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不是功夫不行么?您看看这个怎么样? 西京是一个充满着诱惑与张力的国际化大都市,这里有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有在全国屈指可数的顶级豪车,有让人挥金如土的销金窟,当然,也有空间狭小,终日不见阳光的筒子楼。每天都有很多的年轻人怀着激情和梦想蜂拥而至,用满是钦羡的目光凝视着尽显尊贵的别墅洋房、光鲜亮丽的香车美女,却不曾看到光鲜外表掩盖下的藏污纳垢之所。 四月的一天,京郊一栋独立的豪华别墅里,一个房间通过厚厚的窗帘透过一缕迷蒙而暧昧的光。窗台上,古典精巧的香炉里正散发着阵阵香气,让人闻了以后会不由自主的血脉喷张,超大的液晶显示屏上,一男一女的身体在奋力纠缠,发出清晰的水声、啪啪声和一阵高过一阵的喘息声。房间中央一个大型的圆床上,一个年轻的女性正在一具短肥凸肚的躯体上奋力劳作着,女性用身前的柔软,在充满肥肉的躯体上轻轻游走,专心致志的手口并用,充满液体的大床随着身体的移动一起一伏,引起人的无限遐想,肥胖身体的主人半睁着眼睛,扫一眼屏幕又看一眼身前,面部表情充满享受,身上的肥肉随着大床的起伏也引起阵阵波动,突然肥胖的躯体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弹起,将身边的女人按住,拼命动作,女人在侧过脸的同时再也掩饰不住满脸的鄙夷,不出所料,30秒后,耳边就响起了如牛的喘息声和声嘶力竭的嘶吼声,一分钟左右,肥胖的躯体在女人旁边轰然倒塌,让女人的身体就像一叶小舟,在圆形的大床上荡了好久。 随即,女人又眉目含情嘴角带笑的俯过身来,还要继续努力,肥胖男子却推开她坐起身来点燃一根烟,随口吹出一个烟圈后,不以为意的说道:“功夫不怎么样么!” “哎呀,是您的标准太高了!”女人声音里的含糖量最少超过三个加号。“让人家再试试吧!”说完就将一条腿缠了上去。肥胖男子面无表情的躺下,女子一边工作一边腾出嘴来,撒娇的问道:“赵台,人家说的事行不行啊,您倒是给个话啊?” “哼”男子在鼻子里哼了一声,“不愿意做了就赶紧滚蛋,多少个人排队等着呢!” “哎呀,人家就是心急么,我不是功夫不行么?您看看这个怎么样?”说完打开手机,向男人展示了一个人面部特写的照片。 “嗯,比我见过的都漂亮,哪儿的?”三角形的眼睛里此时泛出了狼一样的幽光。 “我同学啊,去年年底台里去学校挑人的时候,播音主持专业的只选了我一个,另一个就是学国际贸易专业的她了,现在在财经频道做实习记者,我们可马上就要毕业了,您要是答应我的事儿,我就把她送上你的床,行不行嘛!”女人一边说也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 男人又眯起了眼睛,这么漂亮的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呆了好几个月,竟然没发现?“什么时候?” “这事儿呀急不得,她这个人清高得很,我慢慢儿和您说……” “……,到时候您还怕他不乖乖听话?嗤嗤,痒…您别急吗,心急吃不得热豆腐,一个月很快就过去的!啊……”高低起伏的声音又在房间里回荡起来。 五月,是西京一年中最美好的季节,温度适宜,花红柳绿,大姑娘小媳妇儿都迫不及待地换上夏装,让灰暗了一冬天的城市再次明媚起来。 午休时间,办公室里只有一个人,五月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帘照在正在忙碌的女孩儿身上,在地板上投射出一道细腻而精致的剪影。此时的田谧正目不转晴的盯着电脑屏幕,生怕漏过任何一条有用的信息,过了一会儿,轻叹一口气,眉心微蹙,显然是没有什么发现,只好再次阅读手边一张薄薄的A4纸。 “冷焱,男,中盛集团首席执行总裁,年龄25—30岁,十年前出国留学,具体国家及专业不详。三年前回国任中盛集团总裁,中盛在他的领导下不断缔造商业奇迹,目前,中盛集团旗下公司涉及餐饮、百货、地产、环保等多个行业,牢固的奠定了中盛在省内及全国不可撼动的经济地位,日前,冷焱以高票当选为省内首届十大杰出青年。据:冷焱之父冷志国为中盛集团现任董事长,另据:传言冷焱是副国级干部冷远山的嫡孙。注:以上资料皆来源于网友,没有当事人的任何回应。” 上午,财经频道新闻组的组长把这么一张纸递给了她,说包括田谧在内目前台里共十位实习记者,台里决定让他们分别负责十位省内首届十大杰出青年获奖者的专访工作,这项工作完成与否,不仅仅涉及他们毕业后能否顺利留在省台,更重要的是,如果不能完成专访任务,将被台里视为实习考核不合格,不能在实习报告上盖章,这样一来,将直接影响到实习记者们能否顺利的在学校拿到学位证书和毕业证书。 本着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的想法,想着这么个高大上的总裁,网上不说各种消息满天飞,照片总得有吧!结果忙碌半天,运用各种收索引擎,除了长篇累牍地报道中盛缔造的各种商业奇迹和大肆赞扬这个百年不遇的商业奇才,田谧再没找到有关于她的专访对象任何有用信息,照片倒是有一些,看起来像是什么酒会,田谧恨不得把眼珠子抠出来塞到屏幕里,以便于在那个被圈出来的头像上分辨出冷大总裁的五官,哎,人家就是那么任性,任你搜索千百遍,就是啥也看不见! 想到组长把资料递给自己时,脸上那一丝似有若无的同情感,和自己当时缺心眼儿似的保证完成任务,田谧难免有些心情沉重。 扭了扭有些酸痛的脖子,手边的小白手机就欢快地响了起来,看看来电,田谧的双眼噌噌放光,怎么把钟小米这尊大神给忘了呢! “小米,你怎么知道我想你了呢?刚想给你打电话。”田谧懒散的靠在椅子上,笑眯眯地讲着电话。 “想我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又想找姐姐帮忙了吧,说吧,只要不问我借钱,没有姐姐办不到的!”听筒里传来钟小米极具穿透力的清脆嗓音。 “能不能想办法让我见见你们集团的冷总啊?”田谧璀璨的眸子里此时满是期待。 钟小米是田谧大学校友,年龄的差距没有影响两个漂亮姑娘成为彼此的死党,一着急竟然把钟小米已经在在中盛集团地产公司工作两年的重大事实给忽略了。 “咳咳,那个甜妞啊,你还是找姐姐借钱吧,你随便说个数,姐姐卖肾都去给你凑,要不你换个人也成,就咱姐俩这无敌小眼神儿,保证个顶个儿的让他们趴倒在我们的石榴裙下,好了我们进行下一话题。” “钟小米!这是关系到我能否顺利毕业重大问题,不能邀请他做专访我就拿不到毕业证啦!这是个很严肃的历史问题!” “甜妞儿,你说你们台里让你去请冷焱做专访?姐姐我给你隔空诊断了,你在台里铁定是得罪人了,人家把小鞋都给你穿脚上了,你还举着脚丫子到处显摆呢!” “钟小米,你…” “甜妞儿,话说这个冷总可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啊,可能有多半时间都不在公司,年终聚会上远远的能看见巴掌大个人影也是转瞬即逝。但听了不少,大伙儿传说这个人身上有渗人毛,让人远远看着就心脏漏风,肝脏打颤儿,也不知道爹妈咋给起个这么科学的名儿,背地里大伙儿都叫他冷面阎王。据说冷总刚回国的时候总有记者在总部门前蹲守,也不知道冷总用了什么手腕,现在压根儿就看不见蹲点的记者了,冷总从不接受任何媒体的采访这基本上是圈子里人所共知的,台里让你请他做专访,这不是一双赤果果的小鞋还有别的解释吗?” “小米,好歹给我描述一下他是圆的还是扁的啊,我一个小草根在台里能得罪谁啊,他们想留在这里他们自己凭本事去抢,原本来这里实习也是想多认识些人,我还是对专业感兴趣,我只是想毕业而已。再说凡事没有绝对,他接受不接受是他的事,但做不做是我的事,我总得尝试一下。” “哎,执着的傻妞儿,我可以证实他既不是圆的也不是扁的,姐姐一年前曾经居高临下地见过他一次,像做贼似的拍了个俯视角度的,远观酷似帅哥,近处没瞧过。只能帮你这么多了,一会儿发给你,保存好,绝版的。” 田谧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半天,屏幕上显示好几个男人正在进入酒店,照片应该是在3楼甚至更高的地方拍的,只能看见走在前面的男子饱满的额头和英挺的鼻梁,后面的一众人等倒是眉目清晰,可视线总是不经意就被前面的男子所吸引,这样的人仿佛天生就有一种气场,即使通过镜头的过滤,也没能减弱这种气场对视线的致命诱惑。 田谧决定主动出击。 第二章 该不会是传说中的壁咚吧! 中盛总部大堂,一个接待小妞儿满面笑容的转达了没有预约不能见总裁的事实,并热情的留下田谧的手机号码让她等候总裁办公室的回音。 田谧很不死心的问道:“总裁办公室在几楼?” 对方很大方的告诉她,36楼。 “可以用一下洗手间吗?”田姑娘的微笑晃花了接待小妞儿的眼睛,她用一种不知是羡慕嫉妒还是恨的表情告诉田谧洗手间的位置。 看着田谧走了进去,两个接待妞儿开始窃窃私语。 “啧啧,又一个100分美女拜倒在总裁的西装裤下,又一颗芳心即将碎落一地啊,话说这两年用这初级手段的实属罕见了。” “哎,八成还没毕业呢,只会用找洗手间这样的小伎俩,难道我会主动告诉她总裁办公室有专用电梯直达,别的电梯根本上不去吗?” “嘻嘻,你更不会告诉她你工作两年还没见过总裁的正脸呢!” “鸽吻,给我圆润的鸽吻!” “我错了,错了,我工作三年了也没见过,嘘,好了好了别闹了。” 田谧确实决定硬闯,在鸦雀无声的35楼晃了半天也没找到能通36楼的楼梯,“王八蛋,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以为全国人民都虎视眈眈的想窥探他那点*呢,一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否则干嘛把自己弄这么神秘!” 田谧自小就有一股轴劲儿,自己想做的事儿,该做的事儿,把牙咬碎了也得坚持做好,腹诽归腹诽,任务还是要完成的,经过她连续三天锲而不舍的观测与勘察,她发现在大楼的周围有不同的车库出口但却从来没有车辆出入,而且还发现在主楼外面不起眼儿的角落里,有一个联通地下的通风口!能通向哪儿呢? 五月的中旬天气不冷不热,又是新的一天,田谧吊着马尾,合体的牛仔裤将她完美修长的腿型毫不吝啬的呈现出来。她弓着身,蜷着腿,保护着藏在身上的微录设备,深吸了几口气,视死如归地爬进了乌漆墨黑不知通到哪里的通风口。 在压抑逼仄的空间里四肢着地的爬行了一阵,终于看见了想象中的铁丝网,轻轻一推,啪嗒一声,掉到了通道外面,不管外面是什么地方,先出去再说。 田谧探出头看了一下,这里是一个地下停车场,目测停着几十辆汽车,通风口离地面大概有四米多的距离,自己1米68的身高再加上胳膊的长度,挂在通风口边缘后再跳下去也就2米高度,拼了!随即,在里面艰难地翻了个身,调整为头朝里脚朝外的方向,一点一点往外滑。 田谧过分乐观地估计了自己的臂力,把下半身滑出通风口后,由于重力原因身体开始急速下降,通风口里滑不留手,没有任何可攀援的地方,“出师未捷身先死啊,好在不是脸先着地,可别弄成个脑震荡才好”一边想着一边不停用双脚挠墙,试图减缓身体下坠的速度,在她的双手脱离通风口的瞬间,田谧闭上眼睛,等待全身即将到来的身体某个部位的剧痛。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预期到来,田谧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有人接住了即将摔在地上的她。 下坠过程中T恤掀了起来,一双大手牢牢握住她腰部偏上的位置,背后的人灼热的呼吸恰好喷在腰间裸露的皮肤处,这种陌生的颤栗让田谧瞬间红了耳朵。双脚落地后,赶紧转过身来,猝不及防闯进眼帘的俊脸还是让田谧脆弱的小心肝儿不规则地颤动了几下。 田谧自恃不是外貌控,由于自己出众的外形,从小到大身边不乏各种类型的美男环绕,对男人的长相的免疫程度,阈值偏高,眼前这款,明显和以往见到的不在一个重量级,不过田谧最大的优点就是从来不花痴,潜意识里把这种长相祸国殃民的妖孽型美男自动划分为拒绝往来户,嫌麻烦,崇尚的名言就是“珍爱生命,远离美男”。 平安降落后,转过身来,田谧已经看清楚停车场里是各种她叫上名和叫不上名字的豪车,看着眼前的人冷冰冰的表情和微蹙的眉头,眼前不期然地浮现出照片上饱满的额头和好像用刀雕刻出来的高挺鼻梁,突然福至心灵般的灵台透亮,该不是她歪打正着地爬进了冷大总裁的停车场,眼前这个难道就是自己要找的正主儿?,想到这里顿时兴奋得两眼放光:“您是冷总?” 冷焱饶有兴味地打量着眼前这个脸上还挂着灰的丫头,国外的几年他见多了性感妖娆的美女在他面前扮柔弱、装可怜,时不时的来个梨花带雨的假摔博得同情,让他不胜其扰。回国后,他自动把女人归结为最不可沾染的麻烦生物,避之不及。今天这从天而降毫无章法乱踢乱蹬的两条美腿,到让他第一次手比脑快的接住了即将和水泥地做亲密接触的她。 猝不及防撞入视线白嫩细滑、没有一丝赘肉的细腰好像还在眼前晃来晃去,鼻腔里仿佛还留存着刚才呼吸时的那一抹馨香。女孩转过身来短暂错愕之后眸光里那一瞬间的顾盼神飞,竟让这个冷淡了27年的冷面阎王又一次在异性面前有了难以启齿的生理冲动。 这种感觉勾起冷焱多年前的回忆,让他眉头微锁,目光冷冷,口气淡淡:“你要找冷焱?”空荡的地下车库让原本清冽低沉的声音更加磁性、立体。 “您真是冷总?我是省电视台财经频道的实习记者,祝贺您获得首届十大杰出青年的称号,我已经在外面等了您四天,今天这种见面方式实属迫不得己,主要是想请您接受我们台的专访。”田谧边说边似害羞般的低头捏了捏裤兜,偷偷打开了里面微录设备的开关。 “你倒挺有信心,不怕认错人?”冷焱没有忽视女人手上的小动作,说话时将身体前倾了一些。 “这里肯定是中盛的地盘儿,你这么年轻,还问我是不是要找冷焱,要是中盛的员工,他敢在外人面前对*oss直呼其名?”边说边把身体后移,已经靠到了墙上。 冷焱顺势伸出双手撑在墙上,把女人圈禁在自己臂弯,看着高挺精致的小鼻头上渗出的一丝薄汗,突然心情大好,恶作剧的把身体又向前靠近了些。 因为停车摆位,后下车的易俊峰就恰好看见了这一幕,在他的角度看来,天神老大此时就像一个急不可耐的毛头小伙,把心上人按在墙上要就地正法,要是有镜子,他一定会发现自己的嘴巴一直处于张开状态忘了关闭,纵使疑窦丛生断然不敢出声打扰,一个人站在原地继续石化,难不成这个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丫头,治好了老大的“厌女癖”?这对于普天下的广大妇女同胞到底是好事还是灾难? “你想问什么?我现在就可以接受你的采访。”冷焱很享受地欣赏着由于自己的靠近给女孩儿带来的那抹慌乱,情不自禁地弯起唇角,露出罕见的微笑。 “那个……,冷总,不是采访,是台里的专访。”突然靠近的高大身躯让田谧倍感压迫,下意识的吞了一下口水,开始为自己莽撞的行为惴惴不安。这该不会是传说中的壁咚吧!这人要是个衣冠禽兽,自己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下停车场里,可真是叫天天不应了。说着膝盖微曲,想从冷焱的腋下逃离这种扑面而来的桎梏。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机会只有这一次,你自己考虑好。”冷焱干脆把一侧膝盖也顶在墙上,让自己的身体和对方恰如其分的保持着两层衣料的距离,田谧只要稍有动作,就会直接撞进冷焱的怀里。 冷焱清爽的呼吸直接喷在田谧的脸上,让从没和任何异性有过如此距离接触的田谧瞬间失神,身后冰冷坚硬的墙壁又让她刹那回魂,“这个金玉其外的家伙,等我拿到录音和视频就让你这个故作神秘的色狼大白于天下!为了毕业,连美人计都要用上了!”心里百转千回,嘴上也没耽误。 “冷总,这个距离影响我思考了,为了接下来我们能进行愉快的交流,您看能不能让我换个姿势,先?”田谧自然的将嘴角上翘,露出八颗牙齿,亮出了国标版的田氏微笑。 第三章 您是不是整过容? 在此之前,冷焱绝没想象过有朝一日会将一个陌生女人如此暧昧的圈在怀里,“接近她只是想破坏她的设备,仅此而已。”冷焱在靠近的过程中给自己的行为找到一个完美的借口。 怀里的女子很美,很香,不是人工香料化学添加合成的魅惑的香,是一种浑然天成的似有还无,直达心脾后又一丝丝偷偷渗到骨头缝儿里的香,再仔细回味好像又没了,只想靠得更近重新采撷,而这种靠近,又轻而易举的撩拨起体内最真实的*。女孩儿脸上的皮肤太好,在如此贴近的距离中几乎看不见毛孔和瑕疵,以至于把五官的优点都有些掩盖了,视线被细如凝脂的皮肤深深吸引,以至于忽视了水光潋滟的眸、精致挺翘的鼻,丰润诱人的唇,柔顺而又略带波浪的发。 冷焱的这种心情激荡也只在电光火石间,眼见着怀里的女子眼神在片刻的迷茫后瞬间恢复了清明,他第一次对自己的男色魅力表示严重怀疑。 “我只能接受目前这一种姿势,问不问随你。”冷焱眉峰一挑,心满意足的欣赏怀里的小人儿的肤色由白转粉,像一颗引人垂涎的水蜜桃。 大变态,随时随地吃人豆腐!等着娶老婆将来给你戴绿帽子!这些话田谧当然只能在心里想想。不过被人吃豆腐这个哑巴亏也不能白吃,田谧扇了几下长长的睫毛,笑眯眯地开口了。 “冷总,您为什么不接受媒体采访?” “我不是在接受你的采访?难道你是个冒牌儿记者?” “我的意思是媒体上没有一张您的照片,连接受采访的地方和姿势都选择的这么的……别具一格,您不就是不想让我拍照吗,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尽管冷焱的智商达到220,很少和女性接触的他一时也没明白这个嘴边带着一丝坏笑的丫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看冷焱没什么反应,田谧继续作死般地提示到:“比如,你是不是整过容?所以不想让人曝光你现在的照片,以免引发口水战,或者你曾经做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一旦曝光怕被人认出来,再比如……” “知道维纳斯为什么一直被称为女神吗?因为她从不开口!”冷焱说完怒极反笑,又向前靠近一些,“你凭什么得出上述判断?” “太多了!在这个看脸的世界,你顶着这样一张脸躲躲藏藏,不肯见人,要不脸是假的,要不就是做过坏事,不过看你满脸正气的样子,我现在还是比较倾向第一种推论,你看,哦,你现在看不见,那我说你听。”以后冷焱才发现其实田谧只有在紧张和害怕的时候才会话多。 田谧婉转清澈的嗓音在地下室里形成一种美妙的混响,清晰的口齿流利的语速让风化在一边的易俊峰感觉这丫头是不是刚背完书来的。 “经过目测,你的脸型长宽比完全符合1:0。618黄金分割比例,两眼的距离等同于眼睛的长度,是最理想的眼睛,内眼角大概有52度,外眼角有70度,如此完美而恰到好处应该是国外的顶级美容师亲自操刀,鼻子就更完美了,鼻子的长度占脸长的三分之一,鼻尖的最理想高度又是鼻长的三分之一,上唇和下唇的厚度完全符合1:1。5的完美比例,颌唇沟的正中点正处于鼻底至颌底间距下三分之一与上三分之二的分割点……” 田谧一直沉浸在对冷焱五官的分析和鉴赏中,紧张感稍褪,突然就意识到了对面五官上凝集越来越重的怒色,吞了下口水继续说道:“其实您的脸就是一件鬼斧神工的完美作品,不会有人介意是天然的还是人工的!你大可不必担心的!” 说完满目真诚地注视着冷焱,那目光充满鼓励和期待,就像期待着一个自闭症的患者赶紧走出自己的世界来接受她的专访。 “现在的省台培养的都是出门不带脑子的记者?”冷焱根本没意识到他已经维持原有的姿势和这个丫头进行了半天没有任何意义的对话。 “冷总,您不能凭借短暂的接触就质疑我的专业素养,您一副不苟言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我只能自己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还有,您一定听过犹抱琵笆半遮面,适度的曝光……”看着冷焱越来越臭的脸色和继续向前靠近的趋势,田谧赶紧放弃试图劝说他接受专访的念头。 “听说您曾留学七年,不知您在哪个学校学得什么专业?”对这个人的了解实在有限,此人又处于暴怒边缘,田谧不敢胡乱发问,只能从专业入手。 “我一直在俄罗斯,进行的是克格勃专业训练。”冷焱一本正经的回答。车库突然里传来“咚”的一声,田谧和冷焱共同转眸,看见易俊峰在一辆房车前揉着额头。 田谧对他的评价在变态的后面又加了一个神经病的标签。 “冷总能把中盛经营得这么好,一定是天赋异禀,聪慧过人,此次你获得十佳杰出青年的称号,最想感谢的人是谁呢?” “中盛的成绩是我和我的团队用无数个不眠之夜换来的,他就应该有这样的成绩,用不着感谢任何人。我团队里的成员,有兄弟、有伙伴、有同事,我信任他们,培养他们、塑造他们,提供平台让他们成长,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中盛进步的同时他们也在进步,所以也无需感谢。” 田谧在心里又给他添了一个自大狂的新标签。“冷总能为我们谈谈中盛未来几年的发展规划吗?” “这是商业机密,无可奉告。”此时冷焱似是意识到自己的莫名其妙与不可思议,说完大步走向电梯。 田谧在压迫感顿失的同时,长长的吐了一口浊气,还好,还能自主呼吸,随即又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喂,我要怎么出去,等等我!” “怎么进来的怎么…”瞬间合拢的电梯门将后面的字关在了电梯里面。 看着离地面四米多高的通风口,“神经病!”田谧一边骂一边恨恨的踹了电梯门一脚。难不成要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车库里等他下班吗? 第四章 作得一手好死 电梯里的易俊峰一直余光瞄着这个自己跟了十年的老大,今天的场面明显让他有些难以消化,眼前这个还是那个视女人如无物对一众莺莺燕燕唯恐避之不及的老大吗?再说…… “很奇怪?”冷焱似乎看出了易俊峰的心思,率先打破了沉默。 “靠近她只为破坏她身上的电子设备,我不想我的任何事情拿出来被别人议论,至于留学的事情,她不会当成真话听。” “老大,你不担心她把这些话拿出去乱讲?”其实易俊峰真正想说的是老大你不知道你身上的设备对电子产品进行破坏的有效距离是5米以内吗?你不觉得刚才那个动作很诡异很暧昧吗? “就凭她一个初出茅庐的实习记者,和别人说她采访到了冷焱本人,无图无真相,你觉得有人会相信吗?” 为验证一下老大是不是真的转了性,易俊峰决定作一回死。 “老大,与我们合作的顾氏集团的千金顾美娜昨天往总裁办公室打了一整天的电话。” 瞄了一眼冷焱的脸色,见没什么变化就继续说道:“上次签约的时候顾美娜乔装成顾总的特助,见你一面之后就一直打总裁办公室的电话。昨天十部办公电话一直响个不停,接起来都说自己是顾美娜,要找总裁,已经影响了正常办公,我就派人了解了一下。” “她也想问问我是不是整过容?”冷焱面前又闪动着那双流光溢彩带点儿坏笑的眸子。 “她在广播电视大学找了10个三年级的女学生,每人配一个手机,负责总裁办的一部电话,任务就是一直用各种不同的嗓音和语调打电话,顾小姐承诺,接通一个电话给100,能让总裁亲自回电话的给1万,能要到总裁私人电话号码的给5万。” “这个顾美娜倒是作得一手好死,你直接给顾氏回复,如果他不能管好自己的女儿,两个集团的合作就彻底成为‵故事′,世界那么大,他怎么不让女儿出去看看?” “昨天在这么多的电话中还挤进来一个别的内容,是欧亚集团李董的女儿李明珠,她说如果你再不见她,她就喊来全市的媒体记者,然后在本市最高的明珠塔上,高喊着‵李明珠永远爱冷焱′……” “她准备扩音器了吗?没有就给她备一个,明珠塔那么高,没有扩音器下面的人听不到她喊的是什么,我确实应该犹抱琵笆半遮面,适度的曝光有利于我们的股票再上一个新高度。” “她说她边喊边在塔上跳下来。”易俊峰补充了刚才被打断的话。 “她如果再来电话就告诉她,明珠塔高288。18米,她的体重按50公斤估算,从塔顶到地面做自由落体的时间除去空气阻力的影响大概15秒,接触地面时,产生的冲击力大概是4。46吨,以她的头骨可以承受最大力量为500公斤算,她为数不多的脑仁儿将呈喷射状散落在方圆0。64平方米的土地上。诚恳建议她选择一个更为优雅的死法。” 此时易俊峰最想说的是:“老大你今天的话真多,和刚才那姑娘说话的口气真像。”不过到了嘴边就变成:“万一真出人命呢?” 冷焱大步走出电梯:“不会,一心求死的人不会满世界宣扬自己死亡的时间、地点和方式。你今天的话真多,把车库的门打开一个,能不能走出去就看她的智商了。” 易俊峰对记者同志既佩服又担心,佩服她在老大那种近距离的威压下竟然还能思维清晰口齿伶俐的说话,担心的是这个明显已经引起了老大兴趣的女人,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呢?第一次自作主张地多打开一扇门,记者姑娘,我只能帮你这些了,但愿你在偌大的地下车库里少迷一点路。 田谧围着各色豪车挨个儿地转了一圈,准备给他好好曝光。奶奶滴,这么多台豪车,一天换一台三个月都不带重样儿的,怪不得没人知道哪辆车是总裁座驾,有钱人就这么烧包似的故作神秘,难怪他不敢见人,见人就会露馅儿,神经病!大变态!自大狂! 通风口是肯定爬不上去了,只能在里面东游西荡,顺着一条螺旋状上升的甬路,竟然莫名其妙地走到了外面。 重见天日的田谧有了宛若新生般的兴奋,虽然任务没能圆满完成,好歹有录音有视频能够交差不是,轻哼着小曲儿,步履轻快,想赶紧回到办公室欣赏整理自己的战果。36楼的人站在巨大的玻璃窗前,认真注视着楼下白色跳动的小点儿,投射在玻璃上的那张帅脸眉头紧锁。 此时的田谧正处于易燃易爆状态,如果有人在她身边点燃打火机,绝对能引发火灾。在办公室鼓捣半天,悲催的发现自己折腾了四天获得的战果只是一片片雪花和兹兹的电流声。顿时明白了那看似不怀好意的靠近不仅是限制她拍照,更是为了破坏她的设备!田谧的词库里已经没有合适的词语用来给冷焱贴标签了。 “我是好孩子我一定不能说脏话,冷焱,我诅咒你生了儿子没屁眼儿!” 36楼的冷焱突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面对这么个极不配合的专访对象,田谧有些一筹莫展。省内最权威的主流媒体主动给他做专访,这是多好的机会呀,别人上赶着都来不及,到了他这里,怎么就完全反过来了?田谧越来越觉得自己当时的推断是英明而正确的,否则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他会对这样名利双收的好机会避之不及。沉思间看见手机屏幕上闪烁着钟小米的名字,无精打采地接听电话。 “亲爱的,你不是要见冷焱吗!机会来了!不过可能你要委屈一下…” 钟小米兴致勃勃地说完,田谧再次满血复活,希望冷焱看在她锲而不舍精诚所至的份儿上,能答应这个对他百利而无一害的专访。 ------题外话------ 孤孤单单写字没人看的日子很难熬,亲,动手收藏一下吧!用心编织的故事会给亲一个惊喜! 上文中的数字部分都是顺口胡编的,看文的亲切莫考究!祝各位亲看文愉快! 第五章 客房区,请带路! 周五傍晚,西京六星级香榭丽舍大酒店门庭若市。最大的一个宴会厅里灯火通明,酒店工作人员神情严肃地忙碌穿梭。 狭小的员工更衣室里田谧正小心地把一头长发认真盘起,戴好假发后打量镜中的自己。 短发、白衬衫、黑马甲、白手套、黑领结,黑西裤,标准的男服务生装束,把一个大大的黑框平光镜戴好,刚想出门,却听到隔壁更衣室里传来的窃窃私语,本无意偷听别人讲话,不过听到在“冷总”两个字时还是不由地停下脚步。 隔壁两个穿着高开叉旗袍的美女正在兴致勃勃地八卦。 “终于有机会进宴会厅服务啦!那帮丫头们听说我有机会见到冷总,恨不得用眼神儿把我给撕了。哎…可算能亲眼见到冷总到底长啥样了,名气这么大的人,网上怎么就没照片呢?不知道他结婚了没有,能不能和他来场美丽的邂逅呢?想想就兴奋啊,你说他要是看见身穿旗袍的我,会不会对我一见钟情啊!要是这样,我一下就能实现从灰姑娘到公主的完美转身啦!” “做你的春秋大梦吧!两年前第一次酒会是庆祝中盛集团在省内十强企业中荣登榜首,现在就庆祝中盛跻身国内企业前五强了,再过两年还不得全球十强啊,最近冷总还被评为省内首届十大杰出青年,别管他帅不帅,就凭他的身家,就算他缺鼻子少眼睛或者缺胳膊少腿,也不管他结不结婚,主动往他身上贴的人还不得乌央乌央的。” “说得也是,哎,就算他对我一见钟情,我得准备多大马力的苍蝇拍耳边才能清净啊!” “你准备苍蝇拍?还没等你准备好呢,自己就被当成苍蝇拍死了!知道咱中盛集团为啥投建这个六星酒店不?” “这俩事儿有关系吗?” “咱酒店的前身叫凯威,是五星的,三年前中盛在这里办酒会欢迎冷总回国时,有个服务员端酒的时候把酒洒在了冷总的衣服上,然后带着他去房间里换衣服,结果你猜怎么着?” “别卖关子,快说呀!” “那个房间里事先藏了一个美人儿,据说是个背景强大的名媛,谁也没打听出来那个女人是谁,大家都传她之前和服务生串通好,弄脏冷总的衣服后把他带到安排好的房间…” “后来呢,后来呢?” “冷总刚进房间没有5分钟,就有扛着长枪短炮的媒体记者堵在房间门口,说他们接到可靠爆料,新任中盛总裁冷焱借酒会之便在凯威2088房间私会神秘女友,他们一定要等里面的人出来。可是没过多久就有人说冷总在宴会厅致辞,记者们一部分留守,一部分直奔宴会厅,发现讲话的真是冷总,也就没人纠结房间里到底有没有人了。” “这……真的假的……,那冷总到底进没进房间啊,里面到底有没有美女呀,那记者来得也太及时了吧,还有你怎么知道的?” 隔壁的声音似乎更低了些。“当时我男朋友在酒店监控室工作,他当天确实看见有一个女人进了2088,后来服务生带着一个男人到门口,男人进去没多久,门口就围了好多记者,但我男朋友根本不认识进去的人到底是谁,第二天上班,监控的录像就都没了,那个服务生也不来上班了,很快中盛就收购了凯威酒店,用一年的时间升级装修,现在中盛的大小宴会都在自家酒店。” “我的妈呀,这是为了上位不惜一切手段啊,谁要是嫁给他,还不得演绎出现代版的甄嬛传哪!” “知道就好……” 田谧听着隔壁的声音渐渐走远,慢慢地吐了一口气,造物主把冷焱生成那副样子,似乎就是用来荼毒女性打击男性的,他不凭借外貌仅靠财富和地位就能让无数女性对他心生爱慕,如果所有人都知道他那么帅,会不会直接就奋不顾身了?她好像忽然能明白一些为什么冷焱不愿意接受专访了,大概是不胜其烦? 随即又感到心虚,酒店管理极严,钟小米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自己顶替了今天当班的服务生,那个服务生的工作职责就是专门负责酒会上冷焱的酒水的,一旦被发现,他该不会以为自己也对他有什么不良企图吧。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了,再次对着镜子整理一下假发,惴惴不安地走出更衣室。 因为工作职责,田谧必须站在在宴会厅最前方,等冷焱来了以后,随时为他递上酒水或接过他手中的杯子,目前只能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设想着即将发生的种种情况,争取马到成功。 大厅里陆陆续续有人到来,田谧的视线里满是云衫鬓影、西装革履,听钟小米说,参加酒会的,除了中盛各个分公司的高层,还有部分中层和优秀员工代表,同时还邀请了省里有关领导、著名企业家、金融行业的知名人士,旨在为中盛员工搭建起与各界人士交流的平台,商界精英们高雅地端着酒杯不停地相互寒暄致意,没多会儿,酒香味儿、香水味儿在空气中弥散开来,当时钟差一分钟指向六点时,贵宾入口处传来阵阵骚动,田谧凝神看去。 走在前面的男子西装笔挺,帅气逼人,本身就是一个发光体和吸睛器,明明好几个人走在一起,但所有人视线的焦点一定集中在他身上,水晶灯光投射在他身上,灯流光,人溢彩,竟让人分辨不出到底是灯光让男人更夺目,还是男人让灯光更璀璨。田谧和众人一样向男人行着注目礼,静静地看着宛若天神的男子向自己的方向缓缓走来,猛然间意识到那个人也在看她!这个认知让她的心跳骤然失去原有的频率,立刻垂下眼睑,收回视线。 刚低下头就意识到这是心虚作怪,先不说自己一身男装,带着假发,就算用真面目站在这里,大厅里这么多人,他怎么可能第一时间看见自己,就算看见了,主动向他投怀送抱的女人如过江之卿,他也不太可能第一时间就认出只有短暂一面之缘的自己吧,马上又抬起眼眸,向冷焱的方向看去。 接下来的事实证明冷焱好像、貌似、确实一直看向她的位置,她在那种宛若实质的目光笼罩下,感觉耳膜正在被自己的心跳声充斥,该死的,一定是出现了幻视和幻听。他一定不会认出自己的!就算认出来,在众人面前,难不成他直接把自己丢出宴会厅?做好心理建设后,她继续坦然地和他对视,尽管心跳如雷,但输人不能输阵,谁知脑海里竟不合时宜地闪过冷焱在车库接住自己的情形,和他的呼吸接触过的那块儿皮肤瞬间灼热起来。田谧咬着牙暗骂自己白痴! 冷焱确实在看她。刚进大厅时他就用余光扫视大厅里的人,很快就发现站在酒水服务区的服务生戴的是假发,不由自主多看两眼,平光镜后面灵动的大眼睛让他马上想到了车库里的小记者,呵呵,又是她?看着被黑框眼镜半遮半掩的小脸由白转红,此时反映在精密大脑里的,不是酒店的管理出了什么漏洞,而是觉得这个妮子……挺……什么呢?他第一次词穷…… 随着冷焱离入口处越来越远,田谧依稀听见大厅里开始响起轻微的抽气声和充满压抑捂住了嘴巴的尖叫声。暗自好笑的同时也在心里承认,这个家伙确实有让所有女人尖叫的资本。 田谧看着冷焱拿着自己递过去的酒杯和周围的人寒暄,礼貌得体却淡漠冷然,酒杯和对方轻轻一碰,却不曾入口,好像美酒、美食和美人都不能引起他的兴趣,此时他的身边不是商业精英就是高官,自己这个小服务生怎么可能有机会和他单独接触呢,哎,看来今天的行动又要失败了。 正当她垂头丧气的功夫,冷焱毫无征兆地走过来伏在她耳边:“客房区,请带路!” 第六章 亲一下,我就答应你!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边引起的颤栗还没消退,田谧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率先迈向客房区的方向,这时才来得及考虑这是怎么个情况?巧合?还是他认出自己了要把自己带到客房先啥后啥?就算他眼毒认出自己,有了在车库里的接触,田谧也相信他顶多让自己离开,在公共场合他能把自己怎么样? 进了电梯,田谧按下28楼,她事先看过酒店平面图,知道高级套房都在28楼以上,电梯闭合的瞬间,两个人又一次在密闭空间独处,田谧还是感到紧张。 看着冷焱面无表情地站在电梯里,田谧咬咬牙,用力地咽了下口水:“冷总,我是省台的实习记者…” 电梯空间不大,为避免被怒气波及,田谧努力站在电梯角落,冷焱却一步上前,拿掉她脸上的大眼镜,对了,又是这种味道,能让冷焱心猿意马的香味儿,“你用什么香水?”如果她说出名字,一定要把这个厂家收购,绝不生产! “……” “我讨厌用香水的女人。” 田谧微微侧头小心翼翼闻闻自己身上,没味儿呀,哪来这么多事! “冷总,这个问题我一定向台里反应,给您做专访的工作人员一定不用香水……这个专访一定能带动中盛集团再上新台阶的!”田谧的语气已经接近讨好。 “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向全国人民保证在香水的问题上和冷总的看法是高度一致的,那东西既奢侈又不实用……” 看着眼前精致的脸庞上带着故作镇定的笑容,粉嫩的嘴唇一张一合,冷焱就像个十几岁的小伙子突生了坏心眼儿。 “想让我答应专访?”冷焱点了点自己的唇,“亲一下,我就答应你!”每次酒会酒店都不对外营业,他根本不担心还会有别人上来。 田谧承认那一瞬间自己被眼前这一张带着一丝坏笑的帅脸蛊惑了,和这样一个男人接吻,自己好像不吃亏吧…… 电梯运行时的一个小起伏拉回田谧的神智,被色诱了?初吻差点就被他骗走了,傻不傻呀!这种人占了便宜后还指望他信守承诺?今天真是脑子被门挤了,她为自己刚才的想法羞愤交加! 色诱是吧,本姑娘可以现学现卖! 冷焱看着带着假发的丫头低下头,再抬起来的时候面色粉嫩,耳缘通红,红唇闪亮润泽,双手紧张地背在身后,带着迟疑向自己缓慢移动,她越靠近,自己血脉喷张的感觉就越强烈,在听见“你能闭上眼睛吗”的要求后,立即配合地闭上双眼,他需要阻断视线、屏蔽嗅觉才能抵制这个丫头给他带来的冲击,没人知道在这看似平静的躯壳里藏匿着什么样的惊涛骇浪。 闭着双眼的冷焱没迎来想象中的香甜,在电梯门打开的瞬间,白色柔软的物体恰到好处地糊在眼睛上,等他拿在手里看清袭击自己的物体是服务生的白手套时,电梯里的丫头早就没影儿了。电梯的面板上28楼以下的楼层连续按亮好多,想来是把手背在后面时偷偷按的。 冷焱独自站在电梯里,揉着眉头苦笑,幸亏干扰监控的设备随时带在身上,否则刚才的一幕要是被手底下那几个兄弟见了,能用这个事儿说上二年。难不成男人到了一定年纪,都要发情?是不是真需要开荤了?记忆中十年前的温软不期然地袭上心头,难道要在同样的地方摔倒两次?!该死!这种想法让他心生烦乱,在没人看见的地方,他不再是高冷总裁,看着闪亮的电梯面板,他烦躁地按亮所有楼层…看来最近是太闲了,还是继续在商场开疆扩土吧,瞬间恢复高冷状态,拨通电话:“下周五开始,进军中东市场。” 接下来的日子,田谧没进行任何尝试。一晃儿,专访任务已经布置了两周,其余的实习记者纷纷上报了嘉宾接受专访的时间,周五下班前,组长用颇带同情的目光暗示田谧可以尝试走走上层路线。田谧一边回宿舍,一边琢磨着完成这项工作的可能性。 “田大美女!你在宿舍啊。”听声音就知道是姚月丹回来了。 “周末莫云聪没约你出去啊,不过呢今晚你要推掉所有安排,跟我出席一个重要聚会。这说不定就是一个可以改变你命运的机会哟!”姚月丹一脸神秘的冲着田谧眨着眼睛。 “NO,我兼职的翻译公司有份材料急着要呢,今天晚上我得弄完。”田谧说话的时候也没停下敲击键盘的双手。 “你说莫云聪家里那么有钱,你要什么他不给你买,非要自己苦哈哈的打工赚辛苦钱,别写了,别写了,你知道今晚上要见的人是谁吗?副台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你知道有多少人排着队求赵台赏脸和他们吃顿饭吗?”姚月丹的脸上满是兴奋。 “台长也管不着我一个小实习生吧,实习结束后,我还是想老老实实的做我的财经本行,这个圈子,忒复杂。再说,他家有钱是他家的,和我没有一毛钱关系,闪开点儿,你挡着亮儿了。”田谧看了一眼手边的材料,在键盘上继续敲打 。 “莫云聪那么好的条件追了你四年,你都没想过要嫁给他?你毕业后不想留在省台?”姚月丹认真地盯着田谧的脸,生怕错过了她任何一个表情。 “感情的事儿就顺其自然,我首要的事情是先找到工作,女人总不能一辈子靠着男人,进省台这事儿,我是连做梦都没梦见过,听说得拼爹、拼钱的,哪样我也没有。” “你歇会儿呗,可惜了你那勾魂儿的眼睛,天天净盯着abc了。”姚月丹边关上了电脑的显示器。 “我告诉你啊,赵台长就是能改变你命运的上帝。你看那个几个实习的,哪个不是使出吃奶的劲儿削尖了脑袋往台里挤,现在大好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你竟然不去。再说了,看你现在的情况,别说毕业后的事儿了,要是实习报告不能盖章,毕业证怎么办啊?” “车到山前必有路,专访的事儿我再另想办法,这些资料人家要得急呢!你赶紧去吧,祝你好运。”说着又打开显示器。 “你火星来的吧,你盘儿亮条儿正口才好,名牌大学国际贸易专业,要是赵台长一下看好了你,把你留在省台也就一句话的事儿!盖个章子更是分分钟的事儿!进了省台,不就平步青云了?你想过毕业后怎么办吗?在寸土寸金的西京租个10平米的地下室?你就不想让你妈妈早点从小县城来西京和你享享福?哼哼,等你有实力,能成名,别说你妈了,你自己都该成老太婆了。” 提到妈妈,田谧放下手里的鼠标,不再说话。田谧还没出生,父亲就去世了,妈妈一个人含辛茹苦的带着她和哥哥。到了上学的年龄,为了让她有个良好的学习环境,哥哥田浩早早的辍了学,现在年近30,还没有女朋友,想到家人,她沉默了一阵,又想想那个极不配合的冷大总裁,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那我就去试试。” 第七章 我愿意把机会留给更需要的人! “这就对了么!快换衣服!”姚月丹暗暗地长出了一口气,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田谧看了看自己身上干净清爽的牛仔裤和帆布鞋,又看看白色T恤,“挺干净的,不用换了。” “行吧,谁叫你是美女呢,美女不化妆那叫清纯,美女不换装那叫自然。就你这条件,穿啥都好看,你弄个床单子披着都能穿出风情。你要是红了,可别忘了拉老同学一把哈!” 田谧翻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姚月丹是她的高中同学,大学校友,同在省台做实习记者,住在同一个宿舍。看着老同学的盛情、想到妈妈和哥哥的不易,想着如果毕业能留在省台对于以后的发展也确实有利,于是有了去陪姚月丹一起去的想法。 走进御庭西苑的一个豪华包间,田谧看见餐桌前坐着两个男人,一个细瘦的中年人,戴着大黑框眼镜好像小头爸爸,另一个肥胖谢顶凸肚,估计比自己高不太多,灯光照在他油亮的脑门上,泛起一阵阵让田谧颇为反感的油光,看着他就能明白中国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一直在贫困线下挣扎。田谧强压下内心的厌恶,垂下眼敛,静静站在一边。 姚月丹还是很有交际花的才能,像只花蝴蝶一样旋了过去,人未到,笑先闻,“呵呵呵呵,这一定是赵台吧,一看这气势就是久居高位的上位者,我叫姚月丹,这是我的同学田谧。在台里实习两个月,今天才有机会见到您呢!” “小姚同志,我听人提过你们两个,条件很优秀嘛!田谧,嗯,不错,比简历照片上漂亮,坐吧。”被称作赵台的男子意味深长的看了姚月丹一样,随即用短粗的手指向田谧指了指他身边的空位。 “赵台长,您好,您是领导,我还是和月丹坐在门口比较方便。”田谧不卑不亢的回答。 “知道是领导还不听话,嗯?过来坐,别让我再重复!”赵台的公鸭嗓音充满领导的威严。 姚月丹连推带拽的让田谧坐在赵台的旁边,“赵台,我们还没正式走出校门,没见过世面,更没见过您这么高级别的领导,您别介意!田谧,快坐!” 田谧责怪的看了姚月丹一眼,这时坐在旁边像小头爸爸的眼镜男发话了,脸上习惯性地堆满了谦恭的笑,“田小姐不用拘谨,我是赵台长的秘书,和月丹的父亲是老朋友了。今天赵台长很给我面子,两位美女也很给我面子,百忙中来参加我做东的这个私人密会。赵台长人很和善,大家头回生二回熟么,这么大桌子,你俩坐对面,说话也不方便,月丹坐这边来。服务员走菜!” 田谧如坐针毡,女性独有的第六感告诉她,猪一样的赵台长那双色眯眯的眼睛就像台扫描仪,在她身上来来回回扫个不停,让她一阵阵恶寒。当服务员上好菜关门出去后,她感觉到一双手拂上了她的大腿,她感觉浑身泛起一层鸡皮疙瘩,想也没想就腾的站了起来。 “田谧你怎么了,干嘛这么大惊小怪的?”姚月丹看着满脸通红的田谧神色不解的问。 “不好意思啊,腿抽筋了,跺跺脚就好了。”田谧微笑着把脚死命的往地上跺了两下。看着旁边赵台扭曲抽搐的脸,心情大爽,让你占姑奶奶的便宜! 赵台本以为这就是个随意捏的软柿子,没想到还是刺儿梅,有意思,向着眼镜男使了个眼色,眼镜男就心领神会的出去了。不多会儿又若无其事的回到座位。 “干什么去了?”旁边的姚月丹嗲声嗲气的问。 “刚出去和兄弟握个手,这你也问?”眼镜男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烟熏黄的大板牙。 “你讨厌!这还有同学呢!田谧你喝点什么?”姚月丹显然对这种场面驾轻就熟,可田谧是一分钟也呆不下去了,“月丹,我有一份材料明天必须上交,我先走了!” “田谧,看来你是不准备进省电视台了?还是我们省台的庙太小,容不下你这尊大神?嗯?”在座位上一直没动地方的赵台摆出了官威。 “您误会了赵台,是我的级别太低误入了大庙,贸然烧香,我担心不小心惹了鬼,月丹,我先走了。”说话间就向门口走去。 眼镜男一下站起身来,挡在田谧面前,“不要着急嘛,田小姐,大家都是自己人,相逢就是缘分,既然都来了,怎能不喝杯酒再走呢?”于是对着门口喊一声“服务员,上酒!” “对不起,我从小到大滴酒不沾,恕不奉陪!”这个架势让田谧心跳如鼓,一边义正言辞的拒绝,一边向姚月丹使着眼色。 姚月丹边走边说道:“赵台,田谧真是从来也不喝酒的,您大人大量,别和我们一般见识!哎呀,只要感情有,喝啥都是酒,赵台,我和田谧用饮料敬您吧!” 赵台的眼光扫了姚月丹一眼,“田谧,你这架子可比我大啊!你知道有多少人排队等着想喝这杯酒么?” “赵台,所以我愿意把机会留给更需要的人。”田谧说完转身又要往外走,只想马上离开这个地方。 “田小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赵台的面子可没人敢拂啊,这样吧,服务员,换两杯饮料。”眼镜男挡在门口继续阻拦。 田谧把饮料拿在手里,和姚月丹一起向赵台的方向走去,突然脚下一个趔斜,手里的饮料都洒了出去,“赵台,真是抱歉,脚又抽筋了,我还是先回去了。” 眼镜男随手又递过来一杯饮料,“小姑娘,这性子在社会上要吃亏的啊,自身的优势怎么不懂利用呢?哎,敬一杯吧,敬完就走。” 看这个节奏,要是不象征性的敬赵台一杯,终究难以脱身,田谧把桌边的餐巾拿在手里,举起手里的饮料,“赵台,我敬您!” 拿起饮料,象征性的喝了一口,若无其事的用餐巾擦擦嘴,不留痕迹的将饮料吐在了餐巾里。眼见着姚月丹一扬脖干了整杯饮料,心里暗自着急,拉着姚月丹的手,匆匆说道,我们走了! 还没走到门口,大脑就传来一阵不受控制的眩晕,在她完全丧失意识之前的瞬间,看见姚月丹也软趴趴的倒在地上,大脑里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完了!” 第八章 救命! 时间静静的过了几分钟,眼镜男过来用脚扒拉一下姚月丹,姚月丹一个翻身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看身边没有知觉的田谧,一丝狞笑稍闪即逝,“赵台,我答应的事情都已经办妥了,您答应的呢?” “如果你听话,毕业后就可以去台里报到,懂么?”一边说着,一边旁若无人的在姚月丹的身前的柔软处狠狠的拧了一把。 “赵台,享用了这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还能惦记着我们这种清粥小菜?我向您保证,她干净着呢!” “那你就学着管好你的嘴!”赵台语气狠戾,“要是惹恼了我,后果你懂得!” “赵台,看您说的,日后还得仰仗您的提携呢,不过我要的照片,您看?” “明天下午我让小刘亲手交给你。”赵台指了指旁边的眼镜男。 “那我们就一言为定了!祝您今晚做个好梦,白了!”姚月丹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田谧,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们吃饭的御庭西苑是一个私密性很好的高级会所,赵四方肆无忌惮的抱起田谧,看着美人儿细腻光洁的肌肤,浓密卷翘的睫毛,精致高挺的鼻梁,娇艳欲滴的红唇,真想找个地方就地解决。“小丫崽子,你敢踩我脚,嗯?!看你明天怎么跪在地上求我!”一边说一边匆匆走向停车场。 赵四方其人有个不足为外人道的隐晦毛病,大概也是老天对他这种人的惩罚,他患有严重的不举之证,每每都是心有余力不足,可又偏好这一口,每次行事,都得像皇帝出巡一样准备一大堆东西,药品、香氛、音乐、视频、器具林林总总数十项,缺一不可,此时温香软玉抱满怀,近距离的欣赏着完全暴露在视线之下的优美颈线,肥大的白色T恤此时贴在身上勾勒出来的完美弧度正随着平稳的呼吸一起一伏,赵四方似乎感觉到沉寂了很久的兄弟在蠢蠢欲动,这么勾人的妖精能把自己的毛病治好了也说不定,这大好的机会可不能白白浪费,火烧屁股似的让小刘开着Q7去自己在郊区的行宫。 汽车驶上路面不久,田谧就醒了,她防范意识原本就很强,饮料喝得不多,而且大部分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吐在了餐巾里,只是药力太猛,口腔瞬间吸收的部分就足够人在短时间失去意识了。车上的人显然没料到中了大剂量迷药的人会在这么短的时间清醒,一个在前边开车,一个在后边用手不停的抚摸着这只煮熟的鸭子,一边喜滋滋的做着美梦。 田谧维持着原来半躺半坐的姿势,拼命告诫自己暂时不能打开那双让人恶心的手,随身的小挎包还在,正压在自己背后,因为采访工作的性质,田谧一直随身携带录音笔,她缓慢移动着压在背后的手,偷偷打开了录音笔的开关,移动时发出的细微声响淹没在汽车的引擎声中。 做完这个动作,田谧暗自松了口气,开始冷静的分析着自己现在的局面和即将到来的状况。 车里除了自己应该只有那两个人渣,车辆运行平稳迅速,很少听见别的车辆的声音,估计现在应该是驶向人烟稀少的郊区,一旦到了那里,自己可真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偷偷将眼睛睁开一个缝隙,看清对面的车门上车窗锁的位置,估计着自己靠的这扇门上的大致位置,盘算着在这种情况下,能打开车门的跳车的机会几乎没有,但却可以趁他们不注意打开车窗向外面的车呼救。这时,耳边响过“呼”的一声,田谧闭着眼睛感受着那声音应该是有一辆车在她们的车边呼啸而过,而这种不同方向的会车,前后也不过零点几秒,对面的人能不能看见她的呼救呢?车里的人绝对不会给她第二次的呼救机会的。 田谧静静感受着对面马路上车辆由远及近逐渐驶来的震动,估算着自己一跃而起的时间,时间又过去几分钟,始终没感受到对面有车开过来,田谧的心渐渐焦躁起来。 也不知又过了多久,隐隐约约好像感到对面有车驶来,再不能忍了,不管成不成,拼了!再忍下去,她会疯的,自己在心里默数个3。2。1,一只手精准的按在车门的车窗锁上,另一只手迅速的伸出窗外,大喊了一声“救命!” 电光火石间,好像有一道黑线在眼前一闪而过,田谧根本没法确定刚才过去的是一辆车还是自己突然起身眼花产生的幻觉,随即一只手大力的将她拽了回来,前面的司机迅速关上车窗,啪的一个耳光扇得田谧头晕眼花,“臭丫头片子,我可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儿,惹恼了我,把你扒光了将视频挂在网上,你要不要试试,嗯?”说话间,长满肥肉油乎乎的嘴巴子顺势就要往田谧的脸上贴。田谧在狭小的空间里手脚并用,像一头绝望的小鹿,要拼命挣脱敌人的陷阱。这个时候才不会和他因为口舌之争浪费体力,充分运用肘部、膝盖这些强壮的部位往赵四方的身上招呼,车内空间狭小,一时间,赵四方也没讨到便宜。 田谧此时对外来的救援已经彻底失望了,她压根儿就不敢肯定伸手的一刹那对面是否有车经过,就算有车经过,就算车里有人看见她伸手,都会以为这是路上常见的开窗抛物,伸出手,立刻关上窗,没有人会注意到她的,想想即将发生的事情,田谧带着一种必死的绝望心理奋力抵抗。 不多会儿,赵四方也开始气喘吁吁,这时又拿出领导的架子开始做思想工作。 “小田啊,你这么好的条件怎么就不懂利用呢?我才不到50岁,现在在台里不说只手遮天,也称得上一言九鼎,你知道我的后台是谁么?说出来会吓死你!你要是跟了我,不出一年,不,半年,我包你红透大半个中国,到那个时候,你想感谢我都来不及,你说你一个还没毕业的穷学生,和我对着干有什么好?只要你同意跟着我,我明天就可以给你买一套市中心200平以上的洋房。” 田谧呼呼的喘着粗气,让自己赶紧恢复体力,并不答话,赵四方见她没反驳,以为态度有变化,“这就对了么!”说着又把混合着烟酒味的臭嘴往前拱,还没到跟前,一只素白的小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脸上甩了一个响亮的耳光,“这是还你刚才打我的!今天晚上要不你就弄死我,你要是弄不死我,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田谧此时的心情很复杂,要说不怕那是假的,贞洁和性命相比,她还能知道轻重,但赵四方不是穷凶极恶的绑匪,他有身份有地位有仕途要继续走,她赌赵四方不会希望因为女人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更不想因为这点事情闹出人命。此时她一边用手捂着胸口,安抚着马上就要从里面蹦出来的心脏,一边观察赵四方的神色。 赵四方原以为这是一只到了嘴边的鸭子,根本没想到她会醒得这么早,按着正常估算,等到木已成舟,她再醒来,就算闹破天,他也有能力把天补上!但是这个丫头显然和以往投怀送抱的不一样,美则美矣,但太扎手,真要是因此惹出什么麻烦,还是因小失大,但已经煮熟的鸭子飞了又着实窝火,正在反复思量权衡的功夫儿,突然“砰”的一声,车身失去了平衡,在马路上东摇西摆起来,还没等田谧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伴随着又一声的巨响,田谧的头狠狠的撞向驾驶座的靠背,随即便陷入一片黑暗。 第九章 调头,跟上那辆Q7! 就在田谧开窗挥手前的一瞬间,一辆黑色的宾利在薄薄的夜色中飞驰,后座上的男子姿势慵懒的倚在舒服的靠背上,男子身形高大,意大利纯手工裁剪的西装将他的身材包裹得让人垂涎三尺,街边的路灯将男子的脸映射得明明灭灭,越发显得男子的目光炯炯有神,就如同丛林里的猎豹,仿佛他的眼风所到之处,一切都无法遁形。 迎面驶过来一辆Q7,晃眼的大灯让人讨厌,男子厌恶的微眯起眼睛,就在两车交汇的刹那间,男子的眼神在对面大灯的照射下倏的闪亮,他看见对面的车窗伸出一只纤细素白的手并露出一张惊慌失措的脸,虽然是短短一瞬,但经过多年特殊专业训练的眼睛和熟读唇语的他还是精准的扑捉到女子的口型:“救命!”。 “是她?”一想到那女子带给自己的感觉,冷焱不由皱起眉头。 “老大,是地下车库那个小记者。”易俊峰从不是多嘴的人,在他看来,老大对这个记者是不同的。 后视镜里,易俊峰看见冷焱皱着眉头闭着眼靠在后座上,就在他以为冷焱正在睡觉的时候,清冽立体的嗓音在车厢里响起:“调头,跟上那辆Q7。” 随即冷焱舒展眉头,坐直身体,看了看手表。 闪念间,风驰电掣的宾利早已驶出几千米。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后,灵活的调头、加速,宾利又向箭一样朝着Q7的方向开去。 想着眼巴巴等在岛国的那些商业大佬和即将签署的几十亿的合约,易俊峰不禁在心里感叹老大对这个姑娘还真是与众不同。边想边把宾利的油门踩到最大。 前面的Q7渐渐进入宾利的视野范围,男子随手在座位下方拿出一个精致的眼镜,随着距离的不断拉近,男子看见Q7里的女子在和一个男人奋力厮打,看见她在片刻的静默之后,朝着向他靠来的男人挥了一个耳光。 宾利的车厢内似乎传来一丝颇具金属质感的声音,易俊峰凝神聚力的想了想,没听错,那应该是老大的笑声,就是不知道看见前面的车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好笑的事儿,能让这个冰山王笑出声? 此时戴在男子脸上的眼镜是俄罗斯军工企业生产的最尖端高科技超远红外线透视眼镜,配合手里的遥控器,在一定距离内,可以透过贴膜的汽车玻璃清晰地看到目标人物的面部表情,他看懂了男女之间的对话。于是按下后车窗,懒懒的一扬手,一枚泛着精光的微型可消融三棱箭头就携着雷霆之势飞向前车的后轮,随后,Q7就像一个喝多了的醉汉,东摇西摆的晃了几下一头撞在路边的桥墩上。 黑色宾利无声无息的在路边停好,易俊峰从车上走下来,拿着什么东西鼓捣一下门锁,轻松地打开Q7的车门,没有多想,连忙俯下身要把人从车里抱出来。 “我来!”冷焱简短有力的两个字又一次刷新了易俊峰对老大的认知,他跟着冷焱十年,就没见过哪个女人能入了他的眼,近了他的身,现在老大竟然要抱起这个姑娘,这也太不可思议啦! 冷焱此时才看清车里的男人竟然是赵四方,没有丝毫迟疑的抱起那个毫无知觉的姑娘,对易俊峰交代了一句:“废了左手!” 易俊峰回到车前,看见冷焱站在车外紧锁眉头凝视着躺在后座的年轻女子,目光紧紧盯着女子精致秀美的双手,面沉如水,看不出情绪。看着路边陆续有车辆停下并好奇的打量着趴窝的Q7,冷焱坐上副驾驶位置,易俊峰迅速将宾利驶离现场。 “送她去医院,下次记得换台车。”冷焱的声音凉冰冰的,听不出喜怒。 车厢里静悄悄的,好像只剩田谧一个人平稳的呼吸声。冷焱面色平静,心情激荡。 到了附近的医院,冷焱没有下车,依旧保持原来的姿势,看着易俊峰指挥着医生将田谧抬上担架,送到急诊室,车厢里仿佛还飘荡着年轻少女诱人的体香,一阵阵刺激冷焱敏锐的嗅觉。他烦躁的打开车窗,想让夜风吹散车厢内似有似无的香气。 看着医院门口忙碌的人群,冷焱思绪漂浮,长时间接受克格勃训练的他很少出现不理智的情况,可这种情况似乎从在地下车库见到她时开始屡次被打破。 刚刚看见躺在Q7里毫无知觉的女子,鼻端霎时萦绕出那屡若有似无的馨香,这缕馨香让他瞬间血流加速,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好像都在叫嚣:“抱一下!抱一下!”当两具身体真正接触的瞬间,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铺天盖地突然袭来,内心里突然掀起的滔天巨浪让他失去了往日的冷静,目光灼灼的凝视怀里的女人,身上所有的感官都在叫嚣的提醒,原来是她!那天在电梯里她是带着白手套的,当时血流上涌,怎么没想到看看她的手腕呢! 他把目光一寸寸移到女子的手腕上,素手纤纤,洁白细腻,光洁得如同上等羊脂白玉,哪有红色印记,手腕上的皮肤看起来滑嫩得如同刚刚剥了壳的鸡蛋,胎记不会消失,刺过青的皮肤更不会如此光滑。冷焱的目光渐渐成冰,等易俊峰回来时他又变成了那个大家所熟悉的冷面阎王。 冷焱用手抚了抚眉角,身上还残存着刚才温软的触感,女性年轻的躯体唤醒了十年来对那具柔软身体的全部记忆与渴望,眼前又晃动起刚才那姑娘微微张开的红唇,不知道这张小嘴吻上去会不会也像十年前感觉的那样?又想起了该死的十年前!冷焱惊觉身体里的热量正汹涌的向下腹聚集,暗自咒骂一声,不自然地动动身子,将车里的冷气又开大了一点。 田谧悠悠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一颗心仿佛被浸到冰水里激灵的打了个冷战,条件反射般的看自己的身上,看见衣服完好,略微松了一口气,满眼的白色和充斥鼻腔的消毒水味道,让她明白此时正置身医院,头脑中渐渐回忆起来当时是发生了车祸的,赵四方那个老色鬼没准也被撞晕了,撞死了最好。活动一下僵硬的四肢,起身询问医生。 值班的医生看了田谧一眼,很抱歉地告诉她夜里急诊患者太多,肯定是有人给她付过检查费,做过基本检查,确认没有大碍,她不过是在急诊室的病床上睡了一觉。 这年头竟然遇上了做好事不留名的活雷锋,看看时间,赶紧回到省台的宿舍,姚月丹正在房间里焦急地踱来踱去。 ------题外话------ 已经两万字了,看书的小伙伴动动金手指,收藏一下吧!新人更需要鼓励和动力呀! 第十章 魅色KTV,不见不散! 看见田谧一脸平静、神清气爽的走进来,姚月丹脸上似乎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被满脸的喜悦所代替,一下扑过来抱住田谧,哭哭唧唧的说道:“田谧,你可回来了,都急死我了,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去报警了,老天保佑,你回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喝了一杯饮料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天都快亮了,包房里就剩我自己,你们都不见了!我以为你生气先回来了,到家你又不在,都急死我了,你到底去哪了?” 田谧看着姚月丹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满心责怪的话又咽了回去,“月丹,你那个朋友和赵台长都不是好人,不知道他们在我们的饮料里加了什么东西,喝完就没有知觉了。” “怎么,你也晕倒了?你没什么事吧。”姚月丹的眼睛里满是关切。 “没事,我在车上很快就醒了,结果又发生了车祸,我撞到了头,在医院呆了一夜,我想洗洗休息一下。”说完就走向卫生间关上关门。 “田谧,田谧,你听我解释,我真的不知道刘哥,哦那个姓刘的和台长是这种人,我以后肯定不会再让你参加这样的场合了,我真特么有眼无珠,明天我就去找那个姓刘的算账。”还没有说完,卫生间就传来了哗哗的水声。 姚月丹跺了跺脚,颓废的躺在床上。睁着大眼珠子,继续合计着什么。晨光不知透过什么东西将斑驳的影子投在她原本姣好的脸上,竞显露出几分狰狞。 手机突然响起,姚月丹看了眼号码,脸色微微一白,看了眼卫生间紧闭的门,蹑手蹑脚的走到阳台,刻意压低的声音里还带着丝丝颤抖:“赵台长?” 听筒里传来赵四方恼羞成怒的声音:“一小时之内,到上次的地方!”随即就传来滴滴的忙音。 姚月丹恶狠狠的骂了句“老流氓!”却也丝毫不敢怠慢,赶紧回到房间迅速画了个淡妆,对刚洗过澡的田谧说了一声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到了郊区的别墅,看到赵四方挂在脖子上的左手,姚月丹瞬间开启了发嗲模式,一双媚眼里蒙上水汽,“赵台,这到底怎么回事?昨天田谧……?” 手腕部的剧烈疼痛让赵四方脸上的肥肉有些不自主的抽搐,但官威还是十足:“昨天的事你要是敢露出半个字,后果你懂得!” “哎呀,赵台,”姚月丹一副低眉顺眼的泫然欲泣状,“人家和你都那样了,你还信不过人家啊,这事儿我一定会再给您想办法的!” “她没怀疑你?”赵四方一边问话,那只好用的手在姚月丹的身上也没闲着。 “放心吧,昨天我可是比她先晕的呢!我们高中同学近期正在组织聚会,班里惦记她的人不少呢!到时您等我电话,我保证她能把您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你就不怕被她发现?”姚月丹年轻的躯体让赵四方很是受用,似乎断腕处都没有刚才那么疼了。 “也怕呀,所以同学聚会的时候人多才好下手吗,再说我不是还有您嘛,好歹也是您的人,真是惹了什么麻烦,您还能看我不管吗,对不对嘛!”一边说一边用粉红的舌尖勾了勾赵四方肥厚的耳唇,然后趴在他耳边轻轻说道:“我帮您止止疼?免得过几天您有了美人就不记得我了!” 赵四方半耷拉着的眼皮微微抬了一下,从鼻腔里发出一个模糊不清的声音,等着享受,没多久,哼哼唧唧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起来…… 有了那天晚上的经历,田谧将省台视为龙潭虎穴,每天马不停蹄地跟着组里的各位记者出去跑新闻,努力降低自己在电视台里的存在感,只想等到实习期结束,拿到盖章的实习考核表就赶紧走人。 时间眨眼即逝,又一个周一上午,组长面色凝重地找到田谧。 “那个,小田啊,有个事情要通知你一下。”李组长话语间眼神有些闪烁。 距离上次布置任务已经过去三周了,田谧大致能猜到组长要和她说什么。“组长,您请讲。” “其他九个人的专访时间已经都安排好了,只差你自己了,刚才台里领导研究决定,再给你最后两周的时间,如果再不成,就直接列为实习考核不合格了。”李组长生怕被打断似得一气说完,回头还是于心不忍的加了一句:“其实合不合格都是台里一句话的事儿,你想想办法,走走上层路线。” 田谧此时恨不得立时找块板砖爆了赵四方那个老色鬼的头!当时钟小米说别人给她穿小鞋,她还不以为意,原来让她找冷焱做专访都是赵四方在背后搞的鬼,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逼她就范?不过自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实习生,到底什么时候入了台长的眼? 收回心思,田谧面带微笑的对组长说了一声:“谢谢组长,我明白了。” 在大家同情的目光中,田谧在办公桌前暗自盘算,还有两周,两周的时间可以做很多事情呢!怎么才能让老色鬼在实习报告上盖章呢? 沉思间,手机欢快的响了起来,田谧拿着手机来到办公室外面。 “班长啊,今天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田谧在走廊里压低了声音。 “这个周末咱高中同学组织聚会,你一定得来啊!” 田谧下意识地直接拒绝。 班长的声音隐含兴奋:“别呀,田大美女,马上毕业了,西京的同学都要各奔前程,不知道啥时再见,外地的同学知道你在这里,天南海北的飞来也是为了一睹你的芳容啊,你一定要来啊,必须来!就这么定了,这个周五晚上6点,‵魅色′KTV,不见不散。” 第十章 原来你小子暗恋田谧呀! 五月末的周五,华灯初上,西京这个国际化大都市正用车水马龙和五彩霓虹向人们展示着夜晚的魅力与繁华。丰富多彩的夜生活逐渐拉开帷幕,豪车、普通的家用轿车还有出租车陆陆续续的涌向一个叫“魅色”的KTV。 此时“魅色”的一个特大包房里聚集着二三十个二十岁刚出头的男男女女。有唱的有跳的有聚在一起摇色子拼酒的,田谧安静的坐在一边看着大家唱唱跳跳。 姚月丹在包房的一角和一大帮男生豪爽的拼酒:“四年才聚一次,怎么一个个喝酒都像大姑娘似的!” “姚大美女酒量不错啊!” “这和酒量没关系,这叫感情懂不懂,来来来,给你们满上,和这些同病相怜的兄弟们干一杯!”姚月丹一边给大家倒酒一边说道。 “怎么就同病相怜啦?”范大海红着脸,舌头打着圈。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点小心思,一个个都惦记着田谧吧,你说你们哪个没往我们学校跑过?是吧尹贺阳?”姚月丹一边说一边用眼睛睨着旁边老实木讷的尹贺阳。 “啊,原来你小子是暗恋田谧啊,田谧就是我们哥几个那些年一起追过的女神,我往田谧学校倒是没少跑,田大美女一直都是客客气气的,老尹,你去过几次啊?咱们交流一下!”旁边的周强打趣的说道。 还没等尹贺阳开口,姚月丹就抢先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要说这尹贺阳啊是最执着的,每周都到我们学校偷偷去看田谧,但田谧根本就不知道,你说这个老尹,要是田谧也在一往情深的暗恋你,你俩多白瞎这四年的大好时光!” 尹贺阳听见自己的秘密在这个场合被曝光,本就不善言辞的他此时更是满脸通红,一言不发大口大口的喝着啤酒,大家一提起田谧好像话都多了起来,一边喝酒一边看向坐在角落里的田谧,没人注意一直喝酒的尹贺阳。 姚月丹挑动起大家喝酒的气氛,冷眼看着这帮男生喝酒像喝水一样,找了个借口偷偷地溜了出来。 没多会儿,喝了很多酒的尹贺阳也摇摇晃晃走出包房要去洗手间。 方便后头昏脑胀要回包房,路过一个黑暗的拐角处突然听见有说话的声音,虽然耳熟但又娇媚诱人,听起来就像有人拿着羽毛拂过耳蜗,麻麻酥酥的一直痒到心里。本想赶紧离开,但讲话的内容让他立时顿住了脚步。 “你想知道她喜不喜欢你那还不容易呀!” “……” “我告诉你啊,”讲电话的人好像突然压低了声音,尹贺阳凝神屏气刚好能听清。 “一般的KTV里都卖一种好东西,把那东西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在水里让你的心上人喝了,你就能知道她是不是也喜欢你。” “……” “老土了吧,她要是喜欢你,你俩立刻就能成了好事,要是不喜欢就拉倒呗,谁都没啥损失。” “……” “这磨叽,不信拉倒,懒得理你,对,哪个KTV里都有,一看那些贼眉鼠眼在包房门口来回晃的就是,我还忙呢,不和你啰嗦,等你好事儿啊!白了!” 尹贺阳此时酒意上涌,满脑子都是刚才听来的话,田谧那张让人迷醉的脸就在眼前挥之不去。“七年,我偷偷地喜欢田谧七年,万一她也喜欢我不好意思开口呢?不行,我得试试她,一定要试试!” 当尹贺阳迈着轻浮的脚步离开,黑暗处的女人收起压根儿就没有接通的电话,静静等待着下一个猎物。 包房里,特意从外地赶来参加聚会的刘娟对田谧喊着:“大美女,别干坐着哈,给大伙儿跳一个!” 田谧摆了摆手,摇头微笑着表示拒绝,正在这时,所有音乐声都忽然停下,刘娟清清嗓子继续说道:“大美女,咱们高中毕业四周年,聚一次多不容易啊,一说你参加聚会,高中咱班一共男生30个男生来了28个,有多少个是坐飞机过来明天就要飞回去的呀,你要是不给大伙跳一个,一会儿这帮色狼让你报销飞机票钱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话音刚落,这帮男生一起哄了起来,有打口哨的有喊口号的,最后变成了整齐划一的“大美女,来一个!,大美女,来一个!” 也就这些高中同学知道田谧跳舞跳得好,田谧长得漂亮,走到哪里都招人惦记,偏又生了一副魔鬼身材。田谧从小就表现出极强的艺术天赋,妈妈和哥哥省吃俭用的供她学舞蹈,学钢琴。到大学后,除了和她考到同一所学校的姚月丹,再没有人知道她的艺术特长。但事到如今,在熟悉自己的同学面前,在大家盛情的邀请下,再坚持不跳就不是低调而是矫情了。田谧大大方方的站起来,优雅的旋进了包房中间的空地,其余的男生自主的形成一个圈子,把田谧围在中间。 音乐响起,随着田谧身形的扭动,就好像在淋了汽油的干草上投了一团火,气氛顿时火爆起来,音乐声、尖叫声、口哨声不绝于耳,包房里的气氛在此时达到顶点,如果这时有人点一下打火机,这个房间就马上就会爆炸。 音乐停止,在大家一浪高过一浪再来一个的喊声中,田谧回到座位,“总也不练,太累了,休息,休息一会儿。”随手就拿起自己的那瓶矿泉水连续喝了几口。 包房里又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一首歌还没结束,田谧突然觉得口干舌燥,浑身发热,而且有一种燥热像从心底深处莫名滋生,让她无所适从,自己就像一个快要爆炸了的气球,四肢都无处安放,这种感觉陌生又奇怪,田谧不自然的动了动身体,身上所有的衣料仿佛都成了桎梏,文胸缚得她透不过气来,一个声音告诉她,解开吧,解开就舒服了。 包房里一曲《青藏高原》正接近尾声,演唱者声嘶力竭的一个高音让田谧心里一激灵,立时收回了刚伸到身后的手,这是怎么了?田谧一切反常的表情都落入姚月丹的眼里,在田谧喝下矿泉水的同时,她就已经电话通知了刘秘书,然后她就冷眼等着田谧药性发作,事情正一步一步朝着她计划的方向发展,在包房幽暗的灯光下,姚月丹的眸子里闪着近乎疯狂的光芒,她甚至没有掩饰嘴角的冷笑,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准备迎接这部大戏最后的*。 第十二章 云聪,田谧不见了! 姚月丹的如意算盘是这样打的:先挑动那些对田谧有好感的男生喝了不少酒,利用大家都想知道女神心里到底有没有自己的心理,故意编造出个药品的功效,自己装模作样的在洗手间的暗处打电话,那些人里只要有一个肯上当,她就可以借着那个愣头青的手,把KTV里药性强烈的春药下到田谧的矿泉水里。 接下来,她再以田谧不舒服先带她去透透气为由,在KTV门口巧遇刘秘书和赵四方,这样就可以把中了春药的田谧顺理成章的交到刘秘书手里,就算田谧清醒过来,她也可以说是田谧自己非要和赵四方一起走的。 最关键的一步,矿泉水里的药是田谧自己主动喝下去的,不仅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且在遇到赵四方的时候她是百般阻拦都拦不住,没办法,只能打电话通知莫云聪了,等她十分焦急的和莫云聪赶到赵四方的地方,让云聪哥哥亲眼看着自己默默守护四年的姑娘一丝不挂地躺在一个老男人身下,不知他会做何感想? 姚月丹好像看见了一丝不挂瑟瑟发抖的田谧和心痛沮丧的莫云聪,莫云聪,我和你青梅竹马,你却在认识了田谧之后就被他勾了魂,我现在就要亲手把你的女神拽下神坛,并且狠狠地踩在脚下! 算算时间,收回心神,姚月丹正要以一副充满关心的姿态带神智尚清的田谧出去走走,还没起身整个包房突然陷入一片黑暗。 大家七嘴八舌的嘈杂声顿起。 “什么破地方,怎么回事啊!” “怎么说停电就停电,退不退包房费啊!” 更多的抱怨还没来得及出口,包房又瞬间恢复了灯光,大家准备继续开机唱歌,只有一直盯着田谧的姚月丹第一时间发现:田谧不见了! 田谧不见了!自己走了?姚月丹霎时没了主意,估计刘全和赵四方快到了,田谧怎么突然不见了?中了这个药以后很快就会神智不清的,要是让别人占了先,赵四方那里她也不好交代啊。 不敢多耽搁,姚月丹赶紧到卫生间和各个灯光昏暗的角落去找,找了几圈不见踪影,电话屏幕上不断闪现着刘全的名字,姚月丹咬咬牙,一个人走了出去。 到了KTV门口,她看见了那辆遮挡着号牌的Q7,一边想着自己的说辞,一边磨磨蹭蹭地上了车,赵四方一看只有她一个人,用那只没断手不由分说地就向姚月丹脸上扇过去,“我的时间很宝贵,不会再有下一次!滚!” “ 赵台,您听我说,这是个意外!现在她人不见了,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要我动手帮你滚吗?” 姚月丹再不敢多言,赶紧下了车,捂着红肿的脸颊,看着Q7绝尘而去。把涂着丹蔻的指甲,狠狠地抠入掌心。谋划了这么久,总要有点收获才行,以田谧目前的状态,不管到哪,都不会有好下场,只不过自己不能亲眼见到而已。 “田谧,我的东西,任何人都别想惦记!”在KTV的卫生间里,姚月丹一边盯着自己脸上红肿的掌印,一边拨通了莫云聪的电话,在接通瞬间,用一种快要急哭了声音对着电话里喊道:“云聪,快来魅色,田谧不见了!” 一个小时前,黑色宾利无声的划破夜色,停在“魅色”的门前。冷焱径直上了顶楼,输入指纹密码走进监控室。 “大哥,你来了!”监控室里的男子一见到冷焱,面带异色,赶紧站了起来。 冷焱挥手随意坐下,声音里似乎带有些许疲惫:“最近有点累。” 此时如果易俊峰在场,一定会大吐苦水,什么叫有点累?简直是不眠不休。去机场的那天因为送那个美女记者去医院,耽误了行程,让岛国的一群大佬多等了几个小时,接下来,本就是工作狂的冷焱像疯了一样,满世界的飞来飞去,不是在签约,就是赶在去签约的路上,易俊峰偷偷猜测,老大似乎很急着回到西京?到了西京似乎又不着急了,让他放慢车速,一个人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可却在转弯时,恰到好处的开口,直接去了他们兄弟几个的大本营,魅色KTV。 “把老六和老八找来一起喝一杯。”冷焱抚了抚眉角,视线不经意间在一个个监视屏上扫过。 老四薛志刚顾不得诧异,赶紧给李远和白雨辰打电话。在兄弟们眼里,老大绝对是禁欲系冰山总裁,平时基本滴酒不沾,他认为酒精会麻痹人的神经,让原本灵敏的五感五识变得迟钝,进而影响他对整体情况的准确判断。今儿主动要喝酒,这是天降红雨了?个中原因,老四是不敢问的。 薛志刚赶紧亲自到酒窖里选了一瓶97年的罗曼尼·康帝,回到监控室,就看见冷焱一个人目光灼灼的盯着某一个屏幕,画面中虽然没有声音,也能让人感受到包房里的火热气氛。 摄像头的角度很高,冷焱和薛四刚好能看见被众多男生包围的女生的妖娆舞姿,视频非常清晰,画面中的美女无疑是造物主最偏爱的杰作,精致的五官让人联想到坠入凡间的精灵,一头波浪般的长发丝丝透着妩媚,清纯与妩媚在她身上得到最完美的诠释和最恰到好处的结合,明明是简单的扭胯、抬腿、伸手的动作,却该死的媚态横生而又风情万种。 冷焱微眯双眸,看似平静无波,薛四却激灵地打个冷战,把想说话的咕咚一下咽了回去。 不多会儿,只见一个男生捂着鼻子从人群中挤出来,从手指缝儿中能清晰的看见蜿蜒流动的一抹红色,这滑稽一幕,不禁让薛四想哈哈大笑,但是看着冷焱黑得像锅底般的脸色,又要拼命憋住,一时间感觉自己面部表情肌在急剧痉挛抽搐。 “大哥,你看!”老四的手指向显示屏上的一角,一个男人正向一个矿泉水瓶里放了什么东西,这种情况在KTV里很常见。 冷焱面无表情,一动不动的盯着屏幕,过了一会儿,围成一圈的男女四下散开,一直占据着冷焱全部视线的美女在角落里坐下来。 田谧喝水后的细微变化,系数落在冷焱眼里,在薛四错愕的眼神中,冷焱留下一句“等我的信号断电”,立刻冲出了房间,来不及等电梯,在安全通道里几个起落,第一时间来到包房门口,在停电的短暂瞬间,带着远红外超视眼镜,犹如无人之境般在混乱的人群中抱着田谧离开。 ------题外话------ 亲们,动动手指,多收藏啊!肥狐不胜感激! 第十三章 你这27年净干啥了? 顶楼,冷焱的专属套房。大床上躺着脸色潮红的美女,床边是面无表情目光深沉的冷焱,门口立着三只风中石化的男人:薛四和刚刚赶来的李远、白雨辰。显然,这个出现在老大床上的女人颠覆了他们三个的认知范围,薛四还好一些,刚来的两个在震惊的同时还疑惑,他们的男神老大还需要对女人用这种手段? “刚子,她中的是什么药?”在三个人的错愕中,冷焱率先开口。 “这里现在流行的药品是幻情,人服用后,会把遇见的所有异性都想象成自己最心仪的人,进而在异性面前做出很多平时想做而又不敢做的大胆动作,最终以男女之事而告终,但她的情况和以往见过的用药的人根本不一样。”薛志刚说道。 田谧在床上安静的睡着,如果不是额头上一直流着汗水,会让人误以为她只是睡着了,突然间,她的脸变得通红,人也焦躁起来,眼球在眼皮下迅速移动,两只手没有意识地撕扯着身上的衣服,就在春光即将外漏的一霎那,冷焱随手一挥,只听咔的一声,房间里的灯光应声而灭,整个房间伸手不见五指。 冷焱随手将床上的薄被盖在田谧身上,但立刻就被她掀了下去,冷焱在一片漆黑中依然执拗地挡着三人的视线,冷冷地说道:“老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躺着中枪的李远表示很无辜:“大哥,我是研究药的没错儿,可我也不会隔空诊断和夜间视物啊。” 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过后,灯光再次亮了起来,田谧被床单裹成一只蚕蛹状,双手被缚在里面满面潮红,头不停的扭来扭去,整个人躁动不安。 李远像变戏法一样在口袋里掏出一个外形像血糖仪一样的精巧仪器,放在田谧耳唇儿下方,轻轻一按,一滴细小的血珠儿冒了出来,不多会儿,李远说道: “她确实是服食了大剂量的幻情。这个药的最大特点是无色无味,让服食者产生幻觉,感觉自己心仪的异性就在身边可以让自己为所欲为,同时,服食者不断对异性做出各种挑逗的动作、语言或者发出声音,都是促进药效发散的过程,最终,男的和女的那啥之后,药就彻底解了,但这个……” 李远停顿了一下,偷偷瞄了一眼冷焱的脸色,斟酌了一下自己的用词,“这个姑娘的情况很意外”,又用力的吞了一下口水继续说道,“她好像没有心仪之人,所以才一直沉睡,她现在体温很高,她脱衣服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她跟本不想或者说不会做一些吸引异性的动作。” 站不远处的白老八暗自腹诽,这么个大美女直接扯衣服,还不够劲爆有吸引力啊,老大什么时候藏了这么个极品啊! “说重点,怎么解!”冷焱的语气滴水成冰。 “内个大哥,这个事儿说简单也简单,说麻烦就很麻烦!”看着冷焱的黑脸,李远感觉舌头不太听使唤。 “你小子别他妈废话,说!” “不是,大哥,她心里没人,药性发散不出来,就这么睡着,反而让药都随着血液循环深入脏腑,如果要经过人事儿的还好办些,不过看她这样,八成……哈,你懂得,那就是个至阴之体,药性融进去后那就是阴毒,若是没有至阳的东西去中和,她这个药咱是解不了。要说简单呢,这么个美人,大哥你就牺牲一下,勉为其难那啥一下,但是估计这丫头得留个后遗症,就是那个冷淡啥的,要说麻烦呢,就是你得抓紧时间找个童男,一定得是童男,这大晚上的,附近高校的估计都不靠谱,上哪去找呢?” “然后呢?别扯没用的。” “大哥,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你得找体格好的,就用这腕脉处的童子血,”说话间用手对着自己的手腕做了个抽血的姿势,“抽出来后,给她肌肉注射进去,每次50毫升,用童男的至阳之血去中和体内的阴毒,一般情况半个小时一次,我估摸着,她这个情况没有七八个小时缓不过来。” “你们都可以走了!薛四,把今晚上给她下药的人找出来。” “大哥,找人这活老四在行,你得让他先找能解药的人。” 话还没说完,薛四就拎着他和白老八的脖子,麻利儿的把三人关在了门外,听着门里咔哒一声的落锁声,白雨辰喃喃自语:“这老大是要真刀真枪的亲自出马了?” 李远突然福至心灵的恍然大悟,不甘心的扯着脖子喊“老大,别告诉我你这么大岁数还是个童子呢,这个活不能掺一点假,否则害人害己啊,哎,别说我认识你啊,你这27年净干啥了?” 凌晨五点,房间里走出来的冷焱脸色略显苍白,一直等在监控室的薛四急忙向冷焱汇报他了解到的情况。 “大哥,那小子叫尹贺阳,暗恋那姑娘多年,昨晚是酒壮怂人胆,上厕所的时候听别人在电话里讲那种药可以试出一个人到底喜不喜欢另一个人,他头脑一热就买来试了,看那个样子不像撒谎。他说他根本不知道打电话的人是谁,那个女人一直在角落里,他是偷偷听来的,但那个地方恰好是监控死角,哪个摄像头都看不见。” “把人交给丁启言吧,他们厅这一阵子不是严打违禁药品吗。” 说完后冷焱眉头微蹙,一个女人打个电话恰好选了个监控死角?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儿?她到底为了骗谁呢?妮子,你除了赵四方,还招惹了别的人吗? 田谧是在一种四肢百骸都酣畅淋漓的愉悦感中醒来的,她记得自己扑进了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怀抱里有让人迷醉的香,让她不由自主的想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随即又感觉到莫名其妙的燥热在心底蔓延并迅速席卷全身,可很快就有如天籁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用力倾听也听不清,换来的是一波又一波的燥热,随即又觉得一股清泉注入心底,所有的燥热渐次退去,清泉所过之处,四肢百骸,遍体通泰,就在这样一种让人恋恋不舍的感觉之中,田谧睁开了眼睛。外面的天刚亮,房间里除了自己空无一人,自己的衣服穿得很整齐,但是,雪白的床单根本没铺在床上,而是皱皱巴巴地团在她的身下,上面一团醒目的鲜红刺得她眼睛火辣辣的疼。 完了!到底还是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儿,这种认知让田谧的心瞬间跌入谷底,胸腔里好像被塞了块冰,让她从头到脚的一寸寸变冷。 田谧坐在床上动了动四肢,没有书上描述的酸软不适,更没有想象中的撕裂痛,自己睡了一个黑甜好觉,好像并没有什么意外发生,昨天晚上抱走自己的人是谁?床单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 第十四章 师傅,省人民医院! 田谧打量着这个房间,面积很大,风格简约大气,以黑白灰为主体色调,看起来不像酒店倒像是居家,一边打量一边思考,刚刚醒来时的懵懂和震惊渐次退去,理智逐渐回笼。 冷焱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里的女子,看着她醒来后从慌乱无助到神色逐渐清明,身旁的薛四看着面无表情的老大,揣着一肚子的问号不敢吭声。老大一大早的了解了尹贺阳的基本情况后就进了监控室的里间,一声不响地打开了他房间里的监控,然后就一直盯着床上熟睡的姑娘出神,薛四暗自揣测着这是老大红鸾星动,昨晚上情不自禁地把人家给办了? 薛四看着屏幕里的姑娘在四下打量一圈周围的环境后,走到窗边,把厚重的遮光窗帘挡了个严严实实,屏幕里立即变得一片漆黑,好在冷焱在自己房间里安放的是热感摄像头,两个人只能看见一团红影在屏幕里晃来晃去。 田谧根本不知道经历第一次后应该是什么感觉,书上看来的也不知道可信度有多高,经过短暂的慌乱,她开始冷静思考自己的处境。随身的背包还在,手机、证件、钱包一样不少,手里拿着没电的手机,不能拍照了,怎样才能证明自己在这里有可能受到了侵犯呢? 她是个行动派,遮好窗帘,让自己的眼睛适应了房间里的黑暗,她开始仔细的在房间里摸索起来,她担心房间里会有偷录装置。如果昨天晚上的事情已经被拍照或者录像,存储设备一定早就被拿走了,但遮起窗帘,起码能掩盖她接下来的举动。 冷焱不动声色地看着屏幕里的红影绕着房间的各个角落转了一圈后打开了窗帘,薛四正看得一头雾水,房间里响起冷焱冷冽的声音:“准备一辆出租车停在门口,如果她要求看昨晚包房里的录像,可以调出来给她看,等她离开后检查她刚刚停留过的地方,看她在那里留下了什么。” 冷焱把指尖按在好看的眉头上,这个妮子,倒是冷静沉稳得很! 他看着田谧对着镜子整理好自己,拎着包出了房门。 走廊里静悄悄的,她顺着电梯下到一楼才发现,原来自己竟然一直都在“魅色”!吧台后面那个值班的小伙儿蔫头耷脑,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田谧走到吧台,委婉地表达了想看昨晚包房监控的想法。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原以为会多费一番口舌,没想到小伙子直接就把她带到监控室门口,只是小伙儿在返回吧台的路上还在飘,走在这么个大美女旁边,每一步好像都踩在了云端,骨头都轻没了。 监控室的门开着,里面却没有人,既然经过了允许,田谧就毫不客气地直接在电脑前操作起来。 监控室里间的冷焱看着田谧葱白的食指在黑色的键盘上运指如飞,屏幕的光线投射在脸上,让她的脸庞透出莹白的光,情不自禁让人遐想她的细腻与温软,透过高清的摄像头,冷焱甚至能看见田谧浓密的卷翘的睫毛有规律地煽动着,好像睫毛都化成了一根根缠绵的丝,在他的脸上一下下的拂。 房间里虽然没有别人,冷焱也为自己的反应和想法尴尬不已,手机传来震动,薛四告诉他车已经准备好,随即在镜前对自己的脸贴贴画画,从另一扇房门,走到外面。 田谧很快找到了那个时段包房里的视频,当看见尹贺阳伸向矿泉水的手时,惊讶不已,无论如何她也想不到这个老实木讷的人会对自己做这样的事情,整个高中三年,他们也没说过五句话,大学四年更是没有任何交集,难道昨晚的人是他? 田谧的心跳开始加快,手心不断有冷汗冒出,正在她睁大眼睛等待尹贺阳向自己走来的时候视频断掉了。 她清楚地记得当时停电了,两段视频的时间间隔大概几十秒,田谧用汗湿的手,点开第二段视频,画面上她已经不见了,但是却能清楚地看见尹贺阳还在! 田谧把画面定格,又回到断电前的画面,瞪着眼睛挨个人对比,短暂的几十秒,除了自己不见了,两个画面中其他人的位置几乎没有变化,抱走自己的人一定不是包房里的男同学,可她在“魅色”参加聚会的事没有别人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呢? 田谧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智商遭到了严峻的考验,拿出u盘拷下两段视频,想找这里的老板问问清楚。 吧台后面的小伙正拿着手机在朋友圈里吹嘘自己今天一大早出其不意地见到了女神,无图无真相正引发别人的无数口水,女神又转了回来,问他老板在不在。 刚才把她带到监控室门口是老板交代的,老板说自己有重要的事情做,那就一定是不在的,田谧没时间和他纠缠,因为她也急着去做更重要的事儿。 走到外面,恰好一辆出租车停在魅色门前,“师傅,省人民医院!” 司机身形高大,坐在驾驶位置略显违和,虽然衣着普通,还带着一个鸭舌帽,可怎么看起来都不像个出租车司机。到了医院门口,田谧发现身上只有百元大钞:“不好意思啊,师傅,我没有零钱,大清早的给您添麻烦了。” “找不开,下次一起算吧!”耳边响起一道清冽低沉的嗓音。 田谧下意识地将身子向前倾,司机也恰好回头,一时间两人四目相对,彼此间呼吸可闻,并不是冷焱那张脸,田谧赶紧向后坐好:“师傅,你说话的声音和另一个人特别像,我以为是他开出租车了,吓死我了!” “是吗,他的声音能像我,那是他的荣幸。” 田谧在心里吐吐舌头,自恋劲儿更像,面带微笑地说着:“谢谢你师傅,我到外面换零钱!” “不用了,一会儿你回去的时候一起算。” 田谧露齿一笑,对着冷焱点点头。 看着田谧走远的身影,出租车上的冷焱唇边露出罕见的笑:“比狗耳朵还灵!” 昨晚动动手指,就了解了她的全部情况。这是第二个让他一见钟情并意乱情迷的女人。 其实说第二个也不完全对,十年前的他没接受训练,只是个荷尔蒙旺盛的青春期小伙子,而且第一个当时他并没见到长相,只是在昏迷前看见了那个人手腕上的红色印记,还有就是一直留在记忆深处的、那女子对他进行人工呼吸时他全身细胞的瞬间颤栗。事后他甚至在想,如果不是那个人工呼吸,当时伤重的他也许不会昏迷的那么快,是温软的少女身体和唇瓣上迷醉的香甜,让他浑身像触电般的剧烈震颤后彻底陷入一片昏暗。 而昨天晚上,27年来一直所向披靡的他第一次真切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煎熬。关上门的瞬间,在体内潜伏已久的*的兽,开始兴致勃勃地呼之欲出,这种感受对于视女人为无物的“冷面阎王”来说一直是个零概率事件,看着那张由于发热而有些艳红的唇无意识地一张一合,他决定遵从内心的想法,俯下身,采撷那两片娇艳欲滴的红唇。 当两人唇瓣接触的一刹那,冷焱才真正体会到原来女人的唇竟然可以这么软,就像一片羽毛,直接拂到了心底深处最柔软也最脆弱的一点,让他浑身战栗而又欲罢不能,这羽毛又摇身变成一个巨大虚无,将他从头到脚侵占的片甲不留,他满怀欣喜的迎接这种毫不留情的侵略,一股巨大的电流将他从头击到脚,思维是麻木的,血液是沸腾的,四肢是僵硬的,动作是温柔的,他硬是压抑着奔腾的血液,挪动着僵硬的四肢,从没尝试过的动作在这一瞬间立刻就无师自通了,用舌笨拙的描绘着温润柔软的唇,吻过精致如画的眉,微微颤抖的卷翘睫毛,而没有知觉的田谧凭着本能配合着他的呼吸呜呜咽咽,这种声音刺激冷焱更加毫不留情的攻城略地…… 这种事儿就像毒品,一旦沾上,就想要更多,他两只手一点没闲着,手忙脚乱地解开裹在她身上的床单,掀起她身上的T恤,只想就地化身成魔… 田谧胸口处若隐若现的一片殷红重新找回冷焱的神智。十年前,昏迷前见到的手腕上的那抹红已经让他在年少轻狂时轻易许诺,同样的错误绝对不能再犯第二次,他愣了一会儿,慢慢放下田谧的衣襟,把头伏在她的颈窝,深深呼吸,喃喃自语:“对不起,对不起……” 平静许久,他用自己的鲜血解了田谧所中的幻情,耳鬓厮磨是对他意志的极大考验,以至于给自己抽血以后忘了按压,根本不知道腕脉处流出的血液弄脏了雪白的床单。 一夜没睡的冷焱暗自做了一个决定。 第十五章 他准备什么时候娶你? 周末的早上,医院就诊的人不多,田谧挂了妇科急诊,值班的女大夫带着大口罩,看到病历上的名字后将田谧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遍。又看了看她身后,随口问道:“一个人?怎么了?” 一个大姑娘走进妇科,尽管医生是个陌生人,田谧也难免局促拘谨,从医生的身材和露在口罩外面的眼睛来看,她应该很年轻,估计是直接把自己当成未婚先孕独自前来解决问题的不良少女了。 田谧微低着头,余光扫了一下医生的胸牌,“陈云静”。 “我想验个尿。”田谧嚅嗫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月经多久没来了?怎么一个人来的,男朋友呢?”陈医生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 田谧的脸上都快滴出血了,索性抬起头来,清了清嗓子:“陈医生,昨晚我误食了一些药品,想看看尿液中是否有残留,还有想检查一下……”说完停顿了一会儿,“就是有没有……受到……侵犯。” 陈医生微微拧起了眉,“昨晚上和男朋友在一起吗?” 不想和这个好奇心颇强的医生多说,田谧胡乱嗯了一声。 检查室里,空气似乎凝滞了,田谧感觉自己像一条离开水的鱼,拼命喘息,依旧呼吸不到氧气。 “昨天晚上和男朋友在一起?”陈医生打破沉默。 “嗯。”田谧奇怪这个医生为什么反复纠结这个问题。 “他怎么不陪你一起来?”陈医生似乎微微叹了一口气。 “他没时间。” “他准备什么时候娶你?”陈医生停下手里的动作继续问道。 田谧疑惑地盯着她,良好的教养让她压下心底的烦躁:“您检查好了吗?” 陈医生无辜地眨眨眼睛:“你昨晚不是和男朋友在一起吗,他不是打算吃完不认账吧!昨天你明显是第一次,你还不赶紧让他娶你?”陈云静边说边腹诽:“莫云聪你这个废物点心!昨天这么好的机会都把握不住,追了4年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老姐为了给你推波助澜,连职业道德都不要了!” 田谧脑子嗡地一下炸开了锅,陈医生又说了点什么她一句也没听见,等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拿着那份尿液化验单在不知在医院门口站了多久。 结果显示她的尿液中,确实存在迷幻药代谢后的成分。 诊室里的陈云静笑眯眯地把“处女膜完好”的诊断报告放在办公桌里,准备把这个作为莫云聪和田谧的新婚贺礼。 田谧的心再次跌入冰窟,五月的暖阳也没法驱散浑身的冰冷,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抖着哀嚎,指甲深陷入掌心而不自知,为什么会这样!因为没有身体上的不适,在看到床单上的血迹时,心底还残存着那么一丝侥幸,女医生的话彻底粉碎了她最后一线希望。 她自小家教极严,妈妈耳提面命地叮嘱她漂亮的女孩子一定要洁身自好,自懂事以来,洁身自好这几个字已经融化到血液里,她深深赞同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因此,多年来虽然追求者甚众,但她从不给任何人希望,只有那个一根轴的莫云聪,在身边坚持四年之久,可现在她竟然出了这样的事儿,此时她像一缕幽魂,惨白着脸,眼神空洞,没有方向,没有目的,勉强支撑着软绵绵的身体,在医院附近慢慢游荡。 冷焱看着一脸惨白的田谧魂不守舍,慢慢开车跟在后面,看她到了路口处也没停下的意思,按按喇叭,随后探出头大声说道:“不坐车了?来时的车钱还没算。” 田谧转身盯着司机看了半天,慢慢回神:“对不起,我忘了,省台宿舍。”她只想洗澡,随即机械地钻进车里,一言不发。 后座上的田谧把身体蜷成一个小团,双臂紧紧抱住双腿,也控制不住浑身的颤抖,丝毫没有注意司机的目光时不时地通过后视镜向她扫来。 脑海里一遍遍响起陈医生看着尿检结果时说的话:“哪弄来这么厉害的药,如果不解,要出人命的。” 怎么就到了那个房间呢?抱走她的人是谁?难道是她没意识的时候侵犯了别人?田谧自嘲地扯了下唇角,这个倒霉的人会是谁呢?如果没有他,她难逃尹贺阳的魔爪,这样也好,既然不知道对方是谁,就自欺欺人地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吧。 冷静了一阵儿,思维也正常起来,那个人应该是在监控视频里看见这一切才利用停电的时间把她抱了出来,这个人肯定是能呆在魅色监控室里的人。 那个房间不像酒店倒很像私人空间,在布置上看,到处都彰显低调的奢华,会是魅色的老板?对于这个神秘的人,田谧不知是该感谢还是该怨愤,一时间脑袋里乱得像一锅粥。 车子在宿舍门口停了一阵,冷焱见田谧依旧神游天外,没有下车的意思,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到了!” 后座上的石雕人终于动了一下,随意掏出一把钱看着没看地递到前面,一言不发地离开。 田谧刚下车,冷焱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大哥,我在房间的不同角落找到了四块嚼过的口香糖,都粘在出其不意的地方。” 如果冷焱能看见此时的薛四,一定诧异于他的面红耳赤和张口结舌,好在,电话掩饰了薛四的纠结,他正考虑要不要告诉老大他在房间里发现了一条皱皱巴巴,中间还带有一个圆洞的床单呢? 无法形容薛四看见那个床单时的震惊,早上还只是怀疑冷老大一个把持不住,办了人家姑娘,现在看见床单上的一个圆洞,怎能不让他浮想联翩?看来那姑娘也是个聪明的,把床单上的“痕迹和罪证”一并带走了? 纠结了一阵,薛四还是决定不汇报床单的问题了,这样的事情,老大一定是心知肚明,27年的童子鸡终于开了荤,摸不准他现在什么想法,就先别上赶着找不自在了。 冷焱隔着电话,哪里知道薛四这段公案,听后眼角的笑意莫名地扩大,挂断电话后,调整了一个更为舒服的坐姿,觉得今天给这个聪明的妮子当一天专职司机似乎也不错。 不过她为什么在医院出来就变成了这幅鬼样子? 在医院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十六章 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田谧打开宿舍的房门,一股怪异而暧昧的味道扑鼻而来,姚月丹的床上,一男子和女子交缠着相拥而卧,田谧腾地一下红了脸庞,姚月丹这个人平时虽然挺开朗,但是把男人公然带回宿舍过夜还是第一次,正在她尴尬地站在门口不知是进是退的时候,床上的男人动了一下,把女人更紧的搂在怀里,嘟囔了一句:“宝贝儿,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听到这个声音,田谧原本软绵绵的身体一寸寸僵硬起来,床上的男人竟然是莫云聪?那个锲而不舍追了自己四年的莫云聪?那个曾经向自己许诺过美好未来的莫云聪? 一阵阵眩晕毫无预兆地袭来,她只有扶着门框才勉强支撑自己不要倒下去,根根玉指紧抠门框,指甲上不见一丝血色,荒唐又狗血的剧情就这么猝不及防地降临,让她恶心欲呕,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落荒而逃。 听着房门处传来的细微声响,床上看似熟睡的姚月丹嘴角上翘,把脸向莫云聪靠了靠,心满意足地吐了一口气:“云聪,你是我的!” 田谧一口气跑到宿舍大门口的台阶处,脚下一软,一脚踩空,重重地摔在地上。膝盖结结实实地撞在粗粝的石阶上,火辣辣的疼,她看着膝盖处渐深的血色,坐在地上,生平第一次不顾形象地嚎啕大哭,她也不知道到底是为*而哭还是为了刚才看到的一幕又或是因为此时疼得钻心的膝盖,总之所有不好的情绪在瞬间汇集、发酵、爆发,急需找到一个释放的出口,于是,在明媚的周六的早上,她坐在宿舍的石阶上哭个天昏地暗。 偶有进进出出的人只是投过一抹不解的眼神后,没有任何停留地走过。 出租车里的冷焱看见田谧重重的摔在地上,没成想她竟在哪里摔倒就在哪里哭上了,还真是个没长大的小丫头!摔了一跤至于哭得这么伤心吗?是的,冷焱在那个微微颤抖的身影里看出了伤心,他的心也就那么不可控制地被什么情绪撩了一下,从不多管闲事的他准备下车去扶她一把。 手机振动,听筒里传来李远讨好邀功的声音:“老大,我费尽九牛二虎……” “我只听结果……” “好吧,那位姑娘做了尿检,还有药物残留,她还查了妇科,结果显示……显示……内个……就是内个……还是完整的。” 冷焱还没明白他的“这个内个的”,那边又絮叨着:“我真服儿你了,昨晚上以为你能提枪上阵呢,原来你还是唐僧呢!”听到这儿,他直接挂断电话,大步走向田谧。 靠近田谧,冷焱就看见了田谧膝盖处暗红的血迹,俯下身来轻声问道:“还能走吗?我带你去医院。”说完挨着田谧在石阶上坐了下来。 清冽低沉的嗓音仿佛是田谧濒临坍塌的世界里的一道天籁,阻止了她歇斯底里情绪的蔓延,抬头用失神的眼睛聚焦了好一阵儿,才认清这个主动问她的好心人是载了她两次的司机师傅。 孤独的时候受伤只能一个人孤零零的舔舐伤口,此时,一句来自陌生人充满关爱的问候,让田谧几近崩溃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出口,彻底释放,在这个陌生人身边彻底地哭了个痛快。 也不知过了多久,田谧渐渐平静。一只指节修长、骨节分明的大手,递过来一包纸巾。 “舒服点了?” “好多了,谢谢!”田谧的声音带着哭过以后的软糯与嘶哑,接过了对方的纸巾。 随后掏出手机,看看黑黑的屏幕,又放回包里。西京很大,在这个偌大的城市里除了这个宿舍和学校竟然没有她的容身之地,想给哥哥打电话手机还没电,接下来要怎么办呢?她能去哪呢? 看着身旁司机充满友善的目光,她突然就对这个一言不发陪她半天的陌生人生了好感:“师傅,我还有一百块,能坐你的车随便转转吗?车费没了我就下车。”边说边把裤管卷到膝盖上面,以免伤口粘连,阳光下玉白的小腿直接撞入冷焱的眼睛,还好,伤口并不深。 “你确定不用去医院?”冷焱并不认为仅仅因为摔了一跤就会让她哭成这样,她到底怎么了?他迫切的想知道这个妮子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身上流露出的哀伤,让他非常不淡定。 “真不用,谢谢!”上车后田谧依旧沉默,发泄一通之后,情绪稳定许多,不再抽泣,只是一边呆呆地看着外面的车流,一边平静流泪,眼泪会不会把不愉快的记忆冲刷掉? 床上的那个男人热烈地追求她四年,他们不在一所学校,可他几乎成了西京大学的插班生,几乎全校的男生都知道外校有一个高富帅锲而不舍地追求西大的校花,这让很多本校男生知难而退,刚才她还在为自己的失贞对他心存愧疚,转身他就以这样一种方式回敬自己,果真是报应不爽。 四年来莫云聪的感情鲜明浓烈,不论田谧什么态度他都一如既往,他相信就算田谧是块石头,他也会把她揣在怀里捂热了,这段日子日来,好像有些什么东西在田谧的心里生了细细的芽儿,可眼前的一幕…却又生生的将那些萌芽连根拔起。 姚月丹从小和莫云聪一起长大,初中毕业时莫云聪随着做生意的父母到了西京,和田谧没有交集,姚月丹上大学后,莫云聪到西大去看她,这才认识了田谧,对她一见钟情。莫云聪一直强调他和姚月丹只是发小,只有田谧才是他真正爱着的那个人。这下总归再也不用担心自己到底是不是那个介入了别人情感的第三者,如果没有自己,他们两个早该在一起了吧。 胡思乱想了一阵,田谧已经平静下来,窗外熟悉的建筑反复出现,她知道好心的司机一直载着她在附近兜兜转转,并没走远,暗自感谢这个善解人意的司机师傅,对他的好感又多了一分。 田谧看着司机把车在路边停下,一言不发地走下车,不明就里。 没多久,他拿着碘伏、棉签和创可贴走了回来。 “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司机把东西递给他,目光干净、温暖。 来自陌生人的帮助霎时让田谧的鼻头有些酸,慌忙接过,低头说道:“谢谢,我自己来。” 冷焱再次上车后,边开车边在后视镜里观察身后的人,见她在平静地擦拭伤口,随即开口问道:“能不能做一回你的树洞?”他的嗓音自带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田谧小心翼翼地贴好创可贴,放下裤管,轻声说道:“我刚和男朋友分手了,干你们这行的,这样的事情见多了吧!”一边说眼泪又不争气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现在年轻人的办事效率都这么高?你刚上去没几分钟吧,就算分手,吵个小架也不能这么快吧。” 田谧的嘴角勉强扯出一丝苦笑:“口气这么老气横秋,你不也是个年轻人,事情既简单又狗血,刚才我回到房间,看见我的男朋友和我的舍友睡在一起,就是这样。” 田谧的视线里出现一个大型商场,继续说道:“我就在这里下车吧,谢谢。”说完递上仅有的一百元,转身下车。 听完她三言两语的简述,有男朋友?冷焱烦躁地皱了下眉。 田谧找了一个手机加油站,开机后,发现有几十个莫云聪的未接来电,时间都是昨天晚上,昨晚莫云聪找过她? 找得太晚了就和姚月丹情不自禁了?难道这四年的甜言蜜语和柔情蜜意都是假的?接连的遭遇让田谧头晕脑胀,用力的甩甩头,努力把繁杂的思绪抛在脑后,视线无意间落在不远处的一架钢琴上面,一个四、五岁的小丫头正一本正经地摆弄着钢琴,就不由自主地向钢琴的方向走去。 第十七章 怎么是你? 这个商场定位高端,顾客稀少,原本心情纷乱的田谧看见钢琴,再次平复下来,静静坐在一旁用一只手给小丫头和弦。 “姐姐,你弹得真好!”小丫头由衷的称赞。“姐姐自己弹一首吧。” 田谧看着小丫头的身边只有一位美丽的年轻女子,商场里又空荡荡的没什么人,随手拨动琴键,一串悦耳动听的声音顿时倾泻而出。真是好琴! 田谧先给小丫头弹了一曲简单舒缓的《秋日的私语》,也许是由于自己心中有太多的情感需要宣泄,很快就跳转到大气磅礴的《蓝色狂想曲》,此时的田谧仿佛和音乐融为一体,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凝聚的深邃眸光,角落里的出租车司机一边一眼不眨地注视着田谧,一边打了几个电话。 一曲振奋人心,澎湃激昂的交响曲过后,她的心情有所平复,平静舒缓的《蓝色多瑙河》在指尖缓缓流出。 小女孩儿奶声奶气的称赞声将田谧拉回现实,这时她才猛然发现钢琴旁边已经围了好几个人,匆忙起身,就要离开,女孩儿身边的年轻女子却叫住了她。 “田谧,你好。”女子温柔而礼貌的开口。 这位美女长相气质俱佳,半框的金丝边眼睛又为她平添几分知性的魅力,田谧疑惑地问道:“我们认识?” 美女拿出一张名片,“省人民医院,陈云静。这是我的女儿丫丫,快喊阿姨!” “阿姨好,我叫陈晓雅,你可不可以教我弹钢琴啊!” 田谧蹲下身来,认真打量眼前的小萝莉,看她妈妈也知道这孩子长大一准儿是个美人儿,还没退去婴儿肥的脸庞竟莫名让田谧感到熟悉,她认为一定因为大脑是被迷幻药刺激到了。 孩子奶声奶气的话语和请求让人不忍拒绝,“等阿姨有时间的时候就教你弹琴好不好?” “陈医生刚才没戴眼镜啊。”因为多出来的眼镜,才让田谧没敢认眼镜背后的那双眼睛。 “我刚下夜班,你是我的最后一位病人,工作时戴的隐形。”陈云静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 “我和女儿刚在国外回来不久,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做丫丫的钢琴老师,报酬方面你不用担心的。” “阿姨你就教我吧!”小萝莉一把抱住了田谧的大腿。 “陈医生,我现在还没有找到工作,如果以后时间允许,我会和你联系的。”田谧一点儿都不想和这个刚刚给自己检查的医生再有任何联系,恰好电话又响了起来。冲母女点了点头,快步走到一边。 看着田谧明显是刚刚哭过的脸,陈云静又拨打莫云聪的电话,这个死小子,到现在也不开机!难道田谧也没找到他,她听了自己早上说的话,真以为莫云聪吃完不认账啦? 又转念一想,让她现在着急一下也好,要不凭着自己傻弟弟那股子痴情,不得一辈子给人家当牛做马呀!丫头,别怪姐姐偏心,谁让我那弟弟满心满眼都是你呢! “什么,世纪房产中介?你说有合适的房源推荐给我?很抱歉,我没有购房计划。”田谧对于这个中介打来的电话莫名其妙。 “……” “可是我并没有登记要租房啊?用这个手机号登记的求租信息?哦,谢谢,这个地理位置这个价位真是很难得,我现在离你那里不远,我过去看看。” 田谧走到商场门口,出租车车窗摇下,露出一张刚刚熟悉的脸:“上车!” “司机大哥,你怎么还在这儿?我想去世纪中介。” “这回是我欠你钱,所以在这儿等你。” 世纪中介和刚才的商场离得很近,田谧走进门店,刚才给她打电话的工作人员就走了进来,还有跟在她身边的房主。 看见房主,田谧不可思议的问道:“怎么是你?” 易俊峰往门外的出租车上扫了一眼“那是我准备结婚的房子,现在新娘子跑了,一时半会儿用不上,就想租出去了。” “你怎么知道我想租房子?”这是田谧最奇怪的地方。 易俊峰脸色黝黑,撒谎也看不出来脸色变化:“我不知道你要租房子啊,我只想找一个符合条件、爱护房子的好租客,看到你的信息就感觉很合适。” “你在这里看见我的信息的?” “是的!”易俊峰这种长相的男人哪怕是说着假话,也让人觉得比珍珠还真! “谁给我登记的呢?”目前这种情况确实没法再和姚月丹一同在宿舍住下去,不过租房子的事儿她还没来得及想呢,难不成是哥哥的未雨绸缪? “合约都拟好了,你看看,你别看租金不高,屋内设施要是有损坏,你要折价赔偿的!一定要保持好每一个房间的卫生!”易俊峰生怕田谧觉得有便宜的地方一定有陷阱,不遗余力地扮演着一个恶房东的角色。 “那个,我是不是要先看看房子啊!”说完,田谧拨通了哥哥田浩的电话。她还是觉得这个价位太便宜了,22年的生活经历告诉她,有便宜的地方往往有陷阱。 田浩恰好在离那个小区不远的地方施工,兄妹俩约定在小区门口见面。 第十八章 你这样追女生是不行的! “走吧,我带你过去!”易俊峰面露喜色,终于要完成任务了。 “就我们俩?她不去吗?”在田谧看来中介小姑娘安全系数要比易俊峰高许多。 易俊峰看了一眼小中介,又扫了一眼出租车:“她当然……要去,走吧。”不由分说地拽着小中介走在前面。 走到出租车跟前,打开车门把小中介塞进后座,自己也挨着坐了下来。 “那个,您……你还是坐前面吧!”小中介敢怒不敢言地揉着被他拽疼的胳膊。 “坐前面的人付车费。”易俊峰话音刚落,田谧已经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小心眼儿!”司机很及时地嗤笑。田谧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司机大哥,对他这句话颇感赞同。 易俊峰在心里哀嚎:“大哥,我容易么我,这不是为了给你创造机会么!我的节操碎了一地啊!” 易俊峰只顾哀怨,冷司机一心感受着身边女人温软的气息,车辆平稳行驶,一时间竟没人开口说出目的地。 “司机大哥,你知道我们去哪吗?”田谧对这个话语不多的司机很有好感。 易俊峰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呛了一下,还没开口,冷司机随即冷冰冰地说道:“不知道,这里是单行线,只能这么走,我以为你们还要讨论一阵谁付车费的问题。” 易俊峰好容易喘匀了气儿:“大…师傅,去长江街的经典生活。” “呲…”小中介笑了起来,“你以为自己是郭靖啊,还大师傅!” 听到这句话,田谧倏的回头,盯着小中介狠狠的看了几眼:“你是李美?” 小中介愣了一阵儿,半晌儿回过神儿来,“田谧?你真是田谧?十年不见你长这么漂亮啦!” 久别厚的重逢让田谧暂时忘了自己的哀伤扭着身子说道:“你也越变越美啊!小学毕业后我搬到县城,十年都没见过了!” 易俊峰哭的心都有了,这个丫头可别把真话都漏出去啊,办砸了差使老大非把他送到非洲不可。 李美神神叨叨的小声儿告诉田谧:“这房子根本不用看,我干这一行对这里太熟悉了,这个价位就相当于白住一样,而且我认识他。他是好人!”边说边指着易俊峰,贼贼地看了他一眼,“换个锁芯你就放心住,只赚不赔的。是吧易大哥。” “嗯,我就是为了找个人帮我照看房子,看她的样子我还挺放心的。”易俊峰面不改色地说道。 李美对着车顶棚深深地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儿。昨天晚上的事情,自然不能被哥哥知道,一路上田谧一边隐藏情绪,一边做着心理建设,快下车时,她特意在倒车镜里仔细看看,还好,眼睛已经不肿了。 远远看见小区门口站着一个头戴安全帽,身穿迷彩服的高个子男人,田谧立即把手伸出窗外,一边挥手一边大喊:“哥,在这里!” 田浩看妹妹将头和手伸出车窗外,用力摇摆,多日不见,她似是更加明艳水润,二十二年来他眼看着妹妹从粉妆玉砌的奶娃,成长为含苞待放的大美人儿,随着田谧的不断靠近,田浩微微别了下脸,似是担心自己这个糙汉子的目光会灼伤了她。 田谧跑过去就要拉田浩的手:“哥,你都好长时间没来看我了!” 田浩不由自主地退了两步,把田谧挡在身前,“哥身上脏,手上还有泥呢。” 田谧掏出纸巾就要给田浩擦脸上的汗,“你也不找个背阴儿的地方等,看这一脸的汗,你呀,得赶紧给我找个嫂子照顾你。” 田浩一米八的个头儿,国字脸,卧蚕眉,长时间的室外工作让他面色黧黑,田谧踮起脚尖儿要摘下他的安全帽,他立即手足无措地接过纸巾,又向后退了两步,看了看周围的人,不自在地说着:“我自己来。” 田谧比哥哥小八岁,为了让田谧有更好地学习条件,田浩初中毕业就离家打工,最初,只能在工地上当学徒,把用血泪和汗珠子换来的钱,如数交到家里,让妈妈给田谧请老师学钢琴,学舞蹈,虽然没有父亲,但一个女孩子该接受的培养和教育,田谧一样都没落下。 由于人实在又肯干,十几年下来,田浩有了一个自己的小工程队,带着手下几十个兄弟,游走在西京各大建筑工地。只是年近三十,还是孑然一人。 他从不让田谧到工地上去看他,他说在工地上干活的都是一帮糙老爷们,自己宝贝了这么多年的妹妹,让那帮人看见之后别说言语挑逗,就是在心里想想都不允许!即使大学四年和哥哥在一个城市,兄妹见面的机会却屈指可数。 想到哥哥遗失在水泥和钢筋里的岁月,田谧的心口就一阵阵的闷痛,自从上了大学,她就把哥哥给的钱如数存了起来,她目前最大的心愿就是自己赶紧赚钱,早点让哥哥娶上媳妇儿。 田谧拉着田浩的胳膊走在易俊峰后面,田浩额头上的汗顺着安全帽流个不止,拿出被田谧拽着的胳膊,把安全帽夹在腋下,低着头说:“哥身上都是汗味儿,你那个……离我远点儿走。” “哥,你说啥呢?汗味儿怎么了,流自己的汗,吃自己的饭,咱又不丢人!走吧,快点。” 到了房间门口,田浩在口袋里拿出两个塑料袋,套在自己鞋上,和田谧从里到外打量。这套房子大概有100平米,各种设备一应俱全,床上用品还带着包装时的折痕,整个一拎包入住的节奏,看过之后,田浩故意把田谧留在后面,低声问道:“你认识这个房主?” 地下车库里的一面之交算不上认识吧,随即对着田浩摇了摇头。 田浩几步来到易俊峰面前,上上下下把他从头看到脚,尽管易俊峰见多识广,在这种眼神的扫射下也是浑身不爽。 “你是房主?”田浩的嗓音里带着工人特有的大嗓门和沙哑。 “有什么问题?”易俊峰也在琢磨着眼前的田浩,他的颜值和他妹妹可没在一个档次呢! “我要看看房子的相关证件。” 易俊峰拿出个文件袋,大到房证小到物业费发票各种证件一应俱全,至此,兄妹两人彻底相信这真是天上掉下个馅儿饼。 俩人又仔细看了几遍协议,确认无误才提笔签好,田谧和李美互留电话,约着有时间再见。 易俊峰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和田谧恋恋不舍的李美,李美心里一激灵,一步一回头地和易俊峰走到外面。 上车后,李美一个人低眉顺眼地坐在后面,再没了先前的灵动与活泼,好不容易挨到了地方,车还没停稳,李美就先跑了下来,又狗腿地跑到前面,替正在付车费的易俊峰拉开车门。 两个人站在世纪中介的门前,李美见四下无人,赶紧低头小声说道:“老板,我也没想到你要帮的这个人会是我小时候最好的朋友,但你放心,你交代的事情我会保密,毕竟你是为了帮她,她又没吃亏,还有,在车上叫你易大哥是开玩笑的,只是为了让田谧相信你是我的客户,对不起了。” 此时,她的脸几乎埋在了胸口,两只眼睛偷偷地转了几圈,没发现周围有人过来,终于慢慢抬起头,像是鼓了很大的勇气一般,视死如归地说道:“老板,你这样做好事不留名地追女生是不行的,你不说她怎么能知道你为她做了这么多呢?如果你真心喜欢她,我会尽力帮你,不过丑话得说在前面,我要是发现你对她动坏心思,虽然你是老板,又帮过我很多,我是拼着工作不要也会帮她的。”说完不敢再看易俊峰的脸色,头也不回地跑进办公室。 易俊峰的脸臭得要死,真搞不明白女人的大脑都是什么构造,她哪只眼睛看出来他喜欢田谧了?他又不能冲进办公室里告诉她“我没有喜欢田谧”!不过最近他更搞不懂的还是老大的大脑结构,固化了多年的模式怎么一夕之间就改变了呢? ------题外话------ 咳咳,清清嗓子,声音洪亮地说一下: 看文的妹子,轻点玉指,收一下吧! 生命诚可贵,节操价更高。 若为收藏故,二者皆可抛! 只要能收藏,人家都依你啦! 第十九章 你也住这里? 田浩在房间里仔细检查了门窗,就匆匆离开,没多会儿,拿着一个崭新的锁芯回来了。 “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一个女孩子家单独住在外面,这锁芯儿还是换一下安全,还得做一下妈的工作,让她过来陪你。”田浩边说边在房间里寻找工具箱。 “现在县医院返聘妈妈,活儿不累,薪水又高,她不也是想攒钱给你娶媳妇儿吗,你要是结婚了,咱妈一准儿能来这儿等着抱孙子。” “这屋里没有趁手的家伙事儿,你看看隔壁有人没,借把螺丝刀回来。” “好嘞!” 田谧按响了邻居家的门铃。 “司机大哥?!”田谧看着站在门口的邻居不禁感叹世界真小,“你也住这里?!” 冷焱看着田谧手里拿着的锁芯,心下了然,“需要帮忙吗?” “哦,我只想借用一下工具,我们可以的。” “你们?”冷焱挑了挑眉。 “哥,我的邻居是位出租车司机,今儿一天我净坐他的车了。”伴随着田谧声音,田浩在房间里走了出来。 在田浩看来,她宝贝妹妹身边每一个雄性生物的动机和目的都值得怀疑,在两位男士彼此探究的眼神中,冷焱率先打破沉默。 “把你的锁芯和原来的钥匙给我看一下。” 田谧不明就里地递了过去,“司机大哥,我叫田谧,您怎么称呼?” “你可以叫我Derek。”边说边走到田谧的门前,仔细观察锁孔。 “现在门上的锁芯比你新买的安全性高很多,你买的是B级锁芯,不太专业的小偷,3分钟之内也能搞定。原有门锁的钥匙应该分AB版,用B钥匙在锁芯里转一圈,你手里现在的A钥匙就作废了,所以,你可以联系你的房东,如果所有的B钥匙都在你手里,你就没有换锁芯的必要了。” “谢谢你啊,司机大哥。那我就不打扰了。” “我叫Derek。”口气不容置疑,说完大步回到自己的门前。 田谧见惯了恨不得把眼珠子抠下来粘在她身上的黏糊糊的眼神儿,但这位司机大哥在她面前,一直平静自如,眼神无波,让她对这位五官平常却气度不凡的司机邻居难生防范,在他关门之前,展颜一笑,“Derek,顺便告诉你,你的眉毛修得很帅呦!” 关上房门的冷焱听着田谧的调侃哭笑不得,果真是个敏感的丫头,刚刚自己一时烦闷弄掉了眉毛上的伪装,竟被她一眼看破,看来今后做邻居,还要小心才是。 田谧果然在房间的抽屉里找到一盒还没有开封的钥匙,打电话征求了房主的意见,兴高采烈地拿出来一把,交给田浩。 “我看这锁头还是换了安心,对面那个人说啥你都信啊?他和房东是邻居,要是他俩合起伙来骗你,到头来吃亏的还是你,不行。” “哥,真以为你妹妹是人见人爱的人民币啊!房主其实我见过一次,中盛你知道吧,他是一把手儿身边的人,就凭人家那金光闪闪的身份,倒追的女人不得从城南排到城北呀,你还是多操心自己,早点结婚是正经。” “咱把丑话说在前面,你出来住我不反对,要让我知道姓莫那个小子也敢住进来,我就敢把他揍到他老子都不认识他。” 提起莫云聪,刚刚平复的心口好像又开始一揪一揪的疼,田谧垂下头,低声说道:“知道了,放心吧哥,我都明白。你洗个澡,我出去买点吃的。” “工地一大堆事儿,急着呢,你到外面吃点好的,别不舍得花钱。”抬起手似是想摸摸田谧嫩滑的脸颊,猛然看到指甲缝里黑色的污渍,硬生生地转了个方向,把安全帽戴在头上匆匆离开。 房间瞬时寂静起来,田谧跑到浴室放了一大缸水,泡在里面,眼前像放电影一样回忆着跌宕起伏的一天一夜。 天色彻底黑下来的时候,她把冰凉的身体埋在软软的被褥之下,默默告诉自己,不管发生什么,日子都得过下去。 这一晚上,梦境冗长杂乱,各种各样的人脸交替出现,似是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早,田谧打开房门就碰见了迎面过来的Derek,笑着打招呼:“Derek,好巧。” 当然如果田谧知道这是他一直弓着身子在猫眼里朝外面看的结果,就丝毫不会觉得他们的相遇有多巧了。 “嗯。”冷焱面无表情的一本正经。看田谧虽然眼眶发青但神色尚可,他悬了一早上的心,突然就有了着落。 电梯里人很多,厢门一打开,扑面而来的就是各种香水刺鼻的味道,冷焱蹙着眉头走在前面,田谧进电梯后自然就站在他的身前。 电梯里的各种香水让他心生厌烦,皱着眉低下头,田谧雪白的颈线直接撞入眼帘。 对了,又是这种似有若无的香,能让他心猿意马的味道,电梯又停了一层,田谧略微后退,整个后背几乎快贴到冷焱身上。 这种毫无预兆的靠近险些让冷焱的防线全面崩盘。电梯刚到一楼,他就赶紧冲到外面。 田谧在园区内慢悠悠地逛,对回宿舍取东西充满排斥。 出租车在她身边缓缓停下,Derek探出头:“今天我休息,去房地产大厦办事,你要不要搭车?” 房地产大厦就在省电视台宿舍的对面,田谧迟疑了一阵,还是上了车。 ------题外话------ 亲,你们在吗? 第二十章 你怎么知道那瓶矿泉水? 上车后,田谧主动寻找话题。“Derek,你认识我的房东吗?” “认识。” “他有没有说过你的声音和他老板特别像?” “你认识他老板?” “不算认识,只见过一面。” “哦?印象怎么样?” “印象么……”田谧停了一会儿,“在背后议论别人不太好。” “呵,怕我告诉你房东?” 田谧似乎听见了颇具金属质感的笑声,扭过头来认真看着Derek。 “你的笑声真好听。”对于美好的人或物,她总是不吝赞美。 “房东的领导啊,概括一下就是狂炫酷霸拽啦。你告诉我房东也无所谓的。”另一种有色评价她自然是不好意思讲的。 冷焱还真搞不懂这几个字在这个妮子心里到底是褒义还是贬义,顶着一张陌生的脸和感兴趣的姑娘谈论自己,这种经历还真挺奇特。 “你是怎么认识他的?我是说你的房东。”冷焱觉得很有必要把这个话题继续进行下去。 即便是周日的早上,这条主干道也拥挤不堪,田谧看看外面移动缓慢的车流,对好心的Derek渐渐起了谈性。 “我的实习单位要求我采访冷焱,就是中盛的NO。1,我用尽了各种办法总算见到他一面,当时我的房东也在场,这样我就认识他了,当然,我记住他了不知道他是不是记住了我。” “一面之交就过目不忘啊,你要是再看见冷焱还能认出他吗?”田谧当然听不出这话里若有如无的酸味儿。 “能啊!”车正在等着一个漫长的信号灯,田谧索性把身子侧过来,神秘兮兮地说道,“告诉你啊,我对人脸啊,声音啊,还真就过目不忘,就说你吧,你的声音就和那个冷*oss的声音一模一样,也不知道我的房东有没有发现。” 说着,把身体微微向冷焱靠过来一些,以便于能更清晰地看见他整齐宛若工笔仔细描摹出的眉。 “我现在就怀疑帮你修眉毛的人是不是对着冷焱的照片给你修的,你们的眉形也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真的,哎呀,这么说你肯定不信,你要是和我房东熟悉,让他给你带一张冷焱的照片回来,一看就知道了。” “不用看也知道一样。”冷焱心下暗想。 “既然冷焱那么狂炫酷霸拽,你干嘛还采访他?” “哎,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我的领导上嘴皮一碰下嘴皮,让我去采访,就算明知道是万丈深渊,也得闭着眼睛往下跳,不然不给实习报告盖章,我就没法毕业了。”田谧把身体重新靠在副驾座上,眼睑微垂,窗外的阳光洒在脸上,浓密卷翘的睫毛投射出一小片精致的暗影。 果真是赵四方这个老色鬼以权谋私,想用这种方式让田谧就范。“如果采访不到,你岂不是不能毕业了?” “这个嘛,车到山前必有路,本山人自有妙计。” 田谧的话音刚落,冷焱接了个电话。“约好的人爽约了,你要去哪,我送你。” “我去省台宿舍,过了这个路口我下车就可以,你去忙吧。” 冷焱早猜到她要回宿舍取东西,所以才有了今早上的巧遇和莫须有的爽约。电话那头的易俊峰看着老大发给他的“十分钟后给我打个电话”的短信,接起电话后一言不发地挂断,再次一头雾水,表示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人是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 “回去也闲着,在这里还可以给你当一个免费劳力。”Derek满脸诚恳地说道。 这种帮助让她无从拒绝。 宿舍里空无一人,冷焱听见田谧长长地呼了口气。 “怎么,很担心见到你的室友?做亏心事的又不是你,应该是她不好意思见到你才对。”房间里响起冷焱清冽无波的声音。 “就是觉得尴尬,毕竟我们三个都很熟悉。”田谧边说边整理东西。 原本就是临时居住,除了日常衣物,就是书和电脑,没多会儿就收拾好两个大旅行箱。 冷焱挽起两边袖口,露出结实健美的小臂,一手拎起一个抬腿就走。 “等一下,很重的,我拿一个!”田谧还在扫视房间的功夫发现Derek自己下楼,连忙追了出去,宿舍楼门前,却看见了在门口徘徊的莫云聪。 莫云聪是个典型的高富帅,看不出logo的休闲装让高大挺拔的他愈发显得英俊,看着他此时略显憔悴的容颜,想着他曾经的一往情深、曾经的温言软语,田谧的心里还是泛起一层细细密密的疼,一时间相顾无言。 冷焱远远地站在出租车旁,并不靠近。 莫云聪首先打破了沉默,“周五那天……你一夜都没回宿舍,你……还好吧?” 田谧努力抵制着眼底的酸涩,微笑着开口:“难不成周五晚上你在宿舍等了我一夜?”停顿了一下,又咬着牙说道,“最后还等到了姚月丹的床上?!” 说罢,泪水顺着脸颊汹涌而下。 看着泪流满面的田谧,莫云聪心头巨震。 她一直是一个坚强乐观的女孩儿,从不像那些娇滴滴的姑娘动不动就来个梨花带雨,相识四年以来他无数次的想象田谧能小鸟依人般的在自己怀里哭一哭闹一闹,却没想到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脆弱伤心时,他却已经失去了安慰的资格。 莫云聪收回了想给田谧擦眼泪的手。 “对不起,田谧。”他似乎想问什么,还是欲言又止。 “你的歉意我收到了,再见!最好是再也不见!” “等等!”看见田谧决绝的转身,莫云聪急切地抓住她的手腕,“你告诉我,周五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那瓶矿泉水你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田谧回过身来,盯着他的眼睛:“你怎么知道那瓶矿泉水有问题?” 莫云聪苦笑了一下,声音苦涩:“你可以怪我,但你不能怪月丹,她也是一个受害者,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第二十一章 你后悔了? 姚月丹是受害者?田谧不知道那天晚上到底还发生了什么。 “周五晚上,月丹哭着给我打电话,说同学聚会后找不到你了,打电话你又不接,她很担心,我急忙开车去了魅色。” 莫云聪直接靠在墙上,缓缓说道:“我们俩找遍整个魅色,我给你打了无数电话,直到你的手机关机,也没有你的消息。后来我们就开着车,像无头苍蝇一样的满大街乱转。我看见她的时候她的手里就拿着一瓶已经喝过一些的矿泉水,她说聚会的时候只有你滴酒不沾,点了矿泉水,散场的时候她看着剩的挺多,就顺手拿了出来。” “我当时口干舌燥,心急火燎,一听是你的,想也没想,拿过来就喝下去大半瓶,月丹接过去后,笑着说别浪费,喝掉剩下的水把瓶子扔进了垃圾桶。” “当时已经后半夜了,我得把她送回去,开车的时候我就察觉到自己不对,旁边的月丹也是满脸通红,后来…” 莫云聪抬头看了看田谧,把原本想说的我把她当成了你咽了回去,“后来就发生了那些事。” 莫云聪把手插在头发里,表情晦暗:“我们两家是世交,那天是她的第一次,她说不用我负责,可是我已经对不起你了,不能再对不起她。只是……我只是很担心你。” 田谧又一次被雷得外焦里嫩,尹贺阳下在自己身上的媚药,竟然促成了别人的姻缘,风干的泪水让皮肤紧绷绷的不舒服,她双手抚了下脸,勉强扯出一个微笑:“我很好,不用你担心。祝你们幸福。”说完头也不回地向出租车走去。 后视镜里,映出田谧那张泪痕犹在的脸。 “昨天以前的男朋友?”虽是问句,但语气颇带肯定。 田谧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我的大学生活只有学习和打工两个频道,没有时间和心思去羡慕别人的花前月下,大一的时候,他来看儿时的伙伴,却对我一见钟情,然后就一直追了四年。” 田谧的声音轻灵婉转,像是在娓娓讲述一个别人的故事。 “我一直以为我是不在意的,现在才知道,其实习惯很可怕,就像是别人送我一样我不喜欢也没想要的东西,因为不能转送也无处安置,就一直在手上托了四年也不肯攥起拳头纳为己有,直到有一天这个东西让别人拿走了,看着突然空掉的掌心,才知道四年的光阴不可能不在掌心留下痕迹。” “你后悔了?后悔没有早点握紧你的掌心?”田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根本听不出Derek的声线里似乎带有一丝迫切。 田谧停顿了一下:“如果能重来,也许我……” 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打断了田谧的话,听筒里传来钟小米机关枪一样的声音:“宝贝儿,今天的面试准备怎么样了?别告诉我你现在还赖在床上。” “天哪,小米,我怎么把这件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只剩40分钟了,我现在堵在西江街插翅难飞呢,你派个直升机我把空运过去吧。” “天宇要是不行,你试试中盛呗,没准咱俩还能成为同事呢。” “再说吧,中盛的总裁眼眶子长在眉毛上,走路的时候鼻孔都是朝天的,估计也是个黑心的。我在车上呢,先不聊了!” 想到冷焱破坏了她的视频,田谧就一阵肝儿疼。 “不是说不在背后说别人坏话吗?”冷焱睨了田谧一眼。 “我对他的评价已经很克制很客观了,你要是知道他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令人发指,说了你也不会信。” 外面阳光正好,田谧突然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瞄了一眼Derek突然黑下来的脸色,不明所以,悠悠说道:“看来这次面试要泡汤了。” “坐稳了!”冷焱听着田谧对自己“很克制很客观”的评价,突然就坏心眼儿地想把这个“黑心的”给坐实了。 于是,一辆原本混迹在浩浩荡荡堵车大军中的出租车,突然间如白虹贯日般横空出世,在马路上见缝插针,愣是在拥堵的路面上开出了方程式的水准。 当他们提前15分钟到达天宇集团楼下的时候,田谧还脸色发白地在副驾座上呆若木鸡。 下车前,田谧颤巍巍地说道:“Derek,你不当专业赛车手,挺白瞎的。” “……” 没过多久,冷焱就为这次任性的行为懊悔不已。 天宇集团是一家近几年崛起的私人企业,以地产行业起家,短短几年,拓展到餐饮、百货、酒店等多个行业,隐隐竟有和冷氏的中盛集团并驾之势,直到三年前冷焱接手中盛,中盛才又一次以强大的面貌出现在世人面前,天宇暂时屈居第二,不过三年前到西京立足的NCK发展势头迅猛,大有三分天下之势,田谧前后思量,因为有采访风波在前,所以才选择了发展较为稳健的天宇作为最佳的就业方向。 本来是回宿舍搬东西,田谧穿得略显休闲,合体的牛仔裤越发显得她像一株亭亭玉立的小白杨。 进门前她在大门的玻璃上打量一下自己,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握紧双拳,稳稳心神,大步走了进去。 周末的大堂静悄悄的,前台竟然没人,田谧随意走到一步电梯前,看见电梯正停在负二层,按下按钮后,手机的微信提示音响了一下,正低头翻看手机时电梯到了。 田谧边看手机边走进电梯,眼角余光看见里面有个男人正在打电话。 ------题外话------ 亲们,又有美男哟!收藏一下呗! 第二十二章 总裁是有女朋友的! 田谧边看手机边走进电梯,眼角余光见电梯里有个男人在打电话。 她也不知道触碰了什么地方,屏幕上突然弹出了汤姆猫的大脸。 原本电梯里只有讲电话的男人低沉浑厚的嗓音,现在汤姆大叔也来凑热闹,男人说一句话,汤姆猫就用他极富特点和磁性的嗓音重复一句,田谧手忙脚乱的要退出程序,就像不知道一开始是怎么进来的一样,按屏幕哪个位置,也没能阻止汤姆猫大叔的喋喋不休。 田谧的脸都要贴到电梯上了,智商在这个时候都出去逛街了,在听到男人说再见的时候她才想起关机键,眼看着电梯到了20楼,田谧低头说了一句抱歉就匆匆下了电梯。 电梯上的慕天宇一边讲电话一边诧异地盯着这个不知道在哪里钻出来的女子,怎么跑到总裁的专用电梯上来了? 他一个堂堂总裁竟然没有一只汤姆猫有魅力,这个丫头从头到尾连一个眼神都欠奉,不过最重要的,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在哪儿呢?这么漂亮的姑娘如果见过一定会印象深刻,如果没见过,那种奇怪的熟悉感是哪儿来的呢? 慕天宇走进办公室前对外间的秘书说:“把今天参加面试的人员简历给我。” 秘书小张赶紧到人力资源部取来简历,边走边看。 到了秘书室,神秘兮兮地对着今天和她一起加班的宋玉说道:“宋姐,你看看,参加今天面试的有个100分美女啊,我说总裁今天怎么关心上人员招聘问题了,你说…嗯?”说着向办公室的门口努努嘴,眼睛迅速的眨了几下。 宋玉把声音都挤在嗓子眼儿里,张丹听见的只有气流声:“嘘……总裁是有女朋友的,你来的时间短,不知道,公司里的人私底下都传,慕总的女朋友是中盛集团的千金,你别乱讲啊!” 一听见有绯闻,张丹两眼放光,赶紧把简历送给慕总,回来缠着宋姐继续给她爆料。 “宋姐,宋姐,咱老板年轻有为一表人才的,也没见身边有什么女人,我就奇怪他能看上什么样的呢,原来都有主儿了呀!你给我说说呗!” 宋玉不放心的瞅了瞅办公室的门,把声音压得更低:“慕总的妈原本是中盛集团董事长家的佣人。” “那总裁是个私生的富二代?”张丹像窥探到大秘密一样兴奋得两眼放光。 “狗血小说看多了吧,当年是慕总她妈一个人带着一岁多的孩子走投无路投奔到冷董的家里,是冷董的夫人谢雪莹女士好心的收留他们,后来冷夫人生了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三个孩子从小一起长大,那个女孩儿好像叫什么冷暖,小时候长得就好看,现在大学还没毕业呢,和慕总那是青梅竹马,现在慕总也是事业有成,估计等千金毕业也就该结婚了。” “没劲,我还以为能有什么家族秘辛呢,原来就是富家公主招个驸马,商业联姻嘛,对总裁百利而无一害,怪不得慕总身边没有女人,背后有这么一个富家女换做谁也不敢乱来啊,得不偿失呢,不过你挺厉害啊,宋姐,多年前的事儿你都知道。” “我有一个亲戚,原来是冷董家的司机,听他说的。” “你说慕总这人也挺奇怪,长得那么帅,年纪轻轻的不差钱儿,满身忧郁的气质呦,啧啧,我见犹怜啊。那个眉头锁的呀,让我都想用手给他抚平了,好事都该让他占尽了,你说他可愁啥啊,这么长时间我就没见他真正对谁笑过,那么帅的一张脸,要是能对我笑一下,那才叫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啊!” 张丹正双手捧心的满脸花痴状,宋玉撞了撞他的胳膊:“行了啊,中午前干不完活批你一顿就该天寒地冻了,还春暖花开呢,赶紧干活!” 简历上的照片光彩照人,尽管只是一张2寸的证件照,却足以让看着照片的人眼前一亮。 慕天宇的目光在简历上迅速浏览。 田谧,22岁,西京大学国际贸易专业应届毕业生,英语专业八级,还有很多在大学期间做过的兼职和获得的奖项,林林总总。 看来不仅仅是个花瓶啊。 慕天宇颇带好奇的连好会议室的视频,想看看这个穿着牛仔裤来天宇面试的丫头到底有什么本事。 这次公布的岗位要求较高,除了对外贸易的专业以外,英语专业八级这一项就让很多人望而却步,前来应聘的人寥寥无几。 此时在会议室里接受考核的是一个戴眼镜的青年男子,慕天宇听着他用英语回答几个专业性的问题,虽然不是非常精彩,也算差强人意。 后面的两个明显只会外语却不懂专业,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让慕天宇哭笑不得。 田谧是最后一位面试者,朴素漂亮的她出现在会议室的一瞬间,慕天宇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昏昏欲睡的考官们的目光都集体亮了亮。 他很期待田谧接下来的表现,甚至想知道这么个美女放在公司里到底是提高效率还是降低效率?且不管水平怎么样,先留下来试试? 屏幕中的田谧丝毫不知道除了会议室的考官以外,还有一双眼睛正饶有性味地盯着自己。 听清楚考官的题目后,略作思索,便有条不紊地回答起来。 会议室里回荡着纯正的美式英语,慕天宇原本平静的脸色开始变得兴奋。 这个女人思维敏捷,头脑清晰,英语口语一级棒,涉及专业的地方有理有据,一丝不苟,和前面三位比起来,高低立显。能有这样的人为天宇集团效力,无异于如虎添翼! 恰好一个视频请求发送过来,看下时间,是约好的与国外的一个合作伙伴视频电话的时间。 只要考官们不是白痴,闭着眼睛也能定下录用的人选,慕天宇心情颇好的断开会议室的链接,面带笑容地对着屏幕里的人问好。 面试结束后,田谧和其他三个面试者一起在外面等候。 第二十三章 就那么想去天宇? 过了许久,才有工作人员通知第一位面试者到会议室,并且冠冕堂皇地对其他三位表示感谢和歉意,期待未来能有合作的机会云云。 田谧瞬时明白,她没戏了。 无精打采地走到外面,正午的太阳把路面烤的白花花的,晃得人睁不开眼睛,她抬起手,遮挡一缕投射到脸上的日光。 大街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让她恍然生出一种身在梦中的错觉。 漫无目的的眸子渐渐聚焦,站在出租车旁的高大身形让她激灵一下,他怎么还没走? 阳光洒在男子身上,让他看起来像一尊沐浴在日光下的完美雕塑,男子的脸庞暴露在强光下,看不清五官,只是他随随便便地这么往车旁一站,让原本不起眼的出租车也瞬间高大上起来。 经过短暂的凝神,田谧渐渐恢复了在强光下的视力,看清了Derek的五官,和完美的身材相比,他的长相难免有平淡,整张脸庞除了眉毛宛若精致的工笔画,眼睛细了些,鼻子在这张脸上显得太大了些,人中沟也没有那么清晰立体。 田谧苦笑着摇头,接连的刺激让她的思维都混乱了,怎么在出租司机身上看出了高冷总裁范? 冷司机看着面带迷茫的田谧微微一勾唇角:“上车吧。” 边说边优雅的打开后座的车门,让她觉得此时应该有位女王,提着裙裾高雅地登上劳斯莱斯。 “你怎么还在这?”田谧虽然长得漂亮,真心没有自恋到每个异性带有善意的帮助都是对她图谋不轨,但后来的事实证明冷大总裁此时就是在图谋不轨。 “我想看看刚才的飞车经历会不会给你带来什么心理阴影。”Derek语气轻松。 “阴影面积弥散到心脏的两室两厅,直接导致了面试失败,当然,如果你不飞车,我也赶不上面试,所以我决定原谅你了。开车吧,我得在你车上难过五分钟。” “就那么想去天宇?”冷焱对她的择业标准深表怀疑。 “那倒不是,只是首战不利让我倍受打击,我感觉表现挺好啊,哎~到底是天外有天,我真有那么差吗?”田谧满脸纠结。 “不录取你是他们没眼光,不打算到中盛或者NCK试试?我看肯定行!” “中盛暂时算了吧,我再试试别的地方,骑驴找马呗。”