲纳父王不可能有如此战绩,如今呐沪上上下下,没有人质疑你,这不是最好的结果吗。你替呐沪出谋划策,让呐沪得到更多的利益,这对于哲纳父皇来说,就够了,至于我这个救命恩人,巴彦,你说我是劫财好还是劫色好?” 凝香说着说着就没个正经,顾青城无奈,摆摆手,只要把这个闹人的丫头赶走。河边箫声又起、 凝香花蝴蝶一样欢快的跑开了,却在转身的那一刻,眼中从满满的笑意变得复杂而低沉。 从在战场上那一刻,她就知道,她救走的人是顾青城,那个名动天下的少年英雄,她固然是垂涎男色的,可是却还有更深的期望,呐沪需要一个时机,一个能改变被各部族欺压的时机,而顾青城会不会就是这个难得的药引子呢? 所以她偷偷的安置顾青城,用尽全力把他从生死边缘拉回来,然后又将他带回呐沪,甚至保举他做呐沪的军师。 呐沪需要顾青城,而顾青城···应该也是需要呐沪的吧。 这样的男人,是注定不会甘心埋没的,无论是他的才华,还是他的野心,顾青城终究会成为人中之龙。 瞧瞧呐沪的几次进攻,精准而迅猛,如同猎豹,几次三番的打的大禄措手不及。 她咩有看错顾青城,而顾青城也没有让呐沪失望。 ******************************************************************************************************* 夜色渐深,箫声终于缓缓的停了下来。 顾青城低垂着头,心中又开始控制不住的思念和愤恨,他想,他真的是太久没有见到他的小豆丁了,想的已经连痛都觉得是奢侈。 可是他更加愤恨···他的小豆丁就这样离他而去,如此高的城楼,应该会很痛吧。逼死她的那些人,他终究有一日会让他们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 他昏迷了许久,醒来差点把凝香误认做凉嫣,可是等到彻底清醒了,心也凉了,全天满沸沸扬扬的把顾皇后如此飞身而下,命丧当场的情节描绘的绘声绘色,大义凛然。 可是也只有顾青城知道,他的小豆丁若是坚决起来,那性子烈的又怎么会只是跳城楼这么简单。 距离凤凰谷的号角已经近三年,而那个承诺大捷而归就明媒正娶的小丫头也永远的留在了时光里,及笄之日,大婚之时。 顾青城置于顾凉嫣,终究还是食言了。 男人起身,金色的面具在月光下熠熠生辉,从此之后,他再也不是顾氏青城,他是巴彦,终究会一统天下的巴彦。这不是预言,而是事实,早早晚晚,天下归心。 -本章完结- 第128章 :子苏:比月光还迷人的男子 繁星点点,这样的夜晚格外沉寂。 小溪边远远的就传来箫声,凝心的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眨了眨,刻意放缓了脚步,朝着那吹箫的人慢慢挪过去。 “敢问在下身后这位大侠劫财劫色?” 距离一步之遥,便听见箫声一停,凝心颓败的撅了撅嘴,并肩坐到吹箫人的旁边。 “自然是要劫色的,子苏,你说我今晚劫色会成功嘛?” 子苏是呐沪当地的古语,比月光还迷人的男人的意思。 男人并不搭茬,一身黑衣在月光之下格外神秘,举起玉箫,悠扬的箫声再次想起。 凝心叹气,看来今晚的劫色计划又要失败了。 她侧过头,右手托腮,一脸沉醉的盯着面前这个男子,他的头发黑亮,在微风中缓缓吹起,黑色的衣衫衬的脖颈的皮肤愈加白嫩,再往上,一只金色的面具却把整张脸挡的结结实实。凝心捶胸顿足,明明好好的一张脸,为什么非要拿这块破玩意挡住,可笑自己的当初还屁颠屁颠的四处给他寻来这样一块薄金,人家转身就给自己做了个面具。 “子苏,你的脸明明很帅气,为什么要挡上,本公主救你回来就是为了养养眼的,你拿这破面具挡上了,还怎么养眼?” 男人拿下箫,侧过头,那双唯一漏在外面的眸子好似带着巨大的吸引力,凝心再次看呆了。 “在下养伤期间公主不是日日夜夜的瞧着在下的脸?也不是没见过,挡上就挡上吧。” 凝心嘟嘴:“从来都是你最有道理,好吧好吧,那现在夜深人静,也没有别人,你把面具拿下来再给我瞧瞧好不?” 被男色荼毒的可怜巴巴的小姑娘从来不懂什么叫卖萌可耻。 ******************************************************************************************************* 顾青城叹气,若不是凝心,他早就死在了凤凰谷,人家姑娘就这点爱好,看看就看看吧。 他摘下面具,坚廷的鼻梁,好看的眉眼,薄唇微启,扬起一丝笑意。 “对对对,就这样笑,简直太帅了!本公主的小心脏啊,看的惷心荡漾的不要不要的。” 顾青城板着脸:“公主,擦擦你的口水,要流到在下的身上了。” 凝心笑的一脸满足,小手正要邪恶的在顾青城白嫩的脸上揩油,就被人家及时发现,刚刚的笑容立马变成扑克脸。 “好了,已经看过了,公主早早回去歇息吧。” 顾青城黑脸,甩甩袖子上某花痴的口水,利落的吧面具重新戴上。 “子苏,你怎么能如此狠心,便叫本公主同你呆一会吧,长夜漫漫的,你看如何?” 顾青城默不作声,倒也没有拒绝,不得不说,从他醒来,越同凝心相处,越觉得她和顾凉嫣简直是一母同胞,亲身姐妹啊,厚颜无耻,花痴好色,毫无矜持可言,无赖气质爆棚。 他这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刚刚摆脱了顾凉嫣,转身又在呐沪碰到了凝心公主。 “已经这么久了,你真的不想问问我到底是谁?” 凝心正拿着小石子在朝着小溪里面扔,每扔过去一个,溪水中就泛起小小的涟漪,脑残的游戏玩的乐此不疲。听到顾青城这么问,正要扔出去的石子顿了顿。 “本姑娘才不管你是谁呢,只要你是子苏就好。” 半响,她继续说道:“我在战场上把你捡回来,你应该是个当兵哒,你还穿了大禄军士的衣衫,以我们子苏如此聪慧超群,气度非凡,你一定是个将军,或者主帅。” 顾青城点头:“继续说。” 凝心心虚:“大禄同格尔那开战,虽然我呐沪并为参战,不过也算略有耳闻,那场战争之后,大禄赫赫有名的几位战将如今消失在公众视野的,一个是叶朗之子叶明轩,一个就是传说中的逆相顾青城。” ******************************************************************************************************* 答案呼之欲出,凝心打量着面前毫无波澜的男人,心中竟然有些慌乱,从她救了他,又偷偷的为他治伤,心中不是没有疑惑的,可是相处久了,这疑惑已经不算什么了,与之相比,她更怕子苏有一日会离开他。 凝心拉着顾青城的衣角,有些许紧张,随即继续说道:“子苏,我从不在乎你是谁,我也绝不会去调查你是谁,你就安安稳稳的呆在这里好不好?哲纳父王那里并不知道你是我从战场捡回来的,呐沪所有人,除了我以为,也没有人知道你的来历,我会守口如瓶的,你相信我。” 顾青城看着有些紧张的凝心,虽然他生性多疑,但是他还是愿意相信这个辛辛苦苦救他一命的姑娘的。 从他昏迷中醒过来,他就带着这样一个面具,在呐沪,除了当初把他从死人堆里背出来的凝心,的确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居然是大禄已经死掉了的叛贼逆相。 “更何况哲纳父王很欣赏你啊,不过封你做军师,还让你统帅呐沪大军,全权负责一切事项。相信我,在这里,你会过的很开心。” 顾青城敛眉:“凝心,你知道的,我是大禄人,如今呐沪深入大禄腹地,你就如此信任我?不怕我会倒戈?” 凝心笑,笑容里自信满满:“就算曾经你是大禄的将军,可是现在。你是我呐沪的子苏,况且,如果没有你的运筹帷幄,哲纳父王不可能有如此战绩,如今呐沪上上下下,没有人质疑你,这不是最好的结果吗。你替呐沪出谋划策,让呐沪得到更多的利益,这对于哲纳父皇来说,就够了,至于我这个救命恩人,子苏,你说我是劫财好还是劫色好?” 凝心说着说着就没个正经,顾青城无奈,摆摆手,只要把这个闹人的丫头赶走。河边箫声又起、 凝心花蝴蝶一样欢快的跑开了,却在转身的那一刻,眼中从满满的笑意变得复杂而低沉。 从在战场上那一刻,她就知道,她救走的人是顾青城,那个名动天下的少年英雄,她固然是垂涎男色的,可是却还有更深的期望,呐沪需要一个时机,一个能改变被各部族欺压的时机,而顾青城会不会就是这个难得的药引子呢? 所以她偷偷的安置顾青城,用尽全力把他从生死边缘拉回来,然后又将他带回呐沪,甚至保举他做呐沪的军师。 呐沪需要顾青城,而顾青城···应该也是需要呐沪的吧。 这样的男人,是注定不会甘心埋没的,无论是他的才华,还是他的野心,顾青城终究会成为人中之龙。 瞧瞧呐沪的几次进攻,精准而迅猛,如同猎豹,几次三番的打的大禄措手不及。 她咩有看错顾青城,而顾青城也没有让呐沪失望。 ******************************************************************************************************* 夜色渐深,箫声终于缓缓的停了下来。 顾青城低垂着头,心中又开始控制不住的思念和愤恨,他想,他真的是太久没有见到他的小豆丁了,想的已经连痛都觉得是奢侈。 可是他更加愤恨···他的小豆丁就这样离他而去,如此高的城楼,应该会很痛吧。逼死她的那些人,他终究有一日会让他们付出千倍万倍的代价。 他昏迷了许久,醒来差点把凝心误认做凉嫣,可是等到彻底清醒了,心也凉了,全天满沸沸扬扬的把顾皇后如此飞身而下,命丧当场的情节描绘的绘声绘色,大义凛然。 可是也只有顾青城知道,他的小豆丁若是坚决起来,那性子烈的又怎么会只是跳城楼这么简单。 距离凤凰谷的号角已经近三年,而那个承诺大捷而归就明媒正娶的小丫头也永远的留在了时光里,及笄之日,大婚之时。 顾青城置于顾凉嫣,终究还是食言了。 男人起身,金色的面具在月光下熠熠生辉,从此之后,他再也不是顾氏青城,他是子苏,终究会一统天下的子苏。这不是预言,而是事实,早早晚晚,天下归心。 -本章完结- 第129章 :娶几房妾室传宗接代 宇文澈大封众秀女,本来凋敝的后宫立马就变得充盈起来。云清是大理寺卿云朗之女,云朗又是庆国公一力提拔起来的,身为皇后娘娘娘家的左膀右臂,云清的位份是众秀女中最高的,封了从六品的良娣。生生的压了我们庶六品的叶小仪一头。霍文君之父霍原本来也对庆国公府格外殷勤,不过不知是不是她当日救了叶依然的缘故,此次只是个庶七品的常在。 而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的赵湘儿也算是老天恩宠,纵使她父亲在礼部不过是个小侍郎,还是破天荒的封了个从八品的娘子。 听说圣旨传到左巷时,赵湘儿哭的整个人都要背过气去,众人都以为她惊扰了皇后娘娘,会就此逐出宫去,却没想到,反倒封做了娘子。 云清做了从六品的良娣,紧接着就是庶六品的叶依然叶小仪,然后是庶七品的霍文君霍常在,最后轮到赵湘儿这个八品赵娘子。 秀女初封,在众人面前刷存在感比较强烈的几位获得了这样的初封倒是让众人言谈之间,各有想法。 最引人瞩目的自然还是叶依然这个前朝秀女,有人说了,叶依然明明是过气儿的秀女,与普通宫女无异,竟然也得了个六品小仪,这可真是天大的恩赐。纵然上面有云良娣压着,可是也算是不错的结果了。 又有人提出异议了,云良娣的娘家算什么,大理寺卿的云朗见到大将军叶朗什么时候都得绕着道走,叶依然的娘家可是掌管了大禄几十万大军的将军府,有这样强势的娘家,初封封个五品荣华简直轻轻松松,若是上天庇佑能有个一儿半女的,日后的日子更是扶摇直上,便是做个皇贵妃都是轻轻松松的。 总而言之,便是叶依然不过区区六品小仪,上面还有云良娣,以及几个贝子府老人的贵人,也终究还是没能遮掩掉叶依然得到封赏给大家带来的震撼。 **************************************************************************************************** 大将军府,本来是兴高采烈的氛围却难得清冷得很,不过也难怪会这样,大小姐终于苦尽甘来,成了当今圣上的女人,本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可是凭着将军府这赫赫威名竟然初封只得了个小仪,且不说与皇后娘娘的位份隔了十万八千里,但是这初封的诚意,也实在忒欠缺了点,后宫高位分的嫔妃缺的不是一星半点,除了皇后娘娘,贵妃不在,四妃皆空缺,依着叶依然的各项综合指数,皇帝便是直接封了他家大小姐位列四妃都没什么异义。 如今这样的结果到不知是该欢喜还是忧愁。 叶朗皱着眉头,显然心情也很不美妙,叶夫人刚刚从叶明轩媳妇那里回来,刚一转到回廊就看见叶朗在树下黑着脸。 犹豫下,凑了过去。 “老爷” 听到叶夫人的声音,叶朗的眉心渐渐舒缓了些,然后回过神来。 “舞儿怎么样了?” 舞儿自从上次生产难产,如今已经过去几个月光景,可是身子一直没有调养好,庆幸保住一条命,还生下一个漂亮的千金茗姐儿。不过只是一个孙女对叶家来说远远不够,叶家需要的是个可以传宗接代的男丁。 叶夫人叹气:“刚送走了太医,郑太医说舞儿生茗姐儿时气血亏损严重,想来没个三年五载的,是调理不过来的。” 叶朗皱眉,面色严肃。 “叶家不可无后,我们要抓紧给明轩娶几房妾室。” 叶夫人神态一凛,脑海中还清晰的浮现着刚才洛舞儿拉住自己袖子哭哭啼啼的可怜样子。 “娘,是舞儿的肚子不争气,如今这身子也不争气了,若是明轩愿意,就烦请娘为他抬几房妾室吧,总不能断了我们叶家的香火。” 她看着叶朗,犹豫:“舞儿如今身子还没有恢复,若是急着给明轩抬进来几房妾室不光外人瞧着我们大将军府不近人情,不懂得体恤儿媳,便是舞儿心中也定然不好受,若是因此起了隔阂怕是不太好。” **************************************************************************************************** 叶朗抿唇,叹了叹气:“既然这样,那抬妾室的事情就先缓一缓吧,不过还是要预备几个家室清白的通房丫头,若真的有了身孕,大不了生下来交给舞儿抚养也是一样的。” 叶夫人跟着点了点头,如果洛舞儿真的生不出儿子,想来找个老老实实的通房也是不错的选择,生下来孩子直接打发了便是了。既不担心断了叶家的香火,也不会有什么搅得家犬不宁的麻烦。 说来说去,在儿媳这边都好说,真正有问题的反倒是他们的宝贝儿子。 “老爷,如今就算给明轩准备妥当小妾通房,以他现在的样子,哪里肯轻易就范,舞儿他心中念着旧情,也不过偶偶尔去瞧瞧,换成别的女人,以这孩子刚毅的性子,保不齐要出什么乱子呢。也不知这孩子是怎么了,怎么从格尔那回来一趟,整个人都变得浑浑噩噩,阴阴沉沉的。” 听到叶夫人这么说,叶朗也不由得眉头深事,叶夫人自然不知道在凤凰谷发生了什么,可是他这个罪魁祸首可是清清楚楚,当日顾青城同余下的五万大军被自己全部绞杀凤凰谷,而叶明轩倒是满口的仁义道德,竟然激动的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如果不是宇文泓及时的打晕了他,保不齐他们俩父子就要刀剑相对了。 叶明轩是被他五花大绑,扔进马车强行带回相府的,之后他就一直对外称病,两年来除了窝在书房,竟然从不踏出府门一步。 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被自己而逼到如此程度,叶朗心中不由得一沉,想起宫中的叶依然。 **************************************************************************************************** “宫中传来的消息你应该都知道了吧。” 叶夫人出神,听到叶朗说起宫中,眼圈情不自禁的就红了:“依然是个好孩子,是我们叶家对不起她,让她受了这么多的苦,在宫中一熬就是几年时光。” 叶朗叹气:“谁教她生做叶家的女儿,便只能咬牙坚持,夫人,以依然如今的位份,便是初封赏了住所,也是没资格和娘家人见面的,你早些收拾一些她闺阁里欢喜的物品,晚些我让人送进宫去,如今她有了自己落脚的住所,送些惯常用的,也能安慰些。” 叶夫人抹泪,叶依然是她手心的宝儿啊,可是却偏偏受了最多的苦,听着叶朗还能想到这样贴心的事情,叶夫人心中叹气,到底虎毒不食子,自己的女儿自己心痛。 “好,我这就命人去准备,老爷,你可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叶朗打量着花园里的鹦鹉,思忖半响:“若说一事,还真需你来费心,呐沪嚣张,已经深入我大禄腹地,如今就驻扎在徐州城外,此番陛下给了依然一席之地自然不是白白给的,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领兵呐沪放眼朝中内外,也就只有老夫我一人了,相信不用多久,圣旨就会传下来,此次一去不知又要多久,家中一切还有劳夫人照料。” 呐沪的风言风语已经传的满大禄皆知,叶夫人帕子抹泪,叶家这是糟了什么孽,老爷年纪一大把却要奔赴战场,置身于刀光之中,儿子明明朝气蓬勃,少年英雄,前途无量,偏偏如今人又颓废了,儿媳肚子不挣气,身体更是不争气,便是曾经最欢喜伶俐的女儿,如今也彻底置身于宫墙之中成为利益交换的物品,从此富贵不由己。 叶夫人眼眶有泪:“家中一切老爷尽可放心,倒是战场刀剑无眼,切莫误了归期。” **************************************************************************************************** 又是一年梁满仓,大军浩浩荡荡的奔赴徐州,叶朗凝眉,心中却没来由的有些忐忑,看来这场仗,并不似看上去的这样简单。 -本章完结- 第130章 :滋滋滋这张脸啊 神仙谷内,血雨腥风。 只听竹屋里一声哀嚎惨叫,随即就看见楚洛提溜这两条小短腿百米冲刺一样的往出跑,后面还跟着一团人形一样的药布僵尸以及怒的无法无天的骂声:“本姑娘遭人歧视辣么多年,好不容易长成的一张祸国殃民花容月貌,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脸,就这么让你这个庸医给毁了!庸医,庸医!” 楚洛一溜烟的顺着小溪消失的无影无踪,累的二丫只喘粗气,不得不瘫倒在草坪。 尾随跟来的楚十一真是悲喜交加啊,喜的是他费劲巴力终于把他的乖孙女医治的妥妥当当,生龙活虎。 悲的是若是凉嫣知道,给她换脸的是自己,楚洛那个小崽子只是个打下手的,真不知道乖孙还认不认他这个十一爷爷。 楚十一冷汗,随即小跑跟上去。 “乖孙呀,你可悠着点,你这小胳膊小腿儿的,才恢复,可得节省着点用。” “那个啥,楚洛这个小瘪犊子,竟然给我乖孙闭月羞花的面容祸害成这样,回头十一爷爷一定替你好好收拾他。” 凉嫣捂脸喘粗气,岂止是祸害,得亏顾青城人不在了,不然若是被他瞧见她这一脸的二丫相,那不得被他笑死。 楚十一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乖孙,你这脸上的纱布刚刚解开一半,整张脸都没瞧见呢,十一爷爷跟你说,现在能靠脸吃饭的,基本都靠智商,以我乖孙的聪慧,长成啥样不能吃饱饭呢,再说了,俗话说得好,人靠衣裳马靠鞍,乖孙你放心,过几日爷爷一准出谷,定然给你好好的置办几身好衣裳,在来点水分胭脂,咱们好好涂涂抹抹,一准美。” 草坪上放片儿的大粽子喘粗气,鼻孔正上方的纱布被气顶的一股一股。忽闪忽闪的像个小扇子。 “十一爷爷,您确定你是来安慰我的?怎么越听越不对劲儿。” 楚十一嘿嘿笑,心虚的挖鼻孔。 “爷爷哪能骗乖孙,不信你就着这溪水仔细瞧瞧,其实隔壁村儿的二丫长得真不赖,那可是村花的。来,爷爷帮你把这纱布拽拽,哪有这半遮半掩的,瞧都瞧不真切。” ****************************************************************************************************** 凉嫣坐起来,任由这楚十一帮她把脸上刚刚被她拽的七零八散的纱布拿了下来。 身边就是潺潺的流水,伴着青草的芳香,倒是让烦躁的心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其实楚十一说的也挺对,大早上凉嫣怀着激动的心情等待着楚洛帮她揭开脸上的纱布,做了这么久的蒙面大侠,终于能瞧瞧如今的真面目了,内心咋能不亢奋? 于是亢奋的凉嫣在看到纱布从头顶打开的第一瞬就惊呆了,她从前的发际线是标准的美人尖,如今纱布刚刚打开一圈,美人尖不见了···取之而来的是圆润的发际。只是这一个区别就彻底打击到了凉嫣的小心脏,平时都是纱布缠着脸,纵然心中知道,楚洛给自己换了脸,但是一来不照镜子,二来重病在床,便也就顾不上这脸到底什么样了,况且毕竟没有亲眼瞧见,总觉得换脸这个事儿啊,太缥缈,恍恍惚惚的就没怎么接受这个现实,如今当自己亲眼,真真切切的看到了差别,发际线的迥然不同,凉嫣心中的震撼和意外是任何人都体贴不到的,于是就上演了楚洛给大粽子追的那一幕。 正如楚十一所说,凉嫣确实都没看见整张脸,只是一个发际线就彻底崩溃了。 凉嫣半信半疑:“当真?那我就瞧瞧?” 楚十一笑容可掬:“瞧瞧,快瞧瞧,好歹二丫也是村花呢。” 凉嫣淡呻,楚十一这师徒俩的话每一个靠谱的,不过不管怎么样,这脸终究也是换了,早早晚晚她要接受这个现实,如果连自己都没有勇气接受,有怎么敢奢望为顾青城报仇,正名? 想到已经天人永隔的顾青城,凉嫣攥了攥拳头,又把耳边的纱布往下拽了拽,这回只觉得整张脸都清爽多了,谷里的小风嗖嗖垂着,这好久都没见过风的皮肤如今被这样一吹还真是凉爽的不要不要的。 凉嫣看着身上还缠着的厚厚纱布,脸只是个开始,慢慢的,等她身上所有的纱布都拆了去,她将变成一个最新的自己,不管是全新的顾凉嫣,还是全新的二丫,终归,那是一段新的时光的开始。 ****************************************************************************************************** 她拖着身子往小溪边又蹭了蹭,卵石冰冰凉凉的,摩擦着她这一身的纱布。 闭着眼睛把脑袋往水边凑了凑。 楚十一跟着干着急:“乖孙,你快瞧瞧,到底怎么样?” 其实刚刚太慌乱,楚十一自己也没怎么瞧清凉嫣这张脸如今究竟如何,毕竟是在凉嫣脸的基础上换成了二丫的脸,骨骼肌肉都要慢慢融合,所以如今的凉嫣的面容既不是曾经的小豆丁,也不可能同二丫生前一模一样,美了或是丑了全凭天意。 感受到楚十一略显紧张的声音,凉嫣的小心脏紧张的噗通噗通直跳,耳边偶有鸟儿唧唧喳喳,鼻翼之间是青草和花儿的方向,身子还有旁边潺潺溪水的淡淡凉意。 凉嫣咬唇,大义凛然,心中念叨,不就是一张脸嘛,瞧就瞧吧! 她半跪起来,把脸对着溪水,满满的睁开眼,目光所及是点点波纹,水圈扩散,眨眨眼,镜面中的姑娘也跟着眨眨眼。 凉嫣有些呆滞的望着镜面里的女人,脑海中莫名的冒出一个十分自恋的形容词。 “温柔似水···” 自然,后来凉嫣回忆起当日的那一幕时,也不得不承认,所谓的温柔似水完全是因为她的是对着水面照镜子的,不是温柔似水难不成还是温柔似火? 若是追溯起来,顾凉嫣的亲生母亲可是高丽的公主,出了名儿的高丽美人,所以及笄之后的凉嫣相貌同高丽人极为相似若不是先前被顾青城特意灌了停止生长的药,后来又被关在相府绣嫁妆,早早地就会让人发现端倪。 故而跳城楼之前的凉嫣鼻梁高蜓,眉眼浓重深邃,肌肤白希的吹弹可破,尤其那嘴唇,便是不摸些唇色,也自来的红艳耀眼。 那样的相貌对于男人来说,是不可触及的天人之姿,而对于女人来说,却是实实在在的超级具有侵略性。 而如今水纹中的姑娘呢,眉似远山,宁静高远,眼睛轻眨,倒也笑语盈盈,嘴唇不似从前嫣红火热,不过却粉纷嫩嫩。 ******************************************************************************************************* 对岸的楚洛吭哧吭哧的抱不平:“这张脸哪里不好,最起码瞧着平和,你这少挨了多少其他女人的板砖,” 凉嫣眨巴眼,手指轻轻抬起,然后不可思议的摸了摸自己的肌肤,倒是和从前一样滑腻,只不过这五官倒是彻彻底底的变了模样,脸型,肤色都有了一些不大不小的变化。 正如楚洛所说,从来的顾凉嫣是带着浓郁异域风情的娇艳美人,而如今的顾二丫却是典型的邻家妹妹,少了份惹人注目的侵袭性,多了份安静恬淡的女儿气。 楚十一盯着面前的凉嫣,已经彻底惊呆了,这张脸同隔壁村的二丫也就是有五分像,这像的仅仅局限于五官的具体类型,比如美人尖换成了浑圆的发际线,从来略有新立体深陷的眉眼如今变得温柔清新,可是这些变化也不过是流于表面的五分而已,剩下的那五分还是属于顾凉嫣独一无二的特色,毕竟曾经狡黠生动的眼眸如今已经黑亮而圆溜溜,好似时刻在想什么馊主意,曾经低头的抿唇一笑,如今虽然没了那嫣红的唇色,可是唇角因着笑意扯起的弧度还是略有深思。 ******************************************************************************************************* 顾凉嫣不同于二丫的温柔,小家碧玉。 二丫不及顾凉嫣的妖艳,气势醉人。 如今的顾二丫,俨然是一个面上决无公害,瞧着无辜可怜,可是实际腹黑异常,丝毫不减当年的,隐藏性十分强悍的菇凉。 凉嫣摸摸脸蛋,又摸摸鼻子,甚至指腹流连的摸了摸曾经的美人尖。 这张脸严格说来没有一点同她过去是一样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甚至肤色,唇色,都完全不同,不过或许是它已经存在在自己脸上这么久,也已经同她的骨骼血肉长到了一块,不知不觉,她其实已经接受了她,纵然心中还是觉得异常的。 毕竟是换脸的大事,谁能摆摆手就轻松过去? 楚十一和对岸的楚洛小心翼翼打量着凉嫣的神情,见她慢慢镇静下来,这才稍微放了心, 不过此举是对的亦或是错的,终究,是他们改变了顾凉嫣,甚至改变了她的一生。 凉嫣叹息,半响,淡淡开口,好似感慨:“顾青城出征之前,我的身高发育的很快,他应是有印象的,可是这面容倒是他走了这一年中变化最大,可是他终究是没有瞧见及笄时的凉嫣终究是个什么样的模样,我曾对他夸下海口,说等到凉嫣长大的那一天,定然也是个顶顶出色的姑娘,可是我长大,他却不在了,如今凉嫣变成了这副模样,十一爷爷,你说等到凉嫣完成了使命,到了与他相见的那一日,他会不会认不出我来?” 楚十一哑言,顾凉嫣的神色的从未见过的怅然,便是她医治伤势最为艰难的时刻,恨不得痛快了断自己生命的时刻,他都没看过这样的凉嫣,周身散发着无奈而又绝望的气场,他想,楚洛说的是对的,如果不给凉嫣一个活下去的理由,她是一定不会再次愿意面对这个世界的。 这是个刻薄的世界,从未善待过当初那个弱小的三寸丁,更没有善待那样一个英气勃勃,运筹帷幄的少年。******************************************************************************************************* 这样一个灰色而冰凉,无情而冷漠的世界,她又怎么能轻易原谅? 楚十一喃喃:“乖孙···” 水波中的姑娘扯了扯嘴角,那笑容却牵强的让人觉得倒不如哭着来的痛快。 “十一爷爷,你说是凉嫣现在美,还是凉嫣从前美?” 楚十一尴尬,纠结,半响,就听见小溪对岸有个不知死活的庸医气急败坏。 “师傅您老人家休要受了这丫儿的糊弄,你若说她从前比现在美,她定然要吵闹我们白白的糟蹋了她的容貌,你若说她现在比从前美,她一样要说我们整了眼睛说瞎话,这个问题本来就是个有问题的问题,师傅您可别上当,这丫头,鬼着呢!” 顾二丫愤愤不平,抓起一个石子就往河对岸扔,那石子精准的很,啪嚓一下落在距离楚洛不远的地方,小小石子溅起大大的水花,噼里啪啦的尽数落在不远处的楚洛身上。 某神医仰天长啸···上帝爷爷啊王母娘娘,本公子这到底是做了什么孽,要被这小祖宗日也折磨···阿门~ 凉嫣翻眼皮子:“本姑娘夜里可没折磨你,想美事儿呢还是白日做梦呢?长这么大都没姑娘能瞧得上,只能靠yy,呲呲,真是悲惨。” 对岸的楚洛被凉嫣忽然这么一调戏,立马脸红的不要不要的,这丫儿是摆明了要在他的伤口上撒盐啊, “真当爷没见过女人?” 顾二丫冷笑:“见没见过女人,谁的事儿啊谁心里知道。” 楚洛咬牙拽衣角···这样的话,让一个活到行走江湖近十年的却还是个处~男的男人如何能接受的了。 楚十一脸红,轻咳:“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乖,咱不理他,跟爷爷回去,爷爷给你换了药浴,再泡几天一准儿能拆药布,换裙子。” 大粽子对着对岸的某神医,oh~on.是某处~男笑的一脸得意,蹦蹦哒哒的就往回走。 **************************************************************************************************** 许是楚十一的药浴有些能耐,重新接骨续筋之后的凉嫣在泡了一个月的药浴之后,身上的皮肤从最初的干枯起皮,没有血色变得慢慢恢复起来。 就好似吹过了的气球在憋了之后满是皱纹,然后再次填充了气儿进去,就有撑的光滑细嫩,光洁如初。 楚十一到底说话算话,前儿一大早就出谷去给我们二丫置办衣裳去了,回来背了个大包袱,压得一头汗,肉粽子蹦蹦哒哒的一打开。哎呀喂,感情买回来一包彩虹? 五颜六色,花湖绿绿的衣裳十几件,真是比她在相府的衣裳还要五光十色,花哨好看。 刚刚沐浴过的凉嫣捡了个淡紫色的衣裳套了上去,飘逸的轻纱绣着朵朵木兰,袖口领口都是精致的苏绣,裙摆更是牵着银线。 推门送药的楚洛瞧着凉嫣这身装扮,着实看傻了眼,看惯了榻上一动不动挺实的肉粽了,忽然肉粽子变苗条了,还换了颜色,变成了紫粽子了,我们神医洛的心情真是无比激动,不亚于发现新大陆。 -本章完结- 第131章 :二丫出山 神医洛抱着肩膀,一脸惊喜的打量着面前的二丫。 五官皆很平常,但是整体瞧上去却让人有一种莫名的舒适和安心,仿佛这样的邻家姑娘十分值得信赖。身形倒是同从前几乎无差,不过肌肤因着药浴的作用,已经慢慢恢复白希。 顾凉嫣的脸从前若是99分,那么眼前的顾二丫,也算是80分的中上等姿色吧。 楚洛满意的点了点头,尤其在想起他当日救回满脸是血,额头是坑的悲戚模样,愈发的觉得自己简直是扁鹊在世,妙手回春。 凉嫣大大咧咧的坐在一旁,完全忽视刚刚进门,一脸惊喜的男人。 楚洛厚脸皮:“我们嫣儿就是美,换了张脸皮还是辣么美。” 凉嫣抿唇:“本姑娘是绝对不会感激你的救命之恩的。废话少说,顾青城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从凉嫣在药浴中脱胎换骨,满脑子想的都是要为顾青城平反,这个念头随着她身体的逐渐康复而愈加强烈。确实,她已经迫不及待了。 楚洛刚刚还嬉皮笑脸的模样在听到凉嫣这么说了之后立马变得严肃起来。 “嫣儿,你要出谷去?” 凉嫣仔细的修剪着指甲,云淡风轻的点了点头:“凉嫣活着就是为了帮顾青城洗刷冤屈,如今身子大好,自然没有理由继续猫在谷里。” 楚洛纠结:“嫣儿,一定要这么着急嘛?如今外头世道乱的很,你又刚刚大病初愈,还是在谷中安心呆些日子,再出去也不晚。” 凉嫣摆手,纤细的身姿在层层紫纱的映衬下变得婀娜。如今她既不是当初那个三寸豆丁,也不是刚刚及笄的小小少女,而是一个十八岁的成熟姑娘,无论是思维,心理,还是身体。 “洛哥哥,凉嫣的心并不在这里,终有一日,等到了解了顾青城的大事,凉嫣也会随他而去的。” 顾凉嫣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就是逆相青城,这时她活下去的动力,存在的理由。 楚洛灰心,他其实心中是知道的,他劝不动凉嫣,也无法阻止凉嫣接下来要做的一切。她能救得活她的性命,却无法预知她的天命。 这一切终究会越来越朝着失控的方向发展,而最终会是怎样的结果,天知道··· **************************************************************************************************** “青城会不会谋逆,且不说别人,我楚洛是绝对不会信得,假如这件事是假的,那么当初随着青城葬身在凤凰谷的五万大军就等于被全部灭口,这其中的猫腻倒是显而易见了,顾青城的谋逆之事从事发到善后全是由叶朗和宇文泓回禀敲定的。宇文泓是顾青城行军的副将,叶朗是当时率领援军的元帅,若想要查清当年之事,那么,叶朗和宇文泓必定知道些什么,便说他们就是诬陷顾青城的罪魁祸首,也未可知。” 凉嫣双手紧紧地钻在一起,这是第一次,她开始认认真真的思索顾青城谋逆之事,也是无数次的再一次,告诉自己,顾青城真的离开了她,不是玩笑,不是梦境,而是现实。 看着凉嫣的神情有些不对,楚洛停了下来:“嫣儿,你还好吗?” 凉嫣低垂着眼,长长的睫毛挡住了眼眶中就要夺眶而出的精灵泪花。 “我没关系啊,你继续说。” 楚洛看着凉嫣,有些心疼,这个小姑娘他亲眼看着她一点一点的慢慢长大,更是熟知她的悲惨身世和这么多年多经受的苦楚。 如今,她瘦弱的肩膀竟然还要背上为顾青城复仇这样一个重担,到底,上天对这个姑娘还真是不够怜悯呢。 他整理思绪,继续说道:“青城和五万士兵无一人生还,故而便是辩解也没有人去对峙,此事若是想要大白于天下,还真不是一见容易的事情。若是找不到当事人,凶手就只能逍遥法外,白白的坑了青城的一条性命。” 凉嫣的眼角湿润了,又被她云淡风轻的擦了去。 “顾青城从来行事坦荡,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大地,此次便是拼了性命,那些诬陷他的真正凶手,凉嫣也绝不会让他们轻轻松松的蒙混天下人而逍遥法外。” 眼前的顾凉嫣是那样的专注而认真,她的面容相差迥异,但是那黑脸的眸子却通过去一模一样。 “你想如何做?” 凉嫣眨眼,似在思忖,半响:“算来,宇文澈登基也有两年多了吧。” 楚洛点头:“确实,当初你一心寻死,血溅当场,宇文澈倒是有些意料之外的抱着你的身体呆坐了许久,瞧着还是有几分的真诚模样的,吓得我生怕他耽误久了,延误了你的生机。” 凉嫣轻笑,在过去的那些日子,她心心念念的要找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野男人,还真是蛮欢喜宇文澈的,只不过造化弄人,她有缘做她的皇后,却没有那个福分与他携手白头。 **************************************************************************************************** 大婚之日,丧妻之时。 宇文澈相比要恨死她的,哪有这样会拆台的妻子,便是她当初没死了,想来宇文澈也不会在搭理自己了。 听到凉嫣提起宇文澈,楚洛皱眉:“嫣儿,你不会是在打宇文澈的主意吧?” 凉嫣莞尔,偷笑:“好歹我也做了她一日的皇后呢,老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没准咱们的新皇帝能念个旧情抬抬手,帮个忙?” 楚洛喘粗气:“你真是想太多···” 凉嫣嗤笑,咯咯出声,她已经不是曾经那个懵懵懂懂的小豆丁了,经历了这样的大起大落,生生死死,无论是心理还是智商,孩子都已经赶超在同龄菇凉的领先行列。 她自然知道,别说从前顾青城和宇文澈并无半点交情,甚至一度敌对,就算他们曾经有过过人的友谊,同皇权比起来,也实在算不得什么。 宇文澈新皇登基,假如要重审顾青城一案,就等于间接的推翻了当年叶朗和宇文泓的众口一词。 这无异于挑战叶朗的权威,那大禄十几万大军的安置问题开玩笑。 以凉嫣对宇文澈的了解,这样的买卖,宇文澈是绝对不会做的。 她叹气:“如今最为理智的办法,就是要找出确切的证据,到时候寻了时机,没准宇文澈不介意水水推舟的坑一把叶朗。可是,此事已经过去两年,人证又全部丧命凤凰谷,若要求得铁证,还真是不容易。况且我如今只是区区平民,就算要调查,力量着实弱小。” 楚洛叹气,他现在无比后悔当初为什么要给凉嫣灌输这样的一种复仇的信念,这无异于把凉嫣那样一个单纯美好的姑娘推入魔鬼的深渊。 凉嫣更是叹气:“你说我好端端的跳什么城楼!我若是不跳,好歹也是大禄的皇后,便是无法劝说宇文澈重新调查当年事实真相,但是最起码有地位有手段,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调查起来也要方便许多,不像现在,二丫一个,好多事情都要难上一万倍。” 凉嫣抱怨的倒是诚实,皇后和二丫的距离就是天山和地上的距离,这二者的能力更是不值一提、 “宫中如今是何情况?” “这阵子一直困在神仙谷,具体的情况还真不太知晓,只知道当初你跳了城楼,后位就一直悬着,直到一年之后,宇文澈才封了贺若雪为后。” 凉嫣翻眼皮儿,这还用你说,脚趾头也能猜出来,依着庆国公的脾气,自己的女儿当不成皇后岂能善罢甘休。**************************************************************************************************** 楚十一翻窗进来,打量着凉嫣一脸惊喜。 “乖孙,这事情你就得问你十一爷爷了。要说这天下之事,就咩有你十一爷爷不知道的。” 楚洛黑线:“不就是给嫣儿买衣服进了一趟凤阳城,就开始自吹自擂,忒不矜持。” 话还没说完,迎头遭遇一记胖拳。 “爷爷此次去凤阳城,还正好赶上皇宫贴皇榜,要说凤阳城最近倒是有两年大事,同那叶朗都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凉嫣来了兴致,叶朗和宇文泓如今可是重点怀疑对象,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会成为关键。 “叶朗之女叶依然算是前朝秀女吧?竟然被宇文澈收入后宫,皇榜写的明明白白,众秀女各有封赏,叶依然就是其中一个。” “叶依然?” 听到叶依然,凉嫣的脸上明显丰富了表情,她曾是她处处信赖的叶姐姐,是她长了这么大唯一的挚友,可是如今,她也是顾家,相府仇人之女,凉嫣的心中五味杂陈。 “第二件事呢?”楚洛好奇问道。 楚十一茶水倒得那叫一个潇洒,满屋子的茶香沁人心脾。 “这第二件事,倒真的是一件大事了,乖孙一直在谷中养病,并不知道,呐沪叛乱,且不知什么原因,竟然一鼓作气的打到了大禄徐州腹地,此番宇文澈派叶朗身为主帅,出兵呐沪,保卫大禄。” 楚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怪不得叶依然这个前朝秀女都能有飞黄腾达的这一天,想来是皇帝要用到叶朗那个老匹夫,故而用叶依然买面子给他。” 政治联姻,帝王之术打小儿顾青城可没少给凉嫣讲,倒是一点都不陌生,只是想不到,叶依然再一次成为皇权和臣权巩固联合下的工具。 “区区呐沪,未必就比格尔那要强势多少,怎么就能有这么勇猛的势头?” 楚十一吧唧嘴:“老头儿我也想不明白呢,不过凤阳城的百姓都在传,说是什么呐沪从天而降一军师,做事雷厉风行,运筹帷幄,故而才一次次的巧出奇兵,出奇制胜,自然呐沪倒是与我们没什么干系,不过叶朗却同顾青城的死有不可分割的联系。” 楚十一淡呻:“一个格尔那,赔上了一个顾青城,却不知这次呐沪,又会出什么乱子。” **************************************************************************************************** 凉嫣若有所思,脑海中闪过一个又一个熟悉的身影,随即慢慢定格。 “叶明轩这几年可有动态?” 楚十一摇头:“爷爷这两年为你找药材,没少四处跑,还真就没听说叶明轩有什么动静,都说他当日从格尔那战场回来之后,人就废了,还是被叶朗抬回的将军府。” 凉嫣的脑海中回想着叶明轩,在她的印象中,叶明轩是少有的,一身正气又做事忠诚的少年将军了,尤其和骚包粉贺名扬那样不靠谱的纨绔子弟的相比,叶明轩倒是个三好少年。 自然,这样的三好少年居然是叶朗的后代,只能感叹这基因遗传有时候也是有跑偏的时候地。 “如今看来,叶明轩是唯一一个当初出征格尔那十万大军中的活口,若是想要查清顾青城当初到底遇到了什么,这个叶明轩便是关键点。” 楚洛惊悚:“你什么意思?你要去找叶明轩?且不说叶明轩两年未露面,如今死活都说不准,单说将军府,你还敢打将军府的主意?不要命了!” 楚洛自然还有后半句没说出来,这叶朗可是顾凉嫣名副其实的杀父仇人啊,想当初虢国大将军傅江一家百十来口都是被叶朗杀掉的,独独留了她这样一个活口,已是万性,如今居然还要自己送上门去。 “不同意,我绝对不同意,叶朗此人最是危险,本神医好不容易把你救活,哪能让你在去虎口探险。” 凉嫣冷汗:“我有说过我去硬闯吗?被你这一说,好像本姑娘要去单挑一样,再不济,如今我这容貌,你以为他们有谁能认得出?更何况,爷爷不是刚说了,叶朗已经领兵出战了,如今大将军府没有叶朗,我若是要见叶明轩,也能更方便些。” 嘴里说着,愈加的觉得这个事情十分可行,且亟不可待。 “十一爷爷,凉嫣等不及了,明日一早凉嫣就去凤阳城会一会这个消失许久的叶明轩。” **************************************************************************************************** 凉州府,皓月当空。 白浅偷偷摸摸的开了门,正要轻车熟路的去宇文淳的小书房溜达溜达,凌空而起,忽然落下来一张渔网,少年被严严实实的裹了了全。 有人轻咳,摇着纸扇,面色确实一脸毫不掩饰的得意。 “凉州府的渔网如何?” 白浅挣扎,无奈渔网太大,整个人都被包住了。 吭哧吭哧的喘粗气:“宇文淳你还能在无耻一些嘛,拿着渔网四处埋伏,你当本少爷是鱼嘛?” 宇文淳打量着地上颇为狼狈的白浅,这个弟弟太不安生,不给他点教训,实在对不起他一族之主的权威。 “今天的渔网只是警告,日后你若是再不老老实实的,本世子可就说不准下次拿什么来对付你了。对了,顺便提醒你,小书房早就被我搬空了,凉州府各院为了防着你也全部都大换血,这次休想在偷看本世子的信函公务。” 白浅气急:“你还是信不过我?” 宇文淳挑眉:“你也从未让我新的过过啊。” 的确,养这个一个吃里扒外的弟弟,宇文淳很忧桑。 白浅不服气:“你救我一命我谢谢你,既然世子您这样大人有大量,不如就此放了我,咱们阳关道还是独木桥都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您看如何?” 宇文淳轻轻的扇着纸扇,潇洒转身去,有声音淡淡飘来:“想都不要想,老老实实的回到榻上躺着去,不准出门一步。”**************************************************************************************************** 搞定了白浅这么一个不安生的小鬼头,宇文淳微不可查的叹了叹气,转身到了内室,目光所及是一副绝美的寂空山水图,细长的指轻轻点了点画中的巨石,一扇石门缓缓打开,宇文淳走了进去,随即内室又恢复平静。 这暗室里装满了凉州一脉的绝密,以及各种重要的东西,也是白浅这么多年夜游之下唯一漏下的地方。 宇文淳踱步走进去,谷风已经恭敬的等在那里。 “谷风拜见世子。” 宇文淳点了点头,随即坐在红木园椅上。 “呐沪的情况怎么样了?” 谷风回道:“呐沪王对那个军师颇为信赖,而凝心公主更是全力支持军师,如今军中士气大增,叶朗的援军若是脚力不够,想来不等他们到,呐沪就已经顺利占领徐州城了。” 宇文淳意料之中的点了点头,这个子苏到底有些本事。 “军师子苏之事查的怎么样?” 谷风皱眉:“回禀世子,是属下办事不利,这个子苏仿佛天山飘下来的一样,又有凝心公主照拂,至今也没查到什么。属下还会继续搜查,尽快给世子回复。” 宇文淳摆摆手:“此事不用再查了,你且密切注意两军交战的战况,及时向本世子汇报。” 谷风退下,宇文淳的目光变得清冷,两年前他曾经派人监视着朝中各个权贵的行踪和住宅,意料之外,居然在叶朗府外瞧见了本应该随着顾青城在呐沪战场的宇文泓,敏锐的直觉让他觉得,宇文泓和叶朗一定有什么不可见人的事情,不过等他派人悄悄赶到凤凰谷时,五万大军已经血洒大地,而白浅便是在这个时候救下的。 凉州府的人行事从来干脆利落,当夜就趁着天黑送走了白浅,又搜查顾青城的尸体,不过却一无所获。 直到,两年后,这个子苏进入到宇文淳的视线,似乎···他心中的预感隐隐实现了呢。 **************************************************************************************************** 凉州府背地里给呐沪提供了极为慷慨的钱财和粮食的支援已经成为宇文澈心中的心病,而呐沪那个从天而降的军师却彻底成为叶朗忌惮的对象。 -本章完结- 第132章 :家,还在 日头高照,叶朗身后的援军各个满脸疲惫,这一路他们是牟足了劲儿的赶路的,终究还是没有来得及阻拦住呐沪的再一次进攻。 宇文泓优哉游哉的把飞鸽传书重新扔回叶朗怀里,皮笑肉不笑的仿佛这事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呐沪这动作挺快啊,我们本就距离徐州两日的脚程,如今人家直接趁着我们大军未到,攻城略地,如今便是飞也是飞不到徐州城了,我说叶大将军,本世子早就说了,赶路再着急也没什么用,人家就候在城根地下,你能赛过他?” 叶朗凝眉,眼神划过宇文泓,满是不悦。顾青城之事,宇文泓可是罪魁祸首,他本就无心容他,可是偏偏这厮狡猾的很,手握把柄,愈加的不安生。 “哟哟,大将军看本世子的眼神很不爽啊,将军可别忘了,咱们可是一条绳子上拴着的蚂蚱。” 叶朗冷哼:“叶某人同世子可不是一路人,不敢奢求同路。” 宇文泓歼笑:“本世子自然是比不得将军的,本世子的能耐可不敢随随便便的杀了五万人灭口···” 叶朗惊慌,警惕的望了望四周。 “宇文泓,你要做什么!” 宇文泓云淡风轻:“不用怕,周围没人偷听我们的谈话,本世子刚刚不已经同将军说了,咱们可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自然要同心同力,全心全意,将军要做什么,本世子自然要做什么!至于将军不想让旁的人知道的,本世子按理也是应该保密的。” 叶朗面色不显,心中却已经十分不悦,此次出征他本不想带着宇文泓,可是偏偏宇文泓不肯罢休,非要插上这一杠子,所图的,自然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如果可以,找了机会,宇文泓定然是留不得的了。 “你想如何?” 宇文泓轻笑,一脸得意:“将军这样就对了嘛,咱们二人的关系可是非同一般,总是板着脸多伤感情,完事皆可商量,咱们商量商量,没准儿就又能发现什么新天地呢。” 叶朗转过头,夕阳西下,将士们正在有条不紊的安营扎寨,既然徐州城已经被占领了,这几日过于匆忙也没什么益处,所以叶朗命令全军原地安营扎寨,好生修整。 ******************************************************************************************************* “世子有话但说无妨,无需拐弯抹角。” 宇文泓跳下马,转到叶朗马下,一身盔甲倒是精神烁然,只不过那张脸却全是满满的算计。 “此番出战呐沪,本世子希望能做先锋。” 叶朗抿唇,这个要求他心中早就预料到了,如今叶明轩颓废,军中除了自己已经没有他人能与宇文泓抗衡,所以这个宇文泓才迫不及待的要抓住这次抗击呐沪的机会,争取夺了军功,给众人和宇文澈看看,倒是腰板挺得直,又是正当年的世子,定然会把自己这个老将踢出去,就此彻底收管大军。 叶朗心中冷笑,这个宇文泓,说他是武夫还真的就是个武夫,他以为军队那么好接手嘛?就算他这次功高盖主那又如何?宇文澈的皇位堪堪坐稳,眼下新皇帝是绝对不会给宇文家的任何一位世子翻身的机会的,更可况是宇文泓这种早就有前科的、 真是幼稚的很。 “世子有次决心,敢当前锋,英勇作战自然是我大禄的福气,老夫心中更是敬佩,届时若是形势正好,自然可以劳烦世子领一队人马为大军打开出路。” 宇文泓眯着眼,打量着马上的叶朗,这么轻易就答应了?他跟随叶朗多年,虽然与叶明轩同为副将,但是实际上却远没有叶明轩军工赫赫,叶朗为了压制他,便是有立功的机会也会想办法避开他,如今竟然这么大方?他仔细的盯着叶朗的面庞,瞧他倒是一副坦荡的模样,心中疑惑。 “从前叶少将军在,这前锋便经常由少将军担任,如今少将军不在了,本世子自然要为叶大将军您分担些嘛。不过话说回来,咱们少将军曾经可是意气风发的,怎么好久都没见到他了?” 宇文泓试探,叶明轩的情况究竟如何谁人也不知道,可是叶明轩的状态却关系到未来军中领导权的归属问题,叶朗再能干,可是终究是老了,只要叶明轩一直不露面,要不了多久,他还是十分有信心能取而代之的。 听到宇文泓提起叶明轩,叶朗就发自内心的忧愁,他的儿子他心中最清楚,执拗起来,便是八匹马都拉不回,如今一消沉就是两年,纵然他叶朗有信心早早结果了虎视眈眈的宇文泓,可是对自己的儿子,还真是无计可施。******************************************************************************************************* 虎毒不食子···他冷目,这次从呐沪回去,叶明轩的事情一定要提上日程,早早解决了,然后顺利的把军队牢牢抓在叶家的手里。 “明轩之事就不劳世子操心了,再有两日大军就可行至徐州城外,既然世子有心冲锋再前,老夫就等着世子的好消息。” 叶朗翻身下马,不再理会一旁阴阳怪气的宇文泓,朝着大营走去,目送着叶朗的背影,宇文泓的嘴角扬起一丝笑意:“不过是个越来越不中用的老头子,偏生儿子还是个小不中用的,本世子就不信,这大军能永远姓叶?” 挥别了神仙谷里一直抹泪的楚十一,凉嫣背着个小包袱,牵着个小山鸡,后面还尾随了一只楚洛,就潇潇洒洒的出谷去了。 神医洛看着前面那一人一鸡,嘴角抽了抽,一脸的嫌弃。 “我说嫣儿啊,你出谷就出谷,还牵着这小山鸡干嘛,这可是本神医好不容易在后山抓到的,再养个十天半个月的,就能下蛋了。” 凉嫣对着后面摆摆手,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手中牵着小山鸡的绳子摇摇晃晃,千摆后摆,小山鸡也跟着晃晃悠悠,没头没尾。 “下蛋那就更好了,牵着她我们就等于牵了一只钱袋子,若是吃不饱饭了,刚好拿这山鸡蛋换点饼子吃,便说去凤阳城的路程没有多远,但是也要好几天呢。” 楚洛吧唧嘴:“鸡蛋有毛用,不过你倒是提醒我,牵着就牵着吧,万一饿了,晚上还能烤了当宵夜。” 一只颇为安静的小山鸡在听到楚洛这么说之后,瞬间变成斗鸡,咯咯哒,咯咯哒的就朝着神医洛过去了。 凉嫣看着某男人被小山鸡撵的四处跑,得意的笑容真是阳光的不要不要的。 想当初她牵只鸡不过是在谷中经常与它玩耍习惯了,怕路上寂寞,这才特意带上,如今倒是愈发的觉得,楚洛可比这小山鸡有趣多了,这一路是不会寂寞了。 ******************************************************************************************************* 两个人连打带闹,等到挪到凤阳城外,已经暮色西沉。 “喂,南边那两个小子,再不进城我们就要关城门了!” 守城的大哥中气十足,对着不远处的凉嫣和楚洛就是一通喊。 凉嫣一手牵着小山鸡,一手把着破草帽,脏兮兮的脸上笑容明媚,一身的粗布麻衣格外亲民:“这就来,这就来。军大哥您等下啊。” 两个人一顿小跑,终于赶在关城门之前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凤阳城。 彼时的凉嫣和楚洛皆是一身邋遢装扮,一人一身的粗布麻衣还带着补丁,各自带了鼎大草帽,尤其凉嫣,小小包袱挂身上,后面还牵着一只鸡。 夜色渐渐深了,晃荡在西城的大街上,凉嫣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吓得小山鸡一个大跳险些飞到人家院子里。 “嫣儿,你瞧那是那里?” 楚洛开口,话里话外是说不尽的感慨,顺着楚洛的手指望过去,凉嫣眨巴眼,那是曾经的相府,是她从小长大,最熟悉不过的地方。 昔日小豆丁沉着脸,黑夜里瞧不清面容:“不晓得顾伯,小庆子,阿香他们怎么样了?” 楚洛低头,回想起那些日子:“你跳城楼之后,我就再也没回过相府,不过倒是没听说宇文澈对相府这宅子做什么动作,想来他们或许还住在里面也未可知,毕竟主子都没了,一个空宅子也没人当回事。” 空荡的街口寂静如水,凉嫣和楚洛缓步走到相府门外,到底是萧条了许多,连门口曾经凶猛的石狮子如今瞧着也变得无精打采。 ******************************************************************************************************* “走吧,我已不是顾凉嫣,这四方大院,也只是过往。” 凉嫣转身,没走几步,忽然听见那刚刚还紧闭着的大门缓缓的打开,她的脊背没来由的挺的直直的,似乎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缓缓张开。 “二姑娘,是你嘛?” 身后传来熟悉而苍老的声音,凉嫣的眼泪刷的一下,夺眶而出。 “二姑娘,是你嘛?” 顾伯颤抖着站在门口,看着黑暗中那个无比熟悉的背影,一时之间似乎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他的胡子已经花白,这两年憔悴苍老的不像样子。 “顾伯,这么晚了您在这门口吹什么风,快关上门,凤阳城近日不太平的。” 又是熟悉的声音,小庆子倒是和从前没有什么改变。 小庆子探出头,正要说话,却也被夜色中那一男一女的背影而震慑到了。 顾伯颤抖着的手掐着小庆子的胳膊:“小庆子,你瞧那个,是咱们家二姑娘不?” 小庆子呆滞,点头,却又摇头,许久,叹了口气:“顾伯,您又糊涂了,咱家二姑娘两年前就入了皇陵了···” 顾伯佝偻着腰,心有不甘的望着夜色中的背影。 凉嫣的肩头有轻微的抖动,楚洛凝眉,听着身后那扇门缓缓的关门声。 “嫣儿。” 凉嫣捂着脸,泪珠答滴答滴的落下来,无声的哭泣反而带着话不尽的悲哀。 “既然他们过得很好,还是不要去打扰了,日后会发生何事你我皆不可预测,若是白白的搭上他们的性命,便是顾青城,也不会同意的。” 楚洛点头,那一男一女缓缓的消失在夜色中。 ******************************************************************************************************* 顾伯被小庆子颤颤巍巍的扶回了大厅,正好碰上端了热水来的阿香。 “哟,你们两个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小庆子皱眉:“刚在门口看着一男一女,瞧着背影倒是和咱家二姑娘想象的很,只不过都带着斗笠,夜色又深,并未瞧见模样。” 阿香的水盆啪的一下掉了下去,一盆热水悉数洒在地上。 小庆子叹气:“一惊一乍的,做什么幺蛾子。” 嘴里嘟囔,手倒是勤快,赶紧拿了抹布蹲下擦了起来。 阿香跌坐在一旁,眼睛渐渐红润:“二姑娘早就随着相爷去了··如今便是背影多想,也终究不是咱家二姑娘。” 小庆子叹气,默不作声的收拾着一地的水渍。 久久没有出声的顾伯低垂着眉眼,衰老的面容尽是褶皱,一双眼睛浑浊无神。 “二姑娘许是活着得吧,咱家相爷也定然活着的,只要他们能过得舒适,这宅子,便由我们替他守着,只要他们回来,家,就还在。” 阿香和小庆子对视,却不在张口,顾伯这一年愈发的糊涂了,一心认定相爷和二姑娘还活着,便是本家的侄子来,要待他回去养老,都被他拒绝了。 他说相府的宅子就是家,他得守着,替相爷守着,替二姑娘守着,让他们无论什么时候回来,火盆,都是烧的热的。 ******************************************************************************************************* 凉嫣和楚洛寻了客栈安置下来,两个人就开始大眼瞪小眼,连刚刚还很活泼的小山鸡都变得落寞了,想来是受到了主人的熏染。 “如今你打算如何做?” 凉嫣一直不出声,楚洛憋闷的够呛,到底还是早早的开口。 凉嫣眨巴眼,这张脸实在平庸,便是她眸子在灵动,睫毛在长,还是没有曾经姿色的半分。 “自然是想办法去找叶明轩了,我一直觉得这个叶明轩还算正义,假如他愿意开口,没准就能知道当初在凤凰谷的来龙去脉。” 楚洛撇嘴:“又是男人?这样不好,嫣儿你才刚刚逃出宇文澈的魔掌,转身又要跑到叶明轩身边去,你这样顾青城不会同意的。” 凉嫣一脸的嗤之以鼻:“他不同意有毛用,谁让他那么没用,小命都没了,本姑娘去意义绝,明个就去大将军府埋伏去,就不信等不到叶明轩出来。” 事实证明,凉嫣确实是想的太天真,别说几日,就是一个月,还真就没看到叶明轩的身影。 难不成这人闭关消失了? 两人蹲在将军府候着,终于还是得到了一些消息,只不过这消息足以让楚洛黑脸。 “你说什么?你要去给叶明轩当通房?” 凉嫣眨巴眼:“便是当通房,以我目前的姿色,人家还未必瞧得上呢,这几ri你也知道,若不是叶夫人着急给叶明轩找几个通房,我们是完全没有机会混进去。” -本章完结- 第133章 :一号种子选手 将军府从来把守森严,便是凤阳城的乞丐都是不敢去凑合的,一身戎装的几个护卫把守在门前,气势着实骇人。 凉嫣和楚洛偷偷的躲在对街的巷口,伺机而动,只不过这机会倒是难寻,要说也潜伏了小半个月了,这将军府的大门日日紧闭,除了偶尔叶夫人会出门,凉嫣二人还真就没瞧见有别的人出来过。 叶朗远在边关,叶明轩龟缩不见,连叶明轩的媳妇儿,都没露过面。 凉嫣一口吞掉一个肉包子,腮帮鼓得圆圆的,毫无淑女形象可言。 “这个叶明轩,搞毛啊?怎么就抓不到他的影子?” 楚洛看着牛皮纸里的肉包子已经被凉嫣吃的差不多了,咽了咽口水,赶紧着把最后一个肉包子塞进嘴里。 “%%&*#&*&”吱吱呜呜的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凉嫣打量着对面楚洛那一嘴油的样子,一脸的嫌弃。“样儿吧,不就是一个肉包子,本姑娘还能不给你是怎么着?” 楚洛顺顺脖子,吧唧嘴,意犹未尽、 “得了吧,肉包子到你手里,我要说不抢,还能有我的份儿,连渣都不剩。” 凉嫣黑线···这厮,哪里还有江湖传闻的那个什么医术盖世,风流倜傥的样子。 “给你,给你都给你,姑娘我可是把渣儿都给你了,回头可别诬陷我。” 楚洛捧着一把包子渣彻底崩溃,这是嘛孩子,忒淘气。 两个人打嘴仗的功夫,对面那扇紧紧闭着的大门吱呀一下,终于打开了。 凉嫣拍拍楚洛的肩膀:“快,出来人了。” 楚洛擦擦眼睛:“哎呀,这不上次咱们尾随的那个小丫头嘛。” 凉嫣嘿嘿笑,可不是,这个小丫头想来是相府里嘴巴最碎的,上次他们在小姑娘身后跟着,就听见小姑娘在和另一个小姑娘吐槽,还说要是能做成叶明轩的通房就好了,这才让凉嫣知道,原来叶夫人要给叶明轩找通房。 “跟上她,没准又能偷听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 楚洛凉嫣二人一丘之貉,鬼鬼祟祟的就跟了上去。 寻了个合适的距离,果然,刚转过街角,挡住了将军府的大门,那个八卦小姑娘就又开始叨逼叨的没玩没了了。 凉嫣支着耳朵,就听见小姑娘跨起身边的小伙伴就开始八卦起来。 “要说咱家少夫人也是命苦,好不容易生下个孩子,差点丢了性命,结果还是个女娃。滋滋滋、杏儿,你说是不?” 被唤作杏儿的丫头就要比这个含蓄的多。 “梨花姐姐,张妈妈早就说了,主子的事情,咱们下人不能随便议论,你快别说了,被别人听了去多不好。” 凉嫣抿唇偷笑,原来这个小八卦叫梨花,这个名字她可得记住了,若是她真的混进了大将军府,少不了要从这个梨花的嘴里弄出些消息的。 梨花不屑:“你胆子怎么这样小?张妈妈张妈妈的,处处都是张妈妈,她有不是你亲娘,不过是个奶妈子而已,用得着这么恭敬?再说了,我可是特意走远了大门口才跟你说的。” 杏儿怯懦,她刚入府不过半年的功夫,可是梨花都已经三年整了,不光年纪比她大,见识也比她多,又是侍候在少夫人身边的丫头,算是将军府里众下人中有头有脸的,她可不敢招惹。 “梨花姐姐自然是比我有见识的。” 看见杏儿这么捧着自己,梨花的虚荣心瞬间爆棚。 “跟着姐姐我,少不了你的好处,一会子咱们给少夫人买了秦德楼的栗子酥之后可以去后街玩一会,再回府,那里热闹的很哩。” 杏儿拍手,将军府从来气氛肃静,着实憋闷坏了。 **************************************************************************************************** “少夫人身体如何?姐姐贴身伺候着,应该很辛苦吧?” 梨花叹气:“少夫人生了茗儿姐身子虚的慌,昨个还听赵太医说,三个月都不能下床的,半年后可以适当走动。要说咱们少夫人真是悲惨,外人瞧着娘家在江南家大业大,人又生的俊美,夫家还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府,可是实则哪有那样光鲜,在这样的家族,生不出儿子那就一辈子都抬不起头,何况少夫人身子这样虚,偏偏咱们大少爷还整日的颓废在书房,天公不作美,那里能有男丁的希望?” 杏儿皱眉:“怪不得府里都在偷传,说是夫人要给大少爷纳妾呢。” “纳妾之事可不是空穴来风,当日夫人和少夫人提起这事,我就在门口等着侍候来着,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少夫人都哭了,却还是要强装大度,主动要给大少爷纳妾。” “梨花姐姐,大少爷如今这模样,便是纳妾,恐怕也不能成事吧?” 梨花轻浮的笑了笑,手指嗯了嗯杏儿的脑门。 “哟哟哟,咱大少爷能不能成事咱说了可不算,全得看大少爷的能耐,哟,脸红什么?难不成你也想被抬了做个姨娘?” 杏儿捂脸:“姐姐快别取笑我,夫人说了,后天要去感应寺求签,没准儿回来就让姐姐做了通房呢。” 梨花脸上带着笑意,若是这能做了通房,肚子争气,在怀个一男半女的,这辈子也算翻身了。 两个丫头渐行渐远,凉嫣打了个哈欠,抓着楚洛的袖子就往回走。 “不跟了?” 凉嫣摇头:“偷听多没水准,本姑娘是要做大事的人。” 楚洛冷哼:“好像刚刚听得起劲儿的是别人一样。” 凉嫣潇洒的摆摆手:“走吧,找个舒服地儿,好好歇歇,这半个月天天堵在将军府的门口,真是混的比乞丐还凄惨,再不洗澡,身上都要馊了。” “这就结束了?那你有什么打算?” 凉嫣回头,狡黠的眼睛泛着光滑,看着楚洛好似看见什么猎物,楚洛顿时觉得脊背冷汗之流,看来这个小豆丁又要不安生了。 “嫣儿,你又有什么阴谋?” 凉嫣眨眼,调皮的很:“自然是混进将军府,成功做通房,好生歇息,坐等后天。” **************************************************************************************************** 苏绣屏风后隐隐有水汽上涌,隔着那层层的花纹,似有少女,沐浴芬芳。 凉嫣大大咧咧的泡在满是花瓣的水里,如瀑的黑发散落在雾汽之中,白白的脸洗去了污垢,泛着淡淡的粉。唇微微张开着,别有一番娇俏。纵使这张脸并不是什么倾国倾城之色,不过在这脂粉不施的情况下,倒也格外的清纯柔和。温热的水流过寸寸肌肤,凉嫣猫儿一般的闭上了眼,心中却还在想着今儿偷听到的对话。 她并不关心洛舞儿能不能生出儿子,更不在乎叶夫人要给她的宝贝儿子寻了几个风姿绰约的如花美眷,她只关心两年前的真相。 听着小丫鬟的谈话,似乎叶明轩日日把自己关在书房,轻易从不出门,而这种变化发生的时间就是在两年之前,他随着叶朗从凤凰谷回来之后。 叶明轩的异常表现更是让凉嫣深信,凤凰谷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导致平日意气风发,刚直不阿的叶明轩变成了如今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样子。 顾青城谋逆之事如今已经是板上钉钉,纵然宇文澈到最后都没有明确的旨意昭告天下,可是天下人早已经认准了这个事实。 顾青城是谋逆的宰相,那么叶明轩呢?又在这场谋逆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当初随着顾青城出征的十万大军已经尽数见了阎王,所剩下的也不过是叶明轩这样一个活口而已。 所以,要弄清楚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要查明真相洗刷顾青城背负的冤屈,叶明轩这个人至关重要。 凉嫣有些烦躁的揉了揉太阳穴,那里有隐隐刺痛,不知道这是跳城楼的后遗症不,就算是重新换了脸,换了皮,一思考的久了,头就隐隐的痛起来。 她把头沉浸在水里,脑海中的某个面目却越来越清晰。 “是你吗,许久都不曾入梦来的哥哥。” 她看见他原本英俊的面庞略显疲惫,下吧上还有泛青的胡茬,倒是那眸子,和从前的一模一样,丝毫不差。 她竟没有一刻是如此的怀念,怀念曾经被顾青城追的满相府跑的日子,那时的顾青城时而言笑晏晏,时而满眼怒火,时而佯装高冷,时而被她气到暴跳如雷。 可是,无论是怎样的青城,都是那样的鲜活而生动,连发怒时的冷面都让人恨不得凑上去,仔细的瞧一瞧,再瞧一瞧,然后深深的把那棱棱角角,记在心里。 因为终将有一日,顾青城就会离开自己,彻彻底底,留不下一点痕迹。 顾青城死了,死在了凉嫣及笄的那一年,死在了凤凰谷的红土上,尸骨无存。 **************************************************************************************************** 眨眼的功夫,两天已经悄然过去,楚洛大早上就被凉嫣搅合起来,天还没亮就跑到了感应寺山下守株待兔去了。 某神医打哈欠,起床气还在持续上升。 “搞毛?搞毛?搞毛?好不容易睡个安生觉生生的被你搅合黄,搞毛啊!!!” 凉嫣撇嘴:“滋滋滋,果然骨灰级处男入睡难,难不成是阴阳失衡?欠调和啊!不过依着您这万年单身的趋势,阴阳调和倒是个十分艰巨的任务。” 楚洛黑线,鹌鹑装,不就是这辈子到目前为止的小半生没碰过女人嘛,至于天天这样被嘲笑? “我说嫣儿,你好歹也是个姑娘家家的,说话能别这么不婉转不矜持嘛?你看那个未出阁的姑娘和你一样的语言,愣是能把糙汉子说道脸红,好意思嘛?说,你以前在相府,偷看了多少小黄~书~” 凉嫣贼笑:“哎哟,这么说吧,但凡是相府里你药房藏过得书,本姑娘我都瞧了个遍。” 楚洛黑脸,NND,他当初搬到药房里的“运动宝典”可不至是一摞两摞的,少说也有七八九摞,什么时候被这个小丫头都看了? “胡说,顾青城那时候对你功课看的那么紧,你那有功夫看这些?” 凉嫣翻眼皮:“就因为总是偷瞧你药房的书,所以才常常完不成顾青城留的功课,所有才被罚啊、” 楚洛打脸:“得,是本神医的错,是本神医荼毒了你小小的年龄,纯洁的思想,导致你以入小书终身误,从此之后不知羞。” 神医砸吧嘴,怪不得从前天天张罗这找婆家,感情人家小豆丁除了身体没发育,各种知识倒是普及的妥妥的。 “顾青城要是知道你如今这副模样,哎、” 楚洛叹气,一旁吭哧吭哧占地盘的凉嫣云淡风轻、 “知道如何?若是能把他气活回来,凉嫣便是去八大胡同,青~楼一条街,也不过是挥一挥衣袖,小事一桩。”****************************************************************************************************** 天色大亮,日头高悬。 凉嫣把自己的地盘整理好时,周围的空地已经陆陆续续的被小商小贩占满了。 今日是十五,前来感应寺祈福上香的人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所以这些小商小贩的早早就来占了位置,新鲜的瓜果李桃,飘香的豆花饼子,糖人儿,纸花儿,来来往往,种类繁多。 楚洛打量了一圈,不得不说,凉嫣起大早占得这位置真不错,就堵在山口,无论你是坐轿子上山,还是步行上山,到了这山口都得下来走一段,正好,只要眼睛不瞎,就能看间位置居中,地势略高的凉嫣的底盘、 “滋滋滋,这倒真是个好地方,除了隔壁是卖臭豆腐的略微熏得慌,嫣儿,你是要摆地摊挣盘缠?” 凉嫣放下手中的活儿,赏给楚洛一个大大的白眼。 “本姑娘若是顺利做了叶明轩的通房,那不是吃喝不愁,钱银如流水,还摆毛摊?” 楚洛尴尬:“那您这是要?” 凉嫣笑,眉眼灿若星辰。 凉嫣:“自然是要···卖身葬父!” 楚洛:“纳尼???” 凉嫣:“没懂?那就在重复一遍···卖身葬你!” 楚洛:“······” 就知道跟着顾凉嫣,一准儿没好事,果不其然,这样搜肠刮肚都想不出来的好主意,就这样出来了,而且最悲催的是,他堂堂神医便是最凄惨的试验品。 凉嫣兴致勃勃,瞧着周围的人还不太多,邪恶的小手伸向楚洛:“来来来,趁着香客还没来,咱们赶紧做好准备,没准儿叶夫人马上就到了。” 楚洛摇头,拨浪鼓:“不要,想都不要想。” 凉嫣循序善诱:“乖,小楚楚,小洛洛,小帅哥,快来吧~快呀~” 楚洛抵死不从:“本神医如今俊俏威武,让我扮老汉就算了,还得扮死人,不可能,我是绝对不会屈服的!”****************************************************************************************************** 凉嫣抱臂,从袖子中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瓶,在楚洛的眼前晃了晃,神医洛一个身心不稳,差点和大地母亲来个亲切的拥抱。 “师傅这个叛徒,居然连这么无耻的药都给你了,呜呜呜,上天不公啊。” 凉嫣贼兮兮:“乖,乖乖喝了它,不然本姑娘就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神医楚洛这么多年还是处~男的原因是因为不~举~举~举~举···” 楚洛欲哭无泪,硬是被凉嫣灌下去这药水。 要说楚十一也是个神奇的人儿,平日里没少研制些奇奇怪怪的药,凉嫣手里这瓶,就是奇葩中的典范,姑且叫它假死丸。 这药丸吃了,一盏茶的功夫,须发全白,满身皱纹,人也处于彻底昏睡的阶段,平常人吃了去,外人瞧着就跟老死的人是一样的,瞧不出分毫端倪。 为了成全凉嫣的卖身葬父,楚洛真是被坑惨,直接被灌了药,昏睡在地上。 时辰越来越晚,上香的宾客也都从山脚慢慢上来,凉嫣的位置处于半山腰,下面道路宽阔,达官显贵都做了软轿上来,但是从凉嫣的位置往上,那山路就陡了许多,软轿就不安全了,索性从这里到山顶寺庙的路并不远,所以为了安全,也为了凸现诚意,这一段都是步行上去的。 凉嫣在自己发间插了一直狗尾巴草,有拿了事先准备好的白布把已经陷入沉睡的楚洛改个严严实实,然后自己可怜巴巴的跪在楚洛的“尸体”旁,这样的阵仗在一群卖臭豆腐,卖糖堆儿的小商小贩里格外显眼。 不知不觉,已经聚集了大量的来来往往的香客。 凉嫣垂着头,并不言语,安静的等待着叶夫人的到来。 ****************************************************************************************************** 大禄的风俗,有钱有势的达官显贵若是要纳妾,基本也要看看对方娘家的身份地位的,虽说是个妾,但是也是越高贵越好,如果身份高贵,生下孩子也可以养在身边,自然,这是要在主母允许的情况下的。 而通房就完全不同了,通房就是个传宗接代的工具,生下孩子就没有任何价值了,多是把孩子留下,娘直接打发到下面的庄子去,所以,通房的身份越是卑微越好,到时候取了孩子,娘家没权没势,也不会生出什么麻烦来,有些不听话的,便是直接打了,赶出去都是常事。 所以,凉嫣的小算盘打的噼啪响,她这样一个孤立无援,卖身葬父的孤女,这样的身份最适合做通房。长相虽说不倾国倾城却又不至于难看的,既不会碍了主母的眼,也不担心未来生的孩子过与丑陋。简直是完美的一号通房种子选手。 -本章完结- 第134章 :苦肉计 事实上,凉嫣的想法是十分明智的,就冲着一身雍容华贵的叶夫人不等凉嫣招呼,就直接径直走了过来,就足以证明,二丫真不二。 叶夫人倒是生的貌美,不过毕竟年纪在哪里,整个人倒是显得宽口平和些。 凉嫣余光瞧着叶夫人在几个丫头的拥簇下已经走到了摊儿下首,不过还不敢过于热情,只是低垂着头,酝酿泪意。她可是个要卖身葬父的可怜娃儿,必须得演出一副凄苦样儿。 凉嫣指着耳朵,就听见叶夫人身边的老妈妈把叶夫人护在身后。 “夫人,这世道太乱,咱们还是小心些?” 叶夫人打量着跪在席子旁边的凉嫣,瞧着这姑娘虽然一身破衣麻布,不过那张脸蛋倒是个清秀的模样,五官虽然都不出奇,可是拼在一起倒是给人一种不讨厌的亲近感,瞧着年岁不过十七八。 想着最近忧心的事情,叶夫人望着凉嫣的眼睛中开始有些波动。 这一厢,老妈妈还在叨逼叨的让叶夫人抓紧上山去,凉嫣瞧着周围越聚越多的人,心中思忖着当前的形势,若是放了叶夫人上山,等她在下来,没准事情就有变,时不我待,最好能趁热打铁,早早的拿下这桩事情。 打定了主意,凉嫣心中有了计较,她缓缓的抬起头,眼角竟然挂着两滴晶莹的泪珠,对着叶夫人刚欲转身的身影的扑了上去,自然,二丫还是有分寸的,只是象征性的拉了拉叶夫人的裙角,然后赶紧一脸惊慌的松开,随即那惊慌的面容变得胆怯羞愧。 “小女刚刚失礼了,烦请夫人留步···” ****************************************************************************************************** 叶夫人回身,目光所及是一个乖巧如白兔,惊慌失措又双眼红红的小姑娘,心中的警惕不知不觉的慢慢放松了去。 “你是在叫本夫人?” 凉嫣眨眼,看这叶夫人似乎并不似凤阳城中那些达官显贵内眷的狂妄样子,心中的信心又添了半分。 “是的,小女惶恐,本不该搅扰了夫人,可是仍有一个不情之请。夫人,可否收了小女?小女知道如此唐突,定然冒犯了夫人,可是小女真的走投无路了,还请夫人可怜一二,小女定然结草衔环,一辈子感激夫人的大恩大德。” 叶夫人俯视着脚下的姑娘,这姑娘端端正正的跪在自己脚边,面容清丽,谈吐却也不俗。 “听你的谈吐,可是读了几年书?” 叶夫人张口,不理会身后老妈妈的阻拦,此行上山祈福说来说去也是为了自己的宝贝儿子和叶家未来的香火,或许便是天意,让她不虚此行?所以,叶夫人认真了起来,开始仔细询问。 凉嫣掩唇,目光悲戚的望着地上的“老父”的尸首。 “不瞒夫人说,小女确实是读过一些书的,自然,不是什么大学问,不顾是一些常规的女则和礼仪。” 叶夫人挑眉:“哦,读了女则和礼仪?大户人家的小姐才会在闺阁中涉猎这些书籍,你?” 她的视线望向凉嫣的“老父”,眼中满是探寻。 凉嫣孝顺的往自己死去的爹身边凑合了凑合,按照事先编好的理由娓娓道来。 “夫人高看小女了,小女自小命苦,若不是爹爹是个教书先生,哪里有接触书本的机会?可怜小女娘亲早逝,爹爹靠教书与小女相依为命,日子虽说凄苦倒也安稳,可是上天不怜惜,小女爹爹半年前染上恶疾,为了给爹爹治病,已经花光了家中仅有的一点积蓄,如今连那破草房也卖了,可是还是没有留住爹爹的命。这才跪在这里,情愿卖身葬父,爹爹生我养我,我不能让爹爹死了两个坟地都没有,日后祭拜五门啊。” 叶夫人打量着身下这个声泪俱下,十分可怜的小姑娘。 原来爹爹是个教书先生,怪不得有些知书达理的味道。 “那你家中可还有别人?” 凉嫣摇头:“不曾有,爹爹本就是三代单传,到了小女这代,因着娘亲死得早,家中又贫困,并无兄弟姐妹,爹爹去了,小女在这个世界上就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叶夫人点头,心中思忖,无父无母,又没有兄弟姐妹和其他亲戚,倒是个干净的。 “你叫什么名字?” 凉嫣心中小窃喜,想不到今日这么顺利,看来这个叶夫人是动心了,真是皇天后土保佑自己啊。 凉嫣低垂着眼眸,老实儿恭敬。 “小女名唤二丫,爹说了,穷苦人家的孩子,名字越简单越好养活。” 叶夫人点了点头,心中还是全方位衡量眼前的二丫,从身世上,六根清净,便是日后随意打发出去,想来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再说这面容,乖乖巧巧的小姑娘,一看就是农家孩子,再加上这么朴实的一个名字,倒是做不了假。再说这性子和谈吐,好歹也聊了这么久,就算不是个顶伶俐的,也绝对不是个痴傻的,这样的清秀相貌,肚子里还有那么一点墨水,让她做了通房,便是生下孩子,应该也不会太拖后腿,大不了就把孩子交给洛舞儿养,也是一样的。 思虑再三,叶夫人凝眉,虽说死人晦气,不过好歹是往家里带人,还是要小心一些的。 ****************************************************************************************************** “你爹爹什么病去了的?” 凉嫣抬头,看见叶夫人审视“尸体”时的谨慎,心中了然,毕竟是大将军的结发妻子,做事还是比较周到的,这是要验证下自己这个卖身葬父的是不是真的、 凉嫣捂脸,心中却小小得意,幸亏楚十一的药多得很,又稀奇古怪的很,才不至于漏了端倪。 提起父亲的死,二丫显然变得悲痛,她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掉下来。 “西街的张牙婆说,我爹爹的肺子烂了,所以才没得治,爹爹只是一口气没上来,再发现,身子就凉了,也算是一觉睡了过去,没遭什么罪。” 凉嫣说着,就亲自把盖在楚洛身上的白布掀了起来。楚洛趴在地上,不过脖子,手臂,还有破衣洞漏出来的肌肤都满是褶皱,须发白的亮眼。 围观的看热闹行,看死人就不行了,一看凉嫣把白布掀起来,赶紧的就往后撤,老妈妈皱眉,。也赶紧护着叶夫人往后退了几步。 叶夫人扫了眼地上的尸体,倒是个年迈的老人不假,也和凉嫣说的没有什么出入,心中淡淡的放了心。 “既然这样,你可愿跟本夫人回府?我府中倒是不在乎多一个两个的丫头,刚好全了你的孝心,也算没有辜负上天的好生之德。” 凉嫣赶紧磕头,一脸的感动:“多谢夫人成全,多谢夫人成全,只要夫人肯帮忙安葬了我爹,让二丫做什么都可以,二丫什么都会做,洗衣烧饭,劈柴打水,绝不敢有一丝敷衍。” 叶夫人看着一直磕头的凉嫣,眼中划过一丝满意。对着身边的宋妈妈说道:“宋妈妈,给她二两银子,等她去府中报到时,你就先带着她。” 宋妈妈应喏,叶夫人回身,又跟着凉嫣说道。 “这银子安置你爹爹的后事绰绰有余了,我给你三天时间,等到一切处理完毕,就来大将军府做事吧。” 凉嫣感激涕零,又是连忙作揖磕头,戏演的十分到位,送走了已经上山的叶夫人,凉嫣的小脸已经被抹得一脸花了。 ****************************************************************************************************** 夕阳西下,这山道上的香客和小商小贩也都陆续的撤走了,凉嫣寻摸一圈,艰难的把楚洛的“尸体”拖到一旁耳朵草丛中,为了安全,硬是等到夜色正浓,这才唤醒了已经昏死了大半日的楚洛。 锋利的小刀撕拉一下划过楚洛的食指,鲜红的血滴答滴答的滴在草丛中,趴着的某神医悠然转醒,翻了个身,痛苦的伸了伸胳膊腿。 “哎哟哟,我滴小祖宗,不就是放点血嘛,用得着划这么深的口子?” 楚洛把刚被凉嫣割了的手指头塞到嘴里,随着血液弥漫,他刚刚还一头花白的头发渐渐变得黑脸,褶皱不堪的皮肤也逐渐恢复平滑。 “看你睡得这么嗨,怕割轻了叫不醒你。” 楚洛吧唧嘴:“这药忒不靠谱,吃药的是我,割手指解药的还是我,感情跟你这个下毒的罪魁祸首一点关系都没有?” 凉嫣嘿嘿笑:“自然是有关系的,不然你的手指没准割的更深、” 楚洛黑线:“你这样腹黑,你哥哥知道嘛?” ****************************************************************************************************** 凉嫣的苦肉计大功告成,二人顺顺利利的下了山去,只等三日之后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混进将军府了,按照凉嫣的计划,如今大将军叶朗不在,少夫人洛舞儿又下不了床,若是叶夫人真的有心让她做叶明轩的通房。那么一定会主动给她创造给叶明轩单独相处的机会,届时,没准就能从叶明轩的嘴里探出一些什么风声来。 凉嫣的想法自然是鬼精灵鬼精灵的,不过这事儿能不能成还真的要看叶明轩了。 大将军府里,叶夫人刚刚回了府,她在路上收了了卖身葬父的丫头的事情就传到了洛舞儿的耳朵里。 梨花在一旁侍候着,面色确实一脸的不平。 “少夫人,您别伤心,没准儿夫人只是瞧着那姑娘可怜呢?” 其实这个梨花还真不是替洛舞儿伤心,而是替自己伤心,她一门心思的想搭上叶明轩,偏偏还不及大街上一个卖身葬父的入个叶夫人的眼,心中怎么能安心。 洛舞儿憔悴的半靠在软榻上,眼睛隐隐有泪珠。 “哎,我有什么可伤心的,不过是自己肚子不争气,若是夫人真的要给少爷找几个侧室,也是情理之中的。” 梨花不服气:“可是少夫人您现在还这样虚弱,夫人这样迫不急大,就不怕寒了少夫人的心嘛。” 洛舞儿绝望的闭上眼睛,不在搭话,良久,慢慢开口。、 “梨花,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你出去吧,我这里不需要你侍候了。” 梨花默默地退了出去,看见洛舞儿这一脸的悲戚,心中没有丝毫的同情,反而越发的觉得恨铁不成钢。 “哼,姑娘我要是有江南望族的娘家,还愁抓不住自己相公的心?真是个废物。不就是个卖身葬父的野丫头嘛,梨花我就不信我没有做夫人的命!” 这样想着,梨花咬牙,朝着叶明轩的小书房走去。都是人的命,天注定,她还真的不甘心一辈子都做个丫头,她要做主子,叶明轩?这就是她面前最好的梯子。 -本章完结- 第135章 :花光了一辈子的耐心 叶府的宅子并没有相府气派,相府是先帝钦赐的,再加上主人顾青城的狂傲性子,绝对称得上凤阳城里数一数二的私宅,而大将军府显然就要差很多,自然,也是因着叶朗的性格,一向低调,绝不会在宅子和田产这些方面被众人抓住把柄。 梨花从洛舞儿住的紫薇堂到叶明轩的书斋并没有几步路,隔了中间几个人工假山,书斋就在眼前,即或这样近的距离,叶明轩这两年来都甚少去紫薇堂。甚至遣走了以前在书斋侍候过的所有奴才,眼前的书斋格外安静。 梨花咬唇,她虽然打定了主意要来诱~惑叶明轩,巴不得生米做成熟饭才好,可是在想起前阵子她陪同洛舞儿前来时,瞧见叶明轩那副样子,如今,还真是有些胆怯。 两年前的叶明轩对待洛舞儿温柔体贴,对待下人十分宽容,虽然为人大多严肃,不过倒是没什么架子,可是,如今的叶明轩··· 洛舞儿难产当日,他不过是照了个面,茗儿姐一落地,人立马就又躲会小书房,洛舞儿坐月子,身子那样虚弱,也不过是每个月例行一次的来看看,可是面色却一次比一次的难看。 她甚至听说,半夜里,若是有什么仆人到这书斋饶了他的清净,多是被他打了个半死。 这样冷血,暴戾的大少爷,确实让梨花望而却步。 纠结的功夫,夕阳西下,厨房那边的小德子正好端了晚膳来。 “哟,这不是少奶奶身边的梨花姑娘?你在大少爷的书斋外头干什么?可是少夫人有什么吩咐?” 小德子如今也算是府中最常见到叶明轩的人了,毕竟这膳食顿顿都要送。 梨花眼神闪躲,随即开口:“德哥哥,是你啊,是这样,茗姐儿今儿有些哭闹,少夫人想着茗姐儿也许是想念爹爹了,这才让我过来瞧瞧,看看能不能把大少爷请回去。” 小德子放下食盒,低声说道:“别怪德哥哥没提醒你,这几日大少爷格外的烦躁,我平日里送了食盒进去一秒都不敢多停留,眼珠子都不敢乱飘,姑娘这差事怕是不好办啊。” ******************************************************************************************************* 梨花咬唇,小德子一向为人忠厚,他这么说,应该没假,眼瞧着天色黑了,小德子摆摆手。 “不行了,再不送了食盒,误了时辰大少爷若是责罚,小德子我这小命也悬得慌,姑娘还是回去吧,想来少夫人也能谅解的。” 天色渐渐黑了,书斋附近一片安静,今儿能走到这书斋,纯是因着刚才心中不服,方才鼓起了勇气,若是灰头土脸的回去,料想下次定然也不敢在动手了,想到这里,梨**一横,择日不如撞日,就当为了自己的未来拼一次。 她的脸上堆起笑意,手指拉住小德子的袖子:“德哥哥,你也知道咱们做奴才的不容易,主子若是知道梨花做事不成,保不齐又要挨罚的,不如哥哥你把食盒给我,我替你送进去,权当给梨花的机会,让梨花能跟大少爷禀报一下,不然无缘无故的饶了大少爷的清净,梨花没准就要受罚的。” 小德子犹豫,不过瞧着这细皮嫩肉的小姑娘,还真是动了些恻隐之心。 “既然这样,那就由你送进去,大少爷若是问你,你就说我拉肚子了,怎么样。” 梨花连忙点头,接过了食盒,小心翼翼的朝着书斋里面走去。 天色渐黑,可是书斋中却没瞧见光亮。想来是还没点灯,梨花皱着眉,却还是硬了头皮掀了外门门帘进去,再往前便是内室了。 梨花止步,轻了轻嗓子。 ******************************************************************************************************* “大少爷,梨花来给你送晚膳了。” 有些昏暗的屋子没有一丝光线,也没有一点声音,梨花手心已经有点出汗了,还是又试探的问道。 “大少爷,梨花给您送晚膳了,您在吗?” 屋子里静的的连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得见,梨花的额头开始有汗珠冒出。 半响,一个十分清醒的男声传来。 “食盒放下,你出去吧。” 梨花被忽然冒出的声音吓了一跳,靖了静神,打量久的才发现,叶明轩并非在内室,而是在角落里的软椅上。他侧着身子,瞧不清面容,只看的见背影。 “你怎么还不走?” 梨花吞吞吐吐:“大少爷,不如让梨花留下伺候您用膳?” 黑暗中,叶明轩缓缓的坐了起来,一张脸清瘦的很,尤其那胡子,满是胡茬,眼眸也不似曾经一般精神抖擞。 他盯着眼前的梨花,许久,嘴角扬起一丝讥笑。,却并无要言语的意思。 梨花胆颤,她从未见过叶明轩这样的表情,从前的他从来都是严肃坦荡的,被他这样盯着,尤其在这黑夜中,梨花甚至觉得豆皮发麻,她情不自禁的后退。 “梨花这就告退,这就告退!” ******************************************************************************************************* 梨花回到洛舞儿的蔷薇堂时,心脏还在不停的跳,许是光线太暗?所以这才有些诡异的心惊? 梨花这样安慰着自己,急急的赶紧回了自己的屋里。 凉嫣并未用上三日,就把他老爹的后事办的个妥妥当当,然后大早上的就去宋妈妈那里报道了。 说来宋妈妈倒是名副其实的话痨,从见到凉嫣开始,就没完没了的唠叨起来。 “你是叫二丫?是吧?要说你爹好歹也是个教书的,怎么给你取了这样的名字?” 凉嫣笑米米:“宋妈妈说的是” “你爹爹的后事都办好了?瞧着你倒是个可怜见儿的,不过你可得知道,现在你是将军府的下人了,这府里可没有人会看你可怜照顾你,知道嘛?” 凉嫣继续笑米米:“宋妈妈说的是,二丫记住了、” 宋妈妈嗑瓜子:“在这府里做事也不是态度好就能成事的,你也得机灵着呢,知道吗?” 凉嫣笑的惷光灿烂:“宋妈妈说的,二丫都记下了、” 宋妈妈一把年纪,看见凉嫣一直这样好态度,便是想要训诫也没什么兴致了,就像是一团软棉花,任凭你怎么折腾,它都没有什么回应。 凉嫣一边跟着宋妈妈往后亭住所去,一边打量着这将军府,说起来,她同叶依然也是难得的好友,如今到了叶依然的娘家,倒还真是有点小不同。 ******************************************************************************************************* 凉嫣来得早,如今院子里来来往往的人并不多,没过多久就到了宋妈妈给她安置的住所。 放下了包袱,凉嫣打量着屋子,倒是个干净宽敞的地方,屋中虽然并没有什么过多的装饰,不过各种家具倒是应有尽有。 “宋妈妈,二丫领什么差事?” 宋妈妈一手掌的瓜子吃的一颗不省,听到凉嫣这么问,面色有点小古怪,随即又恢复的平常。 “夫人已经交代了,看你肚子里有点墨水,让你去大少爷的书斋侍墨。你先收拾下行李,午膳之前我带你去大少爷的书斋去。” 宋妈妈说着就转身往门外走,临了了,有回头,补了一句。 “给大少爷侍墨可是旁人羡慕的好差事,好生伺候着,少不了你的好处。” 凉嫣甜甜的点头,面上傻白甜,心里却完全听懂了宋妈妈话里话外的意思。 她这是要被打包送给叶明轩了嘛? ******************************************************************************************************* 叶朗和宇文泓赶到徐州城下时,呐沪已经把旗子插满在徐州城楼,真是招摇的生怕别人瞧不见一样。 “不过是个小小的呐沪驸马,那里来的这么大能耐?” 宇文泓挠头,在城外的几次同呐沪交手,都输的不能更惨,后来抓了呐沪的小兵严刑拷打,才知道,原来在背后操控的并不是呐沪王,反而是凝心公主的驸马。 叶朗皱眉,他久经沙场多年,还真是极少见到这样的沙场奇才,别说是宇文泓,就算是他自己,也没有把握可以完全克制他。 “是啊,这个子苏不能小瞧。老夫本来也不解为何呐沪能这么快的攻占我大禄的地界,如今和这个子苏过招过,倒是明白了。” 宇文泓就差骂娘,此刻的心情真是不能更差。 “这个子苏什么来头?区区呐沪还能有这样的人才?” 叶朗摸胡子,他行军多年,呐沪一直安稳,所以极少与它打交道,一时之间也摸不到头脑。 “呐沪虽小,也没准就有些人才,光拿凝心公主,就是域族里出了名儿的有勇有谋,不然哪能得到呐沪王如此宠爱,行军打仗从来带在身边,凝心公主的驸马有如此能耐,倒也不差。” 宇文泓冷笑:“将军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叶朗抿唇:“难道宇文将军有什么好计策?话说回来,不久前宇文将军不还信誓旦旦的要打个先锋的首捷?老夫可是等着将军的好消息呢,我大禄军士沉寂了这么久,倒是迫切的需要一场胜仗鼓舞一些士气。” 宇文泓哑言,算是他当初小看了呐沪,以为凭着他的勇武,只要硬攻分分钟就能解决战斗,却没想到,遇上个什么倒霉驸马。 寂静的夜晚却让心心绪难平,叶朗仰望着月光,心中思绪杂乱,子苏?他其实还是有些期待同这样旗鼓相当的对手较量的。 ******************************************************************************************************* 徐州城内,一片安宁。 虽然城中算是被叛军占领,可是呐沪军士却是意料之外的规矩而有几率,对城中百姓秋毫无犯,最初时候,被呐沪占领,城中百姓还很惶恐,连连避着房门,可是过了几日就发现,人家不过是占领了徐州府,军队也有条不紊的安置在西城,并没有打普通百姓的主意,街上偶有呐沪军来回巡查,可是却远比徐州府曾经的守军要规矩的多,从没有挂搜百姓的行为。 久而久之,小商小贩正常出摊,街头巷尾,好似平常,而小偷小摸的,没有了徐州府官员背地里的照拂,却是不敢轻易出门了,结果,徐州城内的治安反而变得比从前还好。 城中百姓常常忘记,实际上他们已经沦为呐沪的殖民地了,反而生活的井井有条,安乐自在。 夜色降临,天山繁星点点。 凝香足尖轻点,几个起落,接着大树的枝干,就飞身上了房顶。目光所及,那个银色面具的男人正执了酒壶,潇潇洒洒的坐在月光之下。 他抬起酒壶,清香的酒水顺着他的喉咙留下,喉结微微蠕动,白希的皮肤在月光之下渡上一层光芒,与那面具交相辉映,而那一身黑衣被松了领口,胸前的锁骨隐约可见。 凝香十分不矜持的咽了咽口水,一屁股凑了上去。 “子苏,你真的比月光还要美?” ******************************************************************************************************* 顾青城放下酒壶,并不搭话,眼神却飘香远方。 “喂,我再和你说话呢。” 凝香咆哮,男色当前,却无法下手,连过个嘴瘾,这厮都不愿意搭话,尊严在哪里?明显给狗吃了。 顾青城无奈:“谢谢你的夸奖。” 听到男人性感的声音,凝心再次沉醉,作势就要往顾青城的怀里靠,结果某男人伸出食指,彻底把凝心隔绝在一指外的距离。 凝心苦恼:“满呐沪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驸马,便让本公主占个便宜又能如何?” 顾青城冷言:“满呐沪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公主满大街的宣扬我是你的驸马,若是他们不随着,那里还有命活?” 被拆穿,凝心哭脸:“做女人做到我这个份儿上多么的不容易,什么女子的娇羞,桢洁,通通被踩到脚下,这样上赶着都不行嘛?” 听到凝心这样说,顾青城的嘴角扬起一丝笑意,脑海中忽然想到小豆丁的模样。 “若说上赶着,公主其实不算什么,比公主还不知羞的女子大有人在的。” 的确,顾凉嫣曾经满凤阳城的给自己找夫君,甚至于吓得人家老爹主动辞官,也要躲了这个疯疯癫癫不知羞的顾二姑娘,和凉嫣比起来,凝心确实要矜持的多了。 凝心难得见到顾青城这样放松而舒心的笑意,眼中一恸,半响装作云淡风轻。 “何人比本公主还要厚脸皮?” 顾青城轻笑,却不直面回答,只是好似自言自语:“是啊,确实比公主还要厚脸皮呢。” ******************************************************************************************************* 凝心不喜,她一直觉得,顾青城心中装着别的女人,不然面对她这样要聪明有智慧,要容貌有姿色,还是一国公主,对他又如此上赶着的女人,完全没有理由是毫不动心。 唯一的解释就是顾青城心中还有别的女人,所以才会忽视她的存在,今日她定然要问出来,其实凝心早就派人打探了,顾青城曾经有三任未婚妻,可是都连相府的大门都没进去,平日里身边也没有什么红粉知己,牡丹楼那种地方,他更是鲜少前去,若说女人,也就只有收养的一个小妹妹,偏生还是个长不大的三寸丁,一直到顾青城领兵格尔那,那个收养的妹妹还咩有及笄。 这样清清白白的感情史,凝心实在找不出什么端倪,难不成是那个侏儒妹妹?那顾青城得有多没有眼光。 “子苏身边的女人一定是顶顶优秀的女人吧?” 凝心打算采用迂回战术,并不直接挑明,而是一点点的透露有用信息。 果然,这样问,顾青城并没有多么排斥。 脸上的笑意确实一点都没有退却,好似咋回想一般,淡淡开口:“优秀?那是我从未见过的,糟糕到不能更糟糕的女子、” 凝心的手心攥着拳头,顾青城既然这样回答,看来,他心中的确有一个女子。 她耐着性子,继续问道、 “哦?怎么可能?” 顾青城挑眉:“是啊,脾气最是嚣张,性子也是顽劣不堪,平日里最喜欢搅浑耍无赖,便是睡觉的时候,也没个安生,恐怕没有人要比她睡相还要差了。” 睡相?这都能瞧见? ******************************************************************************************************* 凝心心头有吧火、 “想不到你居然能容忍身边有这样糟糕的女人?” 顾青城的视线放的好远好远,许久,喃喃自语:“是啊,那样糟糕的女人,想来倒真是花光了我一辈子的耐心。” “那她长得美吗?” 问起顾凉嫣的长相?顾青城的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小豆丁从儿时一步步成长为那样玲珑剔透的少女模样,实际上,从他领兵格尔那时候,凉嫣不过是身材有了发育,可是面容还是有些少女像,并没有真的张开,甚至于,他见到她的最后一面,凉嫣都没有及笄。 “她的相貌?” 顾青城好似在扪心自问,其实,他终究是错过了,他甚至都不知道,长大了的凉嫣相貌究竟如何?是不是就好似曾经那个最喜欢自夸的姑娘说的那样。 “哥哥,你别瞧凉嫣现在这副侏儒样子,等凉嫣长大那一天,也一定是个顶顶漂亮的好姑娘哩、” -本章完结-(www.. )</dd> 第135章 :凉州府的秘密 顾凉嫣的音容笑貌彻底定格在青城的脑海中,那样朝气蓬勃,而又嚣张顽皮的姑娘。 从他还是个小小少年的时候,他就一直等待着他的小小姑娘,等到她长大的那一天,就让她做他的小小新娘,可是,终究这个愿望只能停留在心里的深处,那样隐秘而又时刻存在着的角落。 “子苏,等我们大业完成的那一天,你愿意娶我嘛?” 凝心默默的开口,打断了顾青城的思绪。她想她是故意的,因为日子相处的越久,她就越发的不能忍受顾青城脸上流露出对别的女人的一丝一毫的情感。 所以她问的如此直白,虽然这样的话,她在这段日子里不止一次的问过,可是,却没有一次如这次一般认真而庄重。 顾青城手中的酒壶在月光下泛着银光,他端起酒壶的手滞了滞,随即,转过身。 他面对着凝心,目光是那样的平静而认真,他的手指修长,轻轻地摘下脸上的面具,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那样俊俏的面容,那样英俊的人儿。 薄唇轻启,他凝视着面前的凝心,那样的眸子让凝心心头一慌,她竟然开始惧怕顾青城马上要说出的字字句句。 她慌忙的伸出手,一把捂住了顾青城的唇。 “子苏,你什么都不要说,就当我从来都没有问过这个问题。” 顾青城的眼眸淡淡的望着凝心,半响,轻轻地叹气。 “凝心,你一直都知道的,你的心中还有呐沪,而我的心中,却只有她。” 凝心掩唇,眼角还有晶莹的泪珠,她低垂着头,飞身而下,灵活的身姿缓缓的落到地面,随即消失不见。 的确,呐沪的凝心公主之所谓闻名各国,绝不仅仅是因为她出色的容貌,而是因为她的野心。 ******************************************************************************************************* 呐沪的历史上,女族长并非没有,在没遇到顾青城之前,凝心的心中更没有儿女情长,她是在降生之日就天有异象的独女,是被老巫算出有王者之相,可以拯救整个呐沪族的圣女。 所以,凝心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无不是在为她的未来考虑,这样的雄心和志向是从她生下来就被周围所有人灌输的,所以,凝心的所作所为一直都是为了呐沪,也一直从呐沪的角落考虑。 就比如在凤凰谷救了顾青城。 她存的念想不过是利用顾青城而已,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慢慢推进,两个人的逐渐接触,女儿家的儿女情长就慢慢的生长出来。 凝心翻窗进了自己的卧房,把头倔强的埋在被子里,张着嘴,无声的哭泣,答滴答滴的泪水淹湿了锦缎。 她的肩上从来肩负这呐沪的兴衰,肩负着老父王对她的期待,纵使她心中对顾青城真的存了什么念想,可是,终究,呐沪才是她的全部,而他与顾青城的关系因着相互利用而开始,就再也别奢望有相敬如宾的圆满。 凝心是个玲珑剔透的女子,而顾青城,更是一个心如明镜的男人。 他用她的兵力东山再起,为了心上人而夺回江山,告慰凉嫣。 她用他的才智和谋略为呐沪在各部族之中得到一席之地,以期永远得到大禄的庇佑。 多么心照不宣的两个人啊,在这宁静的徐州城的夜晚,再一次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和目的。 ******************************************************************************************************* 夜深人静,老族长却毫无困意,他踱步走到窗边,住惯了大草原的帐篷,如今住到徐州城的红木睡榻上,还真是有些难以入睡。 窗边有叹息,老族长苍老的脸上附上一丝无奈,随即推开窗。 “大晚上能在本王窗下叹气的也就只有你了,进来吧,老巫。” 老巫站起来,蹲墙角的滋味确实不好受,他嘿嘿笑,一脸的褶子实在碍眼。 一溜烟儿的往屋里来,老族长已经半躺在软椅上,大烟袋冒出缕缕青烟。 “本王认床,睡不着,难不成老巫你也认床?” 老巫一脑袋小辫子,叹气,拖着椅子往老族长身边凑合了。 “族长,此番我们已经攻打到了徐州城,说来也算是大禄西北角的腹地了,老巫觉得,有了现在的战绩,和大禄谈判的筹码绰绰有余,不如我们见好就收?” 老族长吸了吸烟袋,吞云吐雾。 “这事儿本王说的可不算,你直接去找凝心丫头去聊。” 老巫挠头:“唉,凝心丫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见天的跟着那个来历不明的子苏屁股后面,听话的很,找她聊那里有什么效果?” 看见老巫苦恼的样子,老族长心中了然,看来这个老巫一定是找过凝心了,结果自然是碰了钉子,所以这才来找自己。 “你也知道,这几年,族中事务基本都是凝心丫头在打理,本王年纪大了,精力难免不充沛,况且凝心丫头也确实是个有出息的,想当年她出生时,天生异象不还是老巫你自己掐指算的,还说凝心丫头是呐沪振兴的救星。” 老巫低垂着头:“凝心丫头的命数自然是我呐沪的福人,可是如今忽然冒出个子苏来,偏偏老巫我还占不到他的半点来路,这叫老巫如何放心的下?” 老巫向来占卜准的很,又有夜观天象的能耐,偏偏对带着面具的子苏无可奈何,倒是急坏了老头儿。 ******************************************************************************************************* 老族长笑了笑,吧唧几口烟袋:“老巫,你不用着急,你想啊,虽然这个子苏有些能耐,又何凝心丫头仔细筹谋,可是毕竟咱们呐沪的兵力有限,如今打到徐州城已经是意料之外的,况且大军如今尽数在大禄的地界上,若是在想往前,假如大禄的叶朗稍微动一动歪脑筋,没准儿就能联合它洲对我方进行包围,到时候呐沪会输的很惨。凝心丫头做事从来谨慎,我这个老头子都能看透的事情,她岂会不懂?老巫,你要相信凝心,她绝不会把呐沪的存亡当做儿戏的。” 老巫点头,确实,呐沪的这一代儿郎,各个的软包蛋,没一个有出息的,幸亏有凝心公主在,巾帼不让须眉,不然呐沪早就被隔壁的萨拉吞并了。 老族长拍拍他的肩膀:“好啦,老巫你也一把年纪了,早些回去休息吧,或者你干脆早早的收拾了行装,没准儿要不了多久,咱们就可以回家了。” 老巫听到老族长这么说,又自己在脑袋里转了转,好像真的是这么回事儿,随即就放松下来,一个翻身飞出了屋子。 屋子里变得安静起来,老族长深吸了一口烟袋,脑海中渐渐浮现出凝心母亲的身影,那是他此生最挚爱的女人,虽然她没有常伴他左右,不过,却把凝心带给了他,老族长起身,缓缓的躺倒大榻上,渐渐进入梦想。 实际上,虽然老族长年岁大人,人也一阵儿一阵儿的糊涂,但是毕竟姜还是老的辣,老族长的分析一点不差,按照当前的形势,见好就收才是最明智的,当然这是在顾青城没有接到那飞鸽传书之前的状况。 ******************************************************************************************************* 凝心仔细的瞧了瞧那细绢上的字迹,眉头深锁。 “子苏,这个宇文淳可靠吗?他的话可以信?” 顾青城抱臂,面色严肃,薄唇微抿,凝心知道,这是顾青城在思考时候的神态,故而也不再打扰,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等着。 顾青城思考的时间着实够久,以至于刚刚端上来的热茶也已经不知不觉的凉了个透彻。 “宇文淳此人倒是有些谋略的,若是能和他联手,还真是解了如今的燃眉之急。” 实际上,顾青城从心中还是觉得意外的,他虽然并没有小看过宇文淳的实力,可是可是自己还活着,并且混入呐沪这样的隐秘事,宇文淳都能猜的到还真是让人不能不意外。 凝心敛目:“宇文淳当初和宇文澈争皇位争得你死我活,如今还能偏安凉州府,本就让人不敢小觑,这样的人主动提出橄榄枝,还专门抛给你,子苏,我觉得他是冲着你来的,这人多半没有什么好目的,不如我们就当做没看见吧。” 顾青城重新读起宇文淳送来的飞鸽传书,这是他的笔迹,他是认得的,通篇倒是没提到自己的身份,而是一律以子苏来称呼,言辞倒也不卑不亢,只说会有合作的机会,而具体合作事宜却是半分都没有透露。 这封信的作用似乎只是投石问路,亦或是一种试探?假如他只是子苏,那么眼下有人主动来援助,虽然摆明了事后会分一杯羹,但是一定是利大于弊的,子苏若是不答应,除非是傻子。 可是若是答应?大家都是老朋友了,各自的斤两一清二楚,同宇文淳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看得出顾青城也有些苦恼,凝心故作放松的笑了笑。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都能把叶朗那个老匹夫治的不敢轻举妄动,这个宇文淳也未必是咱们的对手,更何况,他是主动要求联合的,总比敌人强,他不是说过阵子会派使者来面谈嘛,大不了我们就听听,这个宇文淳到底有什么把戏。” 顾青城点头,此番他接着呐沪的势力卷土重来,若想要拿下大禄,宇文澈暂且不说,宇文淳的凉州府是决计绕不开的,早早晚晚都要碰面,如今人家送上门来,他就照单全收也未尝不可? ******************************************************************************************************* 凉州府北苑,鸡飞狗跳,杂乱不堪。 宇文淳黑着脸,在一众奴仆的注视下气势汹汹的往北苑去,他还从来不知道,他这个弟弟若是不安生起来,还真是连上房揭瓦这样的事情都能做得出。 北苑的奴才们看见宇文淳来了,一个个的赶紧给他这个家主让路,刚刚还围的乌泱泱的立马都闪到一旁、 宇文淳抬头,看见房顶上那个灵活矫捷,上下翻飞的身影,只觉得脑仁儿疼。 “宇文浅,三个数之内立马给本王下来。三·二·一。” 屋檐上露出一个脑袋,挑眉毛,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别宇文浅,宇文浅的,好像谁上赶着要当你宇文家的人儿似的。” 宇文淳已经黑脸,听到白浅这么说,脸彻底黑成锅底灰,凌空而起,飞身而上,一把把在房顶上作祟的白浅揪了下来。 北苑的一种奴仆看瞎了眼,还是纷纷低下头,要说从前这个浅公子大家也不是不认识,只不过他一个侧室生的,家主宇文淳又对他完全的放养,所以凉州府的下人都对这个公子浅置之不理,可是谁想到,这个公子浅消失了几年,再回来,哎哟哟,简直嚣张的能翻了天,偏偏家主如今对他倒是上心的很,找了最好的大夫,时常还亲自去瞧瞧,这不,公子浅上房揭瓦了,家主都是亲自上去给揪下来的,没让大黄二毛啥的代劳。 白浅被宇文淳这样揪下来表示很没面子,可是谁让格尔那一战自己伤的太重,如今就算恢复过来了,功力还真的没有完全恢复,这不,被宇文淳这种病秧子手到擒来的捉下来,十分伤自尊。 白浅冷哼:“等我功力恢复了,你都抓不到我的影子。” 宇文淳冷言:“那也是等你恢复的前提下。” 白浅哑言,半响,不服气:“你到底要把我关多久!” 宇文淳挑眉:“怎么就关着你了?这凉州府这么大,你不是随便出入嘛,每日好吃好喝的,这样的悠闲日子旁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倒是你,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可知你刚揭了屋顶的屋子有多少年头了?我们凉州一支的先祖最早建立凉州府就是从这北苑开始的,被你这样一闹腾,好好的房子愣是变成敞篷的了。*******************************************************************************************************” 家主和公子浅掐架是近日凉州府北苑最经常出现的场景,从来没有什么存在的公子浅忽然被提到了众人的面前,好事之人开始各种猜测,难不成是家主瞧着公子浅长大了,怕是他翅膀硬了威胁他的地位,故而开始从原来的置之不理变成日夜监视? 反正猜测的原因倒是不少,终归主子的心思,奴才们是弄不懂的。 一众人在宇文淳冰灵的目光下赶紧撤退,小院儿里就剩下了白浅和他这个便宜哥哥。 白浅二郎腿:“宇文淳,你就说吧,你究竟要怎样?日日关着我。” 宇文淳抱臂:“若是放你自由,你要去那里?” 白浅端坐,一脸的郑重:“自然要去凤凰谷。” 宇文淳冷笑:“凤凰谷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两年多,那些人的尸骨早就被秃鹫山鹰吃了个精光,你还去?” 听到宇文淳这样说,白浅的眼中带着愤恨,他亲眼见识了叶朗等人的龌龊手段,更是亲眼看见顾青城身中数箭,那样鲜活而悲怆的画面是他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 “便是一无所获,我也一定要去凤凰谷瞧瞧,或许青城兄长还活着,或许他就在凤凰谷的那个角落也未可知。” “所以,你打定主意要去找顾青城?” 白浅点头,眼神坚定。 许久,他听到宇文淳的声音,只是这声音却远比刚刚要来的惆怅,他以为他听错了,可是宇文淳的脸色让他发觉,下面的话,一定很重要。 “你虽然是凉州一支的世子,但是父亲却从来没有把你纳入到凉州府的兴衰中。” 白浅凝眉,确实,他从生下来,就一直在凉国公正妻的压制下生活,后来又在宇文淳的光芒下苟且偷生,他着实称不上是什么凉州世子。 他曾经怨恨凉国公为何这样狠心,既然不喜欢他,既然瞧不起他那个出身低微的娘亲,又为何要让他出生,然后十几年受尽白眼和欺凌。 “你应是嫉恨凉州府的吧?” 白浅坐在台阶上,抬头:“这还有问吗,多么显而易见的问题,我的家主哥哥。” ******************************************************************************************************* 宇文淳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无奈的笑意,正要开口,却喉咙一阵甜腥,剧烈的咳嗽起来。 许久,他的气息渐渐平稳,可是头顶却满是刚才咳出的汗珠。 “若是嫉恨凉州府的人,并不应该是你,而是本王。” 宇文淳拿出帕子擦了擦唇角,随即淡淡说道。 “你以为父亲凉国公对你不公,可是,你又知道些什么呢?听闻你母亲死时,父亲只是命人草草的埋了,可是却每一年都要夜里偷偷的独自祭拜,而我的娘亲呢,她确实活的比父亲还要久,可是却连死后同茓的权利都没有。” “爱人是软肋,故而相决绝。” “你以为,如果你得到了父亲的宠爱,母亲会饶过你嘛?会让你活到下现在?” 白浅愣了愣,印象中,凉国公对他从没有什么笑脸,更是极少见过他,更不关系他的功课,唯一的存在感也不过是为他找个个极为利害的功夫老师, 想来,或许,凉国公不教他四书五经,却只教了他防身的功夫,应该是担心他的安危吧。 看见白浅似有所动,宇文淳顿了顿。 “这些并不是我今日要告诉你的,下面的话,你要仔细听着,你终究是凉州一脉,是宇文家的子孙。” 白浅正坐,在他的印象中,宇文淳从来没有把他看上眼,放在心,只是当他是凉州府的一只阿猫阿狗,如今忽然和郑重的样子倒是让他好奇他下面会说些话些什么。 -本章完结-(www.. )</dd> 第137章:白浅出山 宇文淳面色苍白,时而帕子捂了嘴角,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缓缓道说:“多年前,大禄各洲各自为政,虽然都是宇文姓,但是却多有争端,尤其涉及到皇位的选举。先帝的祖辈源于丰州与我们凉州一支本来旗鼓相当,但是天意弄人,凉州一支终究败了,依着凉州府的势力,先帝祖辈本应该绞杀干净,以绝后患,可是碍于各州虎视眈眈,所以他倒是大方的饶了凉州府一支,可是纵然没有斩尽杀绝,却还是有条件的,凉州一支世世代代可永保安宁,这世代安宁的代价你可知道是什么?” 白浅惊讶,他从不知道凉州府的过往,更不知道这个貌似秘密的协议。 “若是想要保住凉州一支的血脉,就必须允诺世世代代拥护丰州一支的后人,而且,不光光是口头承诺,实则却有蛊想要挟。这是一种血脉的延续,是大巫师以先帝先祖之血同凉州先祖之血对天起誓所结成的盟誓,世世代代,无尽无休,大禄每一任皇帝继承大统,都要去宗庙朝拜,滴血与祖辈相连,便是宇文澈也是入了宗庙的,所以他从滴血那一日,就等于续签了同凉州府代代家主的煞血盟誓。 这种盟誓代代相传,若想要打破,唯一的办法就是大禄皇帝甘心解除盟誓,以血煞血,方能安宁” “受蛊?” 白浅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居然会有这样的事情,他努力的回想,似乎凉国公一生身体也并不康健,所以早早的就去了,而宇文淳这个家主也一直是病怏怏的状态, 心中的某个答案似乎隐隐的确定了。 ******************************************************************************************************* 想不到凉州一支竟然一直遭遇着这样的对待。 看到白浅一脸惊愕,宇文淳的面色也渐渐铁青,是啊,当他发现他越长大身子越时常难捱,当他终于听到凉国公说出这段秘辛,他的震撼无人能比。 “若不是先帝一生都无子嗣继承,丰州一脉断了香火,不管是宇文澈还是我凉州一支,都休想进入凤阳城。” “那凉州府之所以能这几代代代兴盛,且朝中看似纵容帮衬,从不加以制约,实则是因着知道凉州一支已经被牢牢控制,所以才放任不理?” 白浅开口,语气中是说不尽的意外。他竟然从来都不知道,一向在各封地中物产丰富,银粮丰富的凉州府外表如此光鲜之下竟然还有这样的隐情。 宇文淳苦笑:“代代家主都是这副病秧子的模样,先帝又有什么放心不下的,蛊盒一直由先帝亲自保管,命根子在先帝手上,凉州府就算有天大的能耐,又能闹出什么乱子?” 所以,当初景文帝在宇文淳和宇文澈中选择了宇文澈之后,不过是同宇文淳密探了半盏茶,宇文淳就乖乖的带着凉州府的兵连夜返回了凉州,半点不从的意思都没有。让那些一心想看凉州府宇文淳佣兵造反的人彻底的大失所望。 到底,先帝先祖的手段未免太毒辣了些,不过无毒不丈夫,当皇帝的,为了守住江山,那个都有点杀手锏。 白浅到底还是年轻,阅历浅,忽然听到这样的秘闻,心里着实有些接收不了,言语上更是不知该如何表达。******************************************************************************************************* “现在,你还觉得父亲对你不好吗?本王倒是巴不得有人来替我做这个家主,最起码不会弄成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病秧子模样。” 面前的宇文淳面色苍白,久病难愈的气质着实让人觉得心酸,白浅扭过头,心中倒是十分有感触,不过嘴上倒还是习惯性的嘴硬。 “凉州府的秘辛与扣押着我又有什么关系?无论怎样,我又不是家主。” 宇文淳轻摇纸扇,刚才的颓然气息慢慢的收了起来,半响。 “关着你,自然是等着时机成熟的时候需要你。” 白浅瞪眼:“需要我?你需要我做什么?别告诉你觉得我会帮你做事?” 宇文淳俯身而立,白衣干净而飘逸,本就纤瘦的身姿在夜色中更是好似纸片一样。 “本王并不需要你做什么,可是凉州府需要你,到底,你还是凉州一支,你从生下来,肩上就背负着责任。就算你不喜,你不愿,可是这是命,是你注定的,永远也别想逃脱。” 宇文淳的声音就像从遥远的地方飘来,但是字字句句都在敲打着他的心间。 “你的意思是,现在时机成熟了,所以我可以出府了?” ******************************************************************************************************* 宇文淳的目光投向远处那片月光,从凉王妃病逝,他依律回凉州府守灵两年开始,他就在下一盘棋,布局,落子,一步一步,运筹帷幄,虽然这么多年发生了许多在他意料之外的事情,但是这丝毫不妨碍他的这盘大棋,行至今日,等他心中确定了子苏的身份,这最佳的时机,也算到了。 他不能让凉州一支永永远远的被牵制,连翻身的可能都没有,所以他要奋力的搏一搏,为凉州博出一条出路,纵然他此生无缘把凉州府迁回凤阳城,他也决不能彻底扼杀凉州府祖祖辈辈翻身的机会。 “的确,眼下时机成熟,确实需要你的力量了。” 白浅凝眉,他真的越来越看不懂宇文淳,他这个家主哥哥从来对他视若无睹,从小虽然不苛责,却也丝毫没有兄弟情分可言,连他当初投奔顾青城,他也没有半点阻拦之意,只当他是个陌生人一般。 可是如今,却似乎对他不能更加的坦诚以待,连凉州府如此秘辛都告诉他,宇文淳究竟意欲何为? “你要我做什么” 宇文淳起身,踱步在月光下,眼中却带着满满的运筹帷幄。 “我要你代表凉州府去徐州同呐沪和谈。” “呐沪?” ******************************************************************************************************* 这个答案完全在白浅的意料之外,这几日他也听说呐沪不消停,几次进攻居然意料之外的轻易攻打到了徐州,还占领了徐州府,连大将军叶朗和宇文泓都吃尽了哑巴亏,十几万大军愣是不能推进一步,只是,他没想到,宇文淳竟然和呐沪有联系。 “你要勾结呐沪?” 宇文淳摇头:“非也,并非勾结,而是联盟。还要声明一点,本王同呐沪过去从没什么来往,基本白纸一张,所以此番前去,尽由你去谈,无论你用什么方式,务必要说服呐沪,同凉州府联合。” “如今呐沪兵力有限,粮草有限,若是没有外力帮衬,想来不久就会撑不住,接受大禄的和谈。此番是他们最需要盟友的时候,你去之后,告诉他们,凉州府会竭尽全力为他们提供粮草,钱银等等一切帮助,竭尽所能,绝无半点虚假。” 白浅满眼疑惑的打量着宇文淳,他这是要勾结呐沪,造宇文澈的反嘛 “你还要造反嘛?区区呐沪到底势力单薄,就算凉州府倾尽全力,也未必能如愿,况且宇文澈已经在位两年,这龙椅也算是坐稳了,哪有那么容易动摇?” ******************************************************************************************************* 宇文澈当年继位是景文帝传下来的,所以他宇文淳没有半点讨价还价的资格,可是顾青城,oh不,子苏就不同了,子苏如今是拥兵谋逆,他凉州府人力物力如此完备,他是有立场和资本来和子苏谈判的。 宇文淳需要一个新皇帝,一个能心甘情愿的在登基之时解除了先祖与凉州府祖辈煞血盟誓的皇帝。 宇文澈如今皇位坐稳,他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凉州府,更不会主动丢了一直牢牢摁住凉州府的铁链,可是子苏就不一样了。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呐沪就没有这个实力呢?” 白浅自然是不知道呐沪的背后其实是顾青城在操纵,可是宇文淳如今却已经敢确定了子苏的身份。 若是区区呐沪,他自然不会趟了这趟浑水,可是这中间有顾青城在,胜算就要大很多了。且不说顾青城的手腕,能耐,魄力和智慧,卓阳公手中的东西可是个宝贝呢。 他看着白浅一脸的匪夷所思,淡笑:“去吧,徐州比凤凰谷要好得多,那里更能让你得偿所愿、” 留下一脸错愕的白浅,宇文淳踱步走出了小院,那晚的月光简直美得不像话、 ******************************************************************************************************* 之余宇文淳,他曾经想过自己当皇帝,可是凉州府握在先帝的手中,他无能为力,如今江山换做宇文澈,却又有叶朗宇文泓虎视眈眈,他胜算不大。 到现在,顾青城这个角色冒出来,甘心在前面打头阵,他自然乐得在后面坐坐支援,等着顾青城成功的那一天,顺利分得一杯羹。 他早就觉得顾青城绝非池中之物,所以便是当年白浅还是个孩子,胳膊肘往外拐的投靠了顾青城,他都没有半点阻止,白浅终究是宇文家的后代,是凉州府的世子,埋下白浅这样一步棋,让他同顾青城建立比旁人都要深厚的情谊,终究有一日,会用上这步棋。 到底,时机成熟。 若是他自己去同顾青城谈判,依着顾青城的谨慎的性子和高傲的脾气,未必就会妥协。 可是白浅就不同了,那是顾青城一手带大的小兄弟,是同他出生入死的忠诚随从,此事由白浅出马,不论是情谊上还是台面上都最合适不过。 轮情谊,白浅和顾青城要比同他这个亲兄长还要深厚。 论台面,白浅的身份来代表凉州府,也是名正言顺,不受诟病的。 就算最后大业已成,有白浅这样一号货色,他倒是有信心顾青城是不会抵赖的,只要他事先答应过。 届时,凉州府后代子孙再也不用受这蛊痛之苦,纵使他如今被蛊虫折磨的时日不多,无法同顾青城抗衡,可是他的下一代,下下一代,只要没了盟誓的制约,终究会有翻身那一日,他宇文淳也算对得起凉州府的列祖列宗了、 不过三日,白浅就被宇文淳连人带包袱的扔上了马车,踏上了前去徐州密探呐沪的道路。 ******************************************************************************************************* 顾凉嫣在将军府的后院休养生息了阵子之后,终于迎来了她第一次“侍寝”的日子,自然,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小风搜搜吹,还真有点凉,二丫搓搓肩膀,一边跟在身姿风~骚的宋妈妈身后朝着叶明轩的书斋走,一边在心里这个宋妈妈也真是肤浅,以为把自己穿成这副青楼头牌的模样就能让叶明轩色心大动食欲大开? 凉嫣对这个问题心中很是疑惑,楚洛那厮的小黄~书里确实都是那么写的,男人是食色动物,瞧着顺眼就会很有胃口。 这样想着,在打量下如今的自己,火红的薄纱下隐隐可见粉色肚兜的美好形状,纤细的腰肢在薄纱之下盈盈一握,自然,虽然脸蛋对不起这样的身材和打扮,不过也算上天眷顾,乌黑的发散开来,小风一吹,刚好挡住自己这样平凡的脸,那叫一个飘逸。 其实若是远处瞧瞧,自己这模样,其实还是挺有女人味的吧、 二丫假装自己很纠结,其实心中已经乐开了花,哎哟哟,怎么一想起要去瑟佑叶明轩那种假正经,心里就这么迫不及待呢、 ******************************************************************************************************* 她娇羞:“宋妈妈,府中的丫头都没穿成二丫这样,二丫有些惶恐呢。” 宋妈妈回头,情不自禁的上下打量了下,呲呲,要说这姑娘身材真不错,只不过这姿色还是平庸了些,不过胜在干净,乖巧。况且不过是个通房,若是太美艳,让洛舞儿这个正室情何以堪? “有什么惶恐的?伺候大少爷可不比伺候别的主子,那是咱们将军府未来的当家人,自然是要主意些,别说你的着装,一会儿见了大少爷,你这说话的语气,走路的姿势都要一万个小心,千万不能扫了大少爷的兴、” 凉嫣心中噗嗤笑,怎么觉得这个宋妈妈十分有在青楼当老~鸨的潜质,就差给她身体力行的演示一遍了。 她这几日已经对叶明轩这两年的状态有所未闻,那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自己老婆孩子一年看到的时间都有数的人,会有兴致男女之事? 叶夫人和眼前的宋妈妈未免太高估叶明轩了。 居然叮嘱自己不要扫了大少爷的兴致···凉嫣拜佛念经,祈祷叶明轩可千万像个正常的男人,不然让她如此打探? 两个人走到书斋门口,宋妈妈停了下来,犹豫半响,拉住二丫的手,语重心长:“二丫啊,宋妈妈我看你也是个乖巧的,就在嘱咐你两句,虽然夫人昨日已经和大少爷说过了你来侍候的事情,但是究竟大少爷如何对待,宋妈妈我心里也没数,所以你一会儿进去还是乖巧些,不要惹怒大少爷,咱家大少爷最近脾气不是很好,当然,也不能太乖巧,若是太乖巧,大少爷让你出去你就出去了,这差事也是没法当得。” 宋妈妈自己摸摸头,一会儿要乖巧,一会儿又不能太乖巧,估计她把她自己也绕晕了,半响,叹气。 “行了,宋妈妈我就不多说了,妈妈就不陪你进去了。” 凉嫣目瞪口呆的看着宋妈妈风一样消失的背影,冷汗直流,难道她这个管事妈妈都不打算为自己这个新人引荐一下嘛? 做人怎么可以这么不地道。 ******************************************************************************************************* 幸亏,顾二丫是傻大胆儿,她心中秉承着好歹也是熟人的想法,就厚颜无耻的朝着书斋去了。 几步路,百叶窗里隐隐透着昏暗的灯光,二丫凑到门前,还是要敲个门的,好歹也是给人家当通房的,哪能这么没礼貌? 她敲门,哒哒哒。 无人应···周围一片寂静。 她摸摸头,抬起手,继续敲,哒哒哒。 还是无人应···周围寂静的让人有一种想去小便的冲动。 二丫是谁啊?二丫可是曾经的厚脸皮,如今的傻大胆儿。不开门?那就继续敲呗。 哒哒哒···当当当···滴答滴答哒哒滴。 寂静的夜晚愣是被她瞧出一串欢快的夜曲。 屋里的叶明轩揉揉脑仁,昨儿叶夫人亲自来他这小书斋,话虽然说的委婉,不过意思是最明显不过了,贴心的娘亲和贴心的老婆为他特意寻了个通房来侍候自己,叶明轩扶额,真不知道这些女人都是怎么想的? 他不能忤逆母亲,却实在对什么通房毫无兴趣,可是没想到,这通房来的还挺快,而且听着门外十分欢快又有节奏的敲门声,叶明轩本已经心如死灰的小情绪竟然被挑起了怒火··· 这个丫头是不是胆子太大了些。 ******************************************************************************************************* 第138章:尼玛这是那里找来的? 叶明轩不过是颓了,可是人家眼不花耳不聋,这夜深人静的,有人在门外敲得这么嗨,从他的角度无非就是两个结果,要么,起来同她一起嗨,要么,一脚踹飞她自己嗨。 叶大少爷可是蜗居在家两年多,小一千的日日夜夜,比那媳妇熬成婆还不容易,熬到这个成色,内分泌已经彻底失调的某人。你以为他会有心情和二丫嗨起来,那可真是脑袋秀逗了。 于是,门外某人敲得宜兴正浓,叶明轩随手拿了个砚台直接朝着门板飞过去、 门板砰的一声,随即,只听见女生的一声惨叫,叶大少爷身心舒畅的闭上了眼。这个世界终于安静了··· 在书斋外栖息的鸟儿虫儿显然已经习惯了平日里安静的状态,忽然被凉嫣这拔高的一嗓子喊起来,从小意外变成小娇羞,随即变得兴奋异常。 蛐蛐唧唧唧,青蛙呱呱呱。鸟儿啾啾啾,在搭配上断断续续传来的二丫的哼唧声。 屋里的叶明轩叹气,他怎么从来不知道,他的书斋外面还有这么多小动物的存在。 凉嫣痛苦的蹲在地上,刚那砚台出现的真的太突兀了,幸亏这门板结实,她不过是撞了下木门,若是那砚台直接对着脑门,估计现在已经面目全非了。 好不容易换的一张脸保不齐又要无法见人,楚洛和楚十一一定会砸墙的。 便是这样,额头也是躲不掉的红肿一段儿了,凉嫣小手揉啊揉,蹲在地上苦兮兮。 这个叶明轩什么时候这么大脾气了,以前同去格尔那的时候,充其量是个耿直boy,可不也不是现在这种暴躁狂啊,遁地数蘑菇,还没等初次见面就被爆头,以后的日子还有的过? 凉嫣蹲地上数星星,这屋里她目前目测是不大敢进去。 敲门不应就砚台招呼,若是直接闯进去,下场,呵呵哒~ 屋里的叶明轩闭目养神,耳朵倒是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可爱的小动物们越来越活跃,刚刚那个一直痛的直抽气的女人反倒没什么动静了,回想起刚才那一砚台,他可是丝毫没手软,被砸成这样,小姑娘不是该哭哭啼啼的?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叶明轩心中疑惑,难不成是痛晕过去了? 毕竟是个女儿家,能来做通房的想来也是家里十分凄惨了,在凤凰谷见到那样大屠杀的叶明轩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冷血了,可是好死不死的偏偏今晚上又有了点人味儿。 叹气:“本少爷只是不想让人在书斋门口看见尸体。” 他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 凉嫣还在抱头沉思,希望搜肠刮肚的能想出一个神马主意顺利搞定叶明轩。 挠头的功夫就看见面前出现一双黝黑黝黑的靴子,额,还是双男靴,真真儿一点灰儿都没沾。 凉嫣抬头,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视线缓缓落在了自己走出门的叶明轩脸上。 四目交接,两个人皆是一惊。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这是叶明轩的书斋,若是在街上碰见了,她是决计不敢认的,眼前这个胡子长到前胸,面色邋遢狼狈,一身宽松长袍的男人竟然会是曾经盔甲加身,大禄远近闻名的少年英雄。难为那双靴子倒是一点灰尘都没沾,保不齐这人啊,平时都不下榻的。 凉嫣在心中暗叹,这人得是受了多大的刺激?能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 而叶明轩看见缓缓抬头的顾凉嫣,心中也慢了一拍,那双眸子让他觉得无比熟悉,像极了曾经那个叫嚣顽皮的小姑娘,那样灵动而满是神采的眼睛是他从未见过的,可是便是那样精灵一样的人儿在得知顾青城的死讯之后,就在大喜当日,生死相随。 叶明轩震惊的望着凉嫣的眸子,半响,他的视线缓缓落在这种与顾二姑娘没有一点想象的脸上,随即,面色恢复了平静。 凉嫣端详着叶明轩的神色,到底,自己这张脸已经把自己同过去的顾二姑娘彻底划分了界限,叶明轩是她换脸以来见到的第一个熟人,显然,叶明轩也没有认出眼前的人便是死而复生的顾凉嫣。 气氛变得迥异,于是,周围那些鸟叫虫鸣愈发的清晰,凉嫣的手还在伤口上捂住,而眼前的男人却是一动不动的俯视着蹲在地上的女人。 ******************************************************************************************************* 凉嫣心头小慌乱,一则被叶明轩如今这副十分洒脱的形象吓到了,一时还有些换不过来,二则,小心脏和身体的各干细胞还在刚才砚台的撞击下处于崩溃状态。三则,她忽然想起了她此行来这书斋的目的,她可是来给叶明轩侍寝的···侍寝···侍···寝··· 多种心情十分复杂彻底让凉嫣的语言系统崩溃,她摸摸的捂住自己的脸,掩耳盗铃的认为这样可以减少存在感。 而叶明轩的视线却一直在凉嫣身上油走,这红纱衣···这粉肚兜···这墨一般的长发···这夜深人静的···这是要闹哪样··· 叶明轩从小到大的女人严格意义上来说只有洛舞儿一个,忽然送上门一个,孩子除了娇羞,还真的没啥别的感官。 诡异安静的两个人都丧失了语言功能,看的周围的鸟儿虫儿是发自内心的恨铁不成钢,恨不得替他俩好好沟通沟通。 唧唧唧,喳喳喳,呱呱呱。 凉嫣黑线,半响。 “咕噜噜,咕噜噜。” 顾凉嫣捂脸,在这个特殊的关头,肚子叫了,还叫的这么响,是不是太丢人了些。 叶明轩抿唇,在听到这身突兀的肚子叫之后,面色竟然不知不觉的放松下来。 他侧过身,收回视线,抬步朝着屋里走去。 凉嫣的肚子还在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的叫嚣着要食物,没了叶明轩那样审视的视线,凉嫣松了口气,半响,瞧着哪门又要缓缓关上。 她心急,连忙起身,一把抓住了叶明轩的衣角。 感受到女人在他身后的动作,叶明轩回头,淡淡开口。 “你要做什么?” 凉嫣黑线,什么叫做什么···夜深人静的,还能做什么··· 此话一出,二人又都沉寂了。 半响,凉嫣堆笑,笑的一脸褶子。 “给点吃的,成吗?” ******************************************************************************************************* 顾凉嫣坐在红木圆桌上风卷残云,说来这些日子,日日在大将军府门口蹲点,自从出了神仙谷还真就没吃上一顿正经饭,肚子早就抗议了,再说来之前,宋妈妈一同的梳妆打扮,连晚饭都没来得及吃,这不是虐待? 于是二丫在如此凄惨的情况下见到叶明轩那丰盛且一动都没动的晚膳,食欲大动,吃的满嘴都是油。 不得不说,将军府的厨子还不错,不过和相府比还是有差距的。 不远处端着茶杯的叶明轩皱眉,打量着一旁吃的正嗨的某姑娘,叹气,将军府几时也开始克扣下人了?这人好似几天都没吃过饭一样。刚进门时,最起码还能有所顾忌,时不时的偷瞄下自己这个主人,可是自从看见桌上的吃的,眼睛已经冒光了,抬屁股就坐了上去,然后就是吃的欢快满足,到如今已经彻底忽略他这个主子了。 凉嫣吃的忒欢快,看的叶明轩开始情不自禁的吞口水,他两年来食欲不振,已经好久没吃过晚膳了,送来的吃的多数怎么摆的怎么撤下去,他也不觉得饿,如今被凉嫣这样一搅合,他的胃里倒是开始空落落的了。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难不成是饿了??? 喉结缓缓的上下移动,叶明轩端起茶杯,猛灌茶水,企图以水饱来掩饰自己饿了的事实。 他很忧愁,他很无奈,他很桑感,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那就是他节食快三年,明明就要修炼成仙,竟然被顾凉嫣这一顿饭彻底破功。 这一厢凉嫣吃的兴致勃勃,福寿园的扒鸡,哎呀,久违了呀。隆鑫阁的火爆肘花,瞧着流油的小肥肉真是让她口水控制不住的往下流,还有那豆腐皮儿的小包子,鸡汁西香笋尖,砂锅煲的老鸭汤,一桌子美食真是看的眼花缭乱,凉嫣一筷子尝尝这个,味道不错,顺时针在来一筷子,味道更美。 吃的乐此不疲,吃来吃去,不知何时,那个一脸络腮胡子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做到了她的对面。 凉嫣嘴里还有半个狮子头没咽下去,忽然看见桌子对面的男人,立时呛得眼泪直流,死去活来。 叶明轩一脸黑线,他是鬼吗?能把这人吓成这样,默默的把茶壶往凉嫣的面前推了推,凉嫣一边咳一边擦泪,一边十分感激的倒了满满一杯茶水,灌了下去,这才觉得顺畅了多。 ******************************************************************************************************* “咳咳···要不···你也吃点?” 顾氏二丫终于想起来,她这是多么典型的不请自来,喧宾夺主啊,人家一筷子都没动的晚膳就被自己吃成了这副狼狈模样。 孩子心虚,捡着还算看得过去的西芹虾仁夹了一筷子,直接放到了叶明轩面前的空碗里。 叶明轩怔忪,他好像亲眼看见她的筷子上还有晶莹的口水。 “咕噜噜,咕噜噜。” 肚子叫声再次打破沉寂,凉嫣滞了滞,嘴角喜笑颜开,一脸的小得意。 “你看你,肚子都叫了,快趁热吃,味道真是特别棒。” 叶明轩黑线,一脸的络腮胡子挡住了大部分的面容和表情,肚子都叫了,再不吃,是不是有点矫情?可是那虾仁上分明还沾着对面那个女人的口水··· 凉嫣一脸的拐卖儿童相:“吃吧,快吃吧,味道很美妙,谁吃谁知道。” 叶明轩僵硬着的手指拿起筷子,浑身僵硬的夹起一只虾仁,然后一脸悲壮的把它塞进了嘴里。 凉嫣惊讶:“咦,你吃虾仁都不嚼的嘛!整个咽下去会消化不良的。” ******************************************************************************************************* 二丫心底很善良,二丫为人很热心,二丫发自内心的觉得,叶明轩这厮是自虐了太久,所以连吃饭都不会了,那么,对于这样的社会弱势,她如此肝胆侠义,十分有必要拯救他,帮助他,从这顿饭开始、 二丫笑米米,眼泛桃花,利落的夹起一只虾仁。 “要上下牙齿的嚼一嚼,在咽下去,看我的示范···” 叶明轩这是发自内心的败了,他此刻十分想问问他那个伟大的母亲,是从哪里找到这样奇葩的女子,真是世间难寻,天下无双啊··· 对面的那姑娘还在一脸真挚的做示范,已经从如何吃虾仁示范到如何啃猪手,明明腮帮已经被塞得鼓鼓的,可是在瞧着桌上别的菜还是一脸的垂涎。 叶明轩轻咳,闷头,那姑娘看着吃的的眼神忒炽热,他还是无视比较科学。 看见叶明轩已经开始低头吃着碗里的虾仁了,凉嫣心中很是欣慰,她到底还是太善良了,再一次拯救了一个失足男人。孩子笑米米,又夹了一筷子的西湖醋鱼,放到了叶明轩的碗里。 腮帮鼓鼓,满眼笑意:“荤素搭配,健康合理、” 叶明轩:“······” 屋子里再次恢复了安静,除了两个人咀嚼的声音,一桌子的菜正在以十分惊人的速度慢慢被蚕食,不知过了多久,凉嫣摸摸已经撑圆的肚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在叶明轩的筷子下顺利夺走一只三鲜水饺,扔到嘴里,结束战斗、 二人同时放下了筷子,凉嫣已经撑得不能动了,叶明轩也慵懒的靠在椅子上。 这顿饭好像是这两年来,自他从凤凰谷回来以后,吃的最畅快的一顿饭了吧。 食不知味,夜不能寐,行尸走肉的生活好似平静的湖面,而今晚,似乎这湖面开始有了一丝丝小小的波澜,虽然小的可以忽略。 ******************************************************************************************************* 酒足饭饱,凉嫣满足的打了个饱嗝,还是十分执着了干掉了杯中的半杯葡萄汁,然后眼皮就开始不听使唤的打鼓了。 吃得饱难免就要惦记着睡得好。 而二丫那是一般人嘛?绝对不是啊?那是大禄奇人,奇在那里?奇在心忒大,心中思忖着明日在同叶明轩套话也来得及,脑袋就开始慢慢浆糊了,半盏茶的时间,叶明轩看着对面那个酒足饭饱的女人竟然靠在椅子沉沉睡了,这个人被雷的外焦里嫩。 尼玛···这还是女人嘛? 月光缓缓的打在凉嫣的脸上,对面的叶明轩小口啜着清水,打量着已经睡熟了的女人。 她的头微微向右侧着,左半边的侧脸被月光渡上一层光华,皮肤算是白希的,不过许是刚刚吃的太欢快的,脸蛋有些泛粉,似乎除了那双好似会说话的眼眸,五官咩有一点精致出色的。 她安静的睡在那里,就如同邻居女孩儿,安静而乖巧,这样的姑娘不同于他亲妹妹叶依然那张生来就国色天香的脸,也不同于后来长成的顾皇后那张妖冶多姿,祸国殃民的脸,这是一张再普通不过的面容,让人提不起涩域,自然,也提不起警惕。 不过能被送来做通房,想来也是个命苦的,但是还能有这样开朗的性子和豁达的心境,倒是难得。 凉嫣睡在椅子上,后背自然是咯的,显然有些不舒服,睡梦中的她皱眉,抬手挠了挠腮边,又把头测到了另一面,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再次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 白浅一路马不停蹄,不消几日就风尘仆仆的赶到了徐州城外,他算是有备而来,所以故意躲开了叶朗和宇文泓的大军,命了随从在城外候着,趁着夜深人静就沿着护城河,翻过城楼顺利的混到了徐州城里。 呐沪占领了徐州城之后,城门就一直关着,除非同叶朗迎战,否则城中百姓出不去,城外有人也进不来。 白浅虽然受了伤,不能恶战苦斗,不过轻功倒是没什么影响,一身夜行衣轻轻松松的躲过了城楼上的巡查兵,进了徐州城。 “掌柜的,可还有房间?” 小二看见有人进门,赶紧迎上去。 “哟,客官,您今儿算是捡着了,咱们店里就剩下一间房,刚好给您住,还是个天子间的上房。” 白浅扔了碎银子过去,随着小二往楼上走。徐州城里和他现象中的差很多,明明已经天色大黑,想不到还有客栈开门。街上也丝毫都咩有战战兢兢的意味,倒是安静的很。 小二开了门、 “就是这间,客官您瞧着怎么样?” 白浅点头:“想不到你们店关门打烊倒是晚,小爷我以为早就关了呢。” 小二嘿嘿笑:“关不关门的,也没有什么贼人,所以掌柜的就让多开一会儿,保不齐啊,就有您这样的客人大晚上的来住店、” 白浅笑了笑:“倒是,咱们这徐州城里还真是安静的很。” 小二接话:“可不是呢,本以为呐沪人来了,咱们徐州的百姓就要遭殃了,谁想到人家对咱们老百姓秋毫不范的,自从呐沪占领了徐州,这街上的小混混都少了不少呢。得嘞,时候不早了,小二我这就给您送开水来,别耽误了爷休息。” 关上门,屋子里恢复了安静,白浅心中倒是忍不住的好奇起来,这个呐沪还真是有点能耐,宇文淳让自己来联合,混进徐州城自然是第一步,可是下一步,要从哪里下手呢? 第138章:无比撬开叶明轩的嘴 不知不觉,朝阳已经冲破天际。 叶明轩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肩膀,恍恍惚惚的睁开眼,对面的姑娘睡得正酣,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十分意外自己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在这椅子上睡着了。桌子上经过了昨晚两个人风驰电掣的行动,明显狼藉的无法下眼。被啃得十分凄惨的半只鸡腿孤零零的落在盘子中间,控诉着昨晚这两人对它们的暴行。 晨光透过窗子照射到屋子里,一簇簇的光线有些晃眼,凉嫣睡得正香,只觉得眼前晃的难受,吧唧吧唧嘴,打算在换个姿势,却忘记自己如今可不是在睡榻上,一个翻身就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猛然一声巨响,已经背过身子的叶明轩回头,目光所及是二丫一脸的悲痛无比,这一下摔得确实不轻,幸亏是屁股先着地。 凉嫣痛呼,皱眉,状况外,小脸皱吧成昨晚的豆皮儿包子。正好开口大骂,忽然想起···似乎这房间可不光他自己。 鹌鹑装瞧瞧抬起头,果然,就在不远处的某男人正在盯着自己,凉嫣心虚,忍者剧痛笑米米。 “早···早上好、” 叶明轩俯视着再次蹲在地上的女人,昨晚被自己一砚台打过去,额头上的红肿还未消,如今又冷不防的掉了下去,疼的龇牙咧嘴,一定摔得不轻,不过倒是个皮实的,这样都没掉一地眼泪,不禁有些刮目相看。 他自然是不知道,曾经在相府,wuli小凉嫣爬树盗洞,磕磕碰碰都是常事,被杜绾烫的手臂冒泡都能一声不吭,这点小伤,还真的不算啥。 “擦擦你的口水。”叶明轩冷冰冰,扭头就往内室去了。 凉嫣缓缓站起来,小心脏还在扑通扑通的跳,自从进了将军府,就没遇到什么好事,她得速战速决,不然保不齐就又要遭殃。 小手摸摸自己的嘴角。 “···那里有口水!本姑娘睡觉从来不流口水的好嘛。” ****************************************************************************************************** 凉嫣起身,开始打量着这个小书斋,面积并不大,所以结构比较清晰,分为里间和外间,中间以屏风隔断相连,里间应该是个带着小睡榻的卧室,外间足足有三个书架的书和一些花瓶摆件,最右边就是她现在坐在地方,一个用膳用的方桌。小小书斋倒是五脏俱全。 隔着屏风看不真切里间的情况,不过从叶明轩进去,就再也没有一点声音了,想来他去补眠也未尝可知。 打量着屋子的功夫,门外已经又小厮轻轻叩门。 凉嫣刚要上前,忽然发现自己这身过于放荡的打扮,反倒有些踟蹰不前,犹豫的当口,小厮敲了瞧门,已经轻轻的推门进来。 连哥儿是专门负责给叶明轩每天早上从来洗漱的热水和擦面的帕子的,平日里敲门也都没人应,他早已习惯了,只要轻轻扣扣门,然后轻手轻脚的把热水,帕子安置好就可以退出去了。 两年来一直是这样,今儿也没发现什么异样,这以推门,猛然看见穿着如此逍魂的顾二丫,一盆子热水差点没泼出去、 “你··你···你你你···哪里来的?” 连哥儿一脸惊恐反倒让凉嫣看了个笑话,凉嫣笑米米,学着连哥儿的语气。 “我··我···我我我···府里来的。” 连哥儿明显一脸懵逼,还要在说些什么,就听见屏风后传来叶明轩的声音。 “放下热水,可以走了。” 连哥儿小惊慌,小半年没咋听见大少爷讲话,忽然来这么一嗓子还真是让人有些不适应呢。偷瞄一眼逍魂丫,连哥儿赶紧的就闪人了。 热水在盆中冒着热气,叶明轩再次没了声音,二丫纠结,自己好歹也是个传说中的通房,以前阿香可都是侍候她洗漱梳妆的。 好不容易混到了叶明轩身边,她得好好表现,早日得到关于顾青城的信息。 这样想着,二丫立马又变成了进击的巨人,兑了温水,又浸湿了帕子,小手把帕子拧干抬脚就往那屏风去。****************************************************************************************************** 叶明轩正半歇着躺在睡榻之上,连鞋子都没脱,凉嫣凑过去,瞧着眼前的景象,不禁咂舌,昨儿到底是天黑没瞧见,这个叶大少爷是有多少天没好好收拾收拾自己了?衣裳褶皱的实在让人看不过眼也就算了,那胡子半长不短的着实显得人狼狈的异常,再说面容,就算从前领兵打仗,做不成小白脸,不过一脸日光浴下的皮肤还是看上去很健康有活力的,可是眼前的男人真是面色蜡黄,凉嫣咂舌,联想起昨晚叶大少爷的表现,估计是这两年饿的。 感受到头顶有股十分肆无忌惮的目光正在自己身上打量,叶明轩睁开眼,面色尴尬,这好歹也是内室,这个新来的通房是不是太不懂规矩了,就这么闯进来也就算了,还如此大脸的扫视着自己。 并且,最让人不能忍的,是她的眼中竟然满是嫌弃和怜悯。嫌弃就算了,如今他这一身的破履烂衣,活的如同行尸走肉,便是他自己,也是嫌弃的,可是怎么还带着同情··· 凉嫣笑嘻嘻,挥舞着手里的小帕子:“你要不要洗个脸?” 叶明轩坐起来:“叫我大少爷。” 凉嫣吧唧嘴,半响,继续挥舞手里的小帕子:“那大少爷你要不要洗个脸?” 叶明轩黑脸:“我不要,你走吧。” 凉嫣厚脸皮,往后挪一步:“可是大少爷你嘴角还沾着昨晚豆皮儿包子的汤汁儿你确定不洗洗?” 叶明轩:“······” ****************************************************************************************************** 叶明轩甚至还没来得及问问这姑娘究竟什么名字,就被不知不觉,半推半就,顺水推舟,脑袋不转轴的折腾的够呛。 某女人万年不变笑米米:“大少爷,洗完脸是不是很清爽,你要不要考虑把胡子刮一刮?” 叶明轩抱臂:“不刮” 这胡子可是留了两年多的成果,哪能说刮就刮。 某女人抱胸,滋滋砸吧嘴:“可是我刚刚亲眼瞧见一直跳蚤藏到了你的胡子里,你确定不刮一刮?当然,不刮也没什么,反正跳蚤的繁殖能力比较强悍,没准儿明天一早就从你胡子里发现一只跳蚤娘子军?” 叶明轩:“······” 一地的胡茬十分壮观,凉嫣拍拍手,笑米米的望着已经没了胡子的某人:“大少爷,你的头发用不用重新理一理?” 某人摇头,正要拒绝,那姑娘已经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刮刀。 “我猜大少爷这样干净的人是一定不会忍受自己满脑子满头发的虱子的,来来来,别乱动,二丫的技术好着呢。” 书斋里间或传来一声声闷哼,叶明轩赞叹,这技术,真是“棒棒”的,棒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洗干净了脸,刮尽了胡子,重新整理了头发。 凉嫣托腮,一脸凝重的打量着叶明轩这一身混搭民族风。 “咳咳,咳咳,这个嘛···实际上···” 叶明轩内心一片凄惨,面上愁云惨淡。 “你还要如何?” 凉嫣龇着大白牙,还自以为萌萌哒。一路小跑推开门,果然,刚刚那连哥儿真的在门口候着,一会儿估计是等着把水盆水壶安置了。 “连哥儿?快去烧水,大少爷要沐浴咯。” ****************************************************************************************************** 叶明轩的小书斋要热水沐浴的事情飞快的在大将军府不胫而走,宋妈妈满脸堆笑的就往叶夫人处禀报去了,一路上漂移臀真是票的极其富有感染力。 “夫人,夫人,大少爷的书斋天刚亮就要热水了。” 叶夫人最近夜里睡得不好,所幸叶朗不在,她就多睡了一会儿,这会子刚刚洗漱完毕,就看见宋妈妈风风火火的走进来,刚入了门,嘴巴就没消停。 叶夫人意外:“什么时候的事儿?” 宋妈妈恭敬的行了个礼,转身到叶夫人的手边儿,搀着她两人就往妆镜前走。 “可不是嘛,天刚亮不久,连哥儿就去送热水了,没一会儿的功夫,又去厨房要热水,还是净身用的。” 叶夫人面色不显,心中倒是有点小欣慰,虽然意外叶明轩居然这么听话的就接受了这个二丫,不过对这个结果的倒是满意的很。 “若是真的,倒也不枉费咱们亲自去灵感寺走这一遭。” 宋妈妈笑盈盈:“夫人心诚,菩萨娘娘自然会保佑的,再说咱们大少爷,好歹也是正当年的小伙子,以前常年在军旅,身边也没个知冷知热的人儿侍候着,如今有了相应的,哪能不喜?” 叶夫人坐在妆镜前,点了点头,便是叶朗年轻的时候,身边的姬妾通房也多得很,若不是她娘家是名门之后,又同叶朗有结发之情,保不齐就要被这些小妾们占了先,如今儿子正当壮年,一直寡淡男女之事保不齐是因着洛舞儿身子不好,儿子心中怜惜,这才毕竟冷淡,可是若是送去个璧人儿,那还能坐怀不乱? 这样想着,倒是不自觉喜上眉梢,若是这个新进府的二丫能一举生个男婴,那可真是美满了呢。 “宋妈妈,既然大少爷不排斥,那就让这个二丫在书斋贴身侍候着,除了必要的前去送饭送水的小厮,平日里就不要让人去打扰大少爷了。告诉二丫,叫她好生侍候大少爷,平日里也不用来我这里请安了,只要她努力,少不了她的好处。” 如今的要紧之事是刚进给叶家传宗接代,什么请安这样的虚礼,统统不成问题。 宋妈妈领了命,乐颠颠的退了出去,这二丫是个有福分的,洛舞儿身子差,她只要努努力,生个儿子,将来抬个姨娘也未必比洛舞儿过的差,她好歹也是二丫进府的领路人,日后二丫发达了,自己也能凑个热闹。这样想着,脚步都变得欢快。 ****************************************************************************************************** 二丫虽然厚脸皮,但是看大男人洗澡这种事情她还是知道委婉的,连哥儿在里间侍候着,大大的浴桶刚刚抬进来时,凉嫣还真是有点脸红,偷瞄屏风后朦朦胧胧的背影,孩子叹气,她还从没见过顾青城洗澡呢,早知道当初便是被打死也一定要偷偷的瞧瞧,如今倒是想瞧也瞧不见了。 二丫在屋外叹气,叶明轩在浴桶里叹气,眼前的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他竟然莫名其妙的如此任人摆弄,烦躁的揉了揉太阳穴,又想起昨晚那酣畅淋漓的晚膳,他想,他是寂寞太久了吧,那颗心被封闭久了,时不时的也会有想要透透气的见见阳光的时候。 而外室的那个小姑娘,厚脸皮,恶作剧,不知天高地厚,恶搞卖萌欢乐多,反倒让他借着这个机会放松了自己一把。 叶明轩把身子沉浸浴桶中,肌肤之上是水流流过之后的润滑。 沐浴过后的叶明轩虽然心中十分不愿承认此刻太格外神清气爽,但是事实就是这样,埋汰着的,从来都没法一身轻松,最起码毛发之中还有些寄生虫的重量呐。 回神的凉嫣掉过头,美男出浴,只着一身白浴袍的样子还真是让人口水直流,尤其在见识了美男向前一脸的络腮胡子相,如今更是瞧着俊俏的很。 其实,叶明轩虽然没有顾青城,骚包粉他们的顶级面容,但是男性气息还是十分强烈的。 连哥儿看着这个空降来的菇凉垂涎三尺的望着自家大少爷,捂脸,遁走,撒有哪啦~~~ 洗过了澡的叶明轩明显气色好了许多,面容也变得放松了些,凉嫣眨巴眼,她可不是老老实实的来给叶明轩生孩子的,她是来打探两年前的消息的。 吃喝诚可贵,要事不能抛。 二丫傻笑,龇牙。 “大少爷你洗过了澡真的变帅了,还有,或者其实你现在心中十分需要一个闲聊的人,只是你没意识到而已。” 叶明轩随手披上一幅居家的褂子,人倒是比战场上要平和的多。 “所以呢,你要如何?” 凉嫣笑米米,狗腿递上一杯早已经凉透的茶。 “所以,大少爷若是想要闲聊二丫是最好的选择,二丫可是邻里街坊出了名儿的爱搭茬,您有啥憋得慌的,尽管和二丫说。” 叶明轩接过茶,皱眉。 “这茶,凉的。” 凉嫣纠结,半响,笑语盈盈:“败火,快喝。” 叶明轩抿唇,仰头干掉。 二丫不请自来的搬了个小板凳恭恭敬敬的坐在叶明轩下手。 叶明轩冷言:“你要干嘛?” 二丫呵呵哒:“和你聊天啊,夫人说了,二丫来这里的主要任务就是给大少爷解闷,聊天,说话,搭茬、保证您说的话一定能接上,不可能掉地下。” 叶明轩冷汗,这都是哪跟哪,叶夫人从来都欣赏诸如洛舞儿那样的淑女小姐,怎么忽然唤了口味,找到这么一位奇葩。 “可是本少爷不想你和说话。” 凉嫣莞尔,对付叶明轩这种惯性自闭两年半的弱智儿,她是有足够的耐心的,常言道万事开头难,她不过才和叶明轩相处了一晚,就已经顺利的刮掉他的胡子,让他去洗澡,这样的进步已经足够她洋洋得意的了,所以人家孩子不急。 “哦,那没关系,反正二丫想和少爷说话就是了,那这样,二丫自己说,少爷您啊,爱说不说。” 叶明轩:“······” ****************************************************************************************************** 二丫托腮,好似回想,眼眸渐渐变得深沉,张口娓娓道来:“小时候,我家隔壁养了一只大狗,我滴个亲娘嘞,那狗真的大的不要不要的,每次我上树,他就在隔壁墙角不停地叫,汪汪汪!汪汪汪!吓得我一个不稳就栽到树下去了,许是它很喜欢看我掉下去的戏码,之后的每次,我上树,它就一定想方设法的让我掉下来,又一次竟然从墙上往树上爬,狗还能爬树,没准儿那天母猪就上天了。那段日子我最记恨这条狗,有一回啊,我就偷了卖猪肉的一根骨头,放到辣椒里整整泡了七天七夜,然后就扔到隔壁去了,你猜怎么着?” 叶明轩闭着眼,好似高僧入定,不予搭理二丫的风言风语。 “我猜你也猜不着,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告诉你,后来呀,那狗一见到卖猪肉的哪位,就发疯了的又是追又是咬,敢情儿怎么着,原来满大街的卖骨头就那一家,你说那卖猪肉的是不是很惨,啊哈哈哈” 叶明轩嘴角抽了抽,这算是哪门子的故事,至于这姑娘笑的前仰后合?笑点在哪里??? “这个不好笑?那我就再给你讲一个别的。还是小时候,估摸着我也就七八岁,我遇到一个顶漂亮的男娃子,这男娃子是我们村儿里生的最标致的男娃了,后来啊,后来没等娶到媳妇儿,他就死了···” 凉嫣的声音一如往昔,可是低垂着的眉眼却渐渐变得深邃。 叶明轩内心已经有无数草泥马飞过,这个世界上没娶到媳妇儿就死了的男人有的是,也值得一提? 