周一的早上,田谧刚踏进办公室,组长像专门等她一样立刻过来,低声说道:“田谧,这周可是最后的期限了,如果实习考核不合格,会影响毕业的,以往这样的事情可不是没有过啊!” 说完组长才发现田谧今天特别漂亮。 已经五月末,她穿了一套深蓝色的职业裙装,耳钉虽然很不起眼儿,却将两片粉嫩的耳垂儿衬托得愈发娇艳欲滴。胸前一枚振翅欲飞的蝴蝶胸针,让这套深色系的古板套装立刻生动起来。一条同色系的腰带勾勒出田谧纤细美好的腰线,将女人的干练和妩媚毫不违和地糅合在一起。 这是办公室的人第一次看见田谧穿裙子,在经过必不可少的惊艳后,都若无其事的各归各位,但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扫向田谧,有人羡慕:人家咋长得那么美!更有人妒忌:凭什么她就长得那么美!红颜祸水! 田谧对组长展颜一笑:“谢谢组长提醒,我会抓紧时间的。” 上周五下班前,田谧和省台办公室预约见赵四方的时间,赵四方表示工作很忙,没时间见她。 田谧直接拨通了赵四方办公室的电话,一言不发,只是对着话筒播放了一段录音,赵四方便通知工作人员让田谧周一上午十点在他的办公室见面了。 田谧给赵四方听的,就是那天晚上在车上争执时她悄悄用录音笔录下的两人的对话。 田谧坐在电脑前,工作效率极低,电脑旁的小闹钟的滴答声好像一下下的都敲进了她的心里,眼看着时间指向九点半,为了确保今天的见面能万无一失,见赵四方之前,还得再做一件事情。 田谧和同事打了声招呼,走出办公室,站在了省台大楼的门口。 省台大楼的位置毗邻商业街区,但却闹中取静,环境清幽,田谧提前半个小时下楼,希望能遇见一个年纪相当而又乐于助人的青年男士。 看着马路上的人来人往,田谧心跳如鼓,把一会儿要做的事情在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来来回回想了好几遍。不时的握拳、闭眼、深呼吸,来缓解心理的紧张和压力,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目光坚定清亮,径直向睁眼看到的第一个男子走过去。 ------题外话------ 嗯~今天的字数略微有些少,稍稍过度一下! 猜猜田谧睁眼后遇见了谁?收藏一下哈,明天就告诉亲! 不过我想聪明的亲们一定会猜到的,第一个在评论区写出正确答案的,有小奖励哟! 第二十四章 您愿意帮我吗? 慕天宇原本在省电视台附近的一家咖啡厅里见客户,刚谈成一笔大单子的他心情很好,此时天高云淡,明媚的阳光仿佛能透过肌肤一直照到心里,他突发奇想地让司机开车回去,自己要享受一下蓝天白云、清风拂面、日光温暖。 外形出众气质忧郁的慕天宇混迹在行色匆匆的人群之中,不时吸引着各色目光,而原本漫无目的的他正被路边一道亮眼的风景所吸引。 是她? 合体的套装将完美的身材展示的淋漓尽致,雪白颈项下美好的弧度让人轻易的血脉喷张,转而向下又收束成一道不盈一握的纤细腰线,此时心情紧张的田谧根本没有意识到她早已成为别人眼中的风景。 昨天面试之后,当慕天宇得知录用人选是第一个男生而并非田谧时,第一次不顾形象地对着人力资源总监大发雷霆:“你们的脑子都被门给挤出去了?干了这么多年,选个人到不会选了?” 好在这个总监也是个久经风浪见过世面的,难为他在总裁的雷霆之怒下还思维清晰口齿伶俐:“慕总,田谧虽然表现优秀,但是她还没毕业就上了金融圈子的黑名单,想来应该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我们犯不着为一个工作人员得罪大人物啊!” 还没毕业就上了圈子里的黑名单,这倒是件很令慕天宇意外的事情,她大学还没毕业,到底得罪谁了呢?慕天宇发现自己对这个田谧是越来越有兴趣了呢! 等他回神时却发现自己正在身不由己地向田谧的方向走去。 当两人的距离不断接近,他惊奇的发现前一秒还闭着眼、握着拳的田谧突然向他走了过来。 “她认出我了?”慕天宇的心里油然生出一丝期盼还有隐隐的兴奋。 田谧随机选择了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男人作为合作伙伴。 “这位先生,您好,可以请您帮个忙吗?大概需要半个小时的时间,如果您很忙,就不打扰您了。”原来她在不经意间竟拦下一个貌似高富帅的成功人士。 不等对方回答,已经准备道歉后另选他人了。 没认出来?看来电梯一遇自己根本没给她留下什么印象啊! 慕天宇饶有兴味地用食指点点自己的额头,对外形向来自信的心理防线好像被人偷偷地撬开了一条小缝儿,难得今天偷得浮生半日闲,不妨看看这个小美女到底要玩什么把戏。 就在田谧开口道歉的时候,他很认真地看着田谧的眼睛璀璨一笑:“说吧,要帮什么忙?” 慕天宇毫不自恋的认为自己的眼神和笑容很有魅力,或者说是魔力也不为过。 他从一个不名一文的佣人的儿子到一步步建立自己的商业王国,除了卓越的经商才能,出众夺目的外形也为他加分许多。 由于性格使然,慕天宇平时眉头紧锁,不苟言笑,但他偶尔对难缠的女对手深情凝望并露齿一笑时,往往会在生意方面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 现在他还不耻于为了生意去刻意出卖色相,发现这个优势后,越发笑得少了起来。 今天对着这个电梯里见过一次的小丫头,竟然没出息的想试试自己的“男色”是否魅力依旧。 田谧原本非常紧张的心情在大戏拉开序幕后反而渐渐平静下来。 开弓没有回头箭,不管结果如何,总要硬着头皮一步步走下去。 她现在只关心这个人会不会帮她,什么气质啊外形啊统统无暇顾及。 当听到对方愿意帮她时,生怕对方会反悔似的急忙说道:“先生,我需要耽误您半个小时的时间站在这栋楼下,您只要不时的抬头向楼上看并做做打电话和发信息的样子就可以,如果我从第十六层第六个也有可能是后面两个窗户的位置上伸出手来,您向我挥挥手就可以。” 田谧一边说一边向慕天宇指着远处的窗口,继续说道:“我也许会扔下来什么东西,如果可能,尽量帮我捡起来,捡不到也没关系,做做捡的样子就可以。占用您的时间我很抱歉,您愿意帮忙我很感谢,如果您需要报酬,我只能在自己的承受范围内给您很少的钱,您还愿意帮我吗?” 慕天宇还是第一次见到将自己的“男色”忽视的如此彻底的女人。 通常,女人见到对自己用笑容和眼神示好的英俊男性,神色拘谨、目光躲闪、神态忸怩都是正常的反应,眼前这个不仅一条没占反而神态自若的给自己布置起任务来,慕天宇好奇心大盛:“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田谧很快回答:“对不起,先生,不能。如果您不愿意,也很正常,打扰了。” “我什么时候说不帮了?就像你刚才说得那么简单?”慕天宇所有的好奇心正被全部吊起,她指的窗户好像是赵四方的办公室呢! 她到底要干啥?难不成知道自己上了黑名单,来求赵四方?那不是羊入虎口吗?呲,他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悲天悯人了。 “太感谢了!”这个结果很出乎田谧的预料,“只是您一定要做我刚才说得那些动作,尤其当我伸出手,您一定要向我挥挥手,一定!”田谧又很不放心的重点强调了几次。 “放心吧,保证圆满完成任务。”慕天宇饶有性味地盯着田谧微微泛红的脸颊。 马上就要十点了,田谧一步一回头的走进电视台大楼,用眼神嘱咐陌生男子千万不能忘啊! 就算她被那个老家伙吃得渣渣都不剩,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慕天宇为自己的冲动和无聊深感无奈的同时,好脾气地对走远的田谧做了个OK的手势, 田谧拨通赵四方的办公电话,楼下的保安得到指令,将她带到办公专用电梯前,帮她刷卡按下16楼。 16层的办公区都是电视台的高层,楼里静得只有田谧的心跳声。 1606,田谧在门口站定,深深地吸了几口气,终于抬手敲响了厚重的大门。 “进来!”赵四方的公鸭嗓很快响起。 ------题外话------ 亲,你们在吗? 从明天开始,智斗赵四方。 嗯,就是这样。 第二十五章 我想娶你! 瞬间,田谧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步入战斗状态,握了握手中的录音笔,走进房间。 到了里面,她来不及观察房间的装饰和摆设,先看窗户和门。 办公室面积很大,门的对面共有三扇大窗户,当她看见房间的最里侧还有一扇门时,田谧的心不由自主地沉了沉。 赵四方肥硕的身躯在巨大的板台后面只能露出很短的上半身,短粗的手指在转椅的扶手上游来游去,没有坏掉的右手按了一下手边的遥控。 身后的门“咔哒”一声上了锁。 毕竟是头老狐狸,赵四方狡猾的一言不发。 听到门落锁的声音,田谧反而镇定下来,大不了鱼死网破,快速走向那扇离赵四方最远的窗户,在窗边站定。 “赵台长,我的来意你应该很清楚,这是我的实习报告,请您盖章,我只想顺利毕业。”说完,田谧打开手中的录音笔,赵四方略带喘息的公鸭嗓音在办公室回荡开来。 赵四方眯着眼打量着站在窗户旁边的田谧。 人和人果然不能比,自从见过了田谧,忽然觉得以往身边的那些女人一个个都成了庸脂俗粉,最近频频宠幸姚月丹,似乎想在她的身上找到一丝田谧的味道,甚至直接把身下的那张脸想象成田谧的模样。 “咳咳。”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神,他装模作样的干咳了两声,开始慢条斯理地打官腔。 “采访任务没完成列为实习考核不合格,是班子会上通过的,你这可不是小问题啊,能不能顺利毕业,都在你自己的表现,明白吗?” 赵四方语焉不详的意有所指。 “赵台长,我不想和您兜圈子,您的要求我做不到,这份录音现在还只保存在这只录音笔中,您看一下,楼下的那个人是我的男朋友,如果您不同意给我盖章,我现在就把录音笔扔下去,相信全省人民对您这辨识度极高的嗓音还是会非常感兴趣的。”说完,立即打开窗户,把紧攥着录音笔的手伸了出去。 赵四方没想到田谧会这么干脆地拒绝,按常理来讲,她求职应该接连碰壁,她不是应该为了在西京立足,放下身段抛开自尊来求他网开一面吗? 现在网络发达,信息传播迅速,她手里的录音总归是个麻烦,想到此处,赵四方缓缓起身,带着不可置信的神情,看似随意的问道:“男朋友?” 虽然没听姚月丹提过田谧有男朋友,他仍旧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接近第一个窗户,用眼角的余光打量楼下,果真有一个男人一直向楼上张望,还在朝田谧挥手。 带个男朋友来就万事大吉了?赵四方在心里嗤笑她的天真和幼稚。 但在他看来田谧就是一个已经到手的猎物,想好好地逗弄一下。 “你想得太简单了,你尽管把录音发到网上,你可以试试,是你发得快,还是我封得快!至于你的小男朋友,你信不信我现在一个电话,就能让警察以妨碍公共安全之嫌将他带走?” 田谧的心漏跳了一拍。 以赵四方的能量来看,这件事确实不难办到。 楼下的只是个路人甲,不能让家人帮忙还帮到警局里,镇定下来,收回伸到外面的手,问道:“到底怎么样才能给我盖章?” 赵四方一边活动着不太灵活的左手,一边慢条斯理的讲道:“把你的录音笔和手机都拿过来,我就告诉你。” “手机可以,录音笔不行。”田谧斩钉截铁。 “那你就去让冷焱接受专访吧,或者把录音放在网上试试效果。”赵四方有恃无恐。 田谧低下头,牙齿咬了咬红唇,不甘地将录音笔和手机放在赵四方的办公桌上。 “胸针不错,摘下来!” 一听这话,田谧的脸色白了又白。 “跟我斗,你还嫩了点,我做了大半辈子媒体,还看不出来你的胸针里藏了摄像头?赶紧摘下来!” 田谧摘下胸针,朝赵四方狠狠的扔了过去,站在窗户旁,看着赵四方一脸奸笑地拿出了胸针上的摄像头。 排出了潜在的各种威胁,赵四方说话就大胆多了。强按下心中的蠢蠢欲动,看着田谧认真地说道:“我想娶你。” 这是田谧有生以来听到的最不好笑的笑话。 “我知道我比你大很多,现在老夫少妻的多了,抛开我的身份不谈,你知道我大伯是谁吗?就是你在电视上经常能看见的副国级干部赵大志。” 赵四方边说边观察田谧的反应。 他真就不信眼前这个不名一文的穷丫头有勇气拒绝这么大的诱惑。 省台赵副台长的夫人,副国级领导赵大志的侄媳妇儿,哪一个头衔都能让西京百姓咂舌。 赵四方坚信田谧自恃自己青春貌美,一定会在适当的时候出手,让她的付出得到最大收益,所以他干脆直接开出让女人最动心的地位认可和名利双收的双重承诺。 “你要是嫁给我,还盖什么章啊,留在台里也是我一句话的事儿。我一个人也单了挺多年,这些年投怀送抱的人不少,但只有你让我动了娶回家的心思,我保证你在整个西京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事情的发展,显然有些出乎田谧的意料,怎么眨眼间就讨论到婚姻大事了? 看田谧没什么反应,赵四方只当她在考虑,继续循循善诱。 “当然,婚姻也不急在一时,只要你让我高兴,刚才答应你的事儿依旧算数,这可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 “赵台长,谢谢您的抬爱,婚姻的问题我还没考虑过,现在只是想毕业,至于让您高兴,这个不是我的专业范围之内,请教一下,怎样才能让您高兴?” “哼哼,小丫头,和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吧!到底是你胃口太大还是真的死脑瓜骨?难不成你还想着有朝一日会嫁给皇上当皇后娘娘?如果不会让我高兴,今天你就别想在这个门里走出去!” “学校还真没教过如何能让赵台长高兴。”田谧的目光清澈,眼神无辜。“如果门不能走,那我只好走窗了。摔死了还好说,要是摔个半死……” 说完,田谧站在小腿高的窗台上并将窗户完全打开。 第二十六章 让他们给我盖章! 听到这话,赵四方疾步向田谧走来,不管她是真心还是威胁,在办公室里闹出人命可不是开玩笑的。 田谧看他走过来,一只手握着窗沿,另一只手迅速摘下一只耳钉,直接将手伸出窗外,用力摇晃了几下,然后松手,用两只手牢牢把住窗框,好像准备随时纵身一跃。 赵四方来到窗边,见田谧将手里的东西扔了出去,随后,一直站在楼下的年轻人还俯身捡了起来。 他拽着田谧的一只胳膊,恼羞成怒的问道:“把什么扔下去了?” “放开你的手,否则不出十分钟,这里的视频就会通过手机传到网上,让全国人民都看看他们的好台长是如何的欺男霸女的,你不信?刚才我男朋友捡到的是视频的存储设备,赵台长最好注意自己的言行,录像设备还工作呢!不信你去看看桌上的手机!” 赵四方恼羞成怒地回到办公桌前,果然自己的脸清晰的出现在手机屏幕上。更可气的是自己说话的口气神态纤毫毕现。 回想一下刚才说话的内容除了求娶田谧,也没有什么不合适言辞,毕竟他是单身,就算弄到网上,男未娶女未嫁,他也有把握引导舆论导向。 不过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吃了一个小丫头的哑巴亏,还是让他恼羞成怒。 很明显,之前胸针里的摄像头是个障眼法,真正的摄像头被她藏在了身上其他地方,他快步来到窗边想要找出田谧身上的摄像头。 一靠近田谧,少女的幽香和原本的愤怒让他理智尽失,色心大起,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录像设备还在工作?那更有刺激性,不用自己录像了! 她的手机还有机会带出这个办公室的大门吗? 现在他只想急切地看到这个美丽又狡猾的妖女臣服在他身下向自己求饶! “田谧,我从来不对女人用强,乖乖排队等我的都数不过来,你可真是个例外,你放心,不出一个小时,我就会满足你的愿望!”一边说,一边在田谧身上动手动脚。 “赵台长,这是办公室,你不能这样,啊!救命啊,赵台长,求求你,把手拿开,求求你了!”田谧一边在窗边灵活的躲闪,一边夸张的大喊。 “你就算喊破喉咙也没有人进来的,乖乖的听话多好,非得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过你随便喊吧,喊喊更有气氛!” “赵台长,求求你,放过我吧!”田谧一边说着一边又快速摘下另外一只耳钉,扔到窗外,随即又换了原来清冷的口气:“赵台长,我记错了,真正的存储设备是后扔下去的这只耳钉,您看,又被我男朋友捡走了,现在我要是再不下楼,上网的可就是真正欺男霸女的戏码了!” 赵四方原本以为田谧已经亮出最后的底牌,没想到她又杀了一招回马枪! 一时间进退不得,刚才是他太急色了,有图有真相,田谧又叫得惨烈,好像真受到了什么侵犯,一时间拿她又没什么办法,逼急了真从窗户上跳下去沾了人命,那就麻烦大了。 赵四方长久以来呼风唤雨,从没如此憋屈窝火,一时间只觉得太阳穴蹦蹦直跳,却没什么好办法。 “离我和我男朋友约定的时间还有八分钟,八分钟之内我要是还没下楼……”田谧不紧不慢的提醒。 “对了,您是穿鞋的,别逼我们这些光脚的小百姓,我原本一无所有,大不了一条命而已,输不起是你才对!给办公室打电话,让他们给我盖章!”田谧看赵四方脸色阴晴不定,赶紧乘胜追击。 赵四方一直以为女人的智商都与外貌成反比,没想到这个田谧有这么多心眼儿,看来要想拿下这个丫头,还得从长计议! 他拨了一个电话后不甘心地用遥控打开办公室的门。 田谧,你等着! 当电梯大门缓缓闭合,田谧用微微颤抖的手指按下办公室的楼层后,小心翼翼掏出绑在大腿根儿处的手机,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浊气,才意识到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她就是赌赵四方虽然好色,但更爱惜羽毛,虽然说得凶狠,根本不敢把事情闹大,他肯定担心那些视频会流传到网上。听到他说他是赵大志的侄子,更坚定了原来的想法。 她哪来的什么无线存储设备,那两只耳钉都是地摊货,真正能接收腰带纽扣里的摄像头视频的只有一直绑在大腿上的手机和之前交给赵四方的手机。 两扔两捡只是障眼法而已,自己随手拉的男人确实很给力,没有他的配合事情不可能这么顺利。 匆匆到省台办公室在实习考核表上盖好章,赶紧到楼下感谢那个助自己一臂之力的陌生人。 慕天宇在楼下,好奇地打量着从大楼里走出来面色和唇色都有些发白的田谧。 田谧对着慕天宇认认真真的鞠了一躬,抬起头来才发现自己竟然随手找来一个如此极品的男人! 这个人气场外形堪称一流,眉宇间那种挥之不去的忧伤气质又让他显得神秘而深沉。 田谧深吸了一口气,赶紧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两百块钱,真诚的说道:“先生,非常感谢您的帮助,也很抱歉占用您的时间,我的能力有限,钱很少,希望对您能够略有补偿,我就不打扰您了!” 说完鞠了一躬,把钱塞到慕天宇手里,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慕天宇看着手里两张平整的钞票,心头还在回味她的指尖和自己的掌心接触瞬间那温柔滑腻的触感,就这么走了?! 赵四方的办公室里发生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儿? 第二十七章 竟然敢骗我! 此时的赵四方满心烦闷却又无计可施。 就好像一个饿汉,到色香味俱佳的山珍海味面前逛了一圈,看了形儿,闻了味儿,可就是吃不到嘴儿! 除了憋屈窝火,也只能颓废地坐在椅子上,恨恨地点了根烟,接连着狠吸了几口,好像这样就能把田谧吞进肚子里。 边吸烟边给在NCK做人力资源总监的发小打电话,让他不遗余力地继续在西京各个公司封杀田谧,最小的公司也不要放过。 一支烟还没吸完,办公电话又响,秘书说楼下有一位叫慕天宇的要见他。 慕天宇? 赵四方脸色惊变,怪不得刚才看楼下的人身形有些熟悉,那丫头的男朋友是慕天宇? 冷静一想,不对,这田谧要是攀上慕天宇这个靠山,还会如此大费周章? 赵四方调整了一下表情,在板台后面一本正经地坐好。 “赵叔叔,好久不见啊。”慕天宇客气地向赵四方寒暄。 慕天宇自小在冷家长大,长大后有了自己的事业,还是冷家的常客,由于冷老爷子和赵大志的关系,赵四方近几年也经常拜访冷远山,一来二去,两个人逐渐熟悉起来。由于冷焱很早出国,回国后又很少回家,冷焱反倒是通过田谧才了解了赵四方其人。 “里面请,里面请。什么风把你这个大忙人给吹来了?”赵四方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合计,会这么巧,西服的颜色也是一样的? “今天在这附近谈生意,回公司时路过这里。”慕天宇一直盯着赵四方的脸,想从他的神色中看出什么端倪。 “快请坐,你是什么时候到的?”赵四方虽略有怀疑,但决不相信慕天宇是田谧的男朋友,否则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问题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慕天宇坐姿随意,优雅地半倚着沙发靠背,眉宇微锁,语音低沉:“说来很巧,我路过这里的时候看见有一个和我身形相近的年轻人在这里晃来晃去,后来好像还有人从赵叔叔的办公室里扔出了什么东西,让那个年轻人捡走了,我也想看看赵叔叔这里是不是还有您看不上的东西,让我也有机会收藏一下。” 赵四方不自然地干咳了几下,只要慕天宇不是捡东西的人,别的事情都好办,慕天宇才不会有兴趣去了解和他无关的事情的来龙去脉。 想到这里,随意的敷衍到:“哪有什么好东西,我摆着的东西也入不得你的法眼,就是随手丢掉没用的小玩意儿。” “我看好像是女式的耳钉呢,那个年轻人仔细端详了很久呢!”慕天宇捡东西绝对不是做做样子,他是真发现了田谧扔下来的耳钉,研究了半天也没发现那只普通的耳钉有任何奇特之处,所以一定要到赵四方这里看看。 赵四方满脸的惋惜之色,这是实实在在的惋惜:“天宇,你当时就应该拦住他,夺下耳钉的,哎,要是你夺下了那对耳钉,你可就帮了赵叔叔大忙了!” “嗯?”慕天宇满眼疑惑。 “你也不是外人,我就不瞒你了,今天有个丫头求我办事不成,在办公室里就想诱惑我,还说男朋友等在外面,我要是不答应,他男朋友就报警说我非礼她。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见我根本不吃她那一套,一气之下竟然抢了我摆放在办公桌上的耳钉,那对耳钉是你婶子的遗物,睹物思人啊,没想到让那个丫头给抢走了,说她要让男朋友卖个好价钱,作为她的损失费,你说她求我办事,自己还有损失了,哎,世风日下啊。” “早知道这样,我真应该帮赵叔叔把那个年轻人拦下来。” 慕天宇神色不变,心中暗道:“你就编吧,田谧上楼前明明带着耳钉,再下来的时候就没有了,只是想不明白她把耳钉扔下来干嘛?”不过田谧对赵四方说自己是她的男朋友?要是真有一个那样的女朋友好像也不错,可是…… 慕天宇沉沉的叹了口气,女朋友?爱情,那算个什么东西,这个字眼儿太奢侈,慕天宇的人生注定是灰暗的,自己真是被鬼迷了心窍了,因为想知道那个丫头到底要干什么,不仅在楼下浪费半个小时,还上来和这个老色鬼磨叽半天,想到这里,慕天宇拿出在楼下捡到的一只耳钉,一边礼貌地告辞,一边说道:“那个年轻人走后,我在附近的草地上拾到一枚耳钉,不知道是不是赵叔叔的。” 既然田谧只让他做捡东西的动作,说明这耳钉对田谧并没有任何意义。 赵四方立即双眼放光:“大侄子,你可帮了叔叔大忙了,一只也行,改天赵叔叔做东,请你喝酒,哈哈,真有你的,会有这么巧的事儿!” 慕天宇刚离开,赵四方赶紧观察耳钉。 手指短粗,耳钉精巧,他看不出存储芯片在哪里,情急之下把耳钉放在嘴里咬碎,吐出来一看,除了一颗破碎的有机玻璃和一段叫不上名的金属,哪有什么芯片,赵四方的脸涨成紫猪肝色:“小丫崽子,竟然敢骗我!” 又一个电话拨到办公室,工作人员说田谧已经盖好公章离开了,想到他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赵四方像头发情的疯狗在办公室里烦躁地踱来踱去。 一想到这些烦躁都源于姚月丹,更加心头烦闷,一个电话拨到人事处:“让姚月丹在节目组里撤出来,到档案室协助人事档案核查!立刻办,明天必须上岗!” 第二十八章 我们走扶梯吧! 中盛集团总裁办公室。 二百多平米的大房间装修得颇具欧洲贵族气息,板台的后面是整整一面墙的大书架,冷焱坐在板台后面全神贯注。 每个周一的上午他都异常繁忙,跨国业务千头万绪,需要通过视频会议逐一处理,偌大的办公室仿佛与世隔绝,只有键盘声、电话铃声以及清冽的指令声。 布置完最后一项工作,已经十一点。拿出笔记本电脑,他想看看赵四方有什么动静。 赵四方的伯父赵大志和冷焱的爷爷冷远山曾经一起扛过枪,与英年早逝的楚中天当年是有名的铁三角。 赵大志打仗伤了根本,一生无子,到了赵四方这辈儿,只剩他一棵独苗。 碍于自家爷爷和官至副国的赵大志的情面,冷焱轻易不想招惹赵四方,但他打上了田谧的主意,不能来明的,暗地里让易俊峰在他的办公室里安一个不被发现的摄像头,还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他给赵四方办公室安的隐形摄像头分辨率极高,只想提前了解这个老家伙还会不会给田谧使什么坏,没想到田谧自己一头撞了上去。 这个丫头胆子太大了,平时见她总是T恤衫牛仔裤,今天竟然敢穿成那个样子去见那个老色魔!接下来的视频让冷焱脸色越来越黑,男朋友?才两天又有了新男朋友? 虽然和田谧只有短短几天的接触,他发现自己对这个妮子越来越欲罢不能,她在视频里的表现让他惊吓的同时,更多的是惊喜。 在这个浮躁的年代,能果断拒绝赵四方给的巨大诱惑的女孩子实在难能可贵,慕天宇的出现和赵四方后来的表现更是证明了自己的猜测,这个妮子不仅漂亮,而且够聪明! 电脑前的冷焱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心动的声音。 现在的他早已不是十年前那个愣头青小伙,那次一见钟情让他心有余悸,而当时冲动的行为更是让他懊悔不迭,让他在过去的十年中一直对女子避如蛇蝎,现在尽管内心澎拜,还是强自按捺,同样的错误不能再犯第二次! 冷焱盯着屏幕上赵四方的丑恶嘴脸,迅速合上笔记本,并没有听到赵四方后来打的电话。 他给易俊峰布置了项任务,原本顾忌着爷爷和赵大志的关系手下留情,可现在是赵四方自己作死! 此时他有一种强烈的想见到田谧的冲动。 这种想法来得又快又猛,如同汹涌的潮水轻易漫过心灵的堤坝,让他无从抵抗也不想抵抗,想也没想就拨通了田谧的电话。 直到听筒里传来田谧轻灵婉转的声音,他才意识到接下来要说什么?用什么借口见到她? 站在省台楼下的田谧在电话里听到一声清冽低沉的你好后,脑子里倏的反映出两个人,马上开口问道:“Derek?是你吗?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 冲动的确是魔鬼,田谧的嗓音,就像一只无形而轻柔的手,轻而易举地就熨帖了一颗躁动的心,睿智和冷静又重新回归,冷焱没有丝毫迟疑的说道:“易俊峰装修房子的时候我们就熟悉了。” “是这样啊,有事吗?”田谧刚摆脱了泥潭,心情不错。 冷焱的大脑高速运转,从没约过女孩子的他短时间内只想到一个俗套而蹩脚的借口:“过两天是我妹妹的生日,如果你有时间,我想让你帮我选件礼物。” 这个司机大哥给田谧的印象很好,恰好她也要准备一些物品,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半小时以后,冷焱开着出租车出现在省台的楼下,一眼就看见站在树荫下身姿挺拔的田谧。 把小型整理箱放到后备箱里,出于对Derek的尊重,田谧又一次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系好安全带后,随意地问道:“我们要去哪里选礼物?” “你指挥,我带路,到卖女孩子喜欢的东西的地方。”至于在哪里能买到讨女孩子欢心的东西,冷焱并不知道。 田谧平时很少逛街,奈何父母给了她好得惊人的记忆力,关于这一点,田谧从未向任何人提起。 小时候她学什么东西一遍就会,随着年龄的增长,她不仅越来越漂亮,记忆力也在突飞猛进,什么东西只要用心看一遍,就像被输入电脑后按了保存键,尽管连她自己也不愿意承认,但她确实是过目不忘。 “万隆可以吗?”田谧征求冷焱的意见。 冷焱随即调转车头,直奔目的地。 万隆是个平民化的商场,田谧不知道Derek的经济状况,这里的商品都属于普通百姓消费的品牌。 一路上,田谧向Derek了解了他妹妹的年龄、喜好,先带着冷焱来到饰品专区。 见惯了国际奢侈品牌的冷焱此时见到柜台里的各色饰品,就像一个开惯了劳斯莱斯的人一下子坐在了QQ的驾驶座上,但神色却丝毫不变,原本他就醉翁之意不在酒,田谧认真的看着柜台里一个个的手串,冷焱就认认真真地看着田谧。 目光与田谧相对时不尴尬,不躲闪,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你刚才看得很认真。” “既然答应帮忙,总要选一个能让你妹妹满意的。”随后指了指柜台的一个位置,让服务员拿出了那个石榴石的手串。 石榴石红得娇艳欲滴,晶莹剔透不带一丝杂质,田谧小心翼翼的把手串戴在手上,把白生生的半截手臂伸到冷焱的眼前:“你说你妹妹皮肤白,你看,戴在手臂上是不是很好看?” 冷焱的喉结迅速地上下滑动一下,虽然面色无波,只有他自己知道全身的肌肉都紧绷绷的。 白嫩的手臂衬着红色的手串,那抹娇艳欲滴的红瞬间就凝成了心口的那颗朱砂,伴随着心脏几下不规则的跳动,冷焱若无其事地让服务员下单。 他没想到事情会进行得如此顺利与迅速,趁着去款台刷卡的功夫,偷偷查看了一下手表里的微型电子地图,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商场一楼的最西侧,他坏心眼儿地选择了商场顶楼的最东侧,那里正是手机卖场。 站在柜台处的田谧看着Derek在款台缓步走来,对面男子步履沉稳,气势迫人,满身的风华生生掩盖了五官的平淡无奇,远远看去也能吸引眼球,夺人注意,这样的人去开出租车,实在大材小用。 心思游离间,冷焱走到田谧面前。 他没有理会她眨眼即逝的精神恍惚,直接开口说道:“我还想帮我妹妹选一部手机。” “你对你妹妹真好,我就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走吧,手机卖场在顶楼呢,我们坐观光梯上去吧。” “观光梯离这里远,我们走扶梯吧!”不由分说,冷焱自然而然地拉着田谧的手腕,大步向扶梯走去。 田谧被拽着踉跄地跟了几步,意识到Derek正拽着她的手腕,刚想把手抽回来,他就马上风轻云淡地松开了手。 刚才的动作就如同公交车上两个陌生人间的互相搀扶,田谧觉得她有些想多了。 呃,没人知道冷大总裁此时心情飞扬! 二十多年来这是他第一次握住了一个女生的手……腕。 指腹间滑腻柔软的触感让他怀疑自己和眼前这个人真的都是由同一种材料合成的吗?眼角处的余光看见了田谧脸上的尴尬,马上就若无其事的放开手。 ------题外话------ 冷总拉到一下小手了呢! 亲们,在不?举个手向我示意一下? 投票表决一下明天要不要抱一抱? 第二十九章 你最近去过魅色吗? 踏上扶梯,冷焱和田谧并肩而立。 狭窄的扶梯并排站着俩人,两人间的距离难免有些摩肩擦掌。 田谧想再上一个台阶,原本在他们前面的两个体型壮硕的大妈突然毫无预兆地后退了两级,如果她再向上,便会和她们硕大的臀部有个亲密接触,正想向后退一步,却听见这俩大妈开始一上一下的大谈股票市场,就垂着头静静听着。 此时的冷焱,沉稳的外表下正掩藏着一颗毛头小伙子的心,所有的心神和注意力都凝聚在身边人的一呼一吸之间,看她神态专注,这才注意到了前面两个大妈的谈话内容。 “你也懂股票?”跨下扶梯,两个人要转一圈才能继续上楼,冷焱突然在他们之间找到了一个很好的聊天话题。“你这个年龄的女孩子懂股票的可不多。” “还行吧。我读书的时候是国际贸易专业,很多相关的金融学科我都辅修过。”田谧说完,调皮地向冷焱眨了眨眼,略微将身体附向他,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我能记住两千多支股票的名称和代码,还有这两千多家上市公司的基本信息。” 看着冷焱满脸不可置信的神色,田谧吐了下舌头:“不信吧,不信拉倒。” “看你长得挺诚实,不像说假话的人,我就勉为其难的信一下。不过你每天读书,哪有那么多精力看大盘?” 田谧自然不会告诉他自己看什么都过目不忘,只能避重就轻的说道:“生活所迫呗,我哥为了我很早就辍学打工,现在30岁了连个女朋友还没有,我大学期间的生活费都是自己打工和炒股票赚的,手里的余钱也都投入到股票市场,现阶段的目标是让哥哥娶上媳妇儿,终极理想就是要成为中国的女巴菲特!” 田谧说话的时候,神采飞扬,她相信凭着不懈努力一定会让家人过上好日子,根本不知道赵四方正在背地里筹划着让她在这个行业里寸步难行。 冷焱无比感谢这家商场的室内设计师,两个上行的扶梯间隔整整绕商场一周,两个人一边谈着股票一边绕着大圈乘扶梯,等到了手机卖场差不多是半小时以后了。 平时田谧基本都是休闲装扮,由于上午见了赵四方,身上穿的还是套裙和高跟鞋。 这双高跟鞋是田谧为了应景买的地摊货,穿着两只十厘米左右的劣质高跟鞋绕这么几大圈下来,她那穿惯了休闲鞋的脚丫子早就有些难以承受了。 冷焱也似乎看出了她神色的变化,追问了两次,她都摇摇头说没事儿,也就没放在心上,到了手机卖场,看见一个柜台前放着一个让顾客挑选手机时坐着的椅子,她就毫不客气地坐了上去。 田谧依旧尽心尽力地帮冷焱挑手机,不疾不徐地看了几个柜台,最终选定了一个新款的女士手机,趁着冷焱交款的档口,赶紧坐到柜台前的凳子上,把可怜的脚丫子解放了出来。 一看自己两只脚的惨状,田谧在心里悄悄问候了一下Derek! 有观光梯不坐,非得绕着大圈乘扶梯,现在两个小脚趾已经血肉模糊,血和皮与丝袜糊在一起,脚后跟也未能幸免,两个水泡已经破了,渗出的液体粘在丝袜上,用手掀起丝袜火烧火燎的疼。 田谧穿着套裙,不顾淑女形象地抬起一只脚放在腿上,一边拉扯着粘在血肉上的丝袜,一边嘟着红唇吹气,冷焱三步并作两步的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冷焱皱着眉头走近,看见她正在小心翼翼地将丝袜和小脚趾处的皮肉努力分离开来。 他把目光投向了罪魁祸首,弯下腰捡起地上的两只鞋,一甩手,两只鞋就整齐划一地跌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 “喂!好歹我得穿着它回去呀!”田谧光脚就要去拣。 冷焱一把将田谧带进怀里,一个公主抱就大步流星地走向旁边的休息区。 “Derek,放我下来,手机还没拿呢!”田谧不自然地挣扎着,只觉得脸上腾得烧了一下,不知道此刻是不是满脸通红。 冷焱的脸色臭臭的:“别动!” 田谧看着突然黑得像锅底子的脸,倔劲儿也上来了:“你赶紧放我下来!拿我的鞋撒什么疯啊!”边说边扭动身体想挣脱束缚。 “鞋那么磨脚,早该扔了。你信不信你再动我就抱你绕场一周。” 田谧没看过Derek的这种脸色,不敢再动,嘴里嘀咕着:“要是不走这么多路,根本不会磨破。” 冷焱把田谧放在休息区的椅子上,轻轻抬起田谧的一只脚,捻起小腿处的丝袜,两个指甲一钩一挑,好端端的丝袜立即在小腿处变成两截。 “我自己……啊!”来字还没出口,就被小脚趾处突然袭来的疼痛给堵了回去。冷焱已经手脚麻利地把截断的丝袜从田谧的脚上褪了下来。 “Derek,我自己来就行。”田谧一边不自在地收回握在冷焱手里的小腿一边拒绝。 “别动!”这是冷焱这个时段用的最多的词汇。 眨眼间,另外一只丝袜也截断脱了下来,剩下的部分在膝盖窝儿处滑稽的翻卷着。 田谧的眼睛一直瞄着刚才的垃圾箱,生怕鞋子被人捡了去,此时的两只脚都脱离了掌控,又要去把鞋子捡回来。 刚一起身,又被冷焱稳稳地抱在怀里,大步向观光梯走去。 坐在休息区的大妈和身旁的大爷笑得见牙不见眼,“看看人家小伙子,对女朋友真好,我年轻的时候你咋没这么抱过我呢?” “就你那体重还提这要求,你不是谋杀亲夫吗!” “你这个老东西!” 两位老人家的对话渐远,冷焱唇边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怀里的田谧却明显的魂不守舍。 她知道争不过他,更重要的是这个怀抱让她觉得熟悉。 Derek是她从小到大第一个有过最近距离接触的男子。 她从小没有父亲,懂事以后,和哥哥的身体接触也非常有限。莫云聪还仅仅停留在拉拉小手阶段,Derek接连两次的公主抱,让她再次想起了那个混乱的夜晚。 那天她中药后神识涣散,在仅存的意识里,她觉得那个怀抱让人心安。 今天的Derek又给他带来同样的感觉,田谧一向聪慧的大脑出现短暂的当机。 她和Derek的初识就是在魅色门口,难道那天晚上救自己的人是Derek? 田谧还是觉得这件事情有点扯,她肯定是在包房被人带走的,而她和Derek素昧平生,怎么可能呢? 难道被不同的人抱着感觉都是差不多的? 田谧拼命回忆着那天晚上的那个怀抱,甚至轻轻把头侧过去偷偷闻了闻Derek身上的味道,不停地分辨着,比较着,突然就问了一句:“Derek,你最近去过魅色KTV吗?” 观光梯正好到顶楼打开了门:“等一下,你拿手机了吗?要是忘了拿,我这四个大血泡不是白磨了!” “商场直接送货,你刚才一直想这事?” “没有,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我确实经常去魅色。”冷焱边说边盯着田谧脸颊的完美弧线。 ------题外话------ 亲们,猜猜田谧会知道真相吗? 收藏一下,明天告诉宝贝们哈! 第三十章 在想什么? 田谧从刚才被抱起来的紧张情绪中缓解过来,思路瞬时清晰了许多。 如果那天晚上抱走她的人是Derek,他应该能认出她才对,如果他是那个人,这些天来他的帮助就都很好解释了,只是这话要怎么才能问出口呢? 观光梯缓缓下降,旁边的另一部观光梯缓缓上升。 莫云聪在两部电梯交汇的刹那,突然看见在另一部观光梯里有一只蜷着脚趾的白生生的脚丫。脚丫的主人被一个高大的男人抱在怀里,看不见脸,可是他的心却如同被针扎了一下。 去年夏天,他曾经和田谧一起去城郊的百瀑峡,那里随处可见清澈见底的小型瀑布。走到半路,恰好看见一条小溪旁边有一块平整的巨大石头,他们俩就坐在石头上,脱了鞋子,把脚放在清亮的溪水里。 田谧用脚掀起的晶亮水花似乎在眼前幻化成七彩云霞,宛若精雕细琢的玉足就那么生生的印在脑海里。 后来他俩坐在溪边谈天说地,他的余光还是不停的瞄向田谧的脚,他发现她说话的时候,一只脚的脚趾下意识的一直蜷缩,就随口问了一句:“脚趾头一直蜷着,你不累呀!” “哈哈,这个小习惯被你发现了,这个动作是无意识的,习惯了,这样比较有安全感。” 两部电梯一上一下,恰好在同一楼层同时停下,莫云聪鬼使神差地跑出电梯。 “云聪,你去哪?”他身边的姚月丹也紧跟着走了出来。 莫云聪和姚月丹站在电梯门口,看向电梯里的两个人。 男子和怀中的女子被刚上电梯的人环在中间,在很多人中间依然吸引视线。 男人虽然五官平常但气势夺人,一直盯着怀里的小女人看,而他怀里拥着的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那张脸! 原本她应该这样小鸟依人的依偎在他的怀抱里,可阴差阳错,他永远失去了拥抱她的资格! 田谧像是有所感应的缓缓抬头,当她和莫云聪四目相对时,电梯的门轻轻闭合。 冷焱早就用余光看见了莫云聪和他身旁的女人,想来那女人就应该是田谧的室友了。 感受到怀里人的僵硬,他附在耳边一语双关的轻轻说道:“没事儿,别怕疼,我送你回家。” 电梯外的姚月丹看着失魂落魄的莫云聪,一颗心不停地向下沉,沉吧,一直沉到脚底下,这样她就可以跺跺脚,把莫云聪从她的心里踩出去了! 她费尽心思成了莫云聪的人,却依旧不能走进他的心。不过田谧能这么快地向别人投怀送抱倒是挺出乎她的意料,她就不信看到这一幕,莫云聪还不死心。 姚月丹咽下心头酸涩,委屈地开口:“云聪,你不用考虑我的,莫叔叔那边我可以去说,那天的事情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我绝对不会向田谧透露半个字的。你现在赶紧去追她,也许事情不像我们想得那样。” 莫云聪深深地吸了口气,抬起手似乎要摸摸姚月丹的头发,最终还是把手放在她的肩头,“月丹,我已经对不起她了,但不能再对不起你。就算我们的父辈没有那样的交情,我也不能对自己做过的事情不认账,请你给我点时间,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说完仿佛给自己鼓劲一般的强调,“一定会的!” 女人是很敏感的动物,莫云聪看着姚月丹的眼神很专注,但她还是能明显的分辨出和看田谧时的目光不同。 “钻戒以后再说吧,先回去吧。”姚月丹深谙以退为进的内涵。 “今天有时间,把该买的都买了。”犹豫了许久,莫云聪还是挽起了姚月丹的手,向着买钻戒的柜台走去。 冷焱抱着田谧一路来到地下停车场,把田谧放在后座上,自己坐回驾驶室。 田谧一个人横坐在汽车后座,后背靠着车门,把腿蜷在胸前,侧头靠在后背上,静静地想着在前面开车的这个人。 只要稍稍抬眸,她就能看见Derek的侧脸和浓密的睫毛。 在心里暗暗说道:其实他的侧脸很帅呢! 从高中开始她就时常面对各种追求者。 有狂妄自大张嘴就要求她做他女人的;有腼腆内向对她面红耳赤抓耳挠腮语不成句的;有不声不响默默追随的,她的书桌里时常会莫名出现从食品到饰品等品种繁多的各色物品;也有一见钟情后紧追不舍一如莫云聪的,可眼前这个看似风轻云淡却又霸道专横的却是第一次遇见。 短短几天时间,他及时又强势地出现在她的生活里,让她无从拒绝,关键是人家什么也没说,虽然抱了两回,要拒绝什么? 她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好心的司机邻居了。 “在想什么?”冷焱也一直在后视镜里看着田谧的侧脸。 “想你。”田谧一边实事求是地交代一边用余光偷偷瞄着Derek脸色的变化。 ------题外话------ 亲们,据说今天文文会pk,对于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新文来说,这是关系到文文生死存亡、性命攸关的大事。 走过路过看过的宝贝们,轻点玉指,把tm(他们田谧)带回书架,肥狐带着全身的肉肉,五体趴地地感谢大家! 嗯~pk期间,肥狐会保持两更,二更大概在晚上8点左右。 如果收藏涨得好,加更也可以有啊! 第三十一章 药是你解的? 听闻此言,冷焱的心猛然就失了原有频率,握着方向盘的手也攥紧了些,当然是在田谧看不见的地方。如果脸色有变化,就白瞎了多年的训练了。 沉声问道:“想到哪了?接着想,想不出来的我帮你。” 田谧正愁着怎么问问Derek是不是那天晚上救她的人,他直接把台阶就给递过来了。 “按照倒叙手法想到了我在魅色门口上了你的车,在我这里就应该结束了,你觉得前面还有吗?”她的心一点点地揪了上去,手心里也有冷汗渗出来。 “魅色KTV是我朋友开的,那天晚上,我恰好在他的监控室里,看见你喝了那瓶被加了料的水,趁着断电,就把你抱了出来。” 做无名英雄,似是不利于他们关系的可持续发展,冷焱选择如实道来。 这句话他说得轻描淡写,却把田谧砸得头晕目眩。 不是没猜测过这种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可面对当事人的亲口承认,她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过了好一阵儿,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那个药……也是……是……你……帮我解的?” “我有个兄弟是药学博士,当时他也在。他说用我的血液给你肌肉注射就能解,你放心,我身体健康,没有传染病……你不会有任何后遗症的。” 那一晚上几百cc的失血量就被他这么简而言之地一笔带过。 “用的是你的血液?”田谧把语气的重音放在了“血液”两个字上。 “不然你希望用什么?”冷焱侧过半边脸,饶有兴致地观察她丰富多彩的表情,田谧发觉原本挺正人君子的眼神此时好像带着一丝戏谑。 为什么和医生的说法不一样?她到底该相信谁? 田谧也顾不上脚疼了,光着脚丫子站起来,把身体探到副驾驶的位置,与侧着脸的冷焱四目相对,口气严肃而认真:“你说--那种药能用血液解,谁的血液都行?” 此时,田谧目光清亮,眸子中宛若映入璀璨星辰,脸庞上还有因紧张和激动而泛起的粉红,水润的红唇微抿,当真是明媚逼人,美艳不可方物。 这种靠近让冷焱及其纠结,他也很奇怪田谧这种分分钟让自己兽血沸腾的本事是哪儿来的,让他就像一个染了毒瘾的人,在不断的抗拒与纠结中心甘情愿地饮鸩止渴,直到愈陷愈深。 “咳咳。”冷焱凛凛心神,“你坐回去,也不嫌脚疼。” 他想了一会儿,开口说道:“健康、成年、男性。”还有一个词在嘴边晃了一圈最终没有说出口。 如果他能预测未来,知道这个咽回去的关键词会给他惹来那么大的麻烦,这时候就算拼着脸红心跳、面子不要也一定要说出来的,但时光不会倒流,世上从来没有后悔药。 冷焱的表情风轻云淡,田谧直觉相信他说的是真的,可医生的结果又是怎么回事? 为了避免田谧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休,冷焱轻易地转换了话题。 “你那个男同学已经被刑拘了。” “多长时间?” “他没有前科,时间不会太长,你看过那天晚上的视频了?” “看了,还对比了断电前后的人物位置,才推断救我的人不是同学里的。”冷焱的问题一个接一个,让田谧无暇思考检查结果的问题。 “你有没有发现,你消失后,第一个走出包房的人是谁?” 当时心烦意乱,接下来的视频还真没仔细看,田谧想了一会儿,还是摇头。 “就是我们刚才在商场看见的那个,她就是你的室友?你原来的男朋友那天晚上就是和她睡在一起?” 田谧就把莫云聪告诉她的事情简要地复述了一遍。 “看来你这个室友才是坐享其成的那个,她第一个走出包房,不排除凑巧她刚好要出去的可能性,但更不能排除她第一时间就发现你不见了,她想到外面去找你!” 冷焱停了一会儿,接着说道:“如果真是后者,就说明她一直在观察你,只有这样,才能在包房恢复光线后第一时间发现你不见了,也发现尹贺阳还在包房里,才会好奇你一个人到底去了哪里。” “还有,尹贺阳交代说,他本来喝得迷迷糊糊的,是听到有个女人在电话里和别人说这种药是恋人之间的试金石,能知道对方是不是也喜欢自己,才借着酒劲儿买来试试的,但那个打电话的女人巧妙地选择了魅色唯一的一个监控死角,他根本不知道是谁。现在虽然没有证据证实你那位室友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但你还是要小心为上。” 听着冷焱丝丝入扣的分析,又联想起饭局上的意外,田谧的脊背阵阵发寒,“月丹,这一切的背后会是你吗?” 到了小区,车还没有停稳,田谧就光着脚丫径直跑了进去,冷焱看着眼前渐渐消失的背影,嘴角不由上翘,抱了两回,炸毛了? ------题外话------ 亲们,pk期间在评论区留言,只要留言内容与文文剧情相关,肥狐会给亲们一些小惊喜呀! 第三十二章 再出个主意? (pk求收) 姚月丹接到人事部门的通知时,她正和莫云聪一起买钻戒。 这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在节目组做得好好的,怎么就到档案室协助核实档案了呢?当下也顾不得莫云聪和钻戒了,说台里有紧急采访任务就匆匆离开了。 一路上姚月丹一直在思索着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赵四方这个人虽然很色,但说话还是算数的,自己把清白身子给了他,他也答应了她毕业后能留在省台,虽然田谧的事儿她没能办成,事后她也用自己的身体对赵四方进行了补偿,到底又发生什么事了呢? 赵四方这么对待她,八成有田谧的原因,到省台办公室晃了一圈,就知道了田谧上午在实习报告上盖了章的消息。 虽然不知道过程,但从赵四方恼羞成怒的表现上来看,应该是田谧让他吃了什么哑巴亏,以前认为田谧就是个花瓶,还是个不懂得利用自身优势的花瓶,现在看来也不尽然啊,不然怎么才这么几天,就和另一个男人搂搂抱抱了。 田谧,我姚月丹所有倒霉的一切,都是源自于你! 姚月丹从情窦初开的时候起,眼睛里就只有一个莫云聪。 尽管莫云聪帅气多金吸引美女,他身边除了她从没出现过别的女子,姚月丹一直认为她一定会是他的新娘,直到大学一年级,来学校找她的莫云聪认识了田谧。 莫云聪兴奋地告诉她,他第一眼就喜欢上了田谧,让她这个好兄弟多多出谋划策,帮助他早日俘获美人芳心。 那天不是她第一次在莫云聪嘴里听见好兄弟这个词,却第一次觉得那三个字如此刺耳、刺心。 四年来她冷眼看着莫云聪把一颗红心捧到田谧面前,看着田谧对莫云聪从置若罔闻到温柔相向,那时她就下定决心,田谧,我姚月丹一定要让你为此付出代价! 到电视台实习之后,她发现了赵四方的兴趣所在,为了能让自己站在高处,把田谧踩在脚下,她不惜搭上自己。 把田谧送上赵四方的床并不是最终目的,她是要让莫云聪看见他呵护了四年的女神在老男人身下婉转承欢的样子,一想到那个即将到来的场面,她服侍赵四方的时候似乎也没那么难过了。 周五那天晚上,让莫云聪喝掉剩下的矿泉水纯属于临时起意,为了显示她的无辜,她还喝掉了莫云聪剩下的部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 莫云聪中的药量不轻,第一次接触女人的他满面通红,鼓捣半天不得其法,还是姚月丹引导着莫云聪最终成了事儿。 莫云聪在药力作用下,神智混沌,一边喊着谧儿心肝宝贝,一边小心翼翼的冲撞,即使在神智不清的情况下,他潜意识里也怕伤了田谧。 姚月丹服用的药量很少,一边迎合着莫云聪的热情一边满心愤懑。 她恨田谧占据了莫云聪的心,这个时候的莫云聪完全把她当成了田谧! 一想到此时的田谧虽然没在赵四方的床上,肯定也是被某个男人压在身下,心头郁闷稍缓。 遗憾的是没法让莫云聪亲眼见到,不过她能和莫云聪既成事实,也算是没有竹篮打水,趁着莫云聪喘息的间隙,她用修眉刀悄悄割破了脚趾。 她认识莫云聪十几年,相信他一定会对她负责任,如果嫁进莫家,她必须摆脱赵四方,可眼前的工作是她牺牲了清白换来的,就这么说没就没了? 还有田谧,周五晚上到底去哪了?一天的功夫就找到房子搬出去了? 不行,工作要保住,而且还要继续想办法把田谧在莫云聪心里连根拔去才行。 一直和莫云聪在一起,她整个人都比较素淡,赶紧回到宿舍化了个精致的淡妆,又特意换了一件低胸短裙,优质内衣把胸前的饱满修饰得喷薄欲出,让人期待下一秒就会在里面蹦出来,黑色短裙勉强遮掩着臀部,神秘的幽谷地带在短裙下半遮半掩,仿佛期待着有人去探寻,找了一件外搭遮掩一身春光后,拨通了赵四方的电话。 窗外阳光很大,办公室里嗡嗡的空调声让赵四方觉得嘈杂无比,倒霉的遥控就成了出气筒,在一次次频繁的按压中承载着赵四方的怒火。 姚月丹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打进来的。 濒临爆发边缘的赵四方劈头盖脸地咒骂了姚月丹一通,喘着粗气就要挂断电话,也不知道那边又说了什么,才恶声恶气地说了一句“那还不赶紧滚过来!”就“啪”地一下把手机甩到旁边的沙发上。 姚月丹是迈着猫步,聘聘婷婷、风姿绰约地晃进赵四方的办公室的,在他面前,这是她唯一的筹码。 进了办公室,带进来一阵魅惑的香风,随手反锁了房门。松垮的外搭轻易地挂住了板台的一角,呼之欲出的浑圆和雪白的大腿以绝佳的视角展示在赵四方眼前。 “天儿太热了,赵台,我帮您清凉清凉?” 年轻富有弹性的*还是很对赵四方的欲狂之症的,虽然面色没什么好转,却把整个人窝在椅子里闭着眼睛等着按摩。 姚月丹微微弯腰,把那颗硕大的头颅放在胸前,一下一下按摩起来。 “赵台,田谧又惹您生气了?要我说,您就不能太心慈手软,像我们这样还没毕业的学生,能在您的手底下翻出什么大浪?也值得您这么生气,要不……我再帮您出出主意?” 赵四方掀了一下眼皮儿,重重地哼了一声,似是对接下来的谈话不屑一顾。 姚月丹看赵四方没什么反应,大着胆子绕到前面,慢慢地把身体向他靠近,手上的动作也越发大胆起来,就在那坨肉几乎要贴在赵四方的鼻头上时,他突然睁开了眼睛,一把把姚月丹搂在怀里,“她要是有你一半儿懂事,要我省心多少!” 姚月丹轻舔他肥厚的耳唇,又在赵四方耳边低声说了点儿什么,赵四方的眸子里又开始冒出了贪婪的光,一边啃着那两坨刚刚挤出来的白肉,一边含含混混地说道:“最毒妇人心,你要是敢把这点心思用到我身上,看我不捏死你!” “瞧您说的,我哪能给自己找不痛快。”姚月丹语带喘息,眉目含情地瞥了瞥里间的房门。 赵四方用一只胳膊夹起她,大力踹开休息室的门,“算你识相!” ------题外话------ 亲们!打着滚儿的各种求! 求收!求评! 第三十三章 二更求收! 不再实习的田谧每天找公司,投简历,做兼职,忙得不亦乐乎。 按说名牌大学国际贸易专业的毕业生,就业前景非常好,这也是当初她选择到电视台实习没急着进入公司的原因。 可一个星期过去了,她竟没接到一个面试电话!除了已经被拒绝的天宇集团,她至少对几十家大大小小的公司投送了简历,每一个都像石沉大海,没有丝毫音讯。 事已至此,田谧就算用脚趾头也能想出来,一定是赵四方那个老家伙在背后搞了什么鬼,可以让这么多公司连面试的机会都不给她! 对面的Derek也不知在忙些什么,一直没见踪影,见不到也好,在没最终了解真相之前,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田谧向来不会坐以待毙,一边等着学校的消息,一边关注大盘,打了几个漂亮的短线,翻译公司的兼职一直在做,同时还用心留意西京的商机,准备创业。 一个人要是不想被别人打倒,只有自己先强大起来。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6月1日。 新的一周,没等来公司的面试通知,却接到了学校辅导员的电话。 辅导员在电话里的口气很严肃,让她赶紧回学校一趟,田谧不明就里,更不敢慢待,简单收拾一下就搭乘地铁到了学校,在辅导员的指引下,直接到了书记办公室。 学院书记冯芸是个不苟言笑的更年期妇女,头发一丝不乱地在后脑盘成一个髻,厚厚的镜片儿丝毫没有过滤眼睛里挑剔刻薄的光。电脑屏幕不知正在播放着什么,在她的镜片上折射出一小片诡异的光。 冯芸余光看见田谧进来,眼睛也没舍得在屏幕上离开,哼,就见不得她这一副狐媚子样儿,不就是有几分姿色吗,将来也是个傍大款的命! 当初她就不同意国际贸易专业的田谧去电视台实习,但院长却认为她专业成绩优秀,综合素质高,将来一定有机会在财经界崭露头角,还现在好了,麻烦来了吧! 田谧正局促地站在办公桌前暗自揣测,就看见冯书记推了推手边的一份红头文件,冷声说道:“自己看吧。”然后就继续盯着电脑屏幕。 红头文件上白纸黑字,硕大的二号字标题看得田谧心惊肉跳。 “关于给予田谧同学记过处分的决定”! 她匆匆看了眼文件内容,长篇累牍地控诉了她在实习期间如何不完成实习任务,不按时到岗,甚至辱骂无视台里领导,严重损害大学生形象,导致省电视台要重新考虑以后是否继续接收学校的实习学生,对学校的整体形象造成了极大破坏和恶劣的影响等等。为教育本人、警示他人,经研究决定对田谧同学给予记过处分。 就在田谧还在心里悲愤呐喊的时候,冯书记又不紧不慢地开了腔:“省台不是一般的地方,台里领导还决定把你的所作所为上报到学校的上级主管部门,但考虑到批评的目的是教育本人,不能一竿子打死,所以,省台的领导还是很宽宏大量的,台里的意见是看你的认错态度和具体表现,如果你认错态度良好,就不把你的情况反映到教育厅,这个处分呢,文件虽然已经准备好,但是还没有下发,所以,只要你认错态度好,事情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事已至此,傻子都能明白这里是什么猫腻。田谧垂着头,语声平淡:“冯书记,我怎样做才叫认错态度良好?” “省台的意见是要你写一份深刻的书面检讨,并向赵副台长当面致歉,省台和学校出于保护年轻人的目的,对这件事情就不再深究。” “冯书记,如果我现在向您阐明事实真相,您有取消处分的权利吗?” “开什么玩笑,你以为这红头文件是没事儿拿出来逗孩子玩儿的吗!文件的发布是要经过校领导签字的,想取消……” “书记,我明白了,我不会给学院抹黑的。”说完田谧拿着文件就离开了。 “你给我回来!文件拿回来!现在的学生,什么素质!”等她追到门口,田谧早就没了踪影。 “这样的学生,就是欠处理,天天一副自命不凡的样子,这回踢到铁板了,哼!”冯芸满脸鄙夷。 田谧是个善良的姑娘,从来都用最大的善意去体谅别人,现在她也只相信冯书记也是受了赵四方的蛊惑与胁迫,毕竟一个省台副台长的能量是校级领导也不敢小觑的,根本不知道她前脚刚走,后脚冯芸就开始打电话邀功了。 “赵台长,我老冯,您放心吧,我们学校记过处分就没学位了,没有学位四年大学不就白念了,行……嗯……擎好儿吧……” 田谧手里紧紧攥着那份已经被捏得皱巴巴的文件,疾步走在校园的林荫路上。 委屈、不甘、愤怒种种知名和不知名的感觉统统涌上心头,赵四方!这个在心里已经诅咒了千百遍的名字又阴魂不散地追到学校来,她还真就不信了,全国知名的综合性大学,真的就让赵四方一手遮天? 既然冯芸说这个事情只有校级领导能解决,那就去找校级领导,她首先把目标锁定在去年刚刚空降到学校的那个年轻的校长助理身上。 当时还不满30岁的校长助理空降到学校,确实在校园里掀起一阵轩然大波,什么背景神秘、青年才俊、英俊潇洒等诸多形容词纷至沓来。 去年她曾经在一位老师的办公桌无意中看见了这位孔助理的电话号码,拜良好的记忆所赐,她至今记忆犹新,想了一会儿,她直接拨通了校长助理孔旭的电话。 孔旭正在办公室里和慕天宇谈笑风生 ------题外话------ 儿歌收藏在哪里曲调(春天在哪里) 收藏在哪里呀,收藏在哪里? 收藏就在小美女们的手心里! 这里有俊男呀,这里有美女,快点收藏我就告诉你! 滴哩哩哩,滴哩哩哩…。多多收藏就快点吃“田谧”! 第三十四章 继续跪求收藏! 慕天宇和孔旭是铁杆儿发小,一个在人民大学毕业后从了政,机遇和能力让孔旭像坐了直升飞机一般三连跳,29岁的时候来到西大做了校长助理,一个毕业后从了商,白手起家的慕天宇把公司经营得风生水起。 两个人平日很少有机会见面,今天孔旭特意推掉两个会议在办公室里接待慕天宇。 “怎么回事儿,你向来都是眼睛高过头顶,我们这小庙儿里怎么还出了能入了您老人家法眼的大神了?”孔旭听了慕天宇的来意就不遗余力的揶揄。 “你助理大人神威无比呗,让学校育人水平勇攀新高度,再上新台阶…” “停、停…说吧,你想了解谁?我是不见其人就先生好奇,能让慕大总裁在百忙中拔冗前来,连会都不让我开,该不会是个美女吧。” “她叫田谧,你们经贸学院国际贸易专业大四的应届毕业生,她到我那儿去面试过,专业能力和英语口语都非常完美,遗憾的是她竟然上了行业黑名单,我就很好奇,她到底在校期间都干了什么,才把自己折腾到了黑名单上?” 慕天宇的话音刚落,孔旭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接听后瞟了慕天宇两眼,随口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对方回答后,他玩味地笑了一下:“成,你来吧,我现在就在办公室里。” 挂断电话的田谧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没想到这个校长助理就这么答应见她了!现在她都搞不清楚自己的运气到底是太糟还是太好,怀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向孔旭的办公室走去。 孔旭一脸奸笑地看着慕天宇,“交代一下,你们这是什么策略?一个明线一个暗线?” “病要是没好,药就不能停,接个电话接出毛病了?什么明的暗的。”慕天宇不明就里。 “你还和我装是吧,行。”边说边把慕天宇推进里间的休息室,反锁上房门,“想让我帮你就别出声!” 休息室的门很单薄,慕天宇听见了办公室外的敲门声。 孔旭刚刚见到慕天宇口中的田谧也大大地吃惊了一下。 他这个人,纯粹是一本正经的外表下,长了一颗闷骚的心,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站在门口的田谧,内心早就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雀跃不已。 太正点了!慕天宇,就凭这个外形,确实值得你亲自跑一趟啊,就算是你为此抛弃了青梅移情别恋了,兄弟也会为你两肋插刀的! 田谧自然不知道他这一肚子的心思,礼貌地说道:“孔校,很冒昧打扰您。” 说完,递上了手中的那份文件。 看着孔旭的目光在文件上浏览了一遍,田谧继续说道:“这份文件是刚才学院冯书记交给我的,我校大学生手册上第37页第45条第8款明确阐述了在校学生在什么情况下才给予记过处分,文件上的情况并不在记过处分范围之内,何况这里很大一部分内容并不属实,学校在没有调查事实真相的前提下就扣了这么一顶大帽子给我,对我四年的学业进行全盘否定,这是非常不公平的!” 呦呵,牙尖嘴利的丫头,感情自己会错了意,不是和慕天宇商量好一起来的?看来她的运气实在是太好,如果没有慕天宇在前,自己怎么能屈尊降贵地见个学生,此时他应该在省里的空调会议室里开会好不好! “你的意思是,你不该接受这个记过处分?是学校错怪了你?”孔旭指了指沙发,示意田谧坐下说。 田谧关上办公室的门,站在距离办公桌一米左右的地方,简明扼要地叙述了自己实习阶段的大致经过。 休息室里的慕天宇也听出了外面的人正是田谧。 圆润动听的声音透过薄薄的门板,一字不差地传到慕天宇的耳朵里。 “孔校,这就是我实习经过,没有任何违反实习规定和校规校纪的地方,如果说我的实习考核任务没有完成,我接受考核不及格的成绩,至于辱骂领导……” 田谧顿了一下,咬了下嘴唇,拿出手机,按下了播放键。 慕天宇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声音,猛然意识到此时手机里播放的,就是那天他站在省台楼下时赵四方办公室里的情形! 短短的半小时,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田谧的声音继续透过门板传入慕天宇的耳朵。 “孔校,对于一个还没走出校门的女学生来说,把这样的视频展示在尊敬的师长面前,也需要很大的勇气,我今天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建设,才敲响了您办公室的门,因为我始终相信,学校一定存在着公平正义,学校不会因为我和赵四方地位的悬殊,就对这里面的问题置若罔闻,我也更相信,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是非曲直并不是赵四方一个人说了算的!” 田谧语音清丽,但言辞掷地有声。 孔旭边听边在电脑上查阅着这几天的发文记录,办公自动化上并没有这个文件的痕迹,看来是学院内部的人假传圣旨,田谧手里的文件分明是个假的! 余光又瞄了一眼休息室,哼哼,慕天宇,我看你求不求我! 清清喉咙:“那你的意思是……” “我请求学校撤销对我的记过处分。学校里几万名学生,每天大事小情千千万,所以当您在电话里同意见我后,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对您心存感激。站在您的角度,这只是您几万分之一的小事,对我来说,却是百分之百的大事。所以,我会等待您的回音,但是,如果不能撤销处分,我会保留运用法律武器的权利。” 说完用晶亮的目光不卑不亢地直视着孔旭的眼睛。 面对这样清澈坦然的目光,孔旭在心里吐槽赵四方的同时,都有些鄙视自己了,要不直接告诉她文件是假的得了…… 听见休息室里传来的细微响动,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田谧同学,关于这件事情的处理,我会尽快给你消息。” 田谧离开后,慕天宇满脸铁青地走了出来,扶着孔旭的肩膀,认真地说道:“不管她有没有学位,我都一样录用她,兄弟一场,别怪我没提醒你,我们公司保留为员工拿起法律武器的权利,我手下的法务部,你懂的。看在你的面子上,给学校一周时间。” 说完,拍拍孔旭的肩膀,走了。 ------题外话------ 亲爱的宝贝们,动动手指,把tm(田谧)嫁入你家书架吧! 从下一章开始,分批分期地虐姚渣渣! 第三十五章 二更pk求收! 姚月丹已经到档案室工作了一段时间,虽然她只是个实习学生,台里也不能朝令夕改,赵四方承诺她先留在台里占个地方,以后进哪个组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午休结束后,盯着电脑核对档案的姚月丹突然一阵头晕眼花,胃里像晕车般一阵翻江倒海,她用余光瞄了一眼埋首于电脑的同事,见没人注意,偷偷溜到外面。 此时她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这种特殊的感觉让她猛然意识到自家亲戚已经晚了很多天没来了,连日来的紧张混乱让她无暇顾及这一点,难道怀孕了? 半小时后,姚月丹一个人蹲在卫生间里,看着试纸条上的“两道杠”呆若木鸡。 她多希望这是莫云聪的孩子,可时间根本对不上。 姚月丹自嘲地笑着埋起头,赵四方那个老色鬼竟然还有这功能? 每次他都不会让自己受半点委屈,可完事后从不忘把一片事后药塞到她嘴里,如果去找赵四方,没准儿他会认为她把别人的账算到他头上,不仅于事无补,要是因此弄丢了工作,更是鸡飞蛋打。 她爱莫云聪,想有一个他们俩的孩子,可莫云聪不爱她,一点儿也不爱。 此时独自蹲在洗手间里的姚月丹不想自欺欺人。 自从有了肌肤之亲,除了前两天她故意不接他的电话,后来他们经常会见面。 虽然莫云聪的一举一动无不体贴绅士,却完全丧失了以前的阳光与自然,就像一个一心赎罪的仆人。 他当着她的面删除了手机里田谧所有的照片,她说吃饭他就定位,她说看电影他就买票,他经常会盯着她的脸不动,目光迷茫又空远,好似在看她,又像是透过她看别人,她索性就迎上他的目光,别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对痴痴凝望的男女,只有她自己知道,对面的人好半天才能注意到自己在看他,然后轻声问道:“吃饱了?” 接下来的剧情就是安分守己地送她回宿舍,她不顾矜持地每次都请他上去坐坐,他会深吸一口气,告诉她回去好好休息,等着做个美美的新娘,然后整个人像一个被抽了魂的木偶,头也不回地走掉。 她在每天这种折磨与互相折磨的过程中乐此不疲。 无论如何,不远的将来,她会是名副其实的莫太太,眼前的一切终将过去,她能做的除了等待目前又多了一样--就是刚刚才得知的不受欢迎的小生命。 下定了决心,姚月丹站起身揉了揉蹲得发麻的双腿,回办公室请假,直奔省人民医院。 上了出租车就隐隐觉得小腹丝丝拉拉地疼,她揉着酸胀的眼眶,把手轻轻放在小腹,他也知道自己再也没机会来到这个世上了吗? 妇科诊室的陈云静看看时间,又看看门口的患者,轻轻叹了口气,拿出手机想让弟弟帮她接丫丫,连打两遍都是关机的声音。 “这个小子,最近老是关机,田谧找不到他怎么办!那么漂亮的女孩子,这个傻弟弟怎么不知道看紧点!” 陈云静低头想了想,找到田谧就诊时留下的联系电话,直接拨了过去。 从学校回来的田谧看到陌生号码,以为是面试通知,急忙接通电话。 “你好,我是田谧!” “田谧,现在有时间吗?我想让你帮我个忙。” “你是陈医生?”田谧疑惑不解。 那天在商场,她不想和这个给自己做检查的女医生再有任何联系,名片连看也没看就被她销毁了,听Derek说了那晚的经过,她曾到医院找陈医生两次,都没见到,虽然心里相信Derek的话,她更想弄明白检查结果是怎么回事。 今天陈医生主动找她,倒让她很意外。 “你能不能去蓝天幼儿园帮我接一下丫丫?哦,她大名叫陈晓雅。我答应今天下午早点接她过儿童节,可是实在走不开。”陈医生的语气里充满期盼。 “陈医生……”这也太自来熟了吧! “你得管我叫姐,看来莫云聪那个臭小子根本没拿她老姐当回事,每次他给我打电话,90%以上的时间都在说你,我手机里都是他给我发过来的你的照片,咱都快成一家人了,你竟然还不认识我,那天早上我一看见名字直接就认出你了,本人比照片还漂亮,好了,我这里患者多,咱们有的是时间聊,接完丫丫送到我这里,晚上我们一起吃晚饭啊!” 陈云静的语速极快,田谧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就传来了忙音。 莫云聪是告诉过她有个姐姐在国外,他们姐弟是“云”字辈儿,姐姐叫云静,他叫云聪,对了,他也说过当年父母为了再要个男孩儿,让姐姐随了母姓,可她从来没想到随意找的一个医生,竟会是莫云聪的姐姐呀!想到那天的检查,田谧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死。 一个多小时以后,田谧带着丫丫等在医生休息室里。 休息室就在陈云静诊室的斜对面儿,田谧无意间抬头竟看见姚月丹走进了陈云静的诊室。 ------题外话------ 对姚渣渣,要虐出新格调!对,就酱紫! 第三十六章 疼得要死掉了! 陈云静好像并没认出姚月丹,只是拿着手里的化验单仔细地看,还没开口说话,就看见姚月丹满脸惨白地倒在地上。 “啊--!” 田谧听见姚月丹喊了一声后急忙安抚一下丫丫,让她呆在休息室别动,自己跑过去,那个声音听起来很痛苦。 到了医院后,姚月丹的小腹越来越疼,强忍着疼痛做了一项项检查,她猜测是要流产了,肚子越疼她高兴,甚至恶劣地想着,这孩子真是个乖巧的,知道爹妈不要他,先自行解决了。 回到诊室的那一刻,铺天盖地的疼痛让她觉得体内有什么东西正破茧而出,然后一股热流就顺着腿间涌了出来,昏迷前,她竟然看见了田谧焦急的脸! 真是报应不爽,因果循环,这是姚月丹在昏迷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快!病人是宫外孕破裂引起的大出血,马上准备手术!”诊室里陈云静有条不紊地指挥着,田谧看着姚月丹迅速被血液染红的裙子,心头微滞,宫外孕,是莫云聪的孩子吗? 等陈云静回到医生休息室,天都快黑了,丫丫睡着了。 “这一天啊,累死了,你自己找地方坐啊,我躺会儿直直腰。一会儿让莫云聪带你去吃饭,接夜班儿那个今天不能来了,我又是个痛苦的白连夜呀!” “陈姐,我……和莫云聪分手了,你刚才抢救那个才是他现在的女朋友。”田谧语声平静。 陈云静“腾”的一下在床上坐了起来,“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你刚才抢救的姚月丹,就是你们原来的邻居,我以为你们认识,现在莫云聪和她在一起,还有……” 田谧停顿了一下,“那天我来检查的时候,报告好像忘了拿,不知道……” 陈云静略显尴尬地拿出抽屉里的报告:“田谧,你别介意,我当时以为你们迟早要结婚的,云聪那孩子从小一根轴,我就想让你早点下决心嫁给他,真没别的意思。最近他总关机,我很长时间没见到他……” 尽管陈云静一点儿都不相信那个整天把田谧挂在嘴上的弟弟会移情别恋,可姚月丹宫外孕差点没了半条命也是事实。 那天晚上,陈云静一直向田谧表示歉意,为自己,也为弟弟。 田谧静静地听,其实她也相信莫云聪的痴情,可生活没有剧本,总会让人措手不及,一瓶本该留在KTV里的矿泉水,生生改变了她和莫云聪原有的轨迹。 晚上,田谧一个人走在繁华的大街上,对着天上的月亮,轻声说道:“莫云聪,祝你们幸福!Derek,谢谢你!” 上夜班的陈云静一遍遍拨打莫云聪的电话,一直是关机的声音。 第二天把丫丫送到幼儿园,她就直接去了莫云聪的公寓。 锲而不舍地按了快半个小时的门铃,里面才传来门锁滑动的声音。 扑面而来的刺鼻烟味儿让她几乎睁不开眼。 “我为抢救你媳妇儿忙了大半夜,你可倒好,自己在家点房子玩儿呢?”陈云静边说边挨个房间开窗换气。 原本一缕幽魂似的莫云聪听了这句话,连忙跑过来拽着陈云静的手,焦急问道:“田谧怎么了?姐,田谧怎么了?” 陈云静看着满地的空啤酒瓶子和烟灰缸里小山一样的烟屁股叹了一口气,快言快语地说道:“我说的是姚月丹!” 停了一下继续说道:“你们仨到底怎么回事!要是田谧不要你,凭我弟弟的一表人才,不愁找不到好的,现在这个姚月丹长得也不错,还是原来的邻居,人家为了你差点没了半条命,你犯不着为一个对你不上心的人这样,如果是你不要田谧了,弄出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给谁看!” 莫云聪像个耍赖的孩子顺势坐在了地板上,大概是一夜没睡,眼睛里有血丝,头发乱糟糟的,下巴上冒出一层青胡茬儿,全然没有往日那个阳光美男子的半分神采,看着如此痛苦的弟弟,陈云静也坐在地板上,让他把头靠在自己身上。 满身酒气和烟草味儿的莫云聪在把头靠在姐姐身前的那一瞬间,所有情感瞬间决堤,像个孩子一样失声痛哭,边哭边摸着自己的胸口,含糊地说道:“姐,我这里疼啊,你摸摸,疼得我快要死掉了!” 从没见过弟弟如此失态的陈云静只能让他在自己的怀里放声大哭,又像小时候哄他睡觉一样在他身上一下下地拍着,待莫云聪的情绪渐渐平静,才慢慢开口说道:“能和姐说说吗?” 莫云聪完全沉浸在回忆里,灰暗的眸子也有了些许神采,他根本没意识到,此时应该问问姐姐口中那个差点没了半条命的媳妇儿到底怎么回事。 “以前我从没如此持之以恒地做过一件事儿。一开始,她对我和所有追她的人一样,礼貌而疏离,我就每天琢磨,琢磨得头发都要掉了,她不喜欢别人给她花钱,我就绞尽脑汁做一些既不花钱又让她高兴的事儿,我几乎成了西大的插班生,别人对我的冷嘲热讽我都甘之如饴,因为每一句嘲讽都是和她相关。我每天给她写信,就像她在我身边,我把心里的话都说给她听,我要把这些信留到她答应做我女朋友的时候一起交给她。” “去年的昨天,她第一次答应单独和我去吃饭。当时我高兴得呀,吸一口雾霾都是甜的,走路的时候人都是飘的,结果就乐极生悲,少看了一个台阶,直接就栽了下去,田谧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她那小胳膊小手儿哪能抓得住我呀,眼看着她也往台阶下倒,我哪舍得摔她呀,赶紧挣脱她的手,直接倒在了地上。” 莫云聪的脸上带着笑,“我也算因祸得福,她直接摔在了我的怀里,那是我们俩唯一一次最亲密的接触,当时我就想,我一定要一辈子就这样抱着她。后来我们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我也顺理成章的牵了她的手。” “从那天开始,我就从家里搬了出来……” “停!你爱田谧,我听明白了,那姚月丹怎么回事?你一边爱田谧,还一边能把姚月丹肚子弄大了?” 陈云静弄不明白如此痴情的弟弟为什么会做出对不起田谧的事。 ------题外话------ 今天下午pk就结束了,肥狐心里惴惴不安,亲们,多多收藏啊! 第三十七章 我更心疼她! 听了姐姐的话,莫云聪自嘲地一笑:“就算她不怀孕,我也做不出那种提上裤子就不认账的事儿。” 随后把聚会那天的事情完整地叙述了一遍。 房间里只有莫云聪伤感的声音,“我把田谧在这里整整放了四年,现在要连根剜掉,连皮带肉都疼啊……我把手机里她的照片都删掉了,可是这里的像是已经刻进去的,删不掉啦!这个房间我从没让姚月丹来过,因为每个角落都是田谧的照片,后面记载着时间、地点和她说过的话。她随口说的喜欢的小玩意儿我都买回来摆在外面,我一直幻想有一天田谧能搬进来给她个惊喜,可现在再也没机会了。” 说完抹了把脸,“姐,发泄一通,心里透亮多了,昨天本来是想把这些都收起来,以后和姚月丹好好过日子的,姐,你在听吗?” “你说你喝的矿泉水有问题,那个同学聚会是不是五月初的一个星期五?” “你怎么知道?” “你就是那天晚上才第一次和姚月丹在一起的?” “是,当时我是把她当成田谧的,醒来后看见姚月丹还有床单上的血,我一头撞死的心都有。” 莫云聪痛苦地把手插进头发里用力地拽着。 “昨天下午姚月丹宫外孕输卵管突然破裂,是我接诊的,差不多丢了半条命。” 这时莫云聪才反应过来,姐姐刚进屋时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那月丹…” 只听陈云静接着说道:“受精卵从异位着床到长大撑破输卵管,至少需要45天时间,也就是如果她正常怀孕,现在已经快50天了,今天才6月2号,你听明白我的话了吗?” “怎么会这样?”随即内心又涌出一股狂喜,淹没了姚月丹欺骗他带来的愤怒。 “姐,这是不是意味着那天我早上我看到的都是假的,是她故意骗我的!不行,我马上去见她,我得好好问问她!” “看你那点出息!你不是说田谧也喝了那水吗?你一点儿也不介意?” 莫云聪的表情凝重,“要说一点儿不介意那是假的,但我更心疼她,如果我和月丹什么也没有,不管田谧发生什么,我都会好好疼她!我一度想揍死那个下药的,然后自首去给他抵命,结果听说他们聚会的第二天就有一个她班的同学因为非法持有和使用违禁药品被拘留了。对了,姐,你怎么知道聚会时间的?” 莫云聪一边说一边麻利的收拾自己,他从来没有过这么迫切地要见到姚月丹。 看着弟弟兴致勃勃的样子,陈云静没有丝毫隐瞒:“那个周六早上,田谧曾去妇科化验检查,她的尿液里有药品残留,但庆幸的是并她没受到侵犯。” 莫云聪紧紧地抱了姐姐一下,飞快跑出房门。 姚月丹醒来的时候护士告诉她昨天为了保命,切除了她一侧输卵管,把身体养好,还是可以再怀孕的。 她没心思听护士唠叨,发生这样的事儿她不敢告诉家里,更不能让莫云聪知道。 田谧!脑子里激灵一下想起,她在昏迷前见到了田谧,莫非她也怀孕了?不然大姑娘家家的跑到妇科诊室干什么呀。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不行,不能呆在医院,田谧一定会告诉莫云聪的,只要瞒过他这几天,她就来个死不承认,说田谧无中生有调拨两人关系。可伤口处传来的剧烈疼痛让她出了一头冷汗,折腾了一阵儿,任命地躺在床上。 怕什么来什么,莫云聪就在她满头大汗的时候进了病房。 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发小,看着平日里健康开朗的朋友此时孤单脆弱地躺在病房里,脸色苍白的几乎和医院的床单一个颜色,心头对姚月丹的怨似乎就淡了许多,如果她能告诉他那天晚上的真实情况,他还会感谢她。 “月丹,感觉好些了吗?” “云聪!”看见莫云聪进来,姚月丹的眼泪霎时就流了下来,这倒没有丝毫作假,身体的疼痛心里的恐慌在看见莫云聪那一刻都释放出来。 莫云聪在床边站定,没有坐在床上的意思。 “云聪,我很疼!”姚月丹的声音带着虚弱的颤抖,边说边把手伸向莫云聪,似是想通过握手帮她传递一些力量。 莫云聪握着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放进被子里。 “月丹,我知道你现在很虚弱,但我特别想知道那天晚上我们两个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 那天晚上他一直神智不清,把怀里的人当成田谧,就像以往的春梦,醒来后隐隐觉得发生了什么,是床单上的血迹直接给他判了死刑。 但现在知道孩子的父亲另有其人,床单上的血迹就一定是假的,此时他还是幻想姚月丹能告诉他,其实那晚真的什么也没发生。 听到他的话,姚月丹垂下眼脸,掩盖眼底的失望。 “你想听我说什么?当时我让你当做什么也没发生,是你不依不饶地追在后面要对我负责,现在反悔了?你依然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月丹,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是我做的事情,哪怕剖心剔骨,也会承担,但现在我只想了解真相。”莫云聪看向姚月丹的眼神迫切而充满期待。 这是莫云聪第一次用这种目光看她,幽深黑亮的眸子里似乎有光芒在闪动,即使眼神里根本没有爱,她依旧愿意沉溺。 她愣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真相就是那天晚上什么都没发生,你可以继续心无旁骛地去追田谧了!” 第三十八章 别和我提孩子! 莫云聪的思绪一直被孩子的父亲另有其人和田谧没受侵犯这个消息所充斥,下意识屏蔽了那天隐隐的感觉,只当她说的是真话,瞬间陷入短暂的喜悦,连连说道:“我没有对不起她,没有!真好……” 说完转身就要往外走。 看到他这幅样子,姚月丹的怒火和妒火齐齐涌上心头,原本苍白的脸色因为激动而涨红,大声吼道:“莫云聪,你混蛋!如果你是干净的难道这个孩子是我自己塞到肚子里的?就算你是干净的你的女神也早就不干净了,我打赌她都不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的父亲是谁!” 说完似是牵动了伤口,胸口在白色的被单下剧烈地起伏着。 莫云聪果然停下来,大步走回床前,俯身向前,将两手撑在床的两边,恶狠狠地盯着她:“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谁告诉你田谧怀孕了?你凭什么认为她会怀孕!说--” 姚月丹和田谧在同一宿舍住了大半年的时间,对她的生理期十分了解,也了解那个药的烈性,自认为那天晚上田谧必定难逃一劫,再加上昨天妇科门诊的巧遇,算算时间,推断田谧也怀孕的可能性极大,刚才妒火上涌,只想拼命抹黑她,却忽略了莫云聪从没向她提过那晚的矿泉水有问题的事实。不禁为自己冲口而出的话暗暗后悔。 随即她放低了声音,听起来无力又伤感:“我知道你满心满眼都是田谧,可你干嘛来招惹我,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了你多少年,从认识你就开始喜欢,一直喜欢,我根本无意介入你们之间,如果没有那天晚上,我永远不会告诉你我有多爱你,当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把我当成她,即使是这样我也没法拒绝那个热情似火的你,我只想品味一下这偷来的幸福,如果能怀孕,就自己守着孩子过,是你坚持要和田谧分手的……可是现在孩子也没了……” 病房里响起抽泣的声音,她想利用弱者身份和柔情攻势转移莫云聪的注意力。 如果没有姐姐的话在前,莫云聪此时一定相信他就是孩子的父亲。 他就那么俯着身冷冷地看着她唱作俱佳的表演,脸上的表情一寸寸冷却,开口问道:“你说孩子是我的?”随即握住她的肩膀用力摇晃:“你再说一遍孩子是我的!” 两行清泪瞬间顺着姚月丹的脸滑下,不知是吓得还是疼得。 “云聪,你怎么了?你不是看见了,那天是我的第一次,我不知道田谧和你说了什么,如果你们要在一起,我会消失在你们面前,可我绝不能容忍她在你面前诋毁我,孩子怎么可能是别人的呢?” 看着姚月丹苍白的唇,莫云聪闭了闭眼睛,这张嘴里说出来的话,到底有几句是真的?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姚月丹看见一双通红的眸子。 平时的莫云聪总是阳光而帅气的,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他,犹如一头受了伤的野兽,看似平静,但周身都散发着哀伤。忍着疼痛抽出一只手,伸向莫云聪的脸颊。 莫云聪随手一挥,姚月丹的手磕在坚硬的床沿,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信任的建立需要很长时间,但摧毁却只在旦夕之间,莫云聪盯着她的眼睛问道:“谁告诉你田谧怀孕了?” 顶着莫云聪带来的强大压迫感,姚月丹结结巴巴地说:“我昨天在妇科诊室遇见她的,她要是好好的黄花姑娘,看什么妇科呀,而且同学聚会那天,她彻夜未归……” 姚月丹的聪明之处就在于话不说全,彻夜未归会发生什么,让他自己去脑补。 “我问你谁说的?” “我猜的!她在你面前装圣女,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你怎么就知道没有龌龊事!”姚月丹最见不得莫云聪为田谧失神的这幅样子。 看着姚月丹闪烁凌乱的眼神,莫云聪的大脑突然灵光一闪,她凭什么断定田谧会怀孕?又凭什么断定那晚田谧一定和别人发生了关系?难道她早知道田谧那天也中了幻情?自己从没和她提过这事儿她是怎么知道的?会不会她亲眼看见别人下了药又眼睁睁看着田谧喝下去?她明知道水里有药还故意拿出来让他喝?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和田谧今天的局面完全是由他一手造成的! 莫云聪就这么俯着身死死盯着姚月丹一言不发,握着床单的两只手迸发出条条青筋。 姚月丹在这样目光的凌迟下,恐慌渐渐在心底蔓延。 “云聪……孩子……” 莫云聪慢慢附向她的耳边,男子混着烟酒味儿的气息不断喷洒在她的脖颈处引起阵阵颤栗,病房里响起冰冷无波的声音:“别和我提孩子…” 说完莫云聪松开手里皱巴巴的床单,缓缓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第三十九章 果真是她! 怀疑的种子一旦发芽,就会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滋生。莫云聪先给陈云静打电话。 “姐,她流掉的胚胎还能找到吗?” “我取了病理切片,要制作标本。” “我要做个亲子鉴定……” “完全没必要……,好吧,一个星期后告诉你结果,但我可查不出来孩子真正的父亲。” “只要证明不是我的就行。” 随后又动用他老爸的关系,要来了当天KTV的全部监控录像,仔细看了当晚的所有视频。 姚月丹在包房里最多只有一只胳膊入镜,只有两次走出包房时才全身出现在镜头里。而第二次走出包房是在田谧刚刚消失之后。 他随即查看了同一时段的其他地方的监控录像,发现姚月丹的身影频繁出现在各个楼层。 她在干嘛? 当看见姚月丹走出KVT的大门后又特意重返包房取回那瓶矿泉水时,莫云聪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她根本不是离开时才发现田谧不见,更不是离开时顺手拿走的矿泉水,她的去而复返充分证明她早知道那水有问题,却故意带出来给他喝! “姚月丹!最好别让我发现你还有别的手笔!”这几个字一个个在他嘴里蹦出来,恨不得每个字都能剜掉她身上的一块肉! 一个小时后,莫云聪在看守所里见到了尹贺阳。 “为什么给她下药?”警察面前,莫云聪克制隐忍。 尹贺阳原本内向木讷,连日来也没少吃苦头,低着头,嚅嗫着连日来一直重复的话。随后还加了一句,“那个女的说的话不光我听见了,那天我班范大海和周强也听见了,真的,他们来看我的时候说的,他们还说听声音像姚月丹,我也觉得像,只不过当时环境吵,光线暗,又都喝多了,谁也没多想。” 果真还是她!姚月丹这三个字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莫云聪拿出手机,找到微信,连续播放几个不同的女声让他听,当播放到一个声音时,尹贺阳眼睛一亮:“再让我听一遍!” “对,就是这个声儿,这女的是谁?是姚月丹不?要是怕我听不准,你可以去找范大海和周强……她当时虽然拿腔拿调,但说话的尾音儿和语气就和你刚才放的一样一样的!” “喂,你别走,到底是不是,是不是这个……贱人害我进局子!”尹贺阳顿了一下,也没找到合适的词骂姚月丹,最终还是挑了个“贱人”。 莫云聪走到门口,缓缓回过头来,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转身离去。从医院回来的田谧,心情轻松、愉悦,这段时间以来,股市一路飘红,她账户上的资金不断攀升,虽然金额仅有几十万,却是她大学四年一点点滚雪球般积累的,她正踌躇着是先用这些钱做首付给哥哥按揭一套房子,还是继续投资。 6月2日,整整一天,她的手机都安安静静,她挂心着学校处分的事儿,期待孔校的电话,心不在焉地站在窗前,看着马路上熙来攘往的车流,听着舒缓流畅的钢琴曲,一个人独享静谧的傍晚时光。 一阵紧似一阵的敲门声突兀地打破了房间里的宁静。 透过门镜,竟是钟小米和哥哥一脸焦急地站在门口,田谧赶紧打开房门。 “你们…” “你跑哪去了!一天都不在服务区!”门口黑着脸的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责问。 “一直在家啊!” 田谧赶紧找到自己的手机,屏幕依然闪亮,上面没显示任何未接来电,钟小米疑惑地继续拨通电话,听到里面传来冰冷机械的女声,三个人才意识到手机罢工了。 “虚惊一场啊!你这个没良心的妮子,搬到这么好的地方也不让我来庆祝一下,我实在是没辙了才想到找田大哥的,把田大哥也急坏了,担心你被人拐走了。”钟小米一边参观田谧的新家,一边叨叨着没完。 “谁让你被公司抓去培训的,敢说我没良心!”田谧边说边挠钟小米的痒。 “好你个甜妞儿,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敢招惹我!” 钟小米极其怕痒,用她自己的话说全身都是痒痒肉儿,嘴上说得凶,很快就在田谧的攻势下笑得溃不成军,田浩站在一旁,一脸宠溺地看着和好朋友闹作一团的妹妹。 “好了好了小米!我心服口服!”田谧率先撤退,“为了将功补过,今晚我请你们吃火锅大餐。” “有你亲手做的虾滑吗?”钟小米两眼放光。 “这个当然……可以有!哥……”田谧话还没说完,就看见田浩转身要出门。 “你俩在家说话,我去买菜。”转身就往外走。 “哥,我爱死你了,不知道哪个女人将来有福嫁给你啊!”田谧边说边像小时候那样嗖的一下蹿上哥哥的后背。 温温软软的身体一下伏在田浩的背上,男子的后背很结实很宽,这个后背有田谧儿时太多的回忆,她自己也没注意,到底从什么时候起,哥哥不再背她了? 扑面而来的烟味尘土味儿还有汗味儿让她想起了另一个怀抱的味道,那一瞬间她想到的是那个怀抱里的气息是清爽好闻的,短暂的失神让她忽略了哥哥身体的紧张与僵硬,随后笑着说道:“背我一起去……” 田浩轻轻拍拍缠在脖子上的手:“乖乖的,在同学面前也不害臊!” 钟小米笑着说道:“哪能啊,田哥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羡慕田谧能有哥哥宠呢!你也是,趁着没嫂子好好享受,以后田哥结了婚,哪能下了班不回家,给我们买菜涮火锅啊,到时候嫂子同意咱们也不落忍啊,你赶紧下来吧,你看你把你哥累得脸都红了。” 田谧眼角余光看见田浩鬓角处的细汗,赶紧跳下来:“到时候就带嫂子一起呗,谁嫁给我哥,那可是捡到宝了,哥你快去快回!” 田浩在女孩子的笑闹中走出房门,户外微凉的晚风好像也带不走后背上滚烫的温度,他狠狠地搓了几把脸,赶紧向市场走去。 “赶紧交代,你搬出来一个人住是不是小妮子春心已动,要和莫云聪过二人世界了!到哪一步了,坦白从宽!” 田浩刚出门,钟小米就迫不及待地把田谧拉进卧室,让她交代敌情。 “我俩分手了。” 看着田谧波澜不惊的神色,钟小米先用小手指滑稽地掏掏耳朵,一边让田谧再说一遍一边摸摸她的额头。 “不发烧啊,不像胡话呀,该不会是你移情别恋了吧,莫云聪那么痴情的人你也忍心,甜妞儿,我真对你刮目相看了。” “他和姚月丹在一起了。”田谧看着钟小米能塞进鸡蛋的嘴巴,轻捏她的脸颊,帮她把面部肌肉复原,平静地叙述她连日来的种种遭遇。 田谧的叙述让钟小米一愣一愣的,不断向田谧吐槽这糟心的生活真他妈狗血,当听到胁迫赵四方盖章的时候,不禁问道:“那个帅哥你就那么让他走了?” “不然还要怎么样?” “留个联系方式观察备用啊!哎,也是,这年头的帅哥没几个靠谱的,其实我一直看好你和莫云聪,他也是够倒霉的,那个尹贺阳你说咋那么欠收拾呢,给他判个十年八年都不解恨。” 外面的门响了一下,田谧立刻噤声,用口型告诉钟小米:“我哥不知道!别再提!” 三个人分工明确,田浩在客厅择菜,两个姑娘在厨房洗菜。 有钟小米在的地方就永远不寂寞。 她趁田谧蹲下找东西的空档,把洗好的菜叶放在她头上,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开,田谧感觉有水滴在脸上才知道头上有菜叶儿,立刻用挠痒痒的方式还击。 厨房里笑闹声不断,坐在客厅择菜的田浩盯着厨房门上来回晃动的窈窕身影频频失神,连续几次都把择好的菜叶扔到垃圾袋里。 在田浩不知道第几次把菜叶从垃圾袋里捡回来的时候,门铃再次响了起来。 ------题外话------ 拿着大喇叭广播一下!亲们,带你的小伙伴儿们一起来调戏肥狐啊! 第四十章 你在打我妹妹的主意? 听到有人开门,冷焱终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这次出差的时候他频频出现间歇性短暂溜号,总是不由自主地在想,那个妮子在干啥?总不能打个电话只问她在干嘛吧! 临行前他特意交代,中盛近期招聘员工的面试工作暂停,要等他回去后统一进行,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工作中的她该是个什么样? 下飞机时已近傍晚,顾不上倒时差,赶紧让易俊峰通知田谧面试,他抓紧处理连日来需要他亲自签批的文件。 当拨了近一个小时的电话一直提示不在服务区的时候,冷焱知道他的心悬起来了,赵四方那个老家伙他还没来得及动,不会是…… 再也看不进去文件上的任何内容,让易俊峰把前些日子在赵四方别墅里找到的重口味光盘发布到网上,自己开着出租车到家里找田谧。 厨房里的田谧听到门铃走出来时,看着两个男人一个门里一个门外地站着。 “哥,快让Derek进来坐,Derek,这是我哥,刚搬来那天你们见过的。” 自从知道了聚会那晚的真相,田谧对Derek的好感系数成倍攀升,一直想当面好好感谢,可他连续多日不见踪影,今天择日不如撞日,便很热情地邀请他一起吃火锅。 从厨房走出来的田谧像一只精灵,径直闯入冷焱的视线。 她穿着一套卡通的夏季家居服,领口开得有些大,露出雪白的脖颈和一截漂亮的锁骨,裸露在外面的小腿白生生的,桌上的火锅咕嘟咕嘟冒着气泡,升起的薄雾围绕在田谧周围,让她看起来像刚刚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子,因为打不通电话而变的焦躁的心在那一瞬间立刻被抚平。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先换身衣服。”对于这种邀请,他求之不得。 因为对气味敏感而有洁癖的冷焱竟然破天荒地同意和别人同桌而食,吃得竟然还是大家把筷子在同一个锅里涮来涮去的火锅! 这个场面如果被他的兄弟们看见,哪是一个震惊能形容的。 钟小米看冷焱进了对面的房间,用肩膀碰一下田谧,“这就是你的邻居?出租司机?” 随后还做了个“救命恩人”的口型,田谧一边点头一边招呼:“哥,你先过来坐,我把这点菜洗好,咱们就开动!” “他叫啥名?”田浩还是觉得这个邻居动机不纯。 “Derek呀。” “我说中国名,一个出租车司机,还弄个洋名,他真名不敢拿出来见人?” “我又不是警察,干嘛问那么详细,哥,你就别操心了,他不是坏人。” “坏人脸上有字?你也不问问他过来干啥,直接就留他吃饭?” “你和小米不是在这吗!他有什么事一会儿吃饭时就说了。”看见小米使给她的眼色,两个人又来到厨房。 “他真是出租车司机?我看不像,你注意他身上那身行头了吗?西服和鞋子。” “怎么了?”在这方面她可比钟小米这个行家差多了。 “据我目测,他的西服和皮鞋都是纯手工制作,那做工绝对是名家之手,价格不菲,问题是看不出品牌,如果是限量版,姐姐我这个时尚达人也没理由不认识啊,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高端品牌的量身特制……” “然后呢?” “然后就是你看他哪儿像一个在社会底层生存的小市民哪,就凭他刚才往那里一站,别说是白领,就说是哪个公司的总裁都有人信。” “然后呢?” “然后就是这个人相貌虽然一般,但是贵气天成,能穿得起那样的西服,家世一定不错,关键的是人品不错。” 钟小米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他对着你这么个绝色还能坐怀不乱,宁可给你输血也不碰你,这得需要多大毅力呀,这人品你上哪找啊,这都能忍住,以后一定不带出轨的。我跟你说,我要是男的,早把你办了!” “然后呢?”田谧已经开始对钟小米磨刀霍霍了。 “然后就是这样的极品,还是近水楼台,你该留着就留着,考查考查嘛!虽然长相和你比差了点,不过那玩意能当饭吃?” “我发现你最近才是思春了,赶紧交代,是不是背着我勾搭帅哥了,别转移话题!”田谧气势汹汹地问道。 “哎呀!”钟小米突然一惊一乍,“坏了,坏了,面对着中了春药人事不省的你还能忍住不吃的,这人不会是压根儿不行吧!你要是和他在一起,得先试试他到底行不行,不行,你是坚决抵制婚前性……呀,痒死了痒死了!” “钟小米我撕了你的嘴!” 冷焱换好衣服过来时没看见田谧,很自然地选择坐在田浩的对面。 田浩第一次仔细打量这位邻居。 这人天生就是完美的衣服架子,大卖场里廉价的家居服在他身上也能穿出风范和气度。他本身就像一个发光体,在举手投足间不经意吸引视线。他的视线似乎也在漫不经心地打量着自己。 客厅的灯光落在Derek狭长的眸子里,散发出细碎的光,没来由地让田浩感觉这目光直指人心。 在社会上摔打十几年,他没少接触上至地产总裁下至贩夫走卒的各色人等,穿着家居服坐在餐桌前还带有压迫性气场的人,还真是头一次见。 田浩凛凛心神,清清嗓子:“找我妹妹有事?” 面对很有可能成为自己大舅哥的人,冷焱自认为收敛了浑身的气势并表现出极大的耐心:“电话一直打不通,很担心,就过来看看。”他诚恳地实事求是。 “你在打我妹妹的主意?”田浩的语气明显带了敌意,像一只竖起冠子的斗鸡。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他有男朋友了,准备结婚的那种,你不应该打搅她。” “他们分手了。” 显然这个消息让田浩很震惊,还要继续追问时,田谧和钟小米笑闹着走进来。 田谧看见Derek和田浩正在餐桌前面对面地正襟危坐,似是有莫名的气氛在两人间暗流涌动,桌上多出来盛着红酒的醒酒器和四个高脚杯,应该是Derek带过来的。 第四十一章 我和他更合适 看看对坐的两人,田谧主动坐在Derek旁边,毕竟小米和田浩熟悉一些,感受到身边的缕缕暗香,冷焱几不可查地勾了勾唇,优雅拿起红酒。 钟小米迫不及待地品尝一下面前的红酒,脸色微变,嘟嘟囔囔地说着:“今天有口福,这么好的红酒配火锅,暴殄天物了吧!这酒值了银子了……” 轻轻地咂咂舌,对田谧做了个82拉菲的口型,脚底下还碰了碰田谧。 田谧平时滴酒不沾,不懂品酒,但拜良好的记忆所赐,对酒的名称和价位还是了解的,自然明白钟小米的意思。故意不去理她,热情招呼大家吃肉。 “Derek,你不用这么客气,哥,你也多吃点。”边说边用自己的筷子给田浩和钟小米夹一些涮好的肉。 田谧夹起一片,放在Derek的碟子里,旋即又放回到自己面前,随口说道:“Derek,你自己随意,我换个公筷给你夹。” 热腾腾的火锅在四个人中间氤氲开来,每个人的眉眼都掩盖在薄雾后面看不清神色,冷焱夹走了田谧碟子里的肉:“别的还没好……” 钟小米的眼神儿在三个人身上来回转,Derek认真品味从田谧盘子里夹走的肉,身边的田浩脸色臭臭的,好像Derek嚼在嘴里的是他身上的肉,田谧拿着筷子在翻滚的热汤里涮个不停,一时间气氛诡异地沉默下来。 “你和莫云聪分手了?”一直没说话的田浩突然开口。 多年的打工生涯养成他说话大嗓门的性格和点火就着的火爆脾气,听到这个消息后就一直想问,闷头忍了半天已属不易。 “哥,咱吃饭先不说这事。” “你俩谁先不干的?”这事儿要弄不明白田浩明天都没法干活。 田谧放下筷子垂下眼睑:“哥,这事儿以后我慢慢和你说,先吃饭。” “那王八蛋欺负你了?” 田浩啪的一下把筷子摔在桌上,“你不说明白这饭能吃得下吗!” 田谧太了解哥哥的脾气,这事儿显然他刚知道,告密的除了身边这位,不会有别人,暗自腹诽Derek大嘴巴,耐着性子向田浩解释:“我先不干的,不关他事。” “你怕我找他麻烦所以护着他?” 房间里除了火锅咕嘟咕嘟的沸腾声,只剩田浩的大嗓门,钟小米低着头研究盘子里的虾滑,冷焱则不停晃动着酒杯,时而闻闻酒香却并不喝。 她这个哥哥平时不太爱说话,犟的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一碰上她的事,立刻炸毛,田谧用脚趾都能想到,如果田浩知道真相,真能把莫云聪腿打折。 瞄了眼Derek气定神闲的样子,怪他多嘴多舌,眨眨眼睛,吸吸鼻子,本来就勾魂吸魄的大眼在水汽氤氲下更显雾蒙蒙的,她知道自己这幅讨饶的样子在哥哥面前屡试不爽,哪知道这一个向哥哥撒娇的眼神却让身边的家伙兽血沸腾。 “哥,真是我先不干的,他家条件太好了,咱高攀不上。” 田浩虽然拿妹妹这个样子没辙,但决不允许蒙混过关,“你也不是才知道他家条件好,早干啥去了,别扯没用的,说实话!” 田谧羞涩地看了Derek一眼,“哥,其实我觉得……我觉得我和他更合适,嗯……我们认识有一段时间了,想等关系稳定下来再和家里说,我和莫云聪都分手很长时间了,哦,这个房子也是他帮我找的……” 说完挑衅般地看向Derek,眼神里隐含警告,那意思是“不许穿帮!谁让你在背后打小报告!”根本不知道在房子的问题上她歪打正着地真相了…… 对面的两个人隔着雾气看起来,就像田谧正含羞带怯地看着冷焱,而冷焱则自然而然地将手搭在田谧的肩头,如同宣告所有权般占有性地将她搂在怀里。 “呃!”钟小米发出一个突兀而不雅的声音,随后含混不清的说道:“虾滑没嚼,噎到了……对了,甜妞儿,我早说让你换手机你不换,今天要不是我找到田哥到你家里来,你就耽误大事儿了!” 见了田谧之后就是各种狗血八卦,让钟小米差点忘了她找田谧的正经事儿。 “今天中盛发了招聘通知,那岗位简直是为你的专业量身打造的,明天初试,机会多好啊!祝你马到成功!”说着冲田谧举起酒杯。 田谧再次体会到什么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趁着碰杯的机会不着痕迹地挣开肩上的手,晕晕乎乎地喝干了杯中酒。 冷焱似是也没料到身边的人毫无预兆地干了杯里的酒,看她脸上迅速染上的红霞,更为她增添了往日不见的妩媚,喉结不可抑制地滑动了一下,宠溺地拍拍田谧的头,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我回去一下!” 很快,冷焱带着上次田谧帮他选的女士手机走了过来,“我妹妹自己买了一部和这个一模一样的,这个你先拿着用。” 刚才在田浩面前承认他们的恋人关系,现在根本没法拒绝。 田浩看着对面宛若仙子的妹妹没有推辞地接过手机,微微叹了口气,儿大不由娘,何况是兄妹,妹妹迟早会有自己的生活,不再注视对面那双顾盼生辉的眼眸,闷头吃肉。 第四十二章 没考虑找个强大的老公? 第二天一早,田谧和钟小米相继醒来,揉着酸胀的脖颈,感叹贪杯误事。 好在记忆尚存,没有断片,田谧清楚记得哥哥是提前离开的,她第一次体会到拉菲的纯正口感,并不厌烦,在钟小米不断怂恿下,俩人牛嚼牡丹般地喝光所有红酒。 大概是对Derek的人品百分之百放心,原本就肆无忌惮的钟小米在酒精刺激下更加口无遮拦。 “田谧你赶紧交代,你们俩到底有没有奸情?” “别胡思乱想,我要是不那么说,我哥他叫起真儿来没完,还有Derek,你别介意,拿你做挡箭牌啊,这是手机钱。” 在钟小米错愕的眼神中,冷焱大大方方地收起桌上的钱。 “好吧,我相信你们是清白的……” 在不停的笑闹中,田谧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钟小米还在不停的嘟囔:“甜妞儿明天面试你一定要成功,到了集团总部拿下那个不可一世的冷面总裁,自古美女和冰山总裁都是官配,你说你这个旷古烁今的大美女一出手,冷大总裁会不会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呢,好期待啊!哎,我发现个大秘密啊!冷焱,冷面阎王,田谧,绝配啊,以后你俩要是真来电了,我就写一本《冷面阎王的甜蜜宠妻》,那得是绝对的大卖啊!” 田谧一边拥着胡言乱语的钟小米进卧室,一边对冷焱说了一句“走时帮我们关好门”后趴在床上再也没起来,根本无暇注意到原本一直注视她们微笑的冷焱,在听到钟小米的话时,笑得是如此的……阳光灿烂。 来到客厅,没有想象中的一片狼藉,餐桌已经归位,地面一尘不染。 钟小米快步跑进昨天被她俩迫害得惨不忍睹的厨房,所有物品都各归其位,地砖上散发着洁白的荧光,原来堆满菜叶的水槽也光洁如新。 “甜妞儿,你遇到宝了,这是百分之百的暖男啊,宜家宜室。不对呀,他想追你怎么一个破手机还要钱,难道他想放长线钓大鱼?” 田谧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从没想过一个气质清贵卓然的男人竟可以不动声色地帮她整理家务,心里的一角好像不经意间被偷偷掀动,也许这就是令人向往的平实和温暖吧!按下心中思绪,动手做早餐。 钟小米特意向公司请了假,非要和田谧一起参加中盛总部的招聘面试。 六月的西京已经势不可挡地热了起来,田谧身穿一条纯白的连衣裙,没有任何装饰,显得整个人越发轻灵剔透。引得身边的钟小米频频咂舌:“你说你将来要嫁一个什么样的人才会让我觉得没有暴殄天物呢?” 田谧用身体撞向钟小米:“我掐指一算,很快就会有王子踏着七彩祥云收了你这只妖精。” “哈哈,我没你妖!” 说完又回撞田谧,哪知当时田谧的细跟儿凉鞋刚好踩到甬路的石缝儿里,一个重心不稳就毫无形象地扑向门口停的出租车,眼见上半身就要扑在车窗上,谁成想车窗玻璃竟然突然下降。 田谧反应极快,双手扶住了车窗边缘,由于惯性原因,头却伸到车里,在撞到Derek的脸上之前堪堪停住。 进而就撞进了那双深沉黝黑的眼眸,田谧没有看错,那眼眸里分明带着笑,随后听见他带着笑的嗓音:“这是要投怀送抱?” 男子的声音低沉得像耳语,不知是扑面而来的男子清爽好闻的气息还是这句话让她瞬间红了脸庞,突然觉得暖男什么的其实都是表象,他八成是故意降下车窗! 不过转念一想,是自己毫无征兆撞进来的,如果车窗不降,她肯定鼻子遭殃,在他的角度看,确实是那样……赶紧回头用目光秒杀始作俑者钟小米。 “你们要去面试吧,上车!”话音刚落,副驾驶边的车门已经自动弹开了。 这个时间很难叫车,田谧也不推辞,坐在副驾驶的时候神色如常地向Derek道谢,为现在,更为昨晚。 自从知道是Derek救了她,和他的心理距离突然拉进,边系安全带边问道:“前一阵一直没看见你。” 钟小米则安静坐在后座,不停扫视前面两个人,一边评估他俩在一起的可能性,一边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出了趟远门儿。对今天的面试有信心吗?” “信心一直都有,不过……” 想到赵四方频频作梗,田谧目光中的神采明显暗了一下,侧着头面对 冷焱,幽幽说道:“你说,一个人要有多大权势,才能操控各家公司同时封杀一个小人物?” “你是说……” “没什么,我就是随口这么一说,我这个人呢,骨子里是带弹簧的,压力越大反弹越大,就业吗,谁说大学生一定要给别人打工,我准备自己给自己打工!” “口气不小!” “那当然,一个人,尤其是女人,只有自己强大才不会处处受制于人。对吧小米,以后咱们合伙……” “就没考虑找一个强大的老公,你不就强大起来了?”Derek状似无意地说道。 后面的钟小米分析着Derek的话,难不成他对田谧真没啥心思?就算他家里条件好,一个出租车司机真心不算强大呀! “从我目前的实力看,只能是香烟,就算牌子再亮,色衰而爱驰,以色侍人终究难逃让人吸完后就弹掉的命运,最次,我也得成为海洛因,让男人要不惹不起,要么戒不掉。”田谧很理智地说道。 “等你强大起来,记得请我做你的专职司机啊。” “哈哈, 你的车技真不适合当出租司机,要是去开赛车,没准儿能开创赛车新纪元!” “哦,买糕的!”后座上传来钟小米的惊呼。 “甜妞儿你赶紧看看手机,朋友圈和网络新闻已经被赵四方刷屏啦!” 第四十三章 你掐的是我的胳膊 田谧疑惑地打开手机,网络新闻标题被赵四方强势占领。 “副台长不雅视频曝光,与省台数名当家花旦有染”“美女主播靠潜规则上位”等林林总总,更有媒体为了吸引眼球打出什么“副台长的桃色日记”“情爱实录”等吸睛噱头。 满屏幕都是打了马赛克的赵四方和不同美女,每条点击率都在数十万次以上,评论高达几千条,贴吧里跪求完整视频种子的、感叹赵四方时间太短的不一而足。 最早的消息从昨天傍晚开始传出,经过一夜的传播发酵,已经达到无以复加的地步,牢牢占据各大娱乐版块头条,更因为赵四方的特殊身份,主流媒体也发出声音,表示要责成有关部门全面调查。 碍于Derek在场,她不能和钟小米交换什么想法,但内心是掩饰不住的欢呼雀跃,心里暗道:苍天有眼,老色鬼,你也有今天! 刚想开口说什么,电话又响了起来,是天宇集团。 电话接通的时候,天宇的人力资源总监可算长出一口气,暗自思量:姑奶奶,您老人家可算回到服务区了。昨天一天为了通知田谧来签约的事情,总裁亲自给他打电话过问三次!三次啊!以往通过猎头公司在华尔街挖人的时候也没见总裁这么上过心,但总裁的心思,不猜测,不多问,他就负责打电话…… 田谧没想到天宇的人力资源总监会这么客气,竟让她自己选择方便的时间来签约,学校那边的处分还没解决,她还担心着学位问题,当即决定面试后再回趟学校,便把签约时间暂时定在明天。 通话过程中,听筒里就提示有电话打进来,瞄了一眼号码,打电话的人是孔旭。 “孔校,您好!”不知道什么结果,心里有些忐忑,不过,赵四方出了那么大的事儿,该没心思继续使坏了吧。 “田谧同学,经过查实,那份文件是假的,根本没经过学校相关领导审批,而且学校已经对有关人员进行了严厉批评,冯书记会亲自说明经过,你就不用担心这件事儿会对你的学业造成什么影响了。” “孔校,太感谢了,您那么忙,还抽时间为我解决问题,您这个电话实在是太及时了!” “你可别您您的了,我比你大不了几岁,把我都说老了,不用谢我,好好谢谢你们总裁就行了!”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田谧还没反应过来他口中的“你们总裁”是谁,手机又响,是辅导员。通知她再回趟学校,上次的文件弄错了云云… 钟小米看着挂断手机后发呆的田谧,终于有机会插上一句话,“亲爱的,你啥时候变得如此日理万机了?” 田谧对自己的记忆力很有信心,却百思不得其解那个“你们总裁”到底是谁,迄今为止,她只认识冷焱那么一个只给她添乱的总裁。 他帮自己?比月球撞地球几率还小,八成是孔校弄错了别人委托的事情,自己白捡了个便宜也说不定,无论如何,她面前最大的障碍好像多米诺骨牌,随着赵四方的倒塌,原本横在她面前的藩篱突然间烟消云散,这种欢呼和雀跃实在溢于言表。 学位没问题,工作有了,赵四方倒了,这种巨大冲击仿佛让全身血液快速涌向心脏,田谧只觉指尖发凉,面部发烫,一边掐着大腿一边对钟小米说道:“小米,你快捏我一下,我怎么都不知道疼了呢?” “咳,那个,你掐的是我的胳膊……”Derek的手老老实实地放在汽车档位上,裸露在外的半截小臂性感健美,葱白的玉指用力捏在上面,好似把上等羊脂白玉镶嵌在温润厚重的蜜色暖玉上,极具视觉冲击。 田谧看着自己牢牢抓住Derek胳膊的手,羞愤欲绝…… 赶紧松开手,岔开话题,让钟小米去面试,说自己在大堂等她。 “甜妞儿,我说你挺聪明个姑娘怎么就一个心眼儿呢,来都来了还不去试试,你就可着一棵歪脖树吊死?这是工作,又没让你招夫。” “闭嘴吧你,这么口无遮拦当心嫁不出去,天宇也挺好啊……” 天宇也准备录用她了?不是上了黑名单了吗?难道慕天宇也知道整件事情是赵四方操控的?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冷焱暗自思量自己应该怎么开口才不显突兀,后面的钟小米很善解人意地解决了他的问题。 “天宇有冷面总裁吗?不是,天宇有我吗?我这么侠肝义胆,貌美如花……哎呀,你别瞪我呀,有男士在你要斯文,我说真的,这里离你住的地方近啊,而且集团越大水越深,要是咱俩一起被录用,互相还有个照应不是……如果你愿意,我到你那里陪住也不是不行……” “钟小姐,你一定是唐僧投胎的,服儿了你了,到地方了,下车啦……” 两个女人的对话继续传入冷焱耳朵。 “中盛不录取我就没办法了” “你得答应要是咱俩一起被录取,你一定来中盛……” “和你一起住早晚被你的穿脑魔音折磨死……我要是男人,宁可打光棍儿也不娶你。” 车里的冷焱暗自好笑。 虽然这两人关系好,但冷焱还是多留了个心眼儿,昨晚研究了一下钟小米的来头,没想到这个丫头竟然是西京服装业大亨钟韶寒的独女钟婉婷。 ------题外话------ 亲爱的们,在吗?我是不是孤孤单单一只狐? 第四十四章 我是慕天宇 冷焱和钟韶寒是忘年交。 这个被钟叔叔经常挂在嘴边的乖女儿应该正在米兰学习服装设计,没想到一直隐藏在自己的分公司。 看来也是一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主儿,还钟小米,怎么不种小麦呢!看在她留住田谧的份儿上,就不去多管闲事了。 这次面试,田谧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面对诸多考官落落大方,侃侃而谈,涉及对中盛评价问题,没有曲意奉承,完全实事求是。 “我曾经阅读过很多中盛的资料,深入思考过贵集团的发展轨迹和投资理念,在学校时,也学习了摩恩瑞通很多的经典案例,私下认为两个集在投资手法、营销理念上有异曲同工之处,不过中盛还远不及摩恩老辣,但假以时日,中盛一定有机会和摩恩并驾齐驱。” 摩恩瑞通十年前在欧洲崛起,发展神速,一日千里。目前稳居全球50强企业,而且发展势头迅猛,是全球最具发展潜力的大财团之一。摩恩瑞通的神奇发展历程也被许多财经书籍作为经典案例引用。 办公室里的冷焱盯着屏幕若有所思。 这个妮子眼光真是毒辣,这三年来中盛的高层从没人向他提过两个集团的相似之处,她竟然能看出来?这个妮子到底要给他带来多少惊喜啊!越来越期待和她在一起工作的日子呢! 至于钟小米,看在她是妮子死党的份儿上,而且够忠厚够纯良,把这个“麻烦精”暂时也放在中盛吧。 两个小时前,挂断电话的孔旭对着满脸严肃的慕天宇说道:“这下放心了?” “这么点小事儿也值得你用这么长时间,这要是在我那里,这种工作效率,立马滚蛋!” 慕天宇很不以为然。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啊,要不是因为你,学校的大事还处理不过来,我能把手伸到人家学院里?这事一般都是学院内部解决,冯芸的儿子在省台工作,你说能有田谧的好果子吃?不过这丫头运气还真好,赵四方在这个时候出了事儿,解决她的问题也是早早晚晚的事儿,但绝不能这么快就是了,你不感激我还埋怨我,昨天不知道谁摆个死人脸,差点把我办公室给拆了。” “昨天通知她签约,手机一直不在服务区,她要是因为这事一时想不开寻个短见,你们学校吃不了兜着走!我设身处地为你着想你还反过来倒打一耙!” “行了,天宇,这么多年我还不知道你,别打着惜才的旗号欲行不轨之实,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对她没动心?我丑话说前边,你要是真没动心,等她毕业,我可就出手了!” 慕天宇随意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揉着鼻梁:“爱情那东西,太奢侈,我只想干掉中盛,仅此而已……” 回到办公室的慕天宇很快知道了田谧选择中盛的消息,自从冷焱回来以后,天宇想与之抗衡,已经难上加难,现在那个丫头去了中盛,他们又添了一员猛将啊,略一沉思,慕天宇拨通了电话。 田谧的手机上,显示着陌生来电。接起电话后对方直接自报家门。 “你好,我是慕天宇,在省电视台楼下,我们曾经见过一面。” “原来是您,您怎么会有我的电话?” “我在天宇集团工作,今天早上孔旭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在他办公室。现在我有事想请你帮忙,不知是否方便见一面。” 慕天宇,天宇集团,孔旭,要感谢你们总裁,这几个关键词瞬间闪过,田谧想通了其中关联,原来她随便在大街上拉住了一个大集团的总裁。 毕竟慕天宇帮忙在先,有些事情她也想问明白,田谧在小区附近选了一家咖啡厅和慕天宇见面。 上岛咖啡离田谧的小区不远,她选择了步行,走进咖啡厅,直接就看到了慕天宇。 高大英俊的男子临窗而坐,坐姿端正,气质沉稳淡然,田谧用余光看到邻座女性一边用眼睛瞄着他一边对同伴掩唇私语,不禁感叹男色也惑人。 “您这么快就到了!” “哪有让美女等人的道理,请坐。这是我的名片。”慕天宇双手递上自己的名片。 慕天宇,天宇集团董事长兼执行总裁。果真不出所料。 “慕总,上次的事情谢谢您。”早知道他这么大来头,当时无论如何也不能找他呀! “你要谢的还不止这一件。” 田谧疑惑地眨了下眼睛。 田谧漂亮,尤其眼睛生得极美,亮若星辰而又水光潋滟,慕天宇注视着这双眼眸,不期然就想到了“她没有见过阴云,她的眼睛是晴空的颜色……” “我通过视频,看过你面试时的表现,很满意,但你却上了金融业黑名单,为此我特意去了你的学校。孔旭是我发小,我知道你得罪了赵四方,他还把手伸到学校,给你处分让你没有学位。别人怕得罪赵四方,但我不怕,是我让孔旭弄清事情真相及时通知你,也决定马上录用你,但昨天你手机一直不通。没想到的是你这么快和中盛签了约,对此我很遗憾。” 田谧足足用了一分钟的时间消化眼前的事实,终于明白为何堂堂校长助理为一个普通学生这么及时的解决问题,自己的人生真是处处充满戏剧色彩。 “慕总,我知道只说感谢很苍白…” “的确苍白,我是商人,虽然不会携恩图报,但吃亏的事儿我绝不想干,中盛是我的竞争对手,如果你真想感谢我,不如来做我的助理,给你最大的舞台和空间,让你快速成长,对我们来说,这是双赢。哦,对了,你很漂亮,但我有未婚妻,你绝对不会受到我的骚扰,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呃,这还是田谧第一次直接被男人当面划为拒绝往来户,够直白。 “可是我上午刚和中盛签了三年合约,马上就毁约……”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我和中盛一直公平竞争,商场上各凭本事,私下和他们的高层关系还不错,你虽然优秀,毕竟是职场新人,这点面子,他们一定会给,我言尽于此,你自己考虑,我的提议在明天下班前都有效。”说完留下钞票,径直离开。 第四十五章 钟小米被田谧声色俱厉地传到上岛咖啡。 听了田谧的叙述,钟小米眼前充满了粉色星星。 “亲爱的,你说他不会是见你一面后念念不忘,对你欲擒故纵?你真是桃花朵朵开呀!如果有人向你砸板砖,一块砖头能砸三总裁,原来怎么没发现西京地界儿这么多总裁,你随随便便在马路上就能捞一个。” “我的听觉系统已经对你类似的言论自动屏蔽。我就是觉得朝秦暮楚太不厚道了!” “这年头像你这么纯良的人真是不多见哪,人往高处走,还有人在后面解除违约的后顾之忧,你还有啥犹豫的?我知道了,是不是怕和英俊总裁日久生情啊?” “你以后别叫钟小米,干脆改名钟思春!” 钟小米难得正正神色:“甜妞儿,要不是我拖着你,你本该和天宇签约呀,现在很明显天宇的机会好,职位高,你不用顾忌我的,我呢,就不和你一起过去了,中盛和天宇这两家的总裁咱姐俩一人一个,保不准哪天咱让这两家合二为一呢!” “还以为你能说出三句以上的正经话,你这么深明大义,我还没感动呢,你就又跑偏了!要不你也一起过来吧,咱买一送一?” “我对有未婚妻的总裁不感兴趣,这种有难度的工作只能靠你来完成。” “钟思春!” 田谧做事,从不拖泥带水,决定了就马上就告诉慕天宇结果,对方告诉她天宇会立即与中盛协商就业协议问题,明天上午她直接到天宇签约就行。 前一天晚上,姚月丹一个人百无聊赖躺在病床上。 莫云聪留下一句话后就一去不回,电话也不通,她自认不可能有人知道他和赵四方的关系,已经打定主意来个死不承认,孩子都没了,死无对证,而且她手里还有最后的底牌。 其他病友晚上都被老公接回了家,房间里静悄悄的。 姚月丹关掉手机音量,一遍又一遍地看着那晚她和莫云聪缠绵的视频,如果能莫云聪顺利结婚,她一辈子都不想把这个视频暴露于人前。 那天晚上,莫云聪口口声声喊的都是“谧儿!谧儿!”然后心肝宝贝儿地乱叫一气,他没有任何经验,自己憋得满头大汗,却一直问着:“宝贝儿你疼吗?我真他妈不是个东西,可我实在忍不住了,你坚持一下……我以后要是对你不好,就天打五雷劈……” 姚月丹的心被这些直白的情话都绞碎了,她情愿一辈子做个聋子!一声声的谧儿不停地钻进耳朵,折磨心脏。 她流着泪看向莫云聪,他的眼神空洞迷茫,深情却庄重虔诚,他宛若朝圣般吻向她的眼睫、脸颊、唇瓣,“你疼得都哭了,我们不做了,不做了……”说完随手一个巴掌甩在他自己脸上…… 现在她关掉声音,幻想莫云聪所有的心疼与全部柔情都是为了她!现在既然他心生怀疑,视频无疑是最有力的的证明,她已经想好了为何录视频的说辞,现在还需要下载个软件,剪掉她主动的部分以及所有带有“谧儿”的音频! 当她打开网页的一瞬间,立即吓得把手机摔到了地上! 她不敢叫护士进来,强忍疼痛,把手机捡回来,哆嗦半天才解开屏幕锁,一幅幅不堪入目的画面竞相映入眼帘。 画面上的女子关键部位都打了马赛克,姚月丹颤抖着手指看了几张,都是赵四方一手捧红的当家花旦,她突然就失去了继续看下去的勇气,如果自己这么不堪的照片暴露在世人面前,她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勇气继续活下去,她在莫云聪面前的谎言立刻就不攻自破,工作、爱情、婚姻,她不敢再想下去,尖叫着把手机撇的远远的,撞在墙上,四分五裂。 护士闻声赶来,见她浑身发抖,上下牙打颤,目光散乱,问什么都不说话,以为突发什么术后并发症,喊来医生,好一阵手忙脚乱。 此时,赵四方正独自一人呆在郊外的别墅。自从惦记上了田谧,他对别的女人更加提不起兴致,当刘全打来电话,磕磕巴巴地让他上网的时候,他正一个人胡乱地按着电视遥控。相比于姚月丹的惊慌,他到底经过风浪,镇静许多。 他迅速浏览一下网上概况,一边让手下的人马上查找视频流出的IP,一边在最大限度阻止视频蔓延,到了半夜时分,看着每分钟都成倍翻升的点击量,不再浪费人力阻止,开始专注思考到底是谁偷走了视频! 赵四方好色几乎在圈子里人所共知,但在遇到田谧之前,他素来讲个你情我愿。他是单身,女子用身体在他这里换取利益,他又一向说到做到,而且后台强硬,长久以来后宫粉黛一直相安无事。 他慢慢打开保险柜,光盘原封没动。碍于伯父赵大志的威严,他做这些事时也够谨慎,他录下的视频,完全由他自己经手,就锁在这个保险柜里,这个别墅除了那些女人,从没有任何人来过,那些女人自己曝光视频,难道都是活腻了?那视频到底怎么流出去的? 他把网络上所有视频挨个数了一遍,燕瘦环肥,各有千秋,突然意识到,视频里唯一漏掉的女人就是姚月丹! 此时的赵四方比刚刚得知消息时还要暴怒,他见识过姚月丹的手段,为了上位把室友当做垫脚石,他们在御庭西苑那天,姚月丹向他要的,就是田谧在他床上的照片,这个女人,心黑手狠,刚和台里签了协议,就想把自己拉下马? 姚月丹啊姚月丹,以前真是小瞧了你! 赵四方一遍遍拨打姚月丹的电话,每次都是冰冷机械的提示音。 赵四方更坚信是她偷了视频。 赵大志一直在国外疗养,远水解不了近渴,出了这样的问题,他也没脸给伯父打电话。 明天他肯定要停止工作接受调查,虽不至于身陷囹圄,但此事影响极坏,他的政治生命估计也该走到了尽头。别人不说有多远躲多远,肯定也不会来趟这趟浑水,此时,他想解除姚月丹和台里签的就业协议,还真是有心无力。 姚月丹,就让你先嚣张几天! 第四十六章 我准备去天宇了! 6月4日,早。 田谧和Derek的房门又一次同时打开。 “我带你去中盛,顺路。” Derek的语气很自然。 “谢谢!不过我准备去天宇集团了,昨天是为了陪钟小米,本来我的就业意向也在天宇。” “不是和中盛签约了吗?他们同意?”冷焱的眉头挑了挑。 “慕总说具体事情他去解决,我今天直接到天宇报道,我赶时间,不聊了,回见。” 冷焱看着田谧匆匆跑向公交车站的身影,目光深邃。 慕总,慕天宇说他去解决,什么时候和慕天宇这么熟悉啦?以前怎么没见他对哪个中盛的新员工这么上心?仅仅因为竞争这么简单? 他和慕天宇从小一起长大,出国到现在虽然接触不多,但也知道慕天宇的私生活像自己一样干净,直觉他是个对感情认真的人,他从没为妹妹将来的婚姻担心过,现在却隐约觉得事情也许不会那么简单,或许那天飞车带田谧参加天宇的面试,本身就是个错误。 冷焱拨打了易俊峰的电话。 田谧到了天宇,就有工作人员引导她直接去了总裁办公室。 慕天宇的办公室很大,有一面是玻璃幕墙,从外面看起来是磨砂玻璃,在里面却能看清外面,田谧的工位就在玻璃幕墙的外面。 慕天宇拿出了两份应该本保存在中盛的就业协议,撕毁后就意味着她和中盛没有任何的雇佣关系。 田谧刚把协议拿在手里,电话就响了起来,她致歉后拿着协议走到办公室的角落小声接听电话。 边听边惊讶地查看手里的协议,挂断电话后,回到慕天宇办公桌前。 “慕总,中盛来电话说我的就业协议还在他们那边,如果再和天宇签约,是违约行为,我还是先过去看看比较稳妥。” 慕天宇眸色暗了暗:“还说什么了?” 田谧指着她自己签名的位置说道:“说这份是先复印后盖章的,我签名的原件还在中盛。” 慕天宇眯着眼睛细看,对比着田谧自己保存的那份原件,果然,黑色水性笔的签名和复印后的还是有差别的。 慕天宇回想昨天中盛副总杜若男把这份协议交给自己的过程,她完全没必要和自己玩这种心眼儿,如果不想给,她当面拒绝就行,看来,杜若男对此事毫不知情,那坚持让田谧留在中盛的人,只能是杜若男的上司--冷焱? 慕天宇绝不相信冷焱会莫名其妙地关注起一个新人的去留。 “谁打的电话?” “她说是总裁办公室。” “走吧,我和你一起去。” 田谧没有推辞,就她个人而言,在哪里工作差别不大,之所以答应慕天宇,是因为欠他一个人情,可她毕竟和中盛签约在先,如果慕天宇跟着一起去也不能顺利解约,那她就只能去中盛了,慕天宇这边的人情以后有机会再还。 令她想不通的是:作为一只职场菜鸟,两个大集团抢着要?她一定是想多了。 总裁亲自开车,田谧选择坐在副驾驶。 听到他给冷焱打电话,田谧有些不淡定了。 她始终认为就算到中盛工作,她和那个整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总裁之间的距离也宛若苍天之远。 听钟小米说,在中盛总部工作个三五年也见不到总裁真容的人比比皆是,更不认为冷总会有兴趣关注刚入职的新人,可现在明显是要一起见冷焱的节奏,想起自己甩到他脸上的白手套,心跳猛然加快,那个家伙该不是故意公报私仇吧,留下她是为了折磨她?还是…… “你在紧张?他性子是冷一些,有人背地里叫他冷面阎王,是因为他对女人一直冷脸冷心,都27了还没交过一个女朋友。对待有非分之想的女人,他确实挺像凶神恶煞,一点儿都不懂得怜香惜玉,谢阿姨一直担心他把女人都吓跑了,其实在家里,他和普通人一样。” 听着慕天宇的话,耳边又响起那带着坏笑的嗓音:亲这里我就答应你! 她怎么没看出来他不近女色? “慕总,您和冷总见面,我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田谧打心眼儿里不想见冷焱。 “你是当事人,总要当面表达清楚你是自愿到天宇的。” 乘普通电梯到达35楼后,在易俊峰的指引下,田谧又一次看见了豪华气派雕花木门。 上次她自己闯进来,以为里面是会议室。直到易俊峰刷卡开门,她才发现门里面另有玄机,当时她找不到的电梯和楼梯,都隐藏在门的后面。 她终于有机会顺利到达36楼。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既然没法避免,索性就勇敢面对吧! 两个男人见面后互相寒暄,冷焱连个正眼也没给她,她也装作不认识般若无其事打量他的办公室。 真大,快赶上小型篮球场了,虽然大却不显空旷,说话声音听起来都很立体却不见回音,看来墙壁应该做了很好音效处理,整整一面墙的书架摆满精装书,田谧暗想一定他是用来装点门面的。 整个房间布置得大气协调,唯一不和谐的是摆在大板台不远处的一套崭新的办公桌椅,破坏了整间办公室的整体协调性。 寒暄过后,冷焱仿佛刚看见田谧:“值得慕总亲自登门,田小姐必有过人之处。”说完打开面前的一份协议,“协议上写得很清楚,乙方违约,需要补偿给甲方六个月的薪水作为违约金。” 冷焱开出租车的时候知道了天宇集团要和田谧签约的消息。 中盛签约时他特意留了个心眼儿。 田谧签好一式三份的协议等待盖章时,易俊峰特意多复印了两份,一共盖了五个中盛的公章,一份原件给了田谧,两份复印件保存在人力资源部,另两份原件直接拿进了冷焱办公室,冷焱只是防着天宇挖人,没想到直接派上了用场。 慕天宇暗自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为了要钱,不知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会把这几万块钱看在眼里。 田谧看着冷焱一副完全不认识自己的样子,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冷焱,协议里没体现月薪,她该交多少违约金?” “天宇,我们在家是兄弟,在这里是对手,你想在我手下挖人,你准备给她多少月薪?中盛的员工跳槽,越跳越低岂不是让人笑话。” 冷焱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 “好,我承诺比这里的月薪高50%。”慕天宇也毫不示弱。 他会这么好心地给自己争取福利?田谧继续当隐形人。 “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从现在开始,田谧在中盛半年试用期开始,我会根据她的工作表现定月薪,如果她表现出色,半年后定在每月100万也不是没可能,离职可别忘了付600万的违约金,还有,你的新老板每个月该给你150万的薪水。” 后面的话,冷焱是对着田谧说的,唇角那一抹笑,和那天在电梯里是一样的! 第四十七章 你怕喜欢上我? 就知道他不会安什么好心给她谋福利,她一定是脑子被门挤了才会有这么可笑的想法! 不同意就直说,弄这么些弯弯绕!如果坚持离职,她绝对相信,第六个月他能真给自己100万月薪,咦?如果定薪后自己不走呢?他岂不是每个月都要给自己那么多?他该不会是脑子被门挤了吧? 冷焱像是看透了她心中所想:“半年后,如果你的表现不令人满意,中盛会直接解聘你,你就不必支付违约金了!不过我想天宇也不太愿意接受一个被中盛解聘的员工吧!” 听到这里,田谧是完全明白了。 这个家伙既傲娇又小心眼儿,那意思是你走可以,你撇了中盛另攀高枝不行,但中盛解聘你却没问题,天宇捡到的不过是我们不用的人,人都是捧高踩低的,即使去了天宇,身上贴着试用期不合格的标签,那里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哎!半年后如果可以不走就好了……就算没有之前的事情,现在又闹了这么一出,招惹了这么小心眼儿的人,他怎么可能留下自己呢? 田谧突然就觉得他像个妒夫,嚣张地暗示她,看见了吗,就算分手,也只能是我不要你!在我没点头之前,你就不能走!不禁心里一阵恶寒,打了个激灵,恨恨地看着他,恨不得眼睛里射出来的是小火球,一下糊在他关键部位烧得他上蹿下跳。 慕天宇的想法和田谧差不多。 他凭着商人的敏锐和直觉没发现冷焱对田谧有什么特别之处,田谧如果去了别的集团,他也不会去挖,只是不想中盛如虎添翼而已。 经历这件事,冷焱对于田谧这种对集团忠诚度不高的新人,绝对不会委以重任。一个人能力的充分发挥,需要环境和平台,他不信冷焱会这样好心地为自己做嫁衣,打磨新人,如此一来,田谧在中盛,犹如明珠蒙尘,只有到了天宇,给了她机遇和平台,她才会散发光芒,也会对天宇感恩戴德,那就这样吧! 慕天宇客气告辞,冷焱通知易俊峰替他送客,田谧跟在后面也要一同离开。 “田谧留下,现在是工作时间。” 听此魔音,田谧心想今年她一定是命犯太岁,整日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刚为可以在两个大集团中选择工作而沾沾自喜,眨眼间就变成了现在这样的骑虎难下,前途未卜。 他会怎么报复自己?安排自己在集团里打杂?总不至于去扫厕所吧!奶奶滴,不就半年吗!咬咬牙就过去了,半年以后姑奶奶自己创业,什么中盛、天宇统统见鬼,早晚有一天把你们都踩在脚下! 心念闪动仅在瞬间,田谧挂上一副不达眼底地程式化微笑,缓慢转身:“请问冷总有什么吩咐?” 冷焱指着那套略显违和的办公桌椅:“从现在开始你就在这里办公。” 开什么玩笑,还把自己放在他眼皮子底下折磨!田谧脸上笑容不变:“冷总,我应聘的岗位是对外贸易部。” “慕天宇让你当助理,答应的不是挺痛快吗?我总要看看他看好的助理到底有什么本事。” “他和你不是一种人。”有一瞬间田谧生出和Derek对话的恍惚,自然又随意,说完了恨不得把舌头咬下来,这是抽哪门子邪风啊,自从认识冷焱,思维就经常脱线。 “你很了解他?还是很了解我?他是哪种人?我又是哪种人?” 冷焱发现田谧三言两语就能搅乱他的情绪,让自己多年的冷淡修为瞬时破功,没发现的是他说话的口气活生生一个妒夫。 田谧权衡了一下眼前的具体情况,眨了眨眼。继续态度良好地展现笑容,好女不吃眼前亏。把他惹怒了,遭罪的是自己。 冷焱看着身前的小女人瞬间从横眉冷目变回低眉顺眼,而且明显欲言又止,心里痒痒的就像有一万根儿小羽毛轻轻地挠啊挠,她刚才想说什么? “我知道了,你压根儿不敢和我在一起工作,是怕喜欢上我?” 冷焱说话的时候已经站在田谧身前,而她的身后正是那套桌椅。 颜值如此超标的帅哥就是让人赏心悦目。 田谧不得不承认她在心里并不排斥冷焱这种看似不怀好意的靠近,她可是清楚地记得,当初赵四方往她身上凑时,腹腔里的肝心脾肺肾都跟着一起翻腾起来。 她自认不是色女,理智上对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无比唾弃,实际情况却是用余光瞄瞄门口,见门还开着,学着在地下车库里冷焱靠近她的样子,踮起脚尖,附向他耳畔:“冷总,激将法没用。您放心,我绝对不会喜欢‵上′你。再见!” 说完拔腿就跑。她对学生时代女子百米冠军的速度很有信心。 冷焱哪能轻易让她得逞,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把她带向身前,苗条挺拔的身躯镶嵌在他的臂弯,如此的珠联璧合…… 撩了他转身就想跑? 田谧没想到自己下一秒就被拉入到他的怀里,一股熟悉的味道让她的思维陷入迷乱与僵滞。 看着前方的帅脸一点点逼近,她鬼使神差用那只自由的手背挡住自己的唇,而冷焱的唇就堪堪停在她的掌心里。 她像被烫了一样抽出手,掌心在他的脸颊拂过引起异样的酥麻。突然又发现两人距离如此暧昧,不自然地别过脸,留给冷焱一段雪白的侧颈和一片烧得通红的耳朵。 拂在脸颊上的小手让冷焱不可抑制地想起了十年前,当时拂在他眼角眉梢的手指也是这样携着光带着电,让他从里到外的每个细胞和毛孔都欢呼雀跃起来,他瞬间就做了一个决定。 第四十八章 你就那么想去天宇? 冷焱先放开了手。如果不放手,他不敢保证接下来自己会做什么。 “选择工作朝三暮四,是对个人和集团都不负责任的做法,等试用期满,如果你还想走,履行协议就可以。现在由你决定是想徒步走下36楼,明天早上再走上来,还是听我把话说完?” 他大步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宽大的板台刚好挡住他想掩盖的事实。 如果田谧处于正常状态就很容易发现他的不正常,问题是她现在也不正常。 “不是想自己创业吗?不了解集团内部运作怎么创业?在西京不打败中盛,你怎么强大起来?” 冷焱一边说一边把他电脑上的信息共享到田谧的电脑上。 田谧的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家伙会读心术?刚才她只是想想而已,他看出来啦?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在哪里呢? 冷焱心里暗叫失言,一时激动,把开出租车时田谧说的话给说出来了,看她表情微愣,他神色不变,赶紧岔开话题。 “你桌上的电脑里有中盛集团及所有分公司的业务介绍,还有这三年的全部的业务往来、包括已经结束的和正在跟进的,各个公司财务状况的月报、季报和年报,给你三天的时间把这些看完,易俊峰和你交接后带你认识集团高层,以后你就接替他的工作。” 冷焱不顾田谧充满诧异的眼神,继续说道:“对于中盛,我只负责指明方向、确定目标,你的职责是给我你的想法和判断,项目运作过程中的一切问题由你来协调解决,我只要结果。抽屉里有专用电梯卡,但你不能私自带任何人来这里。还有一把车钥匙,有驾照明天就可以开,没有就尽快考。工作时间早九晚五,每天八点由你打扫卫生,总部的员工餐厅在35楼。你目前的月薪暂时和普通本科毕业生一样,下午自己去财务部办工资卡。” 田谧听得一头雾水,这是什么节奏?他要把她培养成一个总裁还是一个保洁?她觉得这两者都不靠谱,为了验证冷焱说的内容,将信将疑地打开电脑浏览一下文件夹,里面的内容除了他说的,还有企业的发展规划,中长期目标,潜在合作意向,他就这么信得过自己?不怕自己拿这些资料跑了? “电脑里的内容是商业机密,你不能把电脑带出办公室,也不能透漏给任何人,看不明白可以直接问我。”说完不再看她,专心盯着他前面的屏幕。 不论谁想把这些商业机密据为己有,会蠢到把电脑拿出去?他第一天就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她真的一点也不担心她卷着这些东西去了天宇?当然,虽然初入职场,她也有自己做人原则和道德操守,可他凭什么相信自己?田谧实在不知是他太自信,还是她天生一副好人脸? 其实冷焱不是太自信,他在试探,也在豪赌,用整个中盛赌田谧的人品,他想看看她会如何选择。 电脑上的文件让田谧心跳加速。 她太明白这些数据和规划的重要性了,一边偷瞄电脑后面用心工作的男人,一边胡思乱想,他到底要干啥?这是变相挽留? 她虽然自信,但还没自负到认为她会对这么大一个集团起到不可或缺的关键作用。 难道是试探?没必要这么大手笔吧! 整她?会不会这些东西都是假的,等她拿给天宇后让她里外不是人? 田谧越想越觉得后一种可能性更大些。不禁有些愤愤,太小心眼儿了吧,帅有个屁用!早晚有一天会被卒拱! “你平时做事总是这么三心二意?”田谧用了0。01秒的时间反应过来那个男人在和自己说话。 她索性把身子侧过去对着冷焱:“冷总,如果您是一心一意,怎么发现我在三心二意?” “牙尖嘴利!很奇怪给你这些资料?”冷焱也将视线转移到田谧身上。 “冷总,这些资料如果都是真实的,就相当于整个中盛的命脉都在这里,我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材料的真实性你可以很快在工作中得到验证,至于原因……我欣赏你的能力,想培养你,就这么简单。” “培养半年然后让我去为你的竞争对手服务?还是……” 田谧此时突然脑洞大开,“半年后你不会让我去天宇给你做卧底吧!”边说边啪地合上笔记本,好像里面有洪水猛兽。 冷焱认为自从认识田谧之后,他的面部表情一定丰富了很多,他此时是哭笑不得,这女人满脑子胡思乱想什么!天宇什么时候对她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了? “你就那么想去天宇?就没想过一直留在……”冷焱顿了一下,接着说道,“留在这里?” 田谧疑惑地打量着冷焱的神色,似乎是屏幕的荧光柔和了他面部的表情,360度无死角帅哥的炙热眼神又让她的小心肝不规则地扑通了几下,他这是给自己一颗定心丸?是说半年后可以继续留在这里?她觉得自己一定是脑抽了,竟然能在这样一句话里听出深情款款的味道。 田谧强自按压住心头那屡异样,把精力集中到电脑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能够站在整个集团的高度思考问题,对她的帮助无疑是巨大的,自己长本事才是真的,很快一心沉浸在资料里。 时光在两个人之间静静流淌,全神贯注的田谧丝毫没有感受到时不时滑落到她身上的目光,此时的她像一块掉在海洋里的干海绵,资料里提供的内容让她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求知若渴,当她意识到脖颈酸疼,发现已经接近中午十二点了。 看看不远处的冷总,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不知醒着还是睡着,拿出手机,偷偷给钟小米发信息。 “小米,我又回中盛了,一言难尽,中午餐厅见面聊!” 很快,钟小米回一个惊悚万分的目瞪口呆。 田谧站起身活动四肢,考虑着有没有必要和闭着眼睛的人打个招呼。原本以为睡着却的人突然开了口:“饭马上就送上来。” 话音刚落,易俊峰就拎着几个大塑料袋走了进来,田谧微笑着打了声招呼,易俊峰没什么表情地点下头,在茶几上摆好饭盒,就离开了。 “这是助理的福利?易……助理不一起吗?”田谧认为三个人在一起吃饭能少一些尴尬。 “出门左转有洗手间。”冷焱答非所问。 看了中盛的材料,田谧对冷焱有了新的认识。 虽然媒体上把中盛缔造的商业奇迹吹捧的神乎其神,但只有真正了解后才充分体会到冷焱在投资方面的真知灼见,数据显示,三年来中盛的纯利润连番数倍,完全得益于他这个掌舵人投资见解独到,机会把握精准,这半天的学习让她受益匪浅。 田谧的余光见他又开始在电脑前工作,禁不住打量起他的侧影。 造物主的确不公,竟然可以让一个男人帅得这么彻底,举手投足间贵气天成,如果有一天真的离职,她一定要问问这张脸到底是不是纯天然。 这样的人不用自己主动拈花惹草,只要他肯露一个笑脸,就值得无数女人前赴后继了,可是不论网上还是坊间,没有任何关于他的绯闻,她现在多少有些相信慕天宇的话,虽然这个人傲娇又小心眼儿,对自己言行上有过轻佻,但这不过是他们这些高富帅的一些通病罢了。对于这样华光璀璨的钻石级大神,要敬而远之,不能让自己在他面前迷了眼,失了心。 “哎~”田谧在心底暗自叹了一口气,人都是感性的视觉动物,每天对着这样一张脸,真能守住自己的心? 下班后田谧刚到家,钟小米的夺命连环call就追了上来:“赶紧交代,怎么又跑中盛来了?中午为什么放我鸽子?!” “小米呀,一言难尽啊,我都不知道是太幸运还是太倒霉,看我最近流年不利的样子,应该是倒霉的几率大一些吧。” 田谧在电话里简要复述了一天的经历,但略掉了冷焱把中盛核心数据交给她的事情。 “你说你和冷总在一个办公室工作!?”钟小米的超级嗓门让田谧把听筒离耳朵又远一些,“不行,今天晚上我一定要去你家,我现在有事,你不用等我吃饭,哎呀我的妈呀,惊悚死我了,你让我先平静一会儿。” 刚挂断电话,门铃就响了起来。 第四十九章 这是个漏网之鱼 透过门镜,田谧看见Derek手里拿着什么东西站在外面。 “你今天收工也很早啊!进来坐!” Derek指了指手中的东西:“你的房东让我帮忙换上的。” 田谧接过袋子认真看了一下:“指纹锁?” “他原本就想换,一直耽搁下来,现在你一个女孩子住,还是换上安全。” “这不太好吧,我房租还没交,他可真热心。” “他是不差钱,他给你换,你就用,安全第一。” Derek说话的功夫,就动起手拆卸原来的门锁。 “你吃饭了吗,我刚好要准备晚饭,要不要一起?” “好。” 好吧,其实她刚刚就是客气一下,并没想真心邀请。 念书时,为了不引起男生的误会,除了莫云聪,她从没和任何男生单独用餐,她总觉得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单独吃饭,比较尴尬,比如今天中午她和那个冷焱一起在办公室共进午餐,没想到晚上又要和邻居共进晚餐,谁成想他那么顺理成章地就答应了呀。 田谧在厨房里发了一会儿呆,就赶紧忙碌起来。 等田谧把过水面,蘑菇酱还有两碟卖相精致的拌菜摆好的时候,Derek也换好了密码锁。 冷焱看着田谧手脚麻利地用筷子挑起面条,盛在碗里,一根根面条匀称细滑,晶莹剔透,在灯下散发着柔光,手执筷子的人像极了那个食了人间烟火的田螺姑娘,忽觉岁月静好。 如果有一天能一直守着这样一个人,一天天的日子才能称之为生活吧! “尝尝我的手艺,没什么储备,这已经是最丰盛的效果了,你可别嫌弃。” 这是冷焱第一次吃打卤面。 从小到大,家里的用餐有专人打理,花样从西到中,每顿饭都繁琐无比,精美得像橱窗里的摆设,最简单的东西反倒是没有吃过。 出国后,生活方式逐渐西化,吃饭,仅仅为了提供热量,今天看着一根根圆滑润泽的面条,在田谧的搅拌下每一根都沾上了浓稠的酱汁,突然好奇心大盛,学着她的样子把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蘑菇酱还有拌菜一起放在面条碗里。 这一碗普通的打卤面,唤醒了他一直沉睡的全部味蕾。 “这是哪来的面条?口感真好。” “我家的不传之秘,传女不传男。” “你自己做的?” “嗯,我妈一个人带我们兄妹两个,她自己还要赚钱,我从四年级就帮妈妈做饭!” 那天晚上,在冷焱心里,认为蘑菇酱的打卤面是人间第一美味。 后来他回冷宅时,不顾全家人惊诧的目光和反对声,要求家里那个五星级酒店的大厨为全家做一次蘑菇酱的打卤面,还要配上凉拌土豆丝儿和干豆腐丝儿,却根本吃不出那天晚上的味道。 的确,让他入脑入心的根本不是面条的滋味,而是爱的味道。 饭后,田谧看着Derek意犹未尽的样子,担心他吃不饱,拿出一袋儿榛子:“你看会儿电视休息一下,我这儿很快就好!” 冷焱接过榛子,毫不客气地坐在沙发上。 田谧刚整理好厨房,手机微信提示音就响了一下,“亲爱的,我在楼下,帮我开门刷电梯卡!” 田谧赶紧走进客厅,准备通过对讲系统给钟小米开门,路过Derek的位置,她清楚地看见他把很多剥好的榛仁儿摆在了茶几上,那形状,是被丘比特的箭连在一起的两颗心。 此时她人已经走到对讲机前,和钟小米说话的时候脑子里想得还是刚才看到的形状,等她回过头来再看,茶几上的榛仁儿像一个个不懂规矩的孩子胡乱挤在一起,有几颗还被挤到茶几边缘,好像她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只是幻觉。 Derek 慢慢起身,“你朋友过来我就不打扰了,对了,如果她在这里住,你们可以一起搭我的车去中盛。” 田谧打开房门时,钟小米也刚到门口。 刚关好门,钟小米就耸着鼻子用力吸气,“赶紧交代,我怎么闻到了一股奸情的味道?” “在你那里什么都是奸情!” “没有奸情脸红什么!” “那是容光焕发……” “怎么又黄了?” “防冷涂得蜡……快走吧小米粥!用榛子堵上你的嘴!” 走出房间,冷焱只觉什么东西在胸口处蠢蠢欲动,急欲舒缓,便径直驱车前往“魅色”。 魅色KTV的监控室。 老七丁启言正不依不饶地缠着易俊峰。 “易大哥、峰哥、峻峰大哥,你就给我指点一下,前几天的事儿你是怎么做到的?” 易俊峰的表情深得冷焱真传,基本上就是没有表情,“前几天我做了很多事,你在说哪件?” “哥,咱明人不说暗话,那视频在网上的传播速度肯定是有人在里面植入了病毒,才会每隔10秒钟就自动向各个邮箱发送,还不影响别的程序,这手笔,别人谁行啊!” “人外有人,我不知道是谁。没别的事儿我走了。”这两天冷焱把很多事儿撇给他,自从下了飞机,都没时间睡个囫囵觉。 “亲哥,你教我一招,我让你看一个绝版的…” 监控室里此时没有别人,易俊峰不解地盯着眼前皮笑肉不笑的小子,这个家伙,自诩为电脑鬼才,主动承担了冷焱所有网上信息的清扫工作,在电脑方面,除了易俊峰,谁也不服,赵四方的视频曝光,查不到任何固定IP,各种防火墙的围追堵截,也不能阻止蔓延速度,立刻心生羡慕,央求着易俊峰教他一手。 丁启言神秘兮兮地掏出手机,“你看,这个女人的视频网上没有,是我办案的时候发现的,封存之前偷偷拷贝了一份……” 易俊峰盯着画面摸摸下巴:当时明明都拷贝了,没想到还漏了一个,是了,当时卧室里有声音,放的一定是这张光盘,让光盘的女主逃过一劫。这个事儿是老大交办的,即使老七死缠硬磨,他也决不能透露半个字。 “你们在看什么?”听到冷焱的声音,俩人都挺吃惊,丁启言赶紧黑了手机屏幕,活像一个做了坏事儿被老师抓包儿的学生。 “大哥,你怎么有时间过来?”丁启言企图转移视线,让老大知道自己偷偷看那玩意儿,他非笑话不可。边说边把手机往兜里塞。 屏幕暗下去那一瞬间,冷焱依稀看见女人的侧脸有些像田谧的那个室友,见老七遮掩,就不再追问。 “赵四方的视频,网上没有的。”易俊峰开了口。 一看易俊峰倒戈,丁启言赶紧又掏出手机:“大哥,这个是漏网之鱼。” 冷焱盯着屏幕看了一眼,想了一会儿:“老七,你查一下5月5日晚上八点,西京大桥,牌号为西A51888的黑色Q7从哪边开过来的,一路上有哪些高级会所,调出所有会所那个时间段的录像,看看有没有屏幕上的这两个人。要多久?” “您擎好吧,我尽快!”丁启言两眼放光,拿起电脑噼噼啪啪,开始侵入路况监控系统。 整个儿过程异常顺利,不到一个小时,丁启言就锁定了御庭西苑。会所大堂监控显示,田谧和姚月丹一同走进会所,没过多久,姚月丹走了出来,田谧却迟迟没从正门出来。 包房里不设监控,冷焱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后面的事情他却一清二楚,初看KTV的监控,冷焱就对姚月丹第一个离开房间表示怀疑,现在才知道这前前后后,都有她的手笔。 旁边的易俊峰也很快想明白那天晚上的事情,懊悔当时没能发现这个光盘,让这个女人一起曝光。现在赵四方已经被停职调查,姚月丹又名不见经传,人们对这个事情的关注热情锐减,这个时候把这个视频弄到网上,似乎有点便宜了这个恶毒的女人。 “想办法让所有视频的源头都来源于她办公室的IP, 让人们认为她这样做有两个目的,一是对档案室工作不满,二是为了男友摆脱赵四方,我们只负责搭好台,具体的事情赵四方会非常乐意去做的。”冷焱话音刚落,易俊峰已经拿出笔记本操作起来。 第五十章 云聪,我告诉你真相 姚月丹受了刺激,昏睡一天一夜才醒,慢慢动一下身体,刀口处还是撕裂般的疼。 “姚月丹你醒了,看你睡觉我们俩都不敢聊天。你可真能睡啊!昨天我俩输液的时候一直没见你醒。”那两个病友见姚月丹醒了挺兴奋。 “姚月丹你知道不,这两天网上可热闹了,省台赵四方的桃色视频到处都是,因为不让传播,还有人直接在网上兜售光盘呢,据说卖得特别火!”病友甲津津乐道。 姚月丹的身体又在被子下面轻轻发抖,不过转念一想,她们没认出自己?否则怎么会当着她的面议论? “我老公手快,在视频被删之前全保存下来了,哇靠,那老家伙,艳福不浅,视频里的有出名的也有没名儿的,不过网上把她们都人肉了,我想想啊,有什么林雨嘉,董佳欣……” 姚月丹几乎把头埋进被子里,真怕在病友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但……一直没有。 “真有你的,都记住了?” “那是,金陵十二钗了!姚月丹你怎么不说话?你不会还不知道吧?” “……嗯,这几天手机坏了,一直没上网。”姚月丹对这两个病友的表现很奇怪,她们不笑话她?还是……?“那个……手机能借我看看吗?” “哎呀,你太out了,赶紧补补课……给你给你。” “看这个看这个,是完整版,十二个人的都在上面,不过你可别开音量啊……” 冷静下来的姚月丹从头到尾看了十二个人的脸,真没有她!“” “没了?就这十二个?”姚月丹的声音有些嘶哑,还带有迫切。 “赵姐,你看现在的小丫头,没看够啊,不告诉你完整版吗,这十二个都成名人了!不过人家赵台也有原则,这里没有已婚的,他自己丧偶,后台还硬,你们看着吧,以后还指不定怎么回事呢!” 姚月丹现在终于确信已经逃过一劫。 无暇深究为什么视频里没有她,她正愁怎么和赵四方划清界限呢,大好的机会送上门,还让她虚惊一场,把屏幕碎裂的手机组装好给莫云聪发了个信息,但待心跳缓缓恢复平稳,若无其事地和病友聊起来。 自从莫云聪知道姚月丹的所作所为,有一瞬间恨不得立刻冲向医院想撕了她,冷静下来后意识到在这个法制社会,自己无凭无据,仅凭尹贺阳酒后对一个声音的指认,自己能把她怎么样?杀了她然后自杀? 他和田谧原本可以一直幸福下去,姚月丹却让这个美好的未来瞬间破灭,为这样一个女人搭上自己一条命,太不值当!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呢? 二十多年来他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悔恨交加和力不从心。 整整一天一夜,他把自己关房间里,浑浑噩噩,时梦时醒,他多希望这些天的事情不过是一个梦境,醒来之后,他们三个人依旧退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恍惚间外面的天色好像又暗了下来,他活动着僵硬的身体,打开一直关机的手机。 手机上随即显示出姚月丹的信息:“云聪,你来一趟医院,我会告诉你那天全部真相。” 真相?她的嘴里能说出真相?在嘴角掀起嘲讽的弧度,正要再次关机,邮箱里的一个邮件提示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邮件视频里的画面,瞬间让莫云聪面如死灰。 这应该就是姚月丹口里所谓的真相了。他看见视频里的自己充满怜惜地吻掉她脸颊的泪水,听见自己情动时声声呢喃,自己爆发时脸上的快慰与神醉都展示得纤毫毕现,莫云聪的耳边似乎听到了碎裂的声音,他知道那是源自他心脏的声音。 知道真相前,他对于姚月丹虽然无爱但心存愧疚,经过了一天一夜,他仍然没想好要怎么“回敬”她,这个视频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既然她这么处心积虑地拉他下地狱,那他们两个就一起吧! 第五十一章 你还好吧? 翌日,田谧起了个大早。 对着一堆瓶瓶罐罐在脸上不停地涂涂抹抹,这些东西都是昨天在下班路上买的,折腾了快半个小时,她满意地看着镜中人。 面色暗黄,黄中带黑,从脸一直黑到脖子上,一头浓密柔软的长发中分,在后脑盘成一个圆圆的髻,套裙是在中老年服饰店选的,乌漆墨黑地说不上来什么颜色,售货员一直好心地让她换个款式,说这样的衣服跳广场舞的大妈都不穿。临出门前,还用一瓶新买的劣质香水从头到脚喷个遍,打了几个大大的喷嚏后,拽着目瞪口呆的钟小米出了门。 钟小米把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试了试,难得严肃地对田谧说道:“我没病,看来有病的一定是你!弄成这样去上班?我要是你老板分分钟给你撵回家!” “真的吗?那就说明我一早上的功夫没白费!走了,走了!”田谧边说边拉着钟小米的胳膊。 钟小米嫌弃地甩甩手,捏着鼻子,“别说我认识你,人人趋之如骛的大帅哥你却避之不及,暴殄天物!离我远点,脸上的粉都要掉我身上了!” 弄成这副尊容,她可不想遇见Derek,早早地和钟小米做贼一样溜出房门。 田谧提前一个小时到了办公室,冷焱让他打扫卫生,转了两圈也没发现清洁工具,倒让身上的劣质香味蔓延得到处都是。 冷焱走进办公室的一瞬间,刺鼻的味道让他厌恶地蹙起眉头,紧接着就看见那个穿着老年服装也掩盖不住曲线的玲珑身影,正拿着一张面巾纸,在自己的板台前努力地擦拭。 田谧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抬头,转身……如愿以偿地见到冷焱紧锁的眉头和黑着的脸,面带微笑地开口:“冷总早!”心里想的却是:“你不是讨厌香水吗,本姑娘天天让你闻劣质的!” 撞进冷焱眼里的是面带微笑的、黄里透着暗黑的脸…… 由于肤色的改变,她原本夺目的五官看起来没有平时那么耀眼,但一双灵动的大眼带着一丝阴谋得逞的坏笑和狡黠,显得更加吸魂夺魄。 强忍着刺鼻的香味儿不动声色,冷焱越过田谧径直走进休息室,田谧看着休息室紧闭的门,翘起唇角,哼,有本事一天别出来! 她的窃喜还没持续多久,休息室的门就被打开了,冷焱依旧没什么表情,田谧依稀听见休息室里似乎有水声。 她心情颇好地走向自己的办公桌,在没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一阵天旋地转,她被冷焱一把抓住了双手,拦腰抱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你放我下来!”田谧边喊边用力挣扎。 冷焱的大手像把铁钳一样把她的两只手牢牢攥住,眼看着被抱进休息室,一种巨大恐惧将她瞬间席卷,她用力摆动双腿,大声喊道:“冷焱,你无耻!放开我!” 手和腿都挣扎不开,田谧纤腰一挺,竟然在冷焱的怀里直起上身,坐了起来,慌乱之中思维一片空白,看见眼前晃动的一块皮肤,一口就咬了上去。 挣扎的过程中,冷焱的脚步一直没停,田谧清楚地听见冷焱吸了口气,咬在嘴里的那块皮肤好像也变得硬了起来,这时她才看见自己咬得是冷焱的脖子,耳边哗哗的流水声告诉她自己被弄进了浴室,不禁松开口,骂道:“你个王八蛋……呜……啊--” 只听扑通一声,她整个人被丢进放满水的大浴缸里。 旱鸭子田谧手脚并用地在大浴缸里起伏挣扎,耳边响起了冷焱的声音:“洗干净再出去!如果你每天都愿意在这里洗,我不介意!” 走到门口时,像是又想起什么,回头看着刚刚在浴缸里坐起身体,满脸弄得像花猫一样的田谧,心里好笑不已,嘴上却说道:“你不用担心,我还没那么饥不择食,如果今天真发生点什么”冷焱边说边用手摸着脖子上那两排深深的齿印,深深的露齿一笑,“那也是你自己招惹的!” 在田谧用衣服袖子甩出来的水砸到自己之前,冷焱迅速关好了浴室门。 田谧湿漉漉地在浴缸里爬出来,赶紧反锁好浴室的门。 这里很大很整洁,梳妆台上摆着一整套还没拆封的女性洗浴护肤用品,此时她无暇欣赏也没心思考虑这些东西是为谁准备的,只为眼前的处境担忧。 她小心翼翼地把耳朵贴在门上,屏气凝神地听着外面的动静,揣测着冷焱到底在干什么。 她只想让他解聘自己,没想到他竟然把她直接扔进浴缸!听了半天没什么动静,湿哒哒的衣服在身上非常不舒服,再三检查了门锁,又把浴室里能挪动的东西都堆在门前,才惴惴不安地脱掉身上那身看不出颜色的衣服,舒舒服服地泡在温度适宜的浴缸里。 浴缸旁边的摆台上,放着各种没开封的女性洗浴用品和洁面乳,在温水里渐渐平静下来的田谧对这些女性用品开始表示怀疑。 很快她像被烫到一样在浴缸里跃了出来,刚好落在被自己弄湿的地面上,光滑的脚板和湿润的地砖瞬间摩擦力为零,田谧以一种极其不雅的姿势光溜溜地摔在了地上。 在办公室打电话的冷焱听到“咕咚”一声闷响里好像还伴随着充满压抑的呼痛声,三步两步跑到浴室门口,“你还好吧!”声音里的急迫连电话那边的易俊峰都听出来了。 “老大!老大!”易俊峰的声音提醒冷焱电话还没挂断,“就这样,半小时之内送到我办公室!” 田谧咬牙站起身,在心里把冷焱从头到脚问候了一遍,大声说道:“你离远点我就好的不得了!” “等会儿!这里的浴袍是一次性的吗?”田谧一边揉着摔疼的屁股一边审慎地闻着手里崭新的浴袍。 刚才她看见浴室里一应俱全的女性洗浴用品,猛然间意识到这些东西一定是冷焱给他的女人准备的!一想到这个浴缸曾经有别的女人用过,条件反射般地在水里蹦了出来。 对的,她当时厌恶的就是别的女人,至于为什么没有厌恶这个浴缸冷焱一定用过,这个问题她自己都没发现。 “浴袍是新的,那些东西都是新的。”门口传来冷焱的声音。 田谧赶紧把浴袍穿在身上,在这样一种环境,她可没勇气一直光溜溜的。 她找出电吹风,任命地吹着衣服,希望下班前,能穿一套干衣服回家。 很快,浴室的门被敲了两下,她的心又提到嗓子眼儿,赶紧拔下风筒的电源,蹑手蹑脚绕到门口。 “衣服在外面,洗好了过来拿,别再让我闻到那个味道!”冷焱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田谧把耳朵贴在门缝儿上细听,脚步声越走越远,“嗒”的一声,应该是他在休息室的外面关好了门。 她轻轻打开浴室的门,把头探到外面。 第五十二章 我们谈谈! 房间里静悄悄的,黑白灰相间的色调彰显着主人的品味和低调,房间里的布置让田谧莫名觉得熟悉,来不及细想,地板中央的两个敞开的大旅行箱吸引了她的视线。 环视了一圈,她一手死死攥着浴袍的领口,一手拿着电吹风准备防身,满身戒备地打量着旅行箱里的东西。 一箱内衣,一箱外衣,标签还没来得及拆。 田谧快速翻动内衣,一箱子的内衣包含各种尺寸,每一件都价值不菲,赶紧选好一套拿在手里,另一个箱子里都是夏装,她尽量让自己忽略标签上那一串零,想随便选一件自己的尺码,突然发现,外衣的尺码都是一致的,哪一套都够自己一年的工资了,索性挑了一件自己喜欢的颜色。 坐在办公桌前的冷焱明显有些心不在焉,脖子上的牙印已经变成一片引人遐想的红印子,严重的地方还渗了血丝儿,这个妮子,不仅说话牙尖嘴利,咬起人来也丝毫不含糊,正出着神,休息室的门打开了。 田谧并不知道自己随便拿的一条白色裙子是今年香奈儿夏装的限量版,衣服乍一看以为纯白到单调无华,再看就会发现裙子上满满都是别致匠心的暗纹,低调地彰显着奢华,粉嫩的脸蛋、粉嫩的唇色,包含两汪清泉的大眼睛像有流光在闪动,美得像一位从梦境走出来的公主。 冷焱赶紧收回视线,强迫自己背诵圆周率100位以后的数字,田谧也知道惹毛了冷焱,生怕他再起什么幺蛾子,收敛呼吸,放轻脚步,溜到自己的位置认真工作。 整整一天,两人没有任何交流,冷焱回了两次休息室,每次都很长时间,田谧懒得去想他在里面鼓捣什么。 晚上田谧下班回家没多久,有客人到访。 田谧看着拎着两个大旅行箱站在门口的易俊峰不明就里。 “易助理,房租…” “员工房租由公司来付。”易俊峰打断了田谧的话,“这些是冷总要我送过来的。”说完像担心被田谧拉住一般,转身就走。 “喂!等一下!”田谧拉着两个箱子就要追,可易俊峰连电梯都没等,直接走安全通道下了楼。 一直到了小区外面,才如释重负般地长吁一口气,临出门时冷焱交代他,这两箱子衣服如果不能送给田谧,就准备把他派到南极去参加科考队。 田谧把两个箱子搬进房间,里面的内衣都换成了她的尺码,外衣好像比原来又多了些白色的裙子,田谧看着两箱子的衣服喃喃自语:“这中盛的福利也太好了吧……还真有些舍不得呢!” 第二天,田谧还是穿着自己简单廉价的职业套装走进了办公室。意外的是冷焱已经比她先到了。 “冷总早!”有了昨天的经历,今天她准备继续在冷焱面前当隐形人。 “怎么不穿我……公司的衣服?”说心里话,好衣服在田谧身上,只是锦上添花,她的外形和身材真心穿什么都好看,让冷焱不舒服的是:她为什么不穿我买的衣服? “冷总,无功不受禄。商品保持原样,应该能退的,我尽快和易助理联系。”其实她担心的是离职的时候,这笔服装费会让她破产。 “你的职位关系着中盛的形象,我可不想让别人说我苛待员工,从明天开始,必须穿!” “我要是不穿呢?”田谧看着冷焱似笑非笑,心里念着快解聘我吧,快解聘我吧! “你以为我会解聘你?你如果不穿,我每天都会给你送去两箱,直到你肯穿为止,别忘了,这些衣服在你离职的时候可要折算成人民币的!” 冷焱坐在办公桌前眉目舒展,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即使说着让人恨得牙痒痒的话,还是帅得一塌糊涂。 田谧向冷焱怒目而视,突然就跌进那双深黑的眸子里,那双眼睛像带有魔力,让她的心跳又不规则起来,一边唾弃自己没出息,抵御不了这无孔不入的男色,一边盘算着一定早点离开,这样的男人像毒品,有本事让人入瘾成魔,自己消费不起的奢侈品,还是离远点好。 随即平复了心情,微笑着回答:“好。” 下班后门铃果然响了起来,田谧以为是易俊峰,早已打定主意不开门,监控器里显示出快递小哥的脸。 门口的快递小哥如同变魔术般,在巨大的背包里掏出两个旅行箱,在田谧的目瞪口呆中微笑离开。 果真言出必行,田谧整理着突然拥挤起来的衣柜,百思不得其解,他这是要干什么? 翌日,田谧穿着冷焱送来的新衣服漂漂亮亮地出了门。 到了办公室,她庆幸冷焱还没到。 在休息室里,她把其他两套香奈儿一股脑儿也穿在身上,高端服装讲究的就是量身定制般的合体,三套裙子长长短短地穿在一起,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充满喜感。 虽然有中央空调,她还是折腾了一头的汗,刚进办公室的冷焱,看见的是穿着长中短三条高级裙装的田谧。 真能作! 强自按捺下心中的笑意,拿出一个文件夹:“把这个文件复印20份,分别送到相关部门!” 开什么玩笑!这两天田谧除了上下班根本没出过这个房间,今天穿成这样他竟然让她去送文件! 她敢故意给冷焱添堵,可绝对没勇气穿成这样到各个部门去巡演。 恨恨地返回休息室,脱掉两层好不容易套上的裙子。 “我们谈谈。”冷焱看田谧真的准备送文件,开口叫住了她。 第五十三章 吃你妹的醋! 冷焱看田谧真的准备送文件,开口叫住了她。 “你很不喜欢这里?” 如果没有慕天宇那个插曲,田谧会很喜欢中盛,但却很排斥和他单独相处时心跳加速的感觉。 “是。”她说了一个违心的答案,以他的骄傲,不会留下一个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员工吧! “喜欢天宇?”冷焱的声音冷得像冰。 “嗯。”她想当然地把“天宇”理解为天宇集团。 “他有未婚妻你知道吗?”冷焱的左手在身后攥得死死的。 田谧似乎察觉到气氛的变化,抬起头来,茫然地问道:“未婚妻?” “慕天宇的未婚妻是我妹妹!” 冷焱的声音似乎能切金断玉,田谧觉得他下一秒就要把自己活剥了,突然脑海里灵光一闪,看他恨不得生吞了自己的样子,该不会以为她想撬他妹妹的墙角吧! “冷总您一定是误会了,我说的天宇是集团,您说的却是人名,我们在沟通中犯了一个混淆概念的错误……慕总那是高山雪莲,空谷幽兰,我对他自是高山仰止,他和您妹妹那是佳偶天成,我向所有的领袖保证绝对不会肖想他的!” “高山雪莲,空谷幽兰,评价很高啊,你这是在吃我妹妹的醋吗?” “我吃你妹的醋!”田谧不知道这冷总一大早搭错了哪根筋,心一横,不是等着他辞了自己吗,怕啥呀! 田谧口齿清晰,声音软糯婉转,言简意赅地讲述了慕天宇对自己的帮助。 “想到天宇工作,无非是对他帮助的一种回馈,如果这样也会让冷总或令妹误会,天宇集团那么多女性,你准备把她们都弄到你的办公室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吗?” “你认为我在替我妹妹看着你?”冷焱终于承认男女的脑回路的确不同,这都什么思维!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不劳您费心了!如果您是因为看我和慕天宇在一起替你妹妹不平,现在误会说开,请您高抬贵手地解聘了我,我向各路神仙保证不会去天宇给你添堵,好不好?”田谧眸光盈动,言辞恳切。 冷焱突然生出强烈的无力感,面对这样的田谧,她提出的任何条件他都不想拒绝,但绝不包括放她离开。 “我留下你是因为欣赏你,不是你想的那样,让你跟着我,也是想培养你,我从没想过要解聘你。”冷焱注视着田谧的眼睛,认真说道。 田谧艰难地吞了下口水,垂下眼帘,以免迷失在他深邃的眼睛里。嚅嗫着说道:“我想到部门里学点真本事。” 冷焱自信的笑容瞬间点亮田谧的整个视野。 “我会告诉你什么叫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让我看看这两天你都学到了什么!” 田谧惊异于冷焱突然之间的多云转晴,自从冷焱把她扔进浴缸,他们两天没说话,折腾这么一顿,心头的烦躁与郁结也疏散很多,自信地对着冷焱侃侃而谈。 而冷焱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总是直击要害,让她豁然开朗。 调整了心态的田谧过得很舒心,每天她都在冷焱的指导下近乎贪婪地学习着,短短几天带给她的收获和启迪,丝毫不亚于大学四年,而冷焱完全化身师者,毫无保留地向她传道授业解惑。 每天中午易俊峰准时送来午餐后就悄然离开,以至于田谧几天来从没考虑过平时这个家伙都呆在哪里? 每天午饭后,冷焱都回休息室,她一个人歪在办公室里的大沙发上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 这个男人就像罂粟,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几天的朝夕相处和不吝赐教,让她发现他身上越来越多的优点,耳边不时回响起他那句“你压根儿不敢和我一起工作,是怕喜欢上我?”那根本不是他自负的挑衅,而是一个绝对的事实。 这个男人,确实有让女人为他失魂的资本,自己的担心根本不是多余,在这样一个男人面前守住芳心不动,实在太难!可她既不想成为众矢之的,更不想成为宫斗中的一员,因此,每当脑海里天人交战时,她暗暗地告诫自己要眼观鼻,鼻观心,宁心静气,努力让自己岿然不动。 这种意念上的严防死守总归有些力量薄弱,她觉得需要一个强大的精神支柱能伴随她共同抵御,哎!是不是真该有个男朋友了呢? 几天前茶几上排列整齐成爱心状的榛子仁儿,就不失时机地在脑海里闪现,她确定那不是眼花和幻觉,是Derek变相地表白吗?虽然这个时候想起他有利用之嫌,但和他在一起时的平淡与朴实却是她一直真心向往的,不知为什么这几天一直没看见他,难道是他不好意思了?不至于吧! 田谧原本斜倚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为自己刚才幼稚的想法深感好笑,不禁微微翘起唇角,睁开眼睛,冷焱那张帅脸就猝不及防地映入眼帘。整个儿一正要吻下来的架势。 “你!…”经过短暂的凝神,看清他手里正要给自己盖的薄毯,赶紧吞回了后面要说的话。 冷焱看见此时的田谧半坐半躺,姿态慵懒,唇角还残留着一丝笑意,在自己的注视下,脸颊骤然腾起的红晕,更添几分妩媚。 “这么大的人睡觉还流口水。”冷焱停下了要盖毯子的动作,毫不留情地揶揄。 田谧红着脸庞下意识地用手背拂向唇角,等手到了唇边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没睡着,哪来的口水!而这种后知后觉的、不想在他面前出丑的心理更让她又气又恼,偏偏又无从发泄,便在沙发上挪动一下身体,要避开冷焱的身躯在沙发前站起来,摆脱这种被他视线笼罩的尴尬。 恰好冷焱也正直起腰身,田谧在沙发前站起来的瞬间,两人步调一致地挪向同一个方向,田谧直接把额头送上了冷焱的唇。 就那么电光火石的一瞬间,身体反应超快的冷焱甚至坏心眼儿地用舌尖儿轻轻顶了一下那细腻光洁的额头,而满脑子嗡嗡作响,从前脑门儿一直酥麻到后脖颈的田谧似乎连脚趾头都要红透了。 冷焱的想法则是什么时候她才能每天都在自己的注视下醒来? “嗯?那个?” “嗯?那个?” 冷焱看出了她的窘迫,心生雀跃,看她脸红而语不成句,与平素的伶牙俐齿判若两人,是不是说明……?想到田谧有喜欢自己的可能性,不禁心旌微摇,见她要开口讲话,也故意抢着话头“嗯嗯那个”起来,异口同声形成的美妙混响,让冷焱更觉雀跃,让田谧愈加不知所措。 “哦,我突然想起工资卡还没有办……” 田谧边说边快步回到自己办公桌前,手忙脚乱地在背包里翻找身份证,慌乱中,把背包弄了个底儿掉,里面零零碎碎的小东西争前恐后地挣扎出来。 最要命的是因为自家不靠谱儿的大姨妈不一定什么时候突然到访,她在背包里常备的姨妈巾也欢呼着蹦了出来。 田谧顾不上别的,赶紧准备抢救现场,刚弯下腰,就看见面前伸过来一只手,指节修长骨节分明指甲润泽,好吧,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只兰芝玉树的手里此时正拿着一片粉红色的整整齐齐印满桃心的少女系姨妈巾…… 田谧一头撞死在姨妈巾上的心都有了,掉地上那么多东西,他怎么好死不死地把这个东西捡起来了?! 话说冷焱看着田谧落荒而逃本想适可而止,在走向办公桌的时候见她东西撒了一地,随手捡起一样脚边的东西,等拿在手里意识到这是什么时,他的手已经伸了过去,田谧低着头刚想接过来,门口传来的敲门声同时吸引了两人的目光。 ------题外话------ 弱弱地问一下,还有人在吗? 第五十四章 站在门口的女人田谧曾经在酒会上见过一次。 此时她虽不像在酒会上的盛装,依然不难看出这个女人在打扮方面的独具匠心,精致的容妆和得体的服饰,将一名都市丽人的风采展现的淋漓尽致,想来她应该就是名满中盛的年轻女副总杜若男了。 虽然距离较远,田谧依然没有忽略她脸上转瞬即逝的僵硬和随即呈现出的无懈可击的完美笑容。 她是几天来冷焱的办公室里除了易俊峰以外的第一位访客,因为平时36楼无人到访,办公室的门一直不曾关上,不知道这个杜总在门口站了多久。 杜若男看见平日面无表情的冷总一手拿着薄毯,一手拿着姨妈巾地站在田谧办公桌前,田谧则满脸绯红。 边走边道:“冷总,这位就是新来的田谧吧,本人比身份证上漂亮多了!”不待冷焱开口,附身捡起一些散落在地上的东西,并把手里的银行卡放在桌上。 田谧看着杜若男优雅的举止,在近处也看不出丝毫瑕疵的精致容妆,总觉得她身上缺了点儿什么,随即杜若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这是易特助为你办理的工资卡,我上来原本是想当面交给他,现在正好给你。” 随即又转向冷焱,状似无意地说道:“听若雪说你最近一直不在西京,刚才财务部的人说见到了易特助,我还觉得奇怪,如果您在西京,不会这么长时间都不去看看她呀,她最近经常发烧,医生说是心气郁结难解,她发烧的时候一直喊着……” “现在是工作时间,我不希望中盛的副总是一个公私不分的人。” 冷焱神态自若地把薄毯和姨妈巾放在田谧的办公桌上,冷冷地打断了杜若男的话。 “冷总,若雪现在这个样子……” “杜若男,你的职责是做好副总的工作!田谧将接替俊峰代表我全权处理中盛的各项业务,以后她的办公室在35楼,你有问题直接和她沟通,不必再向我汇报。” 田谧看着杜若男一直保持着刚才的完美表情,微笑着点头告辞转身走了出去。 走进电梯,杜若男勉力维持的表情瞬间崩毁,冷若冰霜。 曾经,她是整个中盛集团唯一能走进36楼办公室,直接和冷焱对话的女人,这也是她名满中盛的原因。 可现在呢?这个不知在哪里冒出来的姑娘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打破了她的神话,堂而皇之地进驻总裁办公室,接下来是不是就要取她而代之呢? 电梯里的杜若男皱着眉头回想着午休时她和杜若冰的对话。 “你怎么来了?公司里最忌讳裙带关系,你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是你堂姐呀!”看见杜若冰进来,她赶紧锁了办公室的门。 看着杜若冰兴奋不已的样子,不禁好奇地问道:“这又是怎么了,又梦见你男神了?” “姐,这回不是梦见,是真人,真人!今天早上他和我说话了!他竟然主动和我说话了!姐,集团财务部那么多人,他单单找我,你说会不会是我已经引起他的注意了?” “你的意思是今天早上易特助找你了?他在公司?” “今天一上班,易特助就直接来到我的工位,让我给一个叫田谧的办工资卡,办公室里那么多人,他怎么就选我了呢?”杜若冰两腮绯红,双目发亮,心驰神往。 “你说他给谁办工资卡?叫什么?” “田谧呀,他给我身份证复印件了,长得可好看了。” 田谧,前几天慕天宇通过她要走协议的那个新人也叫田谧,在照片上看也是个美女,她不是去了天宇吗,这两天又来一个田谧?杜若男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 她思索了一阵,继续问道:“哪个部门的?” “他没说,我也没问,哪个部门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把她的身份证复印件和工资卡都拿过来,小心别让人看见!” 证件照上的田谧也散发着夺目的神采。杜若男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你工作以来见过易特助亲自去财务部给别人办工资卡吗?” 杜若冰茫然地摇摇头。 “这个田谧能让他亲自出面去办工资卡,你认为他们会是什么关系?看看人家的长相,身份证上的照片甩你ps照八条街都不止,你用什么和人家争?傻妹妹,你这是全心全意为情敌服务啊!” “啊?你是说这个田谧和我男神?要真是这样还有我什么事儿啊,姐,你帮我打听打听吧,求你了,你总不能让我还没入场就被三振出局吧?” “行行行,怕了你了,明天晚上你到我家里去。” “如果她真是我情敌,我该怎么办?姐,要不这样吧,不管她是不是,你寻个错处把她开了算了!” “你真把这里当成是咱家的?如果她真是易特助的人,知道你肖想人家男人,开了你才是分分钟的事儿!遇事情多动动脑子,想俘获男人,一方面要让男人对你用心,另一方面要让男人对别的女人死心,自己好好想想吧!” 杜若男也是带着一颗八卦的心,想到楼上看个究竟,没成想竟见到如此暧昧的一幕。 她妹妹杜若雪十年曾前阴差阳错救了冷焱一命,她家因此一步登天。 所以她大学一毕业,就直接进了中盛,而且很快被冷远山提拔为中盛集团最年轻的副总。 三年前,冷焱回国接手中盛。 凭借救命恩人姐姐的身份,她一直是唯一一个能走上36楼和冷焱对话的女性,今天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的办公室出现除了她以外的女人。 此时她坐在办公室里,一遍遍回想着在36楼看见冷焱拾起卫生巾时的情形。 她和冷焱是高中同学,相识十三年。 虽说接触不多,但那样的表情却第一次在他脸上见到。 这个田谧到底什么来头?他们是什么关系?他竟然能帮她拿那么*的物品!这个冷面阎王终于红鸾星动学会识得女人香了? 如果是这样,苦等了十年的妹妹要怎么算?难道让她眼睁睁地看着痴心守望了十年的男人转眼就被别的女人捷足先登? 妹妹呀,你知不知道冷焱对你到底还有没有情分? 杜若男盯着田谧简历上的住址出了一会儿神,随即拨通了电话:“王局,我想让您帮我查套房子的房主是谁?行,发我手机上,改天专程去拜访您!” 没多会儿,她盯着手机上发来的“房主易俊峰”这几个字,目光晦暗不明,田谧,我倒要看看,你这只脚能跨几条船! ------题外话------ 亲们,如果你们还在看,可不可以和肥狐说句话? 第五十五章 6月16日,中盛集团高层月例会。 以往例会多由杜若男主持。 今天冷焱不仅参会,还亲自宣布了田谧和易俊峰的工作交接。 参会的高层对于总裁在用人方面的独到眼光从来不曾质疑。 当年就是这位年轻的总裁不拘一格,才能让在座的他们有机会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卒迅速成长为集团高层,当冷焱带领年轻的团队用中盛的业绩向所有人证明了他用人做事的智慧与精准后,再没有任何人对他的用人问题提出质疑。 田谧在例会上并没有遇到想象中的反对与刁难,可是对于自己这个空降兵,她对于以后在工作中遇到的问题,还是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的。 下班后,杜若冰迫不及待地跑去杜若男的家。 “姐,你帮我打听得怎么样啊?” “什么怎么样啊?” “你忘了?哎呀,昨天中午说好让我今晚来你这儿的,田谧呀!到底是哪个部门干啥的?她和我男神到底什么关系呀?” “你说这事儿呀,她都住在易俊峰的房子里了,你说他们什么关系?哦,今天集团例会,冷总宣布她接替你男神的工作了。” “姐,我读书少,没听懂,她住在我男神的房子里,还做总裁的特助,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那她对我男神到底有意思没意思呀!” “问题的关键是你男神对她有意思没意思,懂?” “那我怎么能知道!” “杜若冰你上辈子一定是笨死的,她现在是总裁的特助是不争的事实,当大家都认为她是总裁的女人的时候,易俊峰会怎么做?冷总又会怎么做?如果她是你男神的女人,却和他老大传出绯闻,你觉得她还能继续留在中盛吗?如果……”说了一半的杜若男突然停了下来。 “……” “去去去,没人愿意管你,我晚上还有事儿呢!” “姐,我好像明白了……” 整个6月,在田谧的忙碌中匆匆而过,工作、论文答辩、毕业典礼、兼职翻译,让她每天像个高速运转的陀螺转个不停,当日历翻到7月2日离校的那一天,她终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当天,田浩的工程队中标了省电视台员工餐厅重建的工程,月末开工,把他乐得黑脸上都开出了花,告诉田谧等这个工程结束,他们在西京买房的首付款就没问题了! 田谧听了倒显得忧心忡忡,对哥哥千叮咛万嘱咐,在省台施工期间,对任何人都不要提起他们兄妹之间的关系,她担心赵四方会东山再起。 钟小米从分公司应聘到总部,直接被打包送到欧洲培训三个月,各自的忙碌和颠倒的时差让两人几乎没什么联系。 田谧每天早出晚归,连邻居Derek也没碰到,整日里接触最多的人就是冷焱,说好的一年有多半时间都在国外呢?说好的神龙见首不见尾呢? 不过和他一起工作不仅效率高,而且成长快,田谧私下不谦虚地想,她的进步几乎可以用一日千里来形容。 她自然明白这里冷焱功不可没。 她能感觉到他在倾囊而授,绝没藏私,还让她很快在中盛找到了自己的归属感,不知不觉中已经把自己和中盛的发展融为一体。 这一个月里,有关于总裁招了一个美女特助的话题开始在中盛内部悄悄流传。 每个传播的人都根据自己的想象不停地演绎和杜撰,按照自己的思维捕风捉影。 原来的冷总除了工作没有任何话题可供人意淫,风和影都捉不到,但现在不同了,冷总身边有个美女特助是事实,杜撰的人们自然不会抹黑冷总,田谧便成了被殃及的池鱼,从一开始的美女特助逐渐变为穿上了水晶鞋的灰姑娘再升级到有美貌有手段的心机婊,但这样的话题还仅限于在熟悉的小圈子里悄悄流传,田谧自然不会听到。 离校那天,很久没见面的姚月丹低着头扭捏地告诉田谧,她和莫云聪7月18日要结婚的消息。田谧微笑着对他们表示祝福。 莫云聪是在看到亲子鉴定的结果后,下定决心要娶姚月丹的。 他面带微笑地将结果冲进马桶,又去租了一套两室的房子,将房间整理齐全后才接姚月丹出院。 病床上的姚月丹被突然而来的幸福撞击得晕头转向。 自从那天他铁青着脸在医院离开,莫云聪一直来看过她,就在她彻底失望的时候,他突然面带微笑地来接她出院,竟然还直接送到他们未来的“家”! “云聪,孩子的事儿……” “嘘……”莫云聪将食指按在姚月丹的嘴唇上,“你不用解释,我都知道,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云聪……” “别多想,乖……” 姚月丹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这么多年莫云聪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他竟然对她说“乖!” 没想到这次意外流产会让她因祸得福,不知道这些天发生了什么事儿让莫云聪有了转变,不管怎么说,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成功地留在电视台工作,老天有眼让赵四方那个老色鬼下了台,云聪开始真心对她,她突然觉得以前所受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两行热泪瞬间夺眶而出,她一把抱住莫云聪,把脸伏在他的胸前:“云聪,以后我们都好好的,我们很快会有孩子的。” 莫云聪轻怕着伏在自己胸前的头,目光深远,表情莫测,语气呢喃:“是的,很快会有孩子的,哪天是孩子会来的好日子呢?” 这么明显的暗示语言,姚月丹立刻理解为莫云聪非常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红着脸说道:“7月份15日到18日最好。” “好!”莫云聪又低头和她耳语了一阵,姚月丹满脸绯红地垂着他的胸膛一边说讨厌,一边说都依你。 ------题外话------ 逐渐开始虐姚渣渣了,亲们鼓个掌啊! 第五十六章 孩子是哪个王八蛋的? 六月末,一直在国外疗养的赵大志回国参加庆祝活动,听说了侄子赵四方在国内的艳照门,火冒三丈,1号庆祝活动结束,立刻飞往西京,他倒要看看,哪个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竟敢把手伸到他的脑袋上! 京郊的别墅里,赵大志把赵四方骂个狗血喷头,赵四方在别人面前神气活现,即使出了事情也没少了威风,但在他大伯面前,连大气儿也不敢喘一口。 “糊涂!废物!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痛快过了就行了,还留什么视频!你嫌我活得太长了想早早气死我是吧!出事一个多月了,连视频是谁传出来的都不知道,老赵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废物!”赵大志对这唯一的侄子恨铁不成钢。 “我也有怀疑的对象,当时也封存了几台电脑,但一直找不到证据。” “吃点亏长长记性也好,明天我在京都那边调过来几个电脑专家,我就不信查不出蛛丝马迹!” 7月16日,星期五。 这十几天的日子姚月丹是掰着手指一分钟一分钟熬过来的,。 莫云聪那天搂着她,在她耳边低低讲述了他在7月16号这天让人脸红心跳的安排,然后就忙着筹备18日的婚礼,虽然人不见踪影,但每天一个电话向她汇报进程,终于盼到了16号,姚月丹紧张兴奋的每个毛孔都在欢呼。 5点,莫云聪如约而至,到电视台门前接她下班,两人直奔凯宾斯基大酒店。 进了房间,莫云聪立即化身禽兽,姚月丹很快就在这种看似简单粗暴但却最直接有效的进攻下软成一汪水,正想鼓励着他赶紧再进一步,莫云聪的电话突然不依不饶地响了起来。 电话第四次响起的时候,莫云聪不情愿地接听电话。 “宝贝儿,婚庆公司的人让我马上过去一趟,很快就回来,你洗白白等我,不会耽误正经事儿。” 姚月丹虽不情愿,也只能点头应允,婚礼是大事,而且他们有一晚上,不,有一辈子的时间,何必急在这一时? “赶紧去洗澡,这里是五星级酒店,泡个牛奶浴,等我回来吃你!” 莫云聪声音呢喃,深情款款,姚月丹顺从乖巧地走进了浴室。 浴室里装饰得金碧辉煌,她根本无心观赏。 想想一会儿即将发生的事情, 在浴室热气熏蒸下,禁不住又是一阵脸红腿软,赶紧收起心思,泡入水中。 水中温暖柔软的触感让她每一个细胞都在快乐地呻吟。 入水之后,那种空虚感不仅没减轻,反而愈加强烈起来。 本来她还担心流产后的身体状况不能承受莫云聪的热情,现在看来,原有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她为自己身体的敏感暗自窃喜,她相信今晚一定会成为他和莫云聪真正意义上的新婚之夜,她要让莫云聪在这个夜里对她终生不忘! 莫云聪挂断电话后,立即来到楼上的房间。 尹贺阳才刚被放出来,就被莫云聪约到这个房间见面。 尹贺阳看见房间里面摆着很多啤酒、红酒,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坐,老弟,没别的意思。”莫云聪揽尹贺阳的肩膀,语气诚恳地说道。 “我呢,马上就要和月丹结婚了,以往她做的不好的地方我替她向你陪个不是,这五万块钱就当你前一阵儿的损失费,虽然因为这事儿,你没有毕业证,拿着这钱回你老家,也能支起个小买卖,当时她也就是开玩笑说着玩儿,谁成想你这实诚孩子真去试了,咱们今天不醉不归,相逢一笑泯恩仇了!” 尹贺阳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那么高的一堆钱,本来当时用药也不能全怪别人,如果他自己不想,姚月丹再怎么怂恿挑唆也没用。 想不到姚月丹竟然找了个这么好的老公,为了帮老婆解决问题出手这么阔绰,当下就把莫云聪当成义薄云天疼爱老婆的富二代,两个人推杯换盏称兄道弟地喝起酒来。 期间尹贺阳跑了几次厕所,越喝越兴奋越唠越热乎,甚至把自己还是童子之身这种压箱底儿的私房嗑儿都唠了出来。 莫云聪听说他还是只童子鸡,神秘兮兮地掏出手机,要给他扫盲,手机里男女的躯体冲击着尹贺阳的视线,好像所有的酒气一下都涌上头顶,所有的热量都向脐下三寸聚集,那种前所未有的膨胀感让他想不顾一切地横冲直撞,夺路而逃。 再说另一边的姚月丹,看着沐浴过后的自己媚眼如丝,艳若桃李,强自按捺着内心的躁动,拨通莫云聪的电话。 莫云聪语音低沉暧昧:“乖,这个时候,红酒和音乐更能烘托气氛啊!我还有十分钟就回,摆好姿势等我?” 含情的声音又引起姚月丹一阵颤栗,她确实需要红酒和音乐来平复一下激荡的情绪。 伴随着轻柔缠绵的音乐,她一边缓慢踱步一边啜饮,丝毫没有意识到她已经把原本松垮的浴袍拽得摇摇欲坠,当房门打开的一瞬间,她立即脚步虚浮地扑向那个她向往已久的怀抱。 关好房门的莫云聪冷眼看着纠缠在一起的两具躯体,不再掩饰眼神中的憎恶。 为了这一天,他精心筹备了很久,浴室里所有能接触到的物品、房间里的酒杯器具、他都用“幻情”浸泡过。 他一掷千金,不惜为一瓶加料红酒特意购买一套红酒封口设备。 好戏总要有人配合才行,这个人选尹贺阳当之无愧,如果不是他为了一己之私,他和田谧之间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 至于姚月丹,就一辈子陪着他在地狱里挣扎吧! 那两个人很快就进入了正题。 莫云聪作为一个冷静的旁观者,微笑着用手机录下这不堪的一幕。 屏幕里的男人虽然看不见五官,仅凭那五短身材,任何人都不会把这盆脏水泼到莫云聪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他俩渐渐趋于平静,莫云聪又好心地给他们每人喂了点水喝,没多久,就又继续翻腾起来,尹贺阳封存了二十多年的种子,总要有一颗能生根发芽才好。 …… 第二天,尹贺阳在酒店的房间里一直睡到日上三竿,如果不是床头整齐的五捆钞票,他几乎怀疑自己做了一个神奇的梦。 看来昨天晚上除了和莫云聪喝酒谈天是真的,其余只是酒后的一场春梦。 姚月丹醒来时发现自己的下半身被垫得高高的,身边的床是凉的,外面已经大亮。 看着手机好半天她才反应过来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黏糊糊的触感提醒着她昨晚发生的一切。 她从没想过自己可以在心爱的男人面前如此奔放,看着自己被摆成的诡异姿势心下了然:云聪,你这么急切地想要一个孩子吗? 想到明天即将披上嫁衣,浑身的酸疼好像轻了许多,她一边拨打莫云聪的电话一边胡乱按动电视遥控器。 莫云聪的电话还没有打通,电视上的一则新闻让姚月丹的心瞬间沉入湖底。 前段时间赵四方的视频在网络上沸沸扬扬,碍于赵大志的情面,主流媒体一直是蜻蜓点水,这次则详细报道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主持人详细讲述了姚姓女子以和赵四方谈恋爱为名,行谋求工作之实,因对职位不满而心生怨恨,便用两人热恋时的亲热视频对其进行要挟,要挟不成后,又制造了虚假视频对赵四方进行毁谤和勒索,现在赵四方及视频中涉及的女性均已经提起诉讼,请求检方验证视频真假,并要追究姚姓女子的刑事责任。 新闻里虽然没有指名,姚月丹心知肚明这个姚姓女子说得是她。 她谋求工作不假,可赵四方的艳照门的确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天知道那些视频到底为什么会上网,她更想不明白赵四方为什么会把她和视频的事情联系起来,她突然激灵一下,难道会因为当时曝光的视频里没有她? 姚月丹哆嗦着穿好衣服,顾不上莫云聪,直奔赵四方的别墅。 别墅的门前几个身形矫健的年轻人拦住姚月丹的去路,直到赵四方从里面出来才肯让她进门。 见到姚月丹的赵四方气急败坏,他的一切霉运都是从这个女人身上开始的。把姚月丹拽进房间后不由分说,左右开弓两个耳光,直接把她掀翻在地。 姚月丹捂着被打肿的脸,连连求饶:“赵台长,这里面一定有误会,您听我解释,视频真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姚月丹,别人不了解我还不了解你,你就是条美人蛇,口蜜腹剑,一边用好话哄着,转过身来就狠狠咬上一口,你对付田谧的手段我可是见识过,我不是没警告过你,别把心眼子用在我身上,怎么,对我的安排不满意?过了河就想拆桥?想得美,也不怕拆下的木头砸死你!” “赵台长,您真误会了,也太高看我了,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做出那么多视频,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在网上。”姚月丹含混不清地说着。 其实赵四方心里也不相信她能有这样的本事,但赵大志在京都带来的电脑专家真就在姚月丹的电脑上查到了他一直没有找到证据。 “出事儿那天你在哪?打你电话为什么一直关机?视频里为什么没有你?那几个人脑子长虫了会把自己的视频放到网上?”赵四方接连问道。 “赵台长,您就是我的衣食父母,我就是脑子里长了虫都不会这样做的,那几天我生病了,住在医院里,真的,生病了,住院了。”姚月丹趴在地上边哭边说。 “你可病得真及时,什么病啊?还用住院?” “是……是阑尾炎手术,身上还有刀口呢,不信我可以给您看!”说着急忙让赵四方看腹部的刀口。 “阑尾炎?还有刀口?”赵四方狠狠捏向已经愈合的伤口。 “装得可真像啊,你这些伎俩也就骗骗田谧那样的毛丫头,在我面前,还不够看!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暂时信你一回,在哪个医院?有病志吗?” “省人民医院,我马上回去取病志!” “不用这么麻烦!”赵四方拿起手边的电话。 本来她想去医院想办法弄一份阑尾炎手术的假病志,没想到他直接打电话求证,姚月丹蜷在地上的身体又开始颤抖起来。 “阑尾炎?姚月丹哪姚月丹,我真是小瞧了你,一边哄着我,一边和别的男人珠胎暗结,你还真做了手术,不过是宫外孕的单侧输卵管摘除术!”暴怒的赵四方给了姚月丹一个窝心脚。 “孩子是哪个王八蛋的?感情你是找到了更好的就想把我一脚踢开?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姚月丹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没有用,说孩子是他这个老王八蛋的,她自己都要不信了,还有谁能相信那个孩子真是赵四方的呢? “四方,你为难一个女孩子干什么?这件事情没有别人帮忙,她自己也做不成,姚小姐,你的新男朋友是做什么的?” 看着眼前连每一根白头发都散发着威严的老人,姚月丹觉得说她是案板上的肉都抬举自己了。 “姚小姐,听说你要嫁给一个叫莫云聪的小伙子?”赵大志的威严是在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姚月丹抖得更厉害了。 她连滚带爬地扑到赵四方跟前:“赵台长,求求您,他什么都不知道,我姚月丹对天发誓,这件事情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您有什么怒气都是我的错,求您大人大量,看在我们原来的情分上,放过他吧,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您怎么处置我,我都没有怨言,让台里开除我也行!” “我会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的!”赵四方狠狠地把姚月丹甩到一边。 星期六一整天,网络再次被赵四方和姚姓女子侵占。 各大网站被姚月丹大尺度照片刷屏,这次赵四方却站在受害者的立场。 “十二钗”也声势浩大地齐齐发声,要为自己讨个公道。 网上的人对姚月丹口诛笔伐,她像只过街老鼠,无所遁形。 莫云聪在电话里不带一丝感情地通知她取消明天的婚礼。 她不敢回家,不敢开机,无处可去,只能瑟缩在一个最便宜的小旅馆里,等待未知的命运。 她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一下就变成了这样! 原本拥有的一切都是南柯一梦,梦醒了,什么都没了! 到现在她依然认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田谧! 是田谧剥夺了原本属于她的一切! 如果没有她横刀夺爱,根本不会衍生出这许多的事情! 田谧,我现在承受的,有朝一日总要悉数还给你! 窝在小旅店里的姚月丹恨得咬牙切齿。 第五十七章 本来莫云聪计划在婚礼上播放姚月丹和无名男子在婚前的激情视频的。 让她丢尽脸面后再当场悔婚,莫家绝不能娶这样寡廉鲜耻的女人! 现在老天有眼,婚礼前让姚月丹身败名裂,两个人顺理成章地分手,婚礼也就没有举行的必要了。 姚月丹很快被省台解聘。 案件在赵大志的亲自过问下进展很快,赵四方和“十二钗”摇身一变成为不雅视频的受害者。 7月末,姚月丹以诽谤罪情节恶劣被从重处罚,判处三年有期徒刑,锒铛入狱,赵四方官复原职。 一眨眼,时间又滑过去一个月。八月末,是西京最热的时候,白花花的太阳把路边的植物晒得蔫头耷脑,人们恨不得把自己24小时塞进冰箱里。 一个月来,田谧和冷焱相处甚欢。 冷焱对经济趋势的研判和看法精准又独到,令田谧心悦诚服,但这种精准和独到仅局限于她们两个的交流之间。 对公司的发展,他似是睁一眼闭一眼,什么项目只要没有大纰漏,说过就过了。 让她想不明白的是,明明这么有才能的人,为什么满足中盛偏安一隅? 有他掌舵的中盛应该比现在更具规模。 温度适宜的办公室里,她和冷焱正为投资方向问题争论不休。 西京一块炙手可热的地块儿挂牌竞价,省内数得上的公司都对那个地方虎视眈眈。 冷焱也兴致勃勃地想去凑个热闹,田谧却和他的想法大相径庭。 “冷总,即使我们能竞价成功,看目前的经济发展趋势,我们的利润空间也非常有限,如果这期间再出现一些不可预料的因素,能不能收回成本都很难说,我认为应该寻找更好的投资渠道,而不应该把目光仅仅局限在普通商品房的开发上。” “哦?那你认为我们这笔资金应该怎么运用?”冷焱神色不变,内心却充满期待。 田谧神采奕奕,目光清澈,谈论起自己的设想有条不紊,她是真的把自己全身心投入到中盛的发展与壮大中,既然总裁不吝赐教,她自然要投桃报李。 玉白的手指在面前的城市规划上指指点点,阳光投射在她润泽的指甲上,越发显得她的指尖晶莹剔透,冷焱神色专注,只是不知专注的到底是她说的内容还是那只在他面前晃动的纤纤玉手。 “冷总,这就是我的观点,按照未来的发展趋势,我们应该把投资的重心转移到互联网而不是房地产。” 如果不是怕把田谧吓跑了,冷焱真想狠狠地亲她一口。 这个妮子简直就是个经商的天才,他们的想法不谋而合。 投资互联网的想法由来已久。 爷爷身居高位,中盛又是家族企业,他并不想让中盛过于强大。 三年来在重大投资问题的决策上,他并没有完全按照自己的理念去执行,只要收益能让董事会满意即可。 如果中盛转投互联网,不出三年,规模和利润又将倍增。 所谓树大招风,对于一直低调内敛的冷焱来说,那样的局面并不是他所希望的,所以,他计划由NCK集团去做互联网的投资和开发工作。 NCK是冷焱回国后投资让易俊峰带着一帮兄弟练手的,原打算通过这个项目让他们尽快成熟起来,以便将他们派到国外去独挡一面。 没想到田谧竟然也发现这里蕴藏的巨大商机,要怎么说服她放弃这个想法呢? 总不能直接告诉她中盛不需要快速发展了吧,一直“世上无难事”的冷焱第一次觉得一筹莫展。 “你的想法虽然大胆,但还不成熟,但那块儿地却不同。”冷焱缓缓说道。 “和信息时代一起到来的,一定是一场巨大的产业升级和革命,不出三年,互联网一定会发展的如火如荼,到时候最大的受益者不是站在前面的经营者,而是他们背后的投资者。” 看冷焱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田谧语气急迫地继续说道,“现在寻求这种投资的人不多,但正是他们才把准了未来经济发展的脉搏,他们会是成功者,作为他们投资者的我们更是。多数人还没意识这背后的发展空间和巨大利润,一旦这些人在国内寻求投资不成,把目光转向国外的时候,国外的财团一定会向见到肥肉一样的一拥而上,等这个产业发展起来,大家都去投资的时候,前期的投资者早已赚得盆满钵满了。” 田谧还要继续再说下去,手机铃声打断了两个人的争论。 冷焱的目光一扫,就看见田谧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屏幕上闪动着“慕总”两个字,他的心跳突然就乱了节奏。 看田谧接起电话,他若无其事地回到自己的位置,尽管他不想承认,但事实上他的确是在屏气凝神地分辨着从听筒里流露出来的微弱声音。 田谧挂断电话,发现每日不断变换花样的午餐已经准时准点地摆好。 但刚刚慕天宇在电话里告诉她已经在楼下的餐厅订好了位置,对于一个帮助过自己的人,她无法拒绝。 此时已过中午下班时间。 如果不是慕天宇约她出去用餐,她还没意识到每天中午和冷焱一起吃饭已经成为一种习惯,现在自己赴约留下他一个人,竟让她从心底莫名滋生一种负罪感。 即刻转念,暗自咬牙:田谧呀田谧,真是中毒不浅,你是员工,又不是包身工,中午休息,天经地义! 继而微笑开口:“冷总,您说的问题我会继续思考,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案,下午见!” “去哪?”知道她即将和慕天宇见面,冷焱的脸色和口气都冷冰冰的。 田谧眨眨眼,不想徒生事端,随意说道:“冷总,私事。” 冷焱眉头微皱,一种前所未有的烦乱与担忧自心底袭来。 自从他把中盛作为筹码,把所有核心数据都交给田谧的那一刻起,他从没担心有朝一日也许会失去中盛,他一直烦恼的是假如田谧把数据透露给慕天宇,只能说明在她心里,慕天宇比他重要! 不禁暗自懊恼,当初如果不飞车,让田谧错过天宇的面试该多好! “吃了饭再去!”冷焱丝毫没察觉自己的语气已经带了酸味。 “冷总,我今天在外面吃。”田谧边说边向门口走去。 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见慕天宇! 这种想法瞬间侵袭了冷焱素来冷静的头脑,迅速按下遥控,办公室的大门在田谧面前突然闭合,巨大的关门声让她下意识地抖了一下,手还是不死心地去开门,房门在意料之中地纹丝未动。 这段时间以来,两人一直和平共处。 一个帅得360度无死角的男神总裁每日对她悉心指导,这让她的内心偶尔也会窜起躁动的小火苗,但随即就被“珍爱生命,远离美男”和“我可不想当甄嬛”的念头生生遏制。 她以为他们会一直这么平和的相处下去,今天这是突然发得哪门子疯? 因为对他的想法提出了反对意见?没理由啊,以前她没少反对过 因为她要去见慕天宇又替他妹妹吃醋了?他又不是顺风耳,不可能知道啊! 经过短暂思忖,她得出结论,间歇性傲娇总裁病突然发作中… 田谧面对大门,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转身,尽量面带微笑:“冷总,现在是午休时间,麻烦您开门。” “我说吃了饭再去!在中盛还没有哪个员工让我把一件事情重复两遍!”冷焱的语气里有种切金断玉的质感。 “抱歉,冷总,我已经和别人约好了。” “约好了?吃腻了我这里的饭菜,想要换换口味?”冷焱丝毫没觉得此时的他正在妒火中烧。 田谧弄不明白发病状态的冷焱思维到底在哪个频道,懒得理他,索性直接点头:“对,吃腻了,麻烦您开门!” 冷焱慢条斯理地走到餐桌前,一样样打开,细细品鉴。 “松茸菌,野生菌中的贵族,富含蛋白质、各种氨基酸、多种维生素,荷叶牛肋,精选澳大利亚牛肋,补中益气、滋养脾胃、强筋健骨,入口酥软鲜香……美食传说的厨子,我吃了三年还没腻,田助理三个月就腻了,就是换大厨,也要等到明天,今天就勉为其难的吃了吧!” “……”田谧彻底无语。 “一粥一饭都当思来之不易,下次想去外面吃,提前通知,避免浪费!” “冷总,这些饭菜我打包晚上吃,不会浪费。” “你不是吃腻了吗?打包带走我知道你是吃了还是扔了?浪费不好,你尝尝今天的瑶柱口感特别好。”冷焱开始优雅的用餐,大有你不吃饭就不能出门的趋势。 田谧认命地坐在桌前,切牛排时故意用刀把盘子划得吱吱响,开始不顾形象地大口咀嚼。 冷焱咽下嘴里的食物,轻轻按住田谧正在切割牛肉的手,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女孩子用餐要斯文,吃得太快,对脾胃不好。” 田谧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忽略了他在她耳边说话的暧昧,继续把盘子里的牛肉当成冷焱,用力切割,狠狠咀嚼。 风卷残云般地吃完了自己那份儿,快步走到冷焱办公桌前,拿起遥控就要开门,按了半天,大门依旧纹丝不动。 冷焱依旧慢条斯理的品鉴自己的食物,平时的他,两次午餐都该吃完了。 田谧看着他若无其事的表情,真想把没嚼好的东西吐他一脸,这就是一个让人琢磨不透的神经病,怎么会对他有了好感,一定是每天中午吃得太好,让猪油蒙了心! 田谧拿着遥控,收起了程式化的微笑:“冷总,麻烦您开门!” 冷焱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吃完饭应该平平胃,你这么着急容易胃下垂。” 你才胃下垂,你们全家都胃下垂! 田谧明白胳膊拧不过大腿的道理,气呼呼地坐在沙发上,用深呼吸平息自己的怒气。 等冷焱优雅的咽下最后一口食物,已经一点了,他懒洋洋地拿起遥控:“田助理,中盛下午的工作时间是一点半,注意别迟到了!” 田谧用力关上房门,把他的声音隔绝在里面。 第五十八章 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吃完饭无所事事的杜若冰每天都在办公楼附近转来转去。 她一直想弄明白,田谧和易俊峰到底是什么关系。 两个月来,她从没见田谧和男神一起出现过,但如果他俩没关系为什么易俊峰亲自给她办工资卡?她为什么住在易俊峰的房子里?地下恋情? 杜若冰不相信他们的保密工作会无懈可击,只要他们白天见面,总会被人看见的! 当她看见田谧步履匆匆地在楼里走出来时还是吃了一惊。 她是第一次看见本人,本来以为身份证上就够漂亮了,想不到真人已经完全不能用漂亮来形容,和这样的对手竞争,还有活路吗?姐,你可一定得帮我呀! 想到田谧根本不认识她,杜若冰大摇大摆地和她一起走进公司附近的太古西餐厅。 看着田谧对面衣冠楚楚的大帅哥,也貌似成功人士。 “备胎?水性杨花!”杜若冰拿出手机,装模作样地自拍,暗地里偷偷转换镜头,把田谧和对面的男人拍了下来。 田谧见到面前只摆着一杯白水的慕天宇后很不好意思:“对不起慕总,让您久等了。” 旁边的服务生很识趣地让田谧点餐:“慕总,我……我一点三十分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您随意吧。” 慕天宇也不勉强,温和地说道:“冷焱还是老样子,一点儿也不懂得怜香惜玉,难不成你下午还要饿着肚子给他干活?” “慕总,不知您有什么指教?” “你现在还不是我的员工,不用这么拘谨,我就是来看看,冷焱有没有苛待我未来的精英?” “……” “听说你现在是冷焱的助理?” “嗯。” “他倒是不按常理出牌,不怕你和我串通一气?” “慕总,虽然我刚入职,这点职业操守还是有的。而且我认为慕总也不会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你错了,我还真就是这种人。我来找你就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可能劝冷焱打消对那块地的念头,至于打听标的这样的事儿,每家公司都会做,如果我不做,连残羹冷炙都捞不到!” 慕天宇坐姿挺拔,眉宇间尽显精英风范,引得餐厅里的女人频频侧目。 “慕总,其实现在商机很多,就算你们要去争的是一块奶油蛋糕,真正吃到的能有多少?如果是我,我宁愿去寻找一个无人问津的馒头,加工后,自己可以慢慢品尝。”站在中盛的立场她只能言尽于此。 “看来我们所见略同,很好,这就是我希望你对冷焱说的话,但愿他能听从你的建议,天宇的大门会一直向你敞开。”说完很绅士地向田谧伸出右手。 对于慕天宇的想法田谧理解但并不赞同,虽然商场如战场,为了利益各凭手段,田谧还是对这种依靠窃取商业情报的做法嗤之以鼻。 迟疑了一下,出于礼貌,她还是伸出右手碰了碰慕天宇的指尖。 在中盛的这段时间,她见识了冷焱的手段,虽然也狡诈如狐,但所有的手法都光明正大,他甚至提前告诉对方什么时候要收购,但对手缺乏商业敏锐,对公司的漏洞视而不见,就算冷焱不出手,他们也难逃失败的命运。 田谧隐隐觉得,在中盛工作,能让她在商场上走得更稳。 杜若冰的位置,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她只能在手机的镜头里偷偷打量慕天宇,暗自和易俊峰做比较。 这个人从头到脚都散发着沉稳忧郁的气质,从气质上衡量,易俊峰稍逊一筹。 切,有什么呀,不就是多吃几年咸盐么!等俊峰到了这个年龄,一定比他还帅!田谧也是,这年头美女不是都喜欢气质型大叔吗,还假惺惺的握手,这个归你了,你就别打我男神的主意了呗!冷焱站在窗前,看田谧走进了太古餐厅,一阵心烦意乱,无心工作。 漫无目的地向窗外看了一会儿,到休息室里换了一身装束,顶着Derek的脸,直接去了员工餐厅。 餐厅通常是各种信息的集散地,冷焱心血来潮的时候,就会乔装成普通员工,在那儿坐上一阵儿。 中盛的员工们恐怕做梦也想不到,他们在心里膜拜的总裁三年里不止一次的光明正大地偷听到许多他们口口相传的“秘闻”。 如果不是他的纵容,自然不会有他和田谧的任何绯闻供他们意淫。 今天冷焱去的较晚,餐厅里人不多,几个年轻女人围坐一起边喝酸奶边窃窃私语,冷焱对这种女人间的八卦毫无兴趣。 刚要离开,“田助理”这三个字让他立刻停住脚步在那几个女人不远处直接坐了下来。 “哎,哎,你们见过新来的田助理吗?”员工甲兴致勃勃,满含期待。 “总裁身边的红人哪是我们说见就能见到的。”员工乙兴致不高,意兴阑珊。 “我听人力资源部的人说过,长得老好看了,那身段儿,那眼神儿?”员工丙匆匆向四周扫了一眼,更压低声音,“听说那狐媚劲儿,只要她看你一眼,就能把一个男人给看硬了。”随即响起几个女人混在一起压抑的窃笑声。 “要是没点功夫,能把咱们的冰山总裁给拿下?总裁来了三年,谁见过总裁身边有女人?姓杜那个,当面向总裁汇报一次工作,能让她威风半年,想起来就拿出来说说 …” “嘘,你小声点…” “你们说这个田谧真把总裁拿下了?我的心啊,碎了一地呀。” “这个事儿呀,你得问正主儿,有机会见面,和人家学两招儿,要不然下辈子呀,总裁也不会认识你!” 回到办公室的冷焱一边盯着太古餐厅的出口,一边想着事情。 他很早就知道员工们把他俩编排在一起,让这个冷面总裁内心偷偷生出小雀跃。 他愿意听到别人把他们两个名字连在一起。 虽然一见到田谧,他就兽血沸腾,让他怀疑这到底是爱情还是荷尔蒙又一次作怪,但他真的愿意时时刻刻都和她在一起,每天都渴望清晨她能在自己的注视下醒来,这和十年前的感受不太一样。 他的脸上突然带了笑。 他看见一个白色的小点儿在餐厅里走出来。 楼层太高,别说五官,连身形也很难看清,可他一眼就能在无数各种颜色的“小点儿”中分辨出他最想看的那个。 手掌在玻璃上缓缓移动,把田谧一直包裹在掌心,直到她在视线里消失,才把易俊峰叫了进来。 他一直乐意把流言变成事实,但今天他听见他们竟用那样的语言和心思去揣测田谧,绝不能容忍! 他黑着脸让易俊峰给今天中午那几个倒霉蛋安排遣散费,理由就是“妄议老板!” 因为十年前的教训,这么多年冷焱一直对所有女子避如蛇蝎。 到现在他才明白那是因为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像田谧一样撼动心防,走近他心里,今天心底泛出的连自己都能闻到的酸味儿让他清醒地认识到,对田谧绝不是荷尔蒙激荡时的*,他绝不能忍受别的男人对她的觊觎! 田谧,你只能是我的! 刚才还因为田谧去见慕天宇而烦躁,现在想通了一些事情,所有问题都释然。 其实他给田谧的电梯卡里不仅有最高端的电子追踪定位芯片,也有强大的监听功能,只要他愿意,想知道田谧到底有没有把数据交给慕天宇,就是分分钟的事儿。 如果他肯把克格勃的本事用于商场,任何对手于他就毫无商业机密可言。 但他根本不屑于那么做。 对于自己的爱人,他更不会那么做。 此时的冷焱目光深邃,平静的外表下掩饰着一颗狂跳不已的心--田谧,我认定了你,如果你卖了中盛,我就连自己一起卖给你!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易俊峰看老大神色莫测,他开始分析治理流言应首先从哪方面着手,谁知冷焱低声交给他一个不可思议的任务。 “时间紧,任务重,多问几个女人,只有女人才了解女人。”冷焱拍拍易俊峰的肩膀。 “能……” “不能!”冷焱不再给易俊峰开口的机会。 回到办公室的田谧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继续承受莫名其妙的总裁病,见冷焱却一副意得志满的样子,疑惑地揣测着,埋头做自己的事儿。 “明天你召集地产那边的高层开个会,中盛退出那个项目的竞争,让他们做好眼前的事儿,但这部分的损失要由你来弥补,互联网投资由你全权负责。一年后,我要见到收益。” 田谧绝不认为之前那几句简单的话语就能让一向果决的他改变主意。 刚要开口询问,就被冷焱打断:“想在这里站稳脚跟,一定要让别人看见你的能力,一年后,中盛的业绩,就是你在这里立足的最大资本。还有…” 说到这里冷焱顿了一下,“这个周末空出来,我有重要安排。” 田谧没时间细想冷焱为什么突然同意了自己的想法,就忙着准备第二天会议材料了,当然也没注意到冷焱耳缘那抹可疑的红。 下班后,杜若冰迫不及待地溜进杜若男的办公室。 “姐,现在全公司上下都说田谧是总裁女人,可是怎么不见他们有一点儿反应啊?” “那该恭喜你,歪打正着地真相了。”杜若男表情晦暗不明。 “这么说她和我男神没关系?可我搞不明白她为什么住我男神家里?”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杜若男很不耐烦。 “对了,姐,这个人你认识吗?”边说边打开手机,画面上的俊男美女正面带微笑地握手。 杜若男坐直了身体,随意问道:“哪来的?” “今天中午我见她进了太古,就跟进去拍的呀,你认识这个男的不?这老天爷真是不公平,凭什么她身边的男人都是精品?就凭她那张脸?也不知动了多少刀花了多少钱!” “你要是把这个照片放咱公司的贴吧里,保证能火,凭他们的颜值,分分钟就被人肉出来,到时候不就知道是谁了?”杜若男嘴角带着一抹笑。 “对呀,我又不认识他们,看见帅哥美女就大家一起看呗。走了姐,这就去办!” 悲催的易俊峰站在街道上无语问苍天。 老大让他去多问问女人,自从跟了老大,他几乎都忘了这世上还有一种生物叫女人,现在他要到哪里去找啊?在大街上随便拉一个问问人家最喜欢什么样的表白? 等等,还真有一个现成的女人! 半小时后,易俊峰和李美坐在了一个安静的咖啡厅。 李美不停地扫视周围的人,生怕会暴露自己的行踪。 “你在看什么?”易俊峰接触过的女人比冷焱还少。 “老板,这里离公司太近了,要是被人知道我单独和老板出来喝咖啡,就没活路了!” “他们认为你会在我面前打他们的小报告?”易俊峰实在弄不明白女人的脑子里整天都想什么。 “……,老板,您有什么吩咐赶紧交代吧,我还没下班呢!” “咳…”易俊峰也向周围扫视一圈,压低声音,“这个任务要是完成得好,我给你加薪!” “只要是您交代的,我都义务奉献。”李美低声表着决心。 “那个,你们女生,就是…哎呀,我的意思是说,假如是你,希望别人怎么向你表白?” 李美低头咽下嘴里的咖啡,真苦啊…… 压下心头的苦涩,抬头明媚地笑道:“终于想到要向田谧表白了?” “嗯,嗯?你怎么知道的?” 哎,李美为俊峰的情商鞠一把同情的泪!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如果真喜欢她,就会整天满脑子都是她,哪怕最笨拙的表白,也会被深情渲染成最隆重的表达,我是想说,只要你看着爱人的眼睛,遵从自己的心就可以,那样的告白是不需要剧本和彩排的。另外,对于女人来说,陪伴才是最长情的告白,喜欢她就要多陪她,她那么漂亮,想追她的人多的是!” “嗯,你说的有道理,但不是我喜欢她,我是…哎,算了,和你说不清,要表白的人真不是我。” “我知道,不是你,帮别人问的,行了吧。老板,我真不能离开太久,没别的事儿我就先走了!” 李美起身快步离开,还没出咖啡厅,泪水滚滚而下,“俊峰大哥,你一定要幸福!” 第二天下午,田谧和杜若男一起给中盛地产的高层开会。 会前,田谧准备了ppt,用已有数据和国际经济发展趋势证明现在继续投资地产风险与收益不成正比,并宣布了让地产公司的项目小组停止这个项目的决定。 杜若男在一旁维持着无懈可击的笑容,一言不发。 经过一阵短暂的沉默,中盛地产的李总率先开口。 “田助理,从六月份开始,这个项目我们已经筹备了两个月,现在说停就停,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吧!” “现在叫停的确有一些损失,一旦我们投资了这个项目,房子卖不出去,资金不能回笼,地产公司的资金链断裂,我们的损失会更大!”新的投资方向与地产公司没关系,田谧没必要向他们解释。 “这个项目的可行性当时是得到冷总的认可的,我想知道现在叫停项目到底是冷总的意思还是田助理的意思!到底是真心为中盛考虑,还是打着这个旗号为别的公司谋利!” 李国栋年近六旬,是中盛元老,为了中盛地产兢兢业业,即使在冷焱面前,也敢直言不讳,在他看来,现在的田谧就和惑乱人心的妲己没什么区别。 “李总,您是地产的行家,对于我分析的数据一定有您自己的判断,至于决定,我是冷总的助理,代表的当然是冷总的立场!说我打着旗号为别人谋利,还请李总把话说明白!” 田谧说话掷地有声,旁边的杜若男心不在焉地抠着指甲,似笑非笑。 “田助理,别以为冷总让你跟着他,你真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就可以在中盛指手划脚,只手遮天,冷总绝不是一个公私不分的人,等他看到这个绝不会容着你拿中盛的利益胡闹!” 边说边把手边的笔电推到田谧面前,“你看这是什么?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和天宇的慕总达成了什么协议?劝说冷总放弃即将到手的项目?如果此时我们退出,剩下的天宇就一家独大,这个项目就非他莫属,你就是这么做助理的?” 电脑上的照片全屏显示,人物面部表情清晰,参会的所有人都是一副了然的神情,看样子已经见过照片,只有她自己还蒙在鼓里。 第五十九章 管杀不管埋 田谧按了几下键盘,贴吧里这个帖子一直置顶不下,连公司网站的休闲板块里也是这张照片,下面评论林林总总,她点击下一页时,却显示网页不存在了。 “田助理代表我和慕总见面,这样的事情也要向你们报备吗?”听到门口传来颇具金属质感的嗓音,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面带惊色,此起彼伏地响起一声声的“总裁”。 那人披着一身霞光,身如玉树,从背后投射过来的光线让他原本就帅气逼人的五官更加深邃立体。此时站在门口,宛若上苍派来拯救天下的神祇。 田谧觉得整个人被他的眼神包裹得密不透风,连呼吸也艰难了许多。 冷焱在田谧身边坐好,直到大家坐下,杜若男的眼神还停留在门口。 只听冷焱开口说道:“经济发展形势瞬息万变,叫停这个项目是我的意思,李总,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冷总。”在冷焱压迫性的目光下,李国栋这种老江湖脑门上也渗出一层薄汗。 “没有就散会,立即执行!”冷焱的口气不容置疑。 “等一下。”众人都把视线投向田谧。 “李总,我知道你的员工前期为这个项目投入很多精力,但我会用数据证明这个项目的投入和收益不成正比,今天是周五,下周一,我会向集团提交一份详实的分析报告,让你的员工对于叫停这个项目心服口服!” 空荡荡的会议室里,杜若男把指甲深深抠进掌心,“冷焱,你这是来真的?” “冷总,谢谢你帮我解围。”回到办公室,田谧有些沮丧,不过是和慕天宇见了一面,照片怎么还弄到了网上? “既然知道我帮你解围,为什么还自讨苦吃,写什么分析报告,和你说过周末有重要安排。”听了易俊峰的汇报后,冷焱原打算以出差为借口,把田谧拐到他的小岛,趁机表白。 “冷总,这对我很重要,网页上的留言我也看到一些,我不能总依靠你替我解围,让所有人都认为我就是个花瓶。要让他们认识到这个项目背后的巨大风险,根本不值得我们去耗费人力资源,如果真做了,才是对整个集团的不负责任!” “你想怎么做?” “嗯……先去项目现场吧,总之两天之后我一定会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对了,您有什么安排?” 冷焱深深吸了一口气,把军令状都立了,能不让她做吗?可惜了星星岛上那些精心的布置了! “以后再说!”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这么窝火的有口难言。“你…你自己?你自己去项目现场?”其实他真正想说的是“快让我陪你一起去,我全心全意等你开口邀请啊!” “对呀,难不成还劳您大驾和我一起去呀?您老我可劳驾不起,谁知哪天您心情不好,又锁上门不让我下班了。” 田谧对上次不让她出门的事情耿耿于怀。 快下班时,冷焱电话响了起来。 一直以来,冷焱都是当着田谧的面接电话,有时用英语,有时法语和德语,也不问田谧是否听得懂,从来也没有避讳,这次他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号码,转身进了休息室。 田谧心里突然就翻腾了一下。赶紧给自己找点事情转移注意力,他接听谁的电话,和你有关系吗? “焱哥哥,是我。” “叫我冷焱。” “焱哥哥,听我姐说,全公司上下都知道你交了女朋友,为什么不告诉我,能带过来让我看看吗?” 冷焱沉默了一会儿:“好,下班后我带她去看你。” 电话那端的声音似乎带了点哭腔:“焱哥哥,这个世上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你!” “杜若雪,我再重申一遍,今天我过去是要告诉你我已经有了女朋友,你也应该有自己的生活,我会一直照顾你和你的家人,今天是我最后一次见你,请不要再试图挑战我的底线!” “焱哥哥,如果我快死了呢?你也不来?”电话里传来清晰的抽泣声。 “杜若雪你听好,我请医生能治你的病但治不了你的命,你如果因为不能嫁给我去寻死觅活,请随意,我总不能把每一个非嫁我不可的女人都娶回来。” “焱哥哥,别的女人救过你的命吗?”随后,冷焱的耳边传来嘟嘟的忙音。 冷焱并不知道,挂断电话的那一刻,杜若雪的手机在墙上四分五裂。 她望着镜中苍白消瘦的自己,自言自语:“冷焱,我为你已经变成了这幅样子,我十年的青春,我的健康就这么没了?你想和你爱的人双宿双飞,休想!就算我得不到你,也要让你内疚一辈子!” 这边的冷焱则考虑该怎么向田谧开口,至于杜若雪,看见田谧后能死心最好,如果她一直钻牛角尖,他也只能避而不见,这块黏糊糊的病秧子狗皮膏药是他的另一个无计可施。 只因为她在十年前曾经救了他一命。 “下班后和我去个地方。”冷焱对田谧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 田谧并没意识到心里的不快是因为那个他躲到休息室接听的电话引起的,语气没有一丝温度:“公事?” “私事。” “抱歉,冷总,我是工作助理,私事不在我的工作范围。” “嗯,算我请求你,请看在我们共事的情分上,帮我个忙。”冷焱很认真地看着她。 田谧第一次听见他用这种语气说话。 “去哪?要多久?”田谧私下认为没有人能拒绝用这样的语气神态说话的他。 “不会太久,但是,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人误会了我们的关系,你不要否认,能做到吗?”冷焱的眼眸中多了一种叫做期盼的光。 田谧眨眨眼睛,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侧过头试探地问道:“有人误会我们的关系?冷总,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准备利用我做挡箭牌,去摘掉你的某枝桃花?” “这么说不全对,确实是要摘桃花,但你绝不是挡箭牌。” “那是什么?利刃出鞘?把桃花连根斩断?” “你是女朋友,冷焱的女朋友。”冷焱目光灼灼,不放过田谧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 即使是坐在办公桌前,也没能阻止田谧在瞬间的头晕目眩。 一定是全身的血液此时都涌向了大脑,不然,脸为什么烧得厉害?心脏也像被人捏了一下又迅速放开,处于极度充血状态地砰砰乱跳。 这就是经常被表白的好处,虽然以前从没出现过这种身体和心理反应,田谧还是下意识地避开了冷焱想要抚上她脸庞的手。 “那个……冷总,您进入角色可真快,用这种语气说话,是容易让人当真的。”田谧有意识地别过脸。 “不是当真,本来就是真的。”冷焱居高临下,附身握住田谧双臂,强迫她抬头,“看着我的眼睛,说你根本不喜欢我。” 两人四目相对,彼此呼吸相闻。 田谧几乎又迷失在那双深海似的目光里,耳膜里充斥的都是扑通扑通的心跳声,根本搞不清是她的还是他的。 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垂下眼睑稳稳心神,用力捏一把大腿,把视线移开,没勇气再看那张让她心跳越来越快的脸,慢慢开口:“冷总,我不能喜欢你。在我看来,所有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看不到未来的感情我不要。我是普通人,就该过普通人的日子,可你不是,你是豪门,那里会有联姻,会有勾心斗角,还会有很多女人对你趋之若鹜,就算我是把剑,总去斩桃花,也会有钝的那天,感情的线很脆弱,一旦断了,再连起来,总是有结的。” 冷焱想打断她的话。 “你让我讲完。”田谧的语速很慢,脑子里也在天人交战,一个说你就作吧,高富帅总裁送上门你还不要,你明明很喜欢他!另一个喋喋不休的问她你准备当甄嬛和人斗还是当苍蝇等着被人拍?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吧…… 田谧手脚冰凉,她拼命攥紧拳头,闭上眼睛下了决心,睁开眼睛直视冷焱:“我愿意相信你说的话是真的,但我没勇气去尝试,谢谢你两个月来的帮助,周末,我会做好我的最后一份工作,周一我会把辞职报告和分析报告一起提交上来,违约金随你了。” “田谧,我……” 田谧用手堵住冷焱要说的话:“别说,趁着我还没改主意前,赶紧走,今天这枝桃花我帮你砍,再说下去,我就要反悔了。你现在到底去不去?” 车库里,冷焱为田谧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她却直接坐到后座。 “冷总,你确定是真掐?” “嗯。” “不后悔?不心软?” “嗯。” “我是管杀不管埋,到时有人寻死觅活你可别找我!” “放心,有我呢。” 田谧闭眼假寐,不再看后视镜里那双一直看着她的眼睛,一路无话。 车子平稳地驶入一个高档小区,四周高楼林立,进入里面地势开阔,别有洞天,里面容积率极低,绿化却非常好,丛林掩映中零零散散地矗立几栋独体别墅,四周的高层像士兵一样拱卫着中间散在的别墅,能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闹中取静,住得起这么高档的别墅,恐怕这枝桃花也不是一般的背景。 管她呢,周一以后她和冷焱就桥归桥路归路,今天也算是对他的一个回馈吧! ------题外话------ 又有重要白莲花要粗线啦! 第六十章 出来开门的姑娘让田谧微微一愣。 这丫真瘦,生怕呼出一口大气就会吹飞了她,皮肤还白,整个人裹在一条白色长裙里,这就显得那双大眼睛格外的黑,不光黑,还水汪汪的。怎么看都像有眼泪要流出来了,可她偏不让眼泪外流,水汪汪的黑眼睛就那么一直看着冷焱。 田姑娘都怀疑她是不是被穿上隐身衣了,就在田谧揣测下一步她是不是马上就要狗血地扑入冷焱怀里来个梨花带雨的时候,突然她一低头,瞬间那颗泪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直接落在她脚边的地上没入草丛,再抬头,那颗泪愣是没在脸上留下任何痕迹,怎么看都是在强颜欢笑,整个话未出口泪先流,一悲情正宫面对嚣张小三的戏码。 田谧暗自思忖:这丫的段位真高,还没开口呢就来个下马威,多亏自己跳出三界外,临时客串,如果是真的女朋友,恐怕早就扭头退位让贤了,不过这张脸看起来怎么面熟呢? 冷焱熟门熟路地揽过田谧的肩,在他耳边低语,在场的人却都能听见:“妮儿,这是杜若雪,十年前救过我的命。” 田谧巧笑嫣然,一边随口问好一边偷偷身后拧了冷焱一把。 不早说,是救命恩人,这能掐得断吗! “张妈,快把焱哥哥最喜欢的茶拿出来,我要给他泡茶。”杜若雪一边带他们走进客厅一边细声细气的喊。 “焱哥哥,这么多年你的眼光也没变,这位妹妹的身高、脸型和我都差不多,连穿衣服都喜欢白色。” 哇靠,这是什么脑回路啊,合着冷焱找对象都是照着她那模样找的? 不过这倒是提醒了田谧,刚才那种莫名的熟悉感是哪来的了,这个杜若雪的脸型和眉眼真和自己有两分像,不过更像以前自己没长开的时候。 田谧含笑开了口:“这位姐姐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焱哥哥,这是你上次给我爸爸的茶,他一直舍不得喝,让我有机会一定亲手泡给你喝。” 田谧承认,自己被无视了,自始至终杜若雪始终都没正眼看她。 “不用忙了,好好养身体,有什么需要直接给易俊峰打电话。” “我只需要你,别的什么都不要。” 杜若雪脸色越来越惨白,踉跄着坐在沙发上。 田谧觉得既然是掐桃花的,现在该表现了。 “那个小焱子啊,这位姐姐姓什么来着?” “杜。”冷焱惜字如金。 “杜姐姐呀,学过英语吗?知道什么叫过去时吧?也知道什么叫现在进行时吧,这就是咱俩的现在写照,就算你想争当将来时,也得有个好身板儿不是?要我说呢,就听你焱哥哥的话,把身体养好了。这段时间我先帮你照顾着他,到时候能不能抢回去,就看你的本事了,这男人太出色,惦记着的人就多。哎,这又是何必呢?小焱子,咱们回吧。” “杜姐姐,我们一会儿还要去二人世界,就不麻烦你留我们吃晚饭了。”说完去挽冷焱的胳膊准备离开。 “焱哥哥,我送你。”身后响起微颤的声音,田谧和冷焱同时回头。 杜若雪像是忍受着极大的痛苦慢慢向门口走来,牙齿把苍白的嘴唇已经咬出了血色。 田谧眼睁睁地看着她下身流出的血液迅速染红了白裙子,顺着两侧脚踝流到白色的地砖上,她脚边马上堆积了一滩的红。 姚月丹流血晕倒在她眼前的画面瞬间闪过。 “宫外孕!”这是此时田谧脑海里的唯一念头。 她怀孕了!她已经有过他的孩子了! 这种认知让她心里狠狠地绞了一下,当初亲眼撞见姚月丹和莫云聪的时候也没像现在这样如同吞了苍蝇般的难受,继续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冷焱一个箭步上前,接住了即将倒在血泊中的杜若雪,掐了半天人中也不见有转醒的迹象,身上濡湿的感觉让他知道流血一直没停。 转身发现田谧还愣在原地:“愣着干嘛!赶紧打急救电话呀!” 冷焱的急迫是担心杜若雪的生死,于情于理他都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在他面前死于非命,何况这个人还救过他的命。 田谧可没认识到宫外孕会死人,只注意冷焱的语气是在为杜若雪痛彻心扉,不禁苦笑,原来她才是那枝被掐掉的桃花。 救护车呼啸驶来,医护人员把杜若雪抬上了车,看着浑身是血的冷焱,田谧冷冷说道:“我的任务已经完成,没有义务去医院!” “照顾她也是你的义务!”在武力值上田谧根本不是冷焱的对手,挣扎了两下就被拽到了车上。 一路上冷焱一直在电话里联系抢救的事情。田谧的心里乱糟糟的。 很快车到了省人民医院,冷焱下车就不知所踪,田谧随手拽住一个医生问杜若雪的情况。 “大出血!目前看起来像流产也可能是宫外孕,具体情况检查后才知道,别耽误时间!”医生的话像机关枪一样快速、连续。 去往急救室的路上,担架上看似昏迷的杜若雪一直在呢喃着什么,田谧按捺不住好奇,凑上前去,俯身细听。 “焱哥哥,你说过会娶我的,除了你我谁也不嫁……我还能给你生孩子的……” 田谧停下了继续向前的脚步,黯然转身。医生办公室。 “她什么情况?”冷焱皱着眉头询问李远。 “突发性的子宫出血,抢救不及时会有生命危险。” “为什么会这样?” “原因很复杂,她由于减肥,长期营养不良,她吃的减肥药,对心脏影响也很大,我还发现她整过容,不止一次。” “整容?”提起整容,冷焱就想起地下车库他和田谧的初次相见,唇边难得的扬起一抹笑。 呃,老大你这是什么表情。 李远按下疑惑继续说道:“对,脸上,胸部,尤其脸上,不下五次,不像国内的技术。这种手术对她的身体伤害很大。所以她出血的原因就非常复杂。” “你觉得有人为故意的可能吗?” “理论上不能排除,市面上有一种药物可以直接导致经期的女性出现这种情况,但她如果自己故意吃药,除非她疯了。大量出血抢救及时虽不至死,但很有可能导致不孕,哪个女人能这么作践自己?” “抢救后情况怎么样?” “虽然失血较多,但她神志一直清醒。放重症监护室是看你的面子呀!那个……看在我鞍前马后的份儿上,我能不能问个问题啊?” 冷焱看着李远满脸八卦的神色,对着他的肩窝来了一拳:“别胡思乱想,改天介绍田谧给你们认识!” 说完疾步走向重症监护室。 田谧?!这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哪尊大神? 李远突然就想到了“魅色”KTV那个中了春药的极品。再想说话,已经见不到冷焱的背影了。 病房里静悄悄的,光线明亮,越发显得病床上的女子脸颊消瘦,面色惨白,女子一头亚麻色的发丝凌乱的堆在枕头上。如果不是这个露在被子外面的头,禁不住会让人怀疑被子下面根本没有人。 冷焱急急忙忙过来,但并没见到田谧。 他腰背挺直的坐在沙发上,一遍遍拨打田谧的电话,始终没人接听。他在心底叹了口气,床上的杜若雪是他的责任,只有田谧才会让他心烦意乱。 只要田谧不在身边,即使穿着T恤牛仔,他也瞬间变回冷酷总裁,那张让女人为之倾倒、尖叫的脸庞上,不带任何表情和色彩,目光好像在盯着床上的女子,仔细看又发现根本没有焦点。 杜若雪知道田谧听了自己的“呓语”后很快就走了,此刻冷焱就在她身边,闭着眼睛时,嘴角都带着笑。 冷焱的思绪则回到十年前。 第六十一章 等我回来 17岁的冷焱是个青春躁动、荷尔蒙旺盛、狂放不羁而又快意恩仇的富二代,耀眼的外形、炫目的学习成绩和不凡的家庭背景让很多情窦初开的女生芳心暗许,但他似乎是智商超群但情商短路,从没见过他的目光在任何异性身上停留。 那时的他眼里容不得一丝沙子,高中阶段最常干的事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消耗掉他过于旺盛的精力,给自己惹了一身麻烦而不自知,直到高三开学第一周的那个周末。 平时家里都有司机来接,那天由于身体原因一直在国外接受治疗的叔叔回到国内,全家都去机场迎接,放学后他自己回家。 那天下午阳光很好,他一个人百无聊赖地走在回家的路上,走到回家必经的一处僻静小路,他听见隐约有女子挣扎呼救的声音,顺着声音跑过去看,在街道的转角处,有两个社会打扮的青年在欺负一个穿着他们学校初中部校服的女生。 那时的他,仅仅是一个身体素质超好的青春期小伙,怀有的是满腔正义和青春热血,看见这样的场合,想也不想的就上前阻止。 “呦嗬,小子,长得不错啊,放了她换成你给大家泄泄火?”对面的男子满目淫光,出口不逊。 冷焱紧紧的盯着对面的两个人,告诉那个蹲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女生,赶紧跑,越远越好。 余光里看见女生抖抖擞擞地站起来,对面两个男人却是不依不饶,一个缠着冷焱,另一个就要去追,冷焱自然不会让他去追那个女生,凭着敏锐的反应能力一时间以一敌二,本计划等女生走远自己也赶紧脱身,没想到,那个女生刚消失在视线里,小巷里突然像从地面上冒出来的一样多了六七条人影,冷焱这时才明白,是有人故意在这里设计自己。 对方人多势众,冷焱很快就被他们打倒在地,拳头、皮鞋、木棍雨点一般没有章法的胡乱袭来,有那么一瞬间,冷焱觉得自己一定会被这些人活活打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打人的一群如鸟兽散,留下他一个人躺在偏僻的巷子里一动也不能动。 仿佛从头到脚每一个毛孔都在向他哀哀的倾诉:“我好疼!”就在他意识飘荡的瞬间,好像天边的一团白云裹着一抹红霞映入了他的眼帘。 恍惚间他看见一只嫩白的手,手腕上还带着一抹醒目的红痕,他感觉到有一个带着少女体香的手绢在擦拭他脸上的伤口,柔软而微凉的手指时不时触碰到他脸上因为肿痛而灼热的肌肤,而引发他全身的颤栗。 他努力地想睁大眼睛看看这个人到底是谁,奈何外伤严重,他只能看见晃动在眼前带着红痕的手腕。 后来他感觉到少女把脸颊贴在他的左胸前,似乎要听听他的心跳,他要怎么告诉他自己先天性的右位心脏呢? 大概是没有听到心跳声,他仿佛能感受到女孩儿动作的慌乱,像生怕弄痛他一般,缓缓把脸颊贴向他的口鼻,一股属于少女特有的清甜与芬芳,在冷焱的世界铺天盖地的弥散。 他还在和自己的眼皮做最后的挣扎,想看看这个给自己擦拭伤口又让自己心潮澎湃的少女,谁知道两片柔软温润的唇瓣没有丝毫征兆地就贴在了自己的唇上。 这种突如其来的芳香和柔软让他霎时血脉逆流,一股芬芳的气流夹杂着清爽和甘甜涌向喉间,他眼前白光一闪,灵魂顿时到了天堂,随后好像某种物体在身体内“砰”的炸裂开来,冷焱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个想法:“灰飞烟灭前得此一吻,值了。” 冷焱是在爷爷的暴怒声中悠悠转醒的。 “你个怂蛋包,昏迷了这些天,你还没睡够吗!想我冷远山戎马一生,在阎王殿报了好几次到,他们都不敢要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草包孙子,让几个混混给打的昏迷不醒,你小子再不醒过来,我就毙了你老子!” “爷爷,你好吵啊。”听着冷焱的沙哑的声音,几天没合眼的妈妈谢雪莹喜极而泣,拿起呼叫器大喊:“医生医生,快来人,我儿子醒了!” “儿子,你都昏迷三天了,可吓死我们了!”谢雪莹一边哭一边笑一边说:“爸,这几天你也没休息好,焱儿醒了你得好好休息,注意身体。” 冷老爷子是军方首长,官至副国,对这个孙子是疼到了骨头缝儿里,孙子出这样的事,他既心痛又窝火,心痛的是孙子受这么大罪,窝火的是自己堂堂一个将军,孙子竟然这么没本事。 冷老爷子在家里向来是说一不二,一言九鼎,眼看着孙子醒了,心情平复大半,坐在沙发前缓缓开口:“你一直昏迷不醒,不敢送你去国外治疗,现在也清醒了,下午的飞机送你走。” “去哪?”谢雪莹显然没有这个心里准备。 “送他去俄罗斯,先接受治疗,伤好了就在那里直接训练、留学。我联系的是我的老朋友,退役的克格勃首席教官,把冷焱交给他,你们都放心,现在这个孩子简直像泥捏的,吹口气就散了,在那里训练几年,还你们一个铁打的,别让我再看见你这幅怂包样!” “我不去!”浑身缠满绷带的冷焱声音嘶哑。 “去不去由不得你,一会儿有人来接你。”说完老爷子就大步走出了病房。 “儿子,去训练也好,说来这一次你真是捡了一条命。”谢雪莹坐在儿子的身边,又要掉眼泪,“抢救的医生说多亏那个丫头给你做了人工呼吸,吊住了你的一口气,而且还打了急救电话,要是再晚几分钟,可能…” “妈,救我的人找到了吗?”冷焱的目光中满是期待。 “找到了,她跟着救护车一直到了医院,在这守了你一夜,那一夜你胡话说个不停,一直念叨着,你是谁,让我看看你,还说什么你真香,再亲我一下,说得人家姑娘满脸通红,第二天我让司机给人家送回去了。” “那…” “感谢人家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她是你们学校初三的学生,昨天我让人去了她家,人家是咱的救命恩人,我让她们先搬到咱家西江街空置的别墅里了,那里地点好,过些天再和他们办过户手续。当然,我儿子的命可不是用一栋房子能衡量的,那孩子15了,比你妹妹大点,以后我会像女儿一样待她的。” “我想见她,现在!” “好,好,你别动,我这就让司机去接她。” 杜若雪来到医院时,冷焱已经被抬到了要开往机场的救护车上。 冷老爷子定好了起飞的时间,可为了见到自己想见的人,冷焱迟迟不让汽车发动,只要一听见发动机启动,全身上下只剩眼珠能转动的他立刻闭气停止自主呼吸,监护仪器上的血压、血氧、心率顿时一片紊乱,他自己也是憋的满脸青紫,这个祖宗折磨的一大群医生护士呼天抢地,盼星星盼月亮地盼来了救命女神杜若雪。 冷焱是躺在救护车的病床上第一次见到的杜若雪。 她穿着初中部的校服,白色的校服显得她手腕上的红玫瑰刺青分外耀眼。当时晃动在眼前的红色痕迹果真不是幻觉!擦拭伤口的人是她,带给自己颤栗的是她,救自己一命的人是她,因为人工呼吸险些让自己因激动而丧命的人也是她。 鼻青脸肿的冷焱看着面容清秀的女生,笑的眉目温暖,唇角展现的是他自己不曾想象过的柔情,他不知道这样的他会让青春期的少女溺毙其中,救护车的车门缓缓闭合,冷焱用尽全力,对杜若雪说道:“等我回来……” 闭合的车门把后面的声音隔断,目光一直在冷焱脸上痴缠的杜若雪虽然没有听见,但却看见了口型,那是:“娶你”。 整个杜家因为杜若雪而一步登天。 冷家出手阔绰,价值千万的别墅豪不眨眼地就送了过来,谢雪莹还亲自登门道谢,让杜若雪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可杜家没有任何要求,这样谢雪莹和冷致远心生愧意。 到了俄罗斯每日躺在病床上的冷焱好像着了魔,从没对异性感兴趣的他满脑子都是那挥之不去的香,那缕似有若无的甜,那唇齿间残留的柔,还有那一抹时时都拂上心尖的软。思念就像疯狂的草,一夜之间,便已燎原。 那帮混混下手很重,他全身多处都有骨折,冷焱从没想过自己会和谁有如此深仇大恨会让对方下此重手,如果没有她,此时的自己真变成一缕冤魂了吧。 病床上的三个月,他度日如年。 复健的时候,冷焱像一头倔强的牛,在医生的指导下用顽强的意志进行复健,终于,在比预计的时间提前了一个月的时候,冷焱完全康复,没人知道,这五个月来,思念就像跗骨之蛆,把他啃噬的体无完肤。 冷焱治疗的医院,曾经是克格勃的训练基地,他康复之后,要立即接受训练,当时的他却只有一个念头,回国,要么一去不回,要么带她一起来。 他的证件和护照一直由爷爷的老朋友彼得罗夫保存,他和爷爷一样是一个油盐不进的倔强老头,彼得告诉他,想走,可以,但要自己想办法拿到护照。 存放护照的房间由四个铁塔似的俄罗斯人24小时不间断的轮流看守,冷焱耍心眼儿拼技巧多次尝试未果,终于选择了直接有效的手段,明抢。 没有任何训练基础的他对战克格勃教官,无异于以卵击石,抢了一次之后差一点又被送进了医院,谁知道,第二天他又摇摇晃晃,鼻青脸肿的出现在门前。 他虚弱的样子让铁塔们无所适从,仿佛他们的一个手指就能至这个执拗的东方少年于死地,在僵持了一个星期后,彼得摇着头叹着气,叹息这个好苗子执念太深,心思根本不在这里,把人强留在这里也不解决问题,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撤去了门前的守卫。 拿到护照的冷焱直飞西京,没有回家,直接来到位于西江街的别墅。这个小区都是高端住户,容积率很低,每一栋别墅都相距甚远。 当时的西京刚刚入春,乍暖还寒,晚上8点,天儿已经黑透了,冷焱这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儿在杜若雪家的门前徘徊良久,下定决心般地按响了门铃。 出来开门的是杜若雪,她看着仿若从天而降的冷焱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因惊讶而长大的嘴巴。 冷焱高了也瘦了,略显清瘦的面容越发让他在朦胧的月色下显得英姿挺拔。 半年来,冷焱无声的“娶你”这两个字如魔咒一般不停的在眼前闪现,她不止一次的狠狠捏自己的大腿,提示自己这不是梦,这一切都是真的,她从不会想到自己做梦都梦不到的白马王子冷焱就这么降临在自己的世界里。 经过短暂的失神,她赶紧飞奔过去打开院门,一头扑进他的怀里,搂紧了他精瘦的腰身。满心激动的她根本没有感受到冷焱身躯的瞬间僵硬。 冷焱缓缓推开伏在自己身上的躯体,站在别墅的门灯下仔细打量这个让自己朝思暮想了半年的姑娘。 猛然发现她的脸庞是如此陌生。 原来这半年来一直萦绕在梦境里的是昏迷前触碰在自己额头上那微凉的指尖,是手绢上少女清新的体香,是唇齿间残留的香甜与温软,却从来没有这张在救护车上见了一面的脸。 冷焱握住杜若雪的右手,手腕上的玫瑰刺青清晰映入眼帘,他把她的手指一根根拂过自己的额头,鼻梁、脸颊,目光凝重而疑惑,最后放下她的手,双手捧起她的脸颊,看着女子微张的唇瓣,深吸一口气,缓缓的,朝圣般的印上了自己的唇。 冷焱这个人天生嗅觉敏感。随着两人距离的接近,呼吸相闻,却丝毫没有感受到那屡撩人的女儿香,在两人唇瓣相接的一刹那,冷焱甚至能感受到杜若雪家里今晚吃的什么晚饭,却独独没有那让自己颤栗和宛若灰飞烟灭般的震撼。 蓬勃了半年的希冀在这一瞬间荡然无存。 冷焱看着女子满面绯红的脸颊和泫然欲泣的眼眸心生懊悔却不明就里。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真那天被人打出幻觉了? 这种疑惑让他霎时显示出军人世家特有的铁血和凌厉,直接开口问道:“那天真是你?” 杜若雪原本沉浸在美梦成真的惊喜中,没想到他竟然不远万里回来看自己,本来期待着贴唇之后更进一步的接触,却没想到冷焱浑身气势骤变,问出了那样一句话。 在如此凌厉目光的注视下,久久不语,最终还是机械地点了点头。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冷焱的口气很平淡。 “那天你救的人是我。”杜若雪嚅嗫着,“我当时非常害怕,但是并没有跑远,只是找一个角落藏了起来,后来,一直没看见你过来,又听不见声音,我才偷偷走过去的。” 杜若雪好像陷入当时的回忆。“你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我知道你是因为我才被人打成这样的,就用自己的手绢给你擦脸,我看你伤得很重,还听了听你的心跳。” “听见了吗?” 杜若雪迟疑了一下,“我当时很紧张,不知道自己听没听见,但我在电视上看见过人工呼吸,就觉得应该有用,所以,就…” 听着她从头到尾的叙述,看着她手上的刺青,冷焱完全相信眼前这个真是救了自己一命的人,可是当时的感觉要怎么解释呢?半年的时间会让一个人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为什么现在不仅一点感觉没有还让自己心生厌烦呢? 17岁的他第一次为自己的错误和莽撞懊悔不迭。 冷焱后退一步,站直身体,朝着杜若雪深鞠一躬:“杜若雪,先为我刚才莽撞的行为表示歉意,对不起,请你原谅。” 然后又鞠一躬:“现在收回我在救护车上说过的话,如果给你造成了困扰,我非常抱歉,希望从今天开始能解除你的困扰。” 接着又鞠一躬:“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如果你需要,我会竭尽全力帮助你。” 说完在在脖子上摘下一条挂链,是杜若雪为他做人工呼吸时掉落的,当时恰好落在冷焱衬衫口袋里,在俄罗斯的半年,他时时刻刻把这个非常普通的挂链戴在身上,以慰相思,现在既然知道自己犯了错,自当立即奉还。 杜若雪像个塑像一样呆在一旁,机械地打量着手里那条普通的金属链子,古朴温润的石头上还残留着冷焱的体温,她拼命握紧拳头,仿佛这样就可以把冷焱牢牢握在手里,她绝不相信粉红色的梦幻还没能细细品味就一下碎裂了。 她直直的看着冷焱喃喃自语:“如果我只想嫁给你呢?” “对不起,我为我的莽撞再次向你道歉,你才15岁,还会遇到很多人。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让妈妈现在就安排你去留学。” “是和你一起吗?” “不是。” “那我哪儿也不去,我只在这里。你走吧。”说完转身回到院子里。 冷焱不知道的是,院子里的杜若雪一直呆呆地看着他飞速离开背影,在心里默念:我就在这里,等你,等你娶我。 杜若雪自然没有把冷焱突然回来见她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而是用言之凿凿的神色让杜家的每一个人都相信,冷焱,早晚会娶她。 逃命般离开的冷焱,在一片夜色中抱着一棵大树狂吐不止。 不愉快的初吻经历,让他十年里对女子避如蛇蝎,一旦有女子的近距离接触,他就会想到那个狂吐不止的夜晚,恶心的感觉如影随形。 那些有意接近他的女人让他不胜其烦,为了让这些女人远离,他毫不手软,冷面阎王的名头就这么一点点的叫了出来。 直到田谧的出现,彻底颠覆了十年来他对女性的认知。 不仅总想把她牢牢捆在身边,还暗搓搓地想和她的距离近点,再近点,直到负距离…… 第六十二章 短信提示音打断了冷焱的回忆。 发件人:田谧,戏已结束,演员谢幕,再见! 再拨打过去,已经变成了冰冷的机械音。 从医院回到家里,仿佛用尽了田谧所有的力气,一个人恹恹地躺在床上,拿着手机,望着天花板发呆。 脑子里却不停地闪现着从地下车库初次遇见冷焱以及两个月来的种种,他对杜若雪始乱终弃? 尽管心底丝毫不愿意相信他会是这样一个不负责任的人,可事实就摆在眼前。 如果不能及时抽身,收心,会不会她就是第二个杜若雪?手机一遍遍响个不停,更让她烦躁不已。 既然做了决定,就别拖泥带水,立即起身,给冷焱发个短信后,把手机卡直接冲进马桶。 无所事事地整理备份的手机通讯录,看到冷焱的名字时,直接删除,拜良好的记忆所赐,那个号码已经生了根,通讯录上的能轻易删掉,可心里的呢? 无人的夜晚,她趴在床上对着日记本倾吐心事。 8月31日 晴 “其实我喜欢他,很喜欢,就算知道他可能会始乱终弃,还是不能抵消心中对他的喜欢。 可喜欢并不等于适合,对我来说,奢侈品只适合摆在橱窗里远远观赏,却并不能消费。 所以我决定辞职了,既然没本事管住自己的心,那就远离吧!” …… 随着时间的推移,每个人的生活都在悄悄改变。 自从姚月丹视频曝光,莫云聪家里的生意莫名接连出问题。 漏屋偏逢连夜雨,西京的各种管理部门轮番上阵,不是让他们关门整顿就是巨额罚款,仅一个多月的时间,莫家就回天乏力,全部产业被廉价收购。 莫云聪的父母回到老家宁城养老,莫云聪应聘到了NCK。 一星期前,监狱里的姚月丹查出有了身孕,获得保外就医的资格。 出狱后,她马上去见莫云聪。 莫云聪依然帅气,只是脸上再也看不见原来阳光般温暖灿烂的笑,眉宇间满是沉郁。 对于姚月丹,他看一眼都觉得恶心,但听说她提前出狱,不知道她又准备耍什么花样,耐着性子在咖啡厅见她。 看着眼前惺惺作态的人,冷冰冰地说道:“找我干什么!” 当姚月丹得知怀孕的消息时欣喜若狂,这是她和莫云聪的孩子! 有了这个孩子,她就和他有了再也扯不断的牵连,她绝不是一无所有,她要不惜一切代价挽回莫云聪的心,和他好好生活下去,一起把孩子抚养大。 她正一厢情愿地认为,莫云聪对她全部的敌意都来源于她和赵四方为人所不齿的关系,只要她真心改过,他一定会原谅他,毕竟,事发之前,凯撒酒店里,他曾经那么狠狠地全身心地疼爱过她,他对她一定是有感情的。 想到当时他想要孩子的急迫,一旦他得知这个消息,也会慢慢原谅她吧! 她哪里知道,对面的男人早就知道了她对田谧全部的所作所为,肚子里的孩子正是出自他的手笔。 她满面绯红地凝视着这个她从小到大唯一深爱的男人,对未来充满期待。 感受到莫云聪冰冷的态度,她毫不介意,低声下气地说道:“云聪,以前的事情我是迫不得已,赵四方的来头我根本得罪不起,看在孩子的份儿上,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莫云聪根本无心听她的花言巧语,却一下抓住了她话中的关键,连忙问道:“你怀孕了?” 他急切的语气让姚月丹更加看到了希望。一手轻轻覆上还没显怀的小腹,满脸幸福地说道:“是呀,就是那天晚上……我们的孩子呀,云聪!” “……” 莫云聪咽下了到嘴边的话,现在告诉她孩子不是他的,岂不是太便宜她了!面不改色地问道:“你想怎么样?” “我现在没有工作,也没有住的地方,能不能让我先搬回去?”姚月丹边说边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神色。 听到她的话,他再也不想掩饰心头的憎恶,鄙夷地说道:“你还想把我像个傻子一样耍得团团转?进了一趟监狱弄出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还想让我当个便宜爹?” “云聪你要相信我,真是你的骨肉!我不会欺骗你的!” 听到这话,莫云聪再也隐藏不住心中的怒火:“你骗我骗得还少吗?在‵魅色′那天,你明知道水里有药还看田谧喝下去!明知道水里有药还特意拿出来骗我喝!明明你和赵四方苟且在先,我却像个傻逼一样要对那晚的你负责任!还他妈的跑到田谧跟前告诉她你也是受害者的!我真是瞎了眼!” 姚月丹脸色变了又变,对于田谧的事儿,他到底知道多少?虽然她和赵四方的视频曝光,但所有人都认为她是为了工作才被潜,至于其他的交易,她自信他不会知道,颤声问道:“你……都知道了,你都知道你为什么还给我希望,还让我误会你真心要娶我!?” 莫云聪长吐了一口气,敛住心神,绝不能让她知道凯撒酒店那天晚上的真相。 撇了撇嘴,似是毫不在意地说道:“当然是为了报复你!主动送上门来的便宜我为什么不要?我又不吃亏!不过有赵四方的事情在前,这个孩子我是不会承认的,我劝你赶紧做了他!” “莫云聪,你报复我!明明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你却看了田谧一眼后就被她勾了魂,满心满眼都是她,在我面前张口闭口都是她,你用正眼看过我吗,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知不知道,我在你身边默默地爱了你多少年!你凭什么报复我?矿泉水是她的,是我让她喝的吗?我让你喝了吗?我怎么知道那里面有药,她自己招蜂引蝶,谁知道那药是别人给她下的还是她主动吃下去想去勾引别人……啊!” “你闭嘴!我不许你侮辱田谧!”莫云聪满目赤红地吼道。 他拼命压制满腔怒火,和她同归于尽实在是太便宜她了!用一丝残存的理智强制自己不要说出她全部的所作所为,否则被这个女人发现了端倪,真打掉孩子,他就前功尽弃了。 “我偏要说!你还不知道那个药的厉害吧,我告诉你,那种药任何人吃了以后,除了那个事儿,无路可走,你以为她还是女神?你在我床上的那天晚上她彻夜未归,谁都不知道她的去向,我们一起猜猜,那天晚上她被多少个人上过?谁是第一个……啊!” 姚月丹被突然飞起来的烟灰缸砸得眼冒金星,很快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额角滴答下来,被莫云聪的声音平静得诡异:“用手碰你我都嫌脏,滚出去!别在这里污染空气!” 他的神色看起来就像索命的无常,姚月丹真真被吓住了,她相信如果不走,下一秒,她和尚未成型的孩子就会死在这里。 连滚带爬地跑出办公室,茫然四顾,她在西京根本没有立足之地,还能去找赵四方吗? 用纸巾胡乱摸了一下额头,心里愤愤不已,漫无目的地在省台附近转了几圈,在里面施工的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让她眼前亮了亮,那是田浩? 这真是瞌睡遇上了热枕头,田谧,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 莫云聪平静了一阵儿,想赶紧通知田谧姚月丹出来了,让她有所防范。 电话的那边是一遍遍机械女声,以往,都是他去学校找她,现在要到哪里去找?原来,四年间他们之间的联系仅限于校园的范围和一个电话号码,当田谧走出校园,换了号码,他们唯一的联系就断了。 九月一日,周六。 当田谧揉着酸疼的肩膀和发胀的眼睛,终于做完数据分析时,已经下午4点了,喷了一天火的太阳好像也有些累了,趁着外面不太热田谧决定去那块地看看。 冷焱哪知道看似昏迷的杜若雪轻飘飘地几句呢喃,就在田谧心里种下一根刺。 昨天晚上打了半天电话不成,把杜若雪交代给李远,直接来到田谧楼下,看见上面开着灯,心一下就落到了实处。 轻手轻脚地在田谧的门口装了一个尖端的监控器。 现在冷焱成了她的拒绝往来户,Derek就是他唯一的机会,只要田谧一出门,他立刻就能与她“偶遇”。 一大早,他就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连上厕所都用一只手,生怕错过田谧出门的瞬间。 几乎等的花都要谢了,屏幕上的门终于打开,冷焱的世界又一次亮了。 “Derek?我以为你搬走了,我发现你怎么神出鬼没的!”突然出现的Derek,让田谧有瞬间恍惚。 Derek神情黯然,沉声说道:“一直忙着恋爱,可是现在失恋了,只好回来疗伤。” 田谧低头一笑,那天茶几上排成心形的榛子仁儿是他为恋人的彩排吧,自己果然想多了。 “准备去哪,我载你吧。”Derek态度诚恳语气真诚。 田谧爽快地答应了并且自然地坐在副驾驶开口说道:“我们去中南新区。” “嗯?” “我要到那儿实地考察一下,看看有没有投资价值。”知道Derek心有所属,田谧说话放松随意多了。 “到那里看看就能知道有没有投资价值?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本事!”冷焱一直好奇两天之内田谧到底能拿出什么有说服力的材料。 “那是,你没看出来的本事多着呢!” 看着Derek一脸好奇,田谧继续说道:“现在的房地产太热了,这种狂热让我对未来房地产的发展趋势持悲观态度,这就是一柄悬在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不知什么时候就掉了下来,房产市场毕竟是国内经济的晴雨表,所以一年前我就已经开始了这方面的市场调研,包括西京和周边的几个大中型城市,大概收集了十万份左右的原始数据,今天我做了一天的数据分析,打算为公司的决策提供一个参考。” “那你一年的心血岂不是无私奉献了?”Derek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田谧垂下眼睑沉默了一阵儿,“其实我也算遇到一个好老板,对我帮助很大,我就当投桃报李吧!” “你对你老板还挺维护的。”Derek看向田谧的眼神再也难掩热烈。 “错!”田谧忙不迭地矢口否认。 “我维护的是集团利益,你也可以高薪聘我为你做出租车行业市场调研,我帮你把西京的出租车市场收入囊中!”她显然并不想把刚才的话题继续下去 两人随意聊天,车上不时笑语阵阵。 当车驶出了市中心,田谧就笑不出来了。 小腹一阵阵的绞痛提示她自家不厚道的大姨妈又搞突然袭击了。 从十三岁初潮到现在,每次月经前的一晚,她都疼得死去活来。 在家的时候,妈妈就搂她一晚,一边用体温捂着她冰凉的手脚,一边心疼得掉眼泪,絮絮叨叨地说这种毛病,准要生了孩子以后才能好。 上大学后,每到这个时候,田谧顿觉生无可恋,一个人抱着水袋裹着被子疼得撞墙。 现在她只能暗自祈祷那来势汹汹的疼痛能发作得晚一些。 Derek的车子在经过一阵颠簸后终于停了下来。 整片新区正面临开发与改造,到处都在挖坑修路,他们在周围绕了一圈,也没找到能开车进去的路,只能步行。 下车后,一阵微风吹来,田谧感到丝丝凉意,下意识抬头望望天,太阳依旧没精打采地挂在西边迟迟不肯落下。 Derek执意要陪她,两个人就在高低不平的石块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进去。 当他们走到那片准备拍卖的厂房时,已经是1个小时以后了。 田谧的脸色发白,额头上的汗水沾湿了几根头发,此时正乖巧地贴在她的额角,更为她平添几分灵动与俏皮。 又一阵凉风吹来,因为痛经而满头大汗的田谧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你……这是……冷还是热?”冷焱不明白在车上神采奕奕的田谧为什么会满头大汗地打冷战。 “没事儿,这附近大致的情况差不多都了解了,赶紧回去吧!” 刚走没多久,天色突然暗了下来。 呼呼的风声携着水汽和路边的沙土铺天盖地而来,天边的乌云成群结队地朝着同一个方向迅速集结。 田谧后悔出门时没看看黄历,明摆着诸事不宜呀! 天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很快变黑,两个人手拉手,在铺满碎石的地面上奋力奔跑,想在大雨来临前回到车里,偏偏事与愿违,转念间,豆大的雨点夹着冰雹像发泄般的倾天而下。 从青天白日到狂风骤雨的转变只在顷刻之间。 Derek一把搂过田谧,把她的头护在胸前,抵挡鸽子蛋大小的冰雹。 两人在暴雨里很快成了落汤鸡,周围没有任何能躲避的地方,冷焱索性不再奔跑,只是护着田谧的头脸,在大雨和冰雹中勉力前行。 本来田谧已经疼得浑身冷汗,用力奔跑后所有的意识完全被疼痛所侵占,这突如其来的冰雹和暴雨无异于雪上加霜,Derek的怀抱她虽然熟悉但她并不习惯和男子有如此距离的接触,但此时的她根本无力拒绝。 剧烈的疼痛和泛入骨髓的冷让她眼前一阵阵发黑,四肢软绵绵,湿冷的衣服贴在身上,就像把她整个人都浸在冰水里,身体开始不可抑制地轻颤起来。 Derek感受到怀里人的颤抖,抬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双手扶好田谧。 田谧勉强睁开眼睛,一串雨滴正顺着Derek完美的下颌流到她脸上,迷蒙的视线和神智让她有些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谁,却下意识地想和身边的温暖贴得更近一些,随后就陷入一片黑暗。 ------题外话------ 肥狐非常感谢到目前为止依旧把文文放在书架里,并且每天阅读的各位亲,尤其是失心的泪,心心;还有其他用数字和手机号命名的小伙伴儿,也一直在关注着田谧和冷焱的故事。肥狐带着满身的肥肉向大家表示深深的谢意。 10月1日文文就要上架了,肥狐敞开肥厚的大胸,等待大家。 让我们一起期待冷焱和田谧的幸福生活! 第六十三章 小醋坛子翻了? 看着怀中面色惨白,毫无知觉的人,从来不知害怕为何物的冷焱突然就被倏然而至的恐惧摄住了心神。 “田谧!醒醒!醒过来!赶紧给我醒过来!” 这绝对是他二十七年历史上的第一次惊慌失措。 冷焱直接抱起田谧疯一样地向停车的地方跑去,边跑边把她的头脸护在心口处,跑了几步才像如梦初醒般地停下来,拨通李远的电话。 “把你上周空运过来的那台救护车开到中南新区十三纬路路口,二十分钟之内!” 李远只听到这么一句话,耳边就传来电话忙音。 靠,有没有搞错,那是为最高首长引进的最高端的可移动急救设备,这天开出去,不得被砸成花脸吶,马上把电话回拨过去:“哥,可是……” “车算我捐的,现在你还有十九分三十秒……” 李远一头扎进暴风雨里…… 他把鸣着警笛的救护车开得飞快,一边听着冰雹砸在车身的砰砰声心头一边滴血,暗自揣测到底哪路神仙突发疾病?难不成是冷老爷子?当下再顾不上心疼,把油门踩到最大。 刚停好车的李远看见一向沉稳内敛的老大抱着一个裹着薄毯的人疾步跑来,露在薄毯外面湿漉漉的长发提示他老大此时怀里抱的是个年轻的女人。 “她突然晕倒,赶紧抢救!快!”冷焱紧抿双唇,脸色冷得几乎把雨水凝成了霜。 李远见到的从来都是衣冠整齐的冷焱,商务的、休闲的、运动的,像今天这样浑身湿透发型凌乱还是头一回见到,身为同性,也不禁暗道一声妖孽,多亏今天时间紧,没带护士,否则老大这一身造型若是被女人见了,肯定又惹出无数相思,眼前这个头发湿漉漉裹着薄毯的,难不成是被老大帅晕的? 看着冷焱比平时更冷了几分的脸色,李远赶紧收起玩笑的心思,咦?这不是老大在“魅色”救的那个美女吗?也不敢多问,手脚麻利地给田谧安装心电监护。 在克格勃学过急救知识的冷焱直接充当护士,给她带好氧气罩,开始静脉注射。 手下的触感细滑柔软,像一块清凉的美玉,淡青色的血管在止血带的作用下微微凸起,当他把针头刺入血管的瞬间,田谧的眼皮突然动了动,紧接着就慢慢睁开了眼睛。 她好像陷进了一个痛苦而冗长的梦魇。 一个人浑身冰冷、四肢僵硬地在望不到边际的冰水里沉浮、跋涉,腹部的疼痛转移到四肢百骸,眼皮有千斤重,她唯有抱紧身边唯一的浮木,浮木的温暖是她在冰冷与黑暗中唯一的救赎,手背上的刺痛唤回了她的神智。 耳边依旧是哗哗的雨声和风声,她扫视一眼周围陌生的环境,一把扯掉盖在脸上的氧气罩,冷焱刚抬起头,恰好对上田谧那双含波带雾的眼。 大雨早已冲掉了冷焱脸上简单的伪装,此时的他虽然浑身湿透,却丝毫不显狼狈,凌乱的发型为他增添了平时见不到的狂野和不羁。 车窗外漫天雨幕都成了他身后的背景,湿透的T恤包裹着紧致有型的身材,每一块凸起都彰显性感与美,顺着头发滴水的他,帅得如此……天崩地裂。 思维明显跟不上现实的田谧固执地认为用这个词形容眼前这张脸,贴切无比。陌生的环境、熟悉的帅脸,如影随形的剧烈疼痛,让她突然间晃了神。 冷焱绝没想到田谧会突然醒来,一把搂过还有些呆愣的田谧,力气大得仿佛要把他揉碎在怀里。 突然被拉起来的田谧经过短暂的大脑缺血,思维终于开始正常运转,这是哪儿?冷焱为什么会浑身湿透的出现在这里?他身上的衣服怎么和Derek一样?难怪总能在Derek的身上看到冷焱的影子,原来是这样… 田谧用力挣脱冷焱的双臂,扫了一眼目瞪口呆的李远,转过来定定看着冷焱:“冷总,麻烦你送我回家!” “不行!去医院!”冷焱决不允许这种情况再发生第二次。 田谧愤愤地看了一眼外面恶劣的天气,要不是该死的大姨妈,她此时宁可一头冲进雨里。 “我没病,我说过了要回家!” 奶奶滴,还回家呢,曾经以为天上掉馅饼的房子原来也是他的手笔,这种想法突然就在她心中催生了一种被人蒙蔽的委屈与怨愤,在担架上站起来就往外冲。 难道这位就是老大准备介绍给大家的田谧?搞不清状况的李远继续当隐形人,暗搓搓地合计着,这世上竟有不买老大的账的女人! 田谧还没到门口,就被紧随而至的冷焱一下捞在怀里。 冷焱行云流水般的一个转身,田谧眼前一晃,大半个身子又躺回担架上,面前不足十厘米处,就是他那张帅得没边儿的脸,那黑得深不见底的瞳仁儿里,满满映着的都是她的脸。 这双眼,望下去,很容易让人失去原有的矜持与庄重。 这个距离,这个神态,让田谧有一种他随时都会扑上来咬一口也许是吻一下的错觉,僵着身子,大气也不敢喘,纤长浓密的睫毛不自主地闪啊闪,看在冷焱眼里就像有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在心尖儿上撩啊撩。 冷焱的语气近乎呢喃:“妮儿,你刚才吓到我了!去检查你不要紧张,我一直都在!” 又用美男计! 田谧突然想起在“魅色”的时候,她中了春药不省人事,那种情况下他都能坐怀不乱,献出血液给她解去春药,可他却能对杜若雪做出最亲密的事情,自己的魅力该是有多差呀,送上门去人家都不要! 呸呸!想什么呢,难不成还希望他做点什么?田谧的羞火和怒火蹭蹭往上冒,真真是淋了雨脑子里进水了,赶紧用力甩甩头,仿佛想把冷焱和杜若雪还有进到脑子里的水一块儿甩出去。 “你该紧张的人不是杜若雪嘛!她为你变成那样你到像个没事儿人一样跟我闲逛,你起开!让我下去!哦,还让我继续陪你秀恩爱刺激流产的她?让她对你彻底死心?你别再想利用我去收拾你的烂摊子!” 边说边用力推搡冷焱,因为疼痛而苍白的脸色倒是多了一丝红晕。 听了她的话冷焱愣了一会儿,转瞬笑开,索性和田谧鼻尖对着鼻尖,那张帅脸因为眼角眉梢的笑意把带着怒意的田谧弄了个七荤八素。 “让我闻闻,原来是小醋坛子打翻了!” “想得美!”田谧躺在担架上无路可退,只能深深地翻他个白眼,她只是鄙夷他是个不负责任的人,至于吃醋,肯定没有,绝对没有! “她身体不好,突发的功能性子宫出血,抢救不及时会死人的,不说她救过我的命,换成任何一个人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吧!” “对,她真是功能性子宫出血,以后生孩子都费劲,我都看不上她,我老大不可能要她的。”李远一边开车一边为自家老大洗白。 冷焱飞过一记眼刀,李远背对着他都觉得一激灵,只听冷焱说道:“好好开车,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费力不讨好的李远马上带上耳机,表示我是隐形人我什么都听不到! 冷焱把脸继续往田谧的颈窝儿靠去,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在她耳边喃喃低语,清爽好闻的气息引起田谧阵阵的酥麻和战栗。 “妮儿,你太低估我的品味了,她瘦的像一张照片似的,看着就倒胃口,再饥不择食都不会对她下手,不过你就不一样了,你再这么引诱,我真不敢保证还能把持多久!”后面的几个字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说出来的。 此时田谧半湿的长发铺撒在雪白的被单上,慵懒诱人而不自知,莹白的脸色上带着薄薄的红晕,眼神明亮而湿润,冷焱把脸埋在她的颈窝,迟迟不敢起身,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爆炸了。 “噢,太瘦了下不去手,养胖了就行了呗!她可是非你不嫁呢,昏迷的时候念叨的都是要给你生猴子!”她根本不知道这语气有多酸。 昏迷时的胡话?李远可是说杜若雪的神志一直是清醒的呢! 冷焱埋在田谧颈窝处的眸色深了深,随即如同饮鸩止渴般狠狠地吸了几口她身上的味道,拼命把视线从那张勾人的红唇上转移到额头,蜻蜓点水般地亲了一下:“乖,别闹了!” 又提高了嗓音,“李远,我们去医院!” 说完赶紧起身,否则真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能干出什么事儿,李远还在前面,他可没兴趣给他现场直播。 知道冷焱和杜若雪没关系,田谧的心情瞬间就发生了变化,连语气也柔和下来:“我真没事儿,每个月都这样的!” 话一出口,悔得她恨不得把把脸埋在被子里,果真是男色害人,一对上他的眼神,说话都不经脑子了! 偷偷摘掉耳机的李远很快明白了田谧短暂昏倒的原因所在,又怕被当成哑巴般的插嘴:“老大,她现在需要的是换上干爽的衣服,洗个热水澡,再多喝热的……嗯……红糖水。” 统一了行动目标后,李远在前面一心二用地开车,把耳朵竖的老高想听听后面的动静,可那俩人又像约好了一样一言不发,车里只有哗哗的雨声和雨刷器发出的吱吱声。 冷焱亲口承认他和杜若雪没关系,让田谧的心情像刚被大雨冲刷过的晴空一样透亮,不过很快又被冷焱就是Derek,Derek就是冷焱这个认知所充斥。 原来从地下停车场相识开始,他就一直出现在她的生活里,以前莫名的熟悉感和想不通的巧合此时统统有了合理的解释。 在魅色救了自己的人是他,得知男友出轨,开着车陪她在大街上闲逛的人是他,帮她找房子的人是他,到宿舍取行李的人是他,一起逛商场的人是他,涮火锅喝红酒的人是他,一起吃面条的人是他,凯威酒店里,那个低笑着说亲我一下就告诉你的人是他,在工作上倾囊相授的人是他,那个认真地说着你是冷焱女朋友的人还是他。 他以这样一种方式悄悄地潜入她的生活,闯进她的心里,一想到这个冷面的傲娇总裁纡尊降贵地给他开出租车,刚刚升起的委屈也淡了许多。 到了门口,田谧磨磨蹭蹭地开门,两个人浑身湿透,旁边的冷焱丝毫没有回到他自己房间的自觉性,犹豫间,一双温热的大手直接拿过钥匙,利落地打开房门,先走了进去。 “喂,你先回去换衣服吧!”一时间,田谧没想出一个合适的称谓。冷焱却径直走进卫生间,哗哗的水声很快响了起来。 “喂,你要干嘛!”难道他要在这里洗澡?!田谧在客厅里急得跳脚。 水声渐弱,冷焱依旧穿着原来的湿衣服走出来:“水温调好了,自己走进去还是我抱你进去?” 田谧的脑海里不期然就反映出办公室里他把她扔进浴缸的画面,三步并作两步地往浴室方向走。 冷焱的声音在身后传来,“Derek是我留学时发表文章用的笔名,他只专属于你一个人,我相信总有一天我所有的一切都专属于你,还有,不管是Derek还是冷焱,对你从没说过假话,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飞快地关上浴室的门,想把他的声音隔绝在外面,但那宛若金属质感般的声音仿佛一字一句地敲在心上,她把水流再次开到最大,也没能掩盖住雷鸣般的心跳声。 真没出息,她总能在他简单的一句话里丢盔卸甲,好不容易建立起的脆弱防线在他的一个眼神下就会全面崩盘。 单凭冷焱身价,就能让无数名门淑媛为之尖叫疯狂,宁愿挤破了头也想嫁进冷家,何况,女娲娘娘造人的时候又如此偏心,把世间女人所能想象到的男人所有的帅,都集中到了他一个人身上,被这样一个人三番两次的表白,要说不动心,那一定是自欺欺人。 可是和这样一个男人相爱,到底是有幸还是不幸? 田谧不是对自己没信心,而是深谙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的道理,将来成了自家男人,每天都要防备前赴后继的各路女人,这样的感情能坚持多久? 一个莫云聪招来的姚月丹,还让她心有余悸,如果真和冷焱在一起,将来要面对多少张月丹、李月丹,是了,眼前就有一个拎不清的救命恩人杜若雪心心念念地要给他生孩子。 温热的水流渐渐驱散身上的寒气,小腹的疼痛也随之减轻一些,理智也纷纷回笼,读书的时候,女孩子中有一个流行的问题,以后你想坐在宝马车里哭还是想在自行车上笑? 她当时笑而不答,心里想得却是:都不要!我要在自己的宝马车里开心地笑! 也许冷焱此时对她的一切都是真心的,可她自己呢?是菟丝花还是金丝雀?有谁能知道穿上了水晶鞋的灰姑娘在王宫里到底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呢?珍爱生命,远离美男,现在又加上一条远离豪门的想法逐渐占了上风。 ------题外话------ 明天是国庆节,开始v。 肥狐惴惴不安,我的一切勇气和动力都源于现在还在看文的亲。 肥狐在举国同庆的日子里,忐忑地等着大家。 明天1—2w。中午12点左右更新。 亲,你们会来吗? 第六十四章 来两个,我就砍一双! 田谧终于想起冷焱还浑身湿答答的呆在外面,赶紧整理好自己,拿着一条新毛巾走到客厅。 客厅里没有人,只有茶几上的一杯红糖水袅袅地冒着热气。 他不在倒是免去她些许纠结。 拿起糖水喝了一口,伴着焦味儿的香甜带着一股暖流从咽喉直接暖到心里,她不知道在如此恶劣的天气里他是如何迅速地弄到了红糖,刚刚建设好的心防又被掀动了一角。 原来,对于感情她竟是一个如此瞻前顾后畏首畏尾的人。 大概只因为这个人是冷焱,她才会如此患得患失吧! 杯子上的温度仿佛也通过指尖,直接传到心里,看着紧紧关闭的房门,重重地叹了口气,在这样一份感情面前,她进退两难。 那就顺其自然吧! 看着外面渐晚的天色,对于痛经的她来说,今天晚上才是最难熬的,趁着此时小腹的绞痛稍有缓解,想做一碗热汤面。 刚刚做好又细又匀的面条,门铃响起。 只见冷焱满脸通红地站在门前。 “我淋了雨,现在发烧,你这儿有退烧药吗?”冷焱的声音里少了些切金断玉的质感,却多了磁性的沙哑。 他们分开不过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这烧来得也太快了! 不过他整个人烧得像个大火球,田谧站在他身边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热气,露在外面原本健康的小麦色皮肤此时变得通红,这烧得是有多严重啊! 田谧愣了一下,连忙说道:“我找一找,马上给你送过去!” 随即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烧得这么厉害,还是给易俊峰打电话,送你去医院吧!” 心里却在想着:不过淋了一场雨,怎么突然烧得这么厉害?他不是受过训练吗?身体素质这么差? 冷焱在心里哀叹了一下,好不容易在李远那里弄来了让人浑身发热的特效药,就是想找个借口和她待在一起,她竟然让他去医院? “我讨厌医院的味道,生病从来不去医院,发烧的时候吃点热粥发发汗就好了!”边说边走进房间,大有你不给我喝热粥我就不走的意思。 “有热汤面,马上就好!你在沙发上躺一下!我先给你拿退热药。” 看着冷焱烧得满脸通红的样子,田谧不再怀疑,一心要帮冷焱退烧。 当田谧拿着药和水过来的时候,只见人高马大的冷焱大半截身子躺在沙发上,两条大长腿半搭在地上,姿势极其纠结,用手试试他滚烫的额头,看样子接近40度。 咬着下唇犹豫了一阵,还是说道:“你要是不介意,到卧室里休息一下吧!” 心里还不断安慰着自己,矫情什么呀,这房子还是人家给找的呢! 成功! 冷焱如愿以偿地躺在田谧的床上,鼻腔里全是她的味道,多年的冷静自持都跑到了九霄云外,抚摸带有她的气息与温度的被褥,巴不得这辈子就老死在这张床上了。 冷焱这来势汹汹的发热到让田谧暂时忘记了自己的疼痛,脚不沾地地拿水、喂药,给他做热汤面条。 当她端着热气腾腾的面条回到房间时,看见冷焱把被子团成一团抱在身前,旁边的体温计清晰显示39度。 “你确定吃了热汤面能退烧?要不还是给易俊峰打个电话吧。” 天色越来越晚,和他独处一室,心里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看着田谧紧张的神色,冷焱说道:“没事儿,过会儿就能好,一会儿我就走。”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 “面做好了,你试试!”田谧把碗递过去。 冷焱没什么动作,看看面碗,一副体弱气虚、有心无力的样子。 田谧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管面前的人是冷焱还是Derek,她都不能置之不理。 勉强扶着浑身滚烫的冷焱坐好,小心翼翼舀出一勺面汤,放在嘴边,把嘴拢成一个圆润而小巧的圆,一下一下的吹着,心里却想着让他早点吃完早点回去。 对面的冷焱几近贪婪地看着面前的人儿。 娇艳欲滴的红唇呼出的气体好像直接吹到他的心窝子里,真想立时化成一根面条,能和红唇来个亲密接触。 