他睁开眼,忍不住的就要奚落下,半响,瞧着刚刚还叽叽喳喳的姑娘竟然安静起来,反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这个死了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凉嫣的脊背一凉,半响,嘴角已经恢复了刚刚的笑意。 “都说了,那个男娃子是我们村儿里最标致的男娃子,以二丫这副模样,换成你你要嘛?” 叶明轩尴尬,他倒是不想要,架不住有人大半夜,主动送上门来不是。 气氛被这种你一言我一语的活跃了不少,凉嫣深吸了口气,虽然也觉得自己这样有点心急,不过还是控制不住的问了出来。 “听宋妈妈说,大少爷您是上过格尔那战场的,二丫听说格尔那人最是凶狠,不知道大少爷能否给二丫讲讲格尔那的战场上的见闻,也让二丫长长见识呢。” 刚刚已经放松了的叶明轩在听到凉嫣提起格尔那之后,面色立马变得惊慌起来,连那眼神似乎都有些飘忽不定,凉嫣一直盯着叶明轩的反应,看他如此反常,心中也不禁紧张起来。 “大少爷,大少爷,你怎么了?” 叶明轩忽然起身,放下手中一直把玩着的杯子,就抬腿往内室走。 凉嫣着急:“二丫就是好奇战场上是怎样的光景,大少爷可是怪罪二丫了?” 叶明轩的脚步一滞,半响,声音有些沙哑。 “战场自古刀剑无眼,并无何趣事,本少爷要休息了,你若是不想走就保持安静,否怎别怪本少爷无情。”****************************************************************************************************** 叶明轩快步走到内室,屏风被他带的略微动了动,随即恢复平静。 外室的凉嫣面色不自觉的变得潮红,刚刚,是她这几年来最接近格尔那真相的时刻,可是,终究还是一无所获。 夕阳西下,凉嫣坐在小书斋的门槛上,脑海中还在不知不觉的回想起上午叶明轩在听到格尔那这三个字后的反常反应,这更加坚定了她要在这里耗下去的决心,叶明轩一定是知道什么的,不然他不可能会是那样激烈的反应,整整消极了两年多,是什么真相能让你一少年将军这样颓废,是不是也变相的证明了,当年事情的戏剧与残酷? 书斋外种了一小片儿丁香,如今正是开花的季节,那丁香一团一团的在夕阳的映衬下着实美丽,凉嫣深深的吸了口气,好似身体的每个细胞都重新活了起来,她绝不会让顾青城蒙受不白之冤,至于叶明轩,她的视线缓缓的落到屋里屏风的一角。 这也许是唯一能够撬开的线索了,无论多么困难,她也绝不会轻易放弃,叶明轩?跳城楼都不怕,她一个死过一次的人难不成还会怕一个浑浑噩噩的叶明轩嘛? 远处连哥儿已经提了晚膳过来,远远的瞧见二丫在门口托腮,赶紧堆了笑意,这一天半晌的,二丫的身份可是在将军府传开了,早上是他眼拙,这回可不敢怠慢了,未来的姨娘啊,前途不可限量,可得好生伺候着。 “哟,二姑娘,怎么坐在这里?连哥儿来大少爷送晚膳了。” 这一声二姑娘倒是听得凉嫣忍不住的眼眶一酸,曾经他是相府的顾二姑娘,名动凤阳城,如今呢。 “什么二不二的,以后就叫我二丫好了。大少爷刚歇了,这晚膳怕是要的过一会呢。” 第140章:白浅遇到子苏 能伙同半绝食状态的大少爷把昨晚的晚膳吃成那个样子,连哥儿可是不敢小瞧了这个初来乍到的二丫,保不齐啊,这都是背后有身份的人,你说她的夫人大街上捡的?那是真是假的,谁知道? 连哥儿堆笑,赶紧把食盒提上去。 “既然这样就有劳二丫姑娘了,大少爷休息,小的就不进去了,这晚膳姑娘您看着办吧。” 连哥儿撒腿跑掉了,凉嫣自然是不知道叶夫人已经下令,为了叶家能快速有个传宗接代的,府里上上下下都绕着小书斋走,生怕搅合了她和叶明轩的好事。 沉甸甸食盒飘着香味儿,凉嫣打开来,光是第一层,就有松鼠桂鱼,八宝醉心鸭,荞麦皮儿的小混沌,还有一盘子窝丝糖心,真是看的她食欲大开,这食盒可是方方正正的四层,保不齐下面还有什么好吃的呢,要说这大将军府到底还是底子厚,虽然宅子低调得很,不过这吃食真是一等一的上心。 凉嫣踉踉跄跄的把食盒提进去,有一层一层的仔细摆开来,不禁看的嘴角上扬,似乎刚刚的抑郁都已经慢慢消散。 “大少爷,晚膳已经准备好了。”她凑到内室门口,小手鼓成小喇叭。 “大少爷,可以用膳了。” 屋子里依旧没有什么声音,凉嫣眼巴巴的盯着不远处还飘着香的一桌子美食,真是急切的不要不要的。 “大少爷,你要是再不出来吃,保不齐一会儿就被二丫吃光了啊。” 一直躺在榻上的叶明轩也闻到了香味儿,虽然并没有什么饿意,不过这姑娘说的倒是坦诚,瞧着昨日的情形,他若是不吃点,保不齐一会儿就只剩下骨头汤底了。 ******************************************************************************************************* 红木方桌上整整齐齐的摆着八菜一汤三甜点,倒是色香味俱全,凉嫣吧唧嘴,看着对面一脸面瘫的叶明轩嘿嘿笑。 “大少爷,二丫可以动筷了嘛?” 叶明轩抱臂,看着她满眼冒光,恨不得吃了自己的模样,叹气,率先夹了一筷子。 这下子二丫可是不客气了,二人又重复了昨晚的的英雄事迹,一顿晚膳吃的格外凶残。 凉嫣摸摸圆鼓鼓的肚子,夜色已深,昨儿她是坐在椅子上睡得,不知不觉便也不觉得尴尬,可是今日呢,放眼整个小书斋,能躺下睡觉的地方除了叶明轩里间的睡榻,再无其他。 凉嫣咕嘟咕嘟的端起一碗汤,一边喝一边纠结一会儿该怎么办,她虽说是来做通房的,可是也不能真做通房吧? 酒足饭饱,蛐蛐叫。 顾凉嫣轻咳:“咳咳咳,时辰不早,大少爷您要不要早早歇了?” 叶明轩起身,今日又吃了不少,好像和这个姑娘吃饭,就会格外的有食欲。反观同洛舞儿那样的大家闺秀,一举一动都是规矩,着实就要无趣些。 刚才光顾着吃,如今人家姑娘提出来睡觉了,叶明轩才反应过来,瞬间也有点小尴尬。 这姑娘送来的最终目的是要给叶家传宗接代的,这觉到底是睡还是不睡呢? 这几年他夜不能寐,便是在梦中也时常想起在凤凰谷的场景,夜夜都要被噩梦惊醒,已经好久没睡过一个踏实觉了,如今便是给他送来一个如花美眷,他都十分怀疑自己究竟能不能有反应,可若是不睡?叶夫人不会罢休,等叶朗回来,也不会罢休。这些都没什么,他看着对面那个自带娇羞的菇凉。 这姑娘不如愿,能不能罢休啊? ******************************************************************************************************* 纠结的关头,宋妈妈居然来了,还给二人送来一床双人被,凉嫣目送对着自己挤眉弄眼的宋妈妈,冷汗直流,看来她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她现在对于叶明轩只是个陌生人,要让一个本来就身心受挫的男人在别人面前袒露心扉本就十分难,更何况她还是个对他而言的陌生人。 这项任务绝不是简简单单几日功夫就能完成的,可是时日久了,未眠夜长梦多啊,万一那日叶明轩男性荷尔蒙旺盛起来,她这小胳膊小腿儿的,哪里能抵挡的了,二丫对着宋妈妈送来的绣着鸳鸯戏水的棉被叹气,肝肠寸断。一旁的叶明轩皱眉,这回他是看懂了,感情人家姑娘心中可没有那么乐意和自己睡觉。 这样一想,倒是解脱了,大家互不干扰也是极好,不过小心脏还真是隐隐的失落,居然再次被嫌弃了···可是他明明已经洗的很干净了呢。 入夜已深,凉嫣把脑袋缩进棉被子,整个人被缠成一支大粽子,幸亏叶明轩不是色魔,没有企图对她不轨,可是睡在地板上的不应该是男人嘛? 这厮也太不懂得谦让女人了!!! ******************************************************************************************************* 凉嫣愤愤的,没多久,屏风后传来一声叹气,凉嫣眨眼,想不到叶明轩也没睡着呀,小心思一翻转,这夜深人静的,不正好适合掏心掏肺的谈一谈,好机会,可不能错过。 “大少爷,二丫睡不着,不如我们聊一聊?” 许久,屏风里传出声音。 “聊什么?” 凉嫣笑米米,一脸的得逞之后的歼笑。 “随便说啊,聊星星,聊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从春去秋来谈到花谢花开。” 叶明轩无奈,这姑娘真是个脱线的角色,叶夫人能找来她也是实属不易。 “其实你特别像我曾经认识的一个姑娘,如果不是面容完全不同,身形也有些差异,我甚至以为你就是她。” 屏风后缓缓传来叶明轩低沉的声音,凉嫣的心脏跳的小剧烈,就怪她从小的搅浑耍赖,无法无天,所以总是给人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虽然这并非她所想。 孩子心虚:“哦,是嘛,那姑娘张的一定比我要美吧?” 黑暗之中的叶明轩抿唇,似在回想。 “四年前,我尚未领兵格尔那时,她还是个十岁模样小姑娘,那时虽未瞧出什么倾国之姿,不过倒也是个十分调皮有趣的姑娘。” 凉嫣寻声,确定叶明轩说的就是自己,心中五味杂陈,或许顾青城的事情从她自己谈起也未尝不是个契机。 “那现在呢,她一定长得极美吧,都说姑娘及笄之后的模样总要比儿时要端正的多。” 叶明轩叹气:“及笄时,我一直在府中卧病在床,并未瞧过她的模样,不过倒是听说,已经出落的倾国倾城,世间难寻。只不过天妒红颜,及笄那年她便去了。” ******************************************************************************************************* 凉嫣握紧拳头,强迫自己不要表现的异样,她稳定了声线,继续八卦。 “那倒真是可惜了,刚刚及笄的姑娘,想来还没嫁人吧,听大少爷的口气,倒是很为她惋惜。” 叶明轩低声:“我听到她去了的消息已经是三日之后了,那样鬼马精灵的姑娘,终究受了这尘世的牵累。” 凉嫣继续问道:“哦,那这姑娘如何去的?可是病重?亦或是···自尽···” 叶明轩的声音略显疲惫,他无法忘记当他听说顾凉嫣选择了那样耀眼而极端的方式追随顾青城而去时,心中的那股子震撼,顾青城之死,是他一生的疙瘩,那五万英灵的悲惨是他这辈子午夜梦回都无法掠去的阴霾。 叶家欠顾青城,也欠顾凉嫣。 “都是往事了。” 凉嫣咬唇,确实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窗外偶有蝉鸣,更深露重,凉嫣往上拽了拽被子。 “哎,这样好的姑娘年纪轻轻的就去了,她的家人又该是何等的悲痛。难道家人就不会为她鸣不平嘛?” 凉嫣紧张的等待这叶明轩的回答,她迫切的希望叶明轩能对这个死去姑娘的家人做些评论,哪怕是一星半点,良久,有声音透着疲惫缓缓传来。 “世间不平之事多尔繁杂,你觉得她死的不平,可是她家人便平?” 叶明轩的话深深的敲击到凉嫣的内心,他的意思是,顾青城死的也不公平,那就是遭遇了什么不平的对待? 这个结果虽然是她一直所猜测的,可是如今被叶明轩亲口说出来,心中却更为震撼,顾青城啊顾青城,枉你自诩是大禄最聪明的人,可是终究却要在死后受到这样不公平的对待,蒙受不白之冤。 “叶明轩···” 凉嫣张口,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激动,叶明轩三个字脱口而出,待她反应过来,手心里惊得一身冷汗,屏风后并没有什么声音,隐隐的,那呼吸也变成深沉起来。 凉嫣摸摸自己的胸口,幸亏叶明轩睡着了,不然保不齐就要被怀疑,一夜无眠,睁眼到天亮,这一宿过得好似一年。 ******************************************************************************************************* 说来白浅混到徐州城也有些日子了,却并未见到宇文淳说的什么凝心公主和她那个智勇双全的驸马。 晃晃荡荡的在城里的大街上,小商小贩,居民百姓,来来往往,好不热闹,白浅一手拖着一碟子肉包子,一边在心里暗叹呐沪的强悍。 明明是侵略者,偏偏还能弄出一副主人的姿态,而且还是个比较靠谱的主人。 远远的,有呐沪的巡逻队朝着自己走来,白浅靠着墙角蹲下来,打量着这队人马,倒是规规矩矩,挺胸抬头,不仅叹气,已经在这里晃荡了好几日,本来觉得做事情还是要知己知彼的好,所以才没有急着去徐州府拜见这两位传说中的大神,不过瞧着便是自己打探也没什么大用处,心里也就放弃了。 三下五除二的啃掉了剩下的几个包子,白浅整了整衣衫,朝着徐州府的大门走过去。 如今他也算是正大光明的凉州府世子了,怀里也有宇文淳新手写的拜帖和凉州府的玺印,平日里做惯了梁上君子,如今大大方方反倒有些不习惯。 顾青城和凝心正在用膳的功夫,白浅的拜帖就已经送到了饭厅。 凝心接过,仔细端详了半天:“凉州府的人,和上次送信的可是一家?” 顾青城扫了眼信上的内容,端起白粥一口一口的喝着,点了点头。 “这个凉州府是什么意思?这个关头要和我们联盟,我总觉得哪有这样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子苏?怎么办?” 凝心是个聪明的,可是到底是个女人,这段日子和顾青城并肩作战,无形之中已经格外依赖顾青城,自然,这个顾青城的领导能力是分不开的。 ******************************************************************************************************* 顾青城放下白粥,取了帕子擦了擦嘴。 “宇文淳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如今他主动投来橄榄枝,他日大爷将成,毕竟要被他分去半杯羹。” 凝心皱眉:“可是眼下我们陷于瓶颈,进退两难,若是接受和谈,纵然大禄割舍些小恩小惠,来日等叶朗等人摸准了机会保不齐就要秋后算账,可是若是再向前去,呐沪的人力物力都有些匮乏了,哎,真是个糟糕的状态。” 凝心所分析的固然是对的,可是顾青城和她想的仍有差异,凝心至少还觉得,大不了就的了些便宜在退回老家,但顾青城是绝不会后退的,从他活过来的那一刻起,他的使命就是杀回大禄,夺回皇位,这是他这半辈子唯一的宿命,他成功借了呐沪的势力卷土重来,就绝对不会半途而废,白白错失良机。假如他们这次退回去了,叶朗,宇文澈等人有了防备,日后在想东山再起,简直是难如登天,更别提为凉嫣报仇雪恨。 凝心看着顾青城越来越深沉的眉眼,手心轻轻的搭在他牢牢攥着的拳头上。 “子苏,你在想什么?” 这样的子苏让凝心惶恐,她见过了顾青城的多般模样,可是就是这副杀气腾腾的面容她没见一次都要心惊一次,在她心中,她的子苏优雅而聪慧,杀伐果断却又有仁爱之心,可是眼前的子苏眼眸中却满是杀戮,和滔滔不绝的恨意。 他在恨什么?他又因何而恨? ******************************************************************************************************* 感受到手背上温热的力量,顾青城敛眉,把自己的手从凝心的手掌下抽出来,端起茶杯,轻轻地啜了啜。 “子苏,这个凉州府的使者,如何处理?” 顾青城眉眼变得平静,不再像刚才一样泛着惊涛骇浪,半响,淡淡开口:“既然来了就见一见吧。” 凝心意外:“可是你刚还说了,这个宇文淳的胃口不小。” 顾青城起身,藏蓝色的长袍下是欣长的身影,他的视线投到远方,却没有什么焦点。 “胃口大的并不只他一人,而没被撑死的到底还是少数。” 白浅是被一个小分队的呐沪兵包围着送到徐州府的正堂的。 少年嘴角抽了抽,这凝心公主的阵仗还真是不小,生怕他图谋不轨一样,所以特意唤了这呢多小兵在门口排排站。 白浅坐在一侧的椅子上,口干舌燥,却连一杯水都没有,这一等就是小半盏茶的时间,孩子叹气,不就是个域族的部落,怎么就这么牛气,这下马威给的分量是足足的,心中对呐沪是半分好印象都没有了。 都怪宇文淳,异想天开的居然要和这样的蛮夷联盟,这不是胡闹吗!心中怒气腾腾,十分不爽的关头,门外隐隐的有一队人马走来。 白浅起身,得,看来正主来了。 果不其然,那个打头的可不就是红裙子的凝心公主? 凝心同白浅年龄相当,其实经历倒也相称,都是从小生活环境复杂,早早的就成熟自立,长大了些又都上了战场,两人一碰面,气场还是合得。 ******************************************************************************************************* 白浅打量着一只脚已经踏进门槛的女人,这女人明眸皓齿,倒是个俊俏的,只不过肤色偏黑,衣裳也不必大禄女子精致,西域的味道很浓,而他旁边那个身着藏蓝色的男人,一张脸被一章面具遮了个严严实实,可是,身材倒是高大挺拔,尤其那气势,完全压过了凝心公主这个女将军。 白浅的眼神牢牢的定在顾青城的身上,总觉得那里相识,可是却有无法说清,甚至心里隐隐意外此人的气场竟然如此熟悉。 而那人也不过是瞧了他一眼,之后就十分随意的坐了下来。 凝心行了个抱拳礼,可是这个凉州府来的小哥却干脆理都不理,而是直直的望着一旁的子苏,凝心心跳慢半拍,不会是被认出来了吧? 她抬步,挡在了坐在一旁的顾青城面前,陡然的红裙挡住了白浅的视线,白浅愣了愣,随即回神,迎上凝心公主爽朗的面容。 “本公主便是呐沪的凝心,不知这位小哥如何称呼?” 白浅以觉失礼,连忙回礼。 “在下白浅,是凉州府派来的使臣,次有凉州府家主宇文淳的亲笔书信一封,让在下转交给公主。” 凝心双手结果这信函,转过身无比自然的交给了已经坐下来的面具男人,随着凝心的动作,白浅的视线再次落在这个男人身上,这人倒是是谁,如此神秘,从心中,他有一股子奇异的想法,他硬是传闻中的驸马子苏不假,可是,就真的只是子苏嘛? 白浅开口,尽力的外交化:“不知这位公子是?凝心公主可愿意引荐一下?” 凝心滞了滞,随即笑道:“这位便是我呐沪的军师子苏。” 第141章:兄长,你打我 白浅开口,视线却牢牢的落在坐在一旁的子苏身上。 “原来这位公子就是鼎鼎大名的呐沪子苏,今日得见,实是白浅的幸事,不知子苏公子可是呐沪人?” 凝心笑着唤了丫头送茶水:“子苏自然是我们呐沪的勇士,看来白公子对子苏很感兴趣?” 白浅轻笑:“不敢不敢,实是因为子苏大名,如雷贯耳,轻轻松松就能把叶朗和宇文泓哪二人吃的动弹不得,白浅从心中佩服。” 看得出,白浅确实是一脸的敬佩,凝心的戒心慢慢放下了一些,自己衷情的郎君如今被人这样发自内心的敬佩,连带着自己也舒爽了不少。 “白公子坐下说话吧。” 凝心和白浅分别坐在主位和次卫,而子苏却一直坐在进门时的位置上,稍稍偏远了些。 “宇文淳世子,哦,不,现在应该叫凉州淳王爷了,除了这信中的,可有什么话要带给本公主?” 白浅低垂着头,脑海中却还是不远处的子苏。 “家主的意思十分简单,也很坦诚,我凉州府可私下为公主您提供所有所需的粮草支持和钱财支持,必要时凉州府的府兵也可以抽取大部分来为公主效力,他日公主直捣黄龙,更可以从我凉州地界接道直击凤阳城,凉州府绝不会有半点阻拦,定然竭尽全力,支持呐沪。” 凝心惊讶,这样的条件开的要不要更深厚,不光替他们想到了钱粮不足的问题,连进军的路线问题都如此慷慨,本来她也一直在烦恼,就算进一步朝着凤阳城进发,可是前方就是丰州和蕲州,无论那一洲都十分强悍,如今若是绕道凉州,虽然路程远了些,可是却可以节省大量的兵力,且从凉州府到凤阳城那是道路平坦,村庄极少,行军打仗最为便利,推进速度极快的好时机。 如果宇文淳所言不虚,那么他们倒是占了大便宜了。 ******************************************************************************************************* 可是,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的道理,凝心还是明白的。 “淳王爷这样厚爱呐沪,倒是让凝心有些惶恐,只不过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的到底,我呐沪人也是明白的,凝心从来直来直去,做事不喜欢绕圈子,淳王爷如此帮衬我呐沪,可有何要求?” 宇文淳自然是为了能解除凉州府后人百年来的血蛊,只是这话现在说出来为时尚早,况且,宇文淳的叮嘱白浅可还记得清清楚楚,这血蛊盟誓只能同这个军师子苏说,旁的人,可是半点也不能透露的。 “凉州府如今主动帮衬公主,自然是希望有一日能得到公主的照拂,不过眼下谈起未免过早,其实公主大可放心,凉州府的诚意远比公主想象中的要多得多,我们不妨来日方长。” 凝心皱眉,白浅的推脱之语还是比较明显的,尤其他那双眼睛就一直没离开过顾青城,料想着这其中定然也是有什么缘由。 “常闻子苏公子用兵如神,运筹帷幄,令人佩服,不知子苏公子对凉州府同呐沪的联合,有何看法?” 顾青城从进门就一直坐在门口不远的椅子上望天,瞧都不瞧白浅,忽然被点名,他的的视线从外面的槐树收回来,目光慢慢的转向白浅。 一张妥帖的面具挡住了整张脸,只有眸子漏在外面,让人瞧不出什么情绪。 顾青城站起来,上下打量着白浅,随即转身就朝着门外走去,白浅意外,这人未免太没有礼貌,连话都不回,转身就走了 他的背影修长而坚毅,白浅皱眉,眼瞧着那人已经走出门去,一个起跳就朝着顾青城飞身而去,掌风伶俐,招招轻快迅猛。 凝心公主惊讶的望着眼前的一幕,追出去时,顾青城已经与白浅厮打起来,两个人起先瞧着还是旗鼓相当,但是凝心却是了解顾青城的,眼前的顾青城不过用了三分力,并未使出全力,两个人又颤抖了半响,一记白虹贯日,白浅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掌,人直接飞出去老远。 男人手掌,打量着不远处已经趴在地上的白浅,眼神中有一丝波澜一闪而过,转瞬消失不见,足尖轻点,几个起落,就没了踪影。 ******************************************************************************************************* 要说我们公子浅也是个缺心眼儿的,明知道自己这小身板在凤凰谷受到重创,没个三年五年的,哪能恢复过来,就敢在人家的地盘上大打出手,这不是找死呢? 凝心皱眉,吩咐了小丫头好生照看着呢,就离开了安置白浅的别院,心中叹气,凉州府到底是个什么档次的,派来个亲史年纪轻没资历不说,还是个一言不合就打架的。 虽然公主的子苏公子确实欠缺了点礼貌,可是也不能动手啊,动手就算了,还把自己伤成这样,凝心黑线,大禄的人啊,忒奇怪。 带着小丫头摇摇头就离开了,目送了凝心离去的背影,房梁上某男人轻飘飘的飘了下来,一个翻身从窗子翻了过去。 白浅还趴在榻上装死,不过耳朵倒是灵的很,听见有人进来,侧过头,吧唧嘴。 顾青城一脸的无奈,这是气他刚刚伤了他?他也很冤枉好不好,谁知道这臭小子如今功夫居然退后了这么多,他只是用了三分力而已。 朝着那榻上的黑影走过去,好看的面具在月光之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顾青城坐下来,一把拽来白浅的右手,自己的切了切脉,半响,略微放心的叹了叹气。 “到底还是捡了一条小命,也算是你小子有上天怜悯。” 头顶传来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一直小脸朝里的白浅此刻竟然控制不住的抽泣起来,明明已经是十**的少年,却好像还是孩子一样。 “胡说,刚刚明明丧命在你掌下。” 他的声音哽咽而负气,从他出招有意试探,顾青城回防,他就开始渐渐确定,眼前这个带着面具的男人就是他死在凤凰谷的青城兄长,尤其那一招长虹贯日更是让他从内心确信,也就是这样,才因为失神没有躲开顾青城的攻击。 ******************************************************************************************************* 顾青城叹气,从他刚刚第一眼见到白浅的那一刻,心里的就满是感动,这个小小少年三番四次的救了他的性命,更是一直忠诚的守候着他,当他被凝心公主救活之后,也曾回去寻找过白浅的尸首,想要好好为他安葬,可是事与愿违,还是没能寻找到,他曾经是报了希望的,希望白浅也能活着,如今这希望成真,心里哪能不感动,这个小小少年就像是他的嫁人,而那一声一声的青城兄长,从来叫的真诚而崇拜,可是碍于有凝心在场,所以他并不想马上相认,本相等到大家都散了在同他好好说说话,却没想到这个小子年岁大了,智商还是那样的冲动。 “你才是胡说,明知道自己如今的功夫上不了台面,还敢如此嚣张,今日多亏是碰见了我,若是换了别人。你就真的小命不保了。” 白浅爬起来,抓着顾青城的袖子,脸上已经哭的十分凄惨。 “兄长···你真的还活着啊···呜呜呜。” “白浅就知道,兄长的命硬着呢,怎么可能就死了,可是宇文淳偏说兄长已经死掉了···呜呜呜。” “可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兄长···居然打我···呜呜呜呜,我的心肝脾胃小心脏啊····” 顾青城黑线:“几时这样贫嘴,倒是学的和凉嫣一个德行。” 提起顾凉嫣,白浅的眼泪陡然就听了下来,他听说凉嫣的事情已经是一年之后了,还是在家仆的嘴里闲聊听来的,犹记得当他风风火火的去质问宇文淳时,宇文淳惋惜的话语,那样一个美好的姑娘就这样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如果嫣儿知道,青城兄长还活着,不知要有多高兴呢。” 白浅打量着顾青城貌似平淡的眸子,试探着说道。 那男人挥手摘掉面具,露出了熟悉而俊俏的面容,他的睫毛轻眨,在月光下渡上一层庇荫,薄唇微抿,这是白浅从前十分敬佩,甘心追随的兄长啊,可是如今竟也沦落到这番场景,竟然要日夜带着面具来隐藏身份。 良久,顾青城说道:“嫣儿本是因我而死的,这样的血海深仇,我顾青城又怎么能轻易释怀。” 白浅凝眉,看着眼前坚毅而专注的眉眼,他曾经是凉嫣最好的玩伴,是她每日心心念念的白浅哥哥,那样可爱的姑娘,他又何曾没有想过要为她报仇雪恨?可是却不知这仇要如何保。 “兄长,都是叶朗老贼和宇文泓的阴谋,造反的明明是宇文泓,可是他却倒打一耙,偏偏这个叶朗老贼也与他同流合污,这才枉断了我五万大军的性命,白白让他二人坐收渔翁之利,还毁了兄长的一世英名,这样的大仇,别说是兄长,便是白浅也是绝不会忘记的,总有一日,白浅要亲手杀了这两个贼人,为我们的五万英灵报仇。” ******************************************************************************************************* 白浅越说越气氛,少年的眉眼也变得狰狞起来,那是满满的义愤填膺。 他翻身下榻,恭敬的跪在顾青城脚下。 “兄长有何吩咐,白浅竭尽全力也定然要为兄长办到,这两个狗贼,这次休想活着回到凤阳城。” 顾青城的脸上难得泛起笑意,到底他的小护卫还是那么的忠心耿耿,他拍了拍白浅的肩膀,示意他起身,两个人一前一后的站在窗前,月光皎洁,清风徐来。 “单单杀了叶朗和宇文泓是远远不够的,凡是对我嫣儿居心叵测之人,都休想活的自在,凤阳城如何?宇文澈又如何?” 顾青城的声音坚定有力,又好像在叙述一见已经发生过的事实。 白浅一怔,他的意思是? “青城兄长是要···造反嘛?” 顾青城冷笑,转身好似望着白浅,又好似在望着他身后的某处,许久:“既然天下人都负我,负我嫣儿,我又如何不能负的天下人?” 顾青城之余白浅,那是孩童时期拯救他与众位公子的羞辱之中的天神少年,是他少年时期心心念念打算投靠的乘凉大树,更是他成人路上亦兄亦父的角色,如今重新见到顾青城,woli忠犬小白彻底沦陷,已经把家里的亲兄长扔到了九霄云外。 (宇文淳泪汪汪···养弟如此,又有何用?杀肉吃了算了···) ******************************************************************************************************* 白浅抱拳:“无论兄长有何打算,白浅绝对全力支持,不就是凤阳城嘛!杀回去平了他。” 少年意气风发,好像有顾青城在,一切都只是小事而已。 顾青城摇头,这混小子,和他亲哥宇文淳真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同样都是老凉国公的儿子,怎么性格城府都差这么多。 “好啦,言归正常,宇文淳叫你来究竟是为何?是他救了你?” 顾青城揉了揉额头,本来还因为摸不准宇文淳究竟在打什么算盘,所以不敢贸然前进,如今宇文淳居然派白浅过来和谈,事情就要有趣多了。 公子浅轻咳···一激动居然忘记正事了,他现在的身份可是代表这凉州府的,反而在顾青城面前一副小弟姿态,若是被他那个架子十足的家主哥哥看见,定然要多吐一身血的。 “是的,宇文淳在凤凰谷把我带回了凉州府,因着剑伤过重,又伤了几处大穴,倒是养了一年多,才有所好转,不过这一身的功夫若是想恢复想来还需要些年头。” 顾青城点头,他白日里同白浅过招时已经感受到白浅的功力大不如前,所以特意放轻了手脚,没敢太用全力,到底这小子还是太不中用,被伤了一掌,不过好在不是要害。 “我刚刚为你切脉时,也觉得你的气息不稳,想来这一年头躺着养病,身体内息还需要好好调整,不过你还年轻,慢慢将养,有个三年五载定然能恢复如初,断不可在像今日这般鲁莽了。” 被数落,公子浅低头,表示羞愧,不过死鸭子嘴硬。 “白浅是觉得你就是青城兄长,这才出手试探的,若是换了别人,以我现在的水准,哪敢随意挑战?” 顾青城叹气:“若是换了别人,你的小命早就没了,好歹也是上过战场,死过一次的人了,还这样莽撞,哎、” 顾青城叹气,心中又开始无边无际的想念那个无时无刻不在闯祸的小豆丁,曾经觉得孩子太不安生,如今倒是恨不得她日日的守在身边,便是掀翻了屋顶,掀翻了天,只要她开心,又能怎样? ******************************************************************************************************* “知道了,白浅以后会小心的,不过这次凉州府倒是没白呆,我还真的知道了宇文淳的秘密,不,应该说是凉州一支的秘密。” 顾青城挑眉:“哦,什么秘密?宇文淳何时对你这样掏心掏肺了?’ 白浅扶额:“兄长莫要笑话我,这次的消息绝对准确,至于为何宇文淳此次中用了我,如今看来,怕是早就算计到兄长与我情谊深厚,所以小爷我才草机变凤凰啊,” 顾青城凝眉,视线望着窗外,果然,宇文淳到底不是个好对付的,他还活着的消息,任凭是叶朗和宇文泓几次在凤凰谷探查都无济于事,偏偏这个宇文淳竟然知道。 “如此说来,宇文淳知道我的身份?” 白浅点头,回想起宇文淳说的种种:“相比他是知道的,只是不敢确定,所以这才派我前来,也算是一种试探,不过他心中一定是在怀疑子苏的身份的,不然不会特意交代,关于凉州一支的秘密只能和子苏密谈,不可告诉任何人。” “难道兄长就不好奇凉州府有什么秘密?” 顾青城抿唇,思虑半响:“我虽然不知具体,想来应该是和先帝,或者说是先祖有关吧?” 白浅惊讶,没想到顾青城连这样隐晦的事情都有所耳闻,真是了不得。 “想来先帝真是十分欣赏兄长的。” “详细说来,我倒要看看,宇文淳如此煞费苦心,究竟为了最后得到什么?” ******************************************************************************************************* 二人密谈,不知不觉,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 白浅揉了揉酸涩的眼眸,这一宿说的还真是十分复杂,他这大病初愈的小身板有点支撑不住。甩甩手,赶紧爬到被窝里睡觉了。 顾青城叹气,约莫着小丫头也要来侍候了,一个飞身离开了安置白浅的别院,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按照白浅的说法,其实宇文淳此次交易倒是不图什么粮食,封地,依着凉州府的富庶,这些东西并没有什么用处,只是他没想到,居然会是血蛊,曾经他言谈间听到先帝谈起凉州府,暗自揣度着,恐怕凉州府有什么把柄窝在了先帝的手中,只是没想到,居然是血蛊这种东西,真是让人毛骨悚然,先祖的手段倒是高明,搞了个煞血盟誓,让凉州府一辈子都休想觊觎王位,亏得凉州一支还出了宇文淳这样一位大神,能想出这样的主意,要挟自己解除盟誓? 宇文淳未免把事情想的太容易了吧?纵使他呐沪加上凉州府的势力能和叶朗宇文澈抗衡,可是他就敢保证自己会答应他的要求,若是自己称帝,这一代应该没什么纰漏,可是下一代呢,没了血煞盟誓的制约,凉州府的下一代人一定会为了争夺王位机关算尽,这是对先祖曾经最为直接的报复。 顾青城凝眉,越来越复杂的局势,他嗅到了有趣的味道 第142章:叶小仪的处境冰火两重天 徐州战事陷入僵局,叶朗出兵月余却没有一份喜报传来,凤阳城里早已经乱成一片,那些个老夫子谁曾想到,不过是区区呐沪,都不如曾经的格尔那气焰嚣张,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众人瞧不起的部族,就这样风驰电掣的攻入大禄腹地徐州府,还牢牢的守住了固有的侵略成果,饶是身经百战的叶朗亲自出手都没能有半点成果。 宇文澈板着脸,扫视着下面的一干大臣,没了楚国公的制约,如今叶朗人又在外,又没有半点捷报传来,庆国公的气焰愈发的嚣张,已经公然提出要求他这个陛下当朝赐座了。 看着右上首坐的悠然自得的楚国公,宇文澈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他那个宝贝女儿贺若雪,曾经的梅贵妃纵然有些恃宠而骄,但是最起码对先帝还是十分敬畏的,纵然暗地里耍些小聪明和小手段,可是终究不会碍于朝堂大计,而如今他的这位贺皇后呢,简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为了照顾庆国公和贺若雪的情绪,秀女初封到现在已经两个多月了,愣是一个新人都没宠幸,只要一入后宫,一定会去长宣宫过夜,也算是给足了这对父女的面子,可是这二人呢。 朝堂上,老的倚老卖老,仗着自己是三朝元老,又是当初辅佐他宇文澈上位的功成,愈发的不把他这个皇帝看在眼里,肆意操纵朝廷选官,任人唯亲不说,还大肆铲除异己,实在已经闹得朝政动荡而不知收敛。 后宫里,贺若雪仗着自己是后宫之主,对初封的秀女整日苛责刁难,尤其是对叶依然,光是传到他耳朵里的,就已经好几次罚了人家跪了几个时辰,他不知道的呢?身为国母却没有一点国母的胸怀和担当,整日里尽是小女儿家吃醋任性,连带着把好端端的后宫折腾的怨声沸腾。 朝堂上,乌烟瘴气。后宫里,人人自危。徐州城,更是战火不断。 宇文澈扶额,如今这个皇位真是如坐针毡啊。 “众位爱卿,徐州战事频频受挫,众位可有何高见?” 本来下面还十分热闹的交头接耳,相互攀谈,听到皇帝这么问,反倒安静起来。如今徐州呐沪的问题可是个烫手山芋,连叶朗亲自领兵都无济于事,这些人那里还有什么想法。 ******************************************************************************************************* 宇文澈的目光扫视着地下的一班大臣,经过庆国公的暗箱操作,朝臣可谓是大换血,如今这十成中有七成都是他的门生和心腹,余下三成中有两成是老臣,诸如卓阳公这样的老资历,他奈何不得。最后那一成都是些初出茅庐的新人,能力一般,资历一般,对他构不成威胁,也就抬抬手放掉了。 皇帝一问话,这朝臣大半还没等回答就要先看看一旁坐着的庆国公的脸色,如此情景且不说尴尬与否,着实不太美妙。 “哦,难道众位爱卿对此事一点想法都没有?” 众人鸵鸟装,生怕被点名,宇文澈无奈,视线转向庆国公。 “庆国公可有何高见?” 自从换了皇帝,庆国公斗垮了政敌楚国公,又如愿把小女儿贺若雪推到皇后的宝座上,日子真是过得春风得意,美中不足的就是大儿子贺名扬依旧那样不争气,不过这完全不妨碍庆国公的红光满面好心情。 呐沪此事本来与他一个文官可没什么关系,皇帝派叶朗出征,他心中本是吃味儿,宇文澈这是摆明了要给叶朗个建立军工的机会,然后扶持叶朗牵制自己,所以他心里多有不平衡,故而经常故意为难宇文澈,这不,屁股下面的凳子就是典型。 可是谁能想到,这个叶朗居然这样不争气,好机会抓不住,连个呐沪都拿不下,真是让庆国公得意的很。 皇帝问话,庆国公若是不寻了机会好好的落井下石一把,真是对不起宇文澈对叶朗寄予的深切期望。 庆国公只是扶了扶手,却并未起身,缓缓说道:“哎,徐州战报频频传来,我方数次失利,老夫闻之,心如刀绞,无奈老夫一介文臣又是半截身子进棺材的年龄,不然真是恨不得奔赴沙场,为国进忠。” 群臣纷纷复议:“老国公对我大禄情真意切,感人肺腑啊。” “国公爷之胸怀,实乃吾子榜样。” “老国公的话语句句肺腑,着实感人。” 宇文澈冷笑的看着一众溜须拍马的群臣,庆国公不过是几句场面话,这些人就三三两两的赶紧接上去,生怕这话头子掉地上一样,可是他这个皇帝以张口,恨不得都找了地缝钻进去,呵呵。 ******************************************************************************************************* 皇帝淡淡开口:“老国公对大禄只衷心,朕心中明白。” 庆国公起身,脸上还是一脸愤慨:“在做同僚每每提起呐沪之事,老夫心中就无限悲戚,如今大军已经僵持许久,我方伤亡惨烈,叶大将军领军半生,本是骁勇善战之人,却没想到此番居然与呐沪僵持不下,老夫不懂军事,可是心中还是十分疑惑的。” 宇文澈挑眉:“哦,不知庆国公疑惑所为何?” 庆国公抑扬顿挫:“呐沪之实力不及我大禄十分有一,可是竟然能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地,而叶大将军领兵十几万前去围剿,居然丝毫无进展,如今凤阳城中民怨沸腾,对叶大将军的质疑声已经传至大街小巷,更有甚者···” 庆国公顿了顿,望着宇文澈。 “更有甚者如何?朕倒是想知道。” “老臣不敢说···” 宇文澈笑:“既然国公爷不敢说,那么,众位爱卿何人敢同朕说一说?户部杜启明,可有说?” 杜启明自从没了小女儿杜绾,整个人都变得小心翼翼,自然,以他墙头到的性格,自然是第一时间投靠了庆国公一支,如今可是显示忠诚的时候了。 杜启明上前一步:“回禀皇上,这街头巷尾的流传下官却有耳闻,不过想来身正不怕影子斜,下官说来,陛下心中自有推断,便是妄议且当玩笑听一听也未尝不可。” “杜爱卿但说无妨。” 杜启明躬身:“街头老百姓都在传,呐沪人之所以能这样雷厉风行的进入我大禄腹地,甚至攻占徐州府,如此顺利定是有内线内外勾结,方才势如破竹。而叶大将军明明身经百战,居然攻不下区区呐沪,所以老百姓传言,叶将军对大禄的忠诚之心有待考察。” 宇文澈的眸子死死的盯着杜启明:“哦,杜爱卿的意思是,叶朗私底下勾结呐沪,背叛大禄?” 宇文澈的声音不怒自威,到底还是皇帝,杜启明的额头开始冒冷汗。 “臣不敢,臣不敢,刚才臣之所言皆是坊间流传之语,臣绝不敢妄议重臣。” 庆国公上前:“回禀陛下,杜大人所说与老臣所闻倒是契合,如今凤阳城中流言四起,实在有碍清和。且有前朝逆相青城一事在先,又有虢国大将军傅江之事为例,自古能拥重兵者,极少有安心臣服之辈,如今内忧外患,陛下不可不防啊。” ******************************************************************************************************* 宇文澈皱眉,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叶朗如今人不在朝,庆国公必然不会轻易放过,如此落井下石倒是意料之中,只是想不到他居然敢把叶朗说成通敌叛国之辈,真是好哒的胆子。还言之凿凿的把虢国大将军傅江和顾青城的事情拿来举例子,真不知道这个庆国公是真的目中无人到毫无忌讳言语还是单纯的鲁莽大胆口无遮拦。 “那依国公爷的意思,朕是不是应该罢免叶朗的三军统帅之位呢?” 庆阳公意外,他本意也就是在呐沪这把火山好好的扇扇风,烧了叶朗才是好的,可是倒是没想到要烧的叶朗外焦里嫩,毕竟这也不现实啊。 “额···陛下运筹帷幄,心中自有计较。” 宇文澈点头:“难为庆国公倒是对朕一片忠心,朕很感动,不过国公爷个杜爱卿所说的也不无道理,毕竟叶朗手握重权,又毫无利好战报,确实比较可疑,这样的人来统帅全军便是朕心中也是十分不放心,这样吧,传朕的旨意,命令庆国公之子贺名扬为监军,即日出发,替朕好好调查调查叶朗谋逆一事,若是此事确定,朕定然任命贺名扬为三军统帅,抗击呐沪,为国尽忠。” 庆国公听到宇文澈要把贺名扬那个骚包粉送进战场,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整个人的身形都晃了晃,上战场本就是九死一生,若是让他家那个只知道喝花酒睡~女人的废物上战场,哪里还有回来的可能? 宇文澈话说的漂亮,还什么监军,贺名扬若是被送到徐州去,不等呐沪人的刀枪剑戟要了他的命,便是叶朗和宇文泓也分分钟捏死他。 他贺家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可不能断了后啊。 退一万步讲,便是贺名扬顺顺利利的接管了十几万大军,让他这个儿子去当元帅,这不是摆明了领着众将士做炮灰嘛,庆国公的脸色发白,宇文澈看来是动真格的了,思及自己最近的行为确实是有些高调,庆国公抹汗,看来小皇帝在用贺名扬敲打自己。 他堆笑,恭敬的站起来,对着宇文澈行了个标致的大礼。 “陛下对犬子的厚爱,老臣心中感激不尽,可是犬子无能,监军一职至关重要,小二能力微薄,恐难以胜任啊···” 宇文澈心中讥笑,这个庆国公的短处就是他那个出了名的纨绔儿子,若不是这老匹夫一而再再而三的欺人太甚,他也不会把贺名扬扯出来。知道怕了?那便好了。 “国公爷谦虚了,国公爷子雄才伟略众人皆知,公子有国公爷悉心教导,自然也不会差到那里去,众位爱卿,你们说对吗?” 这一问倒是难为一干老臣,若是说贺名扬没能耐,便是心中对那个骚包粉明白的很,可是当着人家亲爹的面儿,也不敢说实话啊,可是若是捧一捧,回头把人家的独苗捧到战场去,国公爷同样饶不了他们,这一下子倒是苦了众人。 ******************************************************************************************************* “杜爱卿,你说朕说的对吗?” 杜启明冷汗,这让他如何回答嘛。 “臣···臣···老臣平日与贺公子接触不多,不敢妄加评议。” 宇文澈嘴角勾起一丝嘲讽,杜启明这个老滑头,真是让人越来越厌烦。 “杜大人不知,朕可是对贺公子的能力知道的很,想当初先帝派遣使团出使格尔那,贺公子也在列,尤善武艺呢。” 庆阳公低垂着头,尴尬的笑了笑:“不过是花拳绣腿,花拳绣腿而已,小儿才疏学浅,实在经不得如此大任,况且老臣以为,叶朗之事多是城中的风言风语,可信度着实不高,若是呐沪网络了一些奇才,也有可能气势凶猛了些,叶大将军身经百战,我们不妨在等等,保不齐要不了多久就能传来战场捷报呢。” 宇文澈抿唇,刚刚质控叶朗是投敌叛国的元凶的是个这个庆国公,如今有提议等着叶朗好消息的还是他老儿,真是上下两张嘴皮子,没个准儿话。 不过话说回来,若是真的让贺名扬领兵对抗呐沪,那他宇文澈这个江山就更加坐不稳了,本就想接着贺名扬之事敲打敲打庆国公,如今初见成效,还是要见好就收。 皇帝笑了笑,一脸的春风和煦:“朕觉得,国公爷所言甚是,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叶大将军纵横沙场几十年,领兵有方,吾等还是耐心等等吧,等到捷报传来,自然是皆大欢喜,若是再过半月,已经形势不甚乐观,倒是再派贺名扬前去监军也不晚,国公爷,你说是吧?” 卓阳公一脸无奈的看着对面的庆阳公灰溜溜的撤了回去,心中还真是无限感慨,不知先帝在天有灵,若是瞧见今日这一幕,又会作何感想?宇文澈凭借着庆国公的势力夺得大位,却又因为庆国公的势力而如坐针毡,不知先帝爷会不会后悔,当日做了那样的决定。 自从顾青城之事后,老卓阳公胡子已经全白,他先是送走了先帝爷,又送走了顾青城,一把老骨头空空的捏着个烫手的圣旨却无人承旨,心中不禁五味杂陈,或许这一切都是命运吧。 ******************************************************************************************************* 刚刚下了朝,前朝之事就顺利的传到了贺若雪的耳朵里,手里捏着老爹庆国公满纸的愤懑之语,贺若雪扶额叹息,庆国公一支的势力越强,宇文澈就愈加的努力扶持叶朗一脉。 老爹在前朝这么折腾,到最后受委屈的不还是她这个女儿。 “皇帝陛下又给那个践人赏了什么物件?” 贺若雪一把撕碎了庆国公传进来的信件,咬牙切齿的问道。 和姑姑低垂着头,自从封了叶小仪,皇帝陛下虽然从没有唤她侍寝,可是这赏赐却是不断地,后宫这么多新封的小主,叶小仪的荣宠是独一份儿,皇帝虽然宿在长宣宫皇后的榻上,可是礼物却是一样接着一样,隔三差五的送到叶小仪的君临宫去,真是让人心中看不透,摸不清。 “说是南明国供奉的一对儿玉如意,下了朝就命人送去君临宫去了。” 贺若雪满眼怒火,那对玉如意她早早就相中了,本想等着下次皇帝来留宿,央了求来把玩的。 “倒是被那个小蹄子捡了大便宜,哼,真是气死本宫了。” 和姑姑安慰道:“娘娘宽心,可别气坏了身子,如今陛下看中叶小叶不过是因为她父亲叶大将军正在前线为国杀敌,这次多给了些赏赐,也算宽慰叶大将军的心,说起来,物件算什么,陛下赏的再多,却也从没有宠幸过她,连她君临宫的大门都没踏过,只要入了后宫,定然是要来看娘娘的。娘娘快放宽心,气坏了可就不好了。” 和姑姑这话说的倒是正和贺若雪的心思,和那些物件比,宇文澈这个人才重要的。 听到这话,贺若雪的眉眼放松了些:“话是这样到不错,可是本宫这心里还是窝火,父亲也是,总是憋着劲儿的在朝上寻那叶朗的晦气,偏偏皇帝陛下有意包庇,爹爹一在前朝进言,陛下随即必然要去送些物件给那小蹄子,平衡叶家的心。几次三番,若是父亲在不收敛,保不齐就要把陛下推到那小蹄子那里去了。” ******************************************************************************************************* 贺若雪叹气,君临宫,君临宫,多好的名字,景文帝时,这君临宫离皇后的芷兰殿十分近,也是个十分宽敞的院落,据说想要搭个戏台都绰绰有余,这样的宫殿,便是放眼后宫,也难寻的。按照位份,本应该住着贵妃。可是当时梅贵妃盛宠,怎么会愿意住到皇后的眼皮子地下去,就搬进了和君临宫差不多大小的长宣宫去,为的是同皇后的芷兰殿一南一北,遥相呼应,让人分不出高低,也给自己争一口气。 经过梅贵妃这么一折腾,这君临宫反倒空了下来,一空就是几十年,新帝继位,后宫重新修缮,这君临宫经过整修,愈发的显示出威仪来。 宇文澈从王府带来的几个贵人娘娘本来都垂涎这君临宫,奈何皇后娘娘贺若雪都还在长宣宫住着,谁敢住进君临宫同皇后娘娘遥相呼应去?那不是找死呢。 于是这宫殿空了这么久,终于迎来了她的新主人,叶依然叶小仪,时刻等待着新君驾临。 “送去了这么多好东西,君临宫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贺若雪一脸怒色,她真是越瞧着叶依然越不顺眼,这两个月,初封的秀女一个个的都被她折磨的不轻,到如今哪一个不是服服帖帖的,偏偏这个叶依然,几次三番的罚了她的跪,当着众人的面,算是丢尽了面子,可是这个女人就好像海绵一样,瞧着软糯糯,实则又棱角的很,如何搓都挫不掉,骨头硬得很。 和姑姑皱眉,这个叶小仪不简单,一边儿皇上三天两头的赏,另一头皇后几次三番的罚,如此冰火两重天,可是人家就是清清冷冷的油盐不进。 “倒是没什么动静,只听说谢了恩就直接让奴才们收起来了,并未摆在明面上。陛下赏了这么多的物件也都尽数收了起来,君临宫的摆设同刚刚迁宫时没有什么差别。” 贺若雪意外:“旁人得了这样多的赏赐,巴不得都摆出来,以示皇帝的恩宠,这人却是奇了怪了,难不成也怕本宫吃味,所以故意低调些?” 和姑姑点头:“老奴也不解,不过想来也就只有这个原因了,娘娘您可是后宫之主,她一个小仪,又怎敢与月亮争辉。” 贺若雪满意的点了点头:“把这信烧了,本宫也乏了,关了长宣宫的门,无论谁来,一律不见。” ******************************************************************************************************* 君临宫里,气氛也是诡异的很。 若说在君临宫里当差的,天天真是人格备受摧残,皇帝隔三差五的来赏赐,一箱子一箱子的抬过来,这是多大的恩宠,主子这样受宠,他们这些当奴才应该前途无量,心里可是美滋滋的。可是皇后娘娘又三天两头的找麻烦,瞧着主子这么不受待见,又好像前景堪忧。 于是乎,君临宫当差的众位被帝后这冰火两重天的关爱折磨的有点精神市场。 翡翠收拾妥当了那南明国送来的玉如意,再回来时,叶依然已经懒懒的躺在软椅上打哈欠了。 翡翠心中叹气,跟了这主子,也不是是祸事还是福气,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主子这心啊,也忒大了点。 “小仪,那玉如意已经安置完毕了。” 叶依然睁开眼,点了点头:“那就好。” 翡翠跟着叶依然也有些年头了,当年在左巷,就侍候着,所以倒也不拘谨。 “小仪,这玉如意多漂亮了,皇帝陛下钦此的,荣昌无限,在这后宫可是独一份儿,寓意又好,怎么不摆出来,放在库房里接灰多可惜。” 叶依然笑了笑,她能说她嫌弃那个玉如意个头儿太大了,略显蠢笨嘛!好歹也是皇帝送来的,这话自然是不能说的。 “玉如意金贵,还是小心点好。” 翡翠瞪眼睛:“除了这玉如意,陛下送来的东西可多了,也没见小仪您摆一件出来。” 叶依然叹气,这个翡翠那里都好,就是太较真,小姑娘家家的,死板的很, “咳咳,皇帝送来的,都金贵,还是小心一点好。” 第145章:侍寝是一项全民运动 "既然朕送的东西都是金贵的,那怎么半点也没瞧着叶小仪宝贵它们?难不成是叶小仪从心里就没瞧得上?" 叶依然的话音刚落,门口就陡然传来了当朝皇帝宇文澈的声音,叶依然位份小仪,身边侍候的宫人婢女并不多,再加上叶依然喜好清净,平日里留在里间侍候的也就只有翡翠一个,如今陡然出来个男声,连个通传的都没有还真是让人瘆的慌。 说这话的功夫,宇文澈已经走了进来,后面跟着赵元赵总管。 翡翠被宇文澈的突然出现着实吓得不轻,连忙跪下叩头,叶依然心中叹气,这丫头还真是没出息,不过她也没想到,她与宇文澈的第二次见面就这样突然的发生了。轻体裙角,款款施礼。 “拜见陛下。” 宇文澈打量了一圈这屋里的摆设,果然如同赵总管所说,这些日子他送来的物件是一个也没摆出来,感情都送到库房接灰去了。 皇帝不喊平身,这一主一仆就得一直跪着,叶依然还好,翡翠已经吓得手心都是汗,刚皇帝进屋怎么说的?说她家主子叶小仪从心里就没瞧得上陛下送来的赏赐?我滴个亲娘嘞,这可是个大罪名啊。皇帝第一次踏进这君临宫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问罪的,这以后的日子还有过? 叶依然低垂着头,面色不显,心里倒是着实懊恼,以后还是应该多安排几个小太监在门口候着,最起码皇帝来了,还可以同传一下,免得出现这样尴尬的情况。 **************************************************************************************************** “朕的问题,叶小仪可是还没有回答呢。” 叶依然愣了愣,哦,回想了下刚才宇文澈进门的场景,懂了,感情这是来找自己别扭来了。 “哦,依然十分宝贵陛下送来的东西。” 宇文澈黑线,这人难道听不出他话里的责怪之意,一点惊慌的意思不说,就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就想打发掉?再说了,还说宝贝,宝贝会连看都没有兴趣看,直接送到库房接灰去? 皇帝陛下带着满脸的你以为你在糊弄鬼一样的表情,冷笑:“那叶小仪宝贵东西的方式还真是独特。” 叶依然抬头,眉眼清澈,她与面前这个男人可是早早的就在那黑暗的牢房中,在第一次的会面中就已经把所有的谈的清清楚楚,宇文澈奈何不得她,她也只有全力配合,但是以她目前的心境,她实在没有兴致去讨好一个皇帝,或者陪她谈天说地。 张口,不卑不亢:“陛下莫要在说笑了,没瞧着依然身边的丫头都要被陛下的威仪吓哭了?” 这下次翡翠的脸色真的是比哭还难看了,小仪的胆子真的太大了,不过硬是能把皇帝陛下借机发威说成说笑,也真是棒棒的了。 宇文澈目光从叶依然那张不卑不亢的脸上扫到一旁那个跪在地上却能明显感觉到身子发抖,脸色灰白的小丫头,可不,他觉得他也没做什么啊,怎么就把这小奴婢吓成这样? 轻咳,有些怪怪哒,再看叶依然,怎么瞧着怎么一脸的春风得意。 “咳咳咳,起来吧。你们都下去吧,朕要和叶小仪单独呆一会儿。” 听到此话,翡翠如蒙大赦,滴溜溜的跟着赵总管屁股后头就走了。 屋子里只剩下坐着的宇文澈和站着的叶依然,气氛十分之“和谐”。 半响,皇帝陛下淡淡开口,好似刚才酝酿着的狂风暴雨已经灰飞烟灭:“叶小仪喜欢什么,下次朕命人再送来。” 叶依然暗自撇嘴,准是在朝堂上受气了,不然怎么会刚下朝就跑到自己这里,又莫名其妙的发一通火。如今开始哄了?打个巴掌给个甜枣?没品! “臣妾宫中一切都好,不敢让陛下忧心,如今已经很好了,并不缺什么。” 宇文澈看着身边这个小女子,真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进门用吓得,根本吓不住,如今用哄得,嘿,人家完全不领情。 别人做皇帝都美女在怀,琴瑟和鸣,怎么轮到他,就这么悲惨,一个贺若雪就已经够受了,如今又弄出一个要高于顶的叶依然。 **************************************************************************************************** “叶大将军领兵在外,为国战斗,你在后宫,朕理应多加照顾,迁到这君临宫也有些日子了,可还住的惯?” 叶依然点头:“这里的一切都很好,臣妾住的很舒服,家父为国尽忠本是分内之事,陛下无需介怀,至于臣妾,更是不敢让陛下忧心。” “再有,陛下的赏赐已经够多了,臣妾十分惶恐,后宫的其他姐妹做的也很好,臣妾不敢居功。” 言下之意,臣妾不让陛下忧心,陛下也别让臣妾忧心了。您这天天往这宫里一箱子一箱子的送,外面不知道无形之中给自己立了多少敌人,后宫都是杀人不见血,您这是爱啊还是坑啊? 宇文澈轻笑,叶依然这几个月的遭遇他来之前已经让赵元汇报了清清楚楚,他没想到贺若雪居然这样针对叶依然到如此程度,只不过叶依然轻飘飘的回礼倒是在他意料之中。 从他在牢中见过这个女子的第一面,他就知道,这样一个狐狸一样狡猾却又偏偏清高示人的姑娘绝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所以他才会打定主意让她来制约贺若雪,如今瞧着,倒是没有看错人。 他笑了笑,起身,略微弓着身子,把头贴在她的耳际,呼吸之间,有热气喷薄而去。 “你不是立志要做一个祸国殃民的妖妃嘛?怎么,不过是惹眼了一些,就消受不了了?” 他的声音低沉,唇瓣贴着她的耳垂儿,好似情人间的呢喃。 叶依然的脸颊情不自禁的泛红,虽然对他的刻意嘲笑恼羞成怒,可是却不甘心就此认输,明明第一次见面,她是胸有成竹的哪一个,而我们的皇帝陛下却是恼羞成怒的一个,怎么可以一不小心就换了风水。 她笑,转过头,迎着他的目光,柔媚的好似一多水仙。 “区区如此,算得如何惹眼?依然孑然一身,有何惧哉?到不比陛下,如花美眷,环肥燕瘦。还有我们婀娜多姿的皇后娘娘。” 呵气如兰,眉眼婉转,可是话里话外的倒是再说宇文澈不是孑然一身,所以心中常惧一样,还生怕皇帝听不明白,硬生生的加上贺若雪这个皇后,不能更直白的更讽刺宇文澈忌惮贺若雪,所以才夜夜宿在长宣宫,放着如花美眷,环肥燕瘦愣是不敢逾举半分。 被如此嘲笑,别说是皇帝,便是个寻常的男人也不会舒畅的,宇文澈皱眉,长臂一挥,一把把叶依然按在怀里,叶依然属于清瘦高挑的身材,被宇文澈这样抱在怀里,小脑袋刚好贴在他的肩膀上,他的手臂收的很紧,头顶就是他有些怒火的呼吸。 *************************************************************************************************** 这样突然的亲密接触让叶依然控制不住的脸红心跳,心跳是被吓得,脸红是被捂得热的。 “爱妃这样说,朕有理由认为,爱妃这是拐着弯的想要朕今晚留下来?难不成是埋怨朕冷落了爱妃?” 头顶的声音带着隐隐的怒火,叶小仪吐舌头,心中懊恼这次好像有点玩过火了,好歹也是个皇帝,说点什么不好,偏偏讽刺人家怕老婆,这不是给自己找别扭呢嘛。 她干笑,完全瞧不出诚意:“臣妾哪敢,没有埋怨,绝对没有。陛下多虑了。” 宇文澈话语透着揶揄:“哦,那爱妃觉得,朕今晚要不要留下来呢?” 皇帝这么问,换成那个女人都得赶紧借坡下驴,这是天大的机会啊,若是留下来,那可是新封秀女成功被临幸的头一份儿,天大的恩宠,彻底赢在起跑线。 叶依然脑袋木木的,从来灵光的脑袋居然卡带了?她从左巷出来之后,尤其从那牢房中出来之后,确实是雄心满满的打算做一介祸君惑主的妖妃的,所以才在宇文澈这个搭档面前尽显神通,似乎一切都计划的妥妥的了,她忽然发现她漏掉了一个重点。 那就是,妖妃是要侍寝的。 而且还得是专宠,极宠,只和自己睡,完全不给别的女人机会,这才是妖妃的成功之处! 所以,理智上,应该让宇文澈睡在这里,这才是迈向妖妃的第一步,可是,心理上···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为什么爱妃犹豫这么久?” 头顶的宇文澈感受到怀中女人的气场已经从刚刚嚣张的小母鸡逐渐变成温顺的小白兔,他的心情就开始通畅起来,似乎今日在朝堂之上所受到的不愉快也在顷刻之间消失不见了。 “或者爱妃是想让朕留下,所以羞于回答?” 叶依然本来已经懵逼状态,忽然听到宇文澈这么说,条件反射一样的猛摇头,只听见上下牙齿咯吱的碰撞声,叶依然心虚,瞧瞧抬起头,果然,宇文澈的下把被自己这脑袋撞得不轻,脸色已经彻底狗带。 叶依然眨巴眼,好怕怕,这是要杀人的表情吗,算了还是不要看了,太吓人了,她乖乖低下头,脑袋再次撞进宇文澈的怀里。 避而不见就能当做没有发生吗!!!这究竟是个神马女人!!! “赵元,通知内务府,叫他们准备下,朕今晚宿在君临宫。” 头顶的声音十分之洪亮,叶依然一脸懵逼~~~新人初次承宠都是要上报内务府的,做好详细记录,以备不时之需,宇文澈的意思是? 她今晚要侍寝!!! ************************************************************************************************** 侍寝是一件很有技术含量的事情,还是一项全民运动。 宫墙之中的叶依然即将面临如此大事,宫墙之外的顾凉嫣也同样处于人生之中的重要关头。 宋妈妈送到书斋的白帕子这么久都没见红,叶夫人显然已经坐不住了。 “不是说大少爷和这个二丫相处的很不错嘛?那为什么帕子还没见红,这都十几日了,宋妈妈,怎么回事?” 宋妈妈见到叶夫人耷拉着脸,吓得大气也不敢喘:“回禀夫人,老奴几次去书斋打探,这二人相处的都十分融洽的,尤其的用膳的时候,自从这个二丫来了,大少爷的胃口要比从前要好许多,按理来说,这帕子应该不是问题的?” 叶夫人皱眉:“光吃东西有什么用,本夫人要的是孙子!是咱们叶府传宗接代的根。” 宋妈妈惴惴不安,可是这事儿和她一个老妈子发脾气有什么用?她都一把年纪了,人家年轻人不愿意更深一步的接触,她有什么办法,总不能硬逼着人家做坏事吧? 这样想着,忽然灵光一闪。硬逼着? “夫人···老奴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叶夫人冷言:“吞吞吐吐的,费什么话,说!” 瞧着一贯温柔的叶夫人都能这样气急败坏,宋妈妈攥拳,牟足了劲儿,往叶夫人耳边凑了凑,耳语一番。 叶夫人的面色一凛,似乎是为难,却又觉得一喜,倒是个复杂的面容。 “这···” 宋妈妈笑米米:“想来是大少爷内向,二丫那丫头又年轻不懂事,这才迟迟没有好消息,如果夫人这么做,倒也没什么,不过是推一把而已。” 叶夫人一脸纠结,绕着屋里屋外的转了好几圈,这样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好歹她也是从名门望族嫁出来的小姐,实在有些作不出,可是如今叶明轩和二丫又迟迟没有好消息,前方叶朗战事频频失利,若是叶朗有个好歹的,大将军府必定风雨飘摇,叶明轩又是这副浑浑噩噩的样子。 叶夫人叹气,越想越觉得此事刻不容缓,半响,好似下了决心一般。 “此事交给你办,无比干脆利落,不得让人瞧见。” 宋妈妈点头:“夫人放心,老奴这就去准备。” *************************************************************************************************** 这一厢,小书斋里的顾凉嫣哪里知道,她的逍遥日子就要到头了,还在美滋滋的一边儿看着同叶明轩书柜里翻出来的话本子一边儿吃干果。 书页翻得刷刷声,配着磕干果的清脆声儿,再加上偶尔传来的嘿嘿嘿的傻笑声。 不远处的叶明轩满脸的无奈,他觉得,就光看二丫的表情,就够他敢几个时辰都不腻烦的了。 因为实在是太精彩了! 从她的表情里就能看出她看到了话本子里的那一个情节,时而哭时而笑,真是痴傻疯癫的不要不要的。 而二丫全然不顾不远处那个一直把她的面目表情当成故事看的男人,完全沉浸在话本子的世界里。心中偶尔还念念有词,叶明轩就是比楚洛那个庸医有品位,同样都是闲书,人家叶大少爷就有这种有趣的志怪故事,而楚洛只有爱情动作小黄~书,这逼格真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要说这阵子,小书斋里这两位倒是过得舒坦的很,叶明轩这两年寂寞惯了,如今忽然来了一个时而喋喋不休,拉着你彻夜长谈,时而自言自语,自娱自乐,随时自嗨到让人瞠目结舌的人物,枯燥的生活,哎~忽然变得有趣了,小书斋终于有人气了,叶大少爷很满意,每天侧卧软榻,白日里就把不睡觉时候就把二丫当猴儿瞧,瞧累了又睡了,晚上两个人一顿抢吃的,吃的肚里圆滚滚然后就开始彻夜长谈,睡得日上三竿,一天过得不能更惬意。 而顾凉嫣呢,摆脱了楚洛那个喋喋不休的庸医,投身叶大少爷的怀抱,一日三餐好吃好喝的送到嘴边,风吹不着日晒不着,看个话本子就是个体力活儿了。假如不惦记着从叶明轩嘴里套出些真相,那可真是猪一样的生活。 ************************************************************************************************** 一个故事完毕,凉嫣美滋滋的放下话本子,懒洋洋的伸个懒腰,正巧看着不远处的叶明轩正目不转睛的打量着自己。 凉嫣笑,露出小白牙:“大少爷您在瞧啥?” 叶明轩坦白:“瞧你” 凉嫣继续漏小白牙:“瞧我啥?” 叶明轩闭眼:“的确,瞧你傻。" 顾凉嫣:“······” 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 凉嫣起身,拉弓射箭:“大少爷,您就这么在榻上躺着?一趟可就一小天呢。” 叶明轩睁眼:“你不也是在椅子上一蹭就是大半日?” 好嘛,这二人,也是对付了。 夕阳西下,肚子里叽里呱呱。 顾凉嫣托腮,这几日充分实践了那本刚刚看过的话本子《论母猪是怎样炼成的》,每天真是吃吃睡睡玩玩,好不惬意,只不过正事倒是没做一桩,她一直纳闷,为什么叶明轩没有谁梦话的习惯,他要是能半夜说说梦话该有多好,保不齐就说出什么有价值的,可惜这厮睡觉忒老实,让二丫十分纠结。 越纠结越郁闷,越郁闷,越饿得慌。 二丫从软椅上下来,趿拉着鞋就朝外望。 叶明轩昏昏沉沉的坐起来,懒洋洋:“你在望什么?” 二丫言简意赅:“饭。” 叶明轩缓步凑过来,靠在门板旁,顺着二丫的目光一起望。 凉嫣眨巴眼:“你在望什么?” 叶明轩酷酷的:“菜。” 连哥儿刚提了食盒进了院门就看见倚着门框的一男一女正齐刷刷的瞪着自己,不对,是瞪着自己手里的食盒,满眼冒绿光啊~乖乖滴小心脏勒。 ************************************************************************************************** 不远处的宋妈妈看着连哥儿提着食盒走了进去,半响,又提着空盒子走了出来,眼中泛着满满的得意,成败与否,就看今晚啦,本就是甘柴猎火的年纪,坐等着好消息。 第144章:她就在顾青城的怀里喊着哥哥 连哥儿放下食盒赶紧的闪人的,瞧着自家大少爷和二丫姑娘那眼神,他要是不早点溜,没准都要变成盘中餐,凉嫣美滋滋的打开食盒,第一层,哎呦喂,宫保野兔,奶汁鱼片,芫爆仔鸽,看的她口水直流,第二层,肉未烧饼,瓜烧里脊,鲜奶白葡萄真是色香味俱全,第三层清蒸鲈鱼,腌水芥皮,砂锅水豆腐鲫鱼汤,码放的整整齐齐,飘着香气,真是让她食欲大动。 麻利把这些摆上桌,还没等开动,厨房那边儿竟然送了热水过来。凉嫣凑上去,正赶上宋妈妈跟着小厮脚前脚后的就出来了。 凉嫣问道:“宋妈妈,怎么今儿您亲自来送热水啊?” 宋妈妈好歹也是府里的老妈妈,轻易倒是不出现,宋妈妈打量着已经坐在桌边的叶明轩,干笑,行礼。 “大少爷吉祥,夫人让我来问问大少爷这边儿可缺什么物件儿之类的,这书斋偏僻,侍候的小厮丫头也少,夫人挂念,特意让老奴来瞧瞧。” 叶明轩连话都懒得说,拿起筷子就吃上了,宋妈妈一脸尴尬,不过倒也习惯了,转身,对着二丫一脸的慈祥。 “刚路过厨房,瞧着热水正好烧好了,就让他们给二丫姑娘送过来一些。” 凉嫣笑了笑,心中虽然觉得这热水送的有点莫名其妙,不过嘴上还是甜的很。 “倒是有劳宋妈妈亲自跑来一趟。” 亲手倒了茶,递给宋妈妈,宋妈妈连连推拒,瞧着那热水安置妥当了,赶紧也闪人了。 小书斋再次恢复了平静,凉嫣瞧着宋妈妈一行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还不过来吃饭?” 远处某男热声音淡淡传来,空气中飘来的香味儿彻底拉回了凉嫣已经格外跑偏的思绪。 “这就来了~美食啊美食,姑娘我马上就来宠幸你们!” 叶明轩听到顾凉嫣这如此“清新脱俗”的话语,一口鲫鱼汤呛得你死我活的,满眼的眼泪凄惨的不要不要的。凉嫣甩过去一方帕子,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 这一餐如往常一般丰盛,尤其丰盛的,还有一壶清冽的梅子酒。 凉嫣刚刚消灭掉一只野兔腿儿,正觉得腻的很,这梅子酒的清香就飘了过来。 “什么味儿,这么香!” 叶明轩刚刚倒了一杯出来,这酒香刚好扩散开,凉嫣吸溜着鼻子,跟着酒香就凑合过去。 白瓷杯里半杯透明的梅子酒,瞧着就清爽,那味道更是好闻,混合着梅子的香味如同清晨的露珠。 “这是什么?” 叶明轩挑眉:“梅子酒啊。叶家特制的,春天寻了鲜美的梅子酿了,埋在梅树下,等三年过去,在挖出来,味道醇厚还不醉人。” 凉嫣美滋滋,垂涎欲滴,过去在相府,顾青城是严令她沾酒的,所以她一直对酒没有什么概念,越是不懂,心中反而向往。 小手一把端起叶明轩的酒杯,麻溜的就如数倒到了嘴里,好似怕人家抢一样。 这梅子酒带着梅子的甘甜,又有泥土的芳香,入口甘醇,十分美味,凉嫣一杯酒下肚,立时变得眉眼弯弯,嘴角弯弯。 叶明轩瞧着眼前这个小姑娘,真是觉得有趣极了,姑娘家喝酒多是以衣袖轻挡,小口浅酌,哪有如同眼前这个丫头一样,还毫不掩饰的一脸陶醉。 “好喝吗?” 凉嫣点头,如同小鸡啄米,随即一把把酒壶抱在怀里,如同捍卫主权。 “这桌子菜归你,这壶酒归我?如何?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叶明轩失笑,不过是一壶梅子酒,他从小喝到大。 “随你吧。” *************************************************************************************************** 顾凉嫣从来没有沾过酒,如今这梅子酒清冽可口,入口即化,真是让她仿佛发现了一片新天地,天底下居然有这么好喝的东西! 叶明轩看着她美滋滋的一杯接着一杯,脸上是满满的无奈,想要伸手抢下她的酒壶,结果这厮就好像是一个喝醉的小老虎,泼辣的紧。 想到不过是梅子酒,不容易喝醉人,也就随她去了,谁知道,这一去···额呵呵···去的有点远~ 当凉嫣越喝越兴奋,越喝越迷糊的一把甩飞了酒壶去,叶明轩就知道,他刚刚很是失策。 “嗯?为什么我的头顶有这么多星星?” 顾凉嫣软绵绵,趴在桌上小手不停的哗啦,桌上已经狼狈不堪。 “叶明轩···你快看,这么多星星~!还是金子的!我们发达了!” 叶明轩黑线···这人是要耍酒疯的节奏吗? 这样想着,某二丫已经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她的腿脚软的不像话,可是还是坚持四处游晃。 “额?好像大地在动?不对,是房顶在晃啊,叶明轩,你家的房子怎么这么高端,还能动呢!’ 叶大少爷已经完全忽略了某人的点名道姓,反而从刚才的无奈转化成白日里惯常的看戏状态。 这姑娘的一举一动都会让他觉得十分有趣,如今喝醉了···更上一层楼。 凉嫣满屋子的晃,晃啊晃,晃了半天,忽然盯着叶明轩的脸:“额?男人?你是?” 她摇摇晃晃的朝着叶明轩走来,一个不稳,直接撞到了叶明轩怀里,猛然遭受这样的撞击,叶明轩只觉得后背的脊骨直接撞在木头上,疼的龇牙咧嘴,更要推开怀里已经彻底醉醺醺的二丫,却发现,那姑娘的肩膀却在一抖一抖。 他板正她的脸,目光所及是她清秀的面庞竟然不知何时,蓄满了泪水。 “哥哥···哥哥··我的亲哥哥。” 她的脸上是道不尽的悲伤,眼中也是满是疼痛,叶明轩怔了怔,随即轻轻的耸了耸她的肩膀。 “你喝醉了!看清楚,我不是你哥哥。” 彼时的凉嫣眼中满满的都是顾青城,她就在顾青城的怀里,而顾青城的两只手正牢牢的禁锢住她的肩膀,不让她乱动,凉嫣悲从中来,又喜极而泣。她的哥哥还是那样英俊帅气、纵然是发火也让人着迷。 她的泪珠答滴答滴的砸下来,眼中是诉不尽的委屈和依恋,叶明轩怔忪,他从未见过一双眼睛能如此饱含深情,看得他似乎都要被沉沉的吸引进去,不可自拔。 ************************************************************************************************** 凉嫣那里知道自己已经喝醉到如此程度,她只觉得眼前的顾青城是那样的真实,比她任何一次在梦中见到的都要真实而有温度,她的手臂牢牢的环住他的腰肢,似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小脑袋靠在他的心间,听着属于顾青城的沉稳有力的心跳,头顶是梦中熟悉的气息。 她的嘴角缓缓的扬起一丝笑意,好似再次拥有了全世界。 夜深人静,月色依旧美不胜收。 叶明轩坐在椅子上,怀中是八爪鱼一样熊抱着自己的二丫,这样的姿势和坐的椅子其实让他很不舒服,全身也觉得十分酸麻,可是怀中的人儿睡得格外香甜,时而嘴角轻挑,时而眉眼弯弯,让他实在有些不忍心扰了那姑娘的美梦,不知究竟过了多久,连他自己也不知不觉的进入了梦乡。 顾凉嫣是被热醒的,那热着实来的突然而凶猛,似乎随着酒气渐渐散了,那热气就开始叫嚣着汹涌而来,从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蔓延开来,渐渐变得燥~热难捱。 她艰难的舔了舔嘴唇,那里已经被身体里那股子无名之火烧的干干的,半睡半醒的睁开眼,小手情不自禁的附上自己的衣领,只觉得那衣裳热的自己喘不过气一般。可是意识却一直模糊而迷茫,凉嫣记得她此刻正在顾青城的怀里,这样想着,身子又情不自禁的朝着男人贴了贴,可是那股子燥热随着男人在她耳边的心跳愈加泛滥,凉嫣难捱的舔了舔干涸的唇角,不停的撕扯着自己的衣领,不知不觉,衣裳已经褪去大半。 第145章:新姿势 酒意慢慢散去,热气却渐渐升腾,凉嫣的嘴唇干涩,舔上去还有梅子酒的清香,她吧唧吧唧嘴,明显的回味无穷,小胳膊抱着叶明轩的力气更大了,脸蛋不停的在他的胸膛上蹭啊蹭,蹭的红扑扑的小脸儿愈加娇嫩。 叶明轩是在一股子怪异的感觉下猛然醒来的,这一睁眼,目光所及就瞧着怀里的二丫不知何时已经衣衫半褪,雪白的肩头裸露在外,没好的锁骨在红裙之下若隐若现,而那张平日里乖巧的脸颊此刻正绵阳一样的在他的胸口乱蹭,连那两只手臂,此刻也结结实实的拥抱着在自己,小手在他的腰间乱蹭,蹭的他时而心痒之下,一脸的红晕。 顾凉嫣还是个雏儿不假,可是叶明轩却不是个初尝人事的少年,如今这般火热的投怀送抱饶是任何男人也消受不起啊。 这嫣红的嘴唇办张,绯红的面颊细腻,美好的锁骨微显,如此景色简直是在挑战人的极限。 叶明轩轻咳,推了推身上的女人。 “喂,二丫,你是喝醉了嘛?” 凉嫣稀里糊涂:“喔?本姑娘千···千杯不醉···” 叶明轩叹气,瞧着顾凉嫣异样的火热应该不仅仅是酒精的作用,脑海中回想着晚上的一幕幕,最后视线定格在不远处的酒壶上,这种下了料的酒在凤阳城的爷们里倒是寻常的很,只不过他没想到居然会出现在他的饭桌上。****************************************************************************************************** 怀里的小女人还在哼哼唧唧的说梦话,自然,梦话中还夹杂着醉话。 看来,有些人等不及了,所以才会用这样的手段。 可是那姑娘显然无法清楚的估量眼前的形势,不然哪能这样肆无忌惮的任意撩拨?他凝眉,身上把凉嫣已经半褪的衣衫往上拽了拽,结果这丫头满口的喊热,三下俩下的就有拽了下去。 叶明轩无奈,其实身下早已经有了反应,好歹他也是个成年的男子,可是这几日相处,他却是觉得,这个二丫倒是单纯的没心没肺,纵然她被送进来是用作传宗接代的通房的,可是这姑娘却一星半点的邪念都么有,更别说什么刻意勾引。 这些日子二人相处愉快,不过,瞧着如今的形势,这样愉快的相处方式就要告一段落了。 凉嫣还在乱蹭,梦里顾青城是那样的香甜,好像一个肉粽子,她抱着,扭着,怎么啃都啃不厌。 叶明轩的下身在顾凉嫣的挑拨下越来越汹涌,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而艰难,可是若是在这样一个意识不清的情况下强要了这么一个姑娘,虽说也是给他预备的通房,可是还是觉得有些小人行径。 叶明轩纠结,半响,用大了力气一把把凉嫣架了起来,让她的视线同自己一齐,叶明轩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脸。 “喂,醒醒?” 凉嫣朦胧着半睁着眼,这人儿,怎么一半顾青城,一半叶明轩呢? “嗯?” 叶明轩咽了咽口水:“你···” 凉嫣摇摇晃晃,眼睛眨巴眨巴的泛着绿光。 “嗯?” ****************************************************************************************************** 这样衣衫半漏,肤白貌佳,吞吐之间都有梅子香气的女人就在眼前,叶明轩尴尬轻咳,半响:“你要不要和我睡觉?” 凉嫣还在艰难的分辨眼前这两个重影的男人,听到叶明轩这么问,怔忪半响,嘿嘿傻笑:“睡觉?是街上婆婆说的那种,一男一女抱在一起睡觉觉嘛?” 叶明轩黑线,这街上的婆婆如今都这么猥琐了? “嗯···没错,就是婆婆说的那种,那你愿意吗?” 凉嫣小害羞,嘿嘿笑:“可是街上婆婆说只有和未来相公才可以抱在一起睡觉觉?” 某男人已经不好意思在继续这个话题了,被凉嫣这样一说,身体的某处愈加难捱。他觉得他居然跟一个意识不清的傻丫商量要不要一起睡觉这样的问题简直是脑子进水。 凉嫣小手捂脸,单纯可爱,眨眨眼,又眨眨眼,面前的男人时而是顾青城时而是叶明轩。 要睡觉觉吗?做相公的那种睡觉觉啊? “你到底愿不愿意?”叶大少爷很纠结,要被逼疯的节奏。 凉嫣半张着嘴,昏昏欲睡,可是又莫名其妙的阵阵燥热难捱,她的眼眸火热而又激情,看的叶明轩口干舌燥,真是恨不得直接把这个丫头扛走算了。 二丫嘻嘻笑,小手软软的贴在叶明轩的脸上,呵气如兰。 “可是到底是跟左边的碎觉觉还是右边的谁觉觉?” 叶明轩惊讶,看着凉嫣的小手在他的脸上左边捏捏,右边捏捏,以为撞鬼了一样:“什么左边右边?这屋子里难道除了本少爷还有别的男人?” 凉嫣点头如捣蒜,笑的灿若星河:“有呀有呀,左边的是哥哥,右边的是叶明轩。” 叶大少爷叹气,心中渐渐明白了些许,想来这个二丫心中是有别的男人的,就比如这个嘴里的哥哥,如今喝了点酒,又加上药力的作用,明显精神有些恍惚,所以才会看错了人。 “那你选左边的还是右边的?” 凉嫣捂脸,傻笑,从未有过的娇羞:“要哥哥?还是要哥哥吧。” 小书斋内有异动,吓得窗外的青蛙都不再敢随意的叽叽呱呱,顾凉嫣是被叶明轩十分没有风度的一把扔进浴桶里的,一桶的水在忽然降落了凉嫣这样一个重体积活物之后贱了一地。 万幸这次没有大头朝下,不过还是秒变落汤鸡。 叶少爷角落里独自灭火,耳边还有不远处浴桶里那个女人噼里啪啦的拍水声。 “既然已经有情哥哥了,为毛要来调戏本少爷!为毛!” ****************************************************************************************************** 宇文澈撂下话,吩咐晚上会来君临宫过夜,人就直接回了福雍宫办公去了。 叶依然看着宇文澈走人的背影,真是心中万分懊恼,她刚才为毛要这样挑衅,人家堂堂皇帝,自己不过是一介女流,何苦逞那口舌之快呢,这不,报应来了吧。 宇文澈前脚刚刚走出君临宫,这宫里的奴才,侍女一个个的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不等叶依然这个主子吩咐,都已经十分自觉,百分专注,万分热情的去准备了,上到屋里侍候的,下到打扫卫生的,连那花匠侍弄起花草来都格外卖力。 翡翠更是激动的满眼飘红,主子要被宠幸了!主子可是这一届初封的小主里第一个要被宠幸的!主子这是不是要发达!自己是不是要跟着鸡犬升天! 越想越激动,越想越热情,在瞧着叶依然那目光,真是不能更欢喜。 “哎呀,主子,您怎么还在倚着门口望天儿啊,虽然现在时辰尚早,可是咱们要准备的可是多得很呢,不晓得陛下是晚膳前来,还是晚膳后来,不行,小信子!快去御膳房给钱大厨通个信儿,保不齐晚膳陛下的御膳要摆在咱们君临宫呢。” 叶依然尴尬,明明当事人是自己,怎么这些个奴才丫鬟比自己还上心。 “不用急,现在午膳还没到时辰呢,离晚膳不还远着呢。” 翡翠瞪眼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小仪,咱们一会儿就要沐浴更衣,梳妆打扮,还得选了合适的熏香,合适的帷幔,合适的宫装,这一桩桩一件件,小半天的时间已经很急迫了,小仪快别再门口了,翡翠这就给您试几个新发髻,咱们一个一个的瞧了究竟那个更好看。今日是主子的大日子,咱们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 面前的翡翠一脸的忠诚,叶依然羞愧,其实她到现在也无法接受晚上要和宇文澈同床共枕,甚至还要颠龙倒凤,翻云覆雨的事情。 被一群小丫头拥着送到了铜镜前,严肃而又庄重的试妆大会胜利开启。飞天髻,堕马髻,翡翠的倒是有一双巧手,不用多久一个个好看的发髻就顺利完成,叶依然的脸型是标准的瓜子脸,眉型婉转,眼眸明媚,本就有着女子的温婉,可是骨子里却带着些许英气,倒是个一般的小姐不同。 小丫头们一个个激动的七嘴八舌,一者叶小仪着实是个好说话的性子,对他们这个侍奉的素来和善,二者这马上就要侍寝了着实让她们不能不兴奋。 叶依然被动的被一件一件的试衣裳,乌黑的发也是拆了有盘,盘了又拆,不要多久,连午膳都已经送了过来,红木食盒打开,除了往日里小仪位份该有的吃食,御膳房居然还特意多加了几样平日里吃不到的。叶依然的嘴角扬起一丝笑意,果然皇帝走一遭就是不一样,尤其在听说就要被侍寝,连御膳房这些个奴才都听说了,随随便便的加几道餐不过是大厨的举手之劳,但是这里面的重视程度就已经不言而喻。 小丫头们瞧着这菜色丰富了不少,面上更是一脸的得意,心中觉得自己这回可是跟对了主子。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 叶依然揉了揉脑仁儿,这一小天真是有够乱了,赏了一碟子虾饺给她们,又打发了下去,耳边终于安静了一些。 不过是个刚刚要被宠幸,且还未被宠幸的小仪,就已经得了御膳房的特殊关照,若是她有朝一日真的成了什么宇文澈的宠妃,那以后的日子只怕就更加有趣了。 她叹气,夹了一筷子凉拌笋丝,吃到嘴里到没什么味道了。 算了,该来的总会来的,不就是侍寝嘛?堂堂大将军之女,还能认怂不成? ****************************************************************************************************** 宇文澈并没有早早的就来君临宫用晚膳,入了夜,远远的瞧着灯笼的亮光,翡翠刚困得直打哈欠,看见派在门口蹲守放风的小信子急匆匆的往回跑,立马就精神了。 “小仪,小仪,陛下的轿撵已经出发了,要不多久就要到了。” 叶依然此时正在临窗的大炕上坐着,晚膳吃了不少,不知不觉的就困倦的很,整个君临宫上上下下,一等等了一小天,别说翡翠,连她自己刚刚都拄着小几瞌睡了半天。 被翡翠轻轻摇醒,叶依然朦胧着眼,连忙穿上鞋子,正要往出走,外间儿已经听见奴才跪地下请安的声音。 这个宇文澈的脚力还挺快。 来不及出去,叶依然简单的整理了下衣衫,福身的功夫,宇文澈已经大步迈了进来, “臣妾见过陛下。” “奴婢见过陛下。” “起来吧,叶小仪留下,其余的都下去吧,这里不需要侍候了。” 宇文澈的声音淡淡的,不过细听着明显有些语气不善,翡翠和赵总管赶紧退了下去,临了了,还不忘把门戴上。 叶依然站起来,余光扫了眼宇文澈,这厮瞧着就是气不顺的样子,上午时候就是一脸的不乐意,这都到晚上,还是愁眉不展,难不成在朝堂上受气了? 皇帝不言,叶依然自然不语。 宇文澈抬屁股坐在了叶依然刚刚的位置上,端起手边儿叶依然的茶杯,就直接灌了下去,叶小仪惊讶,虽说她还没喝一口,可是皇帝这得是有多渴,都来不及等着换一杯新的。 一杯茶水下毒,皇帝大人的面色已经慢慢和缓了一些,放下茶杯,视线终于落在了一直在旁边站着的叶小仪身上。 叶小仪今晚的打扮看得出,是花了心思的,无论是头饰还是着装,那是百分百的重视,尤其妆容,也比平日里要浓一些。 说起二人见面,到现在也不过是三面,第一面在牢房里,虽然说不上蓬头垢面,但是形象绝对没有多么美好,第二面便是今天早上,咱们叶小仪平日里素净惯了,早上只是清水洗了脸,连脂粉多半点没施。到现在,红烛暖光,美人在旁,飞天髻仙逸非常,面容精致美艳。 ****************************************************************************************************** 打量许久,皇帝终于开口:“你要不要想去洗洗?” 叶依然瞠目,这可是翡翠她们倒腾了一下午的结果,累的她腰酸背痛的,就为了取悦这厮,结果这厮不过是瞧了一眼,居然让她洗掉? “陛下是觉得这妆容不好看?” 宇文澈抿唇,摇摇头:“自然是好看的,不过看惯了你不施粉黛的样子,如今画成这样,反而不习惯了。” 叶依然转身,立马洗脸去了,好家伙,这才见了几面,他还不习惯?行吧,反正她自己也不是很习惯。 御前侍候的小太监和宫女鱼贯而入,两个人分别洗漱了,等到双双躺下时,时辰已经很晚。 叶依然穿了一身藕色的长衫,隐约可见里面大红牡丹的肚兜,这一身也是今儿翡翠她们特意准备的,她刚刚沐浴完毕,随手就拿来穿上了,这一穿才知道,原来这衣裳这样···性感··· 想起她刚刚走到内室时,宇文澈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叶小仪至今的心跳还有些活跃。 灯火一跳一跳,时而劈啪作响,两个人干干的躺在榻上,因着不言语,那灯花爆炸的声音愈加的清脆。 半响。 “睡吧” 忽然听到宇文澈的声音,还是穿的薄薄的,就躺在自己身边的男人,这两个字真是让人不得不产生歧义。宇文澈忽然起身,随手就要灭了榻边的宫灯。 “别,留着它吧。” 叶小仪一张口就后悔了,紧张加上闭嘴许久,忽然张口让她的声音在黑夜中带着一丝沙哑,迎着这个暧昧的氛围,听着还真是怪怪的。 果然,听到叶依然的声音,宇文澈的身子怔了怔,随即转过身,目光毫无闪躲的打量着和衣平躺的叶依然。 嘴角扬起一丝笑意:“原来爱妃还是个有情趣的人儿?亮着也好。” ****************************************************************************************************** 他的视线大大方方的从头到脚打量着叶小仪,笑容里有说不出的暧昧和堂而皇之的调戏。 叶依然真是想找个地缝转进去,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么宇文澈还有这样无耻放荡的时候呢? 看来是他错估了这个男人,是男人哪有不好色的! “那你还是把灯灭了吧。” 宇文澈的笑声再次响起,这回倒是爽朗了许多。 “灭了也好,黑着或许更有情趣也说不准呢。” 叶依然无语,都说沉默是金,她为何要是金钱如粪土。 长臂一挥,一室的灯光尽灭,再次躺下来,一个转身,就直接翻到了叶依然的上面,他的眼眸瞧不见什么晴欲,可是那调戏的意味倒是满满的,似乎看女人难得的娇羞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 依然的身子在他的两臂和身体间牢牢禁锢,她侧着脸,睫毛抖动,呼吸有些不稳,白希的面庞情不自禁的泛起红晕。 “怎么,爱妃这样娇羞,将来如何做一个祸国殃民的妖妃?” 宇文澈的声音性感又欠揍,叶依然这样一个女儿家被他这样调戏,面上已经红的如同熟透了的苹果。 “刚刚又是点灯,又是灭灯,难不成爱妃还有什么有趣的想法?” 叶依然嘴唇轻摇,这男人真是典型的欠修理,她不言语就以为她是好欺负的? 她转过头,眸子牢牢的盯着在她面上方一脸得意打量这自己的男人,笑,巧笑嫣然。两只手缓缓的环绕在他的脖子上,一个用力,两个人就完全颠倒了过来,宇文澈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动惊到了,在看见女人那双得意的眸子时,又恢复到了平静。 “这个想法,陛下觉得如何?” “原来爱妃喜欢钕上侽下。” 叶依然面色含羞,纵然动作上好似占了上风,把宇文澈压得死死的,可是架不住人家三言两语就把自己说道不敢抬头。 宇文澈轻笑,趁着叶依然不备,一个翻身,又回到了原来的姿势,他的大手牢牢地环着叶依然纤细腰肢,眉眼温柔却透着男性的霸气。 “不过朕还是喜欢朕在上,爱妃在下。” 第146章:叶朗下落不明 叶明轩是在一股子怪异的感觉下猛然醒来的,这一睁眼,真是让人有些不知所措。 二丫的酒意慢慢散去,热气却渐渐升腾,凉嫣的嘴唇干涩,舔上去还有梅子酒的清香,她吧唧吧唧嘴,明显的回味无穷,那梅子酒的味道也确实妙不可言,小胳膊抱着叶明轩的力气更大了,脸蛋不停的在他的胸膛上蹭啊蹭,蹭的红扑扑的小脸儿愈加娇嫩。 叶明轩半睁着眼,目光所及就瞧着怀里的二丫不知何时已经衣衫半褪,美好的锁骨在红裙之下若隐若现,而那张平日里乖巧的脸颊此刻正绵阳一样的在他的胸口乱蹭,连那两只手臂,此刻也结结实实的拥抱着在自己,小手在他的腰间乱蹭,蹭的他时而心痒之下,一脸的红晕。 顾凉嫣还是个雏儿不假,可是叶明轩却不是个初尝人事的少年,如今这般火热饶是任何男人也消受不起啊。 这嫣红的嘴唇办张,绯红的面颊细腻,如此景色简直是在挑战人的极限。 叶明轩轻咳,推了推身上的女人。 “喂,二丫,你是喝醉了嘛?” 凉嫣稀里糊涂:“喔?本姑娘千···千杯不醉···” 叶明轩叹气,瞧着顾凉嫣异样的火热应该不仅仅是酒精的作用,脑海中回想着晚上的一幕幕,最后视线定格在不远处的酒壶上,这种下了料的酒在凤阳城的爷们里倒是寻常的很,只不过他没想到居然会出现在他的饭桌上。****************************************************************************************************** 小书斋发生的一切目前为止还在宋妈妈意料之内,听了许久的壁角,觉得这事儿啊,准成了,宋妈妈就赶紧的往叶夫人屋里去禀告。宋妈妈脚步匆忙,带着一脸的邀功喜气,待她走远,黑暗中,洛舞儿身边的梨花慢慢走出来,梨花从那日灰溜溜的在书斋被叶明轩斥责赶走之后,就再也不敢主动上门去,紧接着叶夫人就传令全府,不得随意去书斋附近,梨花这下心中更是不平了,她就不理解,夫人若是想要给大少爷找个通房,又何苦从外面找了个来历不明的丫头,而放着她这样贴身侍候多少年的老人而不用。 宋妈妈的背影渐渐消失了,梨花也赶紧快步朝着洛舞儿的蔷薇堂去。 进了内室,洛舞儿正靠在睡榻上的读书,背后靠着厚厚的软垫,洛舞儿出自江南富庶大富人家,自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知书达理,倒是个难得温婉的人儿。 “少夫人,已经这么晚了,早点歇着吧,仔细伤了眼睛,” 梨花给洛舞儿端了杯茶,又随手挑了挑灯芯。原本有些灰暗的灯光渐渐变得明亮了许多。 洛舞儿轻咳,她的身子弱,平日里太医又不允许她下地,茗姐儿有奶妈看护着,她这一日日着实过得无聊,也就只有闲来无事翻翻这些书才能打发时间。 听到梨花这样说,她叹气:“整日里这样躺着,那里还能睡得着,茗姐儿可睡了” 梨花是打着去看看茗姐儿的由头跑去小书斋的,她低垂着头,掩饰着自己的小心虚。 “睡了,茗姐儿乖得很。” 洛舞儿点了点头,虽说茗姐儿不是男丁,不过好歹也是她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便是老爷不喜,她心中还是十分在意的,以她如今身子,以后怕是都难有子嗣了,茗姐儿没准就是她唯一的孩子。 ******************************************************************************************************* 看洛舞儿的情绪不高,梨花抿唇,继续说道:“少夫人,小书斋那边儿的事情已经在府里传的沸沸扬扬了,您可是大少爷的正室,难道都不做点什么?” 洛舞儿苦笑:“我这副病怏怏的样子,能做些什么?这事是夫人一力促成的,那姑娘我甚至从未谋面。” 梨花心中不平,看见洛舞儿这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嘴上不由自主的就开始刻薄起来。 “少夫人就算不为自己考虑难道还不为茗姐儿考虑吗?如今那个府外找来的姑娘日日陪伴在大少爷身旁,如若有一天得了个男丁,茗姐儿的日子哪里还会好过?再说少夫人您,大少爷如今混混沌沌,待少夫人也不似从前般细致恩爱,假如这个新来的在有些手腕,惑了大少爷的心,届时大少爷的心在她那里,人家再有一子傍身,别说是茗姐儿,便是少夫人您。” 梨花越说越激动,丝毫没有主意洛舞儿已经苍白的不像样的脸色。 “少夫人,您倒是说说话啊!您这样整日里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且不说大少爷,便是夫人,也好几日都没来蔷薇堂了。” 洛舞儿开始剧烈的咳嗽,胸前不断的起伏,梨花的话虽然难听可是倒是句句是真,她并非没有想到,只是不愿意细追究罢了,如今被梨花这样直白的说出来,她真是觉得羞愧难当,肩膀不断的起伏着,拿着帕子掩唇,可是这咳嗽却愈发的剧烈。 义愤填膺的梨花终于注意点洛舞儿的不太对劲,她赶紧端上茶杯。 “少夫人,您喝点水,压一压这咳嗽。” 洛舞儿眉心皱着,只觉得喉咙泛着甜腥,茶杯还未端牢,就直接掉到了棉被上,在瞧那掩唇的白帕子上,一滩咳出来的血迹醒目吓人。 ******************************************************************************************************* 小书斋里的气氛不断升级,叶明轩低垂着头,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凉嫣。 怀里的小女人还在哼哼唧唧的说梦话,自然,梦话中还夹杂着醉话。 叶明轩想,看来,有些人等不及了,所以才会用这样的手段。 可是那姑娘显然无法清楚的估量眼前的形势,不然哪能这样肆无忌惮的任意乱动?他凝眉,身上把凉嫣已经半褪的衣衫往上拽了拽,结果这丫头满口的喊热,三下俩下的就有拽了下去。 叶明轩无奈,好歹他也是个成年的男子,可是这几日相处,他却是觉得,这个二丫倒是单纯的没心没肺,纵然她被送进来是用作传宗接代的通房的,可是这姑娘却一星半点的邪念都么有,更别说什么刻意动作。 这些日子二人相处愉快,不过,瞧着如今的形势,这样愉快的相处方式就要告一段落了。 凉嫣还在乱蹭,梦里顾青城是那样的香甜,好像一个肉粽子,她抱着,扭着,怎么啃都啃不厌。 叶明轩在顾凉嫣的挑拨下越来越汹涌,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而艰难,可是若是在这样一个意识不清的情况下强要了这么一个姑娘,虽说也是给他预备的通房,可是还是觉得有些小人行径。 叶明轩纠结,半响,用大了力气一把把凉嫣架了起来,让她的视线同自己一齐,叶明轩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脸。 “喂,醒醒?” 凉嫣朦胧着半睁着眼,这人儿,怎么一半顾青城,一半叶明轩呢? “嗯?” 叶明轩咽了咽口水:“你···” 凉嫣摇摇晃晃,眼睛眨巴眨巴的泛着绿光。 “嗯?” ****************************************************************************************************** 这样衣衫半漏,肤白貌佳,吞吐之间都有梅子香气的女人就在眼前,叶明轩尴尬轻咳,半响:“你要不要和我睡觉?” 凉嫣还在艰难的分辨眼前这两个重影的男人,听到叶明轩这么问,怔忪半响,嘿嘿傻笑:“睡觉?是街上婆婆说的那种,一男一女抱在一起睡觉觉嘛?” 叶明轩黑线,这街上的婆婆如今都这么猥琐了? “嗯···没错,就是婆婆说的那种,那你愿意吗?” 凉嫣小害羞,嘿嘿笑:“可是街上婆婆说只有和未来相公才可以抱在一起睡觉觉?” 某男人已经不好意思在继续这个话题了,被凉嫣这样一说,身体的某处愈加难捱。他觉得他居然跟一个意识不清的傻丫商量要不要一起睡觉这样的问题简直是脑子进水。 凉嫣小手捂脸,单纯可爱,眨眨眼,又眨眨眼,面前的男人时而是顾青城时而是叶明轩。 要睡觉觉吗?做相公的那种睡觉觉啊? “你到底愿不愿意?”叶大少爷很纠结,要被逼疯的节奏。 凉嫣半张着嘴,昏昏欲睡,可是又莫名其妙的阵阵燥热难捱,她的眼眸火热而又激情,看的叶明轩口干舌燥,真是恨不得直接把这个丫头扛走算了。 二丫嘻嘻笑,小手软软的贴在叶明轩的脸上,呵气如兰。 “可是到底是跟左边的碎觉觉还是右边的谁觉觉?” 叶明轩惊讶,看着凉嫣的小手在他的脸上左边捏捏,右边捏捏,以为撞鬼了一样:“什么左边右边?这屋子里难道除了本少爷还有别的男人?” 凉嫣点头如捣蒜,笑的灿若星河:“有呀有呀,左边的是哥哥,右边的是叶明轩。” 叶大少爷叹气,心中渐渐明白了些许,想来这个二丫心中是有别的男人的,就比如这个嘴里的哥哥,如今喝了点酒,又加上药力的作用,明显精神有些恍惚,所以才会看错了人。 “那你选左边的还是右边的?” 凉嫣捂脸,傻笑,从未有过的娇羞:“要哥哥?还是要哥哥吧。” 小书斋内有异动,吓得窗外的青蛙都不再敢随意的叽叽呱呱,顾凉嫣是被叶明轩十分没有风度的一把扔进浴桶里的,一桶的水在忽然降落了凉嫣这样一个重体积活物之后贱了一地。 万幸这次没有大头朝下,不过还是秒变落汤鸡。 叶少爷角落里独自灭火,耳边还有不远处浴桶里那个女人噼里啪啦的拍水声。 “既然已经有情哥哥了,为毛要来调戏本少爷!为毛!”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来时,凉嫣还在浴桶里睡得十分纠结,她半眯着眼,一脸的不爽,该怎么形容她这种不爽呢,估计也就只有四个字——玉求不满。 这一晚上,本来一身的燥~热难捱,空虚寂寞,结果硬是被叶明轩直接扔到是浴桶里强行降温,毫无君子风度而言,要不说玉求不满的男人更加恐怖。 凉嫣吧唧嘴,缓缓睁开眼,十分诧异自己竟然睡在了浴桶里且全身被凉水包围,接连的打了三个喷嚏,凉嫣从水里抬起湿漉漉的手臂,红衣已经完全贴在了身上,在低头,瞬间被自己香肩半漏,肤白貌美的姿色所惊艳到了。 快看,水里的美人是谁? 原来就是我自己! 不远处的叶明轩已经彻底睡趴,被玉火折磨了一夜的男人彻底没了看风景的力气,于是好好的一副美人湿衣出浴就被他落下了。 凉嫣赤着脚,快步的跑到她那一亩三分地儿,赶紧用棉被包住自己然后开始在她的小包袱里扒拉衣裳。当她穿戴整齐,天已经大亮。 不多时,就有小厮来敲门了。 凉嫣意外,怎么这么早就来叫门?自从叶夫人有了吩咐,她和叶明轩从来都是睡到日上三竿也是无人打扰的,她轻咳,看着这一室的狼藉,满地的水渍,凌乱的屋子,狼狈的桌子,还是自己刚刚换下的还淌水的衣裳。这门如何开? 磨磨蹭蹭的去开门,一大开,倒是意外,敲门的竟然是宋妈妈。 宋妈妈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目光所及是一室狼藉,额,看来昨晚的战况还是挺激烈的,再看二丫一脸尴尬的模样,宋妈妈心下了然,估计二丫是害羞了。 “宋妈妈,大清晨的,您这是?” 宋妈妈视线朝着里面望了望,明知道昨晚这二位可是翻云覆雨,热闹非凡,如今正是疲累的时候,她也是无可奈何的硬着头皮来的。 “少夫人昨晚病重了,夫人叫老奴来请大少爷去瞧瞧。” ******************************************************************************************************* 洛舞儿咳血的事情被第一时间就告诉了叶夫人,梨花本想接着洛舞儿身子不适,希望能把叶明轩叫到蔷薇堂去,这样没准儿就能搅合了叶明轩和二丫的好事,结果叶夫人倒是个有主意的。 一句,大少爷也不是大夫,深更半夜的叫过来也没什么用处,明早在叫吧,愣是把事情拖到了天命。 宋妈妈暗自对叶夫人竖起大拇指,果然是当家主母,为了儿子的子嗣,老夫人也真是够拼的了。 听到门口有动静,叶明轩起身来,不等宋妈妈在说一遍,抬脚就往蔷薇堂走去,到底是结发的妻子,纵使叶明轩如今喜怒无常,可是感情还是在的。 洛舞儿被梨花这一刺激,病势来的凶险,平日里虚弱归虚弱,可是总是没有咳血的,如今这以咳血,众人心中也有了计较,怕是这时日无多了。 凉嫣小碎步跟在叶明轩身后,七拐八拐的到了蔷薇堂,叶夫人已经守在那里了,太医正在里面诊治。 “母亲,舞儿如何?” 叶明轩快步走过去,叶夫人目光些许惊讶,上次见到叶明轩时,他还胡子拉碴,蓬头垢面,如今倒是精神利落了许多,在瞧着尾随在后面二丫,心中只当是这个二丫有些手段,得了自己儿子的欢喜,微微的朝着凉嫣点点头,说道:“太医已经诊治许久了,舞儿身子本就虚弱,除了毫升调理,也别无她法。” 叶夫人说的官方,不过倒也实在,除了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自己的身体不争气,旁的人又有什么办法。 叶明轩喃喃自语:“业障因果,都是报应。” 两年前的凤凰谷,五万英灵就此殒命,顾青城忠心耿耿却遭遇诬陷,一世英名尽毁,是谁亲手造成了这一切,是他英明神武的亲爹啊。 叶家至今无后,洛舞儿身子越来越差。这些许种种在叶明轩看来都是叶朗倒行逆施,欺君罔上的报应,是叶家欠下来的。 而老天正在一件一件的来偿还。 这一厢,洛舞儿的病情还没有稳定,宫中又传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以至于叶夫人话还没有听全就直接晕了过去。 叶朗在徐州府失踪了! 叶朗的失踪无异于压倒叶夫人的最后一根稻草,整个叶府乱作一团,少夫人刚刚病重,老爷又在战场生死不明,而老夫人直接晕倒了过去。 凉嫣在旁目视着发生的一切,只觉得眼前过于戏剧化,不过是一个晚上的时间,整个叶家就变得狼狈不堪。 宫中传出来的意思是,叶朗带了一个小分队打算深夜突袭徐州城,意图趁着夜晚放手薄弱攻进徐州城,结果没想到呐沪子苏早有准备,叶朗这一突袭,正好中了子苏的圈套,两方交战颇为迅猛,等到天亮之后,主帅叶朗竟然消失了,宇文泓派人正在搜寻,但是至今下落不明。 主帅失踪,生死未卜,下落不明,军中人心惶惶,消息来的仓促,皇帝又是宿在君临宫,所以宫中尚未传出圣旨。这消息是叶家在宫中的眼线趁着天亮偷偷递出来的。 妥善的安置了昏倒的叶夫人,叶明轩的脸色是满满的疲惫,一屋子的丫鬟哭哭啼啼,叶朗的下落不明足以让所有人都慌乱。不知不觉已经晌午,宋妈妈来回话,说是叶夫人已经清醒了,叶明轩点了点头,抬腿又朝着小书斋走去。 凉嫣趿拉着绣花鞋,不远不近的跟着他,她此行唯一的目的就是来打探两年前在凤凰谷发生的一切,可是天公不作美,如今大将军府乱作一团,叶明轩也是一脸深受打击的样子,凉嫣变得迷惘,事情真是越来越严重了。 天色渐渐暗沉,这一日将军府杂乱无章,小书斋却安静异常。 黄昏时分,叶明轩终于从内室走了出来,他的眼中布满血丝,手里拿着一个小包袱,对着凉嫣说道。 “明日我便动身去徐州府,这包袱给你,当做盘缠,你也离开大将军府去过自己的日子吧。” 凉嫣意外,半响:“我随你一同去徐州府!” 第147章 :骚包粉要上战场 </script>“你说什么?” 叶明轩意外,徐州府地界如今战火纷飞,叶朗和呐沪大军僵持不下,这样慌乱的地方,人人自危,避之唯恐不及,可是眼前这姑娘居然要去徐州府。 凉嫣一脸坚定:“大少爷要去那里,二丫自然要去那里,夫人帮助二丫安葬了病逝的老父亲,二丫便是大将军府的人,既然夫人把二丫安排在大少爷身边,二丫定然是要跟着大少爷的。” 凉嫣的话说的那可真叫一个情真意切,大义凛然,唬的叶明轩一愣一愣的,心中只觉得眼前这个其貌不扬,平凡老实的姑娘竟然如此真诚忠厚,殊不知凉嫣却是另有所图。 叶明轩去了徐州府那个战火纷飞的地界儿,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未知,依着顾凉嫣的狡猾劲儿是决计不会在这大将军府守株待兔的,倒不如主动出击,就跟在叶明轩的屁股后面,这一路路途遥远,颠簸艰难,说不定还是个套话的好机会哩。 凉嫣巧笑嫣然,对着对面的叶明轩不停的眨眼放电:“大少爷,你就带着二丫吧,这一路也好有个照应,不然便是老夫人,也不会放心的。” 叶明轩皱眉,他此行是为了找寻下落不明的叶朗,且不说徐州府具体的情况他一无所知,便是宇文泓那个狡诈的小人也足够让他喝一壶的,本就艰难险阻,若是带着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丫头。 “不行,此次去徐州府并非游山玩水,反而满是危险,我是绝对不会带你去的,你若不想离开大将军府就让老夫人另给你寻了差事,总之,这件事没得商量。” 叶明轩撂下话就走人了,凉嫣站在原地,满脸无奈,无论如何,这徐州府她是去定了,想当年凤凰谷一战,所经历过的活口无非就是叶朗,叶明轩,和宇文泓,既然这三个人都要齐聚徐州府,她若是不去凑个热闹,怎么对得起尸骨无存的逆相青城? “哼,你不带着本姑娘去,那本姑娘就偷着去!” ******************************************************************************************************* 叶依然在一身酸痛中醒来时,身边已经空空如也,想起昨晚的一室旖旎,她的脸颊还有些情不自禁的泛红,晚上的宇文澈同白天的宇文澈差距很大,白日里,他是个和煦温和的皇帝,无论何时,都满是威仪,可是昨夜里,她却见到了这个男人的另一面,霸道,粘人,又有些让人无奈的小脾气。 叶依然缓缓坐起来,下身着实酸痛,其实宇文澈应该已经有意怜惜她了,不过貌似是禁欲太久,又或是在贺若雪那里久了,索然无味,所以昨夜的宇文澈着实比较卖力,让我们叶小仪今日下床都有些艰难。 听到屋里头有声响,翡翠连忙进来侍候。 “主子,您醒啦?” 翡翠低着头,似是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手下却有条不紊的忙活着,叶依然不喜屋里有太多侍候的,所以也就只有翡翠近身来。 “什么时辰了?” 翡翠笑盈盈:“还早呢,天还没大亮,主子要不要在睡一会儿?” 叶依然拥着被子坐起来,窗外果然还没大亮,那宇文澈又是何时走的? “陛下呢?” 翡翠拧干了帕子,递给叶依然擦擦手。 笑着说道:“陛下也刚走不久,好像是前朝的事情紧急,赵总管在这里门口纠结了好久,还是硬着头皮把陛下叫醒的,不过小仪真是好福气,陛下临走之前还特意吩咐让我们不要吵醒小仪,让您多睡一会儿,想不到您这么早就睡醒了。” 叶依然低垂着头,嘴角泛着笑意,虽然昨晚稀里糊涂的就不明不白了,不过又有什么干系呢,既然已经迈出了这一步,昨夜之事不过是早晚要发生的。 只是,这得是多么紧急的事情,天还没亮,就把宇文澈叫走了? 叶依然身居后宫,这些消息自然要闭塞些,不过庆国公这样的重臣,消息就要灵通的多。 福雍宫里,宇文澈抱臂,叶朗失踪?这可真是一个让人意外的消息,叶朗是何人?纵横沙场半辈子的大将军,这样的角色却突袭失败,落入圈套,生死不明,不禁让人出乎意料。 假如真的如奏报所说,那么,这个呐沪还真是越来越棘手了。他必须要派去一个心腹之人,好好的去调查调查叶朗之事。 ******************************************************************************************************* 赵总管小心翼翼的走过来,这天刚亮,庆国公就堵在了福雍宫外,瞧着皇帝脸色不善,看来今儿倒是有些血雨腥风的意思。 “陛下,庆国公大人在宫外求见。” 宇文澈挑眉,偶?来的还挺快的。 其实他这个皇帝目前看来做的并不成功,凡是有些权势的大臣,诸如庆国公,卓阳公在宫中都有自己的眼线,这福雍宫内外的风吹草动很快都会被他们知晓,而自己纵然深知这些眼线的存在,却无法挺直了腰杆把他们都拔掉,说来说去,还是这个皇帝的根基太浅,还需仰仗着这些人的辅佐,所以便是处处掣肘却还是要忍气吞声。 “让他进来吧。” 庆国公进门,眸子中带着历经沧桑后的敏锐,他恭敬的对着宇文澈行礼,好似与前几日在朝堂之上公然要求赐坐的判若两人。 “老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宇文澈抬头,脸上是万年不变的浅笑:“平身吧,国公爷这么早就进宫来,所为何事?” 庆国公起身:“回禀陛下,老臣刚刚得到消息,由于连日来天降暴雨,十三郡一带河坝忽然崩塌,千百亩良田尽数遭次天灾,本是富庶之地却遭次大难,不少百姓丧命大水,老臣甚至此事十分重要,故而急忙进宫来向陛下禀告。” 宇文澈抿唇,眼中晦暗不明,他还是贝子之时,就曾经亲自去过十三郡,那里到是熟悉的很,十三郡地方富庶,良田甚多,广袤无垠,可是个好地方,不过在这个关头发大水,甚至还冲坏了百年来屹立不倒的沟渠?倒是有些意思了。 要说庆国公还没有得到叶朗失踪的消息他是一定不会相信的,到不知这个老匹夫在打什么算盘。 “是嘛!怎么会这样,十三郡虽然地势略微低洼,可是胜在沟渠建的十分完善,数百年都不曾发生什么纰漏,国公爷这个消息,着实让朕十分意外。” 庆国公其垂着头,可不意外嘛,那沟渠还是他连夜飞鸽传书派人偷摸去凿的,如今凿到什么程度还不知道呢,不过总要把事态往大了说的,不然如何能保住他贺家的独苗儿? "是啊,十三郡向来风调雨顺,出了这样的事情也着实让老臣意外,不过水患凶猛,为今之计,是要尽快修好那些被冲踏的沟渠,合理引流,方能拯救一方黎明百姓啊。" 宇文澈点头:“国公爷所说极是,常言道水火最是无情,既然这样,那就让工部徐嘉良走一趟吧,有工部尚书亲自监管,想来定能事半功倍。” 庆国公抿唇,说起来叶朗失踪的消息他比宇文澈还要提前知道小半天,这才急急的派人去暗中给十三郡搞破坏,为的就是给骚包粉贺名扬安排个差事,让他远离凤阳城这个十分之地,更是杜绝贺名扬去徐州府战场的机会。 ******************************************************************************************************* 如此苦心,今日之事无论如何都得成事。 他上前一步:“陛下,工部徐大人身体抱恙已经好多天了,每日上朝都是强撑着,若是派去十三郡,恐怕会让他有些为难。” 宇文澈心下了然,原来庆国公在这个关头忽然弄出个十三郡的事情,原来是为了给自己儿子寻个好去处躲清静享清福啊。 十三郡发大水到如何程度众人不得知,可是十三郡是个衣食不愁,富得流油的地方,大家可都是心知肚明。他不言语,静静的等待着庆国公的下文。 果然,庆国公顿了顿,继续说道:“臣有一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宇文澈一派祥和:“国公爷为大禄殚精竭虑,无需多虑,有话直说。” 庆国公抱拳:“十三郡之事,老臣斗胆为小儿求一职,恳请陛下将十三郡的水患之灾交由小儿贺名扬处理。” 宇文澈挑眉:“哦?上次朕可是说了,要派公子去徐州府叶大将军那里做监军的,当时国公爷是以什么理由替公子婉拒的?” 庆国公有些许尴尬,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小儿多年来不学无术,实属老臣管教无方,监军一职事关大禄命脉和十几万将士得存亡,老夫实在不敢让小儿胡闹,不过十三郡水患一事,小儿曾经在十三郡待过一段时间,对那里都比较了解,若是处理起来,应该不会太困难,况且,男儿当自强,老臣恳请陛下给贺名扬一个锻炼的机会,让他早日成才,好为陛下排忧解难,冲锋在前。” ******************************************************************************************************* 要说庆国公到底是老狐狸,说话倒是技术的很,明明是给自己儿子选了个度假的好去处,却偏偏说的这么慷慨激昂,大义凛然。 宇文澈抿唇,一脸的为难向,如今这形势,看来若是自己不提及叶朗失踪一事,庆国公定然假装毫不知情,叶朗之事,兹事体大,他若是派人去接任大将军的职位眼下还真的没有可是人选,可是若是派了贺名扬去,且不说贺名扬究竟有咩有当主帅的能力,但是一个宇文泓就足够让他无处下手了。 可是假如不立马做出什么行动,叶朗失踪,大军尽数落在了宇文泓的手里,宇文泓此人虽然是个有勇无谋的武夫,可是却一直心怀不轨,若是将大军交由他手里,保不齐就要倒戈想向,届时定会酿成大祸。 思忖着朝中的势力,假如叶朗失势,那么,也就只有让庆国公和宇文泓彼此抗衡了。 打定了主意,宇文澈面色不显:“国公爷所说,朕会好好考虑的,如今大禄形势混乱,朕这案几还有好几桩大事,比那十三郡发大水可是严重的多,国公爷放心,令公子之事,朕心中有数,容朕思量思量,这些事情该如何处理,时辰尚早,赵元,赐早膳,国公爷天还未亮就进宫与朕议事,此等忠诚,理应奖赏。” 赵总管笑米米:“国公爷,这就虽老奴去前厅吧。” 庆国公目的没有明确达成,而是被宇文澈打了个太极又扔了回去,还想在争取下,但是看见赵总管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还是不甘的随着小宫女去前厅了。 皇帝赏赐早膳···还真是闻所未闻的滑稽。 ******************************************************************************************************* 骚包粉一夜好不潇洒,摇摇晃晃的刚从翠云阁回来,还没踏进庆国公府的大门,身后就传来老爷子一声呵斥。 一身粉衣皱皱巴巴,满脸写着的纵欲过度让人瞧着就脑仁儿疼,骚包粉回头,庆国公的软轿刚刚落下。 “哟,大早上的,您这是刚出门了,还是一晚上也没回啊?” 贺名扬一脸的痞子样,看见老爹气冲冲的过来,丝毫没有半点正经儿模样。 “你以为老夫和你一样荒唐!” 贺名扬笑,一脸的得意:“老爹,您怎么能说儿子这是荒唐呢?便说是荒唐了,这还不是人人都能成的呢,一夜柒次郎,别人本公子不知道,不过老爹您铁定是不成了。” 庆国公黑线,身后的一众奴仆听见自家花天酒地的大少爷居然和他老子开起了荤段子,真是不知道要做什么反应,一个个的死死咬着牙,生怕一不小心惹火了老爷子。 “混账!跟老夫进来,我庆国公府怎么出了你这样一个混账,真是丢光了老夫的脸。” 庆国公在前气的歇斯底里,那一身粉衣在他屁股后面走的潇洒风光。 “我说老爹,您以后数落我能不能换一套说辞,每天都是这几句,您老都不嫌烦?” 庆国公今儿起大早就为了这个逆子奔波,结果回到家还要听这个逆子的挤兑,真是上辈子造孽了。 “你还嫌烦?你整日的花天酒地,**无度,再没人比你过得潇洒了,老夫早晚有一天会被你气死的。” 贺名扬冷笑:“前日我在酒楼,听说咱们家皇后娘娘如今做事愈发的有手段了,宫里这秀女高高低低,大大小小都被她折磨的够呛,如此说来,咱家小妹真是比大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呢,老爹,您是不是特别欣慰啊。” “少在这跟老夫阴阳怪气,你大姐和皇后娘娘便是被外人说出千般错来,终究他们是为了咱们家族,和你这个整日里只知道混吃等死的纨绔相比,倒是让老夫不知道省了多少心。” 贺名扬大摇大摆的坐下:“好好好,您有这样的两个宝贝女儿,儿子我r后一定离你远远的,免得碍了你的眼。” 庆国公叹气,端起茶杯:“不用日后了,收拾收拾行李,我今早已经上奏陛下,十三郡水患频发,派你去协力当地官员做好安置工作。” ******************************************************************************************************* 贺名扬意外:“十三郡?那样的太平地方有毛水患?” 庆国公小口啜着茶:“你不知,前几日陛下就要派你去徐州府做叶朗的监军,如今徐州府传来消息,叶朗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倘若不给你寻了差事,保不齐就要被派去徐州。” 贺名扬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一档子事情:“让本少爷做叶朗的监军?这差事不错啊,这多威风啊,叶朗是谁啊,当年的虢国大将军都是他的手下败将,本少爷若是去做了他的监军,那可真是名满大禄了。” 庆国公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涨没涨脑子?长没长?还名满大禄,就凭你,不等到徐州府,早就小命呜呼了,就算你去了,一个叶朗,一个宇文泓,哪一个你都不是对手,白白丧命也就算了,可别给我庆国公府蒙羞了。” “爹,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以本少爷的功夫,若是单挑,保不齐他叶朗和宇文泓都是我的手下败将呢。” “屁,花拳绣腿!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能耐,少废话,快点收拾东西,明日老夫在进宫一趟,务必让陛下派你去十三郡,十三郡地界富庶,世道也太平,反正你在那里都是泡女人,离了这凤阳城也好,叶朗如今生死未卜,徐州府更是乱作一团,咱们可不去凑那个热闹。” 贺名扬摇着纸扇,心中不服:“本少爷整日花天酒地那是觉得整日里你挣我夺的没意思,不如和花姑娘喝花酒来的爽快,可是这不代表本少爷是个窝囊废好不好,您不用说了,我决定了,我要上战场,去做叶朗的监军,他叶朗不是被个区区呐沪折腾个够呛嘛,本少爷这就去徐州府一展身手,让你们好好瞧瞧,什么,才是真正的带兵奇才!一会儿我就亲自进宫去,和我那妹夫商量商量什么时候出发徐州府。” 听到骚包粉这样说,庆国公这口气儿险些没上赖。 “你···你个草包!枉我费尽心机要给你寻个安全的去处,你可倒好,硬是要往哪战场冲,真是···真是胡闹!来人呐,把少爷给我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他出来。” *******************************************************************************************************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一袭粉色衣角凌空而起,轻快而飘逸,几个起落就飞出了庆国公府的大门,街道之上落寞而孤寂,贺名扬游游逛逛的走在大街上,身上背的小包袱倒是格外袖珍模样,远远的,竟然看见一姑娘从大将军府的后墙鬼鬼祟祟的爬出来。 “姑娘,你爬的可是狗洞?” -本章完结- 第148章 :辣白菜和话唠(9000+) </script>夜深人静的大街上,连那更夫都进入黑甜的梦乡了,身后陡然出现的这一嗓子真是吓得凉嫣小心脏砰砰跳。 自从傍晚叶明轩骑马走人之后,大将军府就封院了,叶夫人亲自下令,不准任何人进出,如今家里的老男人下落不明,小男人又策马奔腾了,剩下的不是老弱就是病残,不关门谢客等着被宰? 凉嫣寻摸了好几个时辰,才发现这狗洞,屁股刚探出来,就让骚包粉撞了个正着。 “果然,凤阳城的每一个大户人家都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狗洞,哇哈哈哈哈。” 凉嫣回头,趁着月色,这回瞧清了这个大半夜出来吓人的,这一身粉衣裳,感情是骚包粉贺名扬啊。 从内力里说,凤阳城里的这些个世家公子,最和凉嫣胃口的还真就是这个贺名扬,宇文澈太深不可测,宇文淳又太病怏怏,叶明轩整个是一个老干部,白浅嫩的让人没有调戏的*,说来说去就这个贺名扬最耍贫,最骚包,最贱兮兮··· 贺名扬看着这姑娘半蹲在地上,一般姿色,勉强入眼,不过那身材一眼看尽,小白菜一个,骚包粉还是喜欢丰满型的花姑娘。小白菜一双眼睛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毫不掩饰的打量着自己,也不言语。看的骚包粉小心跳砰砰的。 “咋的,菇凉这是被本少爷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所吸引?哇哈哈哈,没关系,你这样崇拜的眼神本少爷每天要遇见好多个哩,放肆看,本少爷耐得住!” 凉嫣翻白眼,在心中森森的鄙视了下这个老熟人,果然骚包粉就是骚包粉,没有辜负他这一身骚包的衣裳,不过这大晚上,他这身上还背着个包袱,干嘛? “二丫瞧着公子背着个包袱,可是要出远门?” 凉嫣起身,掸了掸身上沾的灰,笑着说道,小白牙在夜色中格外晃眼。 “你说啥,你叫二丫,唔哈哈哈,天底下既然还有这么蠢萌的名字。” 凉嫣黑线,看着对面这个捧腹大笑,没有半点绅士品格的男人,真是恨不得一巴掌拍飞他,她就多余大晚上的和他在狗洞旁废话。 ******************************************************************************************************* 二丫抬腿往外走,叶明轩已经出发了好几个时辰了,若是不抓紧点,保不齐就要撵不上了。 不在理会笑岔气的骚包粉,凉嫣朝着城外的放向就往出走。 骚包粉笑的一脸舒畅,连刚被老爹骂的狗血淋头的抑郁劲儿都散了去,看着前面不自理回自己,兀自走人的菇凉,他笑了笑,跟了上去,就此开启逗逼话痨模式。 骚包粉:“本公子看姑娘身上也背着个包袱,难不成也要出远门,姑娘要去那里?顺路不,不妨我们二人结伴这一路也好有个照应啊?” 凉嫣在心里嘟囔:“结毛伴?和你结伴的脑子一准被驴踢了。” 骚包粉:“姑娘怎么不搭理被少爷啊?难道是被本少爷如此英俊的面容帅哭?” 凉嫣继续嘟囔:“帅毛哭?那是被吓哭的好嘛?!” 骚包粉锲而不舍:“想来,姑娘是自卑了,觉得自己的姿色与本少爷的容貌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所以心中自卑,不敢与本少结伴同行。” 凉嫣黑线,曝气侧漏,一声大吼:“你再说,你再说,你看本姑娘敢不敢撕了你的嘴。” 骚包粉愣了愣,哎哟,这妞,够辣,他喜欢! 小白菜沾辣椒,那是什么口感?辣白菜? 夜晚的小巷格外安静,可是被骚包粉所过之处,惊起满树的乌鸦,这孩子,忒聒噪。 “大晚上的,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多不安全,本少爷最近正好换口味,最喜欢你这样的辣白菜了。” 凉嫣怒视,贺名扬嘿嘿嘿。 “不是辣白菜,是大美女,大禄第一美女。” 凉嫣回了一个格外高冷的眼神,虽然这眼神和她现在刚刚钻过狗洞的灰头土脸不太相称。 “那大美女,你看这夜深人静的,若是你一个姑娘,保不齐就要遇到什么危险,不如你我二人结伴同行,一路上说说笑笑多热闹,常言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凉嫣抓狂:“干毛干!干毛干!闭上你的破嘴!” ******************************************************************************************************* 被辣白菜越来越迅猛的战斗力吓住了,骚包粉终于安静了下来,当然,我说他彻底安静你也不会相信的。 他的嘴巴歇息了三分钟,然后继续叨逼叨,叨逼叨。 “姑娘你就说吧,你要去哪里?本少爷我要去徐州府,你要是顺路,咱们就一起走,你要是不顺路,本少爷就换个路线,一定想办法跟你顺路。” 凉嫣意外:“纳尼?你要去徐州府?战火纷飞的那个地界?” 骚包粉挑眉,一脸的斗志昂扬:“就是那里,酷不酷!帅不帅!棒不棒!” 凉嫣吧唧嘴,一脸的嫌弃相:“帅毛啊,你去那里干嘛?泡女人?” 贺名扬笑嘻嘻:“艾玛,姑娘,你真是本少爷的知己啊,你怎么知道本少爷一生中最大的爱好就是泡女人?” 凉嫣从上到下打量着这一身粉衣裳,这样花哨的男人,大晚上的看见个女人就走不动道,死皮赖脸的要跟人家结伴同行,就算她们不是旧识,谁看不出来这纨绔子的模样、 “去战场泡女人?那您可真有思想。” 贺名扬嘿嘿笑,不知道从那里掏出把纸扇非得搞得自己更加风骚。 “姑娘有所不知,本少爷是能文能武,能静能动,文,做的了打油诗。武,打得过小流氓。静,泡的了花姑娘。动,指挥大军,御兵有方。” 凉嫣斜眼:“所以您这是?” 贺名扬挺直脊梁:“保卫大禄,人人有责,本少爷此去徐州府,是去扬名立万,功在千秋的。” 凉嫣森森的叹了口气,感情是看着叶朗消失不见了,所以什么鸟儿虫儿的,都想去徐州府找找存在感,要说着庆国公也是可怜,养了两个在后宫翻云覆雨的女儿,偏偏生了这么一个草包儿子。 “滋滋滋,那公子你的志向还真是远大啊!又远有大···” 骚包粉笑米米,一脸的拐卖妇女相:“如此,姑娘是不是更崇拜本公子了?唔哈哈哈,没关系,你不过才刚刚见识了本公子能耐的冰山一角,时间久了,或许我们这一路可以日久生情。” “可是万一我们不顺路呢?” 贺名扬拍胸脯:“姑娘说什么呢,没有这种万一,就算不顺路,本少爷也会想办法顺路!” 凉嫣:“那你的战场呢?万千将士呢?” 骚包粉:“让他们等等呗,等本少爷忙完了再去拯救他们。” 凉嫣:“那公子的扬名立万,功在千秋呢?” 骚包粉:“扬名立万早晚都是本公子的,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凉嫣:“······” 两个人在路上晃荡了半天,凉嫣被贺名扬缠的脑仁儿疼,她以前倒是知道贺名扬是个话痨,只是没想到居然话痨到如此程度。 这得是多缺爱? 那些整日里陪着他的莺莺燕燕是不是也忒不尽责了。 “姑娘啊,本少爷都说了这么久的话了,嗓子眼儿都要冒烟儿了,你到底什么意思?” 凉嫣眨巴眼,其实路途遥远,她自己要往徐州府去也着实有些小心悸,本想着同那个庸医楚洛一起去,可是这厮也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反倒误打误撞的碰上这样一位,真是上天不佑啊。 不过貌似当初在格尔那遇险时,这个贺名扬的功夫还真的不错,最起码给顾青城打个下手还是绰绰有余的,如今她一个小姑娘,就当给自己找个保镖了。 “公子当真要去徐州府?” 贺名扬瞪眼:“是啊,难不成你也要去徐州府?” 凉嫣点头,小脸白晶晶的清纯温婉,好像刚才那个呛火小辣椒,超级辣白菜不是她一样:“凉嫣有亲人失散在那里,既然这样,这一路就有劳公子了。” ******************************************************************************************************* 这一厢,骚包粉和辣白菜顺利开启了狼狈为歼闯徐州的新路程,那一厢,徐州府已经彻底乱成一团。 大军大营,宇文泓怒气腾腾的坐在虎皮椅子上,刚当众杀了一个妖言惑众,蛊惑军心的士兵,却不知道能不能震慑的住。 叶朗这个主帅失踪真是给大军造成了巨大的影响,这么多年,大禄军队基本都要被锤炼成叶家军了,叶朗失踪,他这个副帅还真是很难控制这些将士。 常言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叶朗已经多次发动进攻,可是还是无法奈何呐沪几分,正面冲突没效果,夜里突袭依旧失败,如今,连徐州府城里的百姓都有些倒戈的滋味了,也是,人家老百姓在城里过得好好的,你非得大晚上的突袭,不是放火就是放箭,对于百姓而言,平安的日子才是他们最想要的,至于皇帝是谁,其实没有什么大关系,只要给他们舒服日子就好了。 “报!” “进来。”宇文泓洗了洗手,手上还粘着那个将士的血迹,呐沪的士气越来越凶猛,他这边的士气就越来越颓废。 “回禀将军,我们已经搜寻了好久,还是没有发现叶将军的踪影。” 宇文泓摆摆手:“你先下去吧,告诉大家继续搜找,让徐荣进来。” “遵命。” 不多时,一身战袍的徐荣走了进来,这徐荣是宇文泓最新发现的好苗子,对行军布战有些天赋,也是个名事儿的,只不过不知为何,不得叶朗的青睐,于是就转投到他的麾下。 “徐荣见过宇文将军。” 宇文泓抿唇:“你我直接无须客气,坐下说。” 徐荣五大三粗,从小过的是苦日子,唯一的强项也不过是有几把力气,为了混口饭吃就当兵去了,也是个聪明好学的,不过奈何一直不被重视。 “将军对徐荣有知遇之恩,徐荣不敢放肆,将军有何吩咐,徐荣一定竭尽全力办到。” 宇文泓眉眼打量着徐荣这一脸的忠诚,笑了笑:“当真一定办到?” 徐荣上前一步,恭敬跪下:“不敢有半点欺瞒之意。” 遣走了门外站岗的,宇文泓缓步走来,半响:“大将军失踪之事,你如何看?” 徐荣怔了怔:“突袭之事本来绸缪的十分周密,可是却没想到那子苏这样狡猾。还是被他识破了,叶大将军以身犯险,如今生死未卜,下落不明,徐荣也很悲痛。” 宇文泓轻笑:“这样的官方话语本将军听得太多了。” 徐荣抬头,一眼撞进了宇文泓眼里的暧昧不明。 “将军如何看待,徐荣便如何看待,将军想要如何做,徐荣便如何做。” “那本将军若是要你找到他,然后杀了他呢?” 徐荣意外,半响:“将军所命,徐荣莫敢不从。” 徐荣走后,宇文泓的眼中蓄满了杀意,他从来就想把这十几万军队牢牢握在手中,可是从前有个顾青城,如今又来了叶朗。 不过那又如何呢? 顾青城便是再声名远扬,运筹帷幄又如何,不还是被他联合叶朗,硬是把通敌的帽子扣在了他的头上,那可真是死不瞑目,遗臭万年呢。 在看叶朗,这么多年有他在军中,他宇文泓就休想大展拳脚,但是挡路的,顾青城如何,叶朗又如何,他宇文泓都要把他们一个一个的踏平。 趁着叶朗战乱失踪,这不就是上天赐给他的机会,只要叶朗死在这徐州府,叶明轩又是个废物,他宇文泓还愁不能把十几万大军收归囊下? 所以,他才想到徐荣,如今军中已经派出好多个小分队去寻找叶朗的踪影,就让徐荣混在其中,找不到也就算了,便是找到了,干脆就神不知鬼不觉的结果了叶朗,便是宇文澈追究起来那又如何,叶朗可是部署不明,糟了子苏的埋伏才死翘翘的,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这样想着,宇文泓的面色透着隐约的期待,他真的好期待把叶朗毕生的心血握在自己手中。 等到那一日,有了这十几万大军,便是反了他凤阳城里的宇文澈也不是不肯能呢。 ******************************************************************************************************* 徐州城里,倒是一片的安详宁静,叶朗的突袭并没有对徐州城里产生什么大影响,顾青城看着宇文淳送来的这一摞银票,面色波澜不惊,不过一旁的凝心公主倒是彻底被惊悚到了。 这一摞子银票每一张都是万两,捧着这厚厚一摞,这得有多少钱啊,感情凉州府真的是银库啊,这样大的手笔,便是当今圣上也未必拿得出。 “子苏,这个宇文淳还真是很有诚意啊。出手这么大方,这些钱放在呐沪,真是够呐沪子民过几年顺风顺水的日子了。” 白浅翻眼皮,自从她知道顾青城是凝心救活的,孩子心里就酸酸的,他晕倒时和顾青城的距离是辣么近,这个凝心能救得了顾青城就不能随手把他也一同救了? 要不也不会让他落入他那个家主哥哥的手里被折磨了这么久。 “你们呐沪才多少人,我大禄多少人呢。忒没见识。” 凝心抽气:“哎呦喂,本公主是发现,你现在是瞧着本公主不顺眼是怎么着,一天比一天的嚣张,这些银票也不是你的,宇文淳还没心疼呢,你在这长什么毒蘑菇?” 白浅哑言,这女人真是胡搅蛮缠,见了他青城兄长就一副花痴的小绵羊模样,回头一见到他,那可真是战斗力飙升的嗖嗖的。 凭啥:?凭啥? “我有什么心疼的,小爷我向来行的端做得正,什么也不图,自然比那些总喜欢耍点小阴谋的强得多。” 凝心气急:“你说姐姐耍阴谋?你别在哪站着说话不嫌腰疼,大晚上的来我家子苏屋里,年都撵不走,谁知道你有什么阴谋。” 白浅来劲儿了:“你还好意思提着差,再怎么着,小爷我也是个男人,在子苏公子的屋里多待会儿怎么了,就当替我们凉州府家主和子苏公子聊聊不行?反倒是有的人,好好的姑娘家家整日里在战场打打杀杀,还一点姑娘的样子都没有,到如今,整天赖着人家子苏公子,传的满天下都以为人家是你的驸马,实际呢,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凝心叉腰:“还说我不像女人,你像男人?大男人一个连我一个女人的身手都不如,有能耐单挑啊!” 某少年小心虚,他现在功力还没恢复,若是和凝心单挑,这谁输谁赢还真是有些说不准:“我堂堂男人,才不屑于和你一个女人动手,说出去丢了面子。怪不得某人得不了子苏公子的喜欢,这样的凶巴巴,哪有男人会得意?” 凝心这小半辈子还真没受过这样的委屈,便是呐沪地方小,可是有老族长的庇佑,从来没有人会对她不敬,她气的小脸通红:“宇文浅,你和我的子苏相比简直差了不是一星半点!这辈子要是有姑娘看上你简直是瞎了眼。” 顾青城在一旁本来还是一脸的云淡风轻,坦然自若的看着两个人拌嘴,可是这绊着绊着的居然就扯到自己身上,真是让人忧桑。 他怎么就没发现,一向沉默寡言的白浅,被凉嫣调戏也只会脸红完全不会回击的白浅在遇到凝心之后也会变得说话如倒豆,他也没想到,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凝心到了白浅这里也变得歇斯底里,无可奈何起来。 他放下银票,淡淡开口:“你们两个要吵架出去吵。” 凝心张口:“好,出去吵就出去吵!” 白浅挑衅:“本小爷会怕你?” 顾青城黑线:“······” 他并不是真的让他们出去吵啊,他只是想表达让他们保持安静的想法,结果这二人直接翻了窗就出去了,庭院里传来过招的声音,顾青城森森的叹了一口气,自从白浅的到来和宇文淳的插手,徐州府已经变得越来越热闹,而不知道在不远的将来,事情又会发展到什么程度呢? ******************************************************************************************************* 夜已深,顾青城辗转难眠,脑海中总是浮现过去在相府中与凉嫣相处的点点滴滴,时至今日,他率领呐沪大军攻回大禄,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早早晚晚,他是要回到凤阳城去的,可是心中却越来越害怕,他害怕回到曾经的相府,害怕走进满是回忆的玲珑阁,他甚至开始越来越模糊凉嫣已经走了的事实。 或许,他的小小姑娘还在这人世间,或许她不过是忘了回家的路,或许有千千万万的或许,可是终究,他想他已经彻彻底底的丢失了她,在那样一个草长莺飞的日子里。 门外有轻轻的叩门声,顾青城起身,眼中是无奈。 “进来吧。” 某少年嗖的一声,从窗子飞过来,拉过小板凳就气呼呼的坐在顾青城睡榻对面。 “多大的年龄了,非要和凝心作对,怎么,又输了?”顾青城起身,随手端起案几的茶杯,小口啜了啜,这样的夜晚,注定无眠。 白浅气鼓鼓:“开玩笑,我怎么会输给她?兄长,你在质疑我的能力。” 顾青城莞尔:“输给女人又不丢人,你从前不也是经常输给嫣儿的嘛。” 白浅拧脖子:“哪能一样嘛,凉嫣那是调皮,充其量不过是喜欢恶作剧,可是这个凝心公主才是真正的蛮横好不好,若不是她故意散播消息,大家怎么会误以为你是她未来的驸马。或者兄长真的想做她的驸马?” 顾青城放下茶杯,靠在软垫上,面上的面具还在闪着神秘的光芒。 “不要胡说。” 白浅低头,是他失言了。 “好了,说点正事吧,叶朗真的失踪了?” 当日乱箭齐发,虽然大禄士兵伤亡惨重,但是叶朗可不是什么毛头小子,领兵打仗这么多年,区区乱箭加伏兵,便是危险也不至于生死不明吧。不管别人如何看,反正以他对叶朗的了解,顾青城总觉得这事情有蹊跷。 “大营那边,确实没见到叶朗的踪迹,宇文泓已经派了好几队的人去寻找了,一直没有什么收获,我们这边,宇文淳也派出了一些近卫乔装到方圆十几里搜寻,但是还是没有什么进展。兄长,会不会叶朗真的是身受重伤?” 顾青城摇头:“当日我方虽然早有准备,可是也没到万无一失的程度,况且,当时得到的线报明明是宇文泓带队来突袭我们,可是最后居然变成了叶朗,这事情若是细线。定然还是有什么猫腻的。” 白浅揉脑袋:“那兄长的意思是?叶朗是故意的?故意中了我们的诱敌之计,然后假意战败,自己消失?可是这说不通啊?他是一军主帅,他若是不在,岂不是军心动荡,更何况宇文泓一直虎视眈眈,我实在想不明白,叶朗如果是故意寻了机会消失掉,所为的,究竟是什么?” 顾青城望着窗外的月色,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其实如今,在他的心中,叶朗如何,宇文泓又如何,说来说去不过是过客,事到如今,便是做皇帝,想来也没有什么开心的理由了吧? “小心些吧,如今叶朗在暗,我们在明,当年凉嫣一家都因他而死,终归不能大意了。” “凤阳城那边可有什么动静?宇文淳安插了那么多眼线,到现在总要派上些用场吧?” 白浅撇嘴:“那个病秧子整日里的脑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如今同我多是飞鸽传书,最近倒是没什么消息,兄长放心,一有消息我会立马通知你。” 顾青城点头,摆摆手,逐客令很是明显,白浅叹气:“反正兄长就是对那个凝心太宽容了,哼!” 小心眼的凉州府小公子翻墙走掉了,顾青城叹气,怎么他身边这么多奇葩,凝心算一个,白浅算一个,凉嫣嘛···算一筐··· ******************************************************************************************************* 叶小仪被宠幸彻底轰动了整个后宫,这可是初封的秀女中独一份的荣宠,众人都等着处夜过后,叶小仪会连升几级,可是等了许久也没个动静,倒是奇了,听闻皇帝当日天还没亮就离开了君临宫,而这事情发生之后也有三日了,君临宫既没有得了设么赏赐,也没有再次得到皇帝的光顾,众人心中都开始猜测,难不成叶小仪侍寝没侍候明白皇帝,这才被凉下了? 可是又觉得不应该呢,毕竟叶小仪的容貌在哪里,平日里的赏赐在哪里,怎么可能不一飞冲天? 长宣宫里人心惶惶,叶小仪承宠可是一件大事,这么久皇后娘娘一直就把叶小仪当成假想敌,如今假想敌成了真,就真的变得争宠的真敌人了。 和姑姑恭敬的站在一旁,贺若雪这几日日日发狂,已经闹得人心惶惶,不过今日一早从醒来就一直呆坐着,倒是让人觉得意外,难道皇后是想明白了?觉得皇帝早晚是要宠幸别的女人的,所以看开了,这才既不吵也不恼? 琥珀端了新沏的茶水,轻手轻脚的放在贺若雪身边。 “娘娘,这茶是国公爷特意送来的,说是百岁难得的雪山兰牙,您尝尝?” 贺若雪捧着腮,听到琥珀的声音倒是难得乖巧的点了点头,琥珀奉了茶,凑了上去。 清香的茶水真是让人觉得清醒了不少。 贺若雪盯着这茶杯,半响,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你说这茶是父亲特意送来的?” 琥珀点头:“是啊。” 长宣宫的吃穿用度比庆国公府可是要好的多,庆国公犯得着费劲巴力的来送茶叶? 贺若雪继续问道:“何时送来的?” 琥珀有些摸不到头脑,还是恭敬回答:“昨儿傍晚的功夫,国公爷派人送来的。” “昨天?”贺若雪喃喃自语。 “那送东西的可说了什么?” 琥珀仔细回想:“倒也没说什么,只说这是雪山兰牙,十分珍贵,还说太妃娘娘当年最是喜欢这茶,隔三差五的,便让国公爷寻了送进宫来的。” 贺若雪眉心微皱,雪山兰牙她并不了解,只不过父亲为何在这个时候忽然送来茶,还特意说到了姐姐梅贵妃呢? ******************************************************************************************************* 贺若雪不知,这站在一旁的和姑姑却面色严肃起来,跟随在梅贵妃身边侍候了这么久,便是多么私密的事情,她也是知晓一点的。 这茶,是梅贵妃经常赏给受宠嫔妃的,只要加点辅料,功效嘛,众人不知,她却是知道的,女子喝了,最容易生子艰难。 如今这个时候,庆国公送来这雪山兰牙,用心也算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叶小仪刚刚承了宠,雪山兰牙就送进了贺若雪的长宣宫,看来这个叶小仪倒是要倒霉了。 贺若雪显然也想到了这些,打发了众人,只留下了和姑姑。 众人屏退,屋子里清净了。 贺若雪摆弄着这茶杯,问道:“和姑姑,你跟着姐姐已经好多年头了,雪山兰牙可听说过?” 和姑姑点头:“太妃每次宴请宫中众位娘娘小主时,都喜欢用这雪山兰牙,只不过···” 贺若雪皱眉:“吞吞吐吐,什么样子!快说!” 和姑姑低垂着头:“这雪山兰牙珍贵的很,都是太妃亲自保管,娘娘若是对这个有兴趣,也只有去太妃那里走一走了,老奴实在不知啊。” 贺若雪心下了然,看来这个雪山兰牙还真有些问题,不然梅贵妃不至于这样小心,连和姑姑都不太确定。 如果真是她想的那样,那么,爹爹还真是给她送来了一味好东西呢,正好解了燃眉之急。 “本宫倒真是好久没见过姐姐了,来人啊,摆驾月明宫,本宫要去和太妃娘娘叙叙旧。” ******************************************************************************************************* 自从先帝走后,梅贵妃就从长宣宫搬了出来,贺若雪这一去,倒是让已经安静了许久的梅贵妃见了见太阳。 -本章完结- 第149章 :你看那人面熟不? 月明宫在后宫的西北角,西北的一些宫殿安置的多是前朝的妃嫔,其实也无异于冷宫,自然,自从宇文澈登基以来,这些老太妃疯的疯,自杀的自杀,如今已经没剩下几个,至于梅贵妃本来就身受先帝宠爱,再加上自己的亲妹妹成了新皇后,便是个过气的太妃,也没有过得太凄惨。 最起码,这月明宫在西北角还是看得过眼的宫殿。 梅贵妃听到小丫头慌慌张张的回报,眉心一皱,无论怎样,她已经是前朝太妃了,便是亲姐妹,其实也不该有什么交际,更何况贺若雪如今身为皇后,如此招摇不避讳的来她这里,倒是太鲁莽了。 她叹气:“虽本宫出去接驾吧。” 凤撵后面跟着长长的队伍,贺若雪每次出门必定是要无比气派的。梅贵妃先一步迎出了宫外,略微福身,这凤撵是她一辈子都没有做过的,她同先皇后斗法半辈子,终究到最后还是一场空,看着渐渐接近的当朝皇后,那个曾经躲在她身后的腼腆的妹子,不由感慨,真是的造化弄人啊。 和姑姑搀扶着贺若雪下了轿撵,身后跟着琥珀蔷薇两个大丫头,再往后是两排低垂着头的小太监和小宫女。**************************************************************************************************** “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梅贵妃福身行礼,恭敬而标准。 贺若雪从在远处就打量着她这个曾经在宫中呼风唤雨的姐姐,她一身素衣倒是与从前的大红衣衫相差悬殊,不过这张脸倒是一点都没苍老,在这好似冷宫的地方住了这么久,虽然有些消瘦,不过气色倒是好得很,比她这个皇后还要好呢。 她笑笑,声音甜腻腻,虚扶了一下梅贵妃:“姐姐何须多礼,你我亲姐妹,姐姐这样倒是生分了。快起来、” 梅贵妃起身,脸上带着笑意:“皇后娘娘身份高贵,这礼是万不能少的。” 贺若雪的凤冠随着声音的起伏而摇曳,一身的华服隐约透着金丝银线的光芒。 “姐姐总是这般,大热天的,咱们进去说话?好久不见姐姐,真是有一肚子的话要聊一聊呢。” 贺若雪拉起梅贵妃的手,两个人朝着主殿走过去。 月明宫和长宣宫完全不是一个档次,贺若雪坐在主位,目光打量着这月明宫的装饰,连一见像样的摆件都没有,真是有些简陋,她实在想不明白,整日呆在这样一个光秃秃的宫殿里,梅贵妃居然还没被呆疯,真是让人无法理解、 而梅贵妃也在打量这贺若雪,先帝走后,她就搬到了这里,没过多久,就听闻贺若雪住进了她的长宣宫,这一住就是快三年。 三年间,她这个皇后妹子从来没有来看望过自己,如今这人却忽然来了,想来,是要不太平了。 这阵子,也偶尔会传来皇后娘娘如何如何,小丫头们私底下的凤阳风雨她也曾听到过,只是如今瞧了真人,才知道,那些凤阳风雨竟然真的不是空**来风,眼前的这个皇后娘娘和曾经那个在她长宣宫做客的贺家二小姐差距太悬殊。 想要看一个人是否有变化,眼睛是最不会撒谎和伪装的,从前的贺若雪怯懦,但是眼神却赶紧单纯,而如今的皇后娘娘,纵然依旧握着她的手亲切的姐姐长,姐姐短,可是那眼中的算计和打量却是掩盖不住的。 **************************************************************************************************** “姐姐这里还清苦了些,明日本宫就让内务府的重新给姐姐修缮修缮这宫殿,在家时,姐姐就是父亲大人的掌上明珠,怎么能这样受委屈。” 贺若雪打量了一圈的宫殿,淡淡说道。 梅贵妃抿唇,今时早已不同往日,住在那里,是否华丽又有什么关系。 她淡淡的笑了,低垂着头,曾经的那股子傲气已经被这三年间的时光磨得渐渐失色。 “娘娘心中记挂,臣妾就已经十分感动了,这月明宫很好,我很知足。” 贺若雪面无表情,反正她也只是客道的说说而已,内务府那里有时间在一个过气的老太妃身上浪费银子。 “既然姐姐说好,那便好吧,只是姐姐万不要和本宫客气,一家人总不能生疏了。” 梅贵妃笑了笑,算是回馈。 “对了,父亲昨日特意派人送来一些雪山兰牙,本宫特意带了一些给姐姐,和姑姑,给姐姐拿上来。” 精致的瓷盒里装着庆国公特意送来的茶叶,成色极好,光是轻轻的打开盖子,就能闻到一股子茶香。 梅贵妃脸上的笑意僵了僵,心下了然,怪不得咱们的皇后娘娘一别三年终于有时间来看望自己了,原来是因为雪山兰牙的缘故。 “听和姑姑说,姐姐以前在宫中总是欢喜这雪山兰牙,本宫倒是不懂茶艺,还真是不知这雪山兰牙好在哪里。” 梅贵妃抬起头,视线打量了这一圈的奴才丫鬟。贺若雪顺着她的目光,心下了然,威仪开口: “你们都下去吧,本宫要和姐姐说些体己话,和姑姑,你亲自在门口守着,没有本宫的吩咐,不准任何人进来。” **************************************************************************************************** 屋子里除了两姐妹再也没有他人了,梅贵妃起身,朝着睡榻旁的梳妆台走去,打开最下方的妆奁盒子,取了钥匙打开锁,一支小小的瓷瓶漏了出来。 贺若雪起身,朝着梅贵妃走去,她这个姐姐最是聪慧,如今自己不过是提了一嘴,她就拿出了这个瓷瓶。 “姐姐,这是何物?” 梅贵妃将瓷瓶放在手中,指尖是它略微冰凉的温度和光滑的触感。 “这就是你想要的。” 贺若雪面色严肃,伸手接过瓷瓶。问道:“瓶子里的是什么?” 梅贵妃莞尔:“砒霜。” 一身素衣的女人凝眉,这东西她用了十几年,到如今瞧着都觉得厌恶,到底是世事轮回,等她看开了,瞧明了,又有别的人循着她的老路走下去。 “砒霜!”贺若雪显然没想到居然是这个东西,这可是要人命的,可是转瞬又觉得,后宫本就是个吃人的地方,她若是手软,保不齐就要被别的女人做成垫脚石。 横了下心:“如何用?” 梅贵妃把贺若雪的表情变化都看在眼里,这三年,虽然她嚣张跋扈,讲排场要风头可是终究她的手里还没有粘上鲜血,可是如今,怕是真的要一去不回头了。 “砒霜虽然毒性猛烈,但是若是控制好用量,便是有经验的太医也未必觉察到,雪山兰牙香味浓郁,正好盖住了砒霜的味道,且雪山兰牙性极寒,配之砒霜,女人若是喝了,不需多久,三五个月,这辈子都不会在有生育的机会了。” **************************************************************************************************** 梅贵妃低垂着眼,前朝时,每次处置那些她忌惮的,看不上眼的,或者有家世的,都是请他们到长宣宫坐一坐,然后将这茶赐给她们,时日久了,她们便再也没有怀孕的可能了,其实先皇之所以一生没有儿子,只有女儿,同梅贵妃这个特制的茶水也有一些关系,便是有些小妃嫔上天庇佑,有了孕像,可是在这雪山兰牙的作用下,男丁多是保不住,只有女婴属阴,才有生存的可能。 所以先帝那么多嫔妃,有孕的极少,生下男丁却一个人都没有。 梅贵妃的手情不自禁的摸着自己的小腹,其实十年前她曾经也有过身孕,可是却没有保住,这些年,她时常在想,或许是她残害了太多先皇的子嗣,残害了那么多女人终生无法做母亲,所以纵然她从不敢沾染这雪山兰牙,却依旧没有孩子。 “皇后娘娘,你已经打定主意了?” 贺若雪咬唇,面前的梅贵妃曾经不也是呼风唤雨,前呼后拥?可是如今又如何?不还是在这冷宫里度过余生,如果梅贵妃能有个孩子,做了太后,那么又怎么会沦落至此,所以她一定要生下一个男婴,让他做太子,做依仗,在她没有生育之前,别的女人休想觊觎龙嗣。 “如今这个叶依然可是十分不安生,本宫若是不做些什么,怎么能安心。叶依然已经侍寝了,假如叶依然先本宫一步生下孩子,便是本宫在有儿子,也难保不会出现纰漏。” 梅贵妃抿唇,叶依然咸鱼翻身的事情她也听说了,当初她初入后宫时,她这个贵妃也曾对这个大将军之女格外注意,若不是后来先帝身子太差,搁置了这批秀女,想来她也不会对这个叶依然置之不理的。 只是没想到,贺若雪居然和叶依然成为了对手。 “因果报应,善恶循环,到底是一条小生命。” 贺若雪冷笑,那双眸子看着梅贵妃就好像看到什么怪物一样:“哟,想不到姐姐也看是参佛论道了,只是不知道姐姐这双手可还洗的净?” 夕阳西下,梅贵妃目送着贺若雪的凤撵渐渐消失在宫墙的转弯处,嘴角是数不尽的自嘲和叹息,终究,又有人踏上了她曾经的老路。 **************************************************************************************************** 君临宫里一派祥和,纵然宇文澈那日之后的好几日都没在出现,也没有什么赏赐,可是这宫里大大小小的奴才是认准了,咱家小仪有本事,咱家主子要火啊。 跟着小仪有饭吃,跟着主子有肉汤喝。 翡翠笑盈盈的给自家主子奉上一杯酸梅羹,那笑容真是看的叶依然倒牙。 好吧,皇宫里不就是这样的,能陪皇帝睡一觉的都是人才,能和皇帝翻云覆雨的那是上天怜爱。 庆幸,叶依然貌似已经成为大家心中的那个幸运儿。 “小仪,快尝尝,这个味道怎么样?御膳房的何大厨特意给主子送来的,说是尝尝鲜。” 叶依然叹气,不知道这个何大厨又是那里冒出来的,不过人嘛,难免的逢高踩低,能被人巴结也是一种荣幸不是。 梅子确实新鲜,味道也十分鲜美,叶依然这边正用着,就有小丫头沫儿惊慌的跑进来。 翡翠瞪眼:“什么事,这么着急,大呼小叫的什么样子,吓坏了咱家小仪你担待的起吗?” 小丫头赶紧跪下:“主子,皇后娘娘身边的琥珀大姑娘来了,若是皇后娘娘要见主子您。” 这话一出口,小丫头淡定了,翡翠不淡定了,小脸满是惊悚。” ”艾玛,皇后,怎么办!主子,这怎么办???天呐,这才安生几天啊。” 叶依然皱眉,打断了翡翠的胡言乱语。 “翡翠,不可胡说。沫儿,你去回禀琥珀姑娘,就说我马上就去长宣宫。” 沫儿转身,小跑往出去,要说前阵子贺若雪对这些初封的小主们可真是半点没有手下留情,听话的不听话的,有才有貌,有权有势的,没一个躲了清闲,都被她寻了错处罚了好久,叶依然也不例外,连带着整个君临宫都十分胆颤,一听到长宣宫的人来了,没一个不慌张的。 皇后娘娘又要找自家小仪麻烦了! “娘娘,奴婢先给您梳妆打扮吧,这皇后娘娘来者不善的,您这才刚侍寝没几天,今日想来不太容易过关。”**************************************************************************************************** 叶依然起身,缓步走到铜镜前,铜镜里的人儿退了少女的娇羞,反而多了一丝属于女人的妩媚风情。 这种改变不知不觉,如同春雨一般,润物细无声。忽而想起当日与宇文澈在地牢里见到第一面时说的话,她说她要做一个祸国殃民的妖妃。 如今想来,也觉得这是一个十分有趣的志向,若是要做个妖妃,又怎么能对贺若雪俯首称臣? 灵巧的双手在黑发之间穿梭,如同一直展翼的蝴蝶,不多时,一个双螺髻就顺利完工,插上一直白玉簪子,鬓间镶着一朵小巧的木兰花,真真的是个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模样。 “小仪打扮的这样清水依旧如此美丽。” 翡翠碎碎念,心里倒是越发的确定,自从陛下在这里过夜之后,叶小仪这举手投足间都是满满的风情。女人味儿十足,这样的女人皇帝自己留恋,而皇后呢,好像就要恨得牙痒痒了吧。 正如翡翠所想的那样,贺若雪坐在大殿上,远远的看见叶依然聘婷袅袅的身影,那股子火气就不自觉的从心中慢慢升腾起来。 面前的女人一身薄荷绿的衣衫轻快而飘逸,乌黑的发盘做双螺髻,并未用什么金贵的头饰,可是单单那只玉簪就成色极好,上好的羊脂玉本就温润,配上叶依然白希的面庞,倒是恰到好处。 她的气色比从前要好很多,毕竟离开了左巷那种地方,又有了自己的宫殿,日子定然顺遂了许多。 尤其,在皇帝临幸之后,又有那个女人不被滋润? 叶依然福身,行礼动作标准而有规矩,当真是让人一点错处都挑不出。 “嫔妾参见皇后娘娘。” 贺若雪敛眉,收起混沌的思绪,今日把叶依然找来便是要好好招待她的,看她还能得意多久,一个女人若是生不出孩子,便是再会讨好宇文澈又能如何?早晚也是要弃之如敝履的。 “起来吧。” 翡翠意外,今儿皇后娘娘这么好说话?她跟在叶依然身后,小腿肚子倒是不停的抽筋儿。 “赐坐吧,今儿没有外人,只有你我姐妹二人,倒是不用拘谨的。” 贺若雪的反常叶依然心中自然有差距,不过她在上,自己在下,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谢皇后娘娘。” 长宣宫的宫殿从来华美异常,过去梅贵妃再是就常常修缮,后来贺若雪以皇后之姿搬进来,更是网络了不少好东西,且一修就是大半年,这里面比那芷兰殿都要华美。 可是终究,到如今,宇文澈也没有让贺若雪这个皇后搬回芷兰殿,还真是圣心难测。 **************************************************************************************************** 叶依然刚刚坐稳,和姑姑就亲自端了茶水来,泛着清香的茶水在这偌大的宫殿中存在感十足。 “尝尝这茶,今岁新采的,估计你那君临宫是绝对喝不到的。” 贺若雪张口,满满的优越感,涂满了豆蔻的手指指了指和姑姑刚刚放下的茶杯,颐指气使。 叶依然黑线,好吧,不管贺若雪今日吃错了什么药,这般瞧不起旁人的惯常姿态倒是她的风格。 她端起茶杯,那香气更加浓郁,叶依然喜好清淡,无论是饮食还是衣着,这浓郁的香味儿让她情不自禁的皱了皱眉,可是还是端了起来,小口啜了几下、 贺若雪满意的看了眼那茶杯,心中的石头也算是落地了,这一杯自然是瞧不出什么功效,不过喝上几个月,就大功告成了,今日只是个开始,常言道万事开头难,这样顺遂让她十分得意。 “听说叶小仪已经侍奉过陛下了?” 叶依然低垂着头,倒是和开门见山的,张口就问侍寝的事情。 “回禀皇后,是这样的。” 贺若雪高姿态:“叶依然,你不用太得意,如今陛下宠幸你不过是因为叶朗在徐州府和呐沪对战,宠幸你只是为了让群臣瞧瞧陛下的仁心仁德,也给你远在沙场的父亲一点心理安慰,所以。” 叶依然轻笑:“所以,皇后娘娘今日是来给嫔妾梳理朝堂与后宫的关系嘛?不过倒是让皇后娘娘费心了,父亲从小就教育依然,女子只要谨遵三从四德就够了,国家之事,朝堂之事,还是要谨小慎微的好。” 话里话外的在说贺若雪干涉朝政,牝鸡司晨。 和姑姑皱眉,不管怎样,贺若雪如今已经是皇后了,是后宫之主,可是这个叶小依却敢如此说话,的确该教训。 贺若雪脸上难看,若是仅仅口舌,她心知自己的确不是叶依然的对手,这几个月的过招,虽然瞧着最后都是叶依然挨罚,实则却是她被抢白的哑口无言,只能及其败坏的以国母姿态强行罚她。 “本宫不予你逞那口舌之快,今日叫你来不过是让你瞧清自己的位置,便是有幸得了陛下的宠幸,也不要飘飘飘然,这后宫里侍候过陛下的可不止你一个。好了,你走吧,本宫乏了。” 叶依然和翡翠被和姑姑请出长宣宫时还是一脸的莫名其妙,大早上兴师动众的叫人来,赏了几口茶,然后嘲讽几句,就把人打发走了。 