他半坐半躺的上半身不由自主地克服地球吸引力,向着那个吸引自己的可爱的圆,不断地前倾再前倾。 田谧本来微微低头,突然感觉身前的人在不断靠近,她甚至能感觉到灼人的热气不断喷洒在脸上、脖子上,耳朵上。 当双眼对上冷焱滚烫的眼神时,心脏登时没规律的乱跳起来。 由于发热,冷焱的唇色也显示出一种魅惑的红,眼神执着而热烈,在那里面是浓得化不开的柔情,好像他浑身每个细胞都在热情地向她发出邀请:吻我吧,吻我吧! 田谧心甘情愿地被眼前的这张脸蛊惑,两人的目光不断交织、痴缠,眼睛中只剩彼此,全然忘记了她手里滚烫的面条。 在彼此你侬我侬的眼神中两片唇不断靠近,田谧手里的碗也在不断倾斜,终于,在两片唇即将贴在一起的完美瞬间,碗里的热汤面华丽丽的倾泻了…… 稀稀干干的一坨,精准而又恰到好处的糊在冷焱胸前的某点,灼热的温度让他潮红的脸瞬间转白,刚想忍痛继续,田谧却回神,手忙脚乱的放下碗赶紧处理现场。 “刚出锅的面条,烧没退别再烫伤了,你自己赶紧起来看……唔” 田谧后面的话被冷焱的唇霸道地堵在了嘴里。 冷焱的气息瞬间侵占了她所有的阵地,这种侵略让她沉醉,让她窃喜,全然忘记她的初吻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没了。 耳朵里鼓荡的都是咚咚的心跳声,分不清是她的还是他的,浑身都软绵绵的,仅存的理智告诉她:“田谧,你完蛋了!” 田谧被冷焱搂在怀里,晕晕乎乎地予取予求,在冷焱红着眼睛喘息的瞬间,挣扎着抬起满面含春的粉脸:“你还生病呢,我再去……” 冷焱强势把她搂在怀里,如同梦呓般喃喃自语,“我得的是心病,病入膏肓了,药石无效,只有你才是解药。”说完继续毫不留情的攻城略地。 田谧再次跟着冷焱的节奏,像一缕棉絮,在他的世界里浮浮沉沉,两只手死死地攥着他胸前的衣襟,思维完全停滞,小腹处一阵紧似一阵的绞痛终于唤回了她的神志。 田谧用那双含水带雾的眸子看着满头大汗的冷焱,伸手摸摸他的额头。 李远的药没有任何副作用,只要出一身汗,药性立即就散了,田谧体会着手上潮湿温润的触感,再次把体温计塞到他的腋下,低声自语:“好像没那么热了,这样也能退烧啊?” 冷焱听力一级棒,刚刚偷香成功此时心情飞扬,正想趁热打铁,越发现额头上的手指异常冰冷。 田谧的额头也布满汗水,却不见情动的红晕,莹白剔透的玉肌此时只显苍白,立即敛了心神,沉声问道:“肚子还疼?” 本来要划清界限,反倒弄成现在的局面,关键对于他的侵犯,她不仅不讨厌,竟隐隐的有期待! 通常情节女人被男人强吻了不是要啪的一个耳光才是正道吗! 要不是因为肚子疼的要命,其实她是不介意再来一次的,好吧,她的脸又红了,她根本没听见冷焱说什么,是自己羞的。 忍者疼一把拿出他腋下的体温计,凝神看了看,故意板着脸说道:“不烧了,你先回去吧!” 冷焱发现了田谧的神色不对,一把握住她两只冰冷的小手,一个转身就把她放到了床上:“我去给你拿红糖水!” 身体一挨到床,田谧如同散了架般地不想起来,蜷着身子气若游丝地说道:“床头上有退烧药,厨房里还有热汤面,你可以站在外面把门关上!” 冷焱黑着脸去了厨房,没多久,端出一杯滚烫的红糖水。 听见冷焱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声音,田谧软绵绵地说道:“赶紧回你家去,否则一会儿我现了原形吓死你!” 她可不想自己疼得面目狰狞的模样就这么被他看了去。 “那我可得好好看看迷住我的到底是一只什么小妖精,我收了你也算替天行道,功德无量!乖,喝点热水就不疼了。” “……”冷总,你这么贫,中盛的员工知道吗? 看着递到唇边的红糖水,田谧的眼睛似乎被热气熏得有点潮,自从上大学以后,每个月这个生不如死的日子都是她一个人一分钟一分钟地捱过来的,今晚,有个帅得一塌糊涂的男人,捧着一碗红糖水,柔声对她说,乖,喝了就不疼了。 见她喝了点水,冷焱索性坐在床前的地板上,把田谧两只冰凉的手裹在胸前,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田谧即使闭着眼睛也悄悄地红了脸。 他胸前炽热的温度和砰砰的心跳通过她的指尖一直传递到心窝,在冷焱心脏的律动中,她莫名心安。迷迷糊糊中,又感觉到有暖流从脚底上行,小腹处的疼痛渐渐不那么难以忍受了,半梦半醒间想起曾经觉得好笑的话:“恋爱的荷尔蒙会激活大脑,起到类似止痛药的效果。” 是和他恋爱了吗? 早上醒来时,外面天光大亮。 四年多来,她第一次在这样的夜晚睡了个好觉。 蜷了蜷脚趾,那个人的体温似乎还在,清醒之后她隐约知道,昨夜涌上双脚的暖流,是他胸前的体温。 意识渐渐回笼,田谧把头在被子里埋了一会儿,依旧没有缓解脸上的热度,深夜里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她竟那么安稳地睡着了,连他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这还能划清界限吗? 摇摇晃晃走到卧室门口,半眯着眼睛打开房门,直接撞进了一个泛着凉爽薄荷香的怀抱。田谧双脚离地,眼前一花,只觉浓郁的花香四处蔓延,瞬间便置身另一个世界。 几秒之后,她适应了眼前的黑暗,发觉她和冷焱正相拥于一个花房,一个用不同颜色的玫瑰花搭建的花房。 虽然震惊的想要尖叫,心脏也几乎要跳出喉咙,可是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还在不停审视眼前的环境。 她的左手边是一个用红玫瑰拼出的大大的“焱”,每一朵花都在热烈的绽放,让那个“焱”字像一团跳动燃烧的火,瞬间点燃了田谧的心。 转头看向右手边,是一个用粉玫瑰拼出的“谧”,下意识地回头看向身后,果然,就是那天在茶几上看到的图案,用丘比特之箭连着的两颗心。 田谧的手紧紧环着冷焱的腰,在他的怀里转来转去,两人上身贴得极近,巨大的震惊让她无暇顾及彼此混杂在一起擂鼓般的心跳声,忽略了耳畔传来的愈显粗重的呼吸声,就那么呆呆地注视着眼前的男人。 清晨的阳光透过花间细小的缝隙落在他的眸子里,让他的双眸宛若暗夜里最亮的星辰,这个谪仙般的男人一手扣住她的后脑,一手揽住她的纤腰,毫不犹豫地覆上那张朝思暮想的唇。 在这样的环境下,田谧甚至忘了呼吸,情不自禁地把双手放在他的肩膀,只有这样才能支撑着她不会倒下,软绵绵地伏在他胸前任他为所欲为,直到耳边响起带着低笑的嗓音:“妮儿,你确定要继续勾引清晨的我?” 田谧认为她的手指甲都一定红透了,还好这里光线暗。勉强凝住神,风马牛不相及地问了一句:“你会乾坤大挪移?” 前一秒还在自己的卧室中醒来,怎么转一圈就到这里了? 原谅陷入柔情智商短路的姑娘吧! 冷焱把下颌支在田谧的肩膀上,忍住汹涌而来的冲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傻瓜!”牵着田谧的手,推开身后的小门,走了出来。 田谧此时才明白,昨天夜里,他在她的客厅用数不清的各色玫瑰,搭建起一个别具匠心的大花房。 外面的图案和里面一样,一朵朵娇艳的玫瑰挤挤挨挨的绽放,花瓣上的水滴在晨光的照射下晶莹剔透,她看着眼前眉目如画的男人,喃喃自语:“你是怎么办到的!” 而男人就在晨光的沐浴下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漆黑的瞳仁里除了她,再容不下其他。 在田谧即将开口的瞬间一把把人捞在怀里,伏在她的耳边,一字一顿地说道:“先不要说!我准备一下。” 天知道他心里有多紧张,第一次如此没有自信,生怕那张时刻令他垂涎的小嘴里会说出拒绝的话。 田谧在他怀里感受着彼此协调一致的心脏律动,异常心安。 抬起头来,正视着他的眼睛,语气无比认真,气势汹汹地说道:“冷焱,既然跳到我的碗里,那你就是我的菜,如果以后有别的筷子敢夹,来一只,砍一只,来两个,我就砍一双!” 冷焱搂住田谧的胳膊紧了紧,低低的笑生引起胸腔的震动,话语里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妮子,砍得好!我保证这辈子只让你一个人夹!” “……” “脸怎么红了……” 田姑娘现学现卖,用生涩却柔软绵长的吻终止了他不怀好意的笑。 “唔……”冷大总裁大口喘息着,“如果现在就想当新娘,你继续!” 田谧飞快地跑回卧室,关上房门。 冷焱直接坐在卧室门口,两个人隔着门,东一句西一句进行着没营养的聊天。 “以后我就叫你妮儿,别人不许叫!你也不能再叫我冷焱,太有距离感。” “那我叫你什么?焱哥哥?”后面三个字她故意学着杜若雪的语气,“啧啧,鸡皮疙瘩掉一地!” “叫Derek呗!你的专有名词。” “那不行,Derek是你的笔名,要说专有,一定谁都不知道才行,你叫冷焱,就是冷三火,我叫你三火哥?”田谧存心膈应他。 “散伙?你既然已经上了贼船,就别想散伙!”坏笑着用铁丝打开门锁,引起田谧的一阵惊叫…… 田谧的辞职报告自然没有派上用场。 第二天上午,总裁办公室接到通知,从九月份起,所有员工加薪百分之十。在别的集团动辄裁员的大背景下,中盛员工对冷总裁的膜拜又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 就在全体员工都在奔走相告这一振奋人心的喜讯时,田谧心无旁骛地写分析报告。对冷大总裁浓烈炽热的眼神视而不见。 快下班时,无心工作的冷焱一直用余光偷偷瞄着田谧,为昨天他们之间所取得的重大突破兴奋不已。胸腔中一种蓬勃的情感正在呼之欲出,他恨不得向全世界大声宣布,田谧永远是冷焱的女人! 初尝甜头的他就像一个第一次放鞭炮的小孩儿,又喜又怕,喜自不必提,怕的是自己一不小心把持不住,吓坏了刚刚有些进入角色的田谧,不敢有什么更进一步的动作,只能意犹未尽地回忆着昨天的唇齿相依,暗搓搓地埋怨田谧怎么看不懂他这么明显的眼神暗示? 昨天能取得如此巨大的进展,李远的发烧药,功不可没,还能再做点什么呢?怎么样才能让进度再快些? 没人知道板台后面正襟危坐的冷面总裁,此时打的是如何把田谧拐上床的算盘。 在冷大总裁心驰神往的时候,田谧的电话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听了电话后,她的脸色倏然变白。 “出什么事了?”冷焱一直盯着她看,见田谧的脸色不对,急忙问道。 “不知道,我哥刚才被警察带走了,电话是他工友打来的,我得赶紧过去看看!” 看着田谧焦急的神色,冷焱沉声说道:“别慌!天塌下来有我给你顶着呢!” 说完,拉着田谧的手大步走出去。 田谧半跑着跟在他身后,从小一直独立的她习惯了遇到问题自己面对,现在这个人告诉她,一切有他!冷焱温热的手掌似带有神奇的魔力,瞬间就抚平了她的焦躁,心一下就落到了实处。 两人见到田浩的工友,很快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田浩在电视台的食堂改造工程已经结束,省台还剩最后一笔工程款没结,原本说得好好的上周全部尾款到位,不知什么原因田浩去要钱的时候省台又以各种借口百般推诿,总之就是不想给钱。 工程队也曾遇到过这种情况,但大家都是合作多年的工友,清楚田浩的为人,只要尾款到位,他从不拖欠弟兄们的工钱,但这次不知谁传出留言,说田浩得罪了台里的大人物,这尾款是没戏了,这些等米下锅的汉子们都不依不饶地催着田浩要钱。 今天早上更是有一个人当着田浩的面爬上五层楼,大喊着不给钱就死给大家看,结果没等救援人员到场,那人一个失足从五楼跌落下来,现在医院抢救,生死未卜,警察当场带走了田浩。 听完工友的叙述,田谧第一个反应就是赵四方在里面捣鬼。 “我从没在赵四方面前提过我哥哥,我哥到这里干活的时候姚月丹都进监狱了,他怎么知道田浩是我哥呢?”田谧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田浩在省台干活这段时间,他们兄妹几乎没有联系。 回到车上,冷焱打了两个电话后,对田谧说道:“一个星期前,姚月丹查出了身孕,目前正在保外就医。” “你说这件事也和她有关?”在车厢里昏暗的灯光下,田谧的大眼睛里流光溢彩。 “你所有的倒霉都是她一手促成的,她和赵四方苟且在先,你和赵四方的饭局都是她事先设计好的。”冷焱边说边给田谧系好安全带。 姚月丹罪有应得地进了监狱,冷焱本不想把这些糟心事讲给田谧听,但现在她又出来了,不知道还要折腾什么幺蛾子,田谧总要有所防范。 “你怎么会知道那个饭局?”那个时候他们才见过两次吧! 冷焱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头:“傻丫头,知道车祸后谁送你去的医院吗?” “你什么都知道!车祸那天……也是你?”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他们的生活的轨迹居然在那个时候就已经交织在一起! 冷焱坏笑了一下:“想知道?亲一下就告诉你!”说完仰起脸,摆好姿势。 “……” 田谧刚要说的话都被呜呜的声音所取代,一整天没有享受到任何福利的冷焱如狂风暴雨般地扫荡着田谧口腔的每一寸肌肤,如醉如痴地品味着田谧独有的清香与甘甜,趁着换气的功夫喃喃说道:“妮儿,你身上是什么香水?别用了,太考验人了……” 被安全带束缚在座位上的田谧像一只温顺的小绵羊,将双手攀上冷焱的后颈。 车厢内的温度渐渐升高,狂风暴雨渐渐变成和风细雨,冷焱用舌尖细细的描摹着田谧的唇形,过了好久,才恋恋不舍地抬头,伏在田谧耳边低低喘息。 平静了一阵儿,田谧低声说道:“我哥……” “放心吧,一个星期之内,还你一个全须全尾的哥哥。” “……” “你不用感谢我,看在我这么多功能的情面上,赶紧给我转正就行。” “还怎么转正,你又不是备胎!” “还敢把我当备胎!领证才等于转正……” “太快了吧!” “不快,我都快急死了……” “唔……” 以前安装在赵四方办公室的监控这次派上了大用场,冷焱很快找到了赵四方和姚月丹密谋拖延田浩的工程款,以及他威逼利诱那个失足坠楼工友的对话的视频,有了这样确凿的证据,这起事故就没有田浩的责任了。 考虑到赵大志的权利和影响力,冷焱先清理了赵四方办公室的监控,才把处理过的视频直接传播到各大门户网站,他自然不会让他们在对话中出现田谧的名字。 视频一经转发,各界舆论纷纷声援田浩,评论赵四方以权谋私,更有好事者翻出以前的不雅视频,纷纷表示视频不可能造假,是赵四方背后的大树颠倒黑白,一手遮天,一时间网络上沸沸扬扬。 赵四方又一次被停职调查,恼羞成怒地几乎拆了办公室,也没找到摄像头,想破头也不明白这些视频到底是哪来的。 三天后,田浩无罪释放。 那天下午,36楼办公室的门关得严严实实,田谧嘴唇消了又肿…… 正当两人缠绵的难解难分之时,冷焱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冷母告诉他今天必须回家一趟。 冷焱意犹未尽,一遍遍用指腹摩挲着田谧红肿的唇瓣,情动的声音带着性感的微哑: “妮儿,真想现在就把你带回家!” 田谧平复着混乱的心跳,勉强说道:“你当这是过家家呀!赶紧回去吧。” 她这个漂亮媳妇也担心见公婆,人总要面对现实,两个家庭的巨大差距始终是横亘在他们之间不能忽视的鸿沟。 打开办公室的门,易俊峰看见田谧时不解的问道:“今天中午的菜很辣吗?嘴巴怎么肿成这样?” 随即被冷焱甩了一记眼刀,他还不明就里。 几个小时前,医院里。 杜若雪满脸阴郁地坐在床上,尽管修养了好几天,她的脸色依然白得像鬼。 床前的杜若男紧皱眉头,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你就作吧!不要命了!” “他不娶我,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杜若雪的语气淡淡的。 “看你现在这幅鬼样子,谁愿意娶个病秧子!” “他说过要娶我的,他亲口说的!”一提起这个话茬,杜若雪就有些歇斯底里,“他亲口说的,他怎么能说话不算话,我为他整容,隆胸、减肥,我是为他才变成这幅鬼样子的,你以为我想吗,姐,我是不甘心,我等了他整整十年!十年!他如果不娶我,我活着真么什么意思了!” “这年头结了婚的都能离,你何必执着十年前的一句承诺呢?” “我执着?你比我还执着吧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们是高中同学,我看过你藏的照片!你喜欢他比我还早,可他对你连句承诺都没有吧!你以为掩饰的很好,你从不用香水不就是因为他讨厌香水味儿吗?” “你……”杜若男气结。 “被我说中心思了?没关系,我不会笑话你的,毕竟咱们是亲姐妹。”随后又激动不已,大声说道:“我是他的救命恩人,没有我,就没有他的今天,他现在的一切都是我给的!他想甩掉我,妄想!就算不能进冷家的门,我也要成为他的女人!” 说罢,似是有些累,往后靠了靠,脸上带着诡异的笑,轻声说道:“姐,看我现在的身体估计以后是不能生了,不过我要是成了他的女人,却可以想办法把他的种,种到你的子宫里呢?” 杜若男也不反驳,只是淡淡地说道:“你说冷焱一定会娶你,这话都说了十年了,你看他现在还有要娶你的意思?净想那些八字没撇儿的,就凭你现在的样子拿什么和田谧去斗?” “所以我要座山观虎斗,我给楚漓发了短信,告诉她心心念念的人有了新欢,我想她很快会回来的。” 杜若雪满脸阴鸷,“要不是因为田谧,我巴不得她这辈子都不要回来。她那心高气傲的大小姐脾气,能忍受冷焱找一个家世不如她、学历不如她、就是脸蛋比她好看的?她要是不想法毁了田谧那张脸,就白有一个当省长的好爸爸了,我要休息一下,姐,一会儿送我去冷家。” 杜若男的车在一个气势恢宏的大门前停下,这里依山傍水,丛林叠嶂,如果没有大门前森然的守卫,会让人误以为这里是世外桃源。 没多久,里面缓缓开出来一辆黑色宾利,车里走下一位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举手投足都彰显风范。他很有礼貌的打开杜若雪的车门,非常得体的说道:“夫人派我来接两位杜小姐,请二位上车。” 杜若雪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细声细气地说道:“多谢张伯,冷伯母实在客气,您是长辈,让您亲自来接真是折煞我了!” “杜小姐说哪里话,您救了少爷的命,就等于救了冷家,夫人听说您来,本打算亲自来接,不巧这会儿被老太爷叫去说话了。” “不敢惊动冷伯母,麻烦张伯了。”说完就安安静静坐在旁边不再说话。 冷家老太爷冷远山的书房。 冷远山在金丝楠木的大书架前正襟危坐,多年沥血沙场的铁血气息让老爷子不怒自威,对着儿子和儿媳问道:“冷焱那小子有对象了?” 谢雪莹闻言一愣,和冷致远对视了一眼,赶紧说道:“爸,您听谁说的?焱儿成天黑着一张脸,哪个姑娘敢往上贴呀。” “哼!现在这年头,耗子给猫当三陪,为钱不要命的多了!那个傻小子哪会处什么对象,不知道被什么迷了心窍了!”冷老爷子气哼哼地说道。 冷致远干咳了一下:“爸,他现在谈个对象也不是大事,现在的年轻人哪有谈一个就结婚的,就当积累经验呗。”偷着瞥了一眼老婆,见她神色没什么变化,接着说道,“将来他想娶谁进门,不还得听家里的。” “糊涂!”冷老爷子睨了儿子一眼继续说道,“你儿子什么脾气你不知道?他一旦决定的事儿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他要是一个月换一个对象我到不担心,这么多年没有动静,现在突然冒出一个,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你以为他能听你的?” 冷致远垂了头低声说道:“当时我不也是这样过来的。现在我和雪莹不知有多少人羡慕呢!” “哼!你儿子比你有主见多了,你以为到时候真能拗得过他?”冷远山气哼哼地说道。 旁边的谢雪莹剜了冷致远一眼,笑着问:“爸,这事儿您怎么知道的?别是一些人胡乱嚼出来的闲话,焱儿也很久没回来了,今天我把他叫回来问问不就清楚了。” “楚漓那丫头在大西洋那边都知道了,你们作父母的竟然还蒙在鼓里。昨天她委委屈屈地给我打电话,问我冷焱交了一个什么样的女朋友,也不怪那孩子委屈,放眼西京,论家世、论品貌、论才学还真找不出第二个能配得起我孙子的!”提起自家孙子,老爷子的自豪之情溢于言表。 “那个丫头也是心高气傲,这一走就是三年,她是怎么知道的?”谢雪莹很不解。 “楚漓人在国外,一颗心都系在那小子身上,有我这么个老密探,再加上冷暖和杜若雪那两个小密探,天天全方位打听我孙子呢!” 正说话间,冷远山的手机响了起来,戴上老花镜仔细看了一阵儿,才笑眯眯地接起电话:“小丫头,又向爷爷兴师问罪呀?” “爷爷又取笑我,我的飞机正在经停,今天晚上八点就到西京,我的行李太多了,爸爸又出差了……” “你这个小丫头,自己给那小子打电话嘛!” “爷爷……”楚漓拖着长音对着电话撒娇,这一招,对冷远山屡试不爽。 “好好,你放心,我让他去机场接你。”挂断电话,对着谢雪莹说:“让冷焱赶紧给我回来!” 杜若雪和杜若男在客厅坐了一会儿,才见谢雪莹款步走来。 谢雪莹的服饰端庄大气,浑身上下不见一丝褶皱,举手投足,尽显贵妇气质。 “若雪怎么又瘦了?张伯,挑一些上好的血燕回头给若雪带回去。” 杜若雪看见冷夫人走进客厅,早早地站了起来,听闻此言,连忙说道:“伯母,您千万别这么客气!” “看这小脸儿白的,让人看着就心疼。”边说边拉着杜若雪的手在她身旁坐下。 十年前得知她救了冷焱,谢雪莹二话不说立即把价值千万的别墅送了出去,毕竟冷家人的身价明眼人都知道,同时心里还做好了对方狮子大开口的准备,不管对方要什么,毕竟人家救了儿子在先,哪怕伤筋动骨,也会满足她的要求,但杜若雪十年来从未向冷家开口提过任何要求,今天更是她第一次主动登门。 以往都是冷家邀请她来,回去时自然不会让她空着手,她的眼神中既没有惊讶,也没有贪婪,给她准备十件,至多随手拿两三件,并说如果都拿走,那以后她就再也不敢登门了,冷夫人对这个识大体,知进退,不贪财的姑娘印象不错,偶尔打电话让她过来坐坐。 杜若云心里非常清楚她图的是什么,她要的是冷焱,如果因为眼前的蝇头小利阻碍了她走向冷家的脚步,那才是丢了西瓜捡芝麻。你们越想报答我,我就偏不给机会让你们报答,就让你们永远觉得欠着我,这才是她真正的聪明之处,当然这些想法冷夫人是决不可能知道的。 冷夫人和她们闲聊了一阵儿,看看时间说道:“今晚你们就在这里用餐吧,冷焱一会儿就到,我给天宇也打过电话,楚漓今晚的飞机,你们年轻人聚一聚,家里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冷大哥会把女朋友带……” “若雪!”话没说完就被杜若男打断:“冷夫人,小雪心直口快,这些事儿都是公司里的人乱说的!” “伯母,我见过那个小姑娘了,虽然什么都比不上楚姐姐,倒是相貌能和楚姐姐有一拼,娇滴滴的大美人,难怪冷大哥会喜欢。”杜若雪的嘴里,田谧立即变成了一无是处的花瓶。 谢雪莹原以为楚漓和老爷子那样说是她给自己找个回国的借口,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凭她多年对儿子的了解,如果不是他愿意,就绝对不会给人留下任何制造谣言的机会和空间。 此时尽管心中暗惊但面色丝毫不显,不在意地说道:“年轻人之间的玩玩闹闹都是正常的,我冷家的大门可不是什么人随便都能进来的。” 谢雪莹又和杜若男聊了一阵中盛的事儿,杜家姐妹很懂事的起身告辞。 冷焱回到冷宅时杜家姐妹已经离开,除了爷爷和父母,冷暖和慕天宇也在,都在等他,冷焱扫视了一圈,看这架势像三堂会审。 “哥,妈说你交女朋友了,真的假的,我一直以为楚漓姐会成我嫂子的!”冷暖一见到冷焱就迫不及待的问。 慕天宇静静地坐在冷暖身边,没什么表情,眼前却闪现出田谧的脸,暗自思量,会是她吗? 冷焱气定神闲地坐好,不疾不徐地开口道:“不是女朋友。” 看着众人似是松了一口气的神色,继续说道:“是马上要娶回来的,媳妇。” “哥,真威武!什么时候?”冷暖边说边搂紧慕天宇的胳膊示威一般地看了他一眼。 她早就把慕天宇当作自己的结婚对象了,明里暗里暗示好几回让他赶紧娶她,他都用各种理由搪塞,最近常用的就是:哥哥还没娶,妹妹就先嫁,会让上流圈子的人笑话。 在冷暖看来,只要是哥哥娶回来的,谁当嫂子都行,最关键的是只要哥哥结婚了,她就可以出嫁了。 慕天宇没什么反应,只是紧紧盯着冷焱。 冷母开口说道:“冷家的大门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我们家虽然不图财不图权,至少要找个门当户对吧,楚漓有才有貌,和咱们家是三辈子的交情,打小就跟在你的后面嚷着要给你做媳妇,你们青梅竹马,有什么不好?” “放眼西京,和你身份匹配的姑娘里,楚漓要是认第二,还真没人敢任第一。”冷父接口说道。 冷焱一言不发,静静地听着父母的轮番轰炸。在他看来,他想娶谁,和别人没什么关系,因为是家人,所以才通知一下。 “楚漓今晚到西京,你去机场接她。”一直不开口的冷远山直接说道。 冷焱微皱着眉头想了想,开口说道:“我今晚会去机场。” 冷远山似乎也没想到他这么痛快就答应了,顺势说道:“你们年轻人,多相处一下,日久生情吗!” 冷焱弹了一下手指,颇感好笑地开口:“和她生情还用等到现在?她愿意嫁,总得我想娶,我总不能把每一个想嫁给我的都娶回来吧?” “楚漓能和别人比吗!他是我救命恩人的孙女!没有楚中天替我挡的那颗子弹,我早就去见阎王了!” “按爷爷这么说,杜若雪救了我,我也得娶,有朝一日当年救我叔叔的人找上门来,他家有适龄女性我还得娶……” “是啊,天宇哥我们赶紧结婚吧,万一当年救叔叔的人有个儿子孙子什么的,岂不是要我嫁过去?”冷暖表示非常担心。 “胡闹!她们能和楚漓一样吗?不仅因为楚漓的爷爷,重要的是她方方面面都合适,你们在一起方方面面都般配!”冷父说道。 “可我看她方方面面都不顺眼。”冷焱一直压制着情绪,这是他的家人,是田谧将来要面对的亲人,他不能为她树敌。 “这个问题先放下,你马上准备去接楚漓。”老爷子深谙缓兵之计。 冷焱并未答话,而是突然转移了话题:“今天杜若雪来了吧!”。 他很快想明白,今天的一切都与杜若雪有关。 以往,他毫不在乎他的家人对杜若雪如何评价,他根本犯不着用心思去琢磨这个杜若雪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的好坏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三年前冷焱回国时,原本出众的他早已褪去17岁的青涩,举手投足尊贵尽显。 欢迎酒会上,杜若雪的目光一直盯着兰芝玉树的冷焱,不曾离开,这样的他更让她无法释怀。 杜若雪凭借救命恩人这一特殊身份,有机会单独面对冷焱,向他很直接地表达了希望他履行7年前承诺的要求。 以往在国外酒会上冷焱经常会遇到这种大胆示爱的情况。 诡异的是往往那些女人话还没说完,不是感觉衣服正在渐渐崩开巴不得多生两只脚赶紧走掉,就是被不知哪里飞来的奶油糊得连爹妈都不认识。 当事人冷焱则不明就里满脸无辜地和吃瓜群众一起冷眼看着这一切。 久而久之,“只要向冷焱示爱,就一定会倒霉出丑”就像一个魔咒,笼罩在名媛们的头顶。 再也没有名媛敢往冷焱身边凑了,冷面阎王的名头也渐渐越叫越响。 可对杜若雪的处理颇让他为难,毕竟救过他,又是他冲动在前,尽管再次见面时他赶紧纠正了错误,但那个承诺和那个极不愉快的贴唇之吻一直让他耿耿于怀。 对杜若雪,他虽然严厉拒绝,不给她留任何希望,但也无法做到像对付其他女人那样出手。 因此,杜若雪才有机会三番两次的向冷焱表白。 但现在她竟敢把算盘打到田谧的头上,她装着昏迷说胡话给田谧添堵,把楚漓弄回来添乱,他如果再不出手,就愧对冷面阎王这个名号了。 “杜若雪那孩子挺懂事的,还是第一次主动到这儿来呢。你别打岔,说说那个田谧吧”这个时候还是冷母能抓住问题的关键。 慕天宇心思一动,真是她。 “她就是一个普通人,最不普通的一点就是我喜欢她。”面对家人的抵触,冷焱暂时还不想说太多。 “听说是你助理?” “妈,你不会想趁我出差的时候去甩支票吧!” “她找你图的不就是钱吗?我直接满足她,让她在普通人里过上等人的生活。”冷母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冷焱多年来杀伐果决,雷厉风行,要不是担心给田谧树敌,才没心思好脾气地解释这么久。随即沉声说道:“现在两个选择,第一,冷家娶田谧做儿媳,第二,田家娶冷焱做上门女婿。我去机场了。” 话音还未落,人已经离开房间,留下一屋子混乱。 听他说要去机场,冷远山等人还稍平静些。 冷焱则在安排了一些事情后,特意让杜若男给他订了当晚直飞M国的航班。 之前处理田浩的事情,原本就耽误了业务的进程。 因为不舍得田谧,他原计划明天一早出发,既然爷爷要求他去接楚漓,他索性就答应了。 他只说一定会去机场,可没说去接她。 再说,她回来后两个家庭间肯定少不了接风、聚会,他可没有心思与他们虚与委蛇。 临行前,还特意留下易俊峰,召回一直培训的钟小米,保外就医的姚月丹就像一颗定时炸弹,让他不得不防。 第六十五章 当天晚上八点多,楚漓抵达西京。 在接机口期待地寻觅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冷老爷子都发话了,他会不会来? 没看见冷焱,却看见三年前突然出现在酒店房间的那个男人。 一想起当时他们见面的情形,楚漓就一阵阵腿软,难道是冷焱派来的?这是不是说明冷焱就在车上! 接机口处灯光昏暗,那个人长身玉立、气质森然,楚漓在他冰冷目光的笼罩下,心慌气短。 尽管不想面对这个凶神恶煞,可是,见到冷焱的渴望一直占着上风,她支配着软绵绵的腿脚,勉强向铁塔般的男人走去。 她和冷焱同岁,小时候就因为喜欢他经常赖在冷家不走,大人们时常逗趣说她长大了要给冷焱当媳妇。在她情窦未开的时候,冷焱就已经占据她全部心灵,十几年来,她拒绝任何人靠近。 而那个浑身都充满活力和热情的少年就是一个移动的发光体,走到哪里都吸引人的目光。可他偏偏对身边的异性,一直置若罔闻。 十年前,冷焱重伤出国,她软磨硬泡,也随后跟了过去,想照顾病床上的冷焱。 她哪里知道,那时的冷焱,满脑子都是救他的少女,她只是第一天见到了病床上裹得像粽子一样的冷焱,第二天人就不见了,她见人就问,可是连冷远山都不知道那个古怪的彼得老头把冷焱弄到了哪里。 最终她只能扫兴回国,对于这个一贯要风得风的大小姐来说,冷焱是她人生路上的第一个求而不得。 她和冷焱一别七年。时间的流逝不仅没熄灭心中的火焰,反倒是越演越烈。 在她看来,她身边的任何一个男人都比不上冷焱,根本配不上她,更认为不论在哪方面衡量,整个西京,也找不出第二个能像她一样和冷焱如此般配的人。 对于冷焱她志在必得。 面前的男人,没有一丝身为男士的自觉性,看着楚漓穿着大高跟鞋,狼狈地拖着两个超大旅行箱,没有任何帮忙的意思。 楚漓踉踉跄跄走到车前,满腔希望很快破灭,冷焱并没有来。 坐在车上,楚漓看着前面冒着煞气的背影,思绪回到三年前。 得知冷焱即将回国,她兴奋不已。 她要先下手为强。让其他名媛赶紧知难而退。 冷家要在凯威酒店为他举办欢迎酒会。 得知此事,她事先联系好媒体,买通服务生,故意弄脏冷焱的西服,而她则放下全部面子与自尊,穿着轻薄透漏,玉体横陈地在房间里等着即将来换衣服的冷焱。 就算冷焱有所顾忌,不能与她发生实质性的关系,但她早已联系好记者,故意让他们把她和冷焱一起堵在房间里。 那些记者们无风都能掀起三尺浪,何况是他们这种身份背景的金童玉女。经过他们的渲染,冷焱回国后迫不及待在酒店与楚漓密会的消息立刻就会传遍整个西京,她很快会被打上冷焱女人的标签,而且还是一个让冷焱相思成狂,在酒会开始前就为她撇下众人情不自禁前来幽会的女人。 到时候还能有人敢在省长女儿的手里抢男人?他如果不娶自己难不成打一辈子光棍?楚漓认为她的猎夫计划天衣无缝,对于冷焱,她手到擒来。 当套间里面的楚漓听到有人进门的时候,她故意磨蹭一会儿,听着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准备在冷焱脱掉外衣后再走出去,外面的记者她都安排好了,有一名记者手里拿着这个房间的房卡,她就是要让媒体拍到他们衣衫不整的样子,营造出郎情妾意,*的架势。 可当她满面娇羞地走出里间的时候,立刻傻眼了,眼前站的着的男人是谁? 尽管和冷焱七年未见,他也知道眼前的人绝不是冷焱。 这个男人像是从地狱里走来的修罗,高大的身影铁塔一样矗在客厅里,似是吸收了房间里全部的光线,楚漓惊叫着逃回房间,哆哆嗦嗦地问他是谁。 男人的嗓音浑厚低沉:“楚小姐不用害怕,是冷总让我向您传达几句话,我说完就走。” 听到是冷焱派来的,她稍稍平静一些。 “冷总说,楚小姐的把戏都是外国女人玩儿剩的,如果你现在答应马上出国多呆几年,冷总就不让门口的记者们进来,否则让他们看见我们孤男寡女在这里见面,恐怕对您的影响不好。还有一句就是,他看在楚爷爷的面子上奉劝你,他不会娶你的,别再费心思了,你的幸福不在他那里。我的话说完了,楚小姐有3分钟的时间考虑。” 楚漓在这个男子的话语中渐渐平静下来:“不用考虑了,我答应,但我有条件。” “楚小姐请讲。” “请冷焱为今天的事情保密。” “做这件事的如果不是楚小姐,外面的记者早就进来了。冷总不想让九泉下的楚爷爷难过。还望楚小姐不要耗尽这份情谊。冷总这个人向来不会原谅一个人两次。” 话音刚落,这名男子走到窗前,在楚漓没看清怎么回事儿的时候,直接开窗跳了出去…… 自杀了?楚漓愣了好久,才拖着虚软的双腿,挪到窗前,闭着眼睛探出头,鼓足勇气睁开眼睛。 这人要不要这么变态?十五层的高楼,说跳就跳没影了? 在外人看来,楚漓一声不响地去了国外,她对家人的说辞是要继续深造,她要让自己足够优秀,除了家世和背景以外还能有足够的本事和冷焱比肩。 她人虽在国外,可一颗心一直系在冷焱身上,密切关注着冷焱的感情状况。 三年来他身边并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出现,她暗自窃喜:哼,错过了我,你还想在西京找一个更合适的?同时也下定决心:一定要冷焱亲自低头,她才肯回国见她。 可杜若雪轻飘飘的一条短信,立刻让她不淡定了。 看着手机里田谧的照片,她决定立即回国,女人对情敌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敏锐,不论真假,她一定要亲自弄清楚。 没想到刚一下飞机,就再次见到当年看见她在酒店房间里衣衫不整、狼狈模样的罗刹。 一想想他能直接在15楼上“飞”出去,楚漓不禁心有余悸,对方不开口,她丝毫不想搭话。 罗刹男子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楚漓能清楚听见听筒里传出来的熟悉的女声:“焱哥哥,是我……焱哥哥,这个世上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你!” “杜小姐,很抱歉,冷总把手机落在了车上,请不要再拨打这个电话。”罗刹男子说完直接挂断。 后座的楚漓听到杜若雪在电话里的声音,立刻怒火中烧。 “冷焱呢?”怒火已经掩盖了原有的恐惧。 “冷总刚飞M国。” M国?如果她知道冷焱要去M国,干嘛要千里迢迢赶回来! “他去M国的事,这位杜小姐知不知道?” “老板的私事,我不太清楚。” 可楚漓心里却自认这位杜小姐应该清楚得很! 杜若雪这个小贱货狐狸尾巴藏得真好,一边信誓旦旦地帮她收集冷焱的各种信息,另一边在心里憋着劲儿准备挖墙脚!还真是小看了这个杜若雪呀! 知道冷焱要去M国,却费尽心思地把她骗回国内,凭着救过冷焱,竟痴心妄想地嫁入冷家,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她救过冷焱不假,但她楚漓可不吃那一套,谁成为她得到冷焱路上的绊脚石,谁就是欠收拾! 到家后,楚漓直接给杜若雪打电话:“若雪妹妹,冷焱说好了今晚到机场接我,可我一直没见到他,手机又打不通,你知道他在哪吗?” “楚姐姐,听我姐说,冷大哥去M国了,我也刚刚听说,要是早知道,你们就可以在那里见面了。” 楚漓恨恨地挂断电话,小贱货!还骗我!想和我斗,还嫩呢! 第二天,楚漓直接去了杜若雪家。 两人一见面,互相嘘寒问暖,好不亲切! “若雪妹妹,我这次回来的太急,什么礼物都没准备,你可别挑理啊!”楚漓坐在沙发上,拉着杜若雪的手,亲亲热热地说道。 “楚姐姐太客气了!” 随后,楚漓在限量版的包包里拿出一张邀请函,随意地扔在桌上,说道:“我的几个闺蜜闲来无事,弄了个名媛汇,有兴趣你可以去体验一下。” “不用不用,楚姐姐你太客气了。” “说是名媛汇,其实就是圈子里那帮人精致的淘气,比如马术了、潜水了,然后就是变着法的弄一些别致的冷餐会,正宗的法式大餐什么的,别看象征性的收点钱,那点钱去潜一次水都不够,其实就是他们自己想玩,带着别人图个乐呵。看我回来了,非要让我去玩儿,我这时差还没倒过来呢,放着也浪费,先放你这,有时间就去。” “楚姐姐,你真好,可比那个田谧强多了。有一回,冷大哥带她一起来看我,她明知我和冷大哥的渊源,却毫不讲理地大吃飞醋,一言不合竟对我大打出手。” 杜若雪本来说话就细声细气,像饿了几天没吃好饭,此时更是充满悲催的无力感,“结果当天,我就进了医院,楚姐姐,你是知道我的,虽说我阴差阳错地救了冷大哥,可之前冷大哥也是为了救我,我对他只有感激,可她竟那样对我,依我看她根本配不上冷大哥的。” 楚漓暗自思忖:看来在田谧这件事上她倒是没撒谎,把我叫回来给她当枪?哼,我这把枪可不是谁都能用的,也不怕走了火,嘣瞎眼睛! 楚漓一走,杜若雪就开始琢磨这张邀请函。 没想到她口中象征性的收点钱竟高达数十万元。 她马上查了一下这家名媛汇的官网,果然在西京小有名气。 官网上介绍的除了楚漓说的,还有色彩搭配、形象设计、有专人指导在各种冷餐会、酒会中如何塑造名媛品味、提升名媛气质林林总总,看得她心驰神往。 再看看报名条件,竟要求硕士以上学位,留学背景优先! 杜若雪自小就不是学习那块料,再加上颇有几分姿色,初中没毕业,就和校外的混混纠缠不清,自从救了冷焱,全家一步登天,吃喝不愁,她当时就绝了继续学习的念头。 这些年她唯一的生活目标就是减肥、整容,嫁给冷焱。 冷家虽然对她家一直给予经济上的资助,却不可能带她步入上流社会的圈子,她也不止一次向往有朝一日能站在冷焱身边,和他一同出入金碧辉煌、挥金如土的高档场所。 眼下正是一个提升品位的大好时机。 她当下决定,先去体验一下,再做最后决定。 这天傍晚,钟小米从天而降般地出现在经典生活小区。 “培训不是还有一周才结束吗?这是什么节奏啊?”田谧一边接过钟小米手里巨大的行李箱,一边问道。 “哎呀,老板的心思你永远也别猜,我怎么知道是什么节奏,半夜里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接到的电话,告诉我三个小时以后的飞机,让我立马起床收拾行李,我老多东西都忍痛割爱啦!”边说边做双手抚心的痛苦状。 “你说冷焱让你提前回来的?”是为了让小米回来陪自己吗?这样想着,心里突然生出无数的小欢喜。 “不是他也是他手下的人,不知道,困死我了。” “不对呀,这不是我了解的钟小米呀,我绝对相信你是宁可拼着工作不要,也不可能接受有人打扰了你的美容觉呀,这么急三火四的回来,有什么奸情?赶紧交代!” 钟小米的心里恨得痒痒,田谧说得一点都没错。 可是半夜里打电话的男人牢牢地抓住了她的七寸,告诉她机票已经订好了,如果她不能按时出现在中盛的办公室,他就会把她根本没去留学的事情告诉她老爸。 就这一句话,立即赶跑了她所有的瞌睡虫,等她收拾好行李,中盛集团的车早已停在她的门口,直接就把一头雾水的她送到了机场。 飞行的十几个小时,钟小米第一次失眠,她没有听老爸的安排去留学学服装设计,但自认为保密工作做得相当好,这个人怎么知道的呢? 钟小米顿了一下,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困意稍减:“哪有什么奸情,你呢,这么长时间和冷*oss有没有擦出什么火花呀?” 她本是随口一问,一见田谧不太自然的神色,瞌睡虫瞬间全无,立即哇哇大叫:“哇靠!真有你的,你真把他拿下了!快说快说快说!” 田谧却装模作样地打个呵欠:“困死了,先睡觉!” 在钟小米的软磨硬泡、威逼利诱之下,田谧口干舌燥地讲述了冷焱就是Derek的事实,钟小米连连惊呼:“哇,我竟然和冷大总裁一起吃过火锅!还坐过他开的出租车!你快帮我回忆一下,车上我说没说冷面总裁的坏话?” 马上又接着说道:“这样的人你还不赶紧扑了他?拿在手里只为好看啊?赶紧弄个小的出来巩固地位呀!” 田谧倒是意兴阑珊的说道:“遇见这样的人,没准儿以后每天的生活都是爱情保卫战呢!” 的确,以后会发生什么,谁都难以预料。 第二天早上等电梯时,田谧下意识地瞄着对面那扇紧闭的门。明知道他不在家,可目光就是不受控制地往门上瞟。 当她在楼门口看见那辆熟悉的出租车,几乎以为走火入魔了。 易俊峰站在外面打开车门:“咳,那个,冷总让我负责你可以安全驾驶前的交通问题,上车吧!” 他的话音刚落,只听旁边传来脆生生的一句:“田谧!” 穿着制服的李美带着几个看房的人正巧向田谧这个单元走来。 “李美,这么巧!这么早就开工,老板给不给加班费呀?这是钟小米,我的闺蜜!”田谧热情地互相介绍,三个女孩儿寒暄几句后,李美才发现原来站在出租车旁边给田谧扶着车门的“司机”竟然是自家老板! 哎,为了田谧他真是够用心良苦,连开出租车的办法都想出来了。 李美赶紧收回目光,急忙说道:“田谧,客户在等我,我先走了。”也不等她回答,疾步走进楼道。 田谧对李美突然黯淡的神色和匆忙离开不明就里,车开走以后才想起来,李美和易俊峰认识呀!难道刚才李美没看见他?怎么连个招呼也不打? 和小米一起走进中盛大厅时,田谧敏感地注意到有人在看她。 那个女人看起来比田谧要年长几岁,正毫不掩饰地打量着田谧。 田谧也不动声色地打量她。 她的服饰很奢华,旁边的钟小米在田谧耳边小声嘀咕:“就这么穿着好几平米的房子在大街上晃,也不怕糟了贼。” “我看她有点眼熟呢……啊,对,对!她是楚省长的女儿,不是说出国了吗?”钟小米继续嘀咕。 田谧疑惑地看了钟小米一眼,她并不认识这个人,但却从她看似平静的眼神中感受到莫名的敌意。 隐隐地,她觉得这个“省长女儿”的来意应该和冷焱有关。 果不其然,当田谧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对方开了口:“你是田谧?” ------题外话------ 肥狐外出中,这是传说中的存稿先生。哎玛,后台到现在也没敢看~ 第六十六章 田谧停住脚步,凝神细看,这女人眼尾上挑,颧骨略高,让原本耐看的脸显得有些刻薄,目光中充满骄纵和鄙夷,让人非常不舒服。 田谧不卑不亢地说道:“你好,如果有公事,请您和前台联系,如果私事,很抱歉,现在是工作时间。” 楚漓看了看前台的接待小妞儿,也顾忌她和冷焱的身份,换了个笑脸,指了指大厅角落的休息区,继续说道:“现在离工作时间还有10分钟,田小姐不介意借一步说话吧!” 田谧心里十有*地肯定了这又是冷焱的桃花,哼,省长女儿,还是一枝树大根深,不可一世的烂桃花! 人家都打上门了,她岂有不接招的道理,抬手看看腕表:“你还有8分钟。”说完率先走向休息区,现在是她的主场! 尽管楚漓心里恨不得一把挠花了眼前那张晃眼睛的脸,表面上还要做出一副高贵典雅的名媛范儿。今天她就是要让田谧知难而退的。 楚漓用完美的身姿坐好,居高临下地等着田谧开口询问她的来意。 田谧则直接拿出手机,打开了开心消消乐…… 楚漓端了半天的架势,看着田谧优哉游哉的神态,突然就觉得自己蓄势待发的一拳,直接打在了空气里。 见田谧一直没有开口的意思,终于沉不住气:“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楚漓,宾夕法尼亚商学院硕士。” 田谧收起手机“哦”了一声,面带微笑地继续等待下文。 看她不太配合的态度,楚漓决定不再绕圈子,直接说道:“识相的话你就早点离开冷焱,你根本配不上他!” 爱情保卫战,第一回合,田谧在心里默念。 随意调整一下坐姿,她整个人看起来优雅又随意,笑眯眯地问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世界警察也管不着这一段儿吧?” “冷家绝对不会同意你们的事情,我好心提前告诉你,免得日后伤了和气,让你伤身又伤心!”楚漓愤愤地说道。 田谧在心里嗤笑了一下,哎~以为能来个婆婆,结果来了个嬷嬷! 脸上笑容更深,整张脸看起来更显明媚,璀璨的眸子好像能直直看进人心里。 “这么说,您现在是代表冷焱的家长和我见面的?”田谧亮晶晶的眸子眨了眨,目光中充满尊敬与虔诚。 本来见到田谧如此年轻漂亮就够窝火了,现在竟被她说为是冷焱的家长! 想想她的目的,楚漓强按下心中怒火,拿出一张邀请函放在桌上。 随即满脸不屑地说道:“别管我代表谁,现在有个机会让你去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名媛,到那时你就明白,你与冷焱根本就不生活在同一个层次,没得辱没了他的身份。实话告诉你吧,冷家的大门可不是什么人随随便便都能进的。不过呢,你好歹也长了一张美人脸,跟人家学出三五分名媛的样子,没准儿还能给你增加个砝码。” “你为什么要给我增加砝码?”田谧才不会相信这个满脸酸爽醋意的女人会这么好心。 “实话告诉你,我是冷焱的未婚妻,让你体验一次真正名媛的生活,也好知难而退,别在冷焱的身上浪费青春……” “好在我还有大把的青春可以浪费。”田谧用手摸摸脸,气死人不偿命地说道:“趁着我还有满脸的胶原蛋白。” “你——”楚漓气结。 自从决定和冷焱在一起,田谧已经再三和他确认他家里到底有没有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可以随时保卫爱情,但绝不去掠夺。 冷焱信誓旦旦地保证,他的婚姻他做主,他没有未婚妻,婚姻方面绝没有能强迫他的人。 随即继续笑着说道:“我?我什么?我想问你是冷焱未婚妻这事儿,冷焱自己知道吗?” 就算知道未婚妻不是真的,可田谧心里也明白,如果没有一定的依仗,身为省长女儿不能平白无故地乱讲这种话,心里难免泛堵,她必须得膈应回去。 “你!……算了,我不和你计较。我们那个圈子的事情还用不着和你解释,我好心劝你,及时抽身收心,冷家不是你见惯的小门小户,你以为随便哪个女人都能进门当冷太太?我和我的家庭能为冷家保驾护航,你能为他做什么?让他每天帮你的三姑六婆去解决生活琐事?” “正所谓汝之砒霜,彼之蜜糖,他为我做什么那是他乐意!倒是楚小姐,已经是我最近接待的第四个冷焱未婚妻了,改天介绍你们认识,你们有时间可以凑够一桌麻将了。也是,谁让我找的男人财大气粗呢!”田谧笑吟吟地开口,编瞎话吗,谁不会! 轻飘飘的一句话,楚漓立刻沉不住气了:“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你想什么意思就什么意思呗!抱歉,我工作时间到了。” “等等,什么叫他‵财大气粗′?”楚漓看田谧要走,起身拦住。 其实她真正想问的是他们到底发展到了什么程度,这个看起来温软无害的小丫头竟敢张口闭口的财大气(器)粗?可骄傲又让她无法开口。 一想到三年前她放弃尊严,主动送上门,冷焱都置之不理,现在却和别的女人发生亲密的关系,她的心里就像猫抓一样难受。 田谧眨眨眼,无辜地说道:“四字成语啊,出门右转,有新华书店,解释得非常清楚。慢走不送!” 随手拿起桌上精美的邀请函,灵活地翻折了几下,一架珠光闪闪的小飞机在楚漓眼前精准地飞进垃圾桶。 情敌这种生物,主动打上门来,不彻底把她得罪死,难道还留着做闺蜜?那张原本就刻薄的脸酸得都能腌白菜了,有好事还能能让给她?得多缺心眼儿的人才去自投罗网啊。 楚漓看着田谧当着她的面就把邀请函扔进垃圾桶,气得七窍生烟,巴不得退回封建社会,那样,冷焱就必须遵照父母之命娶她,该死的婚姻自由! 咬牙切齿地念叨着:先让你嚣张一阵,我倒要看看,这豪门太太之路,你到底能走多远! 带着一肚子的气,拎起限量版的坤包,趾高气昂地走掉,边走边想:“哼,一个两个都想做我的对手,也配!不管是哪个气粗,早晚都得是我的!整个上午田谧还是让楚漓闹得有些心神不宁,别看她嘴上不服输,可心里却承认她的话很有道理。 她一直认为家庭的差距是横亘在两人之间的巨大鸿沟。 恋爱中的女人很敏感。 冷焱向她表白后第一天,就急迫地想带她回冷家,却一直没有成行。 这只有两种可能:第一,冷家人不知道她的存在,看冷焱的态度,这种可能性很小。第二,就是冷家人根本不同意他们的事情。是呀,哪个家长不希望找一个和自家门当户对的儿媳呢? “楚漓,省长女儿,哼,冷家给他的官配吧。”田谧恹恹地想着。 这次不奏效,下次,是不是准婆婆该往她脸上甩支票了呢?翌日,即是名媛汇正式启动的日子。 一大早杜若雪就按照日程安排,到了京郊的马场。 但却没有进去,而是紧紧攥着手中的卡片,远远向场地内看去。 场地比较开阔,四周不设围墙,里面人的活动在她的位置能看得一清二楚。 很快,有一名女性走了进去,立即有人迎上来,将她带入一个房间,再出来时,已经换成黑色猎装、半长皮靴,杜若雪在远处都能感觉到那个女人换装后英姿飒爽的气质。 服务生尽职尽责地陪在旁边,低声讲述着什么,没多久,他们一起牵出一匹皮毛油亮的她叫不上品种的马,缓缓向远处走去。 三三两两的俊男美女策马缓行,也有的快意驰骋。 对于骑马本身,她并不感兴趣,但这种近距离的接触,不仅能学到名媛的生活方式,还能提升个人品味和气质,这个机会的确非常难得。 经过一天的观察,她对未来几天的名媛之旅充满期待。 看来楚漓对她提供的消息非常感兴趣,才会如此大手笔。 楚漓回来了,田谧,你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崭新的名媛生活彻底颠覆了杜若雪以往对生活这一概念的全部认知。 那些名媛们带着她,乘坐私人飞机,飞到大洋彼岸,只为去买一个刚发行的限量版手包。 名媛们超大的衣帽间,几乎比她家别墅的面积还要大。她在那里面看见的鞋子、包包比她二十几年见过的总数还多。 名媛的造型师,随意给她搭了套衣服,化了个淡妆,她顿觉自己立即变得电视里的明星还好看,立马具备了名媛气质。 在心里暗道:还不是人靠衣装马靠鞍,那些人不过是投胎到了个好人家而已。如果她能过上这种生活,只会比她们还“名媛”! 这才是真正的生活! 嫁给冷焱、跻身名媛的行列,是她这辈子唯一的选择! 楚漓被田谧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无计可施。只能一遍遍打冷焱的电话,却根本联系不上。 见不到冷焱,弄不清楚他对田谧的真正心思,楚漓不敢把事情做得太离谱更不敢明目张胆。否则得罪了冷焱,没她好果子吃,必须神不知鬼不觉才行。 名媛汇就是一个绝好的机会,邀请函虽然是她送的,但她可是百分之百的好心,杜若雪现在不是对她感恩戴德吗? 享受别人好心的时候出了什么意外,就只能怪她自己倒霉了! 没想到田谧那个丫头把价值几十万的东西随手就扔了! 另一边的田谧,在掰着指头数日子。 原来,冷焱不在的时候,日子爬得像蜗牛,以前和他在一起工作,从来不知道,一天竟如此漫长。 他们之间隔着十二小时的时差,他在那边似乎特别忙,每天的电话不准时又短暂。 闲暇的时候,满脑子都是他的眼神和轻喃,时常盯着手机里玫瑰花房的照片失神,这就是相思的味道吗? 下班后,她一个人慢悠悠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无意中抬眼,却发现慕天宇就微笑着站在不远处。 慕天宇也很奇怪自己为什么鬼使神差地就走到了中盛附近,当他看见一身白裙的田谧走过来时,情不自禁地嘴角上扬,到底还是遇见了。 看见慕天宇,田谧也倍感意外。 这个人,将来会是冷焱的妹夫,那她,岂不是成了他的嫂子? 这个想法刚一冒头,即刻就被她捏了回去,暗骂自己没羞没臊,胡思乱想什么呢! 倒是慕天宇,看见田谧纷繁复杂的脸色颇感好奇,她见他是害羞了吗? 田谧凛凛心神,大大方方地走了过去,“慕总,这么巧遇到你!” 慕天宇难得一扫眉宇间的郁色,笑得如沐春风。 “冷焱今天竟然没压榨你的劳动力,到附近坐坐吧!” 田谧看看时间,点头答应。 慕天宇选择了中盛附近的太古西餐厅。 “听说你和现在和冷焱在一起。” 田谧眨眨眼睛,笑道:“我和他在一起工作,一个办公室。” “看来传言都是真的。” “传言?都说是传言了,哪能有真的。” 田谧可不想把这点事情闹得满城风雨,也许他们能谈一场恋爱,至于婚姻……前途未卜。 “冷焱在他父母面前提过你们的事儿。” 这句话让田谧的心突然就漏跳了一拍。 “我和冷焱还有楚漓一起长大。” 田谧不动声色地听着慕天宇的话,心里五味陈杂,原来楚漓是他的青梅。 “小时候楚漓一直跟在我们身后,天天追着冷焱要他扮演新郎。” 慕天宇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和田谧说这些,他就是不想看见田谧和冷焱在一起,一点都不想。 “冷家家长喜欢楚漓,不仅因为她是楚省长的掌上明珠,还因为楚漓的爷爷给冷焱的爷爷挡了一枪,用自己的命换来了冷焱爷爷的命,当时冷爷爷还没成家,他经常说,如果没有楚爷爷,现在就不会有冷家这一家人了,所以,冷家为楚家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况且,楚漓又喜欢冷焱那么多年。” 靠!三好学生田谧又一次在心里飚了一句脏话。 难道她上辈子是摧毁了银河系吗?一个两个的情敌都他妈是救命恩人!冷家的男人都是别人救回来的?会不会哪天又冒出一个救了他爸爸叔叔的?她陡然在心底生出一种怨怼。 “慕总,其实今天我过来是想劝你,也不要投资城南的那个地块儿。” 田谧不想在原来的话题上继续下去,如果他听劝改变主意,也算报答了当初他的相助之情,如果他不听,她言尽于此,日后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亏欠。 “嗯?说说看。” 田谧把她前些天做的分析报告,言简意赅地复述一遍。 她的声音软糯婉转,清晰流畅。从数据的收集再到整理分析,层层推进有理有据。 由于拥有过人的记忆力,那些枯燥繁杂的数字就如同印在她脑子里一样信手拈来。 惊得慕天宇迟迟说不出话来。 “慕总,我言尽于此,最后的决定您自己做主。”说完田谧长长吐了一口气, “我还有事,先走了,您随意。”说完也不等他开口,直接朝外面走去。 刚听了慕天宇的话,田谧对于她和冷焱的未来突然生出无限悲观。 慕天宇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事情,是在让她知难而退吗? 对于她和冷焱将何去何从,她开始心烦意乱,不知所措。 坐在原位的慕天宇有些呆愣,满眼都是田谧的表情和回响在耳边的字字句句。 他发现自己不仅仅错过了一个商业奇才,好像有更重要的东西也已经错过了。 ------题外话------ 我依旧是被肥狐饿瘦了的存稿先生~祝各位长假愉快! 第六十七章 很快,慕天宇如梦初醒般地追了出去,心中有一种极其强烈的冲动正在破土而出,他突然有很多话想对田谧说。 餐厅外,田谧正在人行路上慢慢行走,街灯把她完美的身形在路面上投射出一道精致的剪影。 明月高悬、街道静谧,慕天宇盯着眼前的背影,情不自禁就放慢了脚步,和着田谧的步伐,在她身后的位置不远不近地跟着。 街灯在田谧的身上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让慕天宇冰冷荒芜了许久的心房突然就涌上些许温情,他特别想把这温情长长久久地拥在怀里。 裤兜里的手机微微震动了一下,他一下停住了前进的脚步。 现在是晚上九点。 每上九点,他手机的备忘录就会自动提示:天宇,永远不要忘记你父亲是怎么死的! 这是他母亲丁桂珍多年来对他耳提面命的叮咛。 从四岁到二十九岁,丁桂珍每天都在告诉他,冷家的一切原本都属于你父亲,更应该属于你。你的父亲含冤而亡,你要夺回冷家原本属于你的一切,为你早逝的父亲讨回公道。 他根本弄不明白,他这一生到底是为了给他父亲讨回公道而活,还是为自己而活。 从懂事到现在他还没为自己活过,遇到了田谧,他突然想为自己活一回。 可是冷暖,是他重要的棋子和跳板,现在放弃,等于功亏一篑。 在距离田谧不足十米的时候,慕天宇彻底停下追随的脚步。 刚欲转身,耳边响起一阵刺耳的机车声,他下意识回头看去,一架摩托车正向他和田谧的方向疾驰而来,上面坐着两个带头盔的人。 当摩托车经过路灯下方时,坐在摩托车后方的那个人的身上,突然反射出一道耀眼的光芒,恰好晃到了慕天宇的眼睛。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感受到危险,不经任何思考疾步向田谧身边跑去。 就在他跑到田谧身边的瞬间,摩托车也跟了上来,后座上带着头盔的人,飞快地用手中的刀去割田谧身侧的背包。 田谧本来心情纷乱,没有注意到身后机车刺耳的轰鸣声,当摩托车到身边时,她还是敏锐地感受到了危险,但突然被一股大力撞了个踉跄后,就被禁锢到一个怀里,紧接着耳边就想起一道利刃划过的声音。 这一系列动作的发生都在电光火石之间,田谧扭过头来就看见慕天宇微微惨白的脸。 刚才呼啸而来的摩托车此时早已没了踪影,慕天宇头有微汗,表情痛苦。 “慕总,你伤哪里了?”利刃划过的声音让田谧很快明白过来刚才遇到了专门骑着摩托割包抢劫的飞车党,她躲过了一劫,但慕天宇好像是受伤了,可她却没看见伤口和血迹。 “我没事儿,天黑危险,你赶紧打车回家,我就不送你了。”慕天宇说完就想赶紧离开。 “慕总,你……流血了!”田谧这时看见大量鲜血顺着慕天宇的手指滴到地上。 由于他挡在田谧身前,割包贼的刀正好划到了慕天宇的胳膊上。 慕天宇穿着半袖衬衫,衣服没有破损,刀刃锋利,伤口细却极深,慕天宇尝试着动了一下胳膊,行动受限,隐隐觉得似乎是割断了肌腱,本想趁着血液还没流出之前让田谧赶紧离开,但由于伤口太深,血液还是很快地就涌了出来。 田谧看着伤口处不断涌出的大量血液,当机立断,打了个急救电话后,拿出背包里随身的小剪刀,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冷焱买的,不舍得剪。马上把目光转向慕天宇的衬衫。 二话不说,一把拽出他原本系在裤带里面的衬衫下摆,借着微弱的路灯看看纹路,用剪刀剪个小口,刺啦啦一阵响,慕天宇白衬衫的下摆就到了田谧手中。 “抱歉,慕总,回头赔您衬衫,伤口很深,我必须帮你包扎一下。” “为什么绑在上面,不直接绑住伤口?”慕天宇看着田谧的动作,脑袋里飞快闪过似曾相识的一幕,可大概是因为剧烈疼痛,还没来得及抓住,就立刻消失不见。 “伤口太深,好像是伤到了血管,绑在伤口的近心端,能在一定程度上减缓出血的速度……” “你懂急救常识?” “我妈是医生,我从小知道一些。” “你会做人工呼吸吗?” 田谧停下手里的动作,怪异地看了慕天宇一眼,“不会!” “你以前在西京生活过?”慕天宇隐约回想起他对田谧的熟悉感是哪来的了,他们十年前应该见过。 “慕总,你现在失血很多,最好不要说话!我送您去医院,您因我而受伤,我会承担您的损失的。” 急救车上,慕天宇的头一阵阵眩晕,让他没法集中精力思考,突然,电话又响了起来。 他用沾满血迹的手,勉强接听电话。 田谧看见,屏幕来电显示:“冷暖”。 安静的急救车里,冷暖的声音清晰传来。 “天宇哥,你在哪儿?” “家里。”因为失血,慕天宇的嗓音有些低哑。 “你声音不对,你怎么了?”电话那端的冷暖很敏感。 “没事儿,今天累了,我在休息。” “你等我,我马上过去……” 冷暖一向是个说一不二的主儿,而且是行动派,田谧在一边都听见冷暖在家里大叫司机的声音。 “我休息了,不要过来!” “我偏不!才九点,你怎么这么累?是不是背着我在家里藏了女人?我还有十分钟到,如果有,你赶紧把她撵出去,我不要见到她!” 慕天宇烦躁地挂断电话,直接关机。 医院急诊大厅人声嘈杂,像个闹哄哄的菜市场。 杜若雪不知道在名媛汇上吃错了什么东西,得了急性肠胃焱,因为没有床位,只能坐在急诊大厅里打吊瓶。 眼珠子无所事事地四处乱瞟,门口处走进来的一男一女一下就吸引了她全部注意。 慕天宇身上鲜血淋淋,田谧在旁边搀扶,大晚上的他们怎么搞到了一起? 杜若雪为这个重大发现心头狂喜,赶紧收回目光低下头,怕被田谧看见。 另一边的冷暖到了慕天宇家里按了很久门铃也没人开门,再拨打电话却已经关机,正在气呼呼地用脚不停地踹着大门,累得气喘吁吁。 电话响起来的时候以为是慕天宇,看也没看就大声喊道:“慕天宇你个大坏蛋!你竟然骗我!你以前从来没骗过我!” “冷暖妹妹,我是杜若雪。” “哦,是你啊,有事吗?”要不是看着冷焱的面子,她才懒得理这个杜若雪。 “刚才我好像看见慕大哥了……” “在哪儿?” “在医院里,好像是他,他受伤了,身边还有个挺漂亮的女人,我没太看清……” “哪家医院?”冷暖的声音里带了明显的怒气。 冷暖找到慕天宇的病房时,已经是大半个小时之后了。 刚进病房,就看见病床前果真站着一个女人。 愤怒、嫉妒、委屈统统涌上心头,这个时候守在天宇哥病床前的,为什么是别的女人! 她快步冲上前去,一把推开田谧,“哪来的狐狸精,赶紧起开!”边说边用手向田谧身上招呼。 田谧已经联系了慕天宇的秘书,正在床前道歉准备离开,突然就被推了个趔斜。 慕天宇却用没受伤的手一把拉住冷暖,高声喝道:“暖暖!我半路遇到抢劫,受了伤,是田小姐送我到医院的!你向她道歉!” 冷暖虽然骄纵,但并非不分青红皂白,而且在慕天宇面前一直是俯首帖耳的,刚才因为慕天宇骗她在先,她怒火妒火齐齐上涌,自然不会考虑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到慕天宇的话,田谧也有些诧异,不过看冷暖的神色和态度,不好解释,认为这样说也好,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冷暖看了看田谧,原来她竟如此漂亮!原本松懈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刚刚友善一点的目光再次充满了敌意。 田谧看着冷暖神色的变化,暗自好笑,这个丫头,虽然刁蛮,但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就像一汪清水,一下就见了底。 田谧笑着伸出手,说道:“你好,我是田谧,无意中遇见慕总,刚才正要离开,你就进来了。” 冷暖的眼神亮了亮,“你就是田谧?你是我哥的女朋友?” 原来冷家的人真的都知道她,田谧点了点头。 慕天宇的心里紧了紧。 “你长得是好看,怪不得我哥都能看上你。” 冷暖一边上上下下打量田谧一边继续说道:“我哥的婚事我管不着,他娶谁回家我都开开心心叫嫂子,但我把丑话说在前面,不管你嫁不嫁我哥,我都不允许你打我天宇哥的主意,如果你敢对我天宇哥动心思,我们就是情敌!我就会非常非常讨厌你!还会继续骂你!但是我现在为刚才的话道歉,对不起!” 田谧拉了拉冷暖的手,冷暖明眸皓齿,一副天生的好相貌,不知道是不是爱屋及乌的原因,她对这个刁蛮任性却又心直口快的丫头根本讨厌不起来。 “暖暖!”床上的慕天宇听了冷暖的话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天宇哥,你受伤都不告诉我!” “怕你担心……”慕天宇边说边用没受伤的手隔开要扑在他身上的冷暖。 “我让司机送田谧回去,我要在这里守着你,你受伤的时候,你床边站的怎么能是别的女人……” 慕天宇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第二天又是周末。 田浩自从出事以后一直待在宁城老家,前一段她的日子过得鸡飞狗跳,现在又因为楚漓和慕天宇说得话心烦意乱。 昨天一整晚,冷焱也没有电话打来,对于他们的未来,她感到无比茫然。 情理上应该去看看慕天宇,可昨天慕天宇的说辞反倒让他成了被帮助的人,如果再去,引起冷暖的误会就不好了,趁着周末的时间,她打算回家看看,也顺便让自己平静一下纷繁的思绪。 九月的秋老虎肆无忌惮地喷洒着它的热量,柏油路面被晒得软塌塌的,毒辣的日头几乎把人的脂肪都晒了出来,变成腻在身上的油。 一路辗转,到家时,已是下午。 由于回家是临时决定,妈妈和哥哥谁也不知道,此时屋里静悄悄的,不知道他们都去了哪里。 她家在一楼,是一套老旧的两居室楼房,两个卧室她和妈妈王静华一人一间,田浩回来的时候就在客厅里支一张行军床,即使田谧不在家,他也不会占用妹妹的卧室,多年一直如此。 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换好家居服,田谧四仰八叉地躺在自己的床上。 大半天折腾下来,连热带困,躺床上没多久,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田浩正在参加初中同学的婚礼,这个同学一结婚,他就成了这些同学中唯一的一个光棍儿了。 酒桌上,一桌子的半大老爷们儿聚在一起,七嘴八舌,推杯换盏,彼此间开着颇为露骨的玩笑。 一个打扮比较时尚的小伙儿低笑着说:“这老小子终于开窍了,也不知道他那榆木脑袋到底破了童子身没有!是不是结婚前都不知道姑娘啥味儿呢?” 有人很快接口说道:“我就不明白了,你说这头一回为啥非得叫初夜呢?” 很快有人在哄笑中插话:“不叫初夜那还叫初日?” 又是一阵大笑。 马上有人出主意,抽扑克牌玩游戏,谁输了谁就要讲讲自己第一回的经历,除了田浩,大伙儿齐声说好。 这帮人,生怕自己的事儿不能逗大伙儿笑,一个个憋足了劲儿地添油加醋,讲得那个叫活色生香,纤毫毕现,没多久有人边笑边嚷着:“停……老婆出差了,远水灭不了近火!”马上有人告诉他,给他找个义务灭火兵! 田浩原本不善言辞,更没这方面经历,加上前段时间的打击,心情郁闷,边听边喝酒,并不插话,血气方刚的男人听多了那样的描述,反应自不必提,田浩眼前仿佛不断闪现着田谧的脸,赶紧闭了闭眼,连续地灌了几大杯凉啤酒,想熄灭心头那股四处乱窜的无名火。 此时扑克牌恰好抽中了田浩。 他先是一口干了一大杯啤酒,像是一边回忆,一边缓缓说道:“我的第一次在26岁,那时她正好18岁,刚刚成年,我们都是第一次。她很疼,我也疼。” 书上都是这么写的吧,他满脸通红,不知是喝酒喝的还是别的原因。 “我们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她像仙女一样美,我想把全天下所有的好东西都捧到她面前,可我却是个穷光蛋,努力一辈子也配不上她,只能看着她嫁给别人,我说完了。” 场面静了一会儿,怪不得他不结婚也没有女朋友,原来心里有朵红玫瑰呢,很快有人打破沉闷:“来来来,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睡她一回,你也算不白活了,喝酒喝酒!” 整场婚礼下来,田浩也不知到底喝了多少啤酒,散着脚,跌跌撞撞地回了家。 田浩年近30,从没谈过女朋友,因为没人知道,他心里潜伏着一只什么样的兽,每到夜晚,这只嚣张的恶魔就把他吞噬的体无完肤。他决不能让自己变成魔鬼,宁可去死,也不能伤害他的小仙女。 昏昏沉沉打开房门,见妈妈不在家,他直接向田谧房间走去。多少个夜晚,他都是用这样的方式慰藉相思。 他的行李里,一直有一个田谧用旧的床单,每天晚上抱在怀里,满满都是她的气息,这个习惯,怪异又隐秘,在外奔波多年,从没有人发现。 是的,他喜欢田谧,他名义上亲生但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妹妹。从八岁的他看见襁褓中的田谧的第一眼起,就喜欢上了当时那个软软的小生命,从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到一名大学毕业生,一喜欢就是二十二年。 有田谧这个参照物在前,世上还有哪个女人能再入了他的眼? 抛开哥哥的身份不谈,长大的田谧像一朵怒放的花,她很美,造物主几乎把所有能想象出的女性的美,都集中到她一个人身上,她聪明,什么东西学一遍就会,她开朗乐观,她多才多艺,这样的田谧,值得世上最好的男子的真心对待,能给他幸福的人,绝不是他这样不名一文的泥腿子。 田浩一身酒气地推开田谧的房门。 他想一个人在她曾经住过的房间里慰藉相思,祭奠这永不能见光的情感。 单人床上有一个夺人魂魄的睡美人。 浓密柔亮的长发铺撒在整个床头,身上的家居服被她睡得七扭八歪,领口处露出精致的锁骨,衣襟半掀,莹白的细腰若隐若现,玉白匀称的小腿和白嫩的脚丫,毫无遮挡地暴露着。 这一幕,霎时间让田浩满腔血液在身体里各个部位逆流个遍,先是冲到大脑,马上灌入双腿之间。 他似傀儡一般,机械地向田谧床一步步踱去。 “我就偷偷在近处看一眼,很久都不敢好好看看她了。”田浩心里的声音这样说。 田谧睡得很熟,挺翘的胸脯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嘟着红唇,浓密纤长的睫羽像两把精致的小扇,在主人熟睡的时候同样释放着她的魅力。 摸一下吧,她不会醒的。田浩听见一个声音在这样说。 他慢慢伸出手,想抚摸那精致的眼角眉梢。 手上都是茧子,她会醒,你可以用唇试试。心里的声音这样告诉他。 好,用唇。 他像一个最笨的贼,慢慢接近他的珍宝。 随着距离的靠近,田谧香软的气息扑面而来。 心防已经被住在里面的魔撼动了一角,很快就溃不成军。 田谧根本不是你妹妹,她只是女人!这个声音猖狂而狰狞。 睡梦中的田谧皱皱眉,压迫感、酒气、粗喘,她似是陷入了梦魇,在Q7那个狭窄逼仄的环境里,赵四方的嘴脸不停地向她靠近,喷薄的酒气让她恶心欲呕,她胡乱地挥手,言语不清地嘟囔着:“走开!” 挥手时遇到的阻力让她猛然睁眼,田浩的正满脸通红酒气熏天地向她俯来。 田谧手比脑快,两只手堪堪挡住马上和她贴在一起的田浩的脸,疾声大喊:“哥,哥!你怎么了!” 在多重刺激下,此时田浩所有的血液都集中到下半身,心神都被*牢牢控制,目光红赤,一把拨开田谧的两只手死死压在床上,又用腿压住田谧下半身,胡乱地向她的嘴唇、脸颊和脖子上亲去。 田谧像一只离了水的鱼,拼命扭动身体,脑袋东摇西晃,不想让他得逞,还不死心的喊着:“田浩,你醒醒,我是你妹妹!你疯了!” “对,我是田浩,我不是你哥,你也不是我妹妹,你是女人,我喜欢的女人,就一次,就这一次,你让我死了都行。”田浩的声音充满了*的暗沉与低哑。 “不!哥!……唔……唔” 另一边的冷焱。 为了尽早回国,他在欧洲再次陷入创业初期的工作狂魔的模式,硬生生压缩日程。 西京时间的昨晚,他终于完成全部工作,连续四十几个小时不眠不休,本想突然回来给田谧一个惊喜,结果她竟然不在家! 电话响了很久也没人接听,去哪了呢? 随即拨通了罗刹男-冷七的电话。 冷七是当年冷焱刚接受训练时在深山老林里救下的,当时他血肉模糊,只剩一口气。 活过来之后什么前尘往事,一概不记得,冷焱看他和自己年岁相仿,又整整昏迷7个月,就帮他起名叫冷七。 冷七身手奇佳,是冷焱的得力干将之一,这十年也不曾想起自己的过往。 此次冷焱出国,刚好把回国帮他处理事情的冷七留在暗处,保护田谧。 电话那边响起低沉浑厚的声音:“兄弟,我一路护送你的小丫头,到了宁城老家,还用继续蹲守吗?” “我现在就去宁城,那边现在也离不开人,你先回去。”冷焱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宁城。 冷七在电话里简要向他汇报了田谧这几天的行程,由于他一直暗中保护,至于在中盛大堂里田谧和楚漓见面的过程,他自然没有看见。 冷焱打开手机里的定位系统,那个令他朝思暮想的小圆点,在宁城区域闪动着,还好,电梯卡她还带在身上! 山不来就我,只好我去就山吧。 冷焱一边开车一边想象着田谧见到他时的惊讶与欣喜,什么倒时差呀,连续飞行的疲劳啊,统统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以她的喜怒哀乐为自己的喜怒哀乐了呢? 光是想想,冷焱就禁不止地嘴角上扬,眉目温暖。 汽车还没开出城,电话就响了起来。 冷暖噼里啪啦的声音传了过来,“哥,爷爷突发心脏病,在军区总院,你在国内吗?什么时候能回来?” 冷焱脚下的油门立即松了下来。 冷老爷子身体虽然一直不错,但毕竟是快80岁的人,以前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突发心脏病危险系数非常高,随即一边调转车头一边说道:“我在西京,马上就到!”同时通知李远在总院与他汇合。 冷暖放下电话就向满屋子的抱怨:“哎呀我的妈呀,打了一上午,这电话可算是开机了。爷爷生病为什么非得要让我给我哥打电话,把我天宇哥一个人扔在病房里……” “看看,哪有一点大姑娘的样子,天天把天宇哥挂在嘴上,多向你楚漓姐学学!”冷母笑着嗔怪女儿。 冷暖瞥了一眼病房,“爷爷有偏有向,生病了都不让我去看,只让楚漓姐进去……我知道你们大人的心思,就想给我哥和楚漓姐制造机会呗,不过昨天我……”冷暖看看楚漓的妈妈,把后面的话生生地吞了回去。 邱宛平马上干笑着开口打岔:“这暖暖,可是越长越漂亮了!” “妈,爷爷又不用我照顾,我先去找天宇哥了。” “去吧去吧,女大不中留,赶紧去……” 谢雪莹和邱宛平心照不宣地相视而笑。 冷焱出国的频率基本就像女人逛商场,冷家人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在国内。 不过家里人相信,如果说冷远山病了,冷焱不管在哪,肯定会第一时间赶回来。 楚漓非常明白,她想和冷焱在一起,必须充分借助两个家庭的力量。 楚家夫妇对冷焱各方面也特别满意,在楚漓的强烈要求下,邱宛平就和楚中天一起正式拜访了冷家。 楚中天虽然是借着冷老爷子的势,一步步走到省长的位置,但现在大权在握,还有继续上升的空间。相比之下,冷家却显得后续乏力。 冷老爷子年龄大了,老大冷致远年轻时从商,三年前做起甩手掌柜,老二冷致宁二十多年前头部受伤一直是植物人,没有妻儿,冷家第三代里只有冷焱这么一个男丁。 一旦冷老爷子驾鹤西去,冷家单凭一个中盛集团,能在西京立足多久?就算是中盛,到时候也要看着楚中天的脸色吃饭,他们需要一个具有强大背景和实力的儿媳妇为冷家保驾护航。权商结合,确保冷家屹立不倒。 楚漓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可最有决定权的冷焱,偏偏他们谁也左右不了。 没人了解冷焱真正的心思,都盲目的相信,他只是在男女之事上开化较晚,而现在终于学会了喜欢女人。 只要他肯和楚漓接触,家里人从旁引导和劝说,他很快就会明白楚漓才是最适合他的人。 由于冷暖是个直肠子,从不说假话,这些事她自然被蒙在鼓里,而冷焱自然也会对冷暖的话,深信不疑,接到电话,就一定会赶回来的。 于是就有了冷暖打电话通知冷焱爷爷生病这一幕。 他们一致认为,两个人一起在病床前服侍长辈,楚漓该有足够的机会在冷焱面前刷好感了吧! ------题外话------ 亲们,出门在外的肥狐终于肥来了,今天更新略晚,为了弥补亲们心灵的创伤,努力多刨了一点,亲们,快来调戏肥狐吧! 第六十八章 你要了我吧 冷焱一边开车一边拨打田谧手机,还是没人听,这个妮子在家做什么呢? 到了总院的高干病房,门口的守卫面无表情地将李远拦在外面,“首长的病要静养,首长的命令是只允许冷焱一人进去。” 小神医李远还是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待遇,不过门口守卫的人竟是中校级别,他也不敢太嚣张,看了看冷焱。 冷焱开口说道:“中校同志,他是医生,而且医术高超。” “这里集中了全军乃至全国最优秀的医生,在医疗方面,没有任何问题,这位请在外面等候。” 冷焱的脸色冷了冷,是担心他带田谧一起来,才故意这么说吧! 随即示意李远在这里等他,一个人走进病房。 高干病房是个大套间,他父母、还有楚漓的妈妈邱宛平坐在客厅里,略略打过招呼后,冷焱微微地皱了皱眉。 “爷爷怎么样?” 谢雪莹向病房那边递了个眼神,低声说:“医生说挺严重,不能动气,要卧床休息。” 冷焱走进病房,果然,楚漓像个小媳妇儿一样正拿着根棉签在冷姥爷子的嘴唇上不断擦拭。 房间里静静的,只有氧气瓶里咕噜咕噜的气泡声,满头白发的冷远山鼻子里插着氧气管,看起来比平日苍老一些。 冷焱动作轻微,直接在楚漓的对面坐了下来,目光一直盯着冷远山,对眼前的楚漓视而未见。 “你来了!”楚漓主动开口。 对于这种没营养的废话冷焱不屑于开口,眼皮都没抬。 楚漓自讨没趣地弄个大红脸。 冷远山睁开眼睛,恰到好处地缓解了楚漓的尴尬。 “爷爷您醒了?”楚漓柔声说道。 冷焱看冷老爷子面色较平时没太多变化,上前握住了爷爷的手,另一只手却不动声色地搭上他的脉搏。 手下的脉象沉稳有力,速度适中,不像有病的样子,但医疗上的事情,他绝不敢妄下断言,他不能用爷爷的健康做赌注。 冷老爷子借势握住冷焱的手,然后又似很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冷焱看见爷爷把楚漓的手握在他的另一只手里。 他和楚漓就这样被冷老爷子用两只手“软禁”在床边。 冷焱稍稍动一下手腕,冷老爷子就像梦呓一样嗯一声,但手劲丝毫不见松动。 四下无声地枯坐了一会,楚漓悄声说道:“你最近在忙什么?” 冷焱盯着氧气瓶里不断升起的气泡,轻飘飘地说道:“谈恋爱!” 睡梦中的冷远山突然一阵急咳,楚漓用一只手手忙脚乱地给冷远山又是抚胸又是想拍背,冷焱却灵活地抽出了自己的手腕,对冷远山耳语:“爷爷,功夫退步了啊!”转身走出病房。 冷焱在两个守卫的身后突然出现,两腿一点一带,两只胳膊一钩,把两个铁塔一样的门神闪到了一边,李远立刻就像泥鳅一样钻了进来,两个守卫欺身上前就要进里面往外拽,冷焱砰地关上了门冷冰冰地丢下一句:“首长需要安静!” 冷远山并不认识李远,李远讨好般地拉着老爷子的手问长问短,不着边际地聊了一阵儿,对冷焱使了个一切ok的眼色。 呵呵,他们愿意演,他又何苦砸了他们的台子,对着客厅里的人说了一句:“我送他出去”便转身离开。 李远边走边说:“我这火眼金晴,看一下就是全身扫描,这三根手指头,伸出去就是个CT,经过探查,老爷子的身体岗岗的,我认为这绝对是个阴谋……那个女人能请老爷子出面,难道……”边说边要上冷焱的车。 冷焱锁好车门,对李远说道:“自己坐车走吧,我着急,今天谢了!” “老大,你是……”话刚出口,车已经看不见踪影了。 李远执拗地把话说完,“去找小田妹妹吗?要不要这么快,有异性没人性!” 楚漓一直在冷老爷子身边坐到晚上,也没见送人出去的冷焱回来。 一遍遍拨打电话都不在服务区,冷老爷子趟得浑身酸疼,楚漓也没兴趣再继续演下去,面色不愉地坐在一边,气愤不已。 眼看天色越来越晚,冷老爷子连蒙带猜,慢慢回想起当时冷焱在他耳旁低声说但他却没听清的话,苦笑着说道:“穿帮了,回家吧!这小崽子是越来越精了。” 田谧在床上拼命挣扎一阵,田浩像铁箍一样的手纹丝未动。她紧咬着牙关,拼命晃头,不让田浩亲到她的唇。 他就像个魔鬼,贪婪地吮吸着田谧的肩膀、脖子,又到锁骨。 突然他一口吸住了田谧的左腮,可是她却再也没有一丝力气去反抗了。 田浩似是受到了鼓励,松开双手,嚓地一声撕开田谧衣服的前襟,而她的双手在此时也脱离了控制,胡乱地摸到了床头的闹钟,用尽全身力气向田浩的脑袋砸去。 与此同时,田谧的房间门口传来一声带着哭腔的嘶吼:“你们在干什么!作孽呀!” 田浩似是在剧痛和母亲的声音中找回了神志,在田谧的身上翻落下来,后脑重重的磕在地上。 他晃晃悠悠地起身跪在田谧床前,一言不发,只是一下一下用力的扇着自己的嘴巴,两颊很快就肿了起来,还顺着嘴角流出了血液。 田谧像一具空洞的壳,呆坐在床上,没有眼泪,没有声音。 王静华跌跌撞撞的走进来,拦不住田浩,眼看着他嘴角的血已经流到了脖子,他还是一下下地扇着嘴巴,也叫不应田谧,田谧就傻傻地坐着,不哭,也不说话。 “你们这是要逼死我呀,老天爷呀,我上辈子做的什么孽呀,这辈子三十几岁守寡,拉扯两个孩子,田志国你甩手走了,怎么不把我带去啊!”边说边用头往墙上撞。 田浩一把把他妈搂在怀里:“妈,我就是个畜生!你就别管我了!” “她说我不是他妹妹,是她捡回来的。”田谧嘶喊过的嗓音带着沙哑。 “好孩子,你哥灌了点猫尿满嘴胡吣,你是妈十月怀胎,身上掉下来的肉,医院的出生证明都有,怎么能不是妈生的呢?” “她说我不是他妹妹,是她捡回来的。”眼神空洞的田谧只重复这一句话。 田谧举起手机,哑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喊道:“说--!如果不说,我立即报警!”指着手腕上青紫的指印,“这就是证据!”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闷雷一声接一声地滚滚而来,让这个不大的房间更加透不过气。 “我说,我说……”王静华急忙阻止,真报了警,他们一家子都不用见人了。 田谧只看见王静华的嘴唇一张一合,断断续续听见“没满月……田浩……抱……”。 她整个人像被巨大黑洞吞噬了所有感官,像一页失了帆的孤舟,听天由命地在一望无际的大海里浮沉。 外面一道惊雷,震耳欲聋,开始有雨点噼噼啪啪地打在窗户上,闷了好几天的大雨终于下出来了! 这是一场梦吧!淋了雨是不是梦就会醒了?她毫无预兆地夺门而出,一头冲进雨里。 姚月丹在西京没法立足,为了养胎,她只能回到宁城老家。 这一天在街上闲逛,被大雨隔在离田谧家不远的大街上,正透过雨帘百无聊赖地四处乱瞟,突然见到大雨里狂奔的身影好像是田谧? 这是怎么了?好像受了什么巨大刺激,切!活该! 很快,看见田浩和王静华也一前一后跑了出来,伞都没拿,在大雨里边跑边喊田谧。 看来她家里真出了什么大事呢! 姚月丹满脸狐疑,看见田谧遭罪,心里真是爽啊! 索性找个台阶坐下来,等他们回来。 田谧漫无目的地在大雨中狂奔,路上有薄薄的积水,雨点发泄般的砸在地上又反弹回来,不断溅起高高低低的水花,直到听不见王静华和田浩微弱的呼喊声,她的脚步才渐渐慢了下来。 她在雨中扬起头,伸开双臂,任雨水把脸颊打的生疼,看来不是梦呢! 雨水打在身上,每根神经都宛若被撕扯般的疼,她像一条缺氧的鱼,在雨中拼命喘息,也得不到救命的空气。 前所未有的失落感、压迫感、恐惧感齐齐向她袭来。 她以为她是很幸福的人,有慈爱善良的妈妈,虽然从没见过父亲,但将他视若珍宝的哥哥在很大程度上弥补了这个缺憾,转瞬之间一切这都不见了。 她到底是谁呀?把她带到这个世上的人不肯要她,最亲爱的妈妈不是妈妈,对他如珍似宝的哥哥这样对待他,流进嘴里的雨水开始带了咸味儿,世界那么大,哪里是我的家?披头散发、浑身湿透的田谧站在暴雨里,在无人的大街上,放声大哭。 同一时段的西京并没有下雨,空气里透着初秋的凉爽。 凯宾斯基五星酒店的一个宴会厅里,流光溢彩,觥筹交错。 今天是名媛汇日程中的一个重头戏,西京很多名门望族的子女和上流人士中的单身贵族都汇聚到这里参加时尚酒会。 杜若雪身着布满碎钻的晚礼服,像一个高傲的公主,挽着一名男士的手走进宴会厅。 这身礼服是名媛汇为她们量身打造的,赤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杜若雪最先挑选了蓝色,配上满身水钻,就像漫天星辰。 西京有很多高级白领对名媛汇趋之若鹜,因为在这几天中,她们有充足的时间接触豪门公子或单身贵族,如果钓到一个金龟婿,就会平步青云,就算这个目标不能实现,多结交一些富二代,对以后嫁入豪门也是百利无害。 在酒会前,名媛汇给每位单身前来的女性都随机搭配一位男伴,这些男人通常都是富二代或事业有成的中年男性,这里的目的就不言而喻了。 杜若雪一心想给自己打造出名媛气质,对这里的深层目的自然不了解。 看着其他六位美女都落落大方地挽着陌生男人的胳膊步入宴会厅,虽然她身边这位年龄看起来有点大,长相还算端正,又不是和他相亲,挽一下胳膊有什么,也有样学样地昂首挺胸地走了进去。 整排的水晶吊灯把宴会厅点缀得如同白昼,水晶灯光打在衣服的水钻上,杜若雪觉得她整个人都在熠熠闪光,似乎场上所有的人目光都在被她吸引,这种感觉实在太好,不禁更高傲地扬了扬下巴。 身边的男人颇有绅士风度,对着她微微一笑,彬彬有礼地说道:“我叫尚天良,现在是NCK集团的人力资源总监,非常高兴认识你,杜小姐!” “你知道我名字?”杜若雪很诧异地看了看身边这个她没怎么用正眼看过的男人。 任何一个把冷焱作为择偶标准的女人,都没兴趣关注其他男人。 “作为此次名媛汇里最耀眼的美女,自然让人过目不忘。”尚天良微微低头,满目诚恳。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本来杜若雪就自我感觉良好,此时更觉得她一定是美艳不可方物。 微微颔首,细声细气地说道:“谢谢!” “杜小姐不必拘谨,试试这杯鸡尾酒的口感,这是世界知名的天使之吻,非常适合美女饮用。” 尚天良边说边把酒杯递给她,还用自己的酒杯轻轻地与她的杯缘碰了一下,举手投足极具绅士风度。 杜若雪抿唇尝了尝,口感甘甜柔美,没有丝毫酒精的刺激感,对身边的男人报以感谢一笑。 尚天良很会寻找话题,看杜若雪的眼光在各类酒品上流连,就耐心地向她讲起酒会上常用的葡萄酒、香槟、鸡尾酒以及如何品尝、鉴别。 对于一个混迹在风月场合的老手,尚天良太会迎合这类没见过什么世面又爱慕虚荣的小女生了,很快,就把杜若雪从低头抿唇微笑,逗到花枝乱颤。 杜若雪听得津津有味,后悔没带个本子都记在上面,兴致勃勃地跟在他的身边问这问那。 走到另一个区域,尚天良又拿起一杯:“来,再品尝一下这个。这是法国杜希宝红葡萄酒,年产量极低,品尝一下你会感受到丝绸般的优雅。” “……我不能再喝了。”杜若雪推辞道,这一路走来,尚天良一边为她介绍一边让她品尝,虽然酒精度都很低,她现在也感觉有些心跳加速。 “好。”尚天良从善如流,“杜小姐是不胜酒力,而我站在杜小姐身边,却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看着杜若雪微红的脸庞,尚天良随手拿起旁边的一杯鸡尾酒:“这属于短饮料,一定要大口喝完,可以美容养颜。” 一路走来,杜若雪品尝了好几种鸡尾酒,都是甜甜软软的,像饮料一样,根本没有酒味儿,见这个也是鸡尾酒,又能美容,就大口地喝了进去。 这杯酒下肚,她的话也开始慢慢多起来,两个人一边走,一边品,杜若雪也不知道她一共喝进去多少种酒。 正所谓温水煮青蛙,文火慢炖,喝到后来,她只觉晕晕乎乎,头重脚轻,感觉妙不可言,尚天良适时提出送她回家。 到了外面,凉爽的秋风一吹,各种酒强大后劲立刻显现,杜若雪被尚天良半扶半抱,弄上了汽车。 有人隐在夜色中打电话,“她已经被人抱走了,酒店那边已经安排好了,这边的人看来用不上了,嗯,撤了……” “……” 另一边的冷焱。 他在半路上遇到了大雨,到田谧家楼下时,迫不及待地透过雨帘寻找那个属于她的窗口,扶着方向盘思考:是直接敲门给她个惊喜,还是制造一个雨中的浪漫? 却发现她家的窗口黑乎乎的,小懒猫,睡这么早? 掏出手机正要打电话,却一眼见到了他没有退出的定位系统。那个让他茶饭不思的红色小点此时正在别的方位缓慢的移动,一丝不安倏地袭上心头。 按照手机定位,冷焱在倾盆大雨中细细搜寻,后悔为什么不能早点来,后悔没让冷七多坚持一阵儿,这么大雨天她在外面干什么! 看着黑透了的天色,他焦躁不已,当发现小点在一个位置不再移动时,他急躁更甚,生怕她在这鬼天气里遇到什么危险。 定位显示,田谧离他距离不远,索性直接下车,一头冲进雨里。 冷焱是在派出所后面的一块空地上捡到田谧的。 看见浑身湿透的冷焱轻手轻脚地走向她,失神的眸子里仿佛闪过一丝神采,但很快暗淡下去。 冷焱一把把浑身冰冷的她搂在怀里,轻声说道:“我来了,没事儿了。” 田谧像个断了线的木偶,没有反应,没有声音。 冷焱把她抱上汽车,开足暖气,顾不得自己身上的湿衣服,赶紧拿出薄毯裹住湿哒哒的她。 车上光线虽然很暗,冷焱也看见了田谧左腮上的咬痕,手腕上明显的捏痕以及脖子上的红色印记。 心突然像被人用刀翻搅了一番,骨节捏的吱吱响,嘴里泛起一阵腥甜。 搂了她一会儿,什么也不问,开车。 冷焱握着方向盘的手几乎不见血色,阴沉的面色宛若暗夜修罗,每一块肌肉都紧绷得要炸开,挖地三尺,他也要找出那个人,然后活剐了他! 田谧则安静的宛若一座雕像。 此时她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一无所有”。 原来她是个生下来就不受父母欢迎的弃婴。 原来她看似幸福拥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别人善良和怜悯的基础上。 原来她以为天下无双的兄妹之情不过是田浩对她的男女之情。 该怪田浩吗?田浩一直知道她不是亲妹妹,对她有男女之情是人的本能。 田谧,你本一无所有,他剥夺的都是他赋予的,没有他和王静华,这个世上也许早就没有田谧了。 还好,王静华回来的及时,否则,就算大错铸成,她能亲手把他送进监狱,看王静华痛苦半生? 生命中最温暖的那个避风港,没了。 眼前这个人似是她最后一丝温暖。 可现在的她更加要不起。 哪个家庭愿意接纳一个身世不明的弃女?天知道她的父母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天知道她的身体里流淌的是不是肮脏的血液? 田谧在车上做了一个决定。 冷焱带她来到宁城最好的酒店。 田谧一言不发地跟在他身后。 这是个非常整洁的套间。她一头扎进卫生间,冷焱则开始“挖地三尺”,不停的打着电话,低声交代各项事情。 过了许久,田谧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左脸上的青紫散了一些,越发显得她像一件完美的瓷器,精致又脆弱。 她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冷焱,说了他们见面后的第一句话:“你……要了我吧!” 看冷焱没什么反应,又继续说道:“我不脏,是干净的,虽然这副皮囊也有别人想要,可我只想给你。”语气平静的好像在说一件和她毫无关系的事儿。 冷焱双手晃动着她的肩膀,大声说道:“你清醒一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冷焱,我想给你,你也嫌弃我吗?我不脏,真的。”边说边用手解身上的浴袍。 冷焱猛地把她抱在怀里,不让她继续下去,否则,他无法预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柔声说道:“妮儿,我一直都想得到你,做梦都想,但现在不行,我不知道你遇见了什么,让你突然有这种想法。如果明天早上你还这样想,回到西京我们立刻登记,我要让你名正言顺地做我冷焱的女人。” 田谧乖顺的伏在冷焱的胸前,不再说话。 又过了许久,看怀里田谧呼吸渐渐均匀,冷焱将她抱到里间的床上,他继续在外面打电话。 冷七离开之前,田谧一定是安全的。 他把田谧从家里出发到他发现田谧的路线和时间发给不同的朋友,弟兄,动用各种关系,彻查那个时间段、那些地点到底有什么意外发生,易俊峰、丁启言侵入了宁城所有的路况及酒店的监控系统,都没有任何异常。 各路消息陆续回馈,没有意外。 电梯卡的监控系统只能监听却不能录音,冷焱无比懊悔在田谧电话接不通的时候为什么不对她进行监听! 没有意外,让他稍稍松了口气,定位系统显示田谧在外面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外面没发生意外,难道是…… 冷焱决定到她家里去问个明白。 听到外面关门的声音,田谧轻轻坐起身来。 冷焱在房间外面的低语,她听不清,但能猜到他在做什么。 在这种情况下,他什么都不问,还承诺要给她婚姻,那一瞬间,她真想牢牢抓住这棵救命稻草。 可是即便普通家庭也不会愿意接受一个身世不明的弃女吧,何况他那样的身份背景。 难道要让冷焱为了她与整个家庭对立?没有家庭祝福的婚姻能走多远?长痛不如短痛,就这样吧。 她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房间,对着空气喃喃自语:这次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没有爸爸,没有妈妈,没有哥哥,也没有……冷焱。 ------题外话------ 3号更新的字数不足5000,4号、5号补600字给大家,祝亲们看文愉快! 亲们,肥狐在考虑是否有必要建立一个群?各位亲可以在评论区给肥狐个建议呀! 第六十九章 田谧的身世(求订阅呀!) 凌晨,西京。 恍恍惚惚的杜若雪,在一阵熟悉的感觉中醒来…… 很快就明白她和尚天良正在发生什么事儿,瞥了一眼旁边的人,厌恶地闭上了眼。 她可从来都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 初中时,就和校外的混混搅在一起,早早就有了这方面的经历,并且深得当时混混中老大的青眼。 后来遇到了冷焱,才华丽转身,搬去豪宅,与以往的生活彻底一刀两断。 当冷焱表示会娶她时,经过短暂的狂喜,冷静下来之后,她很快就用冷家给的钱办了出国手续,在外面神不知鬼不觉地做了修复手术,幻想有朝一日能嫁入豪门。 这十年来,为了保持良好形象,她基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过着深闺小姐的日子,没想到在这次名媛汇上,还弄出这么个意外。 看来又得再出一次国了,不过这便宜可不能白让他占了! 再睁开眼时,她眼里蓄满泪水,瘦弱的身体像落叶一样微微颤抖,她咬着下唇,颤声低呼:“你走开!啊--” 尚天良看见她的表情,兴致更高。杜若雪很快就被激发出本能…… 平静后的尚天良倚在床头吸烟,杜若雪一直嘤嘤嘤地哭。 “行了,明明是个老家贼,偏要装成新家雀儿,大家都是成年人,别和我玩这一套。如果真是雏儿,可不会像你这样……” 尚天良侧过脸,把一口烟吐在她脸上,在她耳边淫笑着继续说道,“你都水漫金山了,不过我挺喜欢!” “你……”杜若雪止住了哭声,睁大眼睛看着他。 “你这种把戏只能骗骗没开过荤的愣头青!” “……” 两个人很快又翻滚在一起…… 宁城,半夜12点。 冷焱辗转找到一直在外面寻找田谧的田浩。 一路上他一直盯着手机里的定位系统,那个圆点始终保持静止,让他心下稍安。 姚月丹一直在台阶上等到深夜,也不见田谧家人回来,揉着酸麻发胀的双腿刚要离开,却发现田浩和王静华回来了,不见田谧,旁边还有一个气度不凡的男人。 夜色里姚月丹看不清男人的长相,只觉气质卓然。 田谧去了哪里?这个男人是谁? 见一行三人都进了楼道,姚月丹偷偷绕到田谧家的窗户下面。 房间里,王静华和田浩看着眼前的男子,神情愕然。 田浩的酒意早已散去。看见冷焱就在心里想着:这才是能配得起田谧的人,而他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魔鬼,就应该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您是?”王静华率先开了口。 “我叫冷焱。田谧的男朋友,准备结婚的那种。她现在很安全,但我想知道今天晚上她在家里发生了什么。” 虽然老旧的楼房隔音效果很差,姚月丹猫着腰藏在窗下,可也难听清里面的谈话,依稀听到“冷焱”两个字,脸色变了变。 于是更努力地屏气凝神,想听听里面到底在说什么。 冷焱的语气很平淡,可就是无端让人感到压力,快六十岁的王静华觉得,如果不说清楚今晚的事情,这个男人绝不会善罢甘休。 很多事情就像多米诺骨牌,一个地方的移动就引起一个整体的坍塌,这事儿不可能瞒下去了,王静华叹了口气,讲起二十二年前的往事。 “以前我们住在西京,田浩八岁时他爸就因公殉职了,我肚子里头怀着的那个才刚刚6个月,我的天一下就塌了,成天就知道哭哭哭,结果八个月的时候,孩子早产了,是个女孩儿,我给她起名叫田谧。” “那个孩子身体很弱,生下来没几天就夭折了,那时我在休产假,孩子没了的事儿没有外人知道,说来也巧,那个孩子没的第二天,田浩就在火车站里捡回来一个,和我那个看起来天数差不多,我和田浩都特别喜欢,就把这个孩子当成田谧养了下来。今天 ……今天就是我和田浩说话的时候一不小心漏了嘴,让田谧听见了,这孩子心里肯定受不了……” 隐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今天突然说漏嘴?联想到田谧身上的伤,冷焱心里隐隐有了一种猜测。 “她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冷焱死死的盯着田浩的脸,语气冷得让人发抖。 王静华赶紧抢在田浩开口前说道:“她受伤了?会不会是刚才在雨里不小心伤到的?” 冷焱却一把攥住了田浩的领口,这个壮实的汉子瞬间双脚离地。 冷焱一个转身,用一只手卡着他的脖子,让他双脚离地的悬在墙上:“她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说!”冷焱一字一顿,边说,手上边用力,脸上的表情似是要生啖了他。 田浩的面色很快变成赤红,王静华扑过来握住田浩脖子上的手,哭着喊道:“放手,这样会出人命的!” 姚月丹急得抓耳挠腮,也听不清里面说什么,在听见王静华哭着喊了一嗓子后,都是她吐字不清的哭嚎声。 “妈……,你先出去,不会有事的!”田浩额头青筋暴露,勉力说道。 “咳……咳……”感觉脖子上的手劲儿似是松了松,田浩缓了口气说道:“对,我就是个畜生,还好,没有铸成大错。今天你弄死我,我也毫无怨言,我可以留一份遗嘱,声明我是自杀,和别人没有任何关系,我还有一张银行卡,密码就是我捡回田谧的那个日子,一半给我妈养老,一半留给田谧,我说完了,你可以放我下来写遗嘱了。” “田浩,你这是要逼死我呀!”王静华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如果换了别人,冷焱至少有上百种的方法让他生不如死或者离奇身亡,可这个人是田浩,宝贝了田谧二十二年却一朝化身成魔的田浩。 田谧和他在一起时,经常会讲起她的家。 今天之前,她的认知里,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温柔慈爱;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亦父亦兄;妈妈和哥哥为了培养她,满足她的愿望,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她除了没有父亲,可以说是最幸福的人。 可今天田浩却亲手把他和王静华共同为田谧营造了二十二年的美好世界残忍地毁掉了。 冷焱恨不得立时捏断他的脖子,可他死了,这个家散了,田谧失去的世界就能回来吗? “先替她收点利息,如果她想让你死,你绝不会看见明天的太阳!” 冷焱边说边用膝盖顶上田浩的膝盖,同时松开手,只听咔嚓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伴着田浩的一声闷哼,他像一滩泥一样倒在地上。 冷焱的身后传来田浩强忍痛苦的声音:“我现在后悔的巴不得去死,我比任何人都不想她受到伤害,这条命她如果不想要,那我就留着守护他,有朝一日有人敢伤害他,我就和他同归于尽。” 顿了顿继续说道,“你也不例外!” 窗外的姚月丹只听到只言片字,连蒙带猜,隐隐地她感觉她似乎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了解了真相,冷焱迫不及待地返回酒店。 手机里的小圆点依旧没动。 电梯卡静静地放在床头柜上。下面的便笺上有几个娟秀的字迹:“对不起!” 冷焱走进房间看见这一幕,气得咬牙切齿,刚才就不该心疼她,就该直接推倒办了她!让她跑! “你也嫌弃我吗?我不脏,真的。” 冷焱回想起田谧当时空洞的表情和话语,她用的是“也”,她认为他也在嫌弃她!和抛弃她的父母一样嫌弃她! 妮儿,等我找到你……哼哼!他把通过所有渠道见过的姿势都想了一遍……,看你还能不能跑得动!其实田谧并没走远。 尽管心灰意冷,也不能大半夜的用安全问题开玩笑,她选择了火车站旁边24小时不打烊的快餐店。 冷焱黑着脸,让易俊峰盯住火车售票系统,他则在宁城一家一家旅店的找。 他的表情让旅店老板娘误以为这是一个大半夜里出来抓奸的妒夫。 老板娘啧啧砸唇,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家里有这么好的,犯得着出来偷?难道是个银样蜡枪头,光看不中用的?不过要是她家里的,只看不用……她也是愿意的。 冷焱全神地看着入住记录,哪里知道他已经被老板娘意淫了好几遍。 宁城虽然不算太大,大大小小的旅馆也有百十来家,除去通过侵入电脑解决的,那些不知名的,只能通过最原始的地毯式搜查了。 冷焱也不是无所不能的神,折腾一夜,没有收获。 而在快餐店里呆了一夜的田谧则在天大亮以后,登上一辆开往西京的大巴。 冤家路窄,田谧在大巴车上竟然遇到了姚月丹。昨天夜里姚月丹在田谧家的窗户外面依稀听见了“冷焱”这两个字。 她实在难以想象那个男人会是冷焱? 这个名字她并不陌生,甚至还有所了解,否则当时就不会给赵四方支招,让田谧去采访他了。 不仅如此,她还知道舅舅家的表姐杜若雪因为当年救了一个富家少爷,全家一步登天,搬去富人区住大别墅,和家里所有的亲戚都断了来往,那个富家少爷就叫冷焱。 姚月丹的妈妈杜心如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人,既然哥哥主动和穷亲戚划清界限,她自然不会主动去联系他们。 如果田谧真的和冷焱在一起……这种可能性让她心底阵阵发寒。 是她听错了也说不定,不行不行,一定要弄清楚这件事,如果真是那样,她必须要做点什么。 她大半夜回到家,迫不及待地叫醒她妈要问问舅舅家的事儿。 “你这个孩子,咋才回来?”杜心如打着呵欠问道。 姚月丹不胖不瘦,现在并没有显怀,偶有反应,也做得十分隐蔽。杜心如又是个不问世事的家庭妇女,还不知道女儿在网上掀起的轩然大波,更不知道女儿入狱前怀孕现在保外就医的事儿。 “妈,你知道当年我舅他们一家到底搬到哪住了吗?” “找他们干啥?要饭吃也要不到他家门口,咱可犯不上用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提起哥哥杜心武,她就满肚子的气。 “我不找他们帮忙,就是想向他家表姐打听个人……” “当年他们搬家跟做贼似的,生怕这些亲戚上门去找他,没人知道搬哪去了” 姚月丹躺在床上合计了半宿,第二天让她妈在家里一定好好探探王静华的口风,她自己早早登上了回西京的客车。 她也没想到在汽车上竟然会遇见田谧。 与往常相比,田谧稍显狼狈。 她身穿一条白色连衣裙,天并不凉,可她脖子上却不伦不类地围着一条丝巾。 昨天在家里跑出去的时候,田谧只匆忙拽起了桌上的裙子和挎包。经过一夜,衣服已经干透,可手腕上的青紫和脖子上的印子清晰可见。 她在早市上买了一条丝巾围在脖子上遮挡,手腕上的痕迹只能露在外面。 姚月丹看着田谧的丝巾和手腕上的青紫,心底生出幸灾乐祸的窃喜。 “田谧,你也回来了。”她满心疑问,只能硬着头皮打招呼,上前假惺惺地拉住田谧的手。 田谧迅速地把手抽了出来,在包里拿出一片湿纸巾,仔仔细细地擦手后,把团成一团的湿巾精准地投向垃圾桶。之后靠窗而坐,懒得看她,直接闭上了眼睛。 姚月丹讪讪地讨了个没趣,闹了个红脸。 尽管心里憋屈,可她对昨晚上的事情太好奇了!忍着怒火继续问道:“你怎么受伤了?” “你怎么出来了?”田谧突然睁开了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睛明艳逼人,直指人心,姚月丹心虚地移开目光。 “嗯……我怀孕了,孩子是云聪的”姚月丹的嘴角带着炫耀般的挑衅,等待着田谧听到这个消息后伤心和失落的表情。 让她失望的是,田谧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甚至连睫毛都没有眨一下。 “田谧,其实我们之间的事儿,都是为了云聪,你也有了新男友,以前的事儿,就让它过去吧!” “说完了吗?” “以前那些事儿我也是迫不得已……昨天下雨的时候我看见你从家里跑出去了……你没事吧?” 姚月丹边说边观察,刚才提到新男友,田谧的表情依旧没任何变化,如果昨晚的那个人真是冷焱,这岂不是一个最好的炫耀机会?她为什么不说?难道是昨晚和冷焱闹翻了,她才跑出去?姚月丹理不出头绪,百思不得其解。 “你少关心我一点儿,就什么事都没有了。让开!” “……” 田谧站起身越过姚月丹径直走到最后一排的空位。 姚月丹一个人在座位上生着闷气,你不说,我也会想办法知道! 钟小米做梦也没想到冷*oss有朝一日会主动给她打电话。她可不会自恋到认为冷焱对田谧费那么多心思的最终目的是为了追她。 到了冷焱告诉她的高尔夫球场,忐忑地向着那个她只远远见过的身影走去。 虽然没直接和冷焱有过接触,但他顶着Derek的脸时,好歹他们也是有过一饭一车之谊的。 给自己打了打气,惴惴地开口:“冷总,您找我?” “请坐吧,钟婉婷小姐。” 一听这三个字,钟小米条件反射般的就想跑,好歹也暗渡陈仓好几年了,很快就反应过来。笑着说道:“冷总真会开玩笑。” “昨天见钟绍寒他还很欣慰地夸奖宝贝女儿在米兰学习时装设计,还让我看了钟婉婷在米兰发过来的照片,我就对他说……” “你对他说什么了?”钟小米一听就急了,哪知道冷焱在这里编瞎话诓她。 冷焱一直看着球场,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你猜?” “被你害死了!”一边焦躁地转着圈一边拨打电话要订直飞米兰的机票。 “这么沉不住气,我对他……什么也没说。” “呼……吓死我了,谢谢冷总,你放心,我一定会在田谧面前为你多多美言的!拜拜!” 不知道田谧每天怎么忍受这么低的气压,长得帅了不起呀!钟小米言不由衷地腹诽。 “田谧和你在一起?”冷焱状似无意的问道。 “冷总您可千万别误会,我和田谧那是绝对的友谊,绝对的纯情,我们绝不可能在一起,田谧虽然很美,但我喜欢男人,真的。” 妈呀,怪不得摆一张冰块脸,原来拿我当情敌了,比窦娥还冤!钟小米在心里暗自嘀咕。 钟绍寒的女儿是什么脑回路啊,冷焱皱了皱眉头,耐着性子补充:“现在田谧在你那里吗?” “什么?你是来找田谧的?难道你把她气走了?”钟小米恍然大悟。 “如果想让我帮你继续保守秘密,现在带我去见她。” “冷总冷总,您就是现在带我去见我爸,我也没办法给您变个田谧出来呀,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冷焱见她的神态不像作假,刚升起的一丝希望又破灭了:“她在宁城或西京还有哪些要好的朋友、同学?” 钟小米直接拨打田谧的手机,根本接不通。她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遇见事情一走了之不是她的做法呀!”钟小米满脸焦急与疑惑。 “你先想想她能去哪。”冷焱的眉头紧了又紧。 钟小米很严肃地说道:“她很乐观很坚强的,遇到困难总会努力想办法解决的,前一阵子赵四方再加上莫云聪和姚月丹闹腾成那样,她都挺了过来,她给我讲她骗赵四方盖章的时候,我听得都紧张,为了这事儿,学校差点儿给她记过处分,她又去找校长助理……反正她肯定不是遇见问题就缩头的性格。这次估计是一时过不了心里的坎儿。如果她存心躲起来,哪那么容易找,我在我爸眼皮子底下呆了两年多,他都没发现。” 说完,偷偷看看冷焱的脸色,继续说道:“她现在谁也不见,肯定是遇见了她没法解决的事儿。我是为了帮你才胡乱猜的啊。如果您家里人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告诉她爱你就离开你什么的,这种情节也很常见的,毕竟没人活在真空里,现实就是这样,像你那样的家庭,婚姻更要讲个门当户对,田谧虽然长的漂亮,其实她一直想嫁一个普通人,这也是当初一直不答应莫云聪的原因,不过还是……” 后面的话,钟小米没敢说,说心里话她也很惊讶,3个月前田谧还换着法的折腾要辞职,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冷焱拿下了,哎! 钟小米的絮絮叨叨,突然让他明白一些事情。 在冷焱看来,我喜欢她,她喜欢我,我就娶她,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没人能干涉,他从没意识到,他的家庭会给田谧带来这么大的压力,让一个一向乐观自信的人会变得自卑。 可现在她从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一夜之间变成一个身世不明的弃女,会不会更自卑? 从昨晚的主动献身,到今天的避而不见,冷焱猛然觉察,昨晚她说那句话的时候也是做好了事后离开的打算! 既然打算离开还要把一切交付于他,是不是证明她心里其实很在乎他?想到这里,原本郁涩的心情突然明朗起来。 冷焱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钟小米:“她如果和你联系,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冷焱的名片! 钟小米惊讶的长大了嘴巴,西京有多少人欲见他的名片而不得,传说冷焱的名片是纯金打造,上面的姓名和电话号码是都是手写体,不轻易示人,更别提跟别人交换了,凭着这张名片,在西京很多高级场所都能畅通无阻。 钟小米呆呆地看着手里黄澄澄沉甸甸的名片,暗自哀嚎:“田谧,你就作吧,这么好的男人你不要,等着别人捡便宜吗!姐姐我掘地三尺也要把你翻出来!” 在钟小米开始掘地三尺的时候冷焱貌似放弃了寻找。 ------题外话------ 亲爱的小伙伴儿们: 肥狐目前订阅惨淡,全凭几位不离不弃的亲的大力支撑才努力坚持到现在。肥狐要讲的,是一个情节丰满、离奇曲折、结局圆满的爱情故事,看文的伙伴们,用正版订阅赐予努力刨键盘的肥狐一些洪荒之力,如何? 肥狐在460846776的群里,敬候各位小主的大驾!肥狐会在群里给正版订阅的小伙伴儿,不定期地发些小奖励哟! 呃,再删情节就没了!肿么办呀! 第七十章 田谧到了西京随便买了几件换洗衣服,联系了大学同学李明珠。 李明珠毕业后继续读研,这个富二代二话没说,就把学校的提供的宿舍借给了她。 出国留学一直是田谧的梦想,毕业前参加了各种考试,做了充分准备,却因为种种原因而搁浅,现在,她只想尽快离开,至于王静华,她的养育之恩她是不会忘记的。 已到九月,错过了申请学校的最佳时间,田谧的打法是全面撒网,只要能离开国内,什么学校都行。 很快有学校给了回复,并不理想,想想目前的处境,她还是挑了几所相对合适的大学将精心准备的材料寄了出去,静待回音。 走投无路的姚月丹回到西京只能去找赵四方,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虽然倒了台,可赵大志这个靠山还在,他的资源还在。 赵四方自从受了处分,提前过起了退休生活,除了没有往日呼风唤雨的威风,日子倒没有多大改变。 看见站在门外的姚月丹立即火冒三丈,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这个婊子竟然还有脸来见我!又憋出什么坏水儿了!滚滚滚滚……”赵四方语气不善地目露凶光。 如果不是她出的那个馊主意,他也不会落到今天这般田地。 可如今的姚月丹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除了肚子里的孩子她一无所有,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在赵四方面前唯唯诺诺。 “赵台,田浩那事儿当初你可是同意了的,要不是你办公室里被人按了监控,事情能变成这样吗?田谧为了田浩能不去求你?现在你倒反过头来怪我,好没有道理。又怪我的功夫,怎么就不好好想想,你办公室里的监控谁给你按的?视频又是怎么出来的?” 听她提起这事儿,赵四方心里微动,面上还是不屑一顾地说道:“你能知道?” “现在虽然说不准,但如果你能帮我个忙,很快就能知道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 “信不信由你……找不出在你办公室安摄像头的人,憋气窝火的人又不是我。”姚月丹心不在焉地抠着门口的墙皮。 赵四方在鼻子里哼了一声,“先进来再说!” 姚月丹挺着还没显怀的肚子,一摇三晃地走了进来,也不等赵四方招呼,像往常一样在沙发上随意地坐下。 “帮我查查这家人住在什么地方。” 随后递给赵四方一张纸条,继续说道,“这对你来说,不费吹灰之力,这个杜若雪,十年前曾救过冷焱,她家的房子是冷家送的,如果你能帮我找到她,我就能送你一个大秘密!”说完还神秘地笑了笑。 “你别再想和我玩什么花样!怎么还扯到冷家头上了?” “赵台,因为不雅视频的事儿,我被判了三年,现在能在外面还得感谢我肚子里的孩子,你也不想想,视频的事儿,是我能做成的吗?如果真是我做的,我还能傻到放在办公电脑里等你来查?包括之前田浩的事儿,如果没有高人在背后帮忙,田浩能翻身?”姚月丹能和田谧一起考进西京大学,智商自然还是不缺斤短两的。 赵四方眨巴着绿豆眼,摸着肥厚的下巴,窝在沙发里,半天没吱声。 “不雅视频一夜之间遍地开花,田浩的事情又是这样,这两件事情最大的受益者是谁?是田谧,最倒霉的是谁?是咱俩!你相信这是巧合?”姚月丹三言两语,又把她和赵四方划到了同一阵营。 赵四方短粗的手指抠了下鼻孔,摇头晃脑地说道:“你怀疑田谧身后有冷家帮忙?异想天开!冷家现在帮她,为什么当初不帮?冷焱直接接受专访不就完了?田谧怎么可能扯上冷家,胡诌八扯!” “切!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田谧长那么漂亮,万一通过采访的事儿冷焱看上她了呢?”姚月丹笑得意得志满。 “那小子不是被人称为冷面阎王吗!冷家人都担心他这辈子都不会搞对象,当年,楚……”后面的话,没继续说下去。 姚月丹嗤笑了一声,压低声音说道:“我可不是无中生有,告诉你吧,我前两天看见冷焱半夜里去田谧家了……” 果然,一听这话,赵四方窝在沙发里的身体都直了起来。用短粗的手指摸着肥厚的下巴,不停地眨巴着绿豆眼。 “半夜?你看清了?” 其实姚月丹根本弄不清那晚的人到底是谁,但她现在也没有别的筹码,只能先说服赵四方帮她找到杜若雪一家,再另做打算。 “当然,他对田谧她妈亲口说他是冷焱……” “不会是重名的?”赵四方面色疑虑。 一看他的表情有所松动,姚月丹继续扇风点火:“如果田谧真和冷焱有关系,那之前的事儿冷焱肯定脱不了干系,你倒霉就是他促成了,就算他们没有关系,你又没什么损失,这个忙,你帮不帮?” 姚月丹欣喜地满意而归。 会是冷焱在背后整他吗?为了探个究竟,赵四方带着礼品拜访了冷家。 凭着赵大志的关系,冷家人对赵四方的态度,并没有改变。 “致远,我来了几次都没见过我大侄子,今年冷焱也有二十六七了吧,是不是处对象天天不着家了。”赵四方有目的地打着马虎眼。 “都二十七了,他一天总黑着脸,哪有女孩子敢往他身边凑啊。”谢雪莹抢在冷致远前面笑盈盈地说道。 “那咱做长辈的也该替孩子操操心了,楚漓……” “四方啊,就在家里吃饭吧。”冷远山适时开口打断,又向儿媳妇使了个眼色。 楚漓一颗心都拴在冷焱身上,可冷焱却丝毫不为其所动,如果闹得人尽皆知,将来恐怕不好收场。 谢雪莹心领神会,马上岔开话题:“四方,别光顾着说话,走,晚餐都摆好了……” 餐桌上。 “我大侄子是不是背着你们处对象了,我都看见他去人家姑娘家里了呢!这可是好事,我这个做叔叔的就盼着喝喜酒呢!” “是吗!当时你们打招呼了吗?”谢雪莹心里一惊,这话要是传到楚家那边,怕是不太好。 “哦,那倒没有,我也只看见个背影。” “你们也好长时间没见面了吧,背影看起来相似也是有的,最近焱儿没在国内,等他有了好消息,一定第一个通知赵叔叔的……”谢雪莹暗自送了一口气。 …… 赵四方旁敲侧击了半天,到底没问出冷焱和田谧有没有关系,看来还要继续问问姚月丹了。 姚月丹按照赵四方给的地址,找到了杜若雪家。 “你是……”杜若雪看见门外站着的年轻女人,一时没敢相认。 “我是月丹,姚月丹,你是若雪表姐还是若男表姐?” 毕竟十年不见,杜若雪又整容多次,姚月丹也认不清眼前的人是谁。 听见外面的人自报家门,原来是她姑姑家的表妹,杜若雪神色不愉。 她在家里就是说一不二的神,因为现在杜家的一切都是因她才有的。 为了不让冷家知道她曾经不好的过往和名声,当年她要求父母彻底和以往的亲戚一刀两断,他父母权衡再三,也觉得还是和亲戚们断了往来比较稳妥。 十年里他家人都不曾和亲戚联络,也没向任何人提起他们以前的事,连杜若男把杜若冰弄进中盛的事儿,都是瞒着妹妹干的。 看着杜若雪冷冰冰的态度,姚月丹并不介意。试探着问道:“你就是若雪表姐?” 见对方没反驳,继续讨好般地说道:“我想向表姐打听个人,问完就走,不打扰你吧。” 杜若雪也没有让她进屋的意思,倚着门框,淡淡说道:“我平时不怎么出门,可能帮不上你……” “我就是想打听一下冷焱。”姚月丹满脸赔笑。 “嗯?”一听这话杜若雪瞬时绷紧了神经。 “姐,前几天我在宁城好像看见冷焱了……” 看见一眼就追到这里了?想到这儿,杜若雪的脸上带了一丝嘲讽。 却还是端出一副其实我对冷焱很了解的姿态,不以为然地说道:“他平时很忙,不是到哪里去都告诉我……” “我当时见他去的是一个叫田谧的家里,他和田谧是不是认识?” “田谧?他去了田谧家?”杜若雪的嗓音一下高了八度。 “姐,这么说他们认识?你也认识田谧?” 田谧真靠上了冷焱?将来要是冷焱回过头为了田谧来找她的麻烦,哪是她能承受得起的,姚月丹在心里打了一个冷战。 “你先进来。”杜若雪带着姚月丹进了别墅。 “姐,你家里真气派,这些家具都是冷焱给你买的?”姚月丹对房间里的装饰啧啧称赞。 这种把她和冷焱联系在一起的赞叹极大地满足了杜若雪的虚荣心。 “坐吧。你怎么知道冷焱去了田谧家?你认识田谧?”杜若雪女主人的派头很足。 “我们是高中和大学的同学。可她刚进大学就抢了我的男朋友。”姚月丹神色黯然。 “难怪了,冷焱也是她在别人手里抢去的呢,不过这次她也算踢到了铁板,抢的是省长女儿的男朋友。” “你说冷焱本来是省长女儿的男朋友,现在被田谧抢走了?她也太有本事了……” “不就是仗着有几分姿色吗!高门大户哪是那么好进的!你知道吗,我到他家里去的时候,都是管家开着宾利去大门口接的……” “姐,你在他家的地位不一般哪!不过我越看越觉着田谧好像和你还有两分相似呢,是不是冷焱对你……”姚月丹偷偷瞄着杜若雪的表情。 果然,她的脸红了红,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用手捋了捋耳边的头发,细着嗓子说道:“十年前他就说过要娶我的,不过我可有自知之明,那样的人物,哪是我们普通百姓可以肖想的,就让他像现在这样一直照顾着我,就知足了……” “他竟然说过要娶你!姐,这样的人物你都能拒绝,我太佩服你了!冷焱不会是因为田谧和你有相似的地方才……找的她吧?” 这不着痕迹的马屁直接拍进了杜若雪的心窝子里,没错儿,她心里确实就是这么认为的…… 当一个人对一个异性有过度的执念时,她会情不自禁地把这个人对她所有的言行都自动意淫为:他对我有意思。 嘴上却言不由衷地说道:“你可别胡说,他对我好,是因为我救过他,他给我的卡,是至尊黑卡,没有限额的,我生病的时候,会抱着我去医院,基本上,我有什么愿望,他都能满足的……其实,就一直这样下去,就挺好……” 这么长时间来,杜若雪太需要这样一个人,带着满眼的羡慕和崇敬,来倾听她的内心,借以满足她的虚荣心了。 姚月丹一见杜若雪这副脸颊微红、欲语含羞的样子,心里多少也明白了几分。 试探着说道:“他对你这么好,仅仅是为了报答吗?你怎么不争取一下呢?” “他说娶我的时候我还小,自然不能答应,现在……现在他对我也很好。”杜若雪脸颊通红,双眸放光。 “姐,你看这个……这要是让冷焱看见了,你说他还能要她吗?” “……” 杜若雪的眼睛亮了亮。这个杀手锏可不能轻易拿出来。如果田谧现在出局,她可没什么本事能斗得过楚漓。 反倒是让田谧先干掉楚漓,到那时她再把这个拿到冷夫人面前……田谧还能有机会吗? 杜若雪的心都抖了起来。 姚月丹在她家里住了下来。 就在田谧几乎对没有回复的学校不报任何希望的时候,她竟收到一份来自卡斯兰特商学院的回复,这里以入学难度最大、全球水平最顶尖以而著称,享有世界金融中心的独特优势,迄今共产生了十几位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是她学生时代心心念念向往的地方。 不过,这样的学校十有*是没希望的,田谧可有可无的填好申请表,将所有材料邮寄过去。 这段时间,她换了新的电话号码,除了网络,切断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系,像一只受伤的蜗牛,孤单地缩回自己的壳,每天看大盘,听新闻,等消息,心无旁骛地在校园里过起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日子。 倒是李明珠,来学校上课的时候会过来看看她。 李明珠齿白唇红,长相甜美,就是身材,略显丰腴。是田谧大学期间为数不多的女性朋友之一。 因为很少有女生愿意与田谧并肩而行,可李明珠看来,漂亮怎么了,漂亮有罪呀?谁嫉妒有本事你也长那么漂亮啊! 李明珠来的时候,她们一起去学校门口的快餐店吃饭。 看田谧吃了整整一碗米饭,李明珠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女神,你平时都是这么吃饭的?你这一顿饭吃的主食快赶上我一天了!” 田谧疑惑地开口:“多吗?我每天都这么吃啊。” “苍天哪,为什么这么不公平,这么吃还能保持这么好的身材!把你的脸和身材借我用用吧!这样也许我的偶像就能见我一面啦!”李明珠恨恨地捏捏身上的肉。 “你偶像是哪路神仙?竟然连我们明珠的面子都不给?” “嗯……跟你说说吧,我估计你也能听过这个名字,他叫冷焱……”李明珠满脸的神往和钦羡。 “通过我爸的关系曾经见过他一次,我跟你讲,那颜值--简直了,没法形容了!把我以前见过的所有帅哥分分钟碾成渣,喂,我这么兴致勃勃地讲,你听没听啊!”李明珠眉飞色舞,恨不得把冷焱的脸挪移过来让田谧亲眼看。 田谧有些不太自然地笑笑:“在听。” “一看你就不信,我是追不到了,没机会带他让你看,为了见他我差不多试遍36计呀,没一计成。” 田谧看着她脸上浮夸的落寞表情,不禁笑着说道:“还用36计,一个美人计不就最管用了?” “对呀,有机会真应该让你在他面前试试美人计,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石头做的。” 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那些英雄壮举太难以启齿了,何止美人计呀……亲爱的,你听说过他的背景吧,他想要什么美人没有?就我家那个公司,一直也是仰仗中盛的鼻息。人往高处走,我觉得人家挺好,人家眼睛不得盯着更好的?像我这样的,西京一捞一大把,我努力了,争取了,人家不理,那就白白了,我还能死缠烂打?” 把手支在肉肉的腮边,继续说道:“不过现在我都想通了,那种人只能当偶像的,你说,带在身边吧,你遭人妒忌,放在家里吧,又遭人惦记,我可不想遭罪。” 回到宿舍的田谧不可抑止地想起了冷焱,想起玫瑰花房里他浓烈得仿佛能把人融化的眼神……想得肝心脾胃肾都跟着疼了起来。 哎~就当他是人生路上的一个美好回忆吧。他的身边会出现各种不同的优秀女子,用不了多久,就会忘了她吧,这样也好。 中盛集团。 杜若男看着手里新签的协议,冷笑了一下,她准备到楼上去碰碰运气。 很意外地发现冷焱竟然在办公室里,易俊峰则坐在田谧的位置不停地在电脑上鼓捣着。 “冷总,这是董事长为您聘任的新助理,这是用人协议。”边说边递上手中的材料,中规中矩地站在一边。 看着协议上楚漓的照片,冷焱明白家里人打的算盘,这是要把楚漓硬塞给他。 冷焱把文件夹交给杜若男,淡淡地说了声:“知道了。”看杜若男还没有要走的意思,继续问道:“还有事?” 杜若男看似为难地说道:“董事长交代,既然是助理,自然要在36楼办公。” “让总裁办公室安排吧。” 没想到冷焱竟二话不说地答应了! 上次她们姐妹拜访冷家,冷母听说田谧是中盛的员工,自然向她这个副总多问了几句。 她当时是这样说的:“田助理应该很厉害的,冷总亲自签的她,直接就做的贴身助理。” 随后又宛若毫不自知般的继续补充,“就是易助理那样的,和冷总在一个办公室,形影不离的那种。” 杜若雪马上细声细气地插嘴:“刚走出校门的大学生能有多厉害,楚漓姐姐还是世界顶级大学的硕士呢,她做冷大哥的助理岂不是更合适,工作能力肯定也比田谧强多了,她要是在冷大哥身边工作,分分钟就把田谧比下去了。” 这个想法让冷母深以为然,由于楚漓突然回国,处理了学校一些后续问题,各项手续今天才办好。 杜若雪则是想坐收渔翁之利,和楚漓遇到一块儿,田谧里外讨不到好果子吃。 杜若男本以为冷焱会为了这件事和冷致远争执一下,没想到他这么痛快就答应了,难道他想在办公室里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 她疑惑地摇头。 第二天,楚漓强按捺着激动的心情,一大早就驱车来到了中盛。 从今天开始,她就可以和冷焱在一个房间里办公了!她满腔的才华终于有机会在他面前展示了! 在秘书的指引下,压抑着砰砰跳的心脏,拿捏着脸上的表情,终于来到了她神往已久的36楼。 刚走进房间,楚漓就发现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一套办公桌椅,立刻柳眉倒立,对身后的秘书毫不留情地叱道:“你们总裁办是怎么办事的!我也要在这里办公的,桌椅呢?电脑呢?这也要别人教的?” 跟在她身后的秘书四十岁左右,沉稳干练,并不气恼,微笑着开口:“楚助理误会了,这是您的办公室,那套桌椅是为您新添置的。” 她一个人用这个办公室?“那冷总呢?他在哪里办公?” “冷总交代,半年之内中盛所有的业务往来都由您全权负责,他这半年都不在国内。” “不在国内,那他去哪里?” “很抱歉,楚助理,冷总没交代,我们做下属的自然没权利过问。冷总还说如果有不明白的问题,您可以和董事长协商解决。” “他凭什么让我做这么多事!我全权处理还用他干什么!”楚漓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冷总交代,中盛总裁助理职责第一条就是,总裁外出期间,助理要全权代表总裁处理集团内部各项事宜,不巧现在正是冷总外出时间。” “可是昨天他还在!” “这些都是昨天下班前总裁向办公室交代的,楚助理还有什么疑问可以随时与办公室联系!” 楚漓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想把上面的东西都砸烂,可桌上除了一台崭新的电脑,连个她可发泄的对象都没有。 她想来中盛,让她来了,要到36楼办公,他也同意了,结果他自己却一声不响的走了。 冷焱,你真当我是白痴,等我把中盛给你搞垮,看你回不回来! 当楚漓来中盛上班的时候,冷焱早就到了冷宅。 在冷父的书房里态度非常诚恳地对他说:“冷董,现在经济形势瞬息万变,我深感力不从心,已经向办公室告假,准备好好充充电,还好,冷董选择的助理堪当大用,我不在的时候自可以独当一面,我也能放心地去学习了!” “你……”冷致远一时气结。 看看冷致远的脸色,冷焱换个语气说道:“爸,不用着急,我这不是没向董事会提出辞职吗!”言外之意,他这个执行总裁可以随时辞职的。 “你准备到哪里去学?” “……周游世界开开眼界吧!” “让楚漓和你一起去。” “她还在试用期,没资格享受集团福利。” “那就让她辞职!” “她都不是中盛员工我为什么要带她去?” “你个混小子诚心和我作对是吧?” 冷焱俯下身来,对着他爸很认真很认真地说道:“你和我妈要是实在满意楚漓做儿媳……”然后顿了一下。 冷致远放松地往靠背椅上靠靠,一副说来听听的架势,只要他能提出条件,这事就有得商量。 “趁着你和我妈还年轻,赶紧再生一个吧!” 等冷致远在靠椅上起身想拿东西打他,冷焱的背影都看不见了。 静谧的夜里,田谧一个人盯着宿舍的天花板发呆。 “叮”的一声,邮件的系统提示音。 自从申请学校以来,每天她都会收到各种邮件,懒懒地翻个身,半睁着眼睛看邮件。 突然她晃着脑袋用力眨了眨眼睛,竟然是卡斯兰特大学商学院的录取通知书! 没错!她最向往却最不抱希望的学校! 已经开学的学校不仅回复了她的申请,还录取了她! 她“砰”地一下光脚跳下床,捂住嘴巴里的尖叫声,用力在地上蹦了很久,直到筋疲力尽,又不放心地再次确认邮箱、内容。 生怕乐极生悲。 和录取信息一道发送的,还有机票信息,一个星期后的国际航班。 哇靠!头等舱。 还为留学生提供这种服务?顶尖学府要不要这么土豪! 这几天,田谧忙得脚不沾地,先回了趟经典生活。 即使现在碰见冷焱也没关系,反正她马上就要走了,这段感情就到此为止了。 整理着拥挤的衣柜,里面好多冷焱以公司之名买给她的夏装,连标签都没来得及拆。 就像脑海中的许多记忆,根本来不及尘封。 看着一整排白得各有千秋的裙子,她只拿了那条白色的带着低调暗纹的香奈儿。 整理好全部物品已经是傍晚。 拉着旅行箱出门时,她还是不由自主地看看对面紧闭的房门。 事实证明没有预谋的巧遇,概率--的确低到没有。 她还抽空剪掉了一头长发,既然决定离开,就一切重头开始。 田谧看着镜中短发的自己,默念:冷焱,再见了,你会有你的豪门夫人,我也会有我的经济适用男。 思来想去还是王静华打了个电话。 她到西京的第一天用原来的手机给王静华报了个平安,一连二十几天没有音信,她也很担心吧。 不管田浩曾经做过什么,王静华始终都是那个温柔善良的妈妈,虽然没有生她,却给了她第二次生命。 本以为学费很高昂,但学校给了全额奖学金,她只留了三个月的生活费,剩下的全部积蓄,都转给了王静华。 临出发前,田谧才给钟小米打了个电话。 听见田谧的声音,钟小米哭着又笑又骂:“你个臭甜妞儿,坏甜妞儿,这么长时间不联系,我已经和你绝交了!” 田谧强忍着眼底的酸涩,轻声说道:“还有四个小时,我就要起飞了,你确定不来送我?就算想骂,也是当面骂比较过瘾吧!” “你要去哪里?”钟小米止住哭声,她还有任务呢。 “去欧洲留学,四小时后的飞机,我在学校这边,你要不要来?” “你等我!”钟小米一边拨打冷焱的电话,一边出门拦车。 “大神啊,怎么不接电话呀!不会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吧!”钟小米在车上嘀嘀咕咕。 眼看离学校越来越近,冷焱的电话始终没接通,赶紧给他发了短信,希望他能去机场拦住田谧。 两人从学校到机场钟小米一路都在赞叹田谧的新发型。 可一下了车,就开始对田谧劈头盖脸一顿数落:“你就作吧,还玩上失踪游戏了,是不是期待冷大总裁霸道地把你在机场扛回去你才圆满,气死我了你,他随便一个眼神儿就能搞定一片,独独对你费那么多心思,你还躲他!真想把你脑子撬开看看里面什么回路的。” 说完还意犹未尽:“哦,你家庭不如他,那又怎么了,他家往上数三辈哪个不是贫下中农,他家了不起,就非得娶公主啊,没发现你怎么还妄自菲薄呢!” 看田谧一言不发,钟小米又着急了:“你倒是说句话呀,以往我说一句你怎么也要回击半句的,这是咋地了,你到底遇到啥事了?是不是冷家有人欺负你了?出国不会是他家人逼的吧!喂,你可别吓我!” 田谧轻轻搂过钟小米,伏在她的肩上:“小米,有你真好。” “告诉你一个秘密吧,我其实是田家拣来的孩子,你说将来你有了儿子,愿不愿意娶一个身世不明的女人做儿媳?这是人之常情,谁知道我的爸爸是流浪汉还是大毒枭,是不是始乱终弃?我的妈妈是什么样的人?她不想要我为什么又要生下我?正经人家谁会把健全的孩子丢在火车站里?你说对不对?” 田谧的泪水弄湿了钟小米的肩膀,而钟小米完全呆住了,半天没有反应。 突然一把反抱住田谧:“对不起,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还那样说你!不过那又怎样?就算你父亲是贼,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再说没准你是哪个豪门的沧海遗珠,哪天亲生父母找上门来,到时候冷焱还配不起你呢!” 两人又低低的说了一会儿心里话。 钟小米一边看时间眼睛一边四处乱瞟起来,暗自念叨:“这冷大总裁到底几个意思啊?电话不接,到底看没看见信息呀!” “小米?你怎么了?”田谧发现她有点神不守舍。 “没事儿……那你们就这么完了?这事儿他知道不?” 关于那个雨夜里的事情,田谧自是不能提起,只摇头说道:“我没告诉过他。” 钟小米也纠结了,既希望冷焱来,又怕他来。 如果来了,田谧被他截回去了,万一以后他知道田谧身世,真嫌弃她,对田谧的伤害不是更深? 可要是不来,他们就真完了。 “内个,你说要是冷大总裁来了,二话不说,把你扛在肩上就走,这个情节是不是挺有画面感的?” 田谧选择沉默。 “你希望他来吗?” 田谧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小米,他根本不知道我要出国,他又不是神,能掐会算,你假设的前提哪儿来的!” “我就是好奇,就这么一问,就想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呗,你要是真放下了,没准儿我还去追他呢!” 钟小米下意识地垂下眼睑。 “你把我出国的消息告诉他了?”虽是问句,但田谧的语气也充满肯定。 对待死党,说谎会有负罪感。 钟小米沮丧地叹了口气:“我也不是故意出卖你,是真心觉得你们很般配,他对你又那么好!即便是现在,我依然觉得般配,虽然你身世不明,可你还是你啊!只要你不是冷焱他爸的私生女,你们在一起有什么不可以?这件事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田谧搂着她的肩,两人头挨着头:“小米,这就是当局者迷吧,我现在只想远远逃开,即便是我原来的身份,他的家庭也不会接纳我。我的存在,只会让他夹在中间变成双面胶,我的情敌,不是高官的女儿就是财阀的千金,他选择了我,会让原本平坦的路变得举步维艰,如果我只能成为他的羁绊,为什么还要紧抓住不放?” “可是……” “没有可是了,再不去安检,时间真来不及了!保重!” “田谧……” 两个人拥抱在一起,想用体温给对方最后一次温暖。 随着最后一次播音的响起,田谧缓缓走入闸口。 冷焱,终究没有赶来。 田谧一直没有回头,在身后给自己留下最后一丝幻想吧! ------题外话------ 亲们,你们还记得明珠塔上的李明珠吗?哈哈,就是要一边高喊着李明珠永远爱冷焱,一边要在明珠塔上跳下来那个,也是个美美哒萌妹子哟! 九千呀九千,有没有人鼓励肥狐一下呀! 第七十一章 说服你,嫁给我! 国际航班的头等舱座椅一级棒,田谧很快找到位置坐好,准备用电脑打发漫长的飞行时间。 头等舱很空,直到飞机起飞,也只有她一位乘客。 飞机开始平稳飞行,田谧打开遮光板,呆呆地看着外面的云朵。 电脑里传来《三万英尺》的忧伤旋律,以后,他们之间的距离再也不止三万英尺了…… “嗨!美丽的姑娘,我可以坐在你身边吗?” 田谧的耳边响起一句纯正的美式英语,语调清冽低沉,掺杂着宛若金属般的质感。 看着突然出现在她身边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冷焱,田谧生出恍若隔世的迷离。 他怎么也在这?钟小米都不知道她的航班号啊! 又是一次巧遇?他确实经常出国的。 要不是在做梦?不会连留学都是一场梦吧! 一时间,各种纷繁的想法齐齐涌入脑海,偷偷捏一把大腿,很疼,看来不是做梦。 田谧一时无法开口,怔在当场。 冷焱也没想到昔日长发飘飘的田谧,突然变成如今灵动的短发美女。 她的发质柔顺、蓬松,而发型本身稍显凌乱,更为她增添了几许魅惑和慵懒。 刚才为了看电脑,她把发丝别在耳后,一张精致却迷茫的小脸完全暴露在冷焱的视线之下。 多日的相思堆积成汹涌的潮水,鼓得冷焱的耳膜嗡嗡作响。 他粗鲁地把有些呆愣的田谧带进怀里,带点咬牙切齿地说道:“信不信你再敢跑,我让你三天不能下床!” 虽然嘴上说得凶狠,可满腔的柔情蜜意都融在那热烈、缠绵的眼神里,融在充满爱意的指尖上。 他的指尖轻轻拂过田谧的眼角、眉梢、拂过她脸上每一块儿柔腻的肌肤,然后轻轻的停在红润的唇瓣之上,像把玩着世间的珍宝,爱不释手地反复摩挲。 与此同时,身旁的隔板也静静、缓缓升起。 这两个座位连在一起,挡板一升,就在头等舱里形成了一个相对独立、密闭的空间。 一对上冷焱的目光和柔情,田谧瞬间没辙。 很多疑问不知从何问起,在冷焱强大的霸道加柔情攻势下,勉强组织好的句子还没出口,就被两片炽热的唇堵了回去。 突如其来的亲吻让她措手不及,又心甘情愿,意乱情迷地将双手搭上冷焱的肩膀。 冷焱的世界里到处都是田谧的气息,他像一个在沙漠中跋涉很久的人,终于找到他的甘泉,毫不留情地掠夺吮吸。 他的舌灵巧地扫过田谧口腔内的每一寸柔软,滚烫的大手,毫无章法地在美好的曲线上游弋。 这种热情似火的相濡以沫,引起田谧全身的酥麻和战栗。 她眩晕了一阵儿,耳边愈显粗重的呼吸找回了她的神志:她是打定主意要离开的!现在又乱了!全乱了! 勉强挣扎了一下,冷焱的双臂像铁箍一样紧紧禁锢着他,一味的攻城略地,毫无停止的自觉性。 田谧上下牙齿稍稍用力,轻咬一下他的唇。 冷焱睁开眼睛,看见的是一双含波带雾的水眸,唇边那轻轻的一啄,不是制止,更像邀请,他所有防御力瞬间下降为零。 含含糊糊地说道:“妮儿,你再这样,我会……坚持不住……” 田谧把心一横…… “……唔,撕咬亲夫……”冷焱直起身,唇边带了一丝血线。 田谧红着脸顺了顺气,清清嗓子:“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掐指一算,有一只小妖精正在畏罪潜逃,我咒语一念,立即就出现在她的航班上!” 如果忽略唇角的那抹血丝,冷焱的严肃脸,正经得很。 田谧嫌弃般地看了他一眼,往远离他的方向挪了挪。 打了一阵儿腹稿,低着头,缓缓开口说道:“冷焱,对不起。对于老百姓来说,就只能吃家常饭菜,满汉全席人人向往,可太奢侈,会让没吃惯的人消化不良。满汉全席,不是我的菜。” 冷焱又凑到田谧耳边:“不尝尝怎么知道?要不你先夹一回试试?”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纯洁脸色,田谧悔得想吞掉舌头,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吗! 她拼命说服自己,他说的一定是夹菜的夹,肯定没别的意思。 田谧别过脸去,一对上那张脸,她智商就降低到不能思考。 那个雨夜,他凭借电梯卡找到了她,这次呢?沉默了一阵儿,田谧还是得出巧遇的结论。 不过这也太巧了吧! 神思游移间,冷焱已经降下挡板,正有美丽的空姐推着小车送饮品。 美丽的小妞儿满脸艳羡地将两杯咖啡轻轻放在他们面前的小桌上。 奶白色的细瓷杯里,浓香四溢的咖啡上面点着图案,那个字仿佛跳跃着如同燃烧的火焰,是个和玫瑰房里如出一辙的“焱”,下意识地用余光扫了扫另一杯,果然,棕色的咖啡上缀着一个精美的“谧”。 就在她偷瞄的那一刻,冷焱极为优雅地啜了一口咖啡,只见那个“谧”字以她肉眼可见的速度进了他的口中…… 田谧愤愤不已,示威般地拿起杯子也喝了一口,把“焱”吞进肚子。 耳边又传来低低的笑声:“好吃吗?现在可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吧!” 田谧向他射去一缕愤怒的目光。 看见这两杯颇有心机的咖啡,田谧再不相信他们是巧遇了。 难道是……? “你黑了我的电脑?”她有些咬牙切齿地问道。 