这是什么套路? **************************************************************************************************** “皇后娘娘倒是有趣,听着话里话外是在敲打小仪,可是又着实没什么力度、” 翡翠搀着叶依然,主仆二人一边往回走一边念叨。 叶依然揉了揉脑仁儿:“敲打倒是没什么,只不过皇后娘娘的宫里味道太香,熏得人脑仁儿疼。” 翡翠重重点头:“可不是,小仪可闻出来,长宣宫里的味道都杂了,有檀香,茉莉熏香,还有那个二里外都能闻到的茶香,这么多种香味儿混到一起,皇后娘娘都不会觉得头疼?” “哎,她自己都摸了一身的香味儿,那里能闻得出别的香气?” 翡翠无奈:“说来说去,还是小仪您最明智,陛下朝上军国大事复杂,到了后宫不过是想好生歇息,皇后那一宫的香味,进了就想打喷嚏,那里睡得安生?” 两个人聊来聊去就聊到了君临宫,远远的就瞧着宇文澈的龙撵居然停在那里。 叶依然意外,这厮青天白日的,来干嘛? 刚进门,恰好赵总管正端了茶杯要冲茶,看见叶依然进来,连忙迎上去。 “小仪您可算回来了,陛下已经来了有一阵儿了。” 叶依然笑盈盈:“有劳公公挂心。” 吩咐翡翠给了个荷包,叶依然走进去,目光所及,宇文澈正靠在临窗的大炕上读书。 这个男人白日里是极少见到的,传说中的勤政爱民,一身明黄衬的器宇轩昂,温润的眉眼专注的看着手里捧得书籍,偶尔有翻书的声音刷刷作响。 叶依然就在门边看着他,专注而安静。 许久 “站这么久都不会觉得累嘛?过来朕身边坐。” 叶依然小尴尬,走上前去,坐在了炕桌的另一侧。 “刚皇后找你做什么?” **************************************************************************************************** 开门见山,感情这尊大佛不光是来看书的,还是来打探军情的,消息倒是够灵通。 事实也确实如此,宇文澈一听说贺若雪叫走了叶依然,就连忙赶了过来,贺若雪的脾气愈发的过分,他也意外他怎么会忽然如此关系叶依然的处境。 以至于本应该直接去长宣宫,却又担心反倒惹怒贺若雪而半路折了回来。 “皇后娘娘体恤嫔妾照顾陛下有功,赏了点茶水,又仔细叮嘱了一番,这才放了臣妾回来。” 宇文澈放下书,扬眉:“哦?倒不像是皇后的风格。” 叶依然轻笑,这个宇文澈还真是越来越有趣了。不想在提到贺若雪,自己重新起了话茬:“时辰尚早,陛下一会儿还回福雍宫嘛?” “自然是要回的,朕还有一摞的奏章没有批呢。” 叶依然抿唇:“放下一摞子奏章不批,跑到嫔妾这里来看话本子。” 她的话里有那么一丝丝的挑衅,宇文澈愣了愣,其实他还是不放心叶依然的,毕竟叶朗如今生死未卜,下落不明,宫中人多嘴杂,今日忽然得了消息。说是皇后叫走了叶依然,他以为皇后要告诉叶依然叶朗失踪之事,这才急急赶来,从心中,他还是希望等这事有了定夺在让叶依然知道,免得他心中惦记。 “还不是爱妃招人怜爱,让朕心中时时挂念,这才放下公务跑来爱妃这里。” 男人说情话最是动听,尤其捧着书,明明看的专注,可是还能一本正经的说出情话来,还真是让人心中小鹿乱撞。 被调戏的叶依然面色有些泛红,晴天百日的,这样好嘛? 某女很尴尬,某男放心书,欣赏某女一脸尴尬,简直心中暗爽的不要不要的。 “过来朕这边坐。” 叶依然捂脸:“不要。” “那朕到你那边坐?” 叶依然捂眼:“才不要。” 宇文澈轻笑,调戏女人,尤其是这种自以为和聪明,实则也确实很狡猾的女人实在很能愉悦心情。 放心叶朗之事给他带来的焦虑,他坏笑,把话本子扔到一边。 “那不如爱妃同朕到里间坐一坐?” **************************************************************************************************** 赵总管和翡翠守在门外,刚刚明明还能听见主子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可是怎么听着听着就没动静了? 赵元皱眉,他发誓他真是不是有意偷看,他只是想看看主子有何需求,以免怠慢了。 可是这一看不要紧,小心肝真是震惊的不要不要的,翡翠看着赵总管一脸的便秘相,也大着胆子往里面瞅瞅,这一瞅,目光所及是满地零碎的衣物,主子的绣花鞋,陛下的黄腰带,连那清水出芙蓉的肚兜···都落在外面。 翡翠的脸华丽丽的红了,赵总管的心肝脾胃肾彻底被震惊了,他自小跟着宇文澈,还真从不知道,他家主子也有对男女之事如此热衷的一面,青天白日的,朗朗乾坤的,就这样白日宣~**,是不是有些忒秀恩爱了。 屋外的两个人很纠结,屋里的两个人姿势更加纠结。 叶依然的面色潮红,鬓间是已经被汗水濡湿的碎发,宇文澈的动作虽然温柔,可是面容却不见一丝笑意,他变着法儿的折腾着叶依然,也变着法儿的折腾自己。 两个人紧紧缠绕在一起,终于在一身闷哼下,这旖旎的一切归为沉寂。 叶依然疲惫的躺在他的怀里,枕着他的手臂,耳边是他沉重有力的心跳。 他的唇慢慢轻擦她乌黑的发,好似情侣之间的呢喃,又像是自言自语:“朕会好好待你的。” 怀里的小女人偷笑,不置可否、 “怎么?你不相信朕?” 叶依然抬起头,目光和宇文澈对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能得陛下这样的话,是每个后宫女子所追逐的。” 宇文澈轻抚着那柔软的身段。 “可是,这不是你追逐的。” 小女人轻笑:“我追逐的,陛下一直知道的。” 他的大手有些放肆,是不是的挠她的痒痒。 “做天下第一等妖妃,祸大禄昌平盛世。” 她点头:“陛下可舍得?” 男人大手一挥,再一次把她拉倒怀里。 “你猜朕可否舍得?” 芸雨初上,天空旖旎,午膳已经过去,晚膳悄然而至,而那紧闭着的房门依旧没有一点动静。 **************************************************************************************************** 顾凉嫣和贺名扬的狼狈二人行真是可以用无比点背来形容,先是凉嫣丢了钱袋,转身,骚包粉就把那几章支票洋洋洒洒的报废在赌庄,仔细算来,两个人这潇洒日子还没过多久,就已经混的兜儿比脸还要干净。距离徐州府还有几天的路程,真是不知道下面的日子怎么过。 凉嫣吧唧嘴,闻着那包子香就要流口水,这个骚包粉真是太不靠谱了,每到饿肚子的时候,她就无比想念在顾青城身边的日子,最起码还是能吃饱饭的。 寻摸能不能找点吃的,凉嫣瞪着个眼睛:“哎,骚包粉,你看那人,面熟不?” -本章完结-(www.. ) 第150章 :马棚睡一宿吧 骚包粉眨巴眼,顺着凉嫣手指的方向望过去,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纳尼?,这是不你家老爷?” 顾凉嫣是从叶家的狗洞里钻出来的,又是一身灰头土脸的装扮,所以贺名扬一直认为凉嫣是大将军府出逃的家奴。 凉嫣瞪眼,其实她见过叶朗的次数屈指可数,多是在群臣大宴时,不过不远处那个头戴草帽,身披蓑衣,装扮拉风的大叔也确实让她很是面熟。 “二丫瞧着,也觉得面熟呢。” 两个人四目相对,不是说叶朗叶大将军糟了呐沪的埋伏,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嘛?那那个啃包子啃得正香的是谁? 凉嫣没想到,明明是打算一路尾随的去追叶明轩,结果没追到儿子居然莫名其妙的遇到了儿子他老子。 凉嫣二人所在的是一个小镇,名为富源镇,距离徐州府还有三天的路程,屁大点儿的地方,二人流落至此,身无分文,不过是一炷香的功夫就把这小镇逛了个遍儿,不过是普通小镇,虽说有几个高门大院,不过这穷乡僻壤的,估计也没什么油水,失踪的叶朗居然出现在这里。 为何? “那是你家老爷,你要不要上前去打个招呼?”骚包粉嘿嘿笑,一脸的谄媚。 凉嫣猛摇头,事出突然必有妖,谁知道叶朗憋着什么坏呢,她可不想撞枪口上去。 “那还是你的长辈呢,不是说要名扬天下,解救终生的嘛,你快去把叶大将军护送回徐州府,这天下苍生就解救了一半儿了。” 骚包粉抖抖袖子:“护送毛?他要是回去了,哪还有本少爷大展身手的机会,这些老古董一个个的嫉贤妒能,不给年轻人机会啊。” 凉嫣黑线:“那怎么办?满大禄的人都在找的失踪的叶大将军如今就在你我面前戴个斗笠吃包子,难不成干看着?” 骚包粉扶额:“容本少爷好好想想。” 眼瞧着叶朗进了一家简陋的小客栈,顾凉嫣和贺名扬托腮望天,心中各自打着小算盘。 贺名扬虽然玩世不恭,整天想着喝花酒泡小妞,可是毕竟是庆国公府的公子,一家子都不是老实人,他也不可能是个软蛋。 他虽然看不惯自家老爹牛x哄哄,还有那一姐一妹以色示人还非要耀武扬威,可是这不代表他自己是个没脑子的废柴。 叶朗可是主帅,主帅下落不明会对军心造成极大动荡,保不齐这一仗败了也未可知,这样眼中的后果叶朗这个老狐狸不会不知道,可是瞧着眼前这个身材健硕,行动矫健,一顿能吃八个肉包子的大将军,那里像是被逼无奈的落魄元帅,摆明了是故意躲起来的。 贺名扬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人却越加的兴奋了,不是小爷太纨绔,真是小爷从前不屑与你们为伍,如今小爷我要出山了,管你什么阴谋阳谋。 而顾凉嫣满脑袋还在围着顾青城转悠,叶明轩叶朗父子一定有问题,既然小的脚力太快,没追上,能追上老的也算是不虚此行。 ***************************************************************************************************** 两个人各怀心事,不过最终目的倒是统一了,他倒要看看叶朗究竟葫芦里面买的什么药。 凉嫣如今换了张脸,别说叶朗,就是顾青城也认不出了,而骚包粉这一身粉衣裳确实有些眨眼。 二丫吧唧嘴:“你这衣裳还想搞跟踪?” 骚包粉满脸纠结:“只怪本少爷长得如此之帅,以至于一定偷鸡摸狗的事情都做不来。” 二丫淡呻,随手扔他一套刚在乞丐窝找来的破衣麻衫:“穿上,别丢人现眼。” 骚包粉磨牙:“这么丑的衣裳,不要不要嘛,人家的小粉人家离不开的。” 晴朗的白日一身惨叫,顾凉嫣十分“贴心”的帮助贺名扬好好的装扮了一番,又从鞋底子抹了点灰蹭了他一脸,这才得意洋洋的朝着叶朗下榻的客栈走去。 小客栈还是停简陋的,一进门就四张破桌子,楼上瞧着不过五六间客房,不过大麦茶的香气还是停浓郁。 小二看见有人进来,正要迎上去,一看这二人的装扮,姑娘灰头土脸的没个姑娘样儿,小伙子倒是人高马大的,可是装扮忒忧伤。 “小哥儿,您这是多少年没穿过新衣裳了?胳膊腿儿都在外面晒阳阳?” 贺名扬黑脸,好吧,凉嫣偷得这衣裳原主一定长得又矮又小,他如此人高马大的,穿上哪能不滑稽。 骚包粉翻白眼儿:“要你管,要你管,我穿的凉快不行啊?” 小二不屑:“小店小本生意,不让赊账,您二位有钱先拿钱,没钱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贺名扬大爷性子,哪能受得住这屈辱,转身就要动手,凉嫣叹气,一把把他拽了回来,堆了满脸笑意,虽然狼狈点,不过这一瞧倒是个农家姑娘的模样。 “小二哥别生气,我这哥哥脑子有些毛病,您别和他计较,我兄妹二人家乡发大水,全家都死了,就剩下我们孤苦伶仃,逃难至此,小二哥能否宽待下,伤我二人个过宿的地儿?” 被凉嫣一口一个小二哥叫的,店小二明显比较舒畅,要怎么说女孩子出门这点好,稍微撒撒娇,姿色好的在卖个萌,哎,事儿就成了。 “姑娘倒是个有礼貌的,怎么有这么个彪的哥哥,感情是脑袋不好使,行啊,真是白瞎了你这个人儿了。” 骚包粉来劲儿:“你说谁脑子不好使,你全家的脑子都不好使!” 店小二今日刚被掌柜的责骂,心情很不愉快,骚包粉如此嚣张,哪能忍得了?那指定忍不了啊。 挥舞着大扫帚就要赶人。 “去去去,我这店小,装不下两位大佛,您呐,哪里凉快那里呆着去吧。” 说着就把凉嫣二人往外推:“没有钱还想住店,你可真敢想啊,你咋不想上天呢?” 凉嫣黑线,看着大门砰一声关上,回头狠狠的怒视了一样贺名扬。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老娘要跟你散伙,散伙!” 贺名扬抹鼻子:“明明是哪店小二欺人太甚,本少爷千金之躯,那能忍得了?” 凉嫣喘粗气:“这回要睡大街了,你就能忍得了了。” ***************************************************************************************************** 夜色渐浓,难兄难妹可怜巴巴的坐在街头。 “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我是一颗无人知道的小嗷嗷嗷草。” “感恩的心~感谢有你~伴我一生~让我这辈子再不睡大街~’ 屋里的小二擦汗,这对兄妹脑子进水?大晚上的鬼哭狼嚎啥? 推开门,叹气:“离我们客栈远点?你这样会吓坏我们客人的。” 凉嫣眨眼,再眨眼,咕噜酝酿出一地泪珠,晶莹莹,圆滚滚:“小二哥啊,我滴小二哥啊,你就让我们进去吧。” 店小二十几号几岁了,还没娶到媳妇呢,被凉嫣这一央求,小心软。 “要不马棚你,你们睡一宿?好歹还有些干草。” 凉嫣死乞白赖的拖着在后面撅嘴的贺名扬,远远的就闻到一股子十分“清爽”的马的排泄物的味道。 “诱敌深入也不用这么艰苦啊,这味儿,二丫,你确定不是在故意虐待我?” 凉嫣捂鼻子,捂嘴,咿咿呀呀,翻译过来就是:“害你毛?没有卧薪尝胆,哪来的*丝逆袭?” 小二飞一般的遁走了,留下凉嫣和贺名扬大眼瞪小眼,骚包粉打量着这小院,这是客栈的后院,放了一些废弃的空坛子,还有马厩,面积不大,东西不少。 他迈着方步来回瞧,瞧着瞧着就迈不动步了。 凉嫣跟上去,看他正瞪着一匹马,一脸的不友好。 “你干嘛?这马惹你了?” 贺名扬抿唇,半响:“可瞧着这马有些非比寻常?” 凉嫣转头,她不懂啊,她从来不去马厩的,怕挨踢。 “还好啊,不过瞧着倒是十分精神,身量也比较强壮。” 贺名扬笑,一脸的得意洋洋:“哈哈,看你就没有本少爷有文化,来来来,本少爷给你上一课,这马可不是咱们大禄的品种,马身高大,马蹄宽而厚,鬃毛颜色发青,眼眸偏灰,应该是非常纯正的格尔那马种。” 竟贺名扬这样以提醒,凉嫣想起当日虽顾青城出使格尔那时,确实见过不少格尔那的马匹,倒是和眼前的十分相近。 “你的意思是,这件小小的客栈住着格尔那人?” 贺名扬扶额:“未必一定住着格尔那人,但是应是和格尔那有些关系了,你家老爷隐匿行踪的跑到这里来吃肉包子,没准另有所图呢?” “有何图?”凉嫣皱眉、 贺名扬轻咳,看着凉嫣一脸一脸坏笑:“哎哟哟,小姑凉你还是太单纯,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本少爷很你说,格尔那的花蝴蝶那可真是棒棒的,腰细肤滑**大,重点还热情似火,滋滋滋,真是让人流连忘返啊、” 顾凉嫣黑线,忽然想起来,曾经她还偷看隔壁的骚包粉和格尔那花蝴蝶嘿咻嘿咻,好吧,她充分可以理解贺名扬对格尔那姑娘的怀念。 “叶朗都一把年纪了,休要胡说八道,再说了,不要总是你家老爷你家老爷的,本姑娘和叶家可没什么关系。” 骚包粉嘿嘿笑:“好好好,没关系正好。省的你回去朝你家叶夫人告你家老爷的状。” ******************************************************************************************************* 天上繁星满天,凉嫣个贺名扬躺在干草刴上夜观天象。 凉嫣捅咕身边的骚包粉:“你不是说你功夫好?要不你上楼去瞧瞧?” 骚包粉打哈欠:“瞧什么?瞧叶朗屋里有没有格尔那的花姑娘还是瞧她们是不是正在嘿咻嘿咻?” 顾凉嫣黑线:“满脑子的少儿不宜,如何对得起大禄对你的栽培,如何对得起喝过的那些花酒?” 贺名扬一脸歼笑:“二丫姑娘,良辰美景奈何天,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不如我们借此机会好好培养培养感情?” 一个佛山无影腿,只听见吧唧一声,屁股占地的骚包粉疼的龇牙咧嘴。 “培养毛培养。快去打探消息!” 骚包粉飞身上了屋顶之时还十分不解,这个小姑娘怎么对叶朗这个老头子比对这样一个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青年才俊还有兴趣。 这口味得是有多独特? 不过这一偷窥,还真没白来一趟。二楼叶朗的屋子一片灰暗,但是却有两个不同的声音传来,贺名扬悬空的蹲在窗外,姿势别提多逍魂。 听着声音,还真是一男一女,男的就是叶朗无疑,可是这女人呢? 究竟是谁?起着格尔那战马的女人? 贺名扬搜寻着脑海中的记忆,格尔那经过几次战乱,早已经千疮百孔,王室所剩之人寥寥,小王子塔纳是被大王子忽灼杀害的,忽灼又被顾青城要了性命,思来想去,他眉眼一凛,怎么把她给忘了。 -本章完结-(www.. ) 第151章 :别人的新娘 贺名扬飞身而起,远离了叶朗所在的屋子,隐约中还是瞧清了屋里那个模糊的声音,那是格尔那的慕纱公主。 想当初顾青城带着大禄使团出使格尔那的时候,贺名扬也是在列的,所以对于当初那个声名远扬,格尔那最风~骚女人十分有印象。 贺名扬回到后院,吧唧嘴:“老少通吃,果然够风~骚。” 二丫往前凑合,八卦:“看你这表情,叶大将军房里真的有女人?” 骚包粉一脸便秘相··· “不会吧!谁啊,叶朗好歹一把年纪了,这样纵欲好嘛?” 凉嫣捂唇,都怪楚洛那个庸医,给她看了那么多运动小宝典,以至于她现在张口都不觉得害羞。 贺名扬小眼神满是惊喜的打量着顾凉嫣,感情他捡到一个宝贝啊,这种“远见博识”的比那些羞羞答答的可是有趣多了。 “是啊,人家叶大将军一把年纪的,还有美人在旁,想我堂堂国公爷之子,风流佳人在哪里?” 嘴上说着,满眼红心的在凉嫣身上打转,某孩子给骚包粉看的一身鸡皮疙瘩。 “你干嘛?你要是敢乱来,我就···” 骚包粉嘿嘿哒:“你就怎样?你就叫人啦?你放心,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应的、” 顾凉嫣翻白眼:“这种老梗你还是省省吧。你到底瞧见什么了?那人应该是叶朗确信无疑吧?” 贺名扬重新躺回到稻草刴上,打哈欠,散漫:“却是叶朗,不过话说回来,你究竟是谁?既不是大将军府的家奴,又要一门心思的往战场去,如今还这样关注叶朗的事情,难不成你是?” 凉嫣面上嘿嘿笑,心里却没来由的心虚,难道骚包粉看出来她就是曾经的顾二姑娘?其实在她看来,这身份本就没什么可遮掩的,可是好歹她是当朝皇后,若是真相于天下,免不了又是一场风波,更何况,她是要为顾青城查明真相的,若是依着顾凉嫣的身份,事情一定会遇到阻挠。 “我是什么?”她心虚的问道。 骚包粉坐起来,眼神牢牢的盯着眼前二丫的眸子,他的面容是从未有过的严肃,眼睛一眨却不眨,凉嫣被他这样审视的咽了咽口水。 “难不成你是呐沪派来凤阳城的歼细?” 他的声音清冷而严肃,同他如今粗布麻衣的打扮着实不符,凉嫣心中如同小鹿乱撞,听到这个答案只觉得一瞬间好像心中的大石头落地一样。 她翻白眼,随手抓了一把干草就朝着贺名扬扔去。 “你才是歼细呢,你全家都是歼细。” 骚包粉捂脸,看着凉嫣一脸的歇斯底里笑,笑的没心没肺:“啊哈哈哈,瞧你这副没出息的样子,便是我是呐沪的大王,也不会派你这样愚蠢的歼细。” 凉嫣被无情嘲笑,整个人都在这个月夜变得无限彪悍:“笑毛!笑毛!你这个骚包粉,太可恶了。” 贺名扬本来还把自己窝成一个虾米装笑的满是眼泪,忽然听到凉嫣这一声骚包粉,立时坐了起来,他右手抓住凉嫣还在乱打的手臂,眼角笑出的眼泪还没落下,整个人的面容又变得严肃起来。 他的手牢牢的抓住凉嫣的右手,眼神中是震惊过的探究。 “你刚才叫我什么?” 凉嫣心跳漏了半拍,才发觉自己刚才激动之时说走了嘴。 她略微低垂着头,不敢直视贺名扬的眼睛,她与贺若雪要好时,每次小聚贺名扬都会作陪,加之又在格尔那出生入死,这样的关系倒是比较独特的。 贺名扬的手劲儿很大,一会儿的功夫,凉嫣只觉得被他攥住的手腕疼得慌。 “你快放开我,你都弄疼我了。” 贺名扬皱着眉,他死死的盯着凉嫣的这张新面孔,眼神中有不解有意外有期待有慌张,那眼神太复杂,让凉嫣不敢瞧上去。 “你刚才叫我什么?’ 凉嫣哑言,还是要蒙混过去才好的。她嘟嘴,气鼓鼓。 “不就是叫了你一声骚包粉嘛,至于发什么大的火?满大禄也没瞧见喜好穿粉衣的男人,而且还是那样骚~包的粉色。” 贺名扬紧抿着唇角,盯着眼前这个姑娘,她低垂着头,眉心因着手腕的疼痛而褶皱,小脸还是有些惊慌的,却不知是为了哪一桩。 “你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 顾凉嫣咬唇,半响,倔强的抬起头,明亮的眸子直直的看着眼前的贺名扬:“本姑娘有什么不敢看的,不就是大眼瞪小眼吗。” 贺名扬的眼神略有迟疑,面前的这张脸和他心中的那张面庞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可是那声骚包粉倒是唤起了他的回忆,闭上眼,他只觉得从第一看见二丫开始就很亲切,如今倒是明白了几分,眼前的二丫和曾经的那姑娘嗓音是那样的相像,只不过那姑娘要比眼前的多了些娇憨娇气的孩子音罢了。半响,轻轻的松开了她的手,背过了身去,凉嫣心中暗松一口气,看来这次是蒙混过关了。 贺名扬背对着她侧躺在干草上,背影倒是难得的安静,凉嫣叹气,自她出了神仙谷,先是见到了叶明轩,如今又见到了骚包粉,这些人曾经都与她朝夕相伴过,而如今,她已经“死了”,可是,这些人想来都没有忘了她吧。 凉嫣的心中有些惆怅,她食指啜了啜身边的骚包粉。 “喂,你还好嘛?” 那团身影没有反应,凉嫣继续戳,戳戳戳。 半响,有声音在夜空中喃喃传来:“抱歉,想起了一个故人,不是故意冒犯你的。” 凉嫣意外,贺名扬那样一个纨绔子弟还有这样有礼貌的一面?自然,更加以为他会对曾经的顾二姑娘如此关注。 凉嫣在他背后吐舌头,想当初她和骚包粉可是从各自嫌弃到臭味相投的,这样的交情确实应该好好聊聊,她狡黠的笑了笑,摆明了的套话:“哎呦喂,你这又是惦记哪家的姑娘?怡红院还是翠园阁?” 凉嫣的话音刚落,那个刚刚还躺着装死人立马坐了起来,他转过头,目视凉嫣,一字一句:“不要再说玷污她的话,不然我们就高山流水后会无期!” 凉嫣黑脸,她此时的心情很纠结,他面前的这个男人刚刚还卖萌讨巧的一定要死皮赖脸的和自己同路,如今张口就是后会无期,这变脸是不是太快了,她本应该不屑,可是一想到人家变脸的原因确实因为从前的自己。 这是不是有点纠结? 贺名扬的脸色有些让人读不懂,凉嫣怯懦,半响:“好好好,我又不是有意冒犯你口中的故人的。我向你和你的故人道歉。” 贺名扬的脸色稍微和缓了有些,转身又躺了回去,凉嫣无奈,这厮怎的阴一阵晴一阵的,以前他俩打嘴仗的时候,他可从来都嚣张欠扁贱兮兮的。 有了刚才的前车之鉴,这回凉嫣的用词格外注意。 “看来你对你的哪位故人评价很好吧,所以才这样维护。” 男人抱肩,平躺着,仰视着天空。 “她是我喜欢的姑娘。” 二丫目瞪口呆,这都是哪跟哪? 她想她当时是有点磕巴的:“咳咳,你刚刚还说对本姑娘我十分欣赏,凤阳城里不知多少的如花美眷都和你贺大公子有过露水情缘呢,这样算来,你喜欢的姑娘岂不是很多?” 贺名扬斜眼,十分小气不绅士的赏给凉嫣一个白眼。 “那是不一样的,她是我认真打算娶回家做老婆的,哪能和那些莺莺燕燕相比吗?便是你,二丫!如果她和你都抢哪一个肉包子,我也一定会给她吃的,因为他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儿。” 顾凉嫣觉得她是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的,她咳得满是泪花,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可是贺名扬的表情真的不像在说笑话。 “你们有媒妁之言?还是父母之命,她怎么就是你娘子了?” 贺名扬扬脖子:“在我心里她就是我的娘子,我就想要她那样的娘子,要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好吧,二丫听懂了,她就记得她一直都是被嫌弃嫁不成的哪一个,什么时候有的婚约,感情是这位大少爷自己给自己定的婚约。 只是她怎么从没有发觉这个骚包粉居然对自己如此“情深”。 “那你为什么没有娶她过门?” 凉嫣知道,她问了一个忧伤的问题,可是她还是情不自禁的问出口,从心底里,她从容赴死这件事就像一道永远都无法愈合的伤疤,每每提起,就疼痛难捱。 夜色中,俩个人的情绪都不知不觉的低落了下来。 贺名扬张开眼,他的头顶是繁星点点。 “因为我还没来得及向她求亲,她就成了别人的新娘。” -本章完结- 第152章 :非报仇不可 凉嫣哑言,一瞬间竟然不知该从何说起。 “你喜欢她?” 贺名扬点头:“是啊。” “你还曾经想过要娶她?” 骚包粉翻眼皮:“废话,喜欢不娶回家,留着开花?” 好吧,顾凉嫣黑线,虽然她至今还没弄清楚贺名扬的脑回路。 “反正你也没娶到手,既然已经是故人,也就算了吧。” 被凉嫣这样一提,贺名扬忽然就义愤填膺的感觉:“说来说去,要不是有她那个混蛋哥哥搅浑,没准这一切的结局就不一样了,本少爷我可能娃儿都能上街打酱油去了。” 凉嫣抹鼻子,怎么还赖上顾青城了?转念一想,好像每次贺若雪让贺名扬帮忙下帖子(如今也分不清到底是谁帮谁下帖子),顾青城要么就自己把帖子毁尸灭迹,要么干脆粘豆包一样的尾随着大摇大摆的去庆国公府、 难道顾青城还是故意的? 这两位大爷一直斗得津津有味可怜我们小凉嫣既然分毫未知。 “好吧,这个话题到底为止,我们说点别的?” 骚包粉不依了:“为嘛,本少爷好不容易酝酿了情绪,要好好怀念怀念我那未过门的娘子,你为嘛这样狠心的打断我的思路!” 凉嫣叹气:“得得得,您继续,您继续、” 贺名扬双手交叠的枕在脑后,声音徐徐不慌忙不忙,不过倒是难得的认真而专注。 “其实也不是本少爷没有抓紧机会,只是当时她还是个小孩儿心境,满心满眼都只有她那个混蛋哥哥,所以本少爷才没有可乘之机。” 凉嫣的小嘴张张合合,欲言又止,谁说她心里只有顾青城的?她当时可是忙得很,不光要围着宇文澈澈哥哥转,还要时不时的怀念一下那个从天而降的大英雄大把白浅哥哥,后来还被宇文淳那种病态的优雅所吸引,她明明很忙的好不好,那里满心满眼的顾青城? 凉嫣不服气:“你怎么知道那姑娘心中只有她的哥哥。” 贺名扬转头:“本少爷我这小半辈子做什么了?除了看女人,一见正经事都没做过,当然,这并不是我要表达的意思,本少爷的意思是,以本少爷这阅女无数的聪明才智和宝贵经验,是个姑娘,我抬抬眼就能瞧得出中意几何?” ************************************************************************************************** 凉嫣捂脸,贺名扬的意思是,她心中是中意顾青城的? 这个想法好似一颗石子投入凉嫣一片平静的湖面,惊起的涟漪久久不能平静。 她有些恼羞成怒:“胡说八道。你自己不得那姑娘的待见,少寻些乱七八糟的理由。” 贺名扬不服气:“你懂毛,本少爷可是跟他们兄妹混了好长的光景,哟什么瞧不清的,哥哥就是个标准的大尾巴狼,偏生我那智商是硬伤的未婚小娘子被这个大尾巴狼糊弄的没心没肺的,你说让本少爷如何?如何?本就不是亲兄妹,日日厮守在老宅,换成谁也无法下手好不好?” 顾青城是大尾巴狼?好吧,顾青城那厮的狡猾和实力凉嫣从来都十分服气并且引以为傲。 可是这个骚包粉居然说自己智商是硬伤?奶奶个球!还日日厮守?真是让人听得脸红心跳。 凉嫣刚要发作,发现刚才还生龙活虎的贺名扬居然慢慢的颓了下去。 半响,他继续说道:“我曾经不止一次的后悔多年之前不是我带走了我那未过门的小娘子,那样我也会有大把大把的时间与她在一起,比较他那个刻板霸道的哥哥,我这个风趣幽默的,她不是应该更喜欢?” “可是终究当我遇见她时,她已经习惯站在另一个男人的身后,便是平时多么的调皮捣蛋,故意作对。可是真的闯祸受了委屈,她还是会去找到那个男人,而不是本少爷或是她嘴里时常念叨的别的男人。” 贺名扬的话断断续续,可是凉嫣却好像发现了一个新的世界,一个她与顾青城相处以来的点点滴滴中她从未主意的细节,她从未回想也从未敢想的世界。 她称呼顾青城为哥哥,时而卖萌撒娇我的亲哥哥,时而撒泼耍赖这个坏心肠,可是实际上,也不过是他捡来养大的女子而已。 “所以你的意思是?” 凉嫣颤巍巍,等待这贺名扬为她和顾青城的关系下一个定义。 贺名扬叹气:“要说你是猪脑子,本少爷讲了这么多,你还听不懂?这厮摆明了是欺负我那未过门的小娘子太单纯,标准的童养媳模式好不好?” 凉嫣持续颤巍巍,这么多年,到现在,她才认清了顾青城的真面目,而且还是通过贺名扬这个骚包粉的各种推力,原来这个腹黑的男人居然早早的就寻了下路,童养媳啊?想到她的初吻被他夺走,还霸气的赶走她身边的所有乱桃花。 贺名扬还真的没有冤枉了顾青城。 凉嫣哭丧着脸,虽然这个结果在她的预估之外,可是那份意外在回想起顾青城已经弃自己而去这个事实之后就被心中的难过实实在在的压了下去。 不说是骗自己及笄那年就可以嫁出去了? 凉嫣抿唇,眼中有些湿润,若是当年真的被顾青城连哄带骗的嫁给他,其实凑合凑合的过一辈子又怎么不是最好的结果? “被当着童养媳算计了这么多年,最后却又被抛弃。”凉嫣自言自语,心中五味杂陈,没错啊,这就是她小半生的遭遇,当她猛然回首,想明白这一切时,那个罪魁祸首却挥一挥衣袖,再也没了出现的可能。 贺名扬小心脏跳的十分气愤:“可不是嘛,我那傻乎乎的未过门的小娘子是不是有够傻,二丫,你就说,换成你,遭遇了这些,你怎么做?” 凉嫣苦笑,她怎么做?她可是已死明志,震惊了整个大禄的,她打算如何做,满大禄尽人皆知、 “被算计了这么多年,自然是要图一个结果的,便是被抛弃了,大不了就死皮赖脸的跟着去。” 贺名扬瞪大了眼睛,想看着怪物一样的看着二丫,他并未说他那未过门的小娘子是什么结局,可是却与这二丫说的有何迥异之处呢? 顾青城并不会抛弃了他,而是干脆死了,而凉嫣就真的追了去,死皮赖脸,至死方休。 ********************************************************************************************** 这一夜对于凉嫣来说,过得格外漫长,叶明轩说了许多曾经的她做过的事情,有调皮捣蛋,有大义凛然,有贪生怕死,有狡猾认真,从贺名扬的嘴里,她好像重新回到了那段日子,有顾青城陪伴的那段时光。 到如今,已经快三年,她从曾经的顾二姑娘变成了如今的二丫,从当初立志嫁出相府去,摆脱顾青城,到现在立志找到真相,为顾青城洗刷冤屈,从过去到现在,似乎她的人生真的被顾青城填的满满的。 清晨的第一缕晨光照在她的脸上时,贺名扬正瞪大了眼睛望着自己,满眼写的垂涎欲滴,和昨晚那个深情缅怀小娘子的男人完全不是一个人。 凉嫣黑脸:“你干嘛,你不是有心上人?” 骚包粉笑米米,露出标致的八颗牙。 “心上人自然在心上,我愿意为我的未过门的小娘子守身如玉,终生不娶,但是本少爷还是可以和姑娘谈谈人生,谈谈理想吗。” 凉嫣撇嘴,一把推开骚包粉,刚要说话,不远处传来脚步声,随即昨晚小二的声音传了进来。 “姑娘您放心,您那匹宝马可是金贵的很,就是我们整个客栈也赔不起啊,小二哪敢不好好侍候着,昨儿就添了满满的草料,保管您今天日行八千里都没有问题。” “知道厉害就好,吩咐你准备的干粮呢?” 两个人的对话越来越近,凉嫣凝神,总觉得这个女人的声音有些熟悉,可是却又实在想不出这人到底是谁,纠结的功夫,一把被贺名扬拉到了稻草刴的后面。 凉嫣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随即耳边是贺名扬的声音。 “嘘,别出声。” 两个人躲在稻草堆里,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凉嫣瞪大了眼,当看见一个女人婀娜多姿的身姿出现在视线中,尤其那身红似火的衣裳。猛然惊醒,这人不是格尔那的慕纱公主?非要强了顾青城结果反被打脸的哪位? 那岂不是她顾凉嫣的前情敌?怪不得昨晚贺名扬会说叶朗房里的女人老少通吃。 **************************************************************************************************** 凉嫣屏气,看着一身红衣的慕纱公主朝着那马儿招了招手,然后那马儿就无比温顺的凑上前去。 当年顾青城大战格尔那,其中因果众人无从知晓,只知道最后宇文泓拼死拿到了顾青城同格尔那勾结,通敌叛国的证据然后叶朗带着援军同顾青城率领的叛军在凤凰谷血战,最后力挫顾青城十万叛军,全军无一人生还。 叶朗明明是忠勇的将士,而顾青城才是那个和格尔那勾结的贼人,但是眼前又算什么呢? 堂堂大将军假意失踪,丢下十几万大军,然后私下里在远处的小村庄私会格尔那公主。 凉嫣曾经怀疑过叶朗率领的援军有些猫腻,但是她还一心觉得或许宇文泓才是罪魁祸首,可是眼前瞧见了慕纱公主,她心中隐隐似乎明白了一些真相。 勾结格尔那,背叛大禄的人究竟是谁? 是三年前众叛亲离,丧命凤凰谷的顾青城?还是那个忠勇善战,军中表率的大将军? 凉嫣的牙齿咬的咯蹦响,一股子怒火冲上来,恨不得把那慕纱公主拿下送到宇文澈面前,让天下人看看,到底通敌叛国的是谁? 凉嫣咬唇,正要起身,一旁的贺名扬早已经觉察出这个二丫有些不对头,眼疾手快的把她按了下来。 “放开我、” 贺名扬双手死死的攥着凉嫣的手臂,面色坚定。 “相信我,你现在出去一定一无所获。” 贺名扬即认识慕纱公主,也亲眼瞧见了大将军叶朗,更是当初出使格尔那众人中的一位,除了没亲自去凤凰谷战场,他基本都已经参与过了。 眼前这样的场景,他又怎会不知这代表些什么? 他低声:“我勉强能与叶朗打成平手,但是如果这个女人带了帮凶,你我都会殒命在此。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凉嫣怔忪,刚刚确实是她一时大意了。 *************************************************************************************************** 两个人的动静还是引起了慕纱的注意。 “什么人?” 慕纱牵着马的手放下,回头,警惕的望了望四周,最后把视线落在干草刴后。 她的腰间缠着软剑,此刻抽出来,精巧而泛着光亮。 小二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一言不合就拿剑? 慕纱拿着剑,缓步走到干草堆的另一边,红裙似火,身材性感而丰满。 出剑却快而稳,一剑挑上去,那一人高的干草堆直接被推翻。 慕纱皱眉,目光所及是一副十分标准的活春~宫。 一个男人光着上身,瞧不见正面,可是那满是补丁的裤子和一旁凌乱而脏兮兮的衣裳看得出这是个比乞丐也好不多少的选手,而那男人身下,正有个衣衫半褪,露出半个香肩捡的女人一脸惊悚的瞪着慕纱这个闯入者。 男人衣裳破烂,头发上都是稻草杆,女人的衣裳被拽的松松垮垮,头发也十分狼狈,倒是个清秀的面容,不过显然被突如其来的剑锋所吓倒。 “你们是谁?” 慕纱开口,倒是没想到这里居然有一对野鸳鸯。 凉嫣一边一脸惊悚的开始拿稻草遮掩自己裸露在外的肌肤,一边抓了稻草死命的往贺名扬脸上扬。 “你个死鬼男人,都说了在人家后院马棚,老实点,老实点,偏偏就不老实,女侠,俺们是良民,真是良民。您饶了我们吧。” 这是,呆滞的店小二终于反应过来了,连忙上去去。 “咦,你们两个混球,小二我好心收留你们在这马厩住一晚,谁曾想到你们这样不要脸,碍了贵人的眼,你们对得起我这分善心嘛。” 小二一脸嫌弃的瞪了瞪凉嫣二人,随即又赶紧谄媚的朝着慕纱点头哈腰:“贵人莫生气,这二人都是贱骨头,一毛钱都没有,还要来住店,昨个我瞧着可怜就让他们来马厩对付一晚,冒犯了恁我替他们给您赔不是。” 说完一巴掌搭在贺名扬胳膊上 “快来给贵人赔不是!” “是是是的,贵人大人有大量,俺们不是故意的。” 凉嫣的小手还在不停的往贺名扬脸上砸稻草,慕纱按理来说是见过贺名扬的,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是为了隐秘,就只能采用这样的方法盖住贺名扬的脸。 慕纱端详着这二人,男人一身邋遢相,女人有唧唧喳喳的不停骂男人,又有小二作证。 她皱眉,转过身去,把鞭子扔给小二,扬长而去。 **************************************************************************************************** 目视着慕纱骑马绝尘而去,带着斗笠的叶朗消失在小巷的尽头。 凉嫣抿唇,顾青城之事,她如今也算有些眉目了,纵然格尔那忽灼死了,可是这个慕纱公主绝对不简单,她既然无法从叶明轩嘴里得知当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今之计就只有在叶朗和慕纱那里找寻他们私自勾结的证据,方能为顾青城正名。 “不瞒公子,二丫命途多舛,庆幸有顾相伸出援手,方能活到现在,此等恩情大于天,顾相死无全尸又被众人唾弃,二丫虽然一介草民,可是仍不忍恩公受次屈辱。” 贺名扬抿唇,有些复杂的眼神看着二丫:“所以你当日是从将军府的狗洞爬出来,也只是去将军府为顾青城找寻证据?” 凉嫣点头:“听说叶家大少爷叶明轩是当年凤凰谷唯一生还的人,所以二丫才混进大将军府,希望能调查到当年的真相。” 贺名扬耸肩:“叶明轩又如何?你刚也瞧见了,从叶朗房中出来的是格尔那的姑娘,假如当年的事情真的是叶朗所为,他的亲儿子会背叛亲爹?会因为你二丫而指控是他亲爹冤枉了顾青城?当年只是过于复杂,你若有心报恩,心中常怀感激就罢了,若是要做些什么,这其中的事情要复杂多舛。” 凉嫣低垂着头,贺名扬其实骨子里还是挺有人情味儿的,不然也不会和她这个来路不明的人说这么多。 “贺公子,谢谢你的提醒,可是我仍旧不能放弃,顾青城一事,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不光是为了我的报恩之事,也权当是为了当年死在格尔那,凤凰谷的十万忠魂。” 眼前的二丫虽然一身狼狈,可是眼中的眸子却如同熊熊烈火,哪里有浇不灭的斗志。 贺名扬叹气,半响:“那你要如何?去活捉慕纱?” 凉嫣笑笑,这厮就没有个正经的时候。 “那姑娘一瞧就比二丫我彪悍,我自然是不敢直接上手的,不过既然此事出在叶朗身上,那么宇文泓也是跑不掉的,这几个人便是一个一个的追下去,我也一定要还给顾青城一个清白。” 见过贺名扬久久不言语,凉嫣小尴尬:“贺公子,相识一场就是缘分,我们山高水长,有缘再见吧。” 凉嫣转身,从地上拿起自己的小包袱,悻悻的就要遁走,刚义愤填膺的太激动,如今场面冷静下来还真是有点小慌乱。 身后有男人声音懒洋洋而无可奈何、 “都说好了要相伴而行,为何又要弃本公子于不顾?” 凉嫣叹气:“我以为我说的已经很清楚了,公子,我们不是一路人。” 贺名扬大步跟上:“本公子以为本公子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若是一路人便是极好,若真的不是一路人,那就想办法,变成一路人不就得了。” “可是?”凉嫣犹豫,把贺名扬拖下水,真的好嘛? 骚包粉挠头:“可是毛啊,都说好了本少爷是出来解救苍生,建功立业的,不拔掉叶朗这个老不死的,本少爷哪还有出头之日,顾青城真是好命啊,碰到你这种死脑筋和我这样的热心肠、” -本章完结- 第153章 :梦中的顾青城 经了马棚这一晚,不光让凉嫣二人瞧清了叶朗的真面目,也让二丫和骚包粉建立了十分深厚的革命友谊,以至于当这二人混混沌沌的赶去徐州府时,还在插科打诨,愣是不知道,已经别有心之人跟踪了许久。 等到两个人齐刷刷的被五花大绑了扔进马车大眼瞪小眼时,才发觉,奶奶滴,这是被算计了。 马车已经颠簸了有段时辰,凉嫣叹气,一脚揣在贺名扬的身上。 “当日是谁说的,武艺高强,以一敌百分分钟的问题,真是大言不惭。” 骚包粉是被趴着扔进去的,以至于他想翻身换个舒服点的姿势都是奢望。 “本少爷明明是为了救你,才中了他们的埋伏,不然你以为这些区区蛮夷能奈何的了我?” 凉嫣黑脸:“眼瞧着那么多号人顶上来,你倒是跑啊,寻了机会再来救我嘛,这不,全被捉起来。” 贺名扬悔的肠子都青了:“要说咱们没跟上叶朗也就算了,谁曾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叶朗没了踪影,咱们反倒被呐沪的暗卫捉了个正着。” 小凉嫣灰头土脸,捶胸顿足,这是个悲伤的故事。 “大半夜的,这些呐沪兵要把我们带到那里去?” 马车跑的速度很快,贺名扬暗自思忖:“依着这脚程,如果是朝着徐州府的放心,要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到徐州了、” “徐州府如今被呐沪占领,他们绑了我们,却又不杀了我们,定然是要打算送到徐州府去的。” 听到贺名扬这样说,凉嫣森森的忧伤了一把,她只是想去徐州城外找宇文泓,可是这一下子倒是直接混到了城里去,城里城外一道强,可是差别确实大大的、 马车摇摇晃晃,终于进了徐州府的地界,二人也已经体力不支,沉沉睡去。 ******************************************************************************************************* 凝心敲门时,顾青城正在出神的望着窗外。 “子苏,你在瞧什么?” 听到凝心的声音,顾青城的视线收了回来,精致的面具下是他好看的眸子。 “没什么?时辰尚早,今ri你倒是勤快。” 凝心红脸,前阵子整日里和白浅斗嘴打架,夜里睡觉都在打架,大早上的昏昏沉沉起不来床,好不容易这厮回了凉州府,她终于睡了个安稳觉。 “那里是今日,一直都很勤快嘛。” 顾青城起身,亲自给凝心到了一杯茶,推到她的面前。 “这么早来找我何事?可是叶朗失踪一事有进展了?” 凝心愤懑的砸了砸桌角:“别提了,好不容易在徐州府远处的小村庄发现了叶朗的踪迹,结果居然把人跟丢了。” 顾青城挑眉:“哦,叶朗真的还活着。” 凝心气愤:“按着我们派出去的人回报,叶朗乔装蒙面,身形矫健,一点也不想受伤的样子,所以你当初的猜测应该是对的,叶朗或许真是的是故意失踪的。” 顾青城的面色平静,叶朗那样一个可以随意碾碎十几万将士生命的人,又怎么会轻易的放弃他自己的小命,只不过这次被他发现并且逃脱了,以后的事情就不好办了。 “想来我们的人已经暴露了,叶朗心中有了准备,日后在想捉到他更是难上加难。” 凝心点头:“是啊,不过虽然没有捉到叶朗,但是昨晚他们还是捉回来两个人。” 顾青城意外,面色疑惑:“何人?” 凝心耸肩:“昨夜趁着夜色带进来了,然后就直接关到了牢房里,只说是这二人一直鬼鬼祟祟的跟着叶朗后面,而我们的人又跟在他们后面,后来叶朗消失了,我们的人就顺手把他们带回来了,保不齐也能从他们嘴里知道些什么。” 好吧,呐沪人做事还是比较有套路的、 顾青城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子苏,我们何时去牢房看他们?听说一男一女,都是乔装过得,瞧着像是大禄人。” 凝心怯懦,从心底里她是不想让顾青城在同任何一个大禄人有半点接触的,可是此事又关系重大。 两个大禄人,还一直偷偷摸摸的跟踪叶朗,顾青城眉心微皱,这人又是那一派? “走吧,去瞧瞧。” ******************************************************************************************************* 为了顺利把凉嫣和贺名扬带回来,呐沪的士兵其实是用了些熏香的,这香味十分淡,但是效果还是很显著,顾青城背着手,远远的看见牢房里的睡得正香的一男一女,皱眉。待士兵把贺名扬的脸翻过来时,顾青城的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惊讶,随即恢复平静。 “庆国公府的公子,贺名扬。” 凝心意外,庆国公的大名她是知道的,庆国公那个唯一的败家儿子她也略有耳闻,只是不是听说常年都是一身粉,英俊潇洒又多金? 再瞧瞧这位睡出口水的,一身的破衣楼搜,满脸的污垢黑灰,连那头发都满是沾的稻草叶。 “这厮,是贺名扬?” 顾青城点头,眼中晦暗不明,贺名扬可是庆国公想方设法捧在手心的,便是庆国公和叶朗如今不对盘,可是也绝不会放自己的儿子出来冒险。 况且,以贺名扬的武功,这些个呐沪的小暗卫应该不会得手吧?如果不是使诈,那原因应该就在旁边那个侧卧着呼吸匀称的姑娘身上了。这样想着,就听见凝心吩咐道:“把那个姑娘的脸掰过来,本公主瞧瞧。都说庆国公的大公子身边从来都是红粉知己,貌似天仙,今日本公主倒是要好好瞧瞧,可有传言所说那样?” 凉嫣被老头转了转身子,随即清丽的面容出现在大家眼前。 那张脸本来唯一的长处也不过是白净,干净,可是如今遭遇了这么多事情,早已经满脸满鼻子灰了,平日里灵动的眼眸如今紧紧的闭着,这样看,这张脸着实有些小白菜,对不起凝心心中预估的红粉佳人的颜值。 “很一般嘛,这样看来,贺名扬的眼光也不过如此嘛,是不子苏?这姑娘你可认识?” 顾青城凝眉,他的视线看了看清水的二丫,不过是一瞬,就又转回到贺名扬身上。 “不认识,不过男人便是贺名扬,确信无疑。” ******************************************************************************************************* 凝心嘿嘿笑,这下还真是有些棘手,她不过是派人去监视叶朗的,谁能想到,叶朗那个大鱼没捉到,倒是把贺名扬这个国公之后弄了回来。 这厮睡得这样香甜,真是让她都不忍心打扰。 “捉了贺名扬,我们和庆国公的梁子可是结大了,如今怎么办?总不好好不容易捉来的,在轻易放了吧?” 顾青城抿唇:“贺名扬一向纨绔,倒是意外他会出现在这里,至于如何处理他,还真是要好好想想。” 凝心咬唇:“不若就一直关着算了,反正我们早晚是要攻进凤阳城的,到时候若是庆国公有意反抗,刚好他的宝贝儿子在我们手里,也好谈谈条件,抵挡一下。” 骨子里,凝心可没什么仁义道德,草原上成长起来的孩子,弱肉强食才是王道。 既然活捉了贺名扬,自然当成人质也没什么,只要能达成目的,一切都是必经的过程。 这一男一女睡得正香甜,顾青城的视线晦暗不明,凝心说的虽然上不了门面,不过倒也不失为一种办法,凤阳城是百年老城,假如最后真的兵戎相见,也难保不会牵连穷苦的普通百姓。 假如真的可以不费一兵一族的就完全大业,倒也不是完全不可以考虑。 凝心说过这话就有些后悔,她如今越来越在乎自己在子苏心中的形象,不想让子苏觉得她花招百出且手段都上不得台面,可是话已经说了出来,便是泼出去的水了,她小紧张:“我就是随口一说的,你若是觉得这个贺名扬是个麻烦,我就今夜趁着人不知鬼不觉的,把他扔出去。” 顾青城无奈的笑了笑,到底贺名扬也是个翩翩公子,武艺高强,如今沦落到这个地步,还真是有些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意味。 “捉都捉来了,罢了罢了,先关着吧,等到叶朗那边的事情搞定,再来处理庆国公府也来得及。” “那这一男一女?” 顾青城拂袖,扬长而去:“分开关着,免得他又要做些少儿不宜的事情。” ******************************************************************************************************* 时至今日,顾青城还清楚的记得,他和凉嫣是如何偷窥贺名扬与格尔那花蝴蝶颠龙倒凤,而就在那日的第二日,小豆丁就初次来了葵水,顺利过度成小女人。 黑暗的牢门再一次重重的关上,牢房里愈加的安静,凉嫣翻了个身,再次陷入了又一个梦中,只是这梦中有顾青城,梦中的顾青城就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然后转身而去。 贺名扬是一个喜好做坏事的花花公子,而他身边那个清水小白菜,顾青城只能把她理解为,贺名扬这厮看惯了红玫瑰,如今也罢口味改成狗尾巴花儿了。 凉嫣悠然转醒时,只觉得脸蛋痒得很,随手这么一摸,魂儿差点没吓没了、 “啊啊啊啊啊啊,有蛇啊!” 贺名扬正在梦里和美女共度鸳鸯浴,被凉嫣这一嗓子,直接就吓软了。 “那里有蛇?在哪里?在哪里?” 骚包粉睁开眼,一脸的惊慌,在看清了让凉嫣惊悚的罪魁祸首之后,一脸便秘相。 “那明明只是一条蚯蚓···你这样轻视蛇类,蛇儿们会不开心的。” 凉嫣黑线,揉揉眼睛,这触感真是逍魂。 两个被一条蚯蚓先后吓醒的人终于注意到如今所处的环境。 “刚脱离马棚的稻草堆,转身又莫名其妙的跑到这牢狱中来。” 凉嫣叹气:“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骚包粉打哈欠,一脸的随遇而安:“乖,上帝在为我们关上一扇门的同时没准就随手忘记关了窗呢.” 凉嫣挑眉,一脸的嫌弃:“所以呢?” 贺名扬嘻嘻笑:“所以,旁人费劲全力想要攻进的徐州城里换成我二人,半点力气都没有,只不过睡了一家就直接到达目的地,你说,是不是很幸运?” 顾凉嫣抹鼻子,这话好像有些歪理。 “可是这锁头也是上帝阿姨给我们开的窗?” 凉嫣的手指了指牢牢困住二人的两个锁头,如今他们可是正宗的邻居,两个相邻的牢房,近的可以石头剪子布,不过偏偏隔着一根根破木头。 “这锁头嘛,可能是上帝阿姨虽然忘记关了窗,不过人家还是安装了自动防盗系统···” -本章完结- 第164章 :好奇害死猫 </script>顾凉嫣和贺名扬被莫名其妙的带到了徐州府的牢房,一呆就是好几日,自从二人清醒就只有满屋子的蟑螂老鼠相伴,至于什么呐沪的军师,当家的公主却是一个都没瞧见的。 这几日凉嫣二人呆的烦躁,徐州府内还真的出了一件大事,不过倒也是众人习以为常的。 凝心公主再次逼婚军师子苏,结果同前几次一样,妥妥的以失败告终。 黄昏熹微,凝心托腮,眉心紧皱。 这个子苏,好吧,这个顾青城,还真的不是一般的难搞,她张口闭口的子苏长子苏短,决口不提顾青城这三个字,说来说去不过是想把顾青城的过去揭过去,让他可以慢慢忘掉心中的别的女人,转而以子苏的身份重新生活,接纳自己,可是如今几次三番,她已经完全不知女性矜持为何物了,却还是一无所获,顾青城就好像已经没了心一样,除了如今夺得大禄他还有些情绪,其余的皆是半点兴趣没有。 门口有扣门声,凝心回过思绪,清了清嗓子。 “进来吧。” 一脑袋麻鞭儿的老巫晃晃荡荡的走进来,看见凝心,浑浊的眼睛还是恭敬的示意了下。 老巫是呐沪人与神明的联结者,地位还是十分高贵的,故而不等行礼,凝心就起身相迎了。 “老巫快请坐。” “多谢凝心公主。” 自从老族长的身子愈发的不好,凝心这个公主就越发的中用,如今呐沪的权利已经逐渐被她捉到手中,倒是有些巾帼不让须眉的意味。 “公主召老巫前来,所为何事?” 凝心脸红,此番找老巫来也是迫不得已,除了这个方法,她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法子可以用了。 她有些难以张口,半响:“老巫,凝心想借您的摄魂珠一用。” ******************************************************************************************************* 听到摄魂珠,老巫苍老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他敛目,放下茶杯:“要用在那个子苏身上?” 凝心点了点头,这摄魂珠是呐沪的圣物,一直是族里的信仰,用摄魂珠不单是对这圣物的一种亵渎,还会黯淡摄魂珠的光芒,每用一次,那光芒就要暗上几分,都说何时摄魂珠失去了光泽,何时呐沪就会遭到灭族之灾。 老巫叹气:“近日之事我已经有所听闻,公主,感情之事强求不来。摄魂珠的重要性不需要我多说,公主心中是最为明白的,如今公主俨然是呐沪之主,若是公主一定要请出摄魂珠,老巫也绝不敢阻拦,只是,这摄魂珠也未必能如了公主的愿。” 凝心紧张,连忙解释道:“不是这样的,老巫,并没有你想的那样严重,凝心知道,摄魂珠虽然有蛊惑人心,摄人心魄的作用,可是这种上古秘法已经失传很久,便是真的成功了,那摄魂珠也许也就力量用尽碎掉了,凝心不会对我们整个呐沪的命运儿戏的。” 老巫不解:“你既然不想用摄魂珠控制它爱上你,那你要请出摄魂珠做什么?” 凝心咬唇,她真的太想知道顾青城的心中究竟爱的是谁了,她近日越发的觉得,她连她的竞争对手是谁,实力几何?背景如何?都一无所知,她就像是和一个影子在打架,多年来上战场从来都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她无法忍受自己的一无所知。 “我只是想用这摄魂珠去探查一下子苏的内心,老巫,您就答应我吧,真是短暂的催眠,了解一下子苏心底的过去,便是请了摄魂珠,想来也没什么大碍吧?” 老巫一直对这个从天而降的子苏就觉得不安,如今见到自己的小公主已经如此情根深种,更是觉得这事情的严重性已经不可忽视。 他摇头,一脸坚定:“不可以,摄魂珠的光芒本就在百年前的那次祭祖时黯淡了许多,倘若公主这次再次请出它,老朽也不知会对它造成什么影响,况且你要探查的对象还是那个子苏,老朽夜观星象,早就觉得这个子苏是我呐沪的灾星,如今公主怎可把这机会浪费在这样的一个灾星身上。” ******************************************************************************************************* 凝心不甘心,她就知道老巫不会轻易妥协,可是她又实在无法坐视不理,顾青城已经拒绝了她太多次,眼瞧着叶朗失踪,宇文泓绝对不是顾青城的对手,现在只等凉州府那边准备妥当就可以接道凉州,一举拿下凤阳城。 等到顾青城真的做了大禄之主,她就更不敢奢望能得到他的真心了。 帝王的心都是冷的,而顾青城的心,从来也没有温度。 “老巫,你不是也一直对子苏不放心嘛,正因为这样,我们才要用摄魂珠探一探他的虚实啊,您是瞧着凝心长大的,难道凝心对呐沪的真心您有怀疑嘛?” 老巫打量着眼前这个正值大好青春的小公主,他从不怀疑凝心会做出什么危害呐沪的事情,可是他却那个子苏半点都放心不下。 他深知眼前的凝心在拿话哄他,可是又真的无可奈何,思忖许久,若是这个子苏真的心中另有所爱,明明白白的让凝心知道了,或许这个傻丫头也能死心? 这样,这摄魂珠也算物尽其用了。 “好吧,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摄魂珠确实是天下齐宝,以至于凝心可以顺利的半夜混进顾青城的房间,然后成功催眠了顾青城。 她的手指与他的手指十指相扣,放在顾青城胸前的红色珠子正在闪耀这猩红的光芒,那场景在黑夜之中格外诡异,顾青城的呼吸渐渐平稳,人也进入了昏睡之中,凝心闭上眼,往事一幕幕通过彼此的指尖传递到她的脑海中。 从尚且年幼的顾青城在满是血迹的虢国大将军府中救出昏睡的凉嫣,到他自立府邸将凉嫣安置在玲珑阁。从他日日陪伴,岁岁相守到嬉笑怒骂,情根深种。 这一桩桩,一件件,一幕幕都无比清晰的映刻在凝心的脑海中。 原来少年时的顾青城是那般的嚣张洒脱,果敢有谋,原来在那姑娘的身边,顾青城也会有那样欢心欣喜的面容。 脑海中的顾青城是那样的鲜活而生动,可是如今在她身边的子苏却好似行尸走肉,无心无情。 凝心的手紧紧的攥着顾青城,眼角有泪悄然划过,那光景缓缓轮转,幼时的凉嫣慢慢长大,从一个长大不的三寸丁变成那样活泼好动,顽皮灵动的少女、 这个粉衣娇俏的姑娘便是顾青城心中念念不忘的嘛? ******************************************************************************************************* 那脑海中的场景循环叠放,最后定格在顾青城出征的那一日,她似乎听得见顾青城心中的喃喃自语,大捷之时,成亲之日。 她看得见顾青城每每行至一城,都要为那姑娘步下一箱箱的珍宝嫁妆。如此的亲力亲为,用心之至,相比真的是爱极了吧。 粉衣姑娘的面容她看的如此清晰,可是越是清晰,心中却越是酸涩,原来已经过去了三年,经历了生生死死,顾青城的心中却没有半点模糊,连这姑娘的音容笑貌,插科打诨都被他记得清清楚楚。 凝心缓缓的睁开眼,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她放开顾青城的手,那原本猩红色的珠子因着散发了力量而变得黯淡了些许,凝心把它收入袖中,起身,轻轻的离开了顾青城的房间。 一室静谧,好似从未发生。 天阶夜色凉如水。 凝心满脸泪痕,她的脑中还清晰的回荡着顾青城的声音,那声音满带着厚重的情感和深深的爱意,是她从未听过的宠溺。 他唤她嫣儿,热烈而专注。 “顾凉嫣,顾凉嫣。” 凝心攥拳,自言自语,却把这个名字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她从未想过,那个一直隐藏在未知角落的对手就是名动天下的大禄顾皇后,是一个早已经死了两年多的人。 凝心嘴角扬起一丝苦笑,犹记得顾青城当初在听说宇文澈的顾后丧命大婚当日时那个让她惊恐的表情。 她一直以为,顾青城如今重回大禄,卷土重来不过是因着当日受到歼佞的谋害,心中不甘,所以才不在乎景文帝对他的谆谆教导,甘心坐实歼佞这样一个帽子,可是真实的原因又是什么? 她确信,毋庸置疑,卷土重来的顾青城是为了给那个传说中的顾凉嫣报仇,传说中的冲冠一怒为红颜吗? ******************************************************************************************************* 黎明悄然来临,顾青城缓缓睁开眼,这一宿他睡得十分疲惫,可是却是前所未有的满足,他梦见了凉嫣,从与她初时,带回家中,到一点一滴,朝夕相处,这梦是如此的清晰,好像他在梦中又重新活了一遍一样。 他以为三年过去了,他本该忘记了凉嫣的相貌,可是,梦中的那姑娘却是那样的清晰,时而撒娇时而调皮,时而娇嗔时而无赖。 可是他的小豆丁就是这样的一个姑娘啊,那是他亲手养大的姑娘,是他心心念念要捧在手心的掌珠。 这一厢,顾青城辗转反侧,念及他那苦命早逝还没来得及成亲的娃儿,这一厢,那个传说中的可怜娃正和骚包粉玩的兴致勃勃、 辣么大个儿的蚂蚁这二人还真是没见过,听说过斗鸡,斗蛐蛐,还真么见过都蚂蚁的。 别说,这两个大神就老神在在的在徐州府的监牢里斗起蚂蚁来。 隔着木头柱子做成的隔板,两个蚂蚁在地上被这二人斗得不亦乐乎。 骚包粉起劲儿,草棍儿把那蚂蚁折磨的上蹿下跳:“小黑子,快,干掉它!干掉它爷给你买吃的。” 二丫不甘示弱:“小明子,你不能认输,虽然你歌儿头比他稍微小一点,但是咱们爆发力一定比他强。来来来,赢了她姐姐带你去潇洒。” 两个人你一眼我一语的好不热闹,凉嫣余光瞧着有人影晃动,小得意,随即给贺名扬使了个眼色,两只蚂蚁斗的更欢快了。 要说这几日,也不知这捉他们来的究竟有什么目的,抓起来关了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平日里除了送饭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就连那送饭的都是个没舌头的,这样让这两个大神如何是好? 思来想去也亏得凉嫣一肚子的小算盘,才打算斗蚂蚁引起别人的注意力,瞧着两个小卒好奇的朝着他们这里望过来,凉嫣的嗓门更大了。 “你说这蚂蚁怎么这么聪慧?若是放到集市去买,铁定要被疯抢的,大姐斗蛐蛐,斗鸡都习以为常,大蚂蚁可是稀罕物件儿,能换不少钱的。” 贺名扬附和:“可不是嘛,这两只蚂蚁好像有灵性啊,刚刚那厮杀多激烈,招招往对方要害上动手,真是比人还有头脑,这蚂蚁可是宝贝,咱们好生照看着,保不齐以后拿他发家致富的。” 凉嫣点头:“哎呀,快瞧,快瞧!它们刚刚还厮杀的如此激烈,怎么这么一会儿功夫还亲上了?” ******************************************************************************************************* 地牢的狱卒是得了凝心公主的命令的,所以一直不敢在贺名扬面前转悠,平日里除了必要的送饭,也不敢多透漏一点信息。 如今忽然看这二人斗蚂蚁斗的兴致勃勃,两个守夜的狱卒就有些好奇,循着声音往前敲了敲,又听见说这大蚂蚁价值连城、 两个狱卒相视一笑,这大蚂蚁可是监狱的,监狱的就是他们哥俩儿的,这样好的宝贝,怎么能落入这两个贼人手里,自然要掠过来,换了钱银买酒喝呀、 “你们两个,说你们俩呢,干什么呢,大晚上不睡觉,唧唧喳喳的做什么?” 凉嫣歼笑,这还是被软禁这几天来第一次听见出了他二人以外的人说话,虽然这声音不太好听。 听到狱卒的声音,凉嫣赶忙急急的把那大蚂蚁往袖子里藏,一旁的贺名扬更是夸张,一副生怕被别人抢了的样子,一屁股挡在了斗蚂蚁的空地上。 笑的一脸心虚:“哎呀,牢头儿啊,没什么,我们什么也没做。” 这两个狱卒本就听得什么价值连城,一知半解,如今在瞧着这二人鬼鬼祟祟,更是深信那大蚂蚁是个宝贝,快步朝着凉嫣个贺名扬的牢门口走过来。 “你们两个藏得是什么?嗯?交出来!” 凉嫣摇头,一脸的惊慌:“没,什么都没有,老头您听错了,我们什么都没做。” 说着还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把装着大蚂蚁的袖笼往后藏了藏,这下狱卒更是深信不疑了。 “你们要是不乖乖交出来,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二人的祭日,还不交出来!” 另一个狱卒也来劲儿了:“快点快点,不就是大蚂蚁嘛,乖乖的交出来,免得受那皮肉之苦。” 凉嫣和贺名扬视线相交,觉得时机差不多了,这才露出一副无奈之状,贺名扬叹气:“好吧好吧,人在矮檐下,不能不低头,这大蚂蚁便是孝敬牢头的,只求牢头儿明日加餐能有点荤腥。” 两个狱卒一脸得意,十分好奇这到底是如何神奇的大蚂蚁,竟然还价值连城。 “算你小子识相,来吧,交出来。” 贺名扬低垂着头,貌似垂头丧气,实则实在打量这两个狱卒,瞧清了他腰间栓的钥匙串,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劳烦牢头儿靠前些,这大蚂蚁狡猾又好动,如今他在我的袖笼里动弹不得,若是拿出来免不得要逃跑的,麻烦二位近些,直接把这大蚂蚁也收到袖笼里,才稳妥。” 凉嫣看着那二人了乐颠颠的上前,还十分主动的敞开自己的袖笼,心里偷笑,好奇害死猫可不就是这个意思。 这回骚包粉没有吹大话,这二人一上前,隔着木头栅栏就被他一手一个牢牢的牵制住,在一人劈了一掌,两个狱卒就直接晕了过去。 凉嫣满眼红心:“哎呦喂,不错啊。身手够快,这二人刚凑上去,没等惊呼就直接废废了。” 骚包粉一脸得意:“都说了你只是见到了本公子能力的冰山一角,这点小事算毛?” 贺名扬麻利的结下狱卒身上挂着的钥匙串,利落的打开自己的牢门,又放出了凉嫣,两个人快步朝着门口走去。 经过这几日的蹲守,狼狈为歼的二人已经初步断定,半夜十分,这狱卒是最少的,且都睡得十分嚣张。 果不其然,两个人轻手轻脚的朝着门口走去,也不过是看见了两个狱卒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丝毫没有发现他们二人的小阴谋。 打开门,重获自由,兴奋异常,纵然无法高歌一曲,眼瞧着这脚步也变得轻快了不少。 出了牢房,贺名扬打量着周围,原来关住他们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地牢,这地牢是在府邸的后院,应该是徐州府府邸里原来惩罚下人的地方。 嘿,这是没把他堂堂贺大公子当个人物啊,不然哪能关的这样敷衍。 心里放松了警惕,抬步就带着凉嫣往那正前方的大门走,前前后后不到十步,眼瞧着对面十几米外那一整队的呐沪巡逻兵。 凉嫣喃喃:“奶奶滴,大晚上不睡觉,夜游有瘾?快跑啊!” 两个撒腿就跑的大神身后跟着一队呐沪侍卫,凌乱的脚步声彻底打破了这片宁静。 顾凉嫣到今天才发现,她竟然还有跑步的天赋,就冲着身后的那些士兵被她小短腿一顿倒腾落下老远,孩子的信心就开始无限膨胀,膨胀的停下脚喘口气,悲伤了,她不光甩掉了呐沪的侍卫,还把骚包粉那厮不知道甩那里去了。 说好你我断后你快跑,相扶相携同到老。凉嫣忧伤,脚步却不敢停,走着走着,竟然走到一方宅院来,她驻足,后有追兵,前又无路,进还是不进? -本章完结- 第155章 :从背后抱着他 </script>徐州府府邸面积倒是不小,毕竟是一洲的府衙,凉嫣抬头,打量着面前这个四方的小小院落,她现在所在的地方应是整个府邸的西北角,倒是个僻静的所在,那么,住在这里人又是谁呢? 凉嫣犹豫,进去避一避却不知那院落底细,可是若不进去,要不了多久追兵就要赶上来,况且贺名杨那个骚包粉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就凭她这小胳膊小腿儿的,保不齐就要小命不保。 心一横,没准儿这样僻静的角落根本没人住呢,空房子刚好来保命。 这样想着,凉嫣放轻了步子朝着院门走去。 奔跑了这阵子,天空已经渐渐泛白,倒是有些雾气,衬着周围愈发的模模糊糊。 院门半掩着,她从门缝轻轻的挤了过去,目光所及是一株长得十分茂盛的榕树,而那榕树下隐约着有一人,长衫宽松,负手而立,黑发未束,在朦胧的雾气中飘逸而神秘。 凉嫣心跳慢了半拍,脚步却不受控制一般,鬼使神差的朝着那背对着她的男人走去。每一步都好像有什么在敲击着她的心房。 宽大的里衫整洁的没有一丝褶皱,乌黑的发披散下来,透着一股子慵懒之态,两只手臂交叉在身后,微微仰着头,挺拔的身姿在榕树之下格外逸秀。 凉嫣的眼眶不知不觉的变湿润,随即答滴答滴的泪水流出来,流湿了整张苍白的小脸。 这背影她看了太多年,早已经刻在骨髓中,便是那抬头的弧度,脚掌间的距离闭上眼睛都不能更清晰。 雾气中的男子依旧微微仰着头,不知在看什么,亦或者在思索些什么,直到感受到后背突如其来的温度,顾青城一怔,低垂下头,他的腰间被后面的那个造访者牢牢的环住, ******************************************************************************************************* 榕树之下,雾气之中,那个清秀的女子牢牢的从身后抱住了那一袭白衣的男人,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她想张口,却又怕自己这一张口就扰乱了这如此美妙的梦境。可是那挺拔的后背传来的阵阵温度又好似在证明这并不是梦境而是现实。 感受到后背被渐渐濡湿,顾青城眉心微皱,这拥着她的女子并不是凝心,他本应该在发现她的那一刻就果断的挣脱开,可是心中却莫名其妙的有些不舍,从未有女子这样抱着他,这感觉难以名状,令他不知不觉的怔忪。后背的衣料已经被她的泪水蔓延,他没有听到一声啜泣的声音,可是那泪水却已经敲击着他的心房。 淡淡的雾气迎着清晨的清香,凉嫣贪婪的拥着顾青城的身子,那泪水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无论怎样都是停不下来的。 两个人就这样在静谧的清晨依着如此亲密的姿势拥抱在一起,顾青城不挣脱,凉嫣亦不会放手。 凝心带着呐沪的士兵寻找到这一片时,正好把这副水墨画一样的美好纳入眼底。 她眉眼惊悚,略微半张着嘴,那院中的男人她自然是化成灰也认得的,可是那个臭不要脸的抱着她的子苏的女人又是谁? 她张口,有些激动的嗓音划过清晨这片宁静。 “你们在做什么?” 雾气渐渐散去,凉嫣只觉得身后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她整个人就被凝心一把拽了过去,指尖还有顾青城衣料滑腻的触感,凉嫣一个踉跄,半坐在地上。 清晨的地面还有露珠,冰凉的触感让她的情绪慢慢平复。 “那里来的妖女,竟然闯到本公子的驸马,呐沪的军师院里,你不要命了嘛?” 凝心见不得任何女人同顾青城有关系,这大早上就见到如此劲爆的场景,呐沪公主显然打翻了醋坛子,张口就是公主驸马,巴不得早早的宣誓主权。 凉嫣呆滞,雾气散去,长衫而立的男人瞧得更为真切,这背影明明就是顾青城啊?化成灰她也认识的,可是眼前这个女人又在说什么? ******************************************************************************************************* 她瞪大了眼,呐沪军师?公主驸马? 在张口,有些艰难,声音中甚至带着颤抖和哽咽。 “公子,可否转过头来?” 顾青城一直背对着众人,本不予理睬凝心张口闭口的公主驸马之言,可是在听到凉嫣的声音之后,心跳却慢了半分,他转过头,目光所及是一张他从未见过的陌生的脸,说从未见过倒也不妥帖,前几日在牢房中还是见过的。 十七八岁的模样,清清白白的面容,除了声音同他夜夜魂牵梦绕的姑娘十分相像,余下的,竟没有半分重叠。他心中苦笑,时至今日,他还在奢望些什么?顾凉嫣一跃而起,大婚当日,殉情自杀,名动天下。想及此处,顾青城嘴唇微抿,又回到了那个没有温度的呐沪子苏。 与此同时,凉嫣的眼眸也在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个有个顾青城一模一样的背影,可是正面却带着面具的男人。 银色的面具衬着男人愈发的淡漠疏离,凉嫣扬眉低沉,是啊,她还在胡思乱想些什么,顾青城早已经死在了凤凰谷,满大禄何人不知?她又在报什么期望?眼前的这个人同传闻中的子苏一模一样,原来,真的只是认错了。 她的眼泪渐渐干涸,面容也从刚刚的脆弱不堪而变得异乎寻常的坚强。可是心中还有些不死心一般,她起身,挺直了脊梁:“公子是何人?” 凝心火大:“本公子还没问清你是谁呢,你倒是先问起来了,不都说了,这位公子就是名镇大禄的呐沪,子苏。” 凉嫣不理会一旁凝心的唧唧喳喳,她缓步,走向顾青城,一步一个脚印,眼睛却眨也未眨,她牢牢地锁定着顾青城的眸子,那银色面具至下,一直没有任何情绪的眸子。 ******************************************************************************************************* “公子是何人?” 顾青城凝眉,他再次打量着眼前的凉嫣,从五官到身形,确实是不认得的,可是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姑娘又好像总觉得那里不对劲。 “在下子苏,呐沪军师。” 他张口,没有半点起伏的情绪,如同平静的湖面。 凉嫣低下头,眼神中划过一丝失望,随即变得了然,是她不该这样贪心,不该见了一个肖像的背影就把一个陌生人当成顾青城,顾青城终究还是死了,死在了两年前凤凰谷的战场上,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过。 凉嫣俯身,行了个闺中女儿的俯身礼。 “小女鲁莽,错认了公子,抱歉。” 原来只是认错了人,凝心松了一口气,刚刚眼瞧着顾青城就老老实实的让这个姑娘抱着,她还以为这人是顾青城从哪里寻来的青梅竹马呢。 心中不乱,眼神就好使了,凝心打量着眼前这个姿态颇为狼狈,面容十分白菜的姑娘。越看越眼熟,越看越不对劲,在瞧着自己身后这一众士兵,唉,光顾着吃醋,都忘了自己跑到这里到底是为何了。 “你不是地牢里关着那姑娘嘛?” 凝心不说凉嫣还没反应,被她这一提醒,孩子汗涔涔,都怪刚才雾气浓,一个眼花逃命剧转身就变煽情剧了,到如今都被堵在院子里了,还在抱歉呢。 这智商得是多么的脱线··· 如今跑是跑不了了,她的脑筋飞速旋转,她可没有英勇反抗的气节,这辈子的勇气都在那纵身一跃的瞬间用光了,还是讨饶的好。 “是啊···牢底太闷了,我出来透透气,那个啥,您先忙着,我这就回牢里继续面壁。” 凝心黑线,这样的姑娘她还真是没遇到过,她惊讶,余光划过顾青城,却意外的发现顾青城一闪而过的笑意。 ******************************************************************************************************* 公主很不爽:“呐沪的士兵可不是吃干饭的,姑娘心中还是有数的好。不然刀剑无眼。” 凉嫣装鹌鹑,咱好汉不吃眼前亏:“那个,公主,我那同伙呢?” 贺名扬这厮好歹也是有过武艺的,总不会也被抓了吧? 凝心哑言,一整队的呐沪士兵居然没有控制主这个庆国公的纨绔子,还被他翻墙跑掉了,真是丢光了呐沪,和她凝心公主的脸。原来这个贺名扬还是可以轻松独善其身的。 凉嫣看见公主这一副吃瘪相,心下了然,这回这个骚包粉终于学聪明了,知道变通了,如今他逃了出去,应该会想办法来救自己的吧? 凝心咬牙,那里看不出哦凉嫣的小心思,她黑脸“来人啊,把她给本公主待下去。” 眼瞧着那几个呐沪的彪形大汉就要上前,凉嫣流汗,到如今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被捉到这里,眼前也不知到贺名扬是死是活,重点是,她怎么瞧着怎么发自内心的认为,这个呐沪公主对她有敌意,有大大的敌意。 她的眸子来回转,思来想去,还是要拿男的下手比较有胜算,刚刚那个戴着面具的子苏可是温顺的很,被她占了这么久便宜都一声不吭,没准这就是救星。 “敢问子苏公子,二丫不知犯了什么错误,要被关在地牢,公子能否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要杀要剐,二丫绝不敢有贰话。” 顾青城抱肩,这姑娘自称二丫,好吧,倒是有些凉嫣的风范,可是···终究他的女娃儿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 “常言道成王败寇,姑娘今日既然被请了来,问的再多也改变不了结果。” 凉嫣满心的不服气:“毛成王败寇,姑娘我只是一介平民,那里有什么利用价值。你们有话快说,有啥快放,最好抓紧放了本姑娘,免得给自己找麻烦、” 凝心黑脸,她还真没见过比自己这个草原公主还嚣张的女人。这姑娘,算一个。 “呐沪如今与大禄开战,每一个大禄人都是呐沪的敌人,姑娘若是一定要个理由,子苏只能遗憾姑娘是大禄人,生来就站在了呐沪的对立面。” 凉嫣抓狂,歪理歪理,这厮怎么比顾青城还一肚子歪理。 不管如何,那地牢她是不想在回去了,骚包粉已经跑路了,地牢里都是蟑螂老鼠的,傻子才乖乖回去蹲着,无论如何,她得给自己争取一些权益。 她仰头,刚刚还一副汉歼的模样转瞬就变脸了,硬气的好像站在下风的那个不是自己一样。 “不瞒二位说,想来二人捉了我们来,心中也清楚,本姑娘那同伙不是别人,正是大禄庆国公的唯一嫡子,庆国公权倾朝野,大禄皇帝忌惮,难道你们呐沪就半点忌惮之心都没有?” 凉嫣这样说也不是没有依据,就凭他们被囚禁这几日,一日三餐蹲蹲不落,虽然没有自由,却也没有受到半点刑法就可以推断,这个呐沪公主是不想和庆国公府弄得太难看的、 思来想去,也就只能那这个当筹码,贱卖了骚包粉他老爹了。 凝心被凉嫣说中心事,心中便也不敢小瞧了这个貌似平凡的姑娘。 “本姑娘与贺名扬有十分密切的关系,此番他逃了出去,要不了多久就要来要人的,如果你们伤了我一分一毫,庆国公府都不会轻易作罢,届时不光城外有宇文泓叶朗大军虎视眈眈,便是凤阳城那平日里中庸主和的庆国公也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凉嫣这话呼呼哟哟,真假搀半,糊糊那外行人到真有些作用。不过糊弄顾青城这种人精就要凄惨了。 顾青城看着凝心被凉嫣糊弄的一脸的纠结,面色不显,心中却觉得好笑,这个凝心也算是女人中比较有心计的了,如今碰上这个贺名扬带来的姑娘,反倒是落了下乘,如此一看,他倒是对这个突如其来就拥抱,一言不合就发飙的女人来了点兴致。 他张口:“姑娘这话猛然听来倒是有心道理,可是若是细想,倒是有些没趣,我呐沪既然存了心思要攻打大禄,入主凤阳城是早早晚晚的事情,介时你大禄皇帝都要兵戎相见,更何况他一个国公?” 凉嫣咽口水,看来这个传闻中的子苏确实不简单,她这三言两语的,自以为很周密的,结果愣是没吓唬住。可是纵然被拆穿,气势上也不能输。 ******************************************************************************************************* 顾凉嫣自小被顾青城灌输的思想就是,说什么都不能在外丢了他大禄相爷的脸。 便是在这个酷似顾青城的男人面前,凉嫣更是不敢忘记顾家家训。 她清了清嗓子,趾高气昂,一点点的小心虚都咩有标新粗来。其实手心已经冒汗了。 “子苏公子所言在二丫看来简直是无稽之谈,公子若想攻进发凤阳城,强攻死打是什么概念,不得一兵一卒,安然交接又是什么结果?” 这话倒是让顾青城意外,想不到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竟然有这样的心劲儿,确实,他一直不想硬攻,不想毁了凤阳城这百年老城,如今倒是被这个小姑娘看穿了。 如此狡猾又如此通透,假如他的小豆丁尚在人世,是不是也会有这样的胸襟和城府? 看到那个子苏也没了言语,凉嫣心中小小的得意了下。 “所以,公主大人,子苏公子,你们还要把二丫送回牢房去嘛?” 顾青城笑,眼中带着玩味:“姑娘是呐沪的贵宾,自然要好生招待着,我这四方小院最是清净,姑娘就暂且委屈,住在这里吧。” -本章完结- 第156章 :撕下面具瞧瞧是谁 "这怎么可以!" 凝心虽然被顾凉嫣一通胡拉硬扯的有些词穷,但是一听到顾青城让凉嫣住进自己的院子,脑子立马就清醒了。她厚颜无耻的各种卖萌撒娇都没住近顾青城的院子,怎么能容许别的女人离顾青城这么近。 凉嫣也被这个名为子苏的男人的决定惊呆了,从心里,她还是无法忘记今天早上那十分酷似的背影以至于现在,其实她都有意的不看这个男人。 摆脱了地牢之后,就要和这个男人住在一个院子? 顾青城抿唇,不理会在一旁抗议的凝心,他也意外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个决定,可是终究还是说出了口。 “这位姑娘,你觉得可否?” 凉嫣纠结,理智上,这个买卖不划算,她是要等着贺名扬卷土重来的,相比较那个防范松懈的地牢,住进小院儿就好比住在了人家眼皮底下,着实不利于逃跑。 可是却又有一股子莫名的情绪让她十分渴望接近这个子苏,这个酷似顾青城的男人。 凉嫣烦躁,她想,她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移情?因为太过思念顾青城,以至于明知道顾青城已经不在了,可是还是贪恋与之相似的温柔。 “恭敬不如从命,还请子苏公子多多关照。” ******************************************************************************************************* 安置了顾凉嫣,凝心就一脸怨气的跑到顾青城的房里哭天抢地。 “不过是个不知道那里跑来的疯丫头,随便扔到那里不行?偏偏要住进你的别院,子苏,如此别有用心,你需要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顾青城白玉挽了发,刚刚换好了墨绿色的衣裳,整个人的气场都变得清冷起来。 “到底是贺名扬带来的姑娘,也许以后会派上用场也未可知,徐州府这么多人口,也不差养她一个、” 凝心嗤笑:“子苏,这是我认识你这么久,你说过的最没有价值含量的话,贺名扬如何你比我要清楚的多,他身边的女人多的很,这样一个清汤寡水的姑娘随手能抓来一大把,有何价值?子苏,你在哄我。” 顾青城莞尔,的确,若是捉了贺名扬确实留着也许会派上用场,可是贺名扬跑了,剩下个来历不明的姑娘,就真的没什么价值了。 弃子,杀之,逐之都无碍。 看见顾青城并不言语,凝心的心中疑窦丛生:“难道,你认识这个女人?” 前日她还用摄魂珠探寻了顾青城的内心深处,除了那个三寸丁顾凉嫣,这么多年他的心里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其他的女人、就这么唯一的一个,已经死了。 可是顾青城如此反常还是让凝心倍感不安。 顾青城思忖,似乎真的在认真搜寻着自己记忆,半响,他摇头:“不认识。” 凝心舒了口气:“既然是个弃子,你又不是旧事,留在这里做什么?毕竟是大禄人。还是不要给我们添乱的好,本公主这就去处理了她,免得多生事端。” 凝心嘴里的处理自然不是赶出去,而是送上西天。 顾青城皱眉,眼中有股子凛冽,目送着凝心转身的背影,薄唇紧抿,总觉得这事情有哪里是他没有想清楚的。 ******************************************************************************************************* 顾凉嫣还在心有余悸的在小厢房里望天,脑袋乱成一团,还没整理的清清楚楚,早上的那个凝心公主就十分不文雅的踹门进来了。 银晃晃的宝剑泛着冷气,凉嫣倒吸一口气,这是要干毛?不是说好了要比邻而居的嘛,拿着宝剑来串门? “公主,您这是?” 凉嫣小心脏颤巍巍,不过面上还是尽量的云淡风轻、 凝心黑脸,她真是越瞧着这女人越不顺眼,大早上的就往顾青城身上贴,三言两语的就住进顾青城隔壁的厢房,在不要了她的小命,要上天? “本公主问你,你认得子苏?” 凉嫣黑线,好吧,女人的吃醋问他,在她还是三寸丁的时候,她就深有研究,如今重新活了一回,内心还是十分透彻的。 她摇头:“只是来徐州府这一路听说过,从来没见过。” 凝心打量着面前的凉嫣,瞧她确实不像是说话的样子。 她继续追问道:“那你刚才把子苏错认成了谁?” 刚才吗?朦胧的雾气里,那熟悉的背影再次出现在凉嫣的脑海中,她可以为逃命而气节全无,可是却无法在提到顾青城时有那么一丝一毫的敷衍。 无论是面对眼前杀气冲冲的凝心公主,还是什么更为凶悍的角色、 凉嫣低垂着眸子,视线缓缓的落在对面那扇门、 “自是重要之人,不过却与公主无关。” 凝心被凉嫣突如其来的忽视彻底惹火了。 “既然这样,就别怪本公主心狠手辣。” 她举起剑,对着凉嫣直直的刺了过去。 凉嫣紧张的闭上眼,半响,却没有什么意料之中的痛感。只听宝剑落地,声音清脆,她睁开眼,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 ******************************************************************************************************* “凝心,你在做什么?” 凝心回身,手臂上还有刚刚被顾青城石子打中后的痛感,可是瞧着顾青城已然是有些怒气的面容,反倒不敢做声。 她冷哼,语气倒是委屈极了:“本公主瞧她不顺眼。” 凉嫣挑眉:“本姑娘瞧你还不顺眼呢!本来最委屈应该会我才对,莫名其妙被你们抓来,如今又是杀又是打的,姑娘我还没抗议,你委屈毛啊。” “要杀便杀,拖拖拉拉成什么样子···” 凉嫣的倔劲儿上来说话噼里啪啦,完全不顾及刚才差点小命不保的是谁,嘴上还没说痛快,感受到那面具之下满是寒气的眼神,她怯懦,不再言语,可是这种被“威胁”一般的场景又好像似曾相识、 “这姑娘便当做我请来的客人吧,还有,凝心,时候不早了。” 顾青城的逐客令下的倒是和颜悦色,凝心阴沉着脸,狠狠的瞪了一样还在仰脖子的顾凉嫣,转身跑了出去。 小小的厢房里恢复了安静,凉嫣的气焰也慢慢的下来了,面前的银色面具依旧魅惑而神秘,那身形更是熟悉的让她恨不得立马扑上去。 “已经如此被动,却还要嘴硬,就真的不怕死?” 顾青城张口,从上到下审视着面前这个平凡的女人,年纪不大,容貌一般,脾气倒是嚣张。 凉嫣咕噜咽口水,这声音,这语气,越瞧着越像,假如时光倒流三年,依着她那时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不吝模样,她一定要扑上去,非要看看面具之下这张脸究竟是谁。 可是现在她有点心虚,在这样的男人面前,她竟然不敢放肆。 许久:“公子,你能把面具摘下来让我瞧瞧嘛?” 顾青城哑言:“原来你真的不怕死。” ******************************************************************************************************* 时光轮转,顾青城和小凉嫣的距离从凤凰谷到凤阳城到如今的主屋和厢房。 凝心公主风风火火的走掉了,还有那子苏公子也飘飘然十分神秘的回到自己的屋里去了。 凉嫣抹鼻子,附在桌上心绪难平,自从出了相府的大门,好似一切都已经越来越脱离控制。她强忍了接骨续筋之痛换了张脸跑出神仙谷来为顾青城报仇雪恨,以为混进了大将军府就能在叶明轩身上套出些什么线索,结果又莫名其妙的和贺名扬跑到这徐州府来,阴差阳错的终于发现了叶朗和格尔那慕纱公主的阴谋,以为终于有了头绪,结果还没等大显身手,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劫到呐沪的大本营,到如今甚至还和呐沪鼎鼎有名的军师子苏凑合着做了邻居。 如果说这是天意弄人,她实在不知以后又会如何? 还有,这个子苏,带着面具的子苏,凉嫣皱眉,思绪又回到清晨浓雾之中的那个酷似顾青城的背影。 忽然一个大胆的念头从她的脑海中蹦了出来。 或许顾青城还活着? 或许这个子苏,便是顾青城? 这样的一个念头冲击着她的小心脏,她为她大胆的设想而激动的无以复加。 众人都说顾青城死在了凤凰谷的战场上,可是却没有一人看到过顾青城的尸首,究竟是抛尸荒野,风吹日晒的没了模样,还是干脆这就是个误会?顾青城还活着? 从一开始,凉嫣就不愿意相信顾青城已经死了的消息,在她心中,纵使她纵使嘴硬不愿意承认,可是她心里确实觉得,顾青城是无所不能的,是天神一样的人物,虽然是个无比自恋的天神,所以她真的不相信,顾青城就这样死了、 可是当身边所有的人都告诉她这个结论时,久而久之,她也开始灰心了,到如今,她亲眼见到了这个子苏的背影,凉嫣心中的小火苗愈加的旺盛起来,纵使这个子苏不是顾青城,她依旧愿意相信,顾青城一定还在人世间。 打定这个主意,凉嫣心中有了计较,这个戴着面具的子苏,早早晚晚,她要趁机摘了他的面具,看看他究竟是谁? ******************************************************************************************************* 凤阳城,大军主帅失踪的消息到底还是传开了,连平日里惯性龟缩在君临宫,从来不出宫门的叶小仪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临窗的大炕上,叶依然托腮闭目,面上瞧不出什么表情,不过身形还是消瘦了些。 不过叶朗这个父亲如何的不称职,对她这个女儿如何的绝情,终究是她从小依靠的爹爹,战场本就刀剑无眼,如今人干脆消失了,下落不明,这样的消息无异于宣判了叶朗的死刑。 宫中已经越来越多的风言风语,便是她关了宫门,还是各个方式的透漏进来。 说来说去,不过是看她叶小仪的笑话的,最先侍寝又如何?且不说初次过后皇帝没有任何赏赐和恩典,单说这娘家爹爹失势,就足以在这个拜高踩低的后宫掀起一阵的狂风暴雨。 翡翠小心的推门进来,目光所及是叶依然托腮闭目的模样,自从知道大将军失踪的消息,小仪虽然没说什么,不过面容却是愈发的清秀了,后宫里还各种流言满天飞,做她这个奴才的,念着叶小仪平日里的照顾,还真是有些心疼主子。 她轻手轻脚的走上前。 “小仪,这是御膳房新煲的燕窝粥,您尝尝在歇着也不迟?” 叶依然睁开眼,目光所及是翡翠关切的面容,这么多年她们主仆相依为命,倒也是苦了这个丫头了。 “放下吧,我没什么胃口。” 翡翠不依:“小仪这几日用膳就少,早上更是没用几口,若是再这样下去,身子会垮的,大将军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化险为夷的。主子您还是要仔细自己的身体,断不能被有心之人看了笑话。” 翡翠这话话里有话,叶依然坐直身子。 “怎么?长宣宫又有动作了?” 翡翠气呼呼:“可不是嘛,这几日可给皇后娘娘身边的琥珀姑娘忙坏了,漫后宫的溜达,没几日,不管是曾经观望的,还是习惯中立的,如今都争着赶着去巴结皇后去了。为了给皇后表衷心,背后里怎么会不诋毁小主您。” 叶依然笑了笑:“好啦,不过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你又何苦气成这样,我们关起门来过我们的日子,他们愿意在外面怎么嚷就怎么嚷。” 翡翠不忿:“大将军下落不明,小主心中本就担心难受,偏偏陛下还一点消息都没有,如今这后宫的传言真是让人···恨不得撕了有心人的嘴。” ******************************************************************************************************* 叶依然拿起针线筐里绣了一半的帕子,穿针引线,继续绣了去。 “哦,那你到说说说,她们都说了些什么?” 翡翠红脸:“小主当真要听?听了可莫要生气,为了这些人气坏了身子多不值得、” 叶依然轻笑:“有何生气的,不过是当做笑料罢了,免得生活憋闷。” 翡翠黑脸,小主这心啊,忒大了,简直是太大了。 这样的关头,还有心思当成笑料,以后她家小主不出息,天理难容啊。 “自从小主侍寝那日之后,后宫众人都在等着看陛下会给小主什么封赏,可是等来等去,小主的封赏没等到,却等到大将军失踪的消息。所以后宫人都在传,说是小主若是没了大将军的依仗,陛下也就没必要抬举咱们君临宫···” 叶依然叹气,可不是嘛,自从那日清晨,宇文澈慌慌忙忙的离开了之后,他就再也没来过,后宫众人有这样的猜测倒也是情理之中。 其实不光是他人,这几日,就连她叶依然自己都在想,或许她和宇文澈这个合作伙伴的关系真的走到了末路。 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就已经明确了彼此的目的。 宇文澈需要扶持叶朗的势力,让他可以和庆国公相互牵制,他同样需要一个女人来对抗贺若雪,以保持前朝和后宫的稳定。 可是如今的叶朗下落不明,她这儿本应该被看好的女人确实有些对不起观众了,自然也辜负了皇帝陛下的辛勤栽培、 看着叶依然久久没了言语,翡翠后悔,她就不应该多嘴,瞧瞧,惹了小主不开心了吧。 “小主,您别多想,保不齐陛下明个就来看您了呢。有了陛下照拂,外面那些风言风语自然会不攻自破的。” 叶依然叹气,伸了伸胳膊,懒洋洋的靠在几个软垫上。 “求谁不如求己,我们的皇帝陛下也不例外。” ******************************************************************************************************* 不过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只不过曹操到的有点晚。 夜已深,叶依然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屋里只留了一盏宫灯,昏昏暗暗的,倒也不乏暖意。 宇文澈就是在这大半夜的,主动送上门来的、 看着已经深夜还衣冠楚楚的男人,叶依然意外,赶紧爬起来。 “翡翠没在门外嘛?怎么你自己进来的。连个通传的都没有?》” 她一边说话,一边帮宇文澈脱下外衫,明黄色的龙袍花纹繁复,拿在手里也觉得沉甸甸的。 宇文澈面色难言疲惫:“都被我打发下去了,你躺下吧,我洗漱下,一会就来。” 目送着宇文澈转到里间净房的背影,叶依然还有些怔忪,宇文澈没让她侍候,还让她先去歇着,甚至都没自称朕··· 这厮今儿是吃错药了嘛··· 叶依然在地上站了一会儿,想去净房帮帮忙又有些害羞,发了会儿呆,觉得无趣,还是乖乖的躺了上去。 宇文澈穿着亵衣从净室出来时,叶依然正托腮垂目,嫩黄色的衣衫在宫灯下格外柔软,乌黑的发随意的铺散开,白希的面容经历了鱼水之欢后更加的诱人。 自从上次第一次两个人亲密接触之后,这第二次的见面还真是有些尴尬,大半夜的,连个丫鬟仆人都被打发了,总有一种背着众人偷情的味道。 看着宇文澈朝着睡榻走过来,叶依然自然的朝着里面挪了挪身子,一室柔光,倒是没了言语了。 两人个和衣平躺,秋毫无犯,半响,叶依然轻咳,大半夜的,好像也不是睡觉的氛围啊,要不聊聊? “这么晚,一直在批阅奏章?” 她开口,寻了个话题,想要打破这诡异的安静,可是话音刚落,柔软的身子就被宇文澈直接拖到了怀里,他的大手温暖有力,把她的头按在胸口。 耳边是他沉稳有力的心态,他低声,略为沙哑:“别说话。” -本章完结- 第157章 :得了一种见了男人就以为是顾青城的病(万更) 被他忽然勇进怀里,纵然两个人早已有了肌肤之亲,可是还是让她有些害羞。 宇文澈的心情显然不太对头,叶依然也就老老实实的让他当人肉抱枕,不再言语。 叶朗失踪,边关不宁,朝中人心动荡,庆国过本就不是个安分的,早早的替自己儿子打点了就开始抱病闭门不出了。若只是老老实实的龟缩倒也好了,偏偏暗地里见天的火上浇油,弄些小动作,巴不得趁着叶朗失踪彻底搞垮叶家一系。 权臣之间的尔虞我诈真是苦了他这个根基不稳的皇帝,其实说来说去,宇文澈心中也明白,他到底还是少了些帝王的魄力,谁让你自小出身低微呢,人格中这一项就是残缺的。 前朝不太平,后宫贺若雪更是呼风唤雨的不消停,叶依然所承受的风言风语他心中有数,最好的办法就是不予理睬,久而久之也就自动的偃旗息鼓了。 可是今夜却不知为何,他忽然十分想见到她,好似心中寄予着希望,希望叶依然那一身的云淡风轻也能把如今格外焦躁的他治愈。 趁着夜色急匆匆的赶来以至于到了君临宫的大门,他还有一种十分意外的感觉。 曾几何时,这个叶小仪竟然让他觉得是如此的踏实,就比如现在,当把她拥在怀里,鼻翼之间是她清淡的芳香。似乎白日里和群臣对抗的怒气也慢慢的烟消云散了。 ******************************************************************************************************* 叶依然一动不敢动,身子已经有些麻木了,久久,就在她以为宇文澈已经睡着了的时候,头顶再次传来缓缓的男声。 “你放心吧。” 叶依然被他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说的意外,什么叫放心吧,思虑半响,想来是因着自己父亲失踪之事,所以他特来安慰自己吧。 她张口,那声音如同凛冽的清泉,不由得让人觉得身心舒畅:“爹爹吉人自有天相,定然会逢凶化吉的,依然没什么可担心的。” 头上的呼吸滞了滞,宇文澈轻咳,顿了顿:“后宫之事,你亦可放心。” 听着宇文澈里话有话,叶依然顿悟,看来他是听到了后宫众人都说自己会失宠,怕自己不安,所以特来安慰的。 这不就是变相的告诉自己,朕还会宠幸你,你大可放心,不用担心那些失宠的流言。 仔细想开,在看眼下二人亲昵的姿势,相拥着彼此都能听见清晰的心跳。 她的脸颊有些不知不觉的发烫。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依然可是立志要做祸国殃民的妖妃的。” 她的语气刻意放松,小女儿家的姿态带着不容置喙的霸气,反倒让刚刚还心头一片乌云的宇文澈心情大好。 他的大手渐渐收紧,眸子也开始染上玉望。 “既然爱妃有如此宏图大志,朕总归是要好好配合的,不然岂不是让爱妃失望?” 听着宇文澈的自称从我又变成了朕,叶依然无奈,看来这厮又要端起皇帝夫君的架子来欺负自己的。 果不其然,烛光摇曳,一室低喘。 叶依然的肌肤在那火热的触碰下情不自禁的战栗,唇齿之间尽是宇文澈的气息,大手不知不觉下滑,在那神秘的地带恶作剧。 似乎看着身下的小女人愈发的娇媚诱~人,宇文澈的心情也大好了许多。 至少他还是有十足的雄心来征服身下这个可口的女人的。 一夜香汗,直到叶依然体力不支,沉沉睡去,宇文澈才意犹未尽的放过了她。 他确实应该好好扶持叶依然,无论是从形势上用她来制衡贺若雪这个皇后娘娘,还是从心里上,她都是他目前觉得最为心安的女人。 ******************************************************************************************************* 后宫众人都知道,叶小仪的处境在如今面临着两个极端的结局。叶朗失踪,叶小仪既有可能是去强大的娘家依靠,弃之如敝履。自然,这种结果是众人最愿意看到的。那么第二种,便是现在这个模样。 叶依然非但没有因为失去了利用价值而被皇帝忽略,反而在侍寝过后的许久终于一鸣惊人了一把。 从五品小仪连升到三品的贵嫔。 这两种结果全然要看皇帝的选择,哪一种都是意料之中的。 皇帝圣旨写的清清楚楚,通俗来说,叶小仪侍寝皇帝很满意,本应升一级,在加之叶大将军在边疆抗战有功,纵然现在生死未卜,不过为了安抚叶家将领,自然要在升一级。 这样算来,五品到三品,确实有理有据,不偏不倚。 叶小仪到叶贵嫔的转变彻底惊呆众人,这下子风言风语更是以风一般的速度蔓延开来,这个叶小仪足不出户,一言不发,如此耐得住性子,终究得了个让人羡慕的好结果。 后宫一下子风向更是偏转的利害。 而这个漩涡之中的当事人在大清晨送走了宇文澈之后,竟然倚着炕几睡得香甜。 翡翠无语,刚陛下传了旨,整个后宫都燥起来了,尤其君临宫上上下下更是恨不得放出几挂鞭炮来,一扫这些日子的憋屈劲儿,可是主子居然就这样云淡风轻的睡着了,还睡的如此香甜。 翡翠只能当做昨晚主子和陛下运动的过于卖力来安慰自己已经抓狂的内心。 宫门口来送贺礼的已经热闹的要上房揭瓦了,这位新封的叶贵嫔还在老神在在的和周公约会。 翡翠犹豫,叫醒她,可是咱们贵嫔娘娘睡得真是太香甜了,她故意放重了脚步,人家娘娘都一点反应都没有。若是不叫,纵然如今贵嫔身份高贵,可是总不好在外落了个清高的帽子。 纠结的当口,皇帝陛下贴心的口谕又来了,传口谕的还是御前的赵总管亲自来一趟。 陛下有旨,叶贵妃身子孱弱,又因为叶大将军生死不明,身心哀痛,需好好静养,外人一律不得打扰。 赵公公来一趟,围着君临宫门口的人乎啦啦的都做鸟兽散状,待叶依然飘飘然自然醒时听说后,不仅给宇文澈如此贴心深深的点了个攒。 看来这厮的良心还没有坏透了,明知道她昨晚被折腾的不轻,故而还知道给她寻了安静日子。 君临宫是里里外外的喜气洋洋,长宣宫就要骇人的多了,出入的宫人一个个快步低垂着头,连那琥珀大姑娘都糟了责罚,旁的人自然是一不小心就掉脑袋的。 贺若雪横眉冷目,皇帝这是再打她的脸,在打她整个庆国公府的脸。 封赏什么不好,偏偏封了贵嫔,从贵嫔开始,若是有了皇嗣便可以自己抚养了。 宇文澈这是摆明了在给叶依然撑面子,假如叶依然真的有了孩子,便是自己这个皇后也无法将孩子夺过来。 来不及和庆国公商议,这次她真的坐不住了,这个叶依然绝对留不得,要是她在诞下子嗣,将来必成大患。 想起梅贵妃惯用的雪山兰牙和那一小瓶砒霜,只是偶尔骗她来喝一点已经完全不能满足贺若雪的贪心。 慢性的死掉要多慢?在这个过程中会不会出现什么纰漏?这里面未知的可能性太多让贺若雪心中十分不安,她必须快速的搞定叶依然,断不能让她在这段时间翻起什么波浪来。 ******************************************************************************************************* 凉州府邸的深夜一片寂静,宇文淳抬头,房顶屋檐隐隐听见了点响动,叹气,打开窗。 “大半夜的折腾什么,赶紧下来,本王这一砖一瓦哪一个不是价值千金,摔坏了小心你吃不了兜着走。” 白浅黑脸,从房顶轻飘飘的飘下来,何时自己这种武功高手也要收到这等威胁,真是丢人! “怎么,谁人你技不如人了。” 宇文淳一脸的嘲笑,丝毫不加掩饰。 白浅死人脸:“不过是重伤未愈,暂时的虎落平阳好不好,话说回来,我的家主大人,小爷我还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小气?不过是些破转破瓦,真是钻钱眼儿里去了。” 宇文淳端起旁边的热茶,小口润了润有些干燥的嘴唇。 “小气?你以为凉州府这么多年的家业是大风挂来的,若不是本王好生经营,那里能这般雄厚,不光让凤阳城的哪位忌惮,还能帮助你心心念念的青城兄长造反?” 白浅哑言,感情宇文淳还有这个功能,高端钱匣子啊。 “你早就知道青城兄长还活着?” 从一开始,从他吩咐白浅去徐州府,他就话里话外的神神秘秘,白浅来了孩子气,开始刨根问底。 宇文淳不置可否:“本王纵然智力超群,运筹帷幄可是也不是那通古今知未来的仙人,不过是准备工作做的比较足而已。” 想不到宇文淳都已经把眼线安插到呐沪去了,白浅的后背一阵阵冷汗,那凉意嗖嗖的,他这个病怏怏的家主哥哥还真是让他不敢小瞧了,看来若是没有先帝血蛊的桎梏,区区宇文澈还真的不是他的对手。 “怎么,现在知道本王的利害了?若不是受制于这凉州一支的血统,便是你那青城兄长也不过尔尔。” 好吧,宇文淳今天的话明显有点多,想来是兄弟二人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没心情听你在这里自吹自擂,急急的把我叫回来作甚?” 白浅二郎腿,坐在对面的软椅上表示不满,没有他的监督,凝心那个心怀不轨的保不齐要怎么欺负他青城兄长呢。******************************************************************************************************* “顾青城接道凉州府之事已经基本办理妥当,但是这一路暗哨巡查十分复杂,除了我凉州府的地界他大军恍如入无人之境,前前后后还是十分险要的,我以休书传令安插在各处的线人帮衬,不过这些暗线已经埋伏了许多年,纵然底细牢固可是保不齐还是有什么纰漏,唤你回来便是让你沿着这一路和何方的暗线有个知会,发现那里有漏洞也好尽快弥补,便当做是给你那青城兄长探探路吧。” 聊起正事来,白浅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立时端正了态度。 “那好,我收拾下,即刻出发。” 宇文淳摆手,刚要说话,只觉得嗓子一阵甜腥,又是控制不住的剧烈咳嗽,他的额头有豆大的汗珠。 白浅眼中有些微的情绪波动,半响,扔给他一方帕子,声音带着小别扭。 “凉州府的大夫多如牛毛,若是身子不适就赶快去调理,旁的人不知道还以为我这个做弟弟的给你气受一样。” 宇文淳拿着帕子不着痕迹的擦去血迹,虚弱的笑了笑:“现在知道是我弟弟了,不是叫人家兄长前兄长后的热络的得很。” 白浅黑线,他还是太不了解这个家主哥哥的,怎么从这次开始就三天两头的吃飞醋了呢。 “罢了罢了,我这身子也就这样了,有那血蛊牵制着,再好的大夫再珍贵的药材也都是废物。” 白浅心中还是有些动容的,虽然他从小没少受到别人的白眼,也同样受到先王妃的苛刻待遇,但是客观来说,宇文淳确实没做过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他的事情。 纵然总是派人监视他,可是他也照样大晚上飞檐走壁的,没做什么消停的事情。 “怎么,你小子终于良心发现了?” 白浅尴尬,看着宇文淳起身,瘦弱的身躯白希的面容,凉州府到他们这一代人丁单薄,老凉国公只有他们两个儿子,唯一的女儿也早早的就嫁了出去。 从骨子里,他是个十分渴望亲情的人,不然也不会把顾青城当做亲兄长一般忠诚对待,如今面前的这个倒是真真儿的亲兄长。 “小爷不过是见不得你这副病怏怏的样子,一点男汉的气概都没有。” 宇文淳苦笑,都病成这样,还有什么男子气概,他这么多年深谋远虑,死了不知道多少脑细胞。 “坦白说吧,本王至今没有子嗣,依着如今的身体状态,想来要找个接班人也艰难的很,谁让你父亲大人只留下一个你让我选择,便是我瞧不上你也是没有办法的,凉州府绝不可能落入他人之手,所以我费尽心力的把你从凤凰谷里带回来,救活你,又告诉你这么多,你心中应该有数。” ******************************************************************************************************* 信息量有点大,白浅有些意外,不过竟然心中有些心酸,这个宇文淳好像确实比自己要惨一些。 “哦,我知道了。” 宇文淳摇头:“你知道什么?你心中还是不知道,我帮助顾青城是为了交换,让凉州府和凤阳城重新回到一个起跑线上,为的是凉州府有一日能扬眉吐气,为先祖报仇雪恨,不过如今的你还是唯顾青城马首是瞻,实在有违我的初心。” 白浅耷拉这脑袋:“你是让我和青城兄长争权嘛?我做不到···” 宇文淳叹气:“算了,反正以你的资质,与本王相距如此悬殊,本王也不敢指望你有什么雄心张志。” 白浅想发火,可是又觉得理亏,到底他是凉州府的子孙,胳膊肘子往外拐还是太明显了,这要是送到祠堂去,还真是有点羞愧列祖列宗。 宇文淳无奈的在原地转圈圈,半响,无比认真:“本王给你物色了几个姑娘,形貌品行都是凉州府个顶个的优秀,等到你这一趟回来先别急着回徐州府,在凉州安安生生的给本王成亲。” 白浅惊讶,一脸的惊恐:“啊,你说什么!!!” 宇文淳一脸的认真:“我说的你听不懂嘛,老大不小的了,旁人这个岁数,娃儿都会打酱油了。” 白浅吧唧嘴,小声嘀咕:“小爷不过十八岁,怎么就老大不小了,再说了,小爷也没瞧见有几个都生娃打酱油。” 宇文淳:“不许狡辩,本王要你如何你就乖乖听话,这些姑娘随便你选,早点给本王留下个子嗣。” 白浅:“子嗣???” 宇文淳挑眉:“依你这副不成器的样子,便是解除了那血蛊的束缚,凉州府未来的兴衰也是指望不上你了,趁着本王还能活几年,一定要好好教育凉州一支的下一代。我就不信我亲手教导的下一代会比不过顾青城的种!” 白浅看宇文淳越说越认真,越说越可行的样子,真是满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家主大人,您这是把我当成传宗接代的工具了嘛?” 宇文淳冷哼:“难道你有生孩子的功能?不要夸大自己的能力。” 白浅:“······” ******************************************************************************************************* 顾青城自然不知道宇文淳憋着这个坏劲儿,自己身子弱还贼心不死的把主意打到下一代的身上。 如今,他真正苦恼的已经不是借道凉州府的事情了,反而是他作茧自缚,一意孤行要留下的这尊大佛。 顾凉嫣的没脸没皮技能满点,无论是从前还是重生后依旧战斗力爆表。 一旦打定主意,彻底不知恐惧,矜持,节操为何物。这才不过是做了几日的邻居,咱们英俊神秘的子苏公子已经要被这个不知何时就忽然窜出来,变着法的就要撕掉她的面具的二丫姑娘折磨的彻底无语。 英俊的面庞在面具后面浮现一丝无奈,再第N次揭穿了凉嫣妄图袭击他面部的小伎俩之后,子苏终于无奈妥协。 “你走吧,呐沪再也不会找你的麻烦了。” 凉嫣一脸歼笑,这几日无论是她近距离的扫描还是远距离的观察,她都愈发的觉得,这个男人简直不能更像她那个缺德哥哥,有几次她都要控制不住的破口而出,说出她就是顾凉嫣的话来。 不过想到自己这种死而复生,生前又是大禄皇后的身份,她还是谨慎的咽了咽口水,把那话咽了下去,万一这厮面具下真的是张陌生的脸,呐沪可是要和大禄决一死战的,她这个传说中的皇后还是不要自取灭亡,自爆身价的好。 反正只要让她瞧瞧那面具之后的脸,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如果子苏真的是顾青城,她就算把人拖到神仙谷去,也要让楚十一为自己验明正身,假若这人不是顾青城···她好歹还是二丫,也不会因此而成为敌军的刺客,大禄的王后而小命不保。 思及此处,凉嫣的心智愈发的坚定了,子苏这张面具,她揭定了! 凉嫣被下逐客令,可是脸皮厚的像城墙,不请自来的就做到顾青城对面的圆椅上,小脸满是明媚的笑容。亮晶晶的眸子就那么专注的盯着顾青城。 面具后面的顾青城被她盯着竟然不由自主的有些心慌,他其实也说不明白当日为何会急冲冲的跑去在凝心的剑下救下这个二丫姑娘,更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要把她放在身边。 似乎是水到渠成的事情,飘飘然就下了结论,可是现在看来,他倒是给自己找了个名副其实的小麻烦。 “姑娘,子苏刚才说过的话姑娘可听清?从现在你就是自由身了,你可以马上离开徐州府,离开这座小院儿,从此之后,我子苏向你保证,呐沪绝对不会再去找你的麻烦。” 凉嫣笑米米,表示听得不耐烦:“好好好,我知道了知道了。” 顾青城无语:“你既然听清了,怎么还不动身离开?” 这人前几天还变着法的要逃跑,满嘴跑火车的忽悠凝心,怎么到如今,反倒好像变了个人一样。 凉嫣继续笑嘻嘻,盯着子苏的面具,恨不得盯出个洞来,好好瞧瞧那脸究竟长得如何。 “多谢公子美意,只是二丫现在并不想离开。” 面具下的顾青城嘴角扬起一丝无奈的笑意,这姑娘不分早晚,不顾男女,心血来潮就要到他的房里串个门,时而小心翼翼做贼一样,时而横冲直撞,也不管他衣衫是否完整,总之,让人很是忧伤。 “姑娘前几日不还惦记着逃跑?更何况贺名扬贺公子人在外,想来也十分惦记姑娘。” 凉嫣摆摆手,盯着顾青城意犹未尽:“贺名扬啊,没关系我和他又不熟,他不会惦记我的。” 子苏公子轻咳,前几日拼命和贺名扬攀关系的姑娘转身就说和人家不熟,变着法的要逃跑的,到如今还是怎么撵都撵不走了。 “那你到底是谁?留在这里又有何目的?”顾青城拿出高冷范儿,期望能用惯常的冰冷来吓退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姑娘。 自然,咱们子苏公子的算盘再一次打错了,凉嫣嘿嘿笑:“我是二丫,早早就告诉你了,至于目的,你猜呢?” ******************************************************************************************************* 看着她毫不掩饰对自己面具的一脸垂涎,顾青城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退,感情她没被自己的黑脸气质吓到,反倒是自己被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姑娘逼的节节败退。 “难道你是大禄派来呐沪的歼细,所以故意被凝心身边的人捉来的?” 顾青城质疑,虽然这个质疑他自己都不信,不过眼下他迫切的要把这个姑娘弄走,只能给她带这样一个高帽子。 凉嫣眨巴眼:“我是歼细会如何?你会因此而把我关在这里嘛?” 顾青城无奈,随口答道:“你若是歼细,保不住已经得了我们呐沪什么情报,自然是不能轻易放了你的、” 凉嫣小白牙,嘿嘿笑:“那公子您真是慧眼如炬,二丫的确是敌国歼细,而且已经收集了许多证据,您千万可别放了我,不然是要战败的。” 顾青城烦躁的揉了揉太阳穴:“鬼话连篇,你要是歼细,现在早就没命了,本公子也不会在凝心的剑下救下你。” 看着面具男被自己折磨的一脸疲惫,凉嫣心中小小的得意,便是顾青城那种软硬不吃的,碰上自己,这十几年不还是得乖乖投降,更何况胖的人。 “那你为何当日救我?” 凉嫣嘛眨眼,故作姿态:“难不成子苏公子您也和贺名扬一样,看上了二丫?” 顾青城半口茶水差点没喷出来,这姑娘看来是真的不知矜持为何物,和当年满凤阳城给自己找婆家的小豆丁有一拼。 “公子您放心,假如真的让二丫二选一,二丫一定选你,只要您。” 顾青城放下茶杯:“只要我摘下面具?” 凉嫣点头,如同小鸡啄米一样的哒哒哒,素净的小脸上一脸的谄媚:“你就拿下来让我瞧瞧好嘛?瞧过了我就安心了。” 顾青城拂袖:“不可能,姑娘还是早早离开徐州府吧,等到徐州府大军开拔,保不齐就要伤了无辜。” 凉嫣着急:“就看一眼,你让我瞧了,我保证离开这里,再也不来打扰你。” 顾青城回身,意味深长的眼神在凉嫣身上打转,这些日子他已经打量着她的脸不下百次,可是真的对这张路人脸没有任何印象,既不是旧识,她缘何一定要瞧瞧自己的脸? ******************************************************************************************************* 自从凤凰谷被凝心救回来,见到他的脸的除了凝心就只有白浅了。 他需要这个面具是因为他不想再用顾青城的身份面对天下人,顾青城早已经因为愚蠢而死在了凤凰谷,而他,是全新的子苏,是要靠铁骑将大禄尽收囊中的子苏。 “你为何一定要看我的脸?” 顾青城的声音显然在思忖了许久之后,格外缺乏感情,再看凉嫣的面容也多了几分防备。 凉嫣怯懦,犹豫着这话要怎么说,可是这份犹豫在顾青城眼中看来反而坐实了她的图谋不轨,难不成是谁也发现了他的身份,所以派这个二丫来刺探实情? 难不成二丫的幕后真的就是贺名扬和庆国公? 事情从来是经不起推敲的,再加之凉嫣心中本就有如此滔天的秘密,被顾青城几个问题问下来,再加上他充满冰冷和审视的眸子,凉嫣的呼吸有些不畅,这男人的低气压和顾青城生气时倒是能有一拼。 她声音不大:“因为瞧着子苏公子的背影十分面熟,所以想看看真容是否是我心中那人。” 顾青城面色十分不好,他厌恶每一个图谋窥探他面具的人,自然,也包括眼前这个从天而降的怪姑娘。 “你心中那人姓甚名谁?” 顾青城低气压,脚步愈加的朝着凉嫣走去,两个人一大一小,一男一女,一进一退,等到凉嫣被逼至角落,才发觉她的手心已经满是潮湿。她说不出那人便是前朝已逝的逆相青城。 她知道,仅仅是她这个想法,都会被众人当做疯子一般,全天都知道那人死了,而她却还跟着人家的屁股后面找相似。 凉嫣想,她应该是病了,得了一种见了男人就以为是顾青城的病。 “这、、、我不方便说。” 顾青城冷笑,当他还是大禄相爷的时候,就不知道有多少人,通过多少方式来调查他,觊觎他。而如今,他已经改头换面变成呐沪子苏,瞧瞧,这样的人依旧眼巴巴的送上门来。 他的气息陡然寒冷,连最初的无奈和尴尬都消失不见:“你走吧,在我还没有找到你对我不利的证据之前,我还不会要了你的命。” 凉嫣被他突然起来的变化吓到了,可是转瞬孩子这倔强的小性格一上来,又岂是你吓唬几句就能妥协的。 “我不管,反正前几日可是您亲口说的,我是你呐沪的客人,可以住在这厢房中,既然是客,哪有撵人的道理,反正我是不会离开的,你若是瞧不顺呀就杀了我,你若是下不去手,我们就还是和睦相处的邻居,邻里之间互相走动自然天经地义。” 顾青城被面前这个姿色平庸,路人一枚的姑娘吵得脑仁儿疼,这股子无赖劲儿倒是似曾相识。 他念着这姑娘和凉嫣年龄相仿,自然存了颗心甘情愿包容的心,就如同凝心与他搅浑耍赖,他念着凝心对他有救命之恩,故而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面具男揉了揉肉太阳穴,正要在说些什么,那个顽固的小姑娘却已经一溜小跑麻溜的回到对面的厢房去了,连门都带的严严实实,饶他想要威逼利诱,也没了机会。 顾青城吃瘪,心中暗骂贺名扬这个白痴,到底在哪里找来这样一个难缠的女人。 找来就算了,自己拍拍屁股倒是走的潇洒,反倒把这个麻烦扔给他。 子苏公子很气愤,在心里把贺名扬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的一遍,可是丝毫想不起来,当初是谁力挫凝心,一定要把这个二丫留在身边。 ******************************************************************************************************* 自然,徐州府的院里顾青城被二丫版的凉嫣搅合的不轻,徐州城外,蹲在墙角下挖蘑菇的骚包粉只觉得耳朵发烧,他自恋。 “本少爷如此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保不齐又有那个姑娘在思念本少爷。小花?红玉?还是娜娜?” 巴拉着手指头数了半天,骚包粉深深的咽了口气。 似乎二丫的可能性大一些。 毕竟他独自落跑,独独把她一个姑娘家家的留在呐沪的大本营,着实有些缺少男子气概、 贺名扬靠在墙角很忧伤,这堵墙就是他当日狗急跳墙跳的那堵墙,庆幸本公子轻功卓绝,武艺高强,这才能轻轻松松爬墙脱身,可是这二丫要如何处理呢? 纠结半响,思虑再三,骚包粉再次回到了这堵墙旁,当日他逃跑时发现,徐州府邸其实还是很有规模的,他到如今都不知他们被关的地牢倒是身处什么方位。 唯一的线索就是这面墙,尤记得他和二丫刚一出门就撞上了呐沪侍卫,没跑多久他就跳了墙了,所以,那地牢应该离这面墙不远。 骚包粉嗑瓜子,嘎巴嘎巴很是清脆:“人家泡妞风花雪月,小爷泡妞墙下诀别。上帝阿姨要不要这么造化弄人?” 自从他跑路,徐州府的把守就要比从前严格的多了,骚包粉那一身时髦的乞丐装混迹大街小巷好几日,也没发现什么救人的好办法,为今之计,也就只有估摸着月黑风高的时候,跳进去探探路。 可是这胜算基本零概率,贺名扬挠头,眼珠子四处乱窜,还真别说,这一瞧啊,真的瞧着个熟人。 虽说好几年没见了,但是贺名扬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最喜欢装正经的老干部——叶明轩。 想当初这二人在随着顾青城出使格尔那的时候可是互相看不顺眼的,不过这二人倒是都有些武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瞧着叶明轩头戴斗笠,手拿宝剑,转身进了一家客栈,贺名扬嘴角扬起一丝玩味的笑意,夜闯徐州官邸这出戏总不好让自己一个人去唱吧? -本章完结- 第158章 :她必须要保护顾青城(万更) 叶明轩是来寻找自家老爹的,可是找来找去也没个消息。最后只得趁着夜色混进徐州城里,瞧瞧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自己的爹自己最清楚,纵然常言道关心则乱,可是他依旧坚信自己老爹不会这么容易就如此被动的下落不明。 打发了店小二出去拿热水,叶明轩坐在桌前擦拭宝剑,在家里瘫了这两年,着实让他的筋骨儿没了以前的伶俐劲儿,身手也比从前在战场上要退不了不少。 他叹气,心如乱麻,这一路寻寻觅觅。也找个机会夜探宇文泓的军营可是还是没有什么成色,遥想起凤阳城中的叶夫人和身子虚弱的洛舞儿,叶明轩更觉得身上的重担不轻。 出神的功夫,忽而有人破窗而入,叶明轩起身,凌厉的抽出宝剑,那人却也不含糊,赤手空拳的就与他缠斗起来。 几个回合下来,那人一个飞身,稳稳当当的坐在了饭桌上,露着一口大白牙,笑的别有深意。 “哎呦喂,不过几年未见,叶公子的功力退步不少嘛。” 叶明轩凝眉,瞧清了来人,面色愈加的严肃起来。 “自然比不过贺公子日日在外潇洒过得舒心。” 骚包粉坏笑:“感情叶公子是时日久了憋得慌?你看你,早寻了本大爷,定然当你爽的不能更爽。” 叶明轩从来瞧不上贺名扬的这股子纨绔劲儿,如今被他调侃更是一肚子的怒火。打量着骚包粉这一身儿乞丐装,他冷笑,满眼的不屑:“寻了你能让本公子爽?如此说来,看来丐帮的兄弟们能让贺公子更爽?” 满满的激情四射,真是节操碎了一地。 骚包粉捂脸:“你·······你流氓!” 叶明轩抱臂:“如此称赞,本公子可是当不起,贺兄当之无愧。” ******************************************************************************************************* 要说贺名扬这个一身正气的老干部和骚包粉这个满心女人的风骚男确实不是一路人。以至于每次见了面都要互掐,大打出手才算完。 被叶明轩这几句话挤兑的,骚包粉着实被气的不轻,可是又不甘就此落败,那得是多么的丢人。 他眼珠转了转,随即一抹坏笑,在瞧着板着脸的叶明轩,眼中竟然透着满满的垂涎和渴望、 “叶兄,你总是这样调皮,不过本公子很喜欢哦,前半辈子玩了这么多女人,如今想来,着实没有什么滋味呢,再看叶兄你,哦~我的小心脏呀,扑通扑通的呢。要不我们试试,如何彼此都爽一些?” 那样刻意的娘声娘气配上暗送秋波的小眼神。 叶明轩被调戏,火山上涌,一个飞脚就朝着桌子踢过去,顷刻间桌腿断了两节,幸亏骚包粉身手矫健,又一个飞身落到了软榻上。 “哟哟,叶兄发这么的火做什么?难不成是等不及了,才逼的你弟弟我主动到这榻上来?” 骚包粉这节操也真是彻底丢在娘胎里了,几番调戏,叶明轩这种骨子里的老干部那里能受得了,眼瞧着这人正要动手了。 骚包粉连忙从榻上飞了下来,收起自己那一脸的娘~炮样儿大大咧咧的坐在还幸存的椅子上。 “好啦好啦,今日本公子来找你是有事要求你帮忙,刚才纯属玩笑,你这个人,忒没劲,小小的玩笑都开不起,生活哪里来的乐趣。” 叶明轩冷哼:“乐趣毛?有你这么开玩的嘛!即是求人就要拿出求人的态度来,现在,立马从我的房间滚出去,你的忙我帮不了、” 骚包粉喝茶,大口大口的往下咽,几百辈子没见过水一样。 吱吱呜呜,含糊不清:“瞧瞧,瞧瞧,真是小心眼,本少爷还没说什么事情,你就忙着赶人,说好的风度呢?睡女人睡没了?” 叶明轩:“跟你这种人,风度就是狗屁。” 骚包粉得意洋洋:“总是狗屁狗屁的,多不文明,那是狗狗的排泄物。” ******************************************************************************************************* 这话真是没法在继续谈下去了,冒着被叶明轩扔出去的危险,骚包粉一边大言不惭,一边打量着叶明轩的脸色,终于在他要爆发的前一刻,说出了重点。 “本公子有人被捉进徐州府邸了,眼下赤手空拳的,需要帮手,今夜你随本公子走一趟吧。” 叶明轩挑眉:“女人?” 贺名扬笑米米:“ 嗯哼~。wuli轩轩好聪明呀。” 叶明轩黑脸:“相好的?” 骚包粉一脸崇拜:“轩轩,这你都能猜出来,简直让伦家太崇拜你了。” 叶明轩冷笑:“说人话。” 骚包粉打量着某人脸色,好歹有求于人,他嘿嘿笑,一脸谄媚:“路上捡的媳妇,你帮帮忙?要说呐沪那帮孙子,忒不地道,见天的巡逻防卫,本公子实在势单力薄。” 叶明轩:“那姑娘什么背景,要被捉?还是呐沪根本就是冲着你去的? 骚包粉心虚:“那应该就是冲着本少爷去的呗。” 叶明轩:“那为什么到最后被捉的是哪个姑娘,而已还在外逍遥法外?” 骚包粉嘿嘿笑,总不好说自己是跳墙逃出来的吧? “哎呀呀,反正具体的细节你就不要管了,反正本公子今夜就要行动,您赶紧搭把手,要是本公子死在徐州府,叶哥哥你该多么的寂寞。” 叶明轩臭脸:“本公子忙的很,没有时间陪你胡闹,至于你那什么小娘子,有能耐泡能没能耐救?可别给你家国公爷丢人了。” 骚包粉挠头:"墨迹毛啊,你就说你帮不帮忙吧!" 叶明轩摇头:“为毛要帮你啊,就不帮怎么着吧。” 眼瞧着眼前这厮是软硬不吃了,骚包粉冷笑,幸亏他还有杀手锏在手。 “叶明轩你这个利落的拒绝了我,你一定会后悔的!” 叶明轩一脸的不上当:“贺大公子,你这几斤几两旁人不知我叶明轩会不知,休要在胡搅蛮缠,我才不信你这些唬人的小把戏。” ******************************************************************************************************* 骚包粉摇头晃脑,从怀里摸了半天,摸出一颗珠子来,那珠子像是腰间的挂件,只是在叶明轩的眼前一晃,便看他伸手就要夺。 骚包粉宝贝一样的重新揣会袖笼里。 “怎么样,这回你应该知道,和本少爷作对是十分不明智的了吧?” 这珠子旁人不知,叶明轩却是十分清楚的,叶朗的腰间有一圈青龙挂饰,而那挂饰便是由这种珠子编成的,一共159颗,颗颗圆润饱满,是罕见的成色、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叶朗身上的东西怎么在贺名扬的手里:“你知道些什么?我父亲如今在那里?” 他凝眉,格外的严肃。 骚包粉摸鼻头,叶朗在那里他哪知道,他也是一路跟丢才被呐沪俘虏的好不,可是为了能让叶明轩帮忙救二丫,他自然是不敢实话实说的。庆幸当日还能意外捡到这颗珠子,才能暂时的忽悠一下叶明轩。 “你帮我救出我的的小娘子,本少爷心情一好,立马告诉你你家老头的消息。” 摸准了叶明轩千里迢迢来到这徐州府就是为了找寻他失踪的老爹,骚包粉这个威胁着实比较有力度。 果然,刚刚还一脸傲娇的叶明轩明显十分动心。 “若是旁的人,这交易倒也未尝不可,只是···” 骚包粉狗腿儿:“只是毛啊?” “只是你这人着实没有什么信誉,让我十分犹豫要不要相信你的鬼话连篇。” 贺名扬觉得他真是败给这个老干部叶明轩了,这都什么关头了,自己老爹都下落不明了,好不容易有点线索,还是直接的信物,结果这厮还在推敲自己的人品。 毛啊!瞧不起人啊! 骚包粉:“少废话,你就是你去还是不去!” 叶明轩:“去······” 骚包粉:“去还墨迹什么,一会儿天就黑了,赶紧的。” 叶明轩:“可是你还没说你那小娘子姓甚名谁啊?” 骚包粉笑嘻嘻,想起这几日和自己玩的颇为和谐的姑娘,露出大板牙:“她叫二丫,好听不?本少爷跟你说,我这二丫贼可爱,贼善良,贼有个性。” 叶明轩瞪眼,对着贺名扬的脑袋就是一记暴栗:“你大爷的,那是我媳妇!” ******************************************************************************************************* 顾凉嫣可不知道客栈中发生的一切,也不知道她曾经是小凉嫣时被大禄的所有男子嫌弃,而到如今她变身二丫,反倒成了香饽饽。 她的所有心思还全都放在不远处那个假寐的子苏身上。 从这个子苏是如此的清闲,整日在院子里的软椅上晒太阳就能知道,城外的宇文泓是多么的草包,大军对峙三个月愣是拿子苏一点办法都没有。 自然,顾凉嫣是不会关系这些打打杀杀的,眼下她唯一关心的就是如何能把子苏脸上那张碍事的面具摘下来。 自从那日两个人谈崩了,子苏就把这周围所有的士兵都撤掉了,也吩咐了所有亲卫,顾凉嫣想走就走,皆不可阻拦,可是这姑娘偏偏乖巧的很,连这院子的大门都没走出去过,整日围在子苏三米远的圈圈里活动,外加垂涎。 晌午的大日头已经渐渐没了,空气中也变得凉爽了许多,凉嫣在三米外专注的偷窥,之所以不敢里的太近是怕逼急了这个男人,所以只能远远观望。虽然这个距离也没多远。 顾青城闭着眼,头顶是大榕树落下的庇荫,偶有清风拂过面颊,倒是少有的惬意,余光下,那个姑娘已经保持蹲着的姿势许久了。顾青城嘴角扬起一丝笑意,倒是个固执的丫头,还有些小聪明。早上他驱赶她时,人家嘟嘴。 “你晒太阳还不许本姑娘我吹吹风了,好歹还隔着这么远的距离,相互不干涉OK?” 如此的大义凛然又嚣张,顾青城还能说些什么,只得兀自的躺在那里晒太阳。 两个人就好似对峙的猫和老鼠,这一呆就是一小天。 一阵清风拂过,凉嫣吸吸鼻子,不由得口水留下来:“哎呦,怎么一股子桂花糕的香味儿。” 听着那姑娘嘀咕,顾青城算算时辰,看来凝心那姑娘的黑暗料理又来凑热闹了。 相处了这么久,凝心为了博得顾青城的欢心,对制作一些大禄食物十分有兴趣,不过碍于天赋异禀,做出来的东西总是有些四不像的意味。 只是闻着这味儿倒是有些不像本尊了。 **************************************************************************************************** 果不其然,来者还真不是本尊,而是凝心的贴心丫头。 小丫头早就听说了子苏军师院儿里住进一个小无赖,今儿奉命来给子苏公子送吃的,果然真就瞧见这姑娘了。 小丫头一脸嫌弃的走过凉嫣身边,待到顾青城身侧,面容立即就柔软了下去。 “子苏公子,我们家凝心公主今天身子很不舒服,没办法亲自下厨了,所以公主特意派人去找了经验丰富的厨子,特意给公子做了这几样糕点,您快尝尝。” 顾青城睁开眼,心中倒是明白凝心的小伎俩,这送桂花糕是假,求安慰倒是真的,不然怎的好生生的就病了? 他开口,没什么起伏:“告诉你家公主好生休息,这桂花糕就搁下吧。” 小丫头咬唇,不该是这样的啊,公主都病了,子苏公子不应该是去心急探望嘛,怎么就两句话就草草打发了? 她不甘:“公子,我们家公主病的真的很严重的。” 一旁的顾凉嫣偷笑,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这些呐沪的小女人还真是智商是硬伤,便是装病也不该是这个装法,想当年她暴虐顾青城的时候,可比这个凝心的导航不知道要高深多少。 她嘻嘻笑,一脸的挑衅:“丫头快快回去伺候你家病重的凝心公主吧,眼瞧着子苏公子都拒绝了,还在这多不讨喜?” 小丫头怒气冲冲却又碍于子苏在场,要保持形象。 “姑娘说的哪里话,再不讨喜还能甚过姑娘,咱们徐州府邸的大门可是黑天白天的为姑娘看着,还请姑娘早早的放过咱家子苏公子吧。” 凉嫣抿唇,大眼睛眨呀眨:“小丫头忒刻薄,和你那公主主子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腿长在本姑娘身上,本姑娘要留便留,要走便走,谁也左右不了。” 凉嫣硬气,最后的话却是对着顾青城说的,顾青城叹气,摆摆手,撵跑了小丫头一时之间也因着无奈也没了语气。 凉嫣一早就没吃饱,这府里上上下下的看她不顺眼,连个送饭的都克扣她的早点,到手的只剩下半碗米汤和半个硬邦邦的窝窝头。 勉强吃个半饱如今在瞧着那一盘香气扑鼻又十分地道的桂花糕真是馋的不要不要的。 **************************************************************************************************** 这边儿小丫头对着桂花糕目漏凶光,那边偏偏公子悠然自得,闭目养神。 凉嫣的肚子咕噜咕噜的表示不满,半响,她笑米米张口,身子往前悄悄的蹭了一步:“公子不是大禄人?想来公子不清楚,这桂花糕必须要趁热吃,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那翩翩公子不理睬,不出声,不反应。 凉嫣挠头,又悄悄往前蹭了一步。 “常言道唯有美景美人美食不可辜负,这三美中美食又占首位,公子你且尝尝,那味道真的不错哩。” 那男人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宽大的衣袍潇洒而慵懒,头枕着手臂,露出脖颈白希的肌肤。 凉嫣看的咽了口口水,倒是分不清是垂涎美色还是垂涎美食了。 她放松了呼吸,又悄悄往前走一步,这回离拿糕点不过一米多的距离,只要她能在往前一丢丢,美食可就到手了。 狡黠的眼眸盯着那个一直闭目的男人,手上已经迫不及待的往前凑。 空气中陡然一身轻咳,吓得凉嫣赶紧把手缩回去。 “不是说三米之距互不干涉的?姑娘如此垂涎我的糕点是不是有些无礼?” 凉嫣被戳穿,面儿上十分无光,刚要转身回去,却又觉得白折腾一趟那里是自己的风格。 她低着头,一溜烟儿小跑跑到顾青城身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着那盘子糕点就退回到三米之外的自己的领地。 顾青城睁开眼,坐直了身子,那姑娘已经美滋滋的拿了一块儿塞到了嘴里。 心中除了惊讶这姑娘的大胆和莽撞,却又被一种熟悉的感觉而包围。 假如这个二丫的到来真的是别有用心,假如她身后真的又指使之人,那么不可否认,这个人对他顾青城真的是太了解了,所以才会派出这样的一个姑娘来接近自己,因为她的声音,她的动作,她的言语和风格实在和顾凉嫣太想象。 如果不是这样完全不同的脸,如果不是这陌生的身形。 顾青城的眼中不知不觉泛上一丝悲伤,时光轮转,他时常会觉得这样毫无意义的活着倒不如死在格尔那的战场上。 对面那个姑娘吃的正香甜,丝毫不以这种土匪的行径而羞耻,反观顾青城,连那章面具都挡不住脸上的落寞。 凉嫣吃的兴起,这味道真是不能更好吃,好似回到了当初在相府无忧无虑的时光,孩子吃着吃着,满脑子满心都是顾青城的影子,吃着吃着,不知不觉从哽咽变得泪眼滂沱。 顾青城正困在自己的思绪中悲哀,陡然发现对面那个明明吃的正嗨的姑娘居然吃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他哑言:“难不成桂花糕里放了芥末?” **************************************************************************************************** 感受到子苏的视线,想起这几日孩子的各种努力,无论是黑夜里偷袭还是白日里耍赖,皆是无用,凉嫣委屈,嘟嘴,一嘴巴子的糕点渣子毫无美感可言。 她仰头,气急败坏:“戴面具那个,你就说,你到底能不能摘下来给我看看你的真面目。” 顾青城哑言,他还真没见到这种明明是自己无理取闹,结果反倒好似被受到天大的欺辱一样。 他想,他一定是有幸捡回一条命,所以连带着脾气都跟着变好了,不然若是换做从前的顾青城,又怎么任由这个小丫头撒野? 顾青城起身,走上前去,凉嫣正端坐在地上,屁股地下是一方不知在那里寻来的一方软垫。 手指掐着桂花糕,脸上已经哭成大花猫。 他叹气:“你是因为我不给你瞧我的真面目,所以才哭的这么伤心?” 凉嫣吧唧嘴,她其实是太想念顾青城了,那份想念让她越来越控制不住,以至于刚才满脑子都是他的影子时,情绪就好像崩溃的闸门,再也控制不住悲伤的洪水。 “也不完全是,但是,你绝对是诱因。” 好吧,顾青城已经被这个二丫姑娘折磨的无奈了,凝心难搞不?但是和这个二丫完全不是一个路数。 “没有人能见到我的真面目,你不要在做梦了,也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早早的出府去才是明智的选择。”、 顾青城起身,朝着房门走去,他的背影依旧挺拔,乌黑的头发在清风中飘舞,高大的身姿略显寂寞。 凉嫣看的出神,眼中的泪水又开始控制不住的喷涌而出,她飞快的起身,朝着顾青城跑去,又是那样的姿势,又是那样的泪流满面,她的手臂紧紧环着顾青城的腰间,脸颊贴在他的脊背上,濡湿了他的衣衫。 顾青城一怔,几日前他曾因为这姑娘的一个拥抱而留下她,救下她。到今日,被她拥着,心头那怪异的感觉愈加复杂,他甚至有一种摘下面具,满足这个姑娘的想法。 他轻咳,欲言又止。 凉嫣呜咽,小拳头捶打在他的身上:“不要说话,也不要赶我走,就让我抱抱你还不行吗?就一会儿还不行吗?就让我假装你就是他,一分钟哪怕一秒钟也好啊。” 顾青城的心中一恸,竟然不知该说些什么,身后那姑娘身上散发出的哀伤太过浓重让他竟然也随着陷入里面无法自拔。 他本不应该是这样的,尤其是背负这仇恨和*的自己,更不应该如此动情。 身后的姑娘还在哽咽,抽泣,背后濡湿了一片又一片,顾青城微不可查的叹了叹气,随即放松了脊背,任由那姑娘在背后牢牢的抱着他。 这一抱,却不知到底过了多久。 **************************************************************************************************** 骚包粉和叶明轩针对二丫的归属问题大战三百回合之后,彼此都觉得,自己一定是脑抽了,居然和这样的人渣(骚包)大动干戈,有这时间不如早早的去蹲点以期早日救出神奇的二丫。 于是二人神奇的没有经过握手言和就肩并着肩的去爬墙了。 “你确定你当日是从这面墙逃出来的?” 叶明轩质疑,对于贺名扬所提出来的一切,他都一定要质疑,以表达他对于骚包粉觊觎他通房的不满。 骚包粉冷哼:“毛啊,老子那里逃命的老子会不清楚?你以为老子和你一样,逮找个姑娘就要当通房?” 叶明轩不自在,好吧,让二丫当通房也不是他的主意,只能说自家老娘真是忒有眼力,忒有正式了。 二人蹲墙根,坐等太阳落山,然后做一回小毛贼,争取偷会顾二丫。 事实证明,骚包粉的确不值得信赖,他们翻墙而入的那面墙根本就不是骚包粉逃命的那一面,以至于两个人轻飘飘的落下来时,贺名扬彻底蒙圈,这里到底是那里? 叶明轩斜睨他:“到底是个废物,自己怎么逃命的都记不住,就这种选手,还想和本少爷过招?” 贺名扬龇牙,他也意外为何会这样?最后只得埋怨这墙长得都一样,实在让他英俊潇洒的公子爷一时眼花看走了眼。 不过他俩自然不会知道,这面墙倒是阴差阳错的距离凉嫣此刻所在的小院十分接近。 “那眼下怎么办?” 一身黑衣的男人问另一身黑衣的男人。 夜色中,骚包粉小尴尬:“正所谓站得高望的远,本公子记得,那地牢门口有一颗大树,那树啊,我跟你说,贼高贼高的,贼茂盛贼茂盛的、” “打住······” 不理会贺名扬的专有形容词,叶明轩一个飞身就朝着最近的屋檐上飞去,足尖轻点,到达顶端,俯视下去,大半个院落尽收眼底、 “你说的那是那棵树?” 顺着叶明轩指着的放心,骚包粉瞧了瞧,猪油蒙了心,猛点头。 不过是一棵树嘛,瞧着距离还不远,想来靠谱。 二人夜色中在房顶一路狂奔,十分有那卧虎藏龙的架势,没一会儿就轻轻的落在了顾青城院里的那颗大榕树上。 叶明轩打量着四周,怎么瞧着都不像是地牢的样子。 “喂,你确定是这里?” 骚包粉冷汗:“毛啊,你家地牢张这样?” **************************************************************************************************** 两个人在外掐架的功夫,房间里已经就寝的顾青城猛然的睁开了眼,他轻轻起身,视线望向窗外隐隐约约的树影里。 不知何时偷摸跑到他卧房打地铺的凉嫣看见子苏忽然起身,也连滚带爬的坐了起来。 正要开口,看见子苏摆出禁声的手势,赶紧一把捂住自己的嘴。 “门外是谁?” 子苏摇头,银色的面具在月色下熠熠生辉,他的眼神坚定而温暖,大手轻轻的拍了拍凉嫣的肩膀,示意她到里间去。 凉嫣好似受了蛊惑一般,这种温馨和依赖在这个夜晚达到了最高值,便是她到如今也没有机会掀开他的面具,从她心中,却已经彻彻底底的把眼前的子苏当成了梦中的顾青城。 看着顾青城打算出去查看的背影,凉嫣低语:“哥哥,小心。” 已经走了好远的顾青城听到这声哥哥,骤然回过头去,看着凉嫣的眼眸是一脸的惊讶,随即在他重新打量了凉嫣的面容之后,恢复了平静。 骚包粉和叶明轩还在树上数星星,全然不知已经被人发现了踪迹。 以至于顾青城带着软剑飞身而起时,这二人躲闪的颇为狼狈。 夜色正浓,他二人又都穿着夜行衣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故而顾青城并没有马上瞧出这二人便是叶明轩和骚包粉,可是子苏这张银晃晃的面具倒是彻底暴漏了身份。 贺名扬和叶明轩眼神交换,同一个念头在心中点燃,叶朗和宇文泓率领大军之所以迟迟没有半点进展说来说去都是因为这个从天而降的呐沪驸马子苏,今夜既然碰上了,倒不如结果了这个祸头子,保不齐还是大禄之福? 叶明轩是为了给他老爹叶朗出气,而骚包粉心中可还有个宏达的志向呢:解救万民于战火之中,做一个众女人上赶着倒贴的英雄。 这二人心中各有计较,可是目标却在这十几招的缠斗中出奇的一致,那就是当一回刺客,干掉这个子苏、 窗外的打斗声噼啪作响,兵器的碰撞清脆的让凉嫣后背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大着胆子朝着门口走过去,透过窗子,三个人影飞快的在院子里盘旋缠斗。 凉嫣仔细瞧了去,才看清了当前的形势,原来是二打一,而悲惨的是,孩子的子苏就是那个被围攻的可怜人儿、**************************************************************************************************** 凉嫣惊悚,看着那两个黑衣人不光武功高强,且出招十分凶狠毒辣,招招冲着子苏的要害,若不是这个子苏的功夫也不赖,早就被他二人合力弄死了。 凉嫣看的心惊胆战,手心不自觉的都是汗,现在夜色正浓,想来那个巡逻的士兵也都三三两两的休息了,所以到现在也没有援兵来帮忙。 窗外的打斗愈加剧烈,可以瞧得出,那二人若是一对一的打,哪一个都不是子苏的对手,可是偏偏是二人联手,最初子苏还能应对,招式之间也没什么压力,可是转眼不知换了多少招,凉嫣瞧着子苏的步伐已经不敌最初时轻快,心中更是为他担忧。 别管他的面具下究竟是不是顾青城,可是现在在凉嫣的心中,早已经将他当做了她那个糟心哥哥。 如今子苏的每一招每一世都在牵动了顾凉嫣的心。 院子里的打斗声愈加强烈,兵器之间的碰撞劈啪作响,凉嫣咬唇,还是推门走了出去。 顾青城三人颤抖的尤其紧凑,如今更是在关键时刻,竟无一人发觉凉嫣的出门,倒是都用尽全力试图置对方与死地,顾青城抿唇,如果最初他还存着试探的心思,但是再看这二人招招要打算要了他的命后,他的眼中已经泛起杀机,一个回旋,他凌空而起,那软剑打了个璇儿直接利落的擦破了骚包粉的后肩膀,贺名扬被疼的倒吸了一口气,眼中的怒火愈加凶猛,他虽然是个纨绔子,不过这身功夫还是拿得出手的,从来也没有伤的这样惨,如今还是在叶明轩面前,愈发的觉得脸面上挂不住,顾不得肩上的伤势,他再次和顾青城苦苦的缠斗起来。 叶明轩本来的武功要比现在出色的多,可是碍于已经两年多没有握箭,这灵敏度和准头都要和从前相差不少,他冷目,心中越是憎恨自己这几年的颓废,剑气愈发的不客气的朝着顾青城身上招呼。 两个人大有些越挫越勇的架势,刀光剑影看的凉嫣心惊肉跳。 顾青城显然也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这般难缠,心里不住的在思量这二人的身份究竟是谁,走神的功夫,闪躲的不及时,就让叶明轩的剑直直的擦破了手臂的肌肤,鲜血立时流了下来。 如果说光是看着这些眼花缭乱的招式就已经让凉嫣心跳到嗓子眼,如今在瞧着子苏流血更是让孩子想到了曾经在格尔那战场上的顾青城。 是不是曾经他的哥哥也是这般浴血奋战,而伤口,竟不知到底有多深,有多痛。 凉嫣的情绪有些失控,抬腿就要上前,正赶上贺名扬一个回旋冲刺,直直的就朝着顾青城刺过来,意外的当口,三个人皆是一惊,那剑明明应该刺在顾青城的身上,却没想到被忽然冲出来的凉嫣挡了个正着。 银色的剑刺透了凉嫣水蓝色的衣衫,从哪伤口处有鲜血蔓延。 贺名扬惊恐的退了一步,他到底做了什么! -本章完结- 第159章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居然冲出来的凉嫣让在场的三个人都彻底凌乱了,尤其是手里还拿着剑的骚包粉,叶明轩看见来者竟然就是他的小通房二丫,一个飞身将骚包粉手里的剑踢了开。 大喝:“你在做什么!” 被叶明轩这一喊,骚包粉回过神来,凉嫣已经十分虚弱的瘫倒在了身后顾青城的怀里。 骚包粉红着眼,重新拿起剑,对着顾青城。 “快把她交给我,今日便饶你一命。” 面具下的眼中从意外变作惊慌,他的大手附在凉嫣的剑伤出,还是有血液顺着他的指缝流出。 “小丫头,醒醒。” 他毫不理会悬在头顶的宝剑,好看的眸子牢牢的顶着这个为他挡了一剑又瘫倒在他怀里的姑娘。 “二丫,你快醒醒” 叶明轩和骚包粉的关注力也同时放在了凉嫣的身上,三个大男人的争斗却以凉嫣的鲜血而作为终结。 叶明轩黑着脸,上前一步,眼看着凉嫣的鲜血不停的流出来,人也渐渐昏迷。 “人命关天,还请子苏公子能把二丫交还于我二人。否则就只能怪我等刀剑无眼了。” 骚包粉一把拉下面罩,已经被自己的行为彻底惊呆,可是看见凉嫣那样肩头满是鲜血的模样,整个人都变得肃杀起来。 “放开她,不然别说这区区徐州府,便是你整个呐沪本公子也绝不会放过。” *************************************************************************************************** 顾青城将凉嫣拥入怀中,取了帕子堵在凉嫣伤口处,他的周身散发着冰凉的气场,轻轻的抱起凉嫣起身就要往屋里去。 贺名扬:“你要带她去那里?” 叶明轩:“放开她!” 顾青城低垂着头,看着刚刚还是生龙活虎的姑娘如今已经受到重创,昏迷不醒,心中没来由的升腾出一众愤怒,那是好似得知凉嫣去世后的滔天怒火,他抱起凉嫣,一步一步,丝毫不理会那两柄越来越近的剑气。 低沉的声音响起:“不想死就立马给我滚开!” 那声音如同地狱的修罗一般,闻者只觉得脊背一凉。 骚包粉不服,手中的剑蓄势待发:“看来找死的是你,快点把二丫还给我!” 僵持的功夫,那面色煞白的姑娘缓缓睁开眼,她的气息微弱,却在看见子苏那张面具的时候,嘴角艰难的扬起一丝笑意。 “还好···来得及···还好···受伤的不是你。”她的声音明明很虚弱,可是语气却透着满足。话音未落又彻底晕了过去。 叶明轩的眼眸打量着子苏和凉嫣,眸子中透着意味不明,隐隐的已经听见有卫队赶来的脚步声,叶明轩皱眉,一把挡住还欲上前的骚包粉。 “二丫的伤势要紧,瞧着这个子苏应该不会对二丫不利,我们姑且把二丫留在这里,若是强行带走,这一路颠簸,误了治伤的时机反倒弄巧成拙。况且,援兵应该马上就到了。” 贺名扬颓败的叹了口气,刚刚二丫的表现他也瞧见了,虽然她不清楚二丫和子苏究竟什么关系,可是既然是二丫主动替这个子苏挡了一剑,想来这个子苏也不会恩将仇报,他板着脸,一个飞身消失在夜色之中。叶明轩凝视着那个挺拔的背影和缓缓关上的门,足尖轻点,转瞬也没了踪影。 *************************************************************************************************** 顾青城黑着脸把凉嫣放在睡榻上之时,见惯了血肉横飞,厉兵秣马的男人的手竟然有些颤抖。 他仔细的给凉嫣盖了被子,转身去取医药箱,身后忽然传来那姑娘微弱的声音。 “哥哥···哥哥···别走。” 他身形一怔,面色变得冰冷,大踏步的赶紧去拿药箱。 贺名扬的剑是奔着顾青城的心脏去的,恰巧凉嫣要比青城个子矮许多,结果这一剑直接刺到了凉嫣的左肩上,可是纵然不是伤到心脏这样的要害,那伤口却并不浅。 顾青城的手有些抖,他拿下堵在凉嫣肩头的帕子,乳白色的帕子已经沾满了血,水蓝色的衣料自伤口晕出一大团血迹,满眼皆是触目惊心的红,昏睡中的凉嫣很不安稳,她的头微不可查的扭动着,含含糊糊的喊着痛。 顾青城的额角不知不觉满是汗珠,他拿了剪刀仔细的剪开凉嫣肩头的布料,撕拉一声,衣服破裂,目光所及是那肩头白嫩的肌肤染上的寸寸红脸。 伤口虽然不大,可是却因着深而不停的往出流血,面具之下是谨慎的面容,空气中隐约的泛着血液的甜腥,等到顾青城为她仔细的清理往伤口,又敷了厚厚的一层金疮药,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白色的纱布层层的包裹着凉嫣受伤的肩膀,病榻旁还有一盆早已经被鲜血染红的血水。 重新冰了帕子,仔细的附在凉嫣还有些发热的额头上,顾青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凉嫣因着伤口过深,体温过高,脸颊潮红,那小嘴微微长着,原本晶莹的双唇此刻干裂破皮。顾青城的眼睛牢牢的盯着这个刚刚宁死不畏惧,牢牢挡在自己面前的姑娘。 这该是何等的勇气能在刀光剑影之下直接挡在自己面前,那样的迅速而决绝,根本没有一点思考的时间,好似本能一般。 假如这个姑娘真是有心之人派来试探的歼细,那么,能演戏做到这种程度,连命都可以不要,他想,便是这个姑娘真的是个歼细,他顾青城也认了、 脑海中不停地回荡着二丫口中的那几声哥哥。 那语气活脱脱的和曾经的小豆丁一模一样。 顾青城甚至已经忍不住的怀疑,或许众人口中所说的那个魂归西天的顾皇后根本就不是她的小豆丁,而是另有其人。 可是,眼前这个姑娘真的太陌生了,他的手情不自禁的附上二丫光滑的额头,曾经的凉嫣有着传统的美人尖,还曾多次自我夸耀只有美人才能长出美人尖。他的视线落在二丫的五官之间,曾经的凉嫣因着有着高丽塞纳公主的血统,便是少女模样,五官也深邃独特,尤其是哪高蜓的鼻梁和深轮廓的眼眸。 眼前这个时不时让他产生错觉的姑娘和曾经的凉嫣眉宇之间没有一点点的相似,可是却又总有种无形之中的力量让他忍不住的想要靠近,要了解,包容她的一些小顽皮,毫不计较她的嚣张吵闹。 顾青城的看的出了神,半响,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他连忙撩开二丫鬓间的碎发,他的视线牢牢的盯在那里,随即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他的小豆丁耳朵后面的肌肤上藏着一颗小小的红痣,可是这个姑娘···是一片白希。 *************************************************************************************************** 顾青城的小院遭了贼到底还是很快的传到了凝心的耳朵里,等到凝心飞速赶来时,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那个带着面具的偏偏公子此刻正拥着白日里那个生龙活虎的姑娘,而那姑娘衣衫不整,却猫儿一样的伏在他的怀里。顾青城低垂着眼,眼眸里是罕见的不设防。 凝心心中咯噔一下,抬脚迈了进来。 “子苏,听说有刺客,你没事吧?” 闻着这一屋子的血腥味儿还没有角落里没来得及收走的血衣,凝心一颗心悬到嗓子眼儿,关切的问道。 顾青城抬眉,仔细的给怀中的人儿掖了掖被角。 “无妨,只是这姑娘替我挡了一剑。” 凝心大惊,想不到刺客居然有如此身手,更意外这个来历不明的丫头居然会救子苏一命。 她上前一步,纵然十分看不上顾凉嫣和青城如此亲密的姿势,还是有些生硬了问道:“那她现在怎么样了?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瞧瞧?” 顾青城抿唇,不在看凝心,视线却牢牢的放在凉嫣苍白的小脸儿上。 “伤在了左肩上,我已经替她包扎过了,不过伤口有些深,所以一阵一阵的发烧。” 果然,没一会儿功夫,那个昏迷的人儿就不停的喊冷。 看着顾青城将怀中的姑娘紧了紧,又细心的盖了一双被,凝心的心头泛起异样的感觉。她自我安慰子苏只是因为这个姑娘对他有救命之恩才这般细致周到,便是换了别人,子苏那样的性情也不会置之不理的,她在心中催眠自己,醋味儿却还是一阵一阵的上涌。 她出声,声音说不出的别扭:“宇文泓大营里我们暗插进去的内线已经回来了,正在书房等你召见。” 顾青城皱眉,这倒真是件刻不容缓的事情,能不能一击击倒宇文泓,这个内线提供的消息至关重要,他轻轻的把凉嫣的头从自己的怀中缓缓的放在枕头上,抽身的瞬间,那个明明昏睡的人儿却好似发现了一般,眉心紧皱,小手不停的抓扯着凉嫣的衣角。 “不要···不要走··哥···哥哥···冷” 顾青城的眼中泛起一丝无奈,那无奈中带着久违的柔情,他重新坐会原来的位置,将凉嫣的半个身子拥入怀中,仔仔细细的盖好了被子。 凝心见状,心中从意外变作惊慌,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子苏,轻咳,试图打破这个诡异的氛围。 “子苏,我还是找个大夫来给她看看吧,不然总是牵累着你,着实耽误事。” 顾青城满眼都是怀中的姑娘,只是摆摆手,连话都没有多说,好似生怕会吵醒二丫一样。 凝心倒吸一口气,本已经满心的怒火被她生硬压制。 “子苏,难道你忘了复国大业嘛!那内线正急着见你啊。” 顾青城抬头,双眼平淡的看着凝心,两臂紧紧的环绕这凉嫣。 “无妨,叫他来这里汇报也是一样的。” 凝心气急:“可是这样的机密大事,怎么会允许一个外人知道呢。” 顾青城骤然拉下脸面,半响:“带他进来。” **************************************************************************************************** 叶明轩和骚包粉铩羽而归,不光都挂了彩,还眼睁睁的二丫身受重伤,最悲催的居然还是自己动的手。 骚包粉在客场摔东西,用以发泄自己想要悬梁自尽的愤恨。 叶明轩冷言:“你若是心中悔恨大可以死谢罪,何苦拿这些廉价的物件撒气。” 话音刚落,一个花瓶应声而碎。 “毛?本大爷为何要死,该死的应该是那个子苏,二丫那个臭丫头也不知道是哪根筋儿搭错了,居然舍命起救那个家伙,要不是我及时收了半分力,就二丫那小身边,早就被宝剑穿透了。” 叶明轩叹息,眉眼之间满是对二丫的担忧,想不到这个老娘找来的小小通房居然还有这样的魄力,竟然敢以血肉之躯阻挡刀剑之锋利。 这不仅让叶明轩对二丫的身份开始产生怀疑。 他问道:“你可知二丫底细?” 对面的骚包粉刚砸光了屋子里的一切,正在喘粗气,被叶明轩这样一问,仰脖子,一脸的不屑:“你自己的通房你不知道底细?” 叶明轩被反问的脸一红,他对这个二丫确实一无所知:“不过是母亲大人从外带回府的姑娘,只说是父母早逝,孤苦无依。” 骚包粉心中冷笑,这个叶明轩也真是没长大脑,这样的一个伶俐的姑娘会是个没见过市面的孤女?用脚趾头想都是假的。 他虽然心中一直知道二丫绝不是看上去的那样简单,也不绝不淡淡是她嘴里说的,因为受了顾青城的恩惠,所以单纯为了报恩,才要还顾青城一个清白。可是如今二丫的反应倒真是让他意料之外的。 难道二丫和呐沪的子苏也有什么干系? 可是不应该啊?若是有干系,又怎么会一同被捉进地牢去? 贺名扬的大脑在飞速的运转,旁边的叶明轩也深感这个小通房的不简单。 他问道:“按照你所说,你亲眼瞧着二丫从我叶府连夜逃了出来,又听她亲口说是受了顾青城的恩惠,所以一心想要报恩?” 贺名扬点头:“她确实是这样的说的。不过嘛,既然你提到这里,那么本公子倒是真的好奇了,当年凤凰谷一战,究竟有何猫腻?你作为当初十万大军唯一的幸存者,来来来,给本少爷谈谈感想,讲讲故事。” 被贺名扬如此直言不讳的提出来,就好像心底里最阴暗的地方忽然见了光,叶明轩的脸色十分不好,他心知肚明顾青城之所以沦落至此完全是因为自己爹爹叶朗一手促成,可是他又能做什么?他心中尚有道义故而颓废至此,但是终究血浓于水,叶朗的所作所为他只能当做未知。至于二丫,被骚包粉这样一说。确实,他们相处中,这个二丫对当年的战争还真是格外感兴趣,如今想来,那套话的意图倒是明显了许多。 ************************************************************************************************** 叶明轩有些烦躁,没来由的心中升腾出怒火,二丫接近自己居然是别有目的的··· “天色不早,贺公子早早歇息吧,明日一早我们就分道扬镳,反正本少爷也不指望你这样的人才能真的知道父亲大人的下落。” 贺名扬吧唧嘴:“哎呦喂,我的叶哥哥,你若是不愿意说做弟弟的我哪能逼着你不是,这怎么一言不合就要散伙呢?别这样,多不友好,友谊的小船也不是这个翻法不是?” 叶明轩躺下,闭着眼,一副不打算理会贺名扬的样子。 骚包粉挠头:“你这就要撒手不管了?二丫可还在子苏的手上呢,那可是你昨儿心心念念的红颜知己小通房啊,忒狠心。” 叶明轩睁开眼:“那不也是做昨儿念叨了许久的小娘子?再说了,二丫受伤可是你亲自下的手,要说狠心,本公子可比不上你。” 骚包粉吃瘪,气的吭哧吭哧的,一声不吭、 两个人没了言语,久久的,倒是诡异的安静,半响,贺名扬张口,声音却变得格外认真。 “既然你和二丫相处过一段时间,你有咩有觉得,这个二丫有些熟悉的感觉?” 贺名扬的话无疑是一计强心针,叶明轩睁开眼,脑海中循环着他与二丫在将军府相处的点点滴滴。 “确实是···熟悉的。可是却明明不是一个人啊。” 贺名扬翻身起来,眼中晶亮的灿若星河:“你也发现了是不是,是不是?除了那张脸,她和小凉嫣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而且她还口口声声说是受了顾青城的恩惠,所以要投桃报李。叶明轩,你说,会不会是?” 叶明轩睁开眼,眼中却无半点睡意。 “会不会是什么?” 贺名扬皱眉,斟酌着措辞:“会不会凉嫣还有个什么孪生的姐妹?所以替凉嫣来给顾青城报仇雪恨的!” 叶明轩抿唇,许久:“我倒觉得,什么孪生姐妹,倒不如凉嫣死而复生来的贴切。” 不远处传来一身颇为不屑的冷哼:“毛啊?小凉嫣死而复生?你咋不说顾青城投胎转世呢?见天的鬼儿神儿的,咱们大禄可不信那怪力乱神之说,要是真有这死而复生的事情,你老爹不知道要被多少恶鬼索命呢!” *************************************************************************************************** 凤阳城里少了叶朗叶明轩,又少了骚包粉这个浪荡子,好似连生事的都要少了许多,自然,这种寂寥的光景可不包括在宇文澈的后宫。 最惊天动地的莫不如近来风光无限的叶贵嫔居然生病闭门不出了。 虽然这个叶贵嫔本就是个慵懒的,轻易不出君临宫的门,不过这患病出不去倒不是什么要预兆。 翡翠看着前个还好端端的叶依然如今竟然一病不起,一昏睡就是大半日,心中真是担忧的很。 自从前儿用完了早膳,贵嫔张罗着有些困乏,就在那临窗的大炕上睡了,这一睡就叫不醒了,到了午膳的功夫,她大着胆子凑上去,才发现叶依然满脸的潮红,呼吸都变得薄弱的许多。 -本章完结- 第160章 :如此下作的招数 急急的唤来了太医,说是风寒,可是这吃药药根本灌不下去,人也昏昏沉沉的没个清醒的时候。昨儿睡了一天,今日又是睡到夕阳西下。 太医们已经束手无策,急的整个君临宫也里里外外的乱糟糟。 翡翠看着还在昏睡之中的叶依然,急的眼圈都红了,心中更是恼了那个让人敢怒不敢言的长宣宫。 自家主子生病就已经够可怜的了,皇后娘娘也来凑热闹,好不容易皇帝陛下来君临宫看望贵嫔。屁股还没坐热呢,就又被长宣宫的和姑姑叫走了。这不是明摆着的拆自家主子的台嘛。也幸亏叶贵嫔一直昏迷着,不然听到这些定然心中也是要伤心的。 睡梦中的叶依然显然很不安稳,她秀眉微拧,面色潮红,好似陷入什么梦魇中一般。 范姑姑是自从叶依然升为贵嫔之后,内务府指派来的管事姑姑,翡翠看见范姑姑来了,立马恭敬的迎上去。 “姑姑,您见多识广,您快看看,主子如今这个样子,要怎么半啊?” 范姑姑倒是这宫中的老人了,原本在司仪阁当差,正赶上君临宫的位份上来了,需要填充些奴才,她就跟着过来做了管事姑姑、 范姑姑看了看病榻之上的叶依然,明显要比前天发病时来的严重的多,不自觉的皱起眉头来。 她在中宫中过了大半的时光,什么龌龊事情没见过,能让太医都查不出来的病,那就不是人病,是鬼病。 这个叶贵嫔如今风头太盛,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当初内务府派来来君临宫当差时,她心中也是犹豫的,可是又觉得这个叶贵嫔保不齐是个贵人,这才咬了牙,趟一趟这趟浑水。如今看来,倒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 她叹气:“太医院都没有办法,姑姑我能有什么办法。” 翡翠红着眼,这偌大的君临宫能真正信赖的并没有几个人,叶依然还在左巷时,身边只有自己这么一个丫头,再来,就是那个御膳房小航子,在左巷时多有照拂她们主仆俩,迁了宫也一并要了来。 除了翡翠和小航子,其余的都不知底细,如今生了位份,又来了不少奴才,君临宫就更乱套了。 翡翠小声啜泣,心中打鼓,如今主子出事,她实在没什么主意,可是这个新来的范姑姑又值不值得信赖呢?会不会是皇后娘娘特意安插过来的? “哭哭哭,就知道哭,行了,快去给贵嫔打盆冰水,降降温也是好的。” 听到范姑姑这样吩咐,翡翠赶紧带着门口两个小丫头去打水去了。 范姑姑往哪病榻凑了凑,目光所及是叶依然倾国倾城的姿色,这人儿,便是病了,也是个可人儿。 她是忌惮贺若雪这个皇后的势力的,可是心中却咽不下当日被长宣宫欺辱的那口气。 既然上天给她机会,撞到这君临宫来,榻上这个叶贵嫔也似乎是个扶的起的,范姑姑皱眉,心中有了计较。 “小航子,你去长宣宫打探打探,陛下可还在?” ************************************************************************************************** 长宣宫里倒是比君临宫要热闹了好几度。 小小妃嫔生病自然和一国之母生病不在一个档次上,比起君临宫的萧索,长宣宫这里出外进的太医真是热闹的不要不要的。 宇文澈皱眉,病榻上的贺若雪确实脸色有些苍白,整个人怏怏的,闭着眼睛。 “陛下,娘娘昨晚儿就不舒服,想着可能是天气变换,身子不大适应,忍忍就过去了,结果今儿中午便吃不下东西了。”和姑姑在旁,把昨儿已经预演了好多遍的说辞说给宇文澈听。 宇文澈心中不喜,刚刚传出叶依然不舒服的消息,转瞬这个贺若雪也开始不舒服了,这巧合未免来的太快了些。 “噢,太医,皇后娘娘是何病症?” 郭太医颤巍巍,他刚刚已经切过脉,着实没探出什么病症来,不过想着君临宫哪位的处境,他心中还是顶明白的。 “回禀陛下,皇后娘娘应该是节气性的肠胃不适,故而不思饮食,呕吐腹泻,只要喝下几副梳理肠胃的山楂薏仁汤想来就会无奈。” 忽而感受到和姑姑低气压的眼神,郭太医连忙继续说道:“虽然不是十分严重的病症,但是因着最近气候多变,还是要小心,免得伤了本元。” 假寐的贺若雪心中记住了这个郭太医,是个上道儿的,以后用得着。 宇文澈点头,看着这跪了一地的乌泱泱的太医,想来叶依然那边怕是要备受冷落了,这些个奴才,碍于庆国公的势力,一个个的巴结贺若雪比他这个皇帝还要殷勤,心中不忿,再看见贺若雪那张苍白的小脸,也觉不出半点怜爱了。 “郭太医医术高超,朕十分信赖,这样吧,皇后的病症就全权交由郭太医处理,医好皇后,朕大大有赏。” 长宣宫的一众奴才面露喜色,皇帝这样说这是在抬举皇后娘娘,也算是给了长宣宫的脸面,虽然皇帝不总入后宫,不过对待长宣宫还是十分看中的。 众人心中骄傲,转身又被宇文澈下面的话大跌眼镜。 “皇后娘娘就有劳郭太医了,余下的太医跟朕一同去君临宫看看吧。” ************************************************************************************************** 假寐的贺若雪手指在衣袖中紧紧的攥成拳,明明皇帝就是从君临宫来这儿的,如今他不但没有陪着她这个皇后,居然还要重回君临宫,还带着这么多太医。 皇后娘娘悠然转醒,看见病榻旁的皇帝,嘴角撤出一丝温婉的笑意。 “陛下,您来了,雪儿不好,失利了。” 说这话就要起身给宇文澈行礼。和姑姑连忙上前扶着、 宇文澈抿唇,一把按下要起身的贺若雪:“皇后身体有恙,无需多礼,快歇息吧。” 贺若雪虚弱的笑了笑:“臣妾谢陛下如此体贴。陛下,您已经好久没有陪雪儿一同用晚膳了,雪儿瞧着时间也不早了,不如陛下留在长宣宫?” 病榻中的皇后娘娘柔情相邀,一众太医心中了然,看来君临宫哪位又要落空了。 宇文澈仔细帮着贺若雪掖了掖被角,一脸的温柔和煦:“雪儿身子不适,应该早些休息,等雪儿好了,朕一定来陪雪儿,晚些边疆还有奏报,和姑姑,好生照顾皇后娘娘。” 皇帝柔声细语,动作却是不容置喙,起身便去,连头都不曾回,惊呆了的一众太医错愕半响,赶紧跟上宇文澈的步伐。 屋子里从刚刚的热闹变成寂寥。 病榻上刚刚还虚弱的贺若雪一把推翻了旁边的宫灯,眼眸里满是怒火。 能去看叶依然就不能陪自己这个皇后娘娘用膳?还说什么边疆奏报?糊弄鬼呢吧! “和姑姑,不是已经三日了嘛?为何君临宫那个小蹄子还没死?你怎么办的事!” 和姑姑赶紧跪下,一旁的琥珀蔷薇也吓得赶紧跪了一地。 “回禀娘娘,老奴确实是按照那南蛮的大和尚所说的方法准备的,又在贵嫔的膳食里下了点砒霜,虽然计量不大,也算以防万一。刚君临宫的探子已经回报,说是叶贵嫔已经昏迷三日,仍不清醒,娘娘不要着急,也许就在今晚了、” 贺若雪烦躁的坐起来:“不要着急不要着急,本宫最近听得最多的就是这句不要着急,本宫怎么能不着急,若是在不要了这个小蹄子的命,要不了那一日,本宫还没住上芷兰殿呢,芷兰殿的主子就要换成她了。” 琥珀大着胆子:“娘娘,那大和尚说了,三日昏迷之后,任是大罗神仙也救不活,娘娘您就放心吧,这南蛮的摄术最为利害,一定能如娘娘的愿的。” 贺若雪狰狞:“但愿吧。” *************************************************************************************************** 皇帝陛下去而复返倒是让君临宫的士气为之一振,范姑姑低垂着头,余光瞄着宇文澈坐在叶依然病榻前满是关切的眉眼,心里犹豫接下来是否要那样做。 叶依然的面色愈加潮红,可是却一丝清醒的意思都没有,晌午来时,就是这个样子,汤药灌不下去,针灸也没有任何作用。到了晚上,还是这幅样子。 宇文澈心中忧虑,这究竟是个什么病症?怎么好端端的,就开始昏睡不醒了? “朕不想说什么难听点的话,叶贵嫔的安危与你们息息相关,你们若是在想不到什么可行的办法,朕有必要认为你们是在敷衍朕。” 皇帝陛下这话倒是不难听,也没有骂爹骂娘,可是反倒让人心惊肉跳,什么自己的安危和叶贵嫔的安危息息相关,什么敷衍?谁敢敷衍皇帝?这不是找死呢嘛。 “赵太医,说说吧,你是最早跟进叶贵嫔病症的,可有何良方?” 赵太医惊恐,从他行医到现在,他真的看不出这个叶贵嫔究竟是个什么病,全身上下无一处伤口,饮食也没有什么相生相克的缘故,头一天还好好的,突如其来的就昏睡,表征也就只有发热而已。 这让他从哪里入手?自然,不光赵太医不知从何下手,别的太医老老少少,也都没个医术。这才逃一样的都去长宣宫凑热闹去了,比起什么肠胃不适,这种怪病可更容易掉脑袋。 “那你的意思是无法可医?” 赵太医磕头,乒乒乓乓:“微臣无能,微臣实在看不出贵嫔娘娘究竟因何而病。是微臣无能啊。” 宇文澈转身,目光扫视一众:“你们呢?你们也都无法可医?” 哗啦啦跪了一地:“臣等无能,还请陛下责罚。” 宇文澈面色不善,平日里的和煦消失不见,看的众人胆战心惊。 “滚,太医院全体罚奉半年,立马滚下去。” 屋子里渐渐恢复了平静,只有叶依然因着发热略有些浓重的呼吸声。 宇文澈坐在她身侧,大手情不自禁的附上她的额头,即或是一直敷着凉帕子,温度一直不降。他的心头焦急,却无能为力,那张平日里最会和自己挑衅的小嘴巴如今紧紧的闭着,整个人也毫无生机、 翡翠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太医们都走了,贵嫔就这么挨着,要不了多久,便是高烧也会把人烧坏的,她没想到,她们的好日子才没过几天,就面临着这样危险。 看着翡翠小声啜泣,一旁的范姑姑心下一横,反正若是叶依然垮了,她们这一宫的人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倒不如搏一把。 她攥了攥拳头,上前一步,恭敬的跪下。 “陛下。” 宇文澈回身,看着跪在地上略有些眼神的范姑姑。 “你是新来当差的管事姑姑?” 范姑姑点头,不卑不亢:“回禀陛下,老奴刚来君临宫不久。” “你有何事?” 宇文澈问,视线落在这个有股子利落滋味的范姑姑身上。 范姑姑低垂着头,咬唇:“娘娘之病症,老奴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听闻这话,宇文澈神色一凛,看见范姑姑欲说还休的样子,他皱眉:“你们都下去吧,在门外把守着。” 翡翠犹豫着带着众位小丫头出去了,有些不安的给宇文澈关上了门,屋里的声音渐渐小了许多。 *************************************************************************************************** “朕已经屏退众人,你有何要说?” 范姑姑恭敬的磕了三个响头:“陛下,老奴一条贱命,并不值钱,可是贵嫔娘娘千金之躯,断然受不得这样的病苦,如今看众位太医都无头绪,老奴斗胆,为陛下献一方。” 宇文澈意外:“你?” 范姑姑继续说道:“老奴曾听闻,上古有一秘法,多是从南蛮一方传来,请了什么符咒,便能使受附之人昏睡高烧,三日之后,形容枯槁,月有余,命丧黄泉。” 宇文澈面若冰霜,难道叶依然真的受了这样阴毒的算计?不然有怎么会众太医束手无策? “可有法医?” 范姑姑被皇帝的气场震慑到,可是既然开了头就没有回头箭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有法医,只是一则只是传说,并不知效果如何,二者,这法子恐伤身,损毁肌肤,女子多是不愿、” 宇文澈看着病痛难捱的叶依然,众人束手无策,便是这法子无效,也是要试一试的。 “什么叫损毁肌肤?” 范姑姑继续说道:“相传要用匕首在贵嫔的手心,脚心,腰窝,肩窝七处位置划出十字,若是真的是那南蛮的秘法,应会有黑血流出,等那黑血从这七处流进,便可退热,痊愈。” 宇文澈哑言,怪不得说到损毁肌肤,男人还要,若是在女人身上划下七个伤口,届时保不齐就要留疤的,哪有女子肯这样。 尤其的后宫的女子,最重视自己的肌肤样貌。 “陛下,如今已是第三日,过了今晚,恐怕····” 听到范姑姑这样提醒,宇文澈目光一沉,他不想失去叶依然,更不能失去叶依然。 “就按照你说的做,只要能保了命,区区伤疤又能如何?朕都不在意,依然也不会放在心上。” 范姑姑嘴角抽了抽,皇帝既然唤主子闺名儿,保不齐她这次真的没有看错人。 *************************************************************************************************** 翡翠亲自端了清水,准备了上好的匕首,再次关上了门,假若叶依然真的是被算计,为了以防万一,宇文澈不许任何人进门。 屋里只有他,范姑姑,和翡翠。 锋利的匕首用酒泡了泡,再在烛火下烧了烧,叶依然身上的衣裳已经被尽数褪去,许是又严重,如今不光是面色潮红,连身上也红的很。 宇文澈眼中看不出情绪,可是眸子却牢牢的盯着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女人。 要用匕首在这幅光洁的身躯上划下这么多伤口,别说是翡翠那样的小姑娘,便是宇文澈这样大男人都下不去手。 一应工具准备完毕,翡翠颤颤巍巍。 “姑姑,你···可以开始了。” 范姑姑接过匕首,翡翠已经把叶依然的手固定住,那青葱一样的手指及其好看,手心的肌肤更是白嫩的很。 范姑姑的手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越是靠近叶依然,愈发的溢出汗珠。 宇文澈见次光景,皱眉,一把夺过匕首。 “你们两个摁住他,朕亲自来。” 他面色平常,可是呼吸却不用控制的紧促,这双手不知道沾了多少鲜血,可是此刻却下不去手。 抿唇,锋利的刀刃细细的划过手心细腻的肌肤,昏睡的人儿似乎感受到疼痛,痛苦的哼了一声,眉心也艰难的皱起来,宇文澈动作滞了滞,随即落下另一刀。 规整的十字在她的手心浮现,转瞬,黑色的如同墨汁一样的血液从那伤口处流了下来。 在场三人皆是震惊,原来竟是真的。 翡翠赶紧拿着水盆接着,转瞬的功夫,那盆清水已经乌黑。 宇文澈摸了摸额头,竟然都是细细密密的汗珠。 有了前面的例子,后面的进程就更容易些,锋利的匕首划过右手,左手,右脚,左脚,皆是流出一滩滩黑血。 手脚之痛连心一般,叶依然生生的被痛醒,艰难的睁开眼,目光所及是宇文澈满是关心的眉眼。 她的声音沙哑:“你,在做什么?” 宇文澈看他终于醒了过来,不由得舒了一口气:“你中毒了,所以要划些小伤口,把毒血放出来。” 感受到手脚传来的阵阵疼痛,叶依然摇头:“若是留疤,便不美了。如何做那···祸·国殃民··的妖妃?” 见她还有力气开玩笑,宇文澈的嘴角也不自觉的浮起一丝笑意,大手附上她早已被汗水黏上的头发。 “无碍,朕不在乎。” 泛着银光的匕首撕拉一下划过那雪白的肩头和纤细的腰肢,暗黑色的血液缓缓流出来,叶依然的头脑慢慢清醒,可是身子上传来的疼痛却让人难捱。 宇文澈把她的痛苦看在眼里,将自己的手臂送到她的唇边。 “等这毒血流干就好了,你在忍忍,若是难捱就咬我手臂。” -本章完结- 第161章 :奥斯卡影后顾凉嫣 听到皇帝这么说,一旁服侍的范姑姑和翡翠皆是一愣,皇帝待她家主子看来很不一般啊,这话该是多么标准的柔情蜜语,可是被皇帝这样十分认真的说出来反倒让人心中升腾出感动来。 叶贵嫔也是个十分实在的人,宇文澈的胳膊伸过来,人家还真的半点没客气,一口就咬了上去、 翡翠看着皇帝陛下轻轻皱着的眉头,心里汗哒哒,主子这是不有点太不矜持了? 随着从哪伤口处越流越多毒血,屋子里的血腥味儿渐渐的重了许多,范姑姑每隔半盏茶的时间就往叶依然的嘴里塞一片参片,防止她因失血过多而昏厥。 时间滴答过去,瞧着那血色已经从最初的暗黑变成深红,宇文澈的额头已经满是汗珠不过心里却松了一口气,看来叶依然的小命算是保住了。 小航子趁着夜色一盆一盆的往外端血水,小心脏跳的扑通扑通,主子这回是丢了半条命啊。 等到范姑姑利落的给那伤口敷了止血药,又包扎完毕,已经快到清晨。 看着病榻之上双手双脚都被包成粽子的叶依然,宇文澈的视线久久不移,这次叶依然逢此大难想来和长宣宫脱离不开,可是他却无法真的拿庆国公怎么样。不过连如此恶毒的手段都能用出来,看来这后宫他真的要好好规整规整了。 叶依然的体温渐渐将降了下来,面色也开始恢复平常,宇文澈把手臂从她的唇下拿出来时,那深深的牙印已经渗血。 翡翠心慌,主子这也太过分了,便是皇帝主动让咬的,也不能真的下去口不是。 范姑姑小心翼翼:“陛下,老奴斗胆,为陛下包扎一下吧。” 宇文澈摆手,瞧着叶依然的气色已经慢慢好转,眉心微皱:“不用了,你们好好侍候你家主子,何时醒了去御前通报一下。” 皇帝转身挥挥衣袖没了踪影。 看着皇帝的背影在晨光中消失在君临宫外,翡翠有些恍惚:“姑姑,咱家主子这是因祸得福了嘛?” 范姑姑长长的叹了口气:“怕是这场大戏才刚刚开始。” 叶依然醒来已经是第二日的晌午了,不过气色却已经明显见好,翡翠一推门,看见叶依然已经睁开了眼,连忙凑上去。 “主子,您可算是醒了。真是吓坏翡翠了。” 依然只觉得身上那里都痛的很,尤其是四肢,更是阵阵刺痛。她有些状况外的看着自己这浑身的纱布、 “翡翠,这是怎么回事?” 翡翠激动的带着哭腔,简要的把这几日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次幸亏有范姑姑在,才有法医,不然主子保不齐就要···” 叶依然刚刚清醒,大脑还有些迟钝,不过倒也是听懂了翡翠的话,到底是贵嫔这个封号碍了旁人的眼了,不然也不会惹到如此大祸,只是没想到,这个刚刚来君临宫的范姑姑倒是个衷心的。 她问道:“范姑姑人呢?” 翡翠:“姑姑和小航子在给主子煎药呢,陛下早上走时吩咐了,说是小主的伤势情况暂时不要外传,想来应该是怕了。” 叶依然心中了然,看来宇文澈已经知道是谁下手了,怕那凶手得知自己还活着,所以再生祸端。 她的声音透着疲惫:“这宫门一定要守住,至于陛下那里,晚些天擦黑了,再让小航子去禀告一声。” 翡翠应喏:“陛下昨夜瘦了主子一晚,还亲自为主子解毒,到天明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就回福雍宫了。” 朦朦胧胧中,叶依然的脑海里还真有些破碎的印象,不过经过高烧,她已经记不清了。 “而且···” 看翡翠吞吞吐吐,叶依然问道:“而且什么?” 翡翠捂脸:“而且主子你还把陛下咬了,现在陛下的手臂上还有主子的牙印···” 回想起宇文澈伤的不轻的胳膊,翡翠十分后怕、 “嗯?算了,事已至此,算了,我再睡一会,翡翠你先出去吧。” 叶贵嫔明显还有些大脑短路,叹了口气,有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入夜,略微憋闷的空气让叶依然睡得十分不舒服,她喃喃,只觉得口渴难捱。 宇文澈刚刚得知叶依然已经醒过来的消息就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打发了赵总管和翡翠等人出去候着,便听见病榻之上那个苍白虚弱的人儿喊着口渴。 温热的水流缓缓的流入她的口腔,冒火一样的喉咙如同清泉一样流过,叶依然缓缓睁开眼,目光所及是宇文澈略有些疲惫的眉眼。 她无奈的扯出一袭笑意:“下午醒了时,听翡翠说我伤了你?” 开口既不是埋怨也不是委屈,反而问起这个,宇文澈笑了笑,小心的把她的身子拖到怀里,将手臂端到她眼前。 “不知哪里来的猫儿,你瞧这伤口眼熟不?” 叶依然不好意思:“谁叫你把手臂放到我嘴边的,不然便是九命猫妖也咬不到不是?” 看这姑娘又有力气和自己抬杠,宇文澈眉眼舒展了许多:“好好好,是朕的不对,朕纯属自找,爱妃可还满意?” 叶依然一时无语,想要抬起手看看他的伤口,可是却牵动了肩膀上的伤势。 一声轻呼:“宇文澈,我疼。” 宇文澈冷脸,语气不善,可是那话里却满是关切。 “叫你不要乱动,身上伤了这么多处,在乱动又不知几时能愈合?” 这回叶依然委屈了:“女儿家家的哪有不爱美的,这一身的刀疤日后如何见人?” 看她难得服软的样子,宇文澈轻笑:“无妨,反正除了朕也无他人能瞧见。” 叶依然不依:“又在哄我,这一身伤疤最是不能给你瞧得,皇帝陛下您的后宫装着满满的美人儿,依然弄的这一身狼狈,日后还如何坐那大禄第一妖妃?” 宇文澈存了笑意:“怎么?现在才开始担心朕会不会宠你是不是晚了点?” 怀中人吃瘪,却因为身子虚弱连怒目都没了什么气焰。 软软的目光打在宇文澈的心里,映红了他的唇。 “无碍,难道爱妃觉得朕是那种以貌取人的肤浅之人?况且爱妃对自己不是一直有信心?不过话说回来,朕是一直期待着爱妃若何坐那妖妃,却不见你这个当事人有什么举动?” 叶依然眉心微转:“怎么,看来皇帝陛下是嫌弃后宫太安静?便不怕依然把这池子春水搅浊?” 宇文澈叹气,自古皇帝都希望后宫能稳定,这样也免收后院起火之苦,可是眼下他的后院纵然没人和贺若雪对抗,却依旧不太平,这个江山坐的这样艰难,究竟为何? 他看着一脸憔悴的叶依然,眉眼之中是不知不觉的怜惜,原本纤细的腰肢如今被缠了一层一层的纱布,在黑夜之中越是刺眼。 “做一个足以自保的妖妃吧,便是祸乱江山,也有朕在,朕不想在看见你如此模样了。” ************************************************************************************************* 自那夜之后,宇文澈就再也没来过,自然,也没去长宣宫,叶依然能下榻已经是两个月之后了,毕竟伤了四肢,生活多有不便。 窗外阳光明媚,叶依然躺在软椅上,脑海中还在回想这宇文澈当晚说的那话。 他要她做一个可以自保的人,无形之中也算给自己一个承诺,他已经默许她做一些小动作了,自然,是在自保的前提下。 这就说明,假如她和贺若雪如此开始拉起斗争的大幕,宇文澈的心中还是偏向自己的。 有了这个认识,叶依然也觉得,若是再任人宰割下去,着实不是她的性子。 妖妃,那是要祸国殃民的,可不是等着被她人祸害的。 她缓缓的睁开眼,心中那团早已经熄灭的了火再次熊熊燃烧起来。 她是叶大将军的女儿,更是曾经在沙场成长起来的姑娘,她曾经温婉贤淑,但是她心中亦有奔腾的骏马。她为了叶家为了父亲,在左巷苦了好多年,搭上了最是美好的年华。 如今她终于在年华的尾巴重新拥有改变自己机会,她绝不甘心继续为她人而活,这次,她要为自己,肆意妄为也好,祸国殃民也罢。 她会为自己而活,过出一个满意的人生。 “翡翠,范姑姑,你们两个进来。” 在外室守着的两个人听到叶依然的声音连忙进来。 翡翠:“主子,可是那里不舒服?” 叶依然对着翡翠笑了笑,这个小姑娘从她进宫就一直跟着自己,风风雨雨的过来,从心里她是感激这个小女孩儿的。 “如今这些伤口已经大好,你们二人不用这样紧张。” 看叶依然面色红润,她们两个人也放心了许多。 “这次多亏范姑姑,若不是姑姑,想来依然一定熬不过去。” 范姑姑听到这话,着实受宠若惊,叶依然已经贵为贵嫔,但是同她门说话却这样客气,甚至自称闺名,这是对她多大的抬举啊,在这宫中的老姑姑,又有几个得了主子这样的对待。 范姑姑赶紧跪下:“主子这么说真是折煞老奴了,老奴已经来君临宫当差,那就生世主子的人,死是主子的鬼,那里当得起主子的抬举。” 叶依然打量着跪在地上范姑姑,这人若是皇后安插进来的,定然不会出手救自己,就冲这个,一定是个可以教化的,要在这宫中搅弄风雨,身边总要有两个得力的,光凭小航子和翡翠一定是不够的、 “姑姑快起来吧,咱们这君临宫虽然大,奴才丫头也不少,可是真正熟悉的也不过是这几个,依然身子虚弱,往后就要姑姑多多费心打理君临宫了。翡翠,你办事鲁莽,日后定要和姑姑好生学习。” 叶依然这话说的周正,又把翡翠拉倒范姑姑身边,意图再明显不过,范姑姑眼中带着宽慰,这次这步棋她终究还是走对了。救活了叶贵嫔也得了她的信任,日后只要叶贵嫔能越走越远,她的地位在这后宫中更是没人敢小瞧。 “娘娘厚待,老奴定然竭尽全力,不敢有一丝懈怠。” 翡翠和范姑姑各自去做差事去了,叶依然揉了揉有些刺痛的太阳穴,既然她命不该绝,那么,那些在背后对她下手的,也休想过得如意。 妖妃不就是这样的? ************************************************************************************************* 顾凉嫣已经堂而皇之的在子苏的睡榻上鸠占鹊巢近十日,虽然,前九日是被她睡过去的。 骚包粉那一剑的力度虽然不小可是若是寻常人也不会造成这么严重的伤痛,只可怜凉嫣是个筋骨都曾受到重创的病人,若不是有顾青城细心护理,又给她用了大量名贵的药材,便是第九日,凉嫣也未必能醒来。 孩子朦朦胧胧的睁开眼,肩膀的一阵刺痛让她控制不住的闷哼。 顾青城刚进门就看见睡榻之上终于醒来的姑娘,心中松了一口气,可算是清醒了。 “别乱动,你身上还有伤。” 他大步朝着凉嫣走来,明晃晃的面具晃得孩子眼晕。 凉嫣肩上痛的很,再看见那面具男人心头一酸,好似那晚的情绪又涌上心头。 她一撇嘴,金豆豆就掉下来。 “我都这么惨了,你能给我看看你究竟长什么样子嘛?就一眼还不行嘛?” 顾青城哑言,哪有刚清醒就撒娇的,还噼里啪啦的掉眼泪,铁石心肠的也软了不是,眼不见心不烦,他轻咳,拿了帕子直接盖在凉嫣的脸上。这回那当哭的梨花带雨的脸彻底被盖上了。 “你的伤势不轻,还是要静养,醒了终归是好的,先吃点什么?” 顾凉嫣在帕子底下喘粗气,刚刚还满心的委屈顿时变身小火苗,嗖嗖的往上窜。 “毛啊,一张脸都被盖住了,吃啥能吃进去?本姑娘好歹也是救了你一命,恩将仇报的太明显有木有,你这到你这是什么嘛,你这是赤luo裸的忘恩负义,见异思迁,背信弃义,不讲道义。” 顾青城挑眉:“噢,你还想说什么?” 隔着帕子都能感受到头顶的低气压,凉嫣咽了咽口水,做人还是不要太嚣张,尤其是个寄人篱下的病号。 刚刚还一脸的义愤填膺大义凛然顿时变成可怜巴巴的小绵羊,这变脸速度,实在令人叹为观止。 “子苏公子,子苏帅哥,子苏哥哥,你能看在我受伤这样重的程度上,照顾照顾我嘛?” 顾青城看着帕子地下那姑娘,纵然有帕子当着也能想象她那生动的眉眼。 他轻笑,冷言冷语:“你救我一命,自然是要照顾你的,我去给你弄点吃的,老实呆着别乱动。” 只感觉脸上一凉,那帕子就被一身青衣的男人直接拿走了,随即连人也飘飘然的除了房间。 凉嫣瞪大了眼睛,在心中咒骂顾青城千万遍,本姑娘念在如今换了张脸,允许你暂时认不出,给你嚣张几天的机会,等本姑娘拔下你那面皮,看你还嘚瑟和毛线? 一听说顾凉嫣已经醒了,凝心就光一样的飞过来,顾青城远远的就听见房间里有声响,快步走过去,原来是两个小祖宗又杠上了。 看见子苏过来,凝心正要上前。只听那榻上明明虚弱的姑娘到如今倒是战斗力十足彪悍,哭天抢地,我见犹怜。 “呜呜呜,子苏哥哥,凝心姐姐,二丫伤的太重了,实在下不了床,能在宽限二丫几天嘛?” 顾青城皱眉,放下刚给凉嫣准备的燕窝粥。 “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卧床静养嘛,为什么要下床?” 顾凉嫣眨眼,一颗金豆豆又落下来,可怜的小眼神从从凝心划过顾青城,最后又颤颤巍巍的落在凝心的身上。 “凝心姐姐,不,是公主大人让二丫立马搬出去,可是二丫真的虚弱的下不了床。” 说着还捧着心口,病弱西施。 顾青城心中无奈,伤的明明是肩膀,捧着心口作甚。不过视线落在凝心身上却变得严厉些许。 “凝心,怎么回事?” 凝心心虚,不过一想到这个二丫已经住在顾青城睡榻这么久,今日便是用抬的也要把这个女人扔出去。 “我看二丫姑娘已经醒了,就特意让人把风来阁收拾了,一应物品颇为周全,且那风来阁安静清幽,最适合养病了,其实也不过几步路,如果二丫姑娘走不动,门口特意备了软轿的。” 顾凉嫣抹泪,心中倒是恨极了这个凝心,好样的,连软轿都预备好了,这是变着法的不让她和子苏来往呗? 若是换了别人,也许迫于淫威也就从了,可是她可是名动天下的顾皇后,凤阳城的小霸王,能让一个小公主随意拿捏,怎么可能? 凉嫣酝酿,那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抽抽搭搭,但随着捂着伤口的眉心紧促。 “公主这样体贴,二丫心中更是歉意,只是二丫这身子,着实不中用。哎、” 凝心那里吃它这副装可怜的样子,她冷哼。 “姑娘不用介意,不过是举手之劳,不敌姑娘劳苦功高,更何况子苏的屋子向来要会客,姑娘带着这里,未免影响子苏的正常休息和生活。” 凝心说着,视线落在顾青城的脸上,这几日他一直睡在外面的软榻上,定然要疲惫的多。越这样想越觉得这个丫头可恶,若不是她真的替顾青城挡了一剑,她早就背地里偷偷做掉她了。 凉嫣悲戚,久不言语,缓缓的,抬起头来,眼中是一片晶莹,视线却牢牢落在顾青城的身上。 “子苏公子也觉得二丫是累赘嘛?” 被这样一问,顾青城就知道,小丫头的陷阱已经挖好了,坐等着他跳进去了。 他挑眉:“姑娘这是何意?” 凉嫣心中小鹿乱撞,她就不信她这魔人的道行俩顾青城都无能为力,这个带面具版的顾青城又能利害到那里? 她摇头,凄惨:“罢了罢了,二丫从不喜欢为难他人,公子救活二丫又留着二丫这么久已经是恩赐了,二丫这就离开徐州府,免得影响了公子,嗯,还有公主的千秋大计。” 说着掀开被子就要下床,那动作是一点没含糊,半个身子刚下来,肩膀的纱布就渗出血来。 顾青城轻叹,真是个冤家,脚步却是一把迈了过去,咩有半点的犹豫。 他伸出手,将还要起身的凉嫣直接按了下去,利落的牵过被子为她盖好,那眼神中带着霸道和不容置喙。 “莫闹,好生休息,没有人敢赶你走。” 奥斯卡影后顾凉嫣一脸的受宠若惊,随即把眼泪又好像自来水不要钱一样的落了下来。 “子苏哥哥,你待我真好···” 凝心咬唇,眼瞧着那病床上的二丫一脸的得意和一眼的挑衅,她跺跺脚,摔门而去。 “本公主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本章完结- 第162章 :因为你爱顾青城 从手指缝里偷瞧着凝心被自己气跑了,凉嫣那满是晶莹的眸子怎么瞧着怎么透着股子得意。 “人都被你气跑了,这回可以安生些了吧?” 面对头顶某人毫不留情的拆穿,凉嫣吧唧嘴,小手一抹脸,眼泪没了,脸花了。 她笑语盈盈,完全没有刚才那个哭哭啼啼,可怜巴巴的样子。 “二丫可是睡在公子您的榻上,公子还没撵人呢,二丫怎敢说走就走,岂不是辜负了公子的美意?” 顾青城对这个厚脸皮的姑娘已经濒临无计可施,面具下的眼眸无奈却又平和,而那姑娘此刻正顶着张花猫脸对着他不停的放电。 如此场景怔怔的触动了顾青城回忆的心弦,曾几何时,顾凉嫣又何尝不是摸得自己一脸花还不自知的自以为自己美艳的不可方物。 他怔忪,取了袖中的帕子,手上却情不自禁的仔细替那张陌生的小脸儿抹去污垢。 这样的动作亲昵而熟悉,凉嫣瞪着大大的眼睛,视线恨不得穿透那面具,好好的瞧个真切。 她伸出手,便向那面具招呼去。 顾青城何许人也,纵然是有些神游天外,又怎么会毫无察觉的被这姑娘抢了先。 凉嫣沮丧的看着一跳跳到好几步之外的面具男,小声音是真真的失落了。 “我知道纵然我如何说,你现在也不会对我完全信任,所以才如此设防的一定不让我看见你的面目,其实我只是想要寻我那失散的哥哥而已。倘若我真是什么敌军派来的细作或是什么图谋不轨之人,早就被你发现马脚了,又怎么会活到现在?” 顾青城看着病榻之上低声的姑娘,她···也是寻哥哥嘛?这样一个和小豆丁性情相同的女子,他叹气。打断她的话。 “好好养伤,等你伤好了,我便让你瞧瞧我的真面目。”说罢便放下燕窝,大步走了出去,某二丫看着那俊逸非凡的背影,呆滞,半响,眼中再次泛出了泪花,纵使这个人真的不是顾青城,她亦心甘。 ******************************************************************************************************* 入夜,凝心在房中辗转反侧,女人的只觉,这个二丫绝不仅仅是看上去这么简单,表面上她不过是贺名扬身边的女人,可是自从见到子苏,这人就完全毫不顾忌也不保留的把主意完全放在子苏身上。 这样的乱入者让凝心心中十分不安,呐沪与大禄的决战在即,只要白浅顺利把这探路的工作完成,届时只要冲破宇文泓大军的阻拦,顾青城便可以直接从凉州府一鼓作气杀到凤阳城。 大好的江山尽在囊中,凝心好不容易要熬到头,怎么能容忍二丫这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 她拥被而起,眉眼中透着犹豫,待把那泛着红光的摄魂珠拿出来,她的心也被那光芒沉的坚硬了。 她必须要探探这个二丫的来历,必须要这样做。 再来小院儿时,凉嫣刚美滋滋的喝下一碗瘦肉粥,虽然肩膀上还是隐隐有痛感传来,可是这房中的一切因着他的主人而让凉嫣倍感安心。 正要小憩一会儿,便瞧着凝心推门而来。 顾凉嫣小心跳,怎么瞧都觉得这个破门而入的凝心公主今天有些不对头。 “喂喂喂,你来这里干嘛?子苏呢?” 凝心的脸上有些许不自然,看着榻上的姑娘满眼的寻找子苏,她怒火中烧:“别瞧了,看也是徒劳,子苏刚刚被军中叫走了,没个几个时辰是回不来的。” 凉嫣咽了咽口水,心中不由警铃大作:“是你做的?你故意把子苏骗走了!” 凝心一步一步的靠近睡榻:“倒是个聪明伶俐的,只可惜用错了地方。” 顾凉嫣不由自主的往后蹭了蹭,虽然她自己也知道这中举动完全是徒劳的。可是面色却没有一点惧怕的意思:“无所谓,反正你也不敢对我做什么,本姑娘可是子苏公子的救命恩人,你若是背着他对我做什么,就别再妄想他会倾心于你。” 被戳中心事的凝心面色灰暗:“不然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嘛?你别以为你掐中了我的命脉,马上,本公主也要好生探探你的虚实,带我查清了,保不齐第一个要杀你的就是子苏。” 凉嫣冷笑:“你要做什么?” 凝心从怀中祭出那颗泛着幽光的珠子。 “睡吧,睡吧,一会儿你就知道本公主要做什么了。” 凉嫣初时只觉得那珠子泛出的光芒颇为漂亮,可是不过是几秒的功夫,便觉得头晕的很,迷迷茫茫她似乎看见凝心嘴角的笑意,随即就昏睡过去。 凝心将那摄魂珠放在凉嫣的胸口,十指交叉,缓缓催动摄魂珠,那珠子旋转起来,透着微微红光。 往事一幕幕重现眼前,时光轮转,斗转星移,可是总是面目全非,那颗心,却依旧没变。 偌大的房间里没有一点声音,只有凝心越来越阴沉的眉眼。 看着凉嫣安静的睡颜,她想她应该一巴掌结果了这个传闻中的顾皇后,这也是最明智的选择,她也确实抬起了手,可是就在落下的一瞬间,她竟然有些犹豫,她在那幻境中着实被顾凉嫣凌空而起,血流遍地所震撼了,那是怎样的勇气,在把自己锁在闺阁中闷绣了无数了日日夜夜的喜服,然后在千军万马众人的注视下奔向黄泉。又是怎样的毅力能经受重生一般的挫骨换皮,然后一步一个脚印的追到这里。 假如易地而处,她又会不会做到顾凉嫣这个程度呢? 毋庸置疑,她是爱着顾青城的,深深的爱着。 可是眼前这个女人呢? ******************************************************************************************************* 出神的功夫,凉嫣从昏昏沉沉中醒来,睡榻旁坐着凝心,凉嫣狐疑。 “你刚刚作了什么?” 凝心回神,她的视线牢牢的落在顾凉嫣的脸上,如今这张平淡的面容比较从前真的是差的太远了,便是她自诩自己容貌姿色皆是上等,可是同当初的顾二姑娘相比,却只能自惭形秽。 她目光灼灼,下定决心:“你走吧,永远不要出现在我和子苏面前,趁着我还没有改变主意杀了你之前。” 顾凉嫣意外,她隐约记得她是被那个珠子催眠的。可是眼前的凝心明显很不对劲,那么在她昏睡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凉嫣直截了当:“你什么意思?” 凝心长长的叹了口气:“如果我说我已经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和来这里的意图,你是不是就明白了?顾二姑娘。” 这一声顾二姑娘彻底惊呆了凉嫣,她看着凝心袖中隐隐透着光亮的珠子,心中慢慢有了答案。想来凝心已经透过那珠子完全看清了自己。 她本有些惊慌,可是却在看到凝心满是愁云的脸上渐渐确定了心中的答案。她焦急,眼眸中是满满的惊喜和期待:“你明知道我身份。却又如此忌惮我,子苏就是顾青城对不对!顾青城居然真的活着!” 她的眼泪簌簌的留下来,嘴角却是在灿烂无比的笑容,那张苍白的面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让看着人只觉得心中酸楚无比。 “顾青城,我要去找他,我就知道他不会这么轻易的死掉的,我要去找他、” 她掀开被子,完全忘记了肩膀还有剑伤,顾不得穿鞋子就往外跑。 凝心皱眉,一把将还站不太稳的凉嫣推倒在睡榻上。 她的声音变得歇斯底里。一把拽住凉嫣的衣领:“顾凉嫣,我刚刚说的话你是听不懂嘛?那本公主就最后给你重复一遍,我绝不会允许子苏知道你的身份,你也休想再有什么非分之想,在子苏没回来之前,你马上离开这里,否则本公主直接杀了你。” 凉嫣还沉浸在得知顾青城依旧活着的喜悦中不能自拔,感受到凝心用力的抓着她的肩膀,那伤口缓缓的渗出血来,她轻呼,视线转向已经半疯狂的凝心。 她笑,一脸的云淡风轻:“死又如何?凉嫣早就是死过一次的人,你威胁不了我的,公主殿下,顾青城就是顾青城,不是你叫几天子苏他就能变成什么呐沪的子苏的,你又何苦掩耳盗铃,自己欺骗自己。” 这话一字一句的打在凝心的心头,是啊,她整日里子苏子苏的叫着,心中就真的以为顾青城变成了她的驸马子苏,可是顾凉嫣的到来就好比一把无情的匕首,彻底隔断了她的美梦。 “既然你如此冥顽不灵,那我就只有在子苏还没有认出你之前杀了你,反正在他心中,你早在三年前就死了。” 凉嫣看着面前方寸大乱的凝心,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恐惧,凝心眼中明显已经起了杀机,她必须要坚持到顾青城回来,好不容易再次找到了顾青城,她决不允许连相认的机会都没有就再次阴阳两相隔。 她嘴角扬起笑意,自信满满:“你大可以杀了我,我倒要看看,顾青城得知真相的那一天,你又将如何自处?” 凝心敛目:“你在威胁我?如今顾青城人在府外,我满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你埋掉。” 凉嫣一脸的胸有成竹:“公主这样说,到不知你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还是低估了顾青城的智商,就算今日顾青城不知道我的身份,让你浑说摸鱼,难道他会永远不知道,别忘了,当年医治我的大夫可顾青城可是莫逆之交。” 看见凝心眼中开始顾忌,凉嫣心中放松了许多,继续补充:“这世上谁都可以杀了我顾凉嫣,偏偏唯独你凝心不可以,因为你爱顾青城,难道不是嘛?” ******************************************************************************************************* 凉嫣的话是如此的笃定,却实实在在的说在了凝心的心坎里,她盯着病榻上这个柔柔弱弱的姑娘,原来顾青城便是喜欢这样的女子,确实足够狡猾,也足够智慧。不过,她到底还是小瞧了自己。 “顾凉嫣,你以为你胜了嘛?那你未免太小瞧本公主了。” 凉嫣瞪大了眼,心中有些惊慌,难道这个凝心还有后手。 “你想怎样?” 凝心冷笑:“你刚才说的很多,我确实不能要了你的命,自然,我是不会杀你的,不过你以为你可以和顾青城团圆了嘛?这事情没有你想的那样简单。” 凉嫣蹙眉,等着凝心的下文。 “本公主当初在凤凰谷决心救了顾青城时,是觉得他有经天纬地之才,若是好生利用,定然能让我呐沪有翻身之日,故而才用尽全力救活他。” “顾凉嫣,你那个哥哥有多大的能耐,你比本宫可是要清楚的多,你觉得,本公主会一点后路都没留,任由他掌管呐沪所有军队?” 凉嫣缓缓坐起来,肩膀渗出来的血迹已经透过了衣衫。 “你对顾青城做了什么?” 凝心苦笑,确实,她曾经趁着顾青城昏迷在他的身上做了些手脚,当时只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牵制顾青城,可是却没想到,到最后,居然为了牵制顾凉嫣。 “是呐沪的剧毒,用我的血炼制的,我趁着顾青城重伤昏迷之际放到了他的体内,不过你放心,只要我不催动,那毒性一辈子都会复发。” 剧毒?凉嫣的心脏碰碰的跳动。 “你明明说你爱他,可是你却要如此害他!” 凝心起身,俯视着凉嫣:“从我发现我爱上顾青城那一刻,我就想,这毒怕是一辈子也不会有催动的机会了,纵然到最后他利用呐沪卷土重来,便是吞并了呐沪,我应该也是不舍得拿这毒去对付他的。可是顾凉嫣,为什么你要突然出现呢,我可以忍受我爱的男人不爱我,但是我绝对无法看着他同别的女人携手终老,相濡以沫。” 凉嫣觉得她的全身每一处毛孔都长着,那里满是寒气。 “你要如何?”凉嫣的声音抑制不住的颤抖。 看见刚才还胸有成竹的姑娘如今一脸的不安,凝心觉得,她终于在这个女人面前扳回了一局。 “本公主见不得顾青城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要的,纵使我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顾二姑娘,想来你心中应该有数了,不管是你,还是你的那些小伙伴,亦或者是什么大夫,你要记住,顾青城的小命就在本公主的手里攥着。” 顾凉嫣咬牙,那声音格外响:“你怎么就确信,我没有存了个顾青城共赴黄泉的心思,他若是死了,大不了我跟去就是了。” 凝心笑了笑,那笑容缺诡异的很:“共赴黄泉?这本公主还真是限制不了,不过你大可以试试,本公主也想知道,看到你们二人相认,卿卿我我,本姑娘会不会舍得直接要了顾青城的命。” 凉嫣的眼中满是晶莹,可是却强忍了不让泪水留下来。 凝心浅笑:“其实你该庆幸,至少他还活着不是?对了,把你刚才说给本公主的话送还给你,任何人都可以置顾青城的性命于不顾,但是唯独你顾凉嫣不可以,因为你爱他,不是吗?” ******************************************************************************************************* 凉嫣觉得自己闹了个天大的笑话,凝心已经走了好久了,可是她的耳边还是凝心说的那一句句如同刀子一样的话。 她与顾青城辗转纠葛至此,竟然落得个相见却不能相认的境地。 她不知道她是该怨恨凝心如此恶毒,竟然以顾青城的性命相要挟,还是该感谢凝心,在凤凰谷救了顾青城一命,让他活到今日。 确实,正如凝心所说,事情发现到现在,她心中还是庆幸的,庆幸顾青城还活着,而她便是受了些凄苦,终究还是再次来到了顾青城的身边。 纵然那张脸却已经沦为平庸的二丫。 她觉得她的五脏七窍都痛得很,那是一种一想起顾青城,就连呼吸都会觉得,痛的感觉。 夕阳西下,又是一个黄昏。 顾青城抬脚进门时,凉嫣正半坐着出神,眼瞧着那肩膀的伤口再次咧开,顾青城的面色不善,连忙大步走了过去。 “说好了好生养病就这么养法?不过是几个时辰的功夫,伤口怎么又咧开。” 凉嫣闭着眼,听到这么熟悉的声音,鼻头一酸,那眼泪又开始止不住了。 她从前并是不这样爱哭的,也并不似这般柔弱。 她轻声:“你坐下好嘛?” 顾青城黑脸,不过还是乖乖的坐在了她的旁边。 月白色的衣衫映入眼帘,凉嫣低垂着眼,掩饰着已经红了的眼圈,一下子扑倒了顾青城的怀里。 她的小脸蹭啊蹭,在他的胸前,隔着滑腻的布料蹭啊蹭。 顾青城的身子一滞,心却柔软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觉得,在他怀中的便是那个从来无法无天,最会耍滑卖萌的小豆丁。 他叹气,大手将她按进怀里。 “怎么了?凝心又来欺负你?还是谁让你受委屈?” 怀中的凉嫣尽情的把眼泪往那衣襟上擦,哽咽半响。 “我这样聪明的姑娘,又有谁能让我委屈。” 头顶传来男人轻笑:“这话倒是说的十分准确,怎的好生生的把自己弄得这样狼狈,若是他日贺名扬,叶明轩卷土重来,保不齐又要和我没玩没了、” 凉嫣抽泣,又往那怀里蹭了蹭:“没有贺名扬,也没有叶明轩,是你是你还是你,一下午未见,想来应该是想念了吧。” ******************************************************************************************************* 顾青城的唇长了长,半响,心中似乎泛着悸动。 “你说你是来寻哥哥的,你还一直要看我面具下的容貌,那我现在便给你瞧瞧,如何?” 怀中的姑娘忽然没了动作,顾青城意外,轻轻的将那一直低着头的小脸拖起来。却见她眼中明明含泪,嘴上却不饶人。 凉嫣笑,眉眼生动:“不过是狂你的话却也信?再说那面具之下定然是两只眼睛一个嘴巴,瞧不瞧又做什么关系?” 顾青城意外,这不是这姑娘心心念念要做的,怎么如今反倒变卦了。 他问道:“当真不瞧?” 顾凉嫣:“当真不瞧!” -本章完结- 第163章 :长了满身的,是鸡皮疙瘩(已修) 顾青城看着眼前这个明明一眼泪花却又故作坚强的人,心中缓缓升腾出一股子怜惜。 “养好伤,你就出府去吧。” 凉嫣努力的瞪大眼睛,不让泪水掉下来,她摇头:“我不要走,况且这些时日我们相处的不是很愉快?你并不排斥我,甚至愿意在我冷的时候抱着我,昏沉的时候照顾我,难道不是嘛?” 顾青城起身,他背对着凉嫣,只是那身影却显得落寞。 “我所做的一切皆不是对你,只因你与我家中故人甚为相似,所以有些情不自禁,可是你终究不是她,还是桥归桥路归路罢了。” 凉嫣苦笑,听到顾青城这样说,便是如何巧言善变也不知该从何下手。 至少在目前,不久前凝心的信誓旦旦言犹在耳,她不敢对顾青城据实以待。而凉嫣能得顾青城如此放在心上,她又如何可以否决了自己? 她低声,怯懦极了:“可是我想留在你身边。便是做个粗实丫头也是好的。” 在窗外一直偷听的凝心看凉嫣真的没有表明身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只要顾青城不知道真相,那么这一切似乎还有回旋的余地。 顾青城皱着眉头,显然也有些犹豫,可是半响,再次瞧了瞧那与凉嫣完全不用的一张脸,视线也变得坚定了许多。 “好好养伤,等你大好,我便通知贺名扬来接你。” 看着顾青城义无反顾转身的背影,凉嫣的肩膀轻颤,可是那泪水却好似干了一般,再也不见半滴。 她是自小长不大的三寸丁,是受尽凤阳城嘲笑的小侏儒,在她未长成那张闭月羞花倾国倾城的面庞的时候,她全身上下唯一的有点不过是脸皮厚的好似城墙,那韧性却要比男儿还要坚韧。 可是便是这样的一个姑娘终究败在了爱这个字上,她因着顾青城而不敢放肆,却又因着顾青城而肝肠寸断。******************************************************************************************************* 顾青城消失在拐弯的路口,凝心破窗而入。 “你要去那里,本公主可以送你一程。” 她看的见凉嫣瘦弱的身躯,却看不见她坚强的内心。 “不劳公主挂念,该走的时候凉嫣自会走的,同样,凉嫣不愿走,便是谁也休想勉强我,公主可知道什么叫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榻上的顾凉嫣周身散发着寒气,那摄人的力度同刚刚离去的男子伯仲之间。 凝心张口,明明脱口而出的愤怒却被这股子骇人的气场压了下去。 “你什么意思?你忘了我刚刚和你说了什么?” 凉嫣抬起头,平日里满是神采的眸子此刻带着外人看不懂的意味。 “凝心,你可能不清楚,那么我便来告诉你,我顾凉嫣从不受别人的威胁,便是你说的那缘由确实是我心中在乎的,可是你也别妄想我会被你牵着走。今ri你不让我告诉顾青城我的身份,我便依了你,算是对当年你救活顾青城的回礼,不过,你也休想赶走我。我会一直留在顾青城身边,你不是喜欢他?满大禄喜欢顾青城的女子多如牛毛,你又多大的能耐便去使多大的能耐,倘若顾青城真的同你情投意合,凉嫣我拜神拜菩萨祝你们幸福美满,不过话说回来,如果顾青城依旧倾心于我,即是我是这样的面容,这样的身份,只要他心中接纳了我,那么,你也休要从中作梗。” 凝心瞪着眼睛,明明她才是处于至高点的那个人,可是为什么同这顾凉嫣说来说去,反倒半点便宜都没占到? “你这是要和我抢人的打算嘛?” 顾凉嫣轻笑,面色却不见半点友善:“你说错了,顾青城从来都是我的,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你说抢,那凉嫣敬候你的手段,能不能抢的去全凭你的本事,可是便说让我狼狈的自己跑掉,将他拱手让给你,那是决计不可能的。凉嫣是死过一次的人,百米高的城楼跳下去,不过而而,换成旁的,又能奈我何?不过话又说回来,难道公主对自己的魅力就一定都没有信心?不然怎么会这样忌惮我一个面目前非的人?” 凝心的手心都是汗珠,她想,她此刻是在于顾凉嫣谈判吧,可是明显的被动让她从心中不满自己怎么没了在战场上的英武。 “那好,本公主就给你一次公平竞争的机会,你是二丫我是凝心,我们都曾经救了子苏一命,便做打个赌,全看子苏如何选,如何?” 凉嫣捂着伤口,眼中却有一瞬间的得意划过,她要的就是凝心这句话。 “这样···极好。” ******************************************************************************************************* 顾青城自然是不知道他走之后房间里发生的一切,只是他已然心如乱麻,这几日对二丫的照顾让他心中升腾起对已逝的凉嫣的心虚。 就好像过去偷偷的烧了凤阳城的公子哥给凉嫣的情书时的心虚。 他闭着眼睛,心中却傻子一样的念念有词。 “嫣儿嫣儿,哥哥不是故意对那个丫头这样关照的,哥哥只是恍惚间总觉得她便是你。” 他烦躁的揉了揉头发,心中是对凉嫣满满的愧疚,他的脑海中甚至浮现着假如凉嫣还活着,看到他对别的女人这样关照定要闹得鸡犬不宁的盛况。 他这前半生是权势滔天的相爷,定亲三次却次次被凉嫣搅局落空,第一次凉嫣烧了相府的后院,真真儿的后院失火,让一身喜袍的杜绾生生的在相府门前等了一上午却偏生的进不去门。第二次凉嫣直接在他的茶水里下了些蒙汗药,结果他这个新郎官一睡就是三日,新娘子愣是在闺阁里等了三日,等到黄花菜都凉了。 第三次更是闹得凤阳城里血雨腥风,好好的迎亲车队偏偏遭遇天将蜂蜜,连带着蛰晕了花轿里的叶依然。 想起凉嫣做的这些糊涂事,顾青城的面上情不自禁的泛起一丝笑意,他的小豆丁就是这样的蛮不讲理,就是这样的肆意妄为,他不过是被皇帝赐婚,连那新娘子的面儿都没见到就被她折腾成那样的狼狈,若是被她知道自己居然搂着那个二丫一坐就是一晚,保不齐那个嚣张跋扈的三寸丁又会如何? 忽然觉得脊背一阵凉。 顾青城尴尬轻咳:“都是误会,纯属误会。” ******************************************************************************************************* 白浅回到凉州府时,就明白,宇文淳果然没有骗他,他风尘仆仆的打点了顾青城大军未来将要走过的每做城池,已经是半月之后,而宇文淳就真真的弄出了十几个凉州府当地的大家闺秀在凉州府西苑候着他。 白浅想跑,却碍于家主哥哥的功夫比自己强悍而不敢乱来。 “此行辛苦,你便在凉州府修整几日,再去徐州府也不迟。” 宇文淳一脸苍白还非要摇个纸扇,白脸映衬这白扇子,真是白的不要不要的、 白浅撇嘴:“那需要修整那么久,明日一早我就出发,最是合理。” 宇文淳那里不知道白浅的小心思,他端起茶杯,一脸的云淡风轻,对着管家淡淡说道:“既然小世子这样心急,管家,去把那十几个姑娘叫来,让世子选一选。” 管家乐呵呵:“好勒,奴才这就把那些小姐叫过来,幸亏王爷英明,早早的就把她们安置在凌燕楼去了,又命令小的们连夜赶工,给小世子筹办了所有成亲的准备,世子爷您放心,这次是王爷亲自督促操办的,便是今晚就成亲都完全来得及。” 白浅一脸冷汗:“什么?十几个姑娘,你还来真的是嘛?” 宇文淳点头:“你以为本王是和你说笑嘛,你出发之前本王就已经和你说过此事,自然是当真的。” 白浅叽歪:“可是成亲是大事,哪有这么突然的?你这未免他强人所难了。” 宇文淳满不在乎:“成亲自己是大事,所以本王为了你的亲事已经筹谋许久了,从你还在榻上养病生活不能自理的时候,本王就已经把这凉州府里所有瞧得过去的姑娘筛选了个遍,到你前阵子出发已经完成了最终的选拨,这次让你看结果的。所以这次并不突然,话说回来,本王当年成亲都没有你的阵仗大,你还不知足?” 白浅黑线,吱吱呜呜:“听你的意思好像确实为了我的亲事下了不少功夫?” 宇文淳点头:“那是自然。” 白浅一脸的为难:“可是我都没见过她们,哪里来的感情?成亲总要情投意合的把?” 宇文淳继续点头:“那是自然,确实要情投意合,所以本王才安排你一会儿都见见,这样不就能选出哪一个情投意合?有比较才有真爱。” 白浅一口茶差点没喷出去:“哥啊,你是我亲哥,哪有见一面就有感情的,便是一见钟情,钟情的也不过是脸而已。” 宇文淳淡淡:“脸就可以了,难不成你还想要内涵?就好像内涵这玩意你自己有一样、” 白浅:“······” 屋子里鸦雀无声,可是外面明显越来越热闹嘈杂,白浅甚至已经闻得见各式各样的花粉味儿。 “我不管,反正你这是在强人所难。” 宇文淳轻咳,捂帕子,那小脸儿虚弱的不要不要的,飞刀一样的眼神吓得白浅小心脏扑通扑通的。 “你瞪我也没有,我不喜欢的女人我才不会娶进门。” 宇文淳无奈,半响:“不娶便不娶,我凉州府的世子娶亲自然是要郑重些、这样对你来说确实有些快了,” 白浅嘿嘿笑:“对吗对吗,你这么想就很对。” 宇文淳继续说道:“明媒正娶的媳妇就算了,不过选来做个通房侍妾的总不需要什么培养感情,情投意合了吧?福伯,赶紧准备圆房,让世子今晚就挑个姑娘试验试验。” 白浅后背莫名的冒冷汗:“试验毛啊?” 身后声音悠悠然又透着得意:“自然是试验传宗接代,一晚不行就两晚,两晚不行就三晚,这个姑娘不行就换一个,十几个姑娘任你选,总之,务必给我留下个娃儿让本王好生抚养着,为了有朝一日彻底碾压顾青城的后代做准备。” 看着那十八岁少年哑言的样子,宇文淳轻笑,身子朝着他的耳边凑了凑、 “世子浅对此事这样抵触,莫不是怕圆房的时候,硬~不起来?” 看着白白净净的少年脸颊忽然红的好似火烧云,宇文淳没有血色的面容也泛起一丝开心的笑意。 “爹爹不在,做哥哥的总要为你的终身大事考虑考虑,过了今晚你若是真的有什么不懂的,大可以来找你哥哥我,本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过话说回来,你···” 他的视线打量着白浅,从上到下,从下到上,最后落在那个特殊的位置上。 “你···不会真的这么不中用吧?” 白浅又羞又恼:“毛!小爷会不中用?不中用的明明是你这个病秧子好不好,不然又怎么会这么BT的逼小爷成亲!!!” 宇文淳把玩这手中的纸扇,面色恢复如初。 “是否中用,本王只看结果,回房洗漱下,福伯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浴汤和换洗的衣裳,好歹也是你的第一次,额,圆房,还是认真的准备着好一些。” 白浅看着这人一本正经的说着这种让人羞羞的话,真有一种想撬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都有些什么的想法,不过这也就只是想法,谁让他大病初愈功力后退。技不如人呢。 ******************************************************************************************************* 要说宇文淳的效率真不是一般的高,沐浴更新后的白浅看着早已经在自己寝室等待着的三排一溜烟儿刚刚及笄的青葱少女,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些个姑娘五人站做一排,前后一共三排,加起来就是十五个娇滴滴的小姐。这阵仗,皇帝选秀也不过如此。 自然,依着宇文淳的势力,在凉州府也算是个标准的土皇帝了,这些个姑娘个个如花似玉,家中哪一个都不是没头没脸的,或从商或为官,总之都是凉州府有头有脸的,可是碍于宇文淳的势力,便是豆蔻年华还是争相的希望嫁入凉州府官邸。 土皇帝不也是皇帝嘛? 所以这些姑娘非但不觉得自己被人选择是一种耻辱,反倒觉得能让宇文淳瞧上,可是上天的恩赐,尤其在看见从未谋面的世子浅竟然是这样一副少年英雄的模样,更是大有一种赚到了的感觉。 不过能嫁到府邸,享受宇文淳的庇佑,还能有这样英俊潇洒的夫君,岂不是天上掉馅饼? 白浅可不知道,此刻他依然成了众女人眼中的馅饼,他一脸正经,看似刚直不阿,连瞧都不正眼瞧这些女人,实则却完全因为害羞。 管家福伯看到自己安排的如此圆满心中很是满意,他笑盈盈。 “世子,您瞧瞧,今晚留下哪一位?” 白浅吐血,此刻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进到了怡红院,而福伯一脸的胡子,倒是和那龟公没什么区别。 “福伯···” 福伯继续笑盈盈,在他心里,白浅还是个未经人事的毛头小子,此刻有些害羞也是正常的。 “既然这样,赵家小姐,可否请您今晚留下来?” 被福伯点到的赵家小姐显然很是惊喜,不过到底是凉州府里出了名的大家闺秀,很快就恢复如初,她莲步逶迤,从那队伍中走出来,先是对着白浅行了行礼,面含娇羞,眼若柳波,转身,又对福伯拱了躬身。 “如此便有劳福伯了。” 余下那十四位没被点到的,皆是一脸的遗憾,再看那赵家小姐的眼神,也变得锋利了许多。 福伯回礼:“既然这样,世子,福伯这就告退了,余下的众家小姐,同老奴一起出去吧。” 白浅木然,看着呼啦啦一群莺莺燕燕跟着福伯出了房门,再看那赵家小姐面色娇羞的不时偷瞄着自己,长满了全身的,是鸡皮疙瘩。 ******************************************************************************************************* 安置了余下的众家小姐,福伯赶紧跑到宇文淳的小书房候命。 宇文淳正在灯下写字,身子虽然虚弱,那字的力道却不浅。 “老奴拜见王爷、” 宇文淳抬头,放下毛笔:“如何?可都安置妥当?” 福伯恭敬:“回禀王爷,都已经安置妥当、” 宇文淳继续问道:“世子更中意哪一位?” 福伯乐呵呵:“王爷神机妙岁,世子确实没做什么表态,所以老奴就按照王爷吩咐的,擅自做主把赵家小姐留下了,余下的姑娘又都送了回去。现在瞧着时辰,想来世子应该已经和那个赵家小姐,咳咳。” 宇文淳点了点头:“本王知道了,这是你做的很好,世子脸皮薄,你若让他自己选,想来耗到明日也不会有结果,这赵家小姐是这一众女儿中最为活泼开朗的,便是世子不说话,以她的性子,想来二人也不会太尴尬。” 犹想起刚刚出门时,瞧见的,人还没走全,赵家小姐就敢偷瞄世子,那性子确实活泼了些。福伯点头,表示十分赞同:“王爷神机妙算,对世子的兄弟之情甚为难得。” 宇文淳无奈:“谁教凉州一支除了这个混小子便再也没了别人。” 入夜,白浅那里倒是没有旁的地方安生。 这个赵家小姐岂止是活泼,简直是个小话唠,最初她因为不了解白浅,所以还有所忌惮,等到几句话下来,发现这个世子不过是个爱害羞的邻家大男孩,这姑娘的话匣子可算是打开了,噼里啪啦,没玩没了。 白浅扶额,他舟车劳顿,其实已经实在困乏了,尤其这个赵家小姐,就像个唐僧一样的在他面前没玩没了的碎碎念,念得她更加心烦。 没来由的,他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凝心的身影,他轻叹,这些个姑娘一个个罗里吧嗦的,倒不如凝心那个男人婆来的畅快呢。 他呆滞,明明已经困的迷迷糊糊的神经忽然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了。 他不是最讨厌那个狂妄自大的男人婆了嘛? -本章完结- 第164章 :赵家小姐 这一厢,赵家小姐还在叨逼叨叨逼叨的碎碎念,那一厢,白浅已经彻底没了困意,反而满心的怀念起对他虽然冷言冷语,但是好歹一点不啰嗦的凝心来。 夜色渐渐浓了,赵家小姐也似乎说累了,姑娘略显娇羞,主动上前。 “世子爷,您看是不是小女服侍您如寝?” 白浅汗哒哒,这么多年他的身边可从来咩有女人,更别说睡觉再来个女的侍候着,如此别扭的氛围反倒不如和凝心痛痛快快的来一架觉得利落。 他尴尬:“你先睡吧,我还有书要看一看。” 赵家小姐是个看不懂眉眼高低的,她笑盈盈,往哪白浅身边凑,这一凑,倒是扑哧一声的笑了。 “世子爷,您这书都拿反了,看的是哪门子的书?” 被无情拆穿,某浅很尴尬。 赵家小姐勇气可嘉:“世子爷,夜已经深了,这书啊,小女觉得还是明日在读吧,春宵一刻值千金,就让小女好好侍候世子您吧。” 白浅僵直着身子:“不用了,我已经说过了,喂喂喂,你理我远点,喂,不要再往前靠了···啊!” 怀中软语温存,白浅一脸的娇羞,倒是那赵家姑娘格外热情,她的手柔弱无骨。 “不敢劳驾世子爷,教养嬷嬷已经教过了,您歇着,待会儿啊小女自己动···” 清晨时分,宇文淳刚刚睁开眼,就听见门口有声音,他咳了咳:“什么人?进来回话。” 福伯颤巍巍,推开门,瞧清来人,宇文淳做起身来。 “怎么了?世子那里进展如何?不知不觉天都亮了。” 福伯叹气:“回禀王爷,世子爷他,逃婚了。” 宇文淳挑眉,清晨时刻他的面色最是苍白。 “你说什么?那个混小子居然敢逃婚?” 福伯心惊:“昨晚就跑了,留下赵家小姐在那洞房花烛里哭了一夜,早上才来找老奴,说是不敢打搅王爷休息,却又不知自己那里做错了,能把世子爷气跑。对了,世子爷还留书一封,只说现行赶回徐州府处理一些紧急事务。” 宇文淳叹气:“罢了罢了,本就是一匹野马,那里是一跳缰绳栓得住的,如今人呢?” “大半夜的就去马厩牵了马,如今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时辰,以世子爷的脚力,想来已经跑出去好远的。” 这个弟弟如此,倒是在宇文淳的意料之中,只不过这传宗接代的计划却又要往后退了退了。 “人都走了,本王也无可奈何。” 福伯为难:“王爷,那赵家小姐怎么办?还有安置在西苑的其余十四个姑娘又当如何处理?” 宇文淳净手,心不在焉:“留着吧,等下次世子回来在继续圆房,都继续留在西苑。” 福伯黑线,连忙退了出去,要说咱家世子,还真是艳福不浅啊··· 白浅策马奔腾小半夜,终于在逃出凉州府的地界之后,停了下来,喘了口气儿。 “NND,成亲太可怕了,圆房更可怕,简直比凝心那个野蛮女人还要可怕。” 得此结论,嚣张霸道的凝心公主立马就变得可爱了。 ******************************************************************************************************* 连夜赶路,等白浅回到徐州府的时候,顾凉嫣已经在顾青城的房间里作威作福的一定程度了。 刚一进府,就听说军师子苏摊上事儿了,还是摊上了大事,硬生生的被一个姑娘弄得焦头烂额。 公子浅乐了,一脸的幸灾乐祸,堂堂的青城兄长这么多年也不过是栽在了小豆丁的手里,至于凝心这样的段位完全不在话下。如今居然有人后来者居上,难不成是三寸丁重出江湖? 存了好奇的心思,白浅就往顾青城的小院儿跑,小轻功搜搜的,一个翻身正要进院儿,忽然觉得有一只箭嗖的一声就朝自己的脸招呼来,公子浅倒吸一口气,利落的翻身落地。 “居然偷袭本公子,无耻。” 对着身后某公主,白浅心中的小怒火嗖嗖的攒起来。 凝心冷笑,这些她被顾凉嫣各种欺压,还真是憋闷的够呛,如今老对手回来了,生活好像一下子变得充满了希望。 她的眼眸金亮亮,看着白浅仿佛小狗看见肉骨头一样,白浅被她看的脊背一凉,自觉一定没什么好事。 “居然敢说本公主无耻?宇文浅,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白浅黑线,明明他才是那个差点被一箭射死的人,居然反被恶人先告状。 “本公子看你印堂发黑,面色不善,精神萎靡,想来是有了情敌日子过得格外舒畅吧?听说那姑娘还有个十分“动听”的名字,叫二丫吧?哎哟哟,看公主如此糟心的模样,本公子我今日就不和你计较了。” 凝心被这样一通挖苦,整个人都冒着虎气。 “臭男人,本公主今日一定撕了你这样破嘴。” 白浅嘻嘻笑,一脸的欠扁,同那洞房中娇羞的大男孩完全不同。 “哈哈,要撕了本公子的嘴巴却要看你有没有这样的能耐。’ 说罢凌空而起,飞身而去,轻飘飘的矫捷迅速。 凝心冷哼:“本公主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随即一个提气也朝着白浅消失的方向没了踪影。 房间里偷窥许久的顾凉嫣和顾青城在同一时间都森森的叹了口气。 凉嫣叹气是因为再次见到白浅而感慨。 而顾青城叹气,完全是习惯了这二人见面互掐的斗鸡状态。 一个二丫和凝心,就已经唱了一场大戏,如今在加上一个白浅,这日子,定然是没个安宁时辰了。 顾青城抿唇,思虑半响:“刚院中的那男子你莫要招惹,有他在,或许凝心就没有功夫针对你了。” 顾凉嫣舔舔嘴唇,往身侧的男人身边挪了挪,听到他这样说,好看的眸子里泛着光华。 “所以,你终于不再赶我走了是嘛?” 顾青城哑言,他不过是善意的提醒,怎么就着了这姑娘的道儿了。 她兴高采烈又满眼狡黠,嘴上倒是甜腻腻的让人血糖高出一个加好:“谢谢子苏哥哥,二丫一定乖乖的听你的话,好好和那少年相处。也绝不会主动和凝心公主挑衅的。” 面具下是一张无奈的脸,她倒是从没主动挑衅过,结果却总是主动挑衅的凝心输的很惨。 这个姑娘···是个小祖宗···妥妥的。 ******************************************************************************************************* 叶依然此次受伤着实伤了元气,以至于很久之后都没有大好,还牵连出了一段故事,自然,这已然是后话了。 翡翠打开门帘,叶依然正在软榻上假寐,如今她四肢上的伤口已经愈合,绷带也都打了开,不过那伤疤却是不容易下去了。 翡翠小心翼翼,重新添了茶水,叶依然懵懂醒来。 “什么时辰了?”她开口,声音一如生病这些日子,带着股子虚弱。 翡翠笑盈盈:“主子,再过一会就要传晚膳了,您要不要去院子里走走,免得晚膳时候用的不香。” 叶依然伸了伸胳膊:“一躺着一大日,确实应该活动活动,只是这肩窝和腰窝的伤口总是痒得很,唯有睡着了方能缓解些。” 翡翠给她披了层薄纱:“主子,赵太医说了,主子觉得痒得慌是因为那伤口正在愈合,长了新肉所以才有这种感觉,您只要别乱碰,过几日就好了。” 叶依然叹气,扶着翡翠的手在院子里开始走圈,一贯的生龙活虎,便是在左巷也极少生病,如今在瞧着这幅子病怏怏的模样,真是有些不习惯。 “主子,这段日子陛下看的紧,不许我们乱说,怕扰了主子休息,不过翡翠觉得,这事还是要让主子知道些,主子心中也好有数。” 叶依然指尖划过手心的十字伤口:“可是那对本宫下手的人有了着落?” 翡翠点头:“主子英明,奴婢要说的便是这件事,主子的毒血放出来的第二日,陛下就派人彻底清查后宫,到底在枫林阁找到了南蛮的老和尚供奉的那些物件,听说那物件上还刻了主子的生辰八字。” 叶依然意外:“枫林阁?那里是谁住着?” 翡翠回答:“是赵娘子的住所。” 赵湘儿,如果没出这一档子事,她倒是要把这个女人忘记了,这个赵湘儿也是个国色天香的模样,不过因着当初从假山之处摔了下来,又惊扰了皇后娘娘,所以到最后也不过是封了个娘子。 叶依然轻笑:“说来这个赵娘子倒是与我有些渊源,当年她从假山之上摔下来,众人都说是我推她下去的,故而还因此进了冯廖总管的暗牢一呆就是好几日。” 这事情翡翠更是不敢忘记,那一次,险些让叶依然彻底翻不过身来:“是啊,上次若不是陛下亲自彻查,想来主子不知要受什么苦楚。” “此事也是冯廖查的?可说出什么名目?” 翡翠冷笑,一脸的不满意:“冯廖大人从来做事圆滑,两不得罪,便是这事与赵娘子无关,可是只要是在枫林阁搜出来的,他又哪能寻不成什么正当理由?无非是赵娘子愤恨主子当年蓄意谋害她的性命,如今瞧着主子做了贵嫔,心中不满,所以才传统南蛮大和尚,给主子下了这个咒。陛下当时就下令将赵娘子打入冷宫,其父发配边疆,终生不得回凤阳城。可是主子,赵娘子那里有能耐请来南蛮大和尚,说来说去,不还是···” 院中的海棠开的正艳,叶依然随手摘了朵海棠花,将那花儿插在了翡翠的头上。 “莫气,我这不是还好好地,不过是阴毒之术,邪不胜正。” 翡翠眼圈红:“可是主子,您受了这样的苦楚,那真正的凶手却还在逍遥法外。” 叶依然凝眉,这些年过得清冷惯了,脾气也愈发的柔和,可是这不代表她是好欺负的,此次大难不死,她绝不会善罢甘休,这场好戏才刚刚开始。 “好了,不要乱说话,去催催御膳房,保不齐今晚陛下要来的。” 话音刚落,远远的就看见一众奴才抬着龙撵朝着宫门走来。 翡翠瞪大了眼睛,一脸的诧异,随即被喜悦取代,陛下居然真的来了!主子这说的是不是太准了。 自从叶依然清醒以来,宇文澈倒是隔三差五的都会来瞧瞧,有时是午膳的功夫,有时又是晚膳,皇帝经常跑到君临宫去用膳,连带着御膳房对君临宫的膳食也不敢放松了,若是怠慢了,保不齐怠慢的就是皇帝陛下本人。 宇文澈走过来,一把搀扶起在海棠树下行礼的叶依然。 “你身子不好,就不用这些虚礼了。怎么不在屋里躺着,反倒跑出来吹风?” 树下的宇文澈真真是个风流倜傥的年轻帝王,姿色,气派,风采一样不少。 近来的叶依然越发的觉得,其实相比较这么多年的亲事,嫁给宇文澈倒也是个不错的结果。 她轻笑:“躺了这几个月,身子都硬了,总是要消化消化的,不然那里来的胃口陪您用膳?” 宇文澈抬手,为她拢了拢鬓间被清风吹乱的碎发、 “旁的人都巴不得能同朕一起用膳,倒是你,好似当做负担一般。” 面对着男人的轻微抱怨,叶依然笑了笑,一把牵着宇文澈的手。 “好好好,陛下光顾,荣幸之至,欢迎您下次再来。” ******************************************************************************************************* 一顿饭在二人嬉笑怒骂中悄然到了结尾,赵元在一旁干瞪眼,要说这个叶贵嫔倒是个有本事的,对皇帝陛下说话别说是妃嫔之间应有的恭敬,便是奚落那都是常有的,可是偏偏皇帝陛下还乐再齐中,全无半点怪罪的意思,仔细观察来,就属在这君临宫,皇帝脸上的笑意最多。 侍候着净手,又端了饭后清茶,正在看书的宇文澈连忙接过叶依然亲手递过来的茶,随即将她拉倒自己身侧、 手指情不自禁的抚摸着她手心那道十字伤疤:“这样的粗活交给下人去做,你的身子尚未复原,仔细些。” 叶依然低垂着眼眉,从前她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她这双十指尖尖青葱一样手,可是如今多了这两道丑陋的疤痕,着实让人心中吃味。 “其实已经大好了,这存下的伤疤便是百年之后,也未必能痊愈。” 听到她话中的感慨,宇文澈放下书,那日命悬一线的叶依然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中,便是帝王,也想要在高处不胜寒的处境里寻个知己,依偎取暖。 他柔软了眉眼,两只大手将她柔软无骨的小手包裹其中。 “朕已经命人遍寻天下的名医名药,定然要想办法为你除去这些疤痕。” “其实,便是留着倒也无妨,朕心中,并无半点嫌弃之意。” 叶依然的眼睛眨了眨,半响,抬起头,那刚刚充盈的感动又变回嚣张的模样:“依然还没有嫌弃陛下不懂风情性木讷,陛下怎要嫌弃我?” 宇文澈叹气,这个丫头,倒是让人无法招架。 他指尖轻轻的点在她的眉心,语气中是他自己也没有发觉的宠溺:“又要调皮。” 将人一把涌进怀中,他咬着她的耳唇低声软语:“爱妃刚刚可是说朕不懂风情性木讷?这样的评价朕心中十分不喜,竟然爱妃误会至此真是个令人悲伤的发现,看来朕今日有必要好好的卖力些,让爱妃重新了解了解什么才是真正的性木讷、” 叶依然发誓她只是习惯性的抬杠,却没想到她完全是给自己挖了个坑,结果这坑还挺大。 ******************************************************************************************************* 罗帐之中,风光旖旎。 宇文澈将叶依然牢牢的禁~锢在身下,薄唇从肩头到脚趾,酥~酥~麻~麻的划过女子所有的肌理,叶依然被他挑~弄是不是轻~颤,一脸绯色却又略微长着小嘴,如此欲~拒。还迎的模样真是让男人无法自拔。 薄唇之间,相濡以沫,宇文澈只觉得那里的欲~望已经。喷之欲出,可是却碍于叶依然的身子而不敢向前。 他惩罚一样的咬住她肩头的白希:“依然,你可知朕现在心中是多么的想要狠狠的~要~你?” 被撩拨的已经娇~喘连连的女人朦胧的版睁开眼。目光所及是宇文澈似火一样的眸子。 她的声音沙哑而性感:“可是赵太医说了···” 宇文澈的唇转移到她的小腹:“嗯?赵太医说了什么?” 女子羞~涩:“自然是不许我们···” 高蜓的鼻梁略微冰凉,而那嘴唇却又火热。 “嗯?不许我们什么?” 叶依然已经彻底被他羞得不敢张口,只是咬着唇,感受着他的唇角自那小腹开始缓缓移动。 她战~栗,娇!嗔:“宇文澈···” 宇文澈轻笑,两只大手禁~锢着她的面颊,密密~麻麻的吻铺陈而下:“依然,朕爱死了你这样叫我的名字,在叫一遍。” 她乖巧,好似受了蛊惑:“宇文澈” “再叫一遍。” “宇文澈···” “再叫一遍。” “宇文澈···” 罗帐旖~旎,他紧紧的拥着她,硬生生的控制着自己的感官。 他在她耳边,粗重的呼吸艰难的低吟:“这样的夜太磨人,下一次,朕绝不会放弃。” ******************************************************************************************************* 叶贵嫔一夜好梦,倒是苦了我们皇帝陛下玉火焚身,连连的喝了三大杯凉茶才狼狈的沉沉睡去。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来时,叶依然已经轻轻的睁开眼,旁边的男人睡得正香,回想起昨晚的一幕幕,叶依然的嘴角带着笑意,那是一众满足和被宠爱的幸福。 没有人比她更知道昨晚的宇文澈是有多么的想要,他吻遍了她的所有肌肤,终究还是碍于她的伤势,所以体贴的放过了她。 她想,是不是和这样的男人享受到老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晨光中的宇文澈眉眼平和,想来这一晚他睡得也十分安稳。叶依然抬起手,食指轻轻的附在他的嘴唇上,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本章完结- 第165章 :你个凉州府来的土包子 长宣宫里,和姑姑再次被赏了巴掌。 贺若雪一脸狰狞,抄起藤条又往哪蔷薇和琥珀身上招呼。 “你们这些不中用的东西,本宫废了多大的力,才把南蛮的大和尚请进宫,便是这样都没有要了叶依然的命,一定是你们谁走漏了风声。” 这几个知情的仆人跪了一地,琥珀的手心脑门都是冷汗,倒是那蔷薇,眼中却大有一股子不服的姿态,只不过如今的贺若雪已经被叶依然还活着的事情弄得焦头烂额,那里看得出这些端倪。 和姑姑求饶:“皇后娘娘,老奴等人从来跟着皇后娘娘,若有贰心,天诛地灭,明明那南蛮大和尚已经顺利施法,叶依然也如言昏睡,全太医院的太医束手无策还被陛下罚了半年的俸禄,这事已经传遍了后宫。老奴实在不知事情那里除了纰漏。” 琥珀也连连附和:“是啊,娘娘,那供奉的物件儿一直就在长宣宫里,养家把守,连个猫儿都进不去,又怎么会泄露。” 蔷薇一脸的眼泪,瞧着胆小无助,可是心里却一心的嘲讽,倒是可怜了那个赵娘子,无缘无故的突遭次横祸,为了保住家人不被庆国公暗害,老老实实的把那大和尚的物件请回了枫林阁,认罪都是满脸的恭敬,他蔷薇算是看出来了,贺若雪这样的人根本不会把别人的命当做命,此次假若不是怕把这祸水引入长宣宫,所以苦了赵娘子,保不齐出来顶包就是她们中的一个。 这样的手段她在宫中久了,见得也多了,主子犯了错,那最后受苦的一定是身边儿的奴才。 头顶的贺若雪还在颐指气使,藤条不停的往她们几个身上招呼,蔷薇奇怪,她竟然不觉得疼了,可能是看开了吧。 她在心中发誓,今日的屈辱,假以时日她定然要全数讨回来。 贺若雪还在发火,她就想不通,明明万无一失的算计为何到最后却竹篮打水一场空。叶朗至今下落不明本来是打击叶依然最好的时机,若是叶依然这次真的丧命,叶朗不在,便是秋后算账也无人依仗,可是偏偏,就这么百密一疏! 和姑姑叹气,这样都能留下一条命,这个叶贵嫔想来是个有福气的,而眼前的皇后娘娘,歹毒,狠辣,沉不住气又有勇无谋,她想,是时候为自己多做些考量了,当年的梅贵妃确实待自己不薄,所以她才会忠心耿耿的侍奉梅贵妃的妹妹,这是这个新主子每日里又做了什么? 她一把年纪,兢兢业业的为了这长宣宫奉献了大半生,结果居然落得一身伤痕的下场··· 长宣宫里风声鹤唳,似乎随着叶依然的逐日荣宠,贺若雪也从最初的小打小闹变得毫无半点怜惜可言,终究,这场狂风暴雨前的宁静也要慢慢褪去了。 ****************************************************************************************************** 叶依然还在摩挲着宇文澈的睡颜,感受到眉间柔软的手指,宇文澈睁开眼,入目是一张标准的美人娇睡初醒图,除了那嫩粉色出水芙蓉,余下的都是白希的肌理,乌黑的发稍显凌乱,愈发让人显得慵懒,明亮的眸子因为被抓包透着一丝丝娇羞和难为情,转瞬又变得满是柔情。 宇文澈轻叹,大臂一挥让叶依然按在胸口。 “爱妃还嫌昨夜朕过得不够辛苦?” 怀中的人儿嗤嗤的笑意暖洋洋的涌上他的心头,宇文澈只觉得好似心里长了草,痒痒的,一把把她的视线拉在与自己平齐的地方。 “朕反悔了,朕要把昨晚的,现在的一并讨要回来。” 话音刚落,薄唇就颇有气势的压了下来,大手一拽,连那唯一的出水芙蓉也凌乱~不堪。 清晨的凤阳城寂静而清冷,可是君临宫却火热异常。 叶依然拥着被子,一脸同情的看着榻上已经黑脸的男人,昨晚已经自我折磨的够呛,今儿还非要继续自讨苦吃,大早上的触感本就强烈,这下子,偷瞄某处高昂着的小姿态。 叶依然偷笑,轻咳。 宇文澈觉得,他现在得了一众见到叶依然就想扑倒的病症,还是晚期,无药可医。可是偏偏还怜惜着她的身子,下不起手。 每每下定决心,大手一碰到她腰窝还缠着的纱布,立马就又踟蹰不前了。 “朕已经被你折磨成这样,你居然还笑,真是个狠心的女人。” 语气里是满满的玉求不满,叶依然无奈,正要往他身边凑合凑合,安抚一下这个十分暴躁的君王。 那男人反倒不乐意了。 “不要过来,你要贴的朕太近,不然朕一定不会在忍着了。” 叶依然轻笑,这话他从昨晚到现在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传说中的金口玉言完全不做事,她努力保持距离,他就定要大臂一挥将她困的严严实实,她乖巧的贴上去,这厮···困的更是严严实实。 叶依然无奈,将他的身子扳过来,让他枕在自己的腿上,口气里是满满的无奈。 “好了,天快大亮了,再闹下去还怎么上早朝?快小憩一会儿,我陪着你。” 柔声柔气又毋容置疑,宇文澈乖乖的躺在他腿上,轻叹,意犹未尽。 “依然,你别说话,你一说话朕也会控制不住的。” 叶依然:“······” “还是聊些别的,转移一下注意力吧,枫林阁的事···” 虽然她也不想提及,不过毕竟事关自己,她倘若真的要奔着妖妃的目标使劲儿,这个枫林阁就绝对不能轻轻的放过。 听到叶依然这样问,宇文澈的眼中浮现一丝愧疚。 “依然,你放心,朕还在命冯廖暗中追查,只是枫林阁本就人少,赵娘子又满口的认罪,所以此事便搁置在这里,不过朕一定会给你讨回公道的。” 想不到宇文澈会这样说,叶依然倒是难得的感动,其实她只是想问问这事如今推展到什么程度,却没想到得了皇帝陛下满口的承诺。 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她叹气:“算了,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看她不急不躁的模样,宇文澈本来因为此事焦灼的内心居然又开始胡思乱想些少儿不宜。 他苦恼:“叶依然,你到底对朕做了什么!怎么一颦一笑都让人这么无法招架。” 叶依然无奈:“皇帝陛下···依然真的什么也没做,明明是你自己禁玉太久好不好?” 就没见过那个皇帝因为不喜欢皇后,又忌惮皇后娘家,避嫌避的干脆连后宫都不进了,雨露均沾不是皇帝的特转,犯得着给自己憋成这样。 “朕不管,你,要帮朕。” 叶依然脸红:“如何帮?” 他一脸坏笑,抓着她的手凑向又开始朝气蓬勃的一团。 “自然是这样帮。爱妃这样聪慧,朕相信你一定会做的很好哦。” ****************************************************************************************************** 骚包粉贺名扬是个神奇的人,他的神奇之处就在于,思维从来不与正常的人在一个水平线上。 叶明轩要找他爹叶朗。 骚包粉刘海一甩,那都不是事,本少爷陪你去找你爹叶朗。 叶明轩拒绝,我找我爹去,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骚包粉哼哼唧唧,表酱紫嘛,我们不是好丽友? 叶明轩一脸的傲娇,谁跟你是好丽友,我可不是你的好丽友。 骚包粉态度依然很良好,没关系,你不是我的好丽友,但是我是你的好丽友就够了。 于是这种让人吐血的组合搭配在一起,那股子森森的蛋疼真是疼的不要不要的。 高头大马,两个翩翩公子哥愣是能搞出一副泛着绯红色气泡的基~情。 傲娇轩:“你说你要带我找我爹的,可是现在也没找到我爹的影子,你坏你坏你好坏。” 赖皮粉:“粉哥带你闯天下,找爹找娘不用怕。” 傲娇轩:“骗子骗子你是大骗子,人家再也不要和你在一起玩耍了,什么好基友,见鬼去吧。” 赖皮粉:“阿尼哟,欧巴,表酱紫嘛。” (这就是沐眼中与众不同的轩粉CP,此处应有掌声。) 回到现实。 叶明轩一脸老干部,对着身侧驾马的贺名扬,一个鼻孔出气。 “贺大少爷公务繁忙,寻找爹爹一事,就不劳操心了,叶某自己可以,下一个路口,我们就后会有期吧。” 骚包粉已经恢复一身粉衣:“我们家二丫不要我了,你这也要和你老爹双宿双飞去了,生活怎么这么艰难,老天欺我,老天欺我啊。” 一柄剑泛着银光悠悠的就落在和骚包粉的一身粉衣上。 “休要咋胡言乱语,你可以对我不尊重,但是你不能打趣我的父亲。” 贺名扬笑米米:“如何打趣你父亲了?说你和你老爹双宿双飞?哎哟哟,叶大公子还真是个孝子,只不过如今你老爹下落不明,便是你想要双宿双飞也没那个机会不是。” 叶明轩一脸愤怒,正要拔刀相向,那人却连忙策马跑出个安全距离。 “滋滋滋,真是一言不合就拔刀,忒不友好,好吧好吧,你既然不领本少爷的情,那怎们就山高水长,有缘再见把,不过话说回来,若是没有本少爷,你一定找不到你家的叶大将军。” 伴随着马蹄声的还有那个一身粉衣的叫嚣:“小轩轩,你一定会后悔的···” 叶明轩一头黑线,庆国公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玩意儿,忒,不是玩意儿。 ****************************************************************************************************** 骚包粉留下叶明轩那个木头人就头也不回的朝着格尔那的官道而去了。事实也确实如贺名扬叫嚣的那样,叶明轩那里知道叶朗私下里偷偷的会见了格尔那的慕纱公主,所以贺名扬的方向完全是对的,即或找不到叶朗,但是没准就能调查出叶朗和慕纱勾结的真相。 骚包粉一脸的得意相儿,自言自语:“小爷不过是和你客气客气,小爷是要做大事的人,是要去拆穿你老爹阴谋诡计的人,带着你这个小叛徒,如何能成事?” 顺利且不受怀疑的甩开了叶明轩,骚包粉深深的为他的高端智慧点了个攒。 随之就是昼夜狂奔的赶路,他在徐州府二丫那里已经耽误了大半个月的时间,如今想要追上慕纱已经是不可能了,唯一的办法就是想到居庸关探听消息,然后在伺机偷偷潜入格尔那,最好能翻出什么白纸黑字的物证便是极好了。 奔着这个目标,骚包粉策马狂奔,一扫身上的纨绔习气,风餐露宿,美人迟暮,不过那又怎样呢,谁让我们的贺大公子是个干大事的人。 离开了贺名扬,叶明轩只觉得耳畔都清净起来,这厮的聒噪已经晋升为大禄第一人,真是让他分分钟有把他的嘴巴沾上的错觉。 目送了贺名扬绝尘而去的背影,叶明轩稍待片刻,就又朝着徐州府走起了回头路。 他心中疑惑二丫的真实身份,毕竟这个姑娘潜伏在他身边那么久可是居然没有被他半点差距,他更难解那个子苏,那样的身手和身形,他的眉心紧紧的皱着。既然贺名扬言之凿凿的见过自己老爹,那就证明叶朗如今还是安全的,最起码足以自保,况且那有儿子不知道自己爹的,他爹不害别人就不错了,哪能那么轻松的就被人卡住喉咙。 思虑半响,他决定,还是先去徐州府探探虚实,要是能弄明白这个呐沪军师究竟是什么情况,那么大禄对呐沪的抗战也能有些溢出。 是的,叶明轩就是这样的老干部,心系家国,操心战争,唯独对自己老爹如此放养,也是让人醉醉的了。 大路中间,各走一边,贺名扬和叶明轩走了完全不同的两条路,也以此引发了各自的血泪经历。 ****************************************************************************************************** 再说宇文泓,带着十几万的大军在徐州城外苦守,城楼,攻不进去,叶朗,找不到人,如今连粮食,都要吃个底朝天了。 宇文泓已经不止一次的大放厥词,今日这次猛攻,一定要捶破徐州府的铁门,他子苏不就是在搞消耗战嘛,不就是想耗到我们粮草不足然后趁机猛攻嘛。他以为这区区伎俩能骗得过本将军?让他见鬼去吧。 成立的子苏飘飘然,这种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战略还用骗?那你得是多没长脑子。 不管怎么着,没长脑子的宇文泓还是有点警觉意识的,反正谁饿肚子谁知道,在没有警觉意识,不等人家呐沪出城迎战,这十几万将士就要活活饿死了。 宇文泓气急败坏:“给宇文澈那厮的战报到底送没送到?为何现在没有半点消息,在没有援军送来粮食支援,这十几万大军可就要交代这里了。” 徐荣叹气,他倒是全身心的跟着这个宇文泓大将军鞍前马后,可是这将军也不知是时运不济还是时运不济,暗杀叶朗暗杀不成,如今还面临粮草吃紧,大军停滞不前。 想他徐荣一身战袍,英勇善战,怎么就生不逢时呢。 他恭敬:"将军,徐州到凤阳城路途遥远,中途稍有耽搁也是正常的,如今我军虽然粮草吃紧,不过还是能挺上少许时日,只要今晚可以攻破他徐州府。那么光是徐州府的粮仓也足够我等班师回朝了。" 宇文泓大骂:“用你说!本将军会不知道徐州府的粮仓丰厚?人人找不到,城城攻不进去,要你们有何用?” 门口守卫的几个小兵饿的满眼冒金星,将军终于不想要他们了?太好啊,阿门啊,终于可以自谋出路吃饱饭了。 言归正传,宇文泓对于今晚的突袭是下了大本钱,连那一直隐藏的远程炮都搬了出来,也算是亮出了大禄最后一张底牌。 “行了,下去准备吧,天一黑我们就准备出发。” ****************************************************************************************************** 宇文泓自以为此事已经隐秘至极,却不知他的对手是比他自己更了解大禄军队实力的顾青城。 凝心冷笑:“这厮还以为他的计谋多么的天衣无缝,却不知我们派出的内应已经把消息传到了徐州府,他想偷袭?还想抢粮食?也要看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 白浅虽然一直和凝心掐架,不过这次倒是难得的想法一致:“想当年,若不是宇文泓这厮和叶朗的联手算计,兄长又怎么受次大难,蒙受不白之冤,今日他宇文泓竟然还敢大言不惭,小爷就让他好好常常苦头。” 小书房里义愤填膺,凝心和白浅的副样子真是巴不得把那宇文泓抽筋拔骨了才好。 倒是顾青城,一直姿态淡淡,暗信中写到了宇文泓已经准备动用大禄的远程炮了。这才是顾青城最担心的。 多年来大禄周边总不太平,可是先帝在时却从不许军队使用远程炮,不过是为大禄的军队留下一张王牌,远程炮威力巨大,有这样一个隐秘且不为人知的武器在手,便是真的有各部族夹击大禄的那一天,敌人不知这远程炮的存在,定然无法招架,可报大禄太平。 宇文泓这个废物,不过是区区一座徐州城,竟然要动用大禄的最后王牌,真是丢光了大禄的脸,况且,那远程炮威力巨大,若是一旦启用,这城中的百姓又当如何? 凝心白浅二人骂够了,才发现顾青城一直都没有言语。 “子苏?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 顾青城发下信函,食指在哪远程炮三个字上敲了敲。 凝心疑惑:“这远程炮是什么东西?为何我从未听说过。” 白浅接茬:“你这孤陋寡闻的土妞,怎么可能听到过我大禄这样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武器。” 一记暴栗,火花乱颤。 凝心:“难不成你听说过?” 白浅:“那是自然,小爷可比你这个土妞有见识多了。” 凝心压住心中怒火:“那你见过它长什么样?” 白浅羞答答:“······没见过” 又是一阵天雷勾地火。 “你也没见过你显摆毛啊!你个凉州府来个土包子!” -本章完结- 第166章 :到了回家的时候了 屋里的白浅和凝心骂的欢畅,屋外的顾凉嫣听得自嗨,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原来当年真的是宇文泓和叶朗联手陷害了顾青城,原来的原来,顾青城这是回来复仇的了? 凉嫣吧唧嘴,十分同情消失的叶朗和城外的宇文泓,要说姜还是老的辣,你看那叶朗,早早地就跑路了吧,再看那宇文泓,大难临头了,还在城外叫嚣的,回头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打个喷嚏的功夫,凉嫣就被身手利落的凝心直接从门外揪了进来。看着装鹌鹑的凉嫣,凝心双手叉腰:“子苏,她居然在外偷听,怎么瞧着怎么都是个细作,就应该直接杀掉或者赶出去。” 顾凉嫣鼻子粗气,旁的人不知道,她凝心会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还细作,她可真有想象力。 凉嫣小惊慌,抓着顾青城的衣角就不放。入戏之快简直让在场之人无不咂舌。 “子苏哥哥,二丫只是太想你了,想的心肝脾胃肺,哪里都不对。再说公主的人,您可以说二丫是任意的身份,可是偏偏就这个细作可不对,二丫整日围在子苏哥哥身边转,最起码要传个信都没机会,哪有这样不负责任的细作。子苏哥哥,你说二丫是不是二十四小时的都跟你在一起?” 顾青城面具下一脸无奈,这个二丫三天两头的来这一套,他真是打不得,骂不得,撵还撵不出去,简直是头痛的无法招架。 这姑娘的难缠儿劲儿较小豆丁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几日他一直在反思,为何身边都是这种磨人的小祖宗。 他无奈,拍拍黏在他身边的肩膀。 “好歹也是大病初愈,还是老老实实坐下吧。” 凉嫣美滋滋,对着凝心吐舌头。 凉嫣:“子苏哥哥怎么说,二丫就怎么做···” 凝心:“你·····” ****************************************************************************************************** 白浅看着顾凉嫣和凝心这火花四射的“爱意”,对这个忽然跑出来的二丫姑娘简直佩服到五体投地,他与凝心拌嘴大多都输的极惨,可是这姑娘长相平庸,嘴巴倒是锋利的得很,三言两语的就把凝心气到肝儿颤儿,这是前辈啊。 他笑米米:“前辈姑娘,你从那里来?” 凉嫣一看,哎呦喂,这不是曾经那个救她一命,从天儿降的白浅男神嘛?狗腿儿的姿态顿时又找回了当年的感觉。 “白浅哥哥,你是不是一会儿还要问我去那里?那我就连贯的回答你,二丫从没有子苏的地方来,要到有子苏的地方去,当当当!子苏在哪里二丫就在那里。” 白浅流汗,得了,又来一个顾青城的铁粉儿。 他揶揄:“兄长,你现在的行情水涨船高呀。” 顾青城一张面瘫脸,冷哼:“难道以前就不高?” 白浅典型的不知死活:“以前高是高,但是总有嫣儿从中搅局,不然怎么会到现在都没娶亲?旁的人,早就有了一儿半女了。” 一张口得罪了在场的所有人, 顾凉嫣作为话题中心心里对着白浅翻白眼儿,什么叫她从中搅局?她便是不搅局,顾青城也是瞧不上那些莺莺燕燕的好不? 凝心满眼怒火,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个重量级情敌她想方设法的阻断她和顾青城相认,结果这厮生怕顾青城健忘是怎么着?居然主动往枪口上撞。 果然,这一提,顾青城忧伤了,忧伤我那苦命早逝跳城楼的奶娃儿。 看着顾青城忧伤了,凉嫣爽朗了,爽朗我这傻了吧唧暗自神伤的糟心哥儿。 看着顾凉嫣爽朗了,凝心火大了,火大这个恨不得挫骨扬灰的坏事儿姑娘。 看着凝心都火大了,白浅尴尬了,他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了。 奇妙四人组展开奇妙心里交锋。 凝心满眼怒火,顾不得凉嫣的一脸得意样儿,朝着白浅就挥剑而去,吓得世子浅一跳老高转眼就没了踪影,庭院里的打斗声愈发激烈。 凉嫣的小脸苍白苍白的,捧着胸口就往顾青城怀里钻,吐出的话儿来一波三折:“子苏哥哥,二丫伤口痛,你能带二丫去个安静的地方吗?” 眨巴眼,晶莹莹,泪朦胧。 面具下的眸子轻笑,一把将她抱起来,飞身而去。 顾青城:“你捂着的是心脏,伤口,在肩膀。” 耳边是风声略过,凉嫣小尴尬,随即脸皮如城墙。 顾凉嫣:“伤口疼,心更痛呢。” 顾青城:“······” ****************************************************************************************************** 宇文泓果然如约而至,大晚上的想着摸黑儿来个偷袭,一路倒是畅通无阻,可谁曾想到,眼瞧着几百米的距离就要到城角了,一城的火把哗一下全亮了。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那白羽箭个个带着火刷刷刷的照着脑门儿就飞来了,刚刚还整齐的队形立马被这箭雨给冲散了,半盏茶的功夫,人家呐沪士兵连个城门都没出,宇文泓手下这些将士却已经死伤无数了。 中了剑的将士本来只要不是伤在要害,还是可以抵挡一阵子的,可是偏偏那箭上都带了火,结果就悲催了,中箭的要扑火,没中箭要一边谨防中箭一边扑火。 宇文泓在火海中吱吱哇哇的乱叫,那箭雨愈发的密集起来。 徐荣胳膊已经负伤:“宇文将军,呐沪看来早有防备,我们这是中计了,还是快快撤退吧,等这箭雨结束,保不齐呐沪大军就要趁乱迎战的。” 宇文泓龇牙咧嘴,今夜可是他唯一翻盘的机会了,怎么能后退,便是硬着头皮也要上:“奶奶的,退毛退?谁敢退,老子砍了他的狗头,给我上,带着盾往前推,推到城门底下必须把他的城门给我砸开!” 徐荣为难,眼瞧着周围都是将士们的哀嚎遍野:“将军,我军刚刚遭受突袭,损失严重,那呐沪又事先又准备,硬着往前上无异于送死一般啊。” 宇文泓已经杀红了眼:“送死?死也要给老子死在这城门底下,老子就不信,一座破城楼居然会攻不进去!谁也不许后退,必须给老子冲上去,谁敢后退,格杀勿论。” 众位将士眼瞧着往前就是送死,可是又碍于主帅发话心中忌惮,简直是恨透了这个不靠谱的将军。 城楼上的顾青城看着那一片火海,眉心紧皱,从来战争就是杀戮,鲜血和头颅。 他以为经过了格尔那一战,见识了十万大军惨死在自己人手下,那心,一定已经再没了柔软的时候。 可是那片火海太耀眼,晃得他竟有一瞬间的失神。 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双柔软的小手已经将他的双眸盖得严严实实。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温度,那声嫣儿在即将破口而出的时候归为沉寂。他的眼中从汹涌欺负的波澜慢慢恢复如初,大手将那双挑破小手拉下来,回过身,是垫着脚依旧调皮的二丫。 “已经告诉你今晚不太平,不好好在屋里带着,怎的跑到这里?” 顾青城心情不好的时候,眉心总是紧紧皱着,从前总要凉嫣爬到他的肩头,小肉手不停的抹啊抹,才能把那抹子忧愁抚平。 凉嫣伸出去的手在看见角落里凝心的衣角后,堪堪的收了回来。 终究,现在还不是相认的时候。 不过,这一天,早早晚晚会来到的。 ****************************************************************************************************** “有子苏哥哥在,二丫自然放心的,便是城外的千军万马,徐州城也一定可以岿然不动。” 凝视着眼前这个姑娘眼眸中的一弯春水,顾青城的心中有股子暖意缓缓流过。 那紧皱着的眉心也有些许放松。 “见天儿的捡漂亮话,早些日子让你养好了伤便离开,偏偏不肯,如今便是想走也走不了,城外大军压境,可后悔错事了逃命的良机?” 凉嫣背着手,神情格外轻松自如,就好像春日里的散步一样,丝毫不被外面的声响所惊动。 她低着头,看不清神情,可是那语气却是无比的坚定:“我从不后悔没有趁早离开,而是发自内心的悔恨为什么来的这样晚。” 火光愈发的明亮,顾青城眉眼也变得深沉,他一身墨绿色的袍子,身披暗黑色的斗篷,乌黑的发在风中翻飞,好看的手指有些冰凉,他执起她的手,从未有过的郑重薄唇微启掷地有声:“你,可曾有话对我说?” 凉嫣怔忪,这样的顾青城在如此的氛围下竟让她移不开视线,再也不是在相府后院追着她大屁股的混蛋哥哥,也不是整日里自夸自己是大禄最帅男子的前朝相爷,而是子苏,浴火重生的凤凰,立于九天之上。 凉嫣的声音透着颤抖:“不曾有。” 顾青城的面具在黑夜中更具隐藏性,他顿了顿:“可曾有何希冀?” 凉嫣的指尖被他的大手攥着,温暖有力:“子苏在,便是希冀。” 火光把黑夜照的如同白昼,一声抛响响彻夜空,顾青城一把将凉嫣护在怀中,薄唇为起,鼻翼馨香:“如此,便是极好。” 宇文泓到底还是没有抵得住那密集而迅速的箭雨,不惜违背先帝旨意,将那远程炮请了出来。 凝心和白浅一直在弓箭手中指挥,见那炮火朝着城楼而来,急急的告诉大家藏到事先准备的巨大盾牌之下,然后有序的往安全地带撤离。 远程炮的威力自然巨大,按照顾青城的推算,只要一动远程炮,这城楼定然是受不住了,打个稀巴烂是分分钟的事情,但是远程炮的炮弹有限,虽然每次出征都会带着,可是先皇的旨意在哪里,每次只允许带三枚。 所以,只要能在这炮弹之下保得住命,届时冲将出去,在和已经伤痕累累的大禄士兵决战,定然能够彻底打垮宇文泓的大军。第一枚炮弹打在了城门铁门上,整个城楼被震得晃了晃,铁门的右上角被打了一个大洞,顾青城带着凉嫣躲到另一侧,等到第二枚炮弹打过来的时候,城楼上原来的弓箭手已经速度撤离危险地带大半数人口,纵然这第二下打破了半个城楼的土坯,可是真正造成的伤亡人数并没有多少。 等到那第三枚炮弹打过来,凝心和白浅已经将众将士齐齐的聚集在防守最为厚重的城剁后。 炮弹的威力再巨大也不过是打碎了城垛,众人被震得晃了晃,碰了一鼻子灰,小命却还在呢。 ****************************************************************************************************** 城外的宇文泓也被那炮弹的响声震得够呛,再看对面,满是狼藉的城楼和掉下来的呐沪士兵尸体,真是得意的很。 没想到这个远程炮威力居然如此巨大,若不是先驱的士兵根本进不了城楼的身,他也不会违背先帝旨意,用自己的炮打自己国的城池。 众将士看着对面满是灰尘的城楼和煞然安静下来的敌军,心中也激动起来,奶奶的,这么多日子被呐沪那些小王~八蛋欺负够呛,如今终于用这几门大炮出了口恶气。 徐荣也面带喜色,虽然他心中也被对面诡异的安静有些疑惑,可是这小小的疑惑终究被那大炮的气势所掩盖,于是在宇文泓大呼进攻的时候,毅然决然的带着众将士朝着被轰破的铁门而去。 躲在废墟中的凝心和白浅等到就是这一刻,大禄的士兵已经被那箭雨打的伤亡惨重,此时冲将出去在漫天的扬尘下正是最好的时机。 宇文泓一干人等以为那炮弹已经把这些呐沪士兵炸的地儿朝天却没想到刚刚靠近那城门,居然又涌出了这么多呐沪士兵。 白浅冷笑,一个飞身就朝着宇文泓而去,锋利剑身招招朝着要害,宇文泓躲闪不见,及其狼狈。 喘息的功夫,趁着月色,终于瞧清了白浅的面容。 “居然是你!你不是已经死在了凤凰谷?” 白浅面色冰凉,那剑身却愈加逼近。 “宇文将军这样的禽兽还活着,白浅怎敢比你先走一步!” 宇文泓面上沾了鲜血,是前所未有的狼狈模样,他拔出腰刀,朝着白浅就劈过去,白浅身形本就灵活,纵然两年前身受重伤,可是对付宇文泓这种选手,还是能招架一阵的, 他飞身灵巧躲过,一个空翻转到宇文泓的身后,双掌蓄满了力,狠狠的打在了他的肩头,宇文泓实实在在的挨了白浅一掌,立时吐出一口鲜血。 宇文泓喘息的半弓着身子,看见白浅,目漏凶光,抬起头,残破的城楼上隐隐约约着男人的身影还有那比月光还要耀眼的面具。 他大笑,一把抹掉嘴巴上的血迹,却反倒愈加骇人。 “既然你还活着,那顾青城也定然没死是嘛!哈哈哈哈,老子早就应该想到,能在背地里装神弄鬼的,除了顾青城还有谁?娘个蛋的,还子苏,老子早就该想到,区区呐沪那里有这么大的能耐,竟然打到徐州府。” 他目眦尽裂,仰起头,对着城楼上那个身影破口大骂:“老子便是死了,老子也不亏,也比那些遗臭万年,世人唾骂,活的好比过街老鼠,竟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胆小鬼强的多,哈哈哈。” 宇文泓的笑声震荡在整个徐州城外,凝心皱眉,凌空而起,一脚直直的揣在了宇文泓的胸口上。 “大胆小儿,临死之际还如此大言不惭,今日本公主便叫你尝尝阶下囚是什么滋味。” 宇文泓眯着眼,脸上手下都是鲜血,身后还有别白浅划破的伤口。他的周围满是大禄将士的尸首,而呐沪的将士却愈战愈勇,他叹气,心中自知大势已去。 “罢了罢了,顾青城以为他赢了吗,老子便是死了也要把这个秘密待到棺材去,他顾青城永远都是世人眼中投敌叛国的歼臣,哈哈哈哈哈。” ****************************************************************************************************** 眼瞧着宇文泓要自裁,凝心和白浅连忙上前阻止,可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看着宇文泓的身子缓缓的颓了下来,嘴里不断的冒出鲜血。 白浅气愤的一脚将他的尸体踹出去老远。 “奶奶的,小爷还指着他能给青城兄长洗刷冤屈,结果这厮居然咬舌自尽!” 凝心皱眉,当年的事情,始作俑者就是宇文泓和叶朗,如今叶朗失踪,就只能从宇文泓的身上才能有翻案的机会,却没想到他竟然自尽,想必也是恨透了顾青城。 凉嫣被顾青城拥在怀里,只觉得那抱着自己的臂膀越来越紧,她抬起头,目光所及是顾青城的挺直的脊背,她想,他的心里应该是难过的吧。 以前的顾青城从未想过要做皇帝,他只是立志要做大禄第一贤臣,方不辜负先帝的谆谆教导。 可是如今他却要反向倒戈,彻底打败大禄的军队。 他的心中又怎么会好受,这场仗,胜了,败了,最终的赢家都不会是他顾青城。 凉嫣叹气,小手附上他冰冷的面具。 “终归,一切都要过去的,如此结果,便是极好。” 她调皮:“子苏哥哥,什么时候你能带着二丫去凤阳城里作威作福一把?” 顾青城一直紧绷着的面容在凉嫣的刻意玩笑中十分给面子的松了松,将怀中的姑娘松开,大手替她掸了掸头发上也衣裳上的灰土:“莫急,定然满足你的愿望。” 城下的战场已经结束了战斗,耳边是呐沪士兵耿强有力的欢呼声,纵然城楼以破,伤亡惨重,可是这场仗,终究还是胜了。 顾青城扫视着头下这方战场,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和其悲壮,何其残酷,犹记得当年凤凰谷的战场,也是这样的令人不忍直视,只是当年,他是落败的哪一个,而现在,他却是至高无上的胜者。徐州府难攻?呐沪势如破竹?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一个开始。 凉州府,凤阳城,宰相府。 一步一步,他要向全天下的宣誓,他顾青城终究还是回来了,纵然是建立在杀戮上,他也绝不会输的最惨的哪一个。 他情不自禁的拥紧了怀中的姑娘,喃喃自语:“到了该回家的时候了。” -本章完结- 第167章 :便换个皇帝与我们有何干? 宇文泓大军全军覆没,余下的残兵败将皆被顾青城收归麾下,徐州府的战役传到大禄各处,凉州宇文淳因着有白浅这个小卧底,最先得到了这个消息,随即就把自己关到了书房一天一夜,他凉州一支同凤阳城一脉斗了多少年,可是终究没有半点进展,如今竟然真的被顾青城颠倒了超纲,一时心中竟不知悲喜。 他应该欣喜,因为此时帮了顾青城一把,就等于为凉州一支争取到了一个平等的起跑线,可是他的心中却有无法宣泄的悲哀,悲哀他运筹帷幄这么多年,可是却终究不敌顾青城如此破釜沉舟,咸鱼翻身。 待大军整编完成,顾青城就会带着呐沪大军借道自家门前,彻底吞并凤阳城了。 没有了宇文泓大军的阻击,这一切都将变得顺理成章,而他,又会不会如君所愿呢? 而格尔那的消息就要闭塞一些,最起码骚包粉贺名扬在居庸关内外乱窜,还没听到呐沪如此步步紧逼。 到底居庸关已经有些日子了,那场大禄与格尔那的大战虽然已经过去快三年,可是,百姓之景到底没有恢复,骚包粉曾经跟随顾青城出使格尔那,那时的居庸关简直热闹的很,到处可见格尔那的人穿插在大禄子民之间,小商小贩,以物易物。到如今,居庸关内民生凋敝,城门口有大禄士兵把守,再也瞧不见格尔那的那些花蝴蝶一样的姑娘。 贺名扬在居庸关里打探了多日,也没瞧见叶朗的踪影,思虑再三,也就只有进那格尔那的都城裕兴去碰碰运气。 两年前格尔那图遭变故,皇室众人如今剩下的也就只有一个慕纱公主,大王子忽灼和小王子塔纳几分交手弄得格尔那如今伤痕累累,恰逢这个慕纱公主竟然是个精于算计的,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功夫就把格尔那的政权牢牢的抓在了自己手里。 索性格尔那历史上并非没有过女性的族长,所以这三年来,位子倒是做的愈发的稳了。 ******************************************************************************************************* 裕兴城同那徐州城比起来,防备松懈的不值一提,贺名扬分分钟就混了进去,捎带着跳进一家后院,顺手牵羊的顺出些衣裳。 不过是摇身一变,刚刚那一身粉衣的俊俏公子转身就变成标准的裕兴土著。 走在裕兴城的街道,某男人不禁咂舌,这个裕兴城同三年前相比也差了许多,老族长在世时,倒是个繁茂的,不然也不会敢和大禄争锋,可是到如今,巷口墙角满是乞丐,整个城中心好像也变得杂乱了许多,自然,有一点是绝对不会变的。 那就是,格尔那的妹妹依旧辣么有风情,依旧辣么身材婀娜,热辣似火,酥~胸翘~臀大长腿~。 贺名扬摸摸嘴角,湿漉漉的真是让人尴尬,这一路风餐露宿,自然是寂寞的很,如今好不容易见了妹子,若是还能视若无睹那铁定不是他骚包粉,而是老干部叶明轩。 心怀鬼胎的四处转,转到一处风月楼。 “阿哥阿哥,莫要羞,妹子等着阿哥哟、” 骚包粉一脸坏笑,果然是寻欢无国界,青~楼处处扬,正觉得心里空的很,转身就有妹妹自动送上们来。 “妹子怎么知道阿哥心里正空虚着呢。” 被三个格尔那花蝴蝶拥簇着,骚包粉只觉得自己的脚步啊,那都是飘着的。 进了这风月楼的门,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大禄的寻欢作乐的场子都是轻纱罗帐,布置的是要多旖旎就多风光,可是裕兴城里的人,显然口味很狂野~ 进了门,目光所及就是一只巨大的鼓,三个舞娘的衣裳十分凉快,在那大鼓之上翩翩起舞,舞姿要多泼辣就多诱人。 那舞娘站的高,裙子又是高开叉,从低出往上瞧了去,真真得辣眼睛,偏生格尔那族人并不喜肚兜这种物件,贺名扬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这地方,逍魂呀。 全世界的老~鸨~子都是一个样儿,见了面就往上蹭,大禄叫公子,裕兴叫阿哥、 贺名扬看着这一脸褶子的老太婆画的跟个鬼儿一样的叫自己阿哥,真是差点把刚吃的面条吐出来。 ******************************************************************************************************* 老妈妈倒是个有眼力的,不过是从上倒下打量一番,眼中已经是了然于心,她上前一步,十分热络的拉起贺名扬的衣袖。 半掩着唇角,一脸的贱~兮兮。 “大禄的女人和我们格尔那的姑娘比不了,阿哥家中的尝腻了,今儿来换换口味?” 贺名扬回以一脸歼笑:“我那娘们丑的像水桶,老子已经许久不曾痛快了。” 那老妈妈抿唇偷笑,却是一脸我懂的表情:“哥儿放心,你们大禄的男子,我们姑娘也都欢喜的很,虽然这两国戒严,可是哪能阻挡的了男~欢女~爱,哥儿尽管放心,妈妈我这里天天都接待你们这些偷~腥的小祖宗,便是官府也捉不着的,您那,只要银子够,保管提裤子走人,没毛病!” 贺名扬嘿嘿笑,这老妈妈业务熟啊,如此看来,纵然两国拉起了警戒线,那些个偷~腥的男人,还是没少往这裕兴城跑。不过这生理欲~望,没有人比阅女无数的骚包粉更有发言权,有哪方面的饥渴,再加上毕竟互通了这么多年,别的不说,睡女人的档次提高了,如今你忽然让人家降下来。 大禄的小白菜和格尔那的小辣椒,哪能是一个味儿,绝对不是啊。 这样一想,也算顺理成章了,别说咱们大禄的男人没骨气,要怪就只能怪裕兴城的女人太浪~荡。让人啊,魂牵梦绕的想。 扔下一代银子,贺名扬得意洋洋的被几个姑娘拥簇着进了包房。 这一下子,贺大爷也算是长了见识了,这那里是包房,目光所及满地都是羊毛毯子,除了中间那放矮桌摆着美酒佳肴,余下的竟然没有半点家具。 瞧出贺名扬的意外,为首的绿蝴蝶笑,一脸毫不掩饰的调~戏。 “哥儿看起来这么强,想不到居然是第一次到我们这风月楼里,怎么,瞧着这装扮不习惯?这间房子可是我们楼里的贵宾区,这样宽敞的羊毛毯子,哥儿,你是想要我们姐几个一个一个的陪你?还是一起陪呢?” 那姑娘的眼神太赤~裸~裸,毫不掩饰其中的兴欲。在看她身后,一个个的浓妆艳抹,酥~胸外漏,骚包粉艰难的咽了咽口水,虽然一个一个的会比较浪费体力但是胜在容易投入,可是若是群p的话,是不是会更刺激?真是前所未有啊,他叹了口气,今晚上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伺候好大爷,保准亏待不了你们!” “好好好,大爷,您快喝酒。” “大爷,再来一杯嘛。” “大爷,姐儿我喂你吃粒葡萄。” 一杯连一杯,不知不觉,那酒壶已经空了十几个,贺名扬有些不胜酒力,视线也越来越涣散,终于在最后一杯酒下肚之后,沉沉睡去。 花蝴蝶推了推贺名扬的身子,见他没有半点反应,嘴角牵起一丝得意。 黄蝴蝶:“快去告诉妈妈,这人儿已经被我们搞定了。” 绿蝴蝶点头:“好,我这就去找老妈妈。” 转身的功夫,刚那个花枝招展的老~鸨~子就掀了门帘走进来,手中的扇子敲了敲贺名扬,见他没了回应,这才点了点头。 “这人瞧着便不是寻常来找女人的,定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快去禀告慕纱公主,交给她来处置最为妥当。” ******************************************************************************************************* 裕兴王宫,慕纱嘴角沁着笑意,亲手倒了一杯茶,递给叶朗。 “大将军又何必急着回去呢,徐州府真是乱的时候,倒不如在这裕兴王宫呆的清闲。” 看见对面的叶朗一脸正色。 一身红裙的慕纱轻笑,继续说道:“倒是本公主失言了,将军是做大事的人,哪像我一个女人家,满心满眼的就希望过得清闲。” 叶朗放下茶杯:“公主不必找些旁的话搪塞老夫,老夫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还请公主将当年格尔那签给顾青城的投降书和地契交给老夫,老夫定然不会为难格尔那。” 慕纱冷笑:“将军好像完了什么?想到年您和宇文泓亲口答应本公主,只要本公主为你们伪装一份顾青城和格尔那通敌卖国的证据,就可以将投降书和地契交还给本公主。这三年我们格尔那可是恪守秘密,并无半点逾举之处,只是大将军今日为何又要将那投降书和地契要回去?” 叶朗凝视着眼前这个面容姣好,身姿妩媚的女人,他从来都觉得,唯小人和女子难养,如今和这个女人几次三番的打交道,愈发觉得圣人说的十分有理。 “老夫并非要言而无信,公主若是不想交于老夫,那么此刻当着老夫的面将投降书和你我当年往来的信函付之一炬,也可做数。” 慕纱轻笑,顿悟一般的点了点头:“本公主本就意外,大将军在徐州府和呐沪斗得真是如火如荼,怎么忽然就隐匿身形找到我格尔那来,原来是奔着当年的事情来的,怎么,将军怕当年事情暴露?所以急着来逍魂证据,连那叶家军都舍得放到宇文泓那个草包手里。” 叶朗冷哼,宇文泓那个武夫,终究成不了什么大气候,可是让他担心的却是徐州城里的子苏,三番四次的交手总让他觉得那铁血手腕过于熟悉,行军打仗的风格更是同当年一鸣惊人的顾青城如出一辙。 他虽然不能确定子苏就是顾青城,但是他却不敢大意,所以才隐匿身形,一来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跑到格尔那来销毁证据,让顾青城一辈子都无法翻身,纵然他是子苏,可是当年之事若是没有认证物证,他依旧百口莫辩。 二来,宇文泓愈发的嚣张,随着叶明轩的颓废,他越来越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如今留他自己在徐州城外,正好可以借子苏之手干掉宇文泓,他只需要在暗中默默观察,等待宇文泓身败名裂之时,在回到军队中,届时以他在军中的威望,自然还能重掌大禄大军。 ******************************************************************************************************* 叶朗的算盘打的劈啪作响,如今事情倒是如他所愿,宇文泓果然被子苏拿的死死的,自己只要谈妥了慕纱,销毁证据,那么就功德圆满的。 自然,他并不知道,他心心念念要重新执掌的大禄大军已然被顾青城收编在麾下。 若是他知道,绝不会如此的胜券在握。 “当年之事若是被天下人知道,无论是老夫还是你格尔那都得不到一点好处。” 慕纱身形婀娜,一步一步,透着格尔那女子独有的魅惑风情:“大将军与格尔那本就是一根绳子的蚂蚱,只要将军不是那翻脸无情之人,本公主定然不会做什么有辱将军威名之事。” 叶朗敛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销毁了证据,你我二人都安全,难道不是嘛?” 慕纱眉眼精明:“销毁了那证据,将军自然是安全了,可是我格尔那怕是要惨遭灭顶之灾呢。” 叶朗一凛,想不到这个女人这么精明。 看见叶朗面色有变,慕纱言笑晏晏:“有了那投降书在,将军定然会怜惜我格尔那曾经的全力配合,便是大禄皇帝要剿灭格尔那,想来将军也会替你曾经的同盟从中周旋的,可是若是本公主毁了那份证据,就等于亲手毁掉了唯一的一份与将军的牵连,格尔那遭次大战已经伤痕累累,怕是受不起将来将军的大礼吧?” 慕纱虽然一介女流,可是却也深谙政事,就凭这格尔那知道叶朗的秘密,它一族终究会有被灭口的一天,只有永远保持着这份证据,才能要挟叶朗,不敢轻易动手。 叶朗震怒,一把拍碎了桌子:“你是在威胁老夫?” 慕纱面色不改,又重新取了杯子,蓄满了茶水,莲步逶迤,笑语盈盈:“慕纱怎敢?慕纱这样做不过是恋着将军您的庇佑呢。将军,喝茶?” “不过将军您尽管放心,慕纱还是那句话,只要将军您心中还怜惜着格尔那,认格尔那这个同盟,那么,本公主绝不会做出什么有违将军威名之事。至于那个呐沪,只要将军有命,慕纱虽然力量微薄,可是还是会竭尽全力相助将军的。” 叶朗怒视着眼前这个说话柔软,却句句四两拨千斤的女人,心中明明满是怒火却无从发泄,只得拂袖而去。 看着叶朗消失的背影,慕纱的嘴角沁着胜利的喜悦:“这个老家伙,居然还想过河拆桥,本公主可不是愚蠢的忽灼和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塔纳,怎能让他的诡计得逞?” 看公主会客结束,奴姑赶紧迎上去。 慕纱恢复了一脸的高贵,看着匍匐在地上奴姑,清冷开口:“何事如此惊慌?” 奴姑回到:“风月楼那边传来话,说是捉到一个大禄男子,瞧着身份非比寻常,不知该如何处置,特意前来禀告公主。” 朱唇微启,慕纱皱眉:“大禄男子?把他带来让本公主瞧瞧。” ******************************************************************************************************* 叶朗从慕纱公主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心中却还不死心,虽然他相信慕纱不会轻易拿出这份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证据来,可是有把柄在旁的人手里,他的心中怎么都觉得不安全,奈何徐州府那边已经离开的太久了,他又无法及时得到宇文泓的作战消息,权衡利弊,只得先赶回徐州府,等到徐州战事处理妥当再想办法处理格尔那这边的事情。 叶朗快马加鞭的往徐州府赶,而如今已经藏匿在徐州城中的叶明轩却被那场十分壮观血腥的对战晃瞎眼。 他赶到时,恰逢那日战后的清晨,不过是一晚的功夫,徐州城外满是将士的尸体,两军交战,及其惨烈,而那徐州城楼更是被大炮轰炸的破败不堪。 他双眼猩红,想不到这个宇文泓居然会如此不成器,不光没有顺利攻进徐州城,反而白白断送了这么多人的性命。 城外一群群的灾民往外赶,有的是徐州府当地的百姓,被炮火轰的妻离子散,有的是混迹在灾民中的大禄将士,却也各个都身受重伤,鲜血淋漓。 “宇文将军根本不在乎我们将士的似火啊,眼瞧着那箭雨嗖嗖的朝着我们射过来,四目望去都是火光。呐沪人摆明了早有准备,将军却威胁众人军法处置,便是一丝一毫也不让退啊。” “往前走一步就是死,我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兄弟们自己朝着地狱走啊。” “将军领兵无方,草菅人命,叶大将军也下落不明,将我们交于宇文泓领导,便是这大火烧不死我们。要不了多久,也会被粮草枯竭而火火饿死。” 混迹在难民中的叶明轩听到的皆是当晚血粼粼的真相,他不知道叶朗究竟置身何处,更不知他为何甘心把十几万将士的性命交于宇文泓这样一个武夫手中,此刻,他只是愤恨自己为何要颓废至此,若是他早些来到徐州府,早些回到军营中,是不是那些将士的性命就能挽回,是不是这场杀戮就能避免? 徐州城内外都在修葺,城中百姓遭次重创,门不聊生,只是众人却没想到,收容百姓,光施粥铺的居然不是大禄的衙门,而是呐沪的子苏。 有人说那子苏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徐州府是大禄的子民,关他呐沪军师毛关系?城中百姓说了,谁给我们吃的谁是亲娘,不给吃的叫嚣毛? 有人说子苏是假慈悲,明明是你先占了人家的城池,所以才遭次大祸。城中百姓又说了,人家子苏来了,城里的小偷少了,流氓跑了,便是那治安都好了,谁炮轰我们,我们就去找谁算账,要不怎么说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徐州城的百姓,眼睛都是雪亮雪亮的。 还有人说了,子苏此举可不是单单为了徐州府这么巴掌大的地方,人家保不齐啊,是奔着整个大禄来的。城中百姓撇撇嘴,挠挠头,不就是换个皇帝,便是换了天王老子,又与我们老百姓有何干? -本章完结- 第168章 :潜伏在睡榻前的毒蛇 徐州府这场血战终于还是传到了凤阳城,夜色渐浓,福雍宫的灯还大亮着,自从徐州府失利,十万大军尽数被收编,宇文澈就一直没有言语,期间有无数大臣跪在殿外要求觐见皇帝,都被晾在了外面。 赵元刚打发了长宣宫来送汤的,转身,一直低调的君临宫反倒凑起了热闹。 看见那宫灯之后的真是叶贵嫔本人,赵元摸摸头顶的汗珠,自从那叶贵嫔大病一场之后,就好像是换了一个人,虽然行事依旧低调内敛,可是那手段和城府却是实力碾压长宣宫,几次交锋,都杀敌于无形,效果显著不说,愣是让人找不到一点马脚,到如今,贺若雪这个皇后已经被她压的死死的,倘若此次边关高捷,保不齐就要封了贵妃的。 这样难搞的人物还是头一次上门来,赵元心中冷汗直流,陛下已经吩咐,无论是谁,一律不见,可是这个关头,叶贵嫔来了,他的后背都是冷汗,那一头都得罪不起啊。 小太监提着宫灯,叶依然一身枣红色百褶曳地鎏仙裙在那昏黄的灯光下愈发显得仙姿绰约,身边只跟了平日里的大姑姑范姑姑和大丫头翡翠。 这么几个人趁着夜色,叶贵嫔一贯低调,倒是附和她的性子。 赵元三步并作两步走,连忙上前行了个力。 “叶主子吉祥,老奴给叶主子请安。” 大病初愈的叶依然气色仍旧有些苍白,不过那眼眸里倒是神采奕奕,好歹也是皇帝专宠,夜夜流连,换成人格一个女人,气色也不会差到那里。 叶依然轻声:“赵总管快快请起,陛下如何?” 赵元叹气,十万大军付之一炬,还能如何?就差没一夜白头了,他摇了摇头:“一小天也没用膳,更是一直没张口,众位大人在这宫外跪了许久也没得召见,天黑了才散了。” 犹豫下,赵元继续说道:“刚长宣宫皇后娘娘特意派和姑姑来给陛下送些安神汤,也是白跑了一趟。” 赵元是大总管,小手腕自然是多得很,张口就告诉叶依然皇后的消息也算是卖给她一个面子,紧接着在谈到皇后吃了闭门羹,想来一会儿这个叶主子也不会太为难自己。 叶依然心中了然,徐州府一事兹事体大,便是她不关注朝政大事还是飞快的传到了耳朵里,这些值,确实有的宇文澈糟心的了。 她轻笑,盯着和姑姑塞了个荷包到赵元的怀里,这才淡淡说道:“赵总管为难,本宫心中清楚,只是赵总管刚刚也说了,陛下一下都未用膳,如今已是半夜,赵总管可否通融通融,让本宫将这膳食给陛下送了去。” 赵元低头,果然看着翡翠的手里提着一个三层食盒,面楼难色。他真的不想忤逆这个前途不可限量的叶贵嫔,可是有碍于皇帝糟糕的心情。 他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大礼:“叶主子,不是老奴不通融,只是这陛下已经吩咐了,无论什么人一概不见,这主子若是发火了,老奴这脑袋可是要搬家的。” 叶依然上前一步,亲手掺起赵总管:“赵总管莫要这样说,你我的性命同陛下的身体坚朗相比又算得了什么?本宫不过是送些吃的,赵总管莫要惊慌,便是陛下怪罪下来,有本宫一人顶着,也绝不会连累总管。” 赵元为难,可是叶依然的话都说到这么程度,他若是再拦着就有些不识抬举了,想到这几个月宇文澈对叶依然明显的偏爱,他咬牙:“既然这样,叶主子请~” ******************************************************************************************************* 宇文澈待叶依然终究要比后宫其余的女人要不同一些,听着脚步声,黄案后的他眉心紧皱,正要张口训斥,看着翩然而来的叶依然,他的面色缓了缓,连忙起身从哪黄案之后走过来。 叶依然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正要行礼便被宇文澈一双大手扶了起来。 “身子刚刚痊愈不久,这些虚礼就不要守了。怎么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叶依然打量着眼前的宇文澈,昨夜的他还像个孩子一样的闹着要的没玩没了,如今不过是一天的功夫,那青青的胡茬都冒了出来,十万大军,可真的不是个小数字啊。可是即便是如此心烦的时刻,他还是记得爱怜她的身子,叶依然的心中满满的都是暖流。 她嘟嘴,难得的撒娇,一把拽住宇文澈的袖口:“老夫子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有美食,特意带来与你一同分享。” 宇文澈低下头,这才发现她手中提着的小小食盒,只是他如今又那里有胃口,他张口,刚要拒绝,那女人直接伸手捂住了他的唇,柔软的小手带着股子独特的香味儿,每每闻到,都会觉得莫名的心安。 叶依然霸道的好似一只嚣张的小猫,连拉带拽的直接把宇文澈按坐在了临窗的大炕上。 “美食当前,你若是拒绝我就全部吃光。” 一边自言自语一般的嘟囔,一边麻利的打开食盒,一盅海鲜芙蓉长寿面,酱三丝,凉拌肚丝,香油小黄瓜,豆腐皮儿的小包子,一煲老鸭汤,汤汤水水,有主食有凉菜,白嫩的手指伶俐的摆好在炕桌之上,空气之中满是老鸭汤的鲜香和小黄瓜的清爽。 仔细挑了些面条又淋了汤汁和陈醋,叶依然嘴角含笑,将小碗推到宇文澈的面前。 “一天都没吃东西,还是先吃些面条养养胃,等肠胃暖和些在吃点别的。海鲜面最是鲜香,一会儿再尝尝那老鸭煲,可是整整熬了小半日呢。” 面前的小女人絮絮叨叨,鼻翼之间是那美食的香气,宇文澈纵然没有什么胃口,可是还是情不自禁的端起碗来。 面条滑腻,汤汁香浓,入口即化,口齿之间满满的都是海鲜的香味,他还真没尝过这样好吃的面。 “御膳房可是换了大厨?” 叶依然轻笑,看他端起面来小口吃起来,心中这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还肯吃东西,也不算顽固不化,倒是有的救的。 “是好吃还是不好吃呢?” 宇文澈细细品了,连连点头:“自然是好吃的,赵思远的手艺长进了?” 叶依然捂唇,眼中透着得意:“赵大厨的手艺自然没得挑,可是这面可不是御膳房做的?” 宇文澈惊讶,看着对面女子的一脸调皮得意,心中了然:“哦,原来不是赵大厨,那想来便是叶大厨了?” 仔细给他盛了半碗老鸭汤,淋了些辣椒沫子,那颜色瞧着更有食欲。 “早就想把君临宫的小厨房收拾出来,这样就能常备些小食,免得夜间看书太久总觉得肚子空得慌,只是这阵子事情多,昨儿才收拾完,本以为你今天晚上还会过来的,所以从中午就熬了这老鸭煲,谁知道等来等去,也没等到你的影子。” 这话本应该是埋怨,可是从我们风情万种的叶小姐嘴里说出来,确实半点埋怨的意思都没有了,彻底变成了撒娇。 宇文澈老老实实的接过老鸭汤,几大口喝下去,额头辣的都是汗珠,不过胸口那郁气却好似随着汗珠散了去,整个人都清爽了许多。 “爱妃可是生气了?” 宇文澈摸摸鼻子,连鼻头都有些汗意。 叶依然体贴的送上帕子笑语盈盈:“本是生气的,所以就给你送来了,可是如今瞧你乖乖的都吃掉了,便不生气了。” ******************************************************************************************************* 宇文澈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半年多的相处,他愈发觉的叶依然就是老天给她的最好的礼物,虽然他们相识时间并不长,可是却默契十足,她能够慰藉他时而焦躁的内心,更能给他久违了的家庭的温馨,就像眼前,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一顿饭,却能轻而易举的慰藉他这一天发疯一样的糟糕心态。 从心里,他是希望叶依然是那个与自己比肩的女子的,所以他默许她的妖妃行径,甚至在她近来频频同贺若雪交手的时候暗施援手。 他叹气,一把拉住叶依然的手,就要把她往自己怀里揉,可是那女人却真是不解风情、 “啊呀呀,别乱动,弄翻了可是要脏了衣裳的。” 被女人勒令,宇文澈很没面儿,可是还是乖乖的放开她,接过她送来的几个小混沌。 看这人还有心情乱来,叶依然自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填鸭的好机会,宇文澈的餐叠渐渐的别堆成小山,姑娘笑了,皇帝苦了··· 吃过了饭,二人就着大炕上的软垫就依偎在一起,额头上是宇文澈温热的呼吸,想起自己最近典型的妖妃行径,叶依然一脸的得意,丝毫没有半点羞愧的意思,她扬起小脸,抓了抓宇文澈的衣襟:“你家妖妃近日所做如何?怎么这么久都不见你有什么回应?” 宇文澈的指尖在她的小腹来回溜走,本来还在幻想这里何时能有个孩子,忽然听到孩儿她娘这样不婉转,无奈的笑了笑:“借着霍文君的手彻底砍掉了皇后娘娘身边的两大得力助手郭小仪和吕才人,又因着赵娘子落水把嫌疑引到了长宣宫,如此有效率快节奏,爱妃还想要朕说些什么?” 叶依然冷哼,看见宇文澈满嘴的无奈,美目里满是对宇文澈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不屑:“这郭小仪的老爹半月前当着众臣的面儿撅了你的提议,吕才人的娘家仗着有户部和庆国公的照拂,凡是家中男丁一律官升二级,本妖妃帮你收拾了她们你居然不领情?” 听到叶依然这样说,宇文澈的眸子里有暗流涌动,他一直觉得,叶依然出手偏偏挑了这两个女人应该是想要削弱贺若雪的力量,可是却没想到,这姑娘原来才是最记仇的,他在朝堂上受到的屈辱人家都偷偷的用小本本记起来,然后回去就专门捡了人闺女开刀。够阴险···也够可爱。 环着她的手臂紧了紧:“依然,得你如此,夫复何求?” 叶依然被这句话吓得后背一身的鸡皮疙瘩,宇文澈什么时候居然变得这样肉麻,她笑,妖妃至极:“看来陛下还是十分欣赏本妖妃的做法的。” 宇文澈将她的手执起,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的指尖:“说好了让你做个妖妃,自然容的你随心所欲。” 叶依然坐直了身子,将视线和他平齐,咬咬唇。继续说道:“其实,我现在已经找了法子可以彻底搬到贺若雪,只是···” 宇文澈敛目:“只是什么?” 叶依然正色:“只是不知道若是动了她,会不会给你的前朝造成动荡,毕竟现在如此艰难时刻。所以我没敢轻举妄动,想看看你在前朝的打算,这样我也好在后宫配合着你。” 这女人说聪明,当真是聪明至极,自从她大病一场,就彻底放开了手脚,结果真是轻轻松松的搅合着后宫满是腥风血雨啊,说是妖妃简直不能更贴切。 可是若是说愚蠢,却也真是愚蠢到了极点,且不说竟然堂而皇之的和皇帝坦白自己要对你的皇后下手了,单说人家这下手的理由,就足够蠢到家,既不是为了自己,也不是为了娘家,说来说去,竟然是为了配合宇文澈,这样的动机着实让人恨不起来,以至于宇文澈在听到叶依然这样说之后,真是心中美来了花,好似他并不是找了个小妾,而是一个开了挂的助手一般。 摸摸脸上:“你为何这样看着我?难道我的脸花了?还是你觉得我要对贺若雪动手是图谋她的皇后之位,不是吧,宇文澈你不会这么没品吧,本姑娘的唯一志向可是做个祸国殃民的妖妃,贤良淑德的皇后本姑娘可是不稀罕的。” 怀中的女人居然开始聒噪,这对于一贯淡然的叶依然着实少见,宇文澈的眉眼一下子放松开来,飞快的在她的唇瓣上啄了下。 “我记得叶小姐可是便是被误会也从来不屑于解释的,怎么刚才这样慌乱而聒噪?” 叶依然面颊绯红,显然是被刚才宇文澈突然的亲昵举动而羞涩了,她怯懦,嘟嘟囔囔:“自然是不想你误会我是那等工于心计,心狠手辣之人。” 宇文澈逗她:“爱妃如此手段,还不算工于心计,心狠手辣?” 宇文澈的调笑彻底激怒了这只小野猫,眼瞧着小野猫就要气炸毛。他连忙大手将她按在怀中,在他的耳边淡淡开口:“我知你便是捧了凤撵给你坐,你也未必瞧得上,只是心中不想你如此操劳,当初我在那暗牢之中就说要,希望你做一个安安稳稳的宠妃,便是如今,这想法也是存在的,我的女人只需要被我保护,有怎能舍得出去经历这些尔虞我诈,你既然不喜权势,便不要逼着自己去做那不欢喜的事情。有朕在,宫中又有何人能动的了你?” 这话虽然没有什么海誓山盟,可是却格外耳顺,怀里的小猫安静下来,重新恢复了柔顺,半响,闷闷说道:“可是我不想做你的软肋,让你时时都担心我的安危,我更愿做你的盔甲,与你并肩作战,陪你花谢花开···” 面对叶依然难得的软语,宇文澈的眼中竟然有些晶莹,这是他登基这三年来,三年孤立无援,举步维艰下听过的最暖心的话。 “爱妃是在和朕表白嘛?可是朕觉得,似乎更直白一些听得才比较清楚。” 如此打趣,叶小姐怎能不抓毛:“哎呀,本姑娘就是告诉你,我才不要做什么安安稳稳的宠妃,要做就做祸国殃民的妲己?明白了嘛?” 皇帝无奈,满眼宠溺:“好好好,妖妃就妖妃,妖妃娘子想要如何做便去如何做,朕绝不干涉。” 叶依然意外:“绝不干涉?真的可以嘛?” 宇文澈点头:“皇帝说话还有不算数的?” 叶依然犹豫:“可是,前朝庆国公那里?” 宇文澈面容变得郑重,宇文泓和十万大军变成了炮灰,大禄只剩下凤阳城外的八万抚远军可以再次开赴战场,可是这已经是最后的八万了,他决不能再出一点纰漏,偏偏暗卫调查,庆国公竟然把手伸到了这八万抚远军上,国公爷本已经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若是在彻底掌握了抚远军,他这个皇帝就根本不用坐了,能撼动皇位的事就是大事,而妄图撼动皇位的人,都该杀之。 如果说子苏是千里之外的老虎,而庆国公就是潜伏在他睡榻之前的毒蛇,老虎固然十分难搞,可是这毒蛇却让他更加坐立不安,只有除掉这条毒蛇,才能专心致志的对抗远处的老虎。 既然无法轻易撼动庆国公这个老狐狸的位置,那就只有从他那个宝贝女儿身上下手了。 他冲着叶依然坚定的点了点头:“贺若雪那里,你大胆去做吧,若是有需要,随时叫赵元去帮你,至于前朝,朕心中自有打算。” 看着宇文澈一脸坚定,叶依然咬唇,也对着他郑重的点了点头。 ******************************************************************************************************* 叶依然并没有留宿福雍宫,毕竟宇文澈也确实没什么亲亲热热的心思,她也懒得在福雍宫招人话柄,在宇文澈的目送之下,叶依然和和姑姑,翡翠趁着夜色离开了福雍宫。 赵总管惊悚了,刚刚还摔盆子摔碗的皇帝陛下就和叶贵嫔呆了一会儿的功夫,整个人身上的戾气都不见了,居然还依依不舍的亲自出来送别,既然这样舍不得,干脆留下一起睡好了。 果然皇帝的心思做奴才的真是没法猜。 看着那枣红色的身影翩跹的消失在夜色的尽头,皇帝叹了口气,一眼的意犹未尽,进门去了,赵元叹了口气,满心的惆怅感叹,跟着皇帝的屁股后面进门去了。 可是脑袋却明白的很,这宫中的天啊,怕是要变了。 叶依然回了君临宫,却再也睡不着了,辗转反侧到天明,心里还在思忖着昨夜宇文澈的对话,难道他已经准备对庆国公下手了? 眼前确实是内忧外患,便是换做她,她也会选择先肃清身边的敌人,在同仇敌忾的对抗外贼,毕竟后院起火是做不成大事的,心中有了计较,行动上也就不再犹豫了。 翡翠刚轻手轻脚的进来,一看叶依然已经坐了起来,连忙凑上前去、 “主子昨夜睡得晚,怎么今儿起的这样早?要不要再补一觉?” 叶依然摇头,掀开被子,伸了伸有些酸涩的胳膊:“便是睡也睡不着了,你去吧范姑姑叫来,本宫有事要吩咐与他。” 叶依然做事从来十分稳妥,凡事也是徐徐图之的习性,跟了她这么久还真没见过这样着急的,天还没亮就要找人,翡翠心中察觉兹事体大,连忙碎步走了出去。 -本章完结- 第169章 :蔷薇的报复 范姑姑在宫中活了大半辈子,可是比翡翠这个小丫头通透多了,这一厢翡翠刚急急的唤了她,她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叶依然昨晚一夜没睡,她更是难以入眠,自家主子最近频频出手已经让她明白,眼前的叶贵嫔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事事忍让的叶小仪了,她可以轻轻松松的扒掉宫中皇后的爪牙又能独善其身让别人抓不到一点把柄,甚至连皇帝都不加干预,想来,她还是跟对了主子。 有如此胸襟气魄的女人,城府极深,头脑又灵活,怎么可能不趁着现在这个好时机做些什么。 终究,她范姑姑想的都是对的。 天色刚亮,叶依然一身宽松的藕色外褂半靠在临窗的大炕上,瀑布一般的黑发还没来及挽起来,只是自然的垂落至腰际,一夜没睡显得精神怏怏的,托腮倚着炕上的小几,愈发显得人也慵懒起来。 “老奴拜见主子。” 叶依然睁开假寐的眼睛,范姑姑已经跪在了下首,她打了打哈欠,晚上睡不好,白天的精神就难得的萎靡。 “姑姑快起来,坐吧。” 范姑姑起身,叶依然对下人一向宽厚,尤其对他们这几个贴身伺候的,更是和风细雨,极少呵责。 可是范姑姑是最守规矩的,她心中明白,主子和奴才永远是不一样的,更别说平起平坐,她略微富了富身:“多谢娘娘赐坐,老奴不累,娘娘可是有何吩咐?” 见惯了范姑姑这样,叶依然也不勉强:“前几日我吩咐那事查得怎样了?” 意料之中的问题,范姑姑对答如流:“老奴已经按照娘娘的吩咐挨个排查长宣宫的宫人,果然查出几个有价值的,正如娘娘所料,长宣宫里虽然都是老人,可是确实当年梅贵妃的忠仆,于当今皇后娘娘纵然是亲姐妹,可是还是差一层,再加之皇后娘娘的行事作风,其实长宣宫里已经民怨四起了,只不过碍于皇后娘娘的身份,都在小心做人。” 叶依然点了点头:“做人从来都是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皇后娘娘不懂得善待宫人,又怎么能奢求人人衷心。” 范姑姑附和:“娘娘英明,老奴排查一遍之后,觉得,那个大丫头蔷薇是最符合娘娘条件的人选。” ******************************************************************************************************* “蔷薇?” 叶依然凝眉,慢慢在思绪中寻找这个蔷薇,贺若雪身边除了管事姑姑和姑姑,最为得力的就是两个大丫头蔷薇和琥珀了,想不到她竟然连身边的大丫头都笼络不了。 思忖半响,她想起了那个姿色尚算可佳的蔷薇,人是不是本分的,瞧那眼睛就能看的清清楚楚,那蔷薇同琥珀打眼瞧上去就不是一类人,而真是这种有些小聪明,又爱投机取巧的,才是她眼下最需要的。 “可与她搭上什么话了?” 范姑姑答道:“因着要隐秘的关系,所以老奴只是派了隔壁安插在赵贵人那里的小丫头铭烟去探了探蔷薇的口风,铭烟本就是赵贵人宫里的,不会惹了旁人的怀疑,且这铭烟与蔷薇是同乡,早些年还同蔷薇一起在浣衣局当过差,所以感情不浅,蔷薇确实与她抱怨了皇后娘娘的不满。” 叶依然十分满意范姑姑的做法,如果说老天近些年对她处处苛刻,可是这个范姑姑真是厚待了她叶依然,有了这样懂事又圆滑的,真是省却了她许多口舌。 “既然这样,今儿寻了机会,你就把她给我带过来吧,本宫要和她谈谈。” 范姑姑意外:“娘娘直接谈嘛?要不要老奴先提点提点她?” 话说出口,方觉得自己失言,这不是在质疑主子的决定吗。 看范姑姑一脸的惊慌模样,还有些困顿的叶依然反倒笑了起来,连带着萎靡的精神也好了一些。 “姑姑已经跟在本宫身边这么久了,总是这样可不好,旁的人该以为本宫多凶呢。” 范姑姑不好意思:“娘娘待我们最是宽和,是”老奴的不好。” 叶依然无奈:“好啦好啦,姑姑此事办的十分漂亮,便不要在继续告罪了,若是派你先去敲打她,给了她思考的时间保不齐就要出乱子,所以本宫才让你直接将她带到本宫面前,只要说通了,便将她直接扣押在君临宫,长宣宫无法从中阻挡,事情就要顺遂的多。” 范姑姑恍然大悟:“娘娘果然英明,那蔷薇到底是个奴才,若是主子亲自与她说项,怕是还没有张口,她就迫于压力全招了,只要她肯指认皇后谋害主子,届时长宣宫定然百口莫辩。老奴这就去长宣宫走一遭。” 叶贵嫔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姑姑千万小心些,莫要被人发现了,我们这可是在做坏事,必须要隐蔽。” 范姑姑冷汗,她家的主子很奇葩,时不时地还要来点萌哒哒。 ******************************************************************************************************* 从上次和姑姑失口说贺若雪同过去的梅贵妃娘娘长得像就挨了板子之后,蔷薇愈加觉得这长宣宫是待不下去了,也曾托了和姑姑想办法,能不能把自己弄出这长宣宫,可是到底碍于贺若雪这个皇后娘娘的身份而无可奈何。近段日子君临宫频频出手,就好像开了外挂一样,挫的贺若雪三天两头的打骂下人出气,便是她这脸,也隔三差五的被扇巴掌,到如今还觉得火辣辣的肿着。 这样的蔷薇在听到君临宫的范姑姑亲自来找她的时候,心中还是犹豫的,叶依然哪个女人让她潜意识里觉得危险,比自己家那个就知道摔东西的暴打娘娘更加危险。 “姑姑,蔷薇一贯在长宣宫当差,算来又有好久没见过叶贵嫔娘娘了,不知娘娘找蔷薇有何事?姑姑您可否透露透露?” 行至君临宫门口,忐忑的一路的蔷薇还是熬不住的问了出口。 范姑姑一脸的春风和煦:“这叶贵嫔主子的吩咐,老奴哪敢妄自揣度,不过蔷薇姑娘大可放心,叶贵嫔娘娘在咱们宫中的好脾气众所周知,姑娘不用紧张。” 蔷薇咽了咽口水,还好脾气?好脾气能下手那么狠,皇后娘娘身边最得力的两个助手分分钟的就被她送进了冷宫里,证据确凿,便是皇后有心保举都没得机会,这样的人是好脾气的,骗鬼去吧。 跟着范姑姑沿着抄手回廊七拐八拐的往叶依然的寝殿去,蔷薇心中不由得惊叹她今日所看到的一切,叶依然没住进来之前,这君临宫一直空着,她并未瞧过,只听说这里比那长宣宫大小相当,如今亲眼瞧了去,却发现,这君临宫比长宣宫可是要雅致精致多了。 长宣宫唯一的特点就是豪华,雍容华贵,可是再豪华还有个专门给历代皇后住的芷兰殿在前面压着。所以这股子雍容华贵并非独此一家,而君临宫却不同了,一草一木都看得出是用尽了心思,几次修缮,亭台楼阁,五步一景,十步一阁,这样的规模在宫中着实难得,尤其是刚刚经过的小花园,简直比外面的御花园还要精致而美丽。 若不是今日有机会来了这里,她蔷薇竟不知,宫中还有这样的院落,比起冷戚戚没有半点人情味的长宣宫简直好太多。 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见到范姑姑都面带笑容的恭敬的行了行礼,而范姑姑也全然没有半点架子,亦是亲和回以微笑,和这样的君临宫相比,长宣宫真的一点温度都没有。 ******************************************************************************************************* 终于到了门帘外,范姑姑进去禀告,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就把她带了进去。 蔷薇低着头,鼻翼之间是一股子檀香,让人只觉得心中踏实舒畅。 “娘娘,老奴已经把长宣宫的蔷薇姑娘带来了。” 蔷薇连忙行礼:“蔷薇拜见叶贵嫔娘娘,娘娘金安。” 此刻的叶依然已经换了早上那身邋邋遢遢的装扮,乌黑的发梳做凌云髻,整个人显得精神而仙气十足,一身碧绿色的白花齐放暗纹云袍轻轻松松的衬的那清秀的小脸愈发的高冷动人,头上并无半点金银装饰,只是斜斜的插了只步摇,那步摇随着头的摆动也轻轻动起来,更给这姿色平添了一股子妩媚。 “起来吧,范姑姑,赐坐。” 蔷薇惊慌,起身,却不敢直视叶依然的面容,只是低垂着脸一面谢恩一面小心的坐了那凳子的三分之一。 主子赐坐在长宣宫从未有过,便是和姑姑,也没有这个荣幸,她一到了君临宫倒是得了赏,真是让人意料之外。 “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一直耷拉着脑袋,难道本宫如此可怕?” 听到这样说,蔷薇赶紧抬起头,目光所及便是一个让女人都情不自禁看得出神的美人,叶依然半倚在软榻上,眉眼宽和,嘴角泛着笑意,同贺若雪时不时的面容狰狞真是天地的区别。 随着她嘴角宽和的笑意,蔷薇紧张的心态也慢慢放松起来。 “如今瞧了,可还觉得本宫可怕?” 叶依然开口,手里摆弄着昨儿从宇文澈那里敲来的玉扳指,声音柔柔嫩嫩的流出来。 蔷薇磕巴,连忙跪下:“娘娘并不可怕,是奴婢唐突,还请娘娘恕罪。” 叶依然一脸的博爱相:“快起来吧,本宫又没恼你,进宫几年了?多大了?” 蔷薇起身:“回禀娘娘,奴婢十二岁时便进宫了,在浣衣局做了三年,在梅太妃身边当差八年,如今到皇后娘娘边上也要三年了,如今已经二十六岁了。” 叶依然依旧摆弄着那板子,笑语盈盈:“想不到你已经在宫中呆了十四年了,本宫瞧你倒是个周正的模样,年龄也不小了,到适合放出宫去,寻了良配方是上策。” 叶依然的话瞬间打动了蔷薇,当年在梅贵妃身边,但凡是年纪大了的丫头,只要得了梅贵妃的信任,基本都会随手指配了,放出宫去,贵妃指配,便是做不成正妻,这下半辈子也能过得舒坦些,所以她当初挤破脑袋要到梅贵妃身边去,辛辛苦苦熬了八年,就为了有朝一日得了贵妃的庇佑,可是谁曾想到贵妃失势,墙倒众人推,她的婚事就没了下文。本以为跟了皇后娘娘,定然更有保障,可谁曾想到,一心寄希望的皇后娘娘竟是这般模样。 逃离长宣宫已经是奢望了,放出宫许了人家更是想都不敢想。 ******************************************************************************************************* 叶依然看着蔷薇眼中一闪无而过的光亮,心中确定自己找对了方向。 “本宫倒是有个良配,不知道你可舍得出宫去?” 蔷薇最初犹豫,可是纠结半响,咬了咬唇,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蔷薇做梦都想出宫去过些百姓的平凡日子,盼着娘娘怜悯,娘娘大恩大德,蔷薇终生不敢忘。” 叶依然轻笑:“不过是件简单的事,你又何苦行次大礼,便是你去求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也定然会如了你的愿。” 蔷薇叹气,贺若雪如何到现在她心中是清清楚楚,那里还报得了这个希望。可是冷静下来,心里也看清了眼前的形势,叶依然主动抛出诱饵自然不会让他一个丫头白白的占了便宜。 “娘娘有何事用的着蔷薇,蔷薇定然全心全意来回报娘娘的厚爱,蔷薇只求贵嫔娘娘高抬贵手,放蔷薇一条生路。” “哪有你说的这样严重,既然你是个痛快的人,本宫也不喜欢拐弯抹角,皇后娘娘请了南蛮大和尚暗害本宫一事本宫已经知晓,如今刚好缺一个人证,本宫要你指认皇后的罪状。” 听到叶依然这么说,蔷薇直接滩坐下来,她惊恐的看着叶依然,这个女人是疯了吗?她可以对那些低位份的女人下手,可是到现在,居然连皇后都要算计了,甚至还要威胁自己下水? 她摇头,满眼惊恐:“这···蔷薇听不懂贵嫔娘娘说了什么。” 叶依然坐直身子,刚刚那股子和煦慢慢的被骨子里的高傲所代替,她微微仰着头,脖颈之间是美好的弧线,精致的锁骨在衣衫下若隐若现。 她起身,曳地长裙气势非凡,低头打量着跪在地上的蔷薇,周身散发着睥睨江山一般的气势。 “你且不用急着回答本宫,不妨听听本宫接下来说的话。” “皇后暗害本宫一事已是板上钉钉,便是没有你来做这个证人,也会有旁的人,或者是你的好姐妹琥珀,亦或者是你敬重的和姑姑,所以本宫并非非你不可。” “再说暗害之事,你长宣宫是不是以为将那些巫蛊之物放到赵娘子那里,就可以彻底洗脱嫌疑了?可是你别忘了,赵娘子的娘家和她自己都没有那个能力能请得动南蛮的大和尚,所以明眼的的人都知道,赵娘子的被陷害了。” “那么问题就来了,赵娘子是被谁陷害的呢?这就不得不说前阵子赵娘子投河自尽一事了,她虽然死了,理应一了百了,死无对证,可是内务府可是在她的身上搜到了你长宣宫的令牌。” “各宫的令牌分发给谁,共多少枚都记录在案,如果本宫没猜错的话,赵娘子临死之际抓下来的,应该就是你的令牌?自然,本宫现在是不会逼着你拿出你的令牌的,本宫说的对不对,你心中一定有计较。” ******************************************************************************************************* 提起令牌,蔷薇情不自禁的抖了抖,确实,贺若雪将那些巫蛊物件送到赵娘子那里之后,还是担心事情不稳妥,就在赵娘子招供之后,命她寻了机会将赵娘子推到湖里,俩个死无对证。 她当时着实慌乱,竟不知自己的令牌已经在二人推搡过程中被赵娘子拽了去,等她发现令牌丢失已经是三日之后,只不过却没想到,居然被落到了叶依然的手里。 叶依然顿了顿,仔细观察蔷薇的反应。半响,继续说道:“现在,你可愿与本宫合作?” 蔷薇冷笑:“娘娘未免太没有诚意了,蔷薇手上已经沾了人命,虽然是皇后娘娘背地里指示,但是若是事发,蔷薇也定然小命不保,这买卖,着实不划算。” 一旁的范姑姑皱眉,一把狠狠的删了蔷薇一个耳光:“小蹄子,怎敢这样个叶贵嫔娘娘说话。” 叶依然摆摆手:“罢了罢了,话都说到这个程度,本宫也不在乎多说几句。如今嫌疑因着一块腰牌已经直指长宣宫,本宫之所以有了证据却按而不发不过是不想你做了皇后娘娘的替死鬼而已。本宫要对付的是皇后娘娘,你一个小宫女,不值得这样的证据,你且想想,假如本宫将这令牌送出去,你觉得皇后会保你?她一定在第一时间撇清自己,让你一人抗下所有事情,甚至还会用你的嫁人威胁你就范,届时你替她背黑锅,保不齐就要满门抄斩,而她,却依然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岿然不动。” 蔷薇被叶依然说的冷了心,侍奉了贺若雪这么多年,终究要死在她手下,她心中怎能甘心。 半响:“娘娘如何能报得了蔷薇的一条命?” 看着这蔷薇已经上钩,叶依然啜了啜茶水,淡淡说道:“只要你肯直接指正皇后娘娘利用南蛮大和尚的巫蛊之书危害本宫,那么本宫手里这快令牌一定还给你,皆是,赵娘子依旧是不慎落水,与你没有半点关系,而你蔷薇因着检举有功,本宫会直接秉明陛下,放你出宫,虽然寻不得什么大富大贵的婆家,不过好好过下辈子还是可以的。” 蔷薇的眼角有泪,不知是因何而流,半响,对于他而言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一切都听娘娘的吩咐,只盼娘娘莫要食言才好。” 送走了蔷薇,叶依然有些疲惫的靠在软椅上,终究,她还是将妖妃做了个彻彻底底,先是搅乱后宫,如今又要对着皇后下手,想她如今,娘家爹爹依旧下落不明,哥哥颓废至今,丈夫江山不稳,而她,倒是难得随性了一把,过去的这么多年,她为家族,为爹爹,而如今,她心中应是为夫君的吧。 为了宇文澈,她心甘情愿做一回妖妃,便是被天下人唾骂由如何? -本章完结- 第170章 :叶贵嫔彪悍啊 醉成死猪一样的贺名扬到底还不算无可救药,终于在奴姑去禀告慕纱公主的路上悠然转醒,果然多加了些调料的酒喝下毒,那是飞一样的感觉~~~ 贺名扬睁开眼,只觉得脑仁儿疼的利害,扫视着四周,已经不是那风月楼的装扮了,反而有些华贵的意味,他叹气,果然最会骗人的就是女人,想他贺名扬堂堂国公之子,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可是就是把把栽在女人手里。 这面子里子的都没出搁。 他挣扎了下,可是无奈那绳子绑的那样紧,五花大绑死猪一样的仍在地中央,这场景着实有些凄惨尴尬。 听到房间外隐隐有脚步声传来,骚包粉森森的叹了口气,直接脑袋朝下,趴在了地上。 泡妞有风险,装死需谨慎啊。 反正已然面临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困境,除了装死还真的没有什么办法。 慕纱刚刚打发了叶朗这个老狐狸,正是心中洋洋得意的时候,连来看看这个忽然冒出来的不速之客的脚步都变得轻快许多。 “奴姑瞧着这个男人有些面熟,所以没敢大意,直接扔到了公主寝宫的耳房去。” 慕纱点了点头,奴姑所说的眼熟已经是众人心中达成一致的暗语,就是这个男人还有几分男色,慕纱这种女人,本就该成亲了的年龄,可是偏偏有些离不得男人的贱骨头模样,从原来狂热追求顾青城,恨不得下药扒了人家的衣服就可见一斑。 只不过顾青城因着体质的原因,从未醉过,自然令她无法得逞,而贺名扬,那是上赶着的买醉啊。 格尔那的所有人都心中清楚,抓到长得好看的,便是如何下狠手,那张脸却是万万不能伤了一分一毫的,因为保不齐啊,这男人就成了慕纱公主的男宠。 诸如此类的事情已经出现了N多次,以至于奴姑这次瞧着贺名扬有几分姿色,干脆直接把他扔到了慕纱寝宫的耳房。 慕纱一身火红长裙,妆容魅惑,步子婀娜,举手投足尽是风情,听到奴姑这样说,她满意的点了点头。 转身到了那小小的耳房,慕纱轻了轻嗓子,推门而近,随即魅惑的眉眼再看见地上那一团看不清脸只有一身粉的不明物体后,紧紧的皱了皱眉。 “你说的便是这个人?” 奴姑叹气,这个未来的男宠长得是真的不错,只是这睡相未免太难看了些,看见自家公主已经皱起的眉,看来这男人是铁定要被嫌弃了。 “额,他估计酒劲儿还没过,所以就有些失态。” 慕纱撇嘴:“这样的人,你觉得是仅仅失态就能形容的?况且这一身粉,简直和后院的花孔雀差不多了、男子气概在哪里?” 奴姑忧愁:“公主说的是,这样的姿色确实上不得台面,不若奴姑把他的脸翻过来,让公主您仔细瞧瞧?”******************************************************************************************************* 贺名扬一直把脸埋在臂弯里装死,听到这主仆的对话,内心十分复杂。 首先,他已经可以断定,这个公主究竟何许人也了,毕竟格尔那也就只有这么一个慕纱公主有如此的权势,再加上那酥的入骨的小颤音儿,便是三年前只是匆匆一面,他也记得清清楚楚。 他混入格尔那就是为了探听慕纱和叶朗的阴谋,结果不过一顿饭的功夫居然直接落在了慕纱公主的手里, 这个结果明显很忧伤,说好了暗访,结果直接来个激情的碰撞。这样此次出山一心一意要做大事的骚包粉情何以堪。 其次,怎么听着这主仆对话,好像在挑男宠的感觉,又是姿色,又是仪态的,果然正如传闻所说,慕纱公子贪恋男色,而自被顾青城拒绝之后,那对于男色的迷恋已经彻底到了疯狂的程度。最为可悲的是,显然,他贺名扬已经成为她挑挑选选的目标。 当然这两点都还可以忍受,最最让贺名扬无法接受的是,他这样的风姿绰约,英俊潇洒居然会被嫌弃!!! 还是主仆合起来嫌弃,这到底为那端?他穿粉衣裳怎么了!他就喜欢粉的招谁惹谁了? 奶奶滴,欺负小爷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是怎的? 头顶上还不停的传来慕纱那甜腻腻又销~魂的嫌弃,骚包粉冷哼,主动翻了翻身,装作还没睡醒的样子,悠悠然的露出那张俊脸。 哼,小爷亮出这张脸,帅哭你! 果然,在看清了贺名扬的长相之后,慕纱真的停止了不停的嫌弃,而是专注的盯着骚包粉的一张脸。 奴姑看见慕纱似乎被眼前的男色所动,森森的叹了口气。 在顾青城出使格尔那之前,慕纱是标准的眼高于顶,秉承着宁缺毋滥,任何一个瞧不上的男人她都不会有半点妥协,愣是寻了那么多年还没把自己嫁出去。而自从顾青城之后,尤其在顾青城的死讯传来之后,慕纱公主就来了个彻底的大变样,虽然已经没有成婚可是却已经是来者不拒了。 只要是个帅哥,无论是英俊的,儒雅的,活泼的,白嫩的,只要有些男色,慕纱定然会想尽办法的春宵一刻,真是饥~渴的不要不要的,起初奴姑这样的小宫女还会觉得害羞,可是次数多了就已经完全的习以为常了,她甚至会想尽办法的让慕纱接受那些男子,因着每次缠绵之后,不管那男人如何下场,终究她们这些身边侍候的能的了些好日子过。 所以,奴姑才费尽口舌的要慕纱公主先看看贺名扬的脸再说。 空气中格外安静,许久,慕纱张口,可是视线还盯着贺名扬的脸:“奴姑,你先出去吧,命人在外把守,任何人都不准进来。” 听到这吩咐,奴姑咧嘴笑开了花,看来公主今晚又有的忙了,只是不知道这个男人能不能伺候好公主。 ******************************************************************************************************* 奴姑轻轻的关上门,慕纱莲步逶迤,绕过贺名扬的“尸体”坐在上首的椅子上。 纵然已经不是刚刚及笄的小姑娘,可是身上那股子风情却是更加的魅惑逼人。 她端详着刚刚涂过豆蔻的十指,语气中带着漫不经心。 “醒了却要装睡?果然不是个堂堂正正的大丈夫。” 贺名扬睁开眼,撇嘴,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摆了个比较潇洒的体位。 “本少爷不是堂堂正正得大丈夫,那何人是?哦,想来慕纱公主一定觉得,顾青城才是堂堂正正的大丈夫吧?想当年公主你又是钦此美食,又是投怀送抱,都没有得逞,倒真是个堂堂正正的人,可是又有什么用呢?三年前就去了阎王殿了,到如今,可是尸骨无存呢。” 听到贺名扬提起顾青城,慕纱公主的脸色十分难看,她确实为了得到顾青城用了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可是这么多年还真的没人敢这样直白又满是嘲笑的语气说出来。 她眼中满是怒火,举起旁边的茶杯就朝着贺名扬身上倒了去,庆幸那茶水已经凉了透彻,骚包粉一身尖叫:“慕纱一个骚~婆娘,你若是毁了本公子天下第一的容貌,本公主绝对让你这辈子都找不到男人。” 慕纱一愣,随即想起贺名扬这人饱受争议的名声,冷笑:“不过是个整日里泡妞儿睡女人的淫棍,精虫上脑的废物,居然也敢自称天下第一男色。” 贺名扬翻眼皮:“本少爷是淫棍,是精虫上脑,那公主你算什么?哦,让本少好好想想,公主这些年睡得男人想来便是借给你一双手,都是数不过来了吧?这样广泛的阅历,真是让本少爷觉得亲切呢。若说本少爷是精~虫上脑,却不知公主又是如何夜夜波涛汹涌?” 骚包粉被刚刚慕纱的嫌弃明显挫伤了自尊心,于是埋汰起慕纱来真是没有半点嘴下留情,句句锋利,恶毒而直接。 慕纱显然也被这样的贺名扬震惊到了,这厮,居然这样胆大包天,如今已经被绑成这样,成功沦为阶下囚,且还硬气的好像大爷一样。 她气急,一下子跨坐在贺名扬平躺着的腰间,涂满豆蔻的手指死死的抓住他的衣领。 “你真的以为本公主不敢杀你?不过是个纨绔子弟,杀了又能如何?” 贺名扬最初愣了愣,慕纱的动作确实太熟练了,刚刚还很自由的腰肢猛然间跨坐了一位婀娜魅惑的美人,阿门,原谅骚包粉又被精~虫冲昏了头脑。 他看着她火红的唇和充满着勾~引的眉眼,嘴角扬起一阵坏笑:“公主这样空虚,怎么舍得本公子这样的天人之姿早早得见了阎王?” “或者,公主要不要考虑一下本公子,本公子倒是很乐得来填补一下你这个荡~妇如今焦躁的空虚?” 慕纱看着眼前这个被她压倒在地又容貌上乘的男人,平日里她见到的,都是碍于她的权利而唯唯诺诺的男宠,这眼前的男人,他英俊,痞气,出言粗鲁而充满挑衅。尤其那双桃花眼,配上他这身粉衣裳真是十足的勾魂,还有薄唇起合,吐出的一个个媚~俗的字眼,竟然让她控制不住的那里湿润了起来。 慕纱微不可查的动了动,仅仅是衣料之间的摩擦都让她有无法控制的玉望。 “怎么?格尔那的小荡~妇,被哥哥的美色迷昏了眼?” 慕纱冷哼,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贺名扬的脸上,白希的面容立马红肿了一片。 骚包粉吃痛,可是却把她眼底越来越灼热的玉望看在了眼底,他笑的坏坏的:“本来本公子十分乐得在公主您这骚~气的身姿上辛勤耕耘,可是这一巴掌让本公子很不开心,所以,换成你来伺候我,伺候好了大爷就赏你翻~云覆雨,伺候不好,哈哈哈哈。” 贺名扬真是把他泡女人的最高技巧在慕纱身上用的淋漓尽致,以至于慕纱心中明明知道贺名扬的身份特殊,可是还是碍于身子最原始的玉望而控制不住的凑上自己的两瓣嫣红。 ******************************************************************************************************* 叶依然忽然来到长宣宫,意料之中的惊动了所有的后宫众人,更是惊动了贺若雪。 这段日子因着叶依然的步步紧逼,贺若雪虽然恨得她牙痒痒可是无奈技不如人,智商也不够用,就只能暂且龟缩在长宣宫,期待自己老爹庆国公能给自己做主。 这一等就是好几日,结果没把老爹的锦囊等来,居然等来了死对头。 以至于当她面容憔悴,甚至没来得及换了凤袍摆摆气场的时候,叶依然已经一身姜黄色抹胸百褶鸢尾花的宫装出现在她的面前。 叶依然今日的装扮一改从前的清新淡雅,而是极尽华贵,姜黄色本就与贺若雪的凤袍颜色相近,再加上头梳牡丹髻,双鬓映珠花,一头的朱钗步摇真是土豪的不要不要的,彻底晃瞎了长宣宫的脸。 原来一直清淡打扮的叶贵嫔也有这样豪姐儿的装扮,看那珠花的成色做工简直比长宣宫的还要贵气十足。 自然,天知道叶依然为了给自己造势,带了这满脑袋的装饰有多沉。 一个雍容华贵盛宠在身的妖妃,一个面色灰暗,衣衫褶皱的皇后,争锋相对,胜负已然见分晓。 不过贺若雪还是摆出了一副皇后的姿态。 “叶贵嫔,见了本宫为何不下跪行礼?” 叶依然打量着眼前的贺若雪,到底是年纪小了一些,已然看不清现在已经不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的时机了。 “本宫前来并不是来和皇后娘娘讨教礼节的问题的,而是有事要请皇后解惑,倘若皇后说得清,稍后本宫必然向皇后赔罪,若是说不清,怕是本宫这礼,也不是谁都能受的的。” ******************************************************************************************************* 此语一出,全程哗然,无论是长宣宫的奴才还是跟着叶依然来踢馆的君临宫奴才。 长宣宫的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毛啊,叶贵嫔是疯了吗?居然敢这样个皇后娘娘说话,完了完了,我们家皇后娘娘那么暴躁,这次叶贵嫔铁定又要挨板子了。若是皇后一怒之下杀了她,咱们这些伺候的就再也不用看君临宫的脸色了,好事好事,好日子终于到了、 而君临宫的奴才也一个个的瞪大了眼睛,天啊,咱家主子居然这样霸气,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完了完了,我们家主子瞧着温柔实则记仇着呢,这次居然如此大张旗鼓,保不齐皇后就要下台啊,咱们岂不是都要跟着鸡犬升天?极好极好,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啊。 于是这两边的奴才一个个的都满眼的惊喜,美滋滋的让人觉得瘆的慌。 自然,贺若雪听到叶依然这样的嚣张的话,随手就摔了一个瓷杯。 叶依然嫌弃的往后面退了几步:“本宫不喜欢兜圈子,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本宫上次被南蛮大和尚谋害,虽然从赵娘子那里查出了一应物件,可是此事仍有蹊跷,好多证据直指长宣宫,不知皇后娘娘作何解释?” 上来就谈论这样劲爆的话题,这回两边的奴才是一个反应,叶贵嫔,彪悍啊! 贺若雪惊慌,顿了顿:“此事已经结案,就是赵娘子所为,她也已经畏罪自杀,你却揪着不放,是嫌弃后宫还不够乱码?” 一旁的和姑姑皱眉,她看着对面的叶依然胸有成竹的模样,心中就有几分了然,蔷薇自从昨晚回了房间就彻底没了影子,今天一小天也不见来当差,她当时心中就有些不好的预感,如今瞧着忽然前来问罪的叶依然,她微不可查的叹了叹气,皇后娘娘娘这次,怕是要吃了大亏了。 叶依然淡笑:“并非本宫揪着不放,只是此事确实另有隐情,娘娘若是能慷慨解惑,便是最好不过,可娘娘若是坚持结案,想来本宫就只有找皇帝陛下来主持公道了。” 贺若雪惊慌,叶依然居然要找皇帝?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可恶了,可是想起自己已经将那赵娘子杀人灭口,连那老和尚也去见了阎王了,也就有了主心骨,任凭叶依然如何软硬兼施,她只要抵死不认就好了。 “便是皇帝陛下来了,公道自在人心,本宫这么多年无愧于陛下,更无愧于大禄。” ******************************************************************************************************* 话音刚落,就听见赵元喊着陛下驾到。 这一嗓子真是惊得贺若雪小腿一软,自从叶依然侍寝,宇文澈就再也没有在她的长宣宫过夜,便是白日里瞧瞧,也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就走了,可是却没想到,这个叶依然居然真的能请得动皇帝。 行礼的功夫,宇文澈已经大步走了进来,他坐在上首,视线落在缓缓起身的叶依然身上,这一身的绫罗绸缎,满脑子的珠宝翠玉,他轻咳,眼中泛着满满的无奈,这个丫头真是越来越难缠,也越来越牵动他的心,便是这种颠覆里透着恶作剧的装扮也让他情不自禁的身心愉悦。 “都起来把,朕不过是来旁听的,对于南蛮和尚一案,你们都说说自己掌握的情况。” 贺若雪那里知道皇帝和叶依然早已串通一气,设好了陷阱让她往里跳,她还一心觉得,只要她对着宇文澈撒撒娇,耍耍赖,这事情也就过去了,从前叶依然之前,她处置了那么多女人,宇文澈也没有多问一句的。 “陛下,雪儿最近身子不适,并未出宫门一步,况且那案子不是已经结案了,连凶手赵娘子都畏罪自杀了,又有什么需要查明的?今日叶贵嫔气冲冲的就来雪儿的长宣宫大呼小叫,连规矩礼仪都不受了,陛下,你可得替雪儿做主啊。” 叶依然被她这腔调听得倒牙,她恶作剧的对着宇文澈坏笑,随即继续说道:“陛下如何做主,且听听依然昨日寻来的人证,有了这人证的说辞,这一切都将真相大白。来人啊,将蔷薇姑娘带上来,让蔷薇给陛下讲讲这事情的始末真相。” “蔷薇?”贺若雪一脸惊恐的看着旁边的和姑姑和琥珀,她竟然没发现,蔷薇居然不见了。 -本章完结- 第171章 :老爹都废了,儿子还在潇洒 蔷薇早就想脱离长宣宫,可是如今真的有了这样的机会,当她跪在下首,贺若雪就在她的面前,她却情不自禁的胆怯了,这屋子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比她的身份要高贵,随便抬抬手都能让她永生永世不得翻身。 她开始情不自禁的发抖,刚刚的勇气一下子就变得了无踪影。 “你便是蔷薇?朕在这里,你只管实话实话便好。” 皇帝发话本来的用意是为她找个靠山,让她可以不用惧怕贺若雪的权威,可是这威仪的声音反倒吓得蔷薇手足无措。 “奴婢······” “奴婢······” 看蔷薇被宇文澈吓到了,连声音都不敢出,叶依然无奈,微不可查的赐给宇文澈一个白眼,果然,收到老婆嫌弃的白眼,宇文澈尴尬的咳了咳,确实一脸的委屈。 他轻了轻嗓子:“你不用害怕,既然这样,便由朕来问你。” 蔷薇低着头,长宣宫里满是熟人,此刻这些人正虎视眈眈的盯着这个想要背叛自己主子的女人,各个的面目狰狞。 和姑姑看蔷薇并未决绝,顾不得禀告,上前一步,大声喝倒:“蔷薇,你知道什么就老老实实的说出来,皇后娘娘遇事一向公正,待我们这个下人也着实优厚,你只要说出来,陛下和皇后娘娘都会为你做主的。” 这话听得倒是没有半点纰漏,可是那话里话外满是警告的意味,果然,和姑姑这一张口,叶依然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蔷薇被和姑姑这样一敲打,更是吓得利害。 叶依然皱眉,此事成败都在这个蔷薇的身上,假如今日不能顺利拉下贺若雪,不用到明日,这个蔷薇就再也别想开口说话了。既然蔷薇不敢说话,她就一定要起了这个头。 “陛下,蔷薇此前和臣妾说,当日请了南蛮大和尚陷害本宫的人并不是赵娘子,而是皇后娘娘。” 此语一出,众人面色十分难看,而贺若雪更是因为惊慌而彻底时常,和姑姑看贺若雪那副马上要暴怒的前兆暗叫不好,正欲阻拦,却还是晚了一步。 贺若雪惊慌的声音显得有些尖利:“什么!本宫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你们这是诬陷,你们居然敢陷害当朝皇后,这是要被诛九族的!” 叶依然冷笑,生气了?发怒了?方寸大乱了才是最好不过。 一听到诛九族的字眼,明显能感觉到蔷薇一直颓着的身子怔了怔,她一辈子不敢忘记前阵子青柠临跳井的时候那张木偶一样的脸,那是个一直跟在她身后刚刚进宫两年的小宫女,就因为失手打碎了贺若雪的芙蓉盏,就要被灭了九族,小丫头磕的满脑门都是血,可是还是无济于事,最后就在贺若雪的眼前,在这长宣宫的院子里,直接投了井。 想起青柠,难道她蔷薇也会是这样的下场? *********************************************************************************************** 叶依然满意的看了看蔷薇的反应,继续说道:“皇后娘娘不要如此激动,常言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既然蔷薇亲口同臣妾出首了皇后娘娘,莫不如让蔷薇再把刚刚同臣妾说的话,重新给皇帝重复一遍,这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叶依然句句把话落在蔷薇身上,果然,贺若雪再看蔷薇的眼神变得狰狞,这个蔷薇是她贴身的大丫头,知道太多她的事情,南蛮大和尚的事情虽然是琥珀着手办的,可是诬陷赵娘子却是她命令蔷薇去处理的。 她惊慌,一巴掌打在了蔷薇的右面脸颊上。 “你个不知死活忘恩负义的小~蹄子,居然敢诬陷本宫,长宣宫待你如何,你竟然如此吃里扒外跑到君临宫去害本宫,贱~货就是贱~货,永远只配给人家当奴隶。” 和姑姑绝望的闭了闭眼,她早就不该对贺若雪抱有任何幻想,在她的心中,无论她,蔷薇,琥珀多么忠心耿耿的照料她,侍奉她,结果在他心里不过都是只配做奴隶的贱~货。 她不在拦着贺若雪,眼睁睁的看着蔷薇的脸上又挨了几个清脆的巴掌,宇文澈不言语,叶依然不出声,这屋里突然变得安静起来,只有发疯一样的贺若雪不停的捶打着跪在地上的蔷薇。 这场大戏让各位看官从最初的惊讶,意外慢慢变得失望,了然于心,到最后,已经近乎麻木。 任由着贺若雪在蔷薇身上发疯了半响,宇文澈开口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 “和姑姑,拉住你家主子,堂堂后宫之主,如此失态,成何体统!” 和姑姑恭敬的拉了拉身子用力过猛,摇摇欲坠的贺若雪,可是那眼中已经心如止水,她终究还是看破了这一切,于是便是与自己息息相关的人和事,也都变成了笑柄。 贺若雪被宇文澈的声音震慑到了,似乎终于想起她心中中意的郎君澈哥哥还在身边,她委屈的跪倒在宇文澈的脚边,两只手死死的拽着宇文澈的龙袍裙摆:“澈哥哥,雪儿怎会做这样的事情,都是蔷薇这个小贱~人诬陷雪儿,陛下,您一定要为雪儿做主啊,定要好好惩治这个吃里扒外的恶奴!” 宇文澈皱着眉,未及开口,一直沉默怯懦的蔷薇终于发出了声音。 她起先先是一阵大笑,那笑声听着是满满的绝望,着实恐怖,满满的,竟然笑的满脸是泪,本也是上等的姿色却变得狰狞发狂。 “主子口口声声说蔷薇是小践人,是贱命,主子说的真对啊,蔷薇一条贱命,死不足惜,可是便是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既然主子这样不把蔷薇当人看,那么,就别怪蔷薇翻脸不认人。” 贺若雪听到蔷薇这样说,知道她是要把所有的真相都说出来,她尖叫,开口却是再喊捉贼一样的滑稽之语,她起身,一脚揣在了蔷薇的胸口。 “都是你,是你这个狗奴才对叶贵嫔心中怀恨,所以背着本宫偷偷请了南蛮大和尚来害人,本宫正要处罚你,结果你却先一步的无赖本宫,本宫这就杀了你,给叶贵嫔一个公道。” 蔷薇的眼泪噼里啪啦的留下来,这一记窝心脚真的下了不小的力气,她痛的眉心紧紧皱着,可是那笑声却更加苍白:“哈哈哈哈,琥珀,和姑姑,你们都看见了把,这就是你们两个忠心耿耿侍奉的主子,今日她要我帮她背了这南蛮大和尚的黑锅,明日诬陷赵娘子的黑锅就要你琥珀背,后日,大后日,哈哈哈,这长宣宫又有几个人是清白的?” 蔷薇艰难的站起身,身子因为情绪的激动而摇摇晃晃,她的手指漫无目的的指着这屋里的一众人。 “我蔷薇死了,旁的人又有谁能活的顺遂?是你?是你?还是你?哈哈哈。” 贺若雪满眼的心虚:“她疯了,她疯了,来人啊,快点把这个疯女人拖下去。” 小太监正欲向前,可是碍于皇帝还没有出声,竟然不敢有任何动作。 蔷薇跌跌撞撞的滩坐在地上:“我疯了?哈哈,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便是我疯了,那我到让你瞧瞧,什么才是真正的疯了。” 她抬起手,指着叶依然,脸上却笑的格外阴沉:“叶贵嫔,是你把我推到了这个地步,我谢你,你不是想知道真相,那我便告诉你,告诉你们,咱们英明贤惠的皇后娘娘因着看不惯叶贵嫔的狐~媚样子,从争风吃醋到狠心下手,偷偷请来了南蛮的致远和尚,给叶贵嫔下了些不干净的东西,甚至请回长宣宫供奉,那供奉的神明就是我蔷薇亲手摆到长宣宫后殿的玉兰堂中的,而后来事发,又是由琥珀亲手将那供奉的物件安置到赵娘子的宫殿中,赵娘子因为皇后拿赵家性命的威胁,故而自己一人承担下了所有的罪责。从头到尾谋害叶贵嫔的就是咱们的皇后娘娘。” 叶若雪面色苍白,歇斯底里:“你胡说!休要诬陷本宫。” 蔷薇冷笑:“诬陷你?陛下,你大可以派人去后殿玉兰堂搜查,虽然供奉的物件都送到了赵娘子那里,可是柜子里还有满满的香,低缝儿里定然还有落下的香灰。” 宇文澈敛眉,摆摆手:“赵总管,带人去后殿瞧瞧。” 看见赵总管带了人朝着后殿去,再看蔷薇同叶依然出首皇后娘娘,一旁的琥珀显然也恐惧的站不稳,这事她可是脱离不了关系,眼下眼瞧着覆水难收,可是她还不想死啊,她在贺若雪这里受了这么多年的气,不过是为了撑着有一天出宫去,为自己谋个好前程,眼下蔷薇已经掀了底。 她看着对面的和姑姑已经绝望的闭上了眼,而所谓的皇后却还到如今都不知收敛,眸子好比刀子一样,恨不得杀了地上的蔷薇。 她咬唇,在众人都格外沉寂的关头,飞快的跪在了宇文澈的面前。 “陛下,奴婢琥珀有罪,可是奴婢做的所有事情都是被逼的,奴婢等日日受到皇后娘娘的责罚,皇后娘娘有命,奴婢莫敢不从啊,还请陛下饶过奴婢一命啊。” 琥珀一坦白,长宣宫的谋害大罪就在了没了转圜的余地,贺若雪身边的两个大宫女,都背弃了主子。 如果说蔷薇的背叛一方面是因着她自己心有不甘,另一方面也因为叶依然用了些非常手段,可是琥珀确实单单纯纯的看透了贺若雪,迫于现场的压力而再也无法死扛。 叶依然看着跪在地上不停哭泣的琥珀,已经木然如同行尸走肉一样的蔷薇,还有贺若雪睁大了的那不可置信的看着琥珀蔷薇的眼眸,她终究还是顺利的搬到了贺若雪,可是心中却没有想象中的那样轻松和得逞后的块感。 她仍旧记得曾经贺若雪仗着自己是皇后是怎样为难她这样一个小妃子,更记得贺若雪嚣张跋扈,让她深陷地牢,这一幕幕从脑海中飞过,最后落到眼前这副令人瞠目结舌的场景。 赵总管顺利的从后殿搜倒了遗漏下来的物件儿以及香灰,贺若雪谋害后宫嫔妃的罪名板上钉钉。 那个傍晚的云霞格外美丽,而长宣宫里久久回荡着贺若雪发疯一样的哭声,宇文澈当场下了废后的旨意,随即就拂袖而去,叶依然紧跟着走出了长宣宫,长宣宫的宫门自她二人相继离开之后,就缓缓的关了严实。 贺若雪终究没有等到名正言顺住进历代皇后的宫殿芷兰殿的那一天,三年的后宫之主在一场大戏后风驰电掣的结束了。 *********************************************************************************************** 内务府冯廖的动作之快让人意外一向温吞的冯大人也有这样快效率的时候,天还没黑就把冷宫“整理”了出来,趁着天黑就带着一干人等把贺若雪扔了进去,长宣宫的奴才全部关在地牢一个一个的审问,诸如蔷薇琥珀之流,手上已经沾了不干净的,自然悄悄的埋了,而余下的,能活下来人也是寥寥。 偌大的长宣宫终于在夜晚沉寂下来,到了第二日清晨,等庆国公闻讯闯宫的时候,长宣宫早已空空如也,人去楼空。 贺若雪之事不过是为了惩治庆国公的由头而已,宇文澈冷言看着庆国公在福雍宫外从大喊大叫到痛哭流涕,从日出闹到日落,等到老头子没气力了,皇帝直接下旨“皇后谋害宫妃,德行有失,有损大禄,庆国公教子无方,应受连带,念及其为国效力半生有余,故只肖其爵位,迁回封地安州,终生不得踏入凤阳城,以儆效尤." 废后之事事发突然,庆国公还未来的即筹谋就急急的进宫去,等他反应过来,准备回府时,才发现宇文澈已经先一步封了他的府邸,连那遣返安州的马车都给他备好了。庆国公一系本是声势浩大,可是忽然被皇帝摆了一到,连府衙都封了,这些人又都装起了孙子,整整三日皆是闭门不出。便是有些硬骨头,宇文澈也都早早预料到了,遣了赵总管亲自派人守在各自的府邸外,禁止出入,使得庆国公再无翻身的希望。 宇文澈这一计倒是漂亮得很,庆国公府一夕之间彻底没落,速度之快效率之高让人惊悚,旁人都意外皇帝陛下此次竟然如此决绝,却不知,这一日是从宇文澈登基以来就一直期盼的一日,没有了庆国公的处处牵制,他终于可以将皇权牢牢的抓住在自己的手里了。 凤阳城人人自危,却没想到皇帝倒是宽厚,只是处置了庆国公府和几个跳出来的小丑,余下装孙子的都还好好地,朝政没有动荡,百姓生活照常,不消七日,凤阳城一如往昔。 年迈的卓阳公猫在府邸晒洋洋,心里却不住的唏嘘,想当年叱咤风云的三公,楚国公在宇文澈和宇文淳的争斗中消声匿迹,庆国公又在前不久被削了封号迁回封地,到如今,便只剩下他一人了。而他,已经托病半年,未曾上朝去。 他想他会安安稳稳的活到停止呼吸的那一天,因为他绝不会做卑鄙的楚国公和嚣张的庆国公,只要他的秘密不被人知晓。 先帝去了那晚,卓阳公的胡子,头发白了一半,顾青城的死讯传来时,那另一半的也全部变白。 夕阳西下,他躺在软椅上望着那渐渐落下的夕阳,须发花白,目光凝视着远处却没有半点焦点,这一桩桩,一幕幕好似过眼云烟,虽然不过三年而已,可是与他来说却好似半生一般。 他手握着那样一个足以颠倒超纲的秘密。却无能为力,只得终日里在这个小院的躺椅上晒着太阳,等待的有一日,那少年推门而入,他便拱手将日日揣在怀中的秘密拱手奉上,那一日或许永远都不会到来,可是他却因着使命而不得不等待,无论是在现实,还是梦中,无论是活着,亦或是死去··· ************************************************************************************************* 远在格尔那的贺名扬并不知道自己老爹已经斗败被遣返回封地安州,更不知贺家的皇后娘娘也悲惨的被打入冷宫了却残生。 眼前对于他最棘手的事情就是如何让身~下这个女人屈服。 他慢慢退出来,又恶作剧一样的狠~狠~顶进去:“小~荡~妇,叫一声给本少爷听听。” 慕纱面色绯红,在他的动作下控制不住的娇~喘:“难道本公主叫了这么久你都没听见?” 贺名扬体态匀称,小麦色的肌肤格外诱~人。他一口咬在那精致的锁~骨之上:“敢这么和我说话,看来本少爷还是对你太温柔了些。” 话音刚落,他的大手就牢牢的把住慕纱纤细的腰~肢,动作迅猛而粗~鲁,引得慕纱时时娇~喘,口中吐出米有任何意义的咿呀。 “你别···别···” 看着慕纱眼中开始晶莹,贺名扬的成就感终于得到了满足。 “嗯?别怎样?刚才还嫌弃本公子,如今,可还嫌弃?” 慕纱的手臂死死的抱着他的肩膀,涂满了豆蔻的食指在他的后背留下一条一条的痕迹。 “不···不嫌弃···” 贺名扬轻笑,可是动作却无半点怜惜。 “轻···点,别·啊···啊···” “你这样的女人,不应该最喜欢男人这样嘛?或许你还想换个姿势?” 不顾着慕纱摇头,他强硬的将她雪~白的身子扭成一个夸张的角度。又卖力的耕耘起来。 “嗯?这样好不好?嗯?小~荡~妇说啊,喜不喜欢?” 慕纱已经被他折腾的有些恍惚:“嗯·喜·喜欢~” ************************************************************************************************** 贺名扬冷笑,却一下子停止了动作。 刚刚还被填的满满的,如今一下子就变得空~虚起来,慕纱半眯着眼,满是风~情的看着坏笑的贺名扬。 “嗯~你···嗯~” 贺名扬扬眉:“我怎么样?” 慕纱的腿~缠上他小麦色的肌肤,嘴唇讨好的在他的肌~理上游~走。 贺名扬到底还是没有禁得住她满是风~情的撩~拨,再一次握~紧纤细的柔~软,大力的运动起来。 慕纱的声音带着满足:“嗯··啊··” “小~贱~妇,是要我这样吗?” “是···” “可是你得讨好我,来·你说,你是谁。” 慕纱娇媚:“我是慕纱。” 贺名扬摇头,动作停了下俩:“不,你是天下最淫~荡的女人。” 感受到空虚,慕纱咬唇。 “快说,你是谁?” 慕纱婴咛:“我是··最··淫··荡的女人。” 贺名扬得逞的笑声响彻整个房间。 那旖~旎的声音伴随着慕纱痛苦而又满足的嗓音而相互交织。 -本章完结- 第172章 :子苏的人生终极目标就是喂肥二丫 扫清了宇文泓这个障碍,成功接受了一直围堵在徐州府外的大禄将士,呐沪士气大振,一路上还真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大军斗志安阳,势如破竹的开向宇文淳的凉州府。 自那晚血战之后,顾青城的话语较之以前更加少的可怜,也就只有顾凉嫣时而撒泼,时而卖萌,方能偶而让顾青城开怀,每每见到凉嫣同顾青城交谈的场景,凝心的气的压根子痒痒,巴不得扒了顾凉嫣这一层伪善的皮。 行军路上本就寂寞,顾青城一行人已经离开徐州府些许日子了,呐沪大军在徐州府休养生息了好几个月,如今终于开拔,军士们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而娘心却耷拉着脸,满眼的幽怨。、 寻了个隐秘的林子,众将士开始原地宿营,某浅鬼鬼祟祟的偷瞧了一圈,终于看见在角落里对着凉嫣个顾青城一眼毒蘑菇的凝心。 某浅咧开一张欠扁的脸,一个飞身落到凝心面前,实实在在的挡住了凝心的视线,刚刚还是顾青城泛着银光的面具,转眼就变成了白浅一双黑靴。 “滚来!老娘不想见到你!” 白浅龇牙,对凝心日益豪放的自称表示十分有喜感。 “可是小爷我愿意看见你啊。” 凝心翻眼皮:“去去去,别在这耽误老娘的大事,这个二丫忒不老实,若是不时时刻刻的盯着,保不齐子苏就要掉到她的陷阱去。” 某浅撇嘴:“以青城兄长的智慧,便是掉到二丫的陷阱里去,也是我青城兄长乐意的,不然他怎么这么久都没有上了你的勾?” 一身花裙子的公主双眼冒火,这样残酷的事实为毛要如此直白的讲出来,为毛啊。 她搬起石头狠狠的砸在眼前那双脚上,伴随着某浅一身绝望的哀嚎,凝心拍拍手,站起身来,同那抱着脚丫子乱跳的白浅笑语盈盈:“既然你如此乐此不疲的往老娘的心上戳窟窿,老娘就好好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脚踏实地的伤痛,礼尚往来,不用客气。” 转身欲走,却被那跳脚的男人一把拉近最近的帐篷里。力气如此之大,动作如此之迅猛,以至于凝心反应过来时,他二人已经齐齐的倒在了这个空空的帐篷里。 凝心呆滞,叠在白浅的身上,视线对视,鼻翼之间是彼此的呼吸。 “痛···” *************************************************************************************************** 某浅黑脸,刚刚受到袭击的脚面如今继续受到二次伤害,着实让他疼痛难捱。 这一声痛彻底拉回了凝心呆滞的思绪,她连忙从白浅的身上爬起来,面颊却不由之主的红了,从她记事以来,懂得男欢女爱,唯一爱上的额男人便只有顾青城,而同刚才一般近距离亲密接触的,还从未经历过。 女儿家的娇羞不知不觉就流露出来,白浅揉脚揉的专注,忽然余光瞧着平日里的男人婆居然面露娇羞了。整个人立马都满血复活。 他抱着脚往凝心身边凑。 “哎哟哟,小爷眼睛没花吧?呐沪赫赫有名的凝心公主刚刚这是害羞了?” 凝心恼羞成怒,正要大巴掌伺候着,忽然想起白浅这厮刚刚被自己伤的不轻,小手在空中滞了滞,随即转变了原来的轨迹,一把捉住了白浅的耳朵。 “再废话,老娘就直接揪掉你的耳朵,下酒!” 白浅疼的倒吸气,嘴上还是不讨扰:“居然还要小爷的耳朵下酒,你这样歹毒的姑娘,青城兄长能喜欢就怪了!想我白浅在青城兄长身边呆了这么久,莺莺燕燕多了去了,男人婆的你倒是独一份。” 这样一说,反倒提醒了凝心,凝心松开手。 “喂喂喂,你跟着子苏身边这么久,什么样的姑娘更有可能让他有好感?温柔的,可爱的?懂事的?还是善解人意的?” 白浅一边揉耳朵一边揉脚:“便是什么样的,都不是你这样的,小爷劝你死心算了。” 凝心不甘心:“他喜欢什么样的,我照着改还不行嘛,投其所好总好过没头绪的乱来好不好?” 白浅叹气,顾青城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他心中的确是有答案的,那姑娘可以聪明,可是调皮,可以貌美,可以顽劣,可以又千般模样,万般性情,只要那人是顾凉嫣,如何都是顾青城最喜欢的模样。 可是这话他又该如何对凝心讲呢? 就在这帐篷之外的不远处,顾青城正和那个二丫烤鱼考的兴致勃勃,这段时光,有二丫的出现,是顾青城自大难不死之后,笑的最多的时候。或许这个二丫真是上天派来补偿顾青城的仙女吧? 他撩起帐篷的帘子,手指指了指不远处那个对着顾青城手舞足蹈的姑娘。 “兄长便喜欢二丫那样的姑娘,便是我不说,这些时ri你也瞧见了,只有和这个二丫在一起的时候,兄长的眼中才会放下戒备,也只有二丫,能让兄长乐得开怀,凝心,你别傻了,便是如何改,你都不会是顾青城心仪的姑娘。” 凝心呆呆的望着远处的顾青城,他的面具依旧清冷而没有温度,可是眼眸中却又暖意划过,他温柔的注视这眼前的二丫,她甚至隐隐觉得,面具下的嘴角是扯着笑意的。 ***************************************************************************************************** 如果不是她日日亲自盯着凉嫣的一举一动,他甚至怀疑顾青城已经知道了二丫的身份,因为眼前的他和通过摄魂珠看到的三年前的他有着一样温暖的眉眼,阳光的笑容。 白浅看着凝心黯然神伤的模样,心中没来由的就掀起一阵子烦躁,他抬掌直接打落了门帘,小小的帐篷再次回归平静。 将呆滞的凝心一把拽到自己的面前,四目相对,那少年的眸子里有着别样的情愫。 他大力的拽着她的肩膀,不知不觉,手心居然冒出汗来,直到凝心被捏痛的皱了皱眉,这股子异样的气氛才终于被打破。 “你这么大力捏我干嘛啊!你是在报复我吗?作为一个男人,你居然还在变着法的报复我一个女人?” 凝心说话如到豆,噼里啪啦的问的白浅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他甚至有些恍惚他刚刚为何要把她拽到自己面前,还如此亲密的距离。 凝心还在破口大骂,骂来骂去发现这人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完全不似平日里抬杠时睚眦必报的模样,一时之间还有些意外,嘴巴停了下来,大脑就开始转圈,当她意识到自己与白浅的距离居然如此至今,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呆呆的,半响:“你···有话要对我说?” 白浅尴尬,他有话要对这个男人婆说?他反思,他好像确实有话要对她说,但是被她这样连珠炮的一顿嫌弃,他忽然忘记了他刚刚脱口而出的话,居然···忘记了··· 白浅挠头:“本来是有的···可是现在忘记了···” 凝心被他这副傻乎乎的样子逗乐了,一直因着顾青城而纠结的眉眼慢慢的放松开来,单眼皮的姑娘笑的纯粹而爽朗。 “既然你已经忘记要对我什么了,那你现在能放开我的肩膀吗?因为你已经弄疼我许久了。” 白浅惊慌,好像凝心是什么烫手的山芋,赶紧松开手,还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了几步。 殊不知,便是这后退的几步,却同时让两个人都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情绪。 *************************************************************************************************** 二丫最近的日子过得真是风生水起,不光顾青城愈发的配合,对她格外温柔体贴男友力爆棚,连那个以前日日找她麻烦的凝心就不知道抽了什么风,隔三差五的不见人影。 夕阳西下,风景挺美。 顾青城熟练的再次烤好一条鱼,仔细的放在二丫身边的托盘上,又细心的把刚刚被二丫吃的颇为狼狈的鱼骨头整理出来,以维持烤鱼的卖相。 二丫闻着这香味,整个人都变得欢快起来,捧着烤鱼继续大快朵颐,丝毫不觉得自己这样独食对顾青城这个大厨是多么的残忍。 又一条下肚,二丫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终于想起了一晚上义务为自己服务却什么都没吃到嘴的某青城。 “嘿嘿,子苏你的手艺真的是越来越好了。” 顾青城看着这姑娘一脸的满足,心情也跟着愉快起来,他伸出手,替她擦掉嘴角的污渍,虽然未有言语,动作却格外温柔。 这段日子,二丫简直被顾青城宠上天,她夜里被撑得积食睡不着,时常感慨,曾经的顾青城哪有眼下这副温柔的模样,对她除了打就是骂,可是这人怎么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就好像变性了一样。 体贴指数五颗星,男友力五颗星,战斗力爆棚,连那飞眼都抛的贼准贼准的,以至于凉嫣盯着二丫的皮囊很是忧伤。 完了,我哥哥不爱我了。完了,我哥哥爱上二丫了。 在得知这个发现之后,凉嫣总是纠结的想要撞树,一方面,她真是爱死了顾青城对她的点点滴滴,那娇惯的无视凝心,奴役白浅,便是她要星星,他一定立马造个火箭就去摘。 可是另一方面,顾青城这爱确实对二丫的,想她顾凉嫣尸骨未寒!!!这厮居然就对别的女人如此体贴,花前月下,烤鱼端水,送茶送饭!说好的傲娇宰相顾青城呢,你在干毛?干毛啊? 某二丫又陷入了两个身份的自我掐架中不得自拔,直到顾青城轻飘飘的又递来一支烤鱼,二丫的意志力随着口水的泛滥而土崩瓦解。 “这条的肉质更为肥美,不过你刚刚已经吃了不少,这条便尝尝口感就可以了,吃得太多难免积食。” 二丫一边啃鱼一边泪流满面。奶奶滴,这也太贴心了。 她满口是鱼,声音含糊不清:“子苏,你对我真的太好了。” 顾青城随手递给她刚刚烧好的鲫鱼汤:“知道就好。” 二丫泪汪汪,奶奶滴,已经知道的不能更知道了。 “那你从前对别人有对我一样好嘛?” 顾青城挑眉,似是回想,半响:“从未有人超过你。” 二丫哭笑不得:“虽然我应该很荣幸,为何心里酸酸的。” 顾青城笑,月华尽失:“因为我在你的鱼汤里加了陈醋。” 二丫泪牛满面:“哦,怪不得这么酸的慌,就差酸倒牙,原来是打翻了醋坛子。” 一边说着一边西里呼噜的把那碗鱼汤一饮而尽。 子苏的笑容很微妙,眼神也很内涵,他拍拍二丫的头,淡淡开口:“这样爱吃醋,以后可如何是好?” 凉嫣摸摸自己的肚子,连嗓子眼儿都有没消化的鱼肉,嘿嘿笑,和隔壁村的二丫一模一样。 ***************************************************************************************************** 远处一声熟悉的哀嚎,顾青城好似没听见,云淡风轻的整理着战场。 凉嫣眨巴眼,不远处正在上演着每天N次幕。凝心和白浅的抗争从她回到顾青城的身边就日日时时的能瞧见,这两个活宝也真是到份儿了,连掐架都能掐的这样声势浩大,也是天下独一份了。 满是油渍的小手戳一戳顾青城月白色的袍子,顾某人微不可查的躲过她那脏手的第二次袭击。 “干嘛?” 凉嫣盯着远处痛的原地打转的白浅,和气呼呼转身就跑的凝心,开口:“你有没有发现,最近凝心和白浅很不对劲。” 顾青城挑眉,他最近日日都与二丫在一起,并未观察过旁的人。 “怎么说?” 凉嫣一边揉肚子,一边懒洋洋的枕在顾青城的腿上:“从前他二人掐架都是大打出手,迅猛过招,打的人眼花缭乱,上蹿下跳,不得安生,可是最近这些日子,似乎阵仗小了许多,而且基本都是凝心的单方面攻击,白浅只是略作防守,到了这几日,连防守都不做了,不然哪能嚎的这样凄惨。” 被凉嫣这样一说,顾青城的视线望着气急败坏遁走的凝心已经原地杵着的白浅,眉心微皱了皱。 “似乎,确实有些变化。” 凉嫣得到了肯定,小脑袋扬的高高的:“这还不算,你在看凝心,她以前是追着白浅打的,不打的天崩地裂誓不罢休,而如今却丝毫不恋战,撤的比谁都快,那背影逃命一样,好像被打的是她自己。” 顾青城赞同的点了点头。 “还有吗?” 凉嫣眼中满是狡黠,她鬼笑,一头栽在顾青城的怀中,小嘴儿蹭了他一胸口的油渍。 顾青城被她闹得无奈,如此突然,幸亏他早有准备,不然定要给她扑倒,他宠溺的拍了拍她的背。 “还有设么发现?” “自然是有的,这个发现也是最关键的一点,你绝不觉得,凝心最近已经不比从前缠着你了?” 顾青城摇了摇头,他这阵子日日被二丫缠着,自然没心情观察凝心的变化。 “你还摇头?你真是观察的太不仔细了,就说刚才吧,我们离他们的距离这么近,近的都能看见白浅一脸便秘的表情,可是凝心愣是没发现你的存在,拍了白浅一巴掌,转身就跑没影了,这不科学啊,以前就算你打个喷嚏,她都会马上跑过来的。” 顾青城无奈,这姑娘太不安生,嘴巴不安生,动作也不安生,说着说着就处于自嗨的境界了,人一嗨起来,胳膊腿儿的就都朝着他身上招呼,若不是这大营中的人都瞧惯了,习以为常,还真是让人有些招架不住。 他坏笑:“怎么,又不是吃醋的时候了?” 凉嫣被揭短,嘿嘿笑,一脸的不知羞:“吃啊,只要是醋,什么时候都吃得。不过话说回来,被凝心如此忽略,心中可觉得失落?” 顾青城打落她妄图在他脸上作祟的小手,摇头:“不会。” 凉嫣咂舌,真是个冷血的男人呢,似是脱口而出。 “那倘若有一天,二丫我忽略了你,你心中可觉得失落?” 银色的面具在黄昏下格外精致,他薄唇轻启:“怎会?” 怀中作祟的菇凉颓败的低下头,怎会失落?半响:“真的···不会失落嘛?” 男人轻笑,大手一把将她低着着头拖起来,他的视线与她平齐,里面是灼灼的芳华:“怎会··不失落?” 黄昏太美,而那眼神更美。 凉嫣的心脏噗通噗通的跳,就要跳到嗓子眼儿,顾青城的意思是,如果她忽视了他,那么,他心中是失落的,这是不是代表,他是爱她的··· 可是究竟爱的是她···还是二丫··· 从没有眼前这一刻,顾凉嫣的心中无比后悔,她为何要去跳城楼,便是跳了,为何还要脸先着地,便是脸先着地,为何要让楚洛哪个庸医换一张面目前非的脸···换了脸,顾青城爱的就是隔壁村儿的二丫了。 这算不算出轨?算不算移情?算不算见异思迁?算不算喜新厌旧? 顾青城那里知道二丫心中如此复杂的呼唤,在他心中,这一辈唯一的目标再也不是争夺皇位,也不是杀回凤阳城,更不是成为天下之主,而是如何成功的把怀中的姑娘喂得白白胖胖,宠的成为唯一。 ****************************************************************************************************** 呐沪大军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徐州府,凝心为了替顾青城出一口气,直接把宇文泓的尸体挂在了徐州府的城口上去,徐州百姓恨死了这个炮轰自己家园的宇文泓,一连暴晒七日,竟然无人理会。 叶朗带着斗笠乔装回到徐州成外时,宇文泓的尸体正在城楼上升国旗,好似对着他这个老战友挥手。 叶朗的眉心紧皱,他虽然打定了主意要借子苏之手除掉宇文泓这个军队上的竞争对手,可是如今见了他如此凄惨的光景,脊背竟然不住的发凉,倘若子苏真的就是顾青城,那么今日的宇文泓会不会就是他日的叶朗? 藏匿在流民的叶朗压低了帽檐,朝着呐沪大军行进的方向策马而去。 他不似宇文泓那样愚蠢,所以他绝不会做那砧板上的鱼肉,主动出击才是他叶朗的风格。 -本章完结- 第173章 :不瞧瞧我又怎知我辣么俊俏 从徐州府到凉州府途经固洲,园洲,梁州,这一路还算是顺利,固洲一脉多年来对世子疏于教育,固洲的孩子一个个的都没有什么雄心壮志,故而连当初先帝无子,各洲都派去宇文家的世子去凤阳城凑热闹,都不见固洲的代表,多年来固洲偏安一隅,倒也能自给自足,但是武力布防差的太多,故而顾青城率领大军到固洲,一天时间轻轻松松的突破了固洲城楼的防守,顺利囚禁固州府的宇文家旁支,大军马不停滴的朝着园洲去。 这个园洲就更有意思了,本来园洲府的国公宇文消还是个老谋深算的,想当年若不是宇文澈等人风头太盛,保不齐这个宇文消也能有点作为,可是这厮还没等顾青城等人兵临城下,居然被十三房小妾联合的携着家中巨款逃跑了···等他发现这个悲伤的事实时,恰逢凝心已经率领先头部队在园洲城外叫嚣呢。凝心最近被白浅折腾的内分泌紊乱,更年期前兆,大嗓门一开,对着城楼上的宇文消一通开炮啊,结果愣是骂了一小天水米未进。 凝心一小天水米未进简直不是事儿,可是宇文消好歹也快四旬,又刚刚被小妾卷走家中所有值钱的物件,一个铜板都没留啊,他的小心脏哪能承受的了,在加上大人头下城楼下的凝心叉腰骂人,怒火攻心,居然就活活的当即气死了宇文消。 等凝心长舒一口气,准备再来一轮强悍的骂战时,哎哟,这宇文消的人影怎么没了,某心骂的意犹未尽,愤愤然的回到城外驻扎地,一盏茶的功夫,宇文消的死讯就传来。 白浅爆笑,我滴心呐,你居然能把人活活气死,小爷咋不知道还有这样的技能。 凝心翻白眼,老娘的技能多了去了,你才见识到冰山一角,这个宇文消的心里承受能力也太差了,老娘还没骂够,他就这么死翘翘了,真是太不过瘾了。 ************************************************************************************************ 宇文消一死,十几房小妾也跑路了,余下连个能顶住城楼的儿子都没有,整个园洲府是穷的叮当响,城中百姓为了给自己讨一个活路,直接齐齐的造反了,再说那守城军,没等动手呢,就被自家的老爹老娘揪着耳朵揪回了家。 老娘说:“儿啊,你傻啊,城主都气死了,你在这卖命又毛用啊,快跟娘回家。” 老爹说:“你个龟儿子!老子还等你养老呢,在这当什么门神!” 小娘子说:“相公啊,你快跟娘子我回家吧,咱家大宝二宝三宝到八宝还等你喂奶呢。” 说书的说:“呐沪子苏这一路是势如破竹啊,从滨州府,到徐州府,再到不远处的固洲府都没能阻挡得了他的脚步,咱们园洲府比旁的多啥?老老实实的投降算了,反正人家徐州的老百姓都说了,呐沪人进城秋毫不烦,还给捉小偷维护治安哩。” 听书的问了:“那这不是造反嘛?” 说书的翻白眼:“噫,你个糊涂的,你也不是皇帝,俺也不是皇帝,他造反是造的皇帝的反,与你我何干?这天下谁当皇帝又有什么差别?天明了你还是得回家杀猪卖肉,我还是得在这靠嘴皮子讨生活,终归不是你我当皇帝,操这份心呢。” 于是,整个园洲城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自我开解了,然后凝心望着城门里的平民起义,连揪耳朵带骂娘的解散了守城军,城门就自然而然的大开了去。 呐沪不费一兵一族,就靠凝心公主一张嘴击退固洲防守的事迹立时传遍大禄各州,于是子苏更是被传的沸沸扬扬,从最初的呐沪军师,到后来的大胆叛逆。传来传去不知何时竟然传成了天降神人,福佑大禄,所到之处,如清风过境,一阵祥和。 流言一起,神乎其神,等到顾青城安置了固洲,朝着下一站梁州出发时,外面的传言已经又上了一个新的档次。 子苏俨然成为天意指派,拯救大禄人民于水火之中的天神,天命所归,众人拥护。 二丫在马车中吃的很销~魂,走过这一路,呐沪的军旗安插到各个角落,二丫的吃食也愈来愈丰富,对面的顾青城假寐,耳朵里是凉嫣胃口极好的咀嚼声,他的嘴角扬起一丝转瞬即逝的笑意。 这笑容却恰巧让二丫捕捉到,孩子吃的更欢快了,嘴巴不停,脑子却也不听,眼前的子苏同曾经的顾青城没有任何区别,便是戴着面具,他的面庞每一分每一寸都在凉嫣的脑海中清晰而实在。 曾经的顾青城因着顾姓而受到所有人的质疑,便因为他不是宇文家的人,所以纵然有治国之才,却还是不被认可,可是如今,一个来历神秘的子苏反倒莫名其妙的得到了大禄子民的拥戴。 一个国家什么才是根本,是百姓,百姓撑起了一个国家,所以当看见大军所到之处,百姓都慕名主动臣服,凉嫣的眼眶是湿润的,她想,天下人欠顾青城的公道,终于还是还到了子苏的身上。 ************************************************************************************************* 梁州府里,宇文淮耷拉着脸,心情真是荡到谷底,作为曾经名动凤阳城的澈,淳,泓,淮四公子,真是结局各不相同。宇文泓一介武夫最是凄惨,现在那尸体还在徐州府的城楼上荡着呢,而宇文澈却已经做了皇帝,虽然龙椅坐的不甚安稳,好歹干掉了庆国公,逐渐手握大权。宇文淳虽然和宇文澈斗法了这么多年,不过却能安然抽身,退居凉州府,已经是夺嫡的世子中下场最为圆满的。 至于那不圆满的,就是眼前的宇文淮,这人在凤阳城好色成性,嗜赌如命,着实不是什么成才的,所以倒也又自知之明,早早的寻了宇文淳做联盟,可是无奈智商不够,他一心为了帮助宇文淳干掉宇文澈而战斗,结果反被宇文澈算计,凭着一块破石头,就被先帝以崇信怪力乱神之说早早的打发回了封地,且终生不得再入凤阳城,这样的憋屈,宇文淮真真是世子中最为窝囊的。 看自家王爷一脸的便秘相,奴才三扬颤巍巍:“王爷,探子来报,呐沪子苏的军队没费一兵一卒就将固洲府收入囊中了,如今正朝着咱们梁州进发,要不了几日就要兵临城下了,您说,这该怎么办啊?” 宇文淮为了泄愤,这些年夜夜笙歌,到现在本也是年轻的儿郎反而有些萎靡的模样。 他咬牙:“娘的,宇文家的天下一个个争得头破血流,结果到现在,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呐沪小子横扫了大半个地界儿,真是呕死了。” 三扬笑的比哭都难看:“那这城楼的布防,王爷,您看要怎么处理?要不让张将军早早准备着?” 宇文淮一巴掌拍在三扬的脑袋上,打的他原地转了一个圈儿。 “准备毛啊准备,徐州,固洲,园洲哪一个没有护城河,哪一个不是百年城楼,哪一个没有将士兵马,到最后有谁胳膊拧的过大腿儿的,宇文泓那个蠢驴的尸体可还在徐州府晒太阳呢,你想要本王也死在这城门楼上?” ************************************************************************************************* 三扬捂脸,满眼都是金星,顿时就富有了。 “是是是,王爷说的是,奴才怕王爷生气,一直没敢说,城中早就流言四起,说子苏携天兵天将,所到一处解救一方百姓,所以老百姓都巴不得敞开了城门放呐沪大军进来呢。” 宇文淮这回是真的没气到了,想他这么多年猫在梁州,就算没有什么大功绩,可是好歹也是一方之首,几时受过百姓这样爱戴,倒是这个子苏,人还没来呢,有一群脑残粉儿见天的跟着乱窜了。 一脚把三扬踹了老远:“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本王要是死了,也定是被你们这些蠢奴才气死的!” 三扬屁滚尿流的往出跑,难不成最近主子欲求不满?要不怎么火气这么大。可是昨儿还点了三个姑娘陪着的。三扬不懂宇文淮的悲伤,宇文淮在凤阳城的角逐中早早的就退了场,那份伤心真的不是多睡几个姑娘就能填补的。 宇文淮也并不是外人看起来那样花心萝卜,草包模样,在子苏刚刚消灭了宇文泓的大军之后,他就未雨绸缪的去曾经的老战友宇文淳那里寻些安慰,众人都知道,若是没有宇文泓的封锁,子苏必定南下,那么他的梁州纵然距离远些,又隔着固洲,园洲也一样不稳妥。 送信的千里迢迢跑去凉州府宇文淳那里求商量,结果这厮丝毫不念旧情,回信洋洋洒洒一大篇,有价值含量的话一句没有,真是半点诚意没有,眼瞧着让他梁州自生自灭。 宇文淮气儿不顺。顺着宇文淳最近的动作就查到了些蛛丝马迹,怪不得大禄各州人人自危,独他宇文淳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原来背地里早就和子苏套好招儿了。 得知这些,宇文淮便是在蠢也不会负隅抵抗了,且不说他梁州府内并未兵强马壮,便是一个个的粮草充足,弹药充沛,他都怕被老百姓点了后院。 如今眼瞧着子苏带着大军朝着自己进发,他除了骂娘也实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终归大禄的江山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拥有了,小小的梁州府也就无所谓了。 ************************************************************************************************* 耗时三个月啃掉了宇文泓这块硬骨头,又一连攻破固洲,园洲两洲之地,呐沪大军士气大振,由凝心和白浅带领呐沪军队当做先锋,在前开路,顾青城带着从宇文泓那里收编来的军队跟在后面,自然粘人的二丫就在旁跟着,赶都赶不走。 凉嫣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一嘴的糕点渣渣,那吃相真是顾青城实在无法直视,犹记得当年凉嫣受了杜绾的欺负,顾青城带她去杜府踢馆时,她也是一脸的花猫模样。只是那时的顾青城还没看得清自己的内心,故而直接砸过去一张帕子,拍飞在凉嫣的一脸花上,而到如今,顾青城依旧看不惯,动作却温柔了一夜的繁星。 凉嫣看见带着面具的顾青城温柔的拿出自己的贴身帕子替她擦嘴,还真是感动的不要不要的,她进来越发的觉得,顾青城这面具太有魔力了,这人以前是多暴躁,多霸道,多嚣张,多···不懂得尊老爱幼啊。 结果自从带上这面具,真是温柔的不要不要的,小眼神那叫一个深情,举手投足那叫一个风度,她甚至想自己带上那面具试试,保不齐也能把这么多年的野马性子转成叶依然那样的举手投足都是气质的名门闺秀。 顾青城看凉嫣要把他的面具盯出懂来,嘴角轻挑:“将这面具摘下来与你瞧瞧?” 这已经是他这一路第N次主动提出给凉嫣看看他的真面目了,凉嫣捂脸,早先她哭着闹着寻死觅活的要瞧瞧那脸,这厮不说什么都同意,如今她没有这个勇气看了,结果他反倒上赶着来凑热闹,真是不知道他葫芦里面买的什么药。 凉嫣心虚,她拧着不肯相认并非单单因为凝心的威胁,而是因为她心里过不了二丫和凉嫣这两个身份的转变,她本以为顾青城对她凉嫣是一片深情,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的神情,结果不过是和这个容貌平庸的二丫相处了几个月,这厮就完全温柔的不要不要的,连从前的她朝夕相伴都没有这样的好待遇,固执的凉嫣总觉得她是被背叛了,被第三者插足了,被顾青城喜新厌旧了,纵然第三者也是她自己。新的旧的都是小豆丁,可是心里还是有些怪怪的。 “都说了,瞧了也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的,无趣的很。” 顾青城眼眸灼灼:“可是你不瞧瞧又怎么知道,我的眼睛要比旁的人耀眼深邃的很,我的鼻子挺拔高蜓更是旁人所不能急,我的整张脸都是那么的俊逸非凡,无懈可击?” 凉嫣抹鼻子,同子苏相处了这么久,虽然确定他就是顾青城,可是自己常常感叹,到底是在沙场捡回一条命的人,性情终究有了些变化,可是刚刚听见他这样一本正经的自我夸耀,凉嫣心中在颤抖,娘啊,这人真是俺哥哥啊,俺亲哥哥啊,放眼大禄,这样自恋的绝对是头一份儿。 “得了吧,保不齐面具下就是一张骇人的脸,你这样哄我完全是没安好心。” 凉嫣往马车一旁躲,背过身子不敢看顾青城面具下的眼睛,她现在还需要时间来消化自己的灵魂和脸。 她怕她会控制不住的质问顾青城:“你爱的究竟是顾凉嫣还是二丫。” 带着面具的男人面色温柔,他暖暖的注视着背靠着自己的姑娘,宠溺的摇了摇头,这一辈子,他再也找不到比二丫更契合自己的女人,所以这次,他绝不会放手,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长臂一挥,二丫被他直接揽进怀里,那股子熟悉的味道越来越浓烈,凉嫣的眼睛又控制不住的红了,她那个不负责任早死的哥哥居然又回来了。 顾青城看着凉嫣红彤彤的眼睛,凝眉,随即大手直接捂上了那双让他心碎的眼睛。 ************************************************************************************************* 时空静谧,安静无比。 凉嫣忽然觉得嘴唇一凉,随即那两片薄唇就深深的压在了上面,她的眼前是一脸黑暗。视觉不佳的时候,触觉就格外敏感,以至于她无比清晰的感知了顾青城的唇瓣是如何从下唇到上唇油走,又是如何与他唇齿相依,相濡以沫。 凉嫣这辈子爱慕的男人多如牛毛,可是儿时将她涌入怀里的是顾青城,抗在肩头的是顾青城,按在胸前的是顾青城,唇齿相依的也只有顾青城。 她至今还清晰的记得,在格尔那的时候,顾青城偷吻她时的感受,而同眼下,确实是一模一样的。 只是那时的顾青城十分克制,那时的她更是懵懵懂懂,而眼下,顾青城的吻霸道而深入,一寸一寸的彰显着他的主权,那里有诉不尽的思念,说不完的缠绵,以及无法忽视的欲望。 至于凉嫣,她想,她还是害羞的,纵然她以为看过了庸医楚洛别那么多小黄~书,可是她心里还是羞涩的,她呆呆的接受着顾青城的热情,从清醒到晕沉,又从晕沉到渐渐迷醉,迷醉了的凉嫣两只手情不自禁的挂在他的脖子上,唇也开始笨拙的回应。 凉嫣的回应显然让顾青城很意外,意外中又掺杂着惊喜,等那意外的惊喜慢慢褪去,无尽的依恋,沉迷随之而来。 马车外是风尘仆仆赶路的士兵,马车里是唇齿相依的缠绵悱恻。 时间就在这样的不知不觉的慢慢过去,顾青城还在细致的加深加细这个迟来的吻,而顾凉嫣,居然在这醉人的缠绵中···睡着了··· 青城颓败,恋恋不舍的放开她柔软的唇瓣,又在她的嘴角流连片刻,才无奈的把凉嫣往怀里按了去。 看某二丫睡得香甜,嘴角还时不时的泛起笑意,顾青城无奈的叹了口气,拽了一旁的毯子来,仔仔细细的盖了严实,对着窗外低声说道:“马车稳些赶,时辰不早了,派人告诉凝心公主和白浅将军,寻了地方扎营吧。” 窗外的士兵摸摸脑袋赶紧策马去追凝心去了,扎营?才刚黄昏,按惯例不是应该再走几个时辰的? ************************************************************************************************* 叶朗快马加鞭,终于赶上了顾青城的队伍,远远跟在后面骑着黑马的男人看见军队有扎营的迹象,连忙策马隐匿的旁边的树林去。当他得知呐沪居然收编了宇文泓的军队,真是几乎气个半死,那军队是他叶朗一辈子的心血,自从绊倒了虢国大将军傅江,他就把军队经营的尽力完备,可是却没想到,不过是走错一步,竟然断送了他一生的心血,看着叶朗心中怎能甘心,不远处还有被顾青城收编的面相熟悉的旧部,叶朗面色阴恨,隐匿在树林深处。 -本章完结- 第174章 :我养的娃儿,怎会不知? 凝心和白浅安置完了扎营的一切事宜,看见顾青城帐篷里睡成死猪的二丫,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她近日因着白浅的时时缠斗,还真的忽视了一直潜伏在子苏身边的二丫。 这一忽视可是力道不小,眼瞧着子苏和二丫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变得这样形影不离了?身子二丫都安安稳稳的睡在了子苏的踏上。 凝心黑脸:“子苏,男女授受不亲,未免遭人非议,便让二丫和我睡在一个帐篷吧。” 白浅冷笑,看凝心这心口不一的说辞:“怎么?难道公主觉得二丫会在意旁人非议?什么世俗清白?” 凝心挑眉:“二丫这样的独特的姑娘,自然是不会在意的,本公主只是担心玷污了子苏的英明,毕竟是在这军营之中,这么多将士看的,免不了要落得什么口舌。” 话未说完,某面具男已经十分体贴的给二丫加了一床被。 “无妨,我不在意。她?应该更不会在意。” 凝心不甘,还要继续说些什么,但是看见子苏看着二丫那温柔的眉眼真是觉得堵在胸口的闷气无法散去。 “子苏,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青城仔细的替凉嫣掖了被角,抬起头,是凝心倔强的眉眼,事情发展至此,以他的性格,确实不应在拖泥带水,而是该早早的做了打算,尤其对于凝心的事情。 他摆手,示意白浅先出去。 面前看着凝心面色激动,咬唇姿态,眸中含泪,心中着实不安,可是却也知道,顾青城应该是要彻底了断此事,无奈还是飞身出去。 主帅营帐纵然是临时落脚的地方,不过倒也有些气魄,凝心站在中央,看着顾青城从凉嫣的身边站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向自己,竟觉得这段路如此难走。 “凝心,你是个聪慧的姑娘,有些话便是我不说,你···” 凝心红着眼,她倔强的抬着头,不让眼中泪水下来:“你不用夸我聪慧,本公主若是个愚笨的,那里能让这个二丫跟了我们这么久。早就一时兴起送她去见了阎王了。” 顾青城一把摘下面具,那张英俊的脸在经历了这生生世世,烽火硝烟之后,越加变得夺目。 “凝心,你我直接若说是各取所需未免薄凉了些,可是,有些事情,终归不能走的太远,亦不能想的太远。” 凝心的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来:“你爱上这个二丫了嘛?” 顾青城点头,视线却柔柔的落在侧卧着酣睡的二丫身上,那样温柔的爱意着实让凝心嫉妒的发狂,她怔忪,却有些口不择言:“顾青城,人人都说你心中只有那个顾凉嫣,可是如今不过是几个月的功夫,你就移情别恋到这个二丫身上,凝心不知是传言有误,还是你的心,真的就是如此善变?” 在此之前,凝心从不敢主动在顾青城面前提起顾凉嫣,她总觉得,既然是死去的人,便让他慢慢淡忘了去,难道她一个大活人还比不过一个死了的?可是随着她发现凉嫣还活着的真相,以及顾青城对二丫越来越明显的爱意,她真的不能坐视不理。 面对凝心如此犀利的斥责,卸掉了面具的顾青城表情一览无余,凝心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那里没有一丝惊讶,一丝愧疚,甚至连一点点的纠结和无奈都没有,充斥着的,只有幸福,满足和对二丫深深的宠溺。 她睁大了眼,好像发现了什么惊天的秘密:“你知道了是嘛?你早就知道二丫就是顾凉嫣了是嘛?” ***************************************************************************************************** 榻上明明沉睡的姑娘眼皮动了动,随即面容无常。 面对着凝心的质疑,顾青城并未回应,可是嘴角却在看见凉嫣面色上一闪而过的异常是略微扬了扬。 凝心挥手擦干了眼泪,一把抢过顾青城的面具:“你真的···知道了是嘛?你又是何时···知道的?” 顾青城负手而立,月白色的衣袍衬的身影愈发的修长,乌黑的发散落背后,头戴玉冠,整个人都显得熠熠生辉。 顾青城淡淡开口:“那是我从小亲手养大的姑娘,又怎么会认不得?” 凝心不解:“可是她明明已经面目全非,变成了全新的一个人。” 顾青城打量着远处那个姿色平常的睡中人:“我的确因着她全新的面容有过些许困顿,但是这并不妨碍我对她的认知。凝心,你无法想象,有那样的一种感情,它建立在亲情之上,更区分于柔体上的*,若说相依为命未免凄苦了些,可是却真真实实的融合于血液之中,剪不断,割不掉。” 凝心呆呆的听完顾青城说着这一番话,眼眸却再也没了泪,她倔强的抬起头,一字一句都挺着脊梁:“顾青城,本公主不过是认识你的时间晚了些,若是早些年,你定然不会如现在这般对我置之不理,可是上天便是这样,总会有个先来后到,既然我凝心迟了一步,那么我心服口服,你也别得意,天底下比你顾青城要优秀的男人多了去了,今ri你错过凝心,来日凝心定然能找到一等一的男子,你记住,并不是你拒绝了本公主,而是本公主不喜欢了,从此时此刻起,本公主对你没有兴趣,你被换掉了!” 顾青城无奈,这些个人儿啊,真是让他无力招架。 “公主这般巾帼,世间少有。” 凝心冷脸:“你不用恭维我,这样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简直不能更别扭,我倒是意外,你既然早早的就知道那人究竟是谁,却为何还要带着这面具?” 顾青城难得的垮了跨脸,解释出来不过是一脸的无奈,他到底是拿凉嫣没有办法,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想他上赶着要给人家瞧瞧面容,结果还三番四次的被拒绝,他苦笑,过去他勉强凉嫣读了太多不爱读的书,吃了太多不爱吃的东西,所以现在,便是一点点,都不想勉强。 摆摆手:“无可奈何噫。” 装睡的姑娘眼皮又转了转,这话说的,忒幽怨,她不是也没做什么?一脸心虚的赶紧把眼睛闭的紧紧地。 凝心抱肩,扔下一个充满鄙夷的眼神飞身而去。 ***************************************************************************************************** 顾青城把玩着面具,侧身朝里的姑娘好似睡得还很安稳,他往前凑了凑,那姑娘毫无反应,他又往前凑了凑,那姑娘岿然不动,他无奈,直接凑到了榻上,坐在他的身侧,那姑娘为了显示睡得很熟,还此地无银三把脸的吧唧吧唧嘴,一把扯过了被子梦在头上。 时间滴答过去,不知不觉,天色已经黑了,顾青城摸摸自己空落落的肚子,被窝里已经传来凉嫣的肚子清晰的叫声。 他叹气,坐不住,将面具扔在一旁,开始下手拽凉嫣的被子。孩子被偷袭,表示很惊慌,感觉小手从里面拽的严严实实。 刚刚顾青城和凝心的话她可是听得轻轻楚楚,那字字句句如今都在她的脑袋里打转,让她觉得不知所措,她即惊喜于顾青城原来已经知晓了二丫便是凉嫣,凉嫣边是二丫,如此算来便不算是移情别恋。又感慨这些日子竟然数次蠢到无与伦比的亲手拒绝了顾青城相认的机会以至于到现在顾青城话里话外已经满口的幽怨。 当然,此时这些都不是此时棉被中的凉嫣最在意的,拿什么才是最在意的? 这还用问啊,脸啊? 在她还是二丫的时候,二丫这个身份就好比一种伪装,陌生人一样的接触,美与丑又有什么关系。 可是现在情况却已经大不相同,她可是凉嫣啊,顾青城从小养到大,从小嫌弃到大,从小嘲笑到大的凉嫣啊。 定着这样一张脸,怎么好意思面对顾青城那种又挑剔又龟毛又自大的人。 眼下凉嫣唯一庆幸的时,当年顾青城出征时她刚刚出落成了大姑娘,至于后来竟然长成那副国色天香,祸国殃民的模样,他是没瞧见的。没有比较,就没有失望。 被子外的顾青城可不知道凉嫣居然会纠结自己的脸无法见人而猫在被子里,他只当凉嫣还在生他的气,至于纠结气什么,他从小就弄不明白,眼下,依旧不明白。 两个人一里一外,隔着层被子不停的较劲。 顾青城已经不止一次有掀翻她的冲动,可是又总觉得这好歹算是二人阔别三年来的第一次正式的相认,总不好太粗暴。于是只得这么任由凉嫣耍小性子的僵持着。 可是顾青城是谁啊?那火爆脾气的主儿,那说一不二的手儿,就算现在被凉嫣死过一次的消息刺激的转了性,开始学会温柔了,也制定忍不了某孩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找别扭。 果然,就在被子即将被拽出洞的前一秒,顾青城黑脸,低气压充斥这周围:“顾凉嫣,你要是在跟我耍小性子,今天晚上就别想吃饭了!” 被子里一直蠕动的某人着实被这句话震慑到了,今天晚上不给饭吃?可是肚子都已经抗议这么久了?居然不给饭?要不要这么狠。 孩子委屈,抽抽搭搭,过往的一切随着这声呵责全部回到了脑海中,头顶的被子被已经不知道风度为何物的顾某人一把掀开,随之而来的是那张依旧帅气,依旧养眼,朝思暮想,心心念念的脸, ***************************************************************************************************** 顾凉嫣咧嘴,哇的一身,哭声响彻在这个黑夜中。 “哇哇哇哇哇哇,奶奶的顾青城。” “哇哇哇哇哇哇,黑心的黄世仁。” “哇哇哇哇哇哇,臭不要脸的自大狂。” “哇哇哇哇,居然还要不给我吃晚饭。” 顾青城本来还一脸的春风满面,这是一个多么激动的时刻,养娃养了这么多年,娃终于长大了,人终于在榻上了,身份终于相认了,阔别多年终于重逢了,扑倒了吃干抹净终于要开始了,心中多年的夙愿终于要美梦成真了,结果娃哭了···还哭的这么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他轻咳:“嫣儿,你这样哭是因为知道哥哥我还活着,所以感动的泪流满面了嘛?” 顾凉嫣抹眼泪,嗓门一个拔高,哭声又上升到一个新的阶段:“毛啊,听你刚才放狠话说不给我吃晚饭,我忽然想起从前不知道有多少个漆黑的夜晚,饿着肚子孤枕难眠,想起从前在相府那些水深火热的日子,我这明明是委屈的眼泪你看不见?” 顾青城黑脸,说好的旖旎风光呢,说好的甘柴猎火呢,说好的情难自已呢,他就知道,在顾凉嫣身上就不能报的半点希望,希望多大,失望就有多大啊。 “在相府何时没给你饭吃?哪次不是因为你零食吃太多,即使不消化才不给你晚饭的。从小就会倒打一耙,如今大了,到愈发的严重了。” 凉嫣心虚,顾青城说的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可是既然已经开了头,气势坚决不能输:“那你逼着我一天看那么多书又如何说?一口气请了十个师傅,天天累的我喘不过气来。哪有你这样养孩子?” 顾青城撇嘴:“找师傅不还是因为你整日里满脑子的找男人,今儿这个公子好,明儿那个哥哥帅的,不给你找点事情做,我又怎么能放心?” 凉嫣气急:“那你整日不让我出府?甚至还偷偷的少了骚包粉送来的请帖也是为了杜绝我和别的男人相处?” 听到骚包粉,顾青城黑脸:“你怎么知道我烧了贺名扬的拜帖?” 拍拍头,忽然想起来,最初二丫就是和贺名扬一同出现在徐州府的:“这个贺名扬,居然逮着机会就和你胡言乱语,等我空出手来,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凉嫣脊背发凉,顾青城惯常的生气模样就和眼前的一模一样,她甚至开始同情骚包粉,祈祷他泡女人泡的远远的,可别让顾青城逮到。 ***************************************************************************************************** 有了贺名扬这个引子,刚刚还气焰嚣张的顾凉嫣立马蔫了下来,反观顾青城那是醋意大发,整个人的气场都变得强大了,凉嫣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两只手捂住了半张脸。 顾青城觉得她这动作好笑,可是心里却太了解凉嫣的性格,好不容易偃旗息鼓了,绝对要绷住,他板着脸:“捂着脸做什么?” 凉嫣怯懦,不过碍于压力和多年来习惯成自然的心理阴影,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太丑了。” 顾青城失笑,想不到居然是这个理由,怪不得刚刚她一直躲在被子里不肯出来,原来是被揭穿了真面目就开始计较起美丑了。 看见顾青城笑了笑,凉嫣这劲儿就又上来了,随手拿了枕头就往顾青城身上扔,气急败坏的模样甚是好笑:“笑什么笑!你是不是又要嘲笑我的脸?啊啊啊,我就知道,你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本姑娘若不是着急寻你去,哪能惨到脸先着地,再加上楚洛那个庸医坑人有瘾,你是不知道,本姑娘没毁容之前有多美,有多俊,便是街头卖肉包子张大叔看见我都不收我包子钱。” 顾青城面色和缓,到底是绷不住的被逗笑,他坐下啦:“这么美?这么俊?” 凉嫣怒目而视:“那是自然,本姑娘当年就说过,等我长大了,也一定是个顶顶优秀美貌的姑娘,虽然我现在这面容···有些对不起观众···可是我长大了那年真的顶顶美艳的。” 凉嫣像是一直小雀儿,唧唧喳喳的没玩没了,不知道是真的担心顾青城并不相信她曾经也是美艳动人的,还是在掩饰心中复杂而难以消解的情绪。 顾青城抿唇,一把将她拉在怀中,大手温柔的在她的头上一下一下的轻轻拍着。 “我信,我信,我的嫣儿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姑娘。” 一直绷紧着身子的姑娘终于在她的怀里慢慢放松了下来,感受着他的大手温暖的传递,一直斗鸡一样的姑娘终于抽泣着泪流满面。 她不同于刚才的咧嘴大哭,时而无声的流泪,泪水濡湿了她的面颊,她就坏心的往顾青城胸前的衣料蹭啊蹭,等到那泪水沾满了他的前胸,她又坏心的拽起他的胳膊蹭了他满袖头,顾青城失笑,乖乖的任由这姑娘将眼泪鼻涕摸了他一身,怀抱着她的臂弯紧了紧,面色却越来越暖,越来越和煦。 凉嫣哭了一通,又哭了一痛,哭累了,不知不觉,竟有了些困意,顾青城低垂着眉眼,看着怀中人儿只剩下浅浅的抽泣,发自内心的觉得这是个谈判的好时机:“一言不合就哭哭啼啼,眼泪恨不得淹了雷峰塔,仿佛我如何欺负了你一般?” 凉嫣不言语,却一口咬在了顾青城的手腕上,圆圆的牙印子十分醒目。 “瞧瞧,还咬我,刚刚该解释都解释清楚了,我还没怪你迟迟不肯与我相认,你反倒上来就咬人,来,说说为什么跑到我面前来,又不愿意与我相认。” 凉嫣哑言,总不能告诉他,因为她心中吃醋二丫吧,天底下哪有她这样纠结的,居然自己吃自己的醋。说出来不被顾青城笑话都怪了。 见她不言语,顾青城轻拍了拍她的小脑门。 “便是你不说,我也知道,从前我一给你找个嫂嫂,你就卷了铺盖要离家出走,如今瞧见我对某个叫二丫的姑娘那样温柔,以你那性子,定然心中吃味,我说的是又不是?” 凉嫣红脸,吱吱呜呜:“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何不早早告诉我,反倒今日打发凝心才让我知道。” 顾青城一脸的无可奈何:“你那些拐着弯儿的小心思那里那么好猜,我也是最近才想明白的···” 好吧,一脸无辜的顾青城让凉嫣顿觉理亏,她往他的怀里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就要睡去。 “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要与我说的?” 顾青城性急,他如今真是愈发的拿凉嫣无从下手。 孩子冒出头来,张口,露出西米粒一样整整齐齐的牙齿,一脸的可怜兮兮:“我这容貌这样丑···” 怕孩子失落,顾青城赶紧表决心:“我养的娃儿,如何面容都是天下最美的,有异义者,杀无赦。” 凉嫣嘿嘿笑,小白牙满是叫嚣:“所以咯,我无话可说呀。” 顾青城:“······” -本章完结- 第175章 :一见钟情与日久生情 帐篷里的顾凉嫣稳稳当当的在久违的怀中沉沉睡去,而帐篷外的凝心却一脸眼泪可怜巴巴。 白浅里里外外飞了好几圈,终于在不远处的小山包上找到正在偷偷抹眼泪的凝心。 “哎呦喂,公主大人刚刚甩我兄长的时候不还威风的很,怎么反倒跑到这里来哭哭啼啼的?” 凝心听见背后那欠扁的声音,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来了,她慌乱的摸摸脸上的泪痕,不服输:“谁哭了?你那只眼睛看见我哭了!胡说八道。” 白浅摇摇头,再她的旁边坐下来。 “好好好,你只是被风沙眯了眼睛,迎风流泪,小爷我都知道。” 凝心哑言,这样的夜晚注定让人无法入睡,虽然早就知道顾青城对她的感情十分单纯,可是毕竟追逐了这么久,如今好似美梦慢慢破裂,免得不要失落一些。 她叹气,身边的某浅跟着叹气。 凝心黑脸:“你叹什么气?连你也在嘲笑本公主被子苏拒绝嘛?” 白浅犹豫下,缓缓说道:“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小爷是在叹自己的气。” 既然不是嘲笑自己,凝心侧过头,不再理会白浅,继续沉浸在自己刚刚失恋的伤痛中。为毛这么惨,好不容易相中一个,结果还是个死心眼儿的,花式上赶着都没得机会,越想越觉得悲从中来,以至于明明身边的白浅已经一脸的便秘相,她却完全没有发现。 白浅黑脸,十分幽怨的打量着身边的姑娘,眼神中自以为带着锋利的光芒,小飞刀嗖嗖的,就差点没在凝心身上戳上几十个窟窿,结果这姑娘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是得有多不拿他浅哥是回事。 他气急败坏:“喂,你浅哥我看你呢!” 凝心被他这一拽木然的回过头:“你刚说啥?我没听清。” 白浅心虚,幸亏她没听清,要不,浅哥?不被打死都怪了。 “我说···你都不问问我为什么叹气嘛?” 凝心无视:“你叹你的气,跟本公主有毛关系?” 白浅无语:“可是我们好歹也是这么久的战友了,难道处于人道主义你都不想问候问候我?关心关心我?” 看着某浅一脸受伤的表情,公主大人今晚刚被挫,着实没了什么战斗力,她妥协的点了点头,谁让她命中认识了这样一位冤家。 “好好好,那本公主问你,你为什么要叹气啊?” 听到凝心问到,他龇牙,一口小白牙在夜色之中着实晃眼:“因为心中忧愁不解,所以才叹气。” 凝心皱眉,看着白浅明明是一脸的得逞,嘴里却说出这样酸的倒牙的话,忍不住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盯着他,半响,实在控制不了体内的洪荒之力,狠狠的拍在了白浅的脑袋上:“拽毛拽?为毛叹气?为毛叹气?再跟老娘废话,老娘直接废了你让你再也不能说话。” 白浅捂脸:“嘿~小爷不跟你一般见识,动不动就打人的男人婆,这辈子要是有人能瞧得上你纯属是脑袋进水了。” 凝心威胁:“说不说?说不说?再不说老娘还不听了呢。” 想起正事,白浅揉揉脑门,又往凝心身边凑了凑。 “主要我暗恋一个姑娘,可是她一直也没有回应。” 凝心脱口而出:“你可放过人家姑娘吧,人家能回应你才是见了鬼了。” 某浅气呼呼:“所以青城兄长能相中你比见鬼的几率还小。” 两个人电闪雷鸣,风云突变,高手过招,分分钟干掉了所有无辜的花花草草,白浅终于再一次战败,他疲惫的躺在草地上,身边是同样躺在一侧的凝心。 “为什么我们总要这样互相伤害?” 凝心轻咳:“也不是我要的,那一次不都是你主动挑衅?” ************************************************************************************************ 白浅干笑,心中还嘴,嘴上却变得老实了。 “你还想不想听我的暗恋的故事?嗯,我知道你十分想听,就算你不想听,我也一定要说给你听。” 身边的某心翻白眼,对着这种无耻又白痴的行为表示鄙视,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却没有打断。 白浅偷偷的瞧了瞧耳侧闭目的凝心,鼓起勇气,开始讲故事:“从前我在徐州府的时候,总是被我那家主哥哥关在房子里,寸步难行,所以我一致认为我这辈子一定找不到媳妇,因为根本没有机会遇见喜欢的姑娘。后来等我跟了青城兄长的时候,年少无知,一心以为这回见到的姑娘多,早早晚晚能找到媳妇,结果不过是几日,我就发现我这个想法有多么的离谱,因为有青城兄长在身边,姑娘们根本都空不出眼睛来发现我的美,所以我再一次发自内心的认为我又要娶不到媳妇孤独终老。” 某心假寐,还是忍不住火上浇油的来一句:“你终于客观的评价了你自己,我很欣慰。” 白浅撇嘴,倒也不理会凝心的故意拆台,继续说道:“因着青城兄长的关系,我倒是接触了许多凤阳城的名门闺秀,他们一个个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文采飞扬,技艺精湛,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女人是这样的女人,媳妇或许就是这样的媳妇?” 某心撇嘴:“呵呵哒···” 白浅:“可是那广瞧天下美女的时日并不长久,还没等我寻到真爱,就陪着青城兄长辗转来到了战场,后来发生的一切你就都知道了。” 自然,某浅是刻意隐瞒了宇文淳为他在凉州府选妻的风光事迹的。 凝心皱眉:“说了这么多废话,也不知你到底忧愁在哪里?忧愁找不到媳妇?这明明已经是尘埃落定的事实,少年,认清现实对你有好处。” 白浅一脸黑线,他真的十分纠结要不要继续说下去,可是这样好的机会,难得某心这样老老实实的躺在他身侧,咬牙:“后来我就跑到了徐州府,认识了一个足以颠覆我活的十几年来对女人这两个字的认知的女子,这个女子不比凤阳的姑娘个顶个的温婉善良,大度能容,真是睚眦必报,及其狡猾,更不如凤阳城的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别说精通,连字都认不全,更何谈女工?心血来潮要做顿饭,简直可以和毒药媲美。为人嚣张,性格暴躁,一言不合,大打出手。虽然姿色不错,可是确实个男人婆的性格。” 凝心一下子睁开眼:“停!你怎么越说我听着越耳熟。” 白浅不理会凝心的中途打断,继续说道:“这样的女子,谁能瞧得上,反正小爷我一定是瞧不上的,可是相处久了,我却也会为她的巾帼气派而折服,为她的潇洒大量而意外。更加欣赏她丝毫没有矫揉造作之气的淳朴自然,她是战场上的红菱,是刀剑之中的精灵。” 凝心已经觉察到白浅的不对头,更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段话彻底呆滞,她要起身,逃离这个bt娃儿,却在起身的一刻,瞬间被他扯住手腕,他把她拉倒自己面前,四目交汇。所有的情绪近在眼前,让人无法掩饰,无所遁形。 他的面容是从未有过的认真,意气风发的少年笃定的姿态,手掌牢牢的禁锢住她的手腕:“可是她却有意中人,纵然她深知与那人缘浅,却依旧越陷越深,我本在局外,却有无可奈何置身居中,” 他的视线毫无躲避,就那样坦然的望着凝心有些闪躲而惊慌的眉眼:“我想,我大抵是爱上这个姑娘了吧?” 凝心目光呆滞,面颊不知不觉的一片绯红,她刚刚听到了什么?那个嚣张跋扈,肆意妄为的少年说了什么? 这句话压在心中许久的话说了出口,白浅显然要放松了许多,刚刚还纠结的眉眼此刻也变得生动而坚决,他取了帕子,温柔细致的仔细替凝心擦着刚刚哭的一脸花,举手之间,少年的幼嫩渐渐散去,不知不觉,男性的气息陡然强烈。 他呢喃,如低声诉说:“你说,我该如何做?是要了她?还是一定要了她?还是必须要了她?” 凝心只觉得脑海中如同有烟花炸裂,随即心中升腾起异样的情绪,她明明不是非顾青城不嫁的嘛?刚刚不还为了顾青城的拒绝而悲从中来无法自拔的嘛,可是为什么面对白浅这样突如其来的告白,她竟然没有半点厌恶之感。 从前草原上那些男人壮大了胆子同她告白,哪一个没有被她当场打残?可是眼前的少年面色认真,他的眸子大胆炽热的打量着自己,她既然没有半点动手的想法。 凝心被自己此刻异样的反应所震惊到,脑海中不知不觉填满了这段日子同白浅嬉笑怒骂,并肩奋战的一点一滴,那些映像是如此的清晰深刻,就好像时光轮转,让她重新活一遍一般。 凝心咬唇,眼下的她心乱如麻,她大力挣脱了白浅的牵制,起身就往树林中跑去。 凝心的动作太快,轻功又十分敏捷,待白浅反应过来,人已经飞了好远,某浅沮丧,可是忽然来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情怀,一个起落,追了上去。 ************************************************************************************************ 凝心已经被白浅彻底震惊到,以至于撒腿就跑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辨别方向,当她停下脚步喘喘气的时候,眼前已经是一片完全陌生的景象,她刚刚坐在树林边缘,这一飞,好似飞到了树林中央,目光所及是一颗颗参天的大叔,放眼四周,皆是密林参差林立,高矮不齐。 她原地转了好几圈,四下一片漆黑,连那月亮都躲到了云彩里,寻了半响,也没找到出去的方向,脑海中再次回想起白浅刚刚专注的眉眼,这样想,他的话也都在耳边重复起来,她无奈,颓败的找个个大树坐下,打算等天亮了在寻了出路出去。 刚刚的纠结再次回到脑海中,她明明爱了顾青城这么久,可是怎么又会被白浅的表白而凌乱了兴致。若是爱顾青城是一见钟情,那么对白浅,那是日久生情? “呸呸呸,毛日久生情!本公主怎么会对他有情?真是看玩笑了,他那么没风度,那么嚣张,还那么不懂得谦让,连功夫,保不齐都是本公主的手下败将,这样的毛头小子,本公主会爱上他?” 嘟嘟囔囔的凝心专注的困在自己的纠结中无法自拔,却浑然没有听见身边嘶嘶嘶的声音已经慢慢逼近。 当白浅不知绕了多少的圈圈,终于找到了凝心的时候,真是吓得双腿一软,差点直接晕过去,目光所及是呆坐在树下的凝心,而那树上,此刻正有一只又粗又长的蛇在树枝上盘旋,那蛇的蛇头不停的晃啊晃,嘴里还在嘶嘶嘶的吐着鲜红的芯子,白浅倒吸了一口气,眼瞧着那蛇已经游得愈发往下,离凝心不过一米之遥,可是树下的凝心还浑然未觉。 白浅此生不怕死不怕疼,唯一怕的就是蛇,一见到那蛇皮在他眼前晃,他就控制不住的眼前一片黑,全身酸软,使不上力。恐惧加上恶心,此刻他的脚都是软的,可是眼瞧着那蛇就要奔着凝心而去,白浅深吸一口气,握紧了腰间的匕首,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凌空而起,奔着那蛇就飞将过去。 凝心只觉得头顶一凉,她慌忙的跑了几步,抬起头,目光所及就是一出惊险刺激的人蛇大战,那蛇又粗又长,浑身在夜色之中好似烦着幽光,而白浅正与它苦苦缠斗,白浅本已经是身形灵活之人,却没想到那蛇如此敏捷,凝心呆滞着双眼,手心情不自禁的冒出冷汗来,眼瞧着白浅如此艰难,就要上前,正在与蛇缠斗的白浅看见凝心正欲向前,赶紧大喊:“快走,离开这里!快。” 说话的功夫,那蛇竟然缠在了白浅的腿上,光滑的蛇身飞快的一圈一圈缠上去,白浅的双脚已经不能动弹了,连那匕首都被巨蟒甩到以一边,凝心看着落在自己不远处的匕首,她快步跑过去,一把捡起匕首凌空而起,狠狠的刺到了那蛇的身上。 只见那蛇狰狞的张开大嘴,白浅艰难的抽出腰间的软件,直直的插到了那张着的血盆大口里。 顺着剑身有汁液流出,那蛇头晃了晃,终究还是咚一声的落了下去。缠绕着自己的蛇身松开来,白浅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凝心苍白着脸,赶紧跑上前去。 “你怎么样?你还好吧?” 白浅刚刚人蛇大战用尽了力气,如今再看见身边那光滑的蛇皮,只觉得脊背发麻,没等张口,就直接晕了下去。 凝心紧张的拽着他的胳膊,却发现他的小臂居然还有被蛇咬伤的痕迹,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白浅,你醒醒啊,你快醒醒!” 寂寥的夜,茂密的树林。小小的凝心背着大大的白浅,举步维艰,艰难前行,她的额头都是汗珠,背上的白浅呼吸微弱,凝心的眼泪不住的往下流,若不是她乱跑,白浅也不会为了她和这大蟒蛇缠斗起来,她泪如雨下,心中满是惊慌,比起现在这肝肠寸断的模样,刚刚那小女儿家失恋的惆怅又算的了什么。 这森林太密,月色又黯淡的很,凝心已经不知道带着白浅转了多少个圈圈,终于体力不支,两个人双双倒在了地上,一直昏睡的白浅吃痛,终于缓缓清醒过来,一睁开眼,就看见凝心满眼的关切模样:“你醒了,你怎么样?你刚刚被蛇咬了,快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凝心不提醒,他竟然都要我忘了,刚他确实被他那蛇亲了一口。 手腕上的伤口又大又深,血液还不停的往出流,凝心一边用帕子擦一边哭的混天黑他:“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你就不会被蛇咬了,也不知道这蛇有没有毒。” 某少爷虽然面色依旧被那蛇皮恶心得惨白,身上也没有什么力气,可是自己的身体还是十分清楚的,假如这蛇有毒,已经过了这么久,他一定早就毒法身亡了。 ************************************************************************************************ 可是,这应该是个好机会啊。 他邪恶的笑了笑,随即艰难的喘了喘:“别碰那伤口,有毒的。” 这样一说,凝心更是彻底吓瘫了,是啊,那么粗壮的蟒蛇,怎么可能没有毒。她哭,附在白浅的怀里痛苦不已。 某浅在夜色中得意的笑笑,沧桑说道:“我刚刚还有话没有说完,你先别哭,听我说完,也许这就是我的临终遗言了。” 凝心抽泣:“呜呜,你不会死的···你不能这么死啊。” 白浅戏骨上身:“命由天定,你也不用太自责,听我说,乖。” 凝心继续抽泣:“好,你说,我听着。” 白浅得逞:“你总说你爱青城兄长,可是你怎么就能确定那是爱,而不是单纯的崇拜?” “崇拜?” 凝心低喃:“我确实一直很崇拜子苏啊。” 白浅循序善诱:“崇拜青城兄长的女孩儿多得是,我见惯太多,可是她们终究寻到了自己真心爱的人,然后结束了这种盲目的崇拜。” 凝心意外:“真心爱的人?” 白浅狡猾:“是啊,每个女人都会有在情窦初开的时候,遇见崇拜的男人,可是当她慢慢成熟了,就会知道,崇拜不等于爱恋,等她在接触了更多的男人,就会慢慢遇到对的人,那人便是真心爱的人。” 面对秒变爱情大师的白浅,凝心呆滞的眨了眨眼睛,却在看见白浅伤口的时候,哇的一声又开始哭起来。 白浅偷笑的拍了拍她的脑袋:“乖,听我继续说,刚刚我同你说那话的时候,你心中可有排斥?” 凝心摇头,确实是不曾有的。 “那平日里你我相伴杀敌,你又可曾讨厌我?嫌弃我?” 凝心继续摇头,白浅的功夫她还是十分赞同的。 “我不在徐州府的那段日子,诚实回答我,你可曾想念我?” 凝心红着脸,那段日子她确实每天念叨白浅八百遍,因为没有人吵嘴真的太无聊了,如果这就是想念的话,她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白浅笑:“这就对了嘛,你既然不讨厌我,又不嫌弃我,更不排斥我的表白,甚至在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还十分想念我,难道这还不能证明,其实你心中真正爱的人是我的嘛?” 凝心呆滞:“你说···我是爱你的?” 脑海中忽然回想起刚刚自己的自言自语,她心里也是觉得,她与白浅是日久生情的嘛? “你若是不信,有一种古老的测试,你愿不愿意试一试?” -本章完结- 第176章 :叶朗的忽然拜访 “你若是不信,有一种古老的测试,你愿不愿意试一试?” 从看见白浅和那大蟒蛇缠斗的那一刻起,凝心就一直处于反应慢半拍的状态,她眼中还有惊恐的泪水,再看一脸苍白的某浅,呆萌的点了点头:“测试?那就试试?” 某浅顶着一脸的苍白,拖着中了“剧毒”的身子,在夜色中偷笑,轻咳:“那你闭上眼睛,中间睁开就不灵了。” 某心乖巧的闭上眼,鼻子还不住的抽泣。 夜色下的凝心真是格外有女人味,尤其是抽搭哒的模样,真是让一旁的男人保护的欲望爆棚。他的两只手搭上她的双肩,狡猾的眉眼在夜色中格外俊俏,某浅咽了咽口水,小紧张,可是还是狠下心去,亲了上去。 当那唇瓣之间贴合上去时,两个人的身子皆是一滞,细腻的触感带着一股子温热,柔软的酥~麻了全身。 凝心一怔,正要睁开眼,却被白浅的大手牢牢的捂住了眼睛,随之而来的就是他越加浓重的呼吸和更为深入的唇齿之间的纠缠。 姑娘从起初的惊愕到一点点拒绝,到最后的半推半就,予取予求,白浅的嘴角扬起一丝得意的笑,满意与凝心的反应,心中更加沉溺在那美味之中不可自拔, 夜色深沉,唇齿相依,就在白浅觉得,他真的要醉死在这个吻里的前一刻,被占尽便宜的某心终于反应过来,她一把推开白浅,正要恼羞成怒的赏了他一个巴掌,那刚刚还神采奕奕,贪婪的占便宜的某人立马轻飘飘的晕了过去,晕之前还不忘下个结论。 “心···你看··你连我吻··吻你···你都不排斥···你还···不承认··你爱的是···我···嘛” 低沉而虚弱的小嗓门附带着奥斯卡影帝的演技,带着无限深情的晕倒了过去,连角度都正正好好的倒在了凝心的怀里。 惊魂未定的凝心被白浅这突如其来的晕倒又被吓得魂飞魄散,那里还有追究刚刚被冒犯的心思,连忙拉起他的手臂查看伤势。 只见那被咬伤的伤口周围已经有些许的红肿,她的心彻底慌乱了,这白浅若是真的在这里一命呜呼? 她摇头,甚至连想都不敢想若是没有这么一个拌嘴的,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眼泪噼里啪啦的留下来,如今她的脑海中那里还有半点顾青城的影子,满满的都是白浅的音容笑貌,从初识到过招,插科打诨,贫嘴逗趣,一招一式,一点一滴。 凝心咬唇,将白浅搀扶起来,寻了个方向就往军营走:“走,我带你回去,绝不会让你死的。” 某浅明明已经晕厥了,却还十分配合的“被”凝心馋了起来,朱唇微启,温柔的揉碎了一地的星辰:“好,我们这就回去,这辈子下辈子我都会好好照顾你。” 凝心搀扶这白浅,;两个人跌跌撞撞的在林子里乱转,终于在天色快亮的时候,摸到了不远处军营的大门。 凉嫣这一宿在顾青城的怀里睡得倒是香甜,苦了顾青城呆坐了一晚,愣是一动不敢动,生怕吵醒了好不容易哄好的小祖宗。待二人清醒后,军营门口已经一阵嘈杂。 顾青城先一步走出了帐篷,凉嫣小短腿跟在后面,这一瞧真是个稀奇的景象。 白浅那人高马大的身材居然压在凝心的小胳膊小腿儿上,两个人皆是一身的狼狈,那模样不比某个时空的二万五千里长征好到哪里去。 凝心费力的搀扶着白浅,将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就这样走了大半夜,好不容易摸到了军营门口,已经累的筋疲力尽。一看见顾青城的影子,明明泪痕已经风干了的凝心哭腔又出来了。 “子苏啊,你快救救他啊,他为了救我,被毒蛇咬了,要死了” 顾青城皱眉,连忙上前去查看白浅的伤势。 “怎么回事?快送进去。” 凝心抹泪,看着昏昏沉沉意识不清的白浅说道:“在树林里,有一只巨大的蟒蛇,白浅为了救我,杀了那蛇,可是被咬了,这一路都昏昏沉沉,时而清醒时而昏睡的,你快瞧瞧。” 顾青城将白浅安置到自己帐篷里,开始仔细的检查他的伤口,只见那毒蛇牙印虽深却并未变色,只是稍显肿胀,倒也不严重,在仔细切脉,也没有半点中毒迹象。 凉嫣看的真切,毕竟还是从小和白浅玩到大的,心中有了计较,开始上前火上浇油:“完了,白浅哥哥中了剧毒,无药可医的,这回真的是没救了。” 一听到凉嫣这么说,凝心彻底懵了,无暇发觉凉嫣的一脸狡黠,抱着白浅的身体就开始痛哭流涕。 “你这个该死的家伙,刚刚说了要照顾我一辈子,现在转身就出尔反尔了,你这样对待我,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你听见了嘛!老娘决不会放过你的。” 某浅睡得极深,忽然被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吵醒,只觉得脑仁儿疼得慌,再一听见凝心放狠话,没等睁开眼,就赶紧求饶:“别··别·我··错··了。” 看见白浅缓缓的睁开眼,凝心破涕为笑:“死鬼,你终于醒了,你要是死了,让老娘怎么活!” 凉嫣摸摸一胳膊的鸡皮疙瘩,女人啊,忒善变,昨晚上还爱顾青城爱的山崩地裂的,转眼的功夫就和别的男人生死相依了。 白浅面色苍白,不过听到凝心这么说,还是泛起一丝喜悦又害羞的微笑:“有你在,小爷那里舍得死。” 凝心嗔怒,一把打在他头上,引来白浅一声闷哼。 “啊,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打习惯了,你还好吧。” 白浅嘿嘿笑,露出小白牙:“你打,你打,你随便打,我好得很,什么问题都没有。” 凉嫣被这二人酸的要命,捂脸撵客:“好啦好啦,要腻味回你们自己的营帐去,秀恩爱死得快啊。” 一提死,凝心刚刚舒缓的精神立马又紧张了起来,她求救一样的抓着顾青城的袖子。 “可是他中毒了啊!怎么办!” 凉嫣白了一眼白浅,看这厮果然是一脸的心虚模样,不禁嘿嘿笑 顾青城淡淡:“我虽不知你说的又粗又大还泛着绿光的巨蟒究竟是什么物种,不过他确实,并无半点毒素。至于伤口的肿胀并不严重,只要些常用的草药敷一敷,不出三日就能恢复如初,” 凝心意外:“没有毒?那他怎么晕了这么久?” 扫视着病榻之上脸色煞白的白浅,刚刚他确实晕的利害,怎么瞧着都不是装的啊。 凉嫣嘿嘿笑:“因为白浅哥哥晕蛇的,连蚯蚓都晕,能坚持到宰了那蛇才晕倒,已经是奇迹了。” “好你个白浅,居然还说那蛇有毒!你真是欠修理啊。” 凝心捂脸,气急败坏,抬起胳膊要修理这个撒谎的男人,却又看他熟练的抱头动作下不去手,只得跺跺脚,跑了出去。 凉嫣笑,一脸的幸灾乐祸:“还不快追?好不容易演的苦肉计,再不追就要前功尽弃了。” 话还没说完,某个刚刚还一脸憔悴的男人已经飞一样的消失掉了。 ************************************************************************************************ 看着这一对欢喜冤家终于有了进一步的发展,顾青城无比解放的长叹了一口气,说到底,他这条命是凝心救得,他心底里并不想伤害这个小姑娘。 而顾凉嫣,倒是比顾青城的解放感更深一些,毕竟她知道凝心是在顾青城身上下了些小把戏的,不过既然凝心已经心有他属,想来日后好生劝说,再加上白浅的配合,想来她应该也会心甘情愿的解除对顾青城的禁锢。 她纵然一直相信凝心是不会伤害顾青城的,可是心中难免不安,这下子,倒是安稳了许多, “再有三日就要到梁州了,宇文淮那厮,应该不会是什么阻碍吧?” 凉嫣眉心微皱,不用担心凝心,也顺利和顾青城相认,如今攻占梁州府,打进凤阳城变成了她心中最为担忧的问题,毕竟刀剑无眼,而且眼前的子苏算是个彻头彻尾的谋逆了······ 看凉嫣一脸的担忧,顾青城大臂一挥,直接把孩子抱在怀里,凉嫣跨坐在他的腿上,两个人面对着面,一气呵成的动作,从小到大的默契。 “怎么?嫣儿不相信我?难道你忘了你哥哥我可是···” 凉嫣一把捂住他的唇角:“我知道,我的哥哥运筹帷幄,睿智非凡,是满大禄最聪明的人,便是上下数去它三百年,也是大禄第一聪明人。” 被抢白,顾青城也不恼,嘴唇在她的手心啄了啄,亲的凉嫣痒痒的往后躲。他伸开手臂,又把孩子摁在胸前。 “你不是一直觉得皇宫中的厨子手艺极好,那么我们就去皇宫走一遭。” 凉嫣闷声,半响:“我以为你这次兴师动众,是为了···” 顾青城抿唇:“是为了为前朝逆相陈冤昭雪?” 凉嫣点头:“难道不是吗?我当初混进将军府,又跑来徐州府跟踪叶明轩,其实也是为了能查明当年的真相,还你一个清白。” 青城笑,将怀中的姑娘又往胸口贴了贴:“原来我的没良心的小嫣儿也有这样向着我的时候呢。” 凉嫣捂脸,好丢人啊,不过孩子从小就脸大,越害羞越不知羞:“这算什么啊,你是没瞧见本姑娘我愤然一跳的壮丽!顾青城,就算爱慕你的女人能从凤阳城排到格尔那,但是能为你殉情的也就只有本姑娘一个,知道嘛?记住没?” 青城挑眉,眉眼不住的带着笑意:“我的嫣儿还是这么不知羞,所以呢?” 凉嫣的脸蛋像个熟透的红苹果:“所以以后你一定要对我好一点,什么肉包子,肉丸子,肉团子,统统让给我,不然本姑娘就把你当肉丸子吃掉!” 顾青城一脸的变幻莫测,他轻笑,薄唇划过凉嫣圆润的耳垂儿。 “如何吃掉我?不如现在我们就试试?” ********************************************************************************************** 宇文淮轮着睡了一圈儿的女人,呐沪大军就在不远处,他这怒火也就只有这样才能往出泄一泄,本以为就要坐等呐沪大军席卷而来,乖乖的同固洲,园洲一样,交出底盘,做个闲散人便罢了,谁曾想,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宇文淮衣衫邋遢,从卧室走出来,一巴掌拍在奴才三扬的脑袋上:“你刚说谁?谁来拜访本王?” 三扬磕磕巴巴:“一老头儿,非说自己是大将军叶朗,奴才那里见过什么大将军,可是那人说的言之凿凿的,还轻轻松松了掰断了二狗的胳膊,瞧着倒像是有俩下子,所以奴才才急急的来禀告。” 宇文淮意外:“叶朗?他不是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嘛?” 三扬摸头:“可不下落不明嘛,居然跑到咱们梁州来。” 宇文淮敛目,思忖半响,这叶朗可是个狠角色,想当年假如他不是中立,而是帮衬宇文淳,那么那里还有宇文澈如今的风光,倘若上门的真的是消失许久的叶朗,那么这人跑到他梁州府来,到底是做什么呢? 他坐下来,却也不着急下结论,而是倒了杯茶水细细的啜着,脑海中转的飞快。 叶朗是在徐州府消失的,叶朗消失没多久,宇文泓那厮就被呐沪子苏算计着丢了小命。到现在别说徐州府了,连固洲府,园洲府都已经失守,叶朗如今前来? 思来想去,也没想到这个叶朗到底刷什么把戏,反正他梁州府向来不是什么树大招风的,正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若是这叶朗有什么主意,那边是最好,他能安稳的收住梁州府,若是叶朗依旧草包,最坏的结果无非是被呐沪子苏占领,心中这样想着,宇文淮放下茶杯。 “那人安置在哪里?” 三扬颤巍巍:“好歹也是个将军,就安置在旁厅了,如今也有好一阵子了。” 宇文淮取下搭在屏风外的外套,一把披在身后:“走,去瞧瞧这个老匹夫来这里作甚?” 叶朗一身夜行衣,从顾青城的军队后到梁州府,明明大军行军三日的路程,硬是让他跑死了三匹马,一天一宿就跑到了。他的斗笠放在桌子上,英朗的身子端坐在红木圆椅上,虽然胡子已经有零星白色,可是眼眸依旧精神烁然。 宇文淮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了叶朗,纵然已经三年没见,可是便是那背影都让他心惊,那个满大禄都在找的消失的叶大将军居然真的来到了他的府邸。 可是下马威还是少不得的,他迈进门,却丝毫不看叶朗,而是一把扇子打在了三扬的脑袋上。 “你个小兔崽子,叶大将军早就下落不明了,大禄上上下下找了那么久都不见踪影,你可倒好,随随便便的人就敢谎称叶大将军往府里领,你是活腻了嘛!” 叶朗闻声放下茶杯,面上却不屑的冷哼,宇文家的这些旁支,他最瞧不上的就是这个宇文淮,见天儿的就知道玩女人,在凤阳城的时候就不争气,后来跟着宇文淳更是没做什么好事情,也就只能弄些天降神石这样怪力乱神的龌龊把戏,还偏偏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这样的人,整日里流连情~色,一辈子都不会有什么大作为,若不是他眼下没得选择,他绝不会来找这个草包联盟。 宇文淮骂够了人,却见叶朗稳坐如山,连要起来的意思都咩有,自己也觉得无趣,他挥了挥手,让三扬出去,关起来门。 “哎哟,真是叶大将军啊!本王一直以为是家奴眼拙呢?怎么,叶大将军不在前线领兵杀敌,怎么跑到我梁州府来串门了。” 这回叶朗缓缓的放下了茶杯,终于站起身来。 “淮王爷好久不见,老夫今日前来,是有要事要同淮王爷商议。” 宇文淮冷笑:“哎哟,叶大将军这样直接,如此开门见山,是不是太不客道了些。” 叶朗冷言:“再客道几句,呐沪的军队就要开到王爷的梁州城外了。” **************************************************************************************************** 宇文淮打量着风尘仆仆的叶朗,已经如此落魄,却还是对他趾高气昂,这让他这个一城之主心中很是不爽呢。 “叶大将军怎么就敢确定,本王有兴趣和你商议?你如今明明已经自顾不暇,本王实在瞧不出你有什么筹码值得本王为你浪费大好的惷光和榻上一水儿的美人。” 叶朗凝眉,虽然心底已经厌恶极了这个色胚宇文淮,可是碍于有求于他,还是压了压火气。 “就凭我是叶朗。” 宇文淮轻笑,摇头:“叶大将军未免太自信了些吧,宇文泓不比将军年轻力壮,不还是尸体挂在徐州府晒太阳,将军如此,怕是还有些大言不惭吧?” 居然被一个色胚嘲笑,叶朗面子上里子上都挂不住了。 “本将军懒得跟你废话,我便直言了去,如何选择你心中自有计较。你觉得老夫孤掌难鸣,却不知,老夫人虽然不在军队不假,但是对军队却有巨大的影响力,大禄军队可是老夫经营小半辈子的财富,便说他叫叶家军也无妨。” “那又怎样?”宇文淮不懂。 叶朗冷笑:“子苏那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居然敢收编残存的大禄士兵,这不是天大的好机会嘛,那士兵都是本将军的旧部,只要本将军找准了机会,振臂一呼,他们又怎么会臣服在呐沪小儿麾下,只要你助本将军夺回叶家军,届时由老夫领军,对抗呐沪,胜负还说不准呢。” 这话倒是提醒了宇文淮,叶朗在军中的影响确实不容小觑,假如叶朗真的夺回被子苏收编的叶家军,皆是两方对垒,又是在他的地盘上,天时地利与人和,保不齐还真能击退呐沪大军呢。 看着宇文淮的神情,叶朗继续说道:“你若与我联手,打胜了,你不光收住了你封地,还是大禄的英雄,届时便是先帝存了旨意不许你踏入凤阳城一步,有了这功绩,宇文澈又能拿你如何?可是若是你不与本将军奋力一搏,梁州府被子苏占领是早早晚晚的事情,届时你就只有做丧家之犬的份儿了,难道你还天真的认为你昔日的好同盟凉州宇文淳会收留你?” 不提宇文淳还好,这一提,宇文淮的火就不打一处来,宇文淳是指望不上了,为今之计,也就只有自保,叶朗所说终究诱人,终生不得踏入凤阳城是天大的侮辱,他为何不赌一把?保不齐就是人生大赢家。 他坚定了语气:“你要我如何帮你?” -本章完结- 第177章 :小蚂蚁也能撼动山河 宇文淮没有选择苟且偷生而是选择了与他一起抗争倒是让叶朗心中有些意外,他本以为他免不了要费一些口舌来说服这个色胚。 “需要你做的很简单,三日后子苏来到你梁州城下时,你休书与他,邀请他与呐沪凝心公主到城中一叙,共商梁州大计,只要子苏不在军营中,老夫定能寻了机会重新掌管被子苏收编的降军。” 经过这段日子的尾随,叶朗已经探明了呐沪军中的形势,从徐州府到园洲,固洲,都是由凝心带领着呐沪军队为先行军,在前探路,而子苏带领着收编的降军在后尾随,所以他认为,只要用了那调虎离山之计,把子苏关在梁州府,届时他混进降军,那里都是他的旧部,想要反水不过是振臂一呼的事情。 宇文淮质疑,他虽然从来不怀疑叶朗这么多年在军中的支持,但是把人引到梁州城内?这不是不攻自破嘛:“这个子苏未必会这样听话吧?” 叶朗冷哼:“你信中写了何谈之意,子苏就一定会上当的,这一路走来,除了徐州府他费了些力气,余下的都颇为顺当,难免会大意轻敌,只要他进了梁州府,那不就是进了你的地盘,大军在城外,你城中扣押子苏,老夫城外接管军队,一石二鸟。” “扣押?你在想什么?傻子才会孤身一人进城,子苏怎么会不带兵士?” 叶朗背手,俯身而立:“不过是一些近卫,你堂堂一洲之主,如果连区区近卫都搞不定,肥肉到嘴里硬是吃不消,老夫就真的无可奈何了。” 宇文淮被叶朗这样抢白,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既然是何谈,终归不会把大军开进城里,那么只是近卫,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就按照你说的办,不过话说回来,事成之后,叶大将军可别过河拆桥的好。” 叶朗冷笑:“拆桥?那也要看王爷您是不是那座渡河的桥。” 宇文淮攥拳:“将军这话未免太小瞧我宇文淮了吧?只要子苏敢进我梁州城,本王就有的是办法让他再也走不出这个城门,倒是将军您,就有十足的把握能收回军权?毕竟嘛,堂堂军中元帅却落荒而逃,导致全军覆没,投降敌军,本王着实怀疑,这样的大将军,会不会还有往日的威信可言。” 宇文淮这话真是戳到了叶朗的痛处,的确,这也是他心中最为担忧的地方,他的下落不明是导致宇文泓战败的重要原因,而他这个主帅在战斗的关键时刻为了借子苏的刀名正言顺的干掉宇文泓,也的的确确造成了十万大军分崩离析的惨状。 这尾随的一路,他本想寻了机会送信去降军中的旧部手上,里应外合,夺回军权,可是偏偏子苏治军十分严格,而收编的大禄军队又各个乖顺,实在让他无法下手,这才逼不得已的找宇文淮联盟,争取困住子苏,再行大事。 自然,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叶朗的计划,至于成功与否,又有谁能知道呢? 宇文淮果然够听话,凝心和白浅的先头部队刚刚到了距离梁州府三里之外的郊区,宇文淮的信函就已经快马加鞭的送了过来。 自从某心和某浅经历了大蟒蛇事件之后,就彻底狼狈为歼了,两个人一副你侬我侬的姿态,完全将凉嫣和顾青城当成空气。 自然,凝心还跟着顾青城闹别扭,面子上拉不下来,送信的任务就交给了白浅。 白浅策马奔腾,从队伍前端跑到队伍微端,凉嫣在马车里摇摇欲睡,猛然发现白浅居然坐了上来,嘲笑,小白牙招摇撞骗的显示着二丫姑娘的一派天真:“哎哟哟,白浅将军今儿怎么这么闲?你家公主大人自己在前面开路,你怎么放心呢?” 白浅在得知二丫就是曾经的凉嫣时,整个人是呆滞的,以至于现在看见她那张二丫的脸,还是一身的鸡皮疙瘩:“嫣···嫣儿,你别说话,你白浅哥哥我害怕。” 凉嫣翻眼皮儿,潇洒的倒在顾青城的身上,表示着自己是有靠山的。 “怕什么怕?你连你家公主都不怕,这天底下还会有怕的?” 一提起凝心,白浅嘿嘿笑:“我老婆,那自然是天下最凶猛的···嘿嘿,可是那可是我老婆,所以说我老婆真是高端大气上档次。” 顾青城森森的叹了一口气,他竟然开始想念宇文淳这种腹黑的家伙了,因为如今的他身边真的围绕了太多白痴的弱智儿,诸如面前的白浅。 顾青城张口:“有事?这马车空间不大。” 白浅咳咳:“自然是有正事的,不然我哪敢打扰兄长的好事,瞧,前面梁州府送来的信函。” 展开信封,顾青城一目十行,凉嫣一行十目、 “这个宇文淮什么情况?大军还没开到他梁州门外,他就急着请哥哥你吃饭了,这是鸿门宴吗?” 凉嫣唧唧喳喳的揪着顾青城的袖子,一脸的鄙视。 白浅点头:“上面只说宴请兄长和凝心,还不让带随从,确实有些猫腻。不过以梁州的能力和宇文淮的城府,若是真心投降也并未完全不可能,毕竟前面有固洲,园洲的例子呢。” 凉嫣哼哼:“想当初在凤阳城,本姑娘就最鄙视宇文淮这样的色胚,果不其然,卖国的都是心术不正。大军还没见到影儿呢,他就上赶着要和谈了,连战一战的勇气都没有,真是草包。” 顾青城皱眉:“宇文淮并非是哪有气节的人,若是和谈倒也正常,只是····” 凉嫣接过话:“只是没听说两军和谈要主帅孤身一人登门造访的,这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嘛,哥哥我的亲哥哥,你可别去,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小命,在交代在宇文淮那个色胚房里,真是不划算。” 青城黑线,弹了弹凉嫣的脑门:“又在乱说。” 白浅烦躁的揉皱了信纸:“兄长,这个鸿门宴还是不要去了,咱们兵强马壮的,那固洲,园洲都轻松搞定,他梁州也是轻轻松松的事情,根本没有必要让兄长以身涉险。” 凉嫣点头如捣蒜,表示赞同。 顾青城抿唇,他总觉得事情绝不是宇文淮心中写的这样简单,若是何谈,选择城外的三里亭也并非不可,偏偏进城,如果说不许他带军队进城是为了防止引狼入室,那他这匹孤单的狼到了他的底盘去,保不齐不会被算计。 思来想去,顾青城说道:“宇文淮送信和谈之事想,想来梁州府的老百姓应该已经知道了,我若是不去,那便是置百姓与战火之中的罪魁祸首,纵然我们可以攻破梁州府,可是却失了人心。这一路之所以这样顺利,多半都是大禄百姓的支持,就拿园洲,甚至还是百姓亲自开的城门,所以,民心不可失,这场谈判还是不能落下。” 凉嫣纠结的啃白薯,越啃越纠结,差点把子苏的面具也当成白薯啃掉渣:“奶奶的,宇文淮这厮什么时候也这么聪明了,这若是听了他的话,去了,那咱们就是上赶着被宰的小绵羊,可若是不去,又会落得不顾百姓死活,执意发起战争的坏名声,怎么半啊怎么办!” 顾青城沉默,凉嫣发狂,某浅吧唧吧唧嘴,思考半天,一把抢走凉嫣手里的面具,飞毛腿一样的消失掉了。 忠犬小弟果然不是盖的。 不就是两军双方会见嘛,我跟我媳妇去,多大点事儿。 于是,在顾青城还没有来得及阻止的时候,某浅就已经协同刚刚追到手儿的公主心一起朝着梁州府策马奔腾去了,银色的面具呆在白浅脸上晃得凝心眼瞎,这面具···忒帅了! 凉嫣目光呆滞的开着长长队伍的最前方那两个绝尘而去的背影,深深的竖了个大拇指:“流弊!” 白浅二人走后,顾青城就把军队驻扎在了梁州城外的潜龙弯,距离梁州城不远,正好等带着白浅凝心同宇文淮谈判的结果。 顾青城心里是想把呐沪军和大禄军区分开来的,毕竟大业一成之后,呐沪得了好处,自然就回到呐沪去了,可是这些降军终究还是大禄的将士,为了防止两军产生争端,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驻扎也不是在一个大营,而是各自驻扎各自的。 顾青城这样的安置着实给了叶朗这个老狐狸的可乘之机。 傍晚时分,叶朗接到了宇文淮的飞鸽传书,得知凝心和子苏已经到了梁州城里,他就在军营附近伏击。 一直等到天色渐黑,他也没瞧见子苏的身影,心中更加确定子苏已经不在这军中了。趁着夜色,他摸进了降军的大营。 这些降军并不知道子苏究竟是谁,但是他们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个呐沪的主帅还算有些人道,没有依着呐沪的传统杀光所有的对手士兵,于是这群人心中还是无比感恩子苏的。 因为有幸捡回了小命,攻城之事又都是呐沪的军队做前锋主力,几乎不用他们做些什么,只要安安稳稳的跟在军队后面就好了,所以这些降军一路十分安生。 叶朗已经观察了许久,但是却没看见他相熟的部下人影在那里,唯一确定的,就是徐荣就在左边的第一个帐篷中。 这个徐荣他并未看好,他总觉得此人身上勇猛有余,机智不足,不是成大器的料,故而并没有委以重任,结果却没想到这个徐荣居然转头投降宇文泓的麾下,真真实实的对他这个主帅阳奉阴违的一把,结果宇文泓战败,一命呜呼,而他竟然当即率领余下的将士投降,这样的人,值得相信嘛? 叶朗心中犹豫,继续隐藏在暗处,观察着营帐中的动向,希望能见到忠实于自己的部下。 也算是上天庇佑,正巧一队兵士来回巡逻,朝着叶朗的方向走过来,而为首的,便是经过一手提拔,在身边带了有些年头的赤炎。 赤炎此人最为引人注目的便是那一脸的络腮胡子,所以叶朗一下子就认出了他,瞧着赤炎在降军中依旧是个小头领,叶朗满意的锁定了目标,就是这个赤炎了。 赤炎是听到了叶家军特有的口哨声后,趁着夜色偷偷溜出来的,一见到一身夜行衣的叶朗,他呆滞半响,连忙跪在了叶朗脚下:“大将军,您还活着啊,真是太好了,可是将军,您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咱们的大军,哎。” 这样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忽然泪涔涔的模样着实滑稽,不过这场景在叶朗看来确实是半分百的衷心。 他扶起赤炎:“别慌,老夫此次便是来重振欧文叶家军的。” 赤炎听到叶朗这么说,眼中闪着希望:“是啊,将军您回来了就太好了。众将士都以为你已经死了,所以才跟了宇文泓,谁曾想他既然不怕大家的性命当命,我们是无路可走了,才做的降兵,如今将军您回来了,只要在这军营中振臂一呼,大家一定会誓死追随将军的。” 叶朗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倒是和他想象中的是一样的,不过万事还是要小心些。 “这样,现在是戌时,你且去各个营帐跑一跑,寻了可靠的,将我回来的消息告诉他们,让他们做好准备,等到寅时一到,天刚刚要亮,众将士刚好随着老夫一起杀将出去,便是呐沪的军队就在旁边,也都在熟睡中,来不及反应。” 赤炎着实激动,连忙点头:“好好好,我这就去,一定在寅时之前联络好众人,届时我们一同反水,又有将军领兵,再也不是群龙无首的窘态,必定能摆脱呐沪人的缠斗。” 两个人又在黑暗处商量了些细节,就趁着越来越浓重的夜色分道扬镳。 叶朗潜伏在不远处的草丛中,只等赤炎通知了各个旧部,在寅时奋起,夺回军权。 他以为他做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他们的动作却被一个人看在了眼里。 徐荣与赤炎都是人高马大的类型,从前在军队中也常有争斗,虽然如今做了降兵,依旧互相看不上眼,故而对于赤炎的动向,徐荣总会刻意留意下。 这一留意还真的有了新的发现,他虽然未瞧清斗笠下叶朗的真面容,可是在跟踪赤炎的过程中,却明明白白的听到了赤炎同叶朗旧部王威说的一切。 带赤炎和王威又偷偷摸摸的去了旁的营帐,徐荣藏了起来。 彼时他的脑袋已经被叶朗还活着,甚至就在几个时辰之后就要发动兵变的事实而震惊到了。他该怎么办?装作毫不知情?还是如何? 徐荣的内心十分复杂,他固然不想做呐沪的奴隶,可是却更加害怕叶朗重新掌权。叶朗还活着对他来说是一个惊天的噩耗,想当初宇文泓私下命令他杀了下落不明的叶朗时,他曾与叶朗擦肩而过,虽未的手,可是杀人的意图,叶朗应该心中清楚了,此番若是让叶朗东山再起,即或他摆脱了呐沪,可是重新回到叶朗的手里,难道就会有好果子吃? 徐荣摇了摇头,假如寅时一到,他又该如何?假如叶朗输了,那么子苏绝不会容忍他们这些反水的降军,他必定小命不保。可是假如叶朗赢了呢,真真大带着降兵杀出了一条血路,他又当如何?从前他就没入了叶朗的眼,经历了宇文泓的刺杀事件,叶朗缓过气来,又怎么会重用他?不杀了他已经是奇谈了。 他思忖半刻,终究还是朝着主帅的帐篷走去。 白浅假扮子苏之事是保密的,所以徐荣一心以为顾青城已经去了梁州府,可是等他冲进帐篷去,看见那熟悉的背影,他想,他终究是明智的,这个营地只要有子苏在,便是叶朗本人来蛊惑人心,也未必能成事,假如他现在没有站在这里,保不齐明早那齐刷刷落下的人头里就有他一个。 顾青相寻了旁的面具遮上脸,眸似冰霜,回身审视着这个忽然闯出来的陌生人。瞧着他降兵的打扮,问道:“你有何事?” 徐荣赶紧跪下来:“有人要发动兵变,已经联合了消失的叶朗。” 这话倒是言简意赅,待顾青城问清了,嘴角扬起一丝笑意,他就觉得宇文淮此事诡异的很,原来是叶朗在幕后操控,这样想着,心里就有谱了。 “叶朗想要东山再起?真是白日做梦。随我走一趟,我倒要看看,谁敢跟着叶朗闹事。” 顾青城的手段从来都是雷厉风行,除了留下了赤炎这个活口,余下的那十几个他刚刚背地里偷偷联系的将领人不知鬼不觉的就被他连夜处理掉了。 留着赤炎这个诱饵,就不怕叶朗不上钩! -本章完结- 第188章 :顾凉嫣竖起大拇指,你真牛 叶朗在营外默默等待,赤炎对他的衷心他十分信得过,赤炎也是叶家军的老人了,只要他出手联络,应该就可以顺利说服大部分将士反水,这样想着,夜色慢慢过去,叶朗竟然还有些亟不可待。 随着寅时的慢慢到来,原本安静的军营中果然慢慢有人影浮动,叶朗往前靠了靠。终于在寅时一刻听见了与赤炎约定的信号声响起。 顾青城在帐篷中静静的等待着叶朗的现身,大帐外一一阵骚动,熟悉而带着威仪的声音响起。 “众位将士,快快随老夫叶朗冲将出去,与这呐沪逆贼血战到底!” 顾青城笑了笑,凉嫣拥着被子往里缩了缩,顾青城这阴谋诡计的笑容,那外面的叶朗?凉嫣咂舌,这个老狐狸当年谋害了五万大禄忠义将士,如今竟然还敢大言不惭的把别人称作逆贼,真是太不知廉耻了。 彼时叶朗正在帐篷外大嗓门之图存在感,可是却发现,虽然围上来的熟面孔越来越多,但是呼应他的声音却一点都没有。 他回过身,赤炎正龟缩在后侧,明明一脸的络腮胡子,是个汉子却摆出一副草包的模样,而越来越多的士兵反而将叶朗团团围住。 叶朗终于觉察出事情有变,不等他发作,一旁的赤炎居然咬舌自尽了。 顾青城拖着棉被里的凉嫣出帐篷显摆,果不其然,叶朗一见到那银色面具的男人,浑浊的老眼都变得猩红。 就在昨天傍晚,宇文淮还亲手飞鸽传书与他,已经同子苏会面,那么眼前的又是谁??? 叶朗的拳头攥的咯蹦作响,他就不该相信宇文淮这种草包,连真假子苏都分辨不了的草包。 “叶大将军,别来无恙,将军几个月前弃你的叶家军于不顾,导致徐州城外尸横遍野,如今只依靠这几声呼吁就像轻飘飘的揭过这一章?不知道将军将众将士的性命置于何处?” 顾青城已经连夜秘密杀掉了叶朗的几个忠诚心腹,剩下的都是没有品级的小兵,如今顾青城当众说出这样一番话,免不了在座的所有将士都要对这个曾经的主帅心中不满了。 叶朗黑着脸:“区区蛮夷,既然还妄图侵占我大禄。” 他不甘心,面向众位大禄将士:“众位将士!难道你们甘心被蛮夷驱使去抗击自己的家国?你们是大禄的将士,你们肩上的使命就是保护大禄。” 凉嫣轻笑,脆生生的打断了叶朗的慷慨陈词:“叶大将军,保护大禄这话,众位将士那一人说都说得出,唯独你叶大将军说不出,一个临阵脱逃的主帅,为了算计副帅,不顾战事进程,不在乎将士生死,又如何敢在这如此大言不惭的谈爱国?反倒是呐沪,自从子苏领兵以来,对大禄子民可算是秋毫无犯,百姓对子苏的态度从这固洲,园洲一路就可见一斑。” “众位将士,我二丫虽说是一介女流,但是却也瞧得出,这个所谓的大将军全无半点责任心和道德感所言,便是今日子苏放过你们,给你们自由,难道你们就敢死心踏地的继续跟着他?就不怕他故技重施,再次拿你们的性命做垫脚石以巩固他在军中的地位,在大禄的权势?” 顾凉嫣的话针针见血,众人都互相打量,在想起投降这么多日对呐沪军队以及子苏的所见所闻,心中有了比较,面色免不了就要犹豫。 叶朗见状,面色乌青,他心中越是怀疑顾青城就是子苏,便对这个子苏越是忌惮,这才有了让宇文淮来调虎离山的一出戏,却没想到,终究还是棋差一招。 这一厢,叶朗正被军士团团围住,眼神却还不服输朝顾青城刷刷撇飞刀,不远处有马蹄声传来,凉嫣觉得她就是眨眼的功夫,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呢,就看见叶朗痛苦的跪在地上,手腕脚踝都在流血,尤其那明晃晃的银针,在日头冲破天际的一瞬间,格外耀眼。 随即白浅就直接飞过了重重人马,立在了叶朗的面前,他一脚将跪着的叶朗踹的趴在地上,眼瞧着俊朗的面容满是不屑:“叶大将军不是威风的很?这罗刹飞针是小爷送给大将军您的见面礼,至于两年前的“恩情”小爷自有大礼,不知将军您能不能受得住!” 白浅下手极重,这罗刹飞针又是偷偷从宇文淳那里顺来的,整件淬了剧毒,当初白浅发现这银针就打定了人主意,早早晚晚要让叶朗和宇文泓尝尝他的味道,宇文泓死了,正好用在了叶朗身上。 四枚银针快速而准确的刺在了叶朗的手筋和脚筋上,针头的毒素飞速扩散,眨眼的功夫,刚刚还是鲜红的血如今已经便黑。 叶朗的呼吸有些困难,四肢却已经完全无法动弹,当他看请了白浅的脸时,终于明白了一切。 他嗓音变得浑浊,眼珠死死的瞪着顾青城:“原来真的是你!” 顾青城还未言语,白浅又是一记窝心踹:“大将军这样好的谋略,几万将士的性命都视若草芥,可曾想过也会有今日?” 白浅发泄施虐的功夫,落在后面的凝心终于赶了上来,某浅狗腿儿一样的跑过去,顺手把凝心马后面拴着的宇文淮拽了过来。 “来人呐,将我们的叶大将军和梁州淮王爷带下去,好生照看着。” 叶朗已经中毒,手筋脚筋又受到了损害,已经完全站不起来,加上白浅那几下子窝心脚,如今嘴角都是血渍,而宇文淮,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刚刚把白浅和凝心请进梁州府,不等堂后预备的刀斧手出来,直接就被白浅一把软件驾到了脖子上,要说白浅和凝心这两口子忒凶猛啊,不光大闹梁州府,连人家当家的都绑来了。 用凝心的话说:“你自己打开城门请本公主进去,本公主不做些什么,怎么对得起全城百姓的拥戴?” 于是宇文淮悲惨的打开自己的老巢,结果直接被人家二人挟持,挨了几刀老老实实交代了和叶朗的狼狈为歼,凝心二人担心顾青城的安危,连夜带着宇文淮这个傀儡往城外干,终于还是赶在了叶朗被困的这一幕,倒是苦了拴在了凝心的马屁股后面的宇文淮。 动弹不得的叶朗和一身是伤满脑袋是灰的宇文淮被白浅命人连拖带拽的关了起来。 这青天白日的大事件就这样风风火火的开始,圆圆满满的结束。 凉嫣对着白浅凝心竖大拇指,敬仰之情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宇文淮如今肠子都要毁清了,这可真是自己开了城门,硬是把敌人请到老窝去,如今一城之主被绑架,城中的百姓又碍于子苏的威名而心中拥护,眼前的梁州府真是如同探囊取物,不能更轻松。 凝心淡呻,斜睨了一样凉嫣,跑回自己帐篷补眠去了,倒是白浅,真是心中脸上满满的激动,跟着顾青城从帐篷外走到了帐篷里。 “兄长,我们终于捉住了叶朗这只老狐狸,怎么办!怎么办!” 顾青城看这孩子一脸的愤慨,心中不免回忆起三年前,当时他带着凯旋的伤兵往回走,本以为见到了援兵就有粮食吃了,却没想到,没等来粮食,而是等来了催命的罗刹,五万残兵伤兵就那样在自己人的手里死在了凤凰谷,尸骨掩埋在黄沙之下,再也望不见故乡的路。 他皱眉:“活捉了他,也算是对当年五万英灵的交代,至于如何处置···” 显然,顾青城也有些拿不准,凉嫣叹气,依着叶朗那样刚烈的性子,又怎么会服软,更别提为顾青城这个前朝逆相正名。 凉嫣犹豫下:“不若先留他一命吧,哥哥,早晚···早晚是要入主凤阳城的,届时有这个叶朗在,总有真相大白那一天。” 听到凉嫣这样说,白浅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嫣儿说的对,这叶朗才是当年谋逆格尔那的罪魁祸首,等到我们搞定了宇文澈,届时便将叶朗的罪行昭告天下,正好还青城兄长一个公道。” 白浅和凉嫣两个人看顾青城犹豫,都以为顾青城也是在担心逆相的冤屈,然则,顾青城却并非只是因为这个。 在他心中一直有一个疙瘩,便是如何经历了生死,那疙瘩都是难解的,那就是凉嫣的身世,凉嫣是虢国大将军傅江唯一的血脉,而叶朗又是屠了虢国大将军府的凶手,是凉嫣名副其实的仇人,如今灭族的仇人就在眼前,他到底该如何做?是告诉凉嫣,了却自己心中的一桩事,还是继续隐瞒? 这么多年,他一直知道,其实凉嫣十分渴望能知道自己的身世,他心中心疼凉嫣,从想要一吐为快,可是他却不敢说出来真相,当年若不是他见死不救,默认了叶朗的举动,想来虢国大将军也不会到现在也身背骂名,若是正要算一算凉嫣的仇人,他顾青城这个名誉上的监斩官是如何都逃不掉的。 如今叶朗已经成为砧板上鱼肉,任人宰割,顾青城反倒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顾青城的眉心越皱越紧,看的白浅和凉嫣也是一脸的唏嘘,前朝逆相不好当啊。 ************************************************************************************************ 白浅兴致勃勃的去后院报复打击动弹不得的叶朗去了,凝心也去重新整军,准备明日一早进军梁州府,凉嫣看着顾青城从刚才就一直没有舒展的眉毛,轻咳,那人没反应,又轻咳,那人还是没反应。 凉嫣觉得,她就是咳出血来,依着顾青城这股子专注劲儿,想来也是不会搭理她的。 孩子苦瓜脸,无法理解顾青城为何如此失神,不过小身板还是朝着他贴过去。 “哥~” “哥哥~” “亲哥哥~” “凉嫣最帅的大禄第一男子~” 顾青城被她搅合的无奈,只得又将她按在怀里,可是那小脑袋却还是不老实,蹭的他心间痒痒的。 “嫣儿,你这样是在引诱我做坏事。” 顾凉嫣抬脸,笑的露出标准的八颗小白牙:“才不是,我那里是引诱?明明是邀请!” 顾青城:“······” 叹气,真是养娃艰难,怎么不知不觉就把娃儿养成这样一副没羞没臊的样子,心中更加确定,等到回到凤阳城,见到楚洛那个庸医,一定要立马烧了他的小宝典,瞧瞧把他纯洁善良的姑娘荼毒到如此程度。 顾青城抱着孩子叹气,半响,纠结的快要张蘑菇:“嫣儿,你说,我将来若是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情,你应该不会离开我的吧?” 凉嫣正在他的胸前画圈圈,听到他这么说,立马振奋起来:“说!你是不是又在外面沾花惹草?一个凝心就已经够难缠了,你还要弄出什么诸如杜绾这样的莺莺燕燕?” 顾青城无语,凉嫣这个脑回路怎么能不健康到这个程度?张口闭口的都是沾花惹草,楚洛这厮到底做了什么。 他耐着性子,循序善诱,欲说还休:“哪有沾花惹草,这辈子有你这个捣蛋鬼在,哪有花草能围的上来。” 凉嫣表示赞同的点了点头,想当初,他顾凉嫣最拿手的就是毁人姻缘,专门针对顾青城,一毁一个准儿。 青城不死心:“我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呢?嫣儿。” 凉嫣巴拉手指头,不知不觉,眉眼已经有些困倦,她的声音懒懒的,揪着顾青城的衣领就往他的怀里钻:“只要不是莺莺燕燕,沾花惹草,旁的事,本姑娘应该不会和你计较的。毕竟有我看着你,你还能翻天不成?” 顾青城哑言,当年她还真是个名副其实的三寸丁,那里能看得住他。 在想扣根问底的试探了去,怀中的人儿已经睡熟了,纷嫩的脸蛋,长长的睫毛,纵然比不得从前的倾城绝色,不过细细瞧了去,却是满满的赏心悦目。 顾青城宠溺的将凉嫣仔细的盖了细致,这才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是真的不能失去凉嫣,别说是失去,就是同她闹个别扭,都觉得无从下手。经历了从生到死,他想他再也赌不起了,无论凉嫣知道当年的事情是否会怪他,他都决定将这件事彻底隐藏。 至于叶朗···谋逆也好,逆相也罢,他顾青城真的一点都不在乎,民族的罪人,杀了剐了,又有何区别? 凉嫣睡得香喷喷,顾青城终于下定决心,帐外的军队已经整理完毕,阳光从门缝柔柔的射进来,空气中的灰尘上下翻飞,顾青城重新带上那张冷酷的面具,他终究会夺回属于他的一切,无论是女人,还是江山。 因着凝心和白浅绑架了宇文淮,城主消失掉了,城中的守卫军和城主府的家奴都失了分寸,等到顾青城率大军行至梁州城下时,梁州城已经乱成一锅粥。 白浅拎着宇文淮到城楼下,没一会那守城的就顶不住了,乖乖的开了城门,子苏大军再一次没费一兵一卒就顺利攻打下了一座新的城池。 远在凉州府的宇文淳听见报信的描述白浅是如何拎小鸡一样的把宇文淮拎到城门前那一段时,连那苍白的面容都笑出了一丝淡红来。 至于听闻叶朗的消息,宇文淳的眼中有惊讶,有了然,最后回归平静,叶朗终归是个绊脚石,早早晚晚要除掉的,却没想到他如此自负,自己跳出来,白白的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 顾青城这一路所向披靡,而远处的凤阳城更是暗潮汹涌,宇文澈风驰电掣的废掉了贺若雪,又把庆国公遣返回香,三日内拔掉了十几位不听话的官员,朝中大权牢牢握在手中,这个皇位至少在凤阳城中是坐稳了。 曾经风光了三代了庆国公府一夕之间飞速陨落,真是让人大跌眼镜,而众人更是对那个下落不明的庆国公府大公子贺名扬充满了好奇,贺若雪的最终归宿是冷宫,贺名扬这个哥哥呢? 格尔那的王宫最近也乱的鸡飞狗跳,众位侍女一个个的人人自危,生怕一不小心就丢了性命,而造成慕纱公主时时暴怒的原因竟然是因为最近捉来的一个男宠。 霓虹罗帐,美人宽衣。 如此旖旎的氛围本该发生些什么,可是看着守在门口那一脸苦瓜相的奴姑就知道,这本该旖旎的风光下正酝酿着狂风暴雨。 “本公主命令你,立马脱掉你的衣服,上榻来。” 慕纱衣衫半褪,风情万种,可是眼中却满满的欲求不满,所以这明明是命令的话,说出来就好像在撒娇。 地上坐着的骚包粉衣衫凌乱,显然是刚刚费了挺大的劲儿才逃脱了某个欲~女的魔掌。 “大爷我自己老爹都下马了,我家的皇后娘娘也被废了,如今哪有心情陪你翻云覆雨,你赶紧的,放我回大禄。” 慕纱不依:“人家才不要让你走,你若是走了,我这心里该有多空虚。” 贺名扬冷哼:“空虚的是心里?我看是保不齐是那里空虚呢。” 慕纱真是爱死了贺名扬的昏话,他越说,她听着就越觉得兴奋,瞬间觉得自己真的是湿了一大遍,顾不得公主的面子,她自己下榻来,衣衫半褪的就往地上坐着的贺名扬身上黏。 “来吗来吗,这次你侍候舒服了本公主,本公主立马派人派车送你回凤阳城。” 贺名扬斜睨,一把推开柔软无骨送货上门的女人:“慕纱,你能要点你的脸嘛,这话从我知道我家老头被架空的那一天,你就说过了,到现在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遍,我不还是被你困在这里?以你这胃口,便是大爷我精~尽人亡,也出不去这个屋的。” 慕纱嗤嗤笑,衣衫全推,玲珑的身子尽在眼前,小手开始往贺名扬的身上作祟,可是便是这样主动,贺名扬的那里依旧没有半点反应。 慕纱颓废着脸,一巴掌打在贺名扬的右脸上,清脆的巴掌声格外醒目,门外守着的奴姑咬唇,完了完了,又要遭殃了。 果然,那把掌声落了不到三秒,随之而来就是贺名扬的一声叫骂,然后拳打脚踢的声音噼里啪啦的回荡在慕纱的寝宫中。 清脆的巴掌打在慕纱的脸上,白希的面容已经红肿,贺名扬一边撸袖子一边骑在她的身下。 “你这个小~荡~妇,大爷最讨厌别人动我的脸,这么多天你的打是白挨了?” 慕纱娇喘,她喜欢这样刺激的方式,可是这几日贺名扬从知道家里出事之后,明显的兴致大退,最初还是敷衍了事,现在便是她主动撩拨也是没有半点感觉了。她这些日子早就本贺名扬喂得足足的,忽然这样清待怎么能受的了,好在每次两个人厮打起来,最后都能谋的一次酣畅淋漓。 果然,清脆的掌掴再加上一系列的辅助用品,一屋子旖旎变成脸红心跳的竞技场。 凝心的身上已经挂了红,皮鞭的印子甚至再渗血,可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往贺名扬身上扑,而贺名扬满头是汗,手下的动作也一点不迟疑。 他虽然看不惯自己老爹的所作所为,但是当他听说庆国公府遭次大难,心中怎么能不担心,偏偏这个慕纱调来了所有的护卫,里三层外三层的守着寝宫,就是不许他回去,整日里只知道没玩没了的要他,他贺名扬见过了这么多女人,真是第一次见到性玉如此旺盛的女人,若是平常,他自然乐得,毕竟慕纱的姿色,身材,以及技术都是一流的,让他也很享受,可是现在他心中挂念,又怎么能专心。 身下的女人还在搔首弄姿,空气中还是血迹的甜腥,贺名扬粗~暴的对待着慕纱,每一送都恨不得将心中的愤怒全部发泄出来。 奴姑脸红心跳的守在门外,听着自家公主那时而隐忍,时而痛苦,时而哭天抢地,时而又飘飘欲仙的叫声,真是听得肝儿颤啊,而被这中声音折磨的,不过是她,还有围在房前屋后的一圈一圈的格尔那士兵,奴姑不懂,公主这是要叫给全格尔那的男人听?是不是太···浪了些。 ************************************************************************************************** 子苏的行军速度着实让凤阳城里的宇文澈惊叹,他本以为他的动作已经很快的,如今终于牢牢的把皇权抓在了自己的手里,却没想到,不过是月余的功夫,子苏居然从徐州府经历了固洲,园洲,到如今,甚至打下了梁州。 一直以来,他不敢把期望抱在各州的王爷身上,可是也没想到这些人既然这么不中用,尤其是那个宇文消,居然是被活活气死的,一个大男人,连自己的小妾都管不住,被卷走了钱财已经很荒唐了,还被人家军临城下,直接气死,也是丢光了宇文家的脸,有这样的宇文家子弟,大禄的江山又怎么能安稳。 黄案后的宇文澈面色不善,这些日子已经好久没有睡个安稳觉了,没日没夜的在这福雍宫里批阅奏折,子苏领兵呐沪越战越勇,大禄的其余地方也都不安生,这阵子真是忙的他焦头烂额。 叶依然趁着夜色赶来福雍宫时,赵总管正在院子里转圈圈。 叶依然迎上前去:“赵总管,你在这里做什么?怎么没随身侍候着?” 看见叶依然来了,赵总管赶紧迎上去,这个叶贵嫔如今可是宫中一人独大,弄不好是要封后的,他可不敢怠慢:“哟,贵嫔娘娘您来了,陛下又把自己关在屋里,那奏章都堆成山了,老奴劝他休息下他也不应,娘娘来了老奴这心啊,就安稳了。” 扶着叶依然的翡翠偷笑:“赵总管您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赵总管连忙赔笑:“这丫头,胆子越来越大的,嘴巴也不饶人,得得得,娘娘您稍后,我这就去通报一下。” -本章完结- 第179章 :控制不住内心的洪荒之力 叶依然一身嫩黄色千层苏绣曳地群气质斐然,纤细的双手交叠放在小腹,翡翠掀了门帘儿,宇文澈已经先一步出来相迎,看见叶依然精致的眉眼,纵然他现在心中烦躁,可是还是缓解了许多。 “总是大晚上的跑过来,眼下入了秋,湿气重,你近来的身子还弱的很,有事情直接让翡翠来禀告便好。” 惯性的牵起叶依然的手,宇文澈的眉心满是关切。 叶依然轻笑,明眸皓齿,肤白貌美,打趣说道:“旁的是,自然让他们办就好,可是这件事还真的非要我自己来一趟不可。” 宇文澈携着叶依然坐在临窗的大炕上,听她这么说大,倒是来了兴致:“究竟是何事?” 叶依然的手情不自禁的抚摸着小腹,她也是刚刚才知道,这里竟然不知不觉酝酿了一个小生命。 这些日子她就觉得胃口怏怏的,时而有些疲乏无力,本以为是入了秋身子不爽利,寻了太医来开一些开胃的药膳,这一瞧还真是吓一跳,居然摸出了喜脉来,按照太医的说法,日子还小,隐隐才刚刚摸得出。 宫中的孩子多养育艰难,所以嫔妃有孕总是要等到胎儿坐稳,才会公之于众,只是近来大禄事情繁杂,叶依然心疼宇文澈一直哭丧着脸,这才急急的赶过来,同他分享这个好消息。 她难得的羞答答:“是有人想念咱们皇帝陛下了,所以一定要亲眼瞧瞧。” 宇文澈眼中带着笑意,执起她的手:“爱妃想念朕?让朕心中着实惊讶。” 叶依然抿唇,调笑:“只有惊讶?” 宇文澈眼中温和:“还有欣喜,爱妃如今如此厚待,朕心中宽慰而感动。” 这些日子这二人合作亲密无间,宇文澈在前朝扫荡了所有与他作对的大臣,叶依然就在后宫帮助他清理一些多事的妃嫔,如今这凤阳城也算是几年来难得的里外太平。夫妻二人的感情在一次次的风暴中愈加安稳。 女人牵起他的手,将他的大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眉眼之中是满满的风情和笑意:“想念陛下的不光是依然,还有这个小家伙呢。” 宇文澈被叶依然的话震惊了半响,随即面目从平静变得意外,惊喜随即喜悦涌上眉梢,一扫这阵子的阴郁之气。 他的手呆滞的放在叶依然的小腹上,竟然连半分力气都不敢试出来,惊讶的嘴角张张合合。 “依然···你···朕要当爹了!朕终于要有儿子了。” 叶依然看见宇文澈这副样子,不由得同他一起满脸的幸福,她从未想过自己也有为人母的那一天,可是当她听到太医说她的肚子里已经有了一个小宝宝的时候,那份感动和喜悦无以言表。 “是啊,我也好做娘亲了。” 宇文澈的脸上是大大的幸福,他一把把叶依然搂在怀中,片刻的功夫又马上弹开来,生怕压倒了肚子里的孩子一样。似是想起了什么,他说道:“不行,从今日起,朕一定要多给你安置些宫女奴才,平日里你素来喜静,身边的人少了些朕也就依了你,可是如今怀了皇儿就绝对不能马虎了,一会就让赵元亲自去内务府挑一些家世清白的,送到你的君临宫去。” 思考半响,又2兀自摇头:“不行,君临宫也不行,君临宫虽然离福雍宫不远,可是你来来回回的朕心中还是放心不下,这样吧,你干脆搬到福雍宫的偏殿来,一会朕就让内务府冯廖带人来布置偏殿。” 不等叶依然搭话,他又开始自言自语“这个偏殿,偏殿也不好,偏殿还是太小了,等到儿子出生后,里里外外的又要多很多侍候的人,朕的皇子怎么能受委屈,扩宫扩宫!把这福雍宫重新修缮,给朕的皇儿扩初一个游乐场来。” 宇文澈一会儿说这个,一会儿说那个,怀里的叶依然从刚刚的喜悦变得额角都是冷汗,她尴尬:“太医说,孩子还小呢,我早些告诉你是想让你早点分享这个喜悦,可不是让你这样大张旗鼓的操办的。” 宇文澈摇头,将怀里的叶依然护的更紧:“你早些告诉我是对的,不论我们的皇儿多大,我这个父皇都应该在最早的一刻知道这个消息,再说这大张旗鼓,这样算什么大张旗鼓,皇儿是朕的第一个儿子,更是朕与你的孩儿,这一切都是应该的。” 叶依然无奈,宇文澈自从知道这个消息,整个人都是在无比亢奋的状态中,她已经放弃了对他的任何治疗。 上下打量着,皇帝陛下又开始碎碎念:“你这衣裳也不好,料子太薄,入秋难免冷,明日让内务府给你做几身新衣衫,厚一些,软一些。还有你要多注意休息,后宫的那些事情,你随便寻个看得顺眼的,就让她替你处理后宫事物,免得累到你和咱们皇儿。” 叶依然真是彻底无语了,管理后宫诸事可是大事,什么叫随便寻一个看着顺眼的? 她若是将后宫的事务交给旁的妃子处理,保不齐后宫又要掀起一阵子狂风暴雨,她辛辛苦苦维持下来的平静日子可就没了。 宇文澈自顾自的各种碎碎念,叶依然真是没想到,宇文澈也会有这一面,完全控制不住的趋势。 她轻咳,憋着嘴,果然引起了宇文澈的注意, 一把拽住叶依然的手,另一只大手附上她的额头:“怎么咳?难道那里不舒服?太医呢,马上传太医来。” 叶依然嘟嘴,一脸的不满意:“平日里你对我怎么就不见现在这样上心,如今有了孩儿就这也不好,那也不好的,你这样让我有理由怀疑,你对我的好完全是为了你的孩子,与我没有半点关系。” 宇文澈终于停了下来,他的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听说到孕妇也别容易胡思乱想,也特别容易喜怒无常,如今瞧着,倒是真的。 他尴尬,刚刚自己确实太粗心了,碎碎念了这么久,完全没有注意到叶依然那一脸不满的表情。 他笑,眉眼温和:“依然你怎么会这样想呢,朕紧张你就是紧张孩子,紧张孩子不还是紧张您。” 叶依然冷哼:“你就是这么劝慰一个孕妇的?” 宇文澈无奈:“可是皇儿现在和你确实是一体的啊,或者你居然还在吃你自己儿子的醋?” 叶依然小粉拳不停的打在他的肩上,力度不大,倒是满满的娇嗔:“有了孩儿就忘了孩儿她娘,宇文澈,原来你居然是这种人。” 宇文澈半点不躲避,又怕她乱动伤了她自己,只得大手牢牢的固定住她的手。 “依然,你这样乱动···我是会有感觉的···” 这一说出来,叶依然的脸刷的一下就如同红透了的苹果。 “你······” 宇文澈笑,食指轻轻的点在她的鼻尖。 “你且等等,等朕问过了太医,若是不碍事,你再继续···” *************************************************************************************************** 夜色浓重,爱侣偎依。 叶依然到底还是宿在了福雍宫的偏殿里,宇文澈睁开眼,怀中传来叶依然平稳而绵长的呼吸声,他轻轻的为她盖好被子,小心的将已经酸麻的胳膊从她的脖子下拿出来,轻手轻脚的起身来。 一觉睡醒,对于叶依然有孕的喜悦已经慢慢淡了些,脑海中又开始控制不住的忧愁这些政事。怕自己翻来覆去影响叶依然休息,他小心的起身,拿了衣衫挂在臂弯,轻轻的关上了门。 赵元正在门口守夜,他就知道,皇帝陛下这阵子夜夜难眠,保不齐晚上就要又什么吩咐,所以亲自守在门外,果不其然,看见皇帝拎着衣衫出来,他咽了咽口水,赶紧放轻了手脚上前侍候着。 跟着宇文澈回到处理政事的善德堂,皇帝大人的面色明显很纠结,有喜悦,也有糟心。 宇文澈坐在黄案后,这样的夜晚格外沉寂,思虑半响:“叶贵嫔有孕之事暂且保密,明ri你亲自去君临宫把叶贵嫔迁宫一事办好,再去内务府挑一些背景干净的来照顾叶贵嫔和未来的小王子,还有,天一亮去工部找黄岳阳来,福雍宫扩宫一事还要他尽快递交一个计划来。” 赵元惊呆的一般的听着皇帝大人的吩咐,怪不得皇帝这么开心,原来是叶贵嫔有喜了,要说这个叶贵嫔也真是有福气的,不光连皇后都能搬得到,如今还是这后宫里第一个有皇帝子嗣的女人,这真是未来的国母啊。 瞧瞧皇帝这宠爱,又是迁宫,又是扩宫,还亲自吩咐这些琐碎的诸如选宫女的事情,这得是多大的恩宠啊,以后叶依然这个大树,他可得好生侍候着,常言道背靠大树好乘凉不是。 赵元赶紧跪下:“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小皇子的到来一定是天降福瑞,佑我大禄啊。” 这个马屁拍得还是比较有水准的,尤其在这样的一个复杂的情况下,皇帝有了子嗣就等于一记强心剂,后继有人和前朝后继无人可是两种情况呢。 宇文澈欣慰的点了点头,有了孩子好像都有底气了一样,只盼着叶依然这一胎是个男丁,那么他真是后继有人了。 “叶贵嫔的膳食日后也都由你负责,这事情利害关系你心中清楚,朕就不多说了。” 赵元磕头:“老奴一定尽心尽力,层层把关,绝不敢有任何纰漏。” 皇帝吩咐完了,明显处于放空状态,赵元在旁封了茶,研了磨,思虑半响,决定还是继续拍拍马屁:“陛下,叶贵嫔如今有了陛下的子嗣,者封号是不是要往上提一提?” 赵元精明啊,早晚叶依然也是要诰封的,如今他提出来,就算是买给叶依然一个人情,他本以为皇帝会就着他的提问颁布下什么旨意,结果等来的确实皇帝的冥思苦想。 他叹气,这回好像是排到马蹄子上了,可是这不科学啊。 终于,皇帝抬头:“此事暂且缓缓,依然心中应有计较,朕还是要等等她的想法。” 赵元黑线,什么时候自己家主子居然变成了妻奴,这样的事情愣是自己不敢做主,还要等一个女人的态度,赵元的视线不由得看向那扇紧紧关着的房门,房门里安睡的女人不简单啊。以后一定要好好侍候着。 宇文澈在黄案后处理了一些公务,又趁着天亮之前,小心翼翼的回到了里间。 上榻的功夫,到底还是惊醒了叶依然,叶依然朦胧的半张着眼,看见宇文澈这副清醒的样子,声音含糊的带着睡意:“又去熬夜处理政事?” 宇文澈躺下来,将叶依然往怀里带了带:“嗯,积压下来的,不能在耽搁了,对不起吵醒了你,时辰还早,你再睡一会吧。” 叶依然的双手挂着宇文澈的脖子上,小小的脑袋埋在他的心头叹气:“再累也要多注意休息,以前我担心,现在又多了孩儿,以后万不可这样。” 宇文澈听她慵懒的抱怨,嘴角扬起一丝幸福的微笑,冰凉的唇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半响,又好似喃喃自语:“好,再也不会让你和孩儿担心了。” 半睡半醒的叶依然咕哝了几句,就抱着他的胳膊沉沉睡去,宇文澈嘴角的笑意慢慢淡去,眼下已经肃清了凤阳城的里里外外,终于不是一个架空皇帝了。剩下的,就是要全力以赴的打退呐沪的来犯。 叶朗依旧了无音讯,叶明轩也消失不见,庆国公被遣返回封地,贺名扬同样下落不明。 他的手心慢慢攥成拳,就算为了怀中的妻儿,他也一定要成为这天下名副其实的霸主。 无人可用?那就御驾亲征吧! ************************************************************************************************* 顾青城一行人如同打怪过关一般,一路一打,途经的城池全部被他插上了自己的旗子,宇文淮的梁州依旧轻轻松松的不攻自破,捎带着还俘虏了叶朗,也算是为当年的事情一雪前耻。 梁州府的下一站就是宇文淳的凉州了,凉嫣一想起又可以见到那个病态美禁欲系的帅哥,口水就止不住的往下流,看的顾青城真是气到火冒三丈,可是如今偏偏又被凉嫣吃的死死的,愣是不敢表示半点不悦。 凝心在一旁看笑话:“呵呵,顾青城,让你当初不选本公主,非要选这个泼妇,这下好了,人家见天的花痴帅哥你都不敢反抗,忒没出息。” 顾青城:“······” 顾青城的人生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一边顾凉嫣无可奈何,一边对凝心嘲笑的无颜面对父老相亲。 白浅看不过去,对着凝心发嗲:“老婆婆婆婆~你快看看你老公我,你再不看我,我就伤心了。” 凝心笑,一脸的婀娜多姿:“来来来,快让我瞧瞧,你的心伤在了那里?” 白浅拉着她的手就往前胸抓:“老婆破婆婆婆婆,你快摸摸,就是这,贼疼。” 话音刚落,就听见白浅一声惨叫,凉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往前凑了凑,咂舌:“哎哟哟,这下子挨得不轻,贼逍魂,是不?” 这四个人终于从原来的暗恋,明恋,苦恋,三角恋,婚外恋变成了四人恋。 这一路真是热闹的不要不要的,终于在秋天到了,叶子黄了的时刻,赶到了凉州府。 凉嫣提着裙角跑到门口时,宇文淳正一袭白衣的在捧着胸口轻咳。 凉嫣的小心脏都要融化了:“哎呀呀,这才是美人!我见犹怜!嫣儿见到更怜。” 捧心口的宇文淳本想在顾青城面前装一装柔软,结果没见到顾青城到见到这样一个脸比城墙厚的姑娘。 “姑娘,您是?” 凉嫣嘿嘿笑,她想说本姑娘是你的粉丝,结果刚要张口就被赶来的顾青城大臂一挥,直接按到怀里。 “我娘子。” 凉嫣挣脱,脆生生的接道:“没过门的。” 宇文淳看着面前这个身形无比熟悉,偏偏喜欢装x戴面具的男人笑了,贼柔和,贼妩媚,贼不要脸。 “无妨,过门的也未必是谁的呢。” 顾青城黑脸,这厮从来就喜欢找旁人的不痛快,一身的病还寻人晦气了。 拥着一群人进了门,本以为热闹的会是凉嫣,顾青城和宇文淳的三角恋,结果进了凉州府的大门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热闹。 当凝心看见侧门里忽然跑出来的十多个女人乌泱泱的围着白浅一边抛媚眼一边丢手帕,甚至还有豪迈奔放的上来就问何时圆房,她想,她身上的洪荒之力其实已经控制不住了,可是那个该被她一掌拍飞的男人居然逃命一样的飞走了。 于是某心暴走,循着白浅的影儿也去追了过去。宇文淳看着这两个飘逸的身影,眉心皱成一个大大的川字。 “他们二人是什么情况?” 凉嫣偷笑:“正如你看到的那样,只不过他们究竟进展到什么程度还是个未知的秘密。” 宇文淳的面色明显有些不悦:“他们二人不算良配。” 顾青城黑脸,这宇文淳什么时候坐上这红娘的差事了:“那何人算是良配?” 宇文淳轻咳:“自然是寻个良家妇女,做些针织女红,剩个乖巧娃儿,日后环绕在旁,若说良配,我为他寻来的十几个姑娘都是良配啊。” 顾青城:“······” 凉嫣:“······” 白浅:“兄长····救我···” 凝心:“负心汉···哪里逃···” 对于宇文淳急着给白浅找个媳妇的事情,凉嫣爆笑:“人家这这才是亲哥哥,反观当年顾青城真是搅合她无数好姻缘。” 顾青城冷哼:“这辈子你斗不过我,还敢妄想下辈子就能斗过我的子孙,真是白日做梦、” 凝心叉腰:“你们凉州毛风俗,自己生的娃儿还得交给你哥哥养?那本公主得考虑多生几个?” 白浅捂脸:“明明这事是他自己的事情,可是却又好像与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因为他说话完全不算数···;老婆婆婆婆婆~我这个败家哥哥欺负我。” 一众良配哭天抢地,上吊自杀:“说好的如意郎君呢,居然被一个呐沪的野丫头抢走了,让我们这些名动凉州府的大家闺秀情何以堪?” 这是个神奇的世界,而这些人类,更是一群神奇的人类。 毕竟从一定程度上,宇文淳也算是顾青城坚不可摧的联盟,所以呐沪大军在凉州府境内倒是过得舒舒服服,好比小媳妇回娘家,依着宇文淳和顾青城早早的计划,只要他能带领呐沪大军顺利来到凉州府,那么从凉州府到凤阳城这一段路就要顺畅多了,事情似乎一切都在按照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唯独有一点意外之处就是宇文澈比他们二人预料的更有手段,以惊人的速度肃清了身边这些派系,将凤阳城的政权,军权都牢牢的抓在了手里。 凤阳城这一仗,不容易。 -本章完结- 第180章 :莫名其妙的孟祁 宇文澈在朝上提出御驾亲征的时候,满朝上下一片哗然,如今的朝堂内外少了那么多别有用心的派系,倒是各个的忠诚于皇帝,所以这劝阻声也是发自肺腑,一浪高过一浪。 宇文澈皱着眉毛看着堂下这些跪地进言的老臣们,一脸冰霜,许久无话。 场面就这样僵持着,没一会,赵总管从偏殿匆匆而来:“陛下,卓阳公求见。” 卓阳公的到来令在做之人无比惊讶,包括宇文澈,也没想到卓阳公会出现在朝堂之上,自从先帝去了,这个卓阳公就已经罕见上朝,等到顾青城死讯传来,庆国公纵览全局,这个卓阳公就基本赋闲在家了。宇文澈三年来曾经多次请人邀他进宫,都被以身子不适而推拒了。到如今,三公只剩下这一个,倒是个国宝级的人物了。 宇文澈眉心舒展了些:“快请,赐坐。” 卓阳公满头花白,瞧着身子和精神已经大不比从前,不过是三年的光阴,想不到居然会衰老成这样,便是被遣返会封地的庆国公,应该也是比他要英朗的。 卓阳公颤巍巍的行了礼,赵总管赶紧扶着去,满堂皆是一片安静,众人对这个老国公有敬重,有好奇,当然,更多的是尊敬,卓阳公一辈子都不曾出过一点纰漏,自然,这并不现实,可是人家却有能耐让每一个君主都信赖,便是这一点都是难得的。所以先帝去世之前,最先召见的就是这一位大佛。 “许久不见老国公,朕前一段日子听闻国公身子不爽利,如今身子可大好?” 卓阳公谦虚的点了点头:“已经好了些许,毕竟一把年纪了,这一身老骨头难免不中用。” 宇文澈眉眼尊重:“一会儿让太医院的太医们去国公府瞧瞧,入了秋还是要多多注意。” 卓阳公虚礼:“老臣谢陛下挂念,吾皇万岁。” 宇文澈示意赵总管给国公爷奉茶,继续说道:“老国公今日上朝来,所为何事?” 卓阳公恭敬的接过茶杯,放在一侧,说道:“老臣听闻陛下要御驾亲征,心中有所感慨,故而今日拖着这不中用的身子来到朝上。” “国公爷有何感慨?” “老臣当年辅佐先帝时,也曾陪着先帝御驾亲征,那时哪日,历历在目,陛下英明神武,若要出征必定能一举评定四方,然大禄如今根基尚浅,全国各地皆有情患,老臣恳请陛下,为了大禄的康定八方,定要坐镇凤阳城,方可不出骚乱啊。” 卓阳公说的正是这些个大臣心中想的,只是他们都没有卓阳公的资历,故而没有人敢如此劝阻。有了卓阳公一开头,众人连忙附和。 “陛下,战场刀剑无眼,您决不能涉险!” “陛下,凤阳城还需陛下您运筹帷幄,那战场是万万去不得的。” “陛下,老国公所说实乃吾等心中所想,陛下还是守在凤阳城吧。” “陛下,老臣复议!” “老臣复议。” “臣等复议!” 宇文澈看着跪在地上乌泱泱的一群人,真是无可奈何,他心中又何尝不知,若是他真的去了战场,且不说出了什么变故,单是后方无人坐镇就保不齐要出什么乱子,总是庆国公一党已经被彻底拔出,可是保不齐又会出现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若是不去?那么,叶朗下落不明,宇文泓已经死在了徐州府,他身边真的无人可用,最起码,将领之才,后继无人。 他叹气:“众位爱卿觉得何人能够当次大任?” 这一问,下面的安静了,多年来叶朗把持着军队,从来都蓄意打压一些有才能的人,更别说培养了,久而久之,大禄在将帅方面着实欠缺。纵然凤阳城外还囤积这八万的抚远军,可是却硬是面临着群龙无首的窘境,抚远军本也是叶家军的一支,只不过此行徐州留下他们镇守京师而已。 看着这些大人一个个的面色为难,便是有些傻大胆毛遂自荐,也着实不是什么令人信赖的角色。 卓阳公年迈扶额,深深的叹了口气。他这一生的所有时间都在为大禄做事,为了大禄百姓操劳,纵然算不上什么丰功伟绩,但是最起码问心无愧,如今自己嘘嘘老矣,时日不多,最终的归宿也就只有抱着那个秘密归入尘土了,临去之前,也算是为大禄做的最后一件事,至于结果如何,以不是他所能控制。 “老臣前些日子得了一个门生,说是门生倒有些不妥,算是一位小友吧,老臣瞧着,倒是有些领兵的才能,陛下若信得过,不妨让他一试。” 宇文澈意外,原来这个卓阳公竟是来给自己送智囊的,他喜出望外:“国公爷推荐之人朕心中自然放心,那人姓甚名谁?” 卓阳公行礼:“是个年轻的后生,名唤祁孟,如今便在我府中小住,陛下若是信赖老夫,便叫这个祁孟试一试。” 早朝散去,众人唏嘘,老国公真是忠肝义胆,这样大的年岁心中仍然记挂国事,时时想着为君分忧,真是让人敬佩。 旁人说了,陛下对国公爷不也是厚道,连那祁孟的人都没见到,就当庭宣布让他带领八万抚远军阻击呐沪大军的来袭,这份信赖亘古少见。 ******************************************************************************************************* 卓阳公花白着胡子在众人的唏嘘中上了马车,马车摇摇晃晃,回到了国公府,刚从角门进去,一个粉色的人影就搜一下的飞过来,力道之大差点撞翻虚弱的老国公。 卓阳公叹气,抬巴掌打在了贺名扬的身上:“你这小子,从小的就不安稳,若是在用大一点力气,老夫这一身的老骨头都要被你撞散了。” 骚包粉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赶紧缠着卓阳公往屋子里面走。 “我的错,我的错,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计较。” 卓阳公无奈:“与你计较早就气死了,你当老夫同你那个目中无人的老子一样愚蠢,见天的跟你这个不争气的小子较劲儿。” 贺名扬扶着老国公连连点头:“您看您说的,我哪有那么混,不过我那老子也确实没什么头脑,要不怎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卓阳公摇了摇头,年轻的时候,都是小伙子心气重,时常惦记着争个高低,如今一把年纪了,也看开了。 “你这小子我从小瞧着长大,你肚子里那点东西都是从我这偷学的,老夫又怎么会不知道你,只是此次庆国公府既然已经落末,在老夫看来,于你爹爹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在封地颐养晚年总好过在这凤阳城里搅弄风雨,你又何必置身其中呢。” 贺名扬抿唇半响:“您说错了,我这次化名祁孟卷土重来并非为了重整我庆国公府,不过是想做些心中想做之事,如今宇文澈身边无人,我若是真面目世人,他定然忌惮我的父亲而不敢把抚远军交给我领导,所以只能化名,您知道,如今的凤阳城,除了我,再无他人可为宇文澈领兵,也再无他人有希望给大禄百姓安宁,国公爷,我,只是不想一辈子都浑浑噩噩,既然我这一身的武艺和墨水都是从您这里学到的,我总要让它有重见天日的机会。” “不过话说回来啊。” 贺名扬跳脚,看着卓阳公一脸的云淡风轻:“老头儿,我可是费劲巴力从格尔那慕纱那个小贱~人的床~上逃出来的,就为了拯救大禄这个光荣的使命,一路跑死八匹马跑到您这求推荐的,您今日上朝到底给没给我举荐啊?” 