思来想去,只有这一种解释,如果是这样,她岂不是掩耳盗铃,一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东躲西藏,还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隐藏得很好。 冷焱的手宠溺地覆上她柔软的发,轻声笑道:“还不算太蠢,这个程度刚刚好,我最喜欢!” 然后伏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妮儿,既然你剪短长发要从‵头′开始,那我们就一起等头发重新长长,我会让你的每根发丝都写满我们爱的故事。” 谁能抵御住这样的冷焱,那她一定不是人! 看不出来平日那么高冷的一个人,说起情话也是一套一套儿的。 田谧暗自咬了咬牙,她绝对相信,如果此时冷焱对面是个男人,他都能把那个男人掰弯! 可是,对于她的身世,他现在到底知不知道呢? 冷焱故意把气息喷在田谧的颈窝儿,看着她的耳缘渐渐变红,不以为意地继续说道:“那天晚上,我在你家里见到了王静华和田浩。” 田谧一下瞪大眼睛,急声说道:“你都知道了?你有没有把他怎么样?” 冷焱敛了笑容,身上的气息瞬间冷了冷,不由分说地欺身而上,把田谧吻了个七荤八素。 喘着粗气说道:“这个时候你先想到的竟然是别的男人!该罚!” 可这种有法点火没法灭火的惩罚,罚得是他自己好吧! 接吻这种事儿,也是头回生二回熟的,此时映入田姑娘眼帘的唯有冷焱那张帅得没边儿的脸,现在他气息不稳、瞳仁深黑、薄唇润泽,更显妖孽,在美色的蛊惑下,脑袋一抽,翻身主动吻了回去,还念叨着:“好吧,我认罚。” 当一条丁香小舌试试探探、躲躲闪闪,犹如一尾惊慌的小鱼,慌乱地窜入口中,冷焱的眼前白光一闪,顿觉灵魂出窍。 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想要释放,在最后一丝理智绷断之前,冷焱推开田谧,狼狈投降。 “……那个,不罚了。”心里暗搓搓地合计着,妮儿,你等着,看来十八式不够用呢! 看着有些狼狈的冷焱,田谧继续问:“你把他怎么样了?” 冷焱可不会把情敌的标准降低到田浩的水平,刚才不过是寻个亲她的由头罢了。 理智又一次重新占领了智慧的高地,也认真说道:“你希望他什么样?” 田谧低下头老老实实地说:“不知道。过去的二十二年,他为我付出太多,他从第一天起,就知道我不是亲妹妹,可我却心安理得的享受了二十二年。我不是圣母,可我不止一次在想,就算真发生了什么,我也没法让他去死……让妈妈伤心一辈子,这二十多年,他其实很可怜……想想以前的事儿,他对我那么好,可又亲手打碎了他为我营造了二十多年的家……” 冷焱把田谧拽过来,让她对着自己,两人四目相望,鼻尖对着鼻尖,这是他最喜欢的交流方式。 “傻瓜,如果你不跑,二十多天前,我们就能有一个自己的--家!” 田谧的鼻子很没骨气地酸了一下:“可是……” “没有可是,我这盘菜沾了你的口水,说不要就不要了,难道想吃霸王餐?想退货,晚了!” 田谧看着冷焱精致如画的眉眼,百转千回。 因为爱了,所以才谨小慎微,因为爱了,所以才踯躅不前,因为爱了,所以才患得患失,因为爱了一个光芒四射的冷焱,才让原本乐观自信的她变得妄自菲薄…… 再抬眸时,田谧清澈的目光中满是坚定。 鼓足勇气开口说道:“那个……你父亲,私生活干净吧?” “……” 尽管冷焱智商很强大,这次也被田谧的脑回路给碾压了一下。 田谧继续解释道:“冷焱,虽然我身世不明,但,只要不是你家的私生女儿,这辈子,你若不离,我必不弃!” 边说边把十个指尖和冷焱的对在一起。 冷焱像是得到最大的肯定,又是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激吻,再次把田谧弄得晕头转向。 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漫长无聊的飞行也生动浪漫起来。 下飞机时,田谧惊讶地发现冷焱竟然没有行李! “你……什么都没带?” “不是带你了吗?”冷焱满脸有你万事足的表情,“时间太赶,今晚我无处可去……” 由于田谧的入学时间晚,没有申请到学校的宿舍,只能选择价位相对较高的合租房。 “……一会儿我陪你找个酒店?” “我没带钱,现在身无分文……” “……” 田谧决定到住的地方看看再说。 合租的地方离学校不远。 出租车带他们到了学校附近,那里依山傍水,景色秀美,冷焱提出下车走走,让司机直接把行李按照地址送到地方。 学校没有围墙,一眼望不到边,不远处的湖泊波光粼粼,晚霞的余晖洒落水面,更显宁静、安然。 他们并肩走在湖畔,冷焱像练习过千百遍一般,行云流水地握住田谧的手,十指紧紧交扣在一起。 俊男美女和身边的背景构成一道亮眼的风景,偶尔走过的路人友好地向他们打着招呼。 走过一条相对较窄的小径,视野顿时开阔起来,原来里面还别有洞天。 他们宛若置身世外桃源。不见都市的喧嚣,唯剩静谧与安详。 远方山峦起伏,近处的人工湖秀美恬淡。 湖边一栋三层的独体别墅静静矗立。目所能及之处布满各种各样的绿植,不见别的建筑。 田谧疑惑地拿出地址对照,走错地方了吧!她和人合租一栋别墅?开什么玩笑! 她加快脚步,半信半疑地走到别墅门前。房间里走出一位穿着管家制服的中年男子,毕恭毕敬地在冷焱面前鞠了个躬,用流利的英语说道:“欢迎冷先生和太太回家!” 田谧刚要纠正,冷焱却马上开口打断,拉着摸不清状况的田谧走进房间,看着她满脸懵懂的神色,低声笑道:“刚才忘了告诉你,我就是你的合租伙伴!” 看着田谧不可置信的神情,继续说道:“与你联系的合租者,是管家的太太。” 田谧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冷焱,原来他不声不响地为她做了这么多。怪不得留学各项后续事宜顺利的令人发指,有他的帮忙就不足为奇了。 卡斯兰特商学院的录取也很意外,难道这里也有他的手笔?从没见哪个学校给学生提供头等舱机票的吧! 她被瞬间涌入脑海的想法吓了一跳:“是……你让学校录取我的?机票也是你订的?” 冷焱一只手抚摸着田谧的头发,她的短发让他更加爱不释手,另一只手将她的身体整个揽过来贴在身前,轻声笑着说道:“娘子愿意这么想,为夫自是没有意见。” 虽然中盛在国内有一定地位,可冷焱也不能神通到把手伸到欧洲的顶尖商学院里吧。 听他这么一说,立刻想起刚才管家对她的称呼,“那个……你告诉管家,我不是太太,听着怪别扭。”田谧满脸通红。 “早晚都是,早些习惯比较好……” 田谧不想和他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 思念及此,田谧挣开他的环抱,红着脸到里面寻找房间。 “两个人租一栋别墅,太奢侈了……”看着房间里奢华的布置,田谧有感而发。 “也是,我们俩一个房间就够了……”冷焱的声音在身后悠悠传来。 正上楼梯的田谧突然闪了一下脚。 此时正是国内的下半夜,田谧困得眼皮都要粘在一起了,看见二楼的一个房间开着门,地板上摆着两只硕大的行李箱,想都没地直接拐了进去。 她的眼里现在只能看见床,长途飞行的劳累全面爆发,趴在床上就直接见了周公。 不知睡了多久,她耳边似乎有哗哗的流水声,刺激得膀胱里的液体喷薄欲出。 闭着眼睛挣扎了一阵,慢慢回想起此时身在何处,回忆着睡觉前,眼角余光瞟到的卫生间的位置,半睁着眼睛向记忆中的位置走去。 刚走到卫生间门口,门自动打开了…… 里面刚洗完澡的冷焱围着浴巾,一手开门,一手擦着头发。 睡得迷迷糊糊的田谧先是闻到一阵清凉的薄荷香,继而,脸上的各个器官依次接触到温温凉凉、充满弹性、触感极佳的“物体”。 门后面的灯光有些晃眼,田谧下意识地伸出手,半眯着眼,摸了摸挡在面前的“东西”。 温润,光滑、有弹性,嗯?上面还有一个小小的“凸起” ……好奇宝宝情不自禁地捏了一下试试手感。 “啊--”手下的感觉让田谧完全清醒过来。 “你怎么在我的房间里--洗澡?”后面两个字田谧说得咬牙切齿。 冷焱强忍着浑身乱窜的战栗和酥麻,看着田谧懵懂的眼神,抚了抚她微乱的发型,又捏捏挺翘的鼻尖,低低笑着说道:“被非礼的人是我吧!我以为你主动要和我共用一个卧室的……” 田谧睁着含波带媚的大眼睛向四周仔细看了看,黑白灰的色调,家具处处彰显低调的奢华,和中盛的休息室如出一辙…… 满身血液从脚趾甲逆流到头发丝,老天啊!让她躲进卫生间,老死在里面吧! 睡到他的房间了里?! 罪魁祸首…… 田谧双眼冒出噼噼啪啪的小火星儿,“为什么把我的行李放在你的房间!” “管家认为冷先生和太太伉俪情深,蜜里调油,一定不会分居的。”冷焱的表情很无辜。 这么半天的嘴皮子官司,田谧可不是闭着眼睛打的。 刚洗完澡的冷焱背光而立,头发微湿,蜜色的肌肤散发着温润的光泽,宽肩、窄腰,田谧的眼睛贼溜溜地瞟了瞟,巧克力腹肌,嗯,认识,露出来六块儿,下面……挡住了。 目光在浴巾上扫了一圈儿,心里琢磨着,书上说的人鱼线在哪里呢?也被浴巾挡住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冷焱看着田谧脸上复杂多变的表情,咔的一声,打开了房间里的大灯,田谧光着脚捂着脸落荒而逃。 “你的房间在三楼……” 到现在才告诉她房间在哪里,他一定是故意的! 在房间里平复一下慌乱的心跳,就听见敲门声。 冷焱穿着家居服不请自入,还端着一碗香气四溢的营养粥。 “宜家宜室”这几个字在田谧的脑海飘过。 他伸手揉揉田谧的头发,俯身她额头上亲了亲,低声说道:“趁热吃,别饿着肚子睡,明天我们一起上课。” 说完转身就走。如果再不离开,冷焱担心自己分分钟地推倒她。 田谧深吸了一口气,米粥浓香四溢,尝了一口,入口温度适宜,心肝脾肺都舒服熨帖起来。 边吃边打量房间的田谧又意识到一个重大问题:她的行李箱还在冷焱的房间里! 在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去他的房间,孤男寡女,还是郎情妾意的孤男寡女,田谧承认她有些想入非非…… 不知如何是好地随手打开柜门,却发现里面挂满了带着标签的应季服装,匆匆打开其他衣柜,分门别类地摆放着裙装、外衣、家居服,丝袜,好吧,还有精美的--内衣。 满脸通红的田谧在异国的床上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早上,田谧下楼时,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精美的早餐。 餐桌旁,沐浴在晨光中的男人像一尊染了人间烟火的神,大清早见到,让人悦目又赏心。 “你真要和我一起上课?”这个问题困扰了田谧一整晚。 冷焱挑挑眉头,沉思般地说道:“作为一名卡斯兰特商学院的留学生,报道第一天就翘课,好像不太礼貌。” 随后又压低声音,“等以后遇到没什么意义的课,我们两个一起翘课才能去做——我爱做的事儿……” “……” 田谧直觉认为他完全是为了陪她才来这里的,陡然间就生出一种红颜祸水的罪恶感。 “那中盛怎么办?” “中盛没了再赚回来就是了,我用了27年才找到一个你,要是跑了,我到哪里再去找一个回来?” “……” “我以前从来都不懂爱情是什么,可自从看见你,就一下全明白了。你生命的前22年我来不及参与,那在你余下所有的日子里,我都要留下我的印记……” 田谧还没来得及感动,又听他继续说道:“在遇到你之前,我的人生只有有两个目标,第一是赚钱,第二是用赚来的钱去赚更多的钱,遇到你以后就只有一个,你过来我小声告诉你……” 田谧不明就里,乖乖地靠了过去,冷焱紧紧把她搂在怀里,伏在她耳边,一字一顿地低声说道:“说(睡)服你,嫁给我!”说完还在她的侧脸上光明正大地亲了一下。 “……” 看着冷焱绷着一本正经的脸色地重重咬着睡字的读音,田谧悲哀地承认自从和他在一起,自己脑子里的有色思想是越来越多了。 赶紧坐在餐桌前,举起面包片仔细端详,挡住通红的脸。 ------题外话------ 亲们,重逢很快吧! 肥狐也上班啦,字数不太多,原谅时速不足一千的人吧! 亲们是不是可以表扬一下肥狐呢? 昨天肥狐竟然收到了鲜花,简直美得不要不要的,就算梦里也会笑…… 哈哈哈哈…… 第七十二章 你是先吃月饼,还是 冷焱和田谧正式开启了校园生活模式。 他们像一对普通的大学情侣,同时出现在教室、餐厅、图书馆。 冷焱完全变成了一个刚陷入热恋的热血青年,变着花样的给田谧制造浪漫和惊喜。 他送给田谧一个缩小版的“冷焱”人偶,田谧看见那个刚好拿在掌心里的“小冷焱”雕刻得惟妙惟肖,神态纤毫毕现。 唇角眉梢和真实版的一样透着高冷,一把抓过去,抱着人偶亲了好几口。 “这里明明有真的,你为什么要亲他!”冷大总裁很是郁卒。 “你做的?我太喜欢了!” “和我比更喜欢哪个?” 田谧:“……” “没有奖励?” “要什么?” “你……” …… “一会儿上课要迟到了!”田谧红着脸气息不稳地说道。 “那你明天早点起来……” 早点起来和你接吻吗? “今晚要把他放在床上。” “你不吃醋了?” “那你今晚把我放在床上……” 这方面田谧真心不是他的对手。 第二天一早。 睡梦中的田谧听到一阵颇具金属质感的声音,下意识地直接就用被子蒙了头!他怎么到她房间里了! 冷焱的声音继续在房间里响起。 “妮儿,起床了,我在楼下等你跑步!” 田谧伸出头,原来是小人偶发出冷焱的声音叫她起床,不禁笑着拿起人偶,想放在唇边亲吻。 刚拿到唇边,人偶继续说道:“赶快起床,我在楼下等你吃饭!” 田谧笑着一口亲了上去。 “就知道你会偷亲,快起床!我在楼下等你接吻!” 只是叫她起床而已,要不要弄得这么激情四射呀,田谧红着耳朵,随意捏了捏人偶,也不知捏了哪里。 谁知人偶竟发出了一串*的声音,田谧险些失手把他弄到地上…… 十分钟后,田谧咬牙切齿地下楼。 “背着我做什么坏事儿了,脸这么红?” 田谧本来设计的情节是把手上的小人偶“啪”地一下放在餐桌上,以起到警示和震慑作用,可真正操作起来,明显外强中干。终究不舍得摔一下带着冷焱面孔的人偶。 “把这个小淫贼还给你!”田谧愤愤然地坐在桌边。 “你把他怎么了?”冷焱面容严肃却语带揶揄。 “哪里弄出来的,一碰就嗷嗷叫!” “你确定那是嗷嗷叫?” “你——反正不要了,还给你!” “真冤枉啊!你再碰一下,我听听。” 以前怎么不知道冷总脸皮这么厚,反正里面是他的声音,试就试!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田谧先按按鼻子又捏捏脸,结果人偶像断了电一样的一声不发。 “不对呀,刚刚明明叫的那么——*。” “我就说你是冤枉吧,收回去吧!” 难道刚才幻听了? 傍晚回到别墅时,冷焱在一楼搂着田谧狠狠地亲了个够,然后赶紧回到自己的房间。 田谧则一直在琢磨早上的事儿,一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她仔细端详着手里的小人儿,小人儿也在面带微笑地看着她。 “你呀,和他一样腹黑,怎么就不叫了呢?” 无所事事的田谧从头摸到脚,人偶一直还是笑着沉默。 突然她的目光一顿,反正房间里没有别人,田谧直接按了上去。 “冷焱!你个大流氓!” 二楼的冷焱听见楼上的叫声,笑的——呃,花枝乱颤。 谁让你乱摸的—— 更郁闷的是第二天见到冷焱,她竟然无法质问,她就知道,只要她去算账,他一定会反问,你摸哪了?你非礼人家还不让人叫了! 简直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坚决不能问! 田谧决定将人偶打入冷宫!周末的早上,田谧和往常一样,准时出现在餐桌前。 冷焱正在笔记本上忙碌。 见田谧过来,不等她坐下,又拿出一个手串,套在田谧手腕上。 手腕白皙光洁,触感滑腻,冷焱的手指在她的手腕处久久流连,这暧昧的举动让田谧耳朵有些发烫。 刚想说话,便发现一股清新的异香扑鼻而来,顿觉沁人心脾,神清气爽。 手串由一颗颗圆润、朴实的木质珠子串联而成,乍看上去,朴实到无华。 田谧绝没想到这么一串毫不起眼的手串竟是由一块儿价值千万的奇楠沉香木雕刻而成。 “手串不能摘。”冷焱把田谧圈在胸前,霸道地宣称,“这里有和卫星连接的定位系统,不论你在哪儿,我都能第一时间找到你,宁城的事情,绝对不能再发生。” 田谧看着冷焱的眼睛,乖顺地点头。 “又是你做的?”好吧,田谧承认,她想到了那个人偶。 “晚上我要是不找点事情做,分分钟想……” “没看出来你还有木匠的潜质。”田谧赶紧岔开话题。 却一把抓过冷焱的手,仔细查看,做这么精细的东西,也不知道有没有受伤。 冷焱任田谧不停地把他的手,翻上翻下,满眼宠溺。 “那天在酒店里看见你留下的电梯卡,我最后悔的就是当时没办了你!那样你就跑不动了!”冷焱在田谧的耳边轻声呢喃。 “……” “我这几天晚上,一共琢磨出十七种姿势……” 田谧的脸红得要滴血,想挣开他的怀抱,却被冷焱牢牢禁锢在胸前,直接吻了上去。 唇舌相交,冷焱一遍又一遍地在田谧的唇上辗转研磨,执拗地扫荡着她口腔中的每一寸领地,直到田谧在他胸前化成一汪软绵绵的春水…… “妮儿,我得出差几天,真舍不得你……我把钟小米叫过来陪你。” 田谧在他胸前抬起头,看着冷焱精致完美的下巴,轻轻滑动的喉结,轻笑了一下。 “唔……嘶……”发出声音的是冷焱。 田谧一口含住冷焱喉结处的皮肤,用力地吸吮了几下,不出所料,冷焱的喉结处就出现了一个红印子。 “出差前,我得给你盖个章……表示冷焱为田谧所有,其余女性不得觊觎侵犯!” 停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感冒嗓子疼,自己揪的,在公共场合,形象还是要注意的……” 田谧在这里兴致勃勃地盖章,根本不知道她用力吸吮的几口,诱发了冷总的洪荒之力。 遒劲有力的双臂更紧地把田谧搂在胸前,恨不得把她直接揉碎了揣进身体里。 很快他额头上就有薄汗沁出,想想他这次出差的任务,只能哑着嗓子,恶声恶气地说道:“妮儿,你再敢玩火儿,我直接就办了你!” 田谧的目光下意识地转移到冷焱笔挺的西装裤上,好吧…… 她的脑子里,不期然地回响着人偶的声音。 她是被冷总带得越来越色了。 当天下午,钟小米就到了田谧和冷焱的别墅里。 田谧刚到这边的时候,就已经把在飞机上遇到冷焱的事情直接告诉了她。 此时钟小米自然也知道她此次所谓的“欧洲培训”都是冷大总裁一手安排的。 “冷总就是冷总,出手不凡,V587!”钟小米难掩兴奋! “我以为他能在机场把你扛回去呢,没想到直接给你拐到这里双宿双飞了,总裁就是深谋远虑,快交代一下,你扑了他没有?”钟小米满眼粉色星星。 “你那是什么眼神儿,看我怎么像看女色狼似的,要扑也是他先扑我好吧……” “诶--甜妞儿,被冷总带坏了,以前你可不会说这样话的啊,真被他扑啦?讲讲,讲讲,什么感觉?”钟小米又变成了好奇宝宝。 “没有没有,谁也没扑谁,我们两间卧室,各住各的,你不需要补补美容觉?”关于被冷总带坏了的问题,田谧在心里是很承认的,只是不能说而已。 “谁信呢,我还没审问明白呢,睡什么觉,真没有?” “真--没有。” 钟小米的面色突然严肃起来。 “甜妞儿,鉴于冷总对你的感情,结合以前他的种种表现,我现在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他--是不是--那个--不行啊?要不等他回来,你主动试试吧!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他再帅,也弥补不了那个事儿呀!” 田谧不期然地就想到了冷焱多次的咬牙切齿和今天早上的事情,还有冷焱给小人偶的原版配音…… 耳朵“呼”地一下又烧了起来。 “钟小米,你就不能让纯洁的意识占领一下你思维的高地吗!说得就像你挺明白似的,满脑子有色思想,看以后谁敢娶你!” …… 一晃儿冷焱出差已经四天的时间。 每天晚上都是小人偶在床边陪伴着田谧。 寂静无人的夜里,田谧满腔都是无处安放的相思,对着人偶喃喃自语,“他在干吗呢?怎么还不回来?” 原来爱上一个人,是这样一种味道。 她把人偶放在胸前,搂在怀里。 刚欲合眼,冷焱的声音在胸前闷闷地响起:“妮儿,你真香啊!” 冷焱!还敢说他不是个小淫贼! 远方正在和股神会谈的冷焱,掩着鼻子,优雅地打了个喷嚏。 很快到了中秋节的前一天,卡斯兰特地区没什么节日氛围。 冷焱在电话里也没提起过节的事儿。 他独自在国外生活七年,这种传统节日的观念应该很淡漠,不记得中秋节很正常。 可是田谧不同,在国内的二十二个中秋节,都是一家三人共同度过的。 如今,在这样一个应该全家团圆的节日里,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想念谁。 田浩是个孝子,应该能把妈妈照顾得很好,月圆的夜里,他们也是会想她的吧! 独在异乡为异客的孤独感不请自来。 冷焱不在家,田谧给管家夫妇也放了假,每天早上都是她简单做点早餐。 中秋节的早上。 田谧刚走到楼下,烘烤的香味扑鼻而来。 厨房里传来熟悉的月饼香。 钟小米是一个巴不得吃月饼都要找人喂的主儿,宁可饿死都不可能去烤月饼。难道……? 她对自己的猜测感到难以置信。 随即放轻脚步,蹑手蹑脚地向厨房走去。 厨房门关得很严,透过磨砂玻璃依稀能看见在里面熟悉的身影,即使是在厨房里,也是一如既往的挺拔、优雅。 这个身影让田谧的眼底一下就热了起来。 看来,冷焱是想在中秋的早上给她一个惊喜,他的突然出现,也确实惊到她了,就算没有月饼,他能回来,对于田谧来说,就已经是最大的圆满。 田谧脱下鞋子,轻轻打开厨房的门,也想给他一个突然袭击……随着极其轻微的响动,冷焱第一时间就察觉到田谧的气息,强忍着按捺不动,等着她向他走来。 厨房里香气更浓,中间还夹杂屡屡焦香,流理台上摊着一本打开的书,下边的垃圾桶里还有褐色碳状不明物体,冷焱正背对着门,认真的盯着烤箱。 晨光正透过窗棂洒在他挺拔的身形上,为他打上一层温暖的光晕,这份温暖独属于她,真好……田谧如同被蛊惑一般,向冷焱一步步接近。 磨磨蹭蹭,走这么慢,冷焱努力分辨着几不可查的脚步声,在心里默念:三、二、一!在田谧刚巧走到他身后时及时转身。 田谧一声轻呼,直接被冷焱抱上了宽大的流理台。 “怎么不穿鞋?”冷焱靠着田谧的身体,却强迫自己把目光转移到她的脚上。 田谧有些贪婪地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帅脸,多日的相思汹涌成河,此时终于找到了倾泻的出口,面带微红期待着冷焱下一步的动作。 通常,女的都已经被抱上了流理台,一番别后重逢的缠绵激吻,一定是在所难免的吧…… 可冷焱却没有像往常那样急不可待的吻过来,这是因为做了月饼,傲娇起来了? 田谧展颜一笑,美好的笑容直直撞进冷焱的心底,他搂着田谧的手臂又紧了紧,随后,丰润诱人的唇瓣直接覆上了他的侧脸…… “妮儿”冷焱的嗓音里带着情动的暗哑,“你太不了解男人了,今天是十五,月圆的日子,你的男人也像月亮一样--满的要溢出来了,明白吗?” 看着田谧无辜地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他把身体又往前靠了靠,抓住她的手往下面移了移,无奈地说道:“现在明白了吗?你不能再撩了,再亲下去,厨房就要成战场了……” 她不是第一次感受到冷焱的隐忍了,可现在,时间地点都不对,钟小米还在房里呢,红着脸就要出去。 冷焱却像个耍赖的孩子,不肯松手。咬着田谧的耳唇,呢喃着说道:“今天晚上……行吗?” 田谧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此时的田谧,两腮带红,眸光水润清澈,努力把持了半天的冷焱听到肯定的答复,一个把持不住,还是得意忘形地吻了上去…… 许久之后,他一把抓了田谧的手,哑着嗓子问道:“我不在家,你有没有非礼他啊?” 田谧:“……”这要怎么回答! “可是现在,我要爆炸了……” “小米还在房间里……”她的声音像蚊子哼哼,脸上烫得能烙饼。 “你把我的嘴堵上,我不出声儿……” “月饼还没好,厨房里还能用什么堵……唔……嗯……” …… 烤箱里的月饼不出意外地又糊了…… 钟小米打着呵欠下楼的时候,看见的是在餐桌前满脸高冷的冷总,和脸颊红扑扑的田谧。 “冷总早!您回来啦!”钟小米没精打采的,她知道,冷总的回归意味着她欧洲之旅的结束,和田谧还没呆够呢! “早!”冷总神清气爽,正襟危坐。 钟小米拼命让自己忽略冷总那双正在把玩着田谧手指的手,果真是高冷总裁,摸人家小手的动作都优雅得不带一丝猥琐。 她把视线转移到田谧身上,这个甜妞儿只顾低着头吃早餐,竟然连个招呼都不和她打。 钟小米很快发现一丝不对劲儿,田谧露在头发外面的耳缘烧得通红,拿着筷子用餐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甜妞儿,你没事儿吧,是不是发烧了?我看你手好像有些抖……”钟小米边说边准备用手摸摸田谧的额头。 “咳咳……”田谧被牛奶呛了一下,“我没事儿……” 冷焱清冽的声音响了起来:“她今天早上比较激动……手一直在抖,是因为……” 田谧的眼神中刷地飞出一记眼刀,直中冷焱,有没有搞错,难道这个家伙要说刚才在厨房里的事儿吗! 看着田谧丰富多彩的表情,冷焱笑着揉上她的短发。 这个笑容恰好落在钟小米眼里,她像失魂一般嘟囔着:“妞儿,你家男人笑起来太妖孽……” 田谧腾地站起来挡在钟小米和冷焱之间。 只听冷焱继续说道:“因为你们要去见股神洛菲特……” 话音刚落,田谧一下瞪大了眼睛,钟小米直接打翻了餐桌上的牛奶。 “除了他,还有石油大王多默、钢铁大王达尔、银行家罗斯……”冷焱林林总总说了一大串,语气好像都是他家街坊一般熟悉。 “所以她一直比较--激动,手才会抖个不停。”冷焱继续补充。 钟小米直接凌乱在风中,对桌子上肆意横流的牛奶视而不见。 他说的那些人,随便哪个都是跺上一脚全球经济都要抖三抖的选手,他都给弄来了?她有生之年竟然能一下见到这么多大佬? “不是说和洛菲特吃顿午餐都要竞价拍卖的吗?一个午餐都要几百万美元吧!”相对平静一些的田谧终于想起要擦掉餐桌上的牛奶。 “除了他们,艾森集团的总裁和摩恩瑞通的第一副总都会来,这个机会对于那些大佬来说,也很难得。”冷焱一语惊天。 田谧和钟小米都处于短暂失语中。 艾森集团成立于二十年前,最近几年更是如鱼得水,稳稳跻身于全球前十强行列。总裁艾森极其低调,从不抛头露面,世人对他的了解,仅停留在一个名字而已。 与艾森集团相比,摩恩瑞通的总裁不仅低调,而且神秘。 摩恩十年前在欧洲崛起,从无到有,仅用三年就在纳克达斯成功上市,又经过近七年发展,摩恩瑞通在国际上名声大噪,目前稳居全球50强企业。 摩恩的神秘之处就在于没人知道总裁到底是谁,相对于艾森,人们连总裁的名字都不知道。 对于未知的人和事,世人总是抱有丰富的想象力。 坊间风传摩恩瑞通总裁身有残疾,且风烛残年,所以才深居简出,无人得见其真容,更不以真名示人。 也有人推断:此人运筹帷幄、深谋远虑,手腕刚柔并济,杀伐果决,不在商场上浸淫个三五十年断难有此作为,幕后的老板一定是哪个披着新人马甲的大神,才能用短短十年时间让集团傲立于全球50强。 今天竟然能见到他们的真容! 即便是摩恩的副总,那也是一个极其高冷的存在,更不用提艾森本人了。 田谧学生时代最崇拜的人,摩恩总裁排第一,接下来就是艾森了。 如果说这话的人不是冷焱,她一定会觉得对方是在白日做梦。 “为什么我们有资格……” “这样说吧,他们这一群人,A想出钱见B和C,B又想出钱见C和A,C更想见A和B,中盛呢,就穿针引线,负责收钱给他们组织个聚会,我就要了两张入场券。毕竟钟小米为了你大老远飞来一趟,我也不好让她空手而回……” 一直立志于拯救全球经济形势的钟小米暗自思量:小米呀小米,你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才有机会成了田谧的死党,可田谧是拯救了谁才有机会搞定了冷焱啊!这种感觉要不要太爽! 田谧则喃喃地说道:“我们去见他们,他们还要给你钱,这样也行?我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 “还有,中盛是这次会晤的主办方,你作为总裁助理,就代表我和他们谈吧!” “你不去?” “等你赶上我,我再继续进步。” 田谧:“……” 院子里一阵声响,管家先生带着几位打扮得体的人依次进入大厅。他们放下手里的工具就有条不紊地忙碌起来。 很快,一个形象设计室在他家的客厅里初具规模。 “这是……” “做造型。” 立刻有工作人员走到她和钟小米面前。 看着镜中田谧紧张的神色,冷焱随意说道:“不用紧张,他们和我们一样,处于食物链高端的灵长类动物。想说什么随意……做得好与不好,我都不会解雇你。” 田谧:“……” 很快,工作人员有序撤退,就像他们从没出现过一样。 钟小米呆呆地看着被换上纪梵希最新款职业套装的田谧和一身范思哲职业裙装的自己。 活脱脱的两个风姿绰约的职场丽人,新鲜出炉。 冷焱的眼神,就像粘在了田谧身上,蓬松的短发,端庄中还带着俏皮,经典的服饰和完美的身材结合在一起,彻底挑战了人类所能承受的极限的美! 就不应该把她打扮成这幅样子!他突然有些后悔今天的事情,这么美好的她,他只想一个人独享…… 钟小米是在做完造型后,才合上了一直张大的嘴巴,否则画面实在太违和。 虽然冷大总裁缠绵温柔的眼神里,除了田谧,再也看不见别人,她还是觉得,光凭冷总给她设计的这个造型,就把她积攒了半辈子的人品,全都用光了…… 至于田谧,她的人品一定是开了外挂,是不可计数的--洪荒之数。 会议室里,田谧和钟小米略显紧张。 没多久,以往只能在财经新闻和杂志上见到的大佬们一个个谈笑风生地走了进来,。 那些深目高鼻、头发卷曲的外国人,经常能在新闻和杂志上看到,有两个人田谧连照片都没见过,但之前冷焱给她做了功课。 田谧礼貌得体的应对、打招呼。 此时走过来的应该是摩恩的副总,东方御。大概四十多岁,看起来温文儒雅,可却在和田谧握手的时候,顿了很长时间。 又走过来一位在房间里也不肯摘掉墨镜的,应该就是艾森了。 由于墨镜遮住大半张脸,田谧看不出他的年龄,不过从面部轮廓看起来,这位艾森,也像东方人。 田谧能感觉到,有钉子一样的目光,牢牢钉在她身上。 她迎着目光看去,是那张带着墨镜的脸。 虽然看不见他的眼睛,但这种审视和打量却让从小就习惯各色目光的田谧,非常不舒服,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袭上心头。 艾森身形高大,气质森然,不知是不是因为带着墨镜的原因,田谧似乎在他身上看到了血腥和匪气,像在电视中见过的黑老大。 寒暄后,田谧赶紧收回目光,艾森也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快步走了进去。 整整一上午,这些人都在大谈国际经济形势和发展趋势,环境、能源、技术、创新,因为不允许录音,田谧把她所有的脑细胞都充分调动起来。 田谧这个组织者和主持人,穿梭在他们之中,得体的解答,合理的应对,恰到好处的提问。 纯正的口语、敏锐的思维又毫不张扬的性格,吸引了场上所有的目光。 当那种不可名状的怪异感又升起的时候,田谧顺着感觉看去,带着墨镜的艾森,正侧脸对着她,低声和手下的人交代着什么。 这时,东方御端着酒杯向她们走了过来。 众人也随着东方御的举动,把目光转移到田谧身上,毕竟是摩恩这样的大财团的第二把交椅,他的一举一动自是引人注目的。 田谧又察觉到墨镜背后那审视的眼神。 “田小姐是哪里人?”东方御在田谧身边优雅地坐下,举手投足,气度不凡。 “西京。” “你父母都是做什么的?” 田谧垂下眼帘,沉默一阵,“爸爸不在了,妈妈是医生。” “是医生啊,是我唐突了,我觉得你特别像我的一位故人……” 旁边的钟小米却来了兴致,“东方先生,您那位故人现在在哪里呀?” “不知道,我们有二十多年都没见过了,刚才看见田小姐就觉得特别面善,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东方御姿态高贵,目光端正,并且身居高位,怎么看也不像一个以此为借口的故意搭讪之人,田谧笑笑不再说话,钟小米却好奇地问个没完。 “东方先生,您的故人是哪里人?” “她也是华人,二十多年前,我们是这所学校的校友,学得是金融。大四那年,她突然就没来上学了,然后就失去了联系。” “那您没有找过她吗?” “我只知道她的名字,知道她在这里长大,她的学生登记表上什么信息都没有,但身边总有保镖随行。” “这么牛,那她叫什么名字啊?” 东方御笑了笑,这笑容没来由地让她感到苍凉,“她在学校里叫安然。不过二十多年里,我找过很多安然,都不是她。” 傍晚,大佬们陆续返程,钟小米也要直飞西京,不能留在别墅里继续充当灯泡。 “甜妞儿,你说这个安然会不会和你有关系呀!” “小米,你一定是小言看太多,安然,一个欧洲长大的、出门有保镖随行的贵族小姐,突然跑到西京生个孩子然后扔到火车站?你觉得有这种可能性吗?” “但这说不定就是个线索呀,东方御向你走来的时候眼神很热切的,就像看初恋情人一样,你家冷总要是在场,肯定要吃醋啦!” “长相相似很常见的,我和杜若雪不是也有相似的地方……” “这么美好的时候你提那么糟心的人干嘛!” 钟小米把头靠在田谧的胳膊上,“真舍不得离开你呀,今晚我要是不走,你家冷总不会开除我吧?” 田谧想想早上的情形,严肃地说道:“非常有这个可能!” “有异性没人性!” “赶紧回国给自己找个异性啊!” 送走了钟小米,田谧直接回别墅。 听见门响,冷焱端着一个小碟子在厨房里应声而出。 房间里有柔美的钢琴曲在缓缓流淌,他穿着正式的厨师制服,带着高高的帽子,一本正经地把盘子摆在餐台上。 “冷氏独门秘制,爱心牌纯手工月饼,中秋回馈大酬宾,吃月饼,送……”说到一半,停了下来。 月饼精致小巧,卖相讨喜,比早上见到的,各方面都强太多! “送什么?”田谧走到冷焱身前,伸手去拿那顶高高的帽子。 “送……制服诱惑,你是先吃月饼,还是先吃我?” ------题外话------ 8000,累得肥狐吐了一口老血。 码字很辛苦,入行需谨慎! 肥狐也想要小焱焱人偶! 给订阅的亲送上肥狐的香吻一枚! 第七十三章 很快就会了 冷焱低声问道:“你是先吃月饼,还是先吃我?” 话音未落,就俯下身来,把田谧搂在怀里深吻下去。 一个缠绵悱恻的法式长吻,两人都面色微红,气息不稳,高高的厨师帽有些歪斜,为他平添一丝平日少见的邪魅和狷狂。 田谧撇了眼外面的天色,想着早上他说的话,面色绯红地说道:“当然要吃月饼!” “好,先吃--月饼”冷焱难得的从善如流。 田谧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又听他说道:“慢慢吃,不要着急,早上剩下的,都给你留着呢……” 冷焱搂着他在耳边轻轻低语,语焉不明地意有所指。 田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默念着,他说的是月饼,一定是月饼! 冷焱又抓住她的手,颇有目的地指引,轻声说道:“这里所有的,也都是你的……” 田谧突然觉得自己像烤箱里的月饼,糊了! 是她被带坏了想多了吗? 红着脸恨恨地捏了一把他腰间的肌肉,弹性十足,充满韧劲儿和力量。良好的手感让她不由自主地又多捏了几下…… 在田谧的接触性攻击下,冷焱的防御力瞬间清零,为了保证晚餐能愉快进行,他立即举手投降。 “先尝尝蛋黄口味儿的……” 冷焱掰了一小块儿月饼,放入田谧口中,“味道怎么样?” 然后像个等待表扬的孩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嗯,口感松软,甜而不腻,回味悠长,如果中盛没了,你可以去开蛋糕店……” 田谧发出由衷的赞叹。 “还有什么是你不会做的?”又是人偶,又是手串,今天连月饼都是超赞,田谧禁不住怀疑他到底是总裁还是手工艺者。 冷焱不怀好意地笑了一下:“有一件事情还不太会,不过我想……很快就会了。” 纯洁孩子田谧刚刚只是感叹一下,没顾上仔细合计冷大总裁很快就会的事儿到底是什么,一眼瞥见桌上事先准备好的红酒,主动倒上一杯:“为冷大面点师的首秀成功,干杯!” 也是因为情绪紧张,田谧一仰脖,干了整杯红酒。 脸上很快被染上红霞,被冷焱吸得红润润的唇上,微微带了些红酒印,一呼一吸之间,除了原有的芬芳,还夹带了红酒的醇厚和甘甜。 四目相对,浓得化不开的眼神中,除了彼此,再容不下别人。 窗外明月高悬,怀中娇躯温软,田谧乖顺地仰着头,倚在冷焱身前,吐气如兰。 清甜柔美的气息顿时点燃了冷焱所有的细胞,情不自禁再次俯身低头,采撷那两片润泽的红唇。 他如同品鉴着稀世珍宝,用灵活的舌轻轻探索着田谧软软的红唇、小心翼翼地划过口腔内温润的粘膜。 连日来一直和冷焱勤于练习此项技能的田谧在红酒的催化下,突然间技能满点提升--无师自通地捕获了冷焱的舌,还好奇地用力吸吮了几下。 瞬时有白光在冷焱脑海中炸开,把所有的理智炸的片甲不留。 他一把捞起田谧,一边吻着,一边走向卧室。 月饼到底还是没有吃成…… 自从和冷焱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她对这件事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尤其经过早上,她觉得目前的一切,顺理成章。 可当真正的兵临城下,她还是紧张得微微颤抖。 “不要怕,都交给我……” “你很有经验?”田谧的眸光带着魅色,让冷焱浑身发紧。 “每天晚上在梦里和你演习一百遍……” “……” 冷焱的脸色也带有掩饰不住的紧张,这种神色,突然让田谧心里生出无数的小欢喜,庆幸有机会与他携手,共同去探讨彼此生命中,各种第一次。 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才他说的那件“本不太会,很快就会的事儿”难道是指这个? 田谧把脸埋在他的胸前,只露在外面一片烧得火红的耳朵,冷总,说好的高冷呢?曾经的冷面阎王呢?每天这么一本正经地说着*的话,中盛的员工知道吗? 冷焱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到床上,四目相对,久久凝视,一吻千年。 当温热的肌肤完全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时,她心跳如鼓,耳膜嗡嗡作响,目光迷蒙,手脚冰冷,有薄汗渐渐渗出,紧张的小腹都在一揪一揪的疼。 冷焱一直在不断安抚田谧,语言动作极尽温柔,看着她一寸寸软化成水,而他的额角开始有汗水汇聚成滴。 看着冷焱额角暴起的青筋,田谧心头大动,用手拂过他完美精致的脸庞,并向他投去了一个鼓励的眼神。 可冷焱还没来得及进一步动作,她突然面色一白,一把推开已经箭在弦上的冷焱,随手抓起一件衣服挡在身前,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洗手间。 歪在一边被打断了的冷焱,第一时间看到了印在床单上的一朵红梅,脸色堪比锅底,一拳锤在床上,翻个身,把头埋进枕头里。 平静了一好阵儿,起身走到洗手间门口。 田谧随手抓的衣服是冷焱的T恤,她把T恤套在身上,恨不得直接老死在马桶上! 以往的大姨妈虽然不靠谱,总要折腾得她死去活来才肯露面,这次大概是因为改了国籍,换了风水,竟然没打招呼就突然造访,这样突然跑出来,不会给他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田谧把脸埋在膝盖上,老天哪,让她先死一死吧。 正在她囧得不知所措的时候,门口传来冷焱带着金属质感的声音。 “你没穿鞋子,地面太凉,先出来,我去给你冲红糖水。” 田谧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侧耳听听卧室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大概是他在穿衣服吧。 又过了一阵儿,她才蹑手蹑脚地起身,准备再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自己的房间。 打开门,先瞄向案发现场,原来的床单已经不见了,大概是怕她会难为情吧,刚想去床边捡回她的衣服,一下被门后的人结结实实的一个公主抱揽在了怀里。 田谧轻呼一声立即把脸埋在他胸前,带着满满男性阳麝味道的好闻气息立即弥散到整个鼻腔,好吧,他上身什么都没有穿。 她如同被烫到一般把脸转了过来,还想故技重施,逃离现场,可却被冷焱紧紧固定在臂弯里。 田谧的双眸中又燃起愤怒的小火球,体贴呀、善解人意呀,又是错觉!还骗她说去冲红糖水,结果她直直地撞入人家怀里。 肥大的衣衫半遮半掩地包裹着她的身体,此时她香肩微露,锁骨上刚刚弄出的红印子还清晰可见,相比之下,比较遭罪的还是冷焱。 吃不成,也不敢撩,他也只能干过过嘴瘾。 “你这样出去会着凉,和我在一起,用不着害羞,哪天让李远好好给你看看,总这样下去……” 顿了一下,贴着田谧通红的耳唇低声说道:“再出现几次这样的情况,会影响我们下半身,不……是下半生的幸福生活” 田谧能说她听见的语调重音在“幸”字上面吗? 弗罗伦萨一栋古堡式的建筑里。 艾森在窗前长身而立。 此时他并没有戴墨镜。 一身黑衣黑裤包裹着紧实有力的身材,满头浓郁的黑发,看不出他实际年龄。 眼神如古井无波却能直指人心,充满凌厉,浑身的霸气中还夹杂着血腥的匪气,让身边的人不寒而栗。 窗前的草坪依旧翠绿,一位长发的白衣女子在别人的搀扶下缓缓走来,清风吹动衣衫,显得她的身形异常单薄,突然她随意地在草坪上席地而坐,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女子不知道说了什么,过了好一阵儿,白衣女子才点点头,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来继续向前走。 艾森揉了揉额角,长长地叹了口气。 “威廉,昨天的事有消息了吗?” “司徒总裁,这是全部资料,请您过目。”威廉伸手递过一沓资料。 艾森是纯正的东方血统,中文名字司徒继业。 司徒继业简单扫了一眼手中的纸,“先说说吧!” “那位姑娘叫田谧,是今年九月下旬才到卡斯兰特留学的。有个东方的男朋友……” “说重点。” “她父亲叫田志国,早已过世,家里还有母亲和哥哥。王静华二十二年前在她工作的医院里早产,生下一名女婴,资料里有出生证明的复印件。” 司徒继业沉默了一阵才缓缓说道:“你先下去吧!” 然后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照片上的人看。 女孩年轻、漂亮,笑得干净、纯粹。目光清澈,不带一丝杂质,这笑容像极了当年的嫣然。 随后又把目光转向窗外坐在藤椅上的女人,远远看去,依旧仙气飘飘,可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女子目光呆滞,行动迟缓,像具失了心的木偶,没有一丝一毫往日的神采。 有出生证明,不是领养,可天下为什么会有这么相似的人? 还要继续查下去吗?如果找到她,要怎么面对她? 他在房间里宛如雕塑,指间的火星明明灭灭,直到天明。 自从田谧有大姨妈保驾护航,日子对冷焱来说每天都是煎熬。 能亲、能摸、不能…… 白天除了上课,冷焱一直联系着和田谧在当地注册的事儿。 因为冷老爷子身居高位,他在国外七年也没考虑过加入外国国籍的问题,现在要和田谧注册,被告知需要由国内提供他们的婚姻状况证明。 易俊峰接到指令,马不停蹄地行动起来。 民政局里。 顺利地拿到了田谧的单身证明,轮到冷焱时却出了点麻烦。 “对不起先生,系统里没有您说的这个人的信息。” “你看,这是他的身份证复印件和护照复印件,是不是弄错了,怎么会没有呢?” “您不要急,一般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身份达到一定级别,他的各种信息都是加密的,不是我们想看就能看到的。” “哦,那该怎么解决。” “这样的问题我必须请示领导,您可以留下您的联系方式,一有消息,我就通知您。” 易俊峰多年和冷焱一起摸爬滚打,隐隐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冷焱再出色,不过就是一个成功的商人,至于把他的信息都加密?看来要采取点特殊手段呢! 刚要回去,却在门口看见了李美。 以往易俊峰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和冷焱捆在一起,李美是他人生道路上接触过的为数不多的女性之一。 他虽不善言辞,但却心细如发,他敏锐地发现李美双眼红肿,连发型都比往日散乱。 此时她正在用力地甩开一个中年男人的手。 易俊峰刚要上前,却在听见李美的话后,停下了脚步。 “爸!你放手,我自己会走!” 原来那个人是她爸爸,他还以为李美被骚扰了呢! 刚要离开,李美的声音又低低的传了过来。 “爸,我会嫁的,但今天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了,一会儿我和他登记后,我们就在这里开一个脱离父女关系的证明,我用婚姻给你还清全部赌债,就当还你二十二年的养育之恩了,你以后再赌下去,我也没有任何可以出卖的东西,来给你还赌债了……” “乖女儿,把你嫁给身价千万的大老板去享福,怎么还苦大仇深的,当了阔太太就不想认你的穷老爹了?那不行,到啥时候你都是我的女儿……都是我的摇钱树……呃” 李保镇打了个酒嗝,继续说道,“走走,快进去,别让郭老板等急了。” 易俊峰在一边听的断断续续,李美要用婚姻还赌债? 看着他们进了登记大厅,他也跟着走了进去。 远远地,他就看见一个五十多岁的人,向李美父女走过去。 呃,看了眼前这个,他突然觉得赵四方也顺眼了许多,李美要嫁给他?这个比她爸爸的年龄都大了好不好! 易俊峰想都没想,直接冲上去,拉住李美的手,“你脑子让门挤出去了,为了替你爸还赌债,搭上一辈子,你缺心眼儿呀!” 简直没见过这么蠢的女人! 李美的脸上还挂着没擦的泪水,挣开易俊峰的手,“你走开!我又不认识你,你凭什么管我的事儿。” 李保镇在一旁看出了门道,腆着脸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小子打哪钻出来的?你也看上我女儿了?行,趁着他们现在还没登记,你开个价,价高者得。” “诶,李保镇,你好不讲道理噢。”肥厚的郭老板操着一口港式普通话,“你不是说要把女儿嫁给偶,怎么现在还反悔。” “我哪有反悔,你比他给的钱多,我女儿当然还嫁给你,哪有反悔。” 此时李美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这一定是她一辈子中最黑暗的一天,自己最不堪的一切就这么*裸地暴露在她最在乎的人面前。 她像一头发怒的小兽,用力推搡着易俊峰,边哭边说:“你走开,我不认识你,你离这里越远越好……” 易俊峰趔趄了一下,就稳住身体,双手像铁箍一下握住李美的两只胳膊,眼睛却看向李保镇。 “你还欠多少钱?” “不多,八百万!” “别听他胡说,昨天不还是500万!”李美对这个老爸实在是忍无可忍。 “对,今天就涨了,这个小子不拿800万,就别想娶你。” “爸,你一定要逼死我吗!谁要娶我了,看在我帮你还赌债的份儿上,你就别说了,给我留点尊严吧……易俊峰,你要是不想看到一具尸体,你他妈的就放开我!” 李美挣扎了一阵儿也挣不脱,直接把脑袋就往旁边的柱子上甩去,易俊峰一个手刀,把李美砍晕在怀里。 “人,我带走了,这张支票给你还赌债,明天会有律师直接和你谈。” “来人呐,光天化日强抢民女了!” “你敢再喊信不信我立刻让你人财两空?”易俊峰气势逼人。 李保镇看看手里闪闪发光的支票,又看看眼前一表人才的小伙子,涎笑着说道:“成,500万也成,您请,您请。” 说完乖乖地闭上了嘴巴拿着支票乐颠颠地走了。 “那偶怎么办!” 李美是在易俊峰的车上醒过来的。 “老板,你快让我下去,不把我卖出去,我爸不会善罢甘休的,这次好歹算是明媒正娶,不是让人养在外面的小三,这个不成,下次就不知道换成什么样了!” “就算他是你爸,他让你干啥你都干?让你死,你也去?真弄不明白你们女人都怎么想的。” “我爸以前不这样的,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和别人跑了,是他一把屎一把尿把我带大的,因为怕后妈对我不好,他一直也没另娶,就是前几年才突然变成这样的……有时候我也恨的牙痒痒,可他毕竟是我爸,我就不知道他为啥会变成这样了呢?” “你不用担心了,我把支票给你爸了,500万够他还债了……” “你把支票给他了?!赶紧停车,停车……” 李美情急,直接在后面抓住易俊峰的胳膊,用力晃着,“他拿到钱一定会又去赌的,绝对不会去还债,我得赶紧去把支票抢回来……” “那个,咳咳。你别着急,我停车给银行打电话,不让他提现。”易俊峰红着脸,手忙脚乱地把车停在路边。 原来李美情急之下,不断晃动易俊峰的胳膊,丝毫没意识到易俊峰的胳膊在她的胸前蹭了好几个来回,26岁的他第一次知道,原来那里竟然那么柔软,还那么的--有弹性。 易俊峰直接把她送到了经典生活,原来田谧住的那个房子。 “这不是田谧住的地方吗?” “她现在不住这里。”凡是和冷焱相关的人和事,他一句都不会多说。 可是在李美听来,就变了味道。他们现在是住在一起了吗?所以这里才空了出来,想到易俊峰帮她还了那么多赌债,李美在心里对田谧生出一种强烈的负罪感。 “可是田谧……” “你暂时住在这里,衣柜里她的衣服不要动,其他的都随便用。” “……” 晚上,李美辗转反侧,不停地换位思考。 如果她的男朋友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帮别的女人还那么多赌债,她知道后,一定会生气的吧! 她真不想让田谧生气、伤心,可她实在没钱,到底要怎么办?明天还是去找郭老板吧…… 一夜无眠。 另一边的易俊峰黑了民政局的信息系统,果然,冷焱的信息被加密锁定,在键盘上不停地敲敲打打,搞定! 第二天,易俊峰为李美忙了一上午。 先是带着李保镇还了一圈赌债,500万的现金变成了一堆欠条。 又动用了点儿冷焱的关系,把李保镇关进了局子里,不仅给他弄了个和别的犯人隔绝的单间,还专门找了心理专家,每天两小时帮他戒掉赌瘾。 到了下午,又匆匆忙忙返回民政局,继续办冷焱的单身证明。 没想到李美那个倒霉催的又和肥厚的郭老板同时出现在登记大厅。 眼见着前面还有一对儿,马上该轮到他们了。 易俊峰站在那里想了一会儿,还是走上前去。 郭老板先看见了他。 操着一口港腔,警惕地说道:“怎么又四你!偶和李小姐四自由恋爱,鹅且,偶四hongkong银……” 易俊峰没空理他。 “赌债都还完了你还要嫁给他?他的钱就那么吸引你?用你的一辈子去换他那几个臭钱,你值吗?” “这位先森你这样讲就不对了哦!” “你闭嘴!” “你闭嘴!” 李美和易俊峰异口同声地对着郭老板吼道。 “李美,我以前没发现你也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中介的收入不能养活你吗?年纪轻轻的,为了钱就可以找一个比你父亲年纪还大的人?你爸那是病态,我帮他找了心理医生,会治好的,你自己,好自为之吧。”易俊峰说完转身就走。 李美的心里像被刀子翻搅了一般,看着易俊峰的背影,心疼得只能蜷缩着蹲在地上,任泪水肆意横流,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能在心里不停地呐喊:“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那样的人,我只是不能接受你对我的好,不想给你添麻烦,因为,你才是我这辈子最最在乎的人……” 易俊峰负气把车开出去很远,才想起冷焱的正事还没有办,烦躁地揪了一把头上的板儿寸,又一次折了回来。 李美和那个郭老板已经不在大厅里了。 这么快就办完了?易俊峰没来由地烦闷。 ------题外话------ 亲们不妨在评论区猜一猜,司徒继业是谁? 正版订阅的亲,猜对的肥狐有小奖励啊! 截止时间暂时定在12号前。 第七十四章 求订阅 民政大厅。 “先生,这位冷先生单身证明必须经过上级领导签字,而且领导有过交代,必须冷先生本人亲自办理才行。” “别人都行,他怎么就不行?” “具体事情,我也不太清楚,您可以与领导直接沟通。” …… 不管易俊峰软硬兼施地采取什么方法,这里都始终坚持必须冷焱本人亲自回国才能出具单身证明。 冷焱很快知道了这个消息,瞬间就明白了这件事情背后的真正目的。 冷老爷子非常了解他先斩后奏的性格,就先发制人,一定是楚中天利用手中的权利控制了冷焱的身份信息,这样一来,不仅杜绝了他私自在国外注册的可能性,还能迫使他尽快回国。 除了这一手,父亲冷致远还不遗余力地加上了中盛这个筹码。 看来家里人为了促成他和楚漓的婚事,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虽然人在国外,中盛的风吹草动根本逃不过他的眼睛。 楚漓走马上任后,马上把财务总监、人力资源部总监等关键部门的人员纷纷辞退,换上她自己找的人,又擅自启动了几个风险极大的投资项目,包括之前已经被冷焱否决的城南地块的竞标又被重新提到日程上来。 中盛的骨干员工只要言行举止稍有差池,立即就被解聘,赔偿金照付。只要有反对声音,她当即表示她是在代替总裁行使权力,如果有不同意见,请自己找总裁申诉。 也有很多看不惯楚漓所作所为的人,忍痛主动离职,楚漓看也不看,大笔一挥,直接走人。一时间中盛上下人心惶惶,乌烟瘴气。 而那些在中盛离职的人,第一次在易俊峰的口中知道了NCK竟然是冷总自己的公司,纷纷表示愿意继续为冷总效力,而到了NCK后易俊峰直接给他们升职、加薪。 冷焱就在国外冷静淡然地看着中盛发生的一切,看来为了让他回国,冷致远也是下了血本,默许楚漓这么胡乱折腾,不惜让中盛倒退回三年前,甚至是拖垮。 慕天宇听了田谧的劝告,已经退出了地块儿的竞争,冷眼旁观着中盛的乱象,猜不明白冷焱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不过巴不得楚漓把水搅得再浑些,总归对他百利而无一害,他自然乐得坐享其成。 中盛虽然是家族产业,在最初融资的时候,也有外姓人加入董事会,眼看着如日中天的中盛一天天走下坡路,董事会的人不干了。 正在“世界各地潜心游学”的冷焱很快接到了易俊峰转过来的董事会要求他回国述职的通知。 他则直接向董事会提出了辞职! 中盛是冷致远的心血,他自己不心疼,冷焱更不会放在眼里。 冷焱执掌中盛三年,取得的业绩有目共睹,就为了年终那诱人的分红,董事会也不可能同意他辞职。 那帮老狐狸多多少少能猜到冷焱主动辞职的原因,关于楚漓的背景他们也非常清楚,对她的心思更是心知肚明,只是不能明说,一时间事情陷入僵局。 楚漓见冷焱宁可辞职也不肯回来,怒火更旺,如果她真让楚中天利用省长之位毁了中盛,那也将彻底得罪冷家,她这辈子都别想嫁给冷焱。 哼,他说留学半年,那就等他半年,他总不能一辈子不回中盛吧。只要他回来,她还是总裁助理。 打定主意后,她也不再去上班,易俊峰一个人默默收拾烂摊子。 冷焱知道爷爷和楚中天联手施压,不过是想让他回国,多与楚漓相处,他偏不能遂了他们的愿,暂时不能注册,只是委屈了田谧,不过这委屈他早晚要帮她找回来! 接下来的日子冷焱开始异常忙碌起来。 相安无事地又过了一周。 已到10月中旬,正是卡斯兰特地区最美好的季节。 上次和那些大佬们的会见,让田谧收获颇多,学校又为她提供了绝佳的学习机会,她像一只勤劳的小蜜蜂,每天沉醉在教科书和图书馆中不可自拔,日子过得如鱼得水。 又到了周末,田谧依旧兴冲冲地拉着冷焱奔赴学校图书馆。 整整一上午,她一直伏案埋首,彻底忽视了身边一直在电脑上忙个不停的冷大总裁,吃过午饭,冷焱拉着田谧的手就往外走。 “我们去哪?” 冷焱把她搂过来靠着耳边亲昵地说道:“我们找个地方,一起做点儿让你呼吸不畅、心跳加速的事儿……” 田谧突然就想到了每晚必修的火辣缠绵、让她呼吸不畅、心跳加速的吻,当下红了耳根,低头不再说话。 却没想到冷焱将直接她带到一个小型的民用机场。 停机坪上停着一架阿维公司生产的明星机型,超豪华直升机,流线型的机身在暖阳下散发着优雅的光辉。 这是道具?还是场地? 疑惑间,冷焱已经牵着她的手,直接登上飞机。 看着飞机里奢华的装备,田谧暗自思量,这是要在直升飞机上接吻的节奏吗?参照小言的标准,摩天轮就可以吧,要不要用直升机这么奢侈啊! 飞机上的双人座椅舒服宽大,田谧面红耳赤地坐在冷焱旁边,还好,宽敞的机舱里只有他们俩,做什么都不能被发现。 “准备好了吗?”冷焱问道。 每天练习那么长时间,现在已经很熟练了,还有什么准备的。 不过这么长时间了,也不能每次总是她被动承受,也该主动出击一次了。 想到这里,田谧点了点头,直接趴在冷焱身上,毫无预兆地就吻了下去…… 好久以后。 完全掌握了主动的冷焱把田谧压在身下,暗哑着嗓子说道:“妮儿,我是想说,如果准备好了,我们就起飞……” 田谧:“……” 还要起飞!这么说,驾驶室里一直有人! 回想起刚才他们激烈时弄出的巨大声响,田谧又变成了粉红色,有红色小火苗在眼底窜出,可冷焱却是一副我很无辜,我只是努力配合你的样子。 接下来的飞行过程,两个人都极为安分守己。 田谧满脸通红地故意板着脸,冷焱一直正襟危坐,时不时递过来一杯冰凉的果汁给她降温。 经过短暂的飞行,飞机降落在一个小岛上,下飞机后,田谧才发现他们到了一片粉红色的沙滩! 远远望去,整片沙滩好像布满了粉色的鲜花,走进细瞧,才发现这里的沙子都是粉色的,整片海滩就像一个巨大的粉色奶油蛋糕,柔软细腻粉色的沙滩包围着清澈见底的蓝色海水,让人真切地体会到什么是水清沙幼。 田谧早把飞机上的糗事甩到了脑后,兴奋地扔掉鞋子,像个小孩子般,在沙滩上踩出一排又一排的脚印。 冷焱牵着田谧的手,快步走向不远处一座豪华的小别墅。 “一会儿我们一起去潜水……” 第一次潜水的她很快明白了冷焱口中的“呼吸不畅和心跳加速”是指这个。 想想自己在飞机上的做法,田谧从里到外都红透了…… 好在她从头到脚包得严严实实,脸红了冷焱也不会发现。 她穿着笨重的潜水服,在水下亦步亦趋地跟着冷焱。只要看见他的身影,就莫名心安。 午后的阳光射到水中,海底一片光亮,世界宁静得仿佛没有一点声音,成群结队的小鱼拥挤着在他们身边游过,田谧抬头看着把她环在胸前的冷焱,忽然觉得,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有一个他,她就拥有了整个世界。 冷焱也带着护目镜,看不清表情,但她知道,护目镜后面的眼神一定是温暖的。此时此刻,没有语言,但她又有无数的情感急于表达。 她伸手拉住冷焱,用右手指指自己的心口,两手捧心般地慢慢合拢,又把手轻轻到他的胸前。 冷焱拉开两人身上的气阀,他们在水中缓缓上升,当上方的光线越来越明亮时,他快速扯掉两人的面罩,直接吻了上去…… 穿着潜水服在大海中接吻,是件很耗费体力的事儿,田谧很快又呼吸不畅,心跳加速了。 暮色降临,两人拉着手回到别墅。 身边的田谧面色红润,双目含情,被冷焱虐了好几次的红唇散发着诱人的光泽,身上那似有还无的香味把他的理智扫荡的七零八落。 关好房门,冷焱就迫不及待地开始每日必修的睡前告别吻。 田谧明显潜水过后体力不支,他又没控制好力度,两个人一起跌到了客厅的沙发上,紧绷滚烫的身体直直覆在了柔软的娇躯之上。 过了好一阵儿,冷焱才勉强抬起头,和身下的田谧四目相对,鼻尖挨着鼻尖,指腹在她的脸颊上缓缓移动,轻声说道:“我一直不想让你不明不白地跟了我,可我没申请这里的国籍,暂时还不能注册,到底还是委屈了你……” 满脸绯红的田谧气息微乱,吐气如兰,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抖动,伸手拂向他英挺得鼻梁、浓密的剑眉、微湿的鬓角,然后把手臂环在冷焱的颈后,用力向下一带,红唇微张,直接迎了上去。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很保守的人,一定会牢牢坚守底线,婚前绝不会越雷池一步,可这样的底线在冷焱面前一退再退。 宁城的那晚,就想把自己交给他,经过中秋那晚再到今天,她更没什么顾忌,甚至想着,只有那样了,这个世上才算有了一个真正和她有关系的人,她就不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田谧的主动亲吻,彻底击碎了冷焱最后一道防线。 他遒劲有力的双臂紧紧环着田谧,恨不得把她勒进骨头里。沙发在两人笨拙激烈的动作中发出一声闷响,冷焱挣扎着起身,一把捞起微微颤抖的田谧,三步并作两步走向卧室。 此时的田谧心里也像塞了无数面大鼓,擂得震天响,对即将发生的事情在紧张与恐惧中隐隐带有一丝期待,但却毫无头绪,不知如何是好。 她在冷焱的怀抱里一直盯着他的侧脸看,看这个她心甘情愿交付一生的男人。今晚就可以完全属于他,真好…… 冷焱脚步微乱地走进卧室,把田谧轻轻放在床上,自己伏在她身前,双手抚过她脸上的每一寸肌肤,目光虔诚得宛若朝圣,轻声呢喃道:“到底还是要委屈你了……” 田谧用吻封住了冷焱接下来要说的话…… 两个人唇齿相依,气息交融,田谧清甜温软的气息让他的眼前闪过一道道白光,像有电流经过,瞬间就酥麻了全身。 喘息间,田谧睁开眼,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此时水光潋滟。一瞬不瞬地盯着冷焱,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舒缓心中激荡的情感。 冷焱心神一颤,用柔软的薄唇,轻轻吻向她的眼睛、脸颊,耳珠儿,久久地停留在她润泽的唇瓣上 耐心地辗转轻啄,吸吮研磨,温热的手掌像带着火苗,把田谧的肌肤燃成一片粉嫩。 一个冰清玉洁,一个也是只会纸上谈兵,尽管冷焱千方百计地平复心情,放柔动作,可当他将唇吻向田谧颈部的肌肤时,令他迷醉的体香汹涌袭来,几乎引起阵阵眩晕,终究还是绷断了理智的弦。 又一次看见她身前的那抹红色胎记,冷焱不禁回想起在她中了幻情那个夜晚,就是这一抹红,拉回了他的理智,有机会让他们在此刻终得圆满,不由重重地在那枚胎记上吻了吻。 “你不是说演习很多遍吗?好像还……没……太会?”田谧看着满头大汗的冷焱,红着脸问道。 “理论和实践总是有差距的!马上就会了!”说完用唇堵住她继续要说的话。 顷刻之间,田谧那颗原本无处安放的心瞬时就找到了归处,空落落的内心也被填满,心胸被一种不知名的感觉鼓荡着,眼泪没有任何预兆地就流淌出来。 冷焱怜惜地吻掉她脸颊的泪,哑着嗓子说道:“妮儿,我永远都在!” …… 一夜醒来,田谧发现自己被冷焱紧紧地圈在怀里,除了略感不适,她并没有那种被拆了重组的体会,微微动动身体,原本的人形靠垫直接覆了上来。 “妮儿,我都忍了一个世纪了,你可真能睡……” 冷焱热情高涨,原来关于拆卸与重组的活动才刚刚开始…… 冷焱看着又一次在他怀里沉沉睡过去的田谧,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沾染了他深深浅浅的痕迹,禁不住又把她往身前紧了紧。 …… 田谧是被食物的香气唤醒的,一睁眼,就直接跌进了冷焱深黑的瞳仁里。 她伸出手,想要摸摸眼前这张脸,却发现四肢都软绵绵的,抬起半截儿的手直接被冷焱抓住放在唇边,轻轻吻过每一个手指。 异样的酥麻从指尖流遍全身,田谧赶紧移开目光。 “我还用再证明一次吗?”冷焱一边问一边在田谧身上煽风点火。 “嗯?” “在经典生活吃火锅的时候不是和钟小米一起怀疑我不行吗?我得好好用行动证明一下……” “我没……唔”后面的字眼被嘤嘤的声音取代 “可是明天还要上学……”田谧趁着喘息的机会抓紧时间说话。 “请假了!宁城那晚我就决定,一旦找到你,让你三天下不了床,现在已经缓期执行这么长时间,还没算利息呢……” 瞄了一眼外面黑乎乎的窗口,田谧可怜巴巴地说道:“可是我没力气了……” “……那好,吃饱了才有力气……做。” 田谧:“……” 第四天早上,冷焱才心满意足地抱着田谧登上直升飞机。 国内的另一边。 杜若雪手里有了田谧的把柄,心情不错。让姚月丹安心地和她住在一起。 虽然和尚天良做了一夜露水夫妻,她却从没把他放过心上。 那晚只是一次意外罢了,不过是多付一次手术费就能解决的问题。那个人各方面条件都一般,但技术却是没得说。 很久没有男人滋养的杜若雪那晚在尚天良的那里体会到了久违的快感,就像把身体里的馋虫勾了出来,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就忍不住幻想那粗暴的横冲直撞,所以当尚天良再次找到她时,到底没有抵挡住心底蠢蠢欲动的*,半推半就地答应了。 几翻激战过后,大汗淋漓的尚天良气喘吁吁地点了根烟,睨着身下的女人不怀好意地问:“你这是空了多少年,看不出来你这精瘦的小身板儿还有这体力。” 杜若雪嫌弃地把身上的男人推下去,起身。 很快浴室里就传来哗哗的水声。 穿好衣服的杜若雪又恢复成一副小白花的可怜样。 “送我回去。” “来来回回多麻烦,你搬过来吧。” 杜若雪像看笑话般地看了一眼尚天良,“你不是想来真的吧,大家都是成年人,我不会让你负责的。” “不用这么故纵欲擒,我对你很满意,你已经成功地勾起我的性趣了……” “开什么玩笑,你让开!” 尚天良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杜若雪,你不会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吧!” 看着杜若雪真像不知情的样子,他嗤笑了一声说道:“你当那天的酒会是什么人都能去的?我去参加酒会是花了大价钱的,你去那里不也是为了钓到金龟婿吗?现在我们俩一拍即合,有什么不好?” “谁告诉你我要钓什么金龟婿,别往自己脸上贴金,钓也不钓你这样的!” “嗬--装得还挺像,刚才在床上你不是喊得听high吗,不想钓你还穿人家给的公主裙?当时七种颜色你不是选的蓝的?” 杜若雪隐隐意识到这里真有她不明白的规矩。 “裙子是主办方给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哎……你要真是个雏儿,没准儿我就相信你的话了,酒会那天晚上你们穿的是公主裙,入场的男士看上了就可以带走的,当然,肯定不是随随便便什么条件都能入场的,我可是交了五十万的保证金,对方开的条件就是肯定让我带走我满意的,当然如果找不到满意的,保证金退回。宝贝儿,你的身价已经到了50万,不低了!” 看着杜若雪不相信的样子,尚天良拿出了手机。 视频应该经过剪辑,只有杜若雪在床上奔放的动作,却不见尚天良的脸。 “看见没?那晚的酒店是主办方提供的,你当时如果不乖乖的跟我来,他们也多得是办法把你送到我床上。视频也是他们提供的。你是我花了50万弄到的,所以,只能是我玩够了,不要你,你没有离开的权利,懂了没?” “怎么会这样?没有人告诉我事情会这样,我只是来提升名媛素养的,没想找男朋友,没想!我告诉你我有男朋友的!” “别装天真了,就算你有你男朋友,他看见这段视频以后还能要你?趁着我现在对你有性趣赶紧想想怎么讨好我,毕竟我也花了不少钱,没准儿我一开心,真娶了你也说不定,嗯?” 杜若雪眉心一蹙,眼睑垂下,鼻头开始泛红,表面一副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样子,内心却百转千回,难道这个名媛汇是楚漓花大本钱给她挖的坑? 和田谧那点把柄相比,她这个视频实在不堪。 如果被别人见了视频,她这辈子都别想嫁进冷家,所以眼下绝不能和他撕破脸,该怎么办呢? 最重要的是要先稳住他。 杜若雪心思转得飞快,如果答应先搬过来,也许就有机会偷出视频。最近听说楚漓都不去中盛上班了,说明冷焱根本不在国内,只要不和尚天良一起出入公共场合,一切神不知鬼不觉,短时间内别人是不会发现的。 至于他手机里的视频,如果偷不出来,那就只能…… 杜若雪想到一个好人选。 ------题外话------ 亲们,这一章肥狐写的很不顺畅,前前后后改了几次,还是让小焱焱轻轻松松就把小谧谧给吃了~ 还是囫囵吞枣般地吃了。改没的字数,明天再补吧! 小伙伴儿们用订阅安慰安慰肥狐吧~ 第75章 电影院里的浪漫(求订阅) 田谧和冷焱在欧洲的校园里过着神仙眷侣般的日子,如果一定要说烦恼,那就是-- 冷焱同学自从开了荤,就坚决不肯再吃素。而且需求量之大,让田谧同学颇感头疼。 从粉红沙滩回来后,冷焱极其主动地把两个人的卧室,合二为一。每天兴致高昂的,让田谧以为他被开了外挂。 十月的最后一天。 从学校回来,天色已晚,看着身边蠢蠢欲动的人,田谧眨了眨眼睛。 “三哥,我有点饿了……” 因为冷焱的名字里有三个火,最初田谧开玩笑要叫三火哥,冷焱认为三火与散伙谐音,坚决不同意,她便直接叫成了只属于她一个人的“三哥”。 一般她叫“三哥”的时候,就说明——要撒娇了! “我知道,马上就喂饱你……别着急……” 冷焱含住田谧肉肉的耳珠儿,含含糊糊地说道,温热的手掌直接探进了她上衣里,沿着美好的曲线,上下游弋。 田谧的双腿软了软,一把抓住他兴风作浪的手,指着自己的胃,很无辜地嚷道:“你满脑子都想什么!是这里饿,这里!” “我知道,我马上给你做吃的喂饱你,你以为是什么?哦--你不会是以为……你满脑子想得都是什么!”冷焱满脸严肃地看着脸色通红的田谧。 “冷焱!” “到--” 田谧无语地把脸靠在冷焱胸前,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了他一阵儿,才委屈巴拉地说道:“那你下面给我吃好不好。” 要不说撒娇女人最好命,每当在床上被他磋磨得死去活来时,她这样一个眼神儿过去,一般冷焱就会偃旗息鼓了。 可今天说完后,直接对上了他那不怀好意的笑,猛然觉得刚才是不是又说错话了…… “我巴不得天天下面给你吃……”冷焱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口,就进了厨房。 “……” 后知后觉的田谧突然意识到他骨子里其实就是个有素养的--流氓! 田谧静静地站在厨房里,目不转睛地看着冷焱。 看他一丝不苟地系上围裙,挽起袖口,拿出面粉就要和面。 “这你也会?”田谧的心理预期只是吃个方便面而已。 “你喜欢的东西,我怎么能不用心,自从吃了一次你做的面条儿,我就认为那是人间第一美味,厨师做的,味道都不对,所以,就简单研究了一下……” “三哥……”听了这话,田谧心里瞬间就被幸福感被堆的满满的,一边软软糯糯地叫着,一边在后面环住了冷焱的腰身,将头和上身轻轻靠在他坚实的脊背上。 “别着急,三哥马上就喂饱你……”。 田谧:“……” 没用多久,冷焱就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 “只有一碗,你不吃?”色香味俱全的面条令田谧食指大动。 “眼前秀色可餐,我只想吃你。” “……” 冷氏面条又长又匀,田谧拢着唇,小心翼翼地吸着一根长长的面条,“很劲道,手艺相当了得!” 忽得眼前突然一暗,冷焱的帅脸凑了过来。 “真香……” “嗯,味道的确不错,你这项技术又满级了,太伤人自尊了……” “我也很想吃……”冷焱只盯着眼前丰润诱人的红唇,前言不搭后语。 看田谧又夹起另一根面条,拢着唇吸了一会儿,还没到头,便拿起筷子说道:“我来帮你……” 结果,面条的另一端直接进了冷焱的口中。 他们像两个调皮的孩子,头对着头,围着面碗,看着两人中间的那根面条越变越短。 就在两个人的鼻尖即将相遇的时候,冷焱直接欺身上前,把剩在外面的一截儿面条和面前红润的唇,一起含入口中…… 田谧万万没想到,和冷大总裁一起,面条也能吃到床上…… 经过了由一碗面条引发的惨案后,田谧昏昏欲睡,冷焱依旧兴致勃勃,用他的话说,才刚刚热身。 “妮儿--”冷焱的声音里带着诱惑和乞求。 “三哥……”田谧嘟嘟囔囔地吐字不清。“乖,再来一次,就一次……” “可是我想睡……” “对,我也没想别的……” “……累了呀。” “这次你别像刚才那么激动就行,其余的我来……” “你明天不是要出差……” “所以必须把弹药清空,促进新陈代谢,三天呢!下次一定带你一起去。” “中盛业务怎么这么多?” “中盛是哄他们玩儿的,回国后你要是想玩,我给你也弄一个……”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热流涌进体内,颤抖中她又一次被冷焱深深吻住。 。 “妮儿,我们再加把劲儿,毕业的时候我抱着小田谧上台给你献花……” 这是田谧在彻底昏睡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冷焱打的算盘是等田谧毕业的时候,三口人一起回国,别看家里那三个老的现在为楚漓撑腰,只要见到小的,一定立马投降。 所以,能用“做”解决的事儿,千万别磨叽,坚决不能用别的方法。 第二天一早。 田谧独自醒来,另外半张床是凉的。 身下的床单平整如新,根本不是昨天皱巴巴沾满痕迹的那个,光溜溜的身体上也干干净净,还有丝丝泛着薄荷香的凉意阵阵传来。 田谧想象着冷焱抱着睡得迷迷糊糊的她做的这些事儿,忍不住又是一阵脸红心跳。 床头上,贴着冷焱龙飞凤舞的便签:妮儿,每天都要吃早餐!每天都要想我一百遍!(我会想你一千遍)!ps:我回来后要用新姿势。 便签的前半段让田谧嘴角上翘,到后面顿觉流氓本色充分暴露。 抬头看看时间,喃喃自语:“昨晚上他有时间睡觉吗?” 在私人飞机上办公的冷焱精神饱满,看不出任何劳累过度的样子。 …… 上学的时候,田谧挑了一件白色公主领儿的雪纺上衣和一条格子裙。 整个人清纯又典雅,妩媚又高贵。 一路走来,吸引了不同肤色的各种目光。 到了教室才发现,原本偌大的教室,今天竟然爆满,在议论声中才知道,东方御要给他们做一次讲座。 这真是太阳在西边出来了。 一直低调的摩恩副总,竟然回到大学里为学生做讲座。 田谧打量着已经走上讲台的东方御。 虽然已经人到中年,平时应该很注意保养,依旧保持着年轻人的挺拔身材,头发乌黑浓密,如果不是因为之前了解,田谧绝不相信眼前的人已经年近50。 他讲得很精彩,观点犀利,言辞幽默,但让田谧不舒服的是,他的视线一直在她的身上,不曾离开。 只要田谧抬头,肯定撞上他的视线。 他不回避,不躲闪,就那么*裸地一直盯着她看。 田谧想起钟小米说得话,难道他把她当成了安然的替身? 演讲一结束,田谧如释重负,拿着书本就往外走。 “田谧同学,请等一下!” 在大家面前,田谧不得不停下脚步。 等人走的差不多,东方御礼貌地邀请田谧去学校里的咖啡馆坐坐。 目光磊落的让田谧认为她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由于出众的外型,田谧一直非常注意与异性的距离,她不想为此给自己和别人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想也没想地就拒绝了邀请。 东方御笑了笑,在文件夹里拿出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女孩儿很漂亮,笑的神采飞扬。田谧很快注意到照片上的人穿的竟然也是一件白上衣和格子裙。 看清照片上女人的五官,她还是被惊到了。 咖啡馆里。 “田小姐,您认识照片上的人吗?” “我不认识。这就是您说的--安然?” 东方御的眼神里难掩失落。 “我到学校来讲座,就是希望能再次见到你,没想到见你穿着这身衣服,简直和安然一模一样!比第一次见到你时感觉更强烈!你再好好想想,小时候有没有特殊的经历,你从没见过照片上的人?” 东方御坐在田谧对面,眼神迫切。 田谧凝重地摇了摇头,目光却又一次凝视着照片上的女人。 自己的五官,至少和她有五分相似,再加上相似的装束,怪不得东方御要失神了。 “你们曾经是--恋人?”田谧小心翼翼地问。 心里却在暗暗吃惊,照片上的人会是她的妈妈吗?看眼前这个人的神态,难道是生物学上的父亲?该不会押着她去做亲子鉴定吧?要不要这么狗血呀! 东方御苦笑了一下,“不,我只是一个暗恋的人。” 田谧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她是校园里公认的校花,明恋的都不知道有多少,暗恋的就更多了……”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早已物是人非,您何必执着于当初呢?” “你们真像啊--”东方御答非所问。 冷焱回来以后,田谧也有过纠结,安然的事情要不要告诉他?想了一阵儿,便也释然,仅凭一张二十多年前的照片和一个人名,要怎么去找?找到了又会怎么样?就让一切顺其自然吧! 周末晚上。 “三哥……帮我洗几个枣儿。”晚饭后趴在沙发上浏览财经新闻的田谧腻腻歪歪地喊着。 软软糯糯的一声,叫酥了冷焱,他当然明白田谧说的是他昨天买回来的金丝小枣。 “几个?” 田谧怪异地看了他一眼,“你就随便抓一把,几个都行。” “几个?”冷焱执拗地坚持。 “哎呀,五个,不行太少,十个,就十个吧。” “九十个?” “就,就十个!”田谧不明白他今晚为何这么计较。 “好,十一月八日,星期五,田谧女士要求冷焱先生给她洗十个澡……” 冷焱朗声说道。 边说边走到沙发前,一把抱起田谧,“我们这就去洗第一个……” “冷焱,你欺负人!我让你洗吃的枣儿!” “对,边洗边吃的--澡。” 眼前这一幕,让田谧不期然就想起了在中盛冷焱把她扔进浴缸的情形,当下也不再挣扎,而是直起上半身,回想着当初咬上去的位置,吻了上去。 如同被电到的冷焱不由加快了脚步,这妮子,分分钟就反客为主,让他兽血沸腾。 感受到冷焱浑身的紧绷,田谧完全放松了身体,像一棵温柔的水草,缠绕在冷焱的身上。 浴室里黄色的暖光照在两人身上,冷焱的额头很快起了薄汗,田谧闭着眼,颤抖着睫毛,任冷焱的双手为所欲为。 很快,舒适宽大的浴室里,响起阵阵水声。 一尾洁白滑腻的美人鱼不停地在浴缸中呜呜咽咽,起起伏伏。温暖柔软的水流中,被采撷过的两点红梅傲然挺立,旁边洗鱼--不,帮忙洗澡的某人,很快从外面帮到了里面,浴缸里的水哗啦哗啦响个不停,一次又次溢得满地都是。 这次田谧在睡前听到的最后一句是:“还有九个……” 天还没亮,田谧在半梦半醒之间觉得被冷焱抱上了汽车。 她睁眼看了一下,见冷焱就坐在她旁边,又放心地闭上眼。 “你都不问问去哪?” “和你在一起去哪都行……” “不怕我把你卖了?” “那我也心甘情愿……” 冷焱听着田谧迷迷糊糊时说的话,顾不得前面的司机,直接搂住怀里的人,用力吻了吻。 没想到飞机刚起飞,田谧就开始发烧了。 整张小脸都红彤彤的,像个小火炉。 冷焱后悔不迭,一定是昨天晚上在水里折腾时间太长了,她的身体素质,怎么能和他相比。 按照原来的飞行计划,他们要飞十几个小时,冷焱当即决定,就近降落,先医治田谧。 “冷焱,你要想好,这次机会很难得,这件事儿要是做成了,不仅摩恩能打进第一梯队,以后在全球的发展就再也不会受制掣了。”冷七在旁边冷冰冰地说道。 “十个摩恩,也抵不上一个她,摩恩的发展,以后还有机会,她的健康,我输不起,通知就近降落。” 飞机很快在尼斯降落。 冷七看着平日不苟言笑的冷焱满脸紧张地抱着迷迷糊糊的田谧,眼神不屑,直接把田谧列为红颜祸水。 “你先过去吧,按既定方案执行……” “形势瞬息万变,你不在,我和东方御恐怕撑不住。” “尽人事,听天命,去吧。我们输得起!” 烧得晕晕乎乎的田谧哪里知道在这三言两语里,冷焱为她放弃了什么。 下飞机后,田谧烧得更厉害,隔着被子,冷焱都能感受到她在瑟瑟发抖,医生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看着冷焱满脸冰霜,大气也不敢出。 田谧一会儿像被架在火上烤,一会儿又像被浸入冰水里,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的感觉,生生把她拉入水深火热…… 迷蒙中有微凉的手指不断在她额头上拂过,在她几乎被烤焦的时候,又有带着甜味儿的清泉在喉咙里缓缓流过,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完全陷入黑暗。 田谧醒来的时候直接跌进眼前那双深黑的眼。 眼白处夹杂了红色的血丝,下巴上也冒出了青青的胡茬儿。 田谧四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环境,不是卡斯兰特的家。 “这是哪儿?”此时才发现她的嗓子哑的完全不能说话。 “把你卖到的新地方……” 田谧四处打量了一圈,笑着说道:“这里也有帅哥,我很满意……” 动了动四肢,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见房间里开着灯,外面黑乎乎的,“几点了?” “晚上九点多,你再睡一会儿。” “我睡了一整天啊,你带我上车的时候几点?我怎么睡的腰酸背疼!” 冷焱捏捏她的鼻子,把手伸进被子里试试体温,“还好不烧了,再烧下去该影响下一代智商了,你都睡了三十多个小时了!” “三十多个小时?”怪不得他胡碴儿都冒出来了。 田谧看着冷焱眼睛里的血丝,满眼都是心疼,以为照顾她一夜就很辛苦了,没想到,是三十多个小时! 可她不知道是在她清醒前不久,冷焱刚刚收到冷七的信息:兄弟,对不起,事儿没成。这三年的功夫都白费了! 冷焱回复了一句:不用有负担,就算我人去了,心不在那里,这事儿也成不了,还有机会。 然后就一直盯着田谧的睡颜,目不转睛的看,直到她在他的注视下,醒来。 田谧又休息了一天,就完全恢复了健康。 下午,冷焱看着重新活蹦乱跳起来的田谧,满眼宠溺。 “我们出去走走。” “嗯嗯!这两天躺得骨头都发霉了。” 他们就近降落的地方是浪漫的城市--尼斯,也是香水之城。 整个城市三面环山,一面环水,除了海岸线,城市里到处都是鲜花,一年四季都散发着淡雅的芳香。 冷焱和田谧十指紧扣,沿着海岸线,踩着松软的沙滩,随意漫步。 沙滩上随处可见性感的比基尼美女,冷焱虽然带着墨镜,身姿优雅挺拔的他也没有阻挡比基尼女郎热情的目光。 田谧边走边回头,看身后的四排脚印。两排大的,每个间隔都如同用尺子量过,索性甩掉鞋子,跟在他的身后,直接把白嫩的脚丫,放在他的脚印里。 “怎么去后面走了?” “给你机会看看比基尼美女。” “她们又没你好看,为什么要看?” “噢,不看怎么知道她们没我好看?怪不得带着墨镜,原来是为了偷看方便!”田谧气鼓鼓地去踩冷焱的后脚跟。 冷焱把胳膊在后面一背,田谧只觉身体一轻,直接就被甩到他的后背上。 “她们光明正大的丑,我是光明正大地看……走喽!”冷焱背着田谧健步如飞,沙滩上洒下田谧的笑声一串。 “三哥,我们去看电影吧,我们还没看过电影呢!”趴在后背上的田谧突发奇想。 “走,去看电影……” 两人来到城市中心,电影院就在广场附近。 悠闲浪漫的尼斯人很少呆在家里,这个时间广场上人来人往。 “你就在广场这里等我,我先去看看时间和场次。” 田谧笑着看冷焱的背影渐渐融进人群。 冷焱刚刚离开,她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她回头看去。 “田谧!真是你,你也在这儿!” “云静姐,丫丫,你们也在这里!”看见她们母女,田谧也很兴奋惊讶。 虽然她身边一直有冷焱陪伴,但身在异乡的孤独感一直都在,此时在异国他乡,见到熟悉的面孔,便生出他乡遇故知的欣喜。 “田谧,不好意思啊!先帮我照看一眼丫丫。”陈云静松开丫丫,就往人群里走去。 过了一阵儿,她一个人走了回来。 牵过丫丫的手,对着田谧说道:“看见你就给你添麻烦,刚才我以为遇见了一个多年没见的老朋友,看着身形特别像,可走过来就找不到了。” “没有联系方式?” 陈云静摇了摇头,目光还一直四处搜寻,刚才绝不是眼花,明明看见了的!他还和六年前一样,没有一点变化!怎么一下就看不见了?他也来故地重游吗? “田谧,你来旅游?” 田谧捋了一下耳边的碎发,“我在卡斯兰特读书,今天和男朋友出来旅游。” “有……新男朋友了?” “嗯。” “造化弄人,是云聪没福分。”陈云静叹了一口气。 “陈姐,云聪一定会找到自己的幸福的。你这是……?” “哦,我……当年在这里留学,每年这个时候都会过来小住一段,你在等人?” “我男朋友去买电影票,他刚才还在,你如果早到一分钟,你们就能见到。” 直到陈云静离开,冷焱还没回来。 什么电影票,要买这么久,打电话也没接听。 直到田谧等的从焦躁渐渐转为不安,冷焱才姗姗来迟。 “怎么去这么久?” “电影院太火爆,场场爆满。” “那买到了吗?” “算是吧。” “嗯?” “拼拼人品,试试运气。” 田谧:“……” 到了门口,也没见冷焱拿票,门童笑着向田谧打了招呼。 “难道你已经帅到出门可以直接刷脸的程度了?”田谧边说边摸摸自己的脸,“刚才是个男的呀,难不成是因为我?”和冷总在一起,田姑娘自恋的本事也学了不少。 “孺子可教!” 大概是有电影正在上映,影院里没什么人走动。 “我们去哪里呀?” “最大的放映厅。” 里面光线越来越暗,田谧在冷焱身后,深一脚浅一脚地走。 “这么暗,电影已经开始了?为什么没有声音?” “嘘--安静。” 说话间,田谧的视线已经完全陷入了黑暗。 “三哥,我什么都看不见了。”田谧紧紧地拉着冷焱的手。 话音还未落,她的前方开始有点点星光亮起。 一个接着一个,有条不紊,如同有一只闪亮的大型荧光笔,在黑色的幕布上匀速书写。 灯光一个个点亮,文字在黑色的幕布上渐渐成型。 Jet''adore,田谧轻声呢喃。 法语——“我爱你!” 在微弱的亮光下,田谧渐渐看清,她的前方,坐了满满的一群人,相应位置的人,按照次序,将手中的灯火依次点亮。 跳动的灯火突然在眼前模糊起来,她湿着眼睛看向旁边的人。 “时间太仓促,看来我们人品还不错。” “冷焱,Jet''adore。” 眼前浅笑的人,让她忘记了自己正置身人群之中,直接扑进他的怀里,倾情一吻。 头顶上一束追光亮起,圆形追光下的青年男女如同童话故事里的王子和公主,深情拥吻,画面实在太美,骨子里从来都不缺少浪漫因子的尼斯人民,不约而同保持这份静谧没有打破。 田谧在唇舌相依的过程中,用尽全部力气拥着冷焱,如同拥着她的世界。 乐声渐起,优美的旋律中,夹杂着金属质感般的声音在放映大厅响起。 多么幸运,我拥有你, 多么幸运,我们彼此拥有, …… 田谧,嫁给我吧! 最后一句“嫁给我吧”,冷焱用六种语言,表达了六次。 充满爱意的声音在偌大的放映厅里久久回荡。 眼前这一切一切,让田谧的泪水在眼眶中不断蓄积,尽管她拼命遏制,还是滑出眼眶。 冷焱温热的指腹,轻轻拭去她脸庞上的泪水,低声问着:“那你愿不愿意?” 田谧语不成句,在他怀里拼命点头。 座位上有尖锐的口哨声响起,生性浪漫的尼斯人民开始热情高歌,小伙子们起哄地喊着“嫁给他!”“吻她(他)!” 座位上的情侣们也情不自禁地相互拥吻,彼此低低诉说爱的誓言。 回酒店的路上,田谧拉着冷焱的手,心情雀跃,围着他蹦蹦跳跳,换着角度欣赏他的身边的男人。 冷焱温热的大手包裹着她的手掌,她微微勾起小指,调皮地在他的掌心里搔着痒痒。 自从和冷焱在一起,她简直像变了一个人。她一直认为自己是个不会撒娇的人,原来,只是不曾遇到那个能让他撒娇的人。 冷焱在歌词中唱到,多么幸运,我拥有了你,其实这何尝不是她的心声! 渐渐的,田谧的脚步慢了下来。 “三哥,你为我做了这么多,可我什么都没为你做过。” “妮儿,你只要陪我‘做’就行。” 纯洁孩子田谧还一心沉浸在当时浪漫的氛围里,一时不察,“好啊,陪你做什么?” “一起再做个小田谧出来,走喽--”冷焱把田谧扛在肩上就跑。 “啊--” 晃动在冷焱眼前的两条笔直的大腿,让他喉咙阵阵发紧。 很快,尼斯酒店的套房里,满室旖旎,一夜缠绵…… 第七十六章 二十二年前(很重要) 佛罗伦萨的古堡里。 女佣惴惴不安地站在司徒继业面前。 “小姐今天情况怎么样?” “回主人的话,小姐今天很高兴,早餐后还唱了会儿歌儿,说是要去约会。” “约会?她现在在干什么?”司徒继业的手在沙发上紧了紧,语音里带了一丝紧张。 “让温蒂陪着她在房间里试衣服。” 女佣的话音刚落,门口就有声音传来。 “爸爸,你看我穿这身衣服去约会,好看吗?”一个穿着公主裙的女子蹦跳着走进来。 女子四十多岁年纪,身形瘦弱,面色苍白,虽然穿着与自身年龄极不协调的公主裙,还扎着两条麻花辫子,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充满违和感,但不施粉黛的脸上,依旧可见美得惊人的五官,这女子,年轻健康时,一定是大美人。 女子进了客厅四处寻找,似乎没看见爸爸,直接走过去盯着司徒继业看。 看了一阵才迟疑地开口:“爸爸?你染头发了?”依旧美丽的脸上满是疑惑不解的目光。 “不对,你不是我爸爸,我爸呢?”女子的目光开始散乱,漫无目的地在空旷的客厅里四处搜寻,不时地掀开窗帘,搬动花瓶。 “小姐,小姐,我们快回去吧,小小姐找不到你会着急的。”一直跟在她身边的温蒂见她眼神发直,情绪开始激动,想赶紧带她离开。 “威廉,快叫医生!”司徒继业连忙命令。 女子找了一圈没有收获,回到沙发前一直盯着司徒继业看。 “亦城?你是亦城?亦城,爸爸呢?你把我爸爸藏起来了对不对?你把他藏哪了,我们一起接他回家好不好?”女子言辞卑微恳切,无神的大眼睛里满是乞求。 “司徒嫣然,你醒醒!爸爸死了,被你的亦城害死了!威廉,赶紧送小姐回房!”司徒嫣然这幅疯疯癫癫的样子让他大为恼火。 “你不是亦城,你是谁?在这胡说,我爸爸没死,亦城不会那样做的,不会的,啊--”司徒嫣然痛苦地抱着脑袋,把松垮的麻花辫子弄得歪歪斜斜。 “亦城呢?亦城怎么也没了?亦城,你快回来告诉他们,你没有杀爸爸,你还不知道吧,我们有孩子了,对,有孩子了!” “是啊,小姐,我们赶快回去照顾小小姐吧。”温蒂在旁边不停地劝说。 “孩子?你不要骗我了,我知道孩子没了,孩子刚出生就没了,还没有名字呢。”大颗大颗的泪珠在无神的眼睛里流出来,“爸爸没了,亦城没了,孩子也没了……”她的思维时而清楚,时而混乱。 司徒嫣然看向司徒继业的目光里突然充满充满了仇恨,“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偷走了我的孩子?你这个恶魔,你还我孩子!” “司徒嫣然,你睁大眼睛看清楚,我是你哥!你生的孩子死了!你心心念念的顾亦城也死了!他罪有应得,他才是罪魁祸首!是你引狼入室,她害了你,害了爸爸,害了我的轩儿,害了我们全家!你要是再这么疯疯癫癫,我就把你送上月牙岛,这辈子都别想下来!” 司徒继业气急,边说边用两手把着嫣然的肩膀,用力摇晃,似乎这样就能摇醒她。 “你闭嘴!我不要听!” 在哥哥的钳制下,司徒嫣然试图去捂上耳朵。“孩子,我孩子呢?她还没吃过一口奶呢,你放开我,我要去找顾亦城,我要去找他--” 说话间有医生匆匆赶来,药物缓缓进入司徒嫣然体内,她渐渐没了声息。 司徒继业跌坐在沙发里,疲惫地挥挥手,佣人们一言不发地撤退下去,只留下身旁垂手而立的威廉。 司徒继业的思绪回到二十二年前。 当年,司徒嫣然在西京的医院里忍着剧痛,生下一名女婴。那天只有他这个哥哥,陪在妹妹身边。因为在这之前,他的爸爸死了,儿子丢了,而这一切全拜顾亦城那个男人所赐! 妹妹生下女婴之后,挣扎着看了一眼,把顾亦城送给她的项链,挂在了孩子的脖子上,然后就陷入昏睡。 他看着襁褓里的婴儿,心绪纷乱。 女婴虽然刚刚出生,在眉目上依稀能看出嫣然的影子。可她也是顾亦城的骨血,他的骨血根本不配留在妹妹的身边,顾亦城已经把这个家害得家破人亡,他不能让这个女婴,再拖累年轻貌美的妹妹一辈子! 他们的家已经不同于往日,从原来的富可敌国,一夜之间变成现在的家徒四壁。可妹妹还没有嫁人,凭着嫣然的学识和容貌,她将来一定还会找到自己的幸福,而不是带着这个小拖油瓶,被顾亦城的女儿拖累一辈子! 思念及此,他看了看依旧在昏睡中的妹妹,咬咬牙,直接把女婴抱了出去…… 医院离火车站不远,他直接把熟睡的孩子就丢到了火车站…… 司徒嫣然醒来后,发现孩子不见了,他骗她说孩子得了小儿急诊,抢救无效,死了。 他以为妹妹根本没看见孩子,闹一阵就过去了,谁知她痴情的妹妹根本不愿意相信顾亦城会害了他们全家,反倒一口咬定是他偷走了她的孩子,立刻不顾身体的虚弱就跑出去找,她在西京,人生地不熟,找了许久,也没有任何结果。 虽然司徒嫣然一直不愿意相信顾亦城是坏人的事实,可她爸爸死了是真的,5岁的侄儿失踪了是真的,虽然她没亲眼看见,但司徒继业告诉她,顾亦城在做了这些事情后,自觉无颜面对他们,已经在他们变成一片废墟的家中饮弹自尽了…… 尽管是这样,她心里依旧深爱着那个英俊儒雅的男人,从她15岁第一次见到22岁的他,一直到现在,整整爱了七年。 从情窦初开的青春期少女,到长大成人,她的眼里和心里,就再也容不下别的男人。这个叫顾亦城的男人是用尽她毕生力气,唯一的一次爱恋。 她爱的深入骨髓,爱到在没结婚的时候,心甘情愿为他生下孩子,爱到在听到他死了消息时,竟比听到他是导致她家破人亡的最罪魁祸首这个消息还要心痛。 她宁可他辜负她,也愿意让他活,可是他还是死了,她最亲的人一个个都离她而去,她把顾亦城在这个世上留给她的最后一丝牵绊也弄丢了,她亲生的女儿甚至没机会吃到她的一口奶。 在这种巨大痛苦的撕扯和折磨中,她渐渐开始神志不清,出现幻视、幻听,药石无效,直至精神错乱,时好时坏,发作起来的时候,六亲不认。 第一年,他见到妹妹越来越差的精神状态,他也尝试着找过,可西京火车站每天的流动人口那么多,偌大的世界,不名一文的他要到哪里去找一个刚出生的孩子! 司徒继业痛苦地揉着额头,最近嫣然发作的次数更频繁起来了,以往用小小姐还能搪塞过去,她一个人回房会拿着布娃娃哄上好久,可现在,每次发作的情况都比上次更严重一些。 这么多年,嫣然对那个孩子在心里一直有个执念…… 司徒继业又拿起了田谧的资料。 她也在西京长大,难道真会这么巧?可出生证明要怎么解释?他的目光停留在“男友冷焱”这几个字上。 他熟悉冷焱。 他们之间有过多次生意上的往来,当然也听过他不近女色“冷面阎王”的名头,这个年轻人很对他的胃口,他一直另眼看待,上次的卡斯兰特之行也因为是冷焱亲自出面,他才答应。 没想到昔日的冷面阎王竟也食了人间烟火,他费尽心思组织的会面,是为了田谧? 田谧…… 和嫣然实在太像了,最好这一切只是巧合,最好她和那个男人没有任何关系!那个男人的女儿,不配得到幸福! 他沉默了一阵儿缓缓说道:“威廉,帮我做件事情。”回到卡斯兰特的田谧和冷焱,依旧延续着以往的生活。 尽管和冷焱在一起的每一刻她都快乐得像个公主,但她还是不可避免地会想起王静华,想起田浩。 除了冷焱,他们是她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二十二年幸福的生活,早已将没有血缘关系的他们,融入了彼此的生命。 如果没有那次意外,他们的生活还将保持原来的轨迹,简单、平实,却充满快乐和幸福。 对于田浩,她非常矛盾,却真的恨不起来。 一晃已经出国两个多月了,不知王静华过得怎么样,虽然没有联系,田谧的心里也在一直想着她,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也不管她走到哪,王静华的养育之恩没齿难忘。 思乡之情让田谧的情绪有些怅然,一个人低头漫步在校园的甬路上。 身旁不停有骑着单车的学生经过,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很快,又有一群学生在她身后过来,走到她身边时,不停吹着口哨,竟然还有人出格地撩了一下她的头发,她只觉得头皮微微一痛,还没看清身形,那个男人就马上骑着单车快速离开了。 撩了她头发的男人到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把田谧的头发交给了另一个神秘的男人。 这种男孩子故意吹着口哨经过她身边的事情,在国内也偶有发生,突如其来的小惊吓,倒是驱散了她刚才怅然的思乡之情。 这段小插曲,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晚饭后,她在电脑前浏览财经新闻。 “三哥,我仔细分析了最近省里的财经动态,感觉和新闻里报道的,不太一样呢!” “怎么个不一样?” “我通过数据分析,感受到一种不一样的气氛,总觉得西京的经济形势要变了,有一种危险的味道,你一点儿都不担心中盛吗?” “不告诉你中盛是哄老爷子开心的吗,NCK才是我的。”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西京经济形势不好,NCK也难免受到波及……” “挣着卖白菜的钱,你还操着卖白粉的心,省内经济形势是那省长该操的心,你现在应该考虑的不是形势问题,而应该是——姿势……” 看了看时间,扔下手里的笔记本,抱起田谧就往卧室里走。 …… 当他们首轮热身运动完成后。 田谧自从蜕变为女人,眉眼间更添风情与妩媚,每每都让冷焱欲罢不能。 如果不是考虑她的体力问题冷焱绝不会轻易放过她。 此时她脸颊红扑扑儿的,眼睛水蒙蒙的,冷焱神色慵懒,用胳膊把她紧紧拥在怀里,一下一下轻拍着她的背,田谧舒服得像只慵懒的猫。 睨着身旁还有些意犹未尽的男人,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书上写着做这事儿的时候,男人最爽的时间平均才2。5秒,你说你们男人为了那短暂的2。5秒累得满头大汗,完了还乐此不疲,天天想着这事儿,不是自己给自己找虐吗?”。 “今天没直接睡过去,看来这段时间没白操练。” 冷焱看田谧此时精神尚可,说话时手也没停,一直在她身上煽风点火,心满意足地看着怀里的女人脸颊上还没褪去的潮红,微肿的唇瓣正贴着自己的肩膀,眼波里流动的都是蛊惑人心的媚态,没多会儿就让他再次小腹发紧。 手臂一收,把娇躯拢在身下,一边吸吮着她的耳唇儿一边含混地说道:“本来最爽的时间就很短,只能用次数来补,再给我一个2。5秒……” 虽然冷焱每次都像对待易碎的珍宝,小心翼翼,极尽温柔,可无奈,田谧本来就身娇体嫩,尽管如此,每次激情过后,全身上下都是他留下的深深浅浅的印子。 当冷焱的唇又一次亲到田谧的胸前,他突然停了下来。 她胸前滑腻莹白的肌肤上有他刚刚留下的红印子。可他突然发现,原来混杂在红印子中的那块儿胎记,不见了。 “妮儿,你胸前那个胎记怎么没了?”冷焱哑着嗓子问道。 “没了?”田谧懒懒地扫了一眼,又凝神分辨了一阵儿,果然,原来那块淡红色的胎记已经不见了。 “我也不知道,它最近几年一直是越变越淡的……” “头一次听说胎记还能自己长没了。” “听我妈说,我刚出生的时候,身上白白净净的,身上的红印子说是胎记,其实是后来长出来的,对了,你不提我都忘了,原来我手腕上还有一块儿红色的,也是越长越淡,上大学的时候就彻底没了……” ------题外话------ 肥狐最近有些忙,字数有点少。 小谧谧手腕上的红印子为什么会消失尼? 这里边是有故事滴 肥狐休息休息,慢慢讲~ 第七十七章 十年前的真相(求订阅) 田谧嘟着嘴说道:“原来我手腕上还有一块儿红色的,也是越长越淡,上大学的时候就没了……” 边说边往冷焱的身边靠了靠,“明天还要上课的……”还眨巴着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可冷焱却“腾”地一下坐了起来,把田谧吓了一跳。 “你手腕上曾经有一块儿红色胎记?!”冷焱的双手紧紧握住田谧的肩膀,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膛,好像有什么东西马上就要破茧而出。 田谧睁着水蒙蒙的大眼,疑惑地看着冷焱激动兴奋的表情。 抬起净白的手腕,低声说道:“原来在这个地方也有一块儿……” 冷焱看着田谧比划的位置,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下把她紧紧搂在怀里,有力的臂膀似是要把她揉碎在自己身上。 平静了好一阵才轻轻问道:“妮儿,十年前,九月份,你到西京第一中学附近去过吗?仔细想想……” 说完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她,紧张地等待着答案。 “十年前,我即将上初中,可西京市里生活费用太高,妈妈一个人养我们两个,根本承担不起,就带我们搬到了宁城,九月份开学的时候,我求着,嗯…… 田浩,偷偷到一中去看我小学时的朋友,结果……” “结果怎么样?” “结果弄丢了我从小一直戴在身上的项链,回家还让我妈打了一顿……” “项链是什么样的?”冷焱发现刚刚手劲儿太大,连忙松了手,还在田谧的双臂处轻轻揉捏。 “其实是很普通的一条链子,不过项链坠很看起来很古朴,也挺奇特,乍一看起来,就像一块儿普通的石头,淡绿色的,有点像玉石,戴在身上,冬暖夏凉,我从小一直带着的……”田谧的语气中略带惋惜。 “那是怎么弄丢的?”冷焱的语气已经恢复了平静。 “哦,那天恰好在路上遇见一个被打得快断气的人,之前我刚和我妈学了几下人工呼吸的动作,看见后就……” 田谧停顿了一下,瞥了一样冷焱的脸色,继续说道,“就实地操作了一把,当时那个人连心跳都没了,田浩怕惹事,急急忙忙就把我拽跑了,可能拉扯的时候,就把项链弄丢了。” 说了半天见他没什么反应,便伸出手在他的脸上揉了揉,“你这是什么表情?就只是一条普通项链而已,你不用这么激动的……” 冷焱抿着唇,直接翻身把田谧禁锢在怀里,压在身下。 他像一个虔诚的膜拜者,用唇轻柔地抚过田谧的每一寸肌肤后,停留在她的丰润诱人的红唇上久久不肯放开,不停地辗转研磨,唇齿相依,任凭体内的洪荒之力毫无章法地四处乱窜,任凭过电般的酥麻一次次席卷全身。 还用一只手不停地在田谧玉白细腻的手腕处轻轻摩挲。 冷焱渐渐地从初识真相的惊喜中冷静下来,缓缓躺在床上,用一只手把田谧搂在怀里,一刻也不想松开。 十年前,他救杜若雪在前,所以当杜若雪说是她返回来又救了他时,他并没有任何怀疑,半年后再次见面时的贴唇一吻,彻底粉碎了他心底所有美好的憧憬与想象。 听到杜若雪把当时的场景说的分毫不差,他一直怀疑是自己被打得出现了幻觉所以闹了乌龙,没想到杜若雪在背地里玩儿了这一手,他竟然被蒙蔽了十年! 他把田谧的手放在唇边不停地亲吻。 当年正是这只手携光带电地抚过了他的眼角眉梢,就是她口中的清甜带给他灰飞烟灭般的震颤,他十年前的感觉并没有错!他认准的人的从始至终只有她一个! 他从不相信命运,可此时此刻,他无比感谢苍天有眼,兜兜转转中,让他及时地遇见了她,爱上了她,得到了她! 错就错在田谧做了好事之后匆匆离开,错在那个恬不知耻的杜若雪竟然坐享其成,不仅心安理得的享受了冷家十年的照拂,还痴心妄想地要嫁给他! 一定是杜若雪当时并没有跑远,还看见了田谧给他做人工呼吸的过程,看见了她手上的红印,看见田谧被田浩拽着匆匆离开,可以肯定的是,她看见了田谧的长相,这样一来,她与田谧眉眼间的那两分相似从何而来就很好解释了。 不过她看见的是十年前还没有长开的田谧,她连续多次整容后的眉眼,模仿的也是青涩时的田谧,十年间,田谧越长越美,变化很大,当杜若雪再见到她时,没认出来也很正常。 等他醒过来见到杜若雪,已经是三天后,她有足够的时间在手腕上弄个红色刺青,冷家人的全部精力都在他的安危上,谁会注意一个小丫头手腕上的刺青是一直就有还是突然多出来的? 一时间,多种情绪齐齐涌上心头,冷焱沉默了一阵儿。 田谧一直乖顺地窝在他的臂弯,一瞬不瞬地盯着身边的男人,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好看,越看越爱看! 她敏感地察觉到身边人情绪的变化,趴到冷焱身上,和他鼻尖对着鼻尖,像只小狗一般撒娇地蹭蹭冷焱的鼻尖,轻声问道:“怎么了?不高兴了?可以给你2。5秒的。”田谧的小脸红红的,声音像蚊子哼哼。 自从和冷焱在一起,这撒娇的本事就越来越炉火纯青。 “很不高兴!知道错哪了吗?”冷焱满脸严肃和傲娇。 “你不会真因为十年前那个人工呼吸吃醋了吧!那时候我才12岁,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呢!”田谧恨恨地用手指戳着冷焱坚实的胸膛。 “才12岁遇见个陌生男人就敢亲,这还得了,你自己说该怎么罚?” 别看冷焱绷着一本正经的脸色,田谧可知道他心里真正打的是什么主意。 瘪了下嘴弱弱地说道:“要不——5秒?” “10秒!” “7。5。” “成交!”冷焱脸上带着计谋得逞的笑。 又把田谧轻轻揽在怀里,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道:“十年前,你的项链是做人工呼吸的时候,掉的。” 冷焱看着田谧吃惊的脸色顿了一下,“而且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我衬衫的口袋里,当年,你遇到的那个被打的快要断气的人--是我……” 冷焱边说边把头脸埋入田谧胸前,静静品味着在她身上传递出来的温软与清甜。 她当年做人工呼吸的人竟然是他! 亏得他刚才还大言不惭地用这个由头跟她讨价还价,还骗去了7。5秒! “冷焱!你流氓!”田谧的两只手把他露在外面的头发弄得一团糟。 “多亏我流氓耍得早,早就以身相许了,如果错过了你,我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我从来都没觉得我竟然是一个这么幸运的人……”冷焱的声音有些闷。 这件事情给她带来的震惊让田谧此时也无心去继续纠缠7。5秒的事情,用了足足一分钟的时间才消化了眼前的事实。 她十年前的无心之举,帮到的那个人竟会是冷焱? “那--项链在你手里?”田谧双手捧起冷焱的脸,英俊的帅脸在她刻意的按压下略有些变形,她庆幸这样的冷焱只有她一个人能见到。 知道自己身世的那个晚上,她恍惚听见王静华说,田浩在火车站捡到她时,她除了身上的襁褓,脖子上还挂着一条项链。她才知道那条丢掉的项链竟是亲生父母留给她的唯一线索,项链丢了就等于她和亲生父母唯一的联系也断了。 后来她沮丧了一阵儿便也释然,既然父母都不要她了,那项链,还有什么意义呢? 没想到今天竟会机缘巧合的失而复得。 冷焱又一次低下头,闷声闷气地说道:“我以为项链是杜若雪的。” “我醒过来后,就被爷爷送到了俄罗斯,半年后才恢复,就回到西京把项链还给了她。” “杜若雪竟然说是她做的人工呼吸?还收下了我的项链?!” 看着冷焱不置可否的样子,好学生田谧忍不住想飚脏话,太他妈狗血啦!这个杀千刀的杜若雪,不仅冒认冷焱的救命恩人,竟然还把她的项链据为己有…… 让人忍无可忍!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她的神态还有些呆,不顾形象地半躺在床上,媚眼如丝,红唇微肿,领口大开,露出大片腻滑的肌肤上还有冷焱刚刚弄出的红印子,这个样子的她让忍了半天的冷焱彻底爆发了洪荒之力…… 他们俩从第一次之后,一直琴瑟和鸣,虽然他的需求过于旺盛,但每次也把田谧直接带入天堂,大多数时候,在这方面,她都是由着他折腾,欲予欲求。 可此时却一心二用地眨巴着大眼睛,悠悠地问道:“为什么没有在你醒来的时候就把项链交给她?而是半年后还特意回来?” 冷焱揉了揉她的头发,用结结实实的热吻回应。 他要如何告诉她,在他重伤时便已对她一吻钟情,养伤的时候把项链带在身边是为了睹物思人,可惜造化弄人,让他在醒来的第一时间认错了人,表错了情,半年后的重逢意识到错误,巴不得赶紧把项链还给她划清界限,没想到这又是一个错上加错。 这段乌龙大概是冷焱有史以来最无法言说的痛了,现在杜家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冷焱手上的动作依旧没停,“嘘--用心点,不许溜号!今天晚上7。5秒!” 田谧:“……” …… 西京。 因为尚天良手里的视频,杜若雪被弄得心烦意乱。 她在他家里找了几次,也没发现视频,她担心夜长梦多。 杜若男刚下班,就被她拽着去逛街。 “姐,焱哥哥一直没回来?” “应该是吧,楚漓现在也不去公司了,我隐隐听说他在中盛辞职了。”杜若男的目光在各色服饰上流连。 “辞职?为什么?” “我猜是为了田谧,不想接触楚漓呗。” “照这么说焱哥哥对田谧是来真的?” “你这话说得可真新鲜,这么多年你看他还和别人来过假的?” “正因为没有过,所以我才不相信田谧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彻底俘获了焱哥哥的心,和我比她有什么优势,我还是救命恩人呢,她呢?就算长的好看点,眉眼间还有两分像我呢,就是不知道焱哥哥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杜若雪说着说着,脸上还泛起了红晕。 “你省省吧,他要娶你这话你都说了十年了,他想娶你会等到现在?会把田谧带到你面前?” “他也有可能是带去故意刺激我呀,想看我有什么表现,考验我将来能不能大度的做一个豪门太太……” “我看你现在都做病了,我要是你,就像一直这样安分守己地让他养着你,这么多年我们家不也是一直靠他养着吗?除了他不能和你睡觉,按他的为人,他肯定能管咱家一辈子,啥时候他和田谧闹矛盾了,再找机会。” “凭什么别人能做豪门太太,我就只能等在外面做个小三?田谧她以为有冷焱就万事大吉了?手里还有一个秘密武器没拿出来呢!” “什么秘密武器?” 杜若雪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姚月丹给我的,是一张她睡着的时候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的照片,虽然照片上看不见男人的脸,可是从露在外面的身材看,短粗、凸肚,肯定是个老男人。我不信冷焱见到以后还能要她。” “那你现在还等什么?赶紧放到网上啊!” “这你就不懂了,姐,我现在扳倒了田谧,那是为楚漓做了嫁衣裳,到时候谁帮我去对付楚漓?这可是杀手锏,要用在最关键的时刻,等田谧帮我干掉了楚漓,以为她可以登堂入室的时候,最好是她去冷家时,我再把照片拿出来给焱哥哥和他的长辈看。” “你以为没了田谧就能轮到你了?”杜若男撇撇嘴。 “起码希望最大,这么多年你见他身边有别的女人吗?我始终都是近水楼台,我为什么不争取?” “他真想娶你,还会等到现在?”杜若男可没有她妹妹那份乐观。 这也是杜若雪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自作多情地认为是冷焱醒来后对她一见钟情,再加上救命恩人的身份,想娶她很正常。 十年前的那次事件,本来就是一个设计好的圈套,她不过是圈套中的一枚棋子。 自从跟了小混混里的那个叫红毛儿的老大,这样的事情她也没少干。 她专拣僻静之处,装成被欺负的样子骗人,只要过来人帮忙,隐藏在暗处的人就一拥而上,多数时候是为了在学生手里抢几个小钱,有时也是收了别人的钱后,替他们打架教训人。 可那天当她见到义无反顾帮助她的冷焱被打的遍体鳞伤时,竟破天荒地觉得心疼。那么完美的高高在上的一个人,不该受到这样对待。 她认识冷焱,他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很少有女生不认识他,高三的他是整个学校里从初中到高中的女生普遍仰慕的男神,她也没想到红毛儿他们这次设计的对象会是他。 见到平日里那么阳光帅气的男人被那么多人打得面目全非,她第一次没有在完成任务后直接溜掉,而是躲在旁边悄悄地看。 等混混们都一哄而散的时候,冷焱迟迟没有站起来,看来他们这次是下了狠手,叹了一口气刚想离开,却见到有一个年纪比她还小的女孩子走了过去,拨打了电话后,开始用手娟儿轻轻擦拭着冷焱脸上的伤口。 她在不远处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女孩儿所作的一切,甚至看见女孩在做人工呼吸的时候,项链突然掉在了冷焱的身上。 她听见女孩儿身边的男人一直焦急地劝说,听见女孩儿说不肯走,执拗地要等救护车到来,可她到底是没有拗过身边的男人,被踉踉跄跄地拽走了。 她又等了一会儿,见四下依旧无人,就走上前去,想捡起女孩儿掉落在冷焱身上的项链,她看见那条项链很好看。 她走到冷焱身边,刚俯下身,救护车就呼啸着驶来,医生们动作迅速地下车,一位医生见到她直接开口,“你打电话叫的救护车?” 鬼使神差地她就点了点头,她觉得这样说对她没有坏处,或许一会儿见到冷家的人,有好处也说不定。 可她万万没想到这好处实在太大,没想到冷家的人一出手就是一栋别墅,更没想到冷焱睁开眼睛就说要娶她,她的命运在她上了救护车的那一刻,生生地出现了逆转,全家因她的举动而一步登天。 整件事情的经过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家里人都相信,是她救了冷焱,才得到目前的一切。 最初的时间里,她也一直忐忑不安,非常担心哪天那个正主儿会突然冒出来,抢走了她现在的一切,更担心她不堪的过往会被冷家知道,她要求家人连夜搬家,断绝和以前所有人的往来,她要彻底告别昨日,在冷焱面前塑造一个全新的杜若雪。 她没想到半年后冷焱会突然从天而降,会一句话也不说地就突然吻她,只可惜太短暂,在她还没来得及回应的时候,那令人贪恋的唇就突然离开了。 后来发生的事情她也想不明白,冷焱吻了他一下之后,态度大变,直接把项链还给了她,还对以往的事情表示歉意。 已经住进大别墅,得到冷家资助的她,自然不会再把那条普通的项链放在眼里,她更不敢戴在身上,担心哪天被人认出来,识破这一切,就把项链随意丢在一边。 风平浪静地过了一年,也没见有人找上门来,杜若雪渐渐放下了那颗一直悬着的心。 多年来,她不停地暗示自己,她就是那个做人工呼吸的人,甚至按照她看见的女孩儿的容貌去整容,就算当时有目击证人,见了她也会分不清到底是谁吧。 经过十年的心理建设和暗示,她自己已经确信,她就是冷焱的救命恩人。 看杜若雪愣着不说话,杜若男也没有再问,对着服务员说:“这条裙子不错,帮我包起来……” 听到这话,杜若雪回过神来,掏出包里限量版的钻石黑卡,一下闪花了售货员的眼,毕恭毕敬地接过来,连走路的脚步都放轻了许多…… 这个限量版的黑卡,整个西京市也没几张,不仅取款、透支金额不限,更重要的是财富的象征,身价不达到相当数额的人,是没资格享用的。 虽然杜若雪手里的只是一张低级别的附属卡,功能有限,可也足够售货小妞震惊了。 没多会儿,售货员又诚惶诚恐地用托盘把卡端回来了。 “两位贵宾,非常抱歉,系统提示这张卡已经被暂停使用了,您看,是不是……” 杜若雪的眉毛几乎拧成了川字,“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十年都没发生过这样的事儿,怎么到你们店里就不行!叫你们经理来!我不和你对话!” 杜若雪在冷家人面前是小白花形象,在外面可从没掩饰过真性情。 话音刚落,只见一个中年男人步履匆匆地拿着一张打印材料从里面走出来,边走边说:“您息怒、息怒,这是银行刚刚传真过来的资料,这张卡在昨天下午就已经被停用了,同时被停用的,还有这几张,请您过目……” 经理边说边打量着她俩,嘴上虽然恭敬,心里却在嗤笑:看来是被金主甩了,停卡都没人告诉她,这样的事儿,年年见多了,银行的证明材料都发得都越来越及时了……不过这样的人一定是不能得罪的,就算不能再得宠,保不齐哪天再换一个,到什么时候都是他们的衣食父母啊! 杜若雪看着白纸黑字的银行停卡通知,直接拨通了易俊峰的电话。 很久都没人接听。 这也是以前从没出现过的情况。杜若雪感到一丝慌乱,却又生出一丝侥幸的窃喜,难道她和尚天良的事被冷焱知道了?他生气了,或者说是吃醋了,才停了她的卡? 这是不是说明他虽然表面上冷冰冰的,其实心里还是很在乎她这个救命恩人? 除了这个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能让冷焱突然停下她已经用了十年的附属卡? 如果是这样,她必须尽快和尚天良一刀两断了,可是他手里的视频要怎么处理呢? 为了她将来的幸福,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她脑中形成了。 ------题外话------ 肥狐第一次写文,对待这部作品,就像对待我的第一个孩子,一直用心去设计每一个情节,每一句对话,所以尽管每天用得时间很长,但字数不多,请宝贝们见谅。肥狐会加倍努力争取早日提升速度。 非常感谢一直陪伴着肥狐的每一位宝贝,也真诚希望看文的亲能用正版订阅支持肥狐。 爱你们 ——雪山肥狐10。13日夜。 第七十八章 发热药 姚月丹虽然在杜若雪家住了下来,但总要想个法子养活自己和即将出生的孩子,现在她根本找不到莫云聪,没有办法,她又去了赵四方家里。 自从赵四方下了台,他京郊的别墅一直是门前冷落车马稀,看见姚月丹来,虽然他没什么好态度,还是让她进了房间。 “赵台,我发现个关于田谧的大秘密,相信你一定会感兴趣的。”姚月丹坐在沙发上,用翘起的脚尖轻轻碰了碰赵四方的腿。 赵四方赋闲在家,无权无势,也没有女人向他投怀送抱,在姚月丹刻意的撩拨下,心里开始痒了起来。 她本来体型偏瘦,怀孕后稍稍有些丰腴,胸前更是像吹了气一样的涨了起来。 看赵四方对她的挑逗没什么反感,便直接坐到他的大腿上,用胸前的丰盈不停地磨蹭着他的身体。 赵四方吊着眼睛睨着姚月丹粗壮起来的腰身呲道:“我还没到这么饥不择食的地步,有大秘密还这么主动,又想求我干什么?” “赵台,我在这个事儿上的本事你是了解的,现在和以前感觉不一样了,你不想试试?至于我的要求,很简单,我做回老本行,在报社当个记者就行,我总得有口饭吃吧……”姚月丹看起来楚楚可怜,不遗余力地撩拨着赵四方。 “还‘就行’?现在你也是风云人物,凭你那点儿历史,那家报社敢用你?” “所以这不是来求你吗,我不挑的……” “没别的?” “保证没有,以前设计田谧也是为了我能和莫云聪在一起,现在莫家也被你家首长弄没了,我也有了他的孩子,还和田谧争个什么劲儿呀。” 赵四方听听这话也在理,用力捏了捏姚月丹的脸颊,粗鲁地把她的脸揉成滑稽的表情,盯着她的唇,挑剔地说道:“只能用这里……” …… 事后,赵四方在床上满足地吐着烟圈,像是无意地问道:“你说的大秘密是什么?” 对于田谧,他越是求而不得,心里就是越渴望。 “我现在确定田谧在中盛上班,不仅是冷焱的贴身助理,还和他在一起,就是恋人的意思。这算不算秘密?”姚月丹神神秘秘地说。 “她在中盛上班?”赵四方的绿豆眼眨动的频率又快了起来。 “对呀,您都在整个圈子发了黑名单,冷焱不是明目张胆地和您对着干嘛!” “田谧在那里上班,他们也不一定就是恋人,我到冷家核实过,没这事儿,就算是有,他家人不同意,也白费。” “那不是主要的,您想想,以前田谧那些事儿如果都有冷焱帮忙,是不是就好解释多了?她背后如果没有冷焱,很多事情不也好办多了?” 有冷焱在里面掺和,事情好像就难办多了…… 赵四方把一口重重的烟雾喷在姚月丹脸上,也许,想得到田谧,还真得靠她的帮忙…… 回到杜若雪家后,姚月丹一个人在洗手间里干呕了很久,看着镜中自己红肿的嘴巴,她渐渐握起了拳头。 她很快如愿以偿地在一家娱乐报刊做了一名娱记。 佛罗伦萨。 司徒继业面色凝重地看着手里的亲子鉴定报告单。 经检测,被检测人A女士与B女士的生物学亲缘关系成立的可能性为99。9999%。 他面无表情,眼神如古井无波,一直大口大口地吸着烟。 田谧果然是嫣然和那个背信弃义的顾亦城的女儿! 跟在他身边多年的威廉能清楚地感受到,总裁的表情虽然没什么变化,但心里很乱。于是一声不响地站在旁边,等待下一步的指令。 一口气燃尽了几支香烟,司徒继业才缓缓开了口。 “她现在在哪?” “调查显示昨天她和冷焱突然一起回了西京……” 西京国际机场。 姚月丹藏身于远离贵宾出口的隐蔽处,拿着沉重的长焦设备,面带焦急。 为了给周刊拍到新晋影帝的绯闻,她在这里蹲守了两天却没有任何收获。 此时她正百无聊赖地透过相机的镜头,远远地瞄着贵宾区的出口。期待影帝带着他的绯闻女友下一秒就能在镜头中出现。 突然一对身姿挺拔、吸引视线的青年男女走进了镜头。 他们穿着情侣款的半长风衣,男人一手推着行李箱,一手挽着女人的腰身,快走到外面时,似是由于冷空气的肆虐,他身边的女子微微瑟缩一下,男子却马上停下脚步,理了理女子的衣领,捏捏她的鼻尖,把女子更紧地向怀里搂了搂,还用额头顶一下女子的额头,才继续亲亲热热向前走。 尽管看不清五官,姚月丹还是连按了几下快门,这种情侣间亲密的互动,实在太刺激她的神经了,虽然看不见男子的眼神,但她能想象到,那目光一定是温暖中带着宠溺,她又想起了莫云聪,她孩子的父亲,可除了刚出狱的时候,她就再也没见过他。 那对情侣不断向前走,他们在镜头中的五官渐渐清晰起来。 男子额头饱满,剑眉浓密,鼻梁英挺,气势迫人,镜头里的他比她天天面对的明星还要帅,难道是她不曾认识的大明星?姚月丹隐隐有些兴奋,满目艳羡地在镜头里观察男子身边的女人。 那张精致明媚的脸,让姚月丹浑身都僵硬起来。 田谧剪了短发,依旧明艳逼人,眼角眉梢间的风情在举手投足间不经意流转,为她平添许多以往没有的风韵,眼神依旧清澈明亮,窈窕的身形依偎在高大俊朗的男子身边,他们之间的幸福仿佛通过镜头溢到了姚月丹的身上。 姚月丹如同发泄般地按着快门,凭什么她可以这么幸福!凭什么她可以穿着范思哲最新款的风衣在这里招摇过市,凭什么她的身边可以站着那么好的男人! 凭什么她就只能委身于赵四方那个老男人! 几天前那种恶心欲呕的感觉此时似乎更强烈起来。 勉强压下心中的不甘与愤慨,重新打量镜头里的男人。 看身材,与宁城那晚她见到的那个差不多。 难道这个人就是冷焱?冷焱竟然这么帅?与他相比,莫云聪顿时有些不够看了…… 姚月丹暗自揣测的时候,她眼前的照相机突然自己升了上去,她诧异的目光跟着照相机移动,直接对上了一张毫无表情的脸。 这个宛若在地狱走出来的罗刹男子正一声不响地用蓝牙设备把照相机里的照片转移到他自己的存储设备中。 “女士,偷拍别人是很不礼貌的行为,我体谅你的工作,但这也是我的工作。” 冷七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姚月丹你了半天,到底是被男子迫人的气势所震慑,呆若木鸡地看着对方娴熟地删光了相机里的照片,暗自思量,这也是冷焱派来的?冷焱什么来头?中盛的总裁竟有这样的--保镖? 冷焱自从和田谧在一起,身上就不再佩戴干扰设备,一方面他担心辐射对田谧的身体造成影响,也担心他天天在田谧身边,无处不在的辐射会影响以后胎儿的健康发育,所以这次出门,他特意把冷七带在身边,过早的曝光,只会给田谧带来麻烦。 姚月丹连影帝都不等了,赶紧回去找杜若雪。 出了机场刚上汽车,田谧陡然觉得气氛不对,前面的司机仅仅一个背影,就让她觉得森然,便疑惑地看了冷焱一眼。 “他是我的兄弟,冷七。刚才和我们一班飞机。冷七,叫嫂子吧。”冷焱对着坐在驾驶位冷七冰冷的后背说道。 “你还不见得比我大呢!”冷七连头都没回。 “在你不能证明比确实比我大之前,必须叫!”冷焱的口气里带了一丝不容置喙。 田谧的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扫了扫,她面前的冷焱,好像从没对她冷过,整个一人设崩塌呀,到是前面这个似乎连后背都冒着冷气的,才是“冷面阎王”好吧,冷七,哼,人如其名,冷气释放机。 田谧腹诽归腹诽,还是大大方方地打个招呼,冷七依旧没有回头,在鼻子里哼了一声就算听见了。 田谧隐隐觉得冷七有点讨厌她…… 不会又多异性一个情敌吧?田谧看了看冷焱的表情,下意识地把身上的风衣紧了紧。 “冷七,把空调打开。”冷焱把她又向怀里搂了搂。 进入市区,田谧看着汽车行驶的方向问道:“我们这是去哪?” 她一直以为回国后要直接回经典生活小区的。 “白老八他们一直想见见你,听说我们回来,直接在美食传说给我们接风。” “他们?他们都是谁?”虽然不是见公婆,田谧心里也有点小紧张。 “我们经常在一起的一共十个人,易俊峰你最熟悉。现在有五个在西京,其他人在国外。之前,西京这几个就一直吵着要见--嫂子,结果你却躲起来一声不响跑到国外,我好不容易找回来了,自然要通知他们做个见证,以免以后你不认账。” 田谧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句话,说恋爱中的男人如果积极地把你带入他的生活圈子,那就说明他是特别期待你参与他未来的生活的。 “如果钟小米有时间,你叫她一起来,免得你在一大群男人中不自在。” 简单的一个朋友聚会,也帮她想得如此周到,真是一个暖男呀!田谧眨了一下水蒙蒙的大眼,唇角微微一翘。 看着驾驶位置早已升起的挡板,直接抬头,在冷焱的喉结上轻轻吸吮了一下儿,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在渐渐紧绷,搂着她身体的手也更用力起来,立刻正襟危坐,手里的电话刚好接通,钟小米的声音在电话的另一端传了出来。 田谧一边和钟小米讲电话,一边颇带挑衅地看着冷焱。 时间刚刚好。 撩得恰到好处的时候,电话正好接通,他想说什么话都得先忍着,如果现在出声儿,就等于直播给钟小米和冷七,这样的事儿,冷总是绝不会干的。 不过,作为君子,能做的时候,也可以不用说的,可怜的田姑娘恰恰忘了这一点。 田谧一只手握着电话,另一只手被冷焱握在手里,冷焱的手轻车熟路地就顺着她衣服的下摆伸了进去,那只手在的后腰处引起一阵酥麻后,继续上行。 很快,胸前一松,她知道自己引火烧身了。 钟小米接到田谧的电话,知道她回国的消息,先是噼里啪啦表达了一大堆自己的思想感情,说了半天才问道:“甜妞儿,你在哪儿,我现在就过去见你。” 这么长时间以来,冷焱太了解田谧身上最敏感的地方了,每天晚上,他就像一个出色的钢琴家,用灵动的指尖在她的身体上弹奏出一曲曲华美的乐章,冷焱也在乐章中迷醉的不可自拔。 可现在--他弹得太不是时候。田谧咬着牙红着脸拿着电话,被那只兴风作浪的手搅得连钟小米说什么都没听清。 好吧,现场直播的人已经变成她了。 “甜妞儿,怎么不说话,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田谧咬着牙不敢开口,她担心一开口就是破碎的呻吟,她用身体捂上了电话的听筒,可是前面还有一尊冷面佛呢,薄薄的隔板,阻断视线还勉强,想阻隔声音,太难,这个时候她要是弄出声音来,以后还要不要见人! 赶紧满眼讨饶地看向冷焱。 冷焱做了一个“10秒”的口型。 田谧赶紧点头,绝不讨价还价,她绝对相信,如果不答应,下次就是15秒。 “小……小米,晚上在美食传说的圣芳阁一起吃饭吧,有冷焱和他的朋友们。” “哇,不是电灯泡就好,冷总的朋友是不是都是帅哥?太好了太好了!我马上打车过去,不过甜妞儿,你刚才那是什么声音,是不是刚下飞机温度不适应,冷吗?说话怎么颤颤巍巍的?” “是很冷,一会儿见。”田谧飞快地挂断电话。 短短两分钟,田姑娘又被迫签订了一个不平等条约,咬牙跺脚地发誓,以后像这样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儿,决不再干! 此时,钟小米刚好在市中心办完公事。 挂断电话,就赶紧四处搜寻出租车,正值下班高峰,这个时候的出租车,一车难求。 好巧不巧,钟小米的余光瞬间就瞄到一辆空车,一个男人的右手刚刚抬起,要伸向汽车后座的车门。 钟小米“噌”的一下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了过去,到达车门时,恰好那个男人刚刚打开车门。 她迅速在男人身前晃过,抢在他前面上了车,在他反应过来之前用力关上车门落了锁,还马上起身将副驾驶侧的车门也锁上,整套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在外人看起来,就像男子专程开好了车门,等着女子上车一样。 被抢了车的男人大叫着敲门,钟小米先向司机说了地址,等汽车开动后,又朝着外面无计可施的男人做了个鬼脸,为自己的好运庆幸不已。 被抢了车的白雨辰只能眼睁睁看着好不容易等来的车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女人捷足先登,看着绝尘离开的出租车,在心里把那个死丫头诅咒一百遍! 田谧和冷焱到达美食传说酒楼的包房时,薛志刚、李远、丁启言早就等在那里了。 听说自家老大要介绍嫂子给大家认识,那几个恨不得生出翅膀赶紧飞到饭店,李远偏不告诉他们这个收了自家老大的女神就是当时在魅色救下那个,而是唾沫横飞地向他们描述小嫂子是如何如何漂亮,老大在嫂子面前如何如何的柔情似水。 看着李远那副就我知道你们都不知道的嘚瑟样,薛志刚不紧不慢地开口:“就是那天在魅色救下的那个姑娘吧!” “你是怎么知道的?”其余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丁启言迅速把崇拜的目光投向老四,李远也很奇怪,难道他们的“奸情”不是他最先发现的? 薛四翘起二郎腿,往椅子后面舒服地靠了靠,压低嗓子神秘兮兮地说道:“我知道的比你们早得多,也多得多!” “快说说,快说说……”丁启言又是点烟又是递水,对一举拿下冷焱的姑娘好奇不已。 “你们不知道吧,大哥早就已经把人姑娘给办了!”看着他们震惊的表情,薛四满脸炫耀的神色。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先到的丁启言最积极问道,其他几个也都向薛四围拢过来,七尺高的男人也都有一颗极其八卦的心。 “就是在魅色的那天晚上……”薛四言之凿凿地说道。 “就那天啊,这也忒神速了吧,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闪电战?老大就是老大,总是这么出其不意,出手不凡……”丁启言深深感叹。 “你怎么知道的?”李远隐隐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可一直忘性比记性好的他此时偏偏忘记了最关键的环节。 薛四压低了声音:“那天早上,房间里的床单皱巴巴的,最关键的是--床单上被田姑娘剪了个圆洞,你们说说,那上面能是啥?” 一众人等都是一副了然的神态。 坏了坏了,李远心里暗道不好,老大采取了那种方式解去媚药,那位姑娘将来要……冷淡的呀! “说什么这么热闹?”伴随着带有金属质感的嗓音,冷焱带着田谧走进包房。 果然不能在背后议论别人的短长,那几位像做贼被抓包一样,齐刷刷地站起来,忙不迭地招呼道:“大哥好!嫂子好!” 很显然,田谧没做好直接被人叫“嫂子”的心理准备,脸色微红,不由得看了冷焱一眼,他倒是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 除了丁启言,那几个人都在魅色见过昏迷时的田谧,对她的出色的外貌都做了非常充分的心里准备,不过,除了李远,其余几个第一次见到活脱脱的田谧,还是又小小地吃了一惊,心里对老大的艳福的羡慕,又上了一个新台阶。 一时间都没人开口说话,场面略有些沉闷。 总怕被人当成哑巴的李远看着局面有些冷场,突然间就想起了一个能立即打破沉默的话题。 “老大,之前你问我要的发热药效果是给谁干什么用的?效果……” 话还没说完,冷焱随手拿起一瓶没开封的饮料塞到李远嘴里,“话这么多不渴吗!” 发热药?田谧突然回想起几个月前冷焱那诡异的发热,以及由那次发热引发的后续事件,看来,发热里面有故事呀!随即笑眯眯地看向冷焱。 冷焱故作镇定地清清嗓子,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钟小米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看见田谧站在桌边,直接向她走过去,拿起她面前的饮料喝下一大半,把旁边的李远惊得目瞪口呆。 喝完才笑着向大家打招呼:“我是钟小米,很高兴认识大家!” 看着那杯被喝了一多半饮料,李远的表情有点僵硬,假笑着说道:“你好,那个位置是白雨辰的,那杯饮料也是我给他准备的……” 钟小米不以为然地抹抹嘴,又把杯子续满,“我以为是甜妞的位置,换一杯再满上就是了,在外面跑了一下午都没喝到水!”然后拉住田谧找好位置坐在一起。 李远没有换杯,直接把原来的杯子蓄满。 眼看着菜都上齐了,白雨辰还没到。 李远到外面去迎。 人还没到李远的声音先传了过来:“小白你晚二十分钟,一分钟罚一杯。” “哥,我比窦娥还冤,我的车送去4s店修理,只能打车过来,结果我都打开车门的出租车,愣是硬被一个丫头片子给抢走了,害得我在原地又多等了半个多小时!” 白雨辰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包房里唯一的一个空位处,拿起那里摆的饮料一饮而尽,又继续说道:“别让我再看见……嗯?你怎么也在这里?” 白雨辰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他对面坐着的那个丫头片子竟然就是刚刚抢了他出租车的那个! “这位帅哥,难道我知名度这么高吗?你认识我?不知你怎么称呼?”开什么玩笑,想让她钟小米承认刚才抢了他的出租车? 冷焱扫了一眼白雨辰,这也不是一个安分的主儿,对家里打着留学之名,背地里在NCK里暗度陈仓,和钟小米有异曲同工之妙。 冷焱的眉头微微动了一下,开口说道:“小白,这是你嫂子。” “嫂子好!我叫白雨辰,你喊我小白就行。”白雨辰和田谧打招呼时也没耽误和钟小米的眼神拼杀。 “小白你好!”田谧说完又指了指身边的钟小米,没明白钟小米一直拽她的袖子是什么意思,继续说道:“她叫钟小米,是我大学时最好的朋友,现在在……哎,我衣服怎么了,你怎么一直拽着?” “哈哈哈,钟小米,小米,咋不直接叫手机呢?”白雨辰得报刚才的夺车之恨。 “你--” 钟小米的话还没出口,就被冷焱打断,“小白你明天到中盛去报道,我把俊峰在那里撤出来,你去替他。钟小米的专业和你的很相近,你多帮帮她。” “谁要他帮呀!” “谁要帮她呀!” “你……” “你……” 两人整齐划一地异口同声。 和事佬李远又笑眯眯地给白雨辰添了一杯饮料,“你以前不也张罗着去中盛吗,再喝一杯,降降火!” 冷焱像平时一样,把田谧喜欢吃的菜一样样夹好,放在她面前的盘子里。 “大哥,要不要这么随随便便地撒狗粮,虐我们这些单身狗……”看着和以往判若两人的冷焱,李远捂着胸口哀嚎,这还是他们印象中的老大吗? 白老八则在一旁可怜兮兮地说道:“嫂子你不能光顾着和大哥恩爱,你长这么漂亮,家里还有没有什么姐姐妹妹的,给我也介绍介绍,也争取让咱们早日脱光!” 冷焱怕白雨辰的话引起田谧的伤心事,在盘子里捏起一个烤得油汪汪的鸡翅中,手指轻轻一弹,白雨辰正说的兴高采烈,忽然有翅中直接飞进嘴里…… “唔,神来之翅。”他嘴里含混不清地说道。 田谧到没有丝毫介意,“家里的姐姐妹妹实在没有,不过好姐妹倒是有一个。”然后就把目光转向钟小米。 “你可饶了我吧。” “你可饶了我吧。” 异口同声的话语让田谧一时没弄明白是谁说的,用了一秒钟的时间反应过来,是他们一起。 “讨厌!” “讨厌!” 钟小米:“……” 白雨辰:“……” 接下来就是默契地,无声,闭嘴。 田谧看看钟小米,又看看白雨辰,往复几次,然后发现冷焱用身体挡住了她看向白雨辰的视线。 桌上的菜品在白雨辰面前转了一圈,他又发现了问题,“服务员,来盘儿葱爆羊肉!这不是我的专属菜品嘛!” “没有!”李远边说边向白雨辰使眼色。 “你那是什么眼神儿,今儿你请客不舍得花钱?他家的葱爆羊肉是西京一绝,怎么能不让嫂子尝尝!”白雨辰拿着菜单就要加菜。 今天李远点菜的时候,冷焱特意单独对他强调,所有菜品一律不要放葱姜蒜辣,这可是新规矩,虽然老大没明说,明显是为了小嫂子呀!这个白老八,非得哪壶不开提哪壶。 没等李远开口,冷焱先接了话:“我现在戒了葱姜蒜辣,以后我出钱你们自己随便吃。” “为啥?” “因为--要封山育林。所以,你们一会儿可以到外面吸烟。”说完意有所指地看了田谧一眼。 众人再次双手抚胸,封山育林有戒烟戒酒的,还第一次听说戒葱姜蒜辣的,大哥其实你如果直说是小嫂子不吃所以你也不吃,我们大家都不会笑话你的…… 田谧满脸绯红,心神微动,回想起她第一次在他的办公室和他共进午餐的时候,她习惯地挑出了菜里所有的葱姜,没想到他都看在眼里。 后来和他在一起吃饭时,她再也没看见过葱姜,原来他看在眼里时,直接就放在了心上…… 这个冷焱,不流氓的时候,是真暖呀!不过他竟然使手段,用发热药骗她…… 席间,趁着冷焱出去的功夫,田谧向李远招了招手,李远一见嫂子大人有旨,赶紧屁颠屁颠地坐了过来。 “李远,你刚才说的发热药,是干什么用的?”田谧看起来虚心好学。 “噢,我自己琢磨出来的,就是吃了之后让人体温很快上升到39摄氏度以上,喝点热水或者运动一下出一身汗体温就降下来,对人体没有任何副作用,实乃逃学利器、泡妞神器、秘密武器!怎么样,嫂子,我厉害吧!” “嗯,厉害,你除了这个发热药还有什么好东西?” “这个嘛……”李远把声音压得低低的,“还有就是我不断更新换代的泻药,无色无味儿,放在白水里都发现不了,现在我能达到,让他什么时候泻,那个时候他就必须找厕所……” “泻药呀,没什么新意,就没有别的了?” “看在你是我亲嫂子的份儿上就和你透露一下吧,我最厉害的独门绝药其实是‵七-日-倒′” “七日倒?那是什么东西?” “咳咳,就是能让男人7天不能……内个,那啥,嫂子我先过去了。”大嘴巴李远说完后意识到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 “等会儿,那个药对人体有副作用吗?7天以后呢?” “我的药必须没有副作用啊!七天后正常人一个。” “真的?” “必须真的!” “给我一……盒,大盒!哦对了,还有泻药,一起。”关于量词,田谧犹豫了一会儿。 “嫂子,你不会想给我哥用吧,不行不行,他知道了会捏死我的!”李远想到了刚刚薛四说的事情,这个小嫂子不会是真的被大哥弄出了后遗症,现在很冷淡吧!如果把那个药用在大哥身上,让他七天不行,冷焱不弄死他! 李远从没像现在这样后悔自己的大嘴巴,下定决心以后在他们两口子面前一定好好做哑巴。 “你要不给,信不信我让他一会儿就捏死你?等他回来我就说你趁他不在,故意往我身边凑!”田谧恶狠狠地说着,手还拽住了李远的衣襟。 “嫂子你饶了我吧!”看大哥对小嫂子那个样子,一定会轻易就听信谗言的,李远心里两行面条泪。 “给不给?”说话间,走廊里已经能听见冷焱和薛志刚随意的谈话声。 “给给给。”他一口气说了好几个给。 终于在冷焱走进包房前,李远堪堪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一边抹着一头刚涌出来的冷汗,一边心里暗念着唯嫂子和小人难养啊! 其实田谧也没真心想要,那东西即便李远再怎么保证,她也不敢用在冷焱身上,不过是听他提起几个月前给冷焱的发热药,想起了那天冷焱诡异的发热,她没本事镇压冷焱,也只能吓唬吓唬李远而已。 “大哥,怎么出去这么久?是不是背着嫂子去吸烟了?”白雨辰一脸坏笑地问道。 “和薛四谈点儿事儿。这里就你和钟小米顺路,等一会儿结束的时候你把她送回去。” “不用!” “不要!” …… 冷焱回到座位,田谧小声问道:“你也会吸烟?” “你不是还没发现我有不会做的事儿吗?” “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一直偷偷的?保密工作做得不错嘛!” “以前也是心情郁闷或者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才偶尔吸烟,自从遇见了你,就没郁闷过,再说,不是要封山育林嘛!” 田谧:“……” 快结束时,易俊峰像是鼓了很大勇气,坐到了田谧身边。 “内个,田……嫂子。”本来想叫田助理,又觉得应该叫嫂子,可她又比自己小,本不擅言辞的易俊峰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易大哥,叫田谧就行。”看着神色拘谨的易俊峰,田谧笑着开口。 “我想问问,最近李美和你联系了吗?” “出国前我们通过电话,到了国外,我告诉了她我新的联系方式,不过一直没通电话,怎么了?” “前段时间,她嫁人了,嫁给一个年龄比她父亲还大的香港老板,所以我想问问她有没有和你联系……” “你怎么知道?为什么突然嫁人?” 易俊峰简单地叙述了他在民政局碰见李美前后的种种过往。 “你说,我把事情都帮她处理好了,他爸的问题也解决了,她还要嫁给那个人,她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窍了!” “易大哥,你很关心她呀!”