卓阳公喝茶,眼睛盯着面前这一身粉,他亲眼见到贺名扬从小到大,更深知他纨绔的外面下其实有着无限的正直和意气。 只不过今日听到他这一番话,心中难免要唏嘘,这个小小少年同曾经的顾青城又有什么区别呢? 都是心系百姓,虚怀若谷,只不过一个已经丧命黄泉,一个,正踌躇满志的要做出一番大功绩来。 “整日里的泡女人,把军队交给你老夫不放心。” 贺名扬真是吐了一盆血,感情他刚刚饱含深情的说了这么多,结果居然都变成的废话。 “老头儿,不带这样的,你这不是玩我呢嘛?小爷好不容易有一回爱国情怀,想要学以致用,你就这么打击我?不好吧?” 卓阳公起身,慢悠悠的往里屋去,贺名扬就尾巴一样的跟上去。 “老头儿,你可不知道,慕纱那女人的you惑力有多大,简直是让人下不了~床的节奏,就是这样,小爷都咬牙狂奔回来了,你这昨天还答应好好的,怎么睡一觉就变卦啊,我跟你说啊,你再不去跟宇文澈举荐,要不了多久那个子苏就要打到家门口了。” “喂喂喂,老头,你倒是说话啊,我这能耐你会不知道?小爷我可是七岁就把孙子兵法倒背如流的,你一天考我八遍儿的时候你忘了?” “放眼大禄,满是草包,能克制主子苏的,除了小爷,绝对没有第二个人,您赶紧的,快进宫去,宇文澈要是知道有人替他领兵打仗挨枪子,一定痛哭流涕的感激您。” 老国公假寐不语,骚包粉絮絮叨叨,跟着后边就像是一个小尾巴,可是嘴巴就不听,看老国公不为所动,思虑半响:“好好好,我说话跟您说,我领兵不光是为了大禄百姓,我也有点私心。” 卓阳公冷哼:“娘的,老子还能不了解你?” 贺名扬抹鼻子:“主要吧,我那老爹在凤阳城住惯了,我这建功立业了,就能把他接回来,省的水土不服,让他多活几年陪着您下下棋。” 卓阳公睁眼睛:“老夫可没多长日子了,等不了你老子来陪我下棋。” 贺名扬急了:“嘿,你这老头儿,忒没趣。” 卓阳公摆摆手:“别跟老夫满口的仁义道德,家国大事,你几斤几两,老夫还能不清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差事,你才不会争着去,说罢,这次又是为了那个女人?” 贺名扬彻底无语,这老头儿真是比他老爹还了解他自己:“好好好,我投降,主要是我那未过门的媳妇还在子苏手里呢。” 卓阳公一脸鄙夷:“你没过门的媳妇多得很,能从西街拍到城门口。” 贺名扬摇头:“这次不一样,这个绝对是媳妇,只要抢过来,那就是我媳妇。只此一家,绝无二话、” 卓阳公意外:“啥名字?” 贺名扬嘿嘿笑,露出一口大白牙:“二丫!是不是贼响亮,贼爽利!老头儿我跟你说,她真是贼棒贼棒的,和当年的小凉嫣不相上下。” 卓阳公对这个二丫没有任何兴趣,不过倒是被贺名扬提起的凉嫣心凉了半截,顾家的兄妹,都没得善终啊。 他的面色越加沉重,怀里的圣旨灼热难捱。 看见卓阳公陡然色变的模样,贺名扬也唏嘘起来,他纵然瞧不上顾青城的自大狂妄,可是他心中还是敬佩这个舍身家国的男人,尤其是在他得到了那些东西之后······ 两个男人,一老一少,相顾无言,都没了言语。 许久,卓阳公开口,似是询问,有似是自言自语:“你说这顾青城怎么就谋逆了呢?” “他没有谋逆。” 贺名扬正在出神,听到卓阳公的问话,脱口而出,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妥,果然,对面那双苍老的眸子已经阴鸷一般的看向自己。 贺名扬不经意的话却如此确定,卓阳公心中一痛:“你为何如此确定?你刚刚从格尔那慕纱那里逃回来?你知道了什么!” 贺名扬摇头:“我我我···我能知道什么!我不过是单方面的觉得此事不像是顾青城做的而已,他那样臭屁的人,怎么会让自己遗臭万年。” 卓阳公那里能接受这样的敷衍,他起身:“休要蒙骗我,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贺名扬低垂着眼眸,心中也无限复杂,从他在慕纱那里偷到叶朗和格尔那的私信,格尔那的投降书,以及那战败的十三城的地契,他就知道,他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可是此事又十分重要,他甚至牵扯到十万将士的性命和先帝的英明,他怎敢乱说。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卓阳公拂袖! “那你就走吧,我明日是不会进宫为你面圣的。” 被威胁,没穿衣服(赤~裸~裸)的威胁,贺名扬拔高了嗓门儿:“嘿,你这个老头,得,告诉你还不成。” 他无奈,从怀中掏出一个牛皮信封,将他扔在了卓阳公面前。 卓阳公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手指却控制不住的颤抖,当他陆陆续续的将那格尔那的降书,十三城战败赔款的地契,以及叶朗同慕纱的私信拿出来时,浑浊的双眼竟然满是泪水,泪水低落在暗黄的降书上,晕染成一团。 他手里拿着这些物件儿,缓慢的走向祠堂,贺名扬亦步亦趋的跟着,那长长的回廊说长不长,可是却好像走了好久,推开祠堂厚重的大门,迎面便是先帝以及各位先祖的排位。 卓阳公颤巍巍的亲自点了香,插在了香炉上,将那物件儿放在香案上,恭恭敬敬的跪在堂下,他的面容苍老而隐忍,磕头的砰砰声震得贺名扬心中酸涩。 “先帝啊,您可瞧见了这些物件儿,您没有看错人,您心中最器重的青城真的不是那利欲熏心,枉顾家国之人啊,这降书,城契,哪一桩不是铁证,顾青城没有辜负您的期望,他真的大破敌军啊,先帝爷,您看着这些物件儿,便是泉下有知,也能放心了。” 贺名扬看着匍匐在岸堂下老泪纵横的卓阳公,他并不知道卓阳公手里怀揣了怎样的一份来自于先帝的嘱托,他只是看着年迈的老人花白着头发,对着他的先住痛诉着心中的悲愤。 是啊,顾青城明明是抗击有功的英雄,可是最终却被构陷,变成了满大禄的罪人,遗臭万年,声名扫地的逆相。别说是卓阳公,便是他,心中又怎能不悲愤。 纵使先帝没有最后问罪顾青城,可是也同样没有换他以清白,到了宇文澈这一代,顾青城这个逆相的名字已经坐实了。 顾青城那样自诩满大禄最聪慧的人,却被算计致死,心中又要多憋闷呢。 两个人在祠堂呆了许久,贺名扬看着卓阳公年老虚弱的声音,不由得眼眶一酸,这个老人的忠军和风骨,着实让人钦佩。 夕阳西下,夜幕缓缓降临,卓阳公府一片安谧,似乎同他的主人一样,陷入了沉重的思绪中无法自拔。 ****************************************************************************************************** 经过了宇文淳的事先准备,又有白浅先前探路扫清障碍,顾青城大军从凉州府进军凤阳城的一路格外顺畅,不过倒是在青州府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麻烦,起先是青州府的王爷宇文河,这个宇文河年纪同宇文消差不多,不过倒是个暴脾气,听说有呐沪来犯,虎劲儿立马就上来了,守着青州城楼一顿放箭,又把府里所有压箱底儿的滚石全都搬了出来,顾青城派人和谈不成,就只能硬攻,刚到青州府下,这个宇文河也是棒棒的了,什么弓弩手,火箭,滚石齐齐的招呼上来,顾青城一方纵然有所准备,可是还是不敌宇文河来势凶猛,这一场仗最为凄惨,顾青城一方损兵折将,伤亡不小。 毕竟青州府的弓弩有限,滚石也是一次性能源,禁不起太久的战火,顾青城本就兵力充足,等到他老本用光了,还是被硬攻进了城门。那场大战极为惨烈,青州府的门口都是尸体,传说中的尸横遍野不过如此。 青州府一役算是自徐州府与宇文泓一站之后,最为惨烈的。 青州府是突破凤阳城的最后一个有力关卡,本以为大军可以直捣黄龙了,结果宇文澈到底还是派出了压箱底儿的抚远军来抗战。 凉嫣捂脸:“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抚远军领帅祁孟又是什么鬼?” 宇文淳和顾青城齐齐摇头,从来没听说过这号角色。 宇文淳轻咳,白帕子捂嘴:“听说是卓阳公亲自保举的,这个卓阳公已经好久没有上朝,此番应该是不愿宇文澈御驾亲征,所以才推荐了这样一个人,只说是个后生,朝中人都未见过。” 顾青城抿唇:“卓阳公此人,还是毕竟忠义的,他推荐的人,应该不会如宇文泓那般草包。” 白浅义正言辞:“这么孟祁,祁孟的,谁也休想挡住我们的去路。” 这个孟祁就如同当年从天而降的子苏,在众人的议论中轻飘飘的降落在八万抚远军中,然后在天下人的审视里,不知不觉的给顾青城的大军挖好了坑。以至于顾青城刚刚搞定了青州府就落入了孟祁的陷阱。简直让人大跌眼镜。 -本章完结- 第181章 :神秘地界忘忧谷 青州府与凤阳城之间多是平坦的大路,唯有一处,是一座窄桥,横跨小云江,顾青城一行人行至小云江变,麻烦就来了,这个传说中的孟祁既然派人炸了这座窄桥。 彻底割断了顾青城进军凤阳城的道路,真真的一招釜底抽薪,白浅一边骂惨了孟祁,一边率领众人搭桥,结果河对岸竟然被孟祁埋伏了敌军,乱箭射来,若非顾青城反应及时,迅速撤兵到安全距离,呐沪非要即青州府后,再次损兵折将一回。 河对岸的贺名扬不知道从哪里淘弄来一张极为粗糙的人皮面具,正叉腰嘲笑着被箭雨射的四处乱窜的呐沪兵。张眼睛的都知道,这个孟祁是化名,连那张脸都是假的,可是偏偏拿着个天降奇才没有任何办法,毕竟人家确实分分钟阻挡了顾青城的来犯。便是有人心中不服也没有任何办法。 一个小云江,本应该是顺顺利利渡过去的,连宇文淳都没料到,居然会有人拿那个窄桥做文章,毕竟拆了桥,就彻底割断了两地,便是顾青城在桥这边自立为王,桥那头的宇文澈也没得办法。 场面一时之中陷入了僵局。 十几万顾青城率领的呐沪军队和对面八万贺名扬率领的抚远军僵持不下,日子一晃便是三日。 闻讯赶来的宇文淳在河对岸瞧了瞧形势,看那炸的粉碎的窄桥,已经大批被箭雨伤到的士兵,也不住的皱眉头。 白浅一脸的抑郁:“娘的,这个孟祁到底哪里来的?怎么就没听到凤阳城里还有这号人物?满大禄都没有这样的人才啊。这人摆明了就是故意在小云江挖坑等我们的。现在我们上前去,就是箭靶子,若是退后,不就是给了凤阳城喘息的时间?真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宇文淳,你不是说凉州府到凤阳城道路通畅的嘛?你这什么情报?” 宇文淳咳,一脸的薄汗:“当初探路的可是你,难道你想到他会炸桥?另外,你直接称呼我的大名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白浅哑言,好吧,宇文淳的背后可是站着凉州府那么多逼婚的大家闺秀,他着实惹不起。 凝心拿着舆图看的秀眉微拧:“你们大禄也真是的,百姓众多,钱昂丰富,怎么就用这个一个小坡桥通行,便是没有战争,桥若是毁了,两岸百姓如何往来?” 凉嫣叹气:“小云江上这座桥可是全大禄最坚固的桥,此番对面用了炸药,不然就是几百年也不会出什么问题的,况且,正常的百姓通行,大可以坐船,河道虽然极宽,但是河水却不湍急,平日里渔民大鱼的也大有人在,只不过人家渔民打鱼没有生命安全,我等若是坐船去,不得被对岸的弓弩手射成箭靶子啊。” 宇文淳苦笑:“便是不被射,我们身后这么多将士,那里去寻合适的船。” 凉嫣捂脸,食指碰了碰身边一直沉默的顾青城:“就真的没有一点办法?” 顾青城已经撤下了面具,平静的面容下隐藏着波涛汹涌的锋利。他的指尖在舆图的某处轻轻敲击,众人围着看了去。 “忘忧谷?” 宇文淳的面色在看见忘忧谷这三个字之后尤其苍白,他艰难的咳了咳,用帕子擦干嘴角的血迹:“虽然我及不赞同你的这个主意,但是本王又恐这身子等不到你成功的那一天,所以,只盼你自求多福把。” 这话着实吓人,凉嫣,白浅,凝心一个个的睁大了眼,一脸的疑惑。 凉嫣拉着顾青城的袖子:“什么意思?这个忘忧谷是哪里?” 顾青城起身,高大的声音蒙上夕阳的余晖,俊朗的面容在日日行军中略显疲惫。 “这忘忧谷就在三里之外的地方,我们可以从那里绕道小云江,直取凤阳城。只不过路线有些陌生,所以我打算先带领先行军去探探路,嫣儿,你随着宇文淳他们在后尾随,顺利的话,半个月的功夫,就能绕过这小云江。” 凉嫣一脸不信:“若是有这样的好去处,早早的我们就去了,淳哥哥又怎会说什么自求多福的话。你现在还想支开我?顾青城,全大禄我是最了解你的人,你一说谎就控制不住的眨眼睛,休要骗过我。” 顾青城无奈,这就是知己知彼的效果,便是哄骗都难如登天。他将负气侧身的凉嫣拉倒一侧,大手抓着她两只小手。眼神专注而认真。 “几时哄骗于你?那忘忧谷确实地形复杂,我等又从未进去过,故而要小心些,况且,难道连你都不相信我的实力嘛?” 凉嫣一瘪嘴,眼泪簌簌的就落下来,重新活了这一次。再次同顾青城团员,她真的无法忍受顾青城可能又会半点危险的事实,而这次,从宇文淳的面色和顾青城的语气上,凉嫣知道,她们终于碰上了难事,而这个所谓的忘忧谷,绝不仅仅是地形复杂的问题。 他哽咽:“我不是不相信你,你知道的,全天下我只信你,可是我真的怕···” 凉嫣的话说出了众人心中所想,能让宇文淳和顾青城两个人齐齐皱眉的地方,定然不是个好去处。 宇文淳叹气,他进来总觉得身子沉重的很,夜里呼吸最是难熬,如今想来,怕是离那大限之日不远了,想起凉州府的未来,他的脸色沉重而艰难,这辈子他从生下来就被冠以家族使命,他所能做的,就是在生命的尽头尽全力做到极致。 他收起帕子,淡淡说道:“好了,你们兄妹二人命大得很,几次三番得都死不了,这次也没人要你们的命,忘忧谷一事就由本王先去瞧瞧,至于。” 他的视线转向白浅和凝心:“至于你们,虽然这位是呐沪的公主,不过本王始终觉得你并不是我凉州府的良配,如今看着这个不争气的小子天天围着你转,想来阻止也没有什么用处了。” 白浅假装没听见,凝心转过身,看着宇文淳,一脸的嫌弃:“知道没用就好。” 宇文淳莞尔:“我不阻止不代表任由你们随意发展,宇文浅,听好了,你可以不娶小妾,但是那些女本王还一直给你留着呢,回去必须给凉州府生个十个八个的男丁,否则你休要见凉州一支的列祖列宗。” 凝心黑线,什么叫一直给白浅留的女人··· “凭什么找那么多女人,宇文淳,你家弟弟就我一个女人,旁的谁敢上前,本公主就直接送她去鬼门关。” 宇文淳挑眉:“那本王要求的十个八个孩子呢?” 某心不以为然:“我生!多大点事!” 咱们呐沪公主这样说不过是一时气愤,却不知在不久的将来,竟然真的一语成谶。自然,这便是后话了。 看到凝心这打包票的样子,白浅彻底黑脸,他竟然不知道,他这个未过门的媳妇居然这样···能干。 宇文淳点了点头:“如此这样便是极好,莫要食言,好了,天色不早,本王这就带人去那忘忧谷走一遭。” 宇文淳的身影因着多年病重十分寡淡,白浅抿唇,终究,他是他的哥哥,血缘中割舍不掉的情分。他上前:“我同你一起去,你这丫病怏怏的,别还没走出几步路,就直接见老爹去了。” 宇文淳冷哼,一掌拍在白浅的肩膀上:“知不知道什么叫长幼尊卑!没规矩的,老老实实在家里给本王传宗接代!” 凝心母鸡护仔一般将白浅护在身后:“你干嘛,竟敢伤我相公?相公若要去,凝心也去,不就是什么忘忧谷嘛,闯一闯又如何?凝心从小在马背上长大,还能怕了这什么劳什子地界儿。” 宇文淳一脸的家主模样:“公主大人既然嫁进我凉州府,就也有份,传宗接代,莫要食言。你与白浅,必须好好活到给我凉州府生下子嗣那一天。之后爱去哪去哪,本王还懒得管。” 凉嫣满头的黑线看着这三个人复杂关系,以及那么满脑子要传宗接代的宇文淳。 嘿嘿笑,表示尴尬:“顾青城···你说他为何如此执着传宗接代?” 顾青城一脸的云淡风轻,拉起凉嫣手,仔细磋磨着:“等到你我成亲之后,我定然也会执着传宗接代的。” 凉嫣:“······” 几个人你来我往,唇枪舌战,最后只得众人妥协:“一起去,要死一起死!” 暮色落去,皓月当空,深沉的夜混合着江水的波浪声,让人格外沉醉。 按照顾青城的谋划,由顾青城和凉嫣,宇文淳率领着大部分将士朝着忘忧谷出发,余下白浅和凝心的在江边原地修整,掩护他们大军的行军路线,等到天明在抓紧赶路,与顾青城的大部队汇合。 一江两岸,火把此起彼伏,这样的夜,注定无眠。 -本章完结- 第182章 :子苏算毛啊,老子才是真骚包 小云江对岸的贺名扬正翘着二郎腿儿在看月亮,不知道从来偷来的竹叶青喝的那叫一个有滋有味,看着对岸那些呐沪士兵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模样,心中那叫一个解恨啊,想当初人家贺大公子出山就是为了取代叶朗,名动天下的,结果半路出来一个二丫,后来又被困于慕纱的闺房,生生的耽搁了这么多的时日,愣是等到花儿都谢了才有名扬天下的机会,结果一个不留神的功夫,那么呐沪子苏就已经不知不觉的名动天下了,什么天降圣才,拯救百姓于水水火之中。 骚包粉就不服气了,子苏算个毛啊,子苏有名气那是因为他骚包粉还没出手,骚包一出手,就知有咩有。 看看对岸那些前阵子还意气风发的呐沪敌军如今已经如同丧家之犬,就知道到,这骚包粉到底有没有。 现在看来,这统帅之才,布阵之智应该还是有的,也算对得起从小在卓阳公那里偷学的本事。 美酒甘醇,江边儿的小风一吹,不知不觉已经微醺,一壶美酒下肚,贺名扬晕晕乎乎的朝着自己的营帐走,本被污云遮住的月亮慢慢的露出偷来,皎洁的而月光慢慢变得明亮,迎着那月华,江山的雾气渐渐散了去,贺名扬一个趔趄摔了一跤,这一跤倒是把人摔得清醒了许多,他惯性的望了望对岸,只觉得那里不对劲儿,擦擦眼睛,这下彻底清醒了。 “人呢?都跑哪去了!” 小兵看见这个其貌不扬,刚刚还醉醺醺的主帅忽然大吵大嚷起来,只当他是耍酒疯,连忙迎上去,这一瞧,真是吓得一身冷汗,这主帅生气的样子,着实很不友好啊。 “对岸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眼睛都不能眨的给本帅盯死了嘛!瞧瞧对面,在等一会儿,人都跑没影子了,你们还不知道那里侃大山呢。” 一溜烟的小兵赶紧往回跑,这一瞧,可不是,几个时辰前还乌泱泱的呐沪兵到现在竟然所剩无几了,估计岸边堆着的那百十来人也就是全部了。 这一下子,冷汗揪下来了,主帅千叮咛万嘱咐要看好呐沪人,结果居然一打盹,都让他们不知不觉的撤退了。 贺名扬黑着脸,他身后的八万将士纵然归他统领,可是因为他的从天而降,心悦诚服的又有几人?若是这些人各个忠心耿耿的效忠于他,绝无半点敷衍之意,也绝不会对面都跑光了竟然没有一人发觉。 他站起身,冰凉的铠甲在江边的风下格外男人,平日里骚包的脸也不同寻常的严肃起来,他站在崖边,对着众将士义薄云天:“众位哪一位不是大禄子民?哪一位不是盼着国泰民安,一家和睦?如今呐沪来袭,气势汹汹,吾等顶天立地之人,精忠报国为民,即以奔赴战场,便只有孤注一掷,为国为民,孟祁为主帅,众人心中或有疑虑,或有不甘,让孟祁之心,天地昭昭,只为重夺大禄风光,众人又当如何?若衷心为国,缘何敷衍做作,若心中不忿,何必赴这生死之约。孟祁为帅,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若不以此,便不能立君威、” “众人可有异义?” 这一刻的贺名扬身上仿佛自带金光,八万抚远军便是从前对这个主帅心中不平,倒是现在,竟无一人心怀贰意,是啊,他们舍生忘死的来到前线,为了什么,不过是为了换来一个平静祥和的日子,如此目标,何苦与主帅来历清明否挂心。 “将军威武!” “将军明智!” “吾等甘愿为将军肝脑涂地,保卫大禄!” 贺名扬看着臣服于他脚下高呼的八万将士,心中是抑制不住的自豪和感动,好似在花街柳巷中浑浑噩噩了这么久的躯体终于有了生命。 “今日安排站岗之人因失职就地处决,处决之人会得厚葬,家中送去抚恤金,颐养老人子女,此等重大失误,决不可再犯。” 每一个成功的将军必定手上沾满了鲜血,而这一排亲卫却成就了贺名扬在抚远军中的威信。 “各军整军,按照预先计划,立马出发!” 贺名扬真的很骚包,也骚包的很阴险,在凤阳城时,他就已经预估了子苏军队的行军速度,最后圈定了小云江附近,作为他反扑的第一仗原因有三。 第一,小云江河流虽然并不湍急,但是河道极宽,两岸距离十分长,只要炸了桥,子苏一军绝对无法渡河。可以有效的阻挡呐沪大军的脚步,给凤阳城争取一个喘息的机会,也消减一下天下人对子苏那天神一样的议论,只要不在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那里还算什么天降神人? 第二,呐沪人毕竟不是大禄人,对大禄的地形并不了解,所以,按照贺名扬的推算,呐沪人一定不知道,从忘忧谷是可以绕过小云江的,而他正好可以悄悄接道忘忧谷,一方面派出一些军力在江边阻截呐沪大军,另一方面悄悄派人穿过忘忧谷,伏击到子苏身后,两厢夹击,必定大获全胜。 第三,即或呐沪子苏开了天眼了,知道可以从忘忧谷绕道,可是忘忧谷内道路崎岖,尤其又有五行八卦,无数机关深藏其中,若非熟知之人,必定死无全尸。 而他贺名扬,因着从小钻研,可是大禄名副其实的机关术第一人,区区呐沪外族,又怎么能敌得过他的运筹帷幄。 综合以上三点,贺名扬发函青州宇文河,让宇文河务必死守青州府,力挫呐沪大军的士气,给他的抚远军争取时间一边炸桥一边到忘忧谷中布置。 事情发展至此,贺名扬除了没料到子苏就是顾青城之外,余下的倒是都尽在掌控。 他率领轻骑飞快的赶往忘忧谷,心中思忖这谷中的形势,纵然被呐沪子苏摆了一道,让他们先一步进了谷,想来若是快马加鞭,应该也不会落下多少,况且,对于谷内情形,他这个精通奇门术书,五行八卦的行家还是极有自信的。 就凭着谷内满是瘴气,呐沪大军若没有防备,不知不觉就要耗损过半的,等他带兵赶到,只需要抓住机会,定能一举擒获子苏凝心。 战略战术上,贺名扬是宁可炸了桥,也要逼着呐沪大军往哪忘忧谷里走,挖好了坑,做好了坟墓让他们往里进。而顾青城,心中明知前路凶险,却也只能一鼓作气。 呐沪子苏杠上了大禄孟祁,就这么命中注定的走上了最为艰难的旅程。 陆陆续续的撤离了大部分的军队,等到凝心和白浅领着最后的人策马撵上时,顾青城和凉嫣,宇文淳正好已经到达忘忧谷前。 这个忘忧谷是个雅致的地儿,雅致的地方在于,众人只是在忘忧谷的墓碑前往里瞧,就已经忍不住倒吸一口气,明明望上前去,四野茫茫,可是眨眼的功夫,又变的荆棘丛生,若是步子退回到墓碑后,眼前又变得风轻云淡,一片祥和。 白浅和凝心策马跟上来,一声吁,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兄长嫣儿,为何不进去?” 凉嫣摇头,这样的地界,真让人脊背发凉:“谷中情况复杂,顾青城怀疑谷中有瘴气,所以特意在这里等你们,大家聚齐之后一起进去更稳妥些。” 凝心下马,往哪墓碑前走了去,脚尖刚踏进墓碑的地界儿,果然眼前的就变了模样,她一惊,赶紧退回来。急急的往顾青城他们那里走去。 “子苏,这里面有大量的瘴气,我们若是贸然进去,定然会迷失其中,届时大军便是走出来,也没了半条命了。” 顾青城抿唇:“对于这个忘忧谷,我也只是在书中稍作了解,并不详细。” 顾青城自诩大禄第一才人,不过终究比不过专门研究过奇门五行的贺名扬,眼下也只能摸着石头过河。 众人慌乱的关头,一直沉默许久的老巫居然站了出来,自从凝心请了摄魂珠来探查顾青城的内心,老巫就变得愈加沉默寡言,到如今凝心选了个如意郎君,竟然还是没有逃出大禄的男丁,老巫已经许久不愿意开口说话了,他几次三番的观星占卜,都无法探知呐沪深入大禄是吉是凶,唯有沉默,别无它法。 “这雾漳随着日头上来,只会越发的严重,若是黑夜,谷中情况将会更加凶险,如今太阳尚未冲破天际,正是突破雾漳最好的时候。” 凝心一脸惊喜,她刚刚就想到,其实老巫对这些阴阳八卦的应该是极为了解的,可是碍于老巫已经许久不张口了,她还在心中为难。 她赶紧凑上去:“老巫,你快说说啊,我们怎么能顺利冲破这雾漳?” -本章完结- 第183章 :顾青城的眼中竟然带着恐惧 老巫的声音有些沙哑,许久不张口让他的喉咙已经不再习惯发出声音。 “雾漳的形成源于大都源于植物的作用,或是散发出令人迷失的气体,或是本身就带有毒素,生亦是死,死亦是生,越是剧毒,它的繁衍周围必然会有解药。” 凉嫣看着老巫摇着羽毛扇,一脸的高射莫测,一会儿拜拜天,一会儿拜拜地,嘴里还不住的嘟囔着什么,没来由的,顾凉嫣的心中竟然涌起无限的敬意,她发誓,等她顺利出了这忘忧谷,一定要拜老巫为师,好好学学这些阴阳五行,太极八卦的。真是觉得特别高大上,特别有学问的赶脚。 老巫念了许久,然后在墓碑周围摘了好多带着新鲜露水的叶子,将那叶子递上来。 “吩咐众人,将它含在舌尖吧。” 顾青城接过叶子,传令下去,一时之间所有人都低头找那三菱型的绿叶。 有了老巫的指点,众人小心谨慎的在舌尖含着叶子,往哪谷中去。 要说这忘忧谷中着实神奇的很,迈左脚时,眼前还是广阔的草原,待你换了右脚,又变成了漫漫黄沙,时而热的满头是汗,时而又觉得冷的直打哆嗦,好在应是老巫的叶子起了作用,纵然觉得这眼前景色震撼,触感肌肤多变,可是终究大军还是保持着清醒。 凉嫣望着眼前匪夷所思的一切,简直无法相信世间竟然有这样的美景,而众人也皆是一脸惊叹,唯独顾青城,严肃的眉眼愈加深沉。 每走一步,他心中的不安就越来越深,似乎曾经在凤凰谷时死亡的感觉再一次精确的回到了他的身上,他甚至能够精确的想起他身中数箭,却并无半点疼痛,而浑身飘飘然的那种难以名状的感官。 他忽然停下脚步,一直跟在后面的凉嫣被他一停,直接撞到他的后背上。 顾青城拽着凉嫣的胳膊就往回走,大步拽的凉嫣一个踉跄。 “喂,顾青城你怎么了?你要带我去哪儿?” 顾青城抿着唇,一言不发,可是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现在的顾青城很不对劲儿,那长脸没有半点表情,眸子里甚至都是恐惧。 白浅也上前:“青城兄长你干嘛?你用太大力气了。” 顾青城已经拖着凉嫣走出了好几步,听见白浅这么说,震悚了下,眼神有了些松动,他垂着头,果然凉嫣被他拖得气喘吁吁,连那手臂都被他拽红了。 他忙松开了手,众将士意外的看着主帅居然这样失态,都十分意外惊慌,凉嫣不顾肿痛的胳膊,连忙扑倒顾青城怀里,没有人比她更了解顾青城,她从他眼中居然看到了恐惧,顾青城啊,从小对她而言是天一样的人物,又怎么会有恐惧,他的眼中从来只有自信,只有不可一世,几时会有恐惧。 她看着青城,尽量让自己的眼中满是柔情:“顾青城,你是身子那里不舒服?你说出来啊,告诉我,我是嫣儿啊。” 顾青城的眉眼有些呆愣,在凉嫣的注视下慢慢的清明过来,他拉着凉嫣的手,那里柔软而温热,他刚刚重新感受到死亡的力量,这力量绝不是无中生有,只有一众解释,那就是前途凶险,十分艰难,他不怕再死一次,但是他怕失去凉嫣,以至于刚刚的脑子中满满的念头都是想要把凉嫣带走,带她离开这个危险的地带。 宇文淳看着顾青城的一举一动,嘴角扬起一丝苦笑,顾青城也有怕的?看来也不是无坚不摧嘛。 他猜出了他所恐惧的,而这,又何尝不是他所恐惧的。 宇文淳上前,凝视着从刚刚的失态回归正常的顾青城:“已经走到了这里,便是回去,也绝不会刚刚那个入口了,我们已经别无它法,只能走下去,你是这样,嫣儿,更是如此。” 顾青城听得懂宇文淳话里话外的意思,那拉着凉嫣的手更加的迫切,他的嘴唇张张合合,半响:“继续赶路!” 被顾青城来这个一出戏,众位将士只觉得心中都毛毛的,这眼前的景色还在徐徐改变,然而大家已经没有了刚刚来时的惊讶和有兴趣,更多的只有恐惧,若不是舌尖上的叶子散发着清香让大家的头脑保持清醒,眼下保不齐已经发生了什么。 众人在雾漳中不知道穿行了多久,头顶本应该是破云而出的朝阳如今却是雾茫茫得一片,凉嫣从刚刚顾青城的不对劲开始,就一直紧紧的握着他的手,她从顾青城的眼中看到了恐惧心中就知道这里的不一般,而她所能做的,只有让顾青城心安,十指交握,心意相通。随着雾气的变化莫测,众人只觉得疲乏的很,终于在不知行进了多久的时候,眼前的雾气渐渐淡了许多,直至彻底消散,头顶上是高悬于空的太阳,不知不觉,已经正午! 凉嫣回过头,瞧着那雾漳满满散尽,而那刻着忘忧谷的石碑居然不过百步之遥,她心中惊叹,他们入谷之时,太阳刚要破云而出,而如今已经是正午,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竞走了百步之遥。 这个忘忧谷,着实神奇。 看到了太阳,众将士都松了一口气,一个个的瘫坐在地上,似乎来呼吸都顺畅多了。 不得不说,贺名扬这一招其实很是歹毒,呐沪大军兵力强悍,若是硬打,他八万心不齐的抚远军未必能有什么胜算,所以他炸桥,硬是把顾青城众人逼到了这个充满幻术的忘忧谷中。打的主意无非是让他们在谷中自生自灭,即或是还有活下来的,眼瞧着地上滩坐的这些人,那里还有什么战斗力,轻轻松松的就能彻底打败他们。 这个坑,挖的十分经典。 贺名扬本想在雾漳外埋下自己的机关,这样顾青城便是出了雾漳,也会彻底殒命,无奈事情有变,还没等他的机关布置完毕,顾青城已经从雾漳走了出来。 得了探子回报,贺名扬气愤的一拳打在一旁的大树上,都怪他贪杯,若是早早地发现顾青城已经朝着忘忧谷撤退,他就能早些过来做准备,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他们现在在哪里?可有伤亡?” 探子下跪:“并无伤亡,不过那雾漳耗费了他们大量的力气,如今战士们就在雾漳外原地休息,主帅,他们此刻军士疲乏,是否要趁机上前,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贺名扬思忖,半响,摇了摇头:“他们兵马众多,如今上前并不保险,再等等,等他们进了灵蛇峡,我们再动手。注意隐蔽,随时来报,不要让他们发现。” 十几名探子飞身而起,消失在绿树中,贺名扬负手而立,倒是他小瞧了这个子苏,雾漳如此凶猛,竟然还能不废一兵一卒,看来,他必须要抓紧机会,在谷中彻底消灭呐沪军队,不然出了这忘忧谷,没有天时地利的帮助,他便是默背孙子兵法三百遍,也挡不住大势已去。 顾青城一行人原地修整完毕后,大军还是神色怏怏,毕竟这里面真是太诡异了,这雾漳才是第一步,就差点全军覆没,保不齐前面还有什么。便是凝心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婆,都情不自禁的往白浅身边凑合了,凉嫣看的无奈一笑,想她小小半生,从小爹娘不在,多年身高三寸,几次三番涉险,绑架下毒皆在,到后来接骨续筋重活一回,连这张脸都变得众人不知,到现在,居然又在这劳什子地界儿差点小命不保,这样的人生不算命途多舛的话,旁的人又算了什么? “顾青城,你怕了嘛?” 她在他身侧,声音低低的,眼眸却晶亮晶亮的,顾青城只是看着她,却没有打算说话。 凉嫣拉过他的手,张口就咬了上去,没有半点客气,这一下子着实不轻,她只觉得口腔舌尖都是血液的甜腥。顾青城吃痛,眉心微皱,却在这疼痛中渐渐的定了心神。 凉嫣松开口,看着她,眸子里是无限的信赖:“只要有你在,凉嫣那里都不怕。” 顾青城的眼中缓缓带着情绪,半响,点了点头,拉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跟着顾青城的脚步,众将士走的胆怯,可是却也无法回头,周遭目光所及都是高高矮矮的大树,夹杂了些野花野草,若不是那太阳的光晕只是一片血红,昭示着这里的与众不同,旁人瞧了去,也不过是觉得平常的森林而已。 众人向前推进,走着走着,只觉得耳边忽然传来嘶嘶嘶的声音,这声音让闻着脊背发麻,四面八方的传来,似带着回声,又好似就在身边。 在做的将士在经历了刚刚的雾漳之后,身形都受到了巨大震惊,如今在听到这样诡异的叫声,更是吓得不敢向前。 -本章完结- 第184章 :二丫我是来解救你的 四面八方而来的嘶嘶嘶声让大家心中惊恐,不知是谁顶不住这压力,转身就往回跑,他这一跑好似触发了什么机关一般,眼前的时空立时转移,明明是茂密的丛林忽而变成湍急的水湾,激流自那山头留下,越汇聚越多,不知不觉已经末到了众人腰间。 其实这激流只是贺名扬布置出来的幻想,只要有人触发了机关,那么这幻想就会被唤醒,顾青城一行人那里知道眼前都是假的,那冰凉的水温,越来越高的水位都让众人无不惶恐,顾青城把凉嫣按在怀里,脑海中飞速旋转着,这水源来的蹊跷,可是触感又太过真实,然在这忘忧谷中,有了那雾漳的经验,又有几分可以轻信? 湍急的河水掩盖了四面八方的嘶嘶嘶声音,众人在这湍急的水流中惊慌失措,全然不知抹出了幻境,又是何景色。 探子再次来报,贺名扬心中满怀期待,有了他那机关术的掩饰,众人必定在幻术的水中难以自保,根本无暇顾及从四面八方涌入的毒蛇,虽然他的幻术只能维持一个时辰,但是灵蛇有了这一个时辰的掩护,一定能帮他们拿下大量的呐沪军,倒是他再带着抚远军冲过去,定能将子苏众人包围。 一切的计划都是好好的:“前方情况如何?” 探子满脸的敬佩:“他们刚一到灵蛇处就有人触发了将军的机关,现在众人都以为现身湍急的河流中,完全没有发现已经围上去的灵蛇。” 贺名扬满意的点了点头,他这机关术没白学,到今日居然派上了用场,满意之余,忽然想起:“可曾看到我刚刚形容的那个姑娘?” 贺名扬今日来对战子苏,不光是为了扬名立万的,主要还为了找回自己未过门的媳妇的,他曾经那样的欢喜凉嫣,却因为顾青城的干涉而一直为能得逞,到现在,他心心念念的觉得二丫就是他一身良配,又怎么能错过呢。 于是乎,在战场上指点江山的贺大将军还在心心念念的泡妞,也算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了。 几个探子互相看了看,他家将军说的那姑娘,他们好像都瞧见了,毕竟呐沪大军里面的女人就两个,可是貌似都在别的男人怀里呢,抱的还那个紧密,一看自己主帅这副丢了媳妇的样子,众人互相漠视,怎么办,这差事,如何回。 骚包粉跳脚,当日若不是二丫为了子苏挡了一剑,身受重伤,他定然要带她走的,难不成二丫被子苏那个嗜杀成性的人折磨死了?想起宇文泓那尸身还在徐州府的城楼上晒太阳,贺名扬打了个机灵、 “不会是死了吧!!!” 众人连忙摇头:“没没没,姑娘就两个,都还好好的,但是都在旁人怀里。”· 贺名扬恼火:“纳尼?子苏这个臭不要脸的,居然趁着本帅不在,挖本帅的墙角?来人,集齐大军,我们今日就与呐沪小儿已决生死!” 众人黑线,刚刚是谁说的,要等那灵蛇发挥功效,在坐收渔翁之利,如今听了个女人的情况,反倒就坐不住了,这个元帅,忒不靠谱。 贺名扬帅大军到来之际,那幻相已经结束了,放眼望去都是呐沪士兵的哀嚎遍野,灵蛇油走其中,密密麻麻,着实骇人,而其中还有力气上下翻飞,击退灵蛇的,不过小半人口。 顾青城黑着脸,飞快的消灭掉了意欲靠近两样的铃声,上下翻飞的身体带着冷兵器的无情,面具下的面容冷酷无情。 已经被这些灵蛇扰乱的手忙脚乱,自顾不暇,在瞧着从密林深处冲击而出的抚远军,顾青城心中了然,到底是中了埋伏。 真是没想到居然这样狼狈。 凉嫣最初被顾青城护在怀里,可是人马一冲将过来,明显顾青城就有些应对不暇了。 贺名扬在马上凝视着这片屠宰场,眼眸飞快的寻找二丫的踪迹,终于在子苏身边的不远处看见了二丫,他飞身而去,一剑砍断了正要往二丫身上袭击的灵蛇。 顾凉嫣小心脏已经到了嗓子眼儿,忽然看见这个从天而降的救星,纳尼?这身装扮?难不成就是对面抚远军那个专门找他们麻烦,将她们置于如此险境的孟祁? 骚包粉见到媳妇表示十分开心,拉着凉嫣就要走:“快走,我带你走。” 结果得到了凉嫣的拼死抵抗:“滚开,你这个罪魁祸首,要不是本姑娘那里会被这些灵蛇攻击,现在还想绑架本姑娘,想得美!我告诉你,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自杀!” 骚包粉被凉嫣这一下子吓够呛,忽而想起脸上这张粗糙的人皮面具,他秒懂,怪不了二丫这么排斥他,一把撕掉面粉做的脸,又重归骚包粉的潇洒。 “二丫,是我啊,贺名扬!我是来解救你的!” 顾凉嫣彻底傻眼,看见贺名扬这一脸献宝的表情和脸上金灿灿的求表扬三个字,整个人都凌乱了,敢情当初骚包粉心心念念要名扬天下就是这么回事啊。 他就是孟祁,孟祁就是他。 好吧,这回骚包粉确实名扬天下了,反倒害苦了她顾氏兄妹俩、 凉嫣怒极:“贺名扬,你居然就是那个装神弄鬼的孟祁,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贺名扬无辜:“关键我老爹都被遣返回封地了,我若是真面目示人,宇文澈那里敢给我机会手握重兵?不给我老爹株连就不错了。” 凉嫣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手握重兵来对外付我?还真是计谋过人,举世无双啊。” 骚包粉亮着大白牙,完全没听出顾凉嫣话里的嘲讽,只当自己这样的才学如今终于得意见到天日、 “你看看,本少早早就说过,本少的才学你才见到九牛一毛?说是将帅之才,那就一定是将帅之才!快快快,搞定了呐沪小儿,我们就回去成亲生娃娃!” 凉嫣气急:“毛啊,将帅毛!!!生娃?娃个头啊。” 顾青城一个飞身击退了围攻的抚远军,再看见凉嫣就在不远处,竟然与男人纠缠,他伶俐的飞过去,剑身朝着贺名扬就招呼过去,贺名扬的武功同样不浅,顿时察觉到剑气,一个闪躲,还不忘拉着顾凉嫣。 觊觎顾青城的女人,咱们曾经名动大禄的相爷能忍得了?那指定忍不了。 两人一过招,顾青城差点吐出一升血,他早就应该猜出来,哪里有什么忽然冒出来的新秀,明明就是贺名扬这厮在搅弄风雨。 满大禄最会藏拙的就是骚包粉这厮,从小顾青城的学的,他都凑热闹的学个一知半解,唯有这些机关术,蛊惑书学的那叫一个炉火纯青,就为了作弄旁人。他几次三番在这忘忧谷中遭到机关术的埋伏,就应该想到这绝非偶然。贺名扬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真是挖了好大一个坑给他跳。 凉嫣看着二人再次厮打起来,真是吓得倒吸气,她想阻止却无能为力,两方的主帅,注定是要水火不容,只是想不到,有朝一日,与顾青城拔剑的竟然是她一直觉得最纨绔,最不靠谱的骚包粉。那个整日里只知道泡女人的男人。 凉嫣被这些灵蛇吓得跳脚,再放眼战场,真是血肉横飞,惨烈异常,不过有一点值得一提,那就是顾青城手下的兵的自我修养,简直是棒棒的,已经被雾漳,灵蛇吓破了胆,但是一看见敌军冲上来,立马就迎上去,丝毫不顾及身上被灵蛇咬了几个洞,下手那叫一个稳准狠,本来呐沪军受到了这么多机关术的埋伏,应该已经气数将尽了,那不是待宰的羊羔一般,乖乖的等着抚远军的屠杀?结果画风却根本不是这样,两军对垒,中间穿插着灵蛇四处油走,场面真是要多火辣有多火辣。 出神的功夫,几条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巨蟒就朝着凉嫣游过来,那速度之快着实恐怖,顾青城和贺名扬正打的如火如荼,凉嫣惊呼已经来不及,本以为就这样葬身蛇腹,结果居然从天而降一救星。 叶明轩一身夜行衣陡然出现,腰间软剑刷刷刷的就砍断了一条颤过来的灵蛇,可是纵然他动作迅速,脚踝还是被蜷伏的灵蛇咬了一口。 凉嫣惊讶与叶明轩的出现,而意外他竟然会出手救自己,毕竟叶朗到现在还在顾青城的手上。 叶明轩费力的对付凉嫣周边的灵蛇,可是那灵蛇却好像越来越多,放眼四周,不光凉嫣这里,四面八方的灵蛇毒物好像都因着这里浓重的血腥味而赶来。 凉嫣黑着脸:“别打了,骚包粉你真是蠢到家了,在打下去,咱们所有人都要葬身蛇腹,你还名镇四海毛啊!” -本章完结- 第185章 :卓阳公的小心脏 凉嫣这一提醒,所有拔尖相向的人都发现了这蛇群的异样。 贺名扬凌空而起,躲过顾青城的攻击,皱眉看着地上越来愈多的灵蛇,眉眼一凛,暗叫不好,如今想不到已经申时了,他本以为有了灵蛇相帮,可以速战速决,赶在申时之前结束战斗,却没想到呐沪这样难缠,缠斗至此。 申时一到,猛兽毒物正是最活跃的时候,有了这血腥味儿的指引,不消多时都要汇聚于此,到时候真是两方都不抱。 他心有不甘却又气自己的大意,说来说去还是贪杯,失了先机。 “停战,保命要紧!” 两方将士着实被这突如其来的蛇群吓到了,听到主帅吩咐,连忙住手。 凉嫣从叶明轩的剑下偷了一条小命,再看叶明轩,脚踝已经流血了。 “叶明轩,你没事吧?” 听到凉嫣的声音,顾青城和贺名扬也飞了过来。叶明轩的面色明显不对头,额头也满是冷汗,凉嫣紧张。 “快给我看看你的伤。” 叶明轩测过身子,他的视线和顾青城交汇:“不用看了,没什么事情。” 凉嫣固执,凑上去,刚刚流出的还是鲜红的血到如今已经发黑。 “怎么会没事,那血都变色了,刚刚那条蛇一定有毒。” 贺名扬掀开叶明轩的裤腿,面色立马便的严肃。 “咬他的七画蛇,七画蛇剧毒,无药可医。” 凉嫣不解:“怎么会无药可医,老巫说了,这灵蛇峡中的蛇基本都是毒蛇,不过碍于这些蛇应忘忧谷而生,死了又化作忘忧谷,基本都能在谷中找到解药。这七花蛇怎就无解?” 叶明轩的脸色越来越差,已经明显有些支持不住。 顾青城拉着凉嫣:“我们先离开这里,在想办法找解药,不然大家都要同这些陪葬。” 他看着叶明轩,示意他是否同意,叶明轩带你了点头。 两方的将士一边合力杀退这些毒蛇,一边往灵蛇峡口赶,等到他们顺利走出忘忧谷,天色已经大黑,双方皆是损失惨重。 而为了救凉嫣中了七花蛇毒的叶明轩此刻已经面色惨淡,脚踝上的伤口肿的老高,着实吓人。 叶明轩靠在大石上,顾青城,宇文淳,贺名扬,顾凉嫣围了一圈。 叶明轩苦笑:“集体观摩本少尸体?是不是早了点?” 凉嫣咧嘴,哇一声就要哭,一把被顾青城捂住了嘴巴,顾青城冷言:“谁闯的祸谁来解决。” 贺名扬一脸叫嚣:“你个呐沪小儿,到我大禄来手舞足蹈也就算了,居然这么跟本少爷说话,快把我媳妇还给我。” 凉嫣哭丧着脸,好歹她曾经还是叶明轩的通房的,结果居然把人家害成这样。 “叶明轩···” 叶明轩无奈,这些日子他跑遍了所有能跑的地方,甚至回到凤阳城找到了楚洛,终于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叹气:“便当做我叶家欠你顾氏兄妹的吧,顾青城,今日我若是为了救你妹妹死了,他ri你能否愿意给我叶家一条后路?” 在座之人都知道如今的二丫和子苏就是大难不死的顾青城和顾凉嫣,唯独贺名扬这个骚包粉,果不其然,一听到叶明轩这样说,骚包粉彻底震惊了,他看着二丫,又看着子苏,好似看见什么鬼混一样的凝视着二人。 “你··你们···” 贺名扬颓败的坐在地上,竟没了言语,他的怀中还揣着在慕纱那里搜到的顾青城并未叛乱的证据,可是眼前这个吞并了大禄大半的子苏又是彻彻底底的乱臣贼子。 一时之间,这个统帅八万抚远军的元帅竟然不知该如何下去了。 他要继续和顾青城作对?且不说结果如何,最起码他心中有愧,他怕怀中的那格尔那的降书烫死。可是,他又当如何?眼睁睁的看着顾青城打到凤阳城? 顾青城摘下面具,熟悉的面庞孤高的姿态,他看着滩坐在地上的贺名扬,开口,毫无温度却又志在必得:“如今我们双方都通过了忘忧谷,你是赢不了我的,凤阳城我志在必得,你若阻挡,便瞧着尸横遍野吧。三年前顾青城就已经是逆相贼子,三年后,依旧是。” ******************************************************* 忘忧谷外,两军对峙,这一耗就是近十天,凤阳城内并不知其中因由,一个个的像是热锅中的蚂蚁,不是这个孟祁已经把呐沪大军堵到了小云江对岸嘛,怎么这双方都顺利过江了呢。 众人不解,宇文澈更是满面愁色,三催四请的请了卓阳公出山,老国公一把年纪,须发皆白,在肚子里骂的贺名扬家祖宗三代,还是老老实实的坐着马车往忘忧谷那里赶,瞧瞧究竟发生了何事。这一马车一到忘忧谷,丝毫不见预料之中的硝烟弥漫,呐沪军和抚远军各在各自的阵营活动,彼此互不干涉又诡异和谐相处,两方看见马车上下来一个老头儿,居然都报以善意的微笑,老国公脊背都是汗,这是什么情况,颤颤巍巍的就往贺名扬的帐子里奔,正要破口大骂,却看见一群人正围成圈,听到有动静,贺名扬回头,冷汗直流。 “什么风把您老给吹来了?” 凉嫣眨巴眼,这不是卓阳公的,三公里最狡猾的一位,怎么跑这儿来了。 宇文淳默默低头,努力减少存在感,这老爷子资历太深,他可不敢杠上,还是撤吧。 至于顾青城,他轻咳,有些尴尬,卓阳公向来待他不薄,想当年他年幼还在先皇后宫中住着的时候,卓阳公还是他的师傅。如今已经这么大岁数,若是让他发现自己还活着,会不会吓个好歹的?还是低头吧。 众人各自有着心思,卓阳公一肚子怒气都是冲着贺名扬的,故而并没有主意他人。气冲冲的就朝着贺名扬来了,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混小子,本以为你学好了,没想到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又在胡作非为是不是!” 贺名扬觉得他真是冤得慌,这十天八天的之所以没有进展,一则是因为不知道还如何对待这个子苏,二则,主要是众人都在担心叶明轩的伤势。 故而两方主帅决定暂时罢战,先把叶明轩救活再说。 “哎呀,哎哟,老头儿你轻点,我这不是没办法嘛,叶明轩这半死不活的,总不能见死不救啊。” 听到贺名扬这样说,卓阳公才瞧见,可不,原来刚才围成一圈的中心就是昏迷不醒的叶明轩啊。 这是这个叶明轩怎么跑到这来了,还弄得半死不活的? 老国公回身,本想问问帐外两军的诡异相处,这一回头可是了不得了,哎哟哟,除了中间那个姿色平庸的丫头,都是熟人啊。 “凉州的娃子?宇文淳?” 宇文淳行了行礼:“对,就是前几年去府中探望老国公您,被您赶出去的那个。” 卓阳公轻笑,他想起来了,当年宇文淳和宇文澈打擂台,各自找靠山,这个宇文淳最先找的就是自己,不过当时他心中知道先帝更加属意顾青城来继承大宝,故而并未见宇文淳。 他往下走了一步,看见白浅,面露疑惑,半响:“凉州府从小被虐待的那个?你什么名字?” 白浅黑线,这个老国公真是太有眼里了,他保证他这辈子见过卓阳公的次数不超过三次,还包括小时候的时候。 “老国公明鉴,完备名浅。” 卓阳公捋一捋白胡子:“嗯,知道,跟你老子年轻的时候长得一模一样,比你这个家主哥哥还像。” 白浅冷汗,这老国公是来挑拨他和宇文淳之间的兄弟关系嘛。 再往下瞅,看见一身呐沪装扮的凝心,皱眉:“呐沪的丫头,往我们大禄的臭小子中间凑合什么?怎么要和谈?” 凝心往白浅身后躲了躲,这大年纪,这须发花白的,她怕他控制不住洪荒之力,直接给人家气个好歹的。 凉嫣看着卓阳公朝着她和顾青城的方向走来,自觉的往后躲了躲,把身后的顾青城拎了出来,早晚也要见得···只盼老国公的心理承受能力够强悍。 事实证明,国公爷就是不是一般人,当他抬起头,看清了顾青城的脸,不用一秒钟的功夫,就彻底的···晕过去了··· 顾青城脸上是个大写的囧字,贺名扬叹气,换回了一身粉衣裳的他格外骚包,看着躺在他身上的老国公,满脸的幽怨:“得亏本少爷我明智,就知道国公爷要承受不住,所以赶紧跟着他身后扶着他,不过咱这国公爷是不是太脆弱了点,这哪里是站不住啊,直接的晕了。” 一屋子人表情风云变幻,静静的等着卓阳公醒来。 -本章完结- 第186章 :我家国公爷成仙了 卓阳公这一觉睡得很不客气,一睡就是一天一宿,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 凉嫣推推顾青城:“老国公被你吓得半死,你是不是要去慰问慰问?” 顾青城一本正经:“我若是去了,保不齐就不是半死了。” 贺名扬笑,一脸的嫌弃:“敢做不敢当?什么大丈夫?”还想在奚落顾青城几句,结果一看见凉嫣那个威胁一样的小眼神,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一直以为这个姑娘是二丫,他甚至还亲口同二丫说,他从前心心念念着小凉嫣,这下子真相大白了,那他当初岂不是直接和凉嫣表白来着? 这···让人多不好意思。 遥想这几年,先是凉嫣,再又来个二丫,着实让人无福消受了,贺名扬乖乖的躲到墙角采蘑菇去了,帐子里是刚刚苏醒的卓阳公和到现在还昏睡不醒的叶明轩。 至于叶朗,还一直在白浅的小分队里羁押。 到底,老国公是怀揣圣旨的人,纵然刚刚被吓得不轻,不过还是挺了过来。 顾青城板着脸走进帐篷的时候,心中其实有些复杂,他与先皇感情深厚,如今先皇仙去,一见到卓阳公,又免不得要想起先皇。 卓阳公一头的白发,看见顾青城进来,一把年纪的身子骨还是控制不住的在颤抖,到底啊,他还是等来了这个承旨的人,在他还没有过那黄泉路的时候。 “你过来跪下。”苍老的声音略显虚弱,不过老卓阳公这开场白着实忒直接,以至于在帐篷外偷听的那一圈闲杂人等差点底盘不稳栽下去。 居然直接让顾青城跪下,那男人是谁啊?那可是顾青城啊,这辈子恐怕也就跪过先帝。 旁的人,谁敢让他跪啊。 卓阳公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从胸前摸出一个袋子,顾青城看见那明黄的一角漏了出来,心中五味杂陈,还是恭恭敬敬的跪了下去。 卓阳公这密旨已经在怀里揣了好多年,如今终于再次有机会见到顾青城本人,他的激动程度远远比顾青城本人还要强烈的多。 年迈的声音,带着沧桑还伤感,往事一幕幕就在眼前。 帐篷外的几个人在听到那圣旨的内容后,一个个皆是目瞪口呆,凉嫣看着里面的顾青城手捧着那黄娟,面色虽然不显,可是那眼神里是太多的暗潮汹涌。 此刻,他又怎么会不感慨呢?那个老者,即是一国之君,又是从小抚育他长大的亲人,那样深的感情,又怎么会轻易忘怀。 顾青城被派遣领兵格尔那,远离了政治权力中心,虽然是代表着先帝对他的信赖,但是又何尝不是告诉众人,无论是宇文澈,还是宇文淳,终归他顾青城不会是皇帝的人选。枉他顾青城一身才气,怎会不寒心。 不过等到现在,这密旨一出现,先帝对顾青城的宠爱之情众人到底心中有了分寸。 先帝有言,若新帝无能,国中动乱,那么顾青城可取而代之,如今,大禄上下,生灵涂炭,顾青城又将如何取舍? 白浅冷言斜睨贺名扬:“听见了吧,收回你的口水,青城兄长才是真正名正言顺的皇帝,先皇的圣旨可还在里面呢,要我说,你就乖乖交出八万抚远军,等兄长重回凤阳城那一日,保不齐还会宽恕你今日的罪过。” 骚包粉还在这圣旨的震惊下没有脱身,忽然被白浅这一说,立时有些懵,按照顾青城如今的身价,那是要军队有军队,要声望有声望,唯一缺的就是这个谋逆的见不得人的身份,可是到如今,人家连先皇遗旨都有了,还有卓阳公这个三代国公的证明,他这个抚远军元帅是不是有点虚的慌。 抬眼,白浅和凝心两口子正虎视眈眈的看着他,而顾凉嫣,已经彻底沦陷在帐篷里顾青城那深沉的眉眼中不能自拔。 他···居然如此孤立无援··· 说好的建功立业呢?说好的兴旺大禄呢?说好的领兵奇才呢? 为毛要遇到顾青城这种对手,真是让人无能为力。 那天,卓阳公默默的对着顾青城宣旨之后,留给大军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就坐上马车走人了,马车卷起来的尘土真是潇洒又感性,好似在宣誓着他的主人已经完成了人生中唯一的一见未完事,可以轻轻松松的上路了。 老国公走的潇洒,却留下了骚包粉这么个奇葩定位之人,他是抚远军主帅,他亦有能力暂时同顾青城周旋分毫,但是同样的,他更加知道顾青城的身份,甚至于顾青城洗刷冤屈的证据如今都在他的手中。 骚包粉在角落里捂脸,怎么办?继续抵抗下去,顾青城以后岂不是把他大卸八块? 可是若是不继续?他这个主帅难不成还能带兵投降?那可是大禄的罪人,要上史官的史册的。 送别了卓阳公,顾青城终于从帐篷里走出来,那日的阳光最是耀眼,银灰色的袍子星星点点的带着光圈,乌黑的发在清风中飘过,掀起一个优美的弧度。 终究,子苏还是子苏,而顾青城还是那个不可一世,运筹帷幄的大禄第一人。 凉嫣迎上去,顾青城的面色有些苍白,他看见从前的三寸丁如今已经变成一个大姑娘,眼中慢慢的浮现出一丝暖意。 “哥哥我的亲哥哥,凉嫣都要饿死了,你是不是又要虐待我?” 顾青城无奈,他知道,凉嫣是在转移她的注意力,她怕他会陷入对先帝的回忆和怀念中不能自拔。 "等我们回到了凤阳城,想吃什么就有什么。" 凉嫣吞吐,半响:“那我们还回相府嘛?” 其实她不过是想要一个明确的答案,她想要他亲自说出来,是不是真的要去争那九五之尊。 顾青城凝眉,视线望向远方:“你自然是要回的,至于我,普天之下,再也没有顾青城这个人了。” 贺名扬惊讶,他没想到顾青城会这么说,难道是因为顾青城这个名声已经坏透了,所以连他本人都要嫌弃? 他犹豫,半响,到底还是把怀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本少爷可不是什么救世主,也不是怜悯你,不过是觉得这东西碍事而已,送你了送你了。” 凉嫣探过头去,好奇的翻一番,这一翻可不得了,不禁感叹这个骚包粉真是好手段,这样的东西他都有。 凉嫣咂舌:“骚包粉,你究竟陪那个玉求不满的慕纱公主睡了多久啊?能把这种东西都套出来。” 当年格尔那给大禄的降书,慕纱同叶朗,宇文泓勾结的密信,连那投降割地的地契都在,有了这些,顾青城身上的冤屈还愁洗不清? 贺名扬撇嘴:“你这叫什么话!本少爷可是出卖色相才给你哥哥换来的翻身的利器,你不感谢我,还奚落我,嘛孩子,从小就不善良,现在好不容易长大了,变了张脸,还是那么不善良。” 凉嫣无奈,可是心中难免喜悦,想当初她走出神仙谷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为顾青城洗刷冤屈,如今就算后院被囚禁的叶朗依旧不愿意出来作证,那也无所谓了。 “喂,顾青城,你不用太感动,本少爷只是太善良。” 顾青城负手而立,潇洒的身影经过了这三年的淬炼越显挺拔。 “无妨,这些东西你若是喜欢,就自己留着吧。” 一屋子的人瞪着眼:“什么意思?难道不打算让这些重见天日吗?” 顾青城抿唇不言,凉嫣却了然于心,名望众议如浮云?从无到有,从有到无,区别又几何? 僵持在忘忧谷外的两队人马相处的无比和谐,可是等这和谐传入了凤阳城宇文澈的耳朵里,所有的事情都变了味道。 之后发生的接二连三更是让宇文澈无法招架。 首先,那个从天而降,貌似能力超强,轻轻松松的就阻击了呐沪大军,让凤阳城看到一丝希望的主帅孟祁居然死了··· 痢疾?天花?水痘?反正等到消息传到凤阳城的时候,孟主帅的尸体都草草下葬了。普天之下,再也没有孟祁这个人了。 宇文澈黑脸,毛啊?孟祁死了?这是在玩朕嘛? 皇帝大人很气愤,打算去找当初引荐孟祁的卓阳公好好聊聊家常,结果呢,亲自气势汹汹的到了卓阳公府,满府就剩下几个扫院子的家丁了。 问起老国公去哪儿了,家丁摇头,丫鬟捂脸,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老管家,人家说了,自从我家国公爷从战场回来,整个人就好似超脱了一样,收拾收拾行礼就带着几个小厮云游去了。 宇文澈彻底无语,卓阳公那年纪,须发皆白的,还云游?走路都喘,打个喷嚏都能晕过去,云游? 人家老管家说了:“我家国公爷没准是要成仙的。” 皇帝陛下默默的走了,他还真的不敢阻挠老国公的成仙之路。 -本章完结- 第187章 :叶贵嫔不会也要逃跑吧? 孟祁莫名其妙的“死了”,一把年纪走路都靠扶的卓阳公云游四海去了,叶朗被俘虏了,宇文泓的尸体已经凉成干儿了,宇文澈觉得,他的皇帝应该也要做到头了。 嗯,不光宇文澈这样觉得,旁的人,那些个文武大臣心中那个不是人心惶惶,宇文澈看见他苦心经营,终于把凤阳城的各方力量抓在手中的局面再次因为这个子苏的迫近而分崩离析。心应该已经麻木了吧。 没有了贺名扬这个从天而降的对手,呐沪大军势如破竹,而贺名扬之所以愿意乖乖被死掉,可是提了条件的。 用他的话说:“顾青城你如今有兵马有圣旨,大爷我为了让凤阳城的百姓免遭生灵涂炭,所以不和你一般见识,要不然以本公子的能耐,你这凤阳城也未必能那么顺利。" 顾青城一脸的云淡风轻:“所以呢?” 骚包粉干笑,一脸的坏心肠:“所以本公子这样明事理,你是不是也要有点回报?不然怎么对得起咱们大禄的百姓,就因为你,把未来保佑大禄百姓的天才将领彻底抹杀了,这得是天下多大的损失。” 顾青城面色铁青,如此话唠他真的难以忍受:“说人话。” 骚包粉心虚:“虽然本公子一直瞧不上我老爹那副牛气哄哄的样子,也十分不屑于同人谈条件,但是好歹凤阳城这个肥肉就在眼前,您老就给我分一杯羹?让我把老爹从封地接回来吧。” 凉嫣嘿嘿笑:“嘿,骚包粉,你什么时候这么孝顺了,居然还知道惦记你老爹,你以前不是最讨厌他的?” 贺名扬桑感,谁让贺家救他这一个独苗,如今大姐贺若梅已经成为老太妃,必定是要老死宫中的,小妹贺若雪已经成了废后,如今就在冷宫,至于他那个老爹,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白白养了那么多门生,出了事一个个的跑的比兔子还快,也就只有他这个整日里被骂不靠谱的儿子,还知道惦记着他。 “我老爹庆国公如今也是一把年纪了,便是让他重回凤阳城,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你顾青城还能怕他一个老头子,小爷不过是想让他多活几年,就让他在凤阳城养老吧。” 就这样,贺名扬用他的雄心壮志换回了老爹养老的关键性问题,而宇文澈又重新面临了有兵无将的尴尬处境 呐沪大军来的飞快,从小云江到凤阳城,不知不觉,兵临城下。 而冬日伴随着第一次小雪翩然而至。 叶依然已经有五个月身孕了,这五个月经过翡翠的悉心照料和君临宫上上下下的小心翼翼,叶贵嫔这一胎倒是极稳,从没有觉得难熬的时刻,连孕吐反应都要少很多,凸起的小腹孕味十足,真是让那些后宫中的女人看红了眼。 外面不太平,敌军又围城,后宫已然乱作一团。 宇文澈被战报雷的焦头烂额,便是看见叶依然挺着肚子走进来,也没什么心情。 叶依然拖着肚子,手心里捏着那封辗转到她手上的私信,自然,那是凉嫣写的。 标标准准的劝降信,若是旁的人,这种信她是理都不会理的,可是这写信的是凉嫣,就不能置之不理了。 叶依然惊讶于凉嫣的死而复生,更惊讶凉嫣居然会出现在子苏的军队中,纵然心中并未提及,只说大军压境,为了百姓安危,希望和平过度,可是叶依然已经从那心中嗅到了些不平常的味道,比如那个呐沪的子苏,是不是就是某个人? 宇文澈见她进来,也不过是抬了抬头,就继续忙碌起来,这么多日子。他们二人都是这样,如同平常的夫妻一般,宇文澈处理奏章,叶依然就在一旁挺着肚子给皇儿绣衣裳,常常一呆就是好久。 叶依然将那信函揣入袖中,坐到平日里的大炕上,开始心不在焉的绣衣裳。 凉嫣在信中将当前形势,利弊权衡写的十分周到细致,又客观坦诚,纵然叶依然不愿意承认,可是终究,这场仗,宇文澈已经输了太多太多。 她抚摸着肚子里的那条小生命,若是没有这个孩子,她会致死追随宇文澈,便是真的到了最后的那个时刻,她也会陪着他直面一切,从容赴死。可是当这个小生命在她的身体中扎根又开始慢慢成长之后,她想,她真的无法坦然面对这个结果,至少,这对于孩子来说,是不公平的。 思虑半响,叶依然朝着宇文澈走过去。 宇文澈见她走过来,还是体贴的迎了上去,扶着她做到一旁的红木圆椅上,自己也坐到了旁边。 “月份越来越大了,不知道你会给朕生一个王儿,还是一个公主。” 叶依然因着怀孕的关系,未施粉黛,气色却也平常,她主动的拉着宇文澈的手,脸上浮现着淡淡的笑意,母性的光辉着实明显。 “也许是一双也没准儿呢,最近总觉得肚子里的小家伙顽皮的很,连带着这饭量都涨了不少呢。” 提起孩子,宇文澈的脸色终于缓和了许多,虽然现在他孤立无援,最是被动,但是最起码,他的身边总还有叶依然母子呢。 他拉起她的手,轻轻的吻了吻她的手背:“幸亏还有你们母子在朕的身边,朕便是遇到多少不如愿,见到你们,心中总能宽慰几许。” 叶依然笑,温柔的滴出水来,可是心理却五味杂陈,这次宇文澈遇到的已经不是简单的不如愿,假若子苏,或者说顾青城真的攻到凤阳城里,那宇文澈就免不了一个被俘虏的下场,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人家占了你的地盘,那你这个过气的皇帝又能有几条命?叶依然绝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她试探:“瞧瞧你,整日里从早忙到晚,那里有时间陪伴我们娘倆。” 这样说,宇文澈的心中也难免愧疚,他总觉得是他太无能,所以才会连最起码的安全感都给不了叶依然,更无法保证未来的日子会如何。 他感叹,却也无可奈何:“依然,跟着我真是委屈你了。” 宇文澈说的真诚,叶依然笑的欢畅:“这话若是被旁的人听了去,定然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我了,你可是皇帝啊,天下之主,我又是你默认了的妖妃,普天之下的女人又有谁比我幸福?到你这里反倒变成委屈,我滴夫君大人,您说你是有多爱我呢。” 叶依然的话说的噼里啪啦,说完了才觉得这话未免太轻挑,好歹对面也是皇帝,什么叫你是有多爱我,真是太不成体统了,她吐了吐舌头,顽皮的模样煞是可爱。 宇文澈无奈:“你若是真的不觉得委屈,朕的心中还能少些自责,朕近来时常想,朕能给你的,倒不如寻常百姓给的多,你如今身怀六甲,朕却鲜少有时间陪伴,心中怎能安心。” 叶依然听到他这样说,神情明显滞了滞,袖子中的书信也跟着抖了抖。 “你真的觉得,我们的生活还不如平民百姓好嘛?” 宇文澈抿唇,视线望向远方:“最起码若是民间夫妻,你和孩儿总要比现在过得安稳的多,眼下大军就在城外,抚远军虽然退了回来,但是终究不敌呐沪的铁骑,况且,如今这民声鼎沸···” 宇文澈其实最为寒心的还是大禄上下对于子苏的拥戴,想他登基以来,三年间也是殚精竭虑,兢兢业业,唯恐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可是终究抵不过异军突起的子苏,大禄上下对他的呼声越来越高,天降神人,救万民与水火,百姓的救星。 越来越多的呼声让他心中无比难熬。 叶依然看他的面额越来越难看,只得作罢,可是心中却有了打算,她该庆幸,对面还有顾凉嫣这个生死之交,闺中密友,让她有机会为她和肚子里的孩子筹谋,若是旁的人,怕也就只能在这凤阳城的皇宫里坐着等死了,等到城破之日,便是寻个角落自裁之时。 继续心不在焉的同宇文澈闲聊了几句,叶依然就捧着大肚子慢悠悠的走了,赵总管看着叶依然的背影,砸吧砸吧嘴,他怎么觉得今天这个叶贵嫔有些不对劲呢?可是若要说出那里不对劲儿,反而无从下手。 他摇头,赶紧去门外侍候着,心里却如同一团乱麻,近日宫中人心惶惶,已经有不少小太监小宫女要偷偷出宫逃命去,改朝换代的趋势愈加明显,那么他这个现在还是人前显贵的大总管却不知以后又能落得什么下场? 跑?赵总管冷笑,他能跑到那里去?他侍候宇文澈的时候,自己也还是个毛头小子,如今纵然多吃了几年的盐巴,可是离了宇文澈,他依旧无处可去。 摇摇头,朝着里间走去,脑海中还是叶贵嫔的背影,却被自己突如其来的念头吓到了,叶贵嫔不会也要逃跑吧? -本章完结- 第188章 :传说中的新纪元 凉嫣同顾青城一行人带着呐沪大军守在凤阳城外。 骚包粉在角落里默默种蘑菇,半响:“我说小凉嫣,你那信有用吗?怎么现在还没有消息?” 凉嫣揪手帕。她自然是信得过她与叶依然多年的情谊的,只是这劝降信未免特殊,两方对峙又是个敏感的时刻,她也不敢保证,叶依然会作何反应。 凉嫣打量角落里的一身粉:“倒是你,是不是那信还没到叶姐姐手里?一定是你送信的没做好。” 贺名扬站起来:“怎么可能,小爷在房梁上趴了那么久,亲眼看见叶贵嫔把信打开,这才离开的,她怎么会没看见,要我说就是你的信根本没什么作用。” 凝心叹气:“说来也是,再怎么说,那信也是劝降信,顾凉嫣,你是她相公的对立方也就算了,她可以因着你二人的情谊而不生你的气,但是你让她替我们劝降她自己的相公,也着实有些强人所难。” 白浅点头,最近他与凝心的感情越来越好,到现在已经发展成专业妻奴了,凝心说什么,他都是一副天下真理的模样。 凉嫣无奈,往顾青城的身边凑,她其实真的只是想帮帮顾青城的忙,况且若是真的两军交战,那凤阳城这个百年古都免得了就要被战火毁的面目前非。 顾青城一身铠甲着实威风,就如同三年前他领兵格尔那的装扮一样,总是人群中最为引人注目的哪一个。 他宽慰的看了看凉嫣:“凉嫣无须自责,我本意也不想强攻凤阳城,若是能有办法和平解决,才是最好,既然信已经送出去了,不妨就再等等,也许叶依然会有更好的办法也未可知。” 几个人大眼瞪小眼,帐外众多将士大眼瞪小眼,干巴巴的等着叶依然的回信。 天色已经全黑,凉嫣终于等来了期待已久的小鸽子。兴冲冲的把信函展开来,熟悉的字体让她心中涌现出一股子暖流,不过越来越不对头,越往下看越觉得脊背发寒,她把信函递给顾青城。 “叶姐姐写的这些···真的可以吗?” 众人看见凉嫣诡异的脸色,都伸长了脖子往哪信函上瞧,顾青城的面色平常,可是嘴唇却紧紧的抿着,预示着他此刻的内心其实并不平和。 众人呆滞,不愧是叶朗的女儿啊,果然够聪明,够让人意料之外,也够狠毒··· 以前怎么没发现,那个清冷孤高的叶依然居然也是这般有心计城府的人呢。 凉嫣砸吧嘴,对着顾青城一脸的茫然:“怎么办?要同意叶姐姐的做法嘛?”凉嫣此刻心中十分忐忑纠结。 顾青城的视线落在那清秀中不乏风骨的字迹上,许久,薄唇微启:“就按她说的办。” 众人:“······” 骚包粉呦呦的叹了口气:“以后本少爷找媳妇真的得擦亮眼啊,都说长得越美的,心肠就越歹毒,今日看见这个叶依然,本少爷算是长了见识了,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某浅跟着叹气:“我开始同情宇文澈了,他的老婆果然没有我的好,是不,我可爱的小心心。” 凝心抬眼,一个白眼翻过去:“闭嘴。” 凉嫣在心中汗哒哒,叶依然在信中算是与顾青城做了笔交易,她可以帮助顾青城处理到宇文澈,对的,就是处理掉,但是交换条件是,不允许顾青城伤害她自己,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她要求保住这个血脉,并且保证等孩子长大绝不会告诉他自己的身世,所以顾青城不用担心孩子未来会和他抢皇位。 身为一个马上要做母亲的人,护子心切,情有可原,谁都可以理解, 但是这信中显然已经不在再议宇文澈的生死,甚至还用处理这种毫无感情的词汇难免让人心寒。 凉嫣虽然也觉得叶依然不是这样的人,但是却也理解她马上要做母亲,又在如此关头,所以才会做出的自保行为,终究,宇文澈的这个叶贵嫔有几把刷子,也足够冷血。 一切正如叶依然信中写的那样,让呐沪大军在城外等上七日,七日之后,她必定有好消息传来。 ************************************************** 赵总管自那晚觉得叶贵嫔不对头之后,就愈发的觉得,这个叶贵嫔奇怪的很,好好的御膳房送来的吃食不吃,偏偏要自己动手给皇帝做吃的,你若是说这是帝妃恩爱,可是那吃食做的格外对不起观众,他亲眼看着皇帝陛下是皱着眉头吃下去的,心里为宇文澈抹了一把辛酸泪啊,折磨完吃食,又折磨柔体,这不,皇帝进去寝室已经半个时辰了,还没出来呢,赵总管叹气,他想,今晚的皇帝陛下一定不能更惨。 正所谓玉火难平啊。 赵总管想的都是及其正确的,正如眼下的宇文澈,他的衣衫已经被叶依然褪掉大半,而此刻这个小女人竟然拉起他的手,让他为她脱掉衣衫。 他的手指有些颤抖,解开纯白色里衣的盘扣,圆鼓鼓的小腹漏出来,看的宇文澈一阵眼晕。 “依然······” 他的嗓音有些沙哑:“你如今身子这样重,真的可以嘛?” 叶依然的肌肤依旧白希,吹弹可破,触感滑腻,她平躺着,红色的肚兜已经挡不住圆滚滚的小腹,她的手臂栏上宇文澈的脖子。 柔柔的声音如同流水一般,倾泻而下,格外动听,在这个暧~昧的氛围中沾着一丝丝情玉的味道:“我已经问过太医了,她说皇儿已经成型,现在若是···不碍事的。” 宇文澈也觉得燥~热难捱,可是却又担心叶依然的身子,两厢比较让他的额头都是汗珠。 “可是,朕还是担心你的身子···” 叶依然笑,万种风情,坐起身子来,手臂搭在他的肩上,红润的唇直接附上宇文澈的嘴角,又从嘴角缓缓移至耳唇。 在他的耳边呵气如兰:“澈,难道你不想要嘛?嗯?” 细米一样的牙齿咬在他的耳垂上,男人一声闷哼,随即大手一抬,直接将叶依然抱到自己的腿上。 他小心的摆正着姿势,努力不会压倒叶依然的肚子,随着两个人同时响起来的闷哼,一室旖旎,万种风情。 赵总管在门外守了半天,耳朵里传来让人脸红心跳的呻~吟声,在想象到里面可能出现的某些个场景,赵元的脸华丽丽的红了,他是不觉得自家这个着实古板的陛下会有如此兴致,所以可以看出来,这次主动的一定是咱们的叶贵嫔娘娘。 这叶贵嫔的兴致是不是太高了点?大着肚子啊,还这么霸着皇上,要说这荣宠的就是不走寻常路的,这样惊心动魄,小心翼翼的春宵苦短,定然让人终生难忘啊。 是夜,宇文澈已经沉沉的睡着了,叶依然从他的怀中慢慢起身,窗外隐隐透着月光,她的小腹里是他们的宝宝,她要做一个勇敢的娘亲,这样才能照顾她未出世的孩儿。 宇文澈的睡颜里依旧透着疲惫,叶依然拥着被子坐起来,纤细的指落在他的眉心,想要为他一点点的抹平皱褶,可是那眉心却一直深刻,她低喃,恋恋不舍的指尖慢慢离开宇文澈的肌肤。 “别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 凤阳城皇宫大乱是在三天之后,一场大火将福雍宫烧了个干干净净,当然,也包括一直宿在里面勤勤恳恳,为国为民,操心政事的皇帝宇文澈。 关于这一段的历史,史书曾这样记载,冬月十二,帝宫大火,福雍方圆,皆成焦土,宣永帝继位三年,葬身火海,尸骨不见。冬月十五,呐沪子苏,拥兵自重,攻占凤阳城,入主金明殿,改国号为煌,史称煌元帝, 宣永帝与冬月二十八草草葬入皇陵,帝妃叶氏,下落不明。自从大禄改为大煌,创建了一个新的朝代。 大禄终究断送在了宇文澈的手里,而接盘的便是一直受困与顾姓,名不正言不顺的顾青城。 自然,顾青城这个身份并没有昭告天下,子苏依旧是子苏,从前是从天而降帮助呐沪的子苏,现在是一统天下,万人敬仰的子苏。 贺名扬如愿将庆国公接回了凤阳城,可惜刚刚呆了不到一个月,庆国公就染病身亡了,自此曾经的三公彻底告别的凤阳城。属于他们的那个时代也终于彻底翻过去一个新的篇章。 呐沪的大军助顾青城卷土重来,顾青城如约将曾经许诺的重金和封地割给了他们,凝心和老巫心满意足的回了呐沪,当然,身后还跟着一个上门女婿白浅。 -本章完结- 第189章 :二丫大婚 白浅离开那日,宇文淳狠狠的赏了他几鞭子,转眼后背就皮开肉绽,凝心心疼夫君,正要上前去给夫君讨个公道。结果这个败家的家主哥哥居然轻飘飘的晕了过去。 美其名曰:不忍兄弟分离,心中悲痛,故而虚弱至极。 凝心翻眼皮儿:“不用装了,生下孩子一定第一时间给你送到凉州府去,这下可满意了?” 某家主听到这话,又轻飘飘的睁开眼,心满意足的飘走了。 哦,忘了说,顾青城养孩子养了这么多年,终于养到了吃干抹净的这一天。 这的确是个需要普天同庆的事情,于是乎,整个凤阳城在改朝换代的忙碌中迎来了新帝的立后的大事件。 这皇后,居然还是从前朝逆相顾青城的府中走出来的,众人大跌眼镜,对这个四四方方的相府更是不敢小觑。 这事儿,当从冬月十二那天起。 话说那天一早,顾伯晕乎乎的刚起来,天还没亮,他在院子里打哈欠,远远的就瞧着皇宫的方向着了火,顾伯意外,正巧着阿香也从房间跑出来。 顾伯:“瞧着这是走水了?” 阿香点头:“瞧着这是皇宫的方向?” 顾伯点头:“瞧着这火烧的还挺凶猛?” 两人相视一笑:“反正也没烧到咱家相爷和二姑娘,爱烧谁烧谁呗。” 福雍宫的大火烧红了半边天,结果阿香和顾伯愣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你若是闻起来,人家又说了:“便是烧光了皇帝的皇宫又与我们何干,整个相府就剩下我们这三个人,小小一方天,大大不牵连。” 冬月十五,那留在相府的第三个人小庆子慌慌张张的关上大门,舌头都伸不直了。 “糟了糟了,呐沪大军进城来了。” 阿香在浇花:“呐沪?呐沪就呐沪呗,只要不是咱家相爷和二小姐,爱谁谁。” 顾伯在除草,听到阿香的话,表示十二万分的赞同。 唠嗑的功夫,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从哪细细的门缝里,一个小脑袋伸了出来。 二丫看见家里的父老乡亲,真是两眼泪汪汪,可是再瞧这三人对她一脸路人的表情,立时眼泪就憋了回去,她怎么忘了,她现在可不是曾经倾国倾城的顾凉嫣,而是那个隔壁村儿的村花二丫。 她不请自来的走进门,还体贴的带上了门,顾伯放下手里的大剪子:“姑娘,你找谁?” 阿香往前凑,上下打量着凉嫣,愣是没瞧出半点端倪:“是啊,你找谁?” 小庆子一脸懵~逼,这个破败的相府还有人来? “姑娘,你走错门了吧?” 凉嫣顶着一张二丫的脸,真是欲哭无泪,欲语还休,欲罢不能啊。 她其实也很想知道,面对如此忠仆三位,她若是说自己就是已经跳了城楼的顾凉嫣,他们又当作何反应。 为难的功夫,有人从天而降,确切的说,是有两个人从天而降。 楚十一一个回旋,直接扑在凉嫣身上,差点没把凉嫣撞飞,上来就是一通乱嚎:“哎呦喂,爷爷的乖孙啊,你终于回来了,爷爷这小心脏啊。” 凉嫣被撞得不轻,刚要推开楚十一,又被尾随来的楚洛牢牢的抱住大腿:“哎呦喂,本神医的小二丫啊,你这跑哪里去了?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叫本神医如何向你那不负责任又早逝的哥哥交代啊。” 凉嫣额头是一团黑线,这师徒俩这是在相府守株待兔呢?要不怎么能如此及时的如定时炸弹一般,稳稳的降落在她的身上。 这一厢楚十一已经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蹭了凉嫣一身,楚洛干脆抱着凉嫣的大腿愣是不撒手,生怕再被她跑了一般。 对面的三位忠仆已经彻底傻了眼,他们还沉浸在楚洛刚说的什么如何向她早逝又不负责任的哥哥交代这句话中,看着凉嫣的眼神也变得飘忽不定。 凉嫣捂脸,既要安抚大的,又要安抚小的:“那个,十一爷爷啊,凉嫣这不是好好地,什么事都没有,您先放开吧,您要是在这样下去,凉嫣就要窒息了。” 在踢了踢楚洛:“喂!庸医,堂堂男人居然抱女人的大腿,男子汉气概在那里?被狗吃了吗?” 顾伯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姑娘,阿香听到那身熟悉的凉嫣已经眼角反酸,至于小庆子,这厮好久不见,行动力居然变得如此强悍,他三下五除二的把一直抱着凉嫣大腿的楚洛揪了起来。 “快放开我家二姑娘,都说魂魄最娇贵,你这样她没准会魂飞魄散的···” 凉嫣:“······” 楚洛:“······” 楚十一:“乖孙···这些下人,真的是顾青城家的?” 小庆子拍胸脯:“如假包换!不服啊?不服你来咬我啊···” 顾凉嫣顶着一张二丫的脸重回相府初遇就是这样的惊心动魄,所向披靡啊。有了楚洛这个庸医在场,凉嫣这波澜壮阔,死后重生的英勇事迹还是很快的被三位忠仆所接受,但是毕竟此事过于玄幻,以至于已经过了十几日,阿香还是会大晚上的往她睡榻前凑合,非要看看确实有个人躺在那里,才安心,否则总以为这是一场梦。 至于顾青城就是子苏的事情,凉嫣并没有马上告诉这三个人,一则顾青城已经彻底放弃了前朝相爷的身份,一心要以子苏的身份过那下半生,二则,顾伯的年纪也确实大了,经受了凉嫣和顾青城的死讯之后,身子就大不如前,如今被凉嫣死后重生吓了一下,着实不敢在马上告诉他顾青城还活着,只得慢慢等他接受。 凉嫣重回相府,又有楚洛这个庸医忙前忙后的搅浑,日子简直过得潇洒又幸福,而顾青城率领大军顺利驻扎凤阳城,强势上位,众朝臣无一人敢违背,有了这么久的市井流言做铺垫,天下苍生,皆心甘情愿臣服,大有万众一心,众望所归之感。 煌元帝子苏继位,大赦天下,广开粮仓,众人欢呼,天下太平,刚进腊月,皇帝迎娶顾氏二丫的圣旨就颁了下来、 顾二丫?众人错愕,这名字是不是忒接地气了些,有人说了:“接地气?你可不知道,这个顾二丫住的宅子更接地气。” 那人不解了:“这与宅子有何干系?她住什么宅子?” 有人接话了:“那宅子可是前朝逆相顾青城的宅子,曾经的相府啊,这姑娘也姓顾,难不成于那逆相有何干系?” 旁的人跟着附和:“前朝逆相就一个妹妹,就是当年早逝的顾皇后,那里又来一个顾二丫呢。” 说书的摆摆手:“说来说去啊,还是那宅子风水好,专门出皇后呢,前一个顾凉嫣,后一个顾二丫。乡亲父老们有时间就去那宅子拜拜吧,保不齐还能发财升官享福的。” 于是,在不久的之后,相府赫然变成了一座比城隍庙,菩萨院还火热的所在,最为实惠的是,每天天一亮,门口就摆满了鸡鸭鱼肉,新鲜蔬菜,顾伯终于有了事情坐,就是整日里把这些乡里乡亲送来的东西归置到厨房和杂货间,一归置就要一小天。 凉嫣成亲那日,一台台嫁妆从相府抬出来,阿香亲自擦拭着大红的箱子,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流,这是三年前顾青城出征格尔那,行军一路特意为凉嫣备下的,途经三十三城,玉盘珍羞值万钱,点点滴滴都是他千里之外的相思与惦念,三年前凉嫣大婚之时,这些嫁妆随着顾青城的陨落而常埋凤凰谷,而如今,从格尔那千里迢迢运来的嫁妆终于重见天日,展现在世人面前。 凉嫣手里攥着一方白帕子,哪帕子绣着两只肥鸳鸯,空白处还有凉嫣星星点点的血迹,那是当她得知顾青城已经不在时留下的记忆,到如今,这帕子重回手中,凤冠霞帔的凉嫣依旧那样美,上天垂爱,曾经的小豆丁到底还是嫁了出去,在及笄之后的第三年,抱着绣了好几年的肥鸳鸯,到底还是找到了命中的如意郎君。 凉嫣大婚那日,真的是出尽了风光,顾青城远远的望着那顶花轿,面色是从内心透露出的微笑,他辛辛苦苦养孩子养了这么多年,终于如愿以偿,这种兴奋之情旁人是无法理解的。 红烛噼啪作响,凉嫣娇羞的在盖头下面,皇家的婚事就是繁琐,凉嫣的肚子已经打鼓许久。 阿香是凉嫣身边的贴身宫女,瞧着自家二小姐一副坐不住凳子的样子,赶紧挥挥手把屋子里侍候的小丫鬟都蔫了出去。 “二小姐,这有点蜜饯,要不您先垫垫肚子?” 阿香之声如同天籁,凉嫣狂点头,焦急的等待着蜜饯的到来,结果屋子里却陡然安静了起来。 -本章完结- 第190章 :娘子,你说是我重要还是银子重要 凉嫣听着声音不对,正要开口,头上的盖头陡然被掀了起来,目光所及是顾青城俊朗的脸,因着喝酒的关系,他的面颊有些红晕,不过眼睛却格外明亮。 阿香尴尬,捂脸害羞,这相爷,不对,这陛下是不是也太不委婉了? “陛下,这盖头可不是这么掀的啊?” 顾青城的眼睛专注的看着凉嫣,半响:“无妨,等不及了。” 凉嫣黑线,阿香叹气,顾公子,心急也不要这么坦诚好不好。而且还这么认真的回答,让人情何以堪? 阿香看见顾青城那满眼冒火的兴致,赶紧往后撤,连带着把那盘子蜜饯都端走了,凉嫣眼巴巴的看着那蜜饯越走越远,脖子抻的老长,直到大门关的严严实实,凉嫣失望的咽了咽口水,在转向顾青城,一脸的哀怨:“人家的新郎都要喝酒到深夜,你回来这么早干嘛,害的阿香拔腿就跑,蜜饯还没到嘴儿呢。” 顾青城一身红色喜服衬的人精神爽朗,晶亮的眉眼,微醺的面庞性感而嚣张,站立的青城俯视着坐在床沿上的凉嫣笑,异样的风采,夺人眼球:“不忍你等太久,这才急急的赶过来,结果反倒落了埋怨,你说你是不是小没良心的?” 凉嫣一个鼻孔出气:“哼,竟捡好听的说,明明是你自己不愿意应付那些人,反倒寻了我的由头,狡猾。” 青城无奈,这话倒是真的,他从来千杯不醉,便是在格尔那被慕纱下了药,也没什么反应,前朝的大臣门喝来喝去,喝的东倒西歪,他却越喝越清醒,着实没有什么趣味。 自然更真的话是,他已经等不及要好好疼爱疼爱他的小新娘。 凉嫣仰着头,看着顾青城这一脸的笑意,只觉得后背发麻,怎么觉得这个顾青城不是好笑呢。 果然,他掌风一震,屋子里的几个暗淡的烛火悉数全灭,凉嫣未及反应,就被顾青城欺身而上,彻底压在榻上。 他的唇带着浓浓的酒香,热情而急切的探入凉嫣的口中,丁香小舌与他追逐躲避,凉嫣很快就败下阵来,头上繁复的凤冠已经掉落一旁,大红的喜服被顾青城的大手一拽倍显凌乱。 唇齿之间还在彼此纠缠,凉嫣从最初的惊讶,到小小抗拒,到最后的接受,这一系列的变化被顾青城看在眼里,心中愈发的得意,大手一揽直接把凉嫣按在怀里。 他的大手开始四处游弋,凉嫣的小心脏也跳的愈加强烈,终于寻到他有些放松的机会,凉嫣赶紧摆脱了他唇齿间的纠缠,小手牢牢的捉住正在作祟的大手。 “顾,顾青城,你这样是不是太···” 顾青城撑起身子,眉眼蛊惑的看着身下害羞的小姑娘:“唔?太怎样?” 凉嫣捂脸,你让他怎么说,她一个好么样的姑娘家,哪有这么说话的。 太急躁?太着急?进展的太快? 凉嫣面色绯红,平日里白希的面容附上一朵朵红晕,咬牙,扪心自问。难道她不想要顾青城嘛?显然不是的,没有人比她更想要顾青城了 既然这样,又有什么要犹豫的? 凉嫣笑,眉眼如画,顾青城看的痴痴的,未及反应,美人就主动凑上唇角。 “不如我们···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这场暴风雨来的确实挺猛烈,猛烈地完全脱离了凉嫣控制,以至于第二日等凉嫣睁开眼睛时,已经是黄昏。 帝后大婚第二日,皇后不但没有早起侍候皇帝沐浴更衣,反而直接睡到日上三竿,这个皇后,有点狂啊? 可是新皇登基,又不知这个皇帝是个什么路数,揭竿起义的狂人?从天而降的英豪?终归能分分钟从呐沪打到凤阳城,又能顺利的送走呐沪大军回到他们应该去的地方,有谋略有胆识,众人心中了然,这个皇帝是实打实的战出来的,与那些世袭的完全不是一个路数,惹不起,也不敢惹。 连带着对凉嫣也敬而远之。 福雍宫经过修缮已经恢复如初,甚至更加恢弘,顾青城念着这里曾经是先帝教导他的宫殿,所以还是把福雍宫作为日常办公的地方,而凉嫣到底还是住进了芷兰殿。 帝后恩爱,后宫平和。 天下一片祥和,众臣归心,万民敬仰,顾青城以最快的时间顺利接管了凤阳城,成为了大禄的王,似乎一切都在朝着预定的轨道前进,可是,却还是一丝丝波动即将发生。 楚洛匆匆进宫来时,凉嫣正在芷兰殿里晒太阳,忽然变成一国之后,她还真是有些不习惯,见天儿的朝臣家属变着法的来拜见她,说来说去不就是看顾青城的内宫空虚,所以想来她这个皇后这里探探口风,顾凉嫣是谁啊?标准的母老虎,从随着顾青城入主皇宫之后,就直接打发了前朝,前前朝,前前前朝的妃子秀女,剩下的都是些身世干净的小丫鬟,好不容易清净了周围,还想重新送人进来? 开玩笑嘛? 所以咱们顾皇后摆摆手,一个都不见! 直接搁在了宫门外。 看见楚洛来,凉嫣笑了,这日子过得太舒心了些,难免觉得无趣,有楚洛在,还能打打嘴架。 “哎哟,庸医,今儿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听说自从相府被你占领,小玉儿见天儿的被你欺负,本皇后娘娘可是提醒你,小玉儿可是个好姑娘,你可别欺负她,你若是欺负她,保不齐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找到媳妇了。” 小玉儿是阿香的远方表妹,着实是个良家姑娘。阿香随着凉嫣进宫去了,小庆子又跟在了御前,相府无人,担心顾伯年纪太大无人照料,就特意把这个小玉儿从老家接来,这一接,没怎么成全顾伯,反而成全了万年光棍庸医洛。 楚洛正在猛灌茶水,被凉嫣这样一说,顿时有种被戳穿的感觉:“你怎么知道本神医对你家小玉儿图谋不轨?” 凉嫣笑,前仰后合:“您这成语真是棒棒的,要不要本娘娘为你做主,将小玉儿许配给你?” 楚洛明显眼冒红心,这阵子他以为近水楼台先得月,结果日日守在小玉儿身边,愣是一点效果都没有,到现在都让他苦恼的不要不要的,今儿凉嫣一说赐婚,楚洛明显眼中一亮,凉嫣现在可是皇后娘娘啊,这不得是抱大腿的节奏。 看见楚洛动心的模样,皇后娘娘很得意:“来吧,尽情的抱大腿吧,本娘娘想办法让你成功。” 楚洛点头复又摇头:“算了,革命还未成功,我还是慢慢努力吧,你若是强硬赐婚,保不齐小玉儿更加反感我。” 两个不靠谱的人凑在一起一聊就是几个时辰,凉嫣的肚子开始咕咕叫,终于打断了二人的闲扯。 “哎,庸医,你今天来是干嘛的?一定不是来找我赐婚的吧?” 被凉嫣这样一提醒,楚洛拍大腿,聊了这么久居然把正事忘了。 “叶朗失踪了···” 凉嫣惊讶,差点没从软榻上掉下来:“叶朗?那都一把年纪,四肢不协调的老头?顾青城不是把他安置在贺名扬的军营去了嘛?怎么丢了不是贺名扬来报告反而是你?” 楚洛心虚,他能说他最近为了治疗昏睡的叶明轩用尽办法,最后把主意打到了叶朗的身上? “主要吧,叶明轩那厮不是一直昏睡不醒嘛,我就考虑血缘关系,用他爹叶朗来做个药引子,好不容易说服了贺名扬把叶朗接到了相府,嫣儿你说他都伤成那样了,还中了毒,怎么还能逃跑?” 凉嫣翻白眼儿,真是服了这个庸医了,叶朗是什么人啊,叱咤风云辣么多年,对付他这个废材不是轻轻松松,他居然还有胆子把叶朗接到相府去。 凉嫣真是庆幸叶朗没有把相府的宅子点了,而是放过了大家,自己跑掉了。 “所以,你今天来是?” 楚洛噗通一下站起来,往凉嫣身边蹭:“嫣儿啊,二丫啊,善良可爱的皇后娘娘啊,你可得帮帮我啊,要是被你那英明神武的夫君知道,保不齐我这小命就要木有了。” 凉嫣冷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楚洛来找顾凉嫣,一呆就是一上午的消息飞快的传到了顾青城的耳朵里,顾青城今日政务繁忙,本想草草的敷衍一顿午饭了事,可是醋劲儿莫名其妙的上来,真是压也压不下去。 巧了,楚洛对顾凉嫣抱大腿的场景正好被顾青城撞了个正着。庸医楚只觉得后背一凉,他缓缓的回过头,真是蓦然回首,青城就在灯火阑珊处。 楚洛笑,露出大白牙:“嘿嘿,皇帝陛下您今天怎么那么闲?” 顾青城大步走过来,眼神狠狠的盯着被楚洛拽着的凉嫣的衣角,直到楚洛顿悟的撒开,他的视线才转移,面色也和缓了一些。 “你不是也很闲?相府那么大的地方都不够你折腾,还到芷兰殿里来闲扯?” 凉嫣识趣的往软榻边儿凑了凑,给我们的皇帝陛下让出了位置了,果然,顾青城一屁股坐下来,就放肆的把凉嫣往怀里一拽。 四目相对,天雷勾动地火。 一院子的奴仆捎带着服侍在一侧的阿香都彻底震惊了,皇帝不应该是威仪严肃的嘛?怎么这个新皇帝这样···爱皇后。 这得是有多爱,不顾众人的眼光,随手就扯在怀里。 凉嫣黑线,看着这些大眼瞪小眼的人,森森的叹了口气,顾青城这是故意的,难道你们看不见嘛? 顾青城秀够了恩爱,就开始步入正题。 “朕在门外已经听到了,叶朗失踪了?还是被你放走的?” 楚洛龟缩在一旁,从前顾青城还是相爷的时候,他就依仗着顾青城,猫在相府,到如今,人家摇身一变成为皇帝了,他本以为他要跟着草鸡变凤凰,可是事实证明···不是每一个草鸡都能变成凤凰,更多的,极其容易变成落汤鸡··· “谁能想到他明明已经半死不活的了,还有逃跑的力气。” 顾青城敛眉,叶朗之于他,不过是手下败将,不值一提,可是想到叶朗是那件事的当事人,心中又觉得还是要妥善处理。 思虑半响:“既然人是你弄丢的,就由你找回来,你若是找不回来,就从哪来的回哪去吧。” 楚洛黑线,他一个文质彬彬的大夫,去哪里找叶朗那种鸡贼啊。 “皇帝陛下,您这是难为我呢嘛不?” 某皇帝抱起皇后娘娘就进了内室,空留楚洛在风中凌乱,阿香无比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楚公子。您快回去吧,瞧着这阵仗,没个小半天的,娘娘和陛下是不会出来的,至于我那表妹小玉儿,一切随缘吧。” 阿香是个善良的姑娘,也很诚实,果然,凉嫣被顾青城扔上榻榻就是一顿折腾。 某皇后气喘吁吁的躺尸,身上的男人还在兴致勃勃的欣赏着她的全身各处,凉嫣的视线不由自主的往下瞧了瞧,这一瞧真是倒吸一口气。 “你刚刚不是才···怎么还这么···” 顾青城笑,大手恶作剧一样的附上她精致的锁骨:“你也说了,那是刚刚,并不是现在啊,嫣儿,朕为了你已经吃素了这么多年,如今自然是要好好表现,免得被你嫌弃。” 顾凉嫣巴拉手指头,回想从前,貌似顾青城确实是个乖宝宝,凉嫣六岁进府时,顾青城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少年,等到凉嫣及笄那年,顾青城出征已经二十三岁,如今时光一晃又三年,凉嫣十八岁,顾青城却已经二十六岁了。 二十六岁的男人,从未尝到过那个啥的滋味,到如今终于如愿以偿的把凉嫣推到,跟他谈节制?那不是开玩笑一样的嘛。 顾青城无法节制,也不想节制,他只想好好享受这么多年悉心照料的结果,品尝从豆丁变成娇俏女人的滋味。 两个人又是一阵子的辛勤耕耘,凉嫣懒懒的趴在顾青城的身上,如同一滩软泥,整个人都像在水中捞出来一样。 她推推还意犹未尽的顾青城,转移话题:“叶朗都消失不见了,你确定交给庸医楚去处理?” 顾青城还在摩擦着:“楚洛?他的技能只有闯祸。” 凉嫣痴笑,顾青城这话真是说道她的心坎里了:“极有道理,那怎么办?叶朗在外我心中总觉得不安。” 顾青城的唇落在她的额头,轻轻点点,稣痒难捱。 “无妨,晚些时辰知乎贺名扬一声儿,交给他应该没什么问题。” 经过了“孟祁事件”凉嫣也对这个骚包粉的能力刮目相看,而顾青城更是大方的直接把抚远军交给他带,也算是安慰了刚刚丧父的骚包粉的小心脏。 至于贺若雪,冷宫的女人,便是承了贺名扬的面子,将她放出来,也是行尸走肉了,倒是贺若梅,这个老太妃自请去了尼姑庵,落发为尼,从此与青灯古佛相伴,也算是落得了个清幽的结局。 庆国公一族,老国公纵然晚景凄凉不过到底还是如愿的死在了凤阳城,这两个皇后女儿一个落发,一个冷宫终究对得起这搅弄风雨的大半生,唯有一直纨绔的贺名扬,居然在最后的关头让众人大跌眼镜,可谓一飞冲天,掌管抚远军,没了国公爷的爵位,反而逆袭做了将军。 楚国公一族随着楚皇后的仙去而彻底没落。 卓阳公云游在外,生死是非,谁人又知道? 至于叶朗,曾经用尽阴谋诡计,谋害虢国大将军傅江,终于夺得的将军之位到底在阴谋破败的时候,丧失了所拥有的一切,叶明轩身中剧毒,昏迷不醒,叶夫人怒火攻心,不治而亡,洛舞儿带着茗姐儿回到了江南娘家,而叶依然随着福雍宫的大火下落不明,好好的叶府也在时间的流里分崩离析。 宇文澈当了三年的皇帝,结果却被一场大火烧的尸骨无存,宇文泓一心以为自己功夫高强,最后不还是落得个奔赴黄泉的下场,至于色胚宇文淮,到如今却也头发花白,身为阶下囚而不值一提? 说来说去,这场戏最后的赢家倒是更倾向与凉州宇文淳,顾青城如约以新君名义盟誓,主动放弃了凉州府家主世世代代的蛊虫,凉州府终于自由了,而白浅也老老实实的跟凝心生孩子,并且许诺一定交给宇文淳来养,如果宇文淳的身子争气,能活的久一点,保不齐还能撺掇撺掇自己亲手培养的侄子去凤阳城给顾青城未来的儿子填填堵。 人生赢家宇文淳,实至名归。 远在军营练兵的骚包粉森森的打了几个喷嚏, 总觉得心里毛毛的,好似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果不其然,第二天就接到皇帝陛下的旨意,叶朗居然逃走了··· 众将士看见主帅居然追着一个传说中的大夫满练兵场的跑,真是刷新了三观了,近日常有传言,主帅曾经日日寻花问柳,可是到现在都没有个正经的老婆,真正的原因是因为主帅有断袖之癖? 眼下见到了这激情四射的一幕,众人在心中默默的点了点头,嗯,原来传言都是真的,童话里也不全是骗人的。 叶朗的失踪小范围内引起轩然大波,而大范围引起轩然大波的,是白浅和凝心的婚事。 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家主,宇文淳怎么可以忍受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入赘到呐沪呢,所以一天三封信,日日快马加鞭的催促白浅带着凝心回凉州府操办婚宴,美其名曰,替弟弟娶媳妇,说来说去,不还是怕这个没骨气的宇文浅沉溺温柔乡,就此沦陷呐沪嘛。 某浅很无力,某心很得意。 “凉州府就凉州府,反正你们凉州府的家底儿那么厚实,此次去决不能空手而归。”凝心至今还对当年宇文淳支援子苏攻打凤阳城的大手笔所震惊,一想到自己有机会好好的敲那宇文淳一把,整个人都开心的要飞起来的感觉。一想到那些白花花的银子,一车一车的粮食,她已经从顾青城的凤阳城搜刮了好多好东西了,这回在加上宇文淳的,呐沪岂不是要发达了? 白浅泪汪汪,敢情凝心是去凉州府要彩礼的,可是怎么忽然有种自己被买了的感觉:“娘子子子子,你说,到底是银子重要还是我重要?” 某心笑米米,一脚把企图不纯的某男人踹下睡榻:“当然是你重要了,不过,银子,更重要!” 被无情的嫌弃着实让白浅的男人自尊降低到尘埃里,他狼狈的从地上起来,直接杵到睡榻前,这还没成亲呢,地位就如此卑微,若是以后成了亲,岂不是更惨? 不行,他得改变这种劣势,这样想着,气势上来了,面色也变得严肃了:“你说什么?” 凝心嘿嘿笑,一看他这股子气势,还真是被唬了唬,三秒钟之后,只听见某男人一声凄厉的惨叫。 “居然敢跟本公主要地位,还尊严?还气概?好,本公主今日就让你瞧瞧,什么才是真正的尊严!” 凄厉的惨叫搭配着女人豪气的宣誓,呐沪的晚上很不太平。 白浅和凝心的大婚可是标准的两国联姻,早早的,凉嫣就把要准备的贺礼和要送给凝心的礼物运到了凉州府,在皇宫里闷了这么久,凉嫣娘娘对于这次白浅和凝心的大婚十分期待,终于可以出去散心了! -本章完结- 第191章 :他躲在这里就是为了等她 初十一早,凉嫣就同顾青城阵仗十分巨大的往凉州府去了,算是给白浅和呐沪的恩典,其实依着顾青城的身份,本不该去凉州府这样一个小小的封地,不过碍于咱们皇后娘娘的热情,不得已也只能跟去。 穿传说中的妻奴,就是这样。 一路之上,浩浩荡荡。 凉嫣穿了件杏色的及踝梨花扑蝶裙,头上阿香给梳了个双螺髻,瞧着又清爽又不失皇后的尊贵。宽大舒适的马车上,阿香也被撵了下去,凉嫣躺在顾青城的腿上吃葡萄,一会儿甜,一会儿酸,瞧着那脸就风云变幻。 顾青城不解,明明都是一串的葡萄,酸甜能有这么大的差别?怎么就让凉嫣吃成这副纠结的样子? 他伸出手,正要拿一粒尝尝,手还没伸到位,葡萄盘子已经彻底被凉嫣搂在怀里。 她抬头,一眼戒备的看着顾青城:“你要干嘛?” 顾青城忽然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他轻咳,些微尴尬,不就是想要吃她一粒葡萄,怎么好像犯了多大的错一样。 “朕···” 凉嫣又把那葡萄往身下藏了藏:“你是皇帝也不能抢我的葡萄。” 顾青城黑线:“这天下都是朕的,连你都是朕的,别说这葡萄了。” 凉嫣怔忪,好像有那么点道理,但是一想到要拱手让出吃食,她眯眼,大义凛然:“那你吃吧,只能吃一个,再多就不可以了。” 顾青城真是要撞墙了:“枉朕费尽心机,全心全意,怎么就把你养成这样,真是丢···” 凉嫣嘟唇:“真是丢光你的脸是不是,这话你已经说了十几年了,有能耐你别要我啊?哼,这天底下除了我,还有谁愿意给你这种自大狂当媳妇,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好吧,顾青城想,他确实没有胆子不要凉嫣,也许是上天看前十几年凉嫣被自己欺负的太过凄惨,所以如今才让她翻身? 这是一种强大的心理安慰,以至于顾青城终于可以安慰自己,做一个妻奴的皇帝也没什么···这都是上天的旨意。 一粒葡萄,成功惹来了凉嫣滔滔不绝的诉苦:“想当初,我溜出去,你放狗咬我,我贪玩爬树,你捅了蜂窝让蜜蜂蛰我,我不过想出去串个门,你迷晕我直接送到了隔壁吴老二的牛棚,我挑食,你就逼迫我吃巴豆,只吃一粒还不够。顾青城,凉嫣告诉你,从今日起,凉嫣要翻身做主人了,你若是在欺负我,我就···” 顾青城挑眉,好笑的看着抱着葡萄碗的顾凉嫣,三寸丁长大了还真是不得了,脾气不得了,气焰更是不得了。 他妥协,自动让出安全距离:“你的,都是你的,朕绝对不抢。” 阿香在马车外,听到这对话真是哭笑不得,她虽然深知在过去的十几年,确实是二姑娘比较受欺压,可是便是风水轮流转,这转的也未免太恐怖了些吧。 堂堂皇帝居然被欺负成这样,连一粒葡萄都吃不到,那些种葡萄的不是得哭死。 到底,顾凉嫣吃的肚子圆滚滚,打饱嗝都是葡萄味儿的,还是没有让顾青城吃到一个。 她笑,一脸的得意,知道这叫什么嘛,典型的报复,在典型不过。 这一厢,顾凉嫣和顾青城还在马车上晃晃悠悠的往凉州府赶,那一厢刚刚迈进凉州府大门的凝心就直接被十几个教养嬷嬷围了起来。 白浅本想上前解救,一看见不远处宇文淳那满是威胁的眉眼,还是忍了忍,后院那十几个凉州府的美人可还在呢,他可不敢惹到宇文淳,万一非要逼得他一并纳了做妾,凝心还不得吃了他。 果不其然,凝心刚被一群教养嬷嬷拥簇着去学规矩,白浅就被宇文淳拎到了书房。 “咳咳,一个女人生孩子效率是不是慢了点?不如后院那十几个大家闺秀这次你也一并拜了堂?这样保不齐明年我凉州府的小学堂都能坐满了。” 白浅一脸惊悚:“纳尼?一整个学堂?不是吧,你当本公子是什么?” 宇文淳抬脸,一眼这还用问的嫌弃姿态:“传宗接代的男人,到现在还没有认清自己的位置嘛?” 某浅真是悲伤的不要不要的:“宇文淳,你不要太过分!” 宇文淳扬眉,抱臂:“哦?本王哪里过分?既然你不愿意为凉州府开枝散叶,那就算了,只不过这凉州府的银子钱昂你休想拿走一份。” 白浅这骨气,那是贼硬贼硬的:“不就是钱嘛,钱财那是身外之物,本少爷从来视金钱如粪土,凉州府的银子,本少爷一毛钱都不要!” 宇文淳笑,一脸的鄙视:“好好想想,你可以不要,你那个宝贝公主也可以一分钱不要?” 某浅黑线···这真是在他的伤口上撒盐啊,凝心之所以愿意来凉州府成亲,说来说去都是为了宇文淳这个土大款的钱财,结果这个败家的家主哥哥居然一下子就看穿,甚至以金钱相要挟,这得是多么的狡诈BT。 见刚刚还一脸正气的白浅在听到凝心的名字后彻底怂了的表情,宇文淳冷笑,呵呵哒,想和他斗,小伙子还嫩得很。 “既然做不了主,就乖乖呆着等着给我凉州府开枝散叶。从今日起一直到成亲那日,你就不要去见凝心了,这是风俗,好好和赵总管准备婚宴细节,至于凝心,那么多的教养嬷嬷,她应该也没有时间和精力来搅浑。” 白浅:“······” 新郎官泪牛满面的同赵总管去库房查账去了,某家主得意洋洋,连带着气色又好了许多,他就不信,他亲自养大的孩儿就坐不得凤阳城的高位。 比起白浅,凝心还要更惨一些,凝心从小在草原长大,又是呐沪尊贵非凡的公主,什么规矩礼仪,完全没有学过,结果一到凉州府,什么坐有坐相,站有站像,吃饭不能出声,喝汤不能漏水,总之就是无一不是规矩,这些个教养嬷嬷一个个的更是迂腐的很。 练了一上午的走路,凝心觉得腿都要折了,简直比打仗还累,好不容易到了午膳的时间,规矩又来了。 赵嬷嬷是宇文淳的奶娘,凉州府里最又身份的老嬷嬷:“公主,咱们凉州府用膳的规矩向来比较宽松,您请坐。” 凝心揉着小腿儿,乐颠颠的坐了下来:“宽松啊?宽松好,来来来,快给本公主来个烤鸡腿,真是要饿死了。” 说着就要申筷子去夹,可是连那鸡腿的皮儿还没碰到呢,就直接被赵嬷嬷拿着戒尺一把打飞了筷子。 凝心的火气嗖一下的就上来了:“你干嘛!你刚不自己说的,吃饭规矩宽松的很,怎么还捣乱啊,本公主从下了马车连口水都没喝的,就被你们逼着学了一上午的规矩,到现在好不容易吃饭了,你还捣乱!白浅呢,给本公主把他叫来,这都是什么情况。” 赵妈妈拉着脸,丝毫不畏惧公主大人的权威,吩咐李妈妈重新给凝心添了碗筷,继续说道:“公主刚刚问了三个问题,那么老奴就一个一个的给公主解答,首先,老奴所说的用膳时候规矩宽松只是与其他活动的相对而言,宽松并不代表没有。下面老奴回答公主的第二个问题,老奴之所以刚刚打断公主的用膳是因为纵然规矩宽松,公主还是违饭了规矩,凉州府用餐首先要盛一些清淡的清汤润润喉,才可以吃公主想要的诸如烤鸡腿这样油腻的事物,是故老奴打断了公主。最后一个问题,浅公子此刻应该在同赵总管为公主和浅公子的大婚做准备。” “至于公主说要请公子浅来,这是不符合规矩的。不光凉州府,整个大禄新郎新娘在嫁娶之前都是不能见面的,必须要的等到掀起红盖头的那一刻才能看见真颜,所以,公主要请公子浅的要求,老奴不能答应。” 凝心已经饿的满眼金星,又被老嬷嬷来了这么一出戏,只觉得头晕目眩,彻底蒙圈。 半响,她叹气:“嬷嬷,您能告诉我您是那里来的嘛?” 比唐僧还喜欢碎碎念的老嬷嬷,宇文淳究竟那里找来的。 老嬷嬷依旧面无表情:“抱歉公主,老奴只负责教导公主一些基本的行走坐卧的规矩,闲聊消遣的事情家主大人并未吩咐过。” 凝心捂脸,对这个嬷嬷真是十万个佩服,乖乖的放下了鸡腿。结果居然看见老嬷嬷一脸欣慰的表情,真是呕除了半升血来。 在老嬷嬷的关注下吃了一顿食不知味的午膳,紧接着就是传说中的女红。 猫在墙角的白浅听着里面时而传来的凝心的哀嚎,真是恨不得冲进去解救自己心爱的老婆,可是一想起那个恐怖的老嬷嬷,他还是一身冷汗的溜之大吉了,只得在心中为凝心默默祈祷。 屋里的凝心狠狠的大了两个喷嚏,手一抖,绣花针又扎在了手指头上,鲜红的血染红了帕子。 看着被扎的千疮百孔的手指头,凝心暗骂:“奶奶滴!本公主上战场都没流过这么多血。” 不过是自言自语,结果还是被老嬷嬷一本正经额提出来教育。 “公主,说话时,与人交谈时,请保持温婉姿态,用词用具都需斟酌,诸如刚才公主所说的奶奶的,你大爷这样的用词都是不符合规矩的,请公主以后务必改正。” 凝心真是欲哭无泪,按住蹭蹭冒出来的小火苗:“嬷嬷,您也辛苦这么久了,要不就带着这么多嬷嬷回去休息吧,今儿时辰也不早了。” 嬷嬷体贴的拿走凝心手里占满了血的帕子,转手又塞给她一方新的。 “老奴等人不觉得辛苦,公主若是能顺利绣完帕子,老奴等人将十分感激。” 凝心忍了这么久,本就要爆发,一听到老嬷嬷这不阴不阳的话,立时火冒三丈。 “什么破帕子,本公主还不绣了呢,扎的一手都是窟窿眼儿,不玩了不玩了,坚决不玩了。” 说着就要掀桌子,老嬷嬷也不慌,一脸的平静毫无波澜,眼瞧着凝心把桌子掀了,抬抬手吩咐余下的嬷嬷收拾一片狼藉的战场。 恭敬开口,刚直不阿:“公主若是心情不愉快,摔摔东西倒也无妨,咱们凉州府从来不缺这些摔着玩儿的物件,不过这帕子还是要绣的,大禄的女儿嫁人都要亲自绣一方帕子,待到出嫁那日,攥在手心,公主的婚期将尽,这帕子还是要抓紧的好。” 凝心抱拳,若不是嬷嬷是个老女人,她真的想一拳打飞这个女人。 “本公主若是说不呢?” 老嬷嬷有序的吩咐丫鬟收拾了一地的狼藉,款款而来,声音宏厚:“家主有原话要老奴我转告给公主,家主说,公主若是不按照规矩来,凉州府的一草一木都休想拿走,公主若不想空手而归,就要按照凉州府的规矩来,好好听嬷嬷的教导。” 宇文淳这厮,也真是够阴狠毒辣了。 “宇文淳这是在威胁我?” 嬷嬷送上一杯茶:“家主大人从来运筹帷幄,孰轻孰重,公主心中想来也有一杆秤,来吧,女红的针法嬷嬷还没有教完,我们继续。” 想起凉州府那些白花花的银子,那一车一车的粮食,凝心摸摸小心脏,为了银子,忍了! “好···我们继续···” 一整日的操劳忙碌,等到凝心终于有机会躺在床上,整个人都觉得幸福的要飘起来,耳边还时时回荡着白日里嬷嬷的魔音绕梁,如今终于安静了好像还有些不真实。 拉过被子蒙在头顶,脑海中忽然蹦出白浅那张脸,自从他们相识以来,或是最初的吵吵闹闹,或是后来的卿卿我我,想来还真是一直呆在一起,尤其后来一起回呐沪后,白浅干脆就赖在了她的帐篷里日日打地铺,从前她经常觉得白浅吵闹,到如今,身边少了这样一个人,反倒觉得安静的有些寂寞。 凝心躺在榻上,月亮稳稳的挂在天山,疲惫了一整天,本该沉沉睡去,却辗转难眠。 她想,没有白浅的日子,她真的开始不习惯了。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七日之后,又是一个辗转难眠的深夜,凝心拥着被子坐起来,心中心心念念的满是白浅,趿拉着鞋子就要往出走,猛然听见院子里有及其轻的脚步,一个人影嗖一下的略过。 凝心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悄悄的往门口走了走,正要好好收拾收拾这个贼人,忽然听到轻轻的叩门声,紧接着就是那朝思暮想的声音:“娘子子子子子子,你睡没睡啊?” 凝心的脸情不自禁的堆起笑意,拉开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蹲在门口的白浅拽进屋来,又牢牢的关上门,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 白浅想念凝心的紧,到底还是没忍住,夜探凝心的闺房,谁想到这么轻松就进了凝心的门。 他的脸莫名其秒的有些红,凝心的双手还牢牢的抓着他的隔壁,而他的手,也不知何时直接附上了凝心的肩,鼻翼之间是两个人之间的气息,那样近的距离,那样安静的氛围,不知不觉,让人心中如同小鹿乱撞。 黑夜中,凝心的眼睛格外迷人,白浅的唇缓缓的附在她的眼睑,轻柔的如同羽毛划过她的心间。 白浅张口,略带沙哑的声音在黑夜中格外迷人:“凝心···我想我等不到了。” 凝心难得羞红了脸,她和白浅在呐沪时就总有情投意合,甘柴猎火的时候,只不过碍于两个人还没有成亲,所以一直恪守君子之礼。如此场景,白浅说出这种话,真是让人不得不多想。 两个人视线交汇,空气中满是旖旎,半响。 凝心咽了咽口水:“你不是说已经等不到了嘛?那怎么还不开始?” 白浅本来还心有踟蹰,听到凝心的话,顿时得了鼓励,他一把将凝心打横抱起来,红烛张暖,暖玉在怀。 这样的月色,这样的迷人。 顾凉嫣一行人慢慢吞吞,游山玩水,终于到达了凉州府,正好赶在了白浅凝心成婚的前一天。 宇文淳率领凉州府所有地方官已经白浅在梁州城外等候,远远的,看着皇家依仗,众人齐齐下跪,如此敬重,凉州少有。 顾凉嫣蹦蹦哒哒的跳下马车,忽而想起自己如今也是国母了,赶紧稳下身段,紧随其后的顾青城亲自为她披上锦绣织锦的披风,如此体贴,众人侧目。 凝心因为是新娘子的关系,并未出面,仅仅还是白浅代为接驾,顾青城跟着宇文淳和白浅去了大堂,凉嫣就悄悄的朝着凝心的闺房跑去。 阿香跟在凉嫣身后,再后面是一串小宫女,气势汹汹的朝着凝心的望春阁走过去。 “娘娘,您现在过去不大好吧,明日就是凝心公主大婚,您和陛下是要做证婚人的,还是等等明日?” 凉嫣拖着裙子往前走,听到阿香的阻挠,一俩的笑意:“哪有那么多不好,凝心那丫头明日出嫁,心中难免紧张,本宫身为皇后娘娘,怎么能置之不理,总要去安慰安慰她。” 话说的冠冕堂皇,实则可不是什么安慰,凉嫣那样调皮人,怎么会放过这个奚落凝心的机会? 风风火火的朝着望春阁去,七拐八拐的路过一处小小假山,凉嫣心中还无比期待一会儿如何嘲笑凝心,却忽然被假山里踉跄跑出来的人影吓了一跳。 众位小宫女赶紧围住了凉嫣,生怕这个突如其来人伤害了皇后娘娘。 凉嫣定睛一瞧,只见这人衣衫褴褛,身形踉跄,一头乱发挡住了半张脸,只是这身形且怎么瞧着怎么眼熟。 “你··是叶朗?” 消失已久,身中慢性毒药的叶朗居然出现在了凉州府,真是让凉嫣惊悚的脊背发凉。 叶朗因为身中剧毒,四肢又被银针伤了,行动极为不便,面色也十分难看,不过看着他眼中的得意,显然,他的出现并非偶然,甚至,他其实一直猫在这里,等着顾凉嫣的出现。 “想不到你的命这样大,真是让老夫意外。” 凉嫣打量着眼前的叶朗,思忖着他说的话,听他的画外音,看来他已经知道二丫就是凉嫣了。 顾凉嫣端起姿态:“叶大将军不也很命大,自然,同凉嫣跳城楼相比,还是要差一些的,毕竟将军只是中了慢性毒药而已。” 叶朗笑,笑声却格外阴森:“哈哈哈,老夫说你命大可不单单是指三年前你那纵身一跃,而是别有它说。” 凉嫣挑眉,她对这个叶朗也是恨到了骨子里,若不是他,顾青城又怎么会经受这么多的磨难,承受不白之冤。 “你有什么要说的就快点说,一会儿侍卫来了,你就没机会说了,本宫念你家公子曾经救了本宫一命,才给你说话的机会的。也不枉费你费尽心机的在这里堵我。” 叶朗虚弱的半做在假山一旁的矮石上,看着凉嫣的面容,缓缓说道:“这张脸,着实缺了些韵味,若是没有毁容前,你的面容同你娘亲定然的极像的,不过这脾气嘛,倒是与你那爹爹一模一样。” 顾凉嫣这么多年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她问过,可是总觉得顾青城不愿意提及,也就算了,想不到再一次听到与她娘亲爹爹相关的话,竟是从叶朗口中听到。 “你知道我爹娘是谁?” -本章完结- 第192章 :其实我一直都在(7000) 看到顾凉嫣这个激动地反应,叶朗的眼中划过一丝得意,他叶家被顾青城害成这样,叶明轩作为唯一的叶家血脉,到如今还昏迷不醒,而他运筹位置这么多年,却功亏一篑,他心中怎么会甘心? 顾青城做了皇帝,他叶朗却一无所有,这不公平,他绝不会就此罢手。 被囚禁的这么多日子,他满心的都是报复,无奈大势已去,自己有如同半个废人,想要撼动顾青城的地位如同笑谈。可是却被他发现了凉嫣这个漏洞。 从前顾青城还是相爷时,就把这个顾家的二姑娘保护的滴水不漏,那时候他就觉得这个顾凉嫣有些与众不同,能让顾青城从小养到大,又是个来历不详的,保不齐就是什么祸患,不过碍于顾青城的势力,也就一直没有什么结果。 如今终于被他看透,原来这个顾凉嫣就是当年虢国大将军傅江的独女,叶朗是如何扳倒傅江的,没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事到如今,他并不在乎凉嫣知道这个事实,认他做杀父仇人,反正他已经身败名裂,可是顾青城就不一样了。 顾青城有多爱这个自己亲手养大的小豆丁众人皆知,若是凉嫣知道,她那个时时惦记的皇帝夫君居然就是杀父仇人,顾青城还会有什么好日子过吗? 他冷笑,对着凉嫣:“皇后娘娘满月时,老夫还亲自送了长命锁给你娘亲呢,怎会不知道你爹娘的身份。” 凉嫣打量着眼前的叶朗,他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得意和确定,他确定自己会因着对身世的惦念而听他的言语,也确定他会为了某些目的而得逞。 凉嫣知道,若是继续听下去,保不齐就要上了叶朗的当,中了什么阴谋诡计。可是,心中却隐隐期待着知道有关于她爹娘的一切消息。 “你的时间不多,本宫也没有兴趣听你的废话。只要本宫一声令下,你就可以去见阎王了,所以你最好祈祷你要说的话会让本宫有兴趣,否则后果如何,你心中清楚。” 叶朗大笑,格外嚣张:“哈哈哈,顾家那个长不大的三寸丁都能做了皇后,老夫还有什么心中不懂的,皇后娘娘想知道你的身世?这很容易,老夫便告诉你,虢国大将军傅江你可知道?” 凉嫣皱眉,虢国大将军傅江?她的脑海中并没有明确的印象,只是粗浅的知道,这个傅江是个叛国的将领。旁的倒是没什么印象。 “看来娘娘对自己的亲生爹爹真是生疏的很了,不错,你就是虢国大将军傅江和高丽塞纳公主唯一的女儿。” 凉嫣咬唇,傅江,塞纳公主,这两个人对她来说太过陌生,她心中不解自己的身世,更不愿相信自己的父母会是投敌叛国的歼佞、 眼前叶朗的眉眼满是得意,让她觉得心中很不舒服,凉嫣摆摆手,命令身后的士兵上来。 “叶大将军所说之事,真假对错,本宫自会调查,只是这里不该是将军出现的地方,来人啊,把叶大将军待下去,秉明皇帝,好生安置。” 侍卫围上去,就要带走叶朗,叶朗往后退了腿,对着凉嫣似笑非笑:“娘娘这就满意了?这不过是众多事实中的冰山一角,难道娘娘就不想知道傅江和塞纳公主因何而死?他们又是否真的是投敌叛国的歼佞?而主审傅江一案,亲自监斩你爹爹的人又是谁?” 理智告诉顾凉嫣,绝对不能在听叶朗说下去,他忽然出现在这里,又主动提及爹娘,一定不怀好意,可是心里却又控制不住的想要听下去,叶朗所说的这些疑问在她心中如同扎了根一般,大写答案呼之欲出,她无法不受到蛊惑,艰难的摆了摆手,那些士兵松开了叶朗,叶朗滩坐在地上,面色十分难看,可是嘴角却是得意的笑容。 “当年先帝收到人匿名举报,说是虢国大将军傅江和妻子塞纳公主通敌高丽,意图谋反,侵吞我大禄。” 凉嫣摇头,她虽然对自己的亲生父母全无半点印象,但是她绝不相信,她的爹爹娘亲会是那种人。 “不可能,我绝不相信我爹娘会是谋逆之人。” 叶朗笑,笑的甚是得意:“你那爹爹,顽固不化,冥顽不灵,便是天下人都谋逆,傅江也绝不会谋逆的。” 凉嫣的面颊有些潮红,声音带着颤抖:“是你对不对,是你诬陷我爹爹,就如同诬陷顾青城一样,一切都是你幕后策划的,对吗?” 叶朗倒是利落:“傅江此人,自以为是,有他在老夫头顶,老夫何时能有出头之日?所以傅江此人,早早晚晚老夫是容不得的,只不过没想到事情进行的那么顺利而已,毕竟你那爹爹是朝中重臣,总要托个个把月的,所以事情就有意思了,顾皇后,您可知道,为何处置傅江一案如此顺利,你傅江满门,一夜全灭,你可知为何?” 凉嫣闭着眼,眼泪情不自禁的留下来,濡湿了面颊,一夜之间,满门尽灭,这得是何等的凄惨,爹爹一生忠勇,却遭小人陷害,一世英名尽毁,纵然时间过去了十几年,可是骨肉亲情割不断。 “老夫想你是猜不到的,那就让老夫告诉你,当年的举报函确实是老夫送的,可是这断案的,却另有其人,若不是这人,你爹爹未必就没有翻案的机会,你猜猜这人是谁?有谁能让先皇如此看重,能有身份断案傅江,甚至亲自监斩送你爹爹赴黄泉?” 叶朗的脸上是慢慢的得意,凉嫣却已经流干了泪,冷风吹过,一阵冰凉,她心中的那个答案呼之欲出,当年整个虢国大将军府惨遭灭门,独独她一人活了下来,何人有能力将她神不知鬼不觉的带出呢? 她的心竟然有些麻木,眼前的叶朗便是陷害傅江的罪魁祸首,而那个人呢? 傅江打量着凉嫣的神色:“看来你已经猜出来了,是啊,能如此得到先皇青睐,承接傅江谋逆大案,又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案犯的还能有谁,自然是你暗格英明神武的哥哥了,不是吗?顾皇后。顾青城便是亲手送你爹爹上断头台的监斩官,顾青城便是让你虢国大将军府蒙受不白之冤的罪魁祸首,老夫敢承认自己暗中谋害傅江,可是那顾青城又可敢承认当年他扮演了什么推波助澜的好角色?” 这一字一句敲击在凉嫣的心头,,每一次听见顾青城这三个字,她的心中就好像有一把刀在刺透她的血肉,那里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这就是真相嘛?就是她的身世嘛? 所以这么多年,不管她如何撒泼耍赖,顾青城仍然守口如瓶,死咬着也不告诉她事情的真相。 果然,真相总是丑陋的,丑陋不堪。 闻讯赶来的顾青城看着不远处凉嫣呆呆的站着,脚下是叶朗滩坐着的身影,眉心一凛,一把匕首直直的朝着叶朗射了过去。 叶朗的嘴角流血,匕首稳稳的扎在心脏上,他的身子慢慢拖下来,面色却笑的凄厉而残忍。 “顾···青城,你终究··还是··棋差一招!” 凉嫣看着叶朗的尸体在自己脚下,他的眼睛还睁着,死死的盯着顾青城的放心,不由得,心中倍感凄凉,感受到那熟悉的脚步声,凉嫣苦笑:“现在才想起来杀人灭口,是不是晚了点?” 顾青城的手伸出一半,忽然听到凉嫣的话,那手臂停在半空中,半响,无力的垂了下去。 到底,这个秘密还是被拆穿了,不是吗? 顾青城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惊慌和怯懦,他真的害怕了,他害怕凉嫣会在得知真相之后而怨他,恨他离开他,所以如今他身上全无半点帝王的威仪,眼中竟是满满的哀求。 “嫣儿···朕” 凉嫣转过身,大大的眼睛牢牢的盯着顾青城的眼眸,她本应该质问他,甚至直接给他一个耳光,可是在看到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脆弱,又觉得舍不得。 “你不要说了。” 顾青城惊慌,一把拉住凉嫣的手,领兵多年的手指粗糙而温暖,用力的握着凉嫣的手指,好似要捏碎一般,许久,他有些犹豫:“嫣儿,你听我说,我会跟你解释当年的事情,只要你别离开我···别离开我,好嘛?” 凉嫣低垂着头,她不敢再看顾青城的脸,那每一个表情都让她不知不觉的心软,可是心中却因着傅江之死而无法介怀,两相纠缠,彼此矛盾, 许久,顾青城如同在等着终极审判:“给我点时间,我要冷静冷静,想想以后,该怎么做。” 顾青城真的很想一把把凉嫣扣在怀里,可是却害怕反而惹得凉嫣不高兴,身边的叶朗尸体流出大片的鲜血,血液的味道让人觉得恶心。 凉嫣只觉得这里的一切都无法面对,她转身,坚决而快速的离开了这里,空留下原地的顾青城,一面惆怅。 就冲着叶朗的尸体被顾青城扔到了满是秃鹫的地界儿,就可以看出来,顾青城此番已经气的暴跳如雷。 自然,叶朗到底还是得逞了,他果真搅合了顾青城的安生日子,顺顺利利的离间了顾凉嫣和这个刚刚风生水起,大权在握的皇帝。 白浅和凝心的婚事因着叶朗的出现还是逼不得已的推迟了,宇文淳无奈却又无可奈何,养孩子的机会也跟着延后到无期。 众人都是一副凄惨样子,尤其是顾青城,整日里都在凉嫣的房门外求召见,结果咱们的皇后娘娘就是不给面儿,无论皇帝如何苦苦哀求,全然不理会。 白浅和凝心偷偷翻墙偷窥,目光所及的就是顾青城这一副可怜的模样,空有龙袍加身,却也被凉嫣抻着而无可奈何,纵然依旧是个俊儿郎,倒也架不住熬了这么久的疲惫模样。 凝心叹气;“这个顾凉嫣还真是有本事,普天之下能降服顾青城的也就只有这一人了。” 看着凝心唏嘘的模样,白浅心中好似打翻了五味瓶:“娘子你可是我的娘子,难不成你还在惦记青城兄长?” 凝心一记暴栗打在白浅的头上,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惦记毛惦记,孩子都要有了,还惦记什么顾青城。” 白浅一眼的惊悚,随即好奇的看着凝心的小腹:“真的吗?真的吗?我们前几日才···怎么会这么快就有宝宝?” 凝心翻眼皮儿:“本公主说快有了,又没说现在就有,你激动什么。走走走,回去吧。” 白浅叹气:“青城兄长这样惨,我们还是去劝劝嫣儿吧,总不好让一国之君天天睡门外不是。” 凝心一脸的嫌弃:“人家夫妻俩的事你跟着搀和什么,那是杀父之仇,灭门之恨,哪有那么容易摆摆手就一笔勾销的,顾青城这次便是不被凉嫣扒层皮也绝不会好到那里去,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吧,走走走,我们赶紧回去吧。” 白浅被凝心拽了一个踉跄:“这就走了嘛,着什么急。” 凝心转头:“怎么不急,要快点回去才能努力生孩子啊。早点生下来孩子,早点堵住你那个家主哥哥的嘴,然后我们就有大把大把的银子潇洒了,明白了吗?” 听到凝心这样说,某浅立马行动力就上来了,打横的把凝心抱在怀里,几个起落就飞回了自己院落,生孩子可是大事,可得积极。 叶明轩一直昏迷不醒,期间落十一用了许多方法在他身上,毒素解了,人却依旧沉睡,叶朗死的凄惨,尸身都被秃鹫吃的一干二净,洛舞儿带着茗姐儿来凉州府时,正赶上凉嫣那日出门拜佛,就索性成全了她,算是还了叶明轩的救命之恩,让洛舞儿把叶明轩带走了。 人应昏迷不醒,叶朗这个罪魁祸首也死了,那些个什么是是非非反倒淡了,不如全了洛舞儿的心意,也让茗姐儿不至于没了爹。 叶明轩被洛舞儿带回了江南娘家,之后的几年之后终于醒来那便是后话了,只是自此之后,凤阳城再也没有叶家这号人物,大将军府也在岁月的流里销声匿迹。 似乎一切都在尘埃落定,唯有顾凉嫣房门外的顾青城,还在苦兮兮的求原谅。 这原谅从凉州府求回了凤阳城,凤阳城里最近热闹的很,原因是皇宫里啊,传出了好多稀奇事儿,岸第一件当属我们的皇后娘娘居然回娘家了,这一住就是小半个月,真是惊呆了众人。 嫁入皇宫,便是皇后回娘家也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还得是百年难得一遇,结果我们这位皇后娘娘可真是惊呆了众人,从凉州府回来直接就回了相府的宅子,大门一关,愣是把皇帝陛下关在了门外,这一关就是好多天,皇帝陛下碰了一鼻子的灰。 众人都以为,这样任性的皇后,定然离被废不远了,结果事情的紧张更是让人意外,皇帝不但没有怪罪皇后,反而把皇宫的福雍宫搬到了相府的小书房。 皇后住在尚在闺中的闺房玲珑阁,皇帝就在小书房批阅奏章,偌大的皇宫既没有皇帝,也没有皇后,彻底闲置了起来,倒不如这四方相府宅有人气的多。 倒是苦了小庆子,整日里一趟趟的皇宫相府来回跑,替顾青城整理大禄各州送来的奏章,然后飞快的带回相府,等到顾青城批阅完毕,又要带回福雍宫分发给众位大臣。 大臣们相见皇帝简直难如登天,您若说去相府求见,那就是您不长眼了,皇帝能见你?想都不要想,所以相府依旧清净而安谧,福雍宫倒是乱作一团、 “庆公公,陛下何时回宫啊?这家国大事从来都在福雍宫,如今陛下整日呆在皇后娘娘的娘家,这成何体统?” 小庆子冷哼,这个李大人,话里话外的那是嫌弃谁呢?让我们家二姑娘知道,小心你的小命不保:“李大人,皇帝陛下住在那里是你能管的了还是奴才我能管的了?” 被这样一问,李大人连忙摇头:“下官那里敢管陛下,庆公公误会了,误会了,只不过是觉得这天下大事,颇为重要。” 小庆子翻白眼,那嫌弃的模样和凉嫣如同一个眸子刻出来的:“便是皇帝陛下没有宿在皇宫中,有可曾耽误了众位大人的奏章,不都是早早批阅出来,立马就分发到众位大人手里,陛下宿在宫外也有些日子了,可曾荒废怠慢了国事?” 众位大人连连点头,这倒是的确,除了觐见顾青城本人要难了些,旁的的确没有什么差别。 小庆子咂舌:“这就对了吗,既然没有耽误了众位大人的正事,众位大人又何苦纠缠?奴才我r日来回送奏章还没喊累呢,众位大人还是早些歇息的好。” 李大人心虚,给一旁的孙大人试了试颜色,孙大人硬着头皮:“庆公公,只是,皇帝陛下已经好久不上朝,我们去相府门外拜见也难得陛下真颜,这闻所未闻的情况,众大臣心中难免慌张。” 小庆子皱眉,这些个老夫子,真是让人讨厌:“好了好了,大人有何慌张的,保不齐那日皇后娘娘气儿顺了就回宫了,到时候陛下一定就跟回来了,一切就都恢复如初了。” 众大臣:“······” 皇后娘娘了不得啊,还得等皇后气顺了,皇帝才敢跟着回宫,这帝后,是不是关系有些奇葩。 帝后如此“恩爱”,着实难住了那些正打算往顾青城的后宫送女人的大臣们,这皇帝人一直不在,皇后还如此跋扈,后宫的门啊,不容易进呢。 街上说书的那叫一个热闹,什么前朝的顾皇后一跃而起,愣是搅弄的国运不畅,如今的顾皇后妥妥的青出于蓝,愣是把战马打江山的皇帝降服到如此程度,为了她,连皇宫都不住了,甘心猫在相府的四方宅子里做皇帝。 众人齐齐称奇,姓顾的都是人才。 凉嫣和阿香混迹其中,听着这说书先生口若悬河,这么多日里郁闷的心情不知不觉的得到了缓解,尤其在听到那痴心的皇帝如何讨好皇后,苦守窗外独酌那一段,凉嫣真是情不自禁的晚起嘴角,这事儿倒是确有其事,只是却不知怎么传到说书先生的嘴里。 要说这些人倒是大胆,连皇帝都敢编排。 阿香看着顾凉嫣的面色明显好了许多,心中连连为皇帝陛下的机智点赞,她偷摸摸的回头,十米外那个黑色斗笠的男人正紧紧的跟着。 阿香摇头,陛下真是太苦了,为了让二小姐开心,特意寻了这说书先生,精选了二姑娘爱听的,日日在这里守株待兔,等着二姑娘出府透气的时候能一展笑颜,等着二姑娘真的出门了,就这么乔装打扮,亦步亦趋的跟着,如此神情,真是让人心中动容。 犹豫半响,阿香张口:“阿香并不知道二姑娘和青城少爷究竟因为何事闹别扭,只是青城少爷对二姑娘的好,奴婢从小就看在眼里,算来您二位闹别扭也有些时日了,难道二姑娘就不心疼青城少爷嘛?” 顾凉嫣被阿香这一问,倒是心中一酸,是啊,她对顾青城避而不见已经好些日子了,这些日子她每天夜里辗转难眠,尝尝会思念子顾青城怀里的时候,可是心中却因为亲生父亲傅江一事难以介怀。顾青城为了向她解释,已经把当年发生之事全都写下来,让阿香带给她看,她看了,心却乱了。 她深知傅江一案,叶朗才是那个罪魁祸首,可是却无法对顾青城当年明知事有蹊跷却还置之不理而无法不在意。 顾青城当年不过是个十几岁初出茅庐的少年,能救下她这个叛臣之女,已经难得,凉嫣心中对这一切都十分明白,可是一见到顾青城本人,又会觉得五味杂陈。 于是只得躲避到相府,却没想到顾青城居然抛下皇宫,也跟回了相府。 这些日她日日呆着玲珑阁,又仿佛回到了从前的时光,隔着一片紫竹林,她在绣鸳鸯,他看奏章,彼此虽未相见,可是却知道从未离开。 阿香看着顾凉嫣有些出神,也不敢做声,两个人慢慢的在街边散步,凉嫣的思绪却从儿时满满伸展,不知不觉飘像远方。 不知不觉,转眼已是夕阳西下。 身后跟着的小庆子看着顾青城眉心微皱,立马贴心的上前去:“陛下,时候不早了,不如奴才寻了机会告诉阿香,让她早些带娘娘回府?” 顾青城眼睛牢牢的盯着前方那一抹紫色的声音,这些日子,凉嫣食欲不振,夜不能寐,明显已经清瘦了许多,他看着心疼,却又不敢逼的太紧,有些事,总要她自己慢慢想通,他所能做的,就只有陪伴在旁。 “不要,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就让嫣儿散散心吧,吩咐侍卫仔细注意,断不可出现什么差池。” 小庆子赶紧起通报,顾青城皱眉跟着凉嫣的身后,其实,能默默的看着她的背影,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暮色西沉,凉嫣抱着肩膀,耳边的阿香还在碎碎念,不是东街的水晶猪肘好吃就是细节的桂花酿蜜难得,说来说去都不见凉嫣有一丝动心,若是换做往常,早就口水直流了。 阿香无奈,瞧着天色不早:“二姑娘,天色不早了,莫不如我们先回府去,早些休息,若是没尽兴,明日再来也是好的。” 一直出神的凉嫣抬起头,瞧着暮色,确实不早了,若是换成儿时,定然要偷偷翻墙回府的,免得被顾青城捉到一顿家法侍候。 想起曾经,她的嘴角情不自禁的扬起笑意,在相府的时光着实是她最为怀念的时候。 两个人行至街角,凉嫣还在出神,忽然觉得从侧面来了一股巨大的冲力,她被推的一个踉跄,腰间的钱包立时被摸了去,阿香惊呼,未来及向前,凉嫣只觉得身形不稳,就急急的摔了下去,她闭着眼,等着大地母亲的拥抱,可是许久之后,除了那猛然而来的熟悉的气息,再无其他。 凉嫣认命的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被顾青城牢牢的抱在怀里,目光所及是他满是关切的眉眼,一滴泪,落下来,心酸却又甜美。 庆幸,你一直都在,就在我身后,不远不近,如同当初。亦如我们彼此的爱,从未海誓山盟,却又刻骨铭心。(大结局) -本章完结- 第193章 :妖妃者,依然也(1) 我是将军之女,亦是霍乱君心,谋杀亲夫的妖妃。 福雍宫的一场大火,直接烧死了当朝皇帝宇文澈,是的,没有错,那把火就是我放的,所以,我是那霍乱君心,谋杀亲夫的妖妃。 众人知我下落不明,以为我已经随着那场大婚烟消云散,可是实际呢。 中国有句古话叫祸害遗千年。所以,我还活着,以另一种姿态,活在这个世界,自然,妖妃之事已经成为前程云烟,消失不见。 接到顾凉嫣的来信时,我的心中本是存了与我那夫君宇文澈一同赴死,捍卫尊严之心的,可是等到感受到肚子里玥儿的气息时,这一切都变得不同了。 我曾经年幼之时便随着父亲上战场,后来又遭受顾青城拒婚遗弃,再后来本父亲叶朗送到皇宫,在左巷那个阴暗潮湿的地方一呆就度过了人生中最美的年华两年之久,我想在大禄的众多女子中,我着实是个有气节的女人,既然我与我那夫君真的有那几分真情,莫不如生死相随,还全了一段佳话。自然,这样的想法是在不考虑我那女儿玥儿的情况下。 应该说我是一个及其负责任的母亲,为了让玥儿有机会来到这个世界,而不是胎死腹中,我贪生怕死了一回。 那封信送到了顾凉嫣的手里,我心中也曾有过后悔,不过看着身边男人安静的睡颜,玥儿是不是小脚揣着我的肚子,我想我做的都是对的。 接着福雍宫的一把大火,我把被我下了药而昏迷的宇文澈带出了皇宫,至此我一家三口终于可以相守相依,只是普天之下却再也没有将军之女叶依然,更加没有宣永帝宇文澈。 我倒是无所谓的,叶依然如何?将军之女又如何?叶家如今已经不复存在,将军府更是落得个分崩离析的下场,我从未希望我是什么将军之女,倒不如邻居家的猫儿狗儿过得幸福。 而宇文澈,明显不可能如我这般云淡风轻,那皇位是他费尽心力,周旋内外,战胜了宇文淳才得到的,他费劲三年心力,终于彻底拔出了庆国公,楚国公的党羽。好不容易大权在握,不是个傀儡皇帝,正打算大干一场时,就被我这个妖妃稀里糊涂的拐出了宫,一场大火将皇位君主彻底烧成了前尘往事。 他怎么会接受这个事实呢,自然,事实证明,就冲着宇文澈醒来之后发现我的做的好事,再次被气晕过去,就瞧得出,他得是有多生气。 不信,你瞧。 ************** 春暖花开,万物更新。 有一个小小的院落在杏花村的最西边,紧靠着霖山和小云江。院子里是一座颇为精致的竹楼,鹅卵石铺成的小路旁有石桌石椅,里里外外透漏出超然物外的惬意之感。 叶玥儿刚吃完糖油粑粑,一手的油呱唧一下,拍在了叶依然乳白色的衣裙上,随即院子里传来一大一小的嬉闹声。 竹屋里躺着的宇文澈听到院子里是不是传来的叶依然的欢快的声音和小玥儿咯咯的笑声,无奈的摇了摇头,嘴角扯上一丝笑意。 这样的生活安静而闲适,同他曾经的宏图大志大相径庭,可是不可否认,纵然他心中依旧不甘,终究,他还是接受了这样清平的生活。 茅檐低小,溪上青草,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 哒哒哒,轻快的脚步声朝着门口跑过来,不一会儿,一个小脑袋漏了出来,小玥儿因着玩闹,脸颊泛红,绒绒的发束成两个小辫子,格外娇俏可爱,腰间的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她长着小嘴儿,把头往里探了探,看见爹爹的背影一直没动,悄悄的放轻了脚步,感受到小人儿朝着自己走来,宇文澈的嘴角笑意更浓。 最初他心中埋怨叶依然当年的做法,他好不容易将皇权收归手中,正要好好施展抱负,却被身边最亲近的人背叛,他心中怎么能不怨?所以他对叶依然一直冷淡,自然,除了生产那日,小玥儿的境况格外凶险,他就把这些芥蒂抛到了九霄云外。 可是后来,随着小玥儿的降生,三个人的日子愈加温和,让他心中的火气也慢慢消散了,可是已经傲娇了这么久,忽然拉下脸来,竟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好歹也是堂堂皇帝,怎么能如此苟且偷生,还仰仗着女人。 于是乎,就造成小玥儿对亲生爹爹的奇葩看法。 你若是问了小玥儿,你爹爹如何? 小玥儿就说了:“娘亲说了,爹爹受伤了,生病了,是心病,得慢慢养着,要好久才能痊愈,所以每天那里都不去,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也不爱同娘说话,等爹的心好了,天就晴了。” 天真的小玥儿把父母感情不和谐全部归咎的爹爹的心有病了。 宇文澈汗哒哒,他有病?开什么玩笑?他只是拉不下来脸而已。 在远处偷偷观察的叶依然伸长了脖子,宇文澈这厮也真是小气,小玥儿都这么大了,还没消气呢,她是不奢望自己有那个能力治好他的心病,毕竟一个好好地皇帝被自己莫名其妙的偷出了宫,如今想想也觉得心虚,就只盼小玥儿能让他心中有些慰藉。 打量着时辰,小玥儿进去也好一会儿了,不知道这个丫头进展如何? 平日里同自己嘻嘻哈哈,格外调皮,一跑到宇文澈边儿上,立马就老实乖巧了,这不是典型的欺软怕硬? 屋里的小玥儿有些胆怯,这个爹爹天天虎着脸,太吓人了,一点都不温柔,可是一想到娘说了,爹病了,心病了,心可是大事,爹爹的心都病了。简直太可怜了。 小玥儿自我打气,今日我一定要胆子大一些,保不齐爹爹一开心,病就好了。 “爹爹,爹爹你睡醒了嘛?” “爹爹你还在睡吗?” “爹爹小玥儿知道你一定睡醒了,那我进来了哈。” 宇文澈流汗,这丫头跟她那个不靠谱的娘真是越来越像了,可是听那脚步声朝着自己走来,心里头没来由的一软。 他翻了个身,睁开眼。 纷嫩嫩的一团显然被他忽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噗通一下,坐在了地上。 孩子正要咧嘴哭,忽然看见爹爹盯着自己,吧嗒吧嗒嘴角,愣是把眼泪憋了回去。 “爹爹,小玥儿不疼··其实就只是一点点疼。” 宇文澈眼角一酸,瞧瞧他都做了些什么,因为一些已经过去了的事情,就这样让自己的女儿受委屈,亲近都觉得畏惧,疼了也不敢大声的哭出来。 宇文澈起身,快步走过去,连忙将纷嫩嫩的一团肉抱在了怀里。 “那里摔痛了?快给爹爹瞧瞧。” 那样关切的眉眼,心疼的语气,刚刚没被摔哭的小玥儿哇一身,咧嘴的哭了出来。 宇文澈心疼的把孩子抱紧怀里:“刚刚还说不疼的,怎么又哭了?” 小玥儿吧唧嘴:“唔,小玥儿是感动哭的,小玥儿一直以为爹爹您不爱我的,也不爱娘亲。” 宇文澈心中满是愧疚:“你是爹爹的孩儿,爹爹怎么会不爱你呢。” 小玥儿捂脸,往宇文澈的怀里钻了钻:“那爹爹您爱娘亲嘛?村东头的赵阿婆说,小狗子他爹就是因为不爱她娘亲,所以才抛弃了小狗子娘俩儿,爹爹你会不会有一天也抛弃我和娘亲啊。” 宇文澈彻底无奈,这孩子养在皇宫和外面就是不一样,若是在宫中,哪有人敢在公主面前嚼舌根子,又是小狗子又是抛弃的。 说来说去,都是叶依然这个不靠谱的娘做的好事。 他将小玥儿往怀里圈了圈,这样香喷喷的奶娃娃哇真是让人爱不释手:“爹爹怎么会抛弃这么可爱的小玥儿呢,所以你不要听那些婆婆胡言乱语。” 小玥儿摸摸泪,余光瞄到门口那末米白色的衣衫,软糯糯的继续问道:“那爹爹你会抛弃娘亲嘛?” 门口的叶依然为女儿的识时务在心里森森的点了个赞,把宇文澈的皇位都搅合没了,不知道在他心中,自己又算得了什么? 看着小玥儿一脸期待的表情,那狡猾的眸子和叶依然如出一辙,白嫩的肌肤,软软的头发,脑海中浮现出叶依然下手下厨的模样,和小玥儿在院子里嬉戏玩闹的模样,他开口,心头却明白了一些事情:“虽然你娘亲有些不靠谱,可是爹爹依旧不会放弃她的。” 门外的叶依然不知不觉就这么潸然泪下,她心中有那么多忐忑,那么多愧疚,那么多的自责终究在听到他一句不会放弃而泪如涌泉。 小玥儿听到了想要的答案,显然十分得意,从宇文澈的怀中跳下来,小短腿一蹦一跳的朝着门口跑过去。 “娘亲娘亲,你听见了嘛?爹爹说绝对不会抛弃我们的,而且爹爹还承认他很爱你欧。” 小玥儿肉呼呼的身影蹭过来,一看见叶依然这一脸的眼泪,立马慌了,从她生下来,一直觉得自己娘亲就是个无敌铁金刚,从未见她流过泪,如今看见娘亲一脸的泪水顿时慌了神。 “娘亲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爹爹,爹爹,娘亲是不是也是心里得病了,你快来瞧瞧啊。” 叶依然被小玥儿这一喊真的吓了一跳,正要阻止,小玥儿已经小短腿朝着屋里跑过去。 叶依然无奈,转身欲走,身后陡然多了一把力气,随即一方帕子柔软的落在她的面颊,宇文澈一身暗灰色条纹袍子同当年的龙袍加身少了些霸气,却多了一股子温和,他的手轻柔而专注,帕子仔仔细细的为她擦干眼角的泪。 他开口,带着一丝宠溺和无奈。 “说好了要做妖妃,如今却变成了村姑,日后若是日子凄苦,休要怪我才好。” 叶依然听到这句妖妃,破涕而笑,想不到宇文澈既然还记得她当初在地牢的信口胡来。 她无奈,顾不得小玥儿正在一旁看着,就扎进宇文澈的怀里。 “只要我们一家三口好好的在一起,就比什么都幸福。” 小玥儿撇嘴,奶声奶气:“要是小玥儿每天都能吃到糖油粑粑,才是最幸福的。” 宇文澈笑,将小玥儿捞起来,一只手抱着小玥儿,一只手揽着叶依然:“好好好,小玥儿想要什么,那爹爹就给小玥儿什么。” 夜深人静,小玥儿已经睡得香甜,宇文澈拥着叶依然在怀中,脑海中还在情不自禁的遥想着凤阳城中的一切。 “那个子苏真的是顾青城嘛?” 他似是问话,又好似喃喃自语。他当日醒来时,子苏就已经接管凤阳城了,而他昏昏沉沉的被叶依然带到了小云江边的小村落。这所有发生的一切都让他无比被动,也无比意外。 叶依然叹气,心中同样为宇文澈而惋惜,其实就冲着宇文澈能顺利拔掉庆国公而将凤阳城的大权尽数揽到手中就能看得出,宇文澈确实是个做皇帝的料,只是他生不逢时,又遇上了顾青城这个敌手。 “那信是凉嫣派人送的,我也曾私下派人去呐沪打探过,这个子苏确实是凝心公主从凤凰谷带回来的,如此说来,应该是顾青城,确定无疑。” 宇文澈的脸上晦暗不明:“原来凉嫣真的还活着,怪不得皇陵被盗,独独她的尸首不见,朕···我确实大意了。” 她的手柔软而温暖的抚摸这宇文澈的胸口:“过去的事情,还是不要想了。好不好?” 宇文澈的脑海中不断地回想着当年先帝的临终嘱托:“依然,倘若这皇位是被旁的人夺去,我这心中难免憋闷,若是顾青城,倒也只能当做命数,先帝临终前命我务必查明顾青城谋逆一案,言之凿凿,顾青城是被冤枉的,可是我终究是食言了,即是登位三载,也知道顾青城一案有些蹊跷,却依旧没能允诺。我近日常常在想,事情发展至此,或许真的是天意。” 宇文澈的声音平淡,好似在叙述的事情与他无关,他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面对着如此郑重的事情,认真而客观。 叶依然不知道该如何去评论这些事情,顾青城固然蒙受不白之冤,卷土重来,着实艰辛,但是最起码他终于得偿所愿,坐上了天下霸主的位置,而宇文澈呢,从高处跌落至这样的小小村落,又有多少心中的艰难和不甘。 感受到叶依然自责的情绪,宇文澈将她搂在怀中,手臂紧了紧:“依然,无需自责,你所做的这一切无非是为了小玥儿能平安来到这人世间,为了我能安然度过下半身,而不是成为废帝,监禁终生,你为我做的,我心中着实感激,可是依然你总要给我这样一个曾经的皇帝多一些时间,从皇帝到平民,总要有些过度的。” 叶依然在他的怀中轻轻点头,她的眼中有泪划过:“我懂,我都懂,我只是怕你心中怨我,恨我,我怕我们一家三口不能幸福的度过下半辈子,澈,你懂得我的,是不是?” 静谧的小村庄,方方正正的院落,轻轻浅浅的呼吸,那竹屋里住的是曾经高高在上的皇帝,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妖妃,而如今,尽数归做平庸。 振作起来之后的宇文澈终于想到了一个重大的问题,那就是生计的问题。 这三年来,叶依然从宫中随身带出来的物件儿都已经用的差不多了,小玥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光吃的不能敷衍,衣裳也是动辄就要换新的,这个小家虽然人口少,但是吃穿用度却一点都不少。 宇文澈振作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如何喂饱一家三口的肚子。 咱们曾经的皇帝做梦都想不到,有一日会为了生计发愁,但是显然,这一日已经到了。 大禄的子民生活还算顺遂,或是种田或是经商,总会有适合自己的出路,而宇文澈面对生计问题,显然就要尴尬许多。 首先,若说种田,别说他并没有田地,便是有,他也根本就不会,冠着宇文的姓氏便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整日里总有人围前围后的侍候着,吃喝穿衣都已经被打点的妥妥当当,唯一要思考的,就是如何做皇帝。 现在,皇帝是不用惦记做了,宇文澈才发现,除了夺权,他竟然没有半点特长。 而叶依然的情况显然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叶夫人对叶依然这个唯一的女儿从来娇惯,而叶朗又是个将军,整日里都是沙场秋点兵的思想,所以对于什么女红,厨艺,叶依然从小就没怎么认真学,到了大了些,有这般倾城姿色,谁还看你绣花如何,做的膳食如何呢。 以至于人家的媳妇好歹也能秀个帕子什么的,出去买了还钱,而咱们的叶大小姐空有一双顶顶漂亮的手,却连一只肥鸳鸯都绣不出。 夫妻俩大眼瞪小眼,生活技能为零,龟毛指数满点,这样的组合配上小玥儿这种哼哼唧唧就会撒娇的女儿。 日子过得倒是前景堪忧。 小玥儿不懂爹娘为何一脸的便秘表情:“爹爹,你的心又病了?” “娘亲,你的心也病了?” 叶依然无奈:“娘不是心病了,娘是钱袋空了。” 当掉了最后一只金钗,三口人的财政出现空前的经济危机。 “这金钗还了钱大概能够我们三个人一个月衣食无忧,不过一个月之后,就山穷水尽了。” 叶依然感叹,对着宇文澈直叹气。 宇文澈黑脸,怎么就能混到这么悲惨的地步:“没有关系,为夫一定能在一个月内找到赚钱的办法的。” 叶依然摇头,表示对宇文澈这个提议并不乐观:“你不会种地,我不会女红,做的菜又难吃的连小玥儿都不捧场,早知道就应该从宫中多带出一些东西来。也好借一借燃眉之急。” “坐吃山空到什么时候都不是长久之计,这小云江边总有些江鱼螃蟹的,不如明日我去江边瞧瞧,若是能捉些野物不光我们自己能吃,还能到集市买了换些银两。” 一听到要去河边捉鱼,小玥儿明显兴奋的不要不要的。 “真的吗,要去河边捉鱼了?我也去,我也去。”小玥儿拉着宇文澈的袖子摇个不停,大大的眉眼满是期待。 这副眸子着实让人无法拒绝。 宇文澈一把将小玥儿抱在怀中:“好好好,明日小玥儿就陪着爹爹去捉鱼,如何?” 天蒙蒙亮,宇文澈就轻手轻脚的出门去了,身上换了件接地气的衣裳,拿着连夜做出来的极不标准的鱼叉去了小云江的河滩边,小云江的浅水滩着实是个美丽的地方,太阳缓缓的跳出水平线,江水微微荡着波澜,宇文澈拿着鱼叉下水,废了好大的功夫,也没有什么收获,不知不觉额头上已经满是汗珠。 不远处传来小玥儿银铃般的声音。 “爹爹,爹爹,你不是都答应小玥儿要带着小玥儿一起捉鱼的,怎么自己偷偷来了,太不乖了。” 宇文澈站直身子,不远处叶依然牵着小玥儿正朝着他走来。 一大一小,大的衣裙在清风中格外飘逸,小的可爱的让人移不开视线,宇文澈第一次觉得,原来还有这样美好的场景,那是幸福和难得的满足。 自然,饶是叶依然来了,夫妻俩依旧对捉鱼这项技能彻底告败,不过此行倒也不算一无所获,因为她们既然捡回了一个人。。 -本章完结- 第194章 :大和尚和小和尚 宇文澈和小玥儿一家三口在海滩没捉到什么螃蟹鱼虾,反倒带回了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个貌似和尚的人。 自然,这人还有个十分和尚的名字,叫悟智。 悟智是个神奇的和尚,世俗中的清规戒律他一律当做废话,每日里顿顿酒肉,是个名副其实的酒肉和尚。 悟智的到来让宇文澈一家最后一个月的口粮分分钟的消灭干净。 小玥儿躲在叶依然身后,看着桌上的悟智大师正在狼吞虎咽,嘟着小嘴儿格外可爱:“娘亲,再让他这样吃下去,我们三个人是不是就要饿肚子了?” 叶依然也很无奈,从这个大师醒过来就喊饿,既然把人家救回来,总不能不给吃的吧,叶小姐很天真,悟智大师也是真的很能吃。 宇文澈明显也被震惊了,这个大师,大口喝酒,大口吃肉,那里有一点出家人的样子,昏迷了几个时辰,醒了张口就要酒。 宇文澈汗哒哒,想比这大师其实只是喝多了,醉晕了而已,他好像给这个本就不富裕的小家带回了一个麻烦。 酒足饭饱,悟智大师吃的肚子浑圆,似乎才注意到一直盯着他看的一家三口。 “哎,你们三个都站着干什么?坐下一起吃啊?” 小玥儿哭脸,一桌子的盘子碗已经干净的不用刷了,那里还有她能吃的。 悟智摸摸自己的光头,看着一桌子吃的都被自己消灭干净,明显有些小尴尬:“哎哟,你这奶娃娃瞧着着实可爱,来来来,让老衲看看你。” 看着老和尚朝着自己招手,小玥儿往叶依然的身后躲了躲。 看到小玥儿的反应,叶依然微不可查的皱皱眉,这孩子还是胆小了些,见到陌生人从来都是一副胆怯的模样,她心中时常愧疚若是小玥儿生在宫中,身为公主,会不会就不会如此胆小? 她蹲下身,对着小玥儿投向鼓励的目光:“去吧,去和大师聊聊,说起来最先发现的大师的还是你呢。” 小玥儿本来不想去,不过看见叶依然鼓励的神色,还是犹豫下,往悟智大师那里走去。 悟智穿着破洞的僧袍,圆圆滚滚的身子,圆圆溜溜的眼睛,整个人都好似球一样,看着粉妆玉砌的小玥儿,着实欢喜,再仔细打量了,喜上眉梢。 “唔,你这个女娃娃有仙根,灵气的很,莫不如拜老衲为师,遁入空门,过个百八十年的,保不齐遇上机缘还能飞升的。” 宇文澈的脸色明显黑了,压制住想要把这个臭和尚扔出去的冲动,他一把将小玥儿拉倒身后:“小女愚钝,不劳大师费心,大师若是身子无碍,就请趁早离开吧。” 悟智对着宇文澈撇嘴,一脸的嫌弃:“哟呵,老衲讲经这么多年,竟没见过如你这般不开事的爹爹。” 宇文澈面色不善:“那依照大师所言,我若是早早让小女遁入空门,孤独一生便是开事了?” 小玥儿看见自己爹爹和大师针锋相对,小心脏那里受得了,她从小都被叶依然和风细雨的对待着,在一想到要去当和尚,当即咧嘴,“哇”一声就哭了。 “爹爹娘亲,小玥儿不要离开你们,小玥儿才不要去做和尚。” 叶依然赶紧把小玥儿带进怀里,心中不禁也后悔何苦多事,救了这大师,结果让女儿受委屈。 “乖乖,小玥儿不哭,爹爹和娘亲是不会让你离开的。” 叶依然抿唇,对着大师行了行礼:“大师厚爱,小女感激不尽,只是小女一家三口只求生活安乐,平凡幸福,大师所说的仙根,飞升固然难得,然小女却不敢奢求,辜负了大师的好意,着实抱歉。” 一脸一本正经的悟智大师看着这婆婆妈妈的三口人,强行忍住了爆粗口的冲动,心中默念阿弥陀佛。 “当真不入我门下?” 小玥儿摇头拨浪鼓,奶声奶气的格外可爱:“当真当真,大师您还是放过小玥儿吧。” 悟智大师走了,背影上都写着对于宇文澈一家三口的恨铁不成钢,宇文澈一家三口又恢复了平静的生活,日子天天过去,转眼已经是三日之后,宇文澈正要出去打鱼,冤家路窄,已经消失了三日的悟智和尚又回来了,身后还带了一个。 小玥儿躲在宇文澈的身后,打量着这个比她大不几岁的小和尚装扮的小哥哥,他的眼睛弯弯的,好似中秋的那弯弦月,小小的嘴唇及其红润,一张小脸绷着,瞧着严肃,可是却怎么看怎么可爱,小玥儿咧嘴,笑了。 小玥儿:“小和尚哥哥,你长得真好看。” 慕言:“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小玥儿:“小和尚哥哥,你怎么这么好看还去当和尚。” 慕言:“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小玥儿“小和尚哥哥,都说当和尚就不能娶媳妇,你要不要考虑还俗?” 慕言:“·····阿弥陀佛, 善哉善哉。” 宇文澈和叶依然一脸无语的看着自己这个本性羞涩的女儿居然围着一个小和尚转来转起,顿时内心受到一万点暴击。 这样以貌取人,这是遗传了谁? 悟智老和尚看见如此和谐的一幕,心中甚至得意,他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宇文澈的肩膀:“老僧早就说过,你这女儿有仙根,与佛家有善缘,既然你夫妻二人都不愿她随我山上,那就让我这小徒弟留在这里,渡你女儿成佛成仙。” 老和尚留下慕言,闪电一样的消失了,空留下两大两小,相顾无言。 叶依然看着自己女儿的眼睛都已经长在了这个小和尚身上,森森的叹了一口气,走了过去,她蹲下身,一如对待小玥儿一般的温柔和煦。 “小长老,你当真是这个悟智大师的徒弟?” 慕言终于不在阿弥陀佛,不过倒也是个人小鬼大,惜字如金的选手:“我也希望我不是他的徒弟。” 宇文澈十分同情的点了点头,有这样的师傅,这小小娃娃着可怜。 “那你师父为什么不把你带到山上去?难不成是真的因为我家小玥儿有佛性,要你来渡?” 慕言小光头,一身僧袍穿的像模像样:“不,他只是怕我在山上抢了他的口粮,所以寻了机会就要把我送出去。” 叶依然黑线,原来是这样,这个悟智和尚,也真是奇葩到一定程度了。 半响,她好像终于想起来:“那为什么把你送来我家,而不是别的家?” 慕言抿唇,身边还被小玥儿包围,他皱了皱眉,并未回答,只是视线落在了一脸花痴相的小玥儿身上。 玥夫玥母终于懂了···因为旁的家里没有小玥儿这样年龄相当的花痴。 “倘若你们真的不愿意收留我,我这就离开。” 慕言小和尚一脸平和,口气平淡,似乎说的话与他自己并无任何关系,可是越是这样,越发的让人心中不忍。 不等宇文澈二人说些什么,小玥儿这个哭吧精立马咧嘴坐地上就开始哭,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着实让人看着怜惜。 “娘亲,爹爹,就让小和尚哥哥留下来吧,大不了我的糖油粑粑分给他一半还不行吗。” 得,连糖油粑粑这种东西都愿意让出去一半,这得是多么深厚的革命友情,确切的说,这得是多么花痴的小玥儿。 一个可怜的小和尚,无家可归,还有个嫌弃他吃得多的不靠谱师傅,叶依然心中觉得怜惜,终究把他留了下来。 宇文澈对此表示无感,反正就算没有这个小和尚,他们一家三口依旧吃不饱,多一个人也就无所谓了,自然,这种想法是在他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的前提下,倘若他知道,日后这个小和尚会拐跑他的宝贝女儿,他就绝不会这样轻轻松松的留下他来。 慕言的到来对于这一家三口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若是硬说有,也就只能说,小玥儿终于不再整日黏着叶依然的身后了,而是变成在慕言身后围前围后。 “小和尚哥哥,你在做什么?” 慕言正在打坐,小小的模样却格外专业:“你可以叫我大师兄,毕竟悟智老和尚也就只有我这一个徒弟。” 小玥儿笑米米,嘴巴变得那叫快:“那大师兄,二师弟在哪里?” 慕言已经闭着眼,手里攒着一串佛珠:“二师兄?二师兄不就是你?” 小玥儿尴尬,好吧,面对这样可爱的小哥哥,她真的有些不可自拔呢。 “那大师兄,师傅叫你助我参禅,飞升,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得道成仙啊?” 模样端坐:“老和尚许诺能得道飞升的到现在为止已经有三千二百七十六人了,你是第三千二百七十七人,若是飞升,总要等到前面那三千二百七十六人有些眉目了,我们才好背靠大树好乘凉。” 小玥儿点头,乖巧而聪慧:“想不到师傅居然这样利害,能找到这么多有仙根的人,果然是得道高僧啊。” 慕言:“······” “二师弟难道你都听不出好话坏话嘛?” 小玥儿笑米米:“大师兄说的,都是好话,贼好贼好的好话。” 在门外偷听的宇文澈和叶依然夫妇俩彻底无语,这个悟智到底是从来来的,顾青城派来给她们找乐子的? 碍于宇文澈家实在是太穷了,天还没亮,宇文澈就朝着潜水滩进发了,自从上次在水滩边捡回了宿醉昏迷的悟智和尚,宇文澈就再也去那河滩,如今小和尚都收留在家,老和尚也就挥挥手,无所谓了。 这一厢,宇文澈正在水里奋力捉鱼,哪一厢,两个小娃娃就偷偷摸摸的跟了过来。 慕言看着宇文澈着实不是很灵活的声音,森森的摇了摇头。 “你爹爹就是这么捉鱼的?” 小玥儿笑米米:“是啊是啊,我爹爹除了颜值高一切,其余技能都是零,所以这么久了他从来没有成功捉到一条鱼。” 这样的女儿,黑老爹有瘾,着实刷新了慕言的三观,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他叹气,小跑着往宇文澈那里赶了过去。 小玥儿小短腿,跟在后边喘粗气:“大师兄你别跑啦,一会儿被爹爹发现会被打屁股的。” 慕言无语:“打屁股难捱还是饿肚子难捱?” 某玥儿纠结半响,肚子开始咕咕叫,晨光熹微,新的一天又要来到,小玥儿苦瓜脸:“虽然都很难捱,但是还是饿肚子更难受些吧。” 和小溪里的草鱼战斗了半天的宇文澈已经头顶都是汗珠,忽然看见两个小孩子跑了过来,着实惊讶:“这么早怎么不睡觉。跑到这里做什么,乖,小玥儿跟慕言哥哥回去,一会儿爹爹就带着新鲜的鱼回家了。” 别说慕言,就是小玥儿也觉得宇文澈承诺一会儿要带回去鱼的事情着实没有什么说服力, 她笑,山花烂漫:“爹爹,就让小玥儿和大师兄来帮帮你吧,娘说了,人多力量大,好不好嘛爹爹。” 一边说着一边拽着宇文澈的袖子,女儿撒娇,无论如何也是要乖乖投降的。 宇文澈看着两个小孩子:“好吧,那你们就在浅滩玩一会儿,捉捉小螃蟹什么的,千万不要往深水区走。” “好,小玥儿一定乖乖哒,等着爹的鱼。” 慕言看着着一大一小,疼爱女儿的爹爹,一脸笑容的女孩儿,心中不免难过,曾几何时,他也是被人捧在手心宠爱着的,到如今,却不知亲人尚在何方? 小玥儿她大师兄一想到自己孤苦悲凉的身世,已经那个嫌弃他吃得多就把他随随便便找了家人家送人的师傅,立马化悲痛为力量。 宇文澈看着慕言蹲在水中,一会儿功夫就用手捉住一条大鱼,有一会儿功夫,又来一条,顿时表情就尴尬了。 他大张旗鼓,费劲巴力的折腾了一早上,反倒不敌人家小和尚刚刚下水一盏茶的功夫,这让他的颜面何存? 尤其在他的宝贝女儿面前,父亲的伟岸身姿彻底崩塌,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自信心分崩离析,宇文澈一脸吃瘪的看着慕言弓着身子徒手捉鱼,旁边还有女儿小玥儿激动的加油声,再次觉得,生活无望,洗洗睡吧。 慕言这次是一捉成名,一早上的功夫,宇文澈的鱼篓被填的满满腾腾的,宇文澈一家三口终于在搬出皇宫之后,吃上了自力更生的第一顿全鱼宴,自然,慕言功劳最大。 慕言的身世是个秘密,众人不知,众人也不问,想着不过是个可怜的江流儿罢了,就算他一无是处,也不过是个孩子,又能多吃多少粮食?好生养着也能和小玥儿做个伴,况且人家自带手艺,自备光环,传说中的捉鱼小能手啊。 ***************************************************************************************************** 从哪日之后,宇文澈每天早上捉鱼都会带着小玥儿和慕言,这两个孩子嬉戏打闹,格外热闹,而那鱼篓也总是满载而归。 叶依然终于在自力更生了半年之久后学会了简单的女红,纵然线法粗糙,可是好歹也能做一些简单的缝缝补补。 一家四口守着小云江的小渔村过得倒也安宁,除了隔三差五总有人不请自来的讨吃的,这人不必说,自然就是那个把慕言扔到宇文澈家的悟智和尚。 话说悟智昨晚就已经下了山,寻了个小酒馆喝上几口小酒,本想着吃饱喝足的,就去瞧瞧他那个寄人篱下好几个月的小徒弟,结果这一喝着实喝大了,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 晃晃荡荡的走出小酒馆,哎呦喂,眼睛有点花,可是怎么瞧着街边儿那摆摊的怎么像他那个不成器的徒弟、 早上捉鱼收获颇丰,叶依然留下几尾新鲜的,余下的就让宇文澈带到村东头的小集市上去卖,小玥儿和慕言也就跟了去。 叫卖的功夫,可不瞧着那个走路画圈的老和尚眼熟。 小玥儿贼笑,手指捅了捅一旁的慕言:“大师兄大师兄,你哪个酒鬼师傅朝着我们走来了。” 慕言正在摆弄几尾草鱼,听到小玥儿贼笑,抬眼瞧了瞧,然后继续忙碌。 “二师弟,那酒鬼也是你师父不是?” 说话的功夫,酒鬼来了,摇摇晃晃,带着酒瓶子,看着宇文澈就一脸久逢知己千杯上,上来你就喝到跑的热情。 “施主你这是在做啥?我那徒弟在你家可还好?” 宇文澈言简意赅:“卖鱼。还好。” 小玥儿凑上前:“师傅老师傅,小玥儿跟您说,您真是亏了,大师兄捉鱼绝对是高手,轻轻送送一鱼篓,小玥儿想不通跟着大师兄,您老怎么会吃不饱?” “捉鱼?” 老和尚挑眉,看着鱼篓,又瞧着坐在小板凳上打坐的小和尚,顿时悲伤逆流成河。 “孽徒,不孝啊,为师多少年都没开过荤腥了,捉了鱼都不知道孝敬师傅,为师真的太伤心了。你看为师这眼泪,都是透明的。” 围观的一齐流汗,难不成还有眼泪带颜色? 自那日之后,悟智就隔三差五的不请自来,小玥儿的烤鱼经常被他抢走一半,院子里叽叽哇哇的都是一老一小的缠斗声,已经辛勤烤鱼却轮不到自己吃的慕言森森的叹气声。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好几年,在这几年里,小云江因着皇帝顾青城的有意提携,里里外外的修建了好多镇子商铺,小云江依靠江水,生鲜发达,又修了陆路,搬迁了许多逃难来的人口,不知不觉,竟然从一个小小村落发展成了十分富庶的地界。 而小玥儿也在不知不觉中慢慢长大。 晨光熹微,十四岁的少女挎着鱼篓,水蓝色的衣衫清新大方,浅滩上,有一少年正撸着裤腿弓着腰,仔细的观察水里的情况,他的面容俊朗,尤其那双眸子,格外明亮,只见他锁定了一尾金色锦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的将手伸进去,那手好似钳子一般,眨眼的功夫就将那锦鳞捞了上来,转身放到已经续满了清水的罐子里。 小玥儿正要喊慕言,忽然看见那尾金色锦鳞,连忙兴奋地跑过去。 “大师兄,你真的捉到了这尾金色锦鳞,真的太棒了,前阵子西街的章院外还满村子的悬赏要捉这锦鳞。这要是拿到集市上去卖,不知道能换回多少糖油粑粑呢?” 听到小玥儿这样说,模样赶紧把锦鳞护在怀中:“小财迷,日日就知道钱,这锦鳞便是拿了金山银山的,我也不换。” 小玥儿调皮:“等到悟智师傅来了,保不齐就要换酒喝的,玥儿我才不急。” 说曹操,曹操就到,远远的,就看见悟智老和尚朝着这浅滩走来,小玥儿一脸坏笑。 “大师兄你快求求我,你若是求我,玥儿准保不让师傅糟蹋了你的锦鳞。” 眼瞧着老和尚越走越近,再想起这几年他辛辛苦苦捉来的锦鳞的悲惨下场,慕言咬牙,不情不愿。 ”好好好,那我就求求玥儿,高抬贵手如何?’ 小玥儿美滋滋:“看我的。” 她不怀好意的朝着对面的老和尚悟智走过去。 -本章完结- 第195章 :这都是天意(3000) 悟智这几年日子过得很潇洒,愿意在于,他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找一家蹭饭,你若是问起来,人家就说了,老衲去徒弟家吃饭怎么了?况且你宇文澈一家的生计不都是靠俺大徒弟天天扑到河里捉鱼? 这话说得,宇文澈翻白眼,小和尚是你自己非要送来的,如今发现人家捉鱼技术非凡,就墙角里张毒蘑菇,满嘴跑火车,忒不地道。 慕言小和尚叹气,你哪只眼睛看见小僧是扑倒水里捉鱼的? 明明是蹲在水里捉鱼的。 每每这时,叶依然都会保持沉默,然后对众位报以善良且温柔的微笑,默默的放出小玥儿,搞定这些唧唧喳喳,磨磨唧唧的男人。 小玥儿的功效日趋强烈,就比如说现在。 慕言小和尚为了保护自己好不容易捉来的金色金鳞,不得不向小玥儿求救,主动许诺愿意贡献自己这个月的白糖糕。 小玥儿俏丽调皮,得了白糖糕的好处,乐颠颠的朝着悟智走去。 悟智刚刚从街上打了一壶酒,正打算在宝贝徒弟这里混走几位鱼,烤了下酒,眼瞧着两个娃儿就有猫腻,悟智拍拍肚子,暗自提醒自己小心。 小心谁?小心腹黑的大徒弟和一肚子坏水的二徒弟。 小玥儿打量着悟智,看见他腰间的酒葫芦,计上心头:“哎哟,师傅,您老人家怎么来了?” 嘴上说着,眼睛就在他的酒葫芦上打转,看的悟智赶紧把酒葫芦捂起来。 小丫头这眼神,准没好事。 “我来看看你大师兄捉到什么新鲜的鱼不?” 小玥儿往前凑,眼睛不停的在他的酒葫芦上打转:“师傅,小玥儿跟您商量个事,如何?” 悟智和尚警惕,又要做交易?一准儿没好事。 “什么交易?” “你把你的酒,分给小玥儿点,小玥儿立马帮你把大师兄的鱼都抢过来,玥儿跟您说,今儿这鱼虽然没有什么稀奇物种,但是格外新鲜,来来来,见者有份儿,在家里爹娘都不让我沾酒,师傅您快给我倒点儿?” 悟智想起第一次小玥儿偷喝酒之后,自己堂堂一介大师被宇文澈夫妇骂的狗血淋头的模样,顿时觉得脊背一凉。 “不行,老衲已经答应你爹娘,一口酒都不让你沾,小小年纪还是个女娃子,喝什么酒?” 看着悟智紧张的模样,小玥儿得逞,又往前凑了凑:“师傅师傅,快,小玥儿这就给你鱼,你把酒葫芦给我。” 说着就要伸手去抢,这一抢吓得悟智一个趔趄,掉头就往外跑,小玥儿还不依不饶的在身后追:“师傅啊师傅,就给我尝一口,就一口。” 河滩边的慕言看着这一大一小,互相追逐的模样,嘴角情不自禁的泛着笑意,原来小玥儿的计上心头就是把人吓跑···着实品味够独特。 兄妹俩美滋滋背着鱼篓往回走,小小少年和小小少女,顶着夕阳的余晖,满载而归,意气风发。 还没等进院,就看见本来安静的小院儿竟然热闹起来。 瞧着人影,怎么也有五七个人。 兄妹二人觉得不对,赶紧往院里跑,隔壁院子的张大娘一看见小玥儿,立马迎上去:“小玥儿,你快去瞧瞧吧,您娘亲忽然晕倒了。” 听到张大娘这话,小玥儿赶紧跑进去,目光所及是病榻之上昏睡着的宇文澈,已经在一旁目光呆滞的叶依然。 “爹爹,爹爹,娘亲怎么了?” 宇文澈听到小玥儿的声音,视线动了动,叶依然病重来的好无症状,以至于他现在只觉得心口头疼痛难捱,未及张口,喉咙一阵甜腥,随即昏迷过去,鲜血从他的嘴角缓缓留下。 乡里乡亲的见到这一幕,都自认晦气,觉得这一家接二连三的出问题,一定是被诅咒了,小云江边有传说,江里的罗刹隔三差五是要出来害人的。 小玥儿爹娘在这村子里住了十几年,孩子都及笄了,好端端的忽然身子不适,定然是那罗刹出来做怪了,邻里乡亲一哄而散。 小玥儿守着昏迷的宇文澈和叶依然哭的声音沙哑。 慕言轻轻走过来,他的眼中从刚才的惊慌恢复如常,人生离别,开心悲伤在他还没有来这个家里的时候就已经体验了个透彻,到如今虽然感伤这对善良的夫妻为何突槽横祸,到底要比小玥儿要冷静的多。 他轻轻的将小玥儿扶起来:“别哭,还有得救,去找悟智和尚,保不齐就要有什么好办法。”悟智大和尚很快就来了,看了看面色苍白的叶依然,又瞧了瞧昏迷不醒的宇文澈。 老和尚摇摇头,吓得小玥儿差点没坐地上。 “师傅,您这摇头是什么意思?不是爹娘没得救了吧?”话还没说完,眼泪就噼里啪啦的留下来。 慕言皱眉,瞪了瞪悟智:“有话快说,人命关天。” 被大徒弟嫌弃,老和尚很桑心,不过碍于人命关天,榻上还躺着两位,他叹气:“也不是没得救,只是需要一个宝物,有了这个宝物,你爹娘定能醒过来。” 小玥儿的眼中还有泪痕:“宝物?什么宝物?” 老和尚端坐在窗前:“这天下就四宝,呐沪的摄魂珠,大禄的血咒蛊,北弃的玉麒麟,冥渊的芙蓉香。四圣物彼此分离又紧紧相连。” “若要治好你的爹娘,便需要这冥海的芙蓉香。” 老和尚的话对着小玥儿说,视线却落在了慕言的脸上,他继续说道:“只是这芙蓉香实在难寻,放眼天下,竟没有一人知道它到底在那里。想要找到芙蓉香,除非先要···” 小玥儿急的满眼都是泪,这个老和尚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的:“除非先要什么啊?师傅您倒是说个清楚啊。” 老和尚叹口气:“除非先找到善占卜之物,跟着这种占卜之物的指引,方能有所线索。” 小玥儿喃喃,她实在不懂什么是占卜之物。 “不管怎样,玥儿一定会想尽办法来救爹娘,安置了家里,玥儿明早就动身。” 小姑娘抹抹眼泪收拾包袱去了,屋子里只剩下小和尚和老和尚。 悟智放下茶杯,朝着慕言的身边凑了凑:“嘿,臭小子,你打算如何?好歹他们夫妻二人也让你白吃了十几年的饭,难道真的打算见死不救?” 慕言抬眼,视线落在悟智脸上:“我不过平凡人,那里有能耐救得了他们,命由天定,强求不来。” 老和尚咂舌:“滋滋滋,真是个狠心的小家伙,难道你就忍心看着小玥儿没爹没娘,孤苦无依?” 提起小玥儿,慕言的眉心微不可查的皱了皱,他,应是不忍心的吧:“以后我会照顾她的。” 老和尚撇嘴:“你如何照顾?便说你照顾,她难道不想她的亲爹亲娘?” 慕言起身,十几岁的小少年,气场却着实强悍,脖子上挂的暖玉若隐若现:“既然当年你把我带出了冥渊,又何苦如今逼着我回去?或者你一个和尚也想做皇帝?” 老和尚急眼:“嘿,你个混小子,你师父我什么时候这么没志向,师傅我一辈子最想当的就是闲云野鹤,其余皆是浮云。可是你不一样,你本就是冥渊的皇子,当年冥渊政斗严重,我受你母亲所托,带你寻个安全的地方留住小命,如今你已经长大成人,马上及鬓,正是最好的时机,回去夺回属于你的一切。” 慕言眯着眼,一脸的不以为然,这座小院儿他已经住了十几年,似乎已经融入他的身子中,他想,他是渴望安静悠闲的生活的,整日里打打渔,种种菜,这样的生活远比争权夺位要好太多。 “相比较那些权势,倒不如在这小云江边种菜,你不用劝我了。” 老和尚面色带着怒火:“懦夫!你母亲为了保全你。舍命送你来大禄隐居在寺庙中,就盼着有朝一ri你能卷土重来,重掌冥渊,摸摸你胸前的玉麒麟,你母亲为了你,背弃了她的母国北弃,偷拿了国宝玉麒麟,又将这国宝玉麒麟留在你身上,就为了它能助你一臂之力,天时地利,尽在你手,你怎能如此颓废。” 见慕言似乎并不动心,悟智咬了咬牙,继续说道:“小玥儿这么可爱,陪伴了你这么久,难道你就真的忍心让她没爹没娘?你手中的玉麒麟就是天底下最通灵的占卜圣物,只要你愿意陪着小玥儿去冥渊,有了玉麒麟的指引,不光你能重夺大位,还可以为小玥儿找到芙蓉香来救她爹娘。” 慕言冷笑,对着悟智一脸讥讽:“芙蓉香可是冥渊的国宝,便是我舍得到时候拿出来给小玥儿,你舍得?” 悟智拍胸脯:“你是冥渊的国君,你都舍得,谁敢说不?况且,小玥儿爹娘突发重病,你不觉得这是天意,天意召你重回冥渊,完成你的使命。” -本章完结- 第196章 :渊城的拓跋秦(9000+) 小玥儿看见慕言从脖子上拿下那个暖玉递给自己的时候,莫名的觉得,慕言简直帅到爆。 “大师兄,你这玉真的能当师傅嘴里说的那种占卜的物件儿?” 悟智无奈,这物件儿可是天下第一占卜圣物,小丫头太不识货,不过碍于慕言拒绝暴露身份,所以他也只能报以微笑。 “有的用就很好了,师傅不挑。” 小玥儿一脸的惊喜,师傅都说了,只要有这占卜的物件儿,就能助她早日找到芙蓉香救爹娘了。 “可是这东西,如何用?” 悟智纠结,原则上,玉麒麟是认主的,滴了谁的血,谁的血脉就和玉麒麟融为一体,从此成为玉麒麟的主人,能够和玉麒麟心意相通,所以,应该让慕言来。 他张口:“臭小子,滴一滴血放上去。” 慕言皱眉不语,心中却略有计较,玉麒麟滴血认主之事他也略有耳闻,如今听到老和尚这样说,那就是真的,只不过,他的视线放到了一旁傻乎乎的小玥儿脸上,前路凶险,世事无常,小玥儿从来天真烂漫,他还真的有些担心这个傻丫头的安全。 思忖半响,他一把拉起蹲在地上的小玥儿:“玥儿,可怕疼?” 小玥儿的眼神在听到疼这个字的时候略有闪躲,但是一想到还在昏迷的爹娘,他立马坚定了:“玥儿不怕!” 看到这儿,老和尚明白了,感情臭小子也是有人情味儿的,不然也不会心甘情愿的让玉麒麟认主小玥儿,许是担心小玥儿的安全了。 慕言将暖玉放在手心,麒麟的形状格外逼真,他的中心闪烁着银白色的光。他取了匕首,咬了咬嘴唇,拉过小玥儿的手,匕首划过手指,殷红的血液流出来,对准暖玉中心滴了下去,一滴,两滴,鲜红的血液顺着钰体的裂缝溜进去,随即消失不见。 “大师兄,这暖玉怎么没有反应呢?” 慕言又拉着小玥儿的手滴了几滴,玉麒麟依旧泛着银光,毫无变化,倒是如同吸血一般,贪婪的把她滴的血喝得一干二净! “这是什么破玉,再不听话,看我不砸碎了你!” 老和尚倒吸一口气,这是破玉?这可是国宝级的圣物啊,居然还了要砸了去?这丫头真是被臭小子惯坏了。 小玥儿越念叨越委屈,拿起一边的砚台作势真要砸下去。便看见那玉麒麟竟然泛起了红光! “喂,你怎么这么凶啊!千万别,好好的女孩子,就不会温柔些、、、” 空气中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她一惊!也惊到了慕言和老和尚。 “看什么看,是我啦!” 奶声奶气的腔调满是不满。小玥儿这才发现,说话的竟然是这玉麒麟! “你、、你竟然会说话?” “大惊小怪,说话怎么了?我还会变身呢?” 话音刚落,她只觉得眼前一道白光,那拇指大的白玉竟然变成一个三岁孩童的模样!还是个没穿衣服的孩子! 那孩子羞红了脸。 “愣着干什么,给我找件衣服啊!” 慕言的手稳稳的捂住了小玥儿的眼睛:“乖,少儿不宜,闭上眼睛,我去给他找衣服。” 淡定的慕言寻了小玥儿的旧衣裳,扔给了这个入侵者,一阵手忙脚乱后,小玥儿半蹲着打量着床榻上那个入侵者。 公的,不,男的,是个小男孩子,白希的皮肤,大大的眼睛,真真的唇红齿白,当然,忽略了身上这个女士的襦裙,绝对是帅哥一枚! “笨蛋,看够没!看我可是要收费的!” 小玥儿已经习惯了他这副脸色和口气,抱着肩膀做到了一边的木椅上。只是灵动的眸子依旧专注的盯着床上的孩子。直到某个小家伙被盯到发毛后,才淡淡开口! “说吧!” 孩子囧了“说什么?” 她挑眉“师傅都说了,你是通灵占比的玉,既然你通晓过去,知道未来,我想问什么你不知道?” 孩子怒了“你是笨蛋吗!” “怎么又骂我笨蛋?” “你的血滴到我身上,咱们就融为一体了,现在你想知道什么还用得着问我吗?自己用意念想啊!” 小玥儿被抢白,有些尴尬,却不得不闭上眼睛,搜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已经黑透了! 悟智和尚看着专心的小玥儿突然想起来。随即讪讪开口 “丫头,别想了,你从来没学过占卜之术,这个吧,这个靠修为,你现在修为是0,所以吧~~~呵呵,呵呵” 一旁的慕言一脸黑线,默默的躲出了小玥儿发飙的波及范围,果不其然,听到老和尚这样说,小玥儿睁开眼,狠狠的朝着玉麒麟和老和尚各自砸过一个枕头 “所以我被你们耍了是吧!” 孩子自知理亏,也不恼,揉了揉头,再开口,却是认真了的神色 “我要求十分钟无打断自由陈述” 她抿了口茶,示意他开始。 “先来个自我介绍哈,我就是、外界传言的玉麒麟,玉麒麟,滴血认主,血肉合一,因为滴了你的血,唤醒了我,所以你就是我的主人、” “停!说重点!” 玉麒麟被打断,表示很气愤,可是还不得不屈服于小玥儿的淫威之下 “这就很重点了,你还想知道什么?” “既然你现在和我心神相连,我就是你的主人了,对吧!你要告诉我如何救娘!” 孩子瞪眼,鼓腮,很是不服气! “主人!你、、、好吧,你确实是我的主人” “那你告诉我,去哪里找到芙蓉香。” 孩子闭上眼,眉毛皱成了了个川子,一注茶的时间才开口,却是筋疲力尽 “我现在的主人是你,你的占卜功能越强大我知道的越多,可是你现在刚刚接触占卜,就以你的能力,至今,我只能在脑海里占卜出一个模糊的映像,其余的是算不出的!” “什么映像?” “你自己看吧!多使用占卜术,才能有所提高!” 小玥儿闭上眼,静心凝神,眼前渐渐模糊,又逐渐清晰,她看见一个雄伟的城门,三个鎏金大字,冥渊国,随后映像转变,黑暗下渐渐升腾出蒸汽,竟是一座水晶棺! “冥渊国!水晶棺?这是什么意思?” 一直在旁边看戏的慕言在听到水晶棺这三个字的时候终于有了反应,他探寻的望了望老和尚,看他也是一脸的迷茫模样,他无奈,对着玉麒麟说道:“说的具体点,水晶棺怎么了?” 玉麒麟十分干脆:“不知道!只有水晶棺,保不齐那东西就在水晶棺呗?” 女孩咬了咬唇,却是猛然落泪,想起还在昏迷的爹爹和娘亲,小玥儿抹了抹泪,拉住慕言的手。 “大师兄,我要去冥渊!” 冥渊皇都渊城勤政殿 本是早已过了早朝的时间,殿下却跪了满满的人,黑压压的,也会让人不由自主的觉得压抑。 不多时,从偏殿走出一位内侍,见这场景,不由得皱了下眉,随即尖利的嗓音划过沉寂 “我说各位大人啊,您们跪在这不是难为咱家嘛,这皇上明明说了,身体有恙,改日再朝,你们就是跪在这里也没用啊?若是跪坏了身子,咱家怎么担待的起啊?” 话未完,只见的众人之中,年长者无甚变动,年轻人皆是一副嗤之以鼻的样子。 “呵,公公真是说笑了,眼前,李公公可是贵妃娘娘身边的红人,您有什么担待不起的!眼看着皇上有已经半月未上早朝了,若不是贵妃” “住嘴,李公公,寅初年纪尚轻,性格坦率,公公不要见怪才好!” 说话的,是当朝右相,赵胤,那少年被打断,硬是没了底气! 李公公本已面露不悦,却碍于右相,不敢发作 “右相大人哪里的话,贵公子文韬武略,连贵妃娘娘都常常夸赞,将来必定子承父业,大有可为,本公公怎么会吃心呢!您真是客气了!” “谢公公美言,那就烦劳公公再去通报一声吧,就说众大臣等着皇上议事” “右相,不是我不替你通报,眼前,皇上正在贵妃娘娘宫中养神,咱家实在不好打扰了!若是各位大人执意要为难,那咱家人头就在这里,你们想取便取!” 李公公拧过身子,大有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 赵胤起身,剑眉英挺,精神硕然,虽已是年过半百,但是力度犹在,他本就身体健硕,此时,同李公公对视,不过几秒,那公公自是受不住这压力,本已涨红的脸色渐渐泛白,鬓间有些汗珠滑落,李公公朝身后的宫女使了使眼色,那宫女立马小步离开了。 “右相大人,我已经命人去通报了,您就请好吧!要不,各位大人先商议着,咱家去去就来!” 不待李公公走远,一屋子大人,近半数都怨声四起! “这阉狗,仗着昭和贵妃的权势,简直是目中无人,若不是有右相在,想必它才不会在乎!” “说得对啊,真是狗仗人势,我冥渊难不成要毁在这等阉人手里!”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眼看着怨气越来越重! 赵胤皱眉,“各位在这里说些无稽之言,有用吗!” “右相,那您有什么办法?” “对,右相,现在贵妃还是忌惮您的,您只要张口,我们定当以你马首是瞻!” 赵胤拂袖,满是无奈“真是荒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眼前最要紧的是见到皇上!其余的都是笑谈!各位自小深读百家之言,现如今亦都是博学之士,怎的像哪市井之人,且不知解铃还须系铃人的道理嘛!” 大家闻言,都不再作声,唯有叹息声不断! 一盏茶的时间,李公公又回来。它刻意的清了清嗓子,众人皆不再言语 “奉皇上旨意,有请右相宫中议事,众位大人都撤了吧!” 穿过长长的御花园,玉泽宫隐隐若现 “皇上要在贵妃娘娘宫中接见我嘛?” “是啊,皇恩浩荡,足见皇上和贵妃娘娘对大人您的信任和喜爱啊” 辗转至玉泽宫,至于宫殿外,边有阵阵幽香扑鼻而来!玉泽宫自三年前大修,便是后宫中最为华美奢侈的宫殿,内侍宫女不计其数,可算是后宫为贵妃一人独大。 “大人稍后,我去禀报!” 纯金软榻上,明黄侧卧在女人胸口,那女人青葱般的手指附上太阳穴,藕般小臂在轻纱之下若隐若现。 “皇上,可有觉得舒服了?”声若黄鹂,婉转低语 “贵妃的手艺,自是舒服!” 女人轻笑,声如银铃,精致的面容浮起一丝骄傲 “皇上喜欢就好,昨个李公公又去寻了些这凤琰香,对皇上的头疾定有疗效” “好,赏!” “右相已经等在殿外了,宣他进来?” “右相老骥伏枥,功在社稷,宣吧” 赵胤进来时,只看见满目的轻纱,中间有人似是握在软榻上,若隐若现。空气中的香味更加浓烈!他恭敬的跪下,心中却是异样 “右相平身吧!” 赵胤本担忧皇帝身体,耳听着这声音也算是有些力气,一颗心放下半段 “谢万岁” “朕这段日子,常被头疾困扰,幸亏有右相为朕分担国事,有贵妃打理后宫,朕甚是欣慰啊!” “微臣不敢,为皇上分忧是微臣的责任,众大人关心皇上龙体,还恳请皇上保重龙体!” “右相放心,会痊愈的!听李公公说,右相有要事禀告?” “回皇上,近来菏泽水患,有不少灾民流亡到渊城,导致渊城瘟疫盛行,现在皇都外人心惶惶,百姓已经无法正常进行生产劳作了!” “瘟疫?太医院在干什么?”声音透过轻纱传来,带着明显的不悦! “微臣无能,太医院正在着手调配药物,不过效果不大!” “回皇上,近来菏泽水患,有不少灾民流亡到渊城,导致渊城瘟疫盛行,现在皇都外人心惶惶,百姓已经无法正常进行生产劳作了!” “瘟疫?太医院在干什么?”声音透过轻纱传来,带着明显的不悦! “微臣无能,太医院正在着手调配药物,不过效果不大!” 空气中一时安静无声,只有香气环绕其中! 赵胤刚要开口,便听见轻纱内传来女子的声音,虽不大,却足以听见 “皇上,不过派二皇子去吧,二皇子一向能干,定能不辱使命的!” “拓跋秦?也好,贵妃的建议不错,右相,就派拓跋秦去吧!” 赵胤显然对这个提议很吃惊,眉毛微不可查的皱了皱! “皇上,数微臣大胆,二皇子不通医理,对此事功效不大,又是千金之躯,若是感染瘟疫,微臣就罪该万死了” 轻纱内传来女子冷哼 “右相好大的胆子,竟敢违抗圣旨?” “贵妃娘娘严重了,臣不敢?” “不敢?那你刚才是在质疑皇上的决定还是质疑皇子的能力?二皇子是皇上最能干的皇子,难不成皇上还会害自己的儿子吗?” “微臣绝无此意!” “好了,贵妃也是好意,就这么办吧,右相,你可以退下了!” 下了朝,回到家,上好的青瓷杯泛着茶香,赵胤端起杯,却是难以下咽 “爹爹,见到皇上了?他怎样?” “软玉再怀,还能怎样?” “一定是贵妃的关系,难道这个女人要逆天而行嘛!” 赵寅初攥紧了拳头,眼神满是愤慨 “寅初,你以后不可再像今日在大殿上这般鲁莽,要多听,多做,少说,少问,现在朝野上下,无不在揣测君心,一朝天子一朝臣,万不可掉以轻心!” “一朝天子一朝臣?爹爹你这是什么意思?自从大皇子失踪,接任皇位的一定是二皇子啊,你怎么这么说?难不成皇上有意让三皇子接任?” 赵胤叹气,眉间饱经风霜 “圣心难测啊?” “怎么可能,三皇子从六岁那年就傻了,皇上怎么可能让一个傻子接任” “不得胡言乱语,傻子也是皇上的孩子,就算皇上没有这个打算,不代表别的人不会搞什么小动作!傻子才是最好控制的,不是吗?” “爹爹,你是说贵妃?” “贵妃今天提议让二皇子治理瘟疫,皇上应允了!” “这、、、怎么可能,这瘟疫来势汹汹,若是二皇子沾染瘟疫,按惯例是要被隔绝的,此番用心,何其险恶!” “是啊,有没有沾染瘟疫,不还是太医院的人说的算,二皇子若是失势,恐怕这天,就要变了!” “爹爹,我去告诉二皇子吧,让他快些想办法,或者请皇上收回旨意!” “胡闹,金口一开怎么还有收回的道理,爹知道你与二皇子素来要好,但是还是要有长幼尊卑!不得胡言,这一遭,谁也忙不了他,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右相无奈的叹了口气,视线却久久不曾移动! 小玥儿只觉得头重脚轻,小云江的村落常年小溪环绕,绿树荫蔽,在舒适不过的气候,可是,眼前火辣辣的太阳直直的照在头顶,简直让人窒息。 “喂,还要多久才能到啊?” 胸前的玉麒麟此时也是被太阳烤的无精打采 “再走几个时辰,就到了,就到了!小玥儿,坚持就是胜利啊!” 小玥儿咬了咬干裂的嘴唇,额前的碎发已经黏在额角,样子颇为狼狈 “好,我坚持,坚持,大师兄也真是的,非要跟着师傅上山去,都不陪着我来渊城,可怜我一人孤苦伶仃。” 的确,临行前,慕言十分不地道的跑路了,留下玉麒麟让他好好照顾小玥儿,自己就跟着师傅上山了,小玥儿无奈却也只能独自山路。 小玥儿无语,只能一步一步的挪腾!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当遥遥望见“冥渊,渊城”几个大字时,小玥儿已经要渴死了! 渊城聚集了大量的难民,越是走进,气味越是难闻,难民三三两两的散坐在榕树下,多是目光呆滞,痛苦难当,身上已经渐渐溃烂,瘟疫的势头越来越明显。 城门侧角是一个临时搭的简易帐子,几个木桌上是刚刚出锅的薄粥,灾民从帐子有序的排着队,逐个领粥。场面颇为凄凉壮观! “喂,小玥儿,这渊城是皇都,怎么会有这么多吃不上饭的灾民?” “看样子像是逃难来的!” 小玥儿环视着眼前的场景,不由怜悯,这些灾民背井离乡,也只能靠这些稀粥裹腹,怪不得书上常写,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自古无论那一王朝,凡是兴盛,必定百姓生活安乐,若是像眼前这般,饿殍满地,恐怕气数也就快尽了。 “小玥儿,你在可怜这些灾民?” “是啊!” 玉麒麟轻哼 “那你还是可怜可怜我吧,我都好久没吃东西了!都要饿死了!” “你现在这样子,除了能吸我的血,别的你长得开嘴嘛,等姑娘我填饱肚子在喂你!” 小玥儿摸了摸早已经瘪瘪的肚子和同样瘪瘪的钱袋,朝着那长长的队伍走去。 随着队伍慢慢的走进,小玥儿隐约看了看施粥的人,两个公子哥的模样,一人着白衣,腰佩红玉,墨般长发柔顺在背,大有一番绝世独立的滋味。 另一人着浅灰色外袍,倒是因为低着头盛粥,看不清面容!想来不过是那个大户人家的公子,不过,愿意亲自为灾民盛粥,倒是难能可贵! 眼看着队伍排到了前面,小玥儿随意的擦了擦脸,身上穿的白色男装此时已然狼狈不堪,这般长途跋涉,和普通灾民倒也无异。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满是污渍的鞋子,心中惆怅,转眼已经排到了最前方。 “你的粥,” “啊” 只见眼前多了一碗粥,一双骨节修长的手稳稳的端着瓷碗,粥还泛着香味,小玥儿抬头,便撞进一双深邃的眼眸里,灰色的外袍挡住了他高大的身躯,英挺的鼻梁下是一双薄唇。从哪里,一张一合,魅惑般的弧度. “小兄弟,饿傻了?” “哦,没,”小玥儿连忙伸手端过粥,才发现,说话的是哪白衣公子。 身后的人开始催促,她侧过身子,躲在帐子一边,捡了块草甸子坐上去! 饿了好久,闻到这粥香,更是饥肠辘辘,不消多时,一碗粥就下肚了!填饱了肚子,似乎心情都豁然开朗了! “小玥儿,小玥儿,我饿啊,我饿” 听着胸前那孩子的申银,小玥儿无奈的笑笑,从腰间拿出一个精致的小匕首,咬了咬唇,割破了食指,瞄着周围没人在看自己,便把玉麒麟取下来,一滴,两滴,三滴,鲜红的血液顺着钰体的裂缝伸进去,转瞬便消失不见! “真是馋鬼!” 喂饱了玉麒麟,小玥儿不由自主的看向刚才那两个施粥的人,心里不禁疑惑,这二人气度非凡,看着便不是寻常之人,忽而想起那双眼睛,一瞬间,心慢了一拍。 “子枫,这瘟疫,可有办法!” 看着各自散落喝粥的灾民,拓跋秦皱了皱眉,好看的眼睛满是忧虑。 慕子枫玩弄着腰间的红玉,倒是一脸的轻松 “瘟疫啊,好说,好说。” “真的?我以为你只会下毒?” “说对了,我下的毒,便是大禄的楚洛来了也是束手无策,这点瘟疫,我现在就能配出解药,不过是江南带来的蚀虫,拿着栗花粉,一人一包,两天之内就好了!” 小玥儿在一旁,虽说距离不是很近,但是倒是把他们的对话听得门清,蚀虫?好看的眼睛眨了眨,随即亮了,叶依然喜欢医术,她曾在她娘的的医术里读过,江南每发水灾,必定会滋长好多蚀虫,这种虫子体积极小,肉眼几乎看不见,但是却是喝人血吃人肉的主儿,若是身上沾了蚀虫,就像是中了慢性毒药,不消几日必定是皮肤溃烂,失血过多而死的!眼看着那个披着灰袍的男子给灾民喂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想了好久,这才拍了拍额头!这蚀虫,自然是有得治,闻见栗花粉的味道,它逃得比谁都快,但是不保证它会不会再跑到别的灾民身上,介时,治好了这个,保不齐又有下一个!那这瘟疫可是没完没了了、 她叹气,耳朵听着那边的动静! “呦呵,拓跋秦你还真是迅速,都喂过药了?” 拓跋秦揉了揉额头,随即淡淡开口 “说吧,还有什么不妥?” 慕子枫浅笑,不知哪里掏出把扇子,像模像样的扇了扇 “你怎么知道有不妥?“ “若是这瘟疫这么好处理,他们又何必拉我进来趟这趟浑水!“ “聪明,不过你明知道我刚才话还没说完,怎么还去给大家喂解药!做无用功“ “虽然是无用功,但是最起码能有所缓解,不是吗!把你没说的说下去!“ 慕子枫叹了口气,白衣沾了些灰尘,倒也依旧风流倜傥 “这蚀虫虽然怕栗花粉,但是它太小,逃得也快,你给这个病人喝了药,他确实离开这个病人的身体了,但是保不齐又跑到另一个病人身上,栗花粉药效不过几个时辰,如果不能从根本解决蚀虫,大家就要每两个小时喝药!整个北弃国,一年才产多少栗花粉,” 小玥儿在心里点头,果然,和自己了解的是一样的! “那如果把解药撒在大街上呢,这样所以的蚀虫会不会就都杀死了?” 俏儿只顾着自己喃喃自语,费心想办法,却忘记,她听得见他们说话,他们,同样也听得见她的声音。 拓跋秦目光一亮,两个男人不约而同的看向角落里那个席地而坐的”小伙子”,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身上略有狼狈,小小的身躯坐在地上,倒是不起眼,但是细看那精致的眉眼和衣料的暗花,便可看出,绝不是普通的灾民。 这一厢,小玥儿还在挖空心思想办法,却完全不知,两个男人已经走到她身边。 慕子枫上下打量了女孩,平坦的喉结,耳垂上还有耳洞的痕迹,想来竟是个小姑娘,便来了调笑的心思! ““小地弟”,满大街的撒栗花粉?倒是个好办法,但是,一方面我们没有那么多的解药,另外,你把药粉散在街上,蚀虫还可以趴到墙上,房顶上,撒不过来的!” 小玥儿抬起头,便看见头顶上两个男人,听过慕子枫的话,倒觉得自己有些自作聪明了,不禁脸红。 “我,就是提个建议哈” “勇气可嘉,倒是个伶俐的头脑!就是没法施行,可惜了” “可以实行” 一直沉默不语的拓跋秦突然张口,那两个人倒是一惊,真的可以实行吗? “拓跋秦,我们没有那么多解药的,再说,撒不过来的” 拓跋秦走出帐子外,如墨的长发随着春风扬起好看的弧度,纷飞的柳絮落在他灰色的长袍上,如同点点精灵,随着微风舞蹈。深邃的眸子晶亮好看、 “我们可以收集柳絮,然后把药粉洒在柳絮上,这样柳絮飞到哪里,解药就洒在哪里,地面的部分,用水溶了解药,洒在地上,这样,既节省了解药,还能彻底根治蚀虫!” 哪天傍晚,无数将士,灾民,每个人捧着一袋子加了药粉的柳絮,从伟岸的城墙下一蓬蓬抛向天空,渊城飘满了纷纷扬扬的柳絮,随着春风飞入各个角落,空气之中满是栗花粉的清香。夕阳的余晖镀在拓跋秦的身上,那抹灰色站在城楼之上,竟是别样的温和! “拓跋秦还真是聪明呢,太聪明了可不好,招小人妒忌的!” 慕子枫摇着纸扇,倒是一脸的欣慰。 “妒忌?我不是一直在遭你的妒忌?”拓跋秦望着城下的灾民,脸色倒是缓和了许多。 “本少爷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怎么会妒忌你这么一块不觉风情,惜字如金的木头” 拓跋秦也不在乎他的挑衅。半响,转过身来。 小玥儿本是偷笑着看着他们俩拌嘴,没想到拓跋秦突然看向自己,笑容顿时僵在脸上,额,被发现了、、、、 “你的手指流血了,一会儿让子枫给你包扎一下,现在蚀虫还没有彻底清除,小心感染” 说罢,转身,走下城楼,一步步,再稳健不过。 小玥儿看着手指,才想起原来是刚刚喂玉麒麟时,割裂的手指,在回身,那人已经没了踪影。 “你不要介意,拓跋秦就是木头,连关心人都不会说些好听的。刚才还要感谢你,要不是你的提醒,我们也想不到这么好的主意” 慕子枫一边挖苦这拓跋秦,一边打量着小玥儿手指的伤口,眨眨眼,竟然直接张口含了上去。温热的口和冰凉的手指。小玥儿一时有些发愣。这,这、、、随即脸红了、 他看着眼前这张红苹果一样的脸,顿时心情大好。放下小玥儿得手,摇了摇扇子,悠悠然离开。 “唾液是最好的止血良药” “喂,小玥儿,你的脸可以煮熟鸡蛋了!” 小玥儿轻咳,随即看了看手上的食指,脸上不住的泛着红。 “看来你是吃饱了,睡醒了?刚才怎么不见你说话,现在又活泼了,是吧!” 玉麒麟窃笑, “我哪敢说话,眼看着你和那公子眉来眼去的,连手指都被含住了,哟哟哟,若是被你家里的慕言哥哥知道了,那可是了不得了。” 小玥儿翻了翻眼皮,无奈 “我现在可是男子的打扮、、、” “呀,难不成那公子好这口?看他也算是相貌堂堂,居然好男童?” “玉麒麟,你要是在胡说八道,小心我把你从城楼上扔下去!” 家里的慕言正在收拾包袱准备去渊城接应小玥儿,猛不丁的打了几个喷嚏,心理愈加的不放心,若不是还需做些后被准备,他一定会亲自跟着小玥儿的,这丫头,忒不靠谱。 -本章完结- 第197章 :小玥儿确实很不靠谱(万更) 送走了拓跋秦,小玥儿对着玉麒麟凶巴巴: “少废话,快占卜下,水晶棺在哪里?” 玉麒麟闭上了嘴,随即发出淡淡地红光,那光从弱到强,在变的微乎其微。 “还是不行!我现在只能占到明天城里会有一场盛会,别的,看不到!额。你等等,呀,金子,你自己看看,好多金子啊!” 小玥儿闭上眼,静心凝神,脑海中显现出一盏盏花灯,花灯下是整整一托盘的金锭子!还有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彩旗招展,人山人海 “这是个什么活动?” “笨妞,你看那花灯和金子,传说中的有奖知识问答啊!等明天,咱们早早的就去准备,得了金子就不用愁盘缠了。” “这是渊城,有能耐的人多如牛毛,你就这么敢确定我能赢?” 玉麒麟嗤笑,差点没变成人形满地打滚 “小玥儿啊,难道你忘了你是占卜师嘛!就那几个问题答案,不用什么修为都能占卜的出来!” “==” 小玥儿赔笑,眼中却是那堆黄澄澄的金子 恰逢晚膳过后。 李公公满脸抑郁,眼瞧着跪在殿外请求面圣的的二皇子拓跋秦,心中便担忧贵妃知道后,又该是怎样的狂风暴雨,却还是不得不磨磨蹭蹭的进去禀报! 皇上侧卧在软榻上,明黄的袍子绣着巨龙,不怒自威、 “禀皇上,二皇子求见!” “哦?这么快就有消息了?宣” 一旁的贵妃闻言,倒是一惊,随即露出一丝冷笑。她就不信这拓跋秦真的能在一天的时间里解决了瘟疫! 拓跋秦进来时,依旧是层层的纱幔和有些陌生的熏香,他恭敬了行了礼 “父皇” “秦儿啊,起来吧,事情办得怎么样啊?” 拓跋秦起身“回父皇,瘟疫盛行,还不能立刻能到缓解!” 此语一出,贵妃眼角泛出笑意,未及皇上开口,便款款起身 “久闻二皇子文韬武略,怎么连这样的小事都办不好,倒是枉费朝中众大臣的拥戴了!皇上,臣妾素问右相对二皇子可是无比青睐,难道二皇子这次没有找右相一起出出主意?” 皇者,最忌儿女与朝中重臣私相授受,连带关系密切。果然,词语一出,皇帝脸色暗了暗 “秦儿,怎么回事?” 拓跋秦眼神略过那抹纤细,右手微不可查的攥了攥,再开口,已是云淡风轻的语气 “贵妃娘娘说笑了,右相整日为父皇分担国事,我怎好烦扰他,瘟疫之事既是父皇派于儿臣,儿臣自当竭尽全力,儿臣已经想出了办法治疗瘟疫,现在已经初见成色,但是瘟疫范围比较广,若是要彻底根治,恐怕还需两日,两日之后,自当彻底消灭蚀虫!请父皇安心” “哦?真的可以根治?” “回贵妃,可以!” 空气一时之间变的沉寂,只听见纱幔中窸窸窣窣的裙摆散落的声音!然后便是男人有些浓重的呼吸声! 拓跋秦的眉头轻皱,终究攥紧了拳。退了出去! 三月十九,渊城的大日子,俗称祭祀日,家家户户祭拜祖先,倒是不同于传统的严肃庄重,而是以喜庆为主,意为向祖先显示后代生活的安康,这一天,家家摆酒白肉,街市上舞龙舞狮,好不热闹! 小玥儿揣着玉麒麟,满大街的转悠,可是就是没看见那堆金子在哪? “小玥儿,右转五十米,再左转三十米,过了一座石拱桥,看见柳树左转,直走一百米,就到了!” 小玥儿叹气,只怪自己修为太低,不然也就不用玉麒麟告诉了,不过是眨眨眼的功夫,路线图自然就能能显现在脑海了。 按着玉麒麟指挥的路线,小玥儿赶到时,擂台四周已经围了好多人。一个老爷模样的人连比试规则都讲完了,果然是昨日占卜到的,高高低低的花灯,倒是没看见金子。 找到了地方就好,有玉麒麟在,金子没得跑。 小玥儿整理了下衣服,依旧是那身白色的男装,虽沾了些灰尘,但是好歹这张脸倒是白净水灵,不至于在人群里太狼狈! 擂台上开始擂鼓,鼓声震天,四周叫好声不断。 她在人群中挪啊挪,蜗牛一样的速度,我挪挪挪,终于挤到了擂台前。 “哎哟,我的脚!” “不好意思啊,小哥,我这一激动,没注意脚下!”开口的是个书生摸样的小伙子,也不过20岁。踩了小玥儿,倒是满脸的愧疚,认错态度良好! 小玥儿苦着脸,看了看可怜的脚,随即也不打算计较了,那么多金子,换谁谁不激动啊,都是同道中人,理解,理解,便把眼光专注的放到台上哪一盏盏花灯上!可是那书生倒是个开朗的人,话匣子算是打开了,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嘿,小哥,你也是来猜花灯的?” 小玥儿暗笑,这傻书生,本姑娘费劲巴力的挤到最前面,当然是要猜花灯的 “是呀,凑个热闹,^_^” 书生打量了她,便撇撇嘴, “唉,都来凑热闹,定是冲着拿奖去的吧?” “是呀,这么丰厚,也不枉折腾一回!” “那倒是,丰厚,真是丰厚,不愧是张员外,大户人家啊,我说小哥,你就这么有信心能胜出?” 小玥儿满心都是金子,哪有精力顾忌身边这书生。 只见那书生先是抑郁,又满心不干的盯着小玥儿的脸,“哼,就算你长得比我好看,我也不会轻易放弃的!我要和你公平竞争!” 小玥儿摆摆手,示意他安静 淡淡开口“好好好,公平竞争哈!” 台上的鼓声终于停了,张员外对着台下福福身,随即走到花灯前,银质的锤子拴着红绸,轻轻一锤,花灯便裂开,露出藏在里面的灯谜。 张员外扫视了台下的一众青年,似乎还是比较满意的。 “各位才子贤能,老朽这辈子,虽是才疏学浅,倒是钟爱灯谜,前面啊,咱们规矩也讲清了,这奖品呀也说过了,老少爷们们没听见相互告知一下,现在咱们这猜灯谜就要开始了,待我念完这题目,各位要在半柱香内猜出来,若是有了答案,就拿笔写下交给管家,咱们当场公布,答对的上台来继续下一轮,如此往复,一题一淘汰,听清了咱们就开始了!第一题,“颠三倒四”打一字!计时开始!” 半柱香稳稳的插在香炉上,台下开始窸窸窣窣的出现议论,这颠三倒四是个什么字呢? 小玥儿闭上眼,感应着玉麒麟的灵力,心中默念着颠三倒四,颠三倒四! 玉麒麟闷闷开口,满是不屑,通过心神感应和她发牢骚, “我说小玥儿,这不就是个”泪”字嘛,颠的“三”,倒得“四”。这么简单的题目还好意思拿来忽悠人,怪不得这老头刚刚说他才疏学浅” 小玥儿默记,拿过纸笔,字迹娟秀飘逸! “你以为会一直这么简单吗,第一题若是难了,后面还让人怎么猜,这员外总要给大家留点后路的!” 果然,半柱香后,递上答案的有近半数人,其中不乏真才实学的,也有望风抄袭的,当然,还有答错的。 张员外掀了谜底,果然是个“泪”字,下面的观众唏嘘不已。 “各位小伙子,咱们谜底揭晓了,就有请刚刚答对的上台来吧!” 这样一来,一下就划分了等次,台下的是根本没有机会继续角逐的,而上台的则是个个挺胸抬头,大有一副引以为傲的做派! 小玥儿个子小,被大部队乌泱泱的挤到台上,着实没了存在感!好在人家手捧玉麒麟,胸有成竹,没存在感又怎样?咱这叫低调 “各位,下面咱们就开始第二题了,规则一样,这难度稍有提高,我瞧着咱这台子也挤得慌,老夫自知这里是有些浑水摸鱼的,这局,咱们清清场子!” 银锤一抬一落, “听好了各位,去一人还有一口,去一口还有一人,打一字,老规矩,半柱香!” 小玥儿继续感应,脑海中“人”“口”“一”三个字快速的交替,几秒钟的功夫,眉眼弯弯,提笔,落笔,眼看着其他人还在冥思苦想,顿觉得一身轻松啊! 张员外放下茶杯,一盏茶的功夫。台上的人表情各异,多数人挠头拧眉,只有那么少数看上去稍显轻松,当然,不发狂妄之辈,脖子都要拧上天了! “来,咱们揭晓谜底!看看老夫清场子,成不成功?” 红绸打开,一个“合”字映入眼帘。众人纷纷摇头,这一轮下来,竟是淘汰了近半数!本来乱七八糟的展台,现在不过剩下20余人。这20余人倒是形态各异,有腰佩美玉,公子扮相的,还有膀大腰圆,江湖气息的,当然,书生面向的居多,眼下人少了,小玥儿才发现,刚才踩了自己脚的书生竟然也在其中,那书生看了看小玥儿,抱拳,眼中是藏不住的喜悦! “众位连过我两关,定是聪慧好学之辈,来,咱们继续!” 花灯裂开,露出红绸“四面都是山,山山皆相连!打一字,半柱香的时间太浪费,老朽掐断一截,各位可要抓紧时间了!” 不过是眨眼的功夫,香炉中的香越烧越快,越烧越短,眼看着就要烧到尽头! 小玥儿凝神,连着占卜三次已经让她的修为有所进步,半柱香的时间在她看来还真是多余,想着离那黄澄澄的金子越来越近,她的眼里就有掩饰不住的兴奋。 殊不知,这副娇俏的样子倒是落在某双眼里! 某个马车安静的停在寂静的街角,遗世独立的滋味倒是和擂台周围和火热的气氛形成鲜明的对比! 白色折扇撩起帘子,拓跋秦的眉微不可查的皱了皱。 “这丫头怎么在这里?” “丫头?” 慕子枫顺着拓跋秦的眼光望过去,果然,擂台之上那个满眼狡黠的白衣少年可不是昨日在城外的那女扮男装的姑娘!惊讶之余瞪了瞪拓跋秦,更惊讶了 “怎么着,你也发现她是女扮男装了!” 拓跋秦不做声,倒是一瞬不瞬的望着擂台上的小玥儿! 眼瞧着张员外揭晓了谜题,书生们一个个丧气的走下擂台,而那丫头却满是得意的留在上面,眼神中迸发出猎物渐渐到手的喜悦! 慕子枫疑惑了“喂,你说这丫头跟人家凑什么热闹,若是闹到最后,看她怎么收场!” 拓跋秦苦笑,“不急不急,看看这丫头有没有本事走到最后!” 经过这三轮,台上只有区区5人,书生居然屹立不倒,这让小玥儿很惊讶,明明是一副呆子的模样,原来肚子里还是有二两墨水的! 张员外看着台上的5个人满是欣慰,尤其是看见小玥儿,那更是满是欣赏,他早就注意到,这个小公子,虽然看上去年纪不大,也不如其他人健壮,但是长得实在娇俏,唇红齿白,眉眼伶俐,着实惹人疼爱,再加上他每次答题几乎是不露难色。更是大大的加了分数! “五位,这一轮,咱们来对对联,我有五对,能者多答,答得多的,获胜!不限时,但比速度!想到答案无需写字,张口便答!” 红绸一掀,五福对联映入眼帘。 “我念第一联,一弹流水一弹月 话音刚落,便有一人张口答来,半入江风半入云! 台下叫好声一片,小玥儿闭上眼,静心凝神,却完全感应不到玉麒麟的存在,这家伙如同睡着了一般!心中暗惊,不好!五道题,眼下已经被抢了一道,若是下一道再出了纰漏,定是和金子无缘了,没了金子就没有盘缠,没有盘缠怎么混到皇宫里找药材! 想到这些,小玥儿的鬓间有些湿润! 慕子枫眼看着她的小脸越来越白,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轻轻的摇了摇扇子 “这丫头,倒是爱热闹,看来是逞强了!” 拓跋秦未知可否,不过倒更加来了兴趣! 第二题,佳山佳水佳风佳月,千秋佳境。请下联! 小玥儿低头冥思,可是依旧没有玉麒麟的气息,其余四个人也紧紧的皱着眉,在脑海里酝酿下联,时间分分秒过去,只见之前那书生,向前迈了一步,深吸了口气 “小生才疏学浅,对了下联,自知不甚公正,但是还是斗胆一对,算是尽力了。上联是佳山佳水佳风佳月,千秋佳境。我的下联:痴声痴色痴梦痴情,几辈痴情” 张员外面露喜色,可是又从上到下打量了书生,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第二轮,书生胜! 眼看着两道题都失利,小玥儿已经放弃继续用玉麒麟感应了!就知道钱不是白拿的,她深呼吸,将身后的茶水一饮而尽,大有一番豁出去的架势!好歹这么多年在隐逸林也读了好多书,成败就在此一举了,靠自己,对! 第三题一出,全场哗然 “风声水声虫声鸟声梵呗声,总合三百六十天击钟声,无声不寂。” 这么长的对子,既要公正,又要和辙押韵,意蕴上还要相得益彰,如此段时间内做出来,简直是奇谈! 小玥儿在心里品读着上联,一字一词,专心致志,似乎身边嘈杂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了,好看的眼睛轻轻的闭上,长睫在阳光下格外明艳。 慕子枫在嘴里念叨着上联,也不住摇头,转身拍了拍身边的拓跋秦 “怎么着?给个下联?” “月色山色草色树色云霞色,更兼四万八千六峰峦色,有色皆空。” 薄薄的嘴唇一张一合,最后一字,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慕子枫刚要赞叹,便看见台上的小玥儿上前一步,眉眼里尽是娇媚 “我对的下联是月色山色草色树色云霞色,更兼四万八千六峰峦色,有色仍空” 台上台下皆是错愕,半响掌声雷动! 慕子枫机械的转过头,眼瞧着拓跋秦嘴角带笑,却仍是一副与己无关的样子 “你们俩只差一个字!只差一个字!只差一个字!” 台上的张员外已经兴奋到极点了,恨不得马上拍板小玥儿就是最后赢家,但是,却碍于游戏规则,只得做罢,眼下小玥儿,书生,和另一人一人一题,算是平手,剩下的两题就很关键了! 红绸一接,第四题倒是相对应简单些 上联是,笑古笑今凡事付之一笑,开口便笑 小玥儿只是微微思索,张口便是。 “容天容地与己何所不容,大肚能容” 好一个大肚能容!台下掌声雷动。 当快要第五联掀开时,小玥儿终于感应到了玉麒麟! 玉麒麟打着哈欠,本来就奶声奶气的声音此时更是朦朦胧胧 “小玥儿,我睡着了,绝对是不知不觉,吃饱了就犯困,你答的怎么样了!” 小玥儿面上含笑,心中却是恨不得摔碎了这块破玉,“你个白痴,等你告诉我答案,就等着明天饿死算了!” 张员外掀开第五题的红绸,笑笑开口“这第五联不但很长,还有些晦涩难懂,当然,最独特的是,这上下联加一起,还是个谜面,众位对的出下联即可,不过若是猜得出这谜底,那边更好了!” 第五联,上联:黑不是,白不是,红黄更不是.与狐狼猫狗仿佛,既非家禽,又非野兽. 拓跋秦叹了口气,惹得慕子枫一脸的揶揄“哟,这是难到咱们二皇子了?想不到天下间还有你接不上的对子?” 拓跋秦倒是颇为诚恳地点了点头“这员外好学识,这上联不难对,难得是的谜底,若是随随便便的对了下联,猜不到上联的内涵,那么谜面就不全,想猜出谜底难上加难。可若是顾忌谜底,反而会畏首畏尾,不敢开口。这样下联反而增加了难度!” “那你倒是猜猜,这谜底是什么?” 拓跋秦略微的思索了下,随即嘴角带笑 “猜谜!” “什么意思?财迷?” “说是财迷也对,你想想,眼下他们玩的不就是“猜谜”,而那丫头,定是冲着那黄金去的,不是财迷是什么?” 慕子枫咬了纸扇,满是无奈,转身视线便落在小玥儿身上! 那一厢,拓跋秦猜的兴致勃勃,这一边,小玥儿还来了脾气,死犟着不让玉麒麟占卜,非要自己猜出个子丑寅卯! 张员外眼看着看台上的五位个个愁眉不展,心中喜忧掺半,喜在骄傲自己出的题技术含量如此之高,忧在怕真就成个死题!那就无趣了! 想来有可能猜出来的便只有台上这位白衣小公子了!便上前一步,走到小玥儿身边 “敢问公子?可有答案?” 就像拓跋秦说的,想要对出下联不难,难得是谜底,小玥儿早就对出答案,此时倒是一直挖空心思在想谜底,张员外这样一问,便只好开口。 “我的下联是,诗也有,词也有,古书上也有.对东南西北模糊,虽为小品,却是妙文.。” 张员外心说还真是没看错人!这小公子果然聪慧过人,当即敲了锣 “这场比赛,这位白衣小公子是最后的赢家,来人,端黄金!” 眼开着黄澄澄的金子一步步走过来,玉麒麟满心欢喜 “小玥儿太厉害了,这么多金子,啊啊啊啊啊啊啊,太幸福了!” 小玥儿也蛮开心,倒还是嘟囔了句“真是个财迷!” 声音不大,却本张员外听得真切,之间那员外格外激动, “这位公子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我本以为没人能猜出这对中对的谜底,没想到公子早就想到了!老朽真是意料之外,意料之外啊!” 谜底?小玥儿懵了,自己什么时候说出谜底了?这老员外是不是听错了! “员外啊,您是不是听错了!” 那老员外却义正言辞,斩钉截铁, “公子刚才说的是不是猜谜(财迷)?” 小玥儿想了想,确实,刚才她骂玉麒麟是财迷来着,可是这谜底也太太太太、、、、意料之外了,她茫然的点了点头。 老员外走到彩灯最后面,一锥子锤开最大的那盏灯,红绸子随风展开“猜谜“两个字赫然写在绸子上! 上联:黑不是,白不是,红黄更不是.与狐狼猫狗仿佛,既非家禽,又非野兽. 下联:诗也有,词也有,论语上也有.对东南西北模糊,虽为小品,却是妙文. 说的可不就是“猜谜语“这个活动,原来此“猜谜”非彼“财迷”! 小玥儿脸上笑得灿烂,心里不免唏嘘,原来这也可以,蒙的也太准了!人才啊!就这蒙神一般的技术,不当占卜师还真是浪费了! 马车上的慕子枫瞠目结舌,白衣翩翩,潇洒公子的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拓跋秦,你相信她是早就猜出来的吗?” 拓跋秦看着台上小玥儿吐舌头的搞怪样子,眉眼弯弯,煞是好看! “接着看,好戏来了!” 大红的绸缎包着一个个黄澄澄的金锭子,小玥儿看得口水都要流下来。没想到自己第一次离开隐逸林,就赚了这么多钱,自豪感油然而生啊! 老员外激动的握住她的手,那情形,跟嫁女儿似的! “这些金子都是你的了!贤婿,咱们回家聊,燕儿还在家里等着你呢!” 小玥儿还咩有从金子的喜悦中彻底清醒,突然被这些高技术高内涵的名称砸过来时,彻底愣在原地。她清了清嗓子,让自己显得镇静点! “贤婿?燕儿?怎么回事!” “怎么了,有问题吗?你是最后的赢家,自然就是我的女婿啊!” “女婿?你这是招亲大会?招亲大会!” 老员外见她一副状况外的样子,顿时黑了脸 “比赛开始前,我已经讲得很清楚,最后获胜者不但可以得到这些元宝,我还会将小女燕儿许配给他,继承我的家业!公子既然上来比试,就要遵守我的规则,眼下是要反悔吗?” 台下众人见此场景更是来了兴致,且不说这白衣小公子聪慧非凡,力挫众人,但就当众悔婚这一条,就已经令大家大跌眼镜了! “张员外家大业大,做了他的女婿,那定是一辈子荣华富贵啊,这小子,搞什么幺蛾子!” “是啊,你看那金元宝,哎呀呀,这要是给我,我立马就去醉仙楼,再也不出来了!” “兹兹,你以为谁都跟你似得,见到姑娘比见到娘还亲,你看那小公子,长得白白嫩嫩的,定是个高雅的人物!” “屁,高雅他还来当众比赛,比了,赢了,也就算了,还不认账!看见没,张员外的脸都绿了!” 讨论越来越激烈,有人问了 “这小公子为什么不愿意娶那燕儿小姐呢?难不成燕儿小姐是个丑八怪?” 此话一出,无数毒舌紧紧相随,那是前赴后继,一浪高一浪啊 “没准儿,要是个美女,你们这些男的那不是像野蜂子似得,找机会就贴上去,哪能拒绝了啊!” “可不,你看张员外那身材,那个头,那长相,那那那那那、、、估计这女儿啊,惨不忍睹,惨不忍睹哟!” 眼看着下面的议论声越来越大,言语走向已经上升为人身攻击!张员外脸涨得通红,在这延州城,张家好歹是豪门大宅,可丢不起这个人,眼看着人多,不好发作,只能忍着好言相劝 “我说贤侄啊,咱们就别在这叙旧了,回宅子再说吧!” 小玥儿脸白了“员外啊,我是真不知道您在招女婿,我来的时候,您这都讲完话正敲着鼓呢,我就以为是答对了给金子呢!” 员外怒了“你答没答对题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凭什么无缘无故给你金子,是你脑子让驴踢了还是我脑子让驴踢了?” 小玥儿真是要哭了,狠狠的捏了捏玉麒麟 “你个死玩意,占个卜不是睡觉就是信口胡说!还有奖知识问答?这回中奖了,还是一大奖!就应该给你扔驴圈里,你绝对是欠踢!” 玉麒麟自知理亏,不敢出声! “哟,你还说我欠踢!看来你是真把我李员外当成吃素的了!今天你是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不不不不不,这个真不行,真不行!” 娶了你女儿,您不得哭死,这要是在摊上传宗接代这么一大活,那、、、哎呀后果不堪设想啊! 小玥儿一边摆手,一边往后退,惹得张员外怒火中烧,向后一摆手,右侧立马出现四个彪形大汉! 马车上的拓跋秦和慕子枫也坐不住了!逐渐靠近人群 “这丫头,真能闯祸!拓跋秦,救还是不救!” “都下了马车了,自然是救了” 拓跋秦蹙着眉,眼看人越聚越多,想要靠近擂台更是难上加难! 他摆摆手,对着一旁的侍卫耳语一番。 那一厢,小玥儿还在不停地摇头,张员外一副逼良为娼的样子格外卖力。 “来人,给我绑回去!我就不信治不了你这么个毛小子!” 眼看着那四个彪形大汉越来越近,小玥儿彻底惊慌了,该死的慕言哥哥,就怪你,你若是在怎么还会闯这么大的祸、 惊慌的功夫,陡然多出一队士兵,这些卫兵朝着擂台就冲过来,瞬间冲散了人群,小玥儿身形娇小,发现逃跑有门,顺着人群就开始跑路,等到老员外反应过来,小玥儿已经跑出了好远。 “该死的!给我追!追不到就别回来见我!” 随着体力的渐渐流逝,身后追兵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小玥儿踉踉跄跄的跑,眼看着就要被发现了!七拐八拐的冲进了巷口。 殊不知,渊城的小巷多是死路,走得越深越容易迷路,她抚着胸口气喘吁吁的躲避追逐,眼瞧着前面的是死路,可是却无可奈何。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小玥儿的心脏都要提到嗓子眼!青葱一样的手指扶着墙,却不知如何是好! “小玥儿,怎么办?啊啊啊啊啊,我这命苦啊,金子丢了也就算了,这要是被抓回去!哎呀~~~” 玉麒麟俨然一副火上浇油的态度,小玥儿只顾大口的喘着粗气,哪还有力气和玉麒麟拌嘴!大脑里飞速旋转着,都说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她慌忙打量着这巷口!青砖白瓦,参差有秩,墙角居然还有一扇小小的门! 小玥儿深吸了口气,轻轻一推,木门“吱呀”一声,居然打开了! 她蹑手蹑脚的走进去,眼前的是一座小院,有花有树,干净整洁,左侧是石桌石凳,右侧便是一个高高的晾衣架,上面还晾着几件衣服,粉粉绿绿煞是好看! 看样子是那个大户人家的后院。打量着眼前的院落,还真的没有什么藏身的地方,可是又不敢跑到人家前院去!正当慌乱之时,那衣架许是年久风化,竟直直的断了,衣服落在地上,小玥儿盯着衣服,计上心头! 她飞快的脱掉了自己的白色男装,一把扯开束发的发带,如墨般的长发倾泻而下,映在白色的亵衣上格外飘逸,微风拂过,白希的脸颊在缕缕发丝下若隐若现。小玥儿刚要拿起地上的紫色外衣,套在身上,小院的门便被撞开! 那些大汉追了好久,已然是脸红脖子粗,眼看着那白衣公子跑进了巷子里,心想着这回定能来个瓮中捉鳖。谁料追到了死路竟没看见人影,幸亏眼尖的发现了这后门,本来胸有成竹,却没想到打开门看到的却是这样一幅场景! 一女子半侧着身子坐在地上,瀑布般的长发遮住半个脸颊,身侧是倒了的晾衣架和精致华美的衣服!如果这些都可以忽略不计,可那女子仅仅身穿薄薄的亵衣,紫色的外衣半套在身上,这般若隐若现简直令众人目瞪口呆!白衣黑发,唇红齿白,仿若天上仙子散落人间!到底是叶依然的女儿,叶依然是大禄第一美人,她的女儿自然倾倒众生。 小玥儿在心中暗爽眼前的场景,却故意敛了面色,只见她背对着众人,悠然自得的披上那紫色轻纱。未梳发髻,未施脂粉。青葱般的手指随意的将发顺在脑后!款款转身,嘴角含笑,眼神却冷若冰霜! 嫣红的唇瓣一张一合,声若黄鹂,“各位还要看多久呢?” 白衣紫纱,面若菩萨,那几个黑衣打手皆是面色一红,像是亵渎了神灵一般,狼狈的退了出去!临走还不忘记替她把门带上! 小玥儿看着面前的门慢慢关上,脚步声越来越轻直到消失不见。脸上才稍有放松! “小玥儿,你刚才还真是蛮美的哟!” “闭嘴!” “小玥儿你是天仙下凡嘛!” “闭嘴!” “小玥儿你穿紫色好飘逸!” 胸口的孩子不停地啰啰嗦嗦,小玥儿佯装要扔了它,玉麒麟这才闭上了嘴! 眼瞧着那男装是不敢再穿了!她仔细整理了这紫衣。还极不厚道的顺手牵羊了一把,牵走了衣架上的紫丝带!简单的挽了个发髻,便蹑手蹑脚的走出这院子! 此番折腾下来,已经是日落西山,小玥儿小心翼翼的出了巷口,街上的人已经散了,偶然还能看见张员外的家丁来回巡视,可是他们却是万万都想不到,那个台上的白衣小公子此时已经扮作紫衣少女,大摇大摆的从他们身边走过!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小玥儿打开瘪瘪的钱袋,不过三两银子,若是住店,那今晚过后,明天就要饿肚子,可若是不住店,这大晚上的,总不能在街上逛吧!眼瞧着来来回回的醉汉已看着女装的自己眼冒绿光了。不得已,小玥儿咬了咬呀,住!过了今晚再说! 这延州城,说大还真就不小,小玥儿转了好久,脚都走酸了,才看见一家客栈,外观上倒是大气华丽,看样子还有些年头了,怎么着可信度能高点,若是碰见黑店那就麻烦了! 她走进去,却是一愣,这店里未免太红火,怎么会这么多人,几乎桌桌都满了,打量着这些人,虽着便装,却绝不是简单人物!众人似乎对她的突然闯入也很惊讶,冷峻的面孔抚上一股子警惕、 眼看着气氛一下冷下来,掌柜的才发现门口突然闯入的小玥儿!连忙小跑着跑过来、 “姑娘啊,真是对不住了,咱们小店今天被可人包了,您换一家吧!对不住了” “包店!”这是多大的架子,心里虽是这么想的,可是小玥儿可没敢说出来,眼瞧着这一个个便衣人,谁知道是什么来头。可是脚下现在还痛的要命,她是不打算换地方了, “掌柜的,您看我一个姑娘家,能通融通融嘛,我初到渊城,好不容易找了家客店,若是出去了,这,天色越来越黑,您说,这!” 老掌柜眼瞧着这姑娘孤身一人,外面也却是黑透了,咬了咬牙 “姑娘您等会儿,我去给你问问!若是这包店的不介意,姑娘就住下!” 老掌柜转身楼上去,这客店规模还算不小,楼下都是圆桌,楼上靠窗的也设了几个餐桌,至于厢房,就该是在后厅了! 小玥儿眼瞧着老掌柜走向二楼唯一那桌客人,一人坐,一人站,似是主仆二人的模样,可惜看不真切,只能在心里开始祈祷! 多年的实木楼梯咚咚作响!老掌柜想起刚刚见到的哪位男人,心里还真有些发怵,硬着头皮走到哪桌面前!恭敬的半擎着身子。赔笑开口 “公子,楼下来了个姑娘,要住店,眼瞧着天色渐晚,您看着能不能通融一下?” -本章完结- 第198章 :古青,莫要忘记(万更) “公子,楼下来了个姑娘,要住店,眼瞧着天色渐晚,您看着能不能通融一下?” 话音落地却是久久没有回应,老掌柜抬头,只见那人颇为慵懒的坐在木椅上,月白色衣袍上的朵朵木兰甚为娇媚,白希的面孔被银色面具遮住半边,三千发丝倾泻而下,竟是比女人还要妖娆半分!他端起茶杯,盈盈茶香环绕身旁,恍若谪人! 老掌柜看自己的话直接被忽视,尴尬的转了转神,对着那人身后站立之人抛出写求救的目光!可那人竟像是没有看见一般,依旧面无表情立在身后、 老掌柜冷汗直流,早知道,就算多美的姑娘,他都不会再自找苦吃了! 半响,那人放了茶杯,轻笑,“她人之事,与我何干!” “是,是” 老掌柜连忙离开! 小玥儿在楼下等的心焦,眼看着老掌柜苦着脸下来,便自知是太不妙,果不其然 “姑娘,您还是另找地方吧,这包店的公子不同意啊!” 小玥儿在心里暗骂这楼上的公子不同人情,可面上还是谢了掌柜,颇不甘心的出去了。 出了门,便是街道,白日里熙熙攘攘,可是现在,却极静如水! 望着一片片黑暗,却不知该去何方! 她坐在客栈外的石凳上,心里开始想念小云江,想宇文澈,叶依然,想大师兄慕言和老和尚悟智。眼泪映在眼眶!合着晚风,刺痛的感觉更为深刻! 她倔强的胡乱擦了擦眼泪,生怕被人瞧见的模样,然后抱着臂,小小的身体蜷缩在一起,精致的面颊埋在臂弯里,终究,肩膀开始不自觉的抽动!黑色的发,紫色的带,相互纠缠着,追赶着,在这个冰凉的夜里终究归为沉寂。 “她,哭了呢?” 冰凉的眼眸透过银色的面具竟微微带了笑意,古青的视线落在外面的小玥儿身上,嘴角轻挑,眼瞧着她哭得越来越伤心,他竟跟着咯咯笑了起来,笑到肩膀轻抖,脸颊泛红。最后竟不住的轻咳起来!眼角咳出了泪来 “主子!”一直站在一边的男人终于有了表情 “阿奇,你是在关心我?还是在关心她呢!”低低的话语,却因为轻咳而气息不稳! 阿奇站直了身子,恭敬的给茶杯续满水。再开口已经没了感情色彩 “无关之人,与我无关,主子保重身体要紧,夜深了,是不是回房休息!” 古青满意的点了点头,便又轻笑,似乎今晚上笑的太多了呢。 “不急,再看会儿,难得我有兴致!” 楼下的小玥儿不知自己竟然成为别人的笑资,仍旧失落的坐在门前,夜风习习,温度越来越低,她收紧了衣服,无奈薄纱根本挡不住风,她抱着肩,整个人蜷缩在一起,靠着木栏,沉沉睡去! 许是白日里又是答题又是逃命,不多时,她便沉沉睡去,只是睡得极不安稳,瑟瑟凉风下,倒是凄惨了些! “阿奇,你看她眉头轻皱,眼角含泪,真是好生可怜啊!” “主子若是可怜她,我大可以把他弄进来!” 捏着茶杯的手抖了抖,随即嘴角泛出笑意 “真是调皮呢,弄进来?”像是在自问自答,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只见他颇为认真的摇了摇头, “不,我讨厌紫色的衣服,尤其是穿紫色衣服的女人!” 阿奇面色一紧!想起前些日子,有个娼妓,自以为有几分姿色,以为跟了主子便是麻雀变凤凰,不理会主子的忌讳,擅自穿了紫衣,结果直接被古青脱了个干净,扔到了街上!家里的家仆因为衣料上有紫色暗花,直接乱棍打死! 果然,古青放下茶杯,那眼神,已是带了悲凉的狠辣! “阿奇,杀了她,这颜色太碍眼!” “是”主人的命令,他不能违抗,也不愿违抗! 阿奇起身,快步下了楼梯,打开门,果然小玥儿还坐在门口的石阶上,微风扫过发丝,眼角的泪珠若隐若现。 阿奇拔出长剑,上好的剑身泛着银光,右手握紧了剑柄,刚要刺进去,却被忽然飞身而下的古青挡了下来! “主子,你?” 月白色衣袍在月光之下格外清幽,他蹙着眉,打量着小玥儿,修长的指掀开她的衣领,果然,那泛着银光的竟是一块暖玉! 刚刚他本在楼上等着阿奇解决了这个女人便去休息,不曾想,当阿奇抽出剑的那一刻,这女人的胸口突然闪起银光!好奇心促使他分身下楼挡下阿奇,却没想到,有这样的发现! “阿奇,把她带到我的房间里,点上箬竹香!” 箬竹香,可能昏睡之人更为沉睡,清醒之人更加清醒! 阿奇满心疑惑的将小玥儿放在床榻之上,转身退了出去! 不消多时,房间里充满了箬竹的幽香,古青看着小玥儿渐渐变沉的呼吸和舒缓了的眉头,转身到内室。 硕大的木桶已经填满了热水,伴着箬竹香,空气氤氲而朦胧! 月白色衣袍被褪下,you惑一般的挂在屏风上。 白希的肌肤在水雾之中如若透明,面具下的半边脸氤氲在水流中,只有惊心动魄般的苍白! 箬竹香燃尽,古青起身,纯白色的亵衣挡住了精壮的胸膛,墨般的长发披在身后。 小玥儿还在沉睡! 古青坐在榻边,好看的手指拉开她的领口,白玉安静的躺在那里,早已没了刚才的光亮,他皱着眉,面具下的眼带着疑惑。随即拿起匕首,尖尖的匕首泛着银光,他的嘴角泛起一丝笑,轻轻的用匕首挑起小玥儿的衣袖,藕一般的小臂露出来,似乎空气中泛着药草的清香,这股子清新让他不由自主的向她靠近,苍白的唇落在她的小臂上,然后渐渐向上,直到印上她嫣红的嘴唇! 果然,胸口的白玉又开始泛起银光,映着紫色的轻纱,如同黑夜的中的珍珠,隐隐的让人心口一亮! 小玥儿依旧在沉睡,浓密的睫毛在白玉的照耀下如同沾了夜光粉,衬得白嫩的脸颊更为羞红! 古青放下匕首,渐渐的离开她的唇,随着两个人距离的拉大,白玉的光渐渐微弱,直至消失不见! 男人满意的点了点头,眼中尽是光华,他伸手将她的衣袖领口整理好,朦胧的眸子在她的嘴角凝聚,哪里泛着青草般的芳香,如同云朵一般柔软!他轻叹了口气,终究俯下身,贪婪的允吸着属于她的滋味,他如同瘾君子一般的咬噬她的唇瓣,然后还像是不满足一般的撬开她的唇,湿滑的舌尖灵活的掠夺着她的气息。直到小玥儿的眉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这才放开了她,打开窗,飞身而起,透着月华,消失殆尽! 小玥儿醒来时,太阳刚刚升起,透过窗子直直的射在她的脸上,暖暖的,痒痒的! 手指划过身上的薄被,才惊觉,昨天明明坐在客栈外的石阶上,想着隐逸林,想着爹爹娘亲,然后便昏昏沉沉的睡着了,现在自己这是在哪里? 她连忙从软榻上爬下来,环视着眼前置身的这间房!虽是很高雅的摆设,倒是客栈的模样,不过唯一不同的就是这房间淡淡的清香,不同于普通的熏香,清新却透着股浑厚的力量,她捻起香炉里剩下的残渣,放在鼻尖,不禁吃惊,这应该就是箬竹香,怎么小小的客栈竟有这样的珍贵的熏香! 自己又是怎么从外面跑到了里面?她揉了揉太阳穴,竟然完全想不起来了! “咚咚,咚咚” “姑娘醒了吗?我是店小二,来送热水!” 小玥儿还在回想,却是一片空白,打开门,便看见昨日掌柜的身边那个小二此刻正一脸恭敬的站在门外,手里拎着水壶! “姑娘醒了,我来给您送热水” “我怎么会在这里?” 小二显然也略有为难,随即磕磕巴巴的开口 “这个,其实小的也不知道,只是今早一早,那个包了店的公子嘱咐小的好生伺候着姑娘,怎么,姑娘你也不记得了?” 小玥儿摇了摇头,皱着眉冥思苦想,白希的脸颊上,红唇格外娇艳! 小二是见怪了场面的,眼看着这姑娘容貌俏丽,婀娜多姿,尤其那嘴唇,明显欢爱过的的痕迹,可是这人却有些痴痴傻傻,被人吃干抹净了竟不自知,还真是奇人。不过确实不敢多说,只好打着哈哈 “姑娘既然也不记得,那恐怕是那公子见姑娘一人深夜在客栈外,可怜姑娘,就让姑娘进来睡了。姑娘安心些,不要多想了!这样,您先忙着,我下去了!” 小二风风火火的下去招呼人,小玥儿关了门,心中虽是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念着自己既无银钱,也无背景,眼下衣服整齐,看样子也实在没什么被打劫的,也就算了。 温热的水扑在面颊上,头脑也舒服了很多,擦了脸。只觉得嘴唇有些疼痛! 铜镜之上,黑发紫衣,依旧是精致的小脸,弯弯的眉眼,除了嘴唇有些红肿,其余的也没什么。 她整理了衣物,走下楼去,果然是昨天那家客栈! 掌柜的一见小玥儿下楼来,想起店小二刚才在自己耳边说的,不知觉得看向她的唇角,果然,随即笑盈盈的迎上去 “姑娘昨夜睡得可好?小二已经备了早点,您垫垫肚子?” “哦,谢谢,谢谢” 这掌柜素来热情,这个昨天就见识了,可是眼前这也太热情了!小玥儿掂量这兜里不过三两银子,也不敢在吃什么早饭了! “饭就不吃了?掌柜的可知道昨夜那公子在哪里?我听小二说是那公子收留了我,总要道声谢的!” 老掌柜看着小玥儿认真的面容,心中不免感叹,刚才小二说她有些痴傻自己还不信,总觉得这样貌美伶俐的姑娘若是痴傻岂不可惜,没想到还真是,自己被占了便宜还要道谢,真是个傻子、 “这个,那公子今天一早就走了,应该是去办什么要紧的事。不过她说姑娘昨晚那间房,以后想住便住,我们这个客栈他会包很久,房间多的是,不住也是浪费了,所以姑娘不必挂心,想住便住!” 小玥儿倒是疑惑了,这公子若是真这般热情好客怎的昨天那么不通情理,硬是把自己轰出去,现在又是一副菩萨摸样,说不定葫芦里买什么药! 还是尽早想办法进宫才好! 提起进宫,怎么今天这玉麒麟这么安静? 她走出客栈,右侧便是一个小巷,她转身走过去,瞄着四周没什么人,这才闭上眼,景气凝神,召唤玉麒麟! 玉麒麟呼吸匀称,似乎睡得很沉,竟然毫不理会她的召唤,这倒是令她颇为惊奇,这玉麒麟就算多不靠谱,也没这么不靠谱的时候,若是以前早就嚷着饿了、 她轻轻的咬破手指,从心口扯出玉麒麟,殷虹的雪滴上去,一滴两滴,果然,感受到玉麒麟渐渐鲜活的气息! “喂,大懒虫,我以为你长睡不起了!” 玉麒麟哑着嗓子,倒是一副不舒服的样子 “小玥儿你昨夜熏了什么熏香,下次不要熏了,我现在还觉得头晕,若不是你直接滴血召唤我,我还不知道要睡到什么时候?” “那是箬竹香,不是我点的,哎呀,反正也是说不清了!你那么怕着熏香?” 玉麒麟无奈的嘟囔着“能不怕吗,现在你的修为低连带着我也修为低,你若是因为这熏香沉睡,还指望这我一个三岁孩子能够清醒吗?笨蛋!” “想来也是,可是现在怎么办?要怎么才能到皇城去找水晶棺?” “赚钱啊,赚够了钱,贿赂守门的,或者贿赂那个大臣,王公子弟,不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总而言之就是贿赂!” 小玥儿气的翻白眼“贿赂你大爷啊,你贿赂给谁啊,我现在全身上下就三两银子,今晚还不知道住哪呢?” “那你去赚钱啊,赚够了盘缠,咱们就去皇城!” “你以为金子在地上,想捡就捡啊!” “嘘,被激动,你看已经有人在想你这个方向看了!” 小玥儿回过神,果然有个卖菜的大妈盯着瞅,估计是纳闷了,这姑娘长得这么漂亮,怎么自己和自己说话啊,还越说越激动,莫不是精神有问题? 小玥儿谄媚的朝大妈笑了笑,将玉麒麟用衣领遮盖好,这才走出巷口! 街上已经满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似乎若是没有那群灾民,这渊城城还真是蛮兴盛的,家家安居乐业,街上小贩琳琅满目,好不热闹! 小玥儿开始漫无目的的闲逛!满脑袋的想着怎么才能混进皇宫,若是和看门的侍卫好说好商量,这不现实,若是偷偷的趁着夜色翻墙,且不说这城墙太高,但是被巡逻的视为对发现,那是一定被乱箭射死了。如此算来,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小玥儿皱着眉,脑子里却是浆糊一般,着实郁闷! “我见姑娘您脸颊绯红,面带桃花,想必好事将近,不知姑娘可有兴趣让小人为您沾一卦,必能让您锦上添花!” 小玥儿循声而去,转身,正对上一道士,头束凤尾,身披道袍,嘴角还有一滴黑痣,倒是个标准的江湖术士!心里不由冷笑,说自己脸颊绯红就算了,还面带桃花,可着脸红就有桃花啊。人小玥儿那是早晨喝面汤喝的,好事将近?现在都已经杂乱无章到极致了,还能有什么好事?向来觉得好笑,自己有这占卜圣物玉麒麟,也算是占卜的祖宗了,这骗子居然骗到祖宗身上,还真是搞笑! 倒是只能苦中作乐了,于是小玥儿凑上前去,好家伙,桌上的东西倒是怪全的的,阴阳五行,八卦时辰,联骰子都有,敢情不但是一骗子,还是一开杂货铺的! “先生刚才说我面带桃花?请问这桃花在哪里啊?您好歹给指个方位不是?” 那术士眼看着有人上钩了,心里满是得意,就知道这种只有长相没有大脑的姑娘最好骗!随即一脸yin笑的凑上去、 “姑娘问的有里,那我便给姑娘算算”随即拿了几枚铜钱放入长袖之中,最终还念念有词,还真像那么回事,半响睁开眼,铜钱随意一撒,黝黑得手指摆弄来,摆弄去! 小玥儿心觉得好笑,却还是陪他演下去。 “怎么样啊?先生,您算的怎样呢?” 那术士瞪了铜陵一样的眼睛,满脸诧异的望着眼前的小玥儿,上下打量这,嘴张的老大,像是知道了什么天下秘闻一般。 小玥儿心想着,装,接着装,感情这大街上都是这么占卜的,真给占卜师丢人! “姑娘是天赐福人啊,你的有缘人遍布各个方向,且都是人中之龙,绝非等闲之辈!小人我在这算了这么久的卦,从没一人能像姑娘这个卦象!” 这道士可谓口若悬河,将小玥儿夸得如同菩萨下凡,引得路人频频侧目,不到半盏茶的功夫竟然围了一圈,小玥儿无奈的看着这些看热闹的,心中好笑的紧。平生最恨故弄玄虚,扯谎欺骗之人,今个也算是好好给这术士一教训,不好好学习占卜,骗人钱财也就算了,如今骗到祖宗头上,活该他倒霉! 她清了清嗓子,虽是满脸笑意,却不达眼底! “先生,您算完了吗?” “小姐等等,我还没说完,您23岁那年会喜得一女,那女娃长得是晶莹剔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备受宠爱啊,” “唉”那术士像模像样的掐着手指, “唉,不对呀”随即眉毛拧成一条线 “怎么了。先生,女娃儿,然后呢,哪不对啊?” “不对啊,刚刚还是个女娃的,怎么现在又变成男娃了?” “哟,那您可真会算,我刚生下一女哇,转身又变成男的了?怎么着,难不成孩子还会变性是怎么着,是不是你下一步还要告诉我这孩子三个月重病,六个月与我天人永隔?” 身边的围观的人也觉得这术士简直是无稽之谈,越来越胡言乱语了! 术士提溜着眼睛“姑娘你还真别不信,我这道行,深着哩、” “我平生最恨胡言乱语,以次充好之辈,偏偏今日遇上你,江湖术士?上知天文下晓地理?你天天给别人算,本姑娘今天倒是要给你算算,看你还怎么滥竽充数?” 小玥儿闭上眼,已经占卜了好多次,现在修为有所提高,基本上占卜一些过去发生过的小事还是可以的!她在心中默念,不消多时,脑海中便映射出这人的模样,从十几岁在道观偷盗被撵出来,到寻花问柳染上病,然后身无分文摆地摊算卦坑人钱财,尽数显现在脑海里! 她调皮的睁开眼 “大师,你看看我给你算得准时不准?你8岁被青云观道长收养,跟着道长研习占卜,12岁因为犯了偷钱买酒被道长斥责,当众罚跪!你一气之下下了山,日日夜夜留恋烟花之地,后来身无分文怪病缠身被扔了出来,然后为了生计,开始摆地摊算卦?我说的对是不对?” 那道士被小玥儿说的脸色越来越白,豆大的汗珠滑落!众人皆是一惊 “我说道士?难不成你被小姑娘说中了?” 道士红着脸,眼瞧着人约围越多,差点没给小玥儿跪下 “姑娘手下留情,小人虽说以前很混,但是现在真的改好了,小人潜心研究五行八卦,真的不在骗钱了,姑娘饶命啊?” 那道士连跪带爬的跑出了人群,小玥儿刚要离开。却被刚刚看热闹的围得团团转!大家是亲眼看见她是怎么揭了那道士的老底的,连偷钱这种都能算出来,那这是活神仙了。于是众人纷纷把她围在中间,一定要他为自己沾一卦! 小玥儿赔笑的往人群外挤,一个大婶拉住她就不撒手啊。跪在地上抓着她的手臂死命的摇 “姑娘啊,你是神仙下凡,你可怜可怜我那小宝儿啊,啊啊啊啊,没有他我活不下去啊?” 小玥儿看着这大娘鼻涕一把泪一把,转身这衣服差点成了抹布了,赶紧拉起她 “大娘啊,谁是小宝啊?你怎么了?” 那大娘看小玥儿有心帮忙,更是哭得泪不成声 “小宝是我儿子,七岁那年啊,去护城河玩,他就,他就,他就再也回不来了,哎呀,我的小宝啊。生死未卜啊,姑娘你给我算算,我的小宝还在不在人世上啊?我的小宝啊!您就告诉我他是不是活着就行了!” 小玥儿也觉得心酸,眼看着大娘这么可怜,那就算算吧,几十年前的事情了,也不是啥大事,往回算应该能差不多。于是她屏气凝神,玉麒麟在胸前闪着银光! 好久,脑海中才浮现出几个模糊的样子,几个孩子在河边嬉戏,然后,一个男孩子掉到了水里,其余的孩子都被吓跑了,后来那孩子顺着水流被冲到了下游,被一个捕鱼的农户救了起来! 她睁开眼,扶起大娘“大娘,您儿子被河水冲到了下游,被一个渔民救了,后来应该是被带走了,要不您沿着护城河去下游找找,打听打听” 那大娘听后,百分百的相信自己儿子没死,当即把手腕上的玉镯子拿下来,塞在了她的手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往家跑去了! 众人见状纷纷把自己钱袋的钱物,首饰,珠宝古玩交给小玥儿,只求这神仙姑娘给自己沾一卦! 于是赵老汉问问他丢的母鸡在哪里,李员外问问他的小妾和情郎私奔到了那里,吴掌柜的问问他的小女儿被人贩子拐到了那里。 小玥儿在才发现,这冥渊一年居然有这么多失踪人口。加之被翻出的陈年旧账,简直让人瞠目结舌! 玉麒麟已经困得哈欠连天,可是前来占卜之人络绎不绝,眼瞧着口袋里的金子越来越多,它也就忍了,谁让这一大一小都是财迷呢! 当然,有很多事情她是算不出的,毕竟她的修为有限,无关痛痒的小事发生在多年前,她还是算得出的,可是还有很多问题,她怎么看都看不清脑海中的影像,就只好信口胡诌! 当然,小玥儿一贯有自己的原则,就算是信口胡诌,那也是有底线的!绝对不会蒙人钱财!而且,小玥儿占卜有自己的套路,那就是,普通百姓,生活艰难的,她分文不收,遇到大官显贵,加之狂妄嚣张之徒,那必须是狠狠的宰!而且还未必和人家说真话! 就比如现在这位。 小玥儿刚打发了一个找小妾的,眼瞧着从马车上下来一酒囊饭袋,拿着仆人的后背当脚椅。大腹便便,头发油的这叫一技术! 上来便问“你就是那个算卦的?” 小玥儿笑话了“这您就没文化了,什么叫算卦的,这叫占卜!” 那人急了,粗粗的眉毛像是两条毛毛虫,紧紧的挤在一起 “你敢说本公子没文化!我看是是吃豹子胆了” 小玥儿笑了,从早上到现在,来占卜的无不是恭恭敬敬,就算不当菩萨供着,也没有他这般颐指气使的。顿时心里上了调笑的兴致! “豹子胆?那我可吃不起?我那比的起您呢?您三岁就吃狼心,四岁吃狗肺,这么多年狼心狗肺汤顿顿落不下,要不怎么能长得这么强壮,对吧!” 要说小玥儿这可不是信口胡诌,从他下了马车,她就在心口占卜,这人家里祖先是卖猪肉起家,从他爷爷那时候,家底子就满殷实了,盼来盘去终于得这么一个大孙子,怎么宝贝这怎么来,不知道在哪听得什么秘方,孩子从小吃动物肝脏,以后长的健壮,然后这老太爷就发话了,咱家世代杀猪,猪内脏多了去了,吃这个,没营养,不够档次,咱们要吃就吃点稀奇的,狼,那多凶猛,吃狼,俺孩子以后健康,狗,那多忠实,俺孩子吃了,以后忠厚。就这么着,从小到大是见天的狼心狗肺啊!没想到,就吃成现在这副持枪凌弱的德行! 眼下小玥儿拐着弯的骂他狼心狗肺,这人竟然还以为在夸他家境殷实!脖子差点没敲到天上去,直到看着围观的人都在指指点点,窃窃私语,这才察觉出被戏弄! 刚想发作,却看着这四周的人都把这死丫头奉若天仙,这要是下了手,别的不说,以后家里的猪肉指定是卖不出去了。咬咬牙,忍了! 于是凑上前去 “得,姑娘你给算一卦吧!算算我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我的如花美眷~~”美眷两个字拉的老长,色米米的眼睛放肆的在小玥儿身上打量。 小玥儿被看得一阵恶寒,心里骂着色狼千万遍。可是面上笑的这叫一个灿烂 “行,我给你占卜,话虽说着,可是她却一点修为都没用,连玉麒麟都没召唤,直接开始信口胡诌 “话说公子前一段时间是不是总去那个最出名的那个,那个,叫什么楼来着?” “醉仙楼啊!” “对对对!哪儿叫什么的,就是那个找的特别漂亮的那姑娘叫什么来着,哎呀,你看我这记性” “翠儿啊“ “对对对,公子就是聪明!“ “公子是不是经常光顾翠儿啊?“ “那是,我是常客!“ “那公子还光顾别的姑娘不啊?“ 这话一问,那人这叫一个骄傲 “那里的姑娘珍儿,燕儿,柳儿,都是我的好知己!“ 小玥儿偷笑,这个傻子。随即瞪大了眼 “对了,问题就在这里,公子您那这些年已经遇见了太多了如花美眷了,这什么事啊,都有个节制,您说你这有这些就够了呗,要多少是多啊。是吧!以后您尽管和这些姑娘们好好享乐,就不要在考虑如花美眷和传宗接代这个问题了!“ 那人一听,立马慌了 “什么?传宗接代?难不成我以后没儿子?“ 小玥儿狡黠的眨眨眼 “那你可想多了,别说儿子了,就是女儿,也没有!“ 这回那猪头彻底懵了。 “我说姑娘诶,您可别吓唬我,我们家三代单穿,就指我这一个呢! “公子,你看我都说了,你这上辈子过得太舒坦,福气都享尽了,下辈子自然要孤寂一点,要不上天多不公平,您说是吗!“ 猪头满脸都是冷汗 “姑娘,有法破解吗?您说得出那就一定有办法破解,我求求您诶,我们家可不能绝了后啊!我要是生不出孩子,不,我媳妇要是生不出孩子,我爷爷非拿他那把祖传的杀猪刀杀了我不可!“ 小玥儿偷笑,等的就是这个! “要说这个破解的发吧,这个,这个” 她随意的把玩这手上的玉镯,说话却是吞吞吐吐。 那猪头立即了解她的用意了,立马从小厮手里抢了一把银票,恭恭敬敬的递给她。 “这个吧,其实做起来呀,比较难!还真是不是一般的难!” 然后她又拿着刚收的那串珍珠摆弄着。那猪头立即从小厮手里把所有的银票都逃了出来,嘴里还骂着小厮 “你个不长眼的,孝敬姑娘,这些怎么够,再回去去取点!” 然后面对小玥儿,恶狠狠的表情立即变得如同绵羊! “姑娘,没事,您说,只要能让我有儿子,怎么着都行!别说难,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去!” 小玥儿笑笑“那倒不至于上刀山下火海,无非是十年不能近女色,你抢过别人的钱要悉数奉还,日日吃素,年年施粥。算是替你下辈子积德,若是上天垂帘你,兴许十年之后赐你个一男半女,你若是做的不好,这个,结果就未可知了!” 说完还佯装遗憾的摇了摇头! 那人本来听到第一个十年不能近女色,脸已经绿了,再往下听,不但还钱,还得吃素,这不是要了老命吗! “怎么不愿意?那你可得小心你爷爷那把杀猪刀!” 提起他爷爷,还有杀猪刀,那人彻底是哭都找不到调了! 立马三拜九叩“哪敢不愿意,我现在就回去还钱,施粥,吃素,立马就走!” 人群中自动闪出一条路,只见那人两踉跄请,直接爬上了马车,仓皇消失了 眼看这马车越跑越快,直至消失在巷口,她调皮的笑了笑,顺手把那猪头给的银票分给了角落里那几个饿的黑手黑瘦的孩子! 转眼已经是日落西山,围着的人渐渐少了,小玥儿点了点今天的收获,虽说是赶着挣赶着给那些难民分,但是还是赚了好多,她把珠宝和首饰分给了大家,自己只留了一沓银票,放在钱袋里刚刚好。 “小玥儿,看不出你还蛮会赚钱的嘛,有头脑” “你才看出来吗。我会的多了!” “切,对,这我是见识了,你看那猪头被你忽悠的,今天一天,他给的钱最多,结果却是最惨的一个!” 她整理好钱袋,耸耸肩,他那是活该! “姑娘在自言自语?” 小玥儿低着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精致的马靴,依次向上,骑装,盔甲,头盔,如果不是那双略带玩味的眼,她险些沉溺在这身帅气的装扮上!自小就觉得,黄沙百战穿金甲的人,才是最有男子气概的! “你也是要占卜的?不好意思,今天本姑娘有要事在身,改日若是有缘,再为公子占卜吧!” “不,我不是来占卜的!” “哦?”她挑眉 “既不是要占卜,那就劳烦公子让路,我还有事!” 那人哈哈笑了,还真有些将军的气魄 “我虽不要占卜!但是,我要,你” 手指直直指向小玥儿,胸有成竹的样子! “将军,这个玩笑可不好笑!” “本将军没有开玩笑啊,我这刚一进城就听见大家都在议论说是城里来了个女菩萨,无论什么都能占的出来,既然这渊城有这等能人,我自是要带回府去!” 小玥儿淡淡一讪,感情还真有这么狂妄的 “怎么?你要带我走,我便跟你走?万事都要有个理由,我凭什么要跟你走?” “理由?” 那人想了想 “这简单,我娶了你算了,正好我家里只有两个侧室,姑娘若是真有大家说的那个本事,我便让你做正室,怎样?” 小玥儿郁卒,心里念叨着,这人是有多自以为良好,感情他要娶了自己,难不成还得感恩戴德?打量着和自己年龄也差不多,心里更不平衡了,豆大点的孩子都去了两个老婆了,还想要第三个呢! “公子,且不说,我又没有那个能耐,但说我这人,恐怕你还真就娶不了?” 那人挑眉。 “为什么?”年轻的脸庞略显稚嫩,口气却是不可一世! 小玥儿趁他不注意,悄悄取下玉麒麟,塞进了一旁的草车里! 随即的,淡淡开口“我已经成亲了!孩子都三岁了!怎么样?你,敢娶吗?” -本章完结- 第199章 :求你让我留下来(7000) 那挑衅的语气,狡黠的眼眸。 那将军一愣,震惊过后是不可置信 “姑娘以为我是傻子吗?你这年龄不过与我相当,怎么会有孩子!” 阿晴笑笑,高声喊了声“儿子啊!出来,替娘会会这位将军!” 四周一片寂静!她拧了拧眉。随即单手敲了敲身旁的草车! “乖儿子,出来!”虽然语气格外温柔,但是明眼的都听得出,这是赤luo裸的威胁啊 只见草车里窸窸窣窣的传来声音,然后就看一只肉嘟嘟白嫩嫩的小手从稻草里伸出来,然后顶着绒发的小脑袋冒出来! 小玥儿看着玉麒麟那双快要喷火的眼睛,心里早已经笑喷了! 那将军瞠目结舌,过了好久才淡淡开口,言语终甚是落寞,小玥儿就奇怪了,眼瞅着这将军年纪不大,但家中必是旺族,不然怎会如此狂妄,像这样的公子,身边怎么会缺美女,不过是一算卦的,也至于他伤心了。心中不觉好笑 他说“这真是你的孩子?” 她微笑,嘴角弯弯,眉眼弯弯,是呀是呀 他那头转向孩子“她真是你娘?” 玉麒麟冷哼,低头,绝不开口! 她赔笑,我儿子内向,怕生,您别介意! “那他叫什么名字?” 她一愣,总不能说他叫玉麒麟吧 “那个啥,他叫玉宝,对,玉宝!”玉中之宝嘛!反过来就是宝玉,也不错哈^_^ 玉麒麟的脸都要绿了,让他突然变身就算了,让他当她儿子也就忍了,现在连起名字都不能起个好听的,玉宝,忒俗,您当您是贾宝玉呢? 小玥儿看着那将军一脸的不相信,又开始补充 “那个什么,我娘说了,起名字不能起的太响亮,那样对孩子不好” 玉麒麟,不,玉宝暗自吐血,这都是哪跟哪啊! 那将军却是咬咬唇,翻身上马!马蹄子卷起一阵阵尘土! 小玥儿颇为自豪,拍了拍手,正要离开,却看那人又回来了!人飞身下马,一把攥住她的手 “我知道我冒昧的要娶你,你一定会以为我不够认真,可是自从我早上进城,就一直在对街看着你,我看你给乞丐钱,看你如何戏弄恶霸,看你给大娘擦泪!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想继续看着你,虽然你已经有了孩子,可是既然要沦落到当街占卜,那孩子的爹爹也一定是个混球,你等我,我马上回去征求我爹的同意,然后就来接你,就算你不答应马上嫁给我也无所谓!” 小玥儿完全懵了!这是怎么个情况 “那个,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若是他对你好,又怎么会让你这么辛苦的给人占卜?” 玉麒麟刚才着实被气得不轻,眼下看着小玥儿吃瘪,心里这个解气,便也符合着 “是啊,娘亲?我爹爹是谁啊?我从来就没见过爹爹呢?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我这么可怜的小孩子,呜呜” 说完还像模像样的挤出几滴眼泪来! 小玥儿恶狠狠的瞅着玉麒麟,在旁人看来却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这回那将军更是语无反顾的要“拯救”这娘俩了! “那个,你误会了,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你若不给我个理由,我绝不会妥协!” “谁要带走我的娘子呀?”低低的声音带着丝丝笑意,小玥儿抬起头,便看见一个男人背对着夕阳朝自己走过来,月白色的衣袍上修者大朵的木兰,黑发随风荡漾,时而俯在脸颊,时而漾出身影之外,最耀眼的便是那银色的面具,恰到好处的掩住半边脸颊,却露出性感的唇!整个人在夕阳之下白的近乎透明,连那本该樱红的唇也只是淡淡的粉色!淡到透明! 高大的身影付手靠近,直到屹立在小玥儿身后! 那少年将军听到这面具人的话,着实惊讶,一是惊讶他说她是小玥儿的丈夫,二则惊讶他这身打扮和气度!可还是挺了挺腰杆! “你说她是那你的娘子?” 那人低头闷笑,笑声却是发自内心的愉悦! 他没再回答,而是直接伸出一只背在身后的手,从后面揽住了小玥儿的腰肢! 小玥儿从小生活在小云江,别说是被男子揽着腰肢,就算是近距离的接触都不曾有过,唯一的大师兄慕言,从心里她也一直把他当做同性,眼前男子高大的身躯柔柔的圈住自己,耳边听得见他的轻笑,鼻翼间是他的那股子本该陌生却又有些熟悉的气息。 小玥儿早已愣在了原地! 少年将军见那男子揽住小玥儿,满眼的愤怒,可是毕竟人家是“一家三口”,他实在不好发作,只好闷闷的攥紧了拳头。 “娘子,我们该回家了呢!” 好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小玥儿像是受了蛊惑一般朦朦胧胧的抬起头,只好对上那双面具下的眼睛,蓝色的瞳孔,长长的睫毛! 她仔细的盯着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总觉得他的气息是那么的熟悉,似乎那是一场梦。似真似幻! 那男子看着小玥儿呆呆的表情,手臂上忽然加大了力量,小玥儿被牢牢的禁锢在他怀里,她惊讶的看向头顶的人,刚要张口,只觉得嘴唇被重重的咬住,气息在他的辗转允吸中更为凌乱。 那人却是越吻越深入,好不满足于两瓣嘴唇的咬噬,长驱直入,在齿间缠绵! 不止这个吻被缠绵了多久,小玥儿只觉得空气稀薄,天旋地转。耳边除了那人的轻笑,便再无其他! “看着这么久?还要看吗?” 少年将军紧紧的攥着拳头,起身上马!飞驰而去! 小玥儿终于在渐渐没落的马蹄声中恢复了理智! 可是身体却还在那股温热中包裹着,空气中泛着淡淡的清香! 嘴唇上火辣辣的疼痛昭示着男人看似温柔的动作下掩藏的霸道!小玥儿用了力气,狠狠的挣扎着,企图挣脱开他的束缚,却只是枉然,腰间的手臂牢牢的坏保住自己。一双大手居然还在放肆的游移,自小腹,向上,直到锁骨处,才停止! 小玥儿的脸已经红成了樱桃,被这么个突然出现的男人连亲带抱,任是哪家的姑娘,定要恼羞成怒了! 她侧过头,狠狠的咬住了那人的肩膀!用尽了力气,连牙齿都觉得痛了。可是那人却是一声未吭! 小玥儿像是斗败的公鸡,关上了嘴巴,气鼓鼓的喘着粗气!只恨牙齿不够锋利! 耳畔是哪人低低的笑声! “真是个厉害的小猫儿呢?” 小玥儿火了,你才是猫呢,你全家都是猫! “有那么好笑吗?” 那人松开一只手,轻轻的弹了弹她的额头,随即完全放开了她! 小玥儿终于得了自由,扬起手就是一巴掌,却没想到那人竟是连躲都没躲,重重的打在了右侧没有面具的那张脸上!白希的脸即或挨了一巴掌,还是没有什么血色! 小玥儿呆愣在原地,手掌上的酥麻提醒着她刚才用了多大的力! 半响才回过神来 “你。。你怎么不躲啊!” 那人起先也是愣了,随即嘴角弯弯 “被亲了?所以恼羞成怒了?如果挨了巴掌就可以亲一次,那你尽管来!我随时欢迎,” 小玥儿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顿时脸红了,抱起在一边看热闹的玉麒麟逃一般的跑开了。擦身而过的瞬间,便听见那男人说 “我是古青,莫要忘记便好!” 月光如水,透过窗户,散落一地 阿奇点燃了箬竹香,随即恭敬在站在软榻旁! 古青懒洋洋的靠在软垫上,苍白的皮肤,懒散的眸 “今天看见几个孩子玩得正开心,真真的唇红齿白,小脸泛着红!多有活力!” 阿奇依旧不语!多年的默契,之于古青,不需回答,只要做一个倾听者就好。 “今天被那丫头咬伤了肩膀!可是我已经不知道痛了,还有,我居然被摔了一个耳光?我都很意外居然没有掐死这个放肆的女人!” 阿奇把头转向窗外,窗外月光皎洁,窗里却是烟雾缭绕! “阿奇,你7岁就跟在我身边,可是,现在确实越来越不愿意搭理我了呢!这样可不是个好现象呢” 调皮的模样,却是撒娇的语气! 阿奇无奈的转过头,淡淡开口 “主子,有了玉麒麟,您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古青却是呵呵的笑了,他调整了角度,让自己可以更加放松的靠在软榻上,随即开口 “别闹!我若是好了,父皇该有多伤心呢!他喜欢看我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咱们北隅国上上下下都喜欢看我这幅样子。” “主子,那女人脖子上挂的白玉真的是玉麒麟吗?” “若是按照画像,倒是和玉麒麟的形状一样,但是,我今天在抚摸她的时候,却没再胸口摸到那白玉,我很疑惑,若是玉麒麟,她定是不离身的!可是若不知?那那个泛着银光的白玉又究竟是什么呢?” “她今天帮好多人占卜。” 古青起身,绕至香炉前,箬竹香果然已经燃尽,修长的指捻了些残末,放在鼻尖,深深的嗅了嗅,随即便是一脸的陶醉! “未必,那不过是些小把戏,有些经验的江湖术士都算得出的!更何况,她还顺手牵走了我腰间的铜钱,说她是个小骗子,也没冤枉了她!” 阿奇一惊,那铜钱自他7岁那年跟了古青,便没看见他摘下来过!眼下竟然被那姑娘偷走了? 黑暗中又响起低低的笑声 “阿奇,你也不是完全没有表情嘛!无妨无妨,给她玩几天而已!以后,定会在见得,不过,不管她胸口的白玉是不是玉麒麟,我都会去找她的,她身上温和的味道,嘴唇上细腻的柔软,还有那双闪亮的眸子,都让我燃起很大的兴趣!^_^” 阿奇的脸都绿了== “主子,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和阿奇讲!” 您自己喜欢人姑娘身上的味道,喜欢占人家的便宜就算了,还要像赋诗一样的说出来,简直是恶略到极致! “好呀,我也不希望有别的男人对他产生兴趣!” “公子,再过几日咱们就要回去了,这姑娘怎么办?” “我感兴趣的自然要带在身边,不过不急,让她在玩几天!” “还有一件事,慕言那边有了动静,想来要不多久,他这个冥渊的大皇子就要重出江湖了。” 男人轻笑:“我就知道他不会这么轻易的认输,他若是重掌冥渊,为了给她母亲,咱们的长公主殿下报仇,也一定会攻打北隅的。这样的对手,着实有趣。” 小玥儿躺在床上,却是翻来覆去,难以入眠,脑海只全是今天被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拥在怀里的画面! 索性披了外衣,坐起来! 回想着这两天,还真是乱的很,本是信心满满的去赢金子,结果差点被人家当成上门女婿,若是不换回了女装,真不知该如何收场!然后又遇到了包客栈的怪人,上一秒把自己轰出去,下一秒又大大方方的吩咐想住多久住多久,自然,小玥儿现在兜里有了银子,是不会再回那家客栈了!之后便是一天的占卜,本来赚够了盘缠,心情正好,结果半路杀出了少年将军就算了,还冒出这么个陌生的男人,占尽了自己的便宜! 小玥儿越想越气愤,幸亏临走之前顺了他的东西! 打开钱袋,便看见那枚小小的铜钱,缠着铜钱的红线已经不甚鲜艳了,想来定时有些年头,翻过背面,两个字,工工整整“古青” 耳边便响起那人的声音 “古青,莫要忘记便好!” 这是什么破名字!谁要记得啊! 小玥儿咬了咬唇,脑海中却是他温柔的触摸和霸道的掠夺! 顿时绯红了脸!这个混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等着。等我大师兄慕言来了,一定找你的麻烦。挖你的祖坟、不过是几个时辰的功夫,天已经蒙蒙放亮!玉麒麟早已变回白玉坠子,安稳的挂在小玥儿的脖子上睡得忘乎所以,只有隐隐的银光像是呼吸一般,显示着它的存在。 小玥儿半卧在床榻上,心中还在思忖着怎么才能混进皇宫,眼瞧着离开小云江的日子越来越多,也不知娘有没有醒过来,爹爹的病情如何?大师兄究竟何时能与自己汇合。越想着越是辗转难眠! 起身穿戴好衣服,正要推门出去! 便听见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昨个那姑娘就住在这间房?” “是是,从他一进门,我就认出来了,就是街上占卜那个!” “孤身一人?” “倒是没看见什么小厮尾随着,连个包袱都没有” “等我汇报我家大人!你在这守着,别被他发现了啊” “是,小人遵命!” 听着脚步身越来越远,小玥儿这才敢喘口气,心里却是纳闷,自己初到渊城,应该不会与谁结仇,唯一的便是那招女婿员外,可是现如今这身女装打扮,总不会被发现吧!再者,就是昨个占卜时被戏弄的那几个草包!这样看来,心里倒觉得放心了许多! 虽说小玥儿行的端,走得正。可是眼瞧着被监视,谁能忍得了! 小玥儿把耳朵贴到门边,因为是清晨的缘故。外面格外安静,似乎门外也就只有刚才留守的小厮! 常言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与其等着人家报信回来找上门,不如直接跑路!她从窗子翻出去,一路小跑,喘气的功夫。不料肩膀狠狠的挨了一下子,随即便软软的瘫倒在地。没了意识! 小玥儿醒来时,头还昏昏的,肩膀痛得要命,不仅在心里暗骂,到底是谁下了这么重的手! 她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半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刚刚竟是躺在地上!空气中泛着奇异的香,而眼中能看见的,便是满目层层的纱幔,和亮的可以照人的地面! 小玥儿揉了揉眼睛,踉跄的起身,随着层层纱幔,才看清自己如今却是置身于一座宫殿中!慵懒的熏香,金碧辉煌的装饰,古色古香的摆设! 这些一度描写君王寝殿的片段此时竟然就在眼前! 小玥儿揉了揉眼睛,明知道这是现实,却不知自己怎么到了这里,这样的感觉更为玄幻! “醒的还是蛮快的嘛!” 空气中突然响起一声娇嫩的女声!小玥儿一愣,这才发觉,那层层的纱幔之后,似是有人躺在软椅之上! “你是在说我吗?” 话音未落,便听到一声尖利的声音 “放肆!对娘娘居然敢不用敬语!” 小玥儿被这一嗓子着实吓得不轻,倒不是因为娘娘这个称呼,主要是这么尖利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宫殿响起来,实在是刺耳! “小李子,大惊小怪些什么!震得本宫耳朵疼!” 小玥儿心里偷笑,看来这娘娘也和自己一样,受不了这公公的大嗓门! “这丫头,胆子倒不小!” 纱幔中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小玥儿心想,难道她隔着这么多层纱幔都能看见自己刚刚偷笑?神人啊!但是,眼下明显不是自己能驾驭的了得场面,还是装死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小玥儿还在轻纱之外傻站着 “娘娘再问你话呢?还不快回话!” 帘子里那公公显然已经不耐烦了,不得已小声催,小玥儿这才反应过来。 立马恭敬的跪了下来,可是,这娘娘刚才问什么了?是她胆子不小?那这算什么问题呢?小玥儿犯了难,本着不要不懂装懂的圣言古训,还是乖乖开口 “娘娘,小玥儿刚刚清醒,现在意识还有些混沌,没有听清娘娘刚才问了什么问题!娘娘,你能再问一遍吗!” 帘子里传来轻笑。小玥儿心想,看来圣人说的还是对的,诚实点总比不懂装懂强! “呵呵,那你现在可清醒了?” “现在好多了!” “那好,本宫问你?昨个在渊城成占卜的可是你?” 小玥儿咬了咬嘴唇,就知道人不能太高调,太高调容易本绑票,眼瞅着被打晕了,这都是教训啊! “是!” “那你给我算算,本宫现在心里最希望什么啊?” “这个?” “算得出,有赏,算不出,有罚!你可要仔细些!” 小玥儿这回傻了,别人,信口胡诌也就算了,眼下虽不知这是哪家的娘娘,但是看着架势,也是位高权重的,他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 小玥儿叹了口气,景气凝神,召唤玉麒麟。 玉麒麟显然也是刚刚清醒,算得出的不过是模模糊糊的景象,不过倒是让小玥儿大吃一惊,她本以为见到的会是年少的官宦小姐的形象,却没想到,镜像中多是个粗布麻衣的小姑娘,穿梭在药堂和草屋之间,看上去倒是眉清目秀,只不过,清瘦了一些! 再大些,便占补不到了! 小玥儿回神,把眼神投到那层层纱幔中的婀娜身影上 若是那个小姑娘就是眼前的娘娘,恐怕这个女人一路走来定时受了不少苦,满是波折!对于这种飞上枝头做凤凰的麻雀,她们想要的,绝不仅仅是荣华富贵,因为对于他们来说,安全感和权势更能给她们带来满足! 那么,她心中想要的,恐怕也不简单! 小玥儿虽然算不出,可是,却也能猜得出个七七八八。只不过这些是不能随意开口说出 “怎么样?我都喝了这一盏茶了,姑娘可有算得出我心中最想要什么?” 小玥儿深吸了口气,就赌一把吧, “娘娘想要青春永驻!永远像现在一样美丽!” 半响,便是一声叹气 “又有那么女人不希望青春永驻呢?丫头,你猜的不错,但是也不对!这就是你占卜了这么酒的成果吗?如果没有别的了,那本宫可要好好罚罚你这信口开河的丫头!” 小玥儿低下头,想起爹爹早先吩咐,万不可让人知道玉麒麟的秘密,淡淡思索,随即张口已经一覅不卑不亢的样子。 “不瞒娘娘,小女子并不会什么占卜,不过是恰巧撞见那骗人钱财的道士,想起早些年被骗的经历,一是心血来潮,便将了那道士一军,却没想到,随口说说的话本大家引以为真,这才闹出了占卜的笑话!刚才之所以思索了那么久,也是想着怎么和娘娘坦白!” “哦?那你昨个一天可是算了好多人呢?难不成都是信口开河?” “这个,遇到普通百姓,他们若是问我家人失散是否生还,我都是告诉他们,还活着,这样宽慰了老人的心,也给了家人一个念想,这些人我多是不收钱的!若是遇到哪些恶霸或是习惯了持枪凌弱的老爷,我就告诉他们,若是平时多多做些善事,定能家庭兴旺!我也是因为没有盘缠又无亲无靠,才想着靠着这个赚点盘缠的!” “呵呵,你骗人骗了钱,还有自己的道理!好个巧舌如簧,怪不得折腾这么大动静。本宫还以为是天仙下凡了!到头来也不过是个骗吃骗喝的小骗子” “小玥儿不敢!” “小李子,本宫乏了!带她下去吧“ “是!“ 小玥儿迷迷糊糊的被那个声音尖利的公公带了出来,屋子哩股子香味终于淡了! 小玥儿大口的喘着气,眼前是高高的城墙,来往的宫人低着头快步的从身边走过!气氛透漏着严肃,走了好久,边看着城门就在眼前! “出了城门,你就自由了,不要说你见过娘娘!行了,咱家就送你到这了!” 小玥儿望着远远的冥渊国三个字,突然心血澎湃,眼瞧着要进宫要进宫。这不就进宫了,好好的机会要是就这么放开了,以后没准就再也混不进来了! 小玥儿低下头,趁着公公不注意,狠狠了咬了下自己的舌头,疼。闷哼,然后漂亮的眸子里满是泪水 “公公,求求您,不如您让我留在宫里吧!扫地做饭,端茶倒水,都行!” 那公公倒是意外,冷哼了声 “你以为这皇宫谁想进都能进呢?不行,趁着没人,,赶快出宫去吧!” -本章完结- 第200章 :三皇子拓跋玉(万更) “你以为这皇宫谁想进都能进呢?不行,趁着没人,赶快出宫去吧!” 小玥儿心一横,又咬了下舌头,这回咬大发了,嘴角里满是腥味,不过这眼泪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流,她拽着公公的衣角 “求求您了,公公,您知道我就是个小骗子,若是出去了,被那些上当的抓住了,我一定会死的很惨的!公公,您就行行好吧,我孤苦伶仃,只身一人,只求得有一口饭吃,您看着宫里这么多宫女,总不会在乎多一个或者少一个吧,您就行行好,让我在宫里待几年。对了,我还会变戏法,会做糕点!我会的可多了!” 小玥儿说的声泪俱下,加之有些狼狈了的发髻,那公公居然有些犹豫,半响,才咬了咬牙 “好吧,带我回禀娘娘,再作打算!” 当晚,小玥儿就被安排在那座满是纱幔的宫殿的内院,想来是主子受宠,连带着下人的房间也没那么寒酸!同住的,是一个和小玥儿年龄相当的宫女,名唤杏儿, “小玥儿,吃蜜饯”杏儿端着一盘子蜜饯和崭新的宫装走进来时,小玥儿正对着榻外的月亮发呆! “哦,谢谢你呀,杏儿!” “姑娘客气了,这是李公公要我给你带来的,说是娘娘已经允了,留你下来!明个一早就带你去雍和宫!以后你就在那里当差!” “雍和宫?那是谁住的宫殿?” 杏儿低下头,神情有些古怪,连吃了几块蜜饯,才张口 “那是拓跋玉皇子的寝宫!估计娘娘是想让你去给皇子解解闷,对了,听李公公说你会占卜,还会变戏法?真的吗?” 小玥儿无奈的笑了笑,随着应付着,心中却仍旧对雍和宫和那个皇子拓跋玉心有余悸!杏儿的样子摆明了有些话不敢说,那么这个拓跋玉,又究竟有什么可怕的呢! “对了,杏儿?娘娘是不是很厉害啊?” “那是当然,我在宫里已经呆了两年了,还没看见有比咱们娘娘还受宠的呢,咱们娘娘名讳是凤岐贵妃娘娘,在这宫里,是贵妃品级的只有两位,一个是宣若宫的韵贵妃,在一个就是咱家娘娘,这明眼人都看得出,究竟哪个更受皇上喜欢!听说皇上的母妃年轻时就叫昭庆妃呢!” 杏儿一提起贵妃,简直是一脸的崇拜,小玥儿笑了笑,看来以后若想在这宫中安稳度日,眼前的凤岐贵妃还真是要小心! 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她为贵妃占卜时,显现的那个小女孩儿,倔强,瘦弱,却没想到,长大后,竟然强大到这种地步!男人的强大靠的是武力或者威严,而女人想要强大,光有这两样是不够的!她甚至要比一个宦官更加心狠手辣,要比一个王者更懂得审时度势,还要比一个丞相更加聪慧过人!甚至于要比一个风尘女子更懂如何讨男人欢心! 这样的气魄有岂是寻常人都有的! “杏儿,你能多给我讲讲雍和宫哪位主子吗?我想事先了解一下,免得到哪无知,冲撞了主子!” 杏儿原本正在铺被子,突然被小玥儿这么一问,展开被子得手顿了顿,随即淡淡开口 “你不用想太多,雍和宫的宫人多的是,恐怕你去了,也不过是端茶倒水的,没什么大事!放心就好,天晚了,早些休息吧,明个李公公就带你过去了!” “哦” “睡吧” 杏儿梳洗了,便直接上榻,不多时,便听见沉稳且有节奏的呼吸声! 小玥儿却是辗转难眠,不自然的摸了摸玉麒麟!想要通过玉麒麟占卜一下,可是又怕占卜时,玉麒麟发出的光被发现,也就只好无奈作罢! 长夜漫漫,竟不知何时才是天明! ******************************************************** 小玥儿一路跟着李公公,来往宫人无不偷偷的窥测,竟像是突然闯入了什么入侵者! 一个宫女?会惹来大家这么多的兴趣吗?显然不是 小玥儿吞吞吐吐的后面一边小步挪,一边小声开口 “公公啊,我可以不穿这件衣服吗?” 昨晚杏儿拿进来时,小玥儿眼瞅着和杏儿身上的颜色不对,但是也没放在心上,以为这冥渊国的宫人衣料比较开放,所以颜色比较丰富,却没想到,今儿出了门,才发现,这些宫女全是淡粉色衣裙,长发挽起,露出脖颈。脸上也不过是淡妆! 显然,就冲刚才,杏儿主动帮自己打扮这么久,便可知道,眼下小玥儿绝对不是这个装扮! “这是娘娘吩咐的!你的衣物也是娘娘选的,岂是你说换就换!” 小玥儿无奈的打量下自己,雪梅花的内衣招罩上鹅黄色的外纱,柔软且温暖!黑亮的长发直直的梳到腰间!只在鬓间装饰了几支较小精致的宫花,映上这张17岁,满溢着清纯的脸,再合适不过! 可是,如此行走在皇宫里,饶是天已经渐渐黑透,人还很少,终究过度引人注目! “公公,我这样打扮合适吗?”小玥儿还在想方设法的说服李公公换下这身衣服,可是,李公公这回干脆连话都不搭了!只顾子自己在前面走! 小玥儿欲哭无泪,这身打扮,若是就这么明晃晃的到那个雍和宫,不遭排挤都怪了!虽然这样确实比较好看,可是人家小玥儿来这可不是为了招蜂引蝶,混个贵妃什什么的,人家的志向是小偷啊,小偷,当然是怎么低调怎么来啊! 绕过了长长的花园,便是一端长廊! 小玥儿在心里铭记这段路,眼下最重要的自然是要尽早了解路行,以便以后出去巡察时不至于迷路!这皇宫还真是大的没边,眼瞧着走的越来越远,七拐八拐的叶着实费脑! “丫头,到了!” 前面的李公公终于停下来了,小玥儿连忙抬头,映入眼帘的便是雍和宫三个大字!不同于凤岐贵妃的雍容华贵,但看宫门口就闲的萧条! 正门里是一块大大的空地,倒是不像门口那样寂寥,而是种了大片大片的茶花,洁白的茶花在夜色之中格外神秘,微风吹过,茶花便随着翩翩起舞!别有一番景致! 绕过了那边茶花!就是一个长长的回廊!回廊上挂着七七八八的宫灯,五颜六色,煞是明艳!小玥儿记着小时候,每到晚上,都会缠着爹爹去捉萤火虫,然后把他们收集到一个玻璃瓶子里!闪闪亮亮的,总是玩着玩着就睡着了! 不得不说,这雍和宫还算雅致,想着主人定是个风雅的人儿,又是种花,又是点灯! 要瞧着,应该是走到了正殿! 李公公看见门口守着的几个人,便急忙带和小玥儿过去! 两个宫女装扮的人,不过一个年龄稍长,像是姑姑的样子,另一个十五六的年纪。大大的眼睛不住的打量着小玥儿 小玥儿已经习惯了这身衣服给自己带来的超高回头率,只能无奈的笑了笑! “拓跋玉皇子呢?” 姑姑瞥了眼小玥儿,上下的打量了一下,想试验或一般,知道满意了,才收回视线 “在里面呢,还没睡!就是这姑娘吧!我带进去!” “那就有劳秋姑姑了!” 晚上,皇子,还没睡!小玥儿有点懵!可是又不是全蒙,难不成这、、、 刚想张口,李公公倒是意味深长的看了自己一眼,转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姑娘,跟我进来吧!” 小玥儿只好跟在后面!心里早就七上八下了!本来就觉得蹊跷,哪有晚上送宫人报道的,再加上身上这副打扮。 穿过耳房,一路上倒是遇见几个宫人,不过倒是极有规矩,没有人抬头打量!雕花的实木门就在眼前! 那个拓跋玉皇子就住在里面?她是个怎样的人呢? 推开门,倒是意料之外,满目都是氤氲的水汽! 适应了好久,这才看请,眼前这间房居然是一个大大的浴室,整个房间的四分之三都是冒着热气的浴汤,还有一张大大的屏风李在水池里!倒是无比奢华!小玥儿还真的没想到,这雍和宫竟然如此别有洞天! “姑娘,沐浴吧!” 小玥儿看着夸张的水池,乖乖地被那小宫女一件一件的脱掉衣服!黄纱脱落,露出藕一般的小臂,芊芊玉足,体态匀称的比例!拿下挽发的玉簪子,小玥儿在宫女的搀扶下躺在了水池里!黑亮的发染上雾气,变得格外晶莹!白希的脸蛋因为蒸汽的原因泛着嫩红! 水面上都是花瓣,星星点点露出水下白希的皮肤! 不施粉黛却如同仙子下凡,嬉戏于山水之间! 温热的水很快放松了小玥儿一直紧绷的神经!不知道是水温太合适,还是这花香太醉人,小玥儿竟然昏昏沉沉的睡过去!醒来时,屋子里已经空无一人,她挣扎着半坐起来,开始环视这间屋子! 这池子底部铺的都是玉石,瞧着成色,没有千年也有些年头了!水流通过池底的小管子溜进来,再从另一侧溜出去,所以才能一直保持水温不变! 以小玥儿平躺的方向,对面就是那扇屏风! 孤梅寒雪,一笔一划,苍劲之中带着细致!想来着画画之人也是费了些心思了! 小玥儿慢慢的挪过去!身子下面的玉石格外光滑,甚至还有淡淡凉意。 青葱一样的指附上那寒梅。小玥儿在心中想象着画家当时画的场景,食指如同画笔,在屏风上用水画出自己的寒梅! “喜欢画画?” 突然的声音让小玥儿一愣,她环视四周,不禁自嘲,不过是跑了个澡,竟然会出现幻听! 她继续描绘着屏风的纹理,一下一下! “呯!” 原本平静的水面一时间竟然激起水花,水滴放肆的低到小玥儿的脸上,惊得小玥儿连忙后退!慌乱间,感觉什么东西滑滑的,正在自己腰下。 “丝丝,丝丝”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蛇啊!” 她慌忙从水中支起身子来,手足无措的盯着水面,却并没有看见想象中的小蛇游来游去!大了胆子俯下身,清澈的水里隐隐还有刚才的波纹!一段手指粗细的麻绳安安稳稳的躺在池子底。被戏弄了呢! “好笨哦!” 反应过来的小玥儿这才发现,自己被戏弄,她环视着四周,除了氤氲的雾气,却再也看不见有什么人 “你是谁?你在哪里?” “倒是应该我问你,你怎么在这里?你又是谁啊?” 那一端是懒懒的回话,听着是个成年男子的声音,偏巧着说话的这位尾音咬的厉害,谁呀的呀字轻挑,好似撒娇!就像个孩子在讨糖吃! 小玥儿闷闷的抑郁,这都是什么事啊,洗个澡居然还有男人的声音 她连忙把池子旁的花篮拿过来,把一篮子的玫瑰花片都倒在自己身上!只露出纷嫩的小脸和精致的锁骨! “我再问你话呢,你都不回答我,姑姑说这样不礼貌的!” “姑姑?这明明是个男人的声音,可是怎么语气绝对是个五七岁的孩子!,小玥儿皱皱眉, “我是新入宫的宫女,本李公公派来雍和宫当差的!” ‘那你走吧!我不喜欢宫女,他们都那么凶!” “凶?”小玥儿一愣,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为什么?” 唰唰的水声传来,就像是手掌在随意的搅动着波纹。小玥儿惊慌的四处打量,可是除了平静的水面,就是光滑的玉石,空无一人的屋子,那个咬着尾音的声音又响起 “因为她们都不陪我玩,总是呆呆的站在那里!每天送的饭也没有糖果!” “你多大了,还喜欢糖果?” 那便是长长的思索,然后,声音透着将沮丧 “我也不知道哦,姑姑说我不用知道自己多大了!” 呵呵,哪有人连自己多大都不知道的! 心想着,这声音虽然听着成熟,多半是那个偷跑出来的孩子,估计还得有些痴傻,不然怎的连自己多大都不知道!想起孩子,小玥儿的警戒心慢慢的放下,便也舒展的把身子沉在水中。 “你在笑话我!”有些气鼓鼓的声音!泛着孩子气,小玥儿心觉好笑,这孩子还真是锱铢必较! “哪有!我可不想有的孩子,拿绳子吓唬人!”哪段显然不甘心 “哼!可是你刚刚嘴角都列起来!骗人” 这都能看见? “你怎么知道我嘴角有没有列起来?你在哪?” “我猜的呀!的呀的呀的呀!” 小玥儿无奈的笑了笑,好吧,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 她闭上眼睛,心中却还在想着日后怎么在这雍和宫生存下去,还有那个素未谋面的拓跋玉皇子! 安静的池子只有水流因为换水缓缓流动的声音! “喂,你怎么不说话?难不成睡着了?” 那孩子显然有些无聊,故意扯了话题 “说什么?” “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呗!” 小玥儿郁结,这谁家孩子!偷看人洗澡就算了,姐姐当你年少无知,居然直接说自己笨,这讨厌样子,和玉麒麟有一拼! “那你叫什么名字啊?” “玉儿,好听吗!娘亲总是这么叫我!” “玉儿,玉儿,玉儿” 小玥儿总觉得这名字有些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哪里 “玉儿?玉儿!” “姑娘可洗好了?”门外传来刚才那个小宫女的声音! 小玥儿慌忙起身,还有没有应出口,却因为脚下一滑,直直的朝那屏风摔过去! 屏风测斜这倒了下去,扬起一阵子水花! 小玥儿只觉得天旋地转,泡了太久的澡,似乎身子都是软的!眼看着重重的摔了下去,慌乱中腰间陡然多了一只沉稳的手臂,然后便是扑面而来的男性气息!小玥儿惊讶的睁大了眼,正对上一张俊俏的脸,高蜓的鼻梁,性感的薄唇,小麦色的皮肤如同塑像一般,而那双眼眸却是牢牢的盯着自己,没有探究,没有怀疑,只是在纯净不过的淡然!小玥儿本能的挣扎着,却因为两个人着力点不稳,齐齐的摔了下去! 门口的宫人听见里面巨大的声音,连忙进来,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副绝色的春宫美景! 小玥儿侧卧在池子里,被男人半抱着,纤细的腰间是一双苍劲的手臂,两个人的头发都因为侵透了的关系,牢牢地贴在肌肤上!伴着还未平静的水纹,在朦胧的雾气中,若隐若现! 进来的人无不掩面,脸红到了耳根。 “都下去吧,衣物就在那里,姑娘自己穿上吧!我们就不替姑娘更衣了!” 站在最前面的若其姑姑还算镇静,拉低了嗓音吩咐了下去,便领着一众下人退了出去! 小玥儿这才长叹了一口气 “喂,好疼啊!你可不可惜现起来一下啊!玉儿的手臂都麻了!” 身下那副鲜活的身躯开始抗议!小玥儿狼狈的从他身下翻下来!想起刚刚那张脸,和他握在自己腰肢的手,顿时脸上飘起一片片火烧云! 藕般的小臂是捂着上身也不是,捂着下身也不是,简直要羞死人了! “呵呵,明明受伤的是我,怎么你看起来比我还难受呀!” 长长的尾音,小玥儿当即震在原地,难不成刚次啊一直和自己说话的“孩子”就是面前这个男人! “你怎么还不穿衣服呀,姑姑都说了,要你自己更衣的!” 这一问,小玥儿更是没法抬头了,黑色的发勉强的挡在胸前,现在这情况,起身也不是,不起身还没法去拿衣服!小玥儿愤懑的开口 “你在这里,要我怎么穿衣服!” 那人却笑了,呵呵的笑声,好听的像个孩子 “姑姑有说的,女孩子更衣时男孩子是不能看的!好吧好吧,我把眼睛捂上,你看,我捂上了,呵呵” 小玥儿悄悄的抬起头,果然,对面的男人真的用手捂住了眼睛,两只大手们牢牢的挡在脸上!听话的样子倒是有趣!只不过这种语调和他眼前这个身形搭配在一起,还真是不协调!他还是刚才那个半躺着的姿势,水纹漫到了他的小腹!朦胧的蒸汽下,是结实的胸膛和俊俏的侧面 小玥儿小心的倒出一只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那人确是没有反应! 她绕过瘫倒的屏风,大半个身子在水利挪啊挪,挪啊挪,终于挪到了对面! 干净的衣服就在哪里的软榻上! 小玥儿跑到软榻边,连忙用衣服盖住自己的身子!然后开始飞速的套上亵衣,外衫!等到她穿戴整齐了,这才回过神来,水池里的男人依旧保持着刚才捂着脸的动作!一动不动! 小玥儿蹑手蹑脚的起身,正准备开溜,就听见男人的声音传来 “你还要多久呀多久!我都捂得喘不上气了!” 难不成这男人是真傻? “你数一百个数,数完了就可以把手拿下来了!” “哦,一,二,三,四,五,六、、、、、、、” 小玥儿彻底无语了。趁着他数的认真,小玥儿轻手轻脚的打开门!走了出去! 还是刚才那个长廊,却一个人都没有,估计那些宫人是被刚才的活春宫吓到了! 小玥儿赤着脚,柔顺的长发还滴着水!滴在鹅黄色的轻纱上,错落有致! 一路上满是寂静,偌大的宫殿,只有繁复的宫灯忽明忽暗,还有小玥儿自己的脚步声! 这样的氛围着实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呢! 小玥儿推开一扇雕花了的宫门,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终于不再是空荡荡的房间了! 哪位秋姑姑正在认真的煮着茶!空气中满溢着茶香!精致的红木圆桌上飘着淡淡白烟,香炉里还有未及烧完的熏香! “姑娘过来坐吧!” 秋姑姑嘴上说着,手却没停,上好的西湖龙井,由上而下冲进白瓷杯里!别有一番滋味! 小玥儿乖乖地坐进去,看来这个秋姑姑在雍和宫蛮有地位! “尝尝怎么样?” 小玥儿接过茶杯,眼神不住的打量着眼前的秋,秋看上去该是三十左右的年龄,是很标准的江南女人的长相,温婉的美,细长的眼,虽然也是粉色的宫装,但是她穿上却少了份娇俏,多了份韵味!秋还在娴熟的摆弄着茶具,毫不理会小玥儿的打量! 小玥儿终于把重点放回到茶上! 她轻轻的吃了吹,被犯上的一阵的茶香熏得暖洋洋,泛起徐徐困意! 温热的茶水从入口中,小玥儿的眉毛就皱到了一起!她捂住嘴唇,秋还是衣服云淡风情的样子! 小玥儿闭上眼,痛苦的把茶水咽了下去 “姑姑,着茶水怎么这么苦?” “加了几味草药,自然会苦些 好好地茶,岂不是糟蹋了!小玥儿实在难以理解这女人的做法!她无语的撇撇嘴,便放下着茶杯,敬而远之的样子! “怎么?觉得我糟蹋了茶水?” “额==” “想起什么便说什么!无妨” 小玥儿想了想,淡淡开口 “虽然他很苦,可是我还是咽了下去,虽然是因为吐出来不礼貌,另外我实在没找到地方吐,所以说,天下间的苦,没有谁是吃不得的,关键是在于肯不肯吃,我虽然觉得您糟蹋了着茶水,可是,这杯茶有何异于人生,闻着香,看着好,不代表尝起来就如同你看到的香甜!每一个人就如同这茶杯里的茶叶,免不得浮沉,可是,浮也好,沉也罢,终究走不出这个白瓷杯,除非被人一把倒掉!那么,无论你是甜是苦,不过是一片费叶子而已!” 秋倒茶的手忽然停了下来!她仔细的盯着小玥儿的眼睛,企图从中看出些什么!可是除了因为刚刚沐浴,眼底还没有散去的雾气外,再无其他! 她叹了口气, “姑娘可知道刚才与你隔着一个屏风共同沐浴的男人是谁?” 小玥儿不由得脸一红,想起刚才的场景,格外尴尬!秋似乎是懂得小玥儿的心思,便也淡淡笑了笑 “姑娘不用挂心,拓跋玉王子是没心思冒犯姑娘的,刚才不过是一场误会” “他就是拓跋玉皇子?”可是这小子摆明了脑袋有些问题吧,不然怎么会傻乎乎的让他数数就数,还拿绳子吓唬人! “对,他就是这雍和宫的主子,三皇子拓跋玉!也就是你日后服侍的人!相信刚才你也有所感觉,拓跋玉皇子自从六岁时经历了一场大火,头脑便受了些刺激,所有的记忆和心智都停留在六岁那一年,之后就再也没有变化!” “啊?” 这也太荒谬了 “今晚你大可惊讶,过了今晚,什么事都要淡定对待,这雍和宫大大小小上百的宫人从不敢因为皇子的病情而有所怠慢!所以日后你若是有伺候不周的地方,谁都救不了你!” “那我主要负责什么工作?” 秋起身,站在小玥儿身后,手指拿起她的发,灵巧的翻了一个发髻! “以后就由你贴心照顾拓跋玉皇子!凤岐贵妃说你有些小聪明!或许能提皇子解闷!日后,就要看你的表现了!估计,若是做得好!凤岐贵妃是不会亏待你的!” 秋翩然而去,可是,小玥儿总觉得,她每说一次凤岐贵妃,语气里便多一分不自在!不知是她过于敏感,还是,这秋有些话,藏在心中,不便多说! 小玥儿的房间被安排的拓跋玉寝殿的耳房,与拓跋玉不过是一扇门,外加一个屏风的距离,和其他宫女住的地方比,这个耳房小小的,也不甚华丽,看样子也不过是临时加了一张榻而已,所幸有一扇大大的窗,榻在外面便是一个小院,大片的山茶花泛着清香! 小玥儿还记得引她来这里的宫女打量她的表情! 有羡慕,又嫉妒,毕竟不是那个宫女都可以和拓跋玉皇子住得这么近的,更何况小玥儿不过刚刚来,便被赐沐浴!当然更多的是幸灾乐祸!就算那拓跋玉是皇子又怎样!即或你更有机会爬上皇子的榻,那也不过是个六岁心智的傻子而已! “姑娘,秋姑姑说,明个一早就由你服侍拓跋玉皇子起身梳洗!万不可延误了时辰!”这是个叫乌尔的宫女临走时告诉小玥儿的!如见在想起她那股子泛着酸味的话,小玥儿只能表示呵呵呵呵! 想来自己抢了人家乌尔的活呢! 窗外的月亮若隐若现,小玥儿搬了凳子坐在榻边,心中却无比挂念隐逸林的一切!到底何时才能找到那水晶棺呢? 夜已深,门被轻轻的推开!小玥儿还趴在榻边,竟不知何时沉沉睡去,只是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像是遇到什么难解的事情,连做梦都在忧愁! 一只手犹豫着伸向她的眉间,顺着她皱眉的方向,抚了抚,有抚了抚,小玥儿的眉毛神展开,嘴角不自觉的裂开一丝笑!那人像是受了鼓励,手指伸到她的嘴角,红润的嘴唇被他拉车成为一个美好的弧度! 这回小玥儿却是不干了,皱着眉,朦胧着睁开眼! 却忽然看见一个大脑袋出现在眼前!刚要喊出声,最便被一只大手捂住了脸。 小玥儿心慌的挣扎着,难不成来着雍和宫的第一天就小命不保了?天空中的一朵云慢慢散开,月华隐隐约约的照进窗户! 小玥儿看见一张颇为熟悉的脸,他的眼睛里都是紧张,薄薄的嘴唇长着,格外滑稽 “唔唔,拓跋玉你放开我,要憋死我了,唔唔~” 话才出口,小玥儿心里漏了一拍,刚才居然直接叫他的大名,连皇子都没叫,这是不是传说中的以下犯上啊! 好在眼前的皇子多少才六岁,虽说长得倒是人高马大,还没有那么心眼去挑刺! “那我要是放开你呀,你可不许吵呀!” 明明自己是个孩子,说出来却是哄孩子的语气,小玥儿笑,眉眼弯弯,点了点头! 拓跋玉心虚的放开手,复有抹上她的眉 “你的眉毛真好看,想娘亲的眉呢!” “娘亲?” 拓跋玉的母亲,那应该也是个贵妃吧!不过小玥儿刚刚进宫,对这些实在是玩不转! “皇子啊,你大半夜的不睡觉,来我房间干什么!人吓人,吓死人的!” 想起刚刚那张大脸,若不是看清是拓跋玉,小玥儿简直要被吓死了! 拓跋玉心虚的吐了吐舌头,大大的身躯坐在小小的椅子上格外的不协调,人家皇子都是站有站相,坐有坐相,偏偏咱家这位皇子,做个椅子还像是在骑马! 小玥儿叹了口气 “你怎么叹气呀!是不是我惹到你了?” 小玥儿郁卒“你是皇子啊,就算是惹,也是我惹你才对啊!” 拓跋玉却是不以为意的样子 “可是只有你愿意陪我玩啊!我睡前停秋姑姑说你就在耳房,好开心呀,我们在被子里好久,终于等到他们以为我睡着了,离开了,才来找你的!” 映着月光,拓跋玉的头上还有些汗,鬓间的碎发湿湿的贴在额头,想必是在被子里闷得! 他的眼神纯粹的就向窗外的白月光,倒是嘴角撅着,像是受了什么委屈的! “怎么这副委屈样子?憋坏了?” 原谅在这样一个“孩子”面前,小玥儿实在没有办法把他当成皇子,毕竟从小在隐逸林长大的小玥儿,虽然也有君卑意识,但还是仅限于书本上说说而已,若是身体力行,恐怕对这么一个大男孩,终归是男了些! 拓跋玉听到小玥儿开口,好似等了好久终于等到小玥儿张口问,表情里掩饰不知的得逞的喜悦, “当然要怨你了,你不是说我数到100,就能看见你了?可是我数到一百睁开眼,你就没了!我以为是我自己记错了,不是100是1000,然后,我又开始数啊数,数啊数,后来我都在水池里睡着了,你也没出现!你骗人!” 小玥儿无语,骗孩子特不道德,被人家质问了,还真就没法辩解了! “好啦,刚刚和秋姑姑说话,忘记了!对不起啦!” “秋姑姑啊,她可好了,从小就是她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不过悄悄告诉你哈,她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凶哦!” “呵呵,哪里凶了?” “就是有点凶哦,我都不敢惹他的!” 想来秋姑姑应该就是拓跋玉的教养姑姑了,小玥儿又想起秋的那张温婉的脸。 “你叫什么名字?” “小玥儿啊!” “小玥儿,小玥儿啊,哈哈” 小玥儿感觉到胸口的玉麒麟突然滚烫,顿时抑郁!看来这家伙终于找到知音了!不然怎的好好地名字非要小玥儿,小玥儿的,两个糟心孩子! “你不喜欢我叫你小玥儿?你可以叫我玉儿哦,除了娘亲我从不让别人叫的!” 小玥儿崩溃,难不成你把我当成你娘亲啊? “听她们说你是凤岐娘娘派来陪我的?” 凤岐娘娘,不过是一面之缘,小玥儿甚至都没有看清他的长相 “谁说的?” “那些宫女都这么说啊,乌尔说你是凤岐娘娘的人,不过,我跟你说,凤岐娘娘是好人,你也一定是个好人” 怪不得大家看自己的眼神总是透着揣测,可是,究竟自己怎么就成了凤岐娘娘的人?虽然是求了李公公,但是,小玥儿只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心里顿时烦躁了许多! “好啦,快去睡觉,大半夜的,被秋姑姑发现,会很凶的哦!” “那好吧,那明天见哈!” 拓跋玉小心翼翼的出去,傻乎乎的样子格外好看! 直到天空将要泛起鱼肚白,小玥儿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结果,自然是睡过了头! 当她头顶着茶杯,跪在殿外时,心里千万遍的咒骂拓跋玉那个小混蛋,若不是大半夜的夜游,自己怎么也不会睡得这么熟,以至于迟到被罚! “来的时候排场多大,做错了事不还是要挨罚!呵!” “不过是长得有几分姿色,还真当自己是娘娘了?笑话!” 来来往往的宫女似乎终于找到了笑料,平日里这雍和宫太死气了!现在终于有人愿意当话把子,众人显然来了兴致,你一眼,我一语,不过眼下小玥儿已经无暇顾及了,茶杯里滚烫的热水透过青瓷渗过来,温度越来越热,小玥儿的头皮烫的发麻,可是碍于秋姑姑就在一边坐着,只能忍耐,一个时辰,两个时辰,转眼小玥儿已经跪了整整一个上午!膝盖早就麻了!头顶上的热茶凉了又换,不知换了几杯! 秋姑姑坐在一旁的石凳上,默默的注视着小玥儿!眼瞧着她的头发呗洒出来的茶水浸湿,身子也开始慢慢的摇摇欲坠,仍旧不发一言! -本章完结- 第201章 :乖巧的三皇子 午膳的时间,乌尔端着一碟子点心,接着便是来来往往的宫人端着食盒, 不多时,拓跋玉从里面跑出来!他咬了咬唇,从早上起来,便听说小玥儿被罚了跪,可是,他怕秋姑姑,所以在里面如坐针毡的眼瞧着小玥儿被罚了一上午,大大的日头晒下来,她小小的身影摇摇晃晃!看着着实可怜! “秋姑姑,为什么要罚她呀?” 秋放下手里的茶杯,起身,拉着拓跋玉的手,让他坐下! “今早该她当差的,他贪睡,误了时辰!自然要罚!” “哦哦姑姑说的都是对的!” “那她都跪了这么久了,能让她起来吗?” 拓跋玉抬头看向秋,好看的眼睛里满是祈求! 秋的眼里闪过一丝悲伤,随即却不说话,淡淡的看着拓跋玉 “真的不能让她起来吗?” 来往的宫人看见拓跋玉为小玥儿求情,心里更是不平衡了! 乌尔端着茶,笑语盈盈的走过来“三皇子,新泡的茶,您尝尝!” 拓跋玉撅着嘴,刚要伸手,却见那茶杯直直的落下去,一滴不剩的溅在小玥儿的身上,滚烫的茶水让小玥儿一惊,她强撑着睁开眼,却看见拓跋玉一脸的抱歉, “对不起啊,乌尔,我不是故意没接住你的茶杯的” 他在内疚自己没有稳稳的接过茶,才烫到了自己!可是在场的人,都看得出,明明是乌尔故意的,只有这个傻皇子才会把所有的过错都烂在自己身上!小玥儿叹了口气!究竟是怎样一场火灾,才能让一个好端端的皇子白嫩成这样,十八岁的年龄却只有六岁的心智, “三皇子,您倒是小心点啊,不然大家会以为是我的过错呢!” 拓跋玉低下头,两只手纠结在袖子里,一副犯了错的样子! 小玥儿却是在是没法忍了,这就是伺候主子的吓人该说的话吗? “乌尔,且不说你是不是故意把茶杯倒在我身上,刚才,你是在责怪三皇子嘛?他是皇子,皇上的儿子,而你只是个宫女,宫女居然责备皇子!这又是不是以下犯上呢?” 小玥儿的话断断续续,却是吓得众人一怔,以下犯上这个词在雍和宫早已经被渐渐遗忘了! 拓跋玉不过是六岁的心智,更是被那场大火吓破了胆子,纵然是皇子,也咩有一点皇子的样子,众人早已习惯当他是一个痴儿,责备,轻视早就成为家常便饭!如今被小玥儿这么一提,竟然一时怔忪! 乌尔显然反应得快一些,却是上来就给小玥儿一个巴掌!力道着实不轻,白希的脸上是一片通红,头上的茶杯也掉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我哪里以下犯上了!你这是诬陷!是不是,各位!” 人就是这样,欺软怕硬是本性,眼瞧着小玥儿处在劣势,自然是帮着乌尔! “对啊,你怎么能诬陷乌尔姐姐呢?” “你一个新来的,这么不懂规矩,回头让乌尔姐姐好好教训你!” 乌尔有着众人撑腰,眼瞧着资历最深的秋姑姑也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变得寸进尺起来! 小玥儿还跪在地上。她拽起小玥儿的头发,狠狠的耸了耸,一个大力,小玥儿便瘫坐在地上,正好撞在了刚才破碎了的碎瓷片上,白希的手掌顿时一片殷红! 拓跋玉看着小玥儿受伤了,慌忙奔过去!殷虹的血在地上越聚越多!他的眼里是无助和焦急!他把头扭向秋姑姑 “姑姑,她都受伤了,她,她” 秋的眼底划过一丝悲哀,缓缓地闭上了眼,在睁开时却是带着恨意 “三皇子!你想要保护她吗?” 拓跋玉仿佛看到了希望,捣蒜一样的点着头,样子却是格外乖巧! “你跟我来!” 拓跋玉跟在秋的后面,却还是担忧的望了望小玥儿。这才走开! 宫殿里空无一人,虽然不乏摆设,却透着压抑! 秋握住拓跋玉的手,眼神里却是坚定 “三皇子,你要记住,你是皇子,是这雍和宫的主人,无论是我,还是所有的宫人都要听命于你!而你,却总是这样混混沌沌!你可以继续懦弱下去,也可以永远把自己当成六岁的孩子,姑姑知道,你是接受不了那场大火后的一切,所以才把自己封闭起来!可是,三皇子,你如果还要这么自暴自弃下去!别说一个小小的宫女,都敢责备你,就算是门外的小玥儿,你都没有能力保护!三皇子,想想她已经跪了一上午,她在被那么多的宫人欺侮,只有你能够保护她!三皇子!你何时能振作起来啊,姑姑不知道还能陪伴你多久!” 说到最后,秋竟然已经泣不成声,似乎多年的隐忍在这一刻终于发泄出来!他握着拓跋玉的手,温婉的脸上是一抹沧桑! 拓跋玉呆呆的停着秋的话,茫然的大眼睛里都是空洞和淡漠 “姑姑你在说什么呀?” 秋叹了口气,脸上的脆弱已经渐渐不见! “唉,我没有说什么!” “哪能让小玥儿起来吗?” 拓跋玉怯怯的说着,可是底气明显不足 “三皇子,你懂得什么叫命令吗?我是个宫女,你是皇子,你可以命令我做任何事!” “可是你是秋姑姑啊!” 拓跋玉依旧等着迷茫的大眼睛,似乎在等着秋给他解释! 秋无奈的转身,“随你吧!” 小玥儿还在半跪在地上,手上已经不觉得疼了,可能是阳光太刺眼?又或者是天气太闷热,她只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腰间陡然多出一双手,带着力量,却又好像害怕弄伤自己,拓跋玉小心翼翼的把小玥儿掺起来!眼神里满是担忧! “三皇子,他做错了事就要被罚的,您怎么能扶她起来呢?” 乌尔叽叽喳喳的开口,无论是她还是众宫人,若是没有秋姑姑在身边,这个三皇子也就是个摆设,任谁都敢顶撞几句的! 拓跋玉此时满心都担忧在他的小伙伴伤的严不严重这个问题上,哪里还顾得上乌尔的话! 被忽视的乌尔很气愤,她大力的拽着小玥儿的胳膊,拓跋玉没想到她会动手,没什么准备,于是小玥儿被乌尔拽的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拓跋玉刚想再去扶她,却看见乌尔直接挡在小玥儿前面 “三皇子还是早些休息吧!这宫女不懂规矩,我们教教他!” 挑衅的眼睛还不忘向身边那几个小宫女使眼色! 众人皆以为,这三皇子会像平时一样,乖乖地离开,却没想到! 拓跋玉一把推开了乌尔,力道大的让乌尔直接跌坐在一旁的湿地上! “滚!” 明明还是那个孩子一般的声音,却是带着不容置否的权威和力量! 乌尔愣了,从她到这里伺候,到现在,已经三年了,她从没见过这样的三皇子! 看着他温柔的抱起地上的小玥儿,一步步,稳健,郑重!蓝色的衣袍,黑色的发!竟不知何时,那个不过六岁心智的三皇子也长成这般出类拔萃,相貌堂堂的模样!看他认真的眸子,哪里还像那个整日傻乎乎的拓跋玉! 刚开始她是忌惮他的,毕竟那是皇上的儿子,可是久了便发现,即使是做个纸老虎,拓跋玉都不会!平日里对谁都是小心翼翼,有次端茶时明明是自己不小心烫伤了他!本以为这次惨了,却没想到,拓跋玉直是自己捂着红肿的手臂不住的道歉。好似犯错的不是自己,反倒是他! 自那之后,乌尔便不再忌惮这个三皇子! 人都是犯贱的生物,在这皇宫之中,是个人都是主子,谁都可以对宫女无来喝去,终于有个人可以被欺负都不还嘴,大家怎么会放了这个便宜! 而眼前的拓跋玉,显然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小玥儿只觉得自己如今在一个温暖的环抱中,感受着那颗请有力的心脏缓缓的跳动着,还有他小心翼翼的走着每一步!心里如同一阵暖流流过! 还是哪间小小的耳房!拓跋玉轻轻的把小玥儿放到床上,握着她那只受伤了的手,嘴里不住的喃喃着 “好疼吧,好疼吧,都怨我,是我的错! 小玥儿勉强的睁开眼!拓跋玉那个大脑袋还在搭拢着 “怎么是你的错?” “就是我的错呀,反正就是我的错!” 小玥儿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小玥儿,你是不是和我生气了,我都认错了,你别生气,行吗?” “是不是只要出了事情,不管是什么是,都是你的错?”拓跋玉看他的小玥儿有搭理他了,眼睛迷城一条缝。 “是呀是呀,反正我认错就好了” -本章完结- 第202章 : “乌尔他们一直这么对你吗?” 拓跋玉颇为认真的想了想,却是贼兮兮的说 “是呀,乌尔好凶的,还有小薇,飞乐,她们总是凶我,不过没关心啦,他们每天都在照顾我,所以偶尔凶凶也没关系啊,不过小玥儿你不能告诉秋姑姑哦,以前我和秋姑姑说,为什么乌尔他们这么凶,秋姑姑都会很难过的!我不想要他难过哦,所以咱们俩保密,不要告诉他!” 小玥儿被他的啥样子逗笑了,可是心中却闷得要死!看来这雍和宫的人,无不明里暗里的欺负这个小傻子!想来只有秋姑姑是真心照顾拓跋玉的,可是,毕竟她只有一个人,平时也要仰仗这些人打点整个雍和宫,若是把这些龌龊事摆到台面上,结果只会更糟糕!奴才欺负主子,固然可恨,可是说出去,大家只会笑话这主子是个孬种! 这么多年,秋姑姑应该是最辛苦的人了!若是拓跋玉能早些恢复正常就好了! “三皇子!你听不听小玥儿的话?” 拓跋玉点点头 “听啊,小玥儿,只有你才会认真的和我说话,我当然听!” “那以后,如果乌尔她们在欺负你,你一定要反抗!你是皇子,就要有皇子的样子!” “那皇子是什么样子?” 皇子?霸道,嚣张,视人命如草芥,生活奢华无度,性格乖张暴力? 提起皇子,小玥儿满脑子都是这些,看着眼前这双纯净的眼眸,若是把这些交给他,可真是罪孽了? 小玥儿想了想 “皇子呢,要聪慧过人,明理诚信,要有宏图大志,还要有胸怀天下的气魄,要博览群书,还会学以致用,要以民为本,最好在会点武功!” 其实小玥儿还想说,要英俊萧瑟,风流倜傥!可是看着眼前这张俊俏的面孔,不是蛮英俊的吗,风流?就算了,哈哈,总要教孩子写好的!^_^ 拓跋玉认真地听着,最后皱皱眉== “小玥儿,这好难啊!” 对于一个六岁心智的孩子来说,却是困难了点,小玥儿嘲笑自己心太急。 “那就简单点,以后谁要是在欺负你,你就像刚才那样,告诉他“滚”。” 拓跋玉呵呵的笑了,嘴角弯弯,眉眼弯弯! “对了,你不是什么事都是道歉的吗,刚才怎么会忤逆乌尔?” “因为乌尔伤了你啊!玉儿看着心里不舒服,那个感觉,好痛的!” 小玥儿脸一红,额,好吧,孩子还小,应该是用词不当,估计是日头太大,晒的,此话题略过! 想起刚刚拓跋玉那声“滚”,颇有气势,小玥儿笑笑 “你怎么会说滚的,谁教你的?” 拓跋玉挠了挠头,呵呵笑了 “我是学二哥的,以前我看二哥一说滚,下面的人就都风一样的跑掉了!然后刚才我就想,我要是也说滚,乌尔会不会夜风一样的跑掉啊,结果她真的走开了,哈哈,好玩吧。\(^o^)/~。小玥儿,下次你要是讨厌谁,你就也说,滚,她也就跑掉了!” 说完还特意压低了嗓子,像模像样的学了学 小玥儿满脑袋黑线!本来以为这小傻子开窍了,谁知道,内幕居然是这样!这是有多悲催!眼下终于体验到秋姑姑恨铁不成钢的心情了! “二哥?” “对呀,二哥是好人^_^,不过他已经很久没来看我了,以前他总是给我带些宫外的糕点的!” “是不是在你心里,所有人都是好人?凤岐贵妃是好人,你的二哥是好人,连欺负你的乌尔也是好人?” “是呀是呀^_^”拓跋玉点头 小玥儿郁卒== “那你说,我是好人吗?” “当然了,小玥儿和秋姑姑是最好的人!^_^” 小玥儿的手还被他的大手包裹着,温暖且温柔。眼前的拓跋玉就像是个正常的十八岁少年,ying侹的鼻梁,浓密的眉,可是,头脑里却是如此简单!眸子里还只有自己小小的一方世界 小玥儿苦笑,如果告诉他,自己其实就是一小偷,要偷偷摸摸的找你们家的水晶棺!看里面有什么宝贝,估计这个傻小子还得说, 哦哦,那你拿走吧!水晶棺也是好人!== 身上越来越乏力!小玥儿沉沉的睡过去,梦中似乎有人小心翼翼的为她清理着伤口!长长的纱布缠了一圈又一圈,软软的,暖暖的! 等到小玥儿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太阳慢慢落下,黄昏的余晖照进耳房! 小玥儿连忙起来,看来着身子真是不中用,不过是跪了一上午,竟然睡了一天一夜!这些不知乌尔又该说什么了! 小玥儿简单的梳洗了一下,便往拓跋玉的寝宫去! 彼时,拓跋玉倒是乖乖的坐在桌子边,双手托着下巴,大脑袋摇啊摇的,百无聊赖的样子格外有趣! 小玥儿清了清嗓子,屋子里的几个宫女看见小玥儿,虽然还是做个那副冷清的样子,但是,显然,有拓跋玉演的哪一出,眼下是不敢再起什么妖娥子了! 小玥儿恭敬的走过去,福下身!众人面前,总要做出个样子来的! “三皇子!昨个是小玥儿的不对,小玥儿已经知错了!什么事要吩咐小玥儿做的吗?” 拓跋玉一见到小玥儿,本来就没什么尊卑观念的傻孩子那还顾得着她行礼啊!立马站起来,拽着小玥儿就往外走! “三皇子!三皇子!你要带我去哪?” 拓跋玉显然很开心,宽厚的手掌稳稳的抱住小玥儿的小手!两个人穿过山茶花,七拐八拐,不多时,小玥儿就完全凌乱了! 到处都是宫殿,相同的砖瓦,不同的方位,还有一座座假山小径!俨然是迷宫一般! 眼下时间算是晚膳时间,虽没多少人,但是来往的宫人还是不少的! 依照拓跋玉这个风风火火的样子,定是又要找人话柄了! 雍和宫的那个傻皇子,大晚上拽这个小宫女四处跑,若是被有心之人添油加醋,恐怕,拓跋玉的处境又要更糟糕! 想起这些,小玥儿就不住的摇头,这小傻子,究竟知不知道怎么保护自己? 拓跋玉还在攥着她的手往前走,眼看着前面便是一座小假山,他这才停下来。可是却依旧紧紧的攥着小玥儿的手 转过身,眉眼泛着喜悦 “小玥儿,就是这里哦” 小玥儿被他拉着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一路上都想着怎么躲开那些尾随的视线,心中着实烦恼,且不说拓跋玉以后处境如何,但说自己,恐怕要在这雍和宫待一阵子,以后能不能找到水晶棺,能不能成功逃出宫去,都和眼前的主子有着莫大的关系,与公与私。都该给这小傻子醒醒脑!便也故意拉下脸色。 “这里怎样?” 拓跋玉看着小玥儿黑着脸,顿时可怜兮兮起来 “小玥儿,你不开心吗?还是我哪里做错了?” 又是说自己做错了!昨个还告诉她要有皇子的样子,结果他绝对是左耳朵听,右耳朵冒!不过这次,还真是做错了! “是呀,你做错了!” 拓跋玉的小脸耷拉着 “对不起嘛!” “你知道你错在哪里了吗?” 他小声地嘟囔着“不知道!” “嘿,你不知道错在哪,那你认什么错?” 拓跋玉攥着小玥儿的手,小心的摇了摇 “玉儿认错了,小玥儿就不会生气了!” 微风拂过,拓跋玉的鬓间还有隐隐的汗珠,想着这一路着实不近,小玥儿也没法子继续板着脸,便稍微放松了些! “三皇子,你是皇子,我是下人,可是你这大早上的拉着我办皇宫的跑,成何体统?且不说对您的声望有损,若是被那个娘娘看见,或是什么别有用心的人做了话柄,定会伤害你的!怎么可以这么莽撞呢?” 拓跋玉一直在低着头,小心的摆弄着小玥儿手上缠的纱布,好似没有听见一样!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一根根,格外清晰! 小玥儿见他这副样子,心里不知是该愤怒还是沮丧! “拓跋玉,我再和你说话,你究竟有没有听见?昨天我告诉你要有皇子的样子,你到底集没记在心里?你、、、无可救药!” 小玥儿蛮横的扯出自己的手,声音变得激动。负气一般的把头扭到一边! 两个都不在说话,半响 “小玥儿别生气了,下次我不会了,你不是下人,你是我的朋友,除了秋姑姑,没有人会像你一样对我好,我只是想给你看看我的新发现,小玥儿,你教我要聪慧过人,明理诚信,要有宏图大志,还要有胸怀天下的气魄,要博览群书,还会学以致用,要以民为本,这些我都记得,昨天我还让秋姑姑给我找书看的,可是我好笨哦,都看不懂!不过我一定会努力的,小玥儿,你被生气了好不好呀!” 小玥儿在心里是心疼拓跋玉的,真的心疼这个善良单纯的小傻子! “那好吧!不许再有下次哦!” 拓跋玉见小玥儿终于不生气了,大大的眼睛满是神采,他突然贴近小玥儿,薄唇就靠在她的耳边,小玥儿甚至恩能够感受到他有些喘息的火热气息! “下次咱们偷偷的来,一定不被发现^_^” “小玥儿,你不舒服吗?怎么脸上这么红?”拓跋玉满是担忧,一只大手立即抚上小玥儿的额头,关切的看这看那! 小玥儿心里彻底抑郁了,孩子虽说单纯,但是单纯过头也不好,这不,被吃了豆腐都没法发火,人家是孩子啊!~~~ 小玥儿不自然的拿下他的大手,“你带我看什么么啊?” 拓跋玉这才反应过来重点,对啊,费这么大力气,当然是带小玥儿来看新发现的! “就在假山里面的洞洞里,嘿嘿,走,咱们进去!” 两个人沿着假山的洞口走进去,不出几步路,就看见了光,小玥儿四处打量着,其实就是一些石头杂乱的堆在一起,有高有低,虽说很是雅致,但是着实没有什么特殊的! 之间拓跋玉蹲在地上,大手在哪里挖啊挖,挖啊挖! “你在挖什么?” “嘘,马上就好了!” 拓跋玉大概挖了一个石头大小的洞,然后把手伸了进去,用力的向上一拖!面前的一块整石居然直接被拖了上去! 小玥儿惊讶的捂住了嘴,想不到这小小假山居然还有机关? “小玥儿,你看,这里面有很漂亮的花花哦!” 小玥儿放低身子,望进去,虽然里面暗了些,但是还是能看的七七八八! 这一看,不禁大吃一惊! 里面面积不大,也不过是一块石头大小的容积,却开满了五颜六色的花,细数起来,黑色,白色,红色,黄色,紫色,蓝色,这六色,一色一朵!六朵花并开于一蒂,大小皆相同,皆是六片花瓣!花瓣颜色纯正,红的似血,黑的如夜!好看的紧,也诡异的紧! 这花?开在机关里,绝对不是偶然,那就是有人故意种植的!究竟是做什么用呢?小玥儿站起来,一边打量这这周围的环境,一边在脑海中搜索着花! “好看吧,好看吧!哈哈,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颜色的花” 拓跋玉还蹲在哪里兴致勃勃的歪着脑袋看,就像怎么都看不够! “小玥儿,不如我摘下来吧,咱们把他带回去,然后就能天天看到这么好看的花了!” 摘? 小玥儿还未来得及说话,边看着拓跋玉已经把手伸了进去! “丝丝。丝丝” 假山上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一条蛇,拓跋玉的手刚刚伸进去,那蛇便像是受了刺激一般,急速的滑下来,对着拓跋玉的手腕便咬了下去! “拓跋玉!”小玥儿想要扯开她,却是晚了一步!她极速的摸到腰里藏着的银针,对准了蛇的七寸射了过去!那蛇当即便蜷缩着,死了! “拓跋玉,你怎么样?拓跋玉!” 拓跋玉还瘫坐在洞口,右手腕上是一个清晰的牙印!整个人都被突然出现的蛇吓傻了,只是呆呆的说“没事,没事,没事!” 那条死蛇还躺着地上!翠绿的身体竟然在慢慢泛红!小玥儿不经意的一瞥,倒吸了一口气! 她终于想起这是什么花了! 这种花产自域帮,名叫血腥曼陀!一株花,六颜色,每个颜色都有不同的毒性!是域帮的圣花!通常是一花一蛇,每株花必定有一条血灵蛇守护!无论是花还是蛇,都是剧毒!血灵蛇通体翠绿,死后却是通体如血!如果血灵蛇死了,那么它散发的气味就会召唤出另一条的血灵蛇,来替他守护这花! 眼下,如果不快速离开,等到下一条血灵蛇赶到这里,小玥儿就不敢保证还能这么准的射到它的七寸上! “拓跋玉,能站起来吗?能走吗?” 拓跋玉的脸色已经泛白!鬓角不住的出虚汗,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小玥儿甚至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血灵蛇越来越红,眼看这就要发出气味来! 小玥儿咬了咬唇,拿下头上的丝带,丝丝的缠住拓跋玉的手腕,然后低下头,用力的允吸被蛇咬伤的伤口! 拓跋玉的嘴里不断的溢出“不,不,不”可是却乏力的很! 转眼,小玥儿吐出最后一口毒血,眼前已经有些模糊了,头也觉得晕晕的!假山下是一大滩拓跋玉的毒血!样子颇为恐怖! 她勉强的把拓跋玉的手架在自己的肩膀上!一步步的挪出这假山! 拓跋玉高高的身躯和小玥儿想比,差距太过悬殊! 小玥儿一步步的架着他走的甚为吃力!可是这假山的位置又太过偏僻,,再加上天已经慢慢黑了,连找个人帮忙,都没有! 小玥儿拖着他,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坚持不住,两个人瘫倒在草地上! 夜渐渐深了,小玥儿恍惚醒来,头已经清醒了许多,周围是一片黑暗,除了月两散发出一丝丝微量的光! 拓跋玉就躺在自己的身边,昏睡中还皱着眉,满是痛苦的样子! 小玥儿立马检查其他的伤口,推算着两个人昏倒也不过两个时辰,拓跋玉的伤口有些红肿,但不是很厉害! 她小心的切着脉,清醒伤口清理的及时,毒液还没有侵入心脉! “拓跋玉!拓跋玉!醒醒!” 拓跋玉依旧没有回应! 小玥儿皱着眉,心里却是盘算着,自己给吸毒液的时候不免会有毒顺着口腔流入体内,当时也觉得昏昏的,可是现在竟然没什么大碍!这是为什么?忽然就想起爹爹的信中写着“庆幸我小玥儿,多年药草锤炼,即或非百毒不侵之身,寻常的多可自保”顿时喜上眉梢! 想必这毒便是拿自己没办法! 她拿下头顶上的银簪!咬了咬唇,狠狠的滑向自己的掌心!这一下,力道着实不轻,温热的血液顺着白希的手指流淌下来,即使是黑暗之中,也尤为明显! 她把拓跋玉的身子托在自己怀里,让他枕在自己的腿上!掐开他的嘴角,将食指附在他嘴角,掌心的血缓缓的通过食指,流进他的口中! 中了毒的拓跋玉只觉得口渴的要命,而这温热便如同清泉一般缓缓流入他的口中,他贪婪的索取这分温热,吞咽着这份香甜! 小玥儿看他没有排斥,而是乖乖的咽了下去,心里倒是放心了许多! 刚刚的惊吓,疲惫,再加上体内渐渐失血过多,小玥儿的眼睛沉沉的闭了下去!白希的手指还在拓跋玉的嘴边,源源不断的输送的那片鲜红! 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小玥儿只觉得身子隔得慌!朦胧的睁开眼,却是被人背在背上! 她懒懒的换了个姿势,猫儿一般的俯在那宽厚的后背上!似是呓语 “拓跋玉,你该多吃点,身上都是骨头,硌得慌呢!” “好!” 低笑,乖巧,嘴角却是一晚美好的弧度! 两个人回到雍和宫时,天还有亮-,宫人应该还没有起床! 拓跋玉小心翼翼的把小玥儿送回耳房,安置好了,才回到自己的寝宫! 刚推开门,便看见秋姑姑坐在自己的床榻边,妆容一丝不苟,显然是一夜未睡! 看见拓跋玉回来,喜悦和安心从她的眼底升起,随即便是担忧过后的失望和沮丧! “三皇子!一夜未归!你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如果被大家发现,或者传到你父皇的耳朵里,免不了要责罚你的,三皇子,你何时才能不这么贪玩,何时才能长大啊,你知道这一晚上,姑姑有多担心你吗!你呀,若是有一天,姑姑不在你身边了,你若是还这般痴傻,叫姑姑怎么放心!” 秋的眼圈渐渐红了,豆大的泪滴留下来,她低下头,用手掩盖着自己的脆弱!拓跋玉乖乖的坐过去,长长的手臂搂着秋,却像是孩子撒娇一般的在她的肩膀上蹭啊蹭,格外乖巧! 秋无奈的笑了,伸手摸过他的头 “唉,你这孩子,做错了事就知道撒娇,好了,姑姑不怪你了,快放开姑姑,你用这么大的力气,要勒死姑姑吗!” 拓跋玉却是又抱了好久,才松开手,白希的面庞有些泛红,大的眼睛氤氲着水汽!旁人看着着实可怜。 -本章完结- 第203章 : 秋无奈的给他整理了床褥,有像哄孩子一样的帮他盖好了被子! “三皇子快些睡吧,玩了一晚上,定时累了!姑姑今天晚些叫你,以后可不要这么顽皮!睡吧” 这次放心的离开,门被轻轻的关上! 拓跋玉安心的闭上了眼睛,却像是梦呓一般,喃喃开口 “谢谢你,姑姑” *********************************************** 小玥儿梦见被蛇追,好多好多的蛇,红的,白的,黑的,黄的! 然后他看见拓跋玉被蛇缠住了,她想掏银针,杀了这些蛇,可是,手却好像被什么困住了,完全不听使唤,眼看着那蛇张了好大的口,就要把拓跋玉吞进肚子里了。她挣扎,挣扎,在挣扎!终于,她的后恢复了自由!她的银针射了出去! “拓跋玉,快跑!” 然后便是一声巨响! 小玥儿朦朦胧胧醒来,却看见拓跋玉可怜巴巴的坐在地上!嘴上能挂一个酱油瓶! 小玥儿挣扎着半坐起来 “三皇子,您怎么坐在地上?” 拓跋玉看见小玥儿醒过来,顿时眉开眼笑! 他做到小玥儿床边,拿起她的左手瞧了瞧,有端起右手看了看,直到确定没有渗出血,这才放心下来。 “小玥儿,你睡觉的时候,手不停的动阿动,太医说,你手上的伤口比较深,若是总动的话,不溶于愈合的” “所以,你就一直坐在床边按着我的手?==” “是呀是呀!^_^” “可是你刚才好凶的,一把就把我推到地上!╭(╯^╰)╮” 小玥儿无语,也不能说她在做梦和蛇大战,小傻子你按住我的手我怎么发暗器啊! “你坐了多久了!” “从今天早上咱们回来,我就一直在这里啊,呀,小玥儿,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想吃什么?” 没想到自己竟然昏睡了一天,这小傻子还守了一天,拓跋玉的面色也不大好看,本就清瘦的脸更是小了一圈! 小玥儿连忙揪过他的手腕 “呀,小玥儿,你的手还有上的,不能动了!” “嘘! 小玥儿狠狠的瞪了拓跋玉一眼,拓跋玉立马乖乖地闭嘴,不敢在大吵了! 小玥儿切了好久的脉,左手之后是右手,右手完了有左手!这才放下心来!亏得自己这血还有解毒功能,要不两个人,都废了! “小玥儿,你摸完了吗?” “哦,完事了!唉,这是切脉,不是摸!”这笨孩子! “好好,切脉,切脉,那你快躺下吧,躺下哈!” 没等小玥儿开口,便被拓跋玉强行的按到了床上!他仔细的紧了紧小玥儿手上的药布,然后小心翼翼的放在被子两侧,认真的样子格外专注! 小玥儿无奈的笑了笑,着小笨蛋,倒是蛮会照顾人的! “昨天的事,你告诉秋姑姑没啊?” 从醒来,小玥儿脑海里还是那株血腥曼陀,在宫里养这种杀人花,绝对不是平常人!这是恰巧拓跋玉带着献宝的心思把自己领去,若是他自己心血来潮的摘来,恐怕,也就就此丧命了!这花,万万留不得! 听到小玥儿这么问,拓跋玉的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没有啊没有,玉儿没敢告诉姑姑的,咱们偷偷出去玩,姑姑就会生气的,要是告诉姑姑我被那么长的蛇咬了,下次肯定就别想出去玩了!” “哦!没说?”也好,若是秋姑姑的知道了,小玥儿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和她解释,若是实话实说,显然会招惹是非,若是撒个黄,心里也觉得忐忑,毕竟,一个谎话就要用更多的谎话来圆!没说也就当成秘密了! “小玥儿,昨个那蛇是从哪里的啊!若不是它出现,我一定就把花摘下来了!” 提起这个,拓跋玉还有些后悔的意思! 小玥儿生怕拓跋玉一个心血来潮,再去摘花,顿时冷下了脸! “拓跋玉,永远不要和别人提起那朵花,还有咱们昨天发生的事!还有,再也不要去哪个假山,也不要想着去摘那花!记住了吗?” “哦哦,玉儿记住了!再也不去了!” 小玥儿这才松了一口气,庆幸两个人能活着回来! “对了,你是怎么发现那花的,还知道要挖石头才能打开机关?” 拓跋玉呵呵笑,满是得意 “就是前阵子我偷偷溜出去玩,结果迷路了,就走到了那假山旁!后来就看见一个宫女端着好大一盘鸡肉往假山那里走,玉儿也很饿啊,就跟了过去!然后就看见那个宫女在挖石头,她把鸡肉放了进去,又埋上了。玉儿饿,趁他走了,就挖啊挖,挖了好久才挖开的,就发现了那花!” 小玥儿听了之后,真真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小傻子居然有胆子和血灵蛇抢东西吃!还好那血灵蛇应该是不在附近,不在,早就被吃的尸骨无存了! “那你认识那宫女吗?” 拓跋玉摇了摇头 “不认识呀!不过她穿的衣服和秋姑姑的颜色一样” 冥渊国等级分明,就宫女而言,除了各宫娘娘贴身的大丫头和部分有资历的姑姑,可以穿绿色的衣服,其余的都是粉色! 小玥儿在心里盘算着,这血腥曼陀绝不是一个宫女养得起的,想来定是那宫的娘娘为了争权夺利,才下这么大的成本! “小玥儿,你为什么皱眉头啊?还有哦,昨天你给我喝的是什么?喝完身子清清凉凉的,不久我就醒过来了。然后我怎么叫你你都不醒,你是被蛇吓到了吗?” 小玥儿无奈的笑笑,被你这个小笨蛋喝了这么多的血,哪还有力气醒过来,没一觉睡过去就是万幸了!可是却也不好告诉他太多,怎么说,也只是个心智六岁的孩子!说多了也没什么用 “就是很好喝的药,喝完了就舒服了,我昨天真的被那条蛇吓到了!还是拓跋玉勇敢,还把我送回来!值得表扬!^_^” 拓跋玉被小玥儿这么一跨,嘴角弯弯,睫毛弯弯! “哈哈,那有没有什么奖励啊?” 真是个小孩 “那你要什么奖励?” 拓跋玉笑,眼底却是得逞了的表情! “什么奖励都行吗?” 呵呵,小玥儿看他这副开心样子,心里也放松了许多 “行,什么都行,”谅你六岁孩子,能有多大能耐! 话音未落,拓跋玉便一把把小玥儿捞进怀里,他的力气很大,恨不得把小玥儿揉进他的身体,两个人的身高差让小玥儿被她拥在怀里时,脸刚好贴在他的胸口!耳边是他沉稳有力的心跳!腰间是他温暖的双臂!拓跋玉闭着眼,嘴角微挑,一声叹息微不可查!一阵微风吹过,两个人的发在风中缠绕,似乎时间就此静止了!只剩下安谧和温存! 小玥儿一时脸红心跳!半响,才想起来,这孩子,一准有问题! “喂,放开我啦,拓跋玉,拓跋玉!” 听着小玥儿情绪不高,立马松手,连滚带爬的下床了! 小玥儿坐正身子,派头十足“说吧!你刚才又是玩哪出呢?” 拓跋玉耷拉着脑袋,然后闷闷开口 “昨个我抱秋姑姑时,秋姑姑说我力气大的要勒死她了,然后” “然后,你打算拿我试验用一下你的力气?” 拓跋玉仰起头,如同碰到了知音,嘴角笑的列到耳根 “小玥儿你好聪明哦,我就是是这么想的,^_^” 小玥儿郁卒!拿起旁边的枕头狠狠的砸过去!拓跋玉瞧着情形不对,立马风一样的离开了!临走了还不忘带上门!小玥儿暗暗捶胸顿足,这孩子,绝对是惯坏了,惯坏了啊! 延州城外 不过是初夏的天气,却格外的闷热 “主子,这里是冰块,放在马车里多少能降温!” 古青摇着白羽闪,面具下本该苍白的脸或许是因为天气的原因,竟然带着些潮红!他踱步到马车边,拿着扇子轻轻的敲打着车延,却丝毫没有上去的意思! “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启程回去!”湛立在一侧,出声提醒! “还是没消息吗?” “没有!” 古青低下头,眼睑垂着,似乎心中既不畅快! “为什么没有消息呢?” “找不到!” “湛,我真的讨厌你这副样子,无论是什么情况,你总是这么冷血!” 湛耸耸肩“主子,别和湛玩笑!” 呵呵,是啊 古青轻笑,白羽扇半遮着嘴角!却是几声轻咳! “记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白靴一尘不染的踏上马车,不过挥挥袖的瞬间,远处的大树生生的被截断,惊得一阵子叫鸟。在林子里格外刺耳! 湛站在原地,看着马车缓缓的向前走,不自觉皱了皱眉!从袖口掏出那张刚刚接到的飞鸽传书!手心一握,顷刻间化作碎渣,张开手,便随风而逝! 午膳过后,小玥儿就和拓跋玉在殿里扎风筝,确切的说是,小玥儿在一心一意的搞破坏,拓跋玉在心甘情愿的补漏洞! 满桌子都是写竹签子,和被小玥儿剪得七零八碎的纸! 在小玥儿弄破了第n章纸后,她终于放弃了糊纸这项极其需要手艺的活,开始堂而皇之的做懒虫!一边还不忘了指挥某了明明做的很好的小傻子! “喂,你这么做对吗?这个翅膀太小了吧==?” 拓跋玉^_^,“小吗?那玉儿就换大的!” 好看的手指重新裁了纸,又按照纸的大小剪了竹子,小玥儿在心里是很感叹的,没想到这小傻子,手倒是灵巧,可是嘴上坚决不承认,继续“监工!” “这个颜色好看吗?为什么是荷花不是梅花?==” 拓跋玉^_^,“小玥儿喜欢梅花吗?那就换成梅花好了!” 铺平了纸,拓跋玉拿起毛笔,上好的狼嚎沾了墨汁,笔尖饱满圆润,提笔落下。不过是几笔的功夫,变勾勒出大体的模样!取了梅红,点上去,不多时,一直寒梅跃然纸上! 小玥儿瞪大了眼,满是惊讶,拓跋玉却只是一直嘴角含笑,吹干了画,继续糊风筝! “拓跋玉!你居然会画画?” 这段日子,两个人每天都在一起玩,不是捉蛐蛐,就是浇花,或者做宫灯,小玥儿早已习惯在没人的时候直接唤他拓跋玉!似乎这样,两个人的距离就近好多! 拓跋玉^_^“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的!” “那你刚才是第一次画?” 拓跋玉继续^_^“是呀,因为小玥儿喜欢梅花,所以我就照个冬天里看见的梅花画的!” 小玥儿郁卒,天啊,随便画画,还是第一次下笔,就画得这么好,这还是那个小傻子吗? “咳咳,可是我现在又喜欢牡丹了~~~” 拓跋玉突然抬起头,纯粹的眼睛痴痴的盯着小玥儿,定的 小玥儿被他看得头皮发麻, “额,还是梅花好了,就梅花吧!” 见她这副尴尬家心虚的样子,小玥儿,总觉得,拓跋玉的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唰!” 好好的一副梅花被拓跋玉撕做两半! “你干嘛撕了他啊?” 拓跋玉还是^_^“因为小玥儿更喜欢牡丹,所以,玉儿就送小玥儿牡丹!” 然后,便重新铺上画纸,细心的画起来! 小玥儿扫视着这一桌的狼藉,还有地上五六个已经初具雏形的风筝,不由得心里流过一阵温暖!若不是自己一直在挑着挑那,拓跋玉都做了好多了风筝了! 其实,她不是故意要折腾他的,只是这些日子,竟然已经渐渐习惯这个小傻子时刻在身边的感觉,每日睁开眼,他总是兴致勃勃的坐在自己床边,大大的眼睛满是神采,无论自己走到哪,他必定跟在后面,就像个小尾巴!无论小玥儿想要什么,他都会用它“孩子气”的方式去满足她,正是这样,却让小玥儿格外的感到不安!她从来没有忘记,自己究竟为什么进宫来,她不可能一辈子陪着这个小傻子,一辈子帮他解毒!小玥儿觉得,她终于能理解秋的心情了!秋总是在没人的时候,一边给拓跋玉做新衣服,一边喃喃自语这,三皇子何时能长大啊,秋不知还能陪你多久! 眼下,小玥儿觉得,拓跋玉对自己约好,她就越怕有一天,当自己离开他时,这个小傻子又会不会好好照顾自己,所以,当这些复杂的心思整日在小玥儿的心口角织时,小玥儿便只能把这一切归咎在拓跋玉身上! 如果他能早些长大,如果他能没那么依赖自己,如果他霸道无理,总是凶自己,如果他能成为一个真正的皇子。是不是,一切都会轻松许多!不会担忧,不会愧疚,不会伤心,不会惦念! 所以,这几天,小玥儿开始找拓跋玉的麻烦!就比如眼前的这一堆风筝! 可是,拓跋玉却一点脾气都没有,只要小玥儿开口,那么,怎么都行,不喜欢大风筝,那就拆了重做,做成巴掌大小,却足够细致精细,不喜欢荷花,那就画梅花,不喜欢梅花,撕了,画牡丹!总之,只要他的小玥儿说了,他一定照办! 诸如此类的事情一件连着一件!拓跋玉白天里被小玥儿折腾的东跑西跑!可是临睡前还是要到耳房去,左撒娇又撒娇,知道不能再晚了,才回去睡觉,几个小时,天一方亮,立马像个小狗一样,跑到耳房,守在她窗前,不吵不闹,直到小玥儿醒来! 小玥儿不开心,很不开心!他不想要拓跋玉永远这样,不想他亦步亦趋的跟着自己。 这一边拓跋玉还在认真的画牡丹,可是小玥儿的眼圈却是红的过分! 她咬了咬唇,一把抢走了拓跋玉的笔,疯子一样的撕了桌上一切能撕得!眼泪答滴答滴的落在桌上!拓跋玉只是在一旁傻傻的看着小玥儿,看她流泪,看她撕东西发泄,等到她撕累了,哭累了,然后把她拥进怀里! 小玥儿还在抽噎着,鼻息间是拓跋玉身上的味道,带着阳光一样温暖的味道! “拓跋玉!我真的很讨厌你,你这么好,却为什么不能长大!拓跋玉,你何时才能长大!拓跋玉、、、、” 彼时,拓跋玉不过是更紧的把她抱在怀里,下巴摩擦着她的肩膀,喃喃的叫着“小玥儿,”一遍又一遍。 夜色如水,小玥儿拥着被,却毫无困意,眼前还是刚刚拓跋玉撒娇耍赖的样子!转眼进宫已经快三个月,每天都和拓跋玉腻在一起,根本没有机会去找水晶棺! 小玥儿心里焦急的很,她起身,打开窗,外面是一片寂静!她轻轻地锁上窗户和门,翻身躺倒被子里! 闭上眼睛,凝气凝神,开始召唤玉麒麟! 胸前的白玉随着小玥儿的召唤,泛着银光! “小玥儿,你大晚上的叫我!我还在睡觉啊,不道德!” 玉麒麟带着困意,奶声奶气!小玥儿心里好笑,玉麒麟和拓跋玉同为六岁,怎么差距就这么大,拓跋玉乖巧到极致,玉麒麟顽皮的不像话! “你居然拿我和那个傻子比?