田谧听完他的讲述,轻易地就得出了这个结论,可还是觉得有不对的地方,易俊峰为李美做这么多,她不说感激涕零地以身相许,也不至于急不可待地嫁给那个又老又丑的郭老板吧! 到底是哪里不对呢?田谧也想不明白。 “也不是,就是觉得她太缺心眼儿,到了外面不得让人骗得渣渣都不剩……” “那你怎么不去找她?万一她现在正需要你帮忙呢?” “我只知道那个人姓郭。” 田谧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易大哥,你在冷焱身边的精明劲儿都被李美给带走了吗? “你不会去拘留所找她爸?李保镇自己找的金龟婿,能没有联系方式吗?” 易俊峰:“……” “明天小白过去接替你的工作,你先休息两周……”一直在旁边静静听着没说话的冷焱开口说道。 ------题外话------ 周末愉快,9000送上! 第七十九章 饭后,众人各回各家,至于白雨辰到底送没送钟小米回家,没人看见,以后两位当事人也从未提起,这始终是个未解之谜。 冷焱并没有喝酒,他开车把田谧直接带回他在西京的别墅--御景园。 田谧自然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一路上,她都在回想冷焱用了发热药的那个夜晚。 当时她刚刚知道Derek就是冷焱,自己的心摇摆不定,不上不下,是冷焱突如其来的发热,加速了他们感情的进程。 这样一个一直被众多女人竞相追逐的他,竟然甘愿为了她装发热,扮可怜…… 回想当天的种种细节,她不仅没有被骗的懊恼和沮丧,相反,涌上心头的,丝丝缕缕都是甜蜜。 表面看起来,是她上了当,可这个当,她上的心甘情愿。 如果没有发热药,那个晚上她一定像往常一样,独自一个人,忍受痛经到天亮。 也许就不会有后来的后来,就不会有现在的田谧和现在的甜蜜。 想着想着,她不禁就唇角上翘,心情飞扬。 转身看着身边的男人完美的侧脸,想也没想就直接用手抚了上去。 手下的触感温热、紧实,还有细微的胡碴儿刺得掌心微微的痒,她调皮的手指像一尾调皮的小鱼儿,用鱼吻轻啄着冷焱脸上每一寸肌肤。 冷焱难得的“置若罔闻,我自岿然不动。” 一路上她就像发现了一种新玩法,一只手不停地在他的侧脸、耳朵、脖子上游来游去,最后,停在了他带着丝丝凉意的耳唇儿上,心不在焉地把玩。 冷焱选择的居住地点,无一不是环境幽雅,丛林掩映,缺点就是远离市中心。 御景园建在城郊的半山腰上,依山傍水,宛若世外桃源。 外面天色已晚,看不清外面的景物,田谧只觉得汽车驶进一个大门后就突然停了下来。 她的手还停在他的耳唇儿上没有拿开,冷焱的身体就直接靠了过来。 “妮儿,我忍你很久了!”他连自己的安全带都没顾上解,直接把副驾上的田谧搂过来,来了一个结结实实的法式热吻。 这吻既突然又猛烈,像是期待了很久又预谋了很久,与以往相比粗暴了许多,没有耐心的轻啄研磨,严严实实地把田谧的唇舌含在口中吸吮…… 车内空间局限,冷焱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两人的上身紧靠在一起,能清晰感受到对方有力的心跳,很快冷焱开始觉得不满足,放在田谧后背上的手指轻轻一勾…… “停……”田谧气息不匀地低呼。 冷焱倒是从善如流的停了下来。 又直接拿起她一路上兴风作浪的手指,轻轻啃咬,颇带惩罚。 “用美色干扰司机驾驶,惩罚5秒……” 还好只是5秒,看他刚才的表情,田谧一度以为会说出什么天文数字。 谁知她一口气还没松完,就听他补充道:“立即执行!” 他是司机,不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拿田谧的安全开玩笑,天知道开车的时候他调动了多少意志力在抵抗和忍耐,想让她停止,却又贪恋她指间上的温存,贪恋那抚触带来的悸动与酥麻,一路上,生生忍受着那抓心挠肝的甜蜜的煎熬,巴不得能立时缩地成寸,一下飞回家里来。 好不容易到了自己地盘儿,他是一秒钟都不想等了! 保时捷卡宴里,一片旖旎。 田谧光滑细腻的肌肤在月色的映照下,散发着莹白的光,她的双眸,像是夜空中最璀璨的星,此时流光溢彩的眸子里映着的,满满都是冷焱帅脸。 看着冷焱的神色和表情,田谧顾左右而言他,想把这件事儿岔过去,起码——要换个地方。 “三哥,发热药的事儿,你不需要解释一下吗?”心里的感动归感动,必要的姿态还是要有,不过,明明是想质问的话,此时却说得缠缠绵绵如同莺歌燕语。 “那只是我在追妻路上,做出的若干英明正确的决定之一……不足挂齿,有研究发热药的功夫,还不如抓紧时间--摩擦生热!” “你不是要封山吗?唔……” “关键词其实是育林……” 冷焱四两拨千斤,田谧酝酿了半天的严词厉句,都在冷焱的热吻下化成了绕指柔,一句也没派上用场。 天上的月亮也害羞地躲进了云层,很久都没露面。 …… 许久之后,田谧裹着冷焱的风衣被他抱下了汽车。 啪嗒一声,房间里耀眼的灯光亮起,冷焱下意识地把她的脸向胸前紧了紧,担心突然明亮的光线,晃了她的眼睛。 冷焱直接把她抱到浴室,“我还欠你九个澡儿没洗呢……” 田谧抬眼看去,一眼就发现这间浴室的与众不同。 到处都是浴霸,升温效果极佳,看来折腾多久都不会着凉感冒,说好的不是5秒嘛…… 冷焱似是听见了她的心声。 “刚才只是惩罚,现在才是——” 田谧:“……” 翌日,白雨辰按照冷焱的要求来中盛报道。 刚到35楼,突然感觉肚子里面叽里咕噜地翻腾起来,说时迟那时快,白雨辰分秒必争地冲向洗手间。 急三火四地拉开门,顾不上上锁,赶紧解决问题,再晚一步就要糗大发了,白雨辰在蹲位上心有余悸。 真是倒霉催的,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亟不可待了? 突然明白昨天晚上李远那不怀好意的笑是在这里等着呢!怪不得那么殷勤地给他倒饮料呢! 以前他就上过李远那小子的当,昨天一个疏忽,又掉坑里了,这个泻药八成是新鼓捣出来的,发作起来比上次迅猛多了,上次泻得他手脚发软,李远那个家伙还幸灾乐祸地告诉他此法可以排毒养颜,这回,又被他给排毒了! 白雨辰正在蹲位上沮丧地揪着头发,有一只纤细的小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了进来,精准地拿起他面前的卫生纸,直接消失不见…… 白雨辰不顾形象地在蹲位上大爆粗口,“靠你大爷,把纸给我拿回来!” 钟小米绝没想到那个虚掩着的门后会有人,情况紧急,根本没时间分辨声音,赶紧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蹩进女洗手间。 她是在办公室里突然觉得肚子不舒服,马上就跑到洗手间,可恨的是大概由于保洁阿姨的疏忽,女卫生间里竟然没有厕纸! 突发紧急的情况容不得她再回办公室,见男厕没人,就蹑手蹑脚地溜进来,想在最靠边的位置顺点卫生纸,哪知道竟然还有上厕所不关门的家伙! 钟小米舒爽解决了自己的问题,本想一走了之,想想刚才的声音,那位应该也是需要厕纸的吧,自己用过了一走了之,把人家扔在那儿,好像不大厚道。 心思纯良的小米同学准备故技重施,偷偷地把纸再送回去,也好拯救被她无意之中困在厕所的“兄弟”。 好在35楼洗手间很少有男性使用,她蹑手蹑脚走了过去,拿着厕纸的手慢慢伸进了那个虚掩着门的蹲位。 这次的小米没有上次那么幸运,伸进去的手被里面的人牢牢抓住了…… 小米用力地挣扎了几下,里面的男人较劲儿般地不肯松手,她又不敢说话,她哪知道门后面是哪尊大神,如果被人听出了她的声音,以后她在中盛还要不要混了。 钟小米把吃奶的劲儿都用了出来,还是没抽出自己的手,铁箍一样的大手牢牢攥住她纤细的手腕,她觉得马上就要磨掉皮了。 又连续挣扎了几下,还是挣脱不开,索性低声骂道:“你赶紧放手!还算不算男人,不就是情急之中用了你这里的厕纸吗,也没用你家的,亏我好心还给你送了回来,像你这种人,就该让你在这里蹲到--自然风干!放手!再不放手我喊非礼了!” 白雨辰在里面一听这气丢丢的声音,一下就认出了声音的主人,这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拉个肚子都能遇见她! “你喊吧,使劲儿喊!让大伙儿看看你都追到男厕所来让我非礼了!” “你是白雨辰?你给我放手!” “不放,昨天你抢我出租车,今天你又抢我厕纸,我就不放!非等到厕所再有人进来,嘿嘿,看钟小米女士光天化日之下,莅临男厕!” “你卑鄙,无耻!” 钟小米挣扎了几下,手腕都被他捏的生疼,转转眼珠儿,然后停下了动作。 “小白,咱俩商量一下?” “小白是你叫的?商量啥?” “我问你个问题,你要是答对了,我就给你赔个不是,你放我走,你要是答的不对,就直接放我走,行不?” “感情里外都是放你走,不行!” “我告诉你,平日里35楼没有男人,要不我能直接溜进来吗?要是这里一天不来人,你就在里面蹲一天?我是在解救你给你台阶好不好,一会儿你蹲得腿麻了都不来人,主动松开我的手,你多没面子,你说是不?我言尽于此,你自己考虑。” 钟小米说完暗自祈祷,这会儿可千万别来人,35楼怎么能没有男人,她不过欺负他第一天来中盛,不了解情况罢了。 白雨辰觉得她说的话也有理,“你说吧。” “你平时是用左手擦屁股还是用右手擦屁股啊?”钟小米的声音严肃的一本正经,如同和同事探讨经济问题。 如果白雨辰能看见钟小米此时的表情,打死他都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 白雨辰看看自己捏住她手腕的,是右手。如果他一直不撒手,只用左手,好像也没问题。 “怎么滴?我两只手都会用,今天用右手,明天用左手。” “哈哈哈哈……”钟小米再也忍不住,笑得乐不可支,“我们正常人都用厕纸擦屁股……你赶紧放开我,我数三个数,要是不放,我敢保证明天早上全中盛的人都知道新来的白助理有个特殊的嗜好……” 钟小米话还没说完,只觉手腕一松,她一溜烟儿地从男厕跑回自己的办公室。 坐在自己的工位,看着手腕处被抓出的红印子,愤愤不已。 没过多久,有人通知她整个部门开会。 他们部门一共不到20人,一起坐在一个小型会议室里。 会议由易俊峰主持,主要是向他们财务部介绍新助理——白雨辰。 白雨辰也是仪表堂堂,气宇轩昂的帅哥,在易俊峰的介绍下,满面春风地向大家含笑点头。 唇角迷人的笑容,看红了几个花痴少女的脸,钟小米暗自撇嘴,在心里不屑一顾地嗤了一声,切,绣花枕头! 白雨辰不是第一次上李远的当,知道那个药的厉害,约莫着要到了下次发作的时间,装模作样地看看手表,低头和易俊峰打了个招呼,不紧不慢就往会议室外面走。 钟小米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气还没出到头儿,一种熟悉的感觉自腹部传来,哎呀,又坏了! 她腾的一下就在座位上站了起来,二话没说就往外冲,在所有人看来,她是在白雨辰走出会议室后,立即急不可待地追了出去。 众人惊得长大了嘴巴,目光齐刷刷地追着钟小米的身影看。 果然见她一直朝白雨辰背影的方向跑去,直到转了弯,她和白雨辰的背影一起消失,大家还意犹未尽地抻着脖子,恨不得她们的眼神儿都能拐弯儿,看看钟小米追上白雨辰之后要做什么。 无奈之下只能彼此用目光交流,有不可思议也有羡慕不已,就这么直接追出去了?更后悔第一个反应过来直接追出去的为什么不是我?直到易俊峰重重地咳了咳。 钟小米自然不会知道她无奈的一个举动在众人眼中已经成为壮举,一则关于钟小米对白助理一见倾心,不顾会议还没结束,直接追到外面的话题,在集团内部,悄悄流传。 …… 通过姚月丹的描述,杜若雪第一时间知道了冷焱回国的消息。 “你说田谧和他一起回来的?”杜若雪沉着脸问道。 “嗯,那张照片你还没拿给冷家人看?”姚月丹小心翼翼的问道,她现在必须和杜若雪,结成统一战线。 “不急,这件事,我自有安排!” 在杜若雪看来,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冷焱为什么会突然回国?难道是因为她和尚天良的事情特意回来的? 不然为什么会这么巧?那边刚停了卡,这边人就立刻回来了? 一想到会有这种可能,杜若雪禁不住浑身血液逆流,恨不得一刀捅死了尚天良。必须速战速决,以免夜长梦多。 尚天良的家里,她早已里里外外翻过好几遍,一无所获。 会不会视频只在他的手机里,并没有备份? 她必须找到视频之后赶紧去做修复手术,到时候她是不是可以用实际行动向冷焱证明她是无辜的呢? 那个计划必须实施了! 杜若雪拨通了那个十年来都不曾联系的电话。 “红毛儿,我是雪儿。” 电话那边十分嘈杂,人声鼎沸,听着依稀是骂骂咧咧催红毛出牌的声音,很快杜若雪听见听筒里的传来一阵三字经的国骂,带着一串的滚滚滚,挂断了电话。 没错,那边的人喊得就是“红毛儿”,十年来,他的电话号码也没有变。 转瞬,杜若雪的电话又响,尚天良在电话里说晚上在香榭丽舍酒店有应酬,这可真是打瞌睡就碰上了热枕头。 杜若雪马上翻出了她十年前的电话卡。 十年来这个原来的号码她一直续费保留,只不过这个号码永远关机。 想不到如今真有了用武之地,红毛儿这十年都没有换电话号码,就说明他心里一直想着她,希望她有朝一日能来找他。 杜若雪安好手机卡,忐忑地等待着另一边的接听。 果然,电话再接起来时,对面已经不是嘈杂的环境,红毛略带沙哑的嗓音透过听筒传了过来:“你是雪儿?” 手握电话的红毛儿难以置信地等待对方的回音,过了一阵儿,才听见听筒里传来压抑的抽泣声:“红毛儿哥,我终于找到你了--呜呜呜” “雪儿你别急,你在哪,我马上去见你!”红毛儿边说便拿着手机往外跑。 “我这里不方便,你在哪,我去找你。”杜若雪委委屈屈地说道。 “那我们一小时后老地方见。” 红毛儿从小是个孤儿,爷爷奶奶过世时给他留下一所房子。 他很小就混迹社会,是一中附近的小混混,特别喜欢把头发染成红色,渐渐地红毛儿这个名字就叫开了,到没人记得他真名叫什么。 由于他经常在学校附近闲逛,一来二去就看上了杜若雪。 两个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很快就在红毛儿的家里偷吃了禁果,他惊喜的发现,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后来,杜若雪白天经常逃课和红毛儿“回家”。 红毛儿对杜若雪的身体迷恋不已,尽其所能的用一个混混的方式宠爱着她。 十年前,他受人之托,和几个玩在一起的混混儿装模作样地欺负杜若雪,很快便引来一个男生。 他看着和相片上长得差不多,就蜂拥而上,拳打脚踢地下了狠手,直到把人打得不能动了才如鸟兽散。 以往有这样的行动,都是杜若雪先撤,他们事后再汇合。 可这次,等他在外市避了几天风头再回来时,却发现杜若雪和她的家人仿佛人间蒸发一般突然消失了,他发疯一样地找了好久,没有任何收获。 接下来的日子不管多难,他被高利贷的人追债砍掉了一根手指,都没舍得卖掉这个房子,他总盼着有一天杜若雪还能回来找他。 十年里不换手机号也是担心杜若雪会找不到他。 现在接到杜若雪的电话,虽然想马上见到他,可是一看镜子中满脸胡子拉碴的颓废样,还是把时间订在一个小时之后,急急忙忙地洗澡、理发,又飞一般地回去整理房间。 当杜若雪站在门前的时候,他几乎认为是别人在冒名顶替地耍他。 她很瘦,但比十年前漂亮许多。 红毛儿当然不会知道这十年间她做了多少次整容手术。 “不请我进去?” 听见熟悉的声音,呆若木鸡的红毛儿才宛若初醒般地错身让开。 虽然两人曾经是最亲密的情侣,可如今他们之间毕竟隔着10年距离。 “你--还好吧”红毛儿看着穿衣打扮与这个简陋的房间再也格格不入的杜若雪,干巴巴地问道。 杜若雪一下扑到红毛身上,把两条腿盘在他的腰间。 虽然这个动作与她的服饰很违和,但却是她十年前的招牌动作。 “我不好”杜若雪边说边在红毛的耳边呼气,七尺高的汉子一听见这三个字,一下就红了眼睛。 他把杜若雪圈在身前,看着那张陌生的脸,“这么多年,你去哪了?” 杜若雪瞬间双目垂泪:“这十年,我一直被一个男人软禁着,他十年前就看上了我,把我们全家抓起来,弄到国外,在那里我什么都没有,根本跑不出来……” 听到这话,红毛的火气一下就冒了出来,“老子灭了他!既然你现在跑了出来,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回去了!” 杜若雪的眼泪流得更凶了,抽抽搭搭地说道:“他手机里有我们内个时候的视频……我要是不依他,他就往死里打,还威胁我,只要我走了,就把视频做成片子去卖……” “这个王八羔子,他真是活腻歪了,他在哪,我现在就去灭了他……” “你可千万别冲动,杀人是犯法的,你帮我把他手机抢回来就行,没有了视频,他就不能威胁我了,我们就可以……”杜若雪羞答答地低下了头。 “他是干啥的?现在在哪?有照片没?今天晚上我就去找他!” “他今晚在香榭丽舍酒店有应酬,是个好机会……这是照片,可千万不要弄错人。” 杜若雪又想了想,“最好让他以为是普通的抢劫,抢了手机之后,再把他的手表和钱包也拿走,这样他就不会想到是我了。” “放心,都听你的。” 杜若雪的心里乐开了花。 解决了尚天良手里的视频,她就有机会嫁入豪门了! 至于红毛儿,即将步入上流社会的她怎么可能再和他有任何交集,如果他愿意,就让他再继续找她吧! “你一个人能行?”杜若雪有些不放心,这件事情,必须一次成功。 “我别的不行,打架能打过我的,还没生出来呢!雪儿,这么多年,想死你了……” 红毛边说边抱起杜若雪。 “一会儿还有正事儿,以后我们来日方长……” “时间还早,这就是最正的事儿。十年里我都没碰过别人,想死你了……” …… 这事儿,和一个男人做与和十个男人做,没有太大差别,偷吃后记得把嘴抹干净,是不会有人知道的。 不过她还是坚持让红毛带上小雨伞,他的话,她可不敢信。 手术只能修复,万一要是染了病,可就麻烦了…… “我们要个孩子不好吗?我都快30岁了。” “医生说我的身体状况不好,现在不适合怀孕,以后会有机会的。” “我一定把你养得胖胖的,那个尚天良真是没天良,把你折磨这么瘦,今天晚上我一定好好修理他!” 缠绵了一阵,外面天色已经黑得透透的了,简单收拾一下,他们就到酒店外面守株待兔。 …… 就在杜若雪和红毛儿翻云覆雨的时候,杜若雪他爸杜德文正在一家地下赌场里满脸油光地兴奋不已。 杜德文50多岁,中等身材,因为日子过得舒心,脸上细皮白肉的,并不显老。 从他们搬进大别墅,吃穿用度都有人管,他每天就喝喝酒、打打牌。过着神仙一样的日子。 打牌的时候自然要带点刺激,用他的话说小赌怡情,每次有个万八千元的输赢,他也根本不放在心上。 可事情在几天前发生了变化。 他用冷家给的卡去取钱准备打牌的时候,却发现,原来一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卡,突然不能用了! 他的心里恍然就涌上一种不安,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十年里他已经习惯了随便花钱享清福的日子,突然一下没了钱,可要怎么活? 赶紧给杜若雪打电话想问个究竟,杜若雪直接告诉他现在所有的卡都停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油然而生。 “你不一直说冷焱要娶你吗!这话说了十年,不仅没娶,怎么钱还弄没了!”十年来他对女儿一直奉若神明,可现在眼看大事不妙,也顾不得许多,急忙质问。 “你问我我问谁,行了,赶紧回家吧,家里不是有很多积蓄,我会想办法的。”杜若雪当时也正心烦,短短几句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杜德文嘴里骂骂咧咧:“有钱人心真黑,我女儿救你们家儿子一命,才管我们十年就想撒手不管了!没我们小雪,你们家连儿子都没了!给我们花点钱就心疼了,我没去分你们中盛的股份就很够意思了!早知道现在,当初就不应该救他!” 杜德文一边走,嘴里一边咧咧,下意识地走到每天打牌的地方,想想身上没有钱,骂了几句又往回走。 “老杜大哥,今天不打牌了?” 杜德文眯眼一看,是曾经一起玩过的牌友老王。 嗯了一声还气呼呼地往前走。 “诶,老杜,我最近发现一个好地方,那里有好玩法!”老王在他旁边神神叨叨地说道。 “今天不玩,改天!” “我告你,机会难得,你知道我两天赢多少吗?”老王边说,便炫耀地伸出无根手指。 “五万?” 老王摇头。 “五十--万?” 老王继续摇头。 “五百--万?” 老王急忙捂住了杜德文的嘴,那个“万”字喷了老王一掌心的口水。 “你小声点!这事儿能大声宣扬吗?”老王把掌心在裤腿上蹭了蹭。 “太大,我可不去。” “这么的,反正我最近手气好,今天我带你去看看,你也试试,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反正我有本儿呢,都输光了就当没赢过。”老王满脸诚恳。 “当真?” “这还有假,走吧走吧。” 老王带杜德文到了一家地下赌场。 杜德文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没想到这里那么宽敞,里面的小姑娘一个比一个水灵,看得他眼睛都直了,不停地看见有人用大皮箱装了一箱子钱,换成一大堆筹码,惊得半天才合上嘴巴。 老王也不给他介绍,径直走到自己的赌桌,直接掷骰子赌大小。 杜德文在旁边看的吃惊不已。老王的运气好得惊人,没多久,身边的筹码就小山一样的堆了起来。 老王很豪爽地一把都推给他,“随便玩!” 尽管老王说的爽朗,杜德文还是没敢轻易尝试,只在一旁眼巴巴的看。 一晚上,老王有如神助,尽兴而归,又赢了两百多万。 凌晨时分,一辆气势磅礴的押运车,直接送他回家,临走,老王还满不在乎地给他的兜里塞了几捆百元大钞。 他心里知道,这是赌博,沾不得,可是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在劝说,就试一下,见好就收,见好就收。 带着这种心态,第二天,他和老王一起坐在了赌桌上。 一开始,他亦步亦趋地跟着老王,老王赌啥他赌啥,渐渐的,手里也有了自己赢来的筹码。 他手里拿着那些轻飘飘的彩色小块儿,不敢相信,这些东西能突然变成几十万元。 看老王那边忙得不亦乐乎,他自己在筹码里面捡了一个面值最小的,想到别的赌桌上试试运气。 这运气还真就是如影随行,赢大的,输小的,不过一个晚上,他竟然赢了八十万! 接下来的日子,他根本就不等着老王了,自己早早跑过去占了位置。 而他的运气不仅没用光,反而有一直延续下去的势头。 到目前为止,他已经连赢了五天,赢了整整两千万! 他发誓,这辈子做梦都没梦过他能有这么多的钱!这天他的手气依旧好的爆棚,粗略算算,一晚上就差不多赢了近一千万! 他下定决心,只要赢到五千万,马上收手! 他坐在赌桌前,油光满面,满脸兴奋,仿佛看见满场的筹码仿佛潮水一般向他涌来。 只要有了钱,冷家算得上什么!我要是高兴,就把中盛买回来姓杜! 在清点筹码的间隙,杜德文兴奋地憧憬。 第八十章 视频没了 杜德文回家时,整儿人好像都在飘。 这几天陆陆续续,他在赌场里赢了近3000万。 当初见好就收的想法早就飘到了九霄云外。 回到家里立刻神气活现地吆五喝六,心里油然生出再不用仰冷家鼻息的喜悦和自豪。 “小雪,小雪!赶紧过来!我告诉你,用不了多久,我就让冷焱求着来娶你……呃!呃!” 杜德文多喝了几杯,一边打着酒嗝一边不停地大喊。 “赵丽艳我告诉你,从今往后,我就是个个真正的有钱人!你别总给老子摆出一副晚娘脸,惹急了老子,休了你!浪里个浪,浪里个浪……呃!” 喊了半天也没人理他,他一个人晃到房间里呼呼大睡。 此时杜若雪和红毛儿还在酒店外面“蹲守”。 杜若雪详细地为他描述了尚天良家附近的地形特点,告诉他在哪里动手比较方便。 眼看着到了十二点,才看见尚天良在里面走出来。 杜若雪隐在暗处,小心地指给红毛看。 大概是因为喝多了酒,尚天良出门没直接打车,而是在马路上晃晃荡荡。 “雪儿,人我认清了,你先回去吧,我在暗处跟着他,你在身边不方便。”红毛儿小声说道。 杜若雪担心红毛儿拿到视频后再惹出别的麻烦,就犹豫了一下。 看着她脸上犹豫不决的神色,红毛儿以为她是在为他的安危忧心,心里一甜。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儿的,我这十年也不是吃素的,你直接回家等我的好消息,今天晚上,我一定让你脱离苦海。” 杜若雪的心思又转了几转,不管怎么说,一会儿要做事儿的也是抢劫,是刑事案件,如果被发现,是要吃官司的,按红毛儿的说法也不错,万一到时候有什么闪失,她也可以毫发无损地置身事外。 又想了想开口说道:“红毛儿,我下半辈子的幸福就全靠你了……回家我也不放心你。我直接打车到他家附近的地方先等着,你就在我告诉你的地方动手,这个时间,那里一定不会有人发现,一旦你有什么危险,我还能及时赶过去帮你,如果顺利,你得手后就通知我,我们一起回家……。” 杜若雪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其实她更担心的红毛拿到手机后会忍不住直接看视频,如果那样,她的谎话怕是要兜不住了。 红毛用力的搂了搂杜若雪,朝尚天良的方向追了过去。 杜若雪在出租车上,一直盘算着一旦红毛看见视频,这个谎要怎么圆。 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对呀!就说尚天良对自己用药了,这样,视频里她那副如蚀骨*般迷醉的神态就能解释了。 凭她对红毛儿的了解,他充其量算个有勇无谋的男人,又一直对她言听计从,从他十年都不换电话号码这事儿来看,他对她的心,也不能是假的,万一他看见了,再用柔情攻势好好哄哄。 杜若雪长长呼了一口气,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留着以前的电话卡,留着红毛儿这根儿救命稻草。 想到今天晚上即将解决的问题,她的心里一阵轻松。 杜若雪在尚天良回家的必经之路等到下半夜,也没见他回来,还不敢给红毛打电话,难道半路上出现了什么差错? 一直等到凌晨3点也没见人影。 尚天良就算爬着回来也该到家了,犹豫再三,她拨通了红毛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也没人听。 是出了什么意外? 杜若雪只好又一次折回到红毛的家。 在楼下向上看,他家的窗口一片漆黑,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真出事儿了? 犹豫了一阵儿,还是上楼敲了敲门。 敲了一阵儿,里面传来拖鞋蹭在地上踢踢踏踏的声音,杜若雪的火儿腾的就窜了起来,回来了?回来竟然不给她打电话! 门一打开,浓烈的酒气喷薄而出,红毛儿赤红着眼睛,一把揪住杜若雪的长头发,直接拽了进来,不由分说啪啪左右开弓两个耳光,扇得她眼冒金星,耳朵嗡嗡响。 “贱人,你他妈的竟敢骗我!老子我最恨被人骗!”红毛儿不由分说的两个嘴巴把杜若雪掀翻在地,还不解恨地拳打脚踢。 杜若雪蜷缩在地上仓惶地护着头脸,声嘶力竭地喊着:“红毛哥儿,我是冤枉的,你听我说,啊--”一只大脚丫子不分头脸地踹过来,杜若雪疼得在地上直抽抽。 “婊子,贱人,亏我等了你十年,看你在视频里的浪样!还他妈骗我你是被逼的,我看你都要爽到天上去了,你他妈的喊的嗓子都哑了,比十年前和我的时候还起劲儿,你说你他妈的贱不贱!” 红毛儿一边骂一边踹,最后连气带累,站在一边呼着酒气。 杜若雪躺在地上,听了这话心到是安稳了,最初还以为是骗他这十年出国的事儿露馅儿了,听他这话,还是因为看了视频,受了刺激后又喝了闷酒,借着酒劲儿撒疯呢。 任何一个男人看见自己女人和别的男人那样的视频,都不会好过,何况是红毛这样粗鲁惯了的人。 “红毛儿哥,你太冤枉我了,那并不是我的本意,是那个家伙给我吃了药,我才变成那样的,我也是被逼无奈,我也不想的,呜呜--” 杜若雪趴在地上,嘤嘤地哭,这到不是装的,红毛儿喝了酒,下手没个轻重,尽管一直用手护着头脸,还是被打个鼻青脸肿。 恶人就该自有恶人磨,杜若雪也没想到自己满肚子的火没出撒,反倒挨了一顿胖揍,可为了视频,只能忍气吞声。尚天良多喝了点儿酒,就不想回家,走到半路直接拐去原来的一个相好的家里。 红毛儿一直在身后尾随,怕被尚天良发现,没敢给杜若雪打电话。 到了无人的僻静之处,他拿出事先准备的好的黑袋子,蒙上尚天良的脑袋,不分脑袋屁股的一顿胖揍,抢了手机和他身上的贵重物品,拔腿就跑。 跑了几步藏到一个隐蔽处,直接拿出手机想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视频。 万一没有,雪儿还是不能摆脱那个家伙。 谁知刚点开视频,里面激烈的战况一下把他炸懵了。脑子耳朵嗡嗡响,满屏幕都是杜若雪白花花的身体和*的叫声。这可是他深爱了十二年,苦等了十年的女人啊!她竟然在别的男人身下婉转承欢,还骗他说是被迫的,哪里能看出被迫的样子,她可是享受的很! 他刚想把手机摔碎,后脑上就挨了一闷棍,倒在地上就迷糊过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发现他还躺在刚才倒下的地方,他自己的手机。连同刚才抢来的手机和东西一股脑儿的不见了。 这可是玩鹰的被鹰啄了眼!他红毛儿竟然被别人抢了! 连憋气带窝火,回到家里翻出一瓶儿白酒,一边喝一边骂杜若雪,骂那个抢他的人,他红毛儿虽然只是个混混儿,可吐口唾沫就是个钉儿,绝不骗人,而他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有人骗他,再加上被人抢了的窝火,在看见杜若雪的时候就一块儿爆发了。 当时他被愤怒和恨意冲昏了头,哪能想到她能被人喂药这一茬儿。 看着蜷缩在地上的杜若雪,心疼不已,蹲下身子,赶紧抱她起来。 “雪儿,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看了视频当时都要气疯了,我错了,你打我吧,雪儿。” 杜若雪气若游丝,“我不怪你,红毛哥儿,你把视频给我吧。” “急什么,衣服脱下来,我给你揉揉。”红毛想了想,他被抢的事儿还是先不说吧! “没事儿,不疼……” 边说不疼,边有眼泪一串串地涌出来,看得红毛儿心疼不已,不停地吻向她脸上的泪。 “红毛儿哥,晚上到底怎么回事儿?我在尚天良他家附近等了很久……” “我就一直跟在那个家伙的后面,看他没按照你说的路线走,也没敢给你打电话,一直跟到没人的僻静地方才动手。” “你没事儿就好,尚天良也没事儿吧?” “他也死不了,不过我也狠狠地揍了他,我没本事,不能弄死他给你报仇。” “你没和他说什么吧?” “哪有抢劫的和被抢的唠嗑的,摔糊涂了?” “不是,我担心她怀疑到我嘛,现在他手里没有我的把柄,我以后再也不会见他了!” “雪儿,天都快亮了,我们赶紧的……” “你今晚好好休息,我们不急在这一时的……” “不行,我得把这十年的的都补回来……” 良久之后,红毛儿心满意足地沉沉睡去,却像一条八爪鱼一般,把杜若雪紧紧地缠在怀里。 杜若雪一动也不敢动,只等着他彻底睡熟。 当震耳欲聋的鼾声终于响起,杜若雪小心翼翼地搬开红毛儿的手和脚,可明明睡的很熟的人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干啥去?” “渴了,喝点水。” 到厨房里转了一圈,杜若雪又认命地躺回床上,算了,白天再说,就不信他还能把她拴在裤腰带上,走哪都带着? 红毛儿拿到了视频,让杜若雪放下了心里的大石,安心地闭上了眼睛。另一边。 冷焱听见手机震了震,看看熟睡的田谧,拿着手机到了外边。 电话的另一端是冷七。 冷七身手过人,身世成谜,十年来,一直是冷焱的左膀右臂。 他一直不记得自己以前的事儿,不过原有的本事倒是一样没忘,最主要的,他对于地下的黑暗势力,像是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领导力,知道冷焱的家人在西京,他早在多年前,就已把这一片儿的势力收入囊中。 他和冷焱一直做着正经生意,西京的事儿,他只是掌控,很少过问。 冷焱回来之前,就让他安排在地下赌场做局,等着人往里钻,这几天又盯着个叫杜若雪的丫头,看冷焱对这个事儿上心的程度,他就知道又是为了田谧那个“小妲己”。 “小妲己”是他私底下给田谧起的外号,他觉得自从有了田谧,冷焱开始越来越不务正业了,原来用在干事赚钱上的心思,全都用到女人身上了,他对此很是嗤之以鼻。 心里再怎么不屑,可他对冷焱的话是从不含糊的。 “那个杜若雪找了一个叫红毛儿的混混儿,抢了一个叫尚天良的人,抢来的手机里有杜若雪的视频。视频辣眼睛,你看的时候别让你家小——嫂子看见。” 差点没叫成“小妲己” 。 叫红毛儿的混混……冷焱想起十年前那个领头的混混儿就是一头红发。 “冷七,你把那个叫红毛儿的十年前的资料想办法弄一份给我,至于视频--辣过你的眼睛,就行了。”第二天一早,杜若雪起床就开始翻找手机,这种东西只有拿在自己手上才放心。 “别找了,手机没了。”红毛儿躺在床上,不以为然地说道。 “没了?什么叫没了?”杜若雪的声音一下提高了八度。 “昨晚我得手之后,想检查一下手机里有没有视频,结果,一棒子被人打蒙了,醒来的时候,全没了,我自己的手机也没了。” “那你昨晚上为啥不说!”杜若雪简直要急死了! “说了有啥用,还能报警咋的?关键不是怕你担心吗?你快过来给我看看,后脑勺现在还肿呢!” “肿去吧,怎么不一棍子打死你,你说你连这点事儿都办不好,这么多年咋一点长进都没有!” 杜若雪简直气得口不择言,原来还知道视频再尚天良手里,现在倒好,弄到哪里去了都不知道,这不是要命吗! 至于红毛儿爱不爱听,可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的用处到此为止,还能指望着他把视频找回来?想都别想。 杜若雪边穿衣服边想往外走,红毛儿光着身子一下蹦到地上,拦住了她。 “上哪去?” “找视频去呀,难不成在家里等着人家给你送回来?”杜若雪想着,这是此时离开的最好借口。 “西京这么大,你上哪找?再说了,还找它干啥?现在视频肯定不在那个姓尚的手里了,他再也不能威胁你,你还找啥?” “那也不能流到外面啊,被人见到以后我还怎么做人?”见他不让走,杜若雪的口气又软了下来。 “姑奶奶,你省省吧,抢手机的知道视频里是谁呀?你以为你是大明星,那玩意放网上谁都乐意看呢?被人看一下你又不会少块儿肉,你都被人做了,我还没介意呢,你还矫情个啥?赶紧上来,折腾大半宿,再睡会儿!” ------题外话------ 亲爱的小伙伴儿们,肥狐的存稿一个字儿也没有了! 写得太慢,亲们见谅,我使劲刨,使劲刨…… 如果订阅给力,肥狐还会有推荐的。 如果有推荐,肥狐万更好不好? 我们一起努力,把如果变成现实好不好? 第八十一章 口头表扬 红毛儿不由分说地把杜若雪抱回床上,把两条大腿压在她身上,搂着她聊天。 “你父母现在在哪?一会儿咱俩回去一趟,我去家里看看。”在红毛儿看来,她只是被迫离开了十年,既然脱离苦海后第一时间来找他,她对他的感情也一定没有变。 “他们都不在西京。”杜若雪翻了翻眼睛,在这里一分钟也待不下去。 早上之前,一直有求于他,什么环境啊、卫生啊都没心思计较,此时再躺在这张床上,似是觉得浑身都痒了起来,被子上也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怪味儿,直接就捏着鼻子嚷到:“这什么味儿呀,你赶紧让我起来,出去透透气……” 红毛儿一门心思合计着要尽快登门拜访未来岳父岳母,杜若雪的抱怨根本没往心里去:“你父母不在西京在哪,我总得去看看哪。” “在国外呢,你买得起机票吗?有护照吗?”杜若雪的语气满是尖酸。 “那现在你自由了,我们得想办法让他们回来呀,你在西京一直住在姓尚的家里?” “嗯。” “走,去买点生活用品,这屋里有了女人,就得有个过日子的样子,你也得买点衣服,原来的咱都不要了……”红毛儿兴致高昂地絮絮叨叨。 一边往身上套衣服还一边一眼不错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雪儿,你咋越来越好看了呢,我现在像做梦一样,都不敢闭眼睛,怕一闭眼睛再一睁开,你就又不见了……” 杜若雪绝没想到才出狼窝,又入虎口。 红毛儿真的恨不得24小时把她拴在裤腰带上,等待的滋味,他可不想再尝试第二次。 杜若雪的每分每秒都在合计着要如何摆脱红毛儿,可他直接简单粗暴的原始方法让她一筹莫展。 田谧在清晨明媚的阳光中醒来,一睁眼,就对上了冷焱深黑的眸。 这种在爱人注视的目光中醒来的感觉真好。 打量一下卧室里的环境,装修风格与中盛的休息室里如出一辙,很有冷氏特色。 “一会儿休息好了,我们去宁城。”冷焱轻抚着田谧耳边柔软的发。 清晨的光落在田谧的脸上,让她的脸庞泛起一层柔和的光。 水润的眼眸流光溢彩,黑水晶一样的瞳仁儿里,满满都是冷焱笑着的样子。 他总是替她把事情想得那么周全。 在国外的时候,她心里也记挂着王静华,可又不知该如何面对,毕竟田浩是她的亲儿子,冷焱还弄断了他的一条腿,她不知道如何面对田浩,也不知该如何面对王静华。只能一味地在纠结中不停的逃避。 自从出国之后,也没再和王静华联系。 没想到,冷焱连这一点都替她想到了,她不想面对的事情,他就陪她一起面对。 胸口处又有情感渐渐堆积,急需宣泄。她觉得自己简直是提了一个一千瓦的大灯笼,走在人生的道路上,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有机会遇到冷焱这么好的男人。 田姑娘的表达方式就是伸出白生生的胳膊,放在冷焱的脖子上,轻轻向下一带,送上清晨香吻一枚。 她可知道冷总的洪荒之力不能轻易招惹,尤其不能在早晨招惹,只把柔软的唇印在他的额头,“啪嗒”一声的响亮一吻。 “起床喽!--等着本姑娘的爱心牌早餐。”田谧雀跃着跑向洗手间。 冷焱但笑不语。 每天清晨都能看着她在睡梦中醒来,一直是他的心愿,目前唯一的遗憾,便是登记和婚礼。 前一阵的筹划和布置,近期就该显示成效了吧! 楚中天利用职权锁定他的信息,那他,就不动声色地给他来个釜底抽薪。 田谧洗漱完毕,兴冲冲跑到楼下,餐桌上,两个造型奇特的容器吸引了她的目光,好奇地打开,赫然是一份造型别致的营养早餐。 “三哥,你这样会让我很惭愧的……” 田谧转过身来,轻轻抱着尾随而至的冷焱的腰身,把下巴顶在他的胸前,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看。 “你的体力很宝贵,要留着做正经事儿……” 田谧:“……”做饭这事儿,很不正经吗?这也是新姑爷第一次正式拜访未来丈母娘,冷焱自己开车。 一路上,田谧一直在拨打王静华的电话。 始终没人接听。 “不用着急,可能出去买菜,听不见电话,很快就到了。” 冷焱嘴上劝着田谧,暗地里加大了油门,又一次把卡宴,开出了方程式的水准。 到楼下下车时,冷焱在后备箱里还拿出了几个精致的礼盒。 “你早就准备好了?” “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就订好了,第一次正式见岳母,总不好空着手来。” “表现不错,提出口头表扬一次!” “只有口头表扬?” “口头表扬就不错了,还要什么?” “来吧,‘口头’表扬--”冷焱把礼盒随手放在车身上,双手揽过田谧的细腰,直接来了一个缠绵热烈的“车咚”。 “这才叫真正的‘口头’表扬,明白了吗?记得下次要主动发放奖励,等我亲自领奖,是要收取利息的……” 田谧:“……” 看着粉嫩的脸颊,冷焱一手拎着礼盒,一手紧紧握着她的手,走进楼道,低声说道:“一切有我呢,不要担心。” 说完还轻轻捏捏她的手指,掌心的温度通过指尖,直直传到心里。 家近情怯。 尽管冷焱一直在分散她的注意力,到了门口田谧还是顿了一下。 站了一会儿才缓缓掏出钥匙。 随着锁孔的转动,她也似有一扇心门被打开,这里还是她的家,王静华没有因为她的不辞而别而责怪她,锁没有换,她还是这个家的一员。 这个感受让她心头泛酸。 一晃三个多月不曾回来,打开房门的一瞬间,往日生活的点点滴滴像潮水一样奔涌而来,看着房间里熟悉的摆设,眼泪一下就打湿了眼眶。 出国后,她音信皆无,此时站在熟悉的房间,多日的积累的愧疚与歉意成群结队的汹涌而至。 她心安理得的享受了王静华二十二年的母爱,虽然田浩那样对她,可王静华从没做错任何事,强忍着眼底的酸涩,尽量平静着声音,像以往回家一样,高声喊道:“妈!我回来了!” 王静华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一边答应着一边从厨房走出来。 “没在家?” 田谧再拨通电话,铃声却在房间里响了起来。 手机也没带,真出去买菜了? 田谧走进厨房,不大的餐桌上还摆着剩菜和半碗没吃完的饭,上层的饭粒儿已经干巴的站了起来。 强烈的不安倏然袭上心头。 当下也顾不得考虑该如何面对田浩了,直接拨打他的手机。 “是田谧吗?”电话里传来田浩的声音,嘶哑中带有意外和迫切。 “妈妈呢?家里出什么事儿了?” “妈生病了,现在在西京的省人民医院……” 田浩的声音继续在电话里响起,“我没办法找到你,一直盼望有你的电话,我虽然是个混蛋,可妈妈从来没有错,你回来看看她吧,她病得很重……” 田浩的声音里开始带了哽咽,田谧几乎能想象出这个七尺汉子脸上的悔恨和无助。 “让妈妈听电话……” “她现在不能接电话……” 田谧绝没想到好端端的王静华短时间内竟然病到连电话都不能接听的程度。她的心里再次涌上强烈的自责和不安。 省人民医院。 知道田谧要过来,田浩拄着拐杖,躲到了病房的外面,他实在没脸面对田谧。 当田谧走进重症监护病房,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 病床上的王静华看起来比两个月前好像苍老了十几岁,头发花白,身上插着各种管子,大大的氧气面罩用白色绷带固定在脸上,只露出苍白的额头和深陷的眼窝。 冷焱叫来了李远。 李远在病床前站了一会儿,又看看王静华的病志,拉着冷焱走到外面。 “入院诊断,是蛛网膜大面积出血,从宁城折腾到这里,还能保住一条命,就已经是奇迹了。依我来看,醒过来的可能性不大,最好的预期也就是植物人的状态。” 田谧在王静华的病床前,泪如泉涌。 她把她苍白微凉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回忆着以往,王静华每一次充满慈爱的抚摸。 “妈,对不起,我不该那么任性的一走了之,这么长时间都不给你打电话,都是我不好。现在我回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王静华的眼皮似乎稍稍动了一下,病房里的监护设备也滴滴响了起来,医生们步履匆匆地跑了进来…… 田浩在外面见医生护士纷纷奔向重症监护室,也一瘸一拐地跟了过来。 监护室里一片忙乱,田谧站在门口,透过玻璃面色焦急地向里面看。 当田谧转过身来,一下就看见了身后的田浩。 他拄着一直拐,显得原本高大的身材有些佝偻,整个人看上去都萎靡颓废了许多。 即使经过了那件事,田谧在心里还是承认,他是个好人,这个好人一时糊涂,办了一件错事。 田浩仓惶地转身,想避开田谧的视线,不在这里惹她心烦,却听见身后的田谧喊了一声“哥。” 他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颤了一下,险些撑不住手里的拐杖跌坐到地上。 “妈妈是什么时候病的?” “前天吃晚饭的时候,没吃完就一头栽倒桌子上,先送去了宁城的医院,他们让准备后事,昨天我们才到了这里。” “你现在腿不方便,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我先在这里照顾。” 监护室里一阵忙乱后,王静华的状况似有缓解。 得到医生的允许,田谧走进病房,田浩和冷焱留在外面。 在冷焱面前,田浩觉得自己就像一粒尘埃,田谧和他在一起,一定是幸福的吧,只有幸福的人,才会越来越宽容,宽容到还能原谅他这个十恶不赦的恶魔。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听田谧喊他一声哥。 “田浩,她很善良,她能原谅你,是因为她始终愿意用最大的善意去体谅别人,她愿意相信你当时是酒精作祟,感恩你二十二年对她所付出的一切。但我不同,不要再试图伤害她,我绝不给你第二次伤害她的机会!”冷焱目不转睛地盯着田浩的眼睛,目光里透着的满是寒意。 “这话不用你说。如果有朝一日,你想做对不起她的事儿,也请你想想今天你说过的话,这个世上的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她,你--更不行。”田浩向监护室里面深深地看了一眼,拄着拐杖慢慢走开。 王静华现在这个样子,田谧肯定不能离开,她让冷焱帮她办理休学手续,她要留在国内照顾王静华一阵子。 傍晚时分,杜德文照例迫不及待地跑去了地下赌场。 今天他的手气似乎有点儿不顺,怎么玩儿怎么输,当他输到两百多万的时候,额头上开始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 这钱虽然来的容易,可往外输的时候,心里也疼啊,一心想着下把能翻本儿,结果翻了几回,倒是又填进去两百万。 将近五百万的资金说没就没了,他现在赢来的钱还有不到三千万,他想了想,留下了两千万,将其余的零头一股脑儿的下了注儿,该着点儿背,那几百万也是输得一分没剩。 真是见了鬼了,运气这东西,还真挺玄乎。难道今天那一千多万,就这样白白打了水漂? 杜德文咬咬牙,决定孤注一掷,他要把两千万都押上!如果能赢,不仅刚才输的能全部回本儿,他总共就能赢到四千万!要是输了,他就当这钱从来没赢过,嗯,就这样决定了! 在杜德文背水一战的时候,幸运之神又再次光顾了他,他又赢了!总共赢了整整四千万! 杜德文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直接就给小女儿打电话,可此时杜若雪正和红毛儿在一起,哪敢接听他的电话。 他又马上打电话给杜若男,让她明天上班时找他们董事长,他要和他谈入股投资中盛的事儿,杜若男以为他爸又喝多了说的疯话,应付了几句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题外话------ 哎,只刨出四千的我,无言以对,无颜以对。 本来想今天虐杜渣渣,虐不成了,明天继续。 爱你们,宝贝儿! 第八十二章 冷焱很快就拿到了红毛儿的资料,照片上十年前的红毛儿赫然就是当时欺负杜若雪的那个混混儿。 资料上显示,红毛儿和杜若雪曾经是情侣,十年前他曾因为聚众斗殴被判有期徒刑三年。 因为服刑期间表现突出,在服刑两年时,提前释放。 十年前冷焱出国治疗后,冷远山亲自出面,没用多久就抓住了行凶的那几个混混儿,却唯独少了这个红毛儿。 红毛儿自知这次打人下手挺狠,怕闹出人命,事后直接跑到外市去避风头,如果他不是一个心眼儿的要回到西京找杜若雪,可能当年真能躲过一劫。 他到西京后,不仅没找个地方藏起来,反而大街小巷地去找人,很快就被警察缉拿归案。 如此看来,十年前杜若雪被混混儿欺负,本身就是一个圈套! 披着柔弱可怜的外衣博得同情,为自己捞取好处,应该是杜若雪惯用的把戏,白白享受了这么久,也该是时候还账了。 只要不在田谧身边,冷焱经常保持低气压,严肃脸。此时他一手拿着资料,另一只手拿着笔,在杜若雪的名字上一下一下点着。 接下来,不仅要拿回一切原本不属于他们的东西,杜若雪必须要为她贪婪无耻的行为付出代价! 冷焱拨通了冷七的电话。 “杜德文那边的进程要加快一些,房子收回来,直接拍卖,拍卖款捐给希望工程。” “那个女的呢?” “我很对她和红毛儿的关系很奇怪,红毛当年为了找她,不惜回到西京自投罗网,出狱后也一直没放弃寻找,可杜若雪明明就在西京,却一直对他避而不见。后来她突然出现在红毛儿面前,红毛儿没有任何怀疑,依然对她言听计从,看来他对杜若雪这十年的所作所为和一直故意躲着他的做法并不知情……” “我明白了,能让别人动手的事情,不需要脏了我们的手……” …… 一直在红毛儿身边的杜若雪,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离开他视线的机会,她知道冷焱已经回到西京了,她不能继续在这里和红毛儿耗下去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离开的机会没让她等得太久。 当她和红毛儿整整在一起呆了三天之后,这天下午,红毛儿接到了一个电话。 杜若雪在不远处支着耳朵细听,像是他道儿上的人打来的,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一定让他过去一趟。 看红毛儿挂断了电话,杜若雪赶紧收回一直观察他的目光,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雪儿,道儿上的一个大哥喊我有事儿,你在家等我,天黑前,我肯定回来。千万别乱跑,别再让尚天良找到你。”红毛儿颇不放心地嘱咐道。他总担心再回来的时候她就会不见了。 “放心吧,早去早回。” 杜若雪乖巧地答应着,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儿,赶紧走吧,还费什么话! 红毛儿前脚刚离开,杜若雪后脚紧跟着,就扬长而去。 再见吧,红毛儿,不对,最好下辈子也不见!这辈子做个有钱人,下辈子投胎,也不会再遇到他,视频虽然弄丢了,哪能那么巧就落到冷家人的眼睛里,此时又摆脱了红毛儿,她脚步一阵轻松。 拦了一辆车,直奔西江街的别墅,一路上,美滋滋地盘算着接下来的安排。 刚进家门,她就听见房间里传来她妈赵丽艳的嚎啕大哭,还夹杂着破口大骂。 作,这么大岁数还一天比一天能作,杜若雪在门口就厌恶地皱起眉头。这日子还能不能消消停停地过了! 走进客厅后,看见眼前的景象,她立刻感觉到,家里好像出事儿了。 赵丽艳像个泼妇一样,披头散发地半跪在地上,拍着泛着光泽的真皮沙发边哭边骂:“杜德文你个老瘪犊子出门怎么没一下儿让车撞死,留下我们娘仨儿就省心多了,仗着小雪的势,过了几年舒心日子,你就是让好日子烧的……我不活了,让法院连我和这房子一块儿收走吧……” 杜德文耷拉着脸,坐在沙发上,满脸的不以为意。 “你个败家老娘们儿赶紧给我闭嘴,我赢回来四千万的时候你不也乐得连后槽牙都露出来了,我跟你说,前两天就是我运气不好,运气来的时候,你挡都挡不住,我当时赢那四千万,朝你要本钱了吗?当初我能白手起家,现在我还能东山再起!我……” “都别吵了,什么四千万又房子的,到底咋回事儿?妈你赶紧起来,一会儿让别人听见还以为我们家出什么事儿了呢!”杜若雪被他们吵得不耐烦。 “别人,这房子马上就成别人的了,我们马上就要搬回原来的地方了,呜呜……这真皮沙发,这实木家具,我还没享受够啊,雪儿,这个家让你这个死爹给败了……你赶紧去找找冷焱,让他把房子给赎回来吧……” “房子怎么就成别人的了,到底咋回事,妈你从头说。”一听这话,杜若雪也急了,她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都是你爸那个杀千刀的,他昨天赌博的时候,把这个房子给抵押出去啦!抵押的钱,全都输没了……”赵丽艳边哭边喊。 “赌博?爸,你啥时候开始赌博了?这房子现在少说也得值两千万吧,把房子抵押了,你这是开玩笑吧?”杜若雪绝不相信她爸会做出这样的事儿。 “闺女,别听你妈的,老娘们家家的,头发长见识短,我跟你说,在那里,一晚上上亿元的输赢都太正常了,你爹我,分文皆无进去的,短短一个星期,你猜我赢多少?” 杜德文神气活现地在杜若雪面前伸出四根手指,“四千万,我最多的时候你知道我赢多少吗?八千万,整整八千万哪,和亿万富翁就差那么一点点,你说,你爸我要是成了亿万富翁,冷焱想要娶你,我还得考虑考虑咧。” “爸!你什么时候开始赌博了?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杜若雪提高了声音,她觉得这里面有蹊跷。 “别赌博赌博说那么难听,前几天我赢了四千万,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别看现在房子抵押了,今天晚上我再去一次,不仅能把房子赎回来,还能再继续赢!” “你还去?今天你要是还去,就再也不要进这个家门!” 赵丽艳坐在地上抹了一把鼻涕,想直接甩在地上,又犹豫了一下,一想这房子指不定还能再住几天呢,不再迟疑,稀鼻涕“啪”的一声甩到了地上,她还发恨般地上去抿了两脚,光滑洁白的大理石地面上,立刻留下两条黑粗的印子。 “昨天是谁好酒好菜地哄着我,让我再多赢点回来?现在输了,你就来怪我,好,我不去,我不去你想法把房子赎回来?” “呜呜,杜德文,这房子没有了,我也不想活了,下半辈子你自己过吧……” “行了,都别说了,我姐呢?她知道不?” “昨天晚上你爸回来压根儿没说,刚才我发现装房产证的柜子被动过,才发现,房产证让你爸拿走了,要不然,一直到被人撵出去,我们娘仨都被蒙在鼓里呢。” 赵丽艳嚎了一阵,现在不停地抽噎。 杜若雪站在一边,一直在琢磨。 短短一个多星期,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杜若雪感觉刺骨的冷意从脚底开始泛起。 先是所有的卡莫名被停用,紧接着他爸爸就开始赌博。 他们已经过了十年有钱的日子,以前她爸虽然打牌,一直是小打小闹,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始了赌博? 听他爸的意思,开始肯定是赢了很多,有人利用人性中的贪婪,让他爸一步步走进陷阱,不仅输光以前赢来的,现在把房子还搭上了。很显然,有人有目的地在引诱她爸入局。 现在她爸还在执迷不悟,要继续去赌,第一步已经输了房子,如果继续再输下去,是不是要卖儿卖女了? 细思极恐,这两件事一定不会是巧合那么简单,如果联系起来看,一定是有人在故意针对她家,或者说故意针对她。 她倒霉了,最大的收益者当然是田谧和楚漓。 田谧和她一样都是平民之女,量她也做不出这么大的手笔,那唯一可能出手的,就是楚漓了。 她所有的倒霉和麻烦似乎都是在名媛汇上开始的。她从来不知道看似光鲜的名媛汇,暗地里还有那样的交易。 如果没有名媛汇,自然不会有尚天良的麻烦,更不会又再次和红毛儿牵扯不清。 之前还一直不敢肯定,名媛汇的事情到底是意外,还是楚漓故意设计,现在这样看来,一定是楚漓故意针对她,想让她身败名裂,让她家一无所有。 她和她家目前的一切,一定是楚漓一手造成的! 楚漓为什么这么针对她?难道是田谧和楚漓说了什么?让楚漓知道了自己也喜欢冷焱,所以楚漓才这么处心积虑的对付她? 杜若雪越想越相信自己的判断,否则她再找不出第二个理由解释现在的状况。 楚漓和田谧,你们一个都别想好过! 田谧和她一样是个草根,不足挂齿,关键现在田谧和冷焱在一起,哼,本来还想着把照片直接拿给冷家人的,现在看来,只能提前使用了。 杜若雪想了想,直接把手机里的照片给冷焱发了过去,那个电话,虽然她一直打不通,她就不相信,他会一直不开机,只要他看见熟睡的田谧被老男人抱在怀里的照片,她就不信冷焱还能要她! 轻点了一下发送键,杜若雪心里的郁闷似是散了一些。 可对于楚漓,她要怎么办呢? 不能求助冷家,楚漓的身份,冷家也不敢得罪,如果请冷家人帮忙,只能会适得其反。 杜若雪冷静了一阵儿,准备先去找楚漓探探口风。 “妈,你在家一定要看住我爸,绝对不能让他再去赌,我出去找个人,一会儿就回来。” “腿长在我自己身上,我想去哪,谁也拦不住!” “爸,现在这是圈套!是故意有人针对我们的!现在房子没了,下一步该让你卖女儿了!” “你可拉倒吧,谁吃饱了撑的,拿八千万给我下套?我赢八千万的时候要是彻底不去了,下套的人肠子不得悔青了。我跟你说,我能赢来,那全凭的是运气和本事!” “爸,你如果今天再继续去赌,以后你别再想让我给你一分钱!” 杜若雪说完就走,先回自己房间,翻箱倒柜,当她找到那条被压在最下层的项链时,长长地吁了口气。 她戴上项链,直接去找楚漓。 楚漓因为一直找不到冷焱,心情烦闷,都说女追男,隔层纱,她面前这层纱,什么时候能砍断呢? 下午闲来无事,一个人跑去酒吧喝闷酒,正喝的闹心,电话想了起来。 “楚姐姐,我是小雪,你现在在哪儿,我能见见你吗?” 楚漓半睁着有些迷蒙的眼,面上带了一丝笑意,“我在中盛附近的‘相约’酒吧,你来吧。” 杜若雪,哈哈,赶紧来吧。 一个人在失意的时候,如果能见到一个比自己更惨更倒霉的人,看看她伤心绝望的样子,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呢! 楚漓放下酒杯,面带微笑的等着杜若雪。 “楚姐姐,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啊,没找焱哥哥一起来?” “怎么,到这里来找我,是想见你的焱哥哥?”楚漓的目光盯着杯里澄清的液体。 “不是的,我是听说焱哥哥回国了,特意来告诉楚姐姐一声,而且她还是和田谧一起回来的……” “小雪妹妹,你想让楚姐姐帮你对付田谧,是吗?”楚漓对杜若雪嫣然一笑,笑得她心惊胆战。 “楚姐姐真会开玩笑,我只是觉得楚姐姐和焱哥哥更般配,我只是是碰巧救他一命而已,当时我还带着这条项链,说来也巧,这项链一下掉在焱哥哥上衣的口袋里,还是焱哥哥特意给我送回去的,还说他会一直感激我的……” 杜若雪的真正目的和言外之意是:我是冷焱的救命恩人,项链是他亲自还给我的,你不能再这么对我,焱哥哥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小雪妹妹,你是不是也喜欢你焱哥哥呀?”楚漓睨着眼睛问道。 “没有,楚姐姐是不是听田谧胡说什么了,我绝对没有的。”杜若雪为自己拼命解释。 “哦,那就好,既然是这样,那视频我就不给冷焱看了……”楚漓意味深长地对她笑笑。 “什么……什么视频?” “前几天我去朋友家里玩儿,他说前些天捡了个手机,里面有好玩儿的东西,我就好奇看了看,果然好玩儿,里面还有你呢,我就说吗,小雪妹妹要是喜欢冷焱,怎么可能和别的男人做这样的事儿,你说是吧!不过,小雪妹妹,女人总是应该矜持一些,太奔放了,会让人吃不消。”楚漓掩唇窃笑。 看着杜若雪五彩缤纷的表情,心里畅快! 也不掂掂自己的分量,还想和她做情敌,凭她也配! 酒会那天她还没出手呢,她自己先跟尚天良跑了,这一跑,倒是让她躲过一劫,本来那天她是想找人轮了她的!不过,名媛汇给了她这个视频,也就彻底终结了杜若雪的豪门之路。 杜若雪心里这个气呀!原来这一切真都是楚漓搞得鬼! 尽管气得指尖发冷,她还是楚楚可怜地说道:“楚姐姐,手机在哪里捡的,你能不能还给我呀,我将来还要嫁人的,被别人看了,总归不好……” “我也奇怪怎么随便捡个手机还能遇到你的视频,下次这种东西一定要保存好。小雪妹妹放心,视频在我这里会妥善保管的,我一定不会给别人看的……哦你手里还没有吧,我可以给你传一份。对了,我听名媛汇里的人说,能参加酒会的男人,都是很有实力的,小雪妹妹要是能嫁给视频里那个,也是一桩好姻缘呐。” 楚漓可没把杜若雪放在眼里,救过冷焱又怎么样,我明告诉你,我就是看你不爽,就是对付你,你能把我怎么样?可她哪里知道,杜若雪把所有的账,都算到了她的头上。 “楚姐姐,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其实你应该对付的人是田谧,而不是我……” 临走,也没忘给田谧拉一拉仇恨。 杜若雪是哭着跑回红毛的住处的,离开的时候她以为她再也不会回来,没想到才几个小时,就又回到了这里。 红毛儿到家没看见杜若雪,正想打电话,就见杜若雪披头散发脸颊红肿地走了进来。 “小雪,你咋地了?”红毛看着她红肿的脸颊,心疼不已。 “没事儿,红毛儿哥,我没事……”边说边有大颗大颗的眼泪滴落下来。 “小雪,谁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在局子里都呆过二年,啥样的人都见过,就是没见过我怕的人,你脸谁给你打的,男的女的,男的我就把腿给打折,女的我就找人轮了她!” “算了吧,一个女的,她来头大,我们惹不起的,她再怎么欺负,咱也得忍着的……” “我操他大爷,就算她是王母娘娘,我也得多给她找几个玉皇大帝,你就告诉我她是谁,为啥打你,别的都不用你管。” “我就见过她几次,也不太熟悉,他是尚天良的小老婆,曾经去国外闹过两次,因为我的事儿,和尚天良又离了。今天我想去买点东西,谁知道就遇见她了,毕竟人家曾经明媒正娶,我没名没份,她看见我,二话不说就扇我嘴巴。反正以后我也不和尚天良接触了,就算了吧……我去给你打水。” “这事儿绝不能这样算了,雪儿,你尽快给我一张她的照片,尚天良绑走了你,我也得让别的男人尝尝他老婆的滋味,轮了之后,扒光了她,放在尚天良的家门口,给你出气!” “不行,我担心你,尚天良有钱有势,我们惹不起的。” “我惹不起的人,一个是你,另一个还没生出来呢,将来你再给我生一个惹不起的……” “其实我手机里有她的照片。”杜若雪把手机里楚漓的照片拿给他看。 “尚天良那个家伙,艳福不浅,这个女人看着贵气,不管啥气,惹了你,我都给她干到没气。” “别人干可以,你不能碰她……” “小醋坛子,这话真耐听,不过我对别人没性趣!” …… 第二天一早。 经过几天的共同生活,红毛儿似是确定了杜若雪不会再次突然失踪,就不再像刚见面时那样严防死守,早上,杜若雪随便扯了个谎话就出了门。 她得回家看看。 家里一片愁云惨雾。 赵丽艳坐在沙发上呆若木鸡,杜德文一直抽烟不说话,杜若男也在,此时也红着眼睛。 “这又咋地了。”杜若雪觉得事情比昨天还严重。 “这日子不能过了。”赵丽艳的嗓音带着破锣一样的嘶哑。 “爸昨天又去赌了,把家里所有的积蓄都拿走了,也都输光了,咱这个房子抵押了三个月,三个月之内还不上贷款,就直接拍卖了。”杜若男一边说一边吸着鼻子。 “爸,你怎么又去了,昨天不是告诉你这是圈套,别人设好了套,等咱往里钻的!” 杜若男把妹妹拉到一边。 “昨天去哪了?” “朋友家。” “你以前从来不在外面过夜,最近怎么了?” “最近有人给我下套,咱爸这次也是。” “谁的套?”杜若男小声问道。 “楚漓。” “你怎么知道?” “她自己都承认了,她知道我喜欢冷焱,不想让我有任何竞争的机会。” “她能在赌场做套?” “省长的女儿还有啥不能办到的。” “那下一步怎么办?” “不知道,试试看吧,接下来的事儿要是能办成,我就能让她把所有的钱都还会来。” 看着妹妹的眼神,杜若男心里阵阵发冷。 “你准备干啥了?她可是省长女儿,你可别引火烧身,整出事儿来谁也救不了你。” “你放心,姐,我不能自己动手。” ------题外话------ 宝贝们,虽然字数还是不太多,可已经用尽了肥狐的洪荒之力。 等不太忙的,一定更得像我一样肥 第八十三章 露馅儿 楚漓回国后,觉得和父母住在一起太拘束,就一直住在自己的公寓里。 在中盛辞职,也没急着工作,而是经常到冷家去看冷远山,在他那里旁敲侧击的打听冷焱的消息。 冷远山告诉她冷焱每天满世界的乱飞,今天还说在欧洲,明天可能就到了南非。 有时候她在冷家一坐就是小半天儿,然后就直接在那里吃晚饭,像小时候一样。在冷家的每一分钟,她都想象着也许下一秒,冷焱就会在门外出现,结果等待了无数个下一秒,冷焱也没有回来。 不去冷家的时候她就和朋友见见面,逛街、泡吧、聊天,杜若雪找她的那天碰巧她心情不好,一个人在酒吧里喝闷酒。 红毛儿盯了她两天,发现她出入的场所无一例外地高档、豪华,基本上是会员制,他混了几次,都没混进去,怪不得雪儿说她有钱有势,还真不是一般的会享受。 这样的人欺负雪儿,必须让她吃点苦头,还要做得干净,不留痕迹。为此,还特意把头发弄成黑色。 红毛儿打定了主义要好好教训她,只要不弄出人命,得手后就带着杜若雪远走高飞,再也不回西京。 经过反复选择,他把动手地点选在小区的地下停车场,每到晚上,那里光线昏暗,很少有人走动,偌大的停车场只有一名保安偶尔巡逻。因为停车场直接通电梯,人们的防范意识也比较差。 十一月的西京已经很冷了。红毛儿决定动手的那天晚上,月黑风高。 小区里的安保设施较好,摄像头无处不在,他特意穿了长款的大风衣,风衣上还带着大大的兜帽。 他在风衣兜里,准备好浸了乙醚的手绢,甚至还准备了几个套子。 红毛儿很喜欢杜若雪,但在他的认知里,尚天良睡了他红毛的女人,那女人既然是他的老婆,他总要睡回来才算公平。 虽然和杜若雪那样说,但他准备瞒着她,第一个上,然后再把楚漓交给他带来的人,按照杜若雪的说法,到时候一定要给她拍照,她如果不想照片流传出去,只能忍气吞声,不敢报警,这样以后他们就可以吃穿不愁、高枕无忧了。 一切布置妥当。 晚上十点多钟,楚漓像每天一样,将车开进地下停车场。刚拐进去,停车场的灯突然闪了两下,然后整个停车场就陷入一片黑暗。 红毛心里暗念,连老天都帮他,本来还担心各个角度的摄像头,用大帽子特意遮住了脸,现在彻底没了光线,最后的一丝忌惮都没了。 楚漓开着大灯,找到自己的位置,倒车时,感觉车后面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撞到了,停好车,就借着手机的微光,下车查看。 刚走到车的后面,就突然被死死住了口鼻,紧接着一阵浓烈刺鼻的气味儿传来,她都来不及挣扎,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站在他身后的红毛一把接住了她。 因为突然停电,让红毛儿的计划进行的极为顺利,本来还想把楚漓转移到别的地方,现在看来,就在车里也不错。 借着黑暗的掩护,红毛儿拿出了她的车钥匙,横抱着她,放到车的后座。把刚才的乙醚手绢直接绑在楚漓的口鼻处,担心她中途会醒过来。 楚漓的车是一辆路虎揽胜,车后座宽大舒适,红毛儿边解着楚漓的腰带,边感叹有钱人真是会享受。 红毛儿俯下身来,刚要进一步动作,只觉颈后一痛,一头就栽了下去。 他在意识丧失前的最后一个想法就是:真他妈的倒霉,怎么又栽了! 楚漓是在车里睡到后半夜被冻醒的。 醒来时,发现自己的腰带已经被解开,自觉没受到侵犯,身上的钱物都在,立即手忙脚乱地报警、录口供。 省长的女儿在自家小区被劫,这可不是小事,大批警察出动,一夜的忙乱自不必提。 被打晕了的红毛儿昏昏沉沉的醒来,四周依旧是一片黑暗,努力眨眼,也完全看不到一丝光亮,有一度他几乎以为自己瞎了,直到高强度的大灯毫无防备的突然闪亮,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过了好一阵儿,慢慢恢复了他在强光下的视力,才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他根本不知道这是哪里,四个方向都是白墙,连门都没有看见。 “这是哪儿,放我出去!有什么事儿明着来,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二十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房间里连个回声都没有,四周静的像死了一样,他在四周一片雪白的房间里,没有方向,没有时间,没有声音,在这种极度闭塞、极度安静的环境里,很快他的情绪就越来越激动。 就在红毛儿像发疯一般开始一个人在房间里用力嘶吼的时候,一面墙上开始出现了投影的画面。 画面中不是别的,正是杜若雪和尚天良那段儿激情视频。 整整一面墙的屏幕上,被白花花的*所充斥,他第一次看见视频时,只是短短一瞬,就险些摔了手机,哪有机会像现在这样纤毫毕现,活色生香。 房间里的投影不仅画质清晰,音效也很好,他们陶醉的声音几乎冲破了红毛儿的耳膜,投在墙壁的上影像几乎和真人一般大小,宛如杜若雪和别的男人生生在他面前演着活春宫。 “不要放了,停下,停下……”红毛儿用力地薅着自己的头发,叫的歇斯底里。 他像一头被激怒了的斗牛,捂着耳朵发疯般地在房间里东奔西撞,可依旧无法抵挡听觉和视觉的冲击。 发泄了一阵儿,他渐渐平静下来,视频里的内容开始让他觉得不对,随着视频的不断播放,他看见了很多他之前没看到的情节,听到了之前不曾听过的对话。 白色的墙壁上,清晰的显示着录像时间,就是三个月前。 视频一开始,杜若雪在嘤嘤的哭。 尚天良说:“行了,明明是个老家贼,偏要装成新家雀儿,大家都是成年人,别和我玩这一套。如果真是雏儿,可不会像你这样……” “你都水漫金山了,不过我挺喜欢!” “你这种把戏只能骗骗没开过荤的愣头青!” 红毛儿甚至看见了摄像头录下了床单上的那抹殷红。 接下来,杜若雪不再哭泣,两个人很快又翻滚在一起…… 雪儿不是说她当时被喂了药吗?这明显不是那么回事啊?她在骗我? 视频循环播放了几遍,又切换到另外的画面。 画面上显示的是杜若雪参加名媛汇时填的登记表。 杜若雪?她现在叫杜若雪? 十年前她一直叫杜雪,当时他冒着被抓的危险回到西京,到处寻找杜雪,没等找到就被警察抓了起来,没想到她直接改了名字叫成杜若雪!如果她不自己出现,这辈子他也找不到她! 接下来就是她参加名媛汇各种活动时拍下的视频,和很多人潜水、骑马、聊酒品茶。包括酒会上,她和尚天良携手走进大厅、在酒会上被尚天良逗的花枝乱颤,最后他看见尚天良扶着她上了停在门口的汽车。 红毛儿的手越握越紧,指节的骨头都在咯吱咯吱响,她真在骗我! 后来的视频显示的时间是十年里的各个时段,地点是西京繁华地段的高档别墅小区。 在小区的门口,杜若雪和她的家人不停地进进出出。 原来这十年,她一直在西京!住在西京的高门大院,为什么十年避而不见,可前些天突然回来找他? 红毛儿虽然粗鲁,可并不愚蠢,只是下意识地抗拒,不愿意相信十年后杜雪回来找他,仅仅是为了利用他! 接下来出现的是楚漓的照片和简介,当楚漓一家三口的照片出现在屏幕上时,红毛儿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照片上的男人他认识,因为经常在省台的新闻上见到。他知道那是省长,原来楚漓是省长的女儿! 接下来的画面是楚漓醒来报警后,亮如白昼的小区,成群结队的警察,对闲杂可疑人等的一一排查。 如果今天他真按原计划,做了楚漓,他相信,插翅难逃。 “为什么!杜雪,你为什么要骗我!”红毛儿如同被抽光了全身的力气,背靠着墙壁,缓缓地滑落下来,跌坐在地上。 发了一阵呆,突然像大梦初醒般地喊道:“有人吗?你是谁?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我是谁不重要,我只想知道为什么杜若雪明明在十年前就抛弃了你,回过头再找你,你还这么为她卖命,连省长的女儿都敢动?”房间的四面八方都响起冷七冰凉悠远的声音。 这是冷七的疑惑,也是冷焱的疑惑,红毛儿为什么对杜若雪这么死心塌地? 红毛儿的嘴角弯起一个难看的弧度,似哭似笑:“我从没想过我真心对待的女人会骗我……十年前我为了找她,重返西京,结果被判了三年,这次重逢,她说她被尚天良掳走,在国外软禁了十年,因为他手里有她的视频,所以才不敢离开,现在我全明白了……” 红毛儿的拳头不停地用力砸向雪白的墙壁,很快,墙上开始出现一个个红印子。 “你不明白。你被判刑那次,你们打的那个人,被一个路人救了,结果当时一直没离开的杜若雪直接就冒充了救人的人,你在监狱服刑的时候,她以救命恩人的身份在歌舞升平,尽享荣华,这十年,她把她这辈子能用的福气,全都用尽了。” “你为什么要帮我?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我看你也是条汉子,不忍心看你被一个女人耍得团团转。我还想知道,她是怎么说动你去动省长的女儿?” “她说那个女的是尚天良的老婆,前几天她回家的时候,脸都让让人扇肿了,说是楚漓打的,我一听是尚天良老婆,当然要帮她把场子找回来。原来这些都是假的,都是骗我的。” 房间里又变得一片漆黑,红毛儿稀里糊涂地好像又睡了过去,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公园的长椅上。 天刚蒙蒙亮,长椅旁,有三三两两晨练的人不断经过。 红肿的双拳,血迹犹在,指节像断裂般的疼,如果不是因为剧烈而明显的疼痛,他几乎以为自己就是在公园里睡了一觉,做了一个离奇的梦。 他坐起身来,对着身边经过的人,随口问道:“今天几号?” 对方怪异地看了他一眼:“19号!” 原来楚漓的事儿已经是前天晚上了。 红毛儿在长椅上枯坐了很长时间,直到太阳高高挂在天上,他才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家里走去。 胸腔里的心,突然变得比脚步还沉。 回到家里,杜若雪还在。 一听到门响,她赶紧跑了出来:“成了吗?拍照没?”原本就很大的眼珠子差点窜到地上。 “我出去这么久,你就不问问我有没有危险?”红毛儿脸色平静,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看着她时的激动和狂热。 “矫情样!你有危险还能好好地站在这儿?快点快点,去这么久也没个动静,急死人了!” “你到底是担心我还是关心结果?”红毛看着杜若雪的眼睛。 “当然关心你呀,不都看见你了吗,所以才问结果嘛!快点快点,别卖关子了!”杜若雪一把搂住红毛儿的脖子就要往他身上窜,红毛儿却一把把她拦了下来。 “收拾东西吧,我们离开这儿。” “什么意思?离开哪儿?” “事儿成了。” “成了?可我一直关注西京的社会新闻,没听见消息呀。” “你不是说她有钱有势吗,封锁消息还不容易?” “在哪堵住她的?给她拍照没?” “在京帝会所的门口,拍了。”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杜若雪伸手就去翻红毛的裤兜。 红毛儿再次躲开。 “收拾东西和我一起走。”红毛儿开始翻箱倒柜。 “你把照片给我我就和你一起走。” “你和我走我就把照片给你。” “为什么一定要走?” “不走在这里等着人来抓吗?” “你把照片给我,我拿照片去找她,和她说她要是再让警察抓你,我就把照片发到网上。” “合着警察都听她的?尚天良的老婆又不是省长的……老婆,有那么大本事?” 杜若雪心里奇怪。这红毛儿是怎么了,说话阴阳怪气的,还想用这照片拿一把?还要让她一起走,就算他以前不是通缉犯,她也没打算过和他一起呀,现在让她一起走,开什么玩笑。 杜若雪愣神的时候,红毛已经飞快地整理好了值钱的东西,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诶,诶,你慢点,我们要去哪,总得有个目标吧。” “走哪算哪,不被抓着就行。” “你怎么知道警察一定能找到你?” “我绑她的地方有摄像头,照了我的脸。” “你就是个猪脑子,眉毛底下的两个窟窿留着喘气儿的?咋不看着点呢?难道下半辈子我就一直跟着你东躲西藏吗?” 说话间,杜若雪踉踉跄跄地已经被拖着走了挺远。 一眼瞥见路边有一个大型快餐店,杜若雪赶紧说道:“你等我一会儿,我去趟厕所,刚才走的太急。” 红毛儿绷着脸说:“快点儿!再晚铁路就该有通缉令了。” 杜若雪一边往快餐店走一边合计,他们一起走,一旦他被抓了,她不就是从犯吗,要不也是窝藏啊,不行。得想个法子。如果他被警察抓走了,他手里楚漓的照片是不是也就曝光了? 这次他动的是省长的女儿,一旦被抓了,下半辈子他就不用再想出来了,她也不用再想办法摆脱他了,她让他找的是尚天良的老婆,结果他自己弄错了人,误伤了楚漓,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越想越觉得只有警察把红毛儿抓走了关起来,对她才是最有利的。如果是她报案,那她不仅不是从犯和窝藏,而且还会立功受奖呢! 她站在快餐店的洗手间里,拨通了110。 “我要报警……在中山西路5号的快餐店门口有一个通缉犯。” “Duang”的一声,洗手间的门被踹开,黑头发的红毛儿赤红着眼睛站在门口,杜若雪吓得手机一下掉在了地上。 听筒里不断传来女警察的声音:“请您再重复一遍通缉犯的位置,请您再重复一遍通缉犯的位置……” 红毛儿狞笑着,把她的手机踩烂,女警察的声音淹没在手机碎裂的咯吱声中。 红毛儿的突然闯入,引来女洗手间里其他女顾客的阵阵惊叫。 红毛儿置若罔闻,一把薅着杜若雪的头发就把她在洗手间里拽了出来。 杜若雪吱哇乱叫:“各位姐妹快报警,这个人是通缉犯,不能让他跑了,快打110……” 红毛儿一手薅着她头发一边用尽全力踹了她一脚,手上留着她的一缕头发,人却被踹到了墙角。 “我们是两口子,她却背着我偷人,还污蔑我是通缉犯!”红毛儿边说边拿出手机,按下播放键。 那天早上他在公园的长椅上醒来后,就发现手机里多了这段视频。 大屏幕的手机画质清晰,立体声音环绕,满屏幕都是白花花的身体,原来还在吃早餐的顾客早就循声围了过来,一个个看的啧啧有声,津津有味。 第八十四章 大屏幕的手机画质清晰,满屏幕都是白花花的身体,原来还在吃早餐的顾客早就循声围了过来,一个个看的啧啧有声,津津有味。 “这样的贱人我不打死她,还留着给我带绿帽子吗?”红毛儿指着手机里的人气丢丢地说道。 “大兄弟,这日子能过就过,不能过就好聚好散,你也别太上火,为这事闹出人命,不上算,别打了,消消气。” “就是就是,自己偷人也就算了,还污蔑男人是通缉犯,这样的女人就是欠揍!” “对,就是打得少,偷一次把腿打折一次,看她长不长记性。” 杜若雪窝在墙角,嘴里泛上阵阵腥甜,声音细若蚊蝇,“求你们,快报警,他真是通缉犯……快……” 吃瓜群众都在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杜若雪微弱的声音淹没在一片嘈杂之中。 红毛儿看她的嘴唇不断翕动,恍惚还是报警的口型,索性俯下身来告诉她:“前天晚上,我什么都没干,楚漓现在还好好的呆在家里,杜--若--雪。” 后面三个字红毛儿咬着牙齿,一字一顿。 杜若雪惊慌地抬起了头。 他叫她“杜若雪”。以前上学的时候,她的名字一直是杜雪。 他好像知道了些什么。 红毛儿粗暴地拽起在地上摊成一滩泥的杜若雪,步履踉跄的走到外面,把她塞进停在不远处的一辆汽车里。 只听红毛对前面开车的人,说了一个地方,前面的人,立刻会意地点了点头。 “红毛儿哥,你要带我去哪?” “现在又叫红毛儿哥,不是通缉犯了?”红毛儿满脸嘲讽。 “红毛儿哥,你听我解释……”杜若雪语声发颤。 “你闭嘴!你说的话,我一个字儿都不会信!” “红毛儿哥,我不知道楚漓和你胡说了什么,我只是改个名字而已,我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儿……” “我最讨厌别人骗我,可你骗我,我认了,但你却一直把我往火坑里推,楚漓根本不是尚天良的老婆,她是省长的女儿,你让我去动她,是想让我去死吗?” “我也不知道她是省长的女儿,一定是她在挑拨我们的关系……” 红毛儿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先解下了杜若雪的腰带,随即又扯下了自己的。 “你要干什么?”杜若雪把身子往远离红毛儿的方向缩了缩,以为他要在车上兽性大发,“你别乱来,这里还有人呢!”后面的话声音极低。 红毛儿嗤笑了一声:“你想多了,我以前虽然喜欢你,但绝不等于可以让你骗得团团转,用我当枪的时候就来找我,逍遥自在的时候就把我当成破抹布一样撇在一边……为了你自己,不惜置我于死地。” 边说边拉过杜若雪的手腕,用他的腰带把她的双手在身后紧紧捆了起来。 “你放开我!你这是非法拘禁,要犯法的!”杜若雪扭着身子拼命挣扎。 “你说对了,我们俩的账一时半会儿算不完,我怕你又像十年前一样消失了,一会儿,我们就有无数的时间,好好地算。” “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她想说她是冷焱的救命恩人,他这样做,冷焱是不会放过他的,结果,话未出口,就直接被红毛儿从脚上脱下来的袜子塞了嘴。 “终于安静了,怪不得别人说撒谎是女人的天性,你看,你现在不说话,就可爱多了……” 杜若雪拼命地晃着头,恶心欲呕,两支手被绑在身后,嘴里又塞得紧紧的,一下就把眼泪憋出了眼眶,看着她像吃了苍蝇一般的神色,红毛儿的心里涌起莫名的快慰。 他捧起她的脸,粗粝的手指在她的喉咙附近游来游去,还用赤红的舌尖儿不断在他自己的唇上画着圈儿,脸上带着诡异的笑。 杜若雪的惧意自心底泛起,她感觉此时的红毛儿就像一个吸血鬼,也许下一秒,就会一口咬破她的动脉吸干她的血液,或者直接扭断她的脖子,她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寒颤。 “恶心吗?我比你恶心一百倍!本来我是想不计前嫌,真心带你一起走的,我们到一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始,你故意躲着我的十年,我都可以不在乎……” 红毛儿的嗓音里带着沙哑,短短时间里,他的脸上似乎就比往日多了几许沧桑。 “可没想到,你想让我去送死,如果我真轮了省长的女儿,你报了警后,我还有活路吗?卸了磨就想杀驴?” 开车的司机是红毛儿的手下,他说话时没有丝毫避讳,汽车很快开到了一个废弃的旧厂房。 杜若雪一边呜呜地叫着,一边用力挣扎,红毛儿一个拳头挥去,砸得她眼冒金星。 “雪儿,想我死的人都不得好死,我们还有很长时间,慢慢儿来……”红毛儿的声音嘶哑中还带着温情,宛若情人间的低喃和私语,杜若雪感觉双脚也被皮带捆住,身子一轻,就被连背带扛地弄下了汽车。 杜若雪勉强睁开眼睛看看四周,很荒凉、很空旷,到处都是废弃的厂房。红毛儿像拎着小鸡仔儿一样带着大头朝下的杜若雪,七拐八拐,越走越暗,最终拐进了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室。 “雪儿,你应该很庆幸,你是一个我带到这里的女人,以后,我就让你在这里过上快活似神仙的日子……” 王静华一直在重度昏迷,但各项生命体征渐渐趋于平稳,从重症监护室转到了高级单人病房。 田谧衣不解带地照顾了两天两夜,所有事情都亲力亲为,不假护工之手,累得人都瘦了一圈,看得冷焱心疼不已。 冷焱陪着田谧在病房里呆了一下午,看着她不停地忙这忙那。 两人一起吃了晚饭,他还赖在病房不肯走。 “晚上有护工就行了,今晚回家吧……” 田谧趴在冷焱的胸前,听着他的心跳声,低声说道:“医生说,只要今天晚上不出现任何问题,病情就完全稳定了,可是也只能维持目前的状态了,妈妈生病,我一直都很内疚,总觉得我要是不走,也许她就不会病了……” 冷焱把田谧向胸前更紧地搂了搂,“妮儿,我不许你自责!生老病死,谁都无法预料……” 说完,就直接深吻下去。 他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温柔耐心,用柔软的舌尖细细描绘着田谧的唇形,一次又一次在她软软的唇瓣上轻轻吸吮,却并不深入。 房间里中央空调的温度很高,田谧只穿着一件薄薄的打底衫,美好的曲线紧紧贴在冷焱的身前,甚至能清晰感受到他硬邦邦地肌肉下面所蕴含的巨大力量。 此时她呼吸微微急促,略带清甜的气息不断刺激冷焱敏锐的嗅觉和敏感的神经。 他开始猛烈地攻城略地,一寸寸扫荡着她温软的唇舌,用力吸吮。 田谧的手轻轻攀上他的后颈,微凉的指尖在他的颈部的皮肤上引起阵阵战栗,熟悉的酥麻与战栗瞬间席卷全身,他直接转身把田谧压在墙上,两只手隔着薄薄的衣料不停地在她身上轻捻慢提,很快又不觉满足,温热的手掌,开始在滑腻的肌肤上煽风点火,田谧露在外面的肌肤立刻染上红晕。 病房里柔和的光晕洒在田谧的脸上,细腻得不带毛孔的肌肤染着微红,落在冷焱的眼里,就像一颗引人垂涎的水蜜桃,分分钟想拆吃入腹,不禁加大了吮吸的力度,感觉到怀中的娇躯寸寸软化,化成一汪春水,他想在这温软的湿润中,万劫不复。 感受到的怀里的娇躯在不住颤抖,冷焱用手轻轻地探了探,温润的液体浸湿了手指,随即伏在她耳边,用仅能两个人听见的耳语声说道:“现在这么没出息……”说完还故意用身体在她的身上蹭了蹭。 田谧自然也感受到冷焱明显的身体变化,红着脸,闭着眼睛低声说道:“我明天回家……” 僵硬着身体的冷焱,不过瘾地在田谧的脖子上吸出两颗小草莓,黑着脸,去了洗手间。 冷焱黑着脸自己开车,想想一会儿又是一个人在别墅里独守空房,陡然间就生出怨夫的情愫,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了这种叫田谧的毒,让她心甘情愿地在田谧的甜蜜中沉溺。 原来一直一个人,在偌大的房间里只觉平和安静,自从生命里出现了田谧,只要她不在身边,安静的房间里便多了孤单和寂寞。 恰好白雨辰打电话来说哥儿几个要聚一下,他竟破天荒地答应了,调转车头,直奔京帝。 白雨辰之所以把他们聚会的地点选在京帝会所,因为这里是整个西京最高档奢华的地方,私密性好,一直得到各界高端人士的认可和追捧。 当冷焱刚打开包房的门,另一个包房的门也恰好打开,楚漓在里面走了出来。 虽然上次被劫只是有惊无险,她也严格地被楚中天限制了行动自由,要求她搬回来住,而且每天必须在晚上八点前回家,如果违反,就不再让她晚上出门。 今天她和一些朋友在这里吃晚饭,看看时间差不多,就提前退场。 刚一出门就看见一个酷似冷焱的背影进了对面的包房,他回国了?这个念头让她心中狂喜,不过,据她所知,冷焱从不出入娱乐场所,难道是看错了? 当下她也顾不得许多,直接敲门就走了进去。 ------题外话------ 先发3000吧,晚上8点二更。 第八十五章 里面的人果然是冷焱,只不过除了他,其余的人楚漓一个也不认识。 看有人敲门进来,大家把视线都转移到门口的人身上,李远曾经在医院见过她一次,大致了解她的心思和身份,偷瞄了一眼冷焱,一副心下了然的神态。 原本他们几个正团团围坐,并没有多余的位置,冷焱见楚漓进来,没表现出任何的欢迎和热情。 “冷焱,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楚漓直接问道。 “前几天。” 李远左瞄右看,想喊服务生加个座位,刚张了张嘴,就听冷焱说道:“我们都是男人,你在这里不太方便。” “我和你是朋友,你和他们是朋友,有什么不方便?” “我的家教太严,长这么大,还没有女性朋友。我让冷七送你回家,以免楚叔叔担心。”冷焱直接给冷七打电话。 “我都来了,不帮我介绍一下?下次见面不就都认识了?”楚漓的脸色变了又变,不甘心好不容易见到了他,就这么走了,即使回去,也应该是他送她回去吧! 李远看着气氛尴尬,想主动自我介绍一下,又是刚要开口,被冷焱一个眼刀吓得封住了口。 看见又有客人进了包房,说话间就有侍者敲门而入,见冷焱坐在正位,惯会察言观色的侍者一眼就能看出这个包房里,谁说的算。 “送这位女士到贵宾区休息,费用算在我这里。”冷焱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情绪。 楚漓暗自咬牙跺脚,她已经如此放下尊严,低声下气,想多一点时间和他在一起,可他竟如此不解风情,不给面子! 如果在门口继续纠缠下去,只能让她更加颜面扫地,恨恨地跺了下脚,转身开门,在身后把门重重关上,震得桌面上的餐具都跟着抖了抖。 除了冷焱,一桌子的人面面相觑。 “哥,今天小嫂子没来,怎么就有人追到这里来了?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是楚省长家的大小姐呀,没想到……” “小白,想象力太丰富了不好,哪天大哥一个不高兴把你交给白叔叔。”李远面色严肃地警告。 白雨辰这次特意挑了一个和李远最远的位置,和服务生要的新杯子,新餐具,他面前原有的一切一概不用,警惕性极高。 “李远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别以为我现在潜伏在西京韬光隐晦,就不敢上你家里去告状……” 白雨辰气呼呼地说完,不禁回想起那天发生在厕所的糗事。 事后他一直觉得当时一定是脑子里进了水。 虽然被人突然偷走厕纸很愤怒,但人家事后又送了回来,本来,他就应该睁一眼闭一眼,就当什么都没看见先解决好自己的问题,可是当他看见一只嫩白纤细如葱根的手指在他眼前一闪而过的时候,那细嫩的指尖不经意间好像在他平静了二十多年的心湖上划了一道涟漪,他不经思索地一把就抓住了温软的手腕。 略带粗硬的骨节禁锢了温软纤细的手腕,那时他才反应过来他抓住了一只女人的手。 心头涌起的怪异感觉,让他忘了松开,感受到手掌里的挣扎,却下意识地越攥越紧,直到耳边听到那个小魔女的穿脑魔音。 靠,拉个肚子还能被她偷了厕纸。 白雨辰低着头自顾自的发呆愣神,想象着钟小米的一颦一笑,冷焱平时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话也不多,薛志刚、丁启言和李远热热闹闹地推杯换盏。 “大哥,你也太不会怜香惜玉了,刚才那个就是楚省长的女儿?怎么不给大家介绍介绍?你心有所属,我们还都单着呢。她要是把我招赘了,我是不是也能少奋斗几年。”丁启言笑得不怀好意。 “贸然地把一个对你有企图你却不想接受的女人,带入你的生活圈子,只会惹来麻烦。如果她认识了你们,很有可能通过你们,渗透到我的生活,我要把一切未知的可能,都扼杀在萌芽状态……”冷焱一边给田谧发着微信边说道。 “老大你今天做的有点过了,你看楚大小姐的脸色,都快成调色盘了,让人家在这里坐一会儿,也不会出问题……”薛四说出了大家的心里话。 冷焱的目光依旧没有离开手机,态度高冷,“当你满心满眼都被一个人占满的时候,看其他的女人,哪个都碍眼,当然了,这些事儿,你们是不会懂得……” 众人:“……” 冷焱丝毫不觉得他已经犯了众怒,一直在合计着,这个妮子怎么回复得这么慢? 冷焱:“妮儿,我想你了。” 田谧在医院似乎是很忙,对冷焱的微信回复的有些漫不经心。过了很久才来了一条:“metoo”(我也是) 冷焱:“妮儿,我想你了+2” 田谧:“= =给妈妈擦身体ing” 冷焱:“我想帮你‘擦’……” 田谧:红着脸的害羞表情。 身边那几个绝对想不到,此时表情严肃、披着高冷外衣的老大在私底下暗搓搓地干着这么缠绵的勾当。 冷焱想了想,随手给田谧转过去一个520元的红包,在说明里还肉麻地写道:“我爱你” 很快,冷焱的微信界面也出现一个红包图案,打开之后,显示金额5。20元,随后还发过来一个大笑的表情,后面写道:“我爱你,多一点……” 冷焱看着在界面上不断跳动的大大笑脸,几乎能想象出田谧含笑发微信的表情。 情不自禁地嘴角上扬,连身边那几个都停下筷子,好奇地打量他都不自知。 不太适应自家老大这种画风突变,白雨辰伸长了脖子,“调戏小嫂子呢?” 殊不知田谧的5。20让冷焱心情大爽,直接往他们几个的群里扔了一个最大的红包儿,那几个平日里拿钱根本不当钱的主儿,立刻被红包吸引了注意力,看见李远抢得最多,几个人把他按在桌子上灌酒。 几个人吵吵闹闹的尽兴而归,等电梯的时候,从电梯的另一边又走过来两名女子。 一个活泼俏丽,一个略显丰腴,是钟小米和李明珠携着手走了过来。 快走到电梯前,钟小米看清了以冷焱为首的一行人,立即热情地挥手打招呼。 “冷总好!李哥好!薛哥好!小丁好!”到了白雨辰这里,直接无视,置若罔闻。 旁边的李明珠惊讶得几乎要把整个拳头塞进自己的嘴巴,才能堵住即将冲出喉咙的尖叫声,她今天竟然见到了冷焱!这个她曾经千方百计想见一面的男神此时就活生生地站在她的面前。 走廊里光线幽暗,只要有冷焱在场的地方,其他的人都会莫名其妙地被当成背景,李明珠呆呆地喟叹“太帅了……能给我签个名吗?” 钟小米还没来得及和白雨辰打眼神官司,就发现了李明珠的不对劲儿,用胳膊肘顶了她一下,在耳边低声说道:“别那么花痴!你再那么看他小心我和你绝交!” 李明珠的嘴巴更合不上了,“你们……” 话还没说完,电梯门打开了,钟小米拽着李明珠的胳膊,想赶紧离开,嘴里还低声恶狠狠地说着,“眼珠子掉出来了!”直接和李明珠并排进电梯。 刚巧走到电梯轿厢,白雨辰却一下挤了过来:“有个先来后到!你怎么什么事儿都抢?” 本来李明珠就稍显丰腴,和钟小米并肩刚好能通过电梯的轿厢口,结果白雨辰这么一搅和,三个人相同时往里进,一下都卡在了门口,钟小米就像一片火腿,被硬邦邦的白雨辰和软绵绵的李明珠,夹在了中间。 一时间,三个人在门口并排而立,进退不得。 “白雨辰,女士面前你能不能有点绅士风度。”钟小米气愤地叫到。 “小米,我们等下一梯吧。”李明珠还想下去多看冷焱两眼呢。 “不下,让他下!”钟小米寸土不让。 “明明我先到的,凭什么我下,钟小米,你抢我出租车,还抢我--呜呜”钟小米赶紧抽出一只手,紧紧捂住白雨辰的嘴,在这种场合说出来她到男卫生间拿厕纸,以后她还怎么混! 突然捂住白雨辰口鼻的小手细软、滑腻,还带着丝丝说不上来的香气,他一下就像被拔了电源,突然就没了气势。 这时才惊觉他和钟小米身体正紧紧贴在一起,他甚至能感受到她的柔软和曲线,因为超时,电梯滴滴的响了起来,唤回他的他正摇曳的心神,赶紧借机错后一步,却眼疾手快地在电梯门闭合前把钟小米在里面拉了出来。 本身刚才的行为他现在自己都觉得幼稚,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她就想撩拨她,就像小时候总想拽那个他暗自喜欢的女生的辫子。 “白雨辰,你还有完没完,不就是抢你一回出租车吗,以后有机会我让你抢回来,行不?” 钟小米说话的时候电梯已经下行,悲催的李明珠还没能多看冷焱几眼,就直接被电梯带了下去。 “只抢过出租车?”白雨辰摸着下巴笑,他知道这是她的软肋。 “这样吧,白雨辰,今天咱俩打个赌,要是我赢了,咱们所有的旧账一笔勾销,谁也不能再提。” “那要是我赢了呢?” “也不许再提,但是我给你买一个月的早点,送到办公室,上门服务,怎么样?” “这么一看,我似乎占便宜了呀。”白雨辰想到洗手间里左手右手的问题,心存疑虑。 “我不和你一般见识,全当哄着弟弟开心,今天冷总和几个大哥都在,都可以做个见证,过了今天,不论输赢,不许再提!” “那个,小白呀,小米除了出租车还抢了你什么呀?”丁启言对此倍感好奇。 “还抢……”白雨辰自己停了下来,其实他是希望她还能再捂他一次嘴巴的,结果钟小米直接用眼神儿秒杀她,他悻悻地闭了嘴。 “赌什么?”白雨辰好奇地问道。 “既然我们今天的话题因电梯而起,那我们两个就赌:你乘电梯,我走楼梯,我比你先到一楼大厅。” 白雨辰瞄了一眼安全通道的位置,在心里奸诈地笑了一下,小妹妹,你骗哥哥我这个老江湖还是有些嫩呀! “我们在15楼,电梯一定比楼梯快呀,小米,你应该和他换一下。”李远好心提醒。 “谢谢李哥,我愿赌服输,何况我不一定会输。” “那我们先到一楼等你们。”又一部电梯开门,其余几个人一次进入,只留大眼瞪小眼儿的小白和小米。 “等一下,我给李明珠发个微信,让她先回去。” 又等了几分钟,电梯又一次打开了门,钟小米才说,进去吧,祝你好运! 看白雨辰进了电梯,她才飞快地顺着安全通道往下跑。 其实她刚才给李明珠发微信,是让她又回到了14楼,然后走安全通道,把每层电梯下行的箭头都按亮,当李明珠示意ok后,才又叫电梯,这样,当电梯再次下行的时候,每层楼都会停,仅仅是在每层开门关门的时间,都够她跑下15楼了,钟小米认为,白雨辰,必输无疑。 当她气喘吁吁地跑到1楼的时候,看见白雨辰和一众人等正面带微笑,抄着手好整以暇地等着她。赶紧喘匀了几口气,听见身后的电梯才“叮”地一声打开了门。 “你耍赖!电梯明明才下来!你怎么下来的?”钟小米恨不得一拳糊上白雨辰面带微笑的脸。 “乘电梯呀!京帝又不是只有一部电梯,你也没说,我中途不能换别的电梯呀!” 钟小米觉得他说的好有道理,她竟无言以对…… 果真是自己不作死,就不会死,自己挖坑,结果坑没挖好,反而崴了自己的脚。 “行了,别闹了,小白,你负责把她们安全送回家。”冷焱切金断玉的声音又让李明珠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声音都这么帅! “得令!”赢了钟小米一个月早饭的白雨辰,心情舒畅。 既然说过愿赌服输,钟小米也没扭捏,和李明珠一起坐在后座。 虽然心情有点低落,到了车上,也没忘了给李明珠上课。 “冷焱有主儿了,你打他主义我和你绝交!田谧也和你绝交!” “你们俩都和我绝交?那正主儿会不会撕了我?你和正主儿什么关系?”李明珠小声问道。 ------题外话------ 算来今天一共七千,真是要了我的狐命!速度,我永远的痛…… 感谢宝贝们的支持和坚守,肥狐铭记于心…… 第八十六章 听到李明珠的问话,钟小米瞥了一眼前面的白雨辰,更压低了嗓音,“正主儿就是--” “你--?”李明珠眼珠子差点在眼眶里飞出来。 钟小米皱着眉头用手指戳了戳她肉肉的脸,严肃地说道:“你想多了,是田谧……” 李明珠几乎又把拳头塞进了嘴里:“什么时候的事儿,不会是我介绍的吧!前一阵儿,我还告诉她冷焱是天下第一帅呢,然后她就出手拿下了?田谧真威武……” “看你那眼神儿,如果有机会你会舍得介绍给别人?其实他们五月份的时候就认识了,不过奸情是近两个月才有的……” “小米,我估计田谧要和我绝交了,我在她面前,明确地表示过,对冷总的觊觎……”李明珠对当初的行为羞悔交加。 钟小米拍着她肉肉的掌心轻声安抚,“放心吧,她不会的。觊觎冷总的人多了,她总不能和全世界的女人都绝交。”李明珠还没来得及高兴,又听她继续说道:“而且凭田谧的实力,她也不会把情敌标准降低到我们这个水平的……” 李明珠:“……”真话好伤人啊。 先送李明珠到家,车里只剩白雨辰和钟小米。 两人一直沉默到钟小米家的楼下。 “那个……明天记得给我送早餐!”一心想打破沉默,没话找话的白雨辰突然对明天的早餐充满期待。 “知道知道,我是不会和小肚鸡肠的人一般见识的。”钟小米说完,就蹦下汽车。 白雨辰:我很小肚鸡肠? 楚漓带着一肚子的气,一脚踹开了她家的门。 邱宛平正拿着手机准备拨电话,听见巨大的门响不高兴地问道:“又谁惹着你了?” 楚漓看见楚中天也坐在客厅里,直接问道:“爸,你之前不是说冷焱要是聪明回来就会来找你吗,他都回国好几天了,怎么也没见他来?” “他不来找我是好事,说明他没真心想娶那个田谧,否则他发现他的信息被锁定不能注册,怎么能想不到要来找我?”楚中天的解释让楚漓心下的郁闷稍减。 “冷焱又惹你生气了?”邱宛平的怒气一下转移到冷焱身上。 “妈,他要是肯惹我生气就好了,可他现在……”楚漓觉得实在说不出口。 “现在怎么了?”楚中天问道。 楚漓红着眼睛说:“现在他根本不理我,今天我在京帝看见他和朋友一起吃饭,本来还想一起坐坐,可他直接就让人把我送回来了……” “你说的那个叫什么田谧的,当时在吗?”邱宛平问。 “那倒没有,爸,你就帮帮我,让你手下的人,直接给我们登记呗,这辈子我非得把我的名字写到他家的户口本儿上。” “这孩子,你当民政局是咱家开的?胡闹!”楚中天终于放下了手里的报纸。 “有什么不行?我就算得不到他的心,也要得到这个人,现在冷家的长辈对我都认可,冷焱还能犟多久?在西京论各方面条件,我要是认第二,谁能认第一,那个田谧,不就是长得好看吗!” “长得好,也是本事,现在这小丫头遇见冷焱这样的金主,指不定使出多大功夫勾引呢,你有这功夫多琢磨琢磨怎么拴住他的心,必要的时候也不能总是端着架子,那么矜持,都说女追男,隔层纱,该主动就得主动,他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你找个机会直接把生米做成熟饭,有两家长辈给你做主,还能跑了他冷焱?你爸不是告诉你了吗,只要他在位一天,冷焱就不可能和别人登记结婚。” “楚漓呀,我看冷焱那个孩子,后脑带着反骨,绝不是一个能轻易妥协的人,你和他在一起,未必合适,世上的优秀男子有很多,你何必眼睛里只看他一个?”楚中天阅人无数,总是隐隐感觉冷焱不会甘心受任何人胁迫和制约。 “爸,我这辈子不嫁给他就没有幸福可言,要是不嫁给他,我就出家当姑子去,你和我妈就自己养老吧!” 说完直接跑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楚中天满脸忧虑地对妻子说道:“我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江,乌纱帽还不知道能带多久,境况堪忧啊……” “发生什么事儿了?” “现在省内经济一塌糊涂,连续两个月,大幅缩水,失业率达历年之最,每天都有人不停地上访……难啊,京都那边,让我周一去述职,凶吉难料。” “那这两天你去找冷叔叔说说?让他在京都帮你疏通一下?” “为今之计,也只能这样了。” 田谧不在家的夜晚,冷焱基本是夜不成寐,孤枕难眠。 早上一个人没滋没味地吃过早餐,看看时间,直接回了冷宅。 谢雪莹见宝贝儿子回了家,高兴得就差杀猪宰羊了,一个劲儿吩咐厨房中午做这做那。 这个时间,冷老爷子一般在花园里打打太极,回到书房后,看见自家孙子正在书房里等他。 “爷爷。” “哼,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爷爷!”这个孙子除了每天打个电话,很少回家,连他这个爷爷都不知道他的电话来自世界的哪个角落,乍一见到,气得白胡子都要抖了起来。 自从上次冷远山在医院里装病被冷焱识破,这还是冷焱第一次回冷宅,他生气自然在所难免。 虽然嘴上生气,可一看见孙子回来,老爷子的眼神儿都是软的。 房间里温度不低,冷焱只穿一件长袖的白色衬衫,和一条深色西裤,简单至极的服饰越发凸显了他出众的五官和脸上完美的线条。领口处的扣子随意敞着一个,放松地靠着椅背,哪个角度看上去,都带着别人无法模仿的优雅和气质,这样的孙子,也难怪楚漓放不下…… “爷爷,估计这两天,楚叔叔会来找您,想来,您对省内最近的经济形势也早有耳闻,他一定会求您在京都帮他走上层路线。” “只要他来找我,能帮的忙,我都会尽量帮的,毕竟我们家现有的一切,都是你楚爷爷用性命换来的,做人,要懂得感恩……” “我明白,爷爷,所以,我准备对我当年的救命恩人,以身相许……” “胡闹!杜若雪那个孩子,我虽然见得不多,一看就不像面善福厚之人,这几年似是略有改善,但相由心生,这样的人绝不能进我冷家的门。” “爷爷,当年是我弄错了……” 冷焱简要叙述了事情的经过。 “田谧是个非常好的姑娘,我们除了没有领证儿,夫妻间该做的事儿都做了,没准儿,您现在已经有了重孙子了……” “你个混小子!”冷老爷子作势四处找东西就要打,“打你懂事就告诉你,不登记,就绝对不能让女孩子吃亏,我看那个丫头也不本分!” “爷爷,这可冤枉她了,我们在一起,她在武力值上哪是我的对手,是我把持不住软硬兼施……”冷焱这话说的大言不惭,一点儿都不觉得不好意思。 听冷焱在自己面前这么说话,冷远山有些难以置信。这小子今天说的话,快赶上平时一年的了,以前在家,要么不说话,要么一句话噎得别人半天说不出话,没人能和他愉快地唠嗑,现在竟然肯为了一个女孩子前前后后铺垫这么长时间。 其实冷老爷子对自家孙子有着超凡的信心,他孙子能动心看上的女孩儿,绝对错不了,也相信没有哪个人能抵挡住他孙子的攻势,一般的女孩子见了她孙子不主动投怀送抱,就已经是相当本分了……他刚才只是故意那么说而已。 “按说我一个马上入土的老头子,本不该插手晚辈的婚事,一方面是你楚爷爷的原因,另一方面也是楚漓那孩子一心都在你身上,你们成家,楚中天的心自然也会向着你,当年你爸坚决不从政,现在更是诸事不问,你叔叔又是那个样子,到了我闭眼那天,这一大家子的重担都压在你一个人肩上,我到了那边都放心不下……但如果你娶了楚漓,她多少都能帮你分担,保你中盛不倒……” 这个浴血多年的老铁汉,此时对自己的孙子,也只剩柔情。 “爷爷,楚家的情我们可以用另一种方式还……如果楚叔来找您,您可以告诉他,我能让他的仕途之路,更上一层楼。其实早在十年前刚到欧洲的时候,就创办了摩恩瑞通……为了不给爷爷添麻烦,外面很少有人知道,我是总裁。” 为了能让家里最具权威的爷爷赞同他和田谧的婚事,他不惜暴露自己的底牌。 冷远山也不愧是老江湖,经过短暂的惊讶,很快就平静下来,他的孙子,怎么可能是一般的池中之物! “行!是我冷远山的孙子!你个混小子,这么大的事儿竟然一直瞒着家里人,没想到我冷家出了个商业奇才!你把你楚叔叔送上更高的位置,也算帮爷爷了一桩心愿。” “那见到楚叔叔……” “我都快有重孙子了,怎么能让孙媳妇受委屈!” “那下个月您的寿宴……” “带到家里来,向亲朋好友公布一下,咱们也算双喜临门……” 整整一上午,冷家其乐融融,冷老爷子都发了话,冷致远夫妇自然也没什么话说,只是很奇怪儿子在书房里到底说了什么,就让冷老爷子的态度直接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变。 谢雪莹听了其实田谧才是当年救了儿子的人,也对这个做了好事不图回报,一走了之的孩子充满了好感和好奇。 “那个杜若雪也真是够可恨的,竟然骗了我们十年!不行,我得去把房子要回来!不能让这种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都处理好了,妈。” “哎,其实楚漓那个丫头也是真不错……除了咱家冷暖,我还真没见过比她好的姑娘。” “那是因为你没见过田谧……” 说话间,冷焱电话震动,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接听冷七的电话。 “冷七。” “嗯,杜若雪被红毛儿弄到了城南那片废弃厂房的地下室里,具体情况不详。” “她手里还有一条田谧的项链,一定要拿回来。我不想田谧的任何东西落在她手里,以后她是生是死,看她自己的造化,看红毛儿的心情,接下来你要派人盯着姚月丹,前些天杜若雪发给我的照片就是她提供的,只要盯紧就行,等她生下孩子再动手……” 杜德文赌博把房子抵押出去的第二天,姚月丹就被赵丽艳在别墅里撵了出去。 她挺着肚子,搬到一个廉价的小旅馆。 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凭她现在的收入水平,住地下室都捉禁见肘,她实在不能忍受地下室的阴凉、潮湿和霉味,何况,用不了几个月,孩子就要出世了,她必须要找到莫云聪。 自从她刚从监狱出来见了他一面后,莫云聪就换了电话,但姚月丹一直没有放弃寻找,终于在她妈妈的口中打听到,莫云聪的父母回了宁城老家,而他自己则到了NCK工作。 因为不知道具体部门,姚月丹在门口等了两天,才在NCK的大门口见到日思夜想的莫云聪。 “你怎么又来了?”莫云聪目光里的厌恶没有丝毫掩饰。 “云聪,看在孩子的份儿上,你帮帮我,我现在身无分文,收入不稳定,用不了几个月,孩子就要出生了,可我连个住的地方也没有……” “说完了就让开!” “云聪,你一定要逼我回宁城去见莫叔叔吗?他和徐阿姨会忍心让他们的孙子流落在外面?” “那你可以去试试运气……” “莫云聪,别以为这个孩子我非要不可,逼急了,我马上到医院做了他!” 见莫云聪停下脚步,姚月丹的眼中又燃起一丝希望。 “你不要指望我会陪你一起去……” “莫云聪,没想到你是一个这么不负责任的男人!” “你现在想到了也不晚,生了孩子最好先做做亲子鉴定,免得他选错了姓氏!” “我会让你后悔的!我现在就去医院!”姚月丹转身就走,直奔医院。 ------题外话------ 肥狐下周要出差好几天,这两天天天哭晕在厕所! 我一定努力坚持不断更!虽然更新的少,还是想厚着脸皮求订阅,请各位小主支持正版,给天天熬夜的肥狐以勇气和力量 第八十七章 姚月丹一气之下,真的去了医院。 妇科医生看着手里的B超单,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你想好了?孩子快五个月了,早就有了胎动,你看,这个是胳膊,那个是脚丫儿……” “不要说了!”姚月丹虽然不懂医学,也能清楚看到图片上孩子的轮廓。 “你要知道,你只有一侧输卵管,现在孩子月份已经大了,不能人流,只能引产,就相当于果实没长熟,硬揪下来,就算是正常人,以后也很难怀孕,这个问题你一定要考虑到……做了这个手术,你必须做好不孕的心里准备,而且,术前,必须家属来签字。年纪轻轻的,哪有什么迈不过去的坎儿,和孩子爸爸再好好商量商量……” 姚月丹一个人呆坐在医院的走廊里,这是她和莫云聪的孩子呀,她刚才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心底还残存一丝幻想,希望莫云聪能拦住她奔向医院的脚步,可是…… 她在座位上拼命拽着自己的头发。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王静华的病情彻底进入了稳定的植物人状态,冷焱从冷宅直接去了医院,接回了在医院整整呆了三天的田谧。 回到御景园,洗过澡的田谧身上白嫩嫩,脸上粉扑扑,眼睛水灵灵,冷焱一动不动,一眼不错地盯着田谧看。 这么好的老婆,竟然一个人在医院住了三晚!看来岳母的病房要再换一下,要有陪护人员的套间……这样他就可以一起陪护了。 “怎么这样看我?衣服穿反了?”田谧低头检查自己。 “过来,抱一会儿!”冷焱张开了双臂! “等一下 ,有东西送给你。” 田谧借机向玄关处跑去,她可不想让他现在就抱一下,对于冷总在这方面的人品,她极其不信任,抱一下,亲一下,然后就亲到床上去了…… 天色还早,夜还很长,她得为自己的体力着想。 冷焱看田谧在鼓囊囊的包里掏出一个塞得鼓鼓的塑料袋。 只听“啪嗒”一声,兜子里的什么东西一下被塑料袋带了出来掉到了地上,田谧急忙用身子挡住冷焱的视线,蹲下就捡了起来。 冷焱早在掉落的瞬间就看清了那是什么东西,唇角上扬,脸上的笑意怎么都掩饰不住,直接迈着长腿快步走了过来,一把抱起蹲在地上的田谧和她怀里的塑料袋,还有刚捡到怀里的“冷焱小人偶”。 “我不在的时候我允许你对着他睹物思人,做得不错,值得口头表扬……” 田谧很快被冷焱“口头表扬”的面带酡红,呼吸不稳。 “你一直把他带在身边?” “虽然他只是个人偶,我也不舍得他孤单。”田谧把头乖乖地靠在他的胸前,他的心跳,充满着力量和安全感。 冷焱搂着她亲的时候,就感觉到她怀里的塑料袋软软的,暖暖的,颇有兴致地问道:“什么东西?” 田谧在他怀里坐起身,“不许睁眼,睁眼后不许笑。” 冷焱顺从地闭上了眼,很快,就感觉到带着田谧体温的围巾围在他的脖子上,迫不及待地睁开了眼,终于明白田谧为什么要求他不要笑。 自打认识了她,就知道她聪明,记忆力超级棒,还会做面条,是个心灵手巧、秀外慧中的姑娘。 绝没想到她能把一条围巾,织得如此惊心动魄,惨不忍睹。 围巾是几年前在女生中很流行的织法,冷暖上高中的时候就见她鼓捣过,他当时非常嫌弃,不过和田谧这条比起来,冷暖的那条,简直就是大师级水准。 围巾是浅灰色,材质柔软温暖,不过上面的织孔有大有小,整体看起来就是大窟窿小眼儿,针脚也是七扭八歪,有的地方干脆是稀里糊涂地连在一起。 冷焱强忍着想大笑的冲动,直接拿起田谧的手,“织了几天?有没有伤到手?” “这么粗的线,别人半天就能织完,我弄了两天,以前我妈就说过,在这方面,我就是心灵手笨型的,图我一下就能看明白,可到了手上,立刻就变形。” “以前?以前给谁织过?”冷焱用一只手托着她,腾出另一手骚她的痒。 “以前呀,不告诉你……唔” 冷焱想象着她用细滑的手指,笨拙地挑起粗粗的毛线,一针一针努力编织的情形,突然就一点儿都不觉得脖子上的围巾好笑了,看看田谧眼周泛起的淡青色,一边吻着一边抱她走回房间。 冷焱搂着田谧静静地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他的下颌轻轻顶住她的头顶,田谧一抬头,刚好看见冷焱性感的喉结,就调皮地伸出舌尖,轻轻地舔了舔。 “其实,这是我第一个成型的作品……” 冷焱在她的颈边深深吸了几口气,僵硬着身体,用手摸了摸她头上柔软的发,“乖,这是最珍贵的礼物”说完把田谧的头扣在胸前,“不要闹,你这几天晚上都没休息好,乖乖睡觉,不要乱动……” 田谧听着耳边熟悉的心跳声,和冷焱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三哥,我妈现在这个情况,我暂时还不想出去读书,我能回中盛上班吗?” “你在这方面和我一样有天赋,缺少的只是时间和经验,在我的指点下,你很快就能实现你的人生目标,咱根本不用去留学,我把NCK交给你,先练练手。” 呃,夸别人的时候要不要这么太高自己!田谧在心里小声的抗议。 “NCK是你的?交给我?”关于冷焱的事业版图和资产问题,她从来没问过,但始终认为他绝不仅仅是中盛的总裁,她了解中盛的业务运行,根本不至于让冷焱每天忙到那种程度。 “嗯。”冷焱把胳膊伸到田谧的脖子后面,让她枕在上面。 “还有什么是你的?” “我还有个举世无双的大宝贝。” “嗯?” “这都不知道,看来我宝贝的程度还不够,今天就算了,明天继续努力……” 田谧心里隐隐泛起丝丝的甜。 第二天,田谧那不靠谱的大姨妈又突然到访,冷焱知道后,黑着脸去冲红糖水,昨天心疼她,不舍得折腾,这倒好,又得过好几天吃斋念佛的日子。 自从他们之间有了最亲密的接触,田谧这痛经的毛病倒是好了不少,只不过时间上还是相当的不靠谱,看着又一次被染红的内裤,她的心还是沉了沉。 这个月,又没中奖。 她和冷焱之间,虽然还差那么一纸婚书,但她心里也从没想过要通过孩子来拴住他,男人的心是否系在你的身上,与孩子并没多大关系,姚月丹倒是想尽一切办法,有了莫云聪的孩子,可终究没法和她爱的人在一起。 但,为自己深爱的男人生个孩子,应该是一个女人对这个男人爱的最深沉的表达,她想通过加在自己身上最高级别的痛楚,来告诉那个男人:我爱你,我愿意为你生个孩子,愿意为你承受这人世间最开心却也是最剧烈的痛。 可是自从他们第一次在一起到现在,从来没采取过避孕措施,按照他们的次数和频率,早该怀孕了吧。 田谧坐在马桶上,心神不定,会不会因为月经不调,所以她根本不能生? 她准备抽时间找陈云静帮她检查一下。 第二天,楚中天本来打算去拜访冷远山。结果一大早,国际财经频道播报了一条重要新闻,艾森集团计划到国内考察投资环境,而且将第一个目的地选到了西京,并表达了强烈的投资愿望。 艾森集团世界排名第三,传说艾森集团总裁富可敌国,如果他们肯投资,别说扭转一个省的经济形势,就算是一个国家,也可以办到。 这个消息之前没有丝毫风声,来得迅猛又突然,如同给楚中天打了一支强心剂,直接改变了去拜访冷老爷子的念头。 在楚中天看来,原有的感情债,尽量不给冷家太多偿还的机会,这样,他们就会总感觉欠着楚家,将来楚漓如果真能嫁过去,也绝对不会吃亏。 这个消息让楚中天兴奋的一夜没合眼,如果艾森肯在西京投资,那无疑为全省的经济打了一支兴奋剂,有了耀眼的政绩,即使没有冷老爷子的扶持,他也能够在仕途上更上一层楼,这样一来,不仅他有机会官至副国,而且到时候想让楚漓嫁进冷家,那也是冷家高攀了他们。 楚中天连忙召集其他领导和各相关部门,要举全省之力,拿下艾森在西京地区的投资。 司徒继业知道田谧和冷焱回了西京。在欧洲等了一阵儿,却没见他们回去,到学校一调查,才知道她休学了。 他到西京的真正目的是找到田谧,不过为了使他们活动有更加便利的条件和特权,得到有关方面的大力支持,才顺带想了个投资的借口。 冷焱和田谧也是在新闻里听到艾森要来投资的消息。 “三哥,这个艾森真是有钱任性,连投资都是这么随意,说来就来的?之前怎么一点苗头都没有?上次在卡兰斯特见他,他的言语中没流露出任何想回国投资的意愿哪。” “你不用想这么多,把它当成一次练手的机会争取一下,练好了,我有奖励。” “什么奖励?” “保密!” NCK集团的高层都是冷焱一手带出来的人,对于田谧的到来,表示出极大的友好。 在这里仅仅是一个小中层的莫云聪听到这个消息,吃惊不小,他没想到不仅有机会再见到她,田谧还成了他的上司! 冷焱也是在田谧到NCK上班后才知道莫云聪竟然也在这里,很快就知道了莫云聪家里生意败落的来龙去脉。 可这个时候如果不让田谧去NCK,未免显得他太小肚鸡肠,要是无缘无故辞退了莫云聪,他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虽然他内心深处非常想那么做。 相对于心里这点暗搓搓的小,他相信自己,也更相信田谧。 在西京,能承担如此大规模投资的集团原本就不多,原有的几个大型集团因为外资的突然撤出,现在正元气大伤,苟延残喘。 楚中天决定让中盛、天宇和NCK整合资源,扬长避短,一起努力,拿下艾森在西京的投资,他坚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甚至开出了如果谁能说服艾森在西京投资,政府将用投资金额的百分之三进行奖励,对于艾森这样动辄投资上百亿的大财团,这个奖励可以使任何一个人一夜之间变成亿万富翁,一时间,艾森集团成为整个西京最热门的话题。 司徒继业到了西京,谢绝了省里为他提供的食宿地点,直接搬进刚刚购买的精装别墅。并且以休息调时差为借口,婉拒了各路人马见面的要求。 财神爷来了西京,可是却根本见不到,让楚中天有些一筹莫展。 有了投资这个由头,西京各个部门都为威廉提供了最大的便利和支持,虽然之前他们对这里人生地不熟,可是没过两天,就对这里方方面面的情况了如指掌。 “总裁,田谧的母亲得了脑出血,所以才办理了休学,她回国后直接出任NCK集团的副总裁。”威廉向司徒继业汇报最新的调查进展。 “一个小丫头片子,会做什么副总裁,不过是仗着冷焱罢了,西京方面也是痴人说梦,就凭那几个像过家家似的小玩意儿,就想让我投资了?” “总裁,西京这边承诺,不论谁能吸引到我们的投资,政府出资相当于投资额的百分之三作为个人奖励,所以,现在每天要见您的人,不计其数。” “一个都不见,你也不许见。” “是!” 楚漓当然也知道了艾森要投资的事儿,也摩拳擦掌地想要试试,相对于西京的大局,她更关心的,是如果促成这件事,她必将成为全省乃至全国瞩目的焦点,到那时,她就有足够的实力吸引冷焱的目光,那样璀璨耀眼的她更有足够的资本站在冷焱身边。 楚漓毕竟也在国外学了几年的金融,自从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决定,她一定要加入一个团队。 之前的中盛已经被她弄得人心涣散,半死不活,冷焱回国后也不肯复职,那最好的选择,只有天宇。 她想和慕天宇合作。 第八十八章 慕天宇对于楚漓的突然造访很是不解。 “你为什么不选中盛?”咖啡厅里,慕天宇对楚漓问道。 “我想在一个没有冷焱的地方证明我的实力,你有团队,我有资源有人脉,艾森既然想在这里投资,必然想得到最大的利益,而我和我的父亲,是帮他实现利益最大化的最佳人选,我们合作,你成功的几率会就大大提升。” “可你父亲的意思是举全省之力,整合资源,先实现第一步,让他心甘情愿的投资。没有这个前提,一切都没有意义。况且,仅凭你个人之力,能为天宇提供什么?” “艾森集团起源于欧洲,这么多年不来大陆,来了之后买房置地的,不为投资难道是来旅游?新闻里都报道投资*很明显的。最主要的是现在艾森任何人都不见,只要他想投资,就必须见我父亲,到时候我无疑是最有希望最先见到他的人,如果我们合作,天宇也一定是第一个正式进入他视线的集团,这就是抢占先机!” 楚漓自信满满,自认为放眼西京,还找不出哪个像她这样,既有背景,又懂专业的年轻才俊。 “你确定在这个时候你能比得过冷焱?” “他再有本事,能比我先见到艾森吗?再说他的依托仅有中盛,现在中盛也是元气大伤,你以为艾森会看不出来?别看艾森现在神气活现,只要他肯在西京投资,一旦资金到位,他就必须听我父亲的,那个时候的主动权就都在我们手里了。” “如果事成,你要什么?” “投资的奖励我可以和你五五分成,但,你必须要出面承认,艾森在天宇或者是在西京的投资由我一手促成。” “我八你二。”慕天宇的口气不容置喙。 “你--”楚漓气结。 “同不同意在你,你还可以去找别人。”慕天宇对楚漓的提议持冷静的审慎态度。 “我会找律师和你谈合作细节!”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就在双方律师正在就合作细节争得面红耳赤的时候,姚月丹也没闲着。 在医院里,她最终没有忍心做掉孩子,可是日子还得一天天的过,她必须在生孩子之前,在娱乐周刊的一众娱记中混出个样儿来,当艾森的双脚踏上西京土地的那一刻,她就把目光锁在了他的身上。 像这样的大人物,随随便便挖出一条信息,那都是重磅炸弹,如果她能有幸拍到艾森的照片,她势必也会因此名声大噪。 为了这个目标她也是拼了。 她打听到艾森别墅的具体位置后,就直奔目的地,到了那里就明白为什么她这么轻易就打听到艾森的住址了。 为了保证起居空间的私密性,艾森买下了一整片独立的别墅区,别墅区的大门戒备森严,陌生人想要通过门禁走进里面,简直比登天还难。 偌大的别墅区一眼望不到边,她站在门口,连房子都看不见,更别提艾森本人了。 姚月丹在森然的大门前一筹莫展,门口两位人高马大的门神,也对她不屑一顾,对于他们来说,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实在构不成危险。 没过多久,她就看见有一辆黑色的轿车在外面缓缓驶来,姚月丹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 车在门口停下,从里面走出两位年龄偏大的中年妇女,带着拘谨和不安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口。 很快,大门的里面传来汽车的响动,姚月丹顺着声音看了过去,一个穿着体面的西方女子在大门里走了出来,上下打量了一眼门前站的两位妇女,颇为满意的点着头。 随即开口用英文问道:“你们会讲英文吗?” 走出来的西方女子是司徒继业此次带来的女管家,名叫莉莎。她已经为司徒服务了很多年。 她知道此次主人并没有带商业团队随行,虽然对主人来西京的目的不是很清楚,但她很容易就判断出在这里主人并没有计划久留。 因为临来之前,主人把小姐送去了小岛,主人对小姐不是一般的好,通常他如果要在一个城市常住,一定会带着她家小姐一起出行。 此次司徒带来的人员只保证了必要安保和他个人的日常生活,莉莎打算在这里随便找两个本地人做粗活。 别墅区里没有任何商业机密,也没有值钱的物品,所以在选择佣人的时候,莉莎的标准就降低了很多,由威廉直接在家政公司找了两个,主要职责是照顾他们的随行人员。 姚月丹在旁边听着那两个中年妇女用蹩脚的中式英语比手画脚地表达着什么,莉莎睁着无辜的眼神如听天书。 姚月丹伺机而动,用流利的英文向莉莎做起自我介绍。 “您好,我叫姚月丹,这是我的身份证,我是一个未婚妈妈,我需要一份工作养活我和即将出世的孩子,我也想到这里做女佣。” 莉莎警惕地看着姚月丹,孕妇? “你要证明一下你是真正的孕妇。”莉莎不能把心怀不轨的人带进别墅。 姚月丹看看周围的人,还有大门口处的两位门神,目光似乎也都看向这边。为了能得到第一手的消息,拼了!她咬了咬牙,在寒风中掀起上衣,露出了圆鼓鼓的肚皮。 “哦,对不起!”莉莎的同情心瞬时泛滥,一个怀了身孕的女人还要出来工作,一定是迫不得已,况且她的英语很流利,她们交流起来不会有障碍。 主人初到西京,这里没有敌人,没有利益纠葛,莉莎看不出一个温和无害的孕妇会有什么潜在的危险。 “你回去办理一份健康证明,明天过来上班吧……记住一定不能携带任何电子设备,绝不可以在别墅里拍照,在这里工作期间不可以和外界联系!” 姚月丹急忙点头称是。 第二天,莉莎用电子探测仪将姚月丹从头到脚查了个遍,她头发上别的一个金属发卡发出滴滴的响声,姚月丹慌忙地就要摘下来。这个发卡为她增色不少,越发显得她楚楚动人,莉莎温和地示意她没有关系。 姚月丹在艾森的别墅区里做了一名女佣,她的职责是打扫整理随行人员居住的房间。 她白天一边吃力地整理房间,一边观察别墅周围的环境,整整过了两天,她才弄明白艾森的起居别墅在哪个方位,也算离她的目标更近了一步。 除了被告知艾森起居的别墅她绝对不能靠近以外,姚月丹在整个别墅区内并没有被限制行动,她远远地看着艾森居住的别墅,恨不得化成鸟飞进去。 姚月丹的口语不错,人长得也漂亮,孕妇的身份又让身边的人不由自主地对她降低戒心,白天没事儿的时候,她就和不值班的保镖们随便唠嗑。 “你们主人多大年纪?”姚月丹有目的地把话题引到艾森身上。 “我们只负责安保,主人的任何事情我们都不过问。” “这也不是机密吧,他家里还有什么人?” 保安目光凌厉地扫了她一眼。 “哦,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好奇,他为什么这么厉害,现在我们这里的老百姓都知道艾森总裁……” 姚月丹赶紧岔开话题,心中暗想,看来,在这里也弄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她虽然在头卡里藏了一个偷拍设备,可一个空荡荡的别墅有什么好拍的,这些别墅的装修风格都一样,没有艾森本人的照片是没有说服力的,别人一定认为她是哗众取宠。她的机会只有一次,她一定要找点有价值的线索才行。姚月丹在艾森的别墅里做女佣的时候,田谧已经正式接任了NCK的副总裁。 这里各项工作都有条不紊,她白天就研究艾森以往的投资特点,结合NCK的实际情况撰写标书,也期待有机会再见见那位传奇式总裁。 冷焱则准备彻底变成成功女人背后的男人,竟然在御景园里为田谧做起了家庭煮夫。 田谧在NCK工作的第四天,看了一些相关的投资案例后,突发灵感,急忙召集相关高层到她办公室讨论,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碰撞出许多精彩的火花,她为这些想法兴奋不已。 有了好的想法她第一时间想和冷焱一起分享,也不等下班,想立马回家见他。 兴奋劲儿过后她才发现,水杯早已空空如也,嗓子也渴得冒烟,一想到刚才突然迸发的灵感,也顾不上喝水,直接打车回家! 到了家门口,她一边开门一边冲着房间里面喊道:“三哥,快给口水喝,渴死了!” 冷焱围着一条小碎花围裙在厨房里应声而出,把她搂在怀里不由分说一阵热吻,感受到平日柔软温润的唇此时略显干硬,便更加轻柔地用舌尖轻轻辗转,研磨,田谧很快在他怀里娇喘微微,面带红霞。 冷焱在她面前从不吸烟,身上散发的永远都是清凉的薄荷香,这种味道让她迷恋、沉醉。缠绵的热吻让她忘了眼前的一切,一心一意在他好闻的气息中浮浮沉沉,回过神时才发现她已经歪歪扭扭地半挂在冷焱身上。 “妮儿,爱心牌清爽薄荷型口水,点个赞呗!” “赞!” 一个缠绵的吻弄得她七荤八素,完全忘了她的本意是想让他给口水,而不是给“口水”。 渐渐恢复了五识的田谧吸了吸鼻子,看着冷焱的碎花围裙,问道,“你在干嘛?” “煲汤,怎么提前回来了?” “什么汤,奇奇怪怪的味道。” “李远的养血秘方,我们先调理一阵儿,哪天再让他给你把把脉,生理期总不按时,对身体不好,去尝尝汤。” 冷焱拽着她的手直奔厨房。 厨房的汤锅,正在咕嘟咕嘟冒着气泡,一只黑黢黢的乌鸡周围满是各种叫不上名儿的中药材。 “一看见你,正事儿都忘了说。”田谧想起提前回家的原因。 “对我来说,和你没关系的都不算正事儿。” “关于投资标书,我有了一个好想法……” “嗯,说来听听。” …… 听了田谧的讲述,冷焱有狠狠地在厨房“口头表扬”了她一次,在心里暗想可以在不久的将来把她的想法应用到摩恩的投资计划中。 冷焱通过自己的渠道了解到,艾森来西京名为投资,却根本没有商业团队随行,他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投资不过是一个掩人耳目的幌子,至于他到西京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并没有兴趣知道,便直接改变了话题。 “妮儿,爷爷的生日快到了,我们要准备一份礼物。” “嗯,爷爷喜欢什么类型的礼物?” “嗯……他最喜欢的是:小小的,软软的,饿了还会哇哇大哭的……” “你正经一点!” “这就是最正经的。” “难道我要去找别人借一个?” “这个事儿,咱们自力更生就行,千万别麻烦别人。” “你讨厌,小鸡孵蛋还要二十一天呢!到时候你让我送什么?”田谧边说边用指尖戳着他胸膛结实的肌肉。 “咱俩今天晚上努努力,没准儿到时候我们就是三口人一起去了……” …… 这一晚,他们两人付出了极大的努力。 第二天一早,田谧到了NCK后,简单安排一下工作,想自己偷偷去做个检查。 冷焱虽然没有明确表示,但她能感觉到,他也非常想要一个他们的孩子,不靠谱的大姨妈让她对自己的生育能力非常担心。 到了省人民医院,当天出诊的妇科医生中,竟然只有陈云静一个人是女的,她犹豫了一阵儿,还是去挂了她的号。 毕竟她是莫云聪的姐姐,没有直接找她看生育问题是想免去尴尬。 不过转念一想,她和莫云聪分手后,陈云静从来没过她表示过恶意,在欧洲偶然见面的时候还是热情相待,最主要的是她医术高超,找一个自己熟悉的女妇科医生,还是好过面对陌生的男妇科医生。 开了一大堆的单子,做了各种各样的检查,田谧又回到陈云静的诊室。 ------题外话------ 肥狐表示,出差的时候,咬牙坚持,绝不断更! 第八十九章 陈云静仔细地看了各项检查结果。 “现在结果显示你各个脏器功能都十分正常,没有子宫内膜异位,输卵管也没有问题,卵泡的状态特别好,说明你能正常排卵,没有任何问题,从西医角度来看,你很健康,不过听你描述的症状,我建议再看看中医。” 听说自己没毛病,田谧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陈姐,月经不调,会影响……生育吗?” “这个问题很复杂,如果现在开始备孕,你可以和你爱人共同做个检查,都没问题的话,就只能通过激素调节,你放松心情,顺其自然就对了,一定没问题的。” 随即压低了声音,指着B超单子说道:“你看,这就是卵泡,这两天正是你的排卵期,很健康,很活跃,想要孩子的话,要抓紧时机……”说完还冲她眨眨眼睛。 听到这些话,田谧直接从脸红到了脖子,其实只要和冷总在一起。每次的时机从来没有遗漏过…… 正值中午,初冬的暖阳晒得人浑身暖洋洋,田谧一个人闲散随意地漫步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 晚上要不要由她给冷焱制造一场粉色的浪漫呢?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一直都在坐享其成的那个。 她一边低头看着脚下的路面,一边脸红耳热地盘算着晚上的安排。 低头沉浸在粉色心情中的田谧,并没注意到一辆黑色的庞然大车在她身边缓缓经过,她只觉车门一响,立刻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到了车里,随后车门紧紧闭合,继续行驶在车来车往的大街上。 被拉到车上的瞬间,她用尽全身力气拼命挣扎呼喊,根本无济于事。 到了车上,她审世度势,很快就放弃了毫无意义的呼救。 车内空间很宽敞,一个东方长相的男子对惊魂未定的田谧先开了口。 “田谧小姐不用紧张,我家主人要见您,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还见谅?这就是她家主人的请人方式吗?这明明就是绑架! 但田谧绝对是聪明的,这个时候逞口舌之快无异于以卵击石,先别说车的内部的构造,结实程度堪比装甲车,单单是坐在车里三个带着墨镜虎背熊腰的欧洲大汉,就已经让她毛骨悚然了。 既然不能逃也不能呼救,就先问问他家主人请她的目的吧! “你家主人是?” “田小姐很快就知道了。” 看眼前的东方男子面色还算和善,她连续吞了几下口水,勉强稳稳心神:“我想给家里打个电话。” “田小姐请放心,我会保证您的安全,您不会有任何危险的。” 一路上,她拼命告诉自己一定要镇静,可冷汗还是一阵阵冒出,身体一直像深秋的叶,微微颤抖。 看田谧紧张的神色,男子笑了笑,“田小姐不用紧张,喝点红酒压压惊。” 田谧机械地点了点头,趁着起身拿酒的功夫,偷偷把另一只手伸进口袋,想悄悄拨通冷焱的电话。 说话的男子则直接拿走了田谧的手包。 “看来田小姐误会了,我的主人没有恶意,就是想和您见一面。这次见面他也不希望别人知道。”说完看了看周围那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他们都是为了保护田小姐的,并不会伤害你。” 她在医院出来后就直接被弄上了汽车,看来这些人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 眼见逃跑无望,她开始打量那三个保镖,都正襟危坐,纪律森严,看起来像训练有素的样子,难道是楚漓找了黑社会的人要教训她?还是外国的黑社会? 尽管那个男人口口声声说不会伤害她,她还是脊背阵阵发寒,惴惴不安地等待未可知的命运。 汽车快速平稳的驶出城区,车窗外的车流渐渐稀少,她的心跳也越来越快,连呼吸都带着丝丝颤抖。 到了一片别墅区的大门前,田谧看见门口站着和车里的保镖一样装束的人,看来她要见的人,就在这片别墅区里。 姚月丹发誓,以后她再也不会为了什么新闻跑到一个地方给人做佣人,在这里工作,她认为几乎把她这辈子所有的活儿都要干完了,每天在整栋别墅里打扫卫生,还要为保镖们洗衣服,熨烫服装,好几次她都想提出不干了,可是又安慰自己,不能功亏一篑,再坚持一天,万一明天会有新发现呢? 就这样挺着肚子,坚持了一天又一天。 这几天她也很有收获,她已经将别墅区的各个地方都逛了个遍,艾森住的区域有保镖轮值,不让靠近,她就在四周兜兜逛逛,也偷拍了几张保镖和艾森身边的威廉的照片。 在不停的溜溜达达中,还真被她找到了一个居高临下的好地方。 别墅区里有一片凸起的山坡,上面布满绿植,凸起的最高点上种着一棵不知道长了多少年的古树,在离地面一米多高的位置处,伸出了一条比普通成年树木还要粗壮的枝桠。 姚月丹发现了这个好地点,不仅空气清新,更重要的是坐在那个伸出来的枝桠上,可以把艾森别墅周围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她为自己找到这个绝佳的地理位置兴奋不已。她期待在这里能有更大的发现。 正午的太阳晒得她有些昏昏欲睡,她起身想回房间睡个午觉,结果却听见汽车声响,看见一辆黑色的悍马,停在艾森别墅不远的地方,紧接着,一个年轻女子在车上缓缓走下来。 这个巨大的发现瞬间驱散了她所有的瞌睡虫,这是多日来艾森别墅周围出现的第一个外来人口,她是谁? 她拼命瞪着眼睛想用力细瞧,看身形,是个年轻的姑娘,她一眼不眨地盯着,赶紧调整一下她的位置,用发卡上的摄像头对准了来人。 她发卡中是很先进很专业的偷拍设备,现在的距离虽然人眼看不清,可是这个距离、这个角度,一定能拍到女子的脸。 那名女子在身旁男子的指引下,走进了艾森的别墅,旁边的男子似是对她恭敬有加。 别墅里的男子她除了没见过艾森本人,其他人她基本都熟悉,从那个人的服饰打扮上看,与保镖们不同,应该是艾森身边寸步不离的威廉,他给艾森带来了一个什么女人? 趁着威廉在门前为女子开门的机会,她又按动了几下快门,她总觉得那女人的身形看起来像田谧,不过在艾森的别墅里见到她,这种可能性似乎可以忽略不计。 艾森的别墅里来了一个年轻的女人!姚月丹为这个惊人的发现想入非非,这条爆炸性的新闻一出,她一定会名声大噪的 田谧在威廉的指引下,走进了别墅。 房间里很温暖,极为宽敞的客厅里铺着厚厚的地毯,一个男人临窗而立,这就是要见自己的人? 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窗前的男人还是敏锐地察觉到有人走进,缓缓回过身来,紧紧盯着田谧。 田谧的大脑在飞速转动,这个人,她一定见过,可那双眼睛却很陌生。 在哪里见过呢? 她脑中的时间、地点、人物在飞速掠过。 卡兰斯特--众多大佬--墨镜--和墨镜后令她不舒服的目光…… 想起来了,他就是卡兰斯特的诸位大佬聚会时一直戴着墨镜的艾森,现在的他摘掉了墨镜,所以觉得陌生。 “艾森总裁,您好,很高兴再次见到您!”田谧用流利的英语和他打招呼。 一见到艾森,她悬了一路的心,终于微微放到了实处,虽然不知道他见自己的目的,但她根本想不出那么大一个总裁,一个和她没有任何交集、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总裁,会为难她这个连茅庐还没走出去的小辈儿。 既然不会为难,那这个会面也没有什么值得紧张了。 艾森一言不发地静静打量眼前的田谧,这是她的外甥女儿,他最宝贝的妹妹和那个忘恩负义的顾亦城生的女儿。 当时他也是被一夜之间家破人亡的仇恨蒙蔽了所有心智,一气之下丢掉了这个无辜的孩子。 很显然,她的长相遗传了嫣然的基因,和年轻时的嫣然至少有五分像,在她身上倒是看不出多少顾亦城的影子。 尽管如此,她是顾亦城的女儿是不可抹杀的事实,她的身体里流着一半不忠不义的血液,也许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和她的父亲一样,背信弃义,见利忘义。 冷焱,别怪做长辈的多管闲事,我会让你看看,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田谧,我记得你,卡斯兰特的会面,你表现很好。”艾森冷冷的说道,连夸奖的话听起来都不带任何情绪,多年不在国内,他的汉语也讲得很好。 “谢谢!”田谧拘谨地站在客厅中央,等待接下来的谈话。 艾森缓缓走到沙发前,也不招呼田谧,自己随意坐下,在沙发上舒展着身体,就在田谧以为他不会再开口的时候,他语出惊人。 “我想在西京投资五百亿。”艾森点了一根烟,口气听起来好像我准备给你买一根棒棒糖那样随意。 “我可以把这个机会送给你。”艾森继续补充,“我可以向你们的政府证明,这个投资由你促成,这样你直接就能得到十五亿的奖励。” 田谧被这个从天而降的巨大馅饼砸得有点晕,但她明白这世上绝对没有免费午餐的道理,依旧垂手站在客厅中央,不言不语,静静等待下文。 艾森心里微微惊讶,在这种利益和诱惑面前还能沉得住气,一句话不问,多少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你不问问为什么会选择你?”艾森隐隐觉得对面的孩子颇有大将风范。 “您不会只给好处,不提要求的,我在认真听。”田谧在艾森的威压下,拼命保持镇定。 “是个聪明的孩子,我要你和我一起离开西京,我会送你一座世界上最美的小岛,将来我们在小岛上一起生活。” 饶是她再强迫自己镇定,听到这里,也镇定不下来了。 “什么叫……我们在岛上一起生活?” “这句中文很难理解吗?我可以给你金钱,给你声望,给你一座城堡,让你做城堡里的公主,唯一的条件就是和我一起走。” 艾森的眼神如古井无波,没有*没有迷恋,总不会是在卡兰斯特对她一见钟情,想要娶她吧!她实在想不出他千方百计带走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难道会是她的亲生父亲?田谧觉得这种解释实在有点扯。 “谢谢您的好意,我现在有爱人,他很快会成为我的丈夫,我不会和他分开,您的条件我做不到。” “我知道,他叫冷焱,他想达到我的水平,至少还要再奋斗二十年,他的那个中盛,对我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他能给你的一切我可以给你一百倍,不,一万倍!” “艾森总裁,我和冷焱之间的事情还是不劳您费心了,您的要求我做不到,可以让我离开了吗?” “我的要求很难达到吗?还是我开的价码不够高?你明白十五亿的概念吗?你如果跟着冷焱,这辈子都没机会见到十五亿!” “艾森总裁,我不明白您到底是想让我和您一起走,还是单纯的想让我离开冷焱,不论哪一点,我都做不到!在您看来,冷焱的资产是您的九牛一毛,可他是我的全世界,在我的世界里,您所有的资产再翻十倍,也不及九牛一毛!” “你--这件事情由不得你!” 田谧的这种劲头儿还真是像足了年轻的嫣然。 在艾森看来,像她这种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儿,不管她是不是顾亦城的女儿,都不可能拒绝这么巨大的金钱和物质诱惑,冷焱在她心里,竟然会这么重要? 他不信。 其实他这样做有两个目的。 他确实想带走田谧,嫣然因为二十多年前的巨大刺激,已经疯疯癫癫很多年,本来当时他的做法也确实欠考虑,现在老天有眼,让他有机会找到二十二年前的那个女婴,他非常想把田谧带到嫣然身边,让她们母女团聚,也减轻他这么多年的负罪感。 同时,他内心深处一直认为田谧会像他父亲一样见利忘义,如果她跟自己走了,那她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得到美好的爱情。 可现在的事情略微有些棘手,她不愿意和自己走,难道是因为现在口说无凭,这个丫头不见兔子不撒鹰? 第九十章 艾森沉思的功夫,田谧的脑海里也突然灵光一闪,难道他的目的只是分开她和冷焱?该不会是他有个适龄的女儿,看上了冷焱,想把他招做乘龙快婿,现在用钱让她离开? 三哥,你好值钱啊……十五亿…… 看来他还算仁慈,给她一个优厚的条件和谈判的机会,可她的拒绝直接导致谈判失败,他会不会干脆就让她消失啊? 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强烈的不安再次袭上心头…… 她下意识地抚向自己的手腕,冷焱告诉她手串里有卫星定位装置,结果她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手串不见了! 一定是上车挣扎的时候,不小心弄掉了手串,这样以来冷焱就没办法知道她在哪里了。 面对这样一个强大的对手,如果存心让她消失,她一定会尸骨无存。 不行,一定要想办法离开这里。 “艾森总裁,关于您说的问题我想回去再考虑一下!晚些天再给您答复……” “威廉,先带田小姐到房间里休息。” “艾森总裁,我还是不在这里打扰了……”田谧边说边往外走,在门口被两个黑衣的高大门神拦住去路。 威廉神色恭敬,“田谧小姐,请跟我来。” 除了跟在威廉身后,她别无选择。 她跟着威廉上了二楼,忐忑地等待着未可知的命运,这是要把她软禁起来,然后再给她女儿和冷焱制造机会? 目光扫到二楼的东侧精美别致的餐桌上,一名女佣正低眉顺目地在餐桌前摆放精美的食物。 “田谧小姐,请您用餐。” 威廉礼貌的开口。 田谧毫不客气地坐在桌前,打量着眼前的美食。 桌上的西餐卖相精致,脆嫩酥香的牛排,看起来就让人食指大动,诱人的香气更是弥散在餐桌的周围,小牛肉炖鸡油菌蘑菇还在散发热气,黄澄澄的蛋糕似是南瓜口味的,还有惹人垂涎的玉米冰淇淋。 没想到她这个“俘虏”还能享受到如此的待遇。 吃饭不积极,思想一定有问题,美味当前,她也不推辞,直接大快朵颐。 田谧认为如果艾森打定主意要对付她,方法多得是,大可不必通过在饮食中下药的方式如此大费周章,直接一个拳头过来她早就晕菜了,她身边那一个个魁梧的保镖,分分钟就能把她虐成渣。 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对于她来说,保存体力很重要,就算要逃跑,也得吃饱了才能跑的远。 午餐的味道很好,牛排肉质松软,口感除了香嫩之外,在咀嚼时遇到筋头儿还颇有嚼劲,不知不觉间,她就吃掉了整块牛排,又开始虎视眈眈地对付南瓜蛋糕。 蛋糕还没吃完,她就歪在餐桌上睡了过去,她在丧失意识前的最后一个想法是:这下真的失算了,看来逃不过去了……冷焱,你在哪里? 忙了整整大半天的冷焱终于在笔记本前抬起头。 之前田谧提出的想法很好,他要想尽办法让她的想法尽快变成现实。 看看时间,拿出了他为田谧亲手绘制的二维码。 今天是他们相识两百天的纪念日,从地下车库的初次见面到今天,已经整整两百天。 两百天前,他也没有预料到那次见面,竟让他们成为彼此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如果没有那次采访,如今的他们可能还都是一个孤单的半圆,在人海中盲目地寻找着生命中的另一段弧。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幸福圆满。 在相识两百天的纪念日里,他为她精心手绘了这个红彤彤的二维码,扫进去后她就能看见,里面的相册记录了他们相识以来的细碎却温馨的点点滴滴。 想到田谧见到这个惊喜时的兴奋表情,他也不由自主地唇角上扬。 心底突然涌起不可遏制的冲动,他特别想马上见到她。 开车,直接到NCK接人! 刚把车开上路面,他就开始拨打田谧的电话。 关机? 他连忙打开手机中的卫星定位,搜索田谧的位置,定位显示,她正在一家名为“暗夜”的酒吧。 虽然没去过这样的场合,但他对“暗夜”也早有耳闻。 那里生意火爆,人员鱼龙混杂,暴力、色情在那里时有发生。田谧不可能在工作时间无缘无故跑到那里,强烈的不安迅速席卷心脏,他驱车直奔“暗夜”。 到了酒吧门口,冷焱直接进入,一身休闲装扮的他气质高贵,气场强大,与酒吧的氛围格格不入。 虽然时间还早,里面人不多,但酒吧里光线昏暗,冷焱的到来,似是一盏明灯,瞬间点亮了所有人的视线,几个服务生模样的男男女女,两眼放光地盯着他一动不动。 他对落在身上的目光,置若罔闻。 而是紧紧盯着坐在吧台前,和里面的调酒师说话的男子,那男子一身新潮前卫的装束,头发剃成一条条垄沟,在吧台前一边喝酒一边摇头晃脑。 冷焱快步上前,一个擒拿手,把那男子的手腕翻过来倒扣在桌面上,一把撸下他手腕上的手串,直接用手顶住他的下颌,声音冷得渗人:“手串哪里来的?她人呢?!” 男青年只觉被拧过去的手腕处痛入骨髓,让他半边身体都没了知觉,一时间也顾不上看眼前的人,直接破口大骂:“你他妈的在哪……” 冷焱不等她说完,腿一用力,男青年一下就瘫软在吧台前,脑袋滑稽地卡在吧台上,身体被冷焱的双手和腿死死困住,丝毫动弹不得。 “再问你一次,手串哪来的!”含冰带雪的声音让他激灵灵地打了个寒战。 没法回头看身后的人,只觉这人出手凌厉,毫不留情,再来十个他都不是对手,当下换了语气“大哥,大哥,有话好好说,不就是个破手串吗,我在马路上捡的,是你的马上还给你。” 冷焱的双手和双脚同时用力,那男子立即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出人命了出人命了,手串真是捡的……”剧烈的疼痛让他这个混不吝的混混鼻涕眼泪都一起流了出来。 冷焱看他的样子不像说在谎,将手劲微微松松,“在哪捡的?” “在大马路上……啊啊!轻点,真是大马路上。” 冷焱三下两下拉着他走出酒吧。 在这里,每天都有类似的场面上演,那里的人都见怪不怪了,被冷焱拽走的二嘎,也是成天鸡鸣狗盗,惹是生非的主儿,看着他被人拽到外面,到是习以为常。 到了外面,冷焱随手给他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丁启言,没多会儿,那边就把这个二嘎的案底和前科查了个底儿掉。 看着冷焱一条条列属他的还没销掉的案底,二嘎脸色大变。 “大哥,大哥,真是大马路上捡的,我亲眼看见一个穿的挺时髦的女人走在路边,不知怎么的就上了一辆乌漆墨黑的大车,关车门的时候就掉下来个东西,我看车一下开走了,就捡了起来,闻着挺香的,就带上了……我说的都是真的,松点松点,胳膊折了。” “你见她上了什么车?在哪里?”冷焱看他的神色也不像作假,手劲微松。 “我当时光盯着地上了,就知道那辆车很庞大,黑黢黢的,别的真没注意,那边儿,拐过去就是省人民医院。” 他们说话的功夫,冷焱已经叫来了冷七,把二嘎交给他,自己直奔省人民医院。 易俊峰也结束了半个月的休假,和冷焱一起在人民医院汇合。 他们停在医院门口,入侵了医院附近的监控系统。 冷焱果然在视频里看到来医院检查的田谧。 “李远,把田谧今天上午在你们医院的检查结果发一份给我。” 李远再电话里听出老大的语气不同往常,一句话也不敢多问,一边发送,一边思考着结果,检查显示一切正常,没有毛病啊,这老大是咋地了,说话的口气把电话都要冻硬了。 冷焱在十一点半左右的视频中,再次看见了田谧,看见她低着头走路,转了一个弯,就看不见了,看她走路的方向,应该是在医院就诊后,想回NCK,她在路上到底遇到了什么呢?上了别人的车? 冷焱开始动用全部资源和力量,一边暗查楚漓和姚月丹的行踪,一边联系整个西京的公路、铁路和航空相关部门,他们都在暗地里全力寻找一个叫田谧的姑娘。 田谧醒来时,发现她正睡在一个房间的床上,她坐起身先检查自己,衣服都完好,没有被动过,她在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看了看房间里的布置,和最初的别墅风格大相径庭。 现在这个房间以粉色系为主,窗帘、床单都是淡粉色的,墙壁也在莹白中微微散发粉色的荧光,看起来就像一个美丽的公主房。 她随身的小背包还在,除了没有手机,其他物品都在,包括那个小小的人偶冷焱。 床前,摆着一双大小合适的拖鞋,墙上的挂钟显示下午两点半,才睡了这么一会儿?她怎么觉得这一觉睡了很长时间。 她下床后刚刚走了两步,门外就传来“扣扣”的门声,紧接着,一颗脑袋就探了进来。 “小姐,您醒了!我叫露西,从今天开始是您的贴身女佣,除了我您还有十名女佣,我们都随时听从您的命令。”露西训练有素,一张讨喜的娃娃脸上始终带着微笑,她是东方人,说一口流利动听的汉语。 “这里是哪?”田谧开口后才发现嗓音微微沙哑,直觉告诉她,这不是她最开始去的别墅。 “回小姐的话,我是坐着飞机来到这里的,飞了很长时间,是主人让我们在这里服侍小姐的。” “你们的主人是艾森?” “回小姐的话……” “不用那么啰嗦,直接说!” “回……哦,我不知道主人的名讳,我们都听命于大管家威廉。” “这里还有什么人?” “除了我的职责就是服侍小姐,其他的事情,不是我该过问的……” 田谧揉了揉额头,“带我出去走走。” “是,小姐,我给您带路,这里很大很大……我刚来的时候经常在房子里迷路。” 不管身在何处,总要先了解一下这里的环境。 田谧走出卧室,才明白露西为什么说她会在别墅里迷路。 看来整栋别墅的装饰风格充满东方韵味,走廊里雕梁画栋,处处都彰显着主人的奢华。 地面上铺着厚厚的地毯,一脚踩上去,柔软的没有任何声音,走廊曲曲弯弯,田谧在露西的指引下,看到了气派的旋转式楼梯。 楼梯的扶手均为实木制成,乍一看去没有任何稀奇,走进细瞧,每一根柱子上面都精雕细刻着栩栩如生的图案,每根柱子的四周,都雕刻着一个简单的故事,田谧沿着扶手,一路看来,四十八根柱子竟能连接成一部环环相扣的中篇小说。 田谧对这扶手啧啧称奇。 仅仅一个楼梯的扶手,竟然就花费了如此的功夫,这别墅里其他的景观,就更加让人叹为观止了。 在大厅中央静静观望,大厅面积有好几百平,层高看起来至少有十米,璀璨繁复的巨型吊灯在客厅顶部垂下来,在田谧的角度看去,每一颗水晶球都纤尘不染,散发着晶莹剔透的光。 单单这个吊灯,也许就能在西京买上一套房,有钱人真任性。 大厅里非常安静,有女佣正在打扫卫生,看见田谧走下来,立即停下手里的工作,在原地垂手低头站立,这种让自己看起来高高在上的感觉,让田谧浑身不舒服。 终于走到外面,田谧站在门口打量身后的建筑,原来这真是一座城堡,看来趁着她睡着的时候,艾森把她带到了这栋城堡样的别墅里,就是不知道这栋别墅到底建在了哪里? 正值下午三点,屋外阳光正好,温度适宜,这里的温度要比西京高上一些,外面都是郁郁葱葱的绿植,树上的叶子绿得像要滴出水来,不像西京的树木,一个个面黄肌瘦,就像缺乏营养的孩子。 看来艾森把她弄到了别的地方。 “露西,你知道这里是哪个城市吗?” “我听以前来过这里的女佣说,这里叫‘轩然岛’”。 “轩然岛?”田谧回想起艾森说过的话:我们要一起在岛上生活,我会给你一个城堡。 想到这里,她飞快地朝着前面的方向跑去,她要走出这片园林,看看到底是哪里。 第九十一章 看田谧朝前走去,露西急急忙忙跟在身后,大声喊道“小姐,这片树林很大很大,要走好几个小时的!” 田谧闻若未闻,沿着蜿蜒的林间小路,一直向前。园林景色迷人,她无心欣赏,迫切想知道自己到底置身何处。 一直走到夕阳西下,整个园子中都洒满了金辉,田谧的眼前终于出现了一片一望无际的大海。 这里真是一座小岛,可能还是一座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孤岛,这一路走来,除了植物,并没见到别的建筑,难道她真的要在这座岛上和艾森一起生活下去? 也不知道趁着她昏睡的时候,艾森到底把她弄到了哪里,现在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片大陆,哪个半球? 这个想法,让她不寒而栗。 远在国内的冷焱,不遗余力地排除一切可能的危险因素。 危险系数最高的姚月丹一直在冷七的监控范围之内,听说为了挖新闻,自告奋勇地去当了女佣,连续好几天都没走出过别墅,肯定没时间使坏。 赵四方赋闲呆在家里,也没有任何异常的举动。 夜晚,冷焱一人枯坐在房间里,百思不得其解。 不停回想着那天在飞机上,田谧把十个指尖和他的指尖紧扣在一起,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着,“冷焱,虽然我身世不明,但,只要不是你家的私生女儿,这辈子,你若不离,我必不弃!” 上午还去医院检查身体,并没检查出不好的结果,她也不会因为体检的事情故意躲起来。冷焱相信,她不会再像第一次那样,不声不响地走掉。 难道是绑匪?如果是针对他的绑匪,也没有理由这么长时间都不打电话要赎金,那绑走她的目的是什么? 妮儿,你到底在哪儿啊。 冷焱的手紧紧攥着被田谧遗落的手串,二嘎说,看见她上了一辆黑色的汽车。 对,就从所有的黑色汽车入手! 就算是在大海里捞针,他也要把她捞出来! 根据二嘎的描述,车的体积很大,他首先排除了家用轿车,让易俊峰把目光锁定在越野汽车和SUV车型上,通过视频排查田谧从医院出来后到他发现手机关机这一时段,所有经过省人民医院附近的黑色大体积车型。 他又把西京所有能住人的地方按区域和种类划分,酒店、旅馆、民房、厂房、仓库、烂尾楼等所有他能想到的地方全部加派人手,地毯式搜查,就算把西京掀个底朝天,也要把田谧找出来。 他并没有想到,早在他发现田谧手机关机之前,田谧就已经被艾森用私人飞机转移到了离西京十万八千里的“轩然岛”上。 那里是艾森几年前专门为妹妹买的一座岛屿,在儿子和妹妹名字中各取一个字取名轩然岛。岛内景色宜人秀美,宛若世外桃源。此时的轩然岛上,田谧正在空旷的别墅里不停地走来走去,这么大的别墅里,除了佣人就是佣人,没见到艾森让她心下稍安。难道这么多佣人都是服侍她一个人的? “小姐,我们早点休息吧,这里的房间也不急着一天看完。” 田谧不知道自己到底昏睡多长时间,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和西京有没有时差,反正她一点儿都不觉的疲惫,不停地在各个房间搜寻,这么大一个别墅,都没有一部电话的? “露西,你们平时怎么和亲人联系?” “我们都没有亲人的……这里的女佣都和我一样。我们都是主人在世界各地收养的孤儿和流浪儿,主人供我们吃穿,还让我们读书,我听说主人收养了许多许多这样的孩子,他们长大后都去了不同的地方,我念书不好,就自愿留下来在这里工作,希望有机会报答主人,我在这里工作薪水也很高的……” 看不出来,这个艾森还是个大善人,怪不得没直接把她处理掉,还弄到一座岛上让人叫她小姐。 哎,田谧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应该是个爱女如命的老爹吧,对付女儿的情敌都如此大手笔,问题是他选择的是冷焱,她女儿的情敌一定会前仆后继的。 啊!将来艾森不会把情敌们一个个都弄到这个岛上来吧,她甚至已经脑补出岛上的人员从两个人用扑克猜大小,到斗地主、到打麻将再到可以玩六冲(扑克的一种玩法,需要六个人一起)的热闹场面。 感觉自己的思维跑远了,赶紧凛凛心神,“那你们平时都不打电话的吗?” “我的朋友都在这里,这次我们一起过来二十个人,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每两这里都会有人送来新鲜的水果和蔬菜……” “怎么送?哪里送?” “不知道哪里送来的,早上都有直升飞机隆隆地响,定期还有人给我们上门做四季服装,我们干嘛要打电话?” 有直升飞机,田谧觉得这个交通工具不错。 “岛上生活,产生的垃圾怎么处理?” “有机的垃圾都发酵分解,沤成花儿肥,不能降解的堆放起来,每个星期运一次。” “用直升机运走?” “嗯,今天早上刚刚运走,小姐,太晚了,我们去休息吧。” 田谧在心里叹了口气,下次还要等一个星期。 洗澡的时候田谧遇到了难题。 “小姐,帮助您洗澡是我们的工作职责,我和这四名女佣都受过正规的泰式按摩训练,您会很舒服的,您什么都不用做,只要躺在那里就行。”露西坚持要五个人一起帮田谧洗澡,她们为这个问题已经僵持了近二十分钟。 “露西,谢谢,真不用,我不习惯别人帮我洗澡。”这句话田谧差不多重复了一百遍。 “小姐,我们的手法很专业,您可能洗着洗着就睡着了,我们也绝不会吵醒您,会帮您擦干身体、吹干头发,直到把您送到床上盖好被子,我们的工作就完成了。” 田谧真想揪着露西的耳朵大喊一声“真他妈的不用!” 可看着露西满目真诚的眼光和满眼的尊重和崇敬,又强迫自己耐心说道:“我今晚不洗了,直接睡,就这样了,白白!”说完就要直接上床。 “小姐,我们今晚的最重要的工作任务就是帮您洗澡,如果没完成,会自觉在您门口面壁三个小时。” “这什么规定,你们主人定的?现在你们听我的,睡觉睡觉。” “不,是我们自己的承诺,每一个完不成任务的人,都要面壁思过,小姐不接受我们的工作,是因为我们做的不好……” 田谧现在想揪的是她自己的头发,有记忆以来,除了享受过冷大总裁让她身心俱疲的洗澡服务,她还真无法想象好几个人同时在身上像揉面一样的搓来按去。 没想到遇到的以露西为首的一众小女佣,竟然如此执拗,咬着后槽牙,挤出一个字“洗!”然后像就义一般走进浴室。 尽管对浴室的奢华程度已经做了充足的思想准备,刚一进去,还是大大惊讶一番。 露西在旁边介绍一个个小池的功用,这个是什么温泉,那个是什么温泉。 “这不是岛吗?怎么会有温泉?” “我也不明白,温泉是我们岛上自己开采出来的。” 田谧闭着眼睛开始享受五位少女正宗的泰式按摩。 虽然心里抗拒,但必须承认,非常舒服,看来艾森是准备用糖衣炮弹让她在这里乐不思蜀呢。 可是,没有冷焱的地方,再大的别墅,再奢华的生活,也填不满她时时刻刻都空落落的心。 看着田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以为她睡着了,后进来的四个小女佣开始小声地用英语聊着天。 “这位小姐真美,皮肤这么白,这么滑嫩,稍稍用力就能留下指印。” “是呀,身材也这么好,该不会是未来的夫人吧!” “主人的事情,不许议论!”露西轻声警告。 稍静了一会儿,一个年龄稍长的再次开口,声音更轻:“你们见过年轻时的嫣然小姐吗?” “我见过两次。怎么了?” “你看这位小姐睡着的样子,像不像年轻时的嫣然小姐?” 大概是受到了露西眼神的警告,田谧并没有听到下文,可是却记住了一个名字--“嫣然。” 因为她们的小声议论,让田谧只能一直装睡下去,察觉她们真的像露西说的那样,一个环节不落地把干干爽爽的她轻轻放到床上,每一个动作都能触碰到让你最舒服的位置,让装来装去的田谧在躺在床上之后,真的睡神附体,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她以为会一个人在夜里孤枕难眠,大概是飞行的疲劳再加上按摩真是舒服,让她几乎忘了自己的“俘虏”身份。 第二天一早,又在她起身穿上拖鞋的瞬间,露西敲门,身后四个女佣鱼贯而入,田谧被她们服务到了牙齿,从头到脚享受女王般的待遇。 看来艾森是铁了心的让她适应这里的奢华生活,心甘情愿地留在这里。 洗漱完毕,走下一楼,威廉正拿着一份文件,毕恭毕敬地站在大厅里。 “小姐,这是一份财产赠与和股权转让协议,艾森总裁已经签过名,这个是复印件,只要您同意一直在这里生活,我立刻就拿原件让您签字,这张是瑞士银行最高等级的金卡,除了西京承诺的十五亿,总裁还为您补足了办理金卡的最低限额……只要您在这个岛上不离开,这张卡也是您的……” 学金融的她明白这张今卡的最低限额是什么意思,即瑞士银行为最低存储金额为一百亿美金的储户,开具的至尊金卡。 如果说之前艾森的承诺还是镜花水月,那到现在就全都变成真金白银了。 田谧满脑子嗡嗡响,一百亿美金,这是准备拿钱砸死她? 脑子里原来的那些不靠谱的想法此时已经被推翻,难道这个艾森,是她亲爸?昨天女佣口中的嫣然会不会是她妈? 找到了她却不相认,然后用金钱填平这二十多年来她缺失的父爱? 如果是这种可能,那艾森的行为就好解释了。 田谧稳稳神,“我什么时候能见到艾森总裁?” “投资的事情总要对西京有个交代,总裁很快就回来。” “等他回来就会知道我的决定。”田谧说完就转身离开,现在她对那个“嫣然”非常感兴趣,艾森说他们一起在岛上生活,嫣然会不会也在岛上? 吃了早饭,她又开始在城堡里走来走去,所有的房间她都去过了,还和昨天一样,没什么新发现,这个岛上,也没有别的建筑,这么说,嫣然不在这里。 在里面没什么收获,她又跑到外面想看看城堡的背面离海多远,走出一段距离后,回头一看,才发现这个城堡的身后还有一栋小的别墅,和大城堡融为一体,在外面看来,和大城堡应该是相通的,为什么在里面没有发现呢? 如果不是她恰好走到这个角度,在其他的方向很难发现这里还隐藏着一个附属建筑,田谧转身就往回走。 刚找到小别墅的门要进去,里面就迎面走出来一位和露西穿同一种服饰的女佣,大概她们级别相同,田谧在心里暗想。 “小姐,这里是女佣住的地方,您到别的地方去玩吧,露西没跟着您?” “你也认识我?” “您是我们的主人,我当然认识。” “你也是服侍我的?” “不是,我是在这儿管理其他女佣的。” 田谧笑着点头离开,哼,撒谎,昨天露西告诉她,她们这种贴身女佣服饰上有特殊标识,刚才那个人也有,说明她也是某个人的贴身女佣。 她乖乖地离开,准备晚上再来。 另一边的姚月丹,在树杈上只看见有人进来,一直到午休时间结束,也没见有人走出来,下午工作的时候也心不在焉,支着耳朵细听外面汽车的动静,没听见汽车想,却听到了震耳欲聋的飞机声,因为正在工作,也没敢跑到外面去看。 第二天,她以工作繁重为由直接向莉莎辞职,她的身份证还压在莉莎手中,想离开必须得到莉莎的首肯。 “即使你不主动辞职,这份工作也持续不了几天了,你还是坚持一下,这几天我会尽量减少你的工作量,按照协议,半个月之内,你不能主动辞职……” 不能辞职,有了这么劲爆的消息,难道她还要在这里多等一个星期吗? 她的目光落在她凸起的肚子上,如果她到医院急诊一定要用身份证了吧! 第九十二章 勉强又熬了一个晚上,凌晨4点,天还没亮姚月丹就捂着肚子跌跌撞撞走到莉莎房间门口。 已经起床的莉莎看到门口的姚月丹面色惨白,额头有汗,被吓了一跳。 “管家,我肚子疼的厉害……” 他们这次出门,艾森保健医是随行的,可却不擅长妇科,看她痛苦的神色,莉莎顿觉性命关天,立即安排了两名女佣,陪着她去医院。 姚月丹在女佣的搀扶下,上了汽车,想开口提身份证的事儿,又担心被识破,还是先离开这里,看看到底拍到了什么照片,然后再做打算吧,如果照片没有价值,她还要再回去的。 到医院做过简单的检查,她直接提出住院的要求,医院自不会拒绝,两名女佣帮着她安顿好,直接回了别墅。 这下,姚月丹终于成了飞出笼中的鸟。 另外两名女佣前脚刚离开,她迫不及待打车,直奔娱乐周报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的同事都在兴奋地议论着关于艾森集团在西京投资的话题。 “艾森集团真是大手笔,一出手就是五百亿,那得是多少钱啊!” “我更关心的是奖金给谁……” “据说艾森对这个人的信息保密呢,这两天大家都在猜测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这么快就让他们做了决定。” “反正不是你,也不是我……” 看姚月丹走了进来,刚才说话的几个人立刻禁了声,她们知道姚月丹的风流韵事,很少和她交流。 她听了大家的议论,心思却微微一动,难道会这么巧?艾森在别墅那边刚见了一个女人,这边就签了投资协议,她对那个神秘的年轻女子更好奇了。 这几天她基本与世隔绝,打开电脑才知道,网络上铺天盖地都是关于此次大手笔的投资的报道,网友们对促成此次招商引资项目的人羡慕不已,那么多奖金,十辈子都花不完。 姚月丹赶紧导出发卡里存储的照片。 这个针孔偷拍装置真不是盖的,画质相当清晰,当图片完全在她面前展开的瞬间,她难以置信地用力揉了揉眼睛。 她用鼠标滑轮将照片放大,照片上的人五官虽然不是很清晰,但她却完全能看出那上面的人是田谧! 当时看身形她就觉得像,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田谧竟能和那么大的总裁扯上半点关系! 此时看着照片,恨不得直接在屏幕上划花她那张完美精致的脸! 凭什么?凭什么什么好事都能让她撞上,身边有一个那么出色的冷焱还不够,这又攀上了有更大来头的。 只要把这张照片发到网上,大家所有的猜测都会在田谧的身上找到出口,不管最终真相到底如何,舆论都会把她推上风口浪尖。 哼哼,田谧,自求多福吧,在舆论的轰炸下,到时候看你如何收场! 姚月丹赶紧拿着照片去找总编献宝,准备第一时间发一篇洋洋洒洒的独家报道! 很快一篇题为“年轻女子在艾森豪宅现身,疑似促成投资神秘人”的报道在网络上被大量转载,马上就有人根据照片人肉出了威廉旁边的女子是NCK新任副总——田谧。 消息一出,宛若海啸过境,在西京掀起滔天巨浪。 西京上上下下都在议论纷纷,津津乐道,饶有兴致地议论田谧为什么在艾森谁都不见的情况下,堂而皇之地直接登堂入室,竟然还有本事促成投资! 田谧一下变为话题人物,上了热搜榜。 人们对于自己不了解的未知事物,总会发挥最大的想象力,网络、各种小报和坊间关于她的话题,众说纷纭。 颇具正面引导的猜测是先扒出了田谧耀眼的大学成绩和留学时让人望而生畏的雅思成绩,还有短暂的留学经历,认为是她优秀的个人素质吸引了艾森这位大佬的注意。 网上诸如“巨擘慧眼识珠,商界新星冉冉升起”、“艾森集团不拘一格”“自古英雄出少年”等评论对田谧充满钦羡。 但这样的评论似乎很难站得住脚,毕竟她太年轻,人们对她能够轻易进入艾森视线的途径表示了极大的怀疑,正面的评论很快就被淹没在呜呜泱泱带有桃色性质的猜测中。 这些人挖得更彻底,把田谧毕业时的合影和求职简历上的照片直接贴到了网上。 田谧是那种不带妆的寸照都吸精夺魄的大美女,人们对于自己可望而不可及的美女的猜测,自然就没那么善良了。 什么“艾森总裁万里追寻,情深不寿”、“一掷万金为博红颜一笑”、“一个贫家女的华丽转身”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当然这还是比较善良的猜测。 更有人在网上发帖爆料,田谧在大学毕业和出国前的短暂时间内,甚至和LY总裁传出绯闻,可是田谧很快就远渡重洋、出国留学,LY总裁似是为情所伤,一蹶不振,连所执掌的集团都元气大伤。 因为一出现“冷焱”字样的消息,就会被系统自动吞掉,虽然网上没有任何关于冷焱的报道,可对于他就是那个LY大家都心知肚明。 同时田谧和慕天宇在太古见面握手的照片,也被好事者挖出来再次贴到了网上。 在这个时候,人们的思维总是那么发散又具有合理性。 联想到她短暂的留学经历,人们编出了合情合理的凄美爱情故事。 说田谧在留学期间,认识了艾森总裁,在欺骗了人家的感情,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仓惶回国,没想到,艾森总裁深情不渝,直接追了过来……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田谧这个美人,专门挑大的总裁撩,很快,她的身上就被打上狐狸精兼总裁杀手的标签,西京地界的各路总裁都被夫人们严格地看管了起来,怕一旦见到田谧就被勾了魂,她成了被西京各界总裁夫人联手抵御和防范的对象。 姚月丹看着网络上对田谧的恶意中伤,痛快不已。 她也非常相信网友们的推测和判断,相信艾森是被田谧勾了魂,痛快的同时也怨愤,从莫云聪、到冷焱再到如今的艾森,怎么她遇到的男人一个比一个极品? 她无比惋惜她的手机被留在了艾森的别墅里,不然此时把晕倒的田谧被赵四方抱在怀里的照片发到网上,一定会再掀一场更大的波澜,到时候不管是冷焱还是艾森,看哪个还能要她! 姚月丹突然想起那张照片她曾经给杜若雪发过,她的手里一定有,这个缺心眼儿的怎么不知道找准时机呢! 由于手机留在别墅,她不记得杜若雪的电话号,这么好的机会决不能放过,她必须赶紧找到杜若雪,给这个如火如荼的势头再加一把柴。 自从田谧失踪,冷焱已经整整四十八个小时没有合眼了。 此时他的下巴上冒出了半长的胡茬,眼睛里布满血丝,在西京地毯式找了两天,没有任何收获,让他心浮气躁,面前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蒂,在易俊峰面前,第一次露出了他们从没见过过得颓废感,即便是这样,他看起来也像一只颓废的妖孽,让人情不自禁地想去靠近,安慰。 动员了整个西京的黑白两道都查不到音讯,看来,田谧应该不在西京。 易俊峰不停地入侵各个系统,搜寻一切可疑的蛛丝马迹。 冷焱靠在沙发上,用手指疲惫地揉着鼻梁,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听筒里传来冷老爷子宛若洪钟般的声音,“你个小兔崽子,你要以身相许的人是不是叫田谧?人家找到比你更厉害的了!她可真厉害,在网上都翻天了!” 听完冷老爷子没头没脑的训斥,冷焱一头雾水,赶紧打开网页浏览。 当一个人的注意力过分专注于某一件事情的时候,他反倒对眼前的其他事情视而不见。 冷焱手下所有能用的力量无一不在全力寻找田谧,反倒忽略了网上的消息和新闻,而原来的网络清理者丁启言也没有预料到网上传播的消息都用LY代替了人名,到现在他还不知道他家低调的老大也出了个大名。 当冷焱打开网页看了各色评论,先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起码现在有了田谧的消息,只要她安好,便已经是晴天。 各种不堪的评论让他的脸色越来越黑,可现在又没办法去堵住悠悠众口,而且,田谧能和艾森扯上关系,让他也非常惊讶。 看来艾森来西京的目的本来就与田谧有关。 可他除了在卡兰斯特见过田谧一面,他们之间并无交集。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艾森对田谧有了这么大的兴趣? 田谧是心甘情愿跟他走,还是被胁迫的?不论哪一种情况,这里面一定有他不知道的事情。难道会与她的亲生父母有关? 冷焱的眸色更深,挺拔的身影更显凌厉,把处理后续事宜和彻查消息的来源交给其他人,他则直接动身去艾森的别墅。 姚月丹为了找到照片先去了杜家原来的别墅。 没想到短短时间,这里已经人去楼空。 当时不是说三个月吗?怎么这么快就搬走了? 她绝不甘心就这么算了,立即决定去中盛找杜若男。 到了中盛,接待小妞儿告诉她,杜若男已经离开这里了。 “离开了?她不是副总吗?怎么会离开?” “可能是家里出了什么大事儿,每天公司都有上门找她要账的人,堵在门口不让她回家,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就不来上班了。” 又白跑一趟。虽是冬天,她身上也起了一层薄汗。 郁闷地坐在中盛的大堂,呼哧呼哧直喘。 没过多久,在门口处飘进来一个单薄的身影,进了大堂就大喊大叫。 “冷焱呢?我是他的救命恩人,让他赶紧出来见我!” 马上有四名保安如临大敌般地出现。 “这个疯婆子,咋又来了,八成是没钱吸粉儿了。” “赶紧把她丢出去,担心被白总撞见。” “滚滚滚滚,再不滚报警抓你!送你进戒毒所。”两名保安一边一个用电棍把那名女子往外推搡。 女子像狗皮膏药一样往保安身上扑,“大哥,走啊,五十块钱一次,我给你准备套子……” 那保安像身上招了虱子般地往回缩缩手,索性将手里的电棍通了电,强大的电流激得那女子直接跌坐到外面。 姚月丹没听清他们之间的对话,但却认出了杜若雪的脸。 眼睛瞬间亮了亮,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正想着她呢,她就自己送上门儿了。 赶紧跑到外面扶起她“表姐,你这是怎么了?” 听到有人和她说话,杜若雪原本散乱的眸子瞬间像通了电的灯泡,“你有钱吗?你给我钱,让我做什么都行!” 看着杜若雪愈加瘦弱的身材和带着青黄的脸,姚月丹皱了皱眉。 “表姐……” “别废话,你有钱你就是我表姐,快点,有没有。” “我给你钱,你带我去你住的地方。” 杜若雪笑了笑,脸上出现了明显的细纹,一把拉住姚月丹的手,就要走。 她的手劲儿大的惊人,姚月丹赶紧甩开了她的手。 到了一个极为老旧的小区,杜若雪伸出手来,“已经到了,把钱给我。” “到房间再给。” 杜若雪上了两层楼梯,不情不愿地打开门。 一股酸腐怪异的味道扑面而来。 姚月丹在外面深吸了几口气,才憋着呼吸走了进去。 “红毛儿哥,她有钱,你快给我发福利吧。”杜若雪边说边往红毛身上蹭,却被他厌恶地推到一边,“滚一边儿去,脏死了。二百!” 姚月丹认命地掏出两百块钱,递给杜若雪口中的红毛儿。 红毛儿在怀里掏出了几支烟,塞给了杜若雪,就拿着钱扬长而去。 杜若雪如获至宝般地接过来,一下点燃了3只,齐齐塞入口中,然后直接顺着墙边摊在地上,满脸神醉。 姚月丹彻底弄明白了杜若雪现在的状态,她吸毒了。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杜若雪彻底清醒了过来。 “表姐,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刚刚经历了极度兴奋的杜若雪此时显得很疲惫,垂着头,缓缓回忆起前一阵噩梦般的往事。 第九十三章 那天,红毛儿把杜若雪弄到那个废弃工厂的地下室后,直接把她摔在地上。 那里像是他的老巢,各种设备一应俱全,他很快在抽屉里不知道翻出一包儿什么东西,捏着她的嘴巴就灌了进去。 “婊子,你不是说当时被人灌了药吗?今天就让你体会体会被灌了药是啥滋味儿!” 杜若雪拼命挣扎,可手和脚都被皮带捆得死死的。 没过多会儿,她就明白红毛给她灌了什么东西了。 虽然以前没体会过,但这种感觉太熟悉了,自小腹处突然升腾起的空虚感,几乎要把她五脏六腑整个吞噬掉,她靠着墙边,不停地蠕动着身体,想通过墙上冰冷的触感,熄灭要把她燃烧掉的欲火。 渐渐的,她开始控制不住地大声呻吟,“红毛哥儿,快给我,我要受不了了……” 她浑身发烫,满脸通红,蜷缩在地上的身体不住颤抖,发出的声音比发情的猫还要渗人。 “别心急,马上就给你……”红毛儿看着杜若雪的种种丑态,在心底生出痛苦的快感,女人,这就是你背叛我的下场! 他在杜若雪的面前摆上电脑显示器,随手翻出一张光盘,很快,一男一女大型的动作片在杜若雪的眼前近距离上演,本来就被欲火懵了心神的她在这种声音的刺激下,更狂烈地扭动起来,皮带深深勒进肉里,几乎渗出血来。 “雪儿,自己好好欣赏,别想着我会给你找男人,这屋子里的器具多的是,自己想办法解决……”说完,头也不回地关门,离开。 杜若雪在地上不停翻滚,挣扎,终于挣开了双手双脚上的皮带,软着两条腿就往外跑,结果门却被红毛儿死死封住了。 频临发疯的杜若雪只有一个*,在房间里所有能够引起一丝联想的物件儿都被派上了用场。 红毛儿给的,是最低级劣质的春药,药性极强,持续时间又长,等药力过去,已经差不多过去了一天一夜。 这一天的功夫,杜若雪就把自己折磨的没了人形,身上到处都是蹭破的血痕,有的地方已经结了痂,身体下面被自己捅的血肉模糊,不停有血水流出来,等红毛儿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摊在地上像一滩烂肉的杜若雪。 “喂药的感觉爽吧,让你骗我,还想送我去坐牢,我去死之前,也要先拉着你……”红毛儿心里原先的那点儿疼现在也不见了,只剩报复后的舒爽,等着吧,你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呢! 杜若雪瑟瑟发抖,烧得迷迷糊糊,满脸通红。 “疼吗,难受吗?给你打一只止痛针,很快就不疼了……”红毛儿在杜若雪的耳边温柔的低语。 红毛儿拿出一根细小的针管儿,毫不犹豫地扎进她雪白的胳膊。 连着用了一个星期的“止疼药”杜若雪身上的伤也慢慢好了起来,红毛儿还好心地给她用了抗生素,下面的伤口也都愈合了。 很快,到了每天该用止疼药的时间,杜若雪鼻涕一把泪一把地来求红毛给他打止疼药了。 “这个药可是很贵的,一次二百,你出去赚二百块钱,我马上给你打。”红毛儿向她晃了晃手中的针管。 杜若雪此时也明白,那所谓的止疼药到底是什么,应该是纯度极高的毒品,短短一周的时间,她已经染上毒瘾了。 她疾步跑到外面,想让警察把红毛儿抓起来,可是,那种焚心噬骨的感觉如影随形,脑子里有个声音不停地告诉她,不能没有他,没了红毛儿,你会死…… 她的脑子里,出了红毛儿,再没有别人,一定不能失去红毛儿,不能…… 她必须尽快找到钱,才能活。 第一次,她在一个按摩房的后面满足了一个老男人的兽欲,拿到了三百块, 可后来,一次五十块钱的生意都已经很不好做了……“表姐,你没事吧?” 看着杜若雪满脸呆滞的表情,一言不发,姚月丹忍不住开口。 “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不提了,没用。” “以前我给你发过一张田谧的照片,在你手机里,还有吗?” “手机?”杜若雪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手机早就卖了,才卖了五十块钱,还缺一百五呢。” “卖了?!卖哪里了?” “不知道……我身上所有能卖的东西都卖了。” 姚月丹气得咬牙跺脚,这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随即气急败坏地说道:“我给你发的照片呢?你没留个备份?” “那个照片我早就给冷焱发过去了!”杜若雪的精神头越来越萎靡,马上就要睡着的样子。 “你不是冷焱的救命恩人吗,你怎么不去找他?” “他们都是忘恩负义的人,找不到了……” “你把冷焱的电话号码……”姚月丹话还没说完,就发现杜若雪已经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 冷焱挂断了冷老爷子的电话后,就开始受到电话的轮番轰炸。 冷暖的,楚漓的,他统统把她们直接拉进黑名单,但谢雪莹的电话三番五次打过来,他皱着眉头接起电话。 平日端庄温婉的谢雪莹此时语速很快,语气愤怒。 “焱儿,那个田谧是怎么回事,刚有机会飞上枝头变凤凰,就又攀上高枝儿了?她简直是……” “妈,你别听网上的胡言乱语,她不是那样的人!” “行,那你把她约出来,我要当面问问清楚,她和那个什么总裁到底什么关系,她怎么都跑到人家的别墅里了?还把这样的事儿让人弄到网上,说不清楚,她休想进我冷家的门!” “妈,我这里在忙,回头再说!” “什么回头再说,我必须马上当面和她说清楚,她当我冷家是什么人家……”谢雪莹话没说完,耳边就传来嘟嘟的忙音,再打过去,电话已经不在服务区。 气得谢雪莹一怒之下摔了手机。 冷焱很快到了艾森在西京的别墅,留下来的管家告诉他主人已经回欧洲了,至于具体什么地方她也不清楚。 找到艾森,是冷焱当下最重要的事情。 冷焱告诉东方御,全力联系艾森,就说摩恩瑞通的总裁与他有重要事情相商,他相信,这个从未露过庐山真面目的摩恩总裁,对艾森还是有很大吸引力的,而他自己,打算马上回欧洲大本营,启动他全部力量,在全艾森的势力范围内,寻找田谧。 远在“轩然岛”上的田谧,又一次享受了女王般的待遇后,做出一副睡的很熟的样子,等女佣们离开后,马上睁大眼睛,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怕露西去而复返。 她这几天的睡眠好的不得了,她严重怀疑她们给她洗澡用的精油里,有助眠安神的成分,所以只要她闭着眼睛,很快就一觉睡到天亮了。 她凝神听听外面的动静,应该是她们都走远了,才蹑手蹑脚地起身,把小人偶冷焱拿在手里。 小人偶冷焱面部表情栩栩如生,和平日里对着她微笑的冷焱如出一辙。 田谧的指尖轻轻划过小人偶面部的每一寸线条,暗自伤神:三哥,你在哪呀,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在哪…… 她就呆呆地坐在床上,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小人偶,这个人偶当初冷焱做得极其逼真传神,不管在哪个角度看起来,人偶都在暖暖的笑。 她就和人偶这样一直对坐到凌晨三点,整个世界都陷入一片寂静,仿佛连外面园子里的昆虫都进入了梦乡。 田谧亲亲人偶的脸,流着眼泪卸下人偶的四肢。 冷焱把人偶送给他以后,告诉过她,这人偶的四肢里,藏的是四把万能钥匙,有这四把钥匙,就没有她打不开的锁。 白天自从她在外面发现了小别墅后,回到城堡里就按照小别墅的方位一直寻找,她在外面看得清清楚楚,这两座房子是连在一起的。 终于她在一幅壁画上发现了端倪,原来那不单单是一幅精致油画,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在油画的浓墨重彩中,还有不易察觉的锁孔。 这幅油画竟然是一扇不易察觉的门!当时田谧就决定,晚上一定要打开这扇门看个究竟,只是,她必须把人偶的四肢都卸下来了…… 冷焱不在的日子,她满腔的相思都倾注到了人偶的身上,现在连人偶的四肢也保不住了。 田谧放轻脚步,连大气也不敢喘,贴着墙根儿,像做贼一样一步三回头,慢慢地挪到白天她找到的壁画位置。 她在人偶的一只胳膊中摸索着,抽出一把精致小巧的万能钥匙,借着外面微弱的光线,将钥匙推进锁孔,随着一声细微的响动,壁画门缓缓向田谧的对面移动,另一段幽暗的走廊呈现在田谧面前。 田谧屏着呼吸,慢慢踏上走廊,正当她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的时候,走廊西侧的房间里,传出一阵细弱的歌声,大半夜的,这微弱的歌声让她的汗毛儿有些倒立,反正艾森不在这里,看目前的状态,她是这里的老大,不管这个唱歌儿的是什么身份,起码在居住的条件上来看,没有她的高级,她给自己鼓了鼓气儿,奓着胆子,慢慢向发出声音的房间走去。 越向前走,传出的声音越清晰,田谧听不清歌词,听旋律应该是甜美的爱情歌曲。 到了房间门口,她担心敲门声引来女佣,又凝神细听了一会儿,推推门,竟是虚掩的。 这个人已经引起她极大的好奇,顾不上礼貌,她推开门后直接向里面走了过去。 房间很大,靠窗的一侧有一张大大的单人床。床上一个纤细瘦弱的女子脸朝着窗外,断断续续地唱着歌儿,对田谧的闯入似是没有任何察觉。 田谧怕自己突然靠近会吓到床上的女子,在门口远远的停住,轻咳一声。 那女子依旧没回头,只说了一句,“去睡吧,我很清醒。” 看来她把田谧当成了她房间里的女佣。 田谧又前进几步,在离床还有两米远的位置停住蹲下,轻轻说道:“很抱歉深夜打扰您……” 果然,女子听到她不熟悉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猛然回头,同时还蜷缩着身体围着被子躲到远离田谧的床角,满是警觉地问道:“你是谁?你怎么到这里的?” 田谧看见了女子的正脸,先是吃了一惊,这张脸,她这么熟悉! 熟悉的神态、熟悉的五官,可是如果见过,她不应该忘记呀。担心那女子喊人,来不及细想,急忙开口:“您别害怕,是艾森总裁带我来这里的。” 那女子见田谧蹲在离自己还有一段距离的地上,似乎也没有刚刚发现她时那么紧张。 “艾森总裁是谁?”她看起来和年纪极不相符的眼神中满是迷茫。 田谧和她说话的功夫,脑子一直没闲着,这张脸,在哪里见过呢?不应该忘的…… 突然脑子里如电光火石般的灵光一闪,一个名字跃上脑海“安然”!当时东方御给她看过一次安然的照片,那张和自己有五分像的安然的照片。 眼前的女人目光暗淡,眼神中根本没有当时照片上那种飞扬的神采,而且经过二十多年岁月的变迁,虽然五官的轮廓没变,但岁月不可能不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她毕竟比照片上的人,老了许多,连整个精气神儿都发生了变化,难怪田谧认不出来。 “你是--安然?”田谧看出来面前的女子多少有些反应迟钝,试探着开口。 “安然?”那女子好像陷入遥远的回忆,把脸放在膝盖上,紧紧盯着田谧,“我是安然?对,我是安然。”又沉默了好一阵儿才再次开口,“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认识我?”此时她的目光中已经少了戒备,反倒多了好奇。 田谧在心里对着女子想了几个称呼,都觉得不太合适,万一她是她妈妈呢!“我不认识您,但我听一个叫东方御的人,提起过您。” “东方御?不认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田谧,您不认识我的……” 坐在床上原本好好的司徒嫣然在看了田谧一阵儿之后,神色突然紧张起来,赶紧从床上起来,跑到田谧跟前,把她扶起来,神神秘秘地说道:“我认识你!” 第九十四章 司徒嫣然跑到田谧跟前,把她扶起来,神神秘秘地说:“我认识你!” 她把田谧带到床前,示意她坐在床上,继续说道,“我认识你,你是司徒嫣然!” 田谧被眼前神志不清的女人弄得一头雾水,这是她第一次听见“司徒嫣然”完整的名字,原来女佣口中的嫣然小姐,全名就应该是“司徒嫣然”吧! 东方御曾经说她长得像安然,眼前的人又说她是司徒嫣然,这个安然和司徒嫣然是什么关系?是她长得像两个人,还是这两个原本就是一个人? “你——认识司徒嫣然?”田谧试探着问道。 “不对呀,如果你是司徒嫣然,那我是谁?……今天温蒂好像叫我嫣然小姐,我叫嫣然还是安然?”那女子脸上带着疑惑不解的神色,痛苦地揉着脑袋,苦苦思索。 突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重大的事情,原本暗淡的眸子都有了些许神采。 “我有办法弄清楚我们到底谁是嫣然了!顾亦城送给嫣然一条项链,我们谁有项链,谁就是嫣然……嫣然最爱顾亦城了,她的项链从不离身,我有项链,我就是嫣然……” 女子边说边把上身的衣服脱下来,室内暖黄色的灯光打在她的肌肤上,泛起一层滑腻的光。 她的手在脖子上不停地摸来摸去,“项链呢?我没有项链,难道我不是嫣然?可是我特别爱顾亦城啊,一提这个名字,这儿就疼……你这里疼过吗?” 司徒嫣然把田谧的手放到她温热的胸前。 田谧机械地帮她穿好衣服,用颤抖的手理了理刚才女子脸颊处散乱的头发,轻轻地用指尖触碰着女子苍白的脸颊和依旧精致的五官,眼泪没有任何预兆地顺着脸颊滚滚而下。 她哑着嗓子颤着声音说道:“你知道嫣然有一条--什么样的项链吗?” 司徒嫣然略显粗鲁地扒开田谧的衣领,仔细摸索了半天,“你也没有?” 还好奇地用指尖点了点田谧脸上的泪水,“你怎么哭了?没有项链也不用哭的,看你哭我也想哭了,我告诉你那项链是什么样子的……” “那条项链看起来就像一块普通的石头,淡绿色的,还有些像玉石,当时是顾亦城在他脖子上摘下来,亲手带在嫣然的脖子上的,那石头上面还有他的体温,当时把嫣然的心都烫到了……” 司徒嫣然完全陷入对往事的回忆,田谧却听得泪如雨下,她死死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原来眼前这位司徒嫣然,真的是她的亲生母亲! 那条项链是顾亦城送给她的,那妈妈口中的顾亦城会是她的亲生父亲吗? 自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关于她的亲生父母,她曾经有过多种想象,也不止一次在心中设想假如有朝一日和他们重逢的画面。 她以为自己对他们不会有任何感情,毕竟当初是他们弃她在先,她以为即使重逢,他们也不过是和她有着血缘关系的路人甲,不管他们是商业巨擘还是市井小民,对她原有的生活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可是她从没想过她和自己的亲生母亲会这样猝不及防地相见。 她也设想过她的母亲可能是各种类型的人:高雅光鲜的,粗鄙卑贱的,甚至想到有可能不在人世,却绝没想到,她的母亲会是个疯疯傻傻的病人!在这个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岛上,日复一日地受着这种折磨! 心底最隐秘最痛苦的一道疤被突然撕开,一下放在阳光下曝晒,虽然疼得她鲜血淋漓,泛入骨髓,可她知道,只有这样,才是伤口痊愈的开始。 她原以为对亲生母亲的怨怼与愤恨在听到她描述项链的那一刻,统统消失殆尽。 虽然她什么都不知道,可她对着自己的亲生母亲,毫无理由、毫无条件地相信,当时抛弃她,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原因。 可现在项链,却被她弄丢了,如果有项链在身边,是不是对母亲病情的恢复会有帮助? 田谧不由自主地把司徒嫣然揽到她的怀里,一边像哄小孩儿一样轻轻拍着她,一边肆意地让泪水流个不停。 妈妈,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是你的女儿。 看她神识错乱的样子,她也不敢轻易提起往事,要是引得妈妈情绪激动,把女佣引来就麻烦了。 现在她完全能弄明白艾森为什么要把她弄到这里了,看来艾森一定是早知道了她的身份。 可是看女佣的表现,说明艾森虽然把她和妈妈安排到同一个岛上,却并没有让她们见面的计划,为什么? 这个艾森和妈妈是什么关系? 田谧流下的泪水,渗入司徒嫣然的发丝,可她似乎很贪恋田谧的怀抱,用手胡乱地揉了揉自己的头顶。 “我们都没有项链,就都不是嫣然吧,谁也不要做嫣然,嫣然太惨了,我才不要做嫣然,我喜欢你,你也不做吧!”司徒嫣然像个乖顺的孩子,一直依偎在田谧的怀里。 “我可以叫你妈妈吗?”司徒嫣然的话让田谧一愣,难道真是母女连心?妈妈竟然抢了她的台词,其实刚才她也想这么问的。 还没等田谧回答,她又继续说道,“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我从小就没有妈妈,我就叫你妈妈吧!我想抱着你睡觉……” 田谧听得鼻子又一酸,哽咽着说道,“嗯--我可以让你抱着睡,但是你要叫我--宝贝儿,我叫你妈妈,好不好?” “嗯!妈……宝贝儿!”嫣然开心的像个孩子。 “妈妈,你认识艾森吗?”田谧还是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艾森?不认识。” “那,是谁带你到这里来的?” “嘘--”司徒嫣然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是坏人!不能提,一提到他,一会儿他就出来了,然后就不停地说顾亦城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我们睡觉!” 说完就用被子直接蒙上了头。 田谧废了半天劲儿才把她的头在被子里扒出来,“不用担心,我在这里他就不敢来了。” 看司徒嫣然的样子,好像很怕艾森这个人,可又不知道他的名字,凭她现在的心智又说不出个所以然,不过田谧却肯定了,这个艾森肯定不是顾亦城。 司徒嫣然在田谧的怀中,呼吸渐渐平稳,田谧却躺在床上,脑洞大开,不停思索艾森、司徒嫣然和顾亦城三个人之间的关系。 回想着东方御说的话,看来她妈妈在学校里应该是化名安然,她也应该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否则身边怎么会有保镖随行。 难道是因为富家女儿爱上穷小子顾亦城,并且和顾亦城生下了她,然后被门当户对的联姻对象艾森棒打鸳鸯? 这个岛叫“轩然岛”,这个“然”字一定就是她妈妈了,难道这个艾森中文名字里有个“轩”? 他不仅拆散了她的父母,又把她母亲囚禁在这个小岛,把她折磨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觉得不解恨,现在发现了她,把她也弄到这里来,继续折磨? 她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一定是艾森因爱生恨,爱而不得。 现在她才明白,当初艾森对她说,“我们要在岛上一起生活”, 是怎么个一起生活法。 不行,绝对不能坐以待毙,她一定要想办法带着她妈妈逃出去! 想到这里,田谧看看司徒嫣然甜美的睡颜,还是狠心摇醒了她。 “妈妈,你想不想每天都和我一起睡觉?” 司徒嫣然刚刚睁开的眼神中,带着初生婴儿般的纯净。 “你身上又香又软,就像和妈妈睡觉一样,我小时候就没和妈妈一起睡过,噢,对不起,我不是想叫你妈妈……” “要是想我们每天都在一起,你能听我话吗?”田谧循循善诱。 “嗯!” “那一会儿等你睡着了,我就离开,明天和任何人都不要说我们见过面,能记住吗?” “嗯!” “要是被别人发现了,明天晚上我就不能再来了,所以一定要记得!” “嗯!” “那你明天好好听女佣的话,要乖,晚上要求女佣早点睡,记住了吗?” “嗯!” 虽然她说得坚决,不过田谧并不放心,她主要担心一旦女佣知道了她们母女见面,一定会通知艾森,艾森如果来了,她们还怎么逃跑? 田谧在司徒嫣然睡着后,顺着原路溜回自己的房间,她不敢回来太晚,每天早上她起床的时候,露西就像早就在门口候着一样,她可不想被堵个正着。 没想到司徒嫣然执行起田谧的命令毫不含糊,田谧在她妈妈的房间里安然无恙地呆了三个晚上都没被女佣发现。 她看妈妈情绪一直稳定,不敢让她回忆以前的事情刺激她,怕万一发作起来,影响她们的逃跑计划。 所以每天夜里,她就添油加醋地给妈妈讲她小时候的事情,司徒嫣然听着听着就在她的怀里睡着了,田谧也不敢睡,趁着天不亮的时候再溜回去。 一晃眼就是她们见面的第四天晚上,田谧在岛上已经呆了六天。 明天,就有直升飞机要再一次运走生活垃圾了。 这几天晚上,趁着夜色,她在隐秘的树林里挖了个大坑,准备在空运的前一刻,把垃圾扔进坑里,然后她和司徒嫣然躲进大大的垃圾桶里。 不管直升机把她们带到哪儿,只要离开这个岛,到了有外人的地方,她和她妈妈就有救了。 结果就在第四天晚上,她和妈妈正低声说话的时候,门却突然被敲响。 “嫣然小姐,我进来了!”随着温蒂声音的响起,她人也出现在门口,看见床上把嫣然小姐搂在怀里的田谧。 虽然田谧心里打鼓,可为了能顺利逃走,只能做出外强中干的样子。 “你就是温蒂?”田谧问的很有气势。 “是的。小姐,您不能打扰嫣然小姐休息的,主人知道会生气的。我派人送您回去。”温蒂态度恭敬却毫不胆怯。 原来这几天司徒嫣然白天表现得出奇的安静,一到晚上就要求她们早早睡觉。 小姐反常举动一开始并没有引起温蒂的警觉,只认为是病情有所稳定,可连续三天的异常安静还是让她觉得不对,就想在晚上探个究竟。 果然,温蒂发现这两位小姐见面了。 主人特意交代过,在他回到岛上之前,一定不能让她们见面,除了这一点,要求她们像照顾主人一样照顾这位新来的小姐,可现在,她们明显没达到主人的要求,温蒂心里满是愧疚。 “我要和她睡在一起!”司徒嫣然态度坚决地说道。 “我知道你的主人不让我们见面,可是我们已经见过了,你再让我们分开,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我要是你,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如果是这样,将来你主人回到岛上,我和你的嫣然小姐完全可以做出互相不认识的样子,不让你为难。”田谧对温蒂晓之以理。 “我的失职我自会向主人请罪,我会马上通知主人回到岛上,我也会接受应有的惩罚。” 田谧:“……” 也不知道那个艾森离这里多远,最好隔着十万八千里,等他赶到的时候,运垃圾的飞机已经起飞了。 “我要和她一起睡!”司徒嫣然再次声明。 温蒂叹息着摇头,是呀,现在分开也改变不了她们已经见面的事实。 “我在这里睡不惯,我要带着嫣然小姐回我自己的房间。”田谧拉着她妈妈。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温蒂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你回去吧,我能找到。”田谧本打算直接溜到堆放生活垃圾的地方,没想到温蒂竟跟了过来。 “把两位小姐送到房间,我立刻就回来。” 对于如此忠诚的温蒂,田谧也无言以对。 到了自己的房间,田谧估计着露西她们都睡着了,就带着妈妈再次走出房间。 “小姐,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露西竟然还没睡。 “我们要回嫣然小姐的房间,她在这里睡不惯!” “我送……” “停!停!嫣然小姐的情况你们是知道的,可能一会儿我们还要回来,你们就这么一直送来送去?我命令你。回房睡觉,立即执行,跑步前进!” 露西站在原地没有动。 田谧扶额,这个艾森的女佣都是怎么管理的? 果然,田谧带着司徒嫣然又来来回回折腾了几次,然后直接把嫣然带到垃圾存放处,温蒂和露西却都以为她们睡在了对方的房间。 田谧和司徒嫣然每人藏身于一个垃圾桶,在刺鼻的气味中,盼望着直升飞机的马达声。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有马达的轰鸣声由远及近的响起,田谧的心仿佛要跳出胸膛,只要这两桶垃圾上了飞机,她就能和她妈妈离开这个岛了! 飞机的轰鸣声停了很长一段时间,久到田谧呆在垃圾下面都完全闻不到垃圾的臭味儿了,还是没有人来抬。 完了,刚才听见的不会是带艾森回到岛上的飞机声音吧! 田谧在下面恨恨地撕着垃圾口袋。 听到飞机的轰鸣声,女佣们都动作麻利的起身。 不管飞机上来的人是谁,她们都要出去迎接。 原来是主人回来了,不过这次,主人的身边还跟着一个极为英俊的男人,好多女佣都悄悄地红了脸,低头看自己的脚尖。 “欢迎主人!”女佣们整齐划一地喊道。 艾森简单地挥了下手,“露西,叫田谧小姐起床,到客厅里来。” “回主人的话,田谧小姐昨天在嫣然小姐的房间里睡的,在小别墅里,不在这边……” “昨天明明是嫣然小姐在这边睡的!”温蒂说完大步走到前面,“主人,田谧小姐已经见到了嫣然小姐,我昨天发现后,一直没能联系到您,这是温蒂的错,请您惩罚。” “你们的错误回头再说,田谧小姐现在在哪里?”艾森旁边的一直沉默男子开了腔,不过语气都像带着冰碴儿,吓得一些大胆的一直看着他的女佣都齐齐低下了头。 “嫣然小姐也不在她的房里?”艾森边说边拿出手机,对旁边的男子说道,“嫣然的身上有定位装置,也许她们现在在一起。” 看着艾森手机上亮起的原点,男子似是稍稍松了口气。 没错儿,和艾森一起上岛的,是已经连续寻找田谧多日的--冷焱。 ------题外话------ 见面了见面了!肥狐码字速度太慢,让宝贝们着急了! 第九十五章 田谧老老实实地蹲坐在垃圾桶里,暗自祈祷艾森千万别上岛,突然在外面就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听起来,应该有很多人。 不可能来这么多人收垃圾吧! 坏了,难道是艾森发现她们不见了,所以找到这里来了?这个岛那么大,没道理找得这么快吧! 田谧猛然间颓废地揉了揉发痒的鼻子,她想起来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叫卫星定位装置,没准儿,她妈妈身上就有。 随着有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她的心也要马上跳出胸膛。 输人不能输阵,一旦桶盖儿被掀开,她绝不做缩头乌龟,她要用手里的垃圾弹给对方来个当头一炸! 外面像是有脚步声直奔她藏身的垃圾桶而来,她死死握住一个半大垃圾袋,准备在对方掀盖儿的时候,直接纵身一跃。 当脚步声在垃圾桶前停住,有一丝微光投进垃圾缝隙,田谧猛地起身,拿着垃圾袋儿就往对方脑袋上招呼,当她看清眼前的人时,将举到头顶的垃圾袋儿堪堪停住。 身不由己地伸出一只脏兮兮的手,尝试着摸对方的脸,“我被垃圾熏坏脑子了吗?” 垃圾房昏暗的灯光,映照着冷焱如释重负的脸,灯光落入他的眼中,宛若天边最璀璨的星,唇角带笑,像是怕吓到田谧一般语声低柔。 “妮儿,我来接你回家……”边说边像抱小孩儿一样,两只手托着田谧的腋下,将她抱出垃圾桶,一贯对气味儿敏感的冷焱,此时对田谧身上的脏臭,闻而不觉,他想要的仅仅是--只要她在,只要她好。 外面清新的空气,恢复了田谧已被麻痹的嗅觉。 在熟悉的怀抱中,清爽好闻的气息扑鼻而来,她终于真切地感觉到,的确是朝思暮想的人出现在了眼前。 她万万没想到掀开垃圾桶的人竟会是冷焱,没想到他们的重逢如此充满戏剧性,她此时一身狼藉,满身脏臭,想抱不能抱,想亲不能亲,一边挣脱他的胳膊,一边笑着流泪。 “三哥,我终于见到你了,我们回家……” 冷焱用指腹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泪水,目光在她身上寸寸流连,片刻不舍得离开,此时,他的眼中再容不下旁人,多日悬着的心终于瞬间落到实处,这个从垃圾桶中抱出来的女人,早已侵占了他的全世界。 “妮儿,你的迎接方式真特别……”他的眼神温暖的能融冰化雪。 难得田谧在垃圾桶里呆了半天,脸上还十分干净,可她像突然意识到脸上有什么脏东西一样,用脏兮兮的手,胡乱蹭了蹭,原本干净的脸庞瞬间变成了花猫脸。 冷焱看着身前的小女人,忍俊不禁,直接把脏臭的她搂在怀里,混着鼻涕眼泪还有黑印子的脸,结结实实地蹭在笔挺的西装上。 在重逢的欣喜中回过神,田谧挣开冷焱,跑向不远处的司徒嫣然。 这几天她的病情很平稳,虽然脑子糊涂,但并没有发疯,就蹲在旁边,看田谧和冷焱激动地拥抱,目光中难得地有了些许神采,在旁边一个人嘟嘟囔囔地念念有词:“嫣然和顾亦城……她们终于在一起了……” 田谧扶着司徒嫣然起身,“妈妈,你愿意和我们一起走吗?” “嗯,嗯!”司徒嫣然用力点头,牢牢攥住了田谧的胳膊。 “看来,你知道她是你的母亲了。”一直沉默的司徒继业缓缓开了口,“温蒂,带嫣然小姐回房梳洗,我有话对他们说。” “艾森总裁,你有话想说可不等于我有兴趣想听,到这里来并非我的本意,现在我要求离开!”田谧一看见这个艾森就满肚子的火气。 “丫头,你要和谁离开,和这位冷焱先生吗?如果听完我的话,你还想离开,或者说冷焱先生还愿意带你离开,到那个时候再说吧。” 冷焱表情不变,上前握住田谧的手,掌心温暖的感觉通过指尖,直达田谧心底。 “妮儿,有我在。”冷焱在她耳边低语。是的,不管他会说出什么,我一直都在。 一行人回到客厅,佣人们都自觉告退。 “田谧,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看见了嫣然就猜到她是你的母亲,没错,她的确是你的亲生母亲,这里是你们的亲子鉴定书。” 在艾森的示意下,威廉将亲子鉴定书递给了田谧。 虽然她心里一直认为司徒嫣然是她的妈妈,可是当白纸黑字的鉴定书拿在手上的时候,田谧还是觉得虚弱的手脚发软。 冷焱虽然表情并无波动,可听到这个消息,心底也吃惊不小。 一路上,艾森一直对他为何带走田谧的事情三缄其口,原来真相在这里,冷焱把田谧又往自己的身前带了带。 “你的生父名叫顾亦城……”艾森靠坐在宽大的沙发里,指间燃着香烟,像是陷入一段遥远的回忆。 “我的中文名字叫司徒继业,按照辈分,你得叫我一声舅舅。” 这一句话宛若平地的一声惊雷,振聋发聩。 田谧盯着眼前这个人,原来是舅舅!不是他生父的情敌,可他好像很憎恨她的生父? “三十多年前,我的父亲生意做得很大,遍布欧洲市场,我的家也富可敌国,引来仇家觊觎。有一次父亲被仇家追杀,当时还是路人甲的顾亦城用血肉之躯为他挡了一颗子弹,从此他就进入了我爸爸的视线,走进了我家的生活。” “不知令尊当时做得是哪个行业的生意?”冷焱在司徒继业停顿的时候适时插话问道。 他深深地看了冷焱一眼,并没有正面回答。 “当时的生意主要是我父亲打理,我从旁协助,而嫣然就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她对家里的事情从不过问,一概不知,可是十五岁的她第一次见到了顾亦城,她的生活就变得天翻地覆。”司徒继业缓缓讲起了往事。 “顾亦城很能干,身手也好,有几次他不惜以身犯险,帮我父亲化险为夷,没过多久,就得到我父亲的完全信任,对他和对我这个亲生儿子,几乎没有差别。” “而我那个傻妹妹,在看到顾亦城第一眼以后,就泥足深陷,天天围着父亲,嚷着要嫁给顾亦城,而父亲对他也非常满意。” “可恨的是那个顾亦城明面上对我妹妹冷若冰霜,和她泾渭分明,划清界限,可私底下又暗度陈仓。” “我们都没想到的是,顾亦城会是敌人派来的卧底,为了将我家一举摧毁,不惜在这里潜伏七年,数次以身犯险,让我们都以为他是我们的恩人,然后他却在最后的关头将我们全家推向火坑,家破人亡!” 司徒继业的面色暗沉,二十多年的时间早已让他的仇恨深入骨髓,此时的语气虽然没有波澜,可依旧让人觉得毛骨悚然,让人觉得他恨不得生啖了顾亦城。 “那段时间我一直在外奔波,顾亦城趁我不在的时候,偷走了我的儿子,到后来我才明白,那时他大概是良心发现,在敌人发起全面攻击之前送走了嫣然,虽然保住了她的一条命,可我并不知道在他送走嫣然的前夜,竟然奸污了她,直到我家破人亡的几个月后,我辗转再次见到嫣然,她已经挺着一个很大的肚子,即将临盆。那时我才知道,我爸爸宝贝了二十多年的女儿被那个禽兽不如的家伙给糟蹋了!” “等我回到家里的时候,那场毁天灭地的战斗似乎已经结束了,家里的保镖、雇佣兵死的死逃的逃,全军覆没,我的家已经变成一片废墟,战场都被打扫干净了。我找遍所有的地方也没找到父亲,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在这个时候却恰好亲眼看见顾亦城站在废墟上用枪指着他自己的脑袋,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倒下,大概他到死也不会知道,这一幕竟会被我看在眼里。” 司徒继业的嘴角扯出一丝嘲讽的笑,“七年里我父亲和妹妹掏心掏肺地对他,他却把我们的家推向万劫不复的境地,他怎么还有脸继续活在这个世上!” “司徒先生,你说你找遍所有的地方,也没发现你父亲,为什么一口断定,是顾亦城害了你父亲?”冷焱听了他的陈述后低声询问。 “我家的生意能在欧洲屹立多年不倒,与我家坚固的防御不无关系,堡垒总是在内部最先被击破,如果没有内鬼,外面的人根本进不来,而我回来的时候,外面的军队早就撤退,顾亦城已经没有危险,他如果不做亏心事,心里没鬼,为什么在那个时候选择自杀?” “最傻的就是司徒嫣然,我告诉他顾亦城是卧底,他亲手毁了我们的家,杀害了我们的父亲,可她根本不信,后来还是对方在报纸不起眼的角落里发了一条讣告,证实了顾亦城的卧底身份,可她还是坚持要生下那个孩子!” “你也说过,你的父亲是下落不明,我认为你把账都算在顾亦城身上,还是有失偏颇,而且他也用生命为他做的一切买单,你没道理把自己的仇恨发泄在小辈的身上。”冷焱的意见颇为中肯。 而田谧则是沉浸在真相中不能回神,她妈妈那么爱顾亦城--这个她生物学上的父亲,难道他会是那样一个人?一边冰冷拒绝还一边占有纯洁少女的身体,拒绝她还把项链送给她,他到底想干什么?她竟会有这样一个父亲? 到底是司徒嫣然遇人不淑,还是这里面另有隐情? 顾亦城已经不在人世,她妈妈又疯疯癫癫,看来当年的真相只能成为一段无头公案,不过毕竟知道了自己亲生父母的下落,她也算了了一桩心事,不过,她的身世和冷焱有什么关系? “不管他有没有亲手杀害我父亲,我的家都因他而败落,他都害了我妹妹一辈子。”司徒继业继续说道。 “我认为你说的有一定道理,所以为了嫣然的病情,我愿意接受田谧,尽管她的身体里留着顾亦城的血液,我年龄也大了,唯一的儿子也被顾亦城偷走了,我的财产都可以留给她,但前提是她必须留在这里,照顾她妈妈,同时也为她的爸爸赎罪。” “如果我不同意呢?我可以照顾妈妈,为什么一定在这里?”田谧觉得这个司徒继业的思维一定有问题。 “因为能在一座小岛上生活,是你外公的遗愿,想让我接受你,你就必须在这里为你父亲赎罪!同意了,你就是岛上的公主,有妈妈,有舅舅,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佣人们可以为你服务到牙齿,我们三个人在这个世外桃源共度余生。如果不同意,那你就是孑然一身,不名一文。” “不名一文我没有意见,但我一定要带走我妈。”田谧的语气很坚决。 “你知道你妈每年的治疗费用是多少钱吗?你知道你身边的小伙子为了上岛来见你,现在也变成了一个穷光蛋吗?”司徒继业再次点燃了一支烟,把目光投向田谧。 田谧疑惑地看向冷焱,他依旧一脸风轻云淡,“没错儿,我现在的确什么都没有,你还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田谧毫不迟疑的点头,“当然,我早就说过的,只要你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但是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来告诉你吧……”艾森接过话头,“你还不知道吧,冷焱不仅是中盛的总裁,他年纪轻轻竟然还是摩恩瑞通的掌舵人,这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可他为了上岛来见你,之前和我签署了协议,把他名下所有的资产,包括摩恩瑞通,都无偿地转移给了我,正是因为这样,我才答应带他上岛来见你。” 田谧将求证的目光投向冷焱,冷焱若无其事地耸耸肩,摊摊手。 “傻子!你就不怕我留在这里不回去,你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那夫人愿不愿意和我这个穷光蛋一起回去?”冷焱捏捏她精致的鼻尖。 “那要看你表现……”田谧旁若无人地傲娇起来了。 “不知夫人需要为夫如何表现?” 田谧一只手攀上他的后颈,直接窜进他的怀里,“摆架,回宫,走喽!” 第九十六章 听了田谧的话,冷焱两只手托着她直接就往外走。 “田谧,你想好了,你们俩只要跨出这个房门,就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这个岛四面环水,就凭你们俩,能不能回到陆地都成问题,难道你要让我过几天给你们收尸吗!” “艾森总裁,我们就是在大海里葬身鱼腹,也一定葬在同一条鱼肚子里,以后的事儿就不劳您费心了,不过终有一日我还是要回来,接走我的妈妈,我是她的亲生女儿,这个监护权,必须属于我,三哥,我们走!” “只要你们走出这个门,就永远不要再踏进来!你们是离不开这个岛的,你想拖着冷焱和你一起死吗?”司徒继业大声喊道。 “他乐意!” “我乐意!” 冷焱和田谧头也不回地异口同声。 两个人十指紧扣,走出房间。 外面天色早已大亮,但却有些阴沉,大风吹得外面的植物哗哗作响,一副要下大雨的样子。 “傻丫头,就这么和我一起出来了,你就不怕我们困在岛上回不去?” “你说来接我回家,就一定有办法回去,再说,就算回不去,能和你在一起--我乐意!”田谧牵着冷焱的手,摇来摇去。 冷焱不动声色地换了一只胳膊让她摇。 “倒是你,为什么为了上岛,把老底儿都交给人家了?” “还没嫁过来就急着当家了?”冷焱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尖,“没办法,这个岛的地理位置特殊,卫星地图上都找不到,我自己找起来,太费时间,为了尽快找到你,他提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万一今天你被当成垃圾运走了,我要到哪里去找你!以后不论什么时候找不到我了,都乖乖呆在原地别动,我一定会找到你!” 田谧紧紧搂着他劲瘦的腰身,听着他熟悉的心跳,体会着他带来的安全感。 “好,我会一直都在原地等你。只要我们离开这里,我一定要帮你重新建立一个更庞大的商业王国……刚才听到你是摩恩的总裁,我一点都不惊讶,我觉得如果除了中盛你什么都没有,那才让我吃惊。”。 “那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只能傍着你这个小富婆了……” “呃,其实如果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就是不名一文的穷小子,没准儿我还会主动追求你,因为那样我的情敌和麻烦就会少许多……现在这个梦想终于实现了!给你个机会傍我,我会努力让自己尽快成为富婆……” “你真以为我把全部老底儿都交出去了?”冷焱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伏在田谧的耳边,温热的气息直接扑到她的颈间,看田谧疑惑地瞪着他,蜻蜓点水般地在她唇上偷亲一口,“我去见艾森之前,就做了充分准备,把我名下的资产都转移到了……你的名下,所以,他接受的部分,只是空壳。” “三哥,我实在太佩服你了,回去我就立刻携款潜逃……阿嚏!”田谧连着打了几个喷嚏。 “一定是有人念叨我了。”打过喷嚏的田谧声音有点囔。 “还敢逃跑!看来还是没睡踏实,皮子痒了!”冷焱一把搂过田谧就要亲,刚才人多,实在没兴致给他们现场直播,现在到了外面,终于逮着机会了。 田谧缩着身子东躲西躲,“别闹,我身上脏死了……唔……” “这里不脏。”冷焱含含糊糊地说着。 含在口中的唇依旧柔软,甜美,冷焱连日来一直空着的心,突然被幸福填的就要溢出来, 什么财富、名利、地位,哪一个都没有此时此刻能拥着她,吻着她的这种幸福感来的迅猛又真实。 冷焱很有耐心地在她唇上轻啜慢捻,渐渐觉得不满足,将舌灵活地探进她的牙关,刚刚伸进去,就被田谧轻易捕获,贪婪地吮吸起来,结果…… 田谧空空的肚子恰到好处地咕噜噜叫出声来,在静谧的早上显得分外清晰明朗,冷焱满腔柔情瞬时破功,哑然失笑,腾出空儿来笑着说道:“妮儿,你是打算把它吞下去解饿吗?” 田谧:“……” “有植物的地方就饿不死人,走,我带你找吃的去……” 天气有些阴冷,为了逃跑方便,田谧身上只穿着简单的衣裤,湿冷的海风吹过,她不禁激灵灵地打个寒战。 冷焱随手脱下身上的西装,套在她的身上,两人携着手向小岛的另一端走去。 田谧第一次见冷焱穿黑色衬衫,这样赏心悦目的男人不多看几眼,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回家都脱了给你看!” 田谧:“……” 奈何天公不作美,岛上的天气说变就变,他们还没走出多远,一直阴阴沉沉的天色,突然就暗了下来,岛上狂风大作,飞沙走石。 冷焱面色不愉,把田谧身上西装的领口紧了紧。 “妮儿,我们可能要淋雨了,这个天气,直升机怕是飞不过来……” “那正好我把一身的臭味儿洗掉,就不用再继续荼毒你的嗅觉了!”田谧的神态似是对即将到来的大雨充满了期待。 冷焱看着她但笑不语,这种毫不做作的苦中作乐,突然让他觉得田谧担得起世间所有的好,他会把他能想到的所有的好,统统给她。 “那一会儿我们要找一个极其隐秘的地方。” “嗯?” “我还欠你几个枣(澡)没洗?” 田谧笑着捏向他胸前硬鼓鼓的肌肉。 雨很快大了起来,冷焱也不敢肯定在这样的天气里,冷七要用多长时间找到他,脸上开始有担忧的神色。 狂风暴雨让田谧身上的热量散失很快,没多久她就唇色发白,浑身抖个不停, 冷焱把她抱在怀里,用双手在她身上不停揉搓,田谧依旧上牙不停地磕着下牙。 冷焱抱着她就往返回别墅的方向走。 “三哥,去哪?”田谧颤着声音说道。 “让艾森给你找个避雨的地方,这样下去,你身体承受不住。” “不要!”田谧剧烈的挣扎起来。 “如果回去避雨的结果是不能和你一起离开,我宁可死在这里都不会去!回去了,他不一定又提出什么新花样,我不想让你再为我失去任何东西!”田谧在雨中用尽全力的大喊。 冷焱:“……” “我不能一直让你抱着,我们来个雨中双人CS,你跑,我追!” 看田谧精神尚可,冷焱也来了兴致,“既然是玩儿,也得有点彩头,一场三分钟,我赢一场,你就奖励我2。5秒,怎么样?” “……”三哥,这个时候咱能不想这事儿吗? “我要是赢了呢?” “那你就扣回2。5秒。” “不行!” “成交!” “三哥,你要是赢了奖励2。5秒,我要是赢了,就扣10秒,行不行?” 浑身湿哒哒的田谧曲线毕露,在雨里半睁着眼睛撒娇,连日悬心禁欲的冷焱,恨不得立时来个2。5秒。 “行不行吗?”田谧冰凉的手开始偷偷伸进他的上衣作怪。 “预备--开始!” “啊--”田谧尖叫着在雨里跑开,没跑多远,就被轻松俘获。 过了一阵儿,又轮到冷焱追田谧的时候,他发现顺着黑色的衬衫,开始有粉红色的液体流到手掌上,随即大声喊道:“我让你先跑五十米,抓住机会啊!” 随即飞快地用牙齿把贴身T恤的下摆撕下来两圈,退下衬衣袖,用T恤下摆将左臂上的纱布又紧紧缠了几圈,确定再没有血水流出,才再次追了上去。 到底也没有人去最后考证,在铺天盖地的大暴雨里,田谧到底把自己签出去多少秒。 司徒继业坐在窗前,出神地盯着窗户上的雨幕,岛上的这种狂风暴雨他是深有感触的,风力大的时候,百十来斤重的人也能吹走,雨点砸在身上,生疼,像田谧那种皮娇肉嫩的小姑娘,一会儿就得跑会别墅里求他来避雨了。 他甚至想好了一会儿见到他们后的说辞。 其实他对于田谧知道冷焱一无所有后依旧选择和他在一起的决定就已经很惊讶了,他没预料到,田谧会如此看重他们之间的感情。 要知道,他给田谧的,是无数人做梦都求之不得的财富,能供得起她一百辈子奢侈的生活,可她却轻易地将大笔的巨额财富拒之门外,选择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小子。 不过他倒是很想知道,冷焱这个小子要怎么离开岛上?田谧就那么无条件地相信他? 上岛之前,他对冷焱进行了严格的检查,确保他身上没有任何卫星定位设备才同意他上飞机,难不成他能变出翅膀飞回去? 还是田谧像她爸爸一样有心计,懂得以退为进,期盼着他这个舅舅有可能回心转意? 不过现在老天成全,下了这么大的雨,如果他们回来求他,他会答应把他们送出岛的。 经过这几次接触,刚才又听温蒂说了嫣然这些天的变化,他知道,田谧也许是个好孩子,但顾亦城留给他的阴影太沉重,在当时的七年里,他们都以为顾亦城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好人,却在背后给了他们最重的一刀。 他之所以要千方百计地拆散他们,也是心里阴暗的魔在作祟,顾亦城弄丢了他的儿子,凭什么他的女儿就可以这么心安理得的享受幸福? 不过,田谧毕竟还是妹妹的女儿,他已经剥夺了田谧二十多年的母爱,如果嫣然是清醒的,知道他现在的所作所为,恐怕会更加怨恨他吧! 艾森又继续沉思了好一阵儿,也没见女佣通传,下这么大雨也不肯回来低头? 他疾步上楼,到了最高楼层,站在视线最好的地方,寻找那两个身影。 很快,他透过雨帘,看到了两个在雨中奔跑、嬉戏的人。 他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也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可他却能感受到他们的笑声一定会直上云霄。 当冷焱追上田谧的时候,一定是先搂在怀里狠狠地吻上一阵,然后才继续跑,他想,即使在这样恶劣的情况下,他们脸上的表情也一定是幸福快乐的。 顾亦城,托我妹妹的福,你生了个好女儿,算了,就由他们去吧…… 就让他们继续快乐幸福下去吧。 顾亦城,你死得太早,我们之间的账,也只能这样算了吧…… 就在他准备给威廉打电话的时候,窗外突然又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 冷焱这小子,果真有点能耐,竟然能把直升飞机带到岛上,可他把定位装置藏在哪了呢? 突然,艾森的神色变了变,回想起检查冷焱身体时看到的一个画面。 原来是这样…… 随即在心里默念:田谧,你抛却万贯家财选择他,是对的,他值得你这样做,即使你的身体里流着顾亦城的血,面对这样的人,你也不会忍心背叛。 上了直升飞机,冷焱先用大毛巾将田谧紧紧围住,才认真地帮她擦头发,田谧手也不停,拿着毛巾在冷焱头上擦来擦去。 “冷大哥,谢谢你来接我们,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虽然冷七对她的态度一直不是很友好,但在这样的天气他能来接他们,必要的谢意还是要表达的。 还没等冷七开口,冷焱就说到:“他开飞机不能分神,别打扰他。我们之间有特殊联系方式。” “对我也不能说?” “不能,隔墙有耳,万一你身上被艾森装了窃听器呢?” “不会吧……” “有可能!” 另一边的钟小米,一上午已经不知道叹了多少次气。 这个甜妞儿,怎么又不告而别,比上次还彻底,网上关于她的议论就像开了锅,可她一点儿都不相信田谧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但是这个甜妞儿到底去哪了呢? 旁边的白雨辰,实在看不下去,走到他桌前指指点点。 自从钟小米输给他一个月的早饭,他以送早餐方便之名,利用副总的职务之便,把钟小米弄到了他的办公室。 “女人经常叹气会变老!”他很中肯地建议到。 “老到嫁不出去关你屁事儿!” “这青天白日的,没招你吧,你别说你那姐妹儿没音信了,现在我家老大都联系不上了!” “嗯?冷总也失联了?” “我看差不多要失恋了!” “你别胡说,田谧绝对不是那样的人,她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事儿的。” “你还别不信,这女人呢,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只看眼前,我家老大现在和那个什么森的,是没法儿比,不过用不了几年,他就一定能超过那个森。” “你说出花儿来我也不信!她绝不是那种见利忘义的人!” “你知道那是多大的利吗?我可没有贬低田谧的意思,我只认为她的选择是人之常情,十五亿呀,这就是*裸的现实,至于网上说得那么难听的人,就是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轮她自己身上,没准儿十五万就和人跑了。所以呢,你也不用太难过……” “我还是不相信她会为了钱抛弃冷总,她会不会被人绑架了呀……”钟小米满脸的担心。 “绑架她为了朝老大要赎金?你别逗了,有哪个绑匪一个星期都不打电话要钱的。” “她到底去哪了呢?” “别看你虽然嘴上不承认,你心里一定有怀疑,她为什么一直不去上班?不出面澄清这一切?这个时候只要她肯和我老大一起现个身,一切不就不攻自破了吗?她为什么不出现?” “我还是不信,也许是身不由己呢?你家老大什么时候失联的?” “已经超过24小时了。男人总要经历点情伤才能渐渐成熟的。” “你经历过几回?” “咳……咳,那个,工作时间,别扯闲磕儿。” “明明是你先开的头吧!幼稚!” 另一边的楚漓刚一看见网络上铺天盖地关于田谧的种种议论,当时就搂过她妈狠狠地亲了几口。 连续过去几天热度丝毫不减,而且也没见冷焱和田谧出来澄清,她觉得她的春天,到了。 “妈,这才是老天有眼,没想到田谧是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亏得我以前没对她出手,老天给机会让冷焱看清她的真面目。” 邱宛平拍拍女儿的手背,“男人要是不经过几个女人,是不会成熟的,现在冷焱被女人骗一次,他就能体会到,谁才是一直把他放在心上的人,现在他一定很需要安慰,你正好乘虚而入。” “妈,你这话说的,什么叫趁虚而入,说得我像嫁不出似的。” 一直在旁边的楚中天开了口:“你妈说的话,你还别不爱听,要不是田谧那个丫头自己作出事儿来,就凭冷焱那个小子的执着劲儿,还真没你啥机会,虽然你没见到艾森,可这对你来说,却是绝好的机会。” 邱宛平一听老公也这么认为,赶紧起身,拉着楚漓进了卧室。 严严实实地关好门,压低了声音:“闺女,这女人在这个时候,必须得主动,冷焱那么骄傲的人,哪里经历过这事儿,你一定趁着这个机会,把生米做成熟饭……” “妈--”楚漓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其实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这不用不好意思,一旦你们有了夫妻之实,冷家是绝不会赖账的……让一个男人忘记一个女人的最好也最快的方法,就是用另一个女人取代原来那个。” “可是,我现在根本找不到他呀……”其实这才是令楚漓最头疼的问题。 “我就不信他还能跑出地球了,让你爸帮忙,你就放心去追,妈妈支持你!” 第九十七章 直升机缓缓下降,透过舷窗,田谧能看见在海洋环抱下的岛屿,远远看去像是一块碧绿的翡翠,镶嵌在碧蓝的海洋之中。 当飞机飞到岛屿的正上方时,田谧发现这个小岛的外形就像一颗绿色的星星,缀在碧蓝的天幕之上。 小岛的正中还有殷红一点,如美人痣一般,为小岛增色许多。 “三哥,你快看快看,这是哪儿呀,真好看!”田谧兴奋地摇着冷焱的手臂,让他也往下面看。 “喜欢?” “就是觉得好看!” “那就去看看!” 冷七带着耳麦,就像能听到他们的谈话一样,缓缓将直升机继续下降。 随着飞机和地面距离的不断接近,原本岛上红色的一点渐渐变成了蓝色。 “哦,变成了蓝色的宝石,看起来像海洋之心呢。”田谧对着外面的景致出神。 没过多久,蓝色的宝石又缓缓变成淡金色,就像个暖暖的小太阳。 随着飞行高度的不断降低,田谧看清不断变换颜色的,是个建筑的屋顶。 飞机降落在碧绿如织的草坪上。 这个小岛,面积不大,一改轩然岛上的阴霾,阳光明媚,温度宜人,田谧和冷焱挽着手一直朝刚才看见的建筑方向走去。 没走多远,飞机的轰鸣声再次响起,田谧目瞪口呆地看着直升机再次升空。 “三哥,他走了我们怎么办?” “他走了我们才好在这里办!”冷焱拉着她的手,就向会变色的建筑方向跑去。 “那我们在这里要呆多久?” “看你的表现。” “公司的人还不知道我去了哪。” “这些事儿冷七会去办。” “可是这要花很多钱的!” “我已经想好付账方式了!” “你认识这里的主人?” “不仅认识,还很熟。”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进了房间。 房间里各种物品一应俱全,浴室的柜子里,甚至还摆放着女士内衣和家居服。这些东西她太需要了! 田谧快步跑到外面。 “三哥,你这个朋友事先知道我们要来?浴室里为什么有女性用品?你和他联系一下,我能用吗?” “你看见的所有东西都能用,随便,就像在御景园一样。” 田谧:“……” 田谧在浴室洗了很长时间,生怕身上留下什么怪异的味道。 在热气的熏蒸下,她的脸颊粉扑扑,眼睛水灵灵,穿着浴室里卡通的家居服,带着白嫩嫩香喷喷的水汽,就出去找冷焱。 结果楼上楼下寻个遍,才发现挽着袖子,在厨房里忙碌的他。 他也换上了一身家居服,看不见前面的图案,颜色和她的一模一样,头发还没干透,看来是在别的浴室里洗过了澡。 厨房里飘散着浓郁的鱼腥味和料酒的味道。 “三哥,这里怎么会有鱼?主人知道我们会来?噢!刚才的降落一定是有预谋的!” 田谧一边说一边快步冲过来直接窜到他的后背上。 正在往鱼身上涂抹各种调料的冷焱身体只是微微晃了一下,还顺势把田谧往上颠了颠。 “在上面乖乖呆着别动。” 呃,大名鼎鼎的冷总在家里背着媳妇儿做饭,这要是流传出去,也得成为西京的一大奇谈。 “你会做鱼吗?”田谧的手指像灵活的小鱼,在冷焱浓密柔韧的发丝间游来游去,回忆着以前看过的头部穴位在他的头皮上按来按去。 “一会儿你尝尝就知道了,嗯,继续按,别停。” “这鱼要怎么做?” “我冷氏独门秘籍,荷叶蒸鱼……” “这一条鱼太少了,我现在能吃下一头牛!”说完还“嗷”地叫了一声,一口叼住了他的耳唇,用温热的舌尖在他微凉的耳唇上轻轻撩拨。 嘴里含混地说着:“先用这个垫垫底儿……” “不想吃饭了是吧!”冷焱的声音里带了丝丝威胁。 “反正我十几个小时没吃东西了,你要是不给饭吃,我就把你媳妇儿给饿死……” 田谧的发音依旧含含糊糊,舌尖儿上的动作片刻没停。 舔了一阵儿耳唇儿后又像只小猫儿一样,围着他的脖子嗅来嗅去,秀美的鼻子尖儿来来回回地在他颈部的皮肤上划过,温热的唇,清甜的气息齐齐上阵,不停地在他的耳朵上、脖子上兴妖作乱。 香香软软的身体一直地在他后背上蹭来蹭去,灵活的舌尖还不停地在敏感的耳唇儿上挑战他的底线,妮儿,这可是你自找的! 冷焱刚欲爆发洪荒之力,后背上突然一轻,紧接着就听见她蹬蹬跑开的声音。就像一尾调皮的鱼,轻轻地啄了你几口后,当你伸手去抓时,她却在你的指间灵活地溜掉。 “三哥,你做菜,我给你*蛋饼,这是我的另一个拿手绝活。”田谧惹毛了某人而不自知。 冷焱有些粗暴地揉搓着手中倒霉的鱼,只有这条鱼才知道他心里有多憋屈。 被撩了一身火气无处发泄,而某人却丝毫没有意识到错误的自觉性,不过那句“我就把你媳妇儿饿死”倒是非常对他的胃口。 看来,她已经完全做好了当他媳妇儿的心里准备。 田谧手脚麻利地打碎鸡蛋,一边飞快搅拌,一边把面粉均匀地洒在里面,很快,鸡蛋、面粉、白糖和水就在她的手里变成均匀粘稠的面糊,充满质感。 这次换成冷焱站在后面环着她的腰,在田谧的耳后和颈间轻啄慢吻。 淡黄色的糊糊平整地摊在锅底,厨房里飘散出浓郁的蛋香。 “真香!现在就想吃!”冷焱语嫣不明地意有所指。 “马上就好!” “我说的是你!” “……” 田谧选择自动忽略。 “三哥,这里有电脑吗?我已经与世隔绝一个星期了,什么消息都不知道,干我们这一行的,信息就是一切,一会儿吃完饭我得赶紧上网……” 她一边翻着鸡蛋饼一边想着上网的问题。 “没有电脑,不能上网。” “那我们明天就走吧,时间长了我都该被淘汰了,我们应该把握时机做几件大事……” “我没有手机,联系不上冷七,只能等他来接我们。” “啊?那要多久?等我们回去黄花菜都凉了!” “我等的花都谢了,你的凉了不算什么,你把输给我的几十秒好好分配一下……”冷焱一边说一边用身体顶了田谧几下。 “别闹!” “没闹,就是提示你一下,今天又到十五了,月亮又圆了。” “先吃饭……” 很快,冷焱做好了荷叶蒸鱼、白灼芥兰和西红柿蛋花汤,有红有绿的摆在桌子上,煞是好看。 田谧食指大动,胃口大开,一阵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一条卖相精致的荷叶蒸鱼就剩荷叶和鱼刺了。 冷焱看着她吃得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盯着盘子里的狼藉发了一小会儿呆,突然嘴角上扬,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事儿,端着盛鱼的盘子就直接去了厨房。 田谧懒洋洋地倚在餐桌前,透过门缝儿,看冷焱在厨房里做什么。 没多会儿,他再进来的时候,盘子上面的荷叶已经被洗得干干净净,刚才那条鱼的残骸,也被处理得只剩下一根根零散的鱼刺,冷焱捏成像牙签一样的一小簇,拿在手里。 “这是什么节奏?”田谧盯着他手里奇奇怪怪的玩意不知道他搞什么什么名堂。 “吃饱了就做点有意思的事儿。”冷焱的表情严肃的一本正经。 “嗯?” “我要给你做一个心理需求测试。” “测试?” 冷焱看了她一眼,目光中明显带着笑,“充分发挥你的想象力,用这个,在这个上面摆出你认为最有意义的图案,别弄断啊!然后我就能判断了。” 冷焱先指指鱼刺,又指指荷叶。 虽然没明白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闲扯一会儿,总比直接被他虏到床上去好。 她把盛着荷叶的盘子放到桌子上,数了数手里的鱼刺,七根,能摆出什么呢? “不可以弄断,可以剩吗?” “看你需要。”冷焱的口气很仁慈。 理科生田谧脑子里也没什么浪漫细胞,直不楞腾的鱼刺能做出什么图案,直接用五根鱼刺在荷叶上摆出了一个“田”。 “我以为你能把七根都用上,摆出一个‘冷’……” “哦,是哈,‘冷’字刚好七笔,一根不剩啊,重新来,重新来……” 很快,七根鱼刺在荷叶上被田谧摆成一个“冷”字。 “摆好了?不改了?” “不改了,公布答案吧!看出我有什么心理需求了?” “夫人的需求量很大呀!一开始的要求还算合理,后面这个吗……虽然勉为其难,也是可以应对的……” “什么需求很大?”田谧皱着眉头看着叶子上的鱼刺。 “我告诉过你,看你的需要,这不是你自己要求的吗,看来以前一直是欲求不满哪,为夫惭愧,没能做到:一叶--七刺……” 冷焱捞起她就往卧室里走。 田谧瞬间秒懂。 “冷焱,你个流氓!”她一边喊一边在他身上蹬着脚大喊。 “你应该喊专一的流氓……”冷总对这个称呼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冷焱你个大骗子,早知道我就都掰碎了摆上,一夜十四回,让你……” 后面的话完全被“唔唔”声代替。 那天晚上,饱餐后的田谧被摆成各种形状,由冷总一次又一次地满足她的需求,喘息的间歇,还弱弱地争辩着,“我第一次摆的是个田,只用了五根……” “行,以后我们就执行这个标准……” 田谧:“……” 整个晚上,冷焱始终没有脱掉上身的T恤,每当田谧想问,就直接被冷焱用唇给堵回嘴里,他们的战况激烈的时候,田谧情不自禁的上手往下扒,就被冷焱用武力化解。 一晚上下来,也不知道田谧偿还了几个2。5秒,本来还想留点力气问问他这段时间西京的情况,还没等到开口的机会就直接去会见周公了。 冷焱把田谧上上下下整理的清清爽爽,看她也没有醒来的迹象,直接到了另一个房间。 拿出藏在隐秘处的电脑,在网上和国内易俊峰联系,了解西京的情况。 “俊峰,还需要几天?” “最快三天,这次需要处理的信息太多。” “那我们四天后回西京,一定不能让网上再有关于她的负面信息。” “放心。” 冷焱藏好电脑,回到房间,盯着田谧的睡颜看了一阵儿,心满意足地搂过来,睡觉! 清晨,田谧在冷焱的注视下醒来。 在他的瞳孔里,田谧清晰地看见自己的影像,情不自禁地就露出笑脸,突然想起昨晚的遭遇,笑到一半就直接转身,留给冷焱一个傲娇的背影。 “不用害羞,我又不会笑话你,有需求是正常的……” 冷焱明显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还说,还说!” 背过身去的田谧被这一句话就惹得转回身来,和他在床上撕打在一起。 “我错了,我错了……”冷焱很快举手告饶,并且聪明地转移话题。 “妮儿,离开西京那天你去医院检查了?” “嗯。” 提到这事儿,田谧就有点纳闷儿,检查什么问题都没有,可就是怀不上。 “只要你身体没问题,孩子这个事儿,千万别着急。” 田谧抬起头听他的下文。 “我的孩子肯定要由你来生,这个事儿就要顺其自然,你没想的时候,他自己就来了,晚几年无所谓。” 田谧刚想说话,只听他继续说道,“一旦现在真有了,头三个月我碰也不能碰,憋坏了怎么办?我还想趁着年轻,体力好,多满足你几年不是?” 田谧:“……” 就不能把他想象成善解人意的人! 自从离开西京,田谧就没有手机,没有网络,变成与世隔绝的人,到了岛上,冷焱为了不让她烦心,藏起所有能与外界联络的电子产品,带着她在岛上过起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日子。 小岛上的海滩,水清沙幼,田谧光着脚丫踩在沙滩上,柔软细腻的轻沙争先恐后地在细白的脚趾缝中钻出来,柔柔痒痒的感觉从脚下一直传到心底。 跑累了,他们就相偎着坐在沙滩上看潮起潮落,云卷云舒,到了晚上,田谧搂着冷焱的胳膊,坐在阳台上。 “三哥,我们比赛吧。” “什么彩头?” “我要赢了,今天晚上我们就盖棉被纯聊天,不能动手动脚……” “我要是赢了呢?” “白赢……” “比什么?” “比数数,你数星星,我数月亮。”田谧生怕冷焱抢了她的话头儿。 “好,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天上肉眼可见的一共2148颗,宇宙*有恒星61965434291亿亿颗……回答完毕,你的月亮还没数完,我赢了。” “你耍赖,你根本没数!” “你怎么知道我没数?” “你分明是随口胡编的,有本事你再说一遍!”田谧心里窃喜,她对数字可是过耳不忘,随口胡编的数字他根本不可能重复! “你听好,宇宙*有恒星61965434291亿亿颗,和上次一样不?” “胡编的你也能记住,你的脑子什么构造的?”田谧悲催地发现预谋竟然完全落空! “你不能说我的数字是编的,在你不能有充足证据推翻我这个数字之前,我的数字就是对的,法庭上都讲究,谁反对,谁举证,所以……哦,月亮数完了吗?” 田谧:“……” 当晚,盖棉被纯聊天的计划终是没有实现。 轩然岛。 田谧离开后,司徒嫣然的病情只稳定了两天,就又再次发作起来。 司徒继业让她住进了大城堡,可她每天四处乱转,翻天覆地的四处寻找“宝贝儿”,一刻不得闲,把身边的佣人折腾得疲惫不堪。 她一见到司徒继业就大吵大闹,说他偷走了她的宝贝儿,不知说到什么话语就会触动往日的伤疤,歇斯底里地发作起来没完,对着司徒继业又是挠又是咬,让他大为头疼。 “如果你肯乖乖听话,我就把你送到你的宝贝儿那儿,让你和她在一起。” 混混沌沌的司徒嫣然听懂了这句话的意思,果真停下手上的动作,蹲在沙发旁边嘤嘤的哭,嘴里含混不清地呢喃着“宝贝儿,宝贝儿。” 带冷焱上岛之前,司徒继业就知道了网上关于田谧和他之间传的沸沸扬扬的各种秘闻。 长时间处于金字塔最高端的他对这些花边消息向来不屑一顾,他当然明白这些事情都是无中生有。 但是当冷焱在田谧突然失踪,他对真相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依旧选择相信田谧,宁可放弃财富,也要义无反顾地和他一起上岛的时候,他对冷焱在原本有好感的基础上也多了几分钦佩。 随着网上的消息越演越烈,他能想象出,这会给田谧日后的生活造成多大麻烦,现在既然决定让妹妹和田谧在一起生活,他就不能任由事态继续发展。 他准备让威廉出手对网络流言进行清理,结果却发现,网上关于田谧的消息几乎已经没有了。 消息的源头是在西京的别墅里被偷拍的照片,想要找到这个人还是很容易的,他家的人,他可以去欺负,可别人也想骑在头上,那绝对不行! ------题外话------ 非常抱歉了各位亲,今天更新晚了,刚找到网~ 感谢各位亲的陪伴和支持,么么哒! 第九十八章 四天以后。 神采奕奕的冷焱和精神萎靡的田谧准备离开星星岛。 田谧懒洋洋地整理着几天来他们用过的物品,想一并带回西京。 “留在这儿吧,以后还要过来。”冷焱对忙忙碌碌的田谧说道。 “我们都用了人家很多东西了,还把用过的留在这里占着地方,不太好,回去以后,还是当面表示一下感谢吧。” “不用了,我都面对面感谢过了,费用都付过了。” “嗯?” “我不是每天都和你这个富婆儿面对面吗?这几天对我提供的服务可还满意?满足需求了没?房钱,我可都用……偿了。” 虽然房间里并没有别人,冷焱还是用几乎低不可闻的耳语在田谧的颈边轻声说道。 听了这句话,田谧都没顾上害羞,光顾着吃惊了,“你刚才的意思是说--这个岛是我的?” “都说过你是富婆儿了,这个岛是早就在你名下的……我的下半辈子就得靠你养着了。”冷焱说得大言不惭。 “你都把什么东西给我了?”当时司徒继业给她金山银山时,也没见她情绪有任何变化,此时却有些语声微颤。 “嗯……能给的现在都给了,按照你的需求量,你不用担心我还有多余的精力留给别人,还有很多想给的,会一直不停地给下去……” 冷焱故意曲解田谧话里的意思。 在厚脸皮这方面,她一直都不是他的对手,不过早晚有一天要扳回一城! 田谧在心里愤愤地想! 他们回到西京后,直接去了御景园。 冷焱和田谧简单交代几句,就匆匆离开,回了冷宅,马上就是冷老爷子的八十大寿了,他必须把田谧的事情和家里说清楚。 看冷焱自己开车离开,田谧用御景园里的座机,给冷七打电话。 冷七的电话号码,是她以前在无意中看到的,好不容易趁着冷焱不在,有些事情她想问问清楚。 冷七对她的态度一贯冷淡,虽然心里有点打怵,还是鼓足勇气开了口。 “冷大哥,有时间吗?我有些问题想问你。” “我就在你们别墅的外面。” “那快进来坐呀!” “好。” 田谧放下电话,赶紧跑出去开门。 “冷大哥,为什么呆在外面,快进来!” “冷焱临走的时候交代,让我保护你。” 冷七腰背挺直地走了进来,在沙发上,目不斜视地正襟危坐。 “保护我?” “对,我第一次见你,是九月份的时候,冷焱让我护送你回宁城,你一路换车,都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 田谧这才知道,原来从那时候起,冷焱就开始为她做的这么多。 冷七之所以对田谧态度冷淡,就是认为她简直就是个祸水。 自从有了她,冷焱这个冷硬血性的钢铁汉子,丝丝缕缕地都化成了绕指柔,为了她,把肉割下来都没意见,最让人生气的是做完了还什么都不说。 这次网络上的大清扫,冷焱花费了大量的时间、人力和物力,事先和事后却对他们每一个人下了严格的禁口令,任何人都不允许向田谧提半个字,但就算不提这件事儿,提提以前的总可以吧,不然,当事人始终蒙在鼓里,他这个局外人,都为冷焱抱不平。 “冷大哥,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找到‘轩然岛’的?听冷焱说,那个岛在卫星地图上都没有显示。” “你不知道?” “我问过,他没说。” 田谧问的时候,冷焱用他和冷七之间的特殊联系搪塞过去,可她知道,那根本不可能。 既然冷焱不说,她就想办法在冷七这里打开缺口。 冷七冷冷地看了田谧一眼,“你们晚上睡觉都不脱衣服吗?” 田谧的脸腾地就红到了耳朵根,这几天晚上的情况大致相同,都是用不了多久,她就变成了一只被剥了皮儿的白嫩粽子,而冷焱上身的T恤却一直没有离身。 只听冷七继续说道,“这几天你都没发现他胳膊上那么长的伤口?” 伤口? 每天晚上她都被他磋磨的欲仙欲死,每次刚想问他为什么不脱T恤就被他用唇堵回去。 好不容易有一次刚问出口,他就来了一句:“看来你对我身体的视觉需求也很强烈呀!我还是用实际行动满足比较直接……” 田谧再也没好意思和他说这件事儿。 看她在自己面前生龙活虎的样子,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受了伤啊! “他是怎么伤的?”田谧心里闷闷的,难言的心疼和后悔一股一股向上涌。 “他去见艾森之前,就预料到事情不会很容易,所以要不惜一切代价先找到你,让我再找到他。为了以防万一,他把伪装成接骨钢钉形状的卫星定位装置,用手术的方法,按到了他左臂关节处,这样,在X光线下,看起来就像留在身体里的钢钉,就是这个钢钉,混过了艾森严格的检查,我才能顺利找到你们。” 原来是这样…… 嬉闹时,他不动声色移开的手臂,晚上无论如何都不肯脱的T恤,还有这几天洗澡他们都是各洗各的,冷焱从没来骚扰,原来都是因为胳膊上有伤口,可她竟然这么粗心,这么明显的异常都没放在心上,看来真是被冷焱宠坏了脑子了。 “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你以为卡兰斯特商学院为什么会在开学后还能给你发录取通知书?我承认你很优秀,可录取却是冷焱牺牲了现实利益和卡兰斯特谈判换来的。” “还有上次数位大佬齐聚一堂,你以为那是卡兰斯特的面子吗,我不知道他和你用的什么说辞,那也是摩恩瑞通出面才促成的,那都是为了让你能尽快成长。” “还有前一段时间,是摩恩发展壮大最关键的阶段,为了这一天,他整整筹备了三年,当时处于谈判最关键的阶段,他要带你一起去谈判,让你长经验,长见识,结果,你刚上飞机就发起了高烧,他二话没说就近降落,衣不解带地照顾了你三天,结果,摩恩与最好的发展机会失之交臂……他说,他可以用十年的时间再创造一个摩恩,可是他这辈子却只有一个你……” 冷七口气冰冷,面无表情,可田谧依旧能感受到他语气中对她的埋怨和责备。 他的埋怨和责备都是对的,她对于冷焱宏伟的事业版图来说,确实是一个祸水,而她却丝毫没有身为“红颜祸水”的自觉性。 “还有最近的,你都知道了,为了你连摩恩都搭上了,不过在这之前,他还是狡猾地把主力资金转移了,让我们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他在不知道你和艾森到底是什么关系之前,竟然把他这么多年的身家都转移到你的名下,现在,他真成了一个穷光蛋了,在身体里安装卫星定位的手术费还是我给他拿的。” 田谧一直坐在一边,像一座雕塑一样安静的听,甚至面带微笑,连眼泪都没有流。 他在背后为她默默付出这么多,是要让她快乐,不是为了让她流泪的。 她一直以为,她爱他,像他爱她一样多。 可现在她才知道,他是这样深沉地爱着她。 冷焱,我要怎么做,才能爱你更多一点? 她把最汹涌的感情,隐藏在最平静的外表下。 “冷大哥,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话,如果以后他再做傻事,请你及时告诉我,我会拦住他……” “只要你好好的,他就不会做傻事,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心甘情愿的保护你?” 田谧:“……” 突然响起的门铃声,恰到好处地缓解了田谧的尴尬。 透过可视对讲,原来是钟小米和白雨辰站在外面。 打开门才发现,他们两个人中间,还站着一个小小的萝莉。 “丫丫,你怎么在这里?”田谧看见陈晓雅和他们在一起,很惊讶。 “你个甜妞儿,赶紧让我们进去……”钟小米永远都是这么先声夺人。 一行人进了客厅,四个大人加上一个小孩儿,房间里立刻热闹起来。 “你们这三人行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田谧似乎在钟小米和白雨辰之间嗅到奸情的味道。 “我还没来得及问你呢,不声不响就失踪了这么些天,害我为你肝肠寸断……” “哪儿断了,快点儿拿出来我缝上。” “别打岔!” 田谧在这边和钟小米拌嘴,白雨辰则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和冷七低声说话。 陈晓雅乖巧地站在田谧和钟小米中间。 “阿姨,我想和你学弹琴……” “走,阿姨带你去弹琴……” 田谧一把抱起陈晓雅,和钟小米三个人向琴房走去。 “冷总这金屋真挺气派,住这么好的地方,也不说请我来参观一下……” “我还不知道你,参观是假,想蹭饭是真。” “真没劲,这么快就被你看穿了。诶,你的人生真是处处充满惊喜,上次我们有幸见到的艾森,居然是你舅舅?你竟然有个这么牛X的舅舅。” “哪有什么惊喜,惊吓还差不多,我在马路上,就稀里糊涂地被带走了,醒来后就到了一个小岛,然后在小岛上见到了我的亲生母亲。” 田谧一边手把着手教丫丫弹琴,一边简单描述了这几天的经历。 丫丫弹了一会儿就没了耐心,跑到别的房间去玩儿,田谧和钟小米一边用眼神瞄着丫丫,一边说悄悄话。 “你们三个怎么弄到一起了?你认识陈云静?”田谧问道。 “我和陈云静在欧洲就认识了,看她一个人带着孩子挺不容易,原来丫丫小的时候,我在欧洲,也帮她带过孩子,你怎么也认识她?” “世界挺小的,陈云静是莫云聪的亲姐姐,你不知道吧?” “啊--?”这么长时间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陈云静一直一个人带丫丫?她离婚了?” “不知道,当时我听周围的人说,她根本没结婚,可能是个未婚妈妈吧,这么多年也挺不容易的。” “哎,这年头,负心的男人随处可见呐!”田谧感慨着说道。 “是呀,像冷总这样既英俊多金又专一情深的男人,实在是奇货可居,甜妮儿,你上辈子一定是把全宇宙拯救了十遍,老天爷才让你在地下车库里,都能直接掉到帅哥的怀里。” “我这里你再八卦也没有新鲜词儿了,到时你,怎么和白雨辰出双入对儿了?” 钟小米的俏脸上浮现出一丝几不可查的红晕。 “注意用词!我们明明是三人行好不好!” “连二人世界都不过,直接就跨入三人行列了?”说完还不怀好意地像钟小米的腹部扫了一眼。 “甜妮儿,和你家冷总学坏了!是不是一变成女人,啥话你都敢说了?” “对呀,你准备什么时候让谁把你变成女人呐?” “甜妮儿。这回换我撕你的嘴!” 钟小米手脚并用地和田谧撕扯了一阵,率先败下阵来。 “算了,不和你这种已婚妇女一般见识,你这身娇体贵的,万一现在身上带着没被发觉的焱太子,我给你闹出毛病来,你家冷总不得活剐了我……” 钟小米悍然还击。 “诶,说正经的,你觉得这个白雨辰靠谱不?”田谧收起玩闹,正色问道。 “其实一开始,我们俩到一块儿,见面就掐,见面就掐,后来,我打赌,输了他一个月早饭,他就把我弄到他办公室去了,天天在一起呆着吧,就觉得他也没那么讨厌了……” “这么说,革命的友情已经开始萌芽了?”田谧的眼神里开始冒出粉色的星星。 “也不能那么说,以后的事儿,谁知道呢?前几天我妈还给我打电话,让我收拾收拾准备回国呢!” “你这个保密工作也忒到位了,叔叔阿姨还以为你在米兰呢?” “对呗,等我回来接手我家的生意呢。没准儿,还得弄个门当户对的联姻什么的。” “你没问问白雨辰家里是做什么的?” “都这么熟了,怎么问啊,一问就像对他心怀叵测似的,像我主动想巴着他一样,我才不问!” “那改天我帮你侧面问问冷焱?” “算了算了,还是别问了,以后再说。” “我猜猜,是不是怕他的家庭太高或者太低,和你家门不当户不对呀?你这叫当局者迷,按照你这种想法,我根本配不上冷焱呐,你以前怎么劝我来着?” “倒不是因为这个,冷总对你的感情,瞎子都能看出来,可是现在我都弄不明白自己怎么想,更别提白雨辰的想法了,所以,走一步看一步,见招拆招吧。” 两人絮絮叨叨说了半天的话,田谧看看时间,热情地留钟小米吃晚饭。 “本来我也没打算空着肚子回去。” 田谧在厨房里,大显神威,动作麻利地手起刀落,叮叮当当,没多久,色香味儿俱全的六菜一汤就端上了餐桌。 冷焱的这栋别墅,白雨辰以前没少来,美食当前,绝不客气,主动找到自己的位置坐好。 倒是冷七,看田谧长得皮娇肉嫩的,一直以为她一定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美人儿,没想到也这么接地气儿,简单的六菜一汤,让冷七对田谧的印象略有改观。 田谧知道冷焱回了冷宅,没打电话,也没等他,她知道,他在冷家为了他们的未来努力,接下来,她会和他一起努力。 陈云静打电话要接丫丫的时候,他们刚刚端起饭碗。 钟小米用眼神征求着田谧的意见,田谧点头,让陈云静到御景园来接丫丫。 陈云静敲门的时候,田谧刚好去厨房端一直用文火炖着的鱼翅,钟小米跑出去开门。 等田谧从厨房回来,一边把盘子里的鱼翅在每人面前摆了一盅,一边和陈云静打招呼。 “云静姐,如果不介意,一起吃点饭吧!” “我吃过了,丫丫在这里已经给你添麻烦了,等她吃完了,我就带她回去,谢谢你了。” “阿姨,你刚才端上来的这团粉丝真好吃,我还想要……” 田谧正和陈云静说话,陈晓雅奶声奶气的声音就在餐桌上响起。 陈云静虽然在外面,但是离餐厅不远,自然知道女儿口中的粉丝是什么,她的女儿,还不认识鱼翅,她的脸一下变得通红。 钟小米刚想开口,田谧直接把自己那份儿端到丫丫面前,“阿姨这团粉丝也给小雅,小雅如果爱吃,下次到这里来,阿姨还给你做。” 陈云静:莫云聪真没福气。 冷七:其实这个丫头也不光长得好看。 白雨辰:不愧是老大的女人,做事就是得体。 钟小米:我差点儿嘴欠告诉孩子那叫鱼翅,一碗好几百块…… 晚饭后,白雨辰和钟小米一起走在路上,两人中间的距离宽得能通过一辆马车。 “我就说我家老大看人不能走眼,我这小嫂子,还真是没得说。” “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当时田谧没有音信的时候,你不是也像别人一样认为她见利忘义了?这时候又小嫂子不错了!” “她整天被老大宝贝得什么是的,我哪里了解她什么人品……” “不相信她,就是不相信你老大的眼光,信不信哪天我在背后告你黑状。” “钟小米,做人不能这么不讲义气,大不了你这个月迟到,我还不给你扣工资就是了。” “当真?” “比珍珠还真!” “成交!” ------题外话------ 今天总算没晚,擦擦汗! 第九十九章 还有一周时间就是冷老爷子的八十大寿了,冷焱想借寿宴之际,让田谧正式以冷家长孙长媳的身份出现,但这件事情,事先必须征得家里人,尤其是冷老爷子的同意。 冷焱站在爷爷的书房外,规规矩矩地敲了敲房门。 “进来!” 房间里传来冷老爷子中气十足的洪亮声音。 冷焱推门而入。 冷老爷子一见他,气就不打一处来,“还知道回来?这几天去哪了?连个电话也没有!” “去找田谧了。” “你还去找她,我告诉你,像她这样的人,朝秦暮楚,绝对不能进我冷家的门!”冷老爷子的话语掷地有声。 谢雪莹夫妇见儿子回来,也跟进了书房,坐在冷老爷子的同一方向,冷焱一个人站在门口。 “网上都是胡说八道的,田谧是被艾森强行带走的,艾森是她的舅舅。”冷焱言简意赅地向家人阐述田谧和艾森之间的关系。 “我看你是被蒙住了心神,这年头,不认干爹,开始流行直接认舅舅了?”冷老爷子一直认为网上的传言是真的。 “是嫡亲的舅舅,田谧是她的养母捡来的,她的生母叫司徒嫣然,艾森的中文名字叫司徒继业,她和她生母做了亲子鉴定。” 冷焱此番话出口,冷老爷子的火气多少消了一些。看来网上的东西还真不能全信。 “现在她是艾森集团的公主,我能不能高攀得起都是个问题,所以,我想趁着您的寿宴,把这件事情定下来。” “我的孙子还用得着去高攀别人?” “爷爷,现在你的孙子除了冷家人这个名头以外,可是身无分文,为了找到田谧,我已经把摩恩瑞通移交给艾森总裁了,所以,我现在--一无所有。” “什么?”谢雪莹和冷致远同时惊讶地失声大叫。 冷远山则直接抄起板台上的茶杯,劈头盖脸地就向他砸去。 冷焱站在远处,抬起胳膊护住头脸,任由茶杯撞在手肘部碎裂,滚热的茶汤混着碧绿的茶叶顺着胳膊溅得到处都是。 “处对象都处傻了吧,不知道躲啊?” 看着孙子老老实实站在那儿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冷老爷子又心疼,“看看烫了没,老冷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情种!” “我让您打一下消消气,但是不能打脸,脸上挂了彩,回去田谧该担心了。” “你个小兔崽子回来诚心和我作对的吧!”冷老爷子一拍桌子,把烟灰缸都震得跳了起来。 冷焱向三位长辈简要叙述了田谧复杂的身世和这几天在她身上发生的各种事情。 “只要她肯签字,艾森集团很多的股份、产业都会转移到她的名下,包括她这几天生活的岛屿,还有艾森在瑞士银行用100亿美金给她办理的金卡,统统都会变成她的,艾森唯一的要求就是田谧留在岛上和他们一起生活。” 听到这里,三位长辈的注意力完全都被冷焱吸引过来了这么多钱,换十个冷家都不止。 “当时她已经知道,我一无所有,依旧选择了和我一起回来,这就意味着她放弃了艾森集团给予她的一切,对了,除了田谧和她的生母,他舅舅没有别的亲人,她选择和我一起回来,也意味着她放弃了已经到手的金山或许还有整个艾森集团的继承权。” “所以,你们完全有理由相信,她看上的,始终都是我这个人,对我们家的财产和其他的一切,并无可图,如果她想要钱,她现在就是亚洲首富。” 冷焱边说边脱下被茶水弄脏的西装,搭在手臂上,露出里面的黑色衬衫,身姿挺拔的他随时都能站成一道风景。 “为了她,你的摩恩就这么没了?” 冷致远听儿子说得这么风轻云淡,还是觉得肉疼。 之前听冷远山告诉他自家儿子竟是大名鼎鼎、神秘莫测的摩恩总裁,和谢雪莹两人兴奋得几天没睡好,感叹冷家基因突变,生出了带有如此强大基因的优秀品种。 “摩恩可以再有,可田谧却只有一个。”冷焱丝毫不觉得用摩恩换田谧的做法有什么不妥。 “田谧这个孩子也是可怜见的,生母疯疯癫癫,养母还昏迷不醒……” 谢雪莹喜欢这样的孩子,一听田谧为了儿子什么都不要了,最先改变了立场。 “这混小子几句话就把你给糊弄了?也不看看大家现在都怎么议论她?娶这样的人进门,让我冷家的脸面往哪放!” 冷致远认为媳妇儿的立场太不坚定。 “我之所以清除网上的流言,是不想让田谧知道后烦心,可绝不等于我能容忍,我必须要还她一个清白,我准备在寿宴后举行一次记者招待会,澄清这个事实。” 冷远山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的孙子,他是最不喜欢在媒体上曝光的人,能让他名利双收的省内十大杰出青年的专访和颁奖典礼,他愣是没有参加,现在竟然愿意为了一个女人的名誉,举行记者招待会。 年轻人的事儿,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吧。 冷焱一直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冷老爷子细微的表情变化,看他的面色不断缓和,继续说道,“田谧一直问要给爷爷准备什么寿礼,我告诉她最好的礼物其实是重孙子……” 他这话说的意味深长,反正没说怀上了,让他们自己去合计。 “啊--?那你没带她去检查检查?”谢雪莹一听这话瞬时来了精神。 “等爷爷寿宴上见了长辈,是不是婆婆陪着比较好?” “到时候妈陪着去。”谢雪莹高兴的就像马上要抱孙子似的。 冷老爷子咳了两声。 “这丫头听起来像个重情义的孩子,你们的事情自己看着办吧!” 自家孙子和那孩子为对方都牺牲了很多,他这个做长辈的,主要也是担心这个从没接触过女人的孙子,被长相漂亮的女人迷了心窍,乱了神志。既然田谧不是那样的人,只要孙子喜欢,娶谁不是孙媳妇儿呢? 冷致远看老爷子和媳妇儿都表了态,他也不好再提什么反对意见。 冷老爷子的寿宴规格很高,邀请的都是副国级的大人物和省里的头头脑脑, 心情大好的冷焱主动留下帮助谢雪莹书写请柬。 写到赵四方的名字时,冷焱皱了皱眉,他看田谧的目光让他想起来就恶心,直接越过写下一个。 田谧送走了所有的客人,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回想着冷七说过的话。 冷焱,我要怎么做,才能爱你更多一点? 想了一会儿,她打开笔记本,指尖在键盘上飞快地跳动起来。 她决定从今天开始,每天都给冷焱写一封情书。 要一直坚持写到满脸皱纹,发脱齿摇,到时候他和她背靠着坐在地毯上,她一封一封读给他听,想想这个场景,忍不住地嘴角上翘,这种感觉实在太美好! 夜里十一点,听到了门口传来响动,田谧飞快跑了过去。 外面肆虐的寒风透过房门钻进屋子,她微微打了个寒战。 带着一身寒气的冷焱在外面走了进来,她也不说话,一步上前抱住冷焱劲瘦的腰身,把头依偎在他的胸前。 冷焱轻轻吻了一下她柔软的发顶,把只穿着睡衣的田谧在身前推开,“等急了?” “不是,就是想抱抱你,很想很想……” “等我把外衣先脱掉,外面的空气太凉,你身上的衣服太薄。” 田谧踮起脚尖,偷吻了一下他冰冷的唇。 “下周六是爷爷的八十寿宴,我们一起参加。” “啊--?三哥,你应该周五的时候告诉我,我从现在就开始紧张了。”田谧微微地瘪了瘪嘴。好看的媳妇儿见公婆也紧张啊! “有我呢,放心,爷爷和你未来的公公婆婆,都会喜欢你的!” 很快就到了冷老爷子寿宴的前一天。 一大早,赵大志让司机把他送到赵四方的别墅里。 “明天是冷叔叔八十寿宴?为什么没邀请我?”赵四方在赵大志的口中才知道冷老爷子寿宴的消息。 “那也有可能是忙忘了,冷远山那个老家伙在电话里还跟我炫耀,在他的寿宴上要让我们看看他的孙子媳妇儿呢。” “孙子媳妇儿?冷焱有对象了?”赵四方清楚记得上次去问冷家人还说没有呢。 “我一直以为楚漓能嫁进冷家呢!要不是因为冷远山和老楚那层关系,我当初还惦记着让冷焱娶咱家雅倩呢,没想到这个肥水,流了外人田。” 赵大志一直把这个侄子和侄孙女当成自己的孩子对待。 “大伯,冷叔说冷焱的对象是谁了吗?” “我没仔细听,冷远山好像管她叫小田儿,怎么,你认识?” “大伯,我告诉你,这个小田儿不是别人,就是前一阵子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个签约女,和艾森总裁不清不楚那个,看来冷焱一定是网络上的LY总裁了。果真是无风不起浪,没想到姚月丹说的竟然都是真的。” “那她怎么又回来和冷焱在一起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没看出来冷焱这小子还是个情种,女人都和别的老男人传出绯闻了,还要她,我说这几天怎么一条她的消息都看不见了,原来都是冷焱帮着干的!这样看来,如果我没猜错,我现在这种局面,都是冷焱那个小兔崽子造成的!” “你怎么和他扯一块儿去了?”赵大志最听不得谁让他这个侄子受委屈。 “这个田谧原来在我台里实习,为了留在台里,勾引我不成……” “你还用勾引吗?总是管不住自己的下三寸!赶紧说重点。” “上次视频的事儿,抓了个姚月丹当替罪羊,后来我越想越不对,她认识最有本事的人,就是我,哪有传播视频的能耐,包括后来田浩工地上的事儿,没有高人在背后帮忙,田浩的事儿能解决的那么干净利索,还惹得我一身骚?还有这次的网络事件,要是普通人,能把消息清理的这么迅速?” 赵四方现在越想越觉得姚月丹之前的推测有道理,虽然没有证据,但他基本能断定,这几件事情肯定都是田谧唆使冷焱在背后整他。 “大伯,冷焱就是在外面念了几年的书,要是不仗着他爷爷的势,他能在西京地界把我弄得这么惨?这么长时间以来,我沾的女人虽然多,除了那个田谧,还真没有敢逆着我的!” “现在把实话溜达出来了?”赵大志最看不上他这一点。 “我就看不惯她那副假清高的样子,那个艾森总裁也不比我年轻啊?她不也是和人家跑了吗?不过回来后冷焱竟然还能再要她,也挺不可思议。再说了冷家也不能为了一个黄毛丫头这么挤兑我呀!您都出面了,我的问题还是不能解决,在家都闲多长时间了!” “这个老冷为了孙子能这么不讲情分?”赵大志还是觉得冷远山不至于做出难为赵四方的事儿。 “大伯,您说的对,也没准儿冷远山和冷焱一直被蒙在鼓里,根本不知道要对付的人是我,那个小妖精,对付冷焱那种愣头青,不是轻飘飘的?不能让冷家的人受她的蒙蔽,应该让他们都知道她的真面目。” “人家娶什么媳妇儿和咱有什么关系?” “那您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田谧那个小妖精仗着冷家的势,骑在我的头上作威作福啊,冷家娶别人咱管不着,但是,田谧把我弄这么惨,现在摇身一变,到冷家做少奶奶,那不是打我赵四方的脸吗?” “那个丫头嫁不成冷家,能嫁给你?” “只要没有冷家在背后帮她,我要弄她,那她不是让我任圆任扁的揉搓呀!” 赵四方对田谧依旧贼心不死,小丫崽子,等我搬走冷家这座靠山,看以后有谁还会来帮你! 得到赵大志的帮助和支持,事情就好办多了。 赵四方急召姚月丹。 姚月丹挺着肚子急急忙忙地赶来,她所供职的小小娱乐周报不知道入了哪位大神的法眼,短短两天就被收购,她虽然在前几天艾森的新闻上,小小地出了一把风头,可还是成了第一批被清退的对象。 还没来得及想办法,就接到赵四方的电话,他能主动找她,这可是大好事。 “赵台,想我了?”姚月丹用鼓鼓的胸脯故意地蹭着赵四方的胳膊。 俗话都说“女儿打扮娘”,姚月丹这胎八成怀的是个女儿,已经五个多月身孕的她不仅没有长斑变丑,反倒越发显得水灵,齿白唇红了起来。 赵四方没拒绝姚月丹有意的触碰,丰满有弹性的身体让他也有些蠢蠢欲动起来。 “明天冷焱爷爷寿宴,很多有头有脸的人都能到场,冷家准备在寿宴上公布冷焱和田谧的事儿。” “她都跟别的男人走了,冷焱还要她?”姚月丹的眼珠子瞪得大大的。 “别看他现在痴情,但只要是个男人,都好面子。虽然现在网络上什么都没有,但田谧那点历史,大伙都心知肚明,不过是没人当面说出来罢了,要是明天的场合,把她那点旧账翻出来,你说冷焱的脸上还能挂得住吗?我知道这种事儿你拿手。” “那个……赵台啊,我们公司这两天刚好被收购了,我又没地方去了,您看……” “你这个点子背的也是没谁了。你把明天的事儿给我办好,我亏不了你。” “赵台,冷焱有一个叫杜若雪的救命恩人,现在很惨很惨……” 姚月丹对着赵四方肥厚的大耳朵嘀咕了半天。 听得赵四方的三角眼睛唰唰放光。 “好,这个方法好!你需要的一切资源我都能给你提供,要保证一小时之内,遍地开花……” 得到赵四方的首肯,姚月丹立即马不停蹄地行动起来。 冷老爷子的八十寿宴订于第二天十点十八分在香榭丽舍大酒店最大的宴会厅里举行。 天还没亮透,田谧就在床上翻翻滚滚地折腾起来,有好几次想起床,都被冷焱一把给拽了回去。 “才几点,再睡会儿,每天让你早上起来跑步怎么从来不积极!” “我觉得昨天晚上选得衣服不合适,我再去看看……” “我媳妇儿穿什么都好看,什么都不穿更好看,这个只能我一个人看。我带出去让他们开眼见见你就不错了,还为了他们选衣服?睡觉!”冷焱把头埋在田谧身前,有点瓮声瓮气地说着。 “再不起就来不及了!” “你信不信再折腾我让你9点也起不来?”冷焱的声音里已经染上了一丝*。 田谧立即乖乖躺好不敢乱动,这个玩笑和她可开不得。 她躺在床上似睡非睡,眼前一会儿是一张张慈祥的笑脸,一会儿又变成所有的脸都对她恶语相向。 “就凭你,也想进冷家来,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脱鞋照照自己的德行,当冷家是什么地方!” 突然好像有人在背后狠狠地推了她一把,她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猛地睁眼,原来刚才都是梦。 田谧在梦里这一激灵,身边的冷焱也马上睁开了眼。 “妮儿,做什么梦了?” 第一百章 看着田谧的满脸紧张,冷焱轻声安慰。 “爷爷就表面威严,其实是纸老虎,几句好话就哄过去了。爸爸妈妈也都很随和,头回生,二回就熟了。至于冷暖,只要不和她抢慕天宇,在她那里,都是好人。”冷焱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后背。 冷焱有力的心跳声和温热的掌心让她略感心安。 “七点了,起床吧,一会儿造型师就来了。” “又请了造型师?” “虽然我不太愿意把你收拾得太美,但今天咱第一次亮相,一定要闪瞎他们的眼。” 八点整,专业的造型团队准时到达御景园,冷焱看着田谧在造型师手下变得愈加吸魂夺魄,明艳逼人。 她穿了一条中长的白色礼服裙,香肩微露,美丽的锁骨在半长的头发的遮掩下,若隐若现,一顶璀璨夺目的小巧皇冠别在发顶,晨光中,她缓缓向冷焱走来,宛若步步生莲的凌波公主,美的让人窒息。 冷焱一身深色西装,目不转睛地盯着向自己走来的女人,亲手把厚厚的披肩仔细为她披好,然后紧紧握住她微凉的指尖。 两人并肩站在一起,金童玉女,相得益彰。一看就是月老最为得意的经典之作。 就在田谧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去参加冷老爷子寿宴的时候,一场针对她的阴谋正在悄悄酝酿。 九点,冷焱准时开车带田谧出门。 与此同时,一则视频却开始在网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疯狂流传。 视频里的女主人公一身白衣,瘦瘦弱弱,是一贯以弱者形象示人的杜若雪,单薄的体型,气若游丝的软语,很容易激起男人对她的同情和保护欲。 先是女主持人一段简短的开场白: 我们今天的女主人公曾在十年前救过一位富豪之子。富豪和他的家人有情有义,知恩图报,一直对救命恩人奉若上宾,为她和她的家人提供了优渥的生活条件。可从两个月前开始,女主人公原本简单平静的生活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让我们一起去了解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主持人:杜若雪你好。 这位主持人正是当时赵四方不雅视频中的十二钗之一“董嘉欣”。 杜若雪:嘉欣姐好,屏幕前的各位网友大家好。 她说起话来依旧细声细气,经过这段时间的折腾,原本瘦弱的身体变得更瘦,凸显得眼睛愈发大了起来。为了上镜,脸上扑了粉擦了红,整个人显得精神不少。 主持人:听说你家原来住在豪华的别墅区,现在却搬回阴暗潮湿的筒子楼,能为我们简单讲述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杜若雪:其实我已经低调地生活了十年,根本不想如此张扬,可我不想让好人无端被蒙蔽,所以我想把我的经历讲给大家听。 杜若雪表情纠结,看起来像很不情愿讲述,又像受了莫大的委屈和苦楚。 主持人:若雪,广大网友都非常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杜若雪:其实事情很简单,十年前,我曾经救过一位富豪之子,他们一家都是知恩图报之人,让我们全家从筒子楼搬进大别墅,还给我们很多钱……嘉欣姐,房子和钱都不是我主动去要的,都是他家主动给的,所以,他们家对我家不薄。 主持人:那现在你们为什么又搬回去了呢? 杜若雪:这些就说来话长。我的生活是在两个多月前发生变化的,我救的那个人,先称为L先生吧,当时他交了一位女朋友。 主持人:你生活的变化与这位女朋友有关系? 杜若雪:我和他那位T姓女友的第一次见面就很不愉快。她见我们容貌有两份相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生妒忌,当我和她握手时,就用力推我,我的身体一直比较弱,根本经不起她大力的推搡,当时就重重跌坐在地上,那天刚好……刚好赶上我的经期,这么一摔,就导致了功能性子宫出血,差点没了半条命……医生说以后生育都很成问题,这是那天的病历记录。 主持人:竟会有这样的事情?那L先生不知道这件事吗?心地善良的他为什么会接受如此恶毒的女人? 杜若雪:男人总是容易被女人的外表蒙蔽的,当时L先生并不在场,事后,我又百口莫辩,长相漂亮的人,说什么都很容易让人相信的。 主持人:那他的女朋友为什么第一次见你就对你有这么大的敌意? 杜若雪:“因为……因为……” 主持人:若雪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杜若雪:因为十年前L先生曾亲口说过要娶我,她知道后,就对这段往事不依不饶,耿耿于怀,她要是不把我踩到尘埃里,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主持人:为什么这么说? 杜若雪:两个月前,L先生就暂停了我全部的经济来源,我姐姐一直在他公司工作,也被无故辞退了。这些我们都可以忍受,因为L先生毕竟没有义务养我们一辈子,她让他断了对我们的资助,我是无话可说的,但是…… 主持人: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发生? 杜若雪:我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让我父亲染上了赌博,不仅输掉了别墅和家里所有的积蓄,现在还债台高筑,每天都有人上门逼债,爸爸成天躲债下落不明,我妈一气之下卧床不起,现在我们马上就要家破人亡了…… 主持人: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父亲的赌是在这位T姓女子的授意下染上的? 杜若雪:我没有,所以,我也没办法让她得到法律的制裁,而且,就算到了法庭,赌博这事儿,也是我父亲咎由自取。 主持人:这些都是两个月前的事情,之前为什么不公之于众,现在才站出来发声? 杜若雪:本来我一直想息事宁人,当初我救L先生,也不是图他什么,身外之物没了就没了,现在向大家说明这些,是因为我不忍心看着那么好的一个人,被那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骗。 主持人:水性杨花?听起来这里好像又牵扯了别的事情? 杜若雪:对,这个T姓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前些天闹得沸沸扬扬的西京签约女,她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在艾森总裁那里骗到了财,她当时在NCK工作,那里的人说,她有整整一个多星期都没有上班,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如今又返回身来对L先生投怀送抱,L先生是西京的名门望族,我觉得,娶这样的女人进门,会让他和他的家族蒙尘,所以,我必须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主持人:原来是这样,现在让我们共同回顾一下前几天关于这位T姓女士的各种传闻。 紧接着,视频里就切入了之前网络上各种传言的精华部分。 此段视频一出,各种流言跟帖层出不穷。 什么“心机女为嫁豪门不择手段,昔日救命恩人处境堪忧”、“心机女投奔大佬惨遭抛弃,悔不当初重拾旧日恋情”、“深情总裁不计前嫌、可惜女友是二手货”等刺耳刺心的标题比比皆是。 视频蔓延的迅猛又突然,不出一个小时,点击量就达到上亿次,转发几百万,跟帖留言更是不计其数。 这个视频是昨天提前录制的,杜若雪在录播间里走出来,苍白的脸上多了些血色,只要能让田谧不爽,她的心里就很痛快,而且这件事情还能让她一箭双雕,不仅把脏水都泼到田谧身上,还很可能让她在冷家再次获利。 自从她家出事后,她就没有见过冷焱,现在他就不信冷焱还能不出面,否则,“冷焱为了一个女人忘恩负义,置昔日救命恩人于不顾”的舆论就会让冷家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她现在认为,当时收留姚月丹的决定真明智,否则,哪有这么好的机会。 “表姐,刚才说得不错,明天在冷家的宴会上,你记得要好好表现,你一定得好好利用这个救命恩人的身份,冷家再给你好处的时候,可别忘了妹妹我呀!” 姚月丹见杜若雪走出来,满脸兴奋地说道。 “放心,我明天会一口咬定我现在的一切都是田谧造成的,但是如果我进不去会场怎么办?” “明天香榭丽舍会安排很多媒体记者,我会让人给你弄个记者标识,你混进去就行了,别忘了把你的项链带着,我这边再给你找一个目击证人,以免到时候冷焱为了田谧对当年的事情不认账,这样就能万无一失了。” “还是妹妹想得周全……” 九点十分,赵四方在电脑前,用短粗的手指搓着油亮的脑门儿,看着屏幕露出淫邪的笑,田谧,看如今冷家还会不会帮你! 与此同时正在开车的冷焱接听了一个电话。 他把车停在路边,打开手机滑动几下,看了看身边的田谧,把手机微微移开,随后又拨打易俊峰的电话。 田谧只听见他对着电话说“把记者招待会的时间提到寿宴之前”就挂断了电话。 “为什么要开记者招待会?”田谧问道。 冷焱用一只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握着她的手,“我找了这么好的媳妇儿,自然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让那些觊觎你或者觊觎我的人,都早早地死了那份儿心。” “三哥,咱不至于吧,你不是最讨厌面对媒体吗?” “非常至于。对媒体我现在还有点感谢,要不是他们非弄什么专访,我怎么能那么巧在地下车库里接住你?” 招待会应该是他已经计划之内的,为什么要提前呢?田谧隐隐觉得不对,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去包里拿新买的手机。 冷焱却抢先一步把手包直接扔到了后座。 “不用看了,一会儿你就一直和我在一起。” “好!” 田谧深吸了一口气,不论一会儿发生什么,只要和他一起面对,一切都不是问题。 十点。 姚月丹和杜若雪鬼鬼祟祟地来到香榭丽舍酒店门口。 “妹妹,你现在有这么大本事?来这么多家媒体?”杜若雪看着门口的人山人海,不禁感叹。 姚月丹也没想到赵四方会请来这么多人,看来赵大志肯定出力不少。 冷焱和田谧经由贵宾通道直接进入宴会厅。 一走进大厅,她就敏锐地感受到,人们的目光都落在他们身上,一边不时看他们几眼,一边掩口私语。 他们目不斜视,径直走到宴会厅前方正中央,给冷老爷子拜寿,然后见冷焱的父母。 很显然,三位长辈一直在宴会厅里,还没看到网上的视频和议论,一见漂亮又不失端庄大方的田谧,谢雪莹先乐得合不拢嘴,在心里暗夸自己儿子有眼光。 冷老爷子见了田谧,也只剩长辈的慈爱,明明是田谧来祝寿,他却在收了寿礼之后,给她塞了一个大大的红包。 突然,大厅的入口处传来阵阵议论声,随着声音越来越大,众人的目光都向大厅看去。 杜若雪也穿着一件白色外衣,在众人的目光下一直朝着田谧的方向走去。 “田小姐,我不过是当年救了冷焱而已,你为什么要如此咄咄逼人呢?你是担心有朝一日,我会威胁到你的地位吗?” 杜若雪问得凄凄惨惨,就差声泪俱下了。 看到杜若雪的行为,田谧对之前冷焱在网上看到的事情有了大概的猜测。 杜若雪一定得到了一些人的帮助和指使,所以才能轻松地走进宴会厅,在众目睽睽之下大言不惭地发问,看来,这十年,她对救命恩人这个角色扮演的很投入嘛! 在冷焱开口之前,田谧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朝着杜若雪的方向走过去,在离她大概3米的位置站定。 场中间的两个女人瞬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所有人都闭嘴噤声,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两个女人。 冷老爷子正要叫安保人员把杜若雪架出去,冷焱在一旁,轻轻制止,给三位长辈一个放心的眼神,杜若雪这个脓包不把她挤净了,就时不时出来恶心恶心你。 “杜若雪,据我所知,十年前救冷焱的人,另有其人,你口口声声说是你救了他,能有谁证明当时救他的人是你呢?” 田谧轻灵婉转的声音回荡在大厅的每一个角落。 参加宴会的人开始低低议论。 “不是她,另有其人?” “谁说的是真的?” “这还用证明?当时焱哥哥家给的房子就是最好的证明!”杜若雪的声音尖利而急迫。 “那是因为当时冷焱被打是为了救你,而救护车出现的时候,你恰好在场而被冷焱错认而已。” “你胡说!你又不在场,你怎么知道当时救人的人不是我!你胡说!”杜若雪精心藏了十年的秘密第一次有人当面揭开,她瞬间产生一种歇斯底里的恐慌,嗓音尖利得有些破音。 场边的姚月丹一看形势不妙,担心这种场面刺激她毒瘾发作,赶紧给站在离杜若雪不远的一个男子使了个眼神。 “我可以证明当时是这位杜小姐救了人,因为我亲眼看见,那个人的脖子上戴着一条石头材质的项链。”一名脖子上挂着记者证的男子大声说道。 田谧向男子的方向扫了一眼,呵呵,多亏这个假记者提起项链的事儿,省了她一番唇舌。 “没错,当时我就是戴着这条项链的!这项链我一直戴在身上!现场有目击者!”杜若雪就像遇见了救星,赶紧摘下脖子上的项链,死死的攥在手里。 坐在旁边席位的慕天宇眉头一跳,项链,白衣女子,另有其人,他想起来了! 他想起他对田谧的熟悉感来自哪里了! 原来当初救冷焱的人就是田谧,他十年前就见过还是小姑娘的她! 冷焱被打时他一直在现场,长久以来堆积在心底的不平和怨恨,让他在那一刻得到发泄般的快感,他没有阻拦,没有呼救、更没有报警,甚至恶劣地想着那帮混混直接把冷焱打死算了,后来突然跑出来兄妹俩,原来那个小姑娘是田谧…… 他明知道冷焱认错了救命恩人,一直也不曾开口。 那和他有什么关系呢?他白送房子给人家,算他活该,反正冷致远那些财产,来得也不是光明正大。 现在他虽然回想起了十年前的真相,可他依旧什么都不能说,一旦说出了他当时在场,冷家人就会恨死他了,他这么多年的努力都白费了,不能说…… 可现在受委屈的人偏偏是田谧。 看着被杜若雪紧紧捏在手里的项链,田谧怒火中烧,那是她和亲生父母的唯一联系! “这位先生,那位小姐手中的项链很珍贵,请你帮她提供一个盒子。”田谧礼貌地对身边的侍者说道。 侍者很快取来一个精美的盒子,递给杜若雪。 “项链上的宝石很珍贵,小心用手心的汗水浸脏了,就不值钱了。”