哼!” “不许说拓跋玉是傻子!小心姑娘我摔碎了你!” 玉麒麟气愤的晃了晃“威胁?又是威胁?从我认识你,你就一直那摔碎了我威胁,没创意!” “呵呵,修理你还有什么创意!少贫嘴,快算算那个水晶棺在什么位置?都到了冥渊国三个月了,还一点进展都没有!” “哟哟,您还记得都三个月了?那你还天天陪着那傻子,上次那血灵蛇没吓死我!还有,你说你都多长时间没给我滴血喝了,结果一次就喂了那么多给他!呜呜,你这也太不公平了!同样都是六岁,怎么待遇差这么多!” 小玥儿无奈的摇摇头“我说玉宝啊,” 这一说,玉麒麟立马翻脸,激动的恨不得从小玥儿脖子上翻下来 “别叫我玉宝,这名字俗得掉渣,亏你想得出来!” “好好,宝云,成了吧,我叫醒你不是听你啰嗦的,立马给我算地图!” 小玥儿闭上眼,心里念着水晶棺,脑海中便慢慢浮现出一张图! “小玥儿,你看得懂?” “废话,我要是看得懂,还用得着这么费劲嘛,直接就去找了!我现在除了雍和宫就是路痴,哪里都找不到!这图上怎么没标注?都是些线,七拐八拐的!啊啊啊啊啊啊,这哪是地图啊,这是天书吗!” “拜托,你到这三个月了还没摸清地形?” 小玥儿撞墙!该死的水晶棺!你究竟在哪里? “不如,你把地图画下来,让那个小傻子带你去?” 小玥儿响度没想,就开始摇头 “不行,且不说拓跋玉也未必记得所有的路!若是被抓住了,一定会连累他!不能指望他!” “切!!!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烦死了,以后不要大晚上叫我!” “白天占卜是会被发现的!对了,我一直很好奇,当年那场大火吓破了胆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会让拓跋玉变成现在这样?十几年前的事,我们试试?” 小玥儿闭上眼,将玉麒麟抱在手心,脑海中便是无边无际的皇宫城墙!时光流转,雍和宫依旧是在这个位置,只不过砖瓦的颜色鲜艳些罢了! -本章完结- 第204章 : “娘亲,这是凤岐姐姐给小地弟修的牡丹,好漂亮呀!” 人未到,声先到!坐在软榻上的女人宠溺的笑了笑!鹅黄色的纱衣上是点点梨花!乌黑的秀发挽成飞天凌云髻,格外的娇俏美丽! 年轻的秋站在一侧,嘴角噙着笑,不得不说,现在的秋要苍老很多!眼神中再也不复曾经的活泼! “玉儿慢些跑。 乐文移动网小心摔倒!” 话音未落,便看见一个肉嘟嘟的小男孩傻乎乎的跑进来,一头扎紧女人怀里! “哎哟,我的小祖宗,用这么大的力气,会伤到小地弟的!” 女人把孩子从怀里拉出来,抱到软榻啥,嘴角泛着笑意!她的手轻柔的摸摸这孩子的软发,春日的阳光格外清新! 孩子满是惊异的打量着女人的肚子, “娘亲,小地弟什么时候才能出来陪我玩啊!” “还要好久好久,等到夏天过去,秋天过去,冬天来了,小地弟就会出来陪玉儿玩了!” 孩子扒拉着手指“冬天呀!那还要好久呢,玉儿等不及了呢!对了,娘亲,小地弟冬天会不会很冷啊?玉儿一到冬天,都不想出屋的!” 女儿好笑的掐了掐孩子的脸蛋 “玉儿说得对,所以娘亲在给小地弟做棉衣啊!” 软榻上,红色的小棉衣已经完成的差不多,女人爱怜的抚摸着精致的小袖口,脸上满是幸福! “小玥儿,拓跋玉除了长个了,和小时候还真是一模一样!小傻瓜!” 小玥儿无奈的笑了笑,的确,那是的拓跋玉同现在的拓跋玉,中间隔了十几年,可是,眼眸依旧是那么单纯,说话也是憨憨的傻样子! “这个女人想必就是拓跋玉的娘亲?可是为什么从俩没有见过她呢?小玥儿,是不是他娘生了弟弟,嫌弃拓跋玉太傻,所以,就不要拓跋玉了,然后拓跋玉被刺激,从此更傻!唉,可怜的小傻子哟!” 玉麒麟说的这个认真,就像真有这么回事是的 “你怎么不去拍个八点档狗血电视剧呢?谁亲娘能抛弃自己儿子?被说话,接着占!” 应该是入了秋,天气便不再那么炎热! 拓跋玉依旧小小的,只不过身上加了些厚衣服,白希的小脸泛着红!他瞄着正殿没什么动静,变鬼鬼祟祟的跑进一件厢房!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绕过红木隔断!便见一小宫女正在专注的绣着什么! 拓跋玉肉嘟嘟的小身体跑过去,一把把女子手里的针线抢了下来! “三皇子,有闯什么活了?”明眸皓齿,眼波流转,白希的面容是十三四岁少女特有的神采! “嘿嘿,凤岐姐姐,又被你猜准了!”拓跋玉低着头,样子颇为诚恳 “怎么回事?和大皇子打架了?奴婢看着三皇子身上也没有伤啊?这是怎么了?“ 女孩放下装着彩线的篮子,调皮的眨眨眼! “额,受伤的是二哥,大哥刚要动手,就被二哥拦下来了,然后他们俩就打在一起了,可是二哥没有大哥力气大!“拓跋玉吞吞吐吐 “然后,二皇子吃亏了?“ 拓跋玉点头,撅着小嘴! “然后,是不是大皇子找她母妃庆妃娘娘告状去了?“ “是啊,凤岐姐姐怎么办,庆妃娘娘要来找娘亲兴师问罪的!呜呜,是我的错,娘亲这下一定要气死了!” 话音未落,院子里便是一阵子吵闹! 拓跋玉偷偷的趴着门缝,便看见庆妃娘娘气势汹汹的闯进来!风风火火的带了一众下人,还真是来者不善的派头、 “凤岐姐姐,怎么办!” “三皇子别慌,我们悄悄到偏殿,听听庆妃娘娘怎么说!” “小玥儿,这庆妃娘娘长得还真是漂亮,只不过眼神太锋利,看着让人心惊呢!” “嘘,别打断!接着看!” 庆妃冲进正殿时,拓跋玉的娘亲显然没什么准备,五个月身孕的身子明显笨重,她一边有些尴尬的招呼庆妃,一边在秋的帮扶下,缓缓起身! “哟,梅妃啊,看来姐姐今天来得不巧呢,影响了你休息了不是?这般带着身孕的身子,较贵的紧呢!” “姐姐说笑了,不过是中午有些贪睡,没什么大碍!” 庆妃端起茶,却是拿眼睛打量着这雍和宫! “要说,妹妹这雍和宫就是雅致,这又是梨花又是宫灯的,还真是修养身性!瞧着妹妹脸色红润,神清气爽!姐姐真是羡慕呢!” 梅妃看上去就是个恬淡的人儿,好似也不喜欢什么纷争,所以,庆妃自顾自的说,她也只是淡淡的笑笑、 庆妃坐了好一会,才开门见山 “怎么没看见咱们三皇子啊?” 梅妃心里一惊,就知道是家里这小祖宗惹到这位主子了,随机赔了小脸 “三皇子顽皮,不知去哪玩了!” 庆妃终于找到话头,“妹妹。不是姐姐说你,这三皇子真是越来越调皮,今个,竟然和拓跋秦合伙欺负大皇子!你是没瞧见,我们铎央的脸被打的哟,真是让我这个做娘的心疼!” 说完还拿起帕子,在眼角意思意思的摸了摸! 梅妃无奈的扫了扫偏殿那个头头冒出来的小脑瓜, “都是皇子们玩闹,若是伤了大皇子,也不过是无心的,拓跋玉还小,姐姐不要怪罪,等他回来了,我自然管教他!” “要说孩子,就得管教,你说咱们这有娘养的孩子还这样顽皮,那生下来就没有亲娘的,能好到那里去!拓跋玉跟着玩,一定会学坏的!妹妹可得小心点,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以后让拓跋玉离那没娘养的远点!免得长大了追悔莫及!” 拓跋玉偷偷听着,停庆妃一口一个没娘养的,小小的手攥成拳头,直接就跑了出去! “二哥才不是没娘养!二哥最好了!” 梅妃的眉头深锁,这小祖宗,还敢出来 “秋,快带三皇子下去,这孩子,太没有规矩了!姐姐别在意!” 庆妃本来鼻子都要气歪了,好好的说着话,被一个奶娃娃训斥,眼看着要发作,无奈着梅妃一点脾气都咩有,想吵起来都没个对手,也就起了身。 “三皇子,本宫可没说刚才说的是二皇子!你这样对着本宫大喊大叫,简直是放肆!” “可是、” “拓跋玉住嘴!” 梅妃一把把拓跋玉拽到身侧,白希得脸上泛着淡淡潮红! “得,妹妹你歇着,这么千金的身子,姐姐可不敢叨扰了!也希望你能好好教教三皇子,什么事理解规矩!今儿在我这也就算了,若是换了别人,定会嘲笑妹妹没规矩,所以连个孩子都叫不明别!你说对吧!” 庆妃大摇大摆的走出去,屋子里终于渐渐回归平静! 秋小心的把梅妃扶到软椅上,见她脸色慢慢恢复,这才放下心来! 拓跋玉可怜兮兮的站在桌边,也不敢说话,只是眼圈泛着红!半响,梅妃叹了口气, “玉儿,来娘亲怀里!” 拓跋玉挪过去,却是扑倒梅妃的怀里,抽泣的哭起来! “娘亲,这,这次真的不怪玉儿的,是,是大哥抢了我的风筝,还动手打我!呜呜” 梅妃摸着拓跋玉的乳发,一下一下, “娘亲知道,我们玉儿不是坏孩子!可是,就算不是你的错,也不能和庆妃顶嘴啊!” 拓跋玉一听,哭的更委屈了 “可,可是,她,她欺负二哥,二哥生下来就没有娘亲疼爱就更可怜,她还说二哥!她怀!” “奶奶的,这个庆妃什么来头!简直一个泼妇!”玉麒麟一边看,一边骂,恨不得罢了这老女人的头发! “要是这么看,和那个二皇子比,拓跋玉其实蛮幸福,你看梅妃,明显是一个恬淡温柔的女子,也没什么功利心,在这样的母亲身边长大应该是很幸福的把!可是,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呢?为什么我们看了这么久,都没有看到那场大火?” “接着看!一定能看到的!” “咚咚咚!咚咚咚!” 小玥儿刚要接着往下占卜,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窗外不知何时已经渐渐泛白,不知不觉,竟然到了清晨!她穿了鞋袜,这才去开门! 本以为,一定是拓跋玉那个小笨蛋,却没想到,敲门的竟然是凤岐贵妃身边的李公公! 李公公上下打量了小玥儿说“走吧,贵妃娘娘要见姑娘,劳烦姑娘走一趟吧!” 小玥儿忐忑的跟在他身后,走了多时,才看见那座颇为壮丽的宫殿! 想起上次见到那凤岐贵妃已经是三个月之前的事了,如果不是今儿个李公公找上门,还真就快把这号人物忘到脑后了! 跟着李公公七专八转,知道空气中那股子浓郁的香味越来越浓,小玥儿才确定,这回定时到了!只是她没想到,这次,她不是隔着重重轻纱,而是直接被带到了凤岐贵妃的寝宫!真真切切的见到这个女人! 凤岐贵妃侧坐在铜镜前,显然是刚刚起床,几个小丫头正在小心翼翼的为她梳发! 小玥儿瞧着这背影,果真是腰若拂柳,发如锦缎!水蓝色的衣料上是细细碎碎的兰花,煞是精致!长长的裙摆铺落在洁白的狐裘毯子上,美不胜收!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叫小玥儿?” 慵懒的声音从铜镜前传来,小玥儿恭敬的站在后侧,点点头!算是回复! “呵呵,我记得你不是蛮会说话的,怎么不过三个月的时间,反倒内敛了,呵呵,上来给本宫梳头吧,” 给她梳头发?这个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小玥儿心肝缠了颤,走上前去 “是” 结果乳白的象牙梳子,屋子里的其他宫女齐齐的推了下去!偌大的寝殿只有两个各怀心事的女人! 小玥儿小心的跪在凤岐贵妃的身后,黑亮的发从头到底梳下来,一下,两下,空气中格外安静! “怎么?你很怕我?从进来就一直低着头!我这么可怕?” 的确,这么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女人,不知道这一路干掉多少嫔妃佳丽,小玥儿自认不是什么大胆的人,眼下的工作不亚于给老虎顺毛,虽然这个比喻不甚恰当,但是足以表示小玥儿现在忐忑的心情,别说抬头了,就是低头,还在心肝乱颤呢!可是嘴上可不敢这么说,然后小玥儿轻咳,说 “最近有点感冒,怕传染娘娘!呵呵,呵呵” 凤岐贵妃显然是不想和这个小姑娘计较,淡淡开口 “抬起头来,让本宫好好看看你!” 小玥儿咬咬牙,我有什么好看的,可还是做娇羞状,缓缓抬头!看就看这不抬头不知道,一抬头吓一跳,眼前的凤岐贵妃,柳叶眉下是一双标准的狭长丹凤眼,高蜓的鼻梁,小巧的唇!这张像!竟然和占卜时见到的那个拓跋玉一直叫的凤岐姐姐九分相像! 小玥儿瞪大了眼,满是惊讶!脑子里如同浆糊,若是那个名叫凤岐的宫女就是眼前的凤岐贵妃,那,那梅妃!这、、、、、、 “长得倒是是个讨喜的样子,怪不得三皇子这么喜欢你!” 凤岐贵妃起身,漫步走到软榻边,头上的金步摇随着她的步子摆动着,别有一般风情! 小玥儿还跪在原地,铜镜里是她困惑的眼眸和精致的小脸! “别跪着了,来这里!和本宫聊聊!在这宫里呆久了,还真是无聊得很!” 小玥儿走过去,心里是千回百转!她可不觉得自己和这个谜一样的贵妃娘娘有什么聊得,她更不想和这些丑陋的宫廷争斗有一丝联系。 “娘娘想聊什么?” “就聊聊你进宫之前吧!停李公公说,你在宫外没少受苦?” 小玥儿想起当时自己求李公公是,那可是不惜咬舌,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还真是没少受苦,呵呵,既然你想听,那我就给您编编! “娘娘也知道,我不过是打着个占卜的名义,骗点钱,得逞的时候固然好,可是也经常有被发现的时候,被发现了,免不了挨一顿打!没办法,都是为了活下去!” “兹兹,还真是可怜呢!怎么样?进宫这三个月过得怎样啊?听说,你在雍和宫还不错,三皇子应该对你不错吧” “托娘娘的福,小玥儿现在比以前颠簸的日子要强得多!” 凤岐贵妃放下茶杯,声音倒是格外柔软 “怎么是托我的福呢,是你自己做得好,才会让三皇子那么疼你!若一定是拖了谁的福,恐怕也是脱了三皇子的福气罢了!” 小玥儿心里咯噔一下,这贵妃三句话不离拓跋玉,想必这次叫自己来,定然也是奔着拓跋玉去的,果不其然,在张口,便是端了贵妃的架子了! “虽说,您进宫是我许可的,但是,你毕竟来路不明,若是被查出来,定是要关进大牢的,倒时,就是我也保不了你!” “啊,娘娘,那我该怎么办啊?求娘娘就我一命” 小玥儿连忙跪下,捎带着瑟瑟发抖状!一滴眼泪在眼眶里,要落不落,格外的惹人怜惜!玉麒麟在心里这个鄙视,小玥儿,你就演吧,不让你唱戏去,真是埋没了你的才能了! 凤岐娘娘嘴角扯起一丝笑,随即清了清嗓子 “起来吧,我也就是提醒你一下,若是没有人故意找你的麻烦,是不会被发现的!不过,你自己还是要小心点,以后再三皇子身边当差,遇到了什么困哪事,大可来找我!三皇子多年身体有恙,如今还未痊愈!若是他有什么事,也不要忘记来找我汇报一下!三皇子年纪还小,难得现在这么依赖你,好好照顾他,也不枉我当初把你留在宫里的一片苦心!你,可听明白了?” 小玥儿回去的哇一路上,还在心里不停地吐槽,就知道这个女人没安好心,怪不得当初那么好说话,不过是找李公公求了请,就同意自己在宫里了,原来早就算计着培养间谍呢! 想来定时觉得,拓跋玉的神智不正常,若是找个中规中矩的小宫女定然没什么效果!偏巧自己就是一个“小骗子!”,所以她才打算试试! 眼瞧着三个月,拓跋玉还真是上钩了!所以现在急着收网了! 看来在这个皇宫里,想要独善其身是越来越难了,她叹了口气,打开手心攥着的药包,心里堵得慌!凤岐的话言犹在耳! “这里的药粉,一天给三皇子喝一包,不要忘了!做得好,本宫自然不会亏待你,你若是忘了,也自有人提醒你!” 她打开药包,白色的药面安静的躺在那里!捏了点,用手指捻了捻!又闻了闻,心里更堵得慌 五洋散,溶于水中无色无味!本是缓解神经的药,不过若是长时间使用,就会麻痹神经,导致反应灵敏度越来越低,好人吃了,二十年以后,老年痴呆,而拓跋玉这样的小傻子,不用几年,直接就成半个植物人了!别说恢复正常!能正常开口说话,就谢天谢地了! 拓跋玉已经这般痴傻了,却还不肯放过他! 小玥儿咬着唇,转眼已经到雍和宫的正门! 宫人已经起来收拾庭院了!远远的便看见拓跋玉耷拉着个大脑袋,可怜兮兮的摆弄着茶花!撅着嘴,模样格外委屈! 小玥儿只觉得眼角一酸!这个小傻子!该拿你怎么办? 拓跋玉一抬头,恰巧看见小玥儿进门,立马飞一样的跑过去,一把攥住她的手!眼睛里满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来往的宫女见这幅场景,都停下来打量着! 小玥儿难为情的跑进去殿里,连带着扯着一个大娃娃! 小小的耳房,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她看着被他攥出汗的手,无奈的扬了扬头 “拓跋玉,放手了,你还要攥多久!” 可他却像是负气一般的把头扭过去,小嘴撅着 “不放不放,再也不放了,一放手你就不要我了!” 小玥儿无奈,“我哪里不要你了?” “怎么没有,我早上醒了就来找你,结果你不在,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乌尔说你走了,呜呜,”他越说越委屈,鼻头红红的,眼圈满是晶莹! “我上次怎么告诉你的,男子汉,流血不流泪!不许哭!” 这话不说还好,一提起这茬,拓跋玉着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如同受了天大的委屈! “可是,可是,可玉儿不怕流血,玉儿怕一睁眼就再也看不见你!呜呜,” 她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拿出帕子,一边轻轻的给他擦泪,一边微不可查的叹气! 不知道哭了多久,许是哭累了,他竟然靠在她怀里,沉沉的睡去!梦中不是的抽噎这,俊俏的眉毛纠结成一团,两只手紧紧的攥着她的左手!似乎只有这样,才会觉得安心! 小玥儿伸出保持自由的右手,附上他的眉间,一下一下,可是他似乎睡得很难受,无论怎么,都抚不平他纠结在一起的眉! 次日,天上飘起蒙蒙细雨! 小玥儿整理完拓跋玉的床榻,便发现孩子坐在门槛上!呆呆的望着窗外! 明明是高大的身影坐在那里倒是格外的孤寂! 小玥儿拍拍手,走过去,挨着他也坐在门槛上!拓跋玉眯着眼,兴致勃勃的拿手接雨滴,后来许是玩累了,作势便侧躺在她怀里!两只手把玩着好看的裙摆,倒是格外的听话! -本章完结- 第205章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坐在这里?喜欢下雨天?” 拓跋玉乖巧的点点头“玉儿喜欢雨,凉凉的!” “恩,我也蛮喜欢下雨的天气,下过了雨,花花草草的都会干净好多!空气也变得舒服!似乎还真是好久没下雨了呢!” 孩子却是难得的少言寡语,只是像个大熊一样的挂在她身上!他突然安静下来,着实令小玥儿感到一些不安! “拓跋玉,你身体不舒服吗?” “是啊,觉得心口闷闷的!喘气好累啊!” “怎么回事,你怎么不早说!” 小玥儿听到他这么一说,心里更加的不安,荷包的那包药她虽然没下,但是不代表别人就会放过这个小傻子!她连忙把他从身上推开,打量着他的脸色!拓跋玉的表情淡淡的,看上去确实没什么精神!脸色也不是很好! 小玥儿拽过他的手腕,切脉,可是摸了好久,却没什么发现!脉象上还没有什么中毒的症状,那是感冒了?青葱一样的手指抚上拓跋玉的额头,也还好啊?不热!她牢牢的盯着他的眼睛,想从中发现什么!. 可是拓跋玉却像个不倒翁,看她折腾够了,立马又懒洋洋的倒在她怀里!半响,才闷闷开口 “小玥儿,一下雨,我就心里不舒服” 拓跋玉的声音不大,傻傻的,痴痴的! 小玥儿整了整身子,让他可以更舒服的靠在自己怀里!纤细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滑过他的发,像是惯性的动作,又像是随意的消遣! 拓跋玉应该很喜欢这种触摸,不一会便有些困倦的意味,他翻了个身,本来是正对着外面的脸,直接翻到了她怀里!他想小猫儿一样的蹭了蹭她的衣襟,不再作声! 三个月的时间,两个人都习惯了这种亲昵的姿态!小玥儿从来都把拓跋玉当成六岁的孩子,而拓跋玉,想必终于找到了一个软软的,香香的大抱枕,自然是爱不释手,从不离身! 两个人就这样在门前坐了好久,坐到雨渐渐变小,草丛里听到蛐蛐叫,小玥儿才把他叫起来! 拓跋玉这一觉,睡得不是很安稳,偶尔还有低声的啜泣,不过也许是因为睡在她的怀里,还是睡得蛮熟的! 当他瞪着迷茫的眼睛,从哪个温柔的怀抱里坐起来,奇怪怎么刚才还是小雨现在天就黑了的时候!小玥儿已经全身麻木,好比地球最美植物人! “小玥儿,我们进去吧!该吃晚膳了!” 小玥儿苦笑“睡饱了就喊饿!烦死啦烦死啦!” 是啊,到底是谁烦死啦,把人家孩子搂在怀里,一坐就是一下午!还不行人孩子睡醒了喊声饿嘛! 拓跋玉挠挠头,显然不理解自己怎么就烦人了。不过她看小玥儿还是坐在原地,立马眉眼弯弯,嘴角弯弯!俯下身子,一把就把她抱起来!速度快的让小玥儿来不及反应,便随着他风一般的奔进殿里,来往的宫人其实已经习惯了这种场景!三皇子是个傻子吗,傻子又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习以为常也就见怪不怪了! 外面的雨已经断断续续的下了近三天,拓跋玉每日里都呆呆的坐在门槛上!无精打采的小模样格外抑郁,小玥儿得着空拽过孩子手腕就开始摸,几个时辰就要切一次脉,简直要精神崩溃了,可是,不切脉又总是觉得心慌!拓跋玉这次不开心,不是被乌尔欺负后的不开心,也不是吃不到栗子糕的不开心,而是从心里散发出的慌乱和沮丧! 小玥儿远远的看着门口那个孤单的身影!思忖着要不要找个机会占卜一下。他究竟怎么了?或者,把上次被李公公打断的占卜术继续看下去! “小玥儿姑娘,李公公派人来传话,说是凤岐娘娘听说你女红了得,宣您过去修几个花样!” 小宫女倒是个朴素的模样!当然,不朴素的在凤岐贵妃那你也得便朴素! “哦,那劳烦姑娘等下,我去告诉一下三皇子,这就和你去!” “好,奴婢在宫外等姑娘!” 小宫女翩然离去,小玥儿心里长叹了口气,擅长女红?真是笑话!想必还是冲着腰间那包药来的! 拓跋玉还是呆呆的坐在门槛,她走过去!从后面轻轻的蒙上他的眼睛! 故意压低了声音“你猜猜我是谁?” 孩子轻笑“你是小笨蛋吗?^_^” “我明明是九天侠女==” 拓跋玉把她蒙在眼睛上的手拿下来,包在手心!然后继续望着外面的蒙蒙细雨! “小玥儿,我不喜欢看这些!” 小玥儿疑惑,孩子说话越来越没头没脑,雨啊,你什么时候能停下来呢,把我生龙活虎的拓跋玉还给我! 她转到他的对面,纤细的身子故意挡住他的目光!扬起嘴角,眉眼如画 “不喜欢看的就不要看,小玥儿给你挡上,挡上就看不见了!” 他抬头,大大的眼睛,浓浓的眉“真的看不见了吗?” “恩,挡住了,就是真的真的看不见了!乖^_^” 小玥儿在去昭秀宫的路上,脑海里还是拓跋玉刚刚有些古怪的表情,还有他说的“小玥儿,早些回来!” 他不喜欢看见什么?是雨?或者是什么其他的? 越是想着到越觉得心里慌得要命!只盼快些打发了这凤岐贵妃,好回去陪着那个小傻子! 还是那座寝殿,却没见到凤岐贵妃!小玥儿奇怪的四处打量着,屋子里倒是规规矩矩的站了好几个宫女,想来贵妃出去了! 不一会,一位姑姑模样的宫女走进来 “小玥儿姑娘,贵妃说让你现在这里等下,一会她就来!” “哦哦,有老姑姑了” 轻纱罗帐,铜镜轩窗。窗前的美人榻旁燃着熏香,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的美好,配窗外的蒙蒙细雨,倒是有些江南气息了! 那个阴雨连连的上午,小玥儿等了很久,等到午膳过后,没等来凤岐,却是等到三皇子得了失心疯的消息! 当她跌跌撞撞的跑出昭秀宫,远远的看着一群群宫人小步朝着雍和宫的方向跑去时,顿时觉得浑身无力,那个小傻子,疯了吗? 在之后,拓跋玉意志不清的每日和蚂蚁玩的兴高采烈时候,她总是暗自嘲笑那日的自己,疯了就疯了呗,小傻子就算是疯了,也还是那个乖乖巧巧会撒娇的小傻子,又有什么区别!何苦浇了一脸的雨水还不自知! 可是,就真的没有区别吗? 小玥儿狼狈的跑回雍和宫时,大家都已经乱作一团!秋的脸色白的如同一张纸。虚弱的坐在石凳上,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 “姑姑,拓跋玉呢?拓跋玉呢?” 秋茫然的转过头,看见小玥儿一脸的关切,先是低笑,然后笑到俯在桌上!直到眼泪又蔓延出来!她扬起手,一把巴掌重重的打在小玥儿的脸上! “我悔啊,为什么要让你留在三皇子身边,为什么给你伤害他的机会!我才是罪魁祸首,我才是啊!现在拓跋玉跑掉,下落不明,你们满意了?你们开心了?他不过是出生在帝王家,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一场大火烧的他没了心智,十几年如同木偶,这还不算,你们还想怎么!为什么就不肯放过他,为什么!” 秋说到最后,竟然吐出一口鲜血,便晕倒在石桌上! 小玥儿站起身,耳边不停地环绕着,下落不明,下落不明!不过是一上午,几个时辰的时间,小傻子就下落不明了!不是早上自己离开时,他还扬着小脸说早些回来,可是,为什么连几个小时都等不及! 她木偶一般的离开,身边噪杂的一切似乎都与自己无关,拓跋玉就这样跑掉了,以疯了的名义,逃开她不想看到的一切。 “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玥儿跌跌撞撞的跑进他的寝殿,却只见到满目的红色!和空气中令人恶心的甜醒! 拓跋玉的床榻上赫然躺着一个女子,鹅黄色的纱衣,如瀑的发!微微隆起的小腹瞬间刺伤了她的眼,鲜血从女人的体下缓缓的留下来,染红了整个床榻,恨不得染红整个屋子! 小玥儿狠狠攥着拳,指甲几乎扣到了手心的嫩肉,传来一阵震疼痛! 这就是真想吗?逼疯拓跋玉的真相。怪不得第一次进宫时,让他穿鹅黄色纱衣,原来只是为了让拓跋玉想起娘亲,怪不得早早的就把自己叫出去,原来是为了让拓跋玉回忆起曾经脑海中最痛苦的回忆! 她悲痛地闭上眼,胸口的玉麒麟泛着光华! 梅妃把拓跋玉再次拥在怀里,眼角不住的泛出泪水,只是不停的呢喃着 “玉儿,你还太小,你还太小!” 当晚,寝宫里的红烛一夜未熄,第二日,拓跋玉一早便去早读!显然,孩子已经忘记了昨日被欺负的不愉快,而是迈着欢快的步子离开了雍和宫! 午时刚过!雍和宫便着起了大火,火势汹涌,如同滔天巨浪,红色的火焰烧红了半边天! 拓跋玉远远的望见火光,便拼命的往回跑! 雍和宫一片杂乱,有的宫女拼死逃出火舌。有的太监拿着工具,想要熄火却近不了火源! 救命声哀嚎声连成一片! “娘亲呢,娘亲呢?”拓跋玉疯了一样的四处寻找,却咩有看见梅妃那张温柔的面颊1 “三皇子,梅妃娘娘还在里面,已经派人去救了!” 拓跋玉却是挣脱了宫女的束缚,直接跑进了火海里,小小的身子红着眼, 火势越烧越大,浓烟呛得人睁不开眼!他摸索着跑到了梅妃的寝宫!却没想到,见到的是满目的鲜红。 梅妃躺在床榻上,吓体不断流出的鲜血染红鹅黄色的衣衫,精致的梨花如同朵朵红莲,刺伤了拓跋玉的眼。床榻上,地上,血,腥。粘稠着在火光中格外鲜艳! 他哽咽着,轻轻的摇了摇梅妃的手,却沾了自己一手的鲜血 “娘亲,我救你出去,娘亲,你醒醒!” 火舌还在不停地吞噬者砖瓦,噼噼啪啪的声音如同悼念!可是梅妃却在没有醒来,占卜的最终,秋跑进来,把拓跋玉带了出去!外面是绵绵细雨,打湿了衣襟,狼狈了面庞,却浇不灭这熊熊大火! 玉麒麟的光亮渐渐微弱,直至消失不见! 小玥儿眼角的泪似乎也在那场漫天的大火中干涸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摇摇欲坠的站起来, 她跑进雨中,不停地呼喊着他,她摒弃了一切的干扰,只为了听到属于小傻子的声音,一声,只要一声就好! 雨下的越来越大,打湿了城墙,打碎了安谧,就像是老天的悲戚,可是,老天你太不长眼,现在下这么大的雨,有用吗?现在没有熊熊烈火等待你浇灭,只有个小傻子,不知道躲在那里!雨太大,浇病了,浇伤了,难道就不会心疼吗?,就算是淋湿了衣裳,那也是小傻子的衣裳,心疼的要死。要疯! 夜色渐渐降临,雨却未停,连着四天的小雨,这又是在为谁哀悼? 她拢起被雨水打湿的发,身上已经浇的彻底! 玉麒麟的光亮渐渐微弱,直至消失不见。 小玥儿眼角的泪水似乎也在那场漫天的大火中干涸了,他狠狠地攥着拳头,指甲扣到了手心的嫩肉,传来一阵好怎的疼痛。 这就是真相吗,逼疯拓跋玉的真相?怪不得第一次进宫时,凤岐贵妃让他穿鹅黄色的衣衫,原来是为了让拓跋玉想起他的娘亲,怪不得早早的就把自己叫出去做女红,原来就是为了布置好这一切,让拓跋玉回忆起曾经在脑海中最痛苦的回忆,小玥儿颤抖着打开刚刚凤岐给的信,除了一张纸,还有一把五洋散。 她颤抖着打开纸,白纸之上,字字娟秀。 “听话的人,才有留下来的价值。” 他痛苦的闭上眼,胸口的玉麒麟泛着光华。 小玥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摇摇欲坠的站起来。 不能逃避,不能悲伤,现在,除了自己,拓跋玉真的一无所有,或许,他就在某个角落等着自己。 小玥儿默默的告诉自己,她必须要变得强大,无论是为了病重的娘亲爹爹还是为了拓跋玉。 她决不能让那些坏人一次次的得逞下去。 他跑进雨中,不停地呼喊着拓跋玉,他摒弃了一切的干扰,只为了听到专属于拓跋玉的声音,一声,只要一声就好。 雨下的越来越大,打湿了城墙,打碎了安谧,就像是老天的憋气,可是,老天未免太不长眼,现在下这么大的雨,有用吗?现在没有熊熊燃烧的烈火等到你浇灭,只有个小傻子,不知道等在那里,雨太大,浇病了,难道就不会心痛吗。 夜色渐渐降临,雨却未停,连着四天的小雨,这又是在为谁哀悼? 它隆起被雨水打湿的头发,身上已经浇的彻底。 高大的城墙俨如巨人一般,把这个世界彻底分割成一个个陌生的部分,小玥儿不知道走了多远,终于精疲力竭的瘫坐在草地上,从没有一颗,他的心如现在这般忐忑,脑海中总是不断地显示着梅妃死去的那一幕,鲜红的血好似蝴蝶,摇曳的在火舌中起舞。小玥儿把头埋在臂弯里,身体是抑制不住的抽泣,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不该让皇帝注意到拓跋玉,不该把雍和宫推到风口浪尖上,更不该和凤岐贵妃扯上半点关系。 纤细的手指无意识的扣着地上的泥土,小玥儿的目水慢慢滑落下来。 拓跋玉,你究竟在哪里?你究竟在哪来啊?· 雨在黑暗之中渐渐变小,小玥儿提着狼狈的裙角,不知走了多久,_终子在眼眸深处映上了属子他的影。 彼时的拓跋玉坐在树下,眼暗望着远处,[嘴角还有一丝带着嘲弄的淡淡微笑。这样的拓跋玉、得让她心口一痛。 “拓跋玉” 她走到了他的身边,轻轻唤着他的名字,眼神中是难得的温暖。 这是自拓跋玉失踪的小时里,她唯一感到白己的心脏跳动 可是他却了无反应,呆呆的模样。 小玥儿蹲在了他的面前,看着他被雨水打湿了的衣衫,皱眉,微笑。 衣服湿了多难受,多难受,着凉了小玥儿可要喂你、吃药的,可苦可苦的药了。· 故意调皮的眉,虽带着恐吓的柔柔的语气,生怕打破了这份安谧。 她伸手,握他的手,同样1水京的指尖却因为交握再一起,有了温度。 拓跋玉,和我回去?· 一边说着,一边捉住他的手。可是他却突然甩开她的手。身子向后挪了挪目光呆滞的盯着湿湿的衣衫,如同木偶一般的把白己蜷缩在角落。 小玥儿再次握住他的手,尽量放柔的声音里隐隐带着哭腔、。 ·拓跋玉,和小玥儿回家好不好?· 如果可以选择,小玥儿可以不要风等,不要梅花,只要能换回那个善良单纯的小傻子。 滚烫的泪水不由白主的滴在紧紧握在一起的两只手上,带着雨后的潮湿,慢慢融入骨血中。 拓跋玉的眼眸动了动,随即目光从沾满了泪水的手上转移到小玥儿那张苍白的脸。 “小玥儿” 小玥儿半跪着在他身侧,轻轻的把他的头拥在怀里,温柔的手掌俯在他的软发上,一下一下。 “嗯,我在,我一直都在。” 拓跋玉机械的回头,呆呆的注视着小玥儿泪眼婆娑的模样,艰难的在嘴角扯出一丝笑意。他伸手轻轻的擦了擦她眼角的泪水,混着雨水,指尖、冰凉。 “玥儿,玥儿” 簿薄的嘴唇无意识的喃喃自语,安静的夜晩下只有这一声声夹杂着绝望和期待的申银。而后的许多年,当小玥儿回忆起那晩在树下的场景,都会莞尔而笑,何其荣幸,又何其庆幸,当时的自己找到了拓跋玉,倘者就那样任由他丢掉自己的灵魂,日后又怎会有那么多的纠缠。充其量不过是各达目的之后的桥归桥路归路罢了。小玥儿还是那个又无反顾找到水晶棺就挥挥手,洒脱离开的玥姑娘。而拓跋玉,又会痴傻多久? 空气因为兩后的关系泛着清新,那个小傻子就在这份清新中,被小玥儿温暖的拥抱着,沉沉睡去。当太阳缓缓的从地平线升起,久违了的天空慢慢放亮。拓跋玉还在小玥儿怀里,俊逸的侧脸,深深皱着的眉。 她轻轻的摩擦着他的眉眼,一下一下,低哑的嗓音从她的怀中传来。 ·小玥儿,我饿了· 她笑,眉眼中带着诉不尽的温柔,,,·好,我们回家。· 雍和富早已经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寝宫的床上那个死去的孕妇也被清理干净了,可是空气中仍然飘着那股子甜腥 小玥儿深刻的感受到,当拓跋玉望着那张床榻时,手还在不停的颤抖。 她回握住他的手指,温暖白指尖传速,拓跋玉的眼神开始放松。不过是三天的时间,案情水落石出,一个宫女私通侍卫,作出不洁之事。心灰意冷,所以轻生了,連带着肚子里的孩子。 至子为什么死在了雍和富,为什么死在了拓跋玉的床上,却是不了了之,无人问津。小玥儿不禁冷笑,好有手腕的凤岐贵妃。 怪不得能在后宫称霸这么多年。 -本章完结- 第206章 灌了一肚子的,是凉茶 贵妃的手段在后宫掀起了轩然大波,至于皇帝,倒是常规的反应,无非是送了大批的赏赐给雍和宫,整个太医院轮流为拓跋玉诊脉,算是给雍和宫的一个交代。一时之间,受宠,死人,皇子失踪,真相,連环的把雍和宫推上了风口浪尖,不得不说,这比小玥儿逼着拓跋玉画几幅画要有效的多。 拓跋玉逐渐恢复了精神,不过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出神,基本上除了小玥儿,甚少与人沟通,似乎在逐渐的封闭白己。这是最令她担忧的地方。 胸前的玉麒麟闪烁着银光,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小玥儿此行的目的。她不可能守着拓跋玉一輩子,早晩要找到水晶棺然后出去救娘亲。可是,眼前的拓跋玉状态越来越差,甚至不比从前,至少以前的他即使被欺负,心里是乐观的,可是现在,似乎在被一种消极的情绪所笼罩。 而这一切,都是拜凤岐贵妃所赐。小玥儿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要和一个傻皇子过不去,不过,若是想保护好拓跋玉,恐怕还要从凤岐下手。 轻纱罗帐,伊入弄香。 “小玥儿,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 凤岐揺着美人扇,憶懒的半靠在軟榻上,柔顺的发披肩而下,细长的丹凤眼微眯着,说不出的魅惑。 “凤岐娘娘未免太抬举小玥儿了,小玥儿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女,不値得娘娘委以重任” “小小的宫女?”凤岐嗤笑。 “从你进宫来,我就知道你没那么简单,你曽经住在北弃太子古青的客栈里,又曽经尾随在咱们二皇子拓跋秦身侧,救了大批的灾民。这样的人物,倘若只是个小小的宫女。怕是屈才了吧?” 小玥儿一楞,若说是拓跋秦,她还有些印象,当时他在施粥,小玥儿实在很饿,就去蹭了一碗。虽然当时就觉得,这两个施粥的男人不一般,却没想到居然是冥渊国的二皇子。可是,这北弃国的太子,小玥儿却是没什么印象,当时不过是去借宿,醒来时,包店的人早已不见踪影了。 腰间那枚顺来的铜钱滚滚发烫。小玥儿恍然大悟,原来那个包店的男入,和在街上占尽白己便宜的入就是古青。还是个什么太子,天呐,究竟是撞了什么邪! 她懊恼的皱了下眉,被凤岐看在眼里去却是以为白己真的撞破了她的秘密于是换了口气。 “虽然抓你进宫时是无心之举,可是,你若是没什么企图,又怎么会央了李 公公来求我留下你。说吧,你究竟是谁的人?北弃国的好细?还是拓跋秦的人?进宫来究竟有什么目的? 眼前的发展完全在意料之外,白己居然不知不觉间和这两个人扯上了关系,庆幸凤岐贵妃不知道白己的真实身份,不然恐怕就更难办了。 “怎么不说话?拖时间没有用,老实说,或许本宫会给你条生路。” 小玥儿的思维飞速运转,显然,总不能说白己是歼细,要不然必定是死路一条,只好往拓跋秦的身上赖了。 不瞒娘娘,我三个月前来城中寻亲,不巧和亲人失散,,正好被二皇子所救,所以才有幸跟在皇子身边,不过二皇子日理万机,救了小玥儿便离开了,小玥儿只是觉得,若是能进宫,或许还有机会见二皇子一面,所以便央求娘娘留下我,事情就是这样的。 凤岐贵妃正坐起来,牢牢地盯着小玥儿的脸,直到看她的脸色慢慢娇羞起来,眼角刘露出一丝嘲弄的笑意。 “怎么。你喜欢二皇子?” 小玥儿无奈的点了点头,情势所迫啊。 凤岐轻笑·那你怎么这么关心拓跋玉的死活,甚至违抗我的命令,不给他用五洋散。· 小玥儿心里漏掉半盘,白己没给拓跋玉用药凤岐居然知道,想必身边一定有她的人。随即装傻道“小玥儿主要想着,三皇子是二皇子弟弟,我若是照顾好三皇子,或许二皇子会开心!至于那药,小玥儿忘记了放在那里了,怕娘娘责罚,就没敢声张。 凤岐起身,身形婀娜多姿。 哦.真是个痴心的好姑娘。那日后你便替二皇子好好照顾三皇子吧,你若是能踏踏实实的替我做事,本宫敢保证,日后一定让二皇子要了你。不过本宫也说过,从不养没用的人,最近你不是一直想着帮拓跋玉重新吸引皇上的注意吗,这很好,继续做下去,能让他们父子感情和陸可是大功一件,有什么困难就告诉本宫,我自会帮助你!三个月,我要看见成绩,把拓跋玉变成一个标准的皇子。你只有三个月的时间,如若到时达不到我的要求,就别怪我言而无信,上次拓跋玉寝宫的事情不过是给你一个教训,就算你有天大的能耐,都给我老老实实的收起来。” 小玥儿浑浑噩噩的退出去,心里面百转千回,这凤岐究竟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她非但不排斥拓跋玉重获恩宠,甚至在有意无意的故意把雍和宫推到众人面前,故意让皇上注意到拓跋玉,她究竟有什么目的? 依凤岐的性格,白然不会善良到给他人作嫁衣裳,她这么帮助拓跋玉,必定是为了日后可以利用拓跋玉,为她达到某种目的。究竟是什么呢?如果只是单纯的找个靠山,她这么年轻又备受宠爱,日后白己生个孩子不就好了,何须这般費力的扶持拓跋玉这么一个傻皇子!小玥儿一边走一边想。 想得太入迷的结果就是险些脚下一滑,幸好及时的刹住了车,然后,当小玥儿颇为狼狈的坐在地上,可怜巴巴的揉着有些发肿的脚踝时,就听见身后传来声再地道不过的嘲笑。小玥儿回头顿时有一种白寻短见的冲动。 慕子风摇着纸扇大揺大程的走过来,笑的惷光加烂。身后使是小玥儿能追随至皇宫的梦中情人,二皇子拓跋秦。 “刚还在想,谁家的丫头这么不靠谱,,好好地路都走不明白,感情真是你 啊!” 小玥儿面上一红,真丢人,随即才发觉出不对来。 我上次是男装啊,你怎么知道是我?· 慕子风笑,狐狸眼里满是狡黠。 “又是打擂台,又是满街的逃命,想让人不知道都难呢!我说,你怎么又胞 到宫里来了,皇富可不好玩.动不动就要掉脑袋的。” 小玥儿苦笑,眼神不自觉的朝向二皇子。 拓跋秦今日穿了一件幽兰色的掛子,俊朗的面容一如上次见的,冷淡疏离。 “你是怎么进宫的?现在在哪里当差?” 拓跋秦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小玥儿犹豫了下,怎么进宫的,总不能说是被凤岐抓进来的吧,索性直接略过 “在雍和富” 拓跋秦挑眉:“哦,在玉儿那里” 他突然蹲下,高大的身影直直的压了下来,本来刚刚就拿他当成挡節牌,眼下这张脸突然放大的出现在白己面前,小玥儿一惊,心虚的直接摊座在地上。 “玉儿有你在,想必不会觉得无聊了。” 他似乎很满意小玥儿的这副窝囊表现,起身,潇洒的把手背在后面,悠然的离开了,,, “喂,坐在地上舒服?” 慕子风揶揄,转身朝着拓跋秦的背影跟了过去,,小玥儿瘫坐在地上,悲从中来啊悲从中来,怎么这么多的冤孽凑到一起,白己上辈子,没做过什么伤天言理的事,到底是做了什么孽!让她这样命苦,,小玥儿晃晃荡荡的回到雍和宫时,已经日落西山,远远的就看见殿里热闹得很,走进门,果不其然,拓跋玉又在手舞足蹈,小玥儿言上眉梢,这小傻子好久都没这么开心了,可是当她走进隔断,便傻了眼,眼前的可不是刚刚在花园里碰见的拓跋秦嘛。 她刚要转身,就听见拓跋玉那个小傻子开心的声音。 “啊,小玥儿你回来了,” 她拧了拧眉,随即换上一副温婉贤淑的样子转过身。 “是呀是呀” 拓跋玉像是献宝一样的把小玥儿扯到拓跋秦面前,明亮的眸子闪烁着光芒:“二哥,这就是我刚和你你说的小玥儿,玥儿可好可好了!” 拓跋秦看着拓跋玉那张喜悦的小脸,居然神奇的笑了笑,这令小玥儿吃惊不少,-直以为男人没什么表情的,却没想到,竟然对弟弟如此温和。 “只要你开心就好。” 拓跋玉点头:“开心啊,有了玥儿,我就开心。” 夜光如水,小玥儿呆坐在窗前,杂乱的思绪交织着,伴着黑夜的安谧,如同青藤,缠绕着疯长,在刚才的占占卜中,小玥儿依旧看不出水晶棺在那个方位,只是蒙胧的水汽更为清晰的展现在脑海里,皇宫之大,而这水晶棺,又究竟在哪里? 夜深了,小玥儿起身,正要关窗,突然间,有一个黑影直接跳进院子,然后利落的的翻进了屋,,小玥儿还没来得及张口,使感觉颈间一阵冰凉,刀锋的气息夹杂着血液的甜腥。 “别说话!” 听着声音,她一愣:“拓跋秦?” 院外响起一阵子躁动,拓跋秦敏捷的带着玥儿翻身躺在床上,手一挥,屋内的烛火被凌厉的掌风熄灭,耳房陷入一片黑暗,,小院里有零零碎碎的脚步声,感觉到拓跋秦手里的匕首动了动,似乎是在做好随时冲出去的准备, 小玥儿一惊,一把握住他拿着匕首的右手腕,头在他的怀里微不可査的揺了揺,拓跋秦僵硬的胳膊因为她的动作轻轻放松了些,,窗外的声音越来越小,逐渐的消失不见,小玥儿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小声的开口:“快,放开我,不能呼吸啦!” 牵制着白己的男入动作一滞,随即放开了对小玥儿的桎梏。小玥儿连忙翻身起来,揉了揉酸痛的肩,忽然感觉手上一阵粘稠,借着月光,那手指上沾满了鮮血,紧靠着拓跋秦身体的一侧衣角也满是鲜血,小玥儿捂住了嘴,再次走到床边。只见拓跋秦眯着眼,浓浓的眉毛皱在一起,额角是细细密密的汗珠.手臂上,小腹上,不断地滲出血。 “喂,你醒醒,醒醒啊!” 小玥儿不敢点灯,黑暗中的拓跋秦脸色苍白,身上不停的流出鲜血,额头上烫得吓人. “唉,真是冤孽!” 小玥儿摸着黑找到些药罐子,她小心的扯开拓跋秦手臂上的的衣料,露出又深又长的伤口,白色的药面倒上去,瞬间就被血液溶蚀了,留下一片红.所幸这止血散药效还是很好的.然后就是小腹,这多少让人家玥儿有些难为情,她小心的解开他的衣襟,偷偷摸摸的模样实在容易引人瞎想,小玥儿深刻的鄙视自己此刻脱男人衣服的行为,但是鄙视归鄙视,还是颤抖着摸准了伤口,小心的上药,半瓶药倒下去,血开始慢慢的止住了,小玥儿这才打量起伤口来,这一看不禁咂舌.漂高的眸子满是惊讶,:“滋滋,好可怕的男人!” 小玥儿一边打量着伤口一边在心里叹息,没想到这拓跋秦功夫了得,意志力也了得,他身上的伤口是与好几种兵器打斗所留下的结果,所以应该是一对多,小腹的伤口显然是最重的,看上去还有撕裂的痕迹,也就是说,他在受了伤后,还继续拼了一阵子。所以斯裂了伤口。导致失血过多。而手掌上的伤应该是被利器划伤的,伤口细长,深入见骨。恐怕若要恢复,可要花些功夫了。 “兹兹,好可怕的男入。” 小玥儿还没打量完,拓跋秦便醒了过来。凌利的手掌刚要劈下去,却在最后一秒停了下来。 小玥儿瞪大了眼:“啊,你居然要恩将仇保。” 拓跋秦艰难的坐起来,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他看着一身是血的小玥儿和自己伤口上的药粉,面无表情的合了合被玥儿解开的衣襟。 "今夜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小玥儿淡晒"我更希望没发生过。” "你的胆子不小,旁的女人早就吓破胆了。” "你以为我没被吓破胆子?大半夜的还满身是血、、、” 拓跋秦不再答话.撕开黑色的衣料,麻利的包扎着腰间的伤口.专注的模样似乎受伤的不是自己. 小玥儿看他粗糙的包扎技术不禁咂舌.揺了揺头,走了过去.蹲在他身下.-把抢过他手里的布.灵巧的手指仔细的缠着伤口.一圈一圈.看上去熟练、专业. "没办法,本姑娘我心地善良.虽然你刚才还要一掌劈了我。可是本姑娘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較.嗯.你别动!你一动我怎么包扎.就没见过你这么不听话的病人。” 拓跋秦的嘴角抽了抽,吃惊的眼神投在小玥儿那张精致的小脸上,只见她嘴里在不停地嘟囔这,可是眼神却事注认真,手上更是一丝不苟。“对了,你惹了谁啊,派这么多入追杀你?” 拓跋秦挑眉:“你怎么知道有很多人?” 小玥儿撇嘴:“看伤口啊,明显都不是一个兵器,别低估本姑娘的智商。” 转眼间腰间的伤口已经处理妥当,小玥儿又开始包扎他的手臂 “伤了这么重,技术不到家吧,下次看着入多,你倒是跑啊,硬打,多不策略,对了,追杀你的人呢?· 拓跋秦垂着眼:“死啦。” 小玥儿惊讶:“都死啦?” 拓跋秦挑眉:“他们不死,我怎么活.” "那刚才在小院的人?· “那是后续部队” 小玥儿瞪大了眼"所以,你刚才握紧匕首是为了把他们也杀了?″ 拓跋秦莞尔:“因为你的状况外组织,他们侥幸能再活着回送信。″ 包扎完伤口的小玥儿无比窘追的蹲在墙角,泪汪汪。 拓跋秦起身,淡淡开口:“谢谢” 随即翻身出去,消失在黑夜中,月光斜斜的照进耳房,玥儿开始抓心挠肝,她不是故意帮倒忙的啊帮倒忙。拓跋秦走后,小玥儿连忙吧沾满了血迹的衣服换下来。若是明个一早被那个小傻子看见,一准被吓到。 果不其然,天刚亮,拓跋玉就摸了进来,乖乖的守在她床边 小玥儿无奈的叹了口气,睁开眼:“玉儿,以后早上不要来守着我了,多睡一会不好吗?· 拓跋玉笑:“喜欢玥儿一睁眼看见的就是我。每天都是才好!· 小玥儿无奈的笑笑,伸出手,整理下他的衣领:“好。” 拓跋玉却是皱了皱眉,者有所思的在屋子里打量了下,随即眼神恢复了惯有的平静。 小玥儿奇怪“怎么了?” 拓跋玉撅嘴:“以后玥儿的房间以后只可以让我进来,不许别的人靠近你!” “你在哪里看到别的人”。想起昨晩,小玥儿心虚。 連奔却是笑得加烂:“没有别人啊,只有我和小玥儿,走吧,出去放风筝。” 说完便开心的胞了出去,小玥儿一边穿着衣裳一边若有所思,拓跋玉刚刚的表现不像是随口说的,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窗外的天越来越亮,太阳不知何时稳稳的立在云边,小玥儿穿了鞋子,推门而去, 早膳过后,趁着大家都在收拾前厅,小玥儿連忙端过茶杯,速给拓跋玉,拓跋玉笑米米,饮而尽,然后拽着小玥儿欢天喜地的出去放风筝。没错,那茶杯里确实是被小玥儿下了五洋散,白从上次得知雍和富有凤岐安插的入,小玥儿便再也不敢掉以轻心,这段日子,每天早膳过后,她都会当着众人的面给拓跋玉泡杯茶,天天不断,想比有心之入必定注意得到,刚好让凤岐放心,否则,不知道这个女人还会想出什么办法,上次的教训小玥儿已经记住了,拓跋玉再也受不得半点刺激。 两个人跑了好远才停下来,不远处就是个凉亭,小玥儿拉着他走过去,把他 按在椅子上,拿过桌上的茶壶就开始倒水. 小玥儿对着拓跋玉笑米米 “把眼暗闭上!· "为什么啊?”拓跋玉奇怪 玥儿米米眼 “快点,不让你睁开不许睁开!· ”哦,好“ 拓跋玉乖乖的闭上眼睛,清秀的面容十分认真. 小玥儿的嘴角泛着淡淡笑意,打量着四周没人,皱皱眉,咬破了手指,鲜红的血液益出来.小玥儿叹了口气,对准杯子滴下去,几滴后,收了手. "好啦,睁开眼睛吧。” 拓跋玉迷离的睁开眼:“玥儿,你到底要干什么呀?” 小玥儿端着杯子,再次笑米米 “把它喝了.· “可是刚出来时都喝了一大杯啦。” 小玥儿有些无奈,这阵子,每次给拓跋玉喝下五洋散,定然还要骗他喝了加了自己血的清茶,先下毒,在解毒,着实忙的很,庆幸还有解毒的办法,总比小傻子越来越傻强,说起来,她的血液有奇效还是大和尚悟智发现的,至于原因,也为可知。,小玥儿故作严肃 “快喝快喝,不准拒绝。不全部喝点,玥儿就不陪着你完了” 拓跋玉无语,接过杯子,一边喝着一边皱眉.孩子这一肚子的凉茶喝下去,整个人都变得水嫩了。 看着一大杯水被他喝光,小玥儿这才放下心来。“走啦,去放风筝。” 两个人兴高采烈的朝着那广阔的天地跑过去,好似再也没了什么烦恼。 -本章完结- 第207章 三皇子这样未免太不负责任 “奴婢小玥儿,在雍和宫当差。” “小玥儿,倒是个怜俐的名字,抬起头来。” 纤细的手指紧张的攥着裙角,毕竟玥始娘混进宫就是名不正言不顺,更何况本来就是存了异心的,如此这番,心里不免七上八下。 小玥儿磨蹭了下,缓缓的抬起头。心中已经做好迎战的准备。 却未曽想,眼前不是那抹明黄,而是那抹细腻的衣角。 拓跋玉上前一步,稳稳的挡在小玥儿的面前,阻断了孝阳帝探究的视线。 “父皇,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宫女,在平凡不过,儿臣有些困倦,现行告退。”话音刚落,便攥紧了小玥儿,唯恐被别人抢了去的态度。众太监宫女都不曽想到这三皇子说话竟是这种口气,都赶紧低下头,往后退,尽量減少存在感。 小玥儿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孝阳帝一个激动,来句你个逆子.大逆不道. 庆幸孝阳帝只是打量了拓跋玉一会儿.使放了行:"既然身子不舒服,就早些回去休息吧,明个让李太医给瞧瞧.退下吧″ 小玥儿如蒙大赦.被拓跋玉直接拽走了、 “李公公,你有没有觉得,三皇子和以前相比,有些不同?” 望着远处那两个身影.皇帝的眼中散发出一丝不解. 出了草场.小玥儿一把甩开被拓跋玉紧紧攥着的手:"小玥儿.你生气了吗?· 拓跋玉乖巧的样子. 小玥儿无奈:“拓跋玉,你知道刚才多危险,若是皇上一句放肆,估计现在你就得被罚面壁了。” “对不起。” 孩子査粒着脑袋,一副认错态度良好的样子:“又是对不起,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是对不起。” 小玥儿越说越气愤,越说越激动。“你觉得我会一辈子在你身边提醒你吗?会一輩子都照顾你吗,这是不可能的,拓跋玉,就算你想要逃避,就算你耍脾气都改变不了我们最后终将离开你的结局,所以,你总有一天要独白面对一切,要成熟要长大,不然你将失去所有的一切,拓跋玉,你究竟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 拓跋玉低着头,久久没能说话,,小玥儿无奈,对于这样乖巧到让人可怜的样子,她从来都没有抵抗力,随即整理了下情绪:“说说吧,你怎么想的?” 拓跋玉抬起头,眸子里除了纯净従增了一股子悲伤:“小玥儿,你说我要学会反抗,当_尔欺负我的时優,我记得,所以,我再也没有在她们面前对他们她们委曲求全过,小玥儿你说我要做一个合格的皇子,所以,我每天努力的学好多不认识的功课,小玥儿你说我要坚强,男儿有泪不轻弹,所以我再也不敢流泪,可是小玥儿,如果到最后,无论我做了多少努力,終究只剰下我一个人,那么,皇子,权利,庇佑宠爱,这些又有什么意义!玉儿不要这些,玉儿只想要桂花羹,纸风筝,还有小玥儿。” 小玥儿的眼眶泛着酸,没错,这就是拓跋玉,那个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不阿谀奉承,不随波逐流,一块桂花糕一个纸风筝就足以欢天喜地的小傻子, “哈哈哈哈,咱们三皇子果然长大了,说得好!” 空气之中忽然响起一阵豪通的笑声,小玥儿一惊,循着声音望去, 说话之人.正是右相赵胤。想来应该是进宫议事,恰巧经过了.倒是正好听见了拓跋玉的话 "臣赵胤拜见三皇子″ 赵胤恭敬的行礼.威武的身躯不卑不亢。 拓跋玉应了一声.便要离开。 对于朝堂之事.人家孩子恨不得永远六岁.又怎会挂心。 “难道三皇子想一辈子都这般过日子吗?″ 身后传来赵胤浑厚的声音.拓跋玉的脚步顿了下.继续拉着小玥儿往前走。 赵胤提高了嗓门:"微臣知道三皇子无意于朝堂.但是.在现在的信况下.难道三皇子以为逃避得了吗?与其被他人当做棋子,为何不选择条属于自己的路?· “三皇子,你真的还要继续躲下去? 拓跋玉已经走了很远,终究停了下来,脊背挺直,他攥了攥拳,然后把小玥儿留在原地.他温柔的摸了摸小玥儿的头发,像是无声的安抚,随即大步走向赵胤。 低低的声音在兩人耳边响起. “右相,你到底要如何?” 赵胤正视着眼前的少年,风姿绰约,眼眸深沉.俊俏的面容带着独有的魅惑. “三皇子既然已经清醒过来,为何不敢再向前一步?” 拓跋玉抿唇,眼底闪着精光. “右相怎知我清醒了?· “老臣不过是猜测,不过现在看来,倒是猜对了,三皇子虽然竭力隐瞒病愈,但是,老臣i这么多年也算是阅人无数,就算三皇子刻意隐藏了,老臣依旧得出,试想一个心智在六岁的孩子,又怎会有这么睿智的眼神 拓跋玉不自觉的望了望远处的小玥儿,小玥儿正在百无聊赖的摘地上的杂草,样子颇为可爱, 他再次压低了声音:“就算恢复了又如何?右相既然这么了解我,也知道我无心陷入到朝堂争端之上,何必强人所难,” 赵胤打量着着拓跋玉的眼神,打量着小玥儿,不过是个普通的模样,充其量带着些灵气,却不曽想居然唤醒了一直麻痹白己的三皇子:“三皇子,你就真的以为,你可以装一辈子傻吗,眼前,凤岐贵妃虎视眈眈,皇上的身子每况愈下,她必定会有所图谋,拉拢你而努力打击二皇子,介时,二皇子倒了,且不说你无心争位,就算你借着凤岐的手上了位,你觉得她会饶了你?女人蛇蝎心肠,三皇子恐怕没那个资格躲清闲” 拓跋玉笑笑:“无妨,谁当皇帝都与我无关,既然我是个傻子,那就傻到底好了,你们争你们的,我绝不干涉,也不破坏,至子凤岐,野心太大终究酿成祸害。” 赵胤的脸上泛着愤怒:“三皇子,你是皇上的儿子,眼下冥渊国只有你和二皇子能重振朝纲,可是你却急着把白己撒清,你对得起你的父皇,对得起黎民百姓吗?你就真的忍心从小疼爱你的二皇子遭人毒手?” 拓跋玉本来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可是在听到拓跋秦的那一刻,目光有了一些的波动, 赵胤看他有些动揺,连忙加把火:“想当年,者不是二皇子死命的护着你,恐怕,三皇子也就随着大皇子去了,既然上天让你清醒过来,难道就不能为你身边的人做些什么吗?你这样有对得起谁?还有哪位名唤小玥儿的姑娘,你现在装疯卖傻的欺骗她,你觉得,她知道会怎么想?难道就不会伤心?” 秋风吹过,天气转凉,远处的小玥儿打了个喷嚏,只见她调皮的揉了揉红红的鼻头,眼神不住的朝着拓跋玉的方向漂,拓跋玉一直紧紧攥着的拳头慢慢舒展开,他微笑,带着落寞:“你说我对不起天下之如此,可是,天下之人又有那个对得起我!” 至于小玥儿,拓跋玉的眼里泛起一丝暖意,朝着小玥儿的方向,他大步走过去,眼角藏着温暖,似乎每一步都在追赶着太阳,每靠近一步,便离温暖近一步,小玥儿朝着拓跋玉走过来,看着他无比白然的牵过白己的手包在手心,笑了,夕阳之下,拓跋玉被落日渡上一层金黄,白希的皮肤上是清晰可见的绒毛,纯真的眼神因为微笑透着温暖,她的小傻子就像是个布偶,让人爱不释手,爱不释手,她微笑。眯着眼:“玉儿,你真好看。” “小玥儿喜欢看嘛?” 她点头,面颊带着一点绯红。 拓跋玉小,圆圆的眼睛泛着光华:“玉儿一輩子都不要离开小玥儿,一輩子都只给小玥儿一个人看。” 落日之中,他牵着她的手穿过一座座宫墙,似乎奔跑到天际。, 皓月高悬,中秋将至,,整个皇富一片张灯结彩,小玥儿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右边是大片大片的茶花.空气中泛着淡淡的花香,进出的宫人无不在张罗着中秋的布置,忙碌而热闹、小玥儿微微的叹了下气,,凤岐贵妃先前有言,三个月,把拓跋玉改造成为一个合格的皇子,使他和皇帝父子和陸,眼下时间已经过半,可是,且不说他们父子和陸,連最起码的人际交交往拓跋玉都不愿意去作,只是每日呆在雍和宫,白娱白乐倒也快活,但凡是来探望的,无论妃子还是大臣,一律避而不见,经过前阵子的几番折腾,雍和宫倒是今时不同往日,皇帝会来坐坐,及时拓跋玉依旧待理不理,,小玥儿常常想,如果拓跋玉不是皇子,如果他不是被困在宫墙之中,那该有多好,他就像一株向日葵,纯粹的让人不忍打破那一份安静和温暖,,可是,这些都只是如果,不管怎样假设,拓跋玉终究是个皇子,置身于这样的漩涡之中,又怎么能够为所欲为,更别提独善其身,手里把玩着刚才凤岐贵妃命入送来的中秋贴子,无非是家宴,邀请各个宫的主子同过中秋,可是,又何尝不是一种提醒,,精致的信件提醒着小玥儿,时日不多,中秋,小玥儿喃喃自语,目光看向正向白己走来的小傻子。 “小玥儿,秋姑姑又做了桂花糕,好香好香的,我们去吃吧。” 拓跋玉笑米米,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投下一片庇荫,今日他穿了一件紫色的长袍,袖口是精致的花纹,繁复却不杂乱,白希的皮肤在布料的映衬下格外透明, 看的小玥儿心脏狂跳,以前也没发现,这小傻子这么漂亮,玥姑娘一直把拓跋玉当成孩子,可是,就算孩子傻了点,也是十八岁的翩翩住公子,如此深情的看着白己,任谁都无去抗拒,,小玥儿轻咳,自我鄙视。居然对人家孩子垂涎,不好,不好,,随即恢复淡定,冲孩子凶巴巴:“早上见你就吃了不少,还没有消化,晩些再吃,免得消化不良。” 拓跋玉点头,嘴角弯弯。 “好,就听小玥儿的,玉儿过些时辰再吃,” 不知道哪里飘来股子花香,小玥儿猛地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头,惹得拓跋玉一阵子轻笑,她白了他一眼,继续揉鼻子。“小玥儿不舒服?怎么一直喷嚏?” 小玥儿一边揉鼻子,一边哼哼呀呀:“不是不舒服,是花粉过敏,尤其是桂花,所以一到了秋天,就度日如年。” “哦”拓跋玉皱眉,若有所思。 小玥儿揉够了鼻子,心里千回百转,怎么也得让拓跋玉去参加中秋宴会,就当是给凤岐贵妃看看也好,好歹能缓一阵子。. “玉儿” “嗯?” "玉儿,,贵妃娘娘特命人送了这暗纹镶金袍过来,说是让你中秋家宴的时候 穿。”小玥儿不敢抬头,怕看到拓跋玉眼底的抵抗. “哦”头顶传来拓跋玉低低的声音。" 听秋姑姑说,这么多年你从来没参加过家宴? "是· 小玥儿咬咬唇:“那这次,你去吗?“” 拓玉温柔的抬起小玥儿低垂着的脸,拉齐了两个人的视线. “玉儿如果说不去呢?小玥儿会怎样?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嘴唇一张一合,每一个字都带着魅惑般的弧度. 小玥儿有些吃惊,如此的拓跋玉,越来越同过去不一样.如果不是每天朝夕相对,确定他却是总疯疯癫癫,傻傻呼呼,他甚至都要怀疑拓跋玉是不是恢复了正常, 轻咳,拿下拓跋玉放在自己脸上的大手,随即开口:“去吧,去吧,就当是让玥儿见识见识皇家家宴是什么场景,好不好?” 拓跋玉盯着她的眼眸,嘴角是一丝意味不明的笑.眸子里是探究?亦或是了然子心吧,,小玥儿被她盯的不自然,連忙伸手蒙住了他的眼睛:“别这么看我,这样的眼神不适合你。” 拓跋玉乖乖的被她捂住眼暗,脸上却是一派天真烂漫:“那小玥儿喜欢什么样的玉儿,玉儿便做成什么样?” 小玥儿恼羞成怒,急得直足朵脚,这孩子真是越来越调皮,不好,不好, “你就说这次的家宴你去不去?你去不去?” 那下她的手,握在手心:“不去” 小玥儿郁卒,说了这么半天,就知道这个小傻子不会轻易妥协。. “去吧去吧,你看着衣服多好看,都是金线呢,我们每日里在雍和宫,都没有什么好玩的,太孤单了,去凑凑热闹也好啊.” 拓跋玉继续把玩着她的手指,淡淡开口:“不去” “为什么?” 小玥儿惊讶他这次坚決的态度,以前不管拓跋玉有多讨厌,只要自己开口,他就一定会办到,“今儿是怎么了.” “我知道玥儿并不是真的觉得雍和宫孤单,小玥儿也不喜欢人多热闹,所以,既然我们都不喜欢那里,为什么要去?” 这个理由,着实让小玥儿哑口无言,的确,小玥儿从小在小云江边的村子里长大。整日里就是同大师兄一起捉鱼摘菜,习惯了安静,根本不喜欢去人多的地方,拓跋玉说得对,难为他这么细心。 “可是、、、”小玥儿嘟囔着嘴,可是如果不去,凤岐贵妃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这不是明晃晃的不配合,恐怕介时,别说是三个月,小玥儿连白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更别说那个水晶棺了。 拓跋玉笑:“小玥儿,没有那么多可是,玉儿只希望做咱们两个都喜欢的事情,其余的没有兴致,也没有心思。” 这样的日子,又何尝不是小玥儿喜欢的,可是,,她回望着拓跋玉,嘴角扯出一丝无奈:“玉儿,如果小玥儿希望你去,那你会去吗?你说过,只要是小玥儿让你做的,你就会去做,那这件事呢?” 拓跋玉的脸色慢慢冷下来,过了好久,才闷闷开口。“可是家宴的胜春园开满了桂花,小玥儿会过敏的。” 小玥儿惊讶,眼里去却不知不觉的泛着晶莹,,她的小傻子不过是怕白己会过敏,所以才这么坚定,而自己却一次又一次的逼他做不喜欢的事情,小玥儿叹了口气。 “小玥儿,一定要去吗?” 拓跋玉问,,小玥儿坚定的点了点头,,拓跋玉的眼底闪过意思宠溺,随即转身跑回耳房,再回来时,手上拿着一个丝帕, 白色的丝帕上秀着一支红梅,傲然刚强,,那日小玥儿忽然来了学做女红的兴致,便和秋姑姑学了一手,所幸还算聪慧,现学现卖的依着拓跋玉画出的梅花图样秀了好久,不久前才完工. 拓跋玉看着丝帕笑米米:“没关系,小玥儿那日就带着这丝帕,就闻不见花香了,· 小玥儿接过丝帕,骨腻的触感在手心带着暖意,就如同拓跋玉的眼眸,太阳花般的传速着温暖, 傍晩时分,出乎意料拓跋秦居然来到雍和宫,自那晩拓跋秦闯进小玥儿的耳房已经半月有余.彼时小玥儿刚刚给拓跋玉喝了加了自己血的茶,茶杯还没来得及撤下去,拓跋秦便大步的走进来 "二哥,你来了,你都好久没来看我了. 拓跋秦从小玥儿身侧走过,如同陌生人般,掀了袍子,坐在拓跋玉的旁边. "这不是来看你了,多大了,还这么粘人都是从小惯出来的毛病.· 话语虽然严厉些,可是语气倒是和善的很. 小玥儿站在一側.心中无限感慨,这亲兄弟也有基因变异的时候,要怎么说, 龙生玥子,玥子各不同,拓跋玉总是笑米米,阳光加烂的样子,即或难过,也不过是眸子暗淡了些,而拓跋秦,且不说常年的冰块脸,单是惜字如金的性格,着实令小玥儿避而不及,忽而想起那天晩上,脖子上冰凉的匕首,更是没什么好感了,比较来,比较去。还是我们小傻子好,随即玥姑娘对着拓跋玉,嘴角弯弯,眉眼弯弯,无限宠溺,拓跋秦本来与拓跋玉聊着家常,却忽而转过身来,小玥儿这副样子正好被他收在眼底, 他的嘴角抽动了下,然后淡淡开口:“不知道玥儿姑娘意下如何?· 小玥儿愣了,刚刚自己一直在想可爱的小傻子,根本没听见拓跋秦说了什么,怎么几句话的功夫,就问起自己了,,, “额、、、· 拓跋秦转过身子:“我刚才说,宫中每年中秋家宴之前,各宫都要派人去佛堂写一周的经书,以示诚意,三皇子一直身体不好,以前都是秋代替,近来秋姑姑身体抱养,恐怕惊扰了神明,所以,今年请姑娘带三皇子去佛堂辛苦七日可好?· 小玥儿这回听明白了。,原来是让白己替拓跋玉抄佛经,确实,自从上次拓跋玉失踪,秋姑姑急火攻心,后来身子便日渐沉重,小玥儿平日里都不敢去打扰的。 可是,若是去抄佛经,恐怕再见拓跋玉,就只能是中秋那天了,中间要有七天的时间分开,且不说什么矫情的思念,小玥儿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呢,她看了看拓跋玉。 果然,拓跋玉的脸上有些失落,不过,这抄佛经应该是件大事,冥渊对神明十分信奉,平日里和拓跋玉最接近的也只有小玥儿,小玥儿确实是唯一的人选能代替拓跋玉、 小玥儿不想让拓跋玉为难,心想着去抄抄佛经也好,还能为拓跋玉祈福,随即跪下来,开口:"小玥儿遵命,请二皇子三皇子放心。" -本章完结- 第208章 :这个大树有猫腻 拓跋秦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屋子里只剩下小玥儿和一脸落寞的小傻子。 拓跋玉郁卒,可怜兮兮的拽着小玥儿的手 早知到就不和你天天在一起了,这样二哥就可以派别的人去了。 小玥儿宠溺的摸了摸孩子的头 “又说傻话,没关系,不过是七天,等我抄完了,正好我们一起吃月饼。” 拓跋玉耷拉着脑袋,小脸纠结在一起。 “小玥儿,那是七天啊七天,咱们从来没有分开那么久的,这七天,你早上醒来第一个见到的就一定不是我了。” 小玥儿无奈:“佛堂里都见不到别人,只有经书,小玥儿醒来见到的也只能是经书,所以 你在雍和宫要好好听话,等我七天回来,见到的第一个人是你。” 拓跋玉郁闷的点了点头, 第二日,正好是七天的伊始,小玥儿简单的梳洗了下,换了身利落赶紧的衣裳便随着老嬷嬷来到佛堂,所谓的佛堂可不是一间屋子,而是整整一座宫殿,名唤普陀殿,肃静,清冷,一如它的名字,让人不由自主的谨言慎行,恭敬小心,,各宫派来的人都被安置在这座富殿内,一人一间房,因为是佛堂的关系,房间里的陈设相对素雅,古木桌上铺着厚厚的一沓宣纸,上好的狼毫笔放在架子上,小玥儿不由自主的叹了叹气,这七天便要与它们做伴了,按照冥渊国的规定,进了佛堂就等同于闭关,什么时候七天已满,什么时候才能出来,一日三餐均有人送到门口,到是和坐牢的感觉一样, 小玥儿铺好纸,恭恭敬敬的抄起来,一边抄、一边在心里想着拓跋玉,不知道这个小傻子会不会闯出什么祸来,三笔两笔,心绪难平,笔尖上的墨沾的太满,重重的滴在了宣纸上,黑黑的一个圆点,及其丑陋,小玥儿烦躁的把废纸揉作一团,不由得在心里不禁白嘲,真是关心则乱,,。心静气的重新铺了纸张,端端正正的写起来,几笔字下来,已经是夕阳西下,小玥儿望向窗外,不白觉呆呆出神,心里倒是盘算着,中秋一过,就算危险也要去试试,找找水晶棺,已经在宫里浪费了太多时间,不知道家里是什么情况,至于拓跋玉,小玥儿轻轻的叹了口气:“假若玉儿不是皇子,那该有多好.” 突然间,胸口的玉麒麟猛然一热,小玥儿連忙低下头,玉麒麟正泛着光芒。 “小玥儿,我感受到水晶棺就在附近了,快,快· 胸口传来玉麒麟的声音,小玥儿急切的闭上眼,把玉麒麟攥在手心,,脑海中一片朦胧,可是周身那股子潮湿的感觉却和水晶棺周围的是那样的相近,怪不得从进了这普陀殿,小玥儿就感觉到一种似曽相识的感觉,,明暗,潮湿,泛着水雾,这就是水晶棺的周遭环境,,小玥儿眨眼,心中是止不住的兴奋,似乎他都能感受到水晶棺的气息,,她起身,悄悄的打开门,黑夜不知何时已经悄悄降临,院子里在正常不过,院中间是一株粗壮的树,树身要几个孩子才能抱起来,秋风之下,洋洋洒洒的树叶落下来,小玥儿慢慢的走进古树,似乎那股子湿气更重了, 难前树有什么不同? 她仔细的打量着这树,纤细的手指抚摸着树身,冰凉粗糙能没什么与众不同之处,小玥儿皱着眉,靠着树身蹲下来,手指捻过地上的泥土,明明近来一周都没有下过雨,可是这泥土却湿润明显的很,就像是刚刚续过了水,美丽的眸子闪过一丝探究,,她对着这古树,呆呆的出神, “你究竟是谁?” 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小玥儿吓得不轻。 小玥儿颤料着回头,便看见拓跋秦背着手,立在后面,迎着月光,冰凉的面容如同结了一层霜, “呀,大晩上的出来吓唬人,太没道德!” 小玥儿气鼓鼓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就要走. 站住,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拓跋秦的声音冷冷的从身后传来. 小玥儿这才想起他刚才的问话.心里着实有些七上八下,最近还真是好多人关心自己究竟是谁呢? 刚被吓到了,心脏还在乱跳,小玥儿努力使自己镇静,随即回答,一笑倾国,在笑倾城,美目流光,月光失色.“人家是八百年前一灵狐,因为爱慕公子许久,这才求了菩萨重生来到公子面前,公子可还记得狐儿?· 黑夜中,小玥儿的眼越发晶亮,白誓的小脸在月光下格外青春。 拓跋秦本来矗立在小玥儿两步之远,却陡然间一把把她烂在怀里,忽如其来的动作让小玥儿来不及反抗便重重的跌在了他的怀中,耳边是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小玥儿怒了,随即拼命的挣扎。“放开我,拓跋秦你放开我。” 想不到拓跋秦的力气如此之大,越能扎越被他抱的更深.头顶传来他冰凉的声音:“狐儿居然如此爱慕与我,不惜追随了八百年,现在,不正是你想要的?” 这样一说,小玥儿却]镇静下来,拓跋秦摆明了再看白己的笑话,她在他怀里淡淡笑开,抬起头,认真的凝视他的脸,眼眸温柔似水却又熠熠生辉:“可不么,狐儿是如此的爱慕二皇子.”青葱一样的指滑过拓跋秦的脸類,乌黑的发在晩风中起舞. 拓跋秦的脸有些扭曲。 小玥儿看在心理微微解气,别以为玥儿姑娘好欺负、 “所以,看在狐儿这么爱慕二皇子的情分上,不要总是大晩上的出来吓人,没 声没息没品位,不过是个玩笑你却揪着不放,你见过八百年的灵狐在这给人家抄佛经的嘛?” 小玥儿一把推开他,这次倒是顺利,拓跋秦收回手,被在背后,手心却在听到小玥儿的话后牢牢的攥在一起,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沉默了半响,他说:“为什么进宫来?别拿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搪塞我,。” 晩风还是很凉,小玥儿抱着肩膀。 我进宫自有我的打算,不过恕我不方便相告,· 拓跋秦的眼底滑过一丝疑惑:“有人向我报告你是凤岐贵妃送给拓跋玉的,我不管你是谁的人,奉劝你不要再拓跋玉的身上打主意,他虽然心智不成熟,但是,却不是谁都能伤害的。 原来这个二皇子对拓跋玉还真的不错,小玥儿的嘴角淡淡笑开:”其实你完全可以杀了我的,任何时候都可以,可是你却没有这么做,反而在这里警告我,这就证明,你从心底并不觉得我会伤害拓跋玉,或者也不会对你们的大事构成威肋,对吗?· 拓跋秦抬眼,却有些表情复杂:“你若是这么想,也好,总之,就算是现在,没杀了你我却不知是对是措。” “你大可以放心,我既不是凤岐贵妃的人,更不是其他人的下属,我进宫来确实 有所图,不过这无碍于你们之间的争权夺利。他日我若是如愿,自会离开,只盼二皇子看在那日我为你包扎,救你一命的份上,不要出手阻止就好,至于拓跋玉。” 小玥儿轻轻的闭上眼:“我不会伤害他的.也请你们,不要伤害他,他,不过是个孩子。” 空气中忽然安静,只有不知名的虫鸣. 晨光破晓,小玥儿迷迷糊糊的起身,白己竟然不知何时就在窗边睡着了,她吸了吸鼻子,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喷嚏。 “姑娘,起了吗?”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小玥儿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肩膀,打开门。 小宫女恭敬的站在门口:“姑娘,你的早饭。” 小玥儿笑笑,接过托盘 “劳烦姑娘了。” 托盘上是一个大瓷碗,看上去应该是一盅羹,小玥儿坐下,打开来,清新的笋味扑鼻而来,和意米仁混在一起,透着甘醇。 “这御謄房还真是贴心。” 一边说着一边一口一口的往口里送,不得不承认,这粥煮的还真是美味,小玥儿吃的肚子鼓鼓,刚要盖上盖子,这才发现,盖子内侧刻着几个字 既然不能让小玥儿睁眼就能见我,那就只能喂饱小玥儿的肚子· 没有署名,不过那字、小玥儿再熟悉不过,眼神不由自主的变得温柔,没想到这么小傻子这么细心,望着窗外,她眉眼温和,还有六天,便可以出去了,普陀殿的日子枯燥无聊,小玥儿每日的工作也就是抄经书,抄经书,转眼间,桌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沓经文,她踱步走到院子里,目光触及院中的那株大树,小玥儿打量了一圈又一圈,却还是没能看出什么端倪,或许是自己多心了?她苦恼的揺了揺头,余光之中,突然感觉白己的房间里有人影晃动. 小玥儿一惊,难不成这普陀施会有小偷?連佛祖罩着的地盘都敢放建,这个梁上君子还真有思想,她提了裙角,轻轻的前去. 房间里一片漆黑,小玥儿贴着门板附上耳,里面安静的没有一丝声音,她咬着唇,心里却在犹豫这该怎么办?敌明我暗,想来想去,最靠谱的就是去隔壁把拓跋秦叫来. 打定主意,小玥儿抬脚,轻轻的往拓跋秦那侧走,还没走几步,门一下子被打开,小玥儿还没来得及回身,使被后面的入捂住了嘴巴,半抱半拖的托进房间,她一害怕,重重的朝这捂着自己嘴的手上咬了上去,身后是一声闷哼,随即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她的耳后传来:“呜呜,小玥儿你咬我。” 熟悉的声音和温暖的怀抱,小玥儿回过头,使看见拓跋玉瞪着水汪汪的大眼暗煞是可怜的模样。 “拓跋玉,你大晩上的装神弄鬼干什么,吓死我啦。” 孩子委屈,手上的牙印火辣辣的疼,可是还不敢喊疼,只是可怜巴巴的嘟囔:“玉儿想你了啊,所以才瞒着秋姑姑偷偷来见你的。” 小玥儿叹气:“你干嘛捂着我的嘴,我以为是劫匪。” 孩子继续泪汪汪:“我要是不捂着你,你一定大喊大叫,到时候他们就该把我送回去了。” 小玥儿郁卒,人家拓跋玉说的也蛮有道理,怪只怪白己刚刚太神经质。 “小玥儿,今天早上的羹好喝吗?” 拓跋玉瞪着大大的眼睛,眼神中满是期待 “不错,秋姑姑做的?” 拓跋玉犹豫着,吞吞吐吐,小玥儿眼尖,一眼便看见他的食指上缠着厚厚的纱布,立马棒解J量 “你的手怎么了?” 拓跋玉扭头:“做风筝时候不小心割刀的。” 做风等会割到手?以为玥儿姑娘是六岁孩子吗,小玥儿板着脸,拓跋玉居然学会了撒谎,这是很严重的事情,她的小傻子是最纯净,最善良的代表,他的世界里怎么可以有谎言的存在。 “拓跋玉,你居然对我撒谎,我早就告诉你,做个好皇子首先就要学会诚信,你怎么可以骗我。” 拓跋玉的眸子闪过一丝紧张,随即是淡淡的忧伤。 “是切笋的时候伤了手指。” ?小玥儿想起早上那碗香喷喷的粥,原来,却是拓跋玉亲手做的。 她的心理如同流过一阵暖流,眼底渐渐地湿润。 “下次不许骗我,不,拓跋玉,一輩子不要对能谎话。就算是丑陋的真相也 好,绝不要什么善意的谎言,真相代表的是信任,而谎言,只会增大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小玥儿自顾自的说的动情,头上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她抬起头,拓跋玉的脸色不是很好,刚刚眼神中的神采不知怎的渐渐暗淡,小玥儿暗笑白己,竟然和这个小傻子说这么多,她的小傻子又怎么会理解这些东西呢,随即也就不再多说,检査着他的伤口。 拓跋玉手上的伤着实不轻,小玥儿那是死命的下了力气,刚才咬的牙都痛了。 她拽过他的手,点上灯,果然,牙印上已经滲出了血、越发的红肿。拓跋玉的手本就白希,此刻实在伤的凄惨。 玥姑娘撅嘴,一边给他清洗,一边抱怨。 “你就不能给小玥儿省点心,装神弄鬼的,刚才若是被别人撞见,定要把你当成刺客。话说着,还不忘凑上嘴唇轻轻的吹了吹伤口. 拓跋玉沉默了好久,说:”小玥儿,是不是每个人都讨厌欺骗,欺骗别人的人都是不可原谅的,是吗?· 小玥儿一边吹着伤口,一边无意识的点头.满心都是拓跋玉的伤口。哪有心思思考他这些奇奇怪怪的话。 要说人家小玥儿不心疼,那绝对是假话,谁家的孩子谁不心疼。 可是嘴上还是不愿意服软.只是动作越发的轻柔,眼神自责的不像样. 把拓跋玉按在凳子上,小玥儿拿出医药箱,专心致志的给拓跋玉处理伤口,心里却犯嘀咕,,难不成白己最近运气太背,怎么谁和白己在一起,一准受伤,上午的拓跋秦,现在的拓跋玉,找个时间必须用玉麒麟算一下 “小玥儿,我再和你说话啊,你都不搭理我,想什么呢?” 小玥儿干笑:“没,没想什么!。”随即转移话题:“你是怎么进来的,外面重兵把守,还有兵巡视。” 拓跋玉眯着眼,笑的得意:“我知道密道的,有密道通道这里哦。” 手上的药瓶一滞,小玥儿的胸口猛烈的跳动起来,密道? 她压抑着心里复杂的感觉,淡淡开口:“哪里的密道?” “反正就是从百花园到这里,就有密道的,出口就是那株古树.” 又是古树,手上的伤口被小玥儿麻利的处理好,拓跋玉笑的眉眼弯弯,似乎刚才被咬的不是他白己一样。 “拓跋玉,你是偷偷跑来的吧?乌尔她们发现你没?” 自从雍和宫还有乌尔那个小眼线的存在让小玥儿多少心有余季,虽然她恨不得马上去拓跋玉说的密道看看,可是,还是不能不顾忌性拓跋玉的未来。 拓跋玉把玩着小玥儿的手指,听到她这么问,生怕又被小玥儿说顽皮,讨好一样的开口。 “放心啦,我是等他们都睡着了才偷偷捜出来的,_乌尔从你走之后就身体不 适,早早的就歇息了,我还在我的被子里塞了枕头,只要天亮之前回去就不会被发现的。” 小玥儿会意的点了点头,这样多少能放心些。 “那小玥儿,你要去密道看看嘛?” 小玥儿攥了攥拳,眼下就是最好的机会,若是不抓紧,等到七天一过恐怕在来这里,就难了,。 “去” 两个人偷偷捜捜的出门,小心的来到古树面前,小玥儿左右打量着,要说这树,好呆白己却也盯着看了三天了,实在是没发现什么神奇的地方,不禁开始怀疑,拓跋玉的眉眼在月光下生动好看,只见他绕着树转了半天,好似在寻找什么机关。 “就是这,小玥儿,快看。” 只见他扣住树干的一快凹槽,用力推了下去,大树的中心赫然透出了亮光。 粗糙的树皮生生推开一个洞,侧着身子便能进,这让小玥儿大为意外,她总觉得这树有问题,却没曽想到,树中心竟然是空的? 拓跋玉拉着小玥儿的手跳了进去,随即又在里面把树皮严密的推上,小玥儿目瞪口呆:“你刚才就是这么进来的?” 拓跋玉点头,笑米米:“是呀是呀,这个大树是我们的秘密,玉儿带你回雍和宫,明个早再把你送回来!” 連奔孩子心性,想到又可以守在小玥儿身边,眼眸里都泛着流光,这树身里并不是小玥儿想象般的黑暗,而是隐隐透着幽光,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小玥儿跟在拓跋玉身后,感觉到,他们是在沿着树跟往地下走,不知走了多远,幽暗的遂道开始出现岔路,水汽越来越浓烈,空气比刚刚进来时要潮湿的多, “小玥儿慢点走,,这地上不平整,小心受伤。” 拓跋玉的大手牢牢的攥着小玥儿,不时的回头打量着她的脸色,似乎怕这明暗的的遂道口吓到她,,却不知,小玥儿此刻完全震惊的说不出话,玉麒麟不断的发出热量,似乎在提醒着小玥儿他们离水晶棺越来越近,空气中的潮湿感和占卜的环境中触感一样,小玥儿在心里盘算着,这水晶棺的具体位置 自从下了的遂道,一直是长长的直线,中间只走过了一个岔路,如果那个岔路就是水晶棺的所在,那么现在应该离他越来越远,不过,空气中的潮湿感明明比刚才岔路口时要重,所以,可以确定,水晶棺一定不再刚才那个岔路,那么,就是在前方。小玥儿的手止不住的在颤料,拓跋玉似乎发现了她的反常,回过头,停下脚步 小玥儿,你的手怎么这么凉,我感觉你在发抖呢,你怎么了?· 小玥儿尴尬的笑笑 没什么,只是这里面太潮了,感觉有点冷而已,· 拓跋玉连忙脱下外套,仔细的给小玥儿围上:“小玥儿坚持下,一小会儿,马上就要出去了!· 小玥儿一惊讶,这里离出口很近?那水晶棺呢 “啊,玉儿,还要多久能出去啊?” “一差茶的时间,很快的,你在坚特会儿。” 小玥儿又试探的问了问:“刚刚我看我们走过了一个岔路口,后面还有岔路吗?玉儿,你别记错路.” 拓跋玉想了想:“前面有一个十字路口,四个方向,一个是咱们来时的方向,一个是雍和宫的方向,放心,我记得住,不会出错的。” “哦。原来是这样。” -本章完结- 第209章 :芙蓉香 小玥儿志忑的跟着拓跋玉,眼睛不白觉的四处张望,若是能做个标记就好了,可是却不敢轻举妄动。 不多时,果然就如拓跋玉所说,两个人走到了一个类似于石室的地方,对面是三个出口。一样的石料一样看不到尽头。四周的石壁上是潮湿的水汽。 小玥儿的额头滲出汗来。 拓跋玉吧小玥儿拉过来,嘴角弯弯:“终于到了,我们沿着右边这条路走,不用多久就到百花园了。· “最右边?” 小玥儿轻咳:“那左边这两条路,你去过吗?” 拓跋玉揺头,大眼睛格外无辜。 “走啦,玥玥,回去吧,这里又干又冷的。” 拓跋玉手上的纱布轻轻的摩擦着小玥儿的手心,她抬头,便看见拓跋玉那双纯净喜悦的眼神,心里不由纠结的要命,眼下这是接近水晶棺最好的机会了,说不定在走几步,就能明白这水晶棺的奥妙,可是,若是去了,拓跋玉又该怎么办?小玥儿不舍得打晕她的小傻子,可是,总不能带着拓跋玉去吧,小玥儿私以为,是不想让拓跋玉知道的太多的,一则他还是个孩子,而最重要的顾虑是,如果拓跋玉知道,白己陪在他身边,并不是单纯的和他玩乐,而是目的不纯的惦记这水晶棺,依着拓跋玉的性格,恐怕伤心都是小事了,况且,既然水晶棺如此隐秘,此去必是凶多吉少,就算不被什么机关毒物丧了命,万一惊动了皇上,后果更是不堪设想,,小玥儿握着拓跋玉的手,脑海里一团浆糊,一面是触手可得的真相,一面是小傻子的安全和他对自己的信任. 究竟怎么办呢? 小玥儿的眉毛紧紧的皱在一起,眼神不住的在那两个洞口间徘徊。 “玥儿,你在想什么?不想走了吗?” 小玥儿定了定神,双手捧着拓跋玉的面庞:“拓跋玉,你觉得我对你好吗?'' 拓跋玉笑,眉眼宛若星辰:“自然是好,玥玥和他们不一样,玉儿知道,玥玥是真心对我好、” 小玥儿苦笑,放下手,小傻子你又知道多少呢? 再一次回望那两个洞口.小玥儿咬了咬唇。 所幸如今已经知道了这水晶棺的大体位置,下次有机会在偷偷来便是了.眼前且不说带着拓跋玉不方使,单说这两个路口,便不知究竟哪个是水晶棺的所在.青山常在,来日方长,拿小傻子冒险,小玥儿真的含不得, 她释然的笑了笑,小心的摸了摸拓跋玉手上的纱布。 “走,我们回家,” 沿着岔路走了没多远,便看见了出口,小玥儿惊讶,原来百花园中的假山竟然如此别有洞天.出了洞口,圆圆的月亮就在眼前,两个人直接依偎着做在草地上,一颗一颗的数起星星来。 “玥玥,白日里没有你陪着我,真的好无聊啊,姑姑说这种感觉叫做度日如年。” 小玥儿笑,轻轻的把孩子往怀里带了带:“玉儿还学会度日如年了?真好.” 拓跋玉骄傲,眉眼弯弯,嘴角弯弯。 “要是玥玥能一輩子都陪我这么看星星就好了.” 小玥儿刚要习惯性的说“好”了 突然便想起刚刚那几条岔路,堪堪的把好字咽了下去, 如果真的找到了水晶棺,便是离分别不远了,以前是盲目的寻找,而现在,有了具体位置,终有一天会得到,到那时,玥姑娘势必会挥一挥衣袖,逃出这冥渊国,回到大禄小云江救爹娘,那拓跋玉呢?又会有谁在这样的夜晩陪着他一颗一颗的数星星,拓跋玉的发软软的,乖乖的贴头上,一如他的人,总是乖巧的让人心疼,小玥儿叹了口气,想说什么,却又如鲠在喉,只能化作一阵郁结,闷在胸口,压抑的似乎连喘息都觉得艰难, 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小玥儿推了推怀里的拓跋玉。 “拓跋玉,醒醒,咱们该回去了。” 孩子悠然转醒,却是牢牢的抱着小玥儿的腰肢,不肯松手。 小玥儿笑,这是嘛孩子,越来越会耍赖:“快放开我,一会被发现了。” 拓跋玉赖在她怀里,看不清他的表情。小玥儿只觉得这孩子今儿格外的粘人、只能好说好商量:“玉儿乖哈,我要走啦,不过很快我们就见面了,七天已经过去了四天,等中秋家室,到时候小玥儿就出来了。听话,现在呢,快放开我。· 怀中的大脑袋摇了揺。声音闷闷的传来。 “玥玥,真不想放开你,可是不放开你,又怕你会生气。” 小玥儿笑笑:“对呀,你要是再不放开我,我可就生气了哈。” 拓跋玉默不做声,又在她怀里懒了好久才依依不舍的起来:“玥玥,我昨天对着星星许了个愿,希望她能把你留在我身边,然后玉儿每天给你做风等,画梅花,每天早上降开眼便能看见你,你说这个愿望会实现吗?” 小玥儿脸上的笑容一滞,连忙低下头,整理着被拓跋玉弄皱的衣襟。 “如果星星听见了,就一定会帮你实现愿望的,乖哈。” 拓跋玉笑,笑起来眉眼温柔:“我的星星一定听得见,就算他听不见,我也会想办法让她听见的。” 小玥儿囧,这熊孩子,难不成你还想摘星星? 两个入顺着原路返回,所幸天还蒙蒙亮,小玥儿从那古树里出来时,普陀殿里一派安静,庆幸自己没被发现,她四处观望了仔细,才轻手轻脚的回到房间,拓跋玉从树洞中看见那扇门慢慢的关上,眼底的笑意散尽、冰凉,身后一阵疾风略过,低低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三皇子,您吩咐的任务已经完成,灵契回来复命。” 拓跋玉走下树洞,灵契一身夜行衣,恭敬的跟在后面。 “确实如三皇子猜测的那样,她的确不是普通宫女,她是大禄人。十有八玥是冲着水晶棺里的芙蓉香来的。” 拓跋玉的面色冷如冰霜,两只手在身后狠狠的攥在一起。 “猜到了。” “皇子若是不想让她知道水晶棺的所在,我可以把她的这段记忆消除掉。” 幽暗的树洞看不出拓跋玉的表情,空气安静了好久,拓跋玉再次开口:“既然已经决定让她知道,知道便知道吧。” “还有件事,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灵契的语气颇有学为难。 拓跋玉咳:“讲。” “是这样,我査出来,玥姑娘曽经和凤岐贵妃有接触,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她一直在您的茶中下五洋散,五洋散是凤岐贵妃惯用的手段,所以灵契猜测她是不是凤岐贵妃的入,或者她们达成了什么协议?” 拓跋玉的表情越来越暗,纯净的眸子里是一丝狠辣,骨骼攥的咯吱作响、 “为什么没有早些告诉我?” 灵契连忙下跪:“属下知罪,甘愿领罚。” 黑暗中响起一阵笑,拓跋玉的嘴角扬起一个魅惑的弧度. “知什么罪?是不是觉得我对她太好了,所以,你不敢提吗?” “属下只是不忍看皇子伤心,所以才迟迟没敢禀告。” 拓跋玉却是呵呵的笑了. 好看的眸子,自嘲的笑容 “这颗心,除了每天都在跳,和死人又有什么差别,伤了便伤了.死不了。” “恕灵契多嘴,皇子以水晶棺作为试探,似乎有些冒险.” 拓跋玉站石室中央,望着右边的兩个路口,俊朗的面容带着一丝失落. “你又怎知,我这是试探?” 低沉的声音带着数不尽的落寞。 “好了,下去做你的事吧,不要让她发现你的存在.” 一阵轻风,灵契消失在黑暗之中. 拓跋玉负着手,眼中却没了焦点.或许这颗星星终究不是能属于自己的. 早膳送来时,小玥儿已经梳洗完毕,乖乖的抄佛经,完全看不出她已经出去夜游一晚的模样。 厚厚的一本佛经已经抄的七七八八,七天也已经过去了四天。似乎什么事情,都到了结尾。小玥儿心心念念着树下的密道,却不敢面对拓跋玉那双再纯净不过的眼。 手里的毛笔迟迟不下笔,墨汁已经滴滴的落在宣纸上,如同是眼泪一般,自心中慢慢蔓延。 “你在想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小玥儿的思绪。抬起头,果然,站在门口的便是拓跋秦。 小玥儿僵硬的笑了笑:“你怎么来了?” 拓跋秦今儿居然穿着一件纯白色的褂子,一尘不染,黑色的眼眸带着蛊惑,白衣之下,飘然者梦,如同谪仙,他不再理会小玥儿的揶揄,而是转过桌前随意的翻写过的宣纸,一边摆弄,一边淡淡开口:“你可听过人生有八苦?” 小玥儿楞:“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五阴盛。” 他又问“人人都说这八苦,生老病死是命,抵抗不得便只有认命,最难过的莫不是求不得,因为人人都有贪欲,想要的很多,却未必能实现,故而求不得,最为凄苦。” 小玥儿总觉的今日的拓跋秦似乎话中有话,忽而想起昨晩的经历,,不禁暗自心惊,难道被他发现了? “你到底想说些什么? 他说:“无非是在这普陀殿里忽而想起的禅语,怎么?姑娘有什么想说的?” 拓跋秦的面色淡淡的,丝毫看不清表情。 小玥儿昨夜折腾了一夜,实在没有力气去和他斗智,所幸一言不发的望着窗外,眼中纠结着矛盾和犹豫。。 “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七天一满就可以出去了,怎么样?在这里果的很无趣吧。” 拓跋秦今天的话显然有些多,这令小玥儿颇感不安。 她说:“还好,抄抄佛经也好静心养神,对了,你的伤口恢复得怎么样了?还是要小心点,免得落了病根。” 他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慢步走到前,似乎是流豫了很久,他说:“假如说我的伤口还没好,你会愿意和我一起回去吗?” 小玥儿有些迷惑,随口而出:“回去哪里?回去给你治伤?” 拓跋秦认真的注视着她,许久,叹了口气,离开,留在原地的小玥儿忽然间心绪难平,拓跋秦刚才是什么意思? 第七日清早,便是出殿的日子,小玥儿盘算着时间,她一定要赶在出殿之前找到水晶棺,这样即使过程不顺利,暴露了,可是依旧可以通过密道回到普陀殿、毕竟这个地方还在七日之内,相比较百花园,雍和宫,这普陀殿都要安全许多,小玥儿把行动的时间定在第六日晩上,成败就在此一举,她没有犹豫的机会, 第五日的晩上,小玥儿闭眼召唤玉麒麟,想要做最后一次占卜。玉麒麟幽幽的泛着银光,黑暗之中无比明亮,,小玥儿关了门窗,在玉麒麟身上滴了一滴鲜血. “我明日便去那个通道找水晶棺,你能确定究竟是那条路吗?” 玉麒麟思虑良久:“玥玥,明日皇宫中会有一场大火,颇为麻烦,恐怕到时候士兵都会集中到这里。你要小心,或者干脆换个时间,。” 小玥儿惊讶:“大火?那拓跋玉怎么办?· 不过是脱口而出的想法,她顿了顿,无奈的叹口气,这样的拖拖拉拉以后又怎么能逃出这皇宫去,不禁眉头深皱,玉麒麟提醒道:“玥玥,别忘记我们进宫到底是为了什么,三皇子固然可怜,可爱,可是,他终究是个皇子,你只是她生命中的一段而已,我们得手后从此你与他便是陌路,所以,别再犹豫不决,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了水晶棺,万万不可半途而废啊,你娘亲爹爹,还有大师兄老和尚都在小云江等你呢啊。” 她低头,看着脚尖,眼神中泛着空洞,第六天,小玥儿整整写了一天的佛经,希望这佛经得以给她启示,平复下心绪,抄来抄去终究抄不没心中的志忑,拓跋秦没有再来,院子里安静的似乎只听得见主殿里和尚的木鱼声,她叹息的揺了揺头,这一夜注定不凡,第六日晩,天空中繁星点点,这是自小玥儿进宫以来见到的最美的夜色,她趴在窗边,脑海里却是空无一物,其实整个过程该很简单,再过几个时辰,趁着夜深人静下去,然后走完那两个岔路,技照玉麒麟的描述,水晶棺里其实是一颗珠子,不过樱桃大小,随便放在那里都能藏起来,如果运气好,没被发现,原路返回就好,等着天一亮,就可以走出这普陀殿,介时,玥姑娘想要的已经得手,后面的无非是找个机会混出去而已, 可是,想的简单,实际上,却并非真的就这么容易,比如? 比如拓跋玉,这就是个最大的障碍,拓跋玉是小玥儿的心魔,克服的了,便是潇洒离去,克服不了,谁又能知道这以后又会发生什么! 夜色渐渐变深,黑夜显得浓重无比,小玥儿提着裙角蹑手蹑脚的胞出来,院子里.安静无声,连常日里的虫鸣都没有,小玥儿的手心滲出汗来,她找到拓跋玉那日摸到的凹槽、手附上去,用力的向右拉,果然,粗糙的树皮有了些许的移动.她继续加把劲,手指隐隐的扣出鮮血来,这才勉强的打开一个小小的洞口,庆幸小玥儿本就身下纤瘦,算是顺利的挤了进去,和那日同拓跋玉进来时一样,这通道里不见蜡烛却总是隐隐通着光亮,多少诡异些,。 小玥儿沿着通到直的走下去,她的时间其实很紧,如果第一条选的岔路不是水晶棺,那就势必要重头再来,没有人知道岔路究竟有多远,更不知道水晶棺有没有什么保护机关,所以小玥儿只有抓紧时间,她脚下的步子飞快,加上有上次的经验,很快,就走到了那个石室,石室的一侧便是那两个相同的洞口,小玥儿犹豫着,打量着两个洞口,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头绪,她在洞口,打量许久隐隐发觉,左面的似乎更为光亮一些,顿时喜上眉消,水晶棺因为材质特殊,必定会发出些幽光,所以,亮的一边则必然就是水晶棺,,她攥着拳,小心的走了进去,,小玥儿越走越深入,直到看不见影子,拓跋玉从另一侧的石洞中走了出来,眼神中不似往常纯净,而是陷入深深的挣扎,那样的男人,竟不知何时变得如此气场强大,不容忽视。 “三皇子英明,你看,玥姑娘果然选了有亮光的一条路,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每二十步一盏灯,方便玥姑娘通行。” “恩,本皇子知道了.” 灵契面色不解.他低垂着头,继续问道:“三皇子这样帮着玥姑娘,连护国之宝都为她想方设法,考虑周全,为何不让姑娘知道,恕灵契直言,这芙蓉香珍贵异常,玥姑娘还有可能是凤岐责妃的人,皇子这样,是不是?· 拓跋玉背着身子,随意的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眼神中却泛着宠溺,如同那个明媚的午后,他懒懒的躺在小玥儿怀里.低低的声音如同喃喃自语,伴着阳光,带着向日葵一样的温度。 “玥玥想要的,我便给她。” 小玥儿顺着通道走进去,刚开始有些昏暗,不过是隐隐透着光,走了一阵子,使看见一盏烛火挂在墙壁上。 再往前,几乎是二十步一盏灯照亮了里面的路。光滑的石壁上不时有成串的水珠流下来,滴答滴答的声音就在耳畔,这让小玥儿隐隐约约的觉得不安。本以为这亮光是水晶棺发出来的,可是现在看来却是这些墙上的烛火。如果不是越来越湿的空气,小玥儿真的会犹豫、要出去走另一条路。她战战競競的往前赶,这条路着实不短。 所幸有这一路烛火,当小玥儿看见眼前的石门时不自觉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终于走到了头。 石门中间不过是简单的开启机关,在普通不过的月牙门,小玥儿走上前去,把石门中间的拼图拼成月牙形状,最后一块巨石落下。这门便缓缓的打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架锦秀实木屏风,金线秀的凤求凰,精致绝美,绝代芳华,美得让人目不暇接,,小玥儿绕过屏风,果不其然,透明的水晶棺此刻就在不远处的层层纱幅之下,花团锦秀之中。其实这屋子不过是个石室,面积本不大,不过让入诧异的就是这满地的鮮花,这花明明没有根,却鲜涩域滴,如同朝露之中含苞待放、小玥儿小心的避开这些花朵。唯恐踩坏了他们,打开闭合着的五色纱幔,小玥儿紧张的闭住了气,虽然已经知道这水晶棺里不是什么死人,可是,心里仍旧止不住的紧张,纱幔之下,金光乍现,目光所及便是那枚灿若星辰的芙蓉香。 正如玉麒麟所言,它真的只有樱桃大小,放在白希的狐裘之上如同夜空中的明珠,美轮美奂。让人沉迷其中,惊艳绝伦。 水晶棺长约十尺,透明的棺身因为芙蓉香的光亮闪着金黄,白色的狐裘如同皑皑白雪,加之零散的花瓣,不禁让人浮想联翩,若是一个女子躺在里面,又将是怎样的国色天香。 “玥玥,就是它,这回好了。快点,趁没被入发现。” 小玥儿咬着唇,殷虹的唇泛着白,她终于伸出了手,触手可及的地方,手指刚要碰见,身后陡然多出一只手,小玥儿被拽的一个踉跄,侧靠在水晶棺旁。 “拓跋秦?” -本章完结- 第210章 ;出宫 ——————————————————————————— 拓跋秦的面容、冰冷,眼神凌厉的划过小玥儿的脸,定格在水晶棺里的芙蓉香. “这个就是你进宫的目的?” 他的声音冰冷无情,攥着小玥儿的手臂,力气逐渐加大. 小玥儿默不作声,手臂上越来越明显的疼让她的眼圈开始不由自主的泛红.她低下头,不让自己如今狼狈的样子被他看见:“拓跋秦,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拓跋秦置若罔闻,依旧死死的盯着她的脸,恨不得盯出个洞来. ”你手里的是冥渊的国宝,我是不会让你拿走的,你死心吧!” 手臂上的疼痛加上刚刚受到的惊吓,小玥儿的情绪此次无比激动.她一把甩开拓跋秦,一边揉着自己的手臂、 “我不会死心的,除非你今日杀了我,不然总有一天我会把它带走。” 拓跋秦眼底泛着冰凉。他冷笑 “你以为我就真的不会杀了你?” 小玥儿轻哼:“你早就知道我的目的是不是,你早就猜到我今晩会行动,所以才特意来阻止我的,对不对,拓跋秦,我从没想过你这么卑鄙,既然你明知道我的目的,大可以直接杀了我或者说清楚,何苦让我到了这里又来阻止,想让我求你吗?” 她的眼里是绝望和怨念,这样的眼神让拓跋秦不由白主顿了顿。 “没错,我的确知道你想要芙蓉香,可是我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是我白己猜错了,你只是想留玉儿身边,你只是巧合知道这个密道。” 小玥儿咬着唇,生生地打断他的话。 可是拓跋秦,没有那么多的巧合,你说人生有八苦,求不得最为凄惨,现在我便是那最为凄惨的一个,现在你的预言实现了,怎么样,很开心吧!” 他犹豫,眼神中带着挣扎。 玥儿,这个芙蓉香你真的带不走的,你想要什么,只要不是这个,我都可以办到,相信我.好吗?” 他的声音是那样的好听,低沉中透着性感,认真而安稳. 小玥儿的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我只要它,有了它才能救娘亲,拓跋秦,我求求你了,你让我带走它吧,现在它放在水晶棺里,充其量泛着光,其余的根本没什么用处啊,如果咱们不来看他,甚至都没有人知道他就在这里,十年二十年,就算是一百年,他还只是一个珠子,不如让他物尽其用?好不好?” 小玥儿的声言越来越低,哽咽着带着乞求. 水晶棺里的还在散发着明亮的光,就像小玥儿的眼眸,晶莹而美丽. 拓跋秦深深的叹了口气. “不行,你不能带走它。” 小玥儿苍白了脸。 “到底是为什么啊,为什么你不让我拿走,拓跋秦,你就当不知道这件事不好吗?我拿走它,然后在拿个其他的顶替,一定不会被发现的。” 拓跋秦皱着眉,目光测过一边,似乎内心无比的纠结,小玥儿此刻早就被悲伤冲昏了头,趁着拓跋秦看向别的地方,她侧过身子,一把拿出了水晶棺里的芙蓉香。 冰凉的触感在手里,小玥儿的泪唰唰的滴下来,石室突然间开始剧烈的晃动,本来墙壁上细细的水流増大,小玥儿木然的看着四周的变化,一时间连逃胞都忘了。拓跋秦看见小玥儿手里的芙蓉香,眼神中带着愤怒,他一把抢过来,飞快的把芙蓉香放在原位,石室里的震动慢慢变小,小玥儿靠着水晶棺滩坐在地上,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这就是你不让我带走它的原因,是吗?” 石室里渐渐恢复平静,地上的水因为刚才的震动聚成一滩一滩。小玥儿坐在地上喃喃自语。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拓跋秦背对着小玥儿,无奈的叹了口气。 “说它是国宝不是因为这是什么精神象征,而是因为他是彻彻底底的镇国之物,你已 经注意到了吧,这个石室里很潮湿,不时还会有水珠沿着墙壁落下,这是因为它和护城河相連,而芙蓉香的作用就是平衡吸收水源,如果没了他,整个冥渊都会被大水覆盖。如果他只是一颗珠子,就算多珍贵,我都不会阻止你,可是,它不单单是个发光的珠子,她是维持皇权平衡的法码。小玥儿,难道你想见到大水淹了整个皇富吗?” 小玥儿的眼神没了神采,跌坐在显地上,益出的水染湿了她的裙角。 她说:“为什么就这么难,为什么想就娘就这么难,为什么?、” 白希的面容、不知不觉流下两行清泪,鬓间的几缕碎发还滴着水,,拓跋秦皱着眉,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小玥儿,她曽经打擂台,满目狡猾,却聪明睿智,她曽经哄拓跋玉,眉眼温柔,面若菩萨,她曽经照顾自己,认真专注,调皮大条,而如今,她无助的蜷缩在角落,似乎没了希望,,即使曽经泛着流光的眼,如今却是一片死气沉沉,,他走过去,半蹲下身子,温柔的把小玥儿拥进怀里,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她的后背。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终于传来隐隐的哭声,,小玥儿埋在他怀里,放肆的哭泣,如同受了伤的猫儿,_终子找到了疗伤的地方, 她发泄的动情却没有注意到,在她们的身后,那双黑色的眼, 时光倒回,一差茶之前, 拓跋玉不过是楞个神的功夫,忽然感觉洞里面天翻地覆,哗哗的水声越来越重.明显是从水晶棺的方向传来的,,他苍白了脸,推开阻挡自己的灵契,急急的往小玥儿哪里赶,长长的一段路愣是被咱们三皇子跑出百米运动员冲刺的感觉,,这一刻,心慌,心惊,心如刀绞。终于在跑到了石室的时候,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可是,见到的却是这样的一幕鸾凤和鸣,情投意合的剪影,若曽经的小傻子,恐怕孩子一定当即哭的泪流满面,上去一把把拓跋秦推开,抢回白己的小玥儿,捎带着还得撒个娇:“小玥儿你是不要我了吗?” 若是依了以后的小傻子,想必孩子还是会哭得泪流满面,同样一把推开拓跋秦,抢回小玥儿.然后醋意正浓说道:“谁家的孩子不听话,四处胞,万一碰到坏人呢,跟我回家.” 可是,如今的拓跋玉既不是曽经的小傻子,也不是以后的小傻子.所以,他只能偷偷的躲在角落,手指的骨节攥的咯吱作响。 白虐的反复思量,哦,原来能给小玥儿安慰的,不光是白己,还有拓跋秦,玥姑娘几时在自己怀里这么放肆的哭过,从来都假装坚强,哦,原来白己从来不曽给她信赖的感觉,所以他才会在别人的怀里尽情发泄,姑姑说,喜欢她就要给她最好的,哦,那便放手吧,放她自由,给她幸福,,他默默的转身,苍白了脸色,湿润了眼眸:“三皇子,刚才的动静太大了,已经惊动了侍卫,恐怕不容易脱身了。” 灵契面色犯难,如实回报。 拓跋玉面对着石壁,漂亮的手指顺着水纹画出一条条不规律的线,刚才的状况确实不是他预料到的,否则他又怎么忍心玥冒险,,低低的声音传来,透着股子凉气。 “去,放一把火,索性更乱些吧。” 小玥儿和拓跋秦偷偷跑出地道时,百花园内乱作一团,这场火可算及时,正好转移了士兵的注意力,大家都在忙着救火,早已无暇顾及地下滲出来的水和强烈的震动,,天为亮,却被大火照的无比光亮,两个人小心回到普陀殿,小玥儿算是堪堪避过一难,,外面是一片混乱,就如同小玥儿的内心,,她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芙蓉香,现在,芙蓉香关系着整个冥渊,且不说拓跋秦会阻止,就算他不阻止,小玥儿又怎么忍心淹了这皇富,那是多少天入命,可是,若是不拿,娘怎么办? 若拿了,拓跋玉怎么办? 小玥儿的脑海如同一团乱麻,,若是放奔了芙蓉香,她留在这里还有什么价値,不如早些回大禄小云江,还能照顾娘亲,可就这样走了?含得吗?含不得!放心吗?不放 心, “想开些,天下之大,定然会有医治你娘的方子。” 小玥儿无意识的点了点头,,沉默许久,拓跋秦问道:“接下来你怎么办?是继续留在宫里?i不是出宫去?” “我。” “姑娘,七日之期已满,姑娘可以回雍和宫去了。” 门外突然传来小宫女的声音,小玥儿一楞,看向窗外,天不知何时已经亮了,外面也没有那么慌乱的声音,想必,火已经被灭了。似乎一切又回到了原位,第七日,拓跋玉心心念念的第七日。 他说:“小玥儿,我舍不得你,你这一去要七天呢。” 她无奈:“玉儿听话哈,七天而已,七天一过我就马上回到你身边,这样你睁开眼便能看见我。” 如果不是意外的找到水晶棺,如果不是求不得,似乎什么都会变得顺理成章,顺理成章的回到拓跋玉身边,照顾他,保护他,,小玥儿起身,望着窗外的朝阳,一束束光透过院子理密的树叶**屋里,屋屋点点的光斑刺的眼睛发痛,她说:“我,想回到雍和宫,玉儿说过,希望第七日睁开眼,便能看见我。” 不过离开雍和宫七日而已,却如同过了几个春秋。 “呦呦,这不是玥姑娘,日子还真快呢,七天一晃就过去了,玥姑娘在那普陀殿 过的怎样啊?” 乌尔端着茶杯,恰好撞见刚进门的小玥儿。 小玥儿僵硬的笑了笑 “还好,三皇子呢?” 乌尔哂笑:“,回来就找三皇子啊,这么着急呢。昨儿晩上大火,三皇子天快亮了才睡的,现在恐怕正是睡的熟的时候呢。” 也不知这大火吓到拓跋玉没,小玥儿绕过乌尔,直接奔向拓跋玉的寝殿。 床榻之上,拓跋玉侧着头,连被子都没有盖,小玥儿走过去,揺了揺头,心里念着睡前都不盖被子,真是不让人省心,拓跋玉的呼吸很浅,看上去睡得并不是很熟,侧着身子,蜷缩在床边。眉心重重的皱在一起,脸色也不是很好,,小玥儿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额头:“额,好烫。” “拓跋玉,醒醒,先别睡了,你发烧了。” 小玥儿一边轻轻的拍着他,一边看他的脉象,不过看上去应该是受了风寒 “玉儿,醒醒,醒醒。” 床上的人不过是翻了个身,继续陷入沉沉的睡眠,呼吸因为发热显得有些急躁. 小玥儿连忙去取了湿手帕小心的放在拓跋玉的额头上,又拿出一粒驱寒丹硬喂了下去,厚厚的棉被把拓跋玉包的严严实实,这才放心了些,拓跋玉醒来时已经黄昏了,他艰难的睁开眼,使看见小玥儿坐在地上,趴在床榻边,额角是细细碎碎的发,温柔的贴在脸颊上,,拓跋玉的脸上扬起一丝笑意,如同春日里的阳光,她的小玥儿果然说话算数呢,七日之后,睁开眼,见到的便是她,可是,拓跋玉的眼底是不为人知的悲哀,小玥儿真的属子她吗?他在心中苦笑,有时候答案是那么的显而易见,只不过人们都惯常逃避,不愿意面对而已。 没了芙蓉香,她留在这里还有什么价值? 他的面色凝重,身子阵阵的发热让他不由自主的轻咳,他死死的咬住嘴唇,生怕惊醒了小玥儿,黄昏的光淡淡照进来,给她的黑发度上一层金黄,拓跋玉轻手轻脚的下床,温柔的把小玥儿抱到床榻上,细长的手不自觉的附上她精致的眉眼,小玥儿,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床榻之上,小玥儿悠然转醒,睁开眼便看见拓跋玉的大脑袋,这种感觉熟悉到心窝里,,她安心的笑了笑,似乎这几日的疲惫和大喜大落都在见到拓跋玉的这一刻变的平和,拓跋玉的脸色还有些苍白,小玥儿忽而想起他还发烧,立马爬了起来。 青葱一样的手指抚摸上他的额头,故作严肃的模样煞是可爱:“这才几日,好好地身子怎么就风寒了,现在摸着还有些热呢,快些躺下,真是烦死人了,你怎么这么烦人呢。” 她一边数落着,一边把拓跋玉按在床上,动作不可谓不粗鲁. “是不是昨夜着凉了?他们外面救火和你有什么关系,不好好休息,下次就 给你喝特别苦特别苦的药,看你还学不学乖。” 自始至终,拓跋玉都没有说话,乖乖地按照小玥儿的吩咐躺下,盖被子.可是目光却从未离开她的脸.玥始娘念够了,才反应过来,这孩子今儿怎么不大正常,若是平日里,恐怕早就开心的合不拢嘴了,可是今天一言不发就算了,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小玥儿顿时胡思乱想,难不成凤岐趁自己不在,给拓跋玉下了什么药了. 这么一想,立马心慌,:“这几日凤岐贵妃可给你送什么吃的用的了?” 拓跋玉沉默好久,淡淡开口:“没。” 小玥儿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放松了许多、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那你先休息,我去看看刚才让他们熬得药好没?” 小玥儿起身,使要离开.手腕却被他紧紧地捉住。 她回头,暖暖的笑意 “又要耍赖,乖哈,我去煎药。” “小玥儿,我经常要赖吗?” 小玥儿笑,“哪有,谁说我们玉儿耍赖,我们玉儿最听话了。” 拓跋玉的嘴角动了动:“那小玥儿,和我在一起,你开心吗?” 小玥儿说:“开心,和玉儿在一起,小玥儿很开心,好啦,快放手,我一会就回来。” 拓跋玉张嘴,却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 他笑笑,放开了她的手,目送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才悲痛的闭上了眼. 如果,没有什么让你留在这里的理由,如果,你知道了我一直的欺骗.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般笑语盈盈,说,开心,很开心. 夜色降临之时,灵契恭敬的站在拓跋玉的寝殿、 “三皇子,五天后就是中秋家宴了,技照灵契的调査,凤岐哪天必定有 所行动,咱们要出手吗?” 拓跋玉矗立在窗边,花儿都谢了呢.秋天过去,冬天便来了,到时便是白茫茫的一片,再干净不过。 他开口,声音带着冰凉 “静观其变。” 月光如水,温柔的透过窗子照进来,小玥儿抱着肩,心中却无比凌乱。 似乎再没有什么理由让她留在这里,芙蓉香总归是不敢書求,其他的呢?偌大的皇宫,又有什么不是奢求。 胸口的玉麒麟隐隐发烫,小玥儿叹了口气,咬破食指,鲜红的血非快的被钰体吸收。空气中响起懒懒的童音:“小玥儿,别难过,或许天下能救你娘的还有别的宝贝呢,眼下拓跋秦盯得 紧,你若是还惦记那个芙蓉香,等他松懈了,咱们在拿走便是了。” 小玥儿叹气:“芙蓉香不能拿,拿走了,整个冥渊都不安生,真不知道师傅他老人家是不是记错了。居然让我来找芙蓉香,若不是拓跋秦及时阻止,保不齐整个冥渊都被我毁了。大师兄到现在都没有消息。哎,下一步如何是好?” “如果打定决心放弃芙蓉香,那么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留下去的必要了,凤岐那个女人,早早离开早早解脱。” 半盏茶的功夫,拓跋玉居然送上门来、 看着孩子正盯着白己,玥儿干笑,笑白己的心虚:“玉儿,你在看什么?” 拓跋玉默不作声,半响,说:“小玥儿,你觉得是皇宫好还是外面好?” 小玥儿莫名其妙:“坦白说,外面更自在一些,宫里的规矩还是要多一点。” 拓跋玉点头,若有所思.似乎内心挣扎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小玥儿,明个你出宫吧” “什么?出宫?” 突然间提起出宫,而且还是由拓跋玉提出来,这让她真的有些惊惊讶.拓跋玉却是笑了,眉眼弯弯,嘴角弯弯:“小玥儿出宫去,去给玉儿买些西界的杏仁粉好嘛?宫里的没有西街的好吃,玉儿很想吃。小玥儿去买些好嘛?就去宫外的西街,很容易找的。” 次日一早,小玥儿早早的便起身,想着能出宫去,心里无比欢快,虽然拓跋玉突然的提议让她有些疑惑,不过毕竟在宫里关了这么久,能出去总是好的。 小玥儿来到拓跋玉寝殿,想着再问问这小傻子有没有什么要吃的。刚要推门,秋姑姑迎面走出来。 小玥儿的福下身子。“姑姑,三皇子可起来了?” 秋的脸色如往常一眼,有些苍白,只是眉眼温柔了许多。 她说”我刚进去的时候,三皇子睡的还很熟,想来是昨儿玩累了,你就直接出宫去吧,让他再睡会。” 小玥儿点头,眼神不住的往寝殿里瞧、 秋和煦的笑了笑,从身后拿出一个小包袱。 “这是我在宫里这么多年的积蓄,今儿托了你,出宫后找家当铺换成银票给 我带回来,他日宫中若是变了天,也好把这些财物交给家里,银票总比这些物件方便的多。” 小玥儿悟了悟,点了点头,秋把包袱递给小玥儿,眼神却认真的许多。 -本章完结-( 就爱网) 第211章 :一团乱麻毫无头绪 “姑姑相信你,万万记住,到了当铺一定一件一件的打开来,仔细瞧了,别被当铺的伙计扣下一件两件的,不过估计你这丫头应该也不会吃亏。 小玥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姑姑放心,小玥儿一定圆满完成任务,等我回来带银票给姑姑。” 雄伟的宫门就在眼前,小玥儿眯着眼,隐约可见外面热闹的街市和熙熙接接的入群, “小玥儿,出了这宫门你就自由了,前几ri你不还在忧心怎么混出这皇宫吗,这是多好的机会,出去了,神不知鬼不觉的,我们刚好回到小云江。 “真的就这么走了?” 玉麒麟叹气:“当然啊,若是错过这次,便不知何时才能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转眼已经走到宫门口,小玥儿把秋给的令牌给守门的士兵,顺利的便出了城门, 城中一如往昔,街上熙熙攘攘,车来人往,好不热闹,小玥儿站在大街之上,恍惚回到了不久前,那时自己就是在远处那棵榕树下摆摊占卜,真真的赚了不少钱,如今时光流转,已经过去了这么多日子,小玥儿依旧是曽经的小玥儿,只不过心中多了份牵挂而已。 “走吧,先去西街给拓跋玉买零食。” 玉麒麟拔高了嗓门:“我说玥儿,你真的还要回去皇宫?我求你理智些好不好,水晶棺咱们也找到了,芙蓉香基本也没什么希望了,你这次出来完全就是天意,老天让你借机离开,你若是再回去,估计一輩子就得困在皇宫里了。清醒点啊。” 远远地,便飘来一股子桂花香,小玥儿狼狈的连打了几个喷嚏。下意识的拿丝帕捂着脸,红梅傲然,针针细密。小玥儿望着帕子出神,似乎脑海中又回到那日。 她逼着他去参加中秋家室,他却低着头,小心翼翼:“可是家宴的胜春园开满了桂花,玥儿会过敏的。” 脑海中清晰的浮现拓跋玉那双温暖的眼,那日他便是拿着这丝帕,笑意盈盈的说:“没关系。玥儿那日就带着这丝帕,就闻不见花香了。” 小玥儿把丝帕按在脸上,那股子属于拓跋玉的气息阻隔住了桂花香,却湿润了小玥儿的眼,她低声,如同喃喃自语:“要回去,拓跋玉还等着我给他买回西街的点心。” 西街是冥渊最为繁华的一条街,小吃商铺数不胜数,小玥儿细心的打包了点心,刚出了门,正好对面便是一家当铺,手腕还挎着秋姑姑给的包袱,她快步走了进去。. 屋子里颇为雅致,看上去倒是有些古色古香的味道.恐怕这当铺也有些年头了, 小玥儿刚进门,小二便热情的迎了上来:”姑娘是想当点什么?赶巧我们掌拒的今儿在家,倘若姑娘的东西成色不错,或许能换个好价钱呢。” 小玥儿笑弯了眼,看来自己今天的运手不错. 她把包袱放在桌子上,没一会,掌柜的便来了. 看上去五十几岁的模样,虽说穿的倒是文雅,不过毕竟是大半辈子和金钱打交道,身上不免带这股子铜臭气息、. “姑娘要当些什么?” “便是这包袱里的东西,全部当掉。” “那就劳驾姑娘打开吧,咱们一起来商量商量价钱。” 小玥儿闻言点头,小心翼翼的打开这包袱。 包袱一打开,别说是掌拒的,就是小玥儿也吓了一跳. 虽然这包袱不大,可是装的东西却都绝非一般的物件. 就算小玥儿不懂什么珠宝翡翠,但是,单看这成色,绝对都是上品中的精华。 不禁在心里咂舌,这秋姑姑还真不是一般人。 老掌拒哆哆嗦嗦的拿起一个玉扳指,对着阳光仔细的瞧了许久,放下时,颇为恭敬的看着小玥儿,:“姑娘当真要当了这些?” 小玥儿点头:“是啊,我也是受人之托,还望老掌柜给个和气价。” 掌柜的拿起旁边的茶杯,灌了一大口茶,这才开口:“老夫也算是和金银珠宝打了一輩子的交到了,却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成色的宝贝。” 他拿起板指,继续说道:“姑娘若是诚心想要当了他们,恐怕要容我几日,为姑娘凑凑银票,不满姑娘说,小店现在的银票只够换您这一个玉板指。” 小玥儿吃惊:“这么贵?” 老掌柜的笑笑:“姑娘既然这么问,想必是不了解这些东西,这板指是西域特产的羊脂白玉,几百年来也不过是几块而已,再加之做工精细,成色上乘,实在是玉中之宝,数老朽直言,如果这东西不是姑娘的,姑娘还是不要轻易做主为好,这包袱里随便的一件,都够平常人家过一輩子了。” 小玥儿从未想过,白己竟然背了这么多宝贝一包袱这么久,还满街市的晃晃悠悠,想来倒是觉得后怕,这要是被那个偷儿偷走了,真不知怎么和秋姑姑交代了。” 她随便的拿起样东西,摆弄着,心里犯着嘀咕,一个姑姑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私房钱? 正想着,老掌柜的从包袱低抽出一张信函:“姑娘,这信函?” 小玥儿回神:“信函?” 她接过,便看见上边工工整整的四个字:“小玥儿亲启。” 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她连忙打开信封,动作大了些,一张白色信纸飘然落下。 信上不过寥寥数语,再熟悉不过的笔记、 “玥儿,姑姑说,你是宫外的人,我是宫内的人,一座城墙虽然不厚,但 是也足以隔断兩个人,姑姑说你更适合自由自在的生活,我说好,玥儿喜欢自由,玉儿便给玥儿自由。 拓跋玉的字述一如往音,挺拔而不失气力。 小玥儿盯着这字迹,久久不曽离开视线。眼眶渐渐泛着酸楚,苍白了容颜,苍白了心。 老掌柜的见小玥儿半天不言语,出声提醒:“姑娘,这东西还当吗?” 小玥儿浑浑噩噩的起身,看着桌上一包袱的价值连城,脸上泛起一丝苦笑。” 终究是欠了拓跋玉的,无论是珠宝,还是人心。 她努力地扯了扯嘴角,笑的却无比难看。 “掌柜的,麻烦了,我不换了。” 老掌柜好说话的笑了笑,能带着这么多价値連城的宝贝出门的人定然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经商的,最有眼色,怎么敢得罪:“没持系,姑娘那日若是想当,便来我这里,老朽一定不会欺瞒姑娘。 小玥儿领首致谢:”好,他日若是有需要,一定来找掌柜的。” 走出当铺,天色渐渐黄昏,小玥儿紧紧的抓着怀里的包袱,如同那日紧紧抓着中毒的拓跋玉,细长的指尖攥的发白,街景之上,人来人往,她笑,眼角却渗出泪珠来。 “玥儿,我们该怎么办?” 玉麒麟闷闷的开口,似乎也被这一包袱的价値連城震惊到,作为资深财迷,拓跋玉的行为无疑收买了玉麒麟,所以,连一向最为坚定的玉麒麟也开始动揺了.他自顾自的说: “其实拓跋玉那个小傻子也真的蛮可爱的,人傻也就算了,还总被人算计。” ”不过皇宫那个地方,实在不是什么好去处,这要是一不小得罪了那个主 子,就比如凤岐贵妃那个阴险的女人,我们也没有招架之力啊。 “可是,这个拓跋玉这么细心,连我们的盘缠都给备好了,似乎不大忍心他在里面送死呢?” 玉麒麟絮絮叨叨,没完没了。 刚刚买的杏仁酥不断的泛着香气,小玥儿叹气:“你哪来的这么多可是,这么多不过,刚才不是还急着回大禄去,生怕我一激动回去找拓跋玉,现在怎么了?难不成你也想一激动回去找拓跋玉?” 玉麒麟,慌忙否认:“不不,我只是在帮你分析事情,给个建议而已。” 小玥儿苦笑.半响,淡淡开口:“秋姑姑说得对,一座城墙不过是几块砖的宽度,可是却真的能隔开人心.墙里的世界终究不属于墙外的人,玉麒麟,咱们回家吧,找大师兄吧。” 小玥儿和玉麒麟刚刚穿过一条小巷,正好与某个男人擦肩而过。 大师兄慕言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喷嚏,捎带着不忘记狠狠的赏给悟智老和尚一个白眼。 “哟,我说你个臭小子,瞪我干什么,我可是什么都没做呢。” 慕言依旧是在小云江时朴素的装扮,这些日子他虽然没跟着小玥儿来冥渊,可是实际却是一点都没闲着,她的母亲是北弃国的公主,嫁到冥渊来又是皇后,纵然如今已经香消玉殒,可是给他留下的资源却多得很,无论是钱财,还是人脉,既然已经决定要重回冥渊,慕言的第一要事自然是将当年他母亲的所有经营收入囊中。 “若不是你指点小玥儿,她又怎么会义无反顾的跑到这冥渊来,如今下落不明,让人心中怎能安稳?” 悟智和尚摇了摇空空的酒葫芦:“若是不叫玥儿来冥渊,你又怎么会乖乖的秉承你娘亲的懿旨,保不齐就在那小云江做一辈子的渔夫了,老衲也是无奈的办法,只是没想到,这个丫头居然真的就不见了。这些日子我们已经翻遍了冥渊,可是依旧没有小玥儿的下落、” 说来慕言还是拓跋玉和拓跋秦的长兄,将来的皇位花落谁家还说不准,至少目前,忽略一直甘当炮灰的拓跋秦,慕言和拓跋玉是铁定要成为一对相爱想杀的情敌了。 小玥儿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莫名其妙的成为了拓跋玉两兄弟的心上人,还在为如何救叶依然和宇文澈这对夫妇忧愁,夕阳西下,城门就在眼前。 “小玥儿,我们真的就这么离开了?” 玉麒麟唏嘘,这些日子如同做梦一般,着实让人心中起落,如今终究还是要走了。 “既然这芙蓉香救不的娘亲,那就只能再想想别的办法,今日现在城中住一晚,明天一早找辆马车,方是上策、” 毕竟这小小包袱里可是价值千金,想着就要背着它千里迢迢的回到大禄去,保不齐就被什么小偷山贼的截了去,一个玉扳指就能买下一见当铺,拓跋玉出手忒豪放。 黄昏,街市之上人本就不多,再加上是在城门口,更是寥寥无几。 当古青的马车拐过街角,他便一眼看见立在街角的小玥儿。 清晨的眼光柔柔的照在她的身上,黄色的纱衣衬得小脸分外娇嫩,微风吹拂着黑发,小小的人儿大大的眼。他的嘴角牵起一丝笑,面具下的眼眸还是看见了有趣的猎物。 小九还在低着头数蚂蚁,视线之中突然多了一双银靴,精致的线条,璀璨的布料。她抬头,耳边带着笑意的声音:“娘子,好久不见。’ 银色的面具下是吹弹可破的肌肤,小九愣了好久,耳边猛然响起那带着蛊惑的声音:“我是古青,莫要忘记才好。” 她眨眼,对着他的面容似乎是疑问:“古青?” 古青轻笑出声,愉快的声音,阳光下美得的灿烂,这笑容足以融化冬日的寒冷,小九忽而想起那日被他抱在怀里,还有肿了许久的嘴角,立刻僵硬了脸色,转身就要走。 “娘子这就走了?” 手腕忽然多出一股子力量,小玥儿堪堪回身,脸上的表情极其精彩:“你认错人了吧,谁是你的娘子?” 他凝眉,轻笑:“怎的耍赖,前些日子娘子在占卜,若不是为夫及时出面,恐怕娘子早就被那个小将军带走了呢,不过,咱们那个可爱的儿子呢?” 好听的声音,充满揶揄的语气,,小九大囧,那日不但成了他的娘子,还被这个混蛋占尽了便宜,胸前的玉麒麟骤然变热,她怒气冲冲的一把甩开古青的手:“那日不过是意外,从此你我不过是入群之中的陌生入罢了,绝无半点关系,别总是娘子娘子的,本姑娘还没有成亲呢,至与那孩子,不过是隔壁面摊的小孙子,抱来玩玩而已。” “啊,原来是这样啊。” 他似乎很开心,手里拿着扇子,晒笑:“可是,娘子似乎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你脖子上的暖玉可是我北弃国的物件。” 小玥儿不懂:“胡说,这东西明明是我慕言师兄给我的,怎么就变成你们北弃国的?” 古青凝眉,提起慕言,心中就没办法欢心,那个男人,真是让他从小就扫兴。 “自然是被你那师兄···偷走的。这暖玉可是北弃国的国宝,是占卜圣物,想来你前几日也领教了玉麒麟的能耐。” 古青到底还是吧小玥儿说迷茫了,原来竟是她看轻了这物件儿,那么,既然这物件这么重要,那么师兄慕言又是谁? “怎么,难道你到现在都不知道你的师兄,与你朝夕相伴一同长大的人的真实身份?” 小玥儿一脸便秘相,她还就真的不知道···难道师兄不是给她捉鱼的师兄? “罢了罢了,随我走吧。” 说着,就要拉着小玥儿的手臂上马车,小玥儿挣扎:“喂,你干嘛,你放开我,你若说这玉麒麟是你的,本姑娘还给你罢了,你干嘛拽着我。” 古青冷笑,脑海中回想起慕言的模样,他必须要打败慕言,所以小玥儿这个筹码他决不能放手,在他心理没有什么比皇权更为重要,就算他对小玥儿有一点点的好感,但是在皇权面前,一切都可以成为垫脚石。 “不想死就老老实实的跟我走。” 被打包进了马车,街上又恢复了平静,不知不觉,夜色将至。 没了小玥儿的陪伴,拓跋玉辗转难眠,门口有响动,拓跋玉起身:“进来。” 一身黑衣的灵契利落的翻身进来。 “灵契拜见三皇子。” 拓跋玉坐起身,声音透着沮丧:“玥姑娘可安全出城了?想来那些盘缠应该足够她顺利回到大禄去了。” 灵契的手心都是冷汗,他要是说小玥儿被人劫持了,三皇子会不会把他阉了?脑海中有两个小人不停的吵架,吵架的结果就是,早晚都是死,早说早超生。 “回禀三皇子,黄昏时分,玥姑娘被人强行带入一辆马车送出了城外。” 拓跋玉一听到小玥儿遭遇危险,身形明显一晃:“小玥儿现在怎么样?灵契,你应该知道玥儿对本皇子的重要性。” 灵契的手心都是汗珠:“那劫持玥姑娘之人,应该是北弃国的大王子,古青,因着他们人手众多,灵契怕伤了玥姑娘,就没敢轻举妄动,而是一直尾随着他们,一直跟到他们宿在城外的山庄,灵契这才赶回来回禀主子,主子不用担心,玥姑娘如今还很安全,古青似乎没有为难她的意思,只是把她关了起来。” 拓跋玉皱眉,小玥儿的身世来历对他来说一直是个谜,他本不想派人去查探,因着他觉得,无论小玥儿究竟是何人,他心中对她的感情都不会有分毫改变,可是随着事情的逐渐发展,这个丫头真是越来越出乎他的意料。 如果说凤岐贵妃瞧上了小玥儿是为了让她接近自己,达成凤岐的目的,那这个半路劫持她的古青呢? 古青又想从小玥儿身上得到些什么? 事情如同一团乱麻,毫无头绪。 拓跋玉自然不知道,古青的生平志愿就是要吞并冥渊,接管北弃,更不知道还有冥渊大皇子慕言的出现,他一直觉得,只要能明哲保身,与爱人厮守终生便是最幸福的事情,所以从没有存的半点对皇位的觊觎之心,殊不知,他却爱上了一个并不平凡的姑娘,最起码,这姑娘的分量足以引起古青的注意。 “时刻关注着古青的动向,一定要确保玥儿的安全。” 紫云山庄的古青刚刚安置了小玥儿,在听到探子对这些日子小玥儿情况的汇报,面上的表情极为精彩。 “哎呀呀,想不到这样一个小丫头居然如此受人青睐,有咱们慕言皇子的青梅竹马的情谊就算了,居然还在宫中同那个傻皇子厮守了几个月,玥姑娘真是不一般,如此想来,有了小玥儿在手,似乎冥渊这几个男人岂不是都能被我古青玩弄于鼓掌之间?” 探子俯身:“恭喜王子,贺喜王子,有了玥姑娘,王子定能趁着冥渊诸位皇子兄弟相残之际强势占领冥渊,有次功绩,咱们北弃国也绝无旁人敢拦了王子的路。” 这话显然说的古青十分开心,最初他对小玥儿的兴趣完全来源于她脖子上的暖玉,等他确定了那暖玉就是北弃之宝玉麒麟时,小玥儿却已经人间蒸发,彻底失踪了。如今居然兜兜转转的又撞到他的手里,这回是不是上天在帮忙的? 古青冷笑,冥渊北弃,早早晚晚都会被他收入囊中,若是一切顺利,便是大禄,他也绝不会放过。 小玥儿被安置在西厢,门口派了重兵把守,她暗叹古青此人的bt之际,心中却无限慌乱,事情发生的已经完全脱离了她的预计,而且她越发的发现自己的无知。 古青这个北弃国王子为何要捉自己? 师兄慕言真的偷了北弃国的玉麒麟?可是她明明记得那玉麒麟从她见到慕言的那一刻,就一直挂在他的脖子上,如今已经十几年,怎么会是偷得? 慕言究竟是什么身份? 还有拓跋玉···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可还好? 想来想去,最为惦记的真的只有这个小傻子,不知道凤岐贵妃会不会在派了旁的人监视他。 -本章完结-( 就爱网) 第212章 :古青的狼子野心 小玥儿望着窗外出神,不知不觉,古青已经走到窗前:“娘子可是在想念为夫?” 玥儿也是醉了,这人明明粗鲁的掠了她来,还好意思张口闭口娘子长娘子短的套近乎。 “你这幅嘴脸着实对不起你这相貌,既然是有所图莫不如大方的说出来,总好过张口闭口带着爱意,其实心里却满满的算计。” 古青的脸上有些难看,纵然他对于小玥儿的好感同他的筹谋比起来着实没什么分量,可是毕竟也是难得瞧得上的姑娘,被如此揭短任谁面上都有些放不下、 “玥儿以为本王子也同拓跋玉那个傻子一样,会对你言听计从?眼下你在本王手中,常言道,人在矮檐下,总要低头不是?” 小玥儿冷笑:“低头?难道我低头你就会放了我?这样的话便是三岁孩童也不会相信的。” 古青扶额,这个小姑娘着实难缠,他叹气:“你猜,第一个来救你的会是谁?是同你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师兄慕言?还是那个与你相守百年,一见钟情的傻皇子拓跋玉?” 小玥儿皱眉,听到拓跋玉这三个字,更是意外:“你什么意思?难道你囚禁我就是为了对付拓跋玉?可是他明明···” “明明?明明只是个傻子?” 古青的声音带着调笑:“倒真是应了那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了,拓跋玉骗过了所有人,偏偏骗不过我的耳目,而你,他甘心放手,成全你的自由的心上人,竟然也对他一无所知,倒是有趣极了。” 小玥儿的睫毛微眨,脑海中不禁回想起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 “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怀疑过拓跋玉的真实情况?” 似乎经过了古青的提醒,倒还真是有些蛛丝马迹出现在脑海中。 “可是,他又为什么会这样···” 小玥儿想,这天下之人也许都会欺骗她,可是唯独拓跋玉,她从来觉得拓跋玉是这个世界上最纯净的人,可是便是这样的人,结果也会是这样的丑陋,原来,一直以来,拓跋玉并不是她心中想的那样,也不是日日见到的那样,一无所知,让人觉得心寒。 “怎么,觉得难过了?” ******************************************************************************************** 古青的声音不阴不阳,明显多了些冷嘲热讽的意味。 “拓跋家的这些家伙,真是一个比一个讨厌,拓跋秦自以为自己才华盖人,整日里板着脸,装深沉,而这个拓跋玉,更是有趣,先天稀里糊涂的也就算了,便是后来恢复了神志,却甘心装傻,还装的很有技巧,想来今ri你应该认清了拓跋玉的真面目了吧。” 古青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潜台词就是,拓跋玉是个伪君子,本王帮你揭穿了他的真面目,你不用感激本王,请叫本王雷锋。 小玥儿低垂着眼,半响:“我进宫本也不单纯,对待拓跋玉更算不上真诚,所以即或得到现在的结果,也都是我咎由自取。” 小玥儿的反应显然让古青很不满意,拓跋玉这样欺骗她,她都不生气?总要看着小玥儿不爽,古青才会爽嘛。 古青端着茶杯,嘴角扬起一丝坏笑“看来拓跋玉在玥儿心中的分量还是差一些,好吧,毕竟也只有几个月的露水情缘,不放在心上也是人之常情,那么慕言呢?你的大师兄?” 小玥儿横眉:“你有毛病吗?我身边的人你都要查到底,如果你不是爱上我,我真的怀疑你心里有毛病吧?要不要找个大夫看看,早治愈早解放。 古青黑脸,这姑娘,忒不温柔。 “本王绝对一片好心,怕娘子您被身边的人耍的团团转,这才主动送上门来为娘子解惑,娘子若有感恩之心,他日本王将冥渊和北弃收归囊下,后宫定然有你的位置。” 小玥儿呵呵哒:“您真是错爱了,小女可没那福气,您少挖几个坑,小女就谢天谢地了。” 打嘴架明显古青不是小玥儿的对手。 他也不恼,反正他今日来就是为了给小玥儿找不痛快的,不达目的,他自然不会罢休。 "你的大师兄可不是一般人,冥渊当年内乱,大皇子忽然下落不明,众人都以为大皇子已经死了,实则,他是被皇后私底下安排人带到了安全的地方,养了这么多年,等到如今长大成人就变成了你的师兄慕言。" “慕言慕言,若说是拓跋言似乎更恰当一些呢。” 这话终于雷到了小玥儿,可谓雷的外焦里嫩,真是想不到那个从小被她各种花痴,各种压迫,各种欺负的美人师兄居然是一国的皇子,还是个名正言顺的嫡长子。 这···未免太戏剧了吧。 看这回小玥儿终于有了反应,古青一脸的得意:“被告知青梅竹马是皇子,会不会有受宠若惊的感觉?” 小玥儿的确震惊,可是对他这不阴不阳的声音厌恶的很。 “缘何震惊?慕言是皇子,玥儿我还是公主呢,这年头皇子公主满地都是,一抓一大把,如王子这样的,更是多见的很,有什么稀罕?” 要说人家小玥儿还真就没吹大话,人家也是大禄名正言顺的嫡公主,只不过不为人知罢了。 “这两个男人都在欺骗你,难道你就半点都不埋怨他们?” 古青从来都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所以他将幼年吃的所有苦楚都记在心里,期盼着有朝一日将他们如数归还给那些曾经轻看过他的人,所以她无法容忍欺骗,背叛,更无法理解眼下一片淡然的小玥儿。 小玥儿起身:“我不知道你捉了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是有一点我想你应该清楚,既然他二人都不是平常人,就绝不会任你摆布,况且,小玥儿一己之之身,你似乎高估了我的价值。” 古青起身,拂袖而去:“那我们就来赌一赌,究竟谁会第一个来敲我的门。” 事实上,第一个敲门的既不是拓跋玉,也不是慕言,而是风一样飞来飞去的灵契。 灵契一直隐藏在黑暗中,默默的保护着小玥儿的安全,无奈身边总是好多侍卫严加把守,为了保险,他才等到了现在。 小玥儿已经躺下了,灵契从窗子飞快的飞了进来,诡异的速度着实让人惊恐。 “玥姑娘,三殿下派我来救您出去。” 看着跪在地上一身黑衣的灵契,和他口中提起的三殿下,小玥儿的眼中有些湿润。 “三殿下?拓跋玉嘛?” 灵契点头,心里却无比抑郁,这个玥姑娘可不是好相与的,她得小心。 “趁着此刻把守略有宽松,还请姑娘即刻动身,方能全身而退。” “退?退去那里?皇宫吗?” 灵契皱眉,忽而想起他临行前也问了拓跋玉同样的问题。当时拓跋玉是怎样回答的? “护送她回到大禄去吧,冥渊的天很快就要变了,远离这个是非之地,总是好的。” “回禀姑娘,三殿下命令灵契亲自护送您回到大禄小云江。” 小玥儿嘴角苦笑,看来拓跋玉是打定主义不想在与她有半点关系了,既然已经知道了她的大禄人,更是奔着芙蓉香而来的,可是还是挥挥衣袖,放她走,这个小傻子··· 真是让她便是恼,也恼不起来呢。 “告诉你家主子,从此之后,玥儿的事情与他没有半点干系,他只要在宫中··照顾好自己,就可以了。” 灵契意外:“可是姑娘。” 小玥儿一脸决然,她明确的知道,古青此举定然有阴谋,且是冲着慕言和拓跋玉来的,她又怎么舍得让拓跋玉以身犯险呢,莫不如说些狠话,一刀两断了,这样对双方都好。 “没有什么可是,就按照我的说的话回禀你家主子,从此之后,天涯海角,永不相见。” 她拿出那日拓跋玉给她的丝帕:“将这个拿回去吧。” 看着小玥儿一脸的坚决,灵契无奈,窗外已经有些动静,黑衣人一个飞身,破窗而去,原本安静的屋子再次恢复了平静。 宫墙之中的拓跋玉同样忐忑,如果他知道,放走了小玥儿会让她置于如此险境,便是杀了他,他也要强留着她在身边,时间滴答过去,他甚至开始后悔是不是灵契已经带着小玥儿回到了大禄。 大禄同冥渊,不同的国度,那样遥远的距离,是不是今生就真的难再相见了? 灵契飞身而来,窗边的男人负手而立。 “灵契无能,玥姑娘不肯同我走,坚持要留在古青那里。” 拓跋玉凝眉,显然对这个结果十分意外:“她···可说了些什么?” 灵契颤巍巍的从袖子中拿出小玥儿那方丝帕,熟悉的帕子映入眼帘似乎那日的情景就在眼前。 “待到中秋家宴那日,玥儿带上这方丝帕,就不怕桂花香了。” 那样好看的眉眼,体贴的话语都随着这丝帕的物归原主而慢慢沉寂在这个黑夜中。 “玥姑娘说,从此之后,与殿下权当陌路···” “不要说了!” 灵契觉得他已经十分内敛的表达了小玥儿的意思,内敛的不能更委婉了,结果拓跋玉还是一副受到了巨大创伤的样子。 “殿下,天涯何处无芳草···” 灵契在心中默念,脸上一脸的苦相,只见拓跋玉望着那帕子呆呆出神,整个人都好像被掏空了一样,黑衣小哥很抑郁,情情爱爱的世界她不懂啊。 失踪许久的大皇子慕言归国的消息似乎在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冥渊,本来中秋家宴,皇帝就已经邀请了邻国使臣,王子,如同古青之流早早的就到了冥渊,再加上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名正言顺的大皇子慕言。 不得不说,冥渊热闹了。 这个中秋,也别想安生了。 **************************************************************************************** 要感谢死去的皇后为慕言筹谋了细致周到,更应该感叹慕言此人的雷霆手段,台上台下,双管齐下,强势归来,自带光环,连他的皇帝老儿都被他的突然袭击弄得毫无半点准备,自然无从招架。 慕言的归国显然成为一个重大的炸弹,一时之间把众人炸的方寸大乱。 若说最乱的,当属凤岐贵妃了。 慕言母亲死后,冥渊的后宫就只有凤岐贵妃一人独大,她本以为,只要打垮拓跋秦,辅佐拓跋玉做个傀儡皇帝,这辈子就熬出了头,谁曾想到,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皇帝刚刚把注意力从拓跋秦转到拓跋玉身上,转瞬这个大皇子就浩浩荡荡的回来了。 她一个后宫女人,纵然手腕了得,可是终究在朝堂之上能用的力十分有限,偏巧这个慕言是有备而来,传闻他第一次以大皇子身份上朝,庭上官员十之有七都对他言听计从。皇帝被气的脸色煞白,可是无奈人家归国前的准备工作做的太妥当,什么百姓传言,舆论造势,自备金银,哪一样不是妥妥当当?他这个老子想不认儿子都不行。 这台下做的功夫可不是寻常人能想的到的。 显然,凤岐棋差一招,别说拓跋玉并不想配合她,便是答应了她,这皇位最后花落谁家还说不准呢。 凤岐被慕言这一击着实打到了七寸,竟然病了过去,宫门大闭,宫人皆不可随意出行。 没了凤岐这个女人的搅局,众家大臣一个个的抱着肩膀,坐等着中秋那日看看好戏。 一看大皇子慕言同最有竞争力的二皇子拓跋秦之间的二虎相争。 二看外国使臣的所言所指,所作所为。 所有的人物都齐聚在了中秋那日,想来混乱是难以避免的了。 暖暖的阳光洒进屋子里,小玥儿已经被古青囚禁了三日了,这三日中倒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可是终究是个阶下囚。 小玥儿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她始终不明白爹娘究竟是如何病倒的,当日慌张,自然没得心思思考,如今闲下来,仔细考量,便觉得这事恐有蹊跷。 宇文澈和叶依然皆是突发的病症,可是外表却并无半点伤口,人虽然无意识,但是呼吸却很平稳,这症状,倒像是中了什么毒。 当时她心中焦急,只听了悟智师傅说的话,就急匆匆的带着玉麒麟往冥渊赶,可是假如古青说的都是真的。 悟智师傅不可能不知道,慕言就是冥渊的大皇子,这一切的一切似乎如同一张巨大的网,将她已经身边的人都网了进来。 出神的功夫,古青已经推门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众丫鬟。 小玥儿抬眼一瞧,不禁唏嘘,这阵仗还真是不小,光是衣裳就有十几件,后面还有一队捧着珠花托盘的侍女。 ************************************************************************************** “你要干嘛?” 古青笑,随手拿了一支簪子在手中把玩:“自然是要好好打扮打扮我的娘子呢,这么多的衣裳首饰,快来瞧一瞧。” 小玥儿一脸的兴致缺缺:“古青,你身边应该不缺女人吧?若是喜欢这种变装的游戏,大可以去找旁的人陪你玩,玥姑娘我不过是阶下囚,可经不住这些恩赐。” 古青被她奚落,却也不恼,而是十分认真专注的给她挑选衣裳,他的眉眼专注,手指划过一件又一件精美的衣裳,随即停在了一身大红的宫装上。 “这件如何?” 小玥儿顺着他的声音望过去,那料子染得极为鲜红,颜色如同火焰一般,带着热情的气息,身上是大朵大朵的牡丹花,雍容华贵,格外绚烂。 “你,这是要娶媳妇还是拜天地?” 古青挥挥手:“就要这件吧。” 丫鬟们鱼贯而出,屋子里渐渐恢复了安静。 小玥儿瞧也不瞧那衣裳,更别说捧着衣裳的人。 “乖,穿上试试,若是不合身,也好及时改一改,毕竟是要进宫的衣裳,虽然我家娘子国色天香···” “进宫!” 小玥儿一惊:“你说什么?你要我同你一起进宫去?” 古青点头,放下那火红的衣裳:“那是自然,你可是我的娘子,本王代表北弃国参加中秋宴会,自然不会留的娘子独守空闺。” 小玥儿淡呻:“你又要做什么把戏?囚禁了我这几日,无论是拓跋玉还是慕言,不都没上你的当,你又何苦执着?” 古青敛眉:“既然他们都不来,那就只能我们主动送上门去,玥儿,难道你就不想见见你的青梅竹马小师兄?还是对拓跋玉那个小傻子没有半点怀念之情?” 这话无疑说到了小玥儿的痛处上,她虽然与慕言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可是那情谊同拓跋玉的却完全不同。 这也是她近几日长夜漫漫时意识到的。 对于慕言,是兄长一般的依赖,是亲人一样的亲情、 可是对拓跋玉,却完全不同,那是一种想念了,就痛了,明明正在呼吸,却有觉得窒息的复杂感受。 她无比确定,她应该是爱上了这个男人,这个在她面前装傻卖萌博同情的男人,可是,如此种种,事情又会发展到什么地步? “你带我进宫,究竟有何意图?” 古青笑,颇为嚣张:“自然是要看看,美人和江山,你那小师兄如何选择了。至于拓跋玉,那还是个嫩娃子,保不齐没到中秋宴呢,就直接被你那心狠手辣的师兄咔嚓掉了。毕竟都是皇位强有力的竞争者,玥儿,你可担心?” 想不到大师兄慕言既然还有可能同拓跋玉那个小傻子成为对立面,小玥儿的拳头攥了攥。 “怎么,现在应该动心了吧?要不要陪着我一同进宫去?此次进宫去,无论是拓跋玉还是慕言,玥儿可都能见的到呢。” 小玥儿咬牙,点了点头,扬手拿了那火红的衣衫就朝着内室去了。 中秋宴无疑是最为受人瞩目的。 对于慕言,也是一样的。 他既然已经归国,最终的目的自然是为了夺回冥渊的天下,所以他定要在中秋宴逼的老皇帝退位,至于小玥儿,慕言叹气:“老和尚,让你查了这么久,都没有玥儿的消息,若是在继续下去,我有理由怀疑你的动机不纯。” 悟智老和尚一口酒差点呛了出去,心中跳的漏下半拍,他早就查到了小玥儿的行踪,但是怕慕言会在紧要关头出纰漏,所以一直谎称没有消息。 “老和尚找了这么久,说没找到就是没找到。” 慕言叹气:“中秋家宴之前,务必要找到玥儿,否认,别想和我耍手段。” 悟智拍拍混元的肚子,赶紧闪人了,看来事情已经兜不住了,他必须得抓紧时间,尽快把慕言推到皇帝的宝座上,也算是完成了慕言娘亲的遗愿。 进宫那日的清晨,小玥儿早早的就被古青叫醒,大红的衣裳放眼望去都是牡丹,真是让人移不开视线。 -本章完结- 第213章 :小玥儿篇终章 古青眯着眼,打量着眼前的小玥儿:“娘子装扮起来,倒真是美得很。” 小玥儿无视身边的古青,料想到一会儿进宫去要面对拓跋玉,慕言,说不定还会出现好多状况外的情况,就手心都是冷汗,她低垂着眼,心中乱成一团。 “古青,莫不如你放了我吧,你们这些i野心家愿意如何折腾便去如何折腾,谁做皇帝与我无关,我一介女儿,更不会对你们做皇帝有多大的益处。” 古青伸手,按在她的肩上:“娘子莫要胡说,本王还等着让娘子看见本王成为这两国之君,与本王共赏这万里河山呢。” “王子,姑娘,时辰不早了,冥渊皇城的马车已经停在了门外,可要出发?” 古青冷面:“吩咐下去,马上就出发。” 厚重的宫墙,来来往往的宫人,小玥儿坐在马车中,透过轿帘望着马车外跪着的宫女,心中思忖着要如何去做。 古青一路牵着小玥儿的手,尽是体贴的姿态,旁的人瞧了去,只觉得这女儿眼熟的很,可是却万万不敢把她同过去三皇子身边的小丫头联系起来的。 只觉得这个女人真的是好大的福气,居然成为北弃皇子身边的人。 一路上是各种异样的眼光,小玥儿看着那忽而闪过的熟悉的面庞,看着她们不可置信,疑惑,探寻的眼神,只觉得心中悲戚。 一会儿若是见到了师兄慕言,他当如何自处?若是在见到拓跋玉,她更是心如乱麻。 事事总是禁不住心中惦念。 果然,随着宫人穿过了一个长长的回廊,富源门就在眼前。 而那一群大臣为首的,可不就是阔别了许久的大师兄慕言。 慕言头戴玉簪,身上虽是素色衣衫,可是却难掩贵气,小玥儿苦笑,原来从小到大与她朝夕相伴的居然是冥渊的大皇子,慕言的眼眸正牢牢的盯着小玥儿,熟悉却又陌生,那双眼确实是她熟悉的师兄的眼睛呢,可是冥渊国强势回归的皇子却陌生的没有一丝交际。 古青忽然捉紧了小玥儿的手,手指上轻微的疼痛让小玥儿眉心一皱,她嗔怒的瞪向古青,结果反倒被他拉的二人距离更加紧凑。 慕言的眸子明显暗沉了许多,自打听说小玥儿是被古青带走了,他就一直板着脸,古青此人最为阴险毒辣,他从不担心拓跋秦,拓跋玉这样的对手,却不得不提防古青这匹饿狼。 可恨小玥儿最终还是落在了他的手里。 他大踏步,顾不得礼仪,快步迎着小玥儿二人走去。 “看看,你的大师兄迫不及待了呢,娘子还说自己没有价值?莫要妄自菲薄。” 小玥儿看着大步朝自己走来的慕言,心中一股暖流流过,似乎那个陪着自己长大的师兄终于隔着千山万水,又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慕言走上前,未及张口,却一把将小玥儿拉在了身后,他冷着脸,对着古青着实没有半分客气。 “古青王子代表北弃前来,本王替冥渊表示对王子的欢迎,泰安殿已经备好了酒水,王子这就过去吧。” 古青手中刚刚还是小玥儿的温度,鼻翼之间似乎还有她的发香,猛然被慕言夺了去,他嘴角讥笑。 “想不到冥渊倒是这样有效率,刚刚回宫一日的王子,隔了一天就能代表整个冥渊了,难不成冥渊再无他人?” 经这古青已提醒,小玥儿情不自禁朝着宫门旁的众人望了望,拓跋秦正站在那里,面色晦暗不明,不过被慕言这个便宜兄长抢了先机,心情绝不可能多么舒畅就对了,而拓跋玉? 那股子怪异的目光此刻正牢牢的盯着小玥儿,小玥儿纵使低着头都知道,那目光究竟属于谁? 感受到身旁小玥儿的局促,慕言顺着她的方向,正好看见拓跋玉正牢牢的盯着小玥儿。 他皱眉,虽然已经粗略了解了小玥儿这几个月的遭遇,也心中有了准备,恐小师妹芳心暗许了他人,却没曾想,已经情深如此? 彼此长大十几年,他还从未见过小玥儿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及时那人还有些距离,可是她的拳头就已经攥的紧紧的。 不过是几个月,筹谋策划,暂且放松了玥儿,却未曾预料,天意弄人。 古青看着这几个人之间的剑拔弩张,满眼的嘲讽:“不不不,看来是本王说错了,纵使如今庙堂上慕言王子力拔头筹,这美人的心,可还有不少后起之秀呢,慕言,你说本王说的对吗?” 自从慕言强势回宫,老皇帝就一夜晕了过去,随即被彻底架空,没有人知道皇帝究竟对当年的皇后做了什么,也没人清楚这个消失了许久的大皇子有在当年经历了什么。 可是如今,众人却瞧得清清楚楚,大皇子归来,第一件事是将皇后娘娘的牌位供回了祠堂,然后毫不留情的架空了皇帝,捎带着把凤岐贵妃打入冷宫,彻底成为弃妃,至于拓跋秦这个一直被众人看好的二皇子也被慕言彻底软禁在了二皇子府,直到屈服了,才重回自由。众人都以为,这下子一直弱智儿一般的三皇子好似捡了便宜了,本就不涉及朝廷纷争,又是个头脑不够用的,结果却没想到,最惨的居然就是三皇子。 小道消息,说是三皇子居然抢了大皇子的女人。所以一回到皇宫的大皇子最先召见了三皇子,愣是聊到天亮,才把人家放回去。 冥渊的皇宫着实乱套了。 小玥儿呆滞的看着慕言和古青僵持不下。 “慕言,玥儿今日可是本王带进宫的,便是本王的人,你如今将她抢到你身后,未免落人口舌吧?” 慕言挑眉:“玥儿何人,你我心知肚明,你若是瞧着那人的口舌不痛快,本王命人拔了便是了,犯不着去在意这些。” “你这是摆明了要和本王抢人了?” 慕言冷笑:“别说玥儿本就不是你的,便是抢了,那又如何?” 拓跋秦看着这两方僵持,纵使心中也是一肚子的疑问,却还是不得不上前。 “皇兄,王子,再不动身,备好的酒水可就要凉了。” 慕言挑眉,拉着小玥儿的手先行朝着宫门走去。 玥儿一直低着头,她在慕言的牵扯下走过了一众人群,自然也走过了那位最熟悉的陌生人。 “玥儿可曾怪师兄?” 耳边是熟悉的声音,慕言一如在小云江边捉鱼时,体贴而和煦。 小玥儿苦笑:“玥儿又有何怪?反倒心中无比怀念在小云江边的烤鱼来。” 慕言解放一般的长叹了一口气,他心中知道小玥儿的个性,就怕他骗自己,恼自己,可是如今她这样平淡,倒不如哭一顿,闹一通来的痛快。 他无奈:“玥儿还是怪了不是嘛?你若是想念小云江,我们日后···” 小玥儿抬起头,好看的眸子正好对上慕言的双眼:“我们日后如何?你会愿意放弃如今已经拥有的一切而随我一同回到小云江做个渔夫?” 她的眼中带着哀伤,那是化不开的浓墨重彩,她抬起头,捂上他的唇:“师兄,玥儿从没有一刻比现在期盼我们从没有离开过小云江,那样是不是就会活的简单而纯粹。你不必解释,我也从未怪过你,只是恼了悟智师傅居然拿我爹娘的性命做你回国的药引子。” 慕言一滞:“你···已经知道了嘛?” 小玥儿的眼眸晶莹:“本来不过是猜测而已,不过看着师兄的模样,心中也有了答案,爹娘病的蹊跷,悟智师傅又恰好指路到这冥渊来,而那玉麒麟更是你自小佩戴之物,免不了让人心生疑虑。” 慕言攥着她的手,可是那手却格外冰凉:“玥儿对不起,若不是我无心争权夺利,悟智师傅也不会出此下策,那你爹娘的性命和你的踪迹来催促我向前,玥儿,或许现在说这些还不是时机,可是···” 慕言看着身后那个一直跟着他二人的拓跋玉,那是他的弟弟,更是小玥儿衷情之人,他真的怕他再慢一步,而错失良机。 “便是不是时机,我也想要告诉你,玥儿,我的肩上有着冥渊的使命,所以我必须要回到这里,为母亲报仇,也为我的家族报仇,可是你要相信我,等这一切都过去了,我们一定会过得很幸福,就如同在小云江时那样的幸福,我已经让悟智去解毒了,爹娘很快就会醒来,到时候我们把他们也接到冥渊来,还是幸福的一家四口,你可愿意原谅师兄···可愿意接受这样的慕言?” 小玥儿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若是从前,那个一个英俊帅气,聪慧睿智的师兄哥哥这样深情的向自己表白,她该会多么的幸福,可是经历了这么多,时过境迁,她又如何来接受这份情感? 说这话的功夫,大殿已经就在眼前。皇帝病重,所以龙椅上并无他人,小玥儿固执的拒绝了同慕言同坐的安排,自己乖乖的做到了慕言的旁边,对面就是古青和拓跋玉。 这距离不远不近,抬头变可瞧见他紧紧皱着的眉头。 小玥儿的眼中有泪,却坚强的不让这泪水掉下来,听着慕言和古青两个人不停的打太极,脑海中却仿佛回到了同拓跋玉相处的点点滴滴。 她与慕言终究在今日瞧清了十几年纠葛究竟是怎样的情感,可是却无法如对慕言一般,说出什么伤害拓跋玉的话来。 而对面的拓跋玉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小玥儿,似乎他的出现目的就是为了瞧瞧这个身份多变,又图谋他冥渊国宝的女人。 “姑娘为何一直低着头,不妨抬起头来。” 古青笑:“三皇子这是何意?难不成是瞧着了本王带来的女伴?” 拓跋玉的眼神死死盯着小玥儿。不过是几天的功夫,他想着还给玥儿一个自由,却未曾想到,竟然拱手将她推入了古青的手中。他与慕言僵持一夜都不曾放弃小玥儿,如今又怎么会败在古青的手中。 “玥儿,抬起头。” 这一声玥儿从远处传来,=,遥远而熟悉。 小九的眼睛泛酸,心中苦涩,既然心中不忍,既然仍有牵挂,当初为何又要赶自己出宫? 小玥儿抬起头,目光所及便是曽经朝夕相伴的小傻子。 慕言紧紧的皱着眉,目光在拓跋玉和小玥儿之间不住的打量。他从见到拓跋玉的那一刻,就以雷霆手段逼他主动放弃,结果拓跋玉竟然表现出让他意料之外的坚毅,便是他以江山为you惑,拓跋玉依旧本心不该,这样的对手着实强大,让他招架不住。 他的玥儿,这段时间究竟是如何度过的? 之于拓跋玉,他以为她是凤岐贵妃的人,可是拓跋玉却也是不在乎的,所以,他亲自设计,让小九找到水晶棺的所在.满足她的一切要求。 之于拓跋秦,他欣赏却不迷恋,个人爱恨,家国大事,他心中早有权衡。 之于古青,玥儿不过是玉麒麟的拥有者,是他嘴上念着娘子,心中却实实在在当成筹码的人呢。 而对他慕言自己,到如今,他已经分不清夺回冥渊究竟是为了秉承母亲的遗愿还是自己心中本就不甘?若是不甘。 面前的拓跋玉一脸的受伤,身旁的慕言满是拘谨和紧张。小九笑,自嘲只叹。. 她曽经心心、跑到冥渊来,一心以为找到了水晶棺便可以救娘亲.然后她想方设法,不知不觉的和拓跋玉己扯上了关系.她以为找到了水晶棺,就可以拂袖,就此离开,可是抱歉,只是她以为. 辗转许久,她没有如愿得到芙蓉香救爹娘,反而陷入了拓跋玉的世界. 等她以为累了,卷了,该回家去了,却发现,与她一同长大的师兄竟然是间接算计自己爹娘的凶手。 玥儿玥儿,那一声不是深情的呼唤.可是终究都是一场骗局而已. 她走上前,眼前的拓跋玉面色冰凉,眼眸里不再温暖,反而透着決绝和戾气.她伸出手,握着他的手掌,像往常一样. 1她开口:“玉儿,你的神志已经恢复正常了,是吗?” 那双大手轻抖动.俊俏的脸上,嘴角微动. “别说话,你早就恢复神智了,是不是,你的眼神再没有当初初次见你时的那般单纯无知的模样了.现在这里面,更多的是伪装.可是,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告诉我,你不在痴傻,不再像以前一样的依赖玥儿,你大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我说,你走吧,我不需要你了,为什么不亲口告诉我,反而让姑姑把我骗出宫呢?” 她的眼角湿:“拓跋玉,我应该为你高兴的,你再也不需要我的保护了?对吗?” 拓跋玉的脸色从刚刚的冰凉变成深深的痛楚,他痴痴的望着她,却不知如何表达。 既然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便来回答我几个问题,你若是坦白地答得出,我便回答你们大家的一问,如何? “好,你问” 拓跋玉开口,声音竟然有些沙哑。 小九笑,眉眼弯弯:“是什么时優恢复过来的呢?” 1l他低头:“被血冥蛇咬了之后,第二天醒来,我就恢复了,但是因为长时间的大脑放空,所以很多事记得不是很清楚,过去的很多事情都是慢慢想起来的。” 小九皱眉:“过去?” 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梅妃那婀娜的身影和哪场滔天的大火。 她继续问:“现在还觉得头痛什么吗?” 拓跋玉木讷的揺了揺头. 她笑:“这便好,乌尔送的茶喝了吗?” 问的很隐晦,不过拓跋玉倒是能听懂得。 “没喝.倒掉了。” 果然,小九苦笑,自己千方百计的哄孩子,用血给他解毒.以为可以購天过海,却不知,只骗过了自己. 她挑眉。淡淡开口:“最后一个问题,你对我又知道多少?” 拓跋玉的表情有些不自在,的确,他又知道多少属于小玥儿的秘密呢,不过是一知半解,可是,却生生的把她推了出去. 0小九这几个问题,每一个都是凌厉的质问,甚至连最起码对被欺骗后的反击都没有,只是简单的关心着拓跋玉的身体状况, 慕言皱眉,眼前的女子眼眸朦胧,可是背却挺得直直的,周身散发出的决绝让人不由的惊慌,,只见她放开拓跋玉的手,转身望向一直沉默的慕言,她走上前去,两入的距离越来越近,她说:“慕言哥哥,真的很可惜,你成亲那一日我或许见不到了,你娶新娘了,那人却也不会是我,玥儿从小时候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心心念念的想成为你的新娘,如今却只叹人心易变,慕言哥哥,你一定会是个好皇帝,万民敬仰,众人爱戴的皇帝。” 慕言怔忪,眉心疑惑:“玥儿,你?” 她叹气,掉转头,朝着古青走过去,古青的面色十分难看,他似乎已经预料到了某些事情,可是却未来的及反应。 小玥儿拿起他身侧的酒壶,直接将那甘醇倒在了自己的口中,众人呆滞的望着忽然海饮的小玥儿。 古青终于反应过来,一把将那酒壶打落在地,将小玥儿拉入怀中。 “你怎么知道的,你怎么知道,是谁告诉你的?” 是谁告诉你,这是一壶毒酒··· 小玥儿只觉得眼前有些模糊,她甚至看不清拓跋玉冲上来时焦急的眉眼,也瞧不清慕言是如何震怒的飞身冲过来。 “古···青,不管,这酒,是你为谁预备的,是慕言哥哥,或者是拓跋玉,我终究不会,让你得逞,这命,玥儿偿了、” 那日是冥渊皇宫中有史以来最乱的一天,就是这一天,刚刚回宫不久的大皇子竟然直接在冥渊皇宫斩杀了北弃的王子古青,随即招致了北弃与冥渊的三年大战。 至于战争缘由,众人虽然嘴上不说,可是心中却明白的很。 冥渊新皇拓跋言,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故事自那之后流传了上百年。 倒是成为皇室的一段秘史,无人不知,却又无人敢提。 拓跋言在位四十年,直至病逝,终生都未立后。 小云江边,烟雨蒙蒙。 叶依然挽了袖子,一脸满意的看着宇文澈捉鱼,钢叉落下去,轻轻松松的就捉到一条大鱼。 “玥儿爹爹,你这捉鱼的技术真是越来越棒了。” 宇文澈得意,收了鱼叉,背起鱼篓:“那是自然,只要我想做的,都会成功,区区捉鱼,小事一桩。” 叶依然撇嘴:“若是言儿在,那里还有你发挥的余地。” 慕言捉鱼可是从小练起的行家,若是和慕言比,宇文澈难免心虚。 不远处的小院儿正有二人忙碌着生火做饭。 宇文澈趾高气昂:“言儿如今是皇帝,那里有时间给你捉鱼,倒是有时间那小子,绣花枕头一个,别说捉鱼了,连生个火都不会。还得我的宝贝女儿整日里伺候他,真不知道玥儿怎么想的,好好地皇后不去做,愣是要找个傻小子过这穷日子。” 叶依然笑,一脸无奈:“说来说去,我看你就是嫉妒人家玉儿比较年轻帅气。见天的挑咱们女婿毛病。” 宇文澈不依了:“难不成你相公我年轻的时候不帅气?” 他皱眉,一脸认真的问向叶依然,叶依然无奈:“你帅,你最帅,我可是大禄第一美人,我的相公怎会不帅?” 夕阳西下,小院儿里阵阵炊烟。 夜深人静,有小夫妻喃喃自语。 拓跋玉窝在她的怀里:“玥儿玥儿,趁着儿子还没出生同我抢你,你快抱抱我。” 小玥儿笑,一脸的幸福:“好好好,那我就再抱抱你!”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