田谧对着杜若雪煞有介事地说道。 杜若雪一听项链很值钱,赶紧就装在了盒子里,然后把盒子紧紧握在手里。 “杜若雪小姐,既然你说项链是你的,那请你告诉大家,项链的宝石周围,一共镶了多少颗碎钻?”田谧浅笑盈盈地问道。 “这就是我的一条普通项链,我才没有那个心思数什么碎钻,谁戴个项链还数数上面一共有多少装饰!”杜若雪满脸不以为然。 “那我换个问法,周围的一圈儿碎钻中脱落了一颗,你知道是在面对项链时的左手边还是右手边吗?既然是你的项链,又一直戴着,你不会连上面脱落了碎钻都不知道吧?” 杜若雪的鼻尖儿上开始冒汗。有碎钻脱落?有吗?这个项链她从来都没仔细观察过,哪里知道有没有碎钻脱落?不过田谧怎么会知道?听起来好像对项链很熟悉的样子,她见过这条项链,不可能,她怕被人认出来,十年里项链一直压在箱底,最近才拿出来。 难道项链是她的?今天她是李鬼出门遇上李逵了?当年的人是田谧?不可能,当年救冷焱的人只有她杜若雪,没有别人! “你别在这里虚张声势了,我可没有观察项链的爱好,说不上来又能怎么样?难道你知道?” “杜若雪,为了证实我接下来说得话的真实性,我建议暂时将项链先放在旁边的侍者手里,现场这么多人,众目睽睽之下,在我的话说完之前,我绝不碰项链一下。” “看你能有什么幺蛾子。” 看杜若雪把项链放在侍者手里,田谧心底松了一口气,真担心她死抓着不放,她总不能直接到手里去抢啊! “在场的各位来宾,我刚才问的问题并不是无中生有,这条项链一共有28颗碎钻,十年前,石头周围一圈碎钻最下面那颗突然脱落,当时我家刚好搬家,有两枚钥匙外形一模一样,为了区分钥匙,我直接把脱落的碎钻,粘到了我家的钥匙上。这是沾着那颗碎钻的钥匙。” 田谧把包里的钥匙拿出来放到侍者手上。示意他们拿着项链和钥匙让在场的来宾和媒体记者看看项链是否真有28颗碎钻,以及上少的那颗是否和钥匙上的一样。 “刚才不是有目击者证明施救的人带着项链吗?没错,我当时的确带着项链,却在施救的时候掉在冷焱的身上而不自知,等我离开的时候,被再次回来的杜若雪捡到,所以,她就当了冷焱十年的救命恩人!杜若雪,你这种用蒙蔽他人的方法来达到使自己长期获利的行为,已经构成诈骗,本来冷焱并不想追究你的刑事责任,可你欺人太甚,竟然到长辈的寿宴上造谣生事,无中生有,你就静候着法院对你的起诉书吧!” 宴会厅的来宾真有好事儿地认真数着项链上的碎钻,还和钥匙上粘的那颗仔细对比,边看边点头,要说项链不是田谧的,谁都不会相信。 更有记者一边给项链和钥匙的特写,一边啧啧有声。 “这年头啥都有假冒伪劣,救命恩人也能冒充!” 来宾中很多人都看过了早上的视频。 “这样的人纯粹是想钱想疯了,还好意思上网上说呢,癞蛤蟆上脚面子,恶心死人了!” 混在记者当中的姚月丹傻眼了,她一直以为杜若雪是冷焱的救命恩人的,这咋突然就成冒牌儿的了?她怎么总摊上这种猪队友!早上的视频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和田谧对面而立的杜若雪呆若木鸡,她心安理得的享受了十年,不断暗示自己是她救命恩人的事实,从没想过会被正主儿当众戳穿。突然她的浑身筛糠一样抖了起来,鼻涕眼泪也一块儿流了出来,折腾一大早上,再加上强烈的情绪波动,她的毒瘾提前发作了。 杜若雪茫然地四处望望,全不认识,都是陌生人,都用厌恶的眼神看向她,好像看一尊瘟神。突然她目光亮了亮,看见隐藏在诸多记者中挺着肚子的姚月丹。 “我都按你说的做了,视频也是按你说的录的,我都做完了,你快给我钱,快!我要钱!”杜若雪向个疯婆子一样用力摇晃着姚月丹。 “保安!保安!这个人疯了,在这里胡说八道,赶紧把她弄出去!”姚月丹惊慌地大喊。 一看杜若雪的状态,大家都心知肚明,听到她说的话,都明白原来视频也是为了钱在别人的授意下录的,委屈了田谧这个孩子了。 “怪不得呢,吸毒的人说十句话,十二句都是假的,后面两句没说的,都是假的。这人就是趁着寿宴来讹人了,要不是遇见正主儿,冷家不得被讹一辈子呀。” “也该着冷焱和田谧的缘分,十年前这丫头就遇见冷焱了,摊上了杜若雪那样没有脸皮的,没有田谧,真得被讹上一辈子。” “其实最可恨的是背后出主意的,八成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其实这么一看,这两孩子在一起多般配呀,非把人说那么难听。” “可不是,挺着那么大的肚子,还有精神头坏别人,也不说替孩子积点阴德。” 姚月丹一见有矛头要指向自己,赶紧示意赵四方安排的记者向田谧询问她和艾森的关系。 “田谧小姐,之前网络上盛传您和艾森集团总裁不清不楚,艾森总裁甚至为了你在西京投资五百亿,据NCK的员工透露,签约后你有一周多的时间都没有在公司出现,能为我们解释一下你和艾森总裁之间的关系吗?” 一位门户网站的记者大声发问。 “艾森总裁是我舅舅,就是这么简单。”田谧声音平静。原来网上还有过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儿。 “舅舅?” “这可有点扯了,西京的小平头百姓有那么个舅舅?” “没准儿这舅舅也和干爹似的,你长的好看你也能认。” “田谧小姐,谁能证明你说的话是真的?”又有记者发问。 “我能!”贵宾入口处传来中气十足的低沉嗓音,众人的目光纷纷向声音方向看去。 ------题外话------ 亲们,肥狐在外面出差,没有排版软件,可能格式不太好,见谅了。 对于文文的内容,因为一开始就设计了整体的思路,可能有需要改进的地方,肥狐会在以后写作的过程中认真学习,不断进步。争取写出让更多的亲喜爱和满意的文。只是现在革命尚未成功,肥狐正在努力! 再次感谢每一位正版订阅的朋友长久以来的支持与关注,爱你们! 对了,还有给肥狐投过月票和评价票的亲,你们让我真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受宠若惊,深深的感谢! 第一百零一章 随着一声低沉的“我能!”,众人的目光齐齐向贵宾入口处看去。 一位身穿半长款风衣,带着大墨镜的男人在威廉的陪同下,大步向冷老爷子的席位走来。 这人身材高大魁梧,宽大的墨镜遮挡了目光,却也无端让人觉得敬畏,浑身上下,充满着久居高位的威严。 冷老爷子暗自思量,邀请的来宾里似是没有这号人物啊?他是谁? 田谧的心脏不规则地扑通了几下,这个血缘上的舅舅不是已经和她断绝一切关系了吗?又要找冷焱的麻烦吗? 艾森来人大步走到冷老爷子桌前,身边的威廉直接递过去一个长长的锦盒。 “冷老爷子,我是田谧的舅舅,按辈分要叫您一声叔叔,今天是您的寿辰,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请您笑纳。” “原来是亲家,快请坐快请坐,冷焱这孩子不懂事,舅舅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旁边的谢雪莹急忙起身为司徒继业张罗座位。 司徒继业微微点头,并没坐下,而是走到大厅的另一侧,这里是记者集中的区域,不仅有赵四方请来的媒体,更多的,是冷焱自己请到的主流媒体,这也是最开始姚月丹看见那么多记者的原因。 司徒继业摘掉墨镜,凌厉的目光扫向全场。 田谧旁边的冷焱,面色平静地看着司徒继业,一副早知如此的泰然神态。 “各位朋友,鄙人英文名艾森,这位是我的特别助理威廉,相信这些时日,大家对威廉应该并不陌生。” 在座的人,都是有头有脸见过世面的,虽然没见过艾森本人,但最近威廉这个人是在省台的新闻上见惯了的,此时他正恭恭敬敬低站在一旁,人们不住暗自惊讶,来参加寿宴,还遇到一尊真神? “以前,我从不面对媒体,因为艾森集团不需要这样的方式去吸引注意,今天,我主动走到聚光灯下,是不想忍受大家因为好奇引起的胡乱猜测,伤害到一个无辜的孩子。” “之前,有很多人对这幅照片津津乐道。” 司徒继业说完,他背后的大型LED屏幕上,就出现了姚月丹偷拍的田谧在艾森别墅里的照片。 “朋友们似是对我和我的家人很感兴趣,今天我就一次性满足大家的求知欲。如果今后再有人不顾事实地随意乱写,艾森集团一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艾森肆无忌惮地威胁,鹰隼一般的目光直接落在隐藏在人群中的姚月丹身上,第一次见到艾森真面目的她情不自禁地心底一寒,不会是这照片惹他不高兴了吧? 转念一想,照片的事情都过去好多天了,他想发难也不会等到今天,她在那里不过是一个不起眼儿的女佣,连艾森的面都没见过,艾森绝对不可能注意到她的,稳稳心神,把身体往别的记者身后藏了藏,暗自揣摩着艾森此行的目的所在。 “很多人对我的田谧之间的关系感兴趣……” 艾森说道这里故意顿了一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这里。 “我的中文名字叫司徒继业,田谧是我妹妹的女儿。” 短促有力的话音刚落,显示屏上出现了田谧和司徒嫣然亲子鉴定的结果,司徒嫣然的照片,以及他和司徒嫣然兄妹关系的证明。 照片上的田谧活脱脱的一个司徒嫣然的翻版,甚至比DNA检测更有说服力。 现场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有身份的人也和普通人一样热爱八卦,没人想到剧情在这里来了一个神转折,他们之前的种种猜测全部落空。 看着屏幕上的各种证明开始窃窃私语,原来田谧有着如此令人咋舌的身份,却一直秘而不宣,到底是她太低调还是故弄玄虚? “田谧很小的时候和我妹妹失散,寻找她是我前一段时间到西京的真正目的,找到她,我自然要把她带到我妹妹身边,没想到却被不明真相的人恶意歪曲,艾森集团保留对各家不负责任转载的媒体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 在场的很多记者后背上冒出冷汗,尤其几位写过言辞激烈的檄文的,恨不得让自己立时穿越一回。 姚月丹简直被艾森的话震惊得无以复加,她想尽千方百计,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身体,终于拆开了田谧和莫云聪,没想到她很快找到了冷焱这个更大的靠山,现在除开冷家不算,又弄出个世界级的富豪舅舅! 凭什么!凭什么她就必须在赵四方那个老人身下婉转承欢,而田谧所有的一切都得到的如此轻松! 她的指甲狠狠地抠着掌心而不自知,所有的思绪都被不甘和恨意填满。 田谧则茫然地看向冷焱,心跳加速,指尖微凉,舅舅为什么会在这个场合出现?难道是反悔了,又要带她回去? 冷焱像猜透她心思一般轻轻握了握她的手,给她投去一个放心的眼神。 艾森继续开口说道:“网上唯一说对的一点就是对西京的投资,我的确是为田谧而投,因为这个孩子被我弄丢了二十多年,所以我要补偿,我对那笔投资的唯一要求就是全部注入田谧所供职的NCK公司,由她出任执行总裁,合约我早已拟好,一会儿由律师详谈。还有,第一次见面时间匆忙,没来得及给见面礼,今天一并补上。” 威廉提着一个小箱子走到田谧跟前:“小小姐,这里是西京那片别墅区所有的钥匙。” 随后又压低了声音:“嫣然小姐在别墅区里等着您呢!” 妈妈也来西京了! 田谧惊愕地结果钥匙箱,转身看着艾森,他今天被冷焱附体了?怎么也对她这么好? 包括冷老爷子在内的所有人都被艾森的话语震惊得回不过神,刚才这一系列简单的举动,让田谧一下从一个刚走出校门的学生,摇身一变,论身价,当之无愧地能称为西京的首富。 谁知,艾森的话还没完,“为了表示我补偿的诚意,我愿将我名下的摩恩瑞通集团一并转移到田谧的名下,由她全权负责,就算做我家送给冷焱先生的定情信物吧!至于嫁妆,到结婚的时候我肯定也不会亏待这唯一的外甥女儿的。” 宴会厅里的议论声更大了。 “原来摩恩瑞通的总裁也是艾森,怪不得短短几年就发展的那么强大!” “摩恩的总裁是他!艾森太低调了……” “这个见面礼也太厚了,出手就是一个全球五十强的公司……除了这个,还有嫁妆!” “这点东西,对艾森来说,也就是九牛一毛。” “这就是命喔,人家投胎的时候带了眼睛,气不得呀……” 人们的议论声里,除了艳羡,已经没有嫉妒,往往产生嫉妒的根源是原本因为彼此的基本状况相差无几,当一个稍稍好了一些时,就容易引起另一个的眼红和嫉妒。 但现在的情况完全不同,他们和田谧之间的差别宛若云泥,艾森随随便便地拔根汗毛,也比他们这些所谓有头有脸的人的腰粗,地上的凡夫俗子,要如何嫉妒天上的神仙? 田谧微皱着眉头,没想通为什么短短几天,她舅舅的想法就发生了如此巨大的转变,难道,舅舅不再恨她的身体里流着顾亦成的血了? 冷焱的脸色虽然看不出什么变化心里却在不停的腹诽。 艾森这个老狐狸,拿着自己的摩恩,不仅换了他一个人情,还在媒体前赚了名声,好在他没在这种情况披露摩恩的真正总裁到底是谁,他以后的麻烦还能少一些。 不过他请艾森来参加记者招待会时,到是出奇的顺利,他本以为要费些功夫甚至要付出些代价,没想到他刚一开口,艾森就痛快地答应了,竟然还做了顺水人情,把摩恩还给了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姚月丹始终觉得艾森说话的时候,目光有意无意地一直落在她身上,大概也因为做贼心虚,看得她心里一阵阵发毛。 现在田谧又多了一个极其强大的舅舅做靠山,再也不是以往那个遇到什么事情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一无所有的女生。 从今往后,她将开始崭新的生活,正式步入上流社会,她们之间的差距会越来越大,她的生活方式是她难以企及的,也许这辈子都不会有交集。 又怯怯地瞄了一眼艾森一直瞟向这边的眼神,姚月丹心下更慌,脚步微错,想要借着人们议论纷纷的时候,趁乱悄悄离开。 刚刚挪动了一下身体,艾森接下来的话语把她的脚生生钉在了地上。 艾森的声音在宴会厅里继续响起。 “我在西京生活期间,由于佣人的疏忽,让居心不良的人有了可乘之机,混进别墅,企图窃取我的商业情报,对此,我已经向当地警方报案。” 强烈的不安瞬时席卷的姚月丹全身,她加快步伐,要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姚月丹女士。” 大厅里响起威廉不带任何情感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威廉已经移动到了姚月丹的身侧。 “你为窃取艾森的商业情报,在总裁的别墅里潜伏数日,警方已经掌握了全部证据,为了不影响冷老爷子的寿宴,警察并没有进入宴会厅,而是在外面恭候你的大驾,请吧!” “我没有,我没有窃取情报,你们这是污蔑!”姚月丹在宴会厅上歇斯底里的叫喊,绝不能落在这个艾森的手里,他的目光凶狠得仿佛能将人凌迟…… 威廉轻轻松松地扼住她的手腕,和她推推搡搡走出大厅。 “我是孕妇,警察也不能抓我,放开我……” “这话,你留着和警察说吧!” 随着姚月丹的离开,现场的气氛变得一片融洽,祥和无比,赵四方请来要把事情闹大的十几家媒体,也惯会见风使舵,齐齐改变了问话的口吻和方式,一句接一句地恭维祝贺起来。 田谧对这种捧高踩低的行为很是不屑一顾,冷焱很快看出她脸上的不耐烦。第一次在媒体面前,开了金口。 “各位记者朋友,今天请大家过来,主要就是为了还我未婚妻一个清白,现在事实以明,我爷爷他老人家为各位朋友略备薄酒,请各位移步鹿鸣阁。” 这个数年来都不曾在媒体前露面的“冷面阎王”首开金口,这些记者用长枪短炮拍了个够,才意犹未尽地到鹿鸣阁去用餐。 司徒继业自然被让到主宾席位,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自是不提。 而田谧的目光一直紧紧跟随着拿着项链的服务生,记者们离开后,她直接去把项链拿到手中。 她和这条项链,整整阔别了十年。 她的目光一直在项链上流连,丝毫没注意冷焱的手里多了一个细长的丝绒盒子。 “这条项链总算是物归原主了,我十年前犯下的错误终于全部改正了。这条挂链是临时让服务生买的,先带着,回头慢慢选一条和这个石头更合适的……” 在寿宴的现场,冷焱旁若无人地把原有的链子换掉,直接把新的项链仔细地为田谧带好。 温热的指尖轻轻扫过田谧细嫩的脖颈,清爽带着薄荷香的气息直接喷洒在田谧的周围。 她转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四处地瞟了一圈儿,身边的人们都在热情洋溢地推杯换盏,没有人留意到他们之间的甜蜜细节,微微低头一笑,稍一侧脸,飞快地舔了一下冷焱伸到自己脖子下面的手指,然后快速转脸抬头,向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眼神满场地四处乱瞟。 她此时情绪飞扬,心情大好,不单因为艾森突如其来的出现,更因为妈妈也到了西京,项链失而复得,摩恩再次回到冷焱手中,这所有的一切让她禁不住想放声大笑! 本来心里还有点小疙瘩,就是十分介意这条项链由杜若雪带过,正拿在手里不知如何是好,而善解人意的冷焱直接解决了这个问题。 此时的宴会厅人声鼎沸,冷焱紧盯着田谧因激动有些涨红的笑脸,粉嘟嘟的唇瓣,每一个表情和动作都向是无声的邀请,轻轻地捏捏她的鼻尖,低声威胁到,“你等着……” ------题外话------ 非常抱歉,本来肥狐写了5000多字,可是操作失误,都弄没了,哭死的心都有了,现在只剩这么多了,不会再犯这种低级错误了 第一百零二章 冷焱和田谧之间温馨的互动虽然细小,却一毫不差地落入坐在离主宾席位不远处的楚漓的眼中。 任谁都没想到田谧能凭空从天上掉下来一个如此有来头的舅舅!她一直引以为傲的家世背景,在田谧面前,现在也变得不值一提,此时她除了不甘和愤怒,又无计可施。 她隐藏在桌子下面的拳头握得死死的,似乎能看到暴起的血管都在细微地颤动,呼吸微促,连脸色都显出不正常的苍白。 旁边的邱宛平看见女儿不自然的表情,在桌子下面轻轻拍拍她的腿,低声说道:“现在她一步登天,也未见得是好事,她舅舅再本事,终归是商人,在西京的地面上,是龙他也得盘着,不管NCK还是中盛,他们的前途都是你爸一句话的事儿。所以你不要急,一定有机会……”当天下午,田谧这个名字再次登上各大网站的头条。 只不过这次所有网站的态度都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敬业的记者们对姚月丹和杜若雪纷纷起底,多日前的往事再次喧嚣尘上。 “心机婊因妒生恨,吸毒女冒认救命恩人”等大幅标题开始盛行,网上以往姚月丹的不雅视频又再次被热炒起来,杜若雪和尚天良的视频也被放到网上。 之前发过有关田谧不利言论的网站先是态度诚恳地道歉,拼命为自己洗白,不遗余力地为田谧大唱赞歌,生怕艾森一个不高兴,收购了他们,砸了饭碗。 田谧用手机翻看了几条就没了兴致。 虽然从现在开始,她突然之间变得很土豪,可生活对于她来说未曾有任何改变,因为不管是平民女还是土豪女,冷焱一直都在,只要有他,她就一直会很好。 而现在发生的一切,姚月丹和杜若雪都没办法知道了。 姚月丹直接被威廉以商业间谍罪知名起诉,因为涉及国际财团,案情重大,尽管她身怀六甲,也直接被送上国际法庭单独囚禁。 至于杜若雪,她毒瘾发作,疯疯癫癫地在宴会厅跑出来后,直接被冷焱安排的人送进了精神病院。 宴会结束后,田谧和冷焱直接去了艾森之前居住的别墅,威廉告诉她,司徒嫣然也来了。 司徒嫣然的病情时好时坏,时而清楚,时而糊涂。 刚一见到田谧,她的目光中满是欣喜,喜笑颜开地不停喊着宝贝儿。 艾森此次西京之行,是特意为记者发布会而来,当天下午就返回欧洲。 田谧为了照顾方便,还是将妈妈带到了御景园。 好像母女之间天生就带有互相吸引的磁场,只要在田谧身边,司徒嫣然就安静听话,连说话的思路都清晰许多。 休息了一晚,到了白天,田谧想带亲生母亲,到医院看看养母王静华。 这两个女人,一个给她生命,一个抚养她长大,都是恩重如山。 十二月的西京已经很冷,路上的行人裹着厚厚的大衣在寒风中匆匆而行,周一的路面拥堵不堪,冷焱将车停靠在医院附近。 司徒嫣然下车之后,向四周打量了一圈,眼神立刻迷茫起来。 省人民医院附近有一座寺院,是极其珍贵的文物建筑,二十多年来,尽管城市飞速发展,不断新建改造,这座寺院一直在医院附近占据着绝佳的地理位置,保持原貌,静静矗立。 “我认识这里……,这寺庙的旁边是一座医院,有一天我肚子疼得厉害,我想是要生孩子了,有个好心人,把我送到了这里。” 司徒嫣然目光散乱地喃喃自语。 时间过去了二十多年,一座座高耸入云的大楼拔地而起,司徒嫣然早认不出当年医院的模样,可这旁边的寺院,却从未变过。 她突然掀起衣襟,在自己身上找来找去,一边来回在地上转着圈,一边焦急低语;“孩子呢?我想起来了,孩子生出来了,我在这里生的孩子。” 田谧急忙上前,一把搂住焦躁不已的司徒嫣然,把她带入自己的怀里,拥抱时,项链上的石头微微硌了田谧一下。 她急忙掏出贴身佩戴的项链,摘下来放在司徒嫣然手里。 “妈妈,你还记得这条项链吗?” 一看见项链,司徒嫣然的目光明显有了焦点。一把夺过项链,死死地抓在手里。 “顾亦城的项链?不对,是嫣然的项链,不对,我不是司徒嫣然……” 她痛苦地用一只手抱头,另一只手把项链紧紧贴在胸口,大颗大颗的泪水顺着腮边滚滚滑落。 田谧急忙将她扶到车上。 “妈妈,这是你的项链……”田谧想项链戴到她的脖子上,可她如同雕塑一般,丝毫不松手,除了呆呆流泪,一句话也不说。 看司徒嫣然情绪激动,他们原路返回御景园。 整整一天,司徒嫣然都像失语一样,不发一言。 到了吃饭时间,田谧一口一口喂给她吃,勺子到了嘴边,她就张嘴,机械地咀嚼,吞咽,目光空洞,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能自拔。 唯一不变的姿势就是一直死死攥着手里的项链。 第二天,冷焱请来了西京最好的精神科医生,经过全面系统的检查,医生的结论是,病人的情绪很稳定,未见异常,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恢复起来,需要时间,这个过程,可能很快,也可能很漫长。 田谧把温蒂也带回御景园,但所有司徒嫣然的日常起居都由她自己亲自照顾,从不假他人之手,温蒂就负责别墅的日常清洁和一日三餐。 日子像小溪一样波澜不惊地缓缓流淌,一成不变的状况一直持续了三天。 第四天早上,田谧像往常一样,耐心地给司徒嫣然擦着手脸。 司徒嫣然把一直攥在手心里的项链紧紧贴在胸口,说出了连日来的第一句话。 “顾亦城是好人,他绝对不会害死我的父亲。” 田谧握着她的双手,静静听她回忆往事。她的思路有时清晰,有时混乱,但断断续续她听明白了她父母之间的往事。 故事的前半部分,和司徒继业描述的大同小异,区别在于顾亦城对待司徒嫣然的态度。 顾亦城始终对她冷若冰霜,可冰雪聪明的司徒嫣然通过日常琐事,执拗的认为,顾亦城喜欢她,甚至是爱她。 他虽然从不正眼看她,但司徒嫣然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睛里,为了证实这一点,她不惜在寒冷的冬日,故意失足跌落掉入尚未结冰的人工湖,果然顾亦城第一时间发现,并直接跃入水中。 根本不会游泳的司徒嫣然被他救上来后,整整病了半个月,这半个月里,顾亦城也未曾露过一面。 可是顾亦城第一时间向人工湖内的纵身一跃,还是坚定了她的信心。 病好后,司徒嫣然改变了策略。 她向老爸提出要求,把顾亦城换到二楼,那是她徒手就能爬上去的房间。 从那时起,她一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就悄悄爬上顾亦城的窗前。 堂堂司徒家族唯一的大小姐,竟然每天晚上去爬男人的窗台,这要是流传出去,可是天大的丑闻,顾亦城不得不开窗,把她抱进房间。 “亦城,你为什么一直躲着我?” “小姐,我没有,我只是每天都在工作。”自从把她抱进房间,顾亦城一直在喝水。 “说过多少次了要叫我嫣然,明天我就去和父亲说,让你做我的--嗯,男朋友,好不好啊?” “小姐,我在家乡有妻子。” “你说谎的时候左眼眉就会不自主的上挑,这一点你一定没发现吧!这句话你都说了六年了,从我十五岁一直听到了二十一岁,你们那里结婚那么早吗?” “信不信由你,现在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我不!,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让我留下,第二,让我继续留下。” “……” “你同意了?亦城,其实我每天就想看见你,想一直一直看着你,看见你我就心安。” “小姐,太晚了,喝杯牛奶就睡觉吧!” “让我在这里,和你一起?” “嗯……” “我喝我喝……” 一杯温热的牛奶下肚,司徒嫣然很快就进入了梦乡,第二天早上,司徒嫣然依旧在自己的床上醒来。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大半个月,司徒嫣然每天晚上都到他的房间里悄悄地说话,喝杯牛奶后,睡得人事不省,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把她送回房间。 司徒嫣然心里明白,每天喝进去的牛奶一定有问题,但她心甘情愿地喝下,只有这样,才能换得每天晚上近一个小时和他相聚的时间。 虽然她不了解具体情况,但她知道每天一定是顾亦城抱她回房,只要他肯抱着她,别说是安眠药,就是毒药她也肯喝下去。 无论如何,只要能见到顾亦城,和他待在一起,还能让他抱着她,做什么她都甘之如饴。 只是每次他抱着她的时候她都没有知觉,要是在她清醒的时候能让他抱一次该多好啊! 又是一天晚上,顾亦城照例又拿出一杯牛奶,他的手机恰好响了起来,这个电话是嫣然费了很多唇舌,才忽悠她老爸,在这个时间,给顾亦城打电话的,时间不早不晚,刚刚好。 当顾亦城接完电话回来,看见司徒嫣然刚好喝下最后一口牛奶,粉润的唇瓣上还挂着一圈白色的奶渍,煞是可爱。 ------题外话------ 亲们,肥狐出差回来,疲惫不堪,还弄坏了优盘,这是既昨天弄丢写好的稿件后的又一惨案。 今天和明天可能都会很少,我会尽快调整。 飞吻一片~ 第一百零三章 没过多久,喝下一杯牛奶的嫣然在床上就沉沉睡去,顾亦城在旁边静静地站了一会儿,也轻轻躺在床上,把她揽在怀里,像往常一样,喃喃低语。 “傻丫头,我该拿你怎么办?” 多亏嫣然装睡的时候把身体背对着顾亦城,为了避免露馅儿,几乎把脸要埋进枕头里。 听见顾亦城虽然低微但却清晰的嗓音,她心里一动,其实她只是想在清醒的时候体会一下被他抱着的感觉,没想到他还会对“熟睡”的她自言自语。 “嫣然……”顾亦城把手轻轻搭上她的腰间,把脸贴在她的后背上,温热的呼吸隔着衣料喷洒在嫣然的肌肤上,引起她阵阵战栗,她拼命让自己维持镇静,不要露出马脚。 “只有你睡着了,我才敢这样叫你,你不该喜欢我的,可最不该的事情,是我不该喜欢你……” 顾亦城停了一下,继续说道,“其实你第一次爬上窗台,我就应该告诉你父亲,让他禁你的足,可我还是无耻地自私了一一天又一天,每天晚上都盼着你来,那样就可以不再顾忌别人的目光,肆无忌惮的看着你,在你睡着的时候,还可以偷偷地抱着你,我是不是很无耻?白天做出一副拒你千里之外的样子,晚上却恬不知耻地搂着你,嫣然呐,我不能爱你……” 司徒嫣然努力做出沉睡的样子,全力放松僵直的身体,不让他看出任何端倪,在心里祈祷上苍,就让时光静止在这一刻吧! 顾亦城不再说话,司徒嫣然始终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埋在枕头里的脸上,嘴角上翘,静静体会着身后的人沉稳的呼吸。 时光在两个人之间静谧地流淌。司徒嫣然每个细胞都在欢快地唱歌儿,原来不是每天晚上她一睡着就被带走,而是都和顾亦城这样亲密的躺在一起,她的心兴奋得如同小鹿乱撞,这个时候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珍贵,她怎么可能舍得睡着! 又过了一阵儿,身后的人动了一下,然后翻身下床。轻轻抱起她,不知道按了什么地方,咯吱咯吱一阵响,她被抱着走了一阵儿,再次被轻放到床上。 为了避免露馅儿,她装模作样地翻了个身,披散的长发糊了一脸。 一只手轻轻撩起糊在脸上的头发,露出微微有些红的小脸,两片温热的唇,如同蜻蜓点水般在她的脸上轻轻一碰,随即离开。 那一刻,仿佛时间静止、空气凝滞,司徒嫣然的三魂七魄齐齐飞到九霄云外。 每天晚上,呼呼大睡的她到底都错过了什么! 她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才移动一下已经发硬的身体,一个人在床上抱着被子傻笑,顾亦城是喜欢她的,而且非常喜欢! 她的感觉从来没有错! 可是他到底在顾忌什么呢?为什么不能喜欢她?只因为她是司徒家族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而顾亦城却是一个没有背景的穷小子? 这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所有的事情她都可以不在乎! 他们之间,她已经主动地走出了九十九步,既然顾亦城自己不肯主动迈出这一步,那就由她来帮助他好了! 可她的想法一直没有下定决心实施,直到顾亦城提出要把她送到西京的前一晚。 “为什么我要一个人去西京?”司徒嫣然对顾亦城的安排很是意外。 “如果你答应我立刻去西京,两年后再回来,我就答应--做你的男朋友。” “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 “那我们拉钩!谁骗人谁是小狗!” “好,拉钩!” “那我今晚可不可以一直呆在你的房间里?就一直说话聊天,我不想像往常一样,每天早上都在我自己的床上醒来,就这一次,好不好?以后的两年我都看不见你,我会非常非常想你的……” “嗯。” 晚上,司徒嫣然没有任何异样地照常来到他的房间,趁着他不备,把早就准备好的春药投进了吧台上的凉杯里。 两人闲聊了很久,顾亦城自己觉得口渴,喝了一杯水之后,又递给她一杯,她笑吟吟地一口干下。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水到渠成,顺理成章。 “亦城,两年太远,反正我早晚也是你的,你就提前要了我吧!” 最初还有过抵挡和挣扎的顾亦城最终还是纵容了心中最原始的*。 两个同时喝了春药、郎情妾意的年轻人,在不断的摸索和试探中,完成了对彼此人生中第一次最执着、虽虔诚的探索。 清醒后的顾亦城目不转睛地看着身旁面带潮红,满脸幸福的小女人,满眼怜惜,满目苍凉。既然已经错了,那就一错到底吧! 一开始,不过是药力催动下引发的原始本能,而此时,才真正达到灵与肉的完美结合,他们一次又一次不停地亲吻,彼此间一次次不停地契合,他似乎想把这一辈子的精力,用一晚上的时间,都倾注到嫣然的身上。 天快亮时,顾亦城把一直贴身带着的项链摘了下来,带在司徒嫣然的脖子上。带着他体温的项链,一直烫到她的心底。 他说,“嫣然,这条项链是我的护身符,现在我把它送给你,让它在你身边一直守护你。” 一大早,司徒嫣然带着对未来生活的额美好憧憬,带着刚刚蜕变为女人的羞涩和幸福,被送上了家里的飞机,直飞西京,她绝没想到,这一别,竟会天人永隔。 她到西京没多久,就和家里所有的人失去了一切联络,临出发前,顾亦城严正地警告过她,她父亲司徒正林正在被仇家寻仇追杀,家里非常危险,但他一定会保护好她的爸爸。如果还想再见到他,一定要听话,两年之内,都不要踏上欧洲的土地。 她到西京没多久,就发现自己怀了身孕,满怀欣喜地等待着新生命的到来,等待再见到顾亦城后给他一个天大的惊喜,也没想到,即将临盆时,她的哥哥辗转找到了她,告诉她家破人亡的以及顾亦城是卧底的事实。 即便是清醒时的嫣然,也体会不到他哥哥见到挺着大肚子的她时的震惊和愤怒。 他哪里知道这个孩子是自己妹妹给顾亦城下药后才有的,在得知顾亦城背叛他家的同时还糟蹋了他妹妹,他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等妹妹把孩子生下来后没直接掐死而是选择丢掉,对于当时的司徒继业来说,已经做得非常仁慈了。 在司徒嫣然混乱叙述中,田谧发现她的思维空间始终停留在二十多年前,反倒是眼前的二十多年,没在她的脑海中留下什么印象。 每一个有关顾亦城的情节她都印象深刻,描述起来好像发生在昨天,所以,即使她说的颠三倒四,田谧还是听明白了许多事情,起码了解到,她的父亲绝不是一个始乱终弃的负心薄情之人。 她一直为父亲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耿耿于怀,可是听妈妈说起来,他的爸爸对妈妈,是明显的想爱不能爱,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 如果不是妈妈那晚用药,这个世上就没有她田谧这个人了,看来她爸爸是故意要送走妈妈的,这说明,他对外公家里即将发生的变故是知道的,难道真像舅舅说的那样,爸爸是仇人派来的卧底,可是却偏偏对妈妈产生了爱情? “妈妈,你知道你的父亲是做什么生意的?” 司徒嫣然不停地摇着头。 “我家里有许多许多钱,爸爸是一个特别会赚钱的人……” 断断续续讲了半天的司徒嫣然看起来很疲惫,一直盯着手里的项链看。 然后又盯着田谧的脸疑惑地问道:“宝贝儿,你为什么会有项链?项链是司徒嫣然的,这几天我终于想明白了,我一直爱顾亦城,我是司徒嫣然。” 田谧轻轻搂着她,轻拍她的后背。 “妈妈,慢慢回想一下,你去医院里生了孩子,你是不是把项链给孩子带上了?” “孩子?我的孩子呢?孩子呢?”司徒嫣然又有些陷入歇斯底里的状态。 她妈妈一直逃避着现实,不记得这混混沌沌的二十年,田谧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想到在轩然岛生活的日子里,她从没见过妈妈照镜子,如果现在让她照照镜子,会不会对她有些帮助?让她意识到,她已经老了,当年的孩子长大了,不再是刚下生的奶娃。 田谧拿起一面镜子,圆圆的镜面里同时映出两张漂亮的脸,一张年轻,明艳逼人,另一张虽然苍白,但五官依然美的惊人。 司徒嫣然用手指轻轻指向镜中的自己:“这是谁?” 她摸摸脸,镜中的人也摸摸脸,似是不能接受自己突然变成镜中的模样,大叫了一阵之后,受到刺激般地昏睡过去。 田谧吓得没了章法,没想到照镜子找出这种后果,赶忙打电话找来了李远。 李远把着司徒嫣然的脉象诊了很久,开了一副安神定志,补心养血的方子。 嘱咐田谧让她好休息,这几天不要再受任何刺激。 司徒嫣然又昏昏沉沉,没精打采地过了几天,说话虽然常常前言不搭后语,但一直没有发疯,田谧对她妈妈后续的恢复很有信心,毕竟血浓于水,母女间血脉的联系,一定会让司徒嫣然逐渐清醒。 连日来,田谧除了在家里照顾亲妈,就是到医院服侍养母,严重忽视了冷大总裁的切身感受,冷总在床上,直接向他表达了自己严重的不满。 ------题外话------ 等肥狐工作不忙的时候,尽量争取多更~ 再吻一遍全体宝贝! 第一百零四章 自从司徒嫣然吃了小神医李远给开的方子,再加上田谧无微不至的照顾,竟奇迹般地恢复很快。 冥冥之中,项链上的石头像是具有某种神奇的力量,司徒嫣然的神志竟然一天比一天的清楚起来。 一天早上,她突然紧紧握住田谧正在给她擦脸的手。 “宝贝儿,你今年二十二周岁,这条项链是你从小一直带在身上的,对不对?” 田谧激动地看着眼前的人,她的眼神平静清明,充满慈爱。 司徒嫣然猛然把田谧揽到怀里,突如其来的力量勒得田谧的肋骨都丝丝地泛着疼,可她知道,一定是妈妈想明白了什么!她抬起头,清澈明亮的眼神和司徒嫣然对视。 “妈妈,二十多年前,我是被现在的养母在西京火车站里捡到的,她说我的身上除了襁褓,就只有这条项链……” “宝贝儿,让妈妈好好看看你……二十多年了,妈妈从没好好看过你,感谢上帝,把你送回我身边……”恍然想明白一切的司徒嫣然才弄明白田谧那一声妈妈的含义,一时间母女两人抱头失声痛哭。 “妈妈……”她的妈妈终于真正地认识她了,田谧的脸上带着泪,含着笑。 司徒嫣然把项链又一次戴在女儿的身上,淡绿色的石头在她的胸前散发着温润的光泽,她向田谧讲述起二十多年前的往事。 “我离开家的前一天晚上,你爸爸一定要把这条项链戴在我的身上。他说项链是他师父的传家宝,别看这块石头不起眼,它的学名叫九转灵石,有缘分的人带着她,能开聪明志,让记忆力超于常人,你父亲带了七年,虽然没见变聪明,可的确给他带来好运,他有很多次都是戴着它死里逃生,看见项链,你就不会忘了他……” 记忆力超于常人,难道自己过目不忘的本事,是因为带这条项链造成的?不过这毕竟是上几代人的口口相传,田谧现在关心的不是这个问题。 “妈妈,你知道外公当时是做什么生意的吗?” 她一直疑惑,爸爸为什么不能和妈妈在一起?舅舅说爸爸是敌人派来的卧底,会不会爸爸是兵,而外公是…… “一开始我根本不知道,生意上的事儿,你外公从不在我面前提起,在我离开家之前,一直都被保护的很好,但我知道我家的生意绝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后来,我一个人在西京的时候,听过一段新闻,说欧洲当地最大军火商被国际刑警组织一举捣毁,一名卧底警察因公殉职。当时的新闻只有语音播报,没有视频和图片,我并没有在意,几个月后,在西京见到了我哥,听说了家里的事情,联想到前一段时间轰动国际的新闻,我才隐隐有了猜测。当年我神志清楚的时候,也不止一次地追问过我哥,可他只字不提,他越是不承认,我就越怀疑。可直到现在也无法证实你爸爸到底是不是国际刑警,你外公是不是军火商。” 田谧瞬间觉得,如果事实真像妈妈猜测的这样,和自己相比,她的人生才是没有彩排的电视剧。 国际刑警,爱上了自己卧底的军火商女儿,悲催又狗血,这样一来,她父亲对母亲不能爱,不敢爱就很好解释了。 “那--”田谧小心翼翼地斟酌着措辞,“我爸爸为什么要自杀?” 司徒嫣然的神色依旧平静。 “不管我父亲做的是什么生意,他一直都是非常血性也非常讲义气的人,我们一起生活的那几年,他对顾亦城的确像亲儿子一样。” 田谧用纸巾轻轻擦拭着妈妈脸上的泪水。 “论顾亦城的为人,我绝不相信他能忍心下手害死我爸爸,我宁愿相信他把我爸爸藏了起来。” 司徒嫣然的神色开始懊悔、沮丧。 “他之前大概是想在所有事情结束后及时抽身而退,却没想到我用了药,让他和我发生了关系,如果他是警察,我们这辈子注定是无法在一起的,当我知道一切事情之后,我一直认为,是我那个任性的举动,把他逼上了绝路。” 大滴的泪水在司徒嫣然的脸颊缓缓滑落。 “如果他不觉得他负了我,占了我的身体,他是不是可以在世界上的哪个角落,安静地生活下去,而不是在该功成身退的时候,用一颗子弹,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妈妈,不要这样想,毕竟这些都是你的猜测。你知道吗,现在的艾森集团非常厉害,舅舅也非常有本事,艾森集团也是富可敌国,所以,当初外公,也不一定就是军火商。” “顾亦城人都已经不在了,他到底做过什么,已经不重要了。这么多年我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停地逃避,不相信两个我最爱的男人会互相残杀,而我又亲手将顾亦城逼上绝路,最重要的是,我亲爱的哥哥,还亲手丢掉了我十月怀胎辛苦生下的孩子,这一切一切,我都没法面对……” 田谧向司徒嫣然的身前更紧密地靠了靠,原来她是被舅舅丢掉的,她的妈妈自始至终都爱着她! 即便是这样,她也能理解司徒继业当时的做法,凭着心里对顾亦城那么强烈的恨,还留她一条小命,已经很仁慈了吧,他哪里会知道,妈妈和爸爸之前还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曲折。 “妈妈,你还有我,现在舅舅也生活的很好,以前的不愉快,都让它过去吧……” 田谧忙着照顾司徒嫣然的时候,冷焱也很忙碌,摩恩瑞通短短时间两易其主,有很多事情都要他亲自处理。 这样的忙乱一直持续到周末,12月24日,圣诞节的前一天。 这段时间,司徒嫣然恢复神速,她自然心情大好,虽然她不习惯过圣诞节,但冷焱在欧洲生活多年,她想两人一起过一个甜蜜的二人世界。 一大早,田谧就兴致勃勃地和冷焱讨论他们这一天的出行计划。 “三哥,我带着你,你带着钱,我们今天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吧!” “现在咱家是你负责赚钱养家。应该是,我带着你,你带着钱。”冷总大言不惭。 “难道你只负责貌美如花?”田谧睨着眼睛看向身边的人。 “你既要赚钱养家,又要貌美如花,我呢,负责天天辣手摧花……”边说边在田谧身上动手动脚。 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两个人之间的对话。 田谧瞥了一眼手机,陈云静。 “陈姐。” “田谧,今天有时间吗?我想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孩子,家里的阿姨昨晚得了重感冒,我今天有一台手术实在推不开,我知道这非常冒昧,可是丫丫实在没人带,我手术不会太晚,一定不会影响你过平安夜的……我在国内没什么朋友,钟小米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呃,陈姐,那--好吧,你现在把丫丫送过来还是……?” “我送我送,你现在在御景园吗?上次接丫丫的时候,我去过的。” “那好吧……” 田谧无奈地看了一眼冷焱,“二人世界改成三人行吧,要不我们今天一起带丫丫去游乐场吧,你没见过那个小丫头,漂亮又可爱……” “游乐场?”这三个字让冷焱深感头疼,他大概有十几年没去过游乐场了。 “新建的发现王国游乐场我一直没去过呢,就当是陪我去嘛!”田谧嘟嘴卖萌。 “我看是你想提前实习一下当父母的感受吧!本来今天的计划里是没有这个小电灯泡的。” “……,你有什么计划?说说看!” “说也不能实施,保密!那个陈姐为什么把孩子托付给你?她的家人呢?” “她是省人民医院的医生,我之前找她检查过身体,帮帮她吧!” “那你准备怎么补偿我?”冷焱不怀好意地问。 就知道他会在这里等着!田谧继续采取怀柔卖萌政策。 “她之前一直在国外,是个单亲妈妈,前几天,她还把丫丫托付给钟小米,她一个人带着五岁的孩子,也挺不容易的……就这一次!”田谧边说边晃着冷焱的胳膊。 “单亲?她离婚了?” “不知道,从没听她提过。” 两人说话间,门铃就响了起来,田谧赶紧跑出去开门。 吃过早饭,冷焱自是拗不过田谧,按照她的计划,一行三人一起去了发现王国主题公园。 虽然天气较冷,因为临近圣诞节,又是周末,里的人依旧很多。 丫丫到了游乐场非常兴奋,大概由于单亲的原因,陈云静平时又忙,从来没时间带她来这种场所。 刚一进场,她就像一只飞出笼的小鸟,东跑跑,西逛逛,田谧在身后不停的追来追去。 小丫头虽然兴奋,对什么东西都感兴趣,毕竟体力有限,疯跑了一阵儿就没了力气,一步一挪地不愿意再走。 冷焱无奈地皱眉,从没带过孩子的他俯下身体把丫丫抱在怀里。 “谢谢叔叔。”丫丫很乖巧的道谢。 “你要谢谢阿姨。”冷焱毫不居功,由于第一次抱孩子,没有经验,穿得圆乎乎的丫丫上来就在冷焱的外衣上蹭了个脏兮兮的脚印。 田谧连忙停下脚步拿出湿巾去擦,恰好后面有推着婴儿车的人经过,冷焱赶紧把她拽过来揽在另一侧怀里。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她又一次心口微动。 眼前随即出现一幅温馨的画面:几年以后,他们也会像现在这样,那时是真正的一家三口,同游游乐场,他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牵着她,笑得眼角眉梢全是温暖。 回去一定要找个时间让李远给她开个方子,田谧在心里暗暗的想。 游乐场的人很多,冷焱抱着孩子走得并不快,不时有青年男女在他们身边走过,看见女的漂亮,男的帅气,怀里还抱着一个很萌的萝莉,偶有私语声在他们的身侧传来。 “看人这一家子的基因,怎么排列得那么科学呢。” “别一直回头看了,怎么看你也排列不出来,你基因的底板就不行。” 远远地听着别人善意的议论,田谧脸色绯红,他们俩的孩子,该是怎样一个神奇的存在? 看着林林总总的大型游乐项目,考虑丫丫的承受能力,冷焱很体贴地选择适合小孩子乘坐的卡丁车。 由于园内人多,他们三个人在队尾静静等候。 身旁都是带着孩子的家长,为打发无聊的时间纷纷闲聊。 “诶,你看,那个小女孩儿长的多好看!”旁边排队的妇女和身边同行的女人说道。 “是,真漂亮,你没看人家爹妈长什么样,你看人家那妈,多年轻,说是大姑娘都有人信,可看不出来孩子都这么大了。” 两个女人旁若无人的聊天,虽然声音不大,却一字不差地落入田谧的耳朵,人家又没和她讲话,她也不能主动解释这不是她孩子,随她们说吧。 “你看那小孩儿的眉眼,和她爸像一个模子印出来的,那么点儿的小孩儿,眉毛长得太好了,怪不得说,女儿长得都像爸爸,一点儿都没错!” “真是,听你这么一说,越看越像。”另一个女人也随声附和。 田谧听到这里,忽然想起半年前在商场第一次见到丫丫时的感受,当时她就觉得丫丫的眉眼有几分像冷焱的地方,现在和冷焱生活在一起,倒是让她忽略了这点,此时那两个女人再次一提,她觉得冷焱和丫丫相像的地方更明显了。 她绕到背对着丫丫的一边,轻轻在冷焱胳膊上拧了一下,笑眯眯地无声问道:“和你有关系没?” 冷焱黑着脸,腾出一只手,把她搂到怀里,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要吻。 田谧赶紧乖乖举双手无声告饶。 嘴里还嘟嘟囔囔地说着:“我也觉得很像,不信你自己看看?” “看什么看,一片荷叶你都摆七根刺了,我哪有那么大本事。” 虽然他的声音是耳语,只能两人听见,田谧还是红着脸,赶紧去捂他的嘴。 “孩子在这儿呢!” “这儿呢?”冷焱意有所指地瞄了一眼她平坦的小腹。 田谧:“……” 第一百零五章 田谧和冷焱带着丫丫在主题公园里玩了一整天。 卡丁车、碰碰车、过山车,一大一小两个人的尖叫声一直刺激着冷焱的耳膜。 直到陈云静打来电话,他才开着车带着意犹未尽的两个人返回御景园。 “田阿姨,以后我可不可以还找你来玩儿呀?”丫丫对游乐场恋恋不舍。 “好啊,丫丫一定要乖乖的,长得健健康康结结实实,这样才能玩别的更有意思的项目。” 车子一路行驶到御景园的附近,田谧远远看见陈云静已经在门口徘徊,车子到了门口,就先带着丫丫下车。 陈云静拉着田谧一边表示感谢一边表达歉意。 “真是很抱歉,今天是和男朋友一起去玩儿了吧?打扰你们了。” “没事儿,今天我们和丫丫一起,在游乐场玩儿得也很开心。” “找个时间,我请你和你男朋友一起吃饭吧,还有钟小米,平时没少给你们添麻烦。” “陈姐你太客气了。” 正说话间,冷焱停好车走过来。 薄薄的暮色中,男子身形清俊挺拔,脚步沉稳,就像个天生的自动发光体,说他是女人的春药一点儿都不为过,果真,陈云静看着暮色中的男子步步走近,原本自然的神色突然寸寸僵硬起来。 田谧的心里泛起阵阵酸意,这表现的也太明显了吧,对于刚才脱口而出的话虽然后悔,碍于礼貌还是重复了一遍。 “陈姐?我说话你在听吗?我说请你进去坐一会儿。” “啊,啊,不用不用。”陈云静的表情有些慌乱,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 此时冷焱已经走到田谧身旁,看见了陈云静,就礼貌地打了声招呼,“你好!” 在简单扫了她一眼之后,目光并没在她身上有任何停留,直接转向田谧。 “你们聊,我先进去。” 按照冷焱以往对其他女人的态度,能主动和陈云静打招呼已经是很给田谧面子了,说完话,直接转身就要离开,可陈云静却在看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的时候,失声喊道:“等一下!” 田谧疑惑地看着陈云静瞬间变得涨红的脸色,还有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的身体,不明就里,冷焱听见这高声一喊,也顿住了前进的脚步,转过身来。 “有事?”冷焱的眼神平静,微皱着眉头,看着陈云静奇怪的表情。 “你是……?”陈云静身体微颤,语不成句。 “我是冷焱,田谧的男朋友,陈小姐认识我?”冷焱转过身来,英俊完美的脸庞完整地落入陈云静的眼中。 “陈姐,你们以前认识?”田谧看她的表情,明显像见到了很久不见的故人。 “六年前,你去过尼斯小镇吗?”陈云静的声音带着丝丝颤抖。 冷焱说道:“六年前我的足迹遍布欧洲各地,包括你说的尼斯,但我并不认识你,我想陈小姐应该是认错人了。”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转身回房。 陈云静看着冷焱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 他竟然是田谧的男朋友! 原来不久前,她在尼斯广场上看到的背影就是他!当时她追过去的时候,他已经不在原地,却刚好遇见了在广场上等冷焱的田谧。 会是他吗?为什么他对自己毫无印象? 不是他?可是实在太像了,虽然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很短很短,可那张帅气英俊,没有任何瑕疵的脸,早已经深深刻入她的脑海,六年来都不曾淡化。 陈云静在脑海里不停地闪过在心底深藏了六年的那张脸,浓黑英挺的剑眉,刀削斧刻般的鼻梁,六年来他的模样没有多大改变,可气质却更加凛然,让人觉得难以接近,完全不似当年的温柔缠绵。 就是他!一定不会认错的,世上怎么会有长得如此相似的两个人? 如果他不是得了失忆症,这该是一个多么绝情的人,会把她忘得连渣渣都不剩? 一个和他有过最亲密接触的女人,他竟然连脸都记不住吗?还是这些年她变得既老又丑,他认不出她了? 这几年,每到他们相遇的那个季节,她都会到尼斯去不停地寻找,多年来,没有任何收获,看来,他早就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 他不仅彻底的忘了自己,还找了新女朋友,这个新的女朋友还是自己弟弟的前任女朋友。 他们之间的过往一定不能让田谧知道! 可如果她不说,眼前的田谧会不会成为第二个自己? 一时间,她的脑袋里乱成一锅粥,呆在那里不知所措。 “陈姐,陈姐?”田谧看着陈云静盯着空荡荡的大门口一直发呆。 听见喊声,她不自然地笑笑。 “抱歉了田谧,我失态了,冷先生非常像我的一位故人,我们已经很久没见面了,刚才是我认错了,谢谢你照顾丫丫,我先走了……” 陈云静说完,带着丫丫,快步离开,她急促紊乱的步伐带得丫丫踉踉跄跄,她都丝毫没有在意。 田谧莫名其妙地看着陈云静仓惶离开的背影,回到房间。 “三哥,刚才她说认错人了,你们面对面离那么近,她都能认错,难道会长那么像?” “世上长得相似的人有很多,这不奇怪。” “别人长得相像不奇怪,对你来说就很奇怪,造物主造出一个这么完美你的你,就已经耗尽心血了,怎么可能还有精力再造出和你相像的人?” “妮儿,你这是在变相地夸你自己眼光好,找的男人都是独一无二的?” “切,弄不好就是在你不知情的时候欠下的相思债,人家一定是什么时候认识了你,对你情根深种,可你,却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对人家根本没印象,她刚才的表情,根本不像是错认……” 田谧边说边撅着嘴巴,一副非常委屈的样子。 “没影的醋也乱吃!除了你,我对哪个女的也没印象!” 冷焱直接揉上田谧的头发。 两个人什么话都不说,在昏暗的房间中静静相拥,田谧因为刚才的小插曲而产生的丝丝缕缕的不愉快,也在冷焱温暖坚实的怀抱里渐渐消散。 随着夜幕渐渐降临,房间里变得越来越暗。 安静的房间里,田谧和冷焱突然像商量好了一般齐声说道:“跟我来……” 说完看着彼此的眼睛相视而笑,彼此整齐划一的声音让他们禁不住怀疑起刚才那一瞬间的真实性,这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吧! “你先。”这回冷焱先开口。 田谧兴奋地拉着冷焱的手,回到他们的卧室,昏暗的卧室里挂满了一盏盏彩灯,如同晶莹璀璨的珍珠一般,在夜色中散发着流动的光芒。 冷焱抬头向棚顶看去。 棚顶上悬浮着一个个充满氢气的气球,气球上垂下来的丝线上挂着一只只小巧精致的纸鹤,每个纸鹤的口中都含着一盏球形的彩灯,远远看去就像一颗颗耀眼的夜明珠。 冷焱看了一会儿,后退了几步,再凝神细瞧,原来每个纸鹤的位置事先都经过了精准的计算,这些闪亮的小彩灯按照高低次序排列在一起,以黑暗的夜色为背景,在卧室的空间里形成了“ILOVEYOU(我爱你)”这几个英文字母。 冷焱的脑海里突然就浮现出她一边用心的叠着千纸鹤,一边测算着彩灯之间的距离时那种聚精会神的模样。 “什么时候弄好的?” “前些天你不在家的时候一直偷偷做,算好了位置和距离,在气球的表面都写了编号,为了给你一个惊喜,只能让妈妈趁我们不在家的时候把气球一个个按照编号的顺序,升上去,妈妈听得很用心,做得也非常好。我也没什么浪漫细胞,这就是我能想到最浪漫的做法了。” “妮儿,我非常喜欢,不过,不能常有,不然,引发出来的洪荒之力,我怕你承受不住……” 除了激烈的拥吻,他好像也想不出更好的表达情感的方式,狠狠地把她捞进怀里,直接深吻下去。 此时他显得非常急迫,全不似往常的温柔耐心,直接把两片樱唇含在口中,不停用力吸吮,两只大手不停在她后背优美的曲线上游弋,很快觉得不满足,转身让田谧靠在墙上,两具身体紧紧贴在一起。 他的吻频繁地落在她的脸颊,颈间,并不断向下,田谧直接在他急迫的攻势下瞬间化成一捧春水,只能软软依偎着身前滚烫的躯体,才保持不顺着墙壁滑下去。 没多会儿,田谧衣衫凌乱,冷焱却依旧衣冠整齐地像个君子。 当田谧以为战场马上就要转移的时候,冷焱却把额头直接抵在墙壁上,两只胳膊搂着田谧用力往回收,恨不得直接把揉碎在他的身体里,颇带沮丧地说道:“把后面的步骤突然提前了,有一件事情还没办……” 田谧脸色微红地整理好上衣,趴在他的身上不说话。 冷焱双臂猛一用力,一个公主抱,带着她走进别墅后边的小花园里。 花园里的植物早已凋谢,中央的位置摆放着几排高高粗粗的大型烟花。 站在门口的位置远远看去,他俩的想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冷焱把这些烟花也摆成了大写的英文字母“ILOVEYOU ”后面还跟着一个大大的感叹号! 冷焱将全部引线一次性点燃,拉着田谧迅速跑到远处的藤椅上。 五彩缤纷的烟花在宁静的夜空里绚丽绽放,几乎照亮了整个天空。 田谧捂着耳朵仰着头,在迷人的夜色中,满脸幸福。 一朵朵烟花如同盛放的牡丹,在夜空中缓缓绽放,又像无数流星在蓝宝石一样的夜幕上依次坠落。 少顷,天女散花般的烟花戛然而止,田谧却依稀还能听到引线燃烧的呲呲声。 果然,短暂的安静之后,又一轮烟花绚丽升空,原来最开始的烟花只是前奏和导引,后面燃放的,才是华丽的乐章。 随着一声巨响,夜幕中的烟花绽放成一个大大的“田”字,田谧情不自禁地向冷焱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巧,他也在认真地看着她。 后面的烟花如同一个个被上了发条一般的精准,随着“田”字的渐渐消散,又是一声巨响,“谧”字在空中渐渐成型。 接下来,“嫁”“给”“我”“吧”几个大字依次升空。 烟花在天空中逐渐消散,留下一道道白色的印记,空气里到处弥漫着温馨的焦香,田谧的眼神依旧停留在空中,不停回味着刚才无比绚丽又无比震撼的一幕。 一阵嗡嗡的马达声又传入耳畔,惊醒了沉醉的田谧,她的目光顺着声音看去。 一架小型的无人机正平稳地向她飞来,机身下方,悬挂着两个小巧的圆环,随着飞机不断靠近,她能清楚地看见两枚钻戒内侧的“DR”标志。 拥有一枚“DR”的钻戒,大概是每个待字闺中的女人的梦想。 “DR”的理念在于用一枚钻戒表达“一心一意的爱情态度,一生一世的爱情长度”,每位男士凭身份证一生仅能定制一枚唯一的戒指,赠予此生唯一挚爱的女子,以示“一生只爱你一人”的至高承诺。 冷焱是在告诉她,她将是他此生唯一的爱人,她将侵占他未来人生所有的宽度和长度。 无人机最终悬浮着停在她目光平视的位置。 冷焱上前摘下一枚略小的,单膝跪地,手举戒指,高声说道:“田谧,请你嫁给我吧!” 说完也不等她回答,拽过她的手,直接朝无名指套了上去。 “我还没同意要嫁给你呢!”这个时候,她还是想故意地傲娇一下。 “我都被你拆了封,你必须负责,特殊物品,不退不换,附带强大自愈功能,终身自动修复,免除你的后顾之忧。” 此时室外寒冷,看着冷焱单膝跪地,她赶紧托着他起身,拿起另一枚戴在他的无名指上。 “试用期半年,以观后效!” “半年太久,只争朝夕,走喽!”冷焱横着抱起田谧,向房间里走去。 第一百零六章 平安夜的这个晚上,冷焱向田谧求婚成功。 夜才刚刚开始。 红烛照影,鸳鸯交颈,御景园挂满彩灯的的房间里满室旖旎,一夜缠绵。 当冷焱最后一次爆发,田谧勉强抬眼往挂钟的方向看了一眼。 凌晨四点。 隐约好像听见手机震动的嗡嗡声,她实在没精力睁眼去问,直接陷入沉沉的梦乡。 可人间历来都是月儿弯弯照九洲,几家欢乐几家愁,就在他们甜的蜜里调油,两个人缠绵的难解难分的时候,楚漓正一个人孤单落寞地独酌无相亲,对影成三人。 自从冷老爷子的寿宴过后,她的情绪一直低落,现在她连冷焱的面儿都见不到,纵然有浑身的解数,也没处释放啊,一想到这一点,她就恨得牙痒痒,田谧那个小狐狸精,到底用什么方法勾了冷焱的魂儿,她已经等待了这么久,竟然毫无机会! 平安夜,身边的人都出双入对,寻找属于自己的二人世界,想她楚漓,才貌双全,省长的女儿,身边并不乏追求者,可是她的眼睛里只能看见一个人,偏偏这个人,始终对她视而不见。 孤单的夜里,借酒消愁总是一个好办法。 距离上次有惊无险的绑架事件已经过去了很久,父母对她回家的时间不再限定那么死,只要她心烦意乱或者百无聊赖的时候,经常去卡尔顿酒吧去坐坐。 卡尔顿是西京最高端的酒吧,配有抛光纯木地板,每张桌子下面铺设有长绒地毯,超大皮革扶手椅、青铜色的桌子及金色镶边的白色墙壁,配上100页以上的饮品酒单、顶级雪茄、惬意音乐,打造出精英人士的专属空间。 尤其是酒吧内部独特的灯光设计,更为人们增添了一抹亦幻亦真的遐想。 此时,楚漓正一个人在卡尔顿酒吧里,独自啜饮。 在平安夜这个特殊的日子里,酒吧里的独身女人非常引人注意,楚漓的身边时常会有前来搭讪的男人。 能进入这个酒吧消费的男人,基本都是金领阶层,衣着品味自是不俗,她皱着眉头烦躁地挥手让他们离开。 酒吧里灯光昏暗的一角,一个身姿挺拔,眉目俊朗的男人,优雅地端着酒杯,时不时地向楚漓身上瞥上一眼,看她不停地自斟自饮,眼神里露出饶有兴味的目光。 酒入愁肠愁更愁,酒吧里迷离的灯光,轻柔的音乐,恼人的相思,让楚漓很快微醺起来。 她想不明白,她明明有这么好的条件,为什么冷焱自始至终都不曾把她放在心上,连个竞争的机会都不肯给她。 “为什么?男人啊,都是下半身动物,那个田谧有什么好?不就是长得漂亮吗?不对,现在不光是漂亮,人家一步登天,身家也比你值钱多了,你还有什么优势和人家争。楚漓啊楚漓,你想争总要人家给你机会呀,你连人的面儿都见不到呢……” 楚漓一边喝酒,一边嘟嘟囔囔地自说自话,一阵阵地眼圈发红,鼻子发酸,几大口啤酒下肚,眼周和鼻头儿都红红的,一会儿把手支在额头,一会儿把脸埋在手臂里,表情沮丧,身形落寞。 待心绪稍稍平静一会儿,她看看时间,已经接近十点。 老天从不开眼,听不到她的心声,她怎么就不能和冷焱来个不期之遇呢? 她有些漂浮的目光向酒吧的四处扫了几眼,随后苦笑了一声,难道还期望着有机会在这里巧遇冷焱? 他是不会出现在这个场合的。随即晃了晃有些沉重的脑袋,她整理好随身的手包,脚步微晃地走向洗手间。 酒吧里的暖气开得很足,因为喝酒,心情郁闷,她满脸烧得通红,浑身燥热,在洗手间的公共区域,她把手袋放在梳洗台上,俯下身去低头洗脸。 当她抬起头来时,面前的宽大的镜子里,映出一张男人的脸,此时就站在她身后,面带微笑,温柔缠绵地注视着满脸滴水的她。 她慌乱地拽了一把纸巾,用力擦擦眼睛,并没有回头,直勾勾地看着站在她身后的镜中人。 她一度认为自己醉酒出现了幻觉。 凝神看了一阵儿,镜子里的人没有消失,表情也没有变化,依旧保持着高贵典雅的笑,一言不发地注视着她。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笑,他的笑仿佛带着魔力,能瞬间融化陈年的积雪,她如同被施了魔咒一般的缓缓转身。 这是事实,绝对不是幻觉。 “冷……”楚漓拼命克制着想要流泪的冲动,难道是圣诞老人听到了她的祈祷,突然把他送到了她的身边? “嘘--”男人轻轻地把食指压在楚漓还带着水珠的红唇上,“不要讲话。” 如果说刚才楚漓还有一丝不解的疑惑,那么这个切金断玉的声音,解除了她最后一丝顾虑,难道他和田谧闹掰了?平安夜里他为什么一个人在酒吧里喝酒?以前从没见过他出入这种场合。 楚漓用长长的指甲,抠了一下大腿内侧的肉,用剧烈的痛感强迫自己尽可能清醒,以免酒后认错了人。 没错儿,眼前正是那张曾经千百回入梦的俊脸。 她虽然喝了酒,略带微醺,但神志清楚,视觉、听觉收集到的所有信息都在提示她,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她朝思暮想而不得一见的冷焱! 此时这张脸上,没了往日的淡漠和冰冷,只剩迷人和优雅。酒吧迷离的灯光打在他身上,为他完美的轮廓镀上一层薄薄的光晕,让他看起来宛若天上的神祇,心血来潮般的莅临人间。 在冷老爷子的寿宴上,她远远地看着他和田谧耳鬓厮磨,轻声低语,每看一眼,都觉得是切肤之痛,可如今在这样目光的笼罩下,她突然觉得,以往的求而不得,统统都变成了云烟,为了这一刻的真实,她愿意用各种代价去兑换。 男人用双手托起楚漓的脸,指腹轻轻抹掉脸上的水珠儿,把粘在额头的湿法一丝丝捋到鬓角处,别在耳后,神情动作温暖又自然,就像一个多情体贴的丈夫,满怀爱意的帮着粗心大意的妻子整理额前的碎发,动作娴熟的仿佛他们之间已经有过千百次的演练。 “独自在酒吧里喝酒的女人让人心痛,也让人心动……你感受一下,这里在剧烈地为你跳动。” 颇具金属质感的嗓音,在柔和的音乐背景下,异常的蛊惑人心,楚漓已经不自主地依偎在他的身前,把手放在他的胸口处,感受着手掌下,坚实有力的跳动。 她深深迷醉在那双深海般的眸子里,此时此刻,黑得深不见底的瞳仁中,映着的是她完整的脸,他终于看见了悲伤失意的自己,原来,能打动他的不是她的高高在上,不是她的博学强识,不是她父亲的高官厚禄,对付这种表面上的百炼钢,需要的仅仅是悲伤脆弱时的绕指柔。 她也没想到会在山穷水尽之时,突然柳暗花明。 怪不得他会被田谧吸引,想来,男人都希望女性是弱者,她一直想与他并肩而立,平分秋色的做法,错得离谱,没想到今天歪打正着。 “你怎么……”对于平日不苟言笑,对她视而不见的冷焱凭空出现在这里,她心存疑虑,想问清楚他为什么会一个人在这里。 可对面的男人却不想给她发问的机会,在洗手间的门前,一把搂过她的腰身,直接把她深深吻住。 突如其来的深吻让楚漓整个人就像一瓶被剧烈摇晃了许久的可乐,刚一接触,就“嘭”地一下,炸裂开来…… 她这个人一直尖酸刻薄,眼高于顶,身边所有的男人除了冷焱外,没有一个能被她看在眼里,虽然年龄不小,可初恋就是一直单恋,到现在为止,初吻一直都在。 当一个她梦寐以求了十余年的男人,突然画风突变,面带微笑地倾情一吻,她的脑海中瞬间一片空白。 她趔斜一下,歪进男人怀里,微张着嘴,紧闭牙关,睁大了眼,像一条离了水的鱼,忘了呼吸。 男人似乎也没想到她会如此生涩,如此纯情,低低笑了一声,胸腔引起的震动让楚漓禁不住颤了颤。 “乖,闭上眼,交给我……” 楚漓听话地乖乖闭上眼睛,整个身体在带着微微烟草香的怀抱里放松下来。 原来他的身上是这个味道的…… 她一边跟随着他的节奏呜呜咽咽,一边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 冷焱,此时你我口沫相接,你的身上,终于打上我楚漓的烙印。 想到这里,她将无处可放的胳膊缠上他的肩头,更加热情地用生涩的唇舌去回应。 感受到她的热情,男人的动作也更加放肆大胆起来,原来一直老老实实扶在她腰窝儿上的两只手,也顺势而上,开始不规矩起来。 突然,远远传来鞋跟接触地面的咔咔声,男人一边吻着,一边带着楚漓旋转身体,闭着眼睛沉醉在男人气息中的楚漓,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似乎就被带进了颇为狭小的封闭空间。 ------题外话------ 哎,又是无耻的三千,什么语言的都是苍白的~ 我每天的睡眠严重不足,下一本书,我一定要等完本了再发。 嗯,就是这样! 第一百零七章 一转身的功夫,楚漓就被带进一个狭小封闭的空间。 耳边响起咔哒一声,她慢慢睁开眼睛。 周围的空间不是很宽敞,感觉到她的后背靠着微凉的墙壁,入眼处是红黑相间的高档瓷砖,右侧面还有雕花木门,这个空间的构造,和她刚刚去过的女卫生间如出一辙。 一见女人没有任何抵触地就被他带到男卫生间里,男人的动作大胆地放开了许多,先是把手试探着上下移动,然后一直用余光观察女人的神态和表情,见她一直很沉醉地闭着眼,动作就不那么规矩起来。 楚漓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 男人停下动作,身体和她紧紧贴在一起,边在她身上轻轻摩挲边在耳边轻声低语,就像情人间的轻喃。 “我不会勉强你,只是很期待你,你--愿意吗?” “为什么……” 男人截住了楚漓的话头,“别问为什么,不同意只需要摇头……” 楚漓心跳如雷,多年的期盼一朝得偿所愿,她哪有不愿意的道理,只是这个地方…… “我们……” “嘘--相信我……” 她虽然醉眼略带迷蒙,但有足够的神志让她分辨出眼前的人到底是谁,虽然疑惑,却从没想到过拒绝,这是她多年的心愿,终于得以实现,她怎么可能摇头。 直接更紧密地攀上了他的脖颈,仰起头,微合着双眸,向那张刚刚品味过的薄唇主动靠拢过去。 很快,带着烟草味和淡淡酒香的气息再次在她的世界里渐渐弥散,原来他的唇是这个味道的。微凉,带着微苦的烟草味,还混合着淡淡的酒香。 他们之间能发生这种事情,完全在于机缘巧合,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场合,这样的自己,让一贯淡漠的他突然生出了这样的念头,也许是田谧一下飞上枝头变了凤凰,不再像以前那样讨他欢心,让他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徒生烦恼,才让她有了这种机会。 不过,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和目的,只要他们之间有过一次最亲密的接触,以后就有了再也牵扯不断的联系,与发生的时间、地点全然无关。 他似乎也没有料到事情会进展如此顺利,突然把一个陌生的女人带到这里,女子不仅没有对地点提出异议,竟然还出乎意料的乖顺与配合。 虽然他对自己的颜值和外形都极为自信,不过,对于一个初见的女人能如此对他,还是深感不可思议。 眼前的女人连接吻都不会,不像混迹在烟花场所的随便女人,他俯身在她的颈间、身前深深呼吸,似乎嗅到芬芳的女儿香。 这个女人见到她时就满脸惊讶于迷醉,脱口而出一个“冷”字,没准儿是醉酒把他当成了别人。 这种状况他倒是乐见其成,白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如果运气好,像几年前那样碰上一个未经人事的也说不定。 两片冰凉柔软的唇,堵住了她即将出口的呜咽声,两行幸福的泪顺着她的脸颊缓缓流下,十余年的不懈追逐,在这一刻终于达到了圆满。 许久之后,男人把浑身颤抖的女人放在光洁的坐便器上,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乖,在这里等着。” 整了整衣襟,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走了出去。 过了一阵儿,楚漓才回过神想起要把门插好,她举目四望,猜测这里应该是男洗手间,否则,他怎么能大摇大摆地走出去? 她一件件穿好身上的衣服,回味着刚才的每一个细节,他的目光如此缠绵,动作如此轻柔,这么多年的追逐和等待因为这瞬间的结合,全都变得有意义起来。 整理好自己,她忍受着身体上的轻微不适,斜坐在坐便器上,满面绯红的等待。 他去做什么了?是为了保护她,准备用大衣遮住她,然后抱着她离开这里? 一会儿他们一起离开,要去哪里呢?他是不是要带她去他的住处?她从来都不知道他在西京到底住在哪里。 哼哼,田谧,看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本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你有个有钱的舅舅又能怎样,他不还是照样在看见我的时候,立刻暴露了男人本性? 哦,对了,如果不能回家,她得先给家里打个电话。 这时才想起她的手包刚才随手放在了盥洗台上。不会被人拎走了吧? 她看看身上的衣服,虽然褶皱,并没有惹人联想的痕迹,前后不停地打量打量自己,把耳朵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一旦有脚步声传来,心跳就不由加速,可接下来就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没有一个脚步声在门前停下。 好不容易有人走过来,随手推下门,旋即嘟囔着继续向前走,很快隔壁传来配套的声音和气味…… 怎么还不回来? 她听着外面没有脚步声,飞快闪身出门,她果然被带进了男洗手间,她快步跑到公共洗手区域,看向盥洗台,这么长时间,如果手包还能安然地放在原地,那简直是出鬼了。 她也算这里的老主顾,她第一时间找到经理,要去监控室查看刚才的录像,她必须要找到手包,尽快联系到冷焱或者冷家的人。 无奈,她的手包遗失在洗手间里的盥洗台上,为了保证客人*,这里并没有安装摄像头。翻查了半天也没有任何收获。 “你们这里的安保工作是怎么做的?只是洗个手的功夫,手包就被人拎走了!我要投诉你们!”诸多因素叠加在一起,让楚漓心头烦闷,急需找一个发泄的出口,倒霉的经理就成了替罪羊。 经理一边鞠躬致歉,一边不停询问。 “楚小姐,您再好好回忆一下,您的包是在盥洗台上不见的吗?” “没错,就是那里。”她的声音里充满不耐烦的尖刻。当时她只顾着震惊了,那还有心思去管放在这里的手包! “可是盥洗台上面积有限,您洗手的时候,包一定在您的视线范围之内,没道理在洗手那么短的时间就被人拿走啊?”经理想不明白。 “我说在那里不见的,就是在那里!哪来这么多废话!”短短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她的心情就像做过山车,经历了几次*迭起的大起大落。 其实,拿走她手包的不是别人,正是和她耳鬓厮磨的那个男人。 他在卫生间里走出来后,一眼就看见了还在盥洗台上的包,他根本不缺钱,拿走她的包,纯属对这个女人的好奇。 看看包里的身份证件,知道了这个女人的名字,就直接将包甩进了路边的垃圾桶,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这世间,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羁绊他的脚步,让他在一个城市停留能超过三天,今晚正是他离开西京,前往下个城市的时间。 楚漓气呼呼地翻查这一时间段酒吧的人出出进进的录像监控,也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他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刚刚还在抵死缠绵,一转身就头也不回的直接走掉? 他明明让她在原地等他的,难道被什么事情绊住了? 她的手机丢了,一会儿他回来会不会找不到她?不行,还是要回到洗手间门口继续等。 她借了手机往家里打个电话,告诉邱宛平她正和冷焱在一起,要稍晚一些回家,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然后回到洗手间的门口焦躁地踱来踱去,等着“冷焱”的去而复返,可一直等到凌晨,他都没有再次出现。 随着时间的流逝,疑惑不解、愤怒委屈,多种心绪开始纷至沓来,她绝不相信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黄粱一梦,刚才的一切真实无比,她也不肯相信冷焱会是这样负心的始乱终弃之人,可他为什么一去不返? 直到酒吧打烊,身心俱疲的她才不甘心地让邱宛平找人到酒吧来接她,她总不能大半夜就这幅模样找到冷宅去吧? 回到家里,邱宛平满脸焦急地在客厅里等她。 “楚漓,你手机怎么关机了?怎么才回来?你电话里说和冷焱在一起?”邱宛平看女儿回来,却面色不愉,连珠炮似的发问。 “手机丢了。妈,明天早上你和我一起去冷家。”楚漓说完疲惫地坐在沙发上。 “这又是怎么了?谁惹你了?冷焱不在那里,你去他家里有什么用?今天晚上你们是无意遇见的还是……?” “我爸呢?”楚漓压低了说话的声音,向房间里面四处看了看。 “我告诉他你和冷焱在一起,不用担心,让他先睡下了,到底怎么了?” “我今天在酒吧里遇见了冷焱,他很奇怪,见到我后,特别温柔也特别主动--”楚漓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即使是在老妈面前,她也非常难为情。 “你们……有进展了?”邱宛平也觉得这种转变很意外。 “嗯。”楚漓红着脸低下头。 看女儿的表情,邱宛平的心里有了一些猜测。 “到什么程度?” “之前你不是说过,他刚出生的时候你去看他,就看见他--那个……那个地方有一小块儿红色胎记,今天晚上我看见了。” 虽然很难为情,她也要实话实说,因为冷家家长那边,她不好说什么,还要她妈出面去处理。 “为什么这么突然?你给他用药了?”邱宛平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有些不可思议,但女儿怎么能用这种事情来开玩笑。 “妈!我们是无意中遇见的,是他先看见我,然后主动走到我身边的……” “闺女,你该不会是酒吧里光线不好,认错人了吧?!”一想到会有这种可能,邱宛平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妈——怎么可能,我认错谁都不能认错他呀!就算两个人长的再像,不可能说话声音都一样吧?还能再同一个地方长胎记?”楚漓虽然也心存怀疑,但绝不相信有认错人的可能。 “那——会因为现在田谧摇身一变成为富家女儿,看不上他了?嗯,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他在最需要安慰的时候,恰好遇见了你……闺女,你赶紧好好休息,明天我们一起去冷家!” 这一夜,楚漓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她生活的剧情居然在今天晚上发生了一个神转折,她竟然成了他的女人…… 眼睛不停地扫向墙上的挂钟,天,为啥还不亮? 楚漓彻夜未眠,被折腾到早上四点的田谧终于在天光大亮的时候,从沉沉的睡梦中醒来。 她翻了个身,习惯性地去搂抱身边的人,却一下扑了个空,她立即睁开眼睛,清醒过来。 冷焱果然没在床上,她立即向床头处看去,那里毫无例外地又一次出现了便利贴。 这么长时间以来,基本上每天清晨,她都是在冷焱的注视下醒来,当他有事情必须提前离开时,因为不忍心叫醒她,就一定会有粉色的便利贴在床头相伴。 便利贴上每一个力透纸背的字迹,仿佛都自动转换成了冷焱的轻喃细语。 “妮儿,早上或者是中午好!昨晚辛苦了!”后面还跟了一张咧嘴大笑的脸。 “早上看你实在睡得香甜,没忍心叫你,摩恩总部打来电话,有问题需要我亲自解决。我会尽快回来。 早餐已经做好,放在保温器里,希望你起床时,还没有凉。吻你!想你……” 田谧笑着在粉色的便利贴上印上一吻。 昨晚,不对,是今天早上,她刚要睡着时,隐约听见手机震动,那时他刚刚偃旗息鼓,当时已是凌晨四点,那么长时间的飞行,身体能吃得消吗? 她瞬间决定等他回来时,一定要采取相关政策约束他在这方面的行为。 她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一圈,床单皱皱巴巴,到处都布满爱痕,她正准备起床,门铃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 ------题外话------ 亲们,昨天都剁手了吗?从4200改到了3800…… 第一百零八章 听到敲门声,田谧赶紧跳下床,在镜子里看看自己,粉面含春,眼带媚色,昨天他留下的痕迹就那么大大咧咧地露在脖子上。 不管是谁来,她这个样子都没法见人。 不过,冷焱的这个别墅,除了几个他较为亲近的兄弟,平时从没有别人过来,这是时候突然到访,也许是找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而此时,他正在飞机上,找不到他,就一定会来这里。 想到这里,她飞快地跑到对讲器前,按下通话按钮,出现在眼前的几个女人,却让她吃惊不小。 显然门口的人听见了里面按动对讲器的声音,直接开口:“我是冷焱的母亲,请你开门!” 田谧几乎要下意识地挂断手里的对讲器,因为她看见未来婆婆的身侧站着的女人,竟然是楚漓,楚漓的身边还有一个她不认识的女人。 她们怎么一起到这里来了?不过毕竟有谢雪莹在场,冷老爷子的寿宴上,谢雪莹对她也是慈爱有加,总不能将未来婆婆拒之门外。 “伯母您稍等……”田谧挂断对讲器,发挥出军训紧急集合的速度,飞快冲回房间,找出一件高领毛衫,把自己脸颊以下的皮肤,盖得严严实实。 又把卧室里窗子打开,把宽大的双人被高高抖起,平铺在床上,嘭的一声关好卧室门,急急忙忙准备去开门。门外的三个女人,正是谢雪莹、楚漓和邱宛平。 今天一大早,楚漓就和邱宛平直接去了冷家找冷焱兴师问罪。 谢雪莹看着神色不愉的母女俩,完全不似往日的和颜悦色,心生疑问。 “宛平、楚漓,这么早!今天外面可冷啊,吴姐,快泡茶。”谢雪莹极为妥帖地招呼这母女俩。 “冷焱呢?在家没?”邱宛平的语气完全没了往日的客气和得体。 谢雪莹完全不明白这娘俩一大早是吃错了什么药,一副兴师问罪的神态,只是客气地说道:“冷焱平时不回家里住,他一直自己住外面。” “那你现在马上把冷焱叫回来,我有重要事情和他谈!”邱宛平端出了岳母的架势,也不看谢雪莹,直接坐到了沙发上。 “宛平,冷焱这是--他做什么让你生气的事儿了?如果是孩子之间的事儿,咱们大人,也不太好掺和……” 谢雪莹暗自分析着邱宛平一大早耷拉着脸找冷焱的原因。 不知道什么事情又触动了她的那根儿神经,无外乎就是因为楚漓一直惦记着冷焱的那点破事。 可是在老爷子的寿宴上,这件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了,他们家都认可了田谧这个孩子,现在还找后账,有什么意思呀! 虽然她一开始也挺看好楚漓这孩子,但强扭的瓜不甜,儿子认识田谧前,她的工作也没少做,她总不能强迫儿子喜欢她呀。 况且自从见了田谧,她也由衷地感觉,至少在面相上,田谧就比楚漓强多了,就算她没有那么个有本事的舅舅,只要自己儿子愿意,她这个做母亲的,在她身上也实在挑不出什么。 “现在不光是两个孩子之间的事儿,还涉及两个家庭之间,我必须把冷焱叫回来,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邱宛平的怒气看似越来越甚。 “你别着急,冷焱到底做什么了?” “跟你说不清,今天我要是不看见他,这事儿,没完!” 看着邱宛平一副不见冷焱誓不罢休的样子,谢雪莹深感头疼,开着免提拨打儿子的电话。 听筒里传来一遍又一遍的女生机械音。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把他号码给我,我自己打!” 以往的邱宛平在外面虽然总有省长夫人的优越感和颐指气使,可是在冷家,还从来没露出过这幅表情和脸孔,也从没用过这种口气说话,看着她的态度,谢雪莹原本和缓的态度也渐渐硬朗起来。 “宛平,如果冷焱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儿,自然有老爷子和我们作父母的去教育,就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让你这么--生气?” “实话告诉你,冷焱这个孩子我也算从小看到大,到没看出来也是吃着碗里的,惦记着锅里的主儿,我不管那个田谧是什么来头,但是他既然招惹了我闺女,他就必须娶她进门,负责到底!” “宛平,你这话是怎么说的?什么叫招惹了你闺女?其实这么长时间,焱儿对小漓的态度,我们做家长的也都清楚……我这话说得大概不中听,但凡焱儿在这上面用点儿心思,他们两个的事情也不至于拖到现在,而且,在寿宴上……” “你可别看冷焱在人前总是绷着一本正经的脸,你看不见的时候也是满肚子花花肠子……” “宛平,我儿子什么品行我知道,这么多年你也能看在眼里,你可不能这么不负责任的说话,他怎么花花肠子了!” 要说自家儿子有些不近人情谢雪莹还承认,说他花心,说到天边儿她都不信,冷焱要是肯对身边的女人露个笑脸,愿意倒贴的女人能从城北排到城南! “我实话跟你说,昨天晚上,你家儿子可占了我女儿的便宜了!这个事儿要是不给我个说法,可别怪我不顾咱们两家这么多年的情分!”邱宛平的胸脯剧烈地一起一伏。 “宛平,这话可不能乱讲,冷焱和田谧他们的事情都订下来了,怎么还能跑出去占了小漓的便宜?”这事儿,谢雪莹绝不相信。 一直没说话的楚漓低着头,满脸通红地开了腔。 “伯母,昨天晚上我一个人去了酒吧,原本没看见冷焱,是他先看见我,主动走到我身边的……他可能心情不太好,喝了点儿酒,然后,我们就……就那样了……” 谢雪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楚漓,惊讶的语不成句。 “你说--冷焱他对你……你们,昨天?” “对,在酒吧里。”楚漓长出了一口气。反正事已至此,她必须要对冷家人说出来。 “宛平,冷焱这事情做的可不太地道,完事后他拍拍屁股走人,把我女儿一个人扔在酒吧里,包都被人偷走了,大半夜哭着给我打电话,让我接她回家,你说,这事儿要是让冷暖摊上,你这个当妈的怎么想!”邱宛平说着说着,眼圈见红。 “怎么可能呢?焱儿不可能做这种事的!”谢雪莹语气已经没那么肯定,一个人自言自语。 虽然她心里根本不愿意相信,可看楚漓和邱宛平言之凿凿的态度,又不得不信,哪个大姑娘能红口白牙地往自己身上乱说这种事儿呢?楚漓还把这件事情说的有鼻子有眼,难道真是昨天晚上儿子酒后失德,做下这种事情?还是酒吧里光线昏暗,楚漓又喝了酒,该不会是认错人了吧? “小漓,你昨晚上喝酒了?”谢雪莹试探着问道。 “雪莹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女儿还能认错了你家冷焱不成!你说不可能没用,你赶紧把他找来,咱当面锣对面鼓地说清楚,我女儿可绝不是那种能随便招惹的人!”邱宛平向女儿递了一个让她安心的神色。 “宛平,你和小漓先回去,我马上去找冷焱,把事情问清楚,如果真是这样,我一定和致远带着他登门到你家当面谢罪。” “不行,我今天必须见到冷焱!他在哪,我们一起去找,今天,这个事情必须有个说法!”邱宛平毫不妥协。 “好吧……”谢雪莹无奈点头。 冷焱在西京有好几处房产,他很义正言辞地和家里人谈过,如果他们把他的住处透漏给楚漓或不相干的人知道,他就再也不告诉他们他住在哪。 她可知道儿子说道做到的性格,所以,就算楚漓不止一次旁敲侧击地问她冷焱在哪里住,她一直守口如瓶。 事情有轻重缓急,要是儿子真做了那事儿,如果不娶楚漓,在哪个角度讲,都对不起楚家。 不过她也奇怪,以前儿子躲着楚漓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主动贴上去,还在猴急地在酒吧里就和人家成了事儿,她越想越蹊跷,也迫切地想见到冷焱,把事情问问清楚。 所以,谢雪莹就带着楚漓母女直接去了御景园。 田谧站在门口,礼貌地向谢雪莹问好,虽然她对楚漓没有任何好印象,但来者是客,还是微笑着打了招呼。 邱宛平也不等谢雪莹介绍,板着棺材脸直接越过田谧,走进房间。 “冷焱--冷焱,你给我出来!” 田谧看着邱宛平大摇大摆地扬长而入,微皱了下眉,感情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这什么素质! “伯母,冷焱去欧洲了。”田谧对谢雪莹说道。 听到这话,楚漓不禁在一旁笑出了声,田谧看得莫名其妙。 “田谧,找个地方我们单独谈谈。”楚漓面带微笑,心情看起来相当不错。 田谧把目光投向谢雪莹,在这里她是长辈。 谢雪莹听说儿子不在,心里也沉了一下,难道昨天冷焱真没和田谧在一起? 看田谧向自己看来,微微点头说道:“去吧,这位是楚漓的母亲,我在这里招呼就可以了。” 田谧带着楚漓走在去书房的路上,一直合计着她们这三人组此行的目的,看起来怎么觉着像婆婆带着小三一起打上正室的门呢? 楚漓则自打进了房间就打量着这栋别墅,哼,田谧住过的地方,她以后绝对不能同意住在这里! 到了书房,田谧自己找了位置坐下,也不管楚漓,是她自己找上门的,没必要和她客气。 “楚漓,有什么话你赶紧说吧!” 楚漓神色放松地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悠闲地看着自己新做的指甲。 “田谧,冷焱告诉你他去欧洲了?你知道她昨天晚上在哪吗?”楚漓笑得满脸神秘。 看楚漓的表情,田谧以为她撞了什么鬼。昨天冷焱一直在我床上,折腾到今早上四点,和你有关系吗! 这话她当然是不会说的。 “你知道他昨天晚上在哪?”她表现出一副很感兴趣很想知道的模样。 此时田谧认为她一定是来挑拨她和冷焱之间的关系的,倒想听听她能编出什么新词儿。 “实话告诉你,昨天晚上我们两个在一起!”楚漓的脸上充满了胜利者的骄傲。 看着她的表情,田谧惊讶得无话可说,的确是无话可说。 先抛开冷焱对她的感情不谈,单说昨天晚上,冷焱怎么可能跑去和楚漓在一起,那和自己翻云覆雨的人是谁?给自己留便利贴做早餐的人是谁? 楚漓的这个谎话,连无稽之谈都算不上,看来她病得不轻,让田谧连分辩和解释的欲望都没有,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谁知这副神态看在楚漓眼里,则完全变成了田谧为此痛心疾首的味道。 “你很惊讶?以色事人,终究难逃这个命运,我估计凭冷焱的为人,会把这栋房子送给你做赔偿的,也是,你现在也是有钱人,看不上这栋房子。” “楚漓,你的话说完了?说完就可以离开了。”田谧看着楚漓满脸神醉兴奋的表情,还是动了一下恻隐之心,接着说道,“病要是没好,药千万别停……” 楚漓心情好,竟没有介意田谧的挖苦。 “你不想知道我们在一起都做了些什么?” “不想。” “自己没本事拴住男人,逃避是没有用的,昨天晚上,我们之间能发生的一切都发生了,我也明白了什么叫财大器粗……”楚漓凑到田谧的身前,咬牙切齿地强调着后面的四个字。 田谧突然想起冷焱对她解释过“幻情”的药效,说人服食了那种药之后,就会把身边的异性想象成心里最渴望的那个人,难道昨天晚上她中了“幻情”? 虽然昨天和楚漓在一起的,一定不是冷焱,可一想到他被楚漓意淫,心里也疙疙瘩瘩地不舒服。 “楚漓,我建议你去医院化验一下血液,看看身体里有没有什么药物残留……”田谧生性善良,看着楚漓如此自欺欺人,于心不忍,更不想让冷焱背这个黑锅。昨天晚上的事情,如果现在去化验,可能还来得及。 “不相信是吧?一开始我也不相信,可男人就是这样,你跟了他这么长时间,他那个地方有块儿胎记你是知道的吧?”楚漓对田谧抛出了杀手锏。 第一百零九章 听到楚漓提起冷焱的胎记,田谧的脸色也变了变。 她实在欺人太甚!亏她刚才还想好心提醒她那个人是不是在她身体里留下了什么证据,赶紧保存起来。凭着DNA也能找到昨天那个人到底是谁,不能白白吃亏。 这样看来,这一切事情一定都是楚漓胡编甚至是臆想出来的。 她和冷焱第一次在一起的时候,关于这个胎记,冷焱就向她报备过。 他说他懂事后,问过谢雪莹,都谁知道他那个地方有胎记,谢雪莹回忆了一下,说只有邱宛平来的时候恰好赶上给他换尿布,她就看见了那枚长在私密处的胎记。 所以他告诉田谧,如果有一天楚漓拿着这块胎记跟她说事儿,她千万不能吃醋…… 还告诉她,长在这里的胎记,说明他的需求旺盛,她一定要多多体谅…… 看来这个楚漓还真是对冷焱贼心不死,对于这么执着的桃花,她感到异常头疼。 不过这个楚漓也够没脑子了,准备用胎记这个杀手锏打击她之前,怎么不把冷焱的行踪弄清楚呢? 如果冷焱之前不向她报备,又或者他们昨晚没在一起,这件事情还多少有一点让她心生疑虑的价值。 “昨天晚上我和冷焱一直在一起。后院的花园里还有我们一起燃放的烟花,拜托你下次找个更聪明些的离间方法。” 田谧重点强调着“一直”,她觉得楚漓就像一个小丑,连看她继续表演下去的*都没了,沉默了一阵儿,直接开口戳破她的谎言。 谁知楚漓也丝毫没有被戳穿的难堪和尴尬:“哼,死要面子活受罪!事实就是事实,你替他遮掩也没有用,等我见到他,一切自然揭晓,到时候你可别哭哭啼啼的寻死觅活。” 说完,不可一世地扬长而去。 看她说得像真的一样,田谧不禁佩服起她这个厚脸皮的功夫了,竟然能把瞎话说得如此传神。 回到客厅,田谧听见楚漓的妈妈正在和谢雪莹讲话。 “我不管他和田谧到了什么程度,那和我家没有关系。我们不要赔偿,不要道歉,冷焱顺顺当当地娶了我女儿,我们以后还是好亲家,他要是敢对不起楚漓,以后我天天抱着我公公的照片,上你家大门口坐着!” 邱宛平在这里肆无忌惮地撒起了泼。 谢雪莹无奈地看向刚走出来的田谧。 这母女俩一唱一和的双簧,让田谧心生厌烦,懒得和邱宛平说话。 “伯母,冷焱真去了欧洲,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等他回来,一切就水落石出了,我相信冷焱,您也要相信他,他不是那样的人。” “你不用在那里死鸭子嘴硬,”邱宛平又强势开口,“谁相信也没用!冷焱他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今天开始,我们娘俩就住进冷宅,我看他能躲到什么时候!田谧的事儿,你赶紧处理好,我可不想给他们婚后的生活留麻烦!楚漓,我们走!” 这个时候冷焱不在,愈发坚定了邱宛平的想法,在她看来,冷焱是自知自己做法不妥,无言以对,现在找个理由躲起来了。 随着她们母女的离开,房间里一下安静下来。 “伯母,您不要着急,她们是别有用心的,说得都不是真的。”田谧对着谢雪莹实事求是地说。 “按说,我也不相信,可她们说得和真事儿一样,冷焱又不在家……” “他是今天早上才去欧洲的,昨天晚上我们一直在一起……” “一直?不能趁你睡着了,他自己偷着跑出去了?”谢雪莹虽然相信自己儿子的为人,可又觉得楚漓母女还不至于如此无理取闹。 “绝对不可能!”田谧只能在语气上充分肯定,总不能当着婆婆的面儿,说你儿子折腾了我一晚上吧。 “那她们今天抽什么疯,闹腾个啥劲儿呢?还说要搬去冷宅住!”谢雪莹也气得不轻。 “伯母,楚漓和我提了冷焱身上胎记的事儿,估计就是想给我添堵吧,让我误会他们之间有什么龌龊……” “对啊,冷焱一生下来,邱宛平就知道他那儿长了块胎记……哎,这事儿还真麻烦,毕竟那胎记长在那个地方,楚漓也是,一个大姑娘还好意思拿这个胎记说事儿?” “伯母,您先和冷爷爷把事情说清楚,免得他老人家听楚漓说了什么无端得生气,我不会让冷焱被这个黑锅的……” “你有什么办法?” “……您放心吧,等冷焱回来,我们一起去看您。” 看田谧如此大方得体,先考虑冷老爷子的感受,谢雪莹对她的好感不由又加深了几分。 谢雪莹离开后,田谧也简单梳洗,匆匆出了家门。 虽然她想做的事儿,有些屈辱难堪,但她不能平白让冷焱被楚漓诬陷,她自己开车直奔省人民医院。 凡事儿都很凑巧,周日的值班医生还是陈云静。 田谧红着脸向陈云静说了自己的要求。 “你要检测你体内精液的DNA,还要证明这份体液的排出时间?这是要干啥?” “陈姐,我……不想说。” “行,我可以帮你采集标本,你说的DNA检测和时间检测,……我帮你找我做法医的同学,她在这方面很在行,你还需要别的帮助吗?” 陈云静脑洞大开,难道冷焱要离开她,她这是准备收集证据了? “谢谢!陈姐,你帮人帮到底,我想尽快拿到结果……” 陈云静的心里翻江倒海,要不要告诉她和冷焱曾经的过往? 那天在御景园,陈云静第一次看见冷焱。 直接把他认成了六年前和自己有过一夜露水情缘的人。她不知道他的姓名,可天亮后,和她缠绵一晚的男人如同人间蒸发般消失不见,直到前几天,她才知道,那个人叫冷焱。 “你和冷焱……”她观察着田谧的表情,试探着开口。 “陈姐,我们很好,你能帮我我很感谢。”田谧打断了她的话。 陈云静在心里叹了口气,她现在要做这些检测,肯定有她的目的,看来是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她还是不要多嘴让她徒增伤心了,赶紧让她早日拿到结果,也算她对田谧的帮助了。 当天晚上,冷焱给田谧打来越洋电话,那边听起来似乎很忙乱,田谧的心思转了几转,就决定还是不说这些糟心事儿给他添堵了,只是问问他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刚一天就想我了?”冷焱在电话里打趣。 “就是告诉你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别像以前那么拼命,要注意休息……” “怕我休息不好回去不能满足你?放心,这边处理完了,我就马上回去,可是最快也要一个星期,我今天早上就不该动恻隐之心,就该把你在床上抠起来,带到这里……” 田谧:“……”没法和他愉快地唠嗑了。 邱宛平母女果真住进了冷家,楚漓的代入感极强,提前进入了冷家大少奶奶的角色,谢雪莹叫苦不迭,不知道在她身边一直温婉有加的楚漓,怎么就突然像换了个人,就算真成了儿媳妇,也不能不把她这个婆婆放在眼里呀! 冷老爷子虽然听了谢雪莹的解释,在没看见冷焱之前也气得够呛,他也不相信楚家能平白无故做出这种无理取闹的事儿,双方各执一词,气得冷老爷子天天嘟囔等冷焱回来,要打折他的腿。 田谧倒是悠闲自在的上班下班,晚上和司徒嫣然说说话,一个星期的时间转瞬即逝。 冷焱终于回到了西京。 一阵迫不及待地法式长吻,把田谧弄得小脸微红,呼吸不稳。 看冷焱大有继续向纵深发展的趋势,田谧迅速起身。 “三哥,那个楚漓和她妈妈,已经在你家里住了一个星期了,等你回去给个说法……” 田谧言简意赅地讲述了圣诞节那天,楚漓和邱宛平上门的事情。 冷焱面色深沉,表情似是能滴水成冰。 “妮儿,这是我的麻烦,我自己解决,我不能让你在她们面前受委屈,在家乖乖等着,我很快回来。” “有什么问题我们一起面对,再说,我是你当时不在场最有利的证人啊!” “让你去证明,实在太委屈你。” 田谧晃晃手上的钻戒,“这戒指是做什么用的,夫妻本来就是荣辱与共的。” “那先给口头表扬一次!” 冷焱又把田谧搂在怀里狠狠地吻了一通,两人才一起出门。冷家的客厅里,除了冷老爷子和冷致远夫妇,楚漓一家三口都在。 一个个正襟危坐,摆足了三堂会审的架势。 考虑到这个话题的尴尬和敏感,看他们回来,冷致远把冷老爷子和楚中天带到他的书房,让夫人们先去解决。 楚漓一见冷焱和田谧步调一致地携手而入,立即委屈地流下眼泪,冷焱压根儿没用正眼瞧她,直接拉着田谧的手,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 “你小子倒是继续躲着呀,有本事你一辈子别回来!”邱宛平积攒了一个星期的火气终于找到了出口。 冷焱气定神闲地开口:“楚漓的事情我听说了,我建议你们赶紧报警,平安夜那天晚上,我一直和田谧在一起,没去过她说的酒吧。如果楚伯母愿意在我家里做客,您请随意。” “冷焱,你什么意思?自己做过的事儿不敢承认?”邱宛平似乎没料到冷焱会用这么轻描淡写的语气说话,楚漓也不再做出委屈的样子,红着眼睛盯着冷焱看。 “不是我做的事情,我为什么要承认?楚伯母,当时发生的事情,你--看见了?” “你--你这个孩子怎么和长辈说话!”邱宛平有些恼羞成怒。 “冷焱,平安夜那天晚上你对我做了什么,你现在竟然不承认?”楚漓浑身发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看见冷焱激动的。 “楚漓,我们都是年轻人,酒吧里有一种叫‘幻情’的迷药,楚伯母不知道,难道你也不知道?服食了那种药,你会把你见到的任何男人,想象成--你想要的人。” “我没有,我没有吃那种东西!冷焱,我没想到你是个敢做不敢当的人!你一定是知道那天的监控没留下你的身影才故意那么说的!”楚漓的声音一下高了好几度。 “你说的那个酒吧,我从来没去过,按你的说法,如果我故意避开摄像头,起码对那里摄像头的分布情况是了解的吧,我建议你到酒吧里查看所有时间段的监控视频,这样就可以证明我从来没去过那里。”冷焱中肯地建议。 “就算有,肯定也早就被你弄没了!”楚漓气得跺脚。 “那你就报警吧,我奉陪。你可以让警方协助你找到那晚我们在一起的证据。” “冷焱,你无耻--那天晚上,你在酒吧的洗手间里那样对我,现在你却不敢承认……呜呜--”楚漓开始不顾形象地嚎啕大哭起来。 她从没想过冷焱会这样毅然决然地矢口否认。 田谧看楚漓歇斯底里的样子,不像是装的,十有*是服食了幻情而不自知,错把别人当成了冷焱。 “楚漓,如果那晚你真受到了侵犯,你最好马上报警,如果你留下了那个人的体液,凭DNA也能将他绳之以法,我言尽于此。”冷焱说完站起来就要离开。 “你不能走!”邱宛平拦在冷焱面前,“你口口声声让楚漓拿出证据,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那天晚上你没和楚漓在一起?” “谁起诉,谁举证,我没去过的地方,没做过的事情,我为什么要证明?”冷焱面对邱宛平的胡搅蛮缠明显没了耐性。 “我能证明……”田谧突然开口。 “你?你别得意,用不了几天,他玩腻了你,你也是这个下场。”邱宛平见谁咬谁。 “平安夜的晚上,我和冷焱一直在一起,这份法医报告里有我去医院取样本的时间,样本的DNA属于冷焱,以及体液排出的时间段,正是楚漓说的那段时间,我想知道,一个男人怎么在不同的时间和不同的地点,对两个不同的女人做出同样的事情?” 第一百一十章 田谧的一番话和手里的报告震惊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冷焱那双黑得如同浸了墨的眸子里,似是凝聚了万语千言,这个傻丫头!为了洗白他,不惜自己忍受如此的委屈! 楚漓则一把抢过报告,抖抖擞擞地拿在手里。 “不可能,假的,一定是假的,是你们在一起串通好的……”楚漓声嘶力竭地大叫。 “真的还是假的不是你说的就算,这份报告上面盖着的,是司法鉴定中心的印章,具有法律效力。那天我就建议你直接去医院验血,看血液里是否有药物残留,如果你不是中了‘幻情’,认错了人,难道是冷焱会分身,一个在我这里,另一个去侵犯了你?” 邱宛平将信将疑地拿过楚漓手里的报告,上面的内容果然和田谧说得分毫不差,就算闹上法庭,冷焱不在场的证据也是不可辩驳的,难道真是女儿喝醉了酒,认错了人? 原以为是板子上钉钉的事情,却发生了如此变化,想到自己这几天在冷家的颐指气使,邱宛平又气又羞,“啪”地一个耳光甩在楚漓脸上,气急败坏地说道:“你爸的脸都被你丢尽了!还不赶紧走,赖在这里让人看笑话吗!” 书房里的楚中天听到外面邱宛平干嚎的声音,赶紧走到客厅。 看楚漓捂着脸坐在一旁边哭边喊,“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没认错,我没被人下药……” 邱宛平气得浑身发抖,再加上刚才在书房里听见的只言片语,也明白了七八分。 “冷伯父,楚漓这孩子被我们宠坏了,让你们笑话了。”楚中天先向冷老爷子道歉,转身对着那母女俩吼道,“还不赶紧回家,还嫌不够丢人吗!” 楚家三口鱼贯而出,闹腾了一个星期的冷家终于安静了下来。 谢雪莹在另一边和冷老爷子还有冷致远说了几句话后,转身回了房间。 冷老爷子铁青着脸,坐在沙发上。 “这么大的人,还天天惹麻烦!”冷老爷子的语气里没什么责怪,本来这件事情和冷焱就没任何关系。 “冷爷爷,冷焱其实也挺无辜,您和伯父伯母把他培养得这么出色,觊觎他的人,自然就多。” 田谧这一句话,夸了他们一家四口。 冷老爷子也没见领情。 “你这个小丫头,还叫冷爷爷?看来上次寿宴上给的红包嫌少了?”和田谧说话冷老爷子不再板着脸。 “知道少了,那就再给点呗。”冷焱大言不惭地开口。 “你个混小子,怎么和爷爷说话呢。”冷致远在一旁说道。 说话间,谢雪莹在房间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精美的盒子。 她走到田谧身边,直接挨着她坐下来,打开手里的盒子。 精致的丝绒盒子里,一只通体透亮的紫罗兰色玉镯,静静散发着低调内敛的光芒。 谢雪莹的手上原本带着一只,看来这原本是一对儿。 “田谧呀,这副玉镯是冷家的传家宝,据说是明朝的时候传下来的,只传长媳,这一只你先带着,等将来你有了儿媳妇,再把我戴这只给她……” 田谧一看那手镯的成色和水头,便知道这东西价值连城。“伯母,这太贵重了。” “给你你就戴着。”冷焱接过手镯,直接套在田谧的手腕上。 淡紫色的镯子配着嫩白的手腕,相得益彰,恰好田谧今天的毛衫也有淡紫色花纹,这个玉镯更显得她气质高贵典雅。 “好了,戴了我家的镯子,就是我家的媳妇了,现在天冷了,办婚礼也不好穿婚纱,我看,你们先登记,等明年春暖花开的时候,再办婚礼。”谢雪莹兴奋地张罗着。 晚饭的时候,田谧第一次和冷家的长辈团团围坐。 因为田谧也算新媳妇第一次上门,连冷焱从来不露面的叔叔冷致宁也被人推着坐到了餐桌前。 长时间的药物治疗让他面容黧黑,但五官依旧英气逼人,坐在轮椅上的他又高又瘦,看得出年轻健康的时候,也应该是一个身材魁梧、一表人才的英俊少年。 二十多年前他的头部受了严重外伤,一直在国外治疗,十年前才回到国内进行康复训练。 在国内的十年,他除了能吃一些流食外,其他的生活根本不能自理,完全依赖别人照顾,就是一个有自主呼吸能吃点流食的植物人。 虽然他不会说话,也不认识人,但田谧第一次见他,听冷焱告诉她这是叔叔,还是站到他身边,礼貌地叫声叔叔。 这么多年表情和神态都没有过什么变化的冷致宁,眼珠似乎转了一下,不过大家都围着田谧热情地问这问那,根本没人注意他脸上细微的变化。 条形的方桌上,冷老爷子坐在主位,田谧恰好坐在和冷致宁面对面的位置,平时他的眼神也是直勾勾地盯着一个地方不动,所以,冷致宁一直盯着田谧的方向看,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田谧抬眼和他对视了几次,发现他的目光好像也没什么焦距,就不再继续放在心上。 晚饭后,佣人推走了冷致宁,他不会说话,也不会回头,嗓子里发出呼噜呼噜的痰声,佣人以为他身体不适,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回去的路上,冷焱一直黑着脸开车。 “下次不许做这种事。”这么长时间以来,他还是第一次用这种严肃的口气和田谧说话。 “这个方法虽然有些难堪,可却最直接,也最有效,不然,你看他们的架势,不得继续闹下去?如果真报了警,谁家的脸面也不好看。”田谧看出冷焱是真不高兴了。 “可是我会心疼……” “好了,事情都过去了,来,我帮你揉揉就不疼了。” 恰好一个红灯亮起,冷焱直接把她揽在怀里,不由分说地一通深吻,直到身后此起彼伏的响起喇叭声,汽车才继续前进。 迷人的夜晚,红烛摇曳,田谧在冷焱的身上软语低喃。 “三哥,你体力真好,这一气儿,就做了两年……” “如果赶上跨世纪就好了,我们也这样一起跨过去,就等于做了两个世纪……” 田谧:“……” 外面的大钟,连续响了十二下,此时已经到了元旦,新的一年开始了。 元旦,一早。 自从艾森现身西京,成了田谧的舅舅,楚中天也不敢在冷焱的身份信息上做手脚,阻止他们登记结婚,可他们却一直处于忙乱状态,如今风平浪静,却已经到了元旦,民政局也休息了。 田谧和冷焱计划,在元旦后的第一个工作日,就去注册结婚。 新年自然要有新的气象,冷焱早就为她准备好了一款奶白色的羊绒裙,穿在身上既保暖舒适,将田谧美好的腰部曲线勾勒的淋漓尽致。 穿好裙子后,她小心翼翼地把失而复得的项链拿出来露在奶白色的裙子外面,淡绿色的石头微微散发着不易察觉的光晕,在奶白色的背景上,这块儿石头非常引人注目。 冷焱则在一旁微笑着打量着镜中人。 整理完毕,他们先和司徒嫣然说了一会儿话,又到医院看了看一直沉睡的王静华,然后一起回了冷宅。 早上刚出门的时候,天气就有些阴冷,等他们到了冷宅,天上开始飘起纷纷扬扬的大雪。田谧外面穿着一件红色的裘皮大衣,洁白的世界里,看起来就像一团跳跃的火焰。 他们到家时,已经接近中午,谢雪莹伸着脖子,不停地张望了半天。 房间里暖气开得足,非常温暖,冷焱接过田谧的大衣,放在一边,直接把她微凉的手,放在手心里不停地搓。 没多会儿,走廊里传来了咕噜咕噜的轮椅声,佣人推着冷致宁走进了房间。 自从昨天田谧走后,冷致宁的情绪就显得有些急躁,因为不会表达,佣人也不知他想要干什么,闹腾了一个晚上,早上也不见消停,嗓子里就是呼噜呼噜响个不停,像是想说话,可又没人明白,佣人无奈,只好像带小孩儿一样推着他四处乱转,到了客厅里,佣人竟然发现,冷致宁竟神奇地安静了下来。 客厅里只有谢雪莹陪着冷焱和田谧,佣人就把冷致宁安置在客厅的一角,看他安静,就出去忙别的事儿。 那个位置又恰好正对着田谧,田谧礼貌地冲他点了点头,微笑地叫了一声叔叔。 冷致宁的手指不停地在身边蠕动,“啪”地一声碰掉了佣人放在轮椅上的暖手宝,田谧看他身边没人,就笑着走过去,帮他去捡。 暖手宝恰好掉在了冷致宁脚边的位置,田谧走到轮椅前,俯身。 她身上的项链恰好垂到冷致宁的面前,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 一看见项链,他原本空洞眼神里似乎有流光划过,一直一动不动的他不知哪里来的巨大力气,一把薅住了项链,用力一拽,毫无心理准备的田谧直接扑到他身上,轮椅直接侧翻过来,冷致宁摔出轮椅,被轮椅和田谧压在身下,头也重重的磕在地上,被他攥在手里的项链也在手里摔了出来,碰在坚硬的大理石上,发出咔哒一声脆响。 ------题外话------ 亲爱的们,现在是夜里十二点,肥狐白天没时间,只能晚上码好提前上传,我也知道很少,可是实在有心无力啦,好在文文不会有太多字数了,宝贝们,陪肥狐再坚持一段时间,我爱你们~ 第一百一十一章 田谧只是想帮冷致宁捡起暖手宝,哪成想他会突然发狂般地把自己拽倒在地。 当时谢雪莹正背对着这个方向,并没看见当时发生了什么,等她听到有人摔倒的闷响回过头来时,就看见冷致宁已经被轮椅和田谧压在下面。 可在冷焱的角度却清楚地看见了整个过程。他见到是冷致宁主动伸手,抓住了田谧脖子上的项链。 说时迟那时快,等他快步冲过去的时候,田谧已经摔在了地上。 他赶到田谧身边,却没有先扶起她,而是先把摔到附近的项链捡了起来,拿在手里看了看,他的脸倏然变色。 所有事情发生都非常突然,冷焱一连串的动作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谢雪莹和佣人闻声走到两人摔倒的地方时,冷焱的面色已经恢复如常,悄悄地用手指捏了一下项链上的石头,不动声色地扶起田谧,帮着佣人扶起他二叔。 刚才那个剧烈的动作似是耗尽了冷致宁全部的力气,他无力地坐在轮椅上,无法挣扎,只是嗓子里发出的呼噜声似是更急迫。 身边的佣人满脸歉疚,急急忙忙推着冷致宁回房间里检查。 田谧满脸发烫,不仅没帮上忙,反而添了乱,颇有些局促不安地站在冷焱身边,向闻声而来的冷致远和一直在场的谢雪莹连声致歉。 “伯父、伯母,刚才是我不小心,把项链挂在了二叔的身上,才让二叔摔倒的……” “以后在二叔面前要多留神,他年轻时脑子受过伤,有些时候动作不受大脑支配,看看你摔着哪没?”谢雪莹的语气里也没有责备的意思。 “没事没事……”田谧下意识地就去拉冷焱的手,却发现他以往温暖干燥的掌心,此时竟带了些湿冷。 冷焱清楚地看见是他二叔拽住了田谧的项链,但却并没说明,拿着手里的项链对田谧说:“链子断了,等我给你换条新的再戴……”说完,便把项链放入他自己的口袋里。 看他异常紧绷的脸色,田谧还以为他在责怪她摔到了二叔,摇了摇他的手臂说道:“我们一起过去看看二叔,摔倒了哪里。” “以前二叔自己也在轮椅上摔下来过,你不用自责,那边有专业康复医生,一会儿我过去就行,看你自己受伤没?”冷焱把她的衣服袖子撸上去一截,看手臂上有没有擦伤。 “我没事儿,你去看二叔吧。” 一直到晚上吃饭,冷致宁也没有露面,谢雪莹告诉田谧,以往二叔也很少和他们一起用餐。 因为是元旦,冷焱主动拿出了一瓶白酒,要和爷爷和父亲一起喝几杯。 回国这么长时间,难得见冷焱在喝酒的问题上主动一次,冷老爷子也兴奋的满面红光,祖孙三人推杯换盏,竟然喝光了一瓶白酒。 吃过晚饭,司机送田谧和冷焱返回御景园。 到了家里,田谧对冷焱提起了下午的事情。 “三哥,二叔的手到底能不能动?当时我一直看着地上的暖手宝,没注意身前,我怎么觉得是项链被二叔拽住了,我的身体被项链牵拉着前倾,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把二叔扑倒在地上了。” “妮儿,不用多想,妈不是说了吗,二叔平时也有很多动作都不受大脑控制的,他现在的心智和小孩儿差不多,可能看你的项链觉得好玩儿,也可能是喜欢你衣服的颜色,就直接动手去拽了。” 田谧觉得冷焱的解释很有道理,拽她的行为一定是属于无意识的。 晚上,两人洗漱完毕,直接上床休息。 冷焱不动声色地把田谧揽在怀里,关灯,睡觉! 自打两人有了亲密接触,在田谧身体方便的时候,在床上不运动一会儿直接睡觉,还是破天荒头一回。 想来冷焱吃饭时喝了不少酒,酒后同房,还是很伤身体的,田谧直接窝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带着点酒味儿的清爽气息,渐渐入眠。 冷焱虽然躺在床上一动没动,可思绪却在不停地激荡、翻滚。 当田谧摔倒的时候,他之所以没第一时间去扶她,是因为他看见项链掉在地上后,似乎分成了两瓣,等他拿在手里观察的时候才发现石头镶钻的边缘,竟隐藏这一个极不起眼的镶钻机关,不知道是被二叔触动了还是掉在地上摔的,一直以为是一个整体的石头内部竟然还别有洞天! 就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他一眼瞧见石头里面镶着一张照片。 照片是一男一女的合影,应该是在哪张照片上裁剪下来的,只有两个人的上半身。 虽然照片很小,冷焱还是看清了照片上男子的五官,当时的认知让他整个人瞬时如坠深渊。 合上挂坠的动作几乎是下意识,他潜意识里拼命告诫自己,一定是自己眼花看错了,不会的,一定不会是他的,司徒继业说,他亲眼看着顾亦城饮弹自尽,顾亦城二十多年前就死了! 他以链子断了为借口,把田谧的项链留在了他的手里。 看着身边的田谧呼吸声渐渐均匀,他微微动了动身体,想起身好好看看挂坠里的照片。 田谧似是察觉了身边人的动作,在睡梦中手脚并用,把嫩白的胳膊熟门熟路地圈上冷焱的脖颈,一条笔直的大腿缠上他的腰身,整个人就像一只慵懒的树袋熊,非常不雅观地挂在冷焱身上。 冷焱停下要起身的动作,把被她掀掉的薄被往她身上搭了搭,也把人往自己的怀里紧了紧。 田谧睡觉的时候嘴角微微上翘,不知道是因为做了美梦还是因为在他的怀抱里就让她如此开心。 室外有微弱的光线透进卧室,借着微光,冷焱把极轻极轻的吻落在田谧的发梢和腮边,像一个左顾右盼的贼。 这是他的宝贝,想厮守一生,宝贝一辈子的人,难道老天爷真的如此残忍,一定要和他们开这样的玩笑吗! 他第一次对不可预知的未来,产生了极大的恐惧。 真要再去看一次挂坠里的照片吗? 如果接下来的事实证明,当时他并没有眼花,他要怎么办?他的妮儿要怎么办?他们两个的将来要怎么办? 算了吧,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就当他从没看见过挂坠里的照片,就让他们的生活按照原来的轨迹继续运行,元旦假后,他们照常去登记。 冷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重重的吐出。逃避事实真相,只能酿成大错,他们将来有孩子要怎么办? 寂静的夜里,冷焱沉思了好久,似乎做出他人生中最痛苦艰难的抉择。 再次起身的时候,田谧还是有所察觉。 “三哥,怎么了?还没睡吗?” “妮儿,我去洗手间。” 田谧把腿挪了个位置,直接把手伸进他的睡裤,贼贼地套弄了几下:“去吧,这样会瞄得比较准……” 然后翻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冷焱低头看田谧的杰作,哭笑不得,如果这件事情发生在今天以前,他一定是想都不用想地欺身而上,不仅是她今晚上的觉睡到了头,明天白天要不要让她起来,也得看她的表现,可此时,他却根本没这个心情,也不敢妄动,这也是晚饭时,他主动喝酒的原因。 喝酒了,他就可以以此为借口直接睡觉,他不想让田谧疑心,以往基本夜夜不空的他,怎么今天突然对她没了性趣? 毕竟在心底,他还残存着一丝侥幸,很有可能当时看错了! 冷焱蹑手蹑脚的起床,拿着项链,走进了洗手间。 洗手间的灯光,明亮而柔和,刚在黑暗的环境中走进来的冷焱,觉得灯光如此刺眼。 挂坠静静躺在他的手里,完好如初,任谁也看不出这石头的里面还另有玄机,他回忆着下午看到的小机关的位置,在边缘的镶钻处认真摸索,没多会儿,只听咔哒一声,挂坠应声而开,里面的照片清晰映入他的眼帘。 这绝对是他二十七年人生中第一次致命打击。 心底泛起的疼,比那个雨夜里,他捡到满身狼狈的田谧的时候,来得还要迅猛和激烈,他过往的人生中一直是攻无不克,此时,是他第一次在如此Cao蛋的人生面前,深感无能为力,束手无策。 清俊挺拔的身形晃了晃,他不顾形象地滑坐在洗手间的地砖上。眼神有些呆滞地看着照片上英姿勃发的男人--正是二十多年前英气逼人的冷致宁。 他身边笑颜如花,不识愁滋味的女人眉眼和田谧有五分像,猜都不用猜,是年轻时的司徒嫣然,看起来也就十几岁的样子。 这个晚上,冷焱在洗手间的地上,体会了一次什么叫撕心裂肺。 自己宝贝了这么长时间的女人,竟然是他亲叔叔的女儿! 他叔叔从小离家,他从来没想过叔叔竟会是个国际刑警,还化名顾亦城,潜伏在司徒嫣然的家里! 原来田谧不是孤儿,在这个世上,她有父有母,可老天为什么要和他们开一个这么大的玩笑! 老天为何对她如此不公,在还给她一个原本就属于她的家的时候,就一定要剥夺原来那个? 渐渐潮湿的眼前,浮现出这样一幅画面:在飞往卡兰斯特的飞机上,剪了一头短发的田谧用自己的十个指尖,对着他的十个指尖,很严肃地问他:“你父亲的私生活干净吧?” 在他瞠目结舌的时候田谧继续说道:“冷焱,只要我不是你家的私生女儿,这辈子,你若不离,我必不弃!” 虽然时光流转,但言犹在耳。 当时因为田谧身世不明,生父不详,所以才有此言,虽然她的口气很严肃,冷焱也只把后半句放在了心上,至于冷家私生女儿的事情,他只当笑话。 他的父母感情甚笃,他不会有姐姐妹妹流落在外面,可他做梦也想不到,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成为植物人的叔叔,竟然还留下了一个女儿! 冰凉的地砖让冷焱渐渐冷静下来。 他在洗手间里慢慢起身,把两只胳膊支在盥洗台上,抬头看镜中的自己。深黑的瞳仁旁,布散着一丝丝的红。 他的手心里紧紧握着那颗挂坠,恨不得将它捏成齑粉,这样是不是可以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 他对着镜中的自己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这件事情的真相,只能他一个人知道,这件事情引出的所有后果,也只能他自己来承受。 他决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田谧真正的身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田谧差点和他的堂哥组成家庭。 他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田谧在失去爱人的同时,还背负沉重的思想压力,虽然之前他们谁也不知道真相,但血缘客观存在,他对她有个不可回避的身份--堂兄。 随着时间流逝,冷焱渐渐冷静下来,这一切,都是他凭着挂坠里的照片推测出来的,并不等于事实。 不行,决不能单凭这一张照片就认定田谧是叔叔的女儿。最直接有力的证明,只有亲子鉴定! 他缓慢地走出洗手间。来到田谧身边,动作麻利地剪下一缕头发,攥在手心。 这个时候她睡得很沉,冷焱轻轻坐在地上,出神地看着睡着的她。 睡姿依旧不太优雅,可每寸肌肤都流露出风情和诱惑,人最没办法欺骗的就是自己,如果田谧真是堂妹,就算再没别人知道,可他以后要怎么面对田谧? 明知道那是堂妹,还若无其事地做夫妻,那他岂不是连禽兽都不如?他们不可能继续在一起。 可是如果不告诉田谧真相,他们要怎么分手?要他移情别恋,让她黯然离开?虽然知道是妹妹,他不能爱,可是爱的惯性还在,他刹不住车,停不下来,伤害她的事情,他做不到! 分手是伤害,在一起还是伤害,谁能告诉他,到底要怎么办? 冷焱烦躁地把手指插入浓黑的发丝,用头皮拉扯出的阵阵疼痛,缓解心口处一剜一剜的疼。 冷焱在田谧的床边,坐了一夜,直到天空渐渐泛白,他才揉了揉脸,下楼做早餐。 第一百一十二 大结局(一) 床上的田谧美美地翻了个身,却没有感受到平日里舒适的怀抱,也没有接触到温暖的身体,她一下就睁开了眼睛,条件反射般地坐了起来。 天才蒙蒙亮,她扫了一眼床头,没有便利贴,说明没出差,用手摸摸身边的位置,触手一片温凉,看来他已经起床很久了。 “干嘛起这么早?”她打了个哈欠,准备再睡一会儿,可是没有冷焱在身边,原本温暖的房间好像开始四处漏风,身上的薄被也变得不保暖。 她在床上来来回回翻了几个身,折腾了一阵儿,睡意全无,索性直接起床,想看看冷焱在做什么,如果没猜错,他此时应该在厨房里准备早餐。 其实她自己也经常感慨,她这是走了多大的运,才能在自己最好的年龄里,遇见这样一个冷焱? 果然不出她所料,厨房里传来一阵阵香气,她夸张地惊叫着跑进厨房。 “三哥,我们是要去郊游吗?干嘛做这么多好吃的?” 厨房的流理台上,摆放着做好的三明治、煎蛋、薄蛋饼早餐卷,有已经做好的,也有半成品,看起来足够田谧吃上一个星期。 “我要出差几天,把早餐做好冷冻起来,你早上起来自己做着吃。” “现在还在放假,怎么又出差。”田谧的声音里带了一丝哀怨,还像往常一样,一下窜上了他的后背。 娇软的身躯向平日里一样,稳稳当当地落在冷焱的后背上,他先是下意识地双手托着她的大腿根往上颠了颠,很快身体就僵硬了一下,像触了电一样把手在她身上拿开,好像又觉得不妥,想把手放回原处,结果,两只手就不上不下地悬在半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诶,三哥,掉了掉了,托一下托一下。” 没了冷焱的两只手在大腿内侧做支撑,田谧的身体有些往下滑,冷焱迟疑了一下,才躬下身子,让田谧自己往上蹭了蹭。 “你手呢?帮一把呀!”田谧和他撒娇。 “你快下来,手上脏,我还赶时间。” “你刚才还用手摸了我一下,我看看是不是把裤子弄油了。”田谧在他后背上跳下来,努力回身看身后大腿根处有没有脏手印。 “三哥,你怎么了?”两人面对面的时候,田谧敏锐地发现冷焱的神情有异。 “嗯?我变丑了吗?早上起来没照镜子。”冷焱故作轻松地岔开话题。 “别打岔,我怎么觉得你一大早就不太对劲,昨天的酒劲儿还没过?我闻闻。”田谧边说边像小狗一样凑到他脸颊旁,夸张地吸着鼻子,想闻闻他的呼吸里是不是还有酒味儿。 “别胡思乱想,哪有不对劲,快去洗脸,准备吃饭。”冷焱依旧对着面包片忙来忙去,似乎面包比田谧好看多了。 田谧悻悻地转身,回房。 她确实觉得他不对劲儿,每天早上起床,他们一定有一通热吻,不论是在床上,还是在厨房,可今天,她都爬到了他的后背上,他也一直心不在焉的样子,是不是摩恩那边又出什么问题了? 想了想,她又赶紧跑回厨房。 “三哥……” 只听“啪”的一声,正在失神的冷焱听到这一声“哥”,一块盘子应声而碎,听了一早上的“三哥”! 以前听着挺顺耳的称呼,此时听得如此刺耳,冷焱蹲下身子拾起碎片,迫使自己深呼吸,告诉自己千万不能让她看出端倪,等他起身后,神色已经恢复正常。 “怎么又回来了?” “你出差要去哪里?是摩恩出什么问题了吗?我可以帮你的。” “你在这边做好NCK也是帮我,那边你不用Cao心。我不会太久的。” 看来自己果真是被他带得有些色了,他说话的时候不亲吻她,不Tiao逗她,她就觉得空落落的不习惯,也许,现在这个样子才是夫妻间正常的状态吧,这个时候要是她猴急着吻上去,是不是不太斯文? 田谧一边合计着斯文不斯文的问题,一边回房间洗漱。 冷焱吃过早餐,就直接离开了家。 他没法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像原来那样对待田谧。 可敏感如她,聪明如她,一定很快发现他的不对劲儿,现在他只能以出差为借口,暂时逃避,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亲子签定上,希望能为目前的情况带来转机。 元月二日。 冷焱不在家,田谧开开心心地和司徒嫣然呆在家里。 司徒嫣然的病情非常稳定,已经很少发疯,就是经常一个人坐在窗前发呆,一坐就是一整天,田谧在家的时候,她就翻来覆去地讲她记忆中和顾亦城之间的往事,向她描述顾亦城是一个多么多么有男子气概的人,是如何如何令当时的她沉醉、着迷。 冷焱离开御景园,直奔冷宅,他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拿到叔叔的标本,为他和田谧做亲子鉴定。 为了让这件事情绝对保密,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亲手办理,拿到标本后,就直飞欧洲,选择去国外做亲子鉴定。 田谧和司徒嫣然聊天的时候,钟小米打来电话。为她带来了一个难以置信的消息。 “甜妞儿……”钟小米的声音没了往日的愉悦和欢欣。 “小米,怎么了?” “哎……你知道吗?丫丫,就是陈晓雅,前两天检查出白血病了。” “啊--?丫丫?她才五岁多,太可怜了……” “是啊,世事无常,老天爷有时候真是不开眼,祸害就能遗千年,丫丫还是那么小的孩子。” “书上不是说可以用脐带血里的造血干细胞治疗白血病吗?可惜丫丫的爸爸还不和她们在一起……你知道陈姐以前的事儿吗?”田谧对丫丫的父亲感到一丝好奇。 “她从没提过丫丫的父亲到底是谁,也不知道她那个类型的白血病到底能不能治……” “是这样啊,在哪个医院?我们一起去看看她吧,多可怜的孩子!” 医院里的病房里。 陈云静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故事书,绘声绘色地给丫丫讲故事。 白血病患者,最怕感冒,为了避免感染细菌,病房里的丫丫,也带着一个精致的小口罩,整张小脸上,只露出如画的眉眼。 丫丫看见她们走近病房,很兴奋,注意力马上从书上转移过来,滴溜溜的大眼睛四处乱看,她喜欢钟小米,更喜欢田谧。 田谧走进病房,看见只露出眉眼的丫丫,心里微微颤了一下,怪不得去游乐场的时候,陌生人都把丫丫认作是她和冷焱的女儿,现在用口罩挡住了下半张脸的丫丫,露出来的眉眼,简直和冷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大概是所有浓眉大眼的人,看起来都有相似的地方吧! 丫丫叽叽喳喳的话语很快驱散了田谧心头微微的异样,因为她和钟小米的到来,病房里的气氛立刻热闹起来。 丫丫围着田谧和钟小米不停地问这问那,但陈云静的脸上一直没什么表情,情绪很低落。 看她不冷不热的态度,田谧只当是因为孩子生病,她心情不好,应该是一直没休息好,眼下的乌青很明显,眼睛里也有血丝,不知道是困的还是哭的。 田谧把她给丫丫买的玩具和零食一样样拿出来,丫丫开心得不停拍手,陈云静勉强露出点笑容,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三个大人有一句没一句,东拉西扯地说了会儿闲话,陈云静让丫丫拿着新买的玩具到走廊里去玩儿。 丫丫刚离开房间,她不自然地捋了捋两侧的头发,状似无意地对田谧问道:“你和冷焱--现在挺好的?” 上次田谧让她做的体液检测,她一直很疑惑,不知道她用那些东西要做什么,也不知道现在她和冷焱到底处于什么状态。 “嗯。” 虽然简单的一个字,陈云静也能感觉出来,田谧脸上的满足和幸福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如果不是真的幸福,这种表情是学不来也装不像的。 她低头理了理衣服,心里却在暗想:如果他们能顺顺当当的在一起,也好,等他们有了孩子,丫丫还能有救。 “你上次到医院来检查,各项指标都挺正常的,你不是挺想要孩子吗?现在怎么样?有动静没?” “呃……” 田谧也没想到聊天的话锋突转,一下转移到孩子的问题上来。 “我也看了中医,吃过一些汤药,可能还要顺其自然吧,什么时候有什么时候算。” “趁着现在年轻,还是早些比晚些好,抓紧时间,到时候,到我们医院来,我给你接生……” 田谧:“……” 下午田谧回到家的时候,想看看有没有冷焱的信息,却发现手机不见了,仔细回忆了一下,想起一定是在医院的时候,她把手机拿出来给丫丫看,结果就落在了病床上。 “怎么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她嘀咕着拨通自己的手机号。 电话的另一头传来Nai声Nai气的声音。 “这是田谧阿姨的电话,你是哪位?” “丫丫真乖,我就是你田阿姨,一会儿阿姨就回去取手机,丫丫帮阿姨把手机收好,妈妈在房间里吗?” “舅舅来了,我刚才在装睡,妈妈以为我真睡着了,就到外面去接舅舅了,他们打电话的时候我都听见了,我聪明吧!嘘--他们回来了,我要继续装睡喽!” 田谧拿着电话的听筒笑笑,刚要挂断电话,另一端传来莫云聪和陈云静的对话声。 “姐,丫丫得了这种病,你为什么不告诉她的父亲?” 丫丫的父亲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一句话,引起了她全部的好奇心,她从没对一件事情如此八卦,这一刻,她竟鬼使神差地生出了一种继续听下去的欲望。 电话里沉默了一阵,田谧听见了清晰的脚步声,那一瞬间,她生出了点做贼的心虚,陈云静走到丫丫床前,不会看见她正在通话状态的手机吧? 就在田谧想把电话放下的一刹那,她听见了陈云静的声音。 “我和丫丫的爸爸是酒吧里认识的,当时我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我醒过来的时候他就不见了。” 哦,原来是**,田谧的心里升起一种撞破别人秘密的愧疚,对不起了陈姐,这件事情我绝对不会向任何人提起的。 “那你也得找啊!只有找到他,丫丫的病才有治愈的希望,你告诉我他长什么样,想什么办法我也得把他找出来,孩子他也有责任,现在孩子病了,必须要找到他!” “不用了,前些天我见到了他,他已经把我忘了,而且他现在很幸福,我不想打扰,你也不会同意我去打扰他们的。”陈云静的语气很平静。 “凭什么他可以在一边没有任何负担的幸福,丫丫的一切却都需要你自己来承担?不行,他是谁,我去找他!” “如果我说现在他和田谧在一起,你也要去找他吗?” 陈云静轻飘飘的一句话,通过电波的传递,宛若一声惊雷,在田谧耳边炸开,震得她满脑子嗡嗡作响。 她明明坐在沙发上,霎那间沙发、地板和棚顶好像都同时移动了起来,她用一只手,死命地抓着沙发的靠垫,为她瞬间失去全部支撑的身体寻找到一点微弱的力量。 陈云静六年前那个**的对象,竟然是冷焱?! 他是丫丫的父亲?不可能,这决不可能! 前几天见到陈云静的时候,冷焱明明不认识她!不对不对,这里一定有不对的地方! 冷焱绝不会骗她,她也不相信冷焱会骗她。 另一边的对话继续传来。 “那个人竟然是田谧现在的男朋友?不行,我要告诉田谧他的真面目,他可以这样对你,以后就能这样对她!”莫云聪的声音里明显带了激动。 “别就别给我添乱了!六年前他还年轻,年少轻狂的时候谁能不犯点错误,这件事情中,我也有责任,毕竟我是心甘情愿的。我们是在错误的时间遇到了错的人,相遇本身就是错的,我前几天见到他时,他已经完全不记得我了,但我能感觉到,田谧的幸福不是假装的,我不想去打扰他们,也没想破坏他们。”陈云静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本来我认出他后,是想带离开西京的,没想到,丫丫却突然生了这样的病。” “虽然时隔六年,如果他真是丫丫的父亲,他没道理不认识你呀?你确定没弄错人?”莫云聪问道。 田谧如死灰般的眸子里,也燃落初文学点希望。 “前几天田谧拿来了冷焱的体液标本,要做检测,在那之前,我就见过冷焱了,虽然他不认识我,但我认得他。我也怕错认,所以,田谧拿冷焱的体液样本做检测的时候,我让我的同学,顺带着帮我做了一个他和丫丫的亲子鉴定……” “然后呢?” “他们具有生物血缘关系的可能性达到99。99%。” “他真是丫丫的亲生父亲?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如果现在他对田谧也不是真心的呢?不行,我还是要去找她……” “云聪!我不说出真相,虽然有我自私的想法,起码现在田谧是真的幸福,如果田谧能给他生个孩子,我给她接生的时候,直接就能留下脐带血,同父异母的孩子,造血干细胞配型成功的几率还是很大的,这样丫丫就有救了!” “可是……” “云聪,没有可是,他和田谧之间,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你现在告诉田谧这件事情,你想过她知道真相以后的心情吗?如果你不告诉她,他们很有可能就这样一直幸福下去,你为什么要毁了她眼前的幸福?而且一旦她离开冷焱,我还要多久才能找到冷焱孩子的脐带血?我能等,丫丫的病能等吗?” 后边陈云静又说了些什么,田谧根本就听不清了,脑子里一遍一遍地重复着“具有生物血缘关系的可能性达到99。99%”这几个字。 她像一座雕塑一样在沙发上呆呆地坐了许久,理智逐渐回笼。 她是被无意中听到的消息震惊得昏了头,再加上脑子里认为“丫丫和冷焱长得很像”这种先入为主的思想,才直接认为听到的消息就是真相。 冷焱明明说不认识陈云静,现在亲子鉴定又显示丫丫是他的女儿,这里面到底谁在说谎? 她绝不相信冷焱会在这件事情上骗她,那说谎的人,就一定是陈云静。 田谧稳稳心神,到洗手间洗了脸,不慌不忙地换了衣服,她要再去一次医院,要弄清事实真相。 田谧到医院时,莫云聪已经离开,陈云静见她去而复返,有些诧异。 “陈姐,我手机可能是落在这里了。” 听田谧说回来找手机,陈云静心里悄悄地松了口气。 一个人心里一旦有了秘密,乍一看见和这个秘密相关而又被蒙在鼓里的人,总会生出莫名的慌乱感。 田谧若无其事地问丫丫把手机放在了哪里,又到丫丫床前和她说说笑笑,离开病房的时候,手里多了丫丫的一缕头发。 天色已晚,田谧从没有像今天这样,一个人迫切地等待着天亮。 另一边刚到欧洲的冷焱也是满心焦躁,恨不得立刻就能得到亲子鉴定的结果。 第二天一早,田谧直接拿着冷焱的牙刷和丫丫的头发,直奔司法鉴定中心。 刚走出来,就接到了冷焱的电话。 虽然在电话的两端,两个彼此各有心事的人说起话来,都不由自主的变得小心翼翼,说了几句话后,气氛竟诡异地沉默起来,一种莫名的气氛随着电波在两人之间传递。 冷焱随口说了一句那边有人找,就匆匆挂断了电话,田谧敏感地察觉到冷焱在语气上的变化和说话时的心不在焉,她的心,不由自主地向下沉了沉。 在等待结果的时间里,两个地点,却一样的悬心,一样的焦虑,还有一样的相思,可是却又像心有灵犀一般,不再打电话,就好像原本燃烧得红彤彤的一团火焰,糟一盆冰水铺天盖地的迎头泼下,火焰瞬间熄灭,没了一丝光亮。 欧洲的冷焱和西京的田谧在同一时间拿到了关于对方的亲子鉴定结果。 冷焱手中的报告显示: A样本的基因型符合作为B样本的基因遗传条件,经计算,亲权概率为99。99%。待测父系样本无法排除是待测子女样本亲生父亲的可能性,这种生物学亲缘关系的可能为99。999%。 冷焱把手中的报告捏成了一团,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既成的事实,田谧果真是他叔叔的亲生女儿,老天爷果真和他们开了一个如此巨大的玩笑,一夜之间,让他们毫无防备地从情侣,变成堂兄妹。 眼前的事实无一不在告诉他,叔叔冷致宁就是司徒继业口中的顾亦城。 他从来不知道叔叔的头部因何受伤,现在看来,叔叔头上的伤,应该是他自己造成,他一心求死,没想到会因缘际会地被人所救,可是却因为头部中弹,在国外修养了很多年,十年前回国,也一直是半死不活的植物人状态,谁能会想到,这个植物人叔叔竟然还有一个这么大的女儿?而他恰好又爱上了叔叔的女儿? 当他看到报告的一瞬间,人世间所有的一切,在他眼中都失去了色彩,从此,他多了一个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可是却失去了以爱人的身份和她携手一生的权利。 “妮儿呀,我该拿你怎么办?我这颗心,只会爱你,不能继续爱你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眼下让他最苦恼的是,回去之后,他要如何面对田谧? 另一边的田谧。 拿到结果后,她发现突然就失去了打开报告的勇气,这几天,她和冷焱之间连个电话也没有,这是自他们相处以来,从来没发生过的事情,难道他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现在也陷入了痛苦和纠结? 她走到鉴定中心的外面,颤抖着打开手中的亲子鉴定报告。 报告上显示: A样本的基因型符合作为B样本的基因遗传条件,经计算,亲权概率为99。99%。待测父系样本无法排除是待测子女样本亲生父亲的可能性,这种生物学亲缘关系的可能为99。999%。 眼泪没有任何预兆地瞬间流下,冷风吹过脸颊,像刀片儿割的一样疼,可田谧丝毫察觉不到,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已经被刀子狠狠的剜下去了,脸上这点感觉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一天,恰逢寒流肆虐西京,路上的人们都紧裹着衣帽,低头匆匆而行,唯独她,一个人像幽魂一样在大街上晃晃荡荡,好像根本不知道寒冷,因为再凉的风,也吹不冷早已凉透的心。她的人,她的心,已经比来势汹汹的西伯利亚寒流还要冰冷。 陈云静并没有说谎,丫丫真是冷焱的亲生女儿,原来他在六年前就认识了陈云静,而且还有了丫丫。 他为什么做出一副不认识陈云静的样子?和她连孩子都有了,还能忘得一干二净? 田谧绝不相信冷焱会是一个不负责任、始乱终弃的人,她觉得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让他突然失忆,忘了陈云静。 就算他真的忘了,可陈云静和丫丫是真实存在的,最要命的是丫丫现在还生了白血病,老天哪,快来告诉她,她要怎么办? 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像陈云静说的那样,和冷焱继续生活下去,赶紧生个孩子,用孩子的脐带血去救丫丫? 他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她都不怀孕,万一丫丫的病情等不及,她不就是间接害了丫丫的罪人? 对了,从元月二号早上那天开始,冷焱就变得不对劲儿了,现在回想起来,并不是她想多了,每天早上都有的火辣缠绵的早间吻,突然没有了,也许是有原因的,会不会他见到了陈云静以后,突然就想起了一些往事? 如果陈云静是他六年前深爱的人,那现在的她,不就成了一个介入别人情感之中的小三? 他们这几天都没什么联系,会不会冷焱也正忍受着情感和道义的双重折磨? 她和陈云静,一个是曾被他遗忘的爱人,他们之间还有了一个孩子,一个是他现在的爱人,田谧绝不相信冷焱对她的感情是假的,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她完全相信忘了陈云静的冷焱是真心爱她的,可是他现在想起了她们母女,那她要怎么办? 田谧也不是一个遇到事情就逃避和忍气吞声的人,这件事情,她一定要向冷焱问个明白。 她想拿出手机给冷焱打电话,才发现,她的双手早就冻硬了,连手机都拿不住,她要马上回御景园,要马上给冷焱打电话,想要马上见到他! 听筒里一遍遍传来“您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的机械女声。 田谧坐在沙发上维持着一个坐姿,不停的拨打,手机没电后,插上充电器,继续打。 直到太阳下山,夜色降临,直到带着一身寒气的冷焱,突然开门走了进来。 房间里很暗,田谧没有开灯,冷焱走进房间的时候,她还维持着拨打电话的姿势。 虽然光线很暗,可田谧还是察觉到那束落在身上的目光里,包含着的无奈和心疼,没错,是心疼,那种疼痛肆意地在心头蔓延,她恍惚以为那是他的心在痛,继而明白,原来疼的是自己。 在漫长的飞行时间里,冷焱一直在打着腹稿,见到田谧要怎么说才能不伤害她?他第一次觉得飞行距离如此短暂,在他还没想好如何开口的时候,飞机就降落在西京的土地上。 当他打开门看到田谧身形的一瞬间,她瘦弱孤单的身影让他的心头泛起撕心裂肺的疼,她一直是个聪明的姑娘,看现在的状态和表情,她好像知道了什么。 冷焱清了清嗓子,干巴巴地说道:“你--都知道了?” 田谧敏感地注意到,他没喊她“妮儿”。 看来他这些天一定是想起了有关陈云静的往事,也一定知道了丫丫生病的消息,不论大人之间如何纠缠,孩子总是无辜的。 “嗯,我去做了亲子鉴定。”田谧轻轻地答了一声,她完全以为冷焱说的是陈云静的事儿。 冷焱的表情很痛苦,他以为田谧做得是她和冷致宁之间的亲子鉴定,知道了他们之间的堂兄妹关系。 既然事已至此,多说也没什么意义,他希望她能早日走出他们之间这段没有结局的感情,尽快有自己的新生活,可是他,这辈子再也不会爱上别人了。 “这件事情,我们自己知道就行了,不要向任何人提起。”冷焱向田谧嘱咐道。 “好。” “你去继续留学吧,把原来没完成的学业继续学完。” “嗯。”黑暗的中的田谧没有表情,连泪水都没有。 为什么要哭呢? 她要的感情一直都是平等的,不是靠着一哭二闹三上吊得来的,既然冷焱的感情可以戛然而止,即便她不可能对自己的感情收放自如,她也要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独自去舔舐伤口,而不是在这里痛哭流涕。 眼前的人已经作出了选择,他选择了旧爱,选择了女儿,这也无可厚非,她不管心里有多爱,心里有多疼,她要说给谁听?她要哭给谁看? “今晚我和我妈一起睡,明天我就搬走。” 田谧在沙发前站了起来,腿又麻又胀,突然起身带来大脑瞬间缺血,田谧眼前一黑,倒在沙发前,额头撞到了木质茶几的角上。 好在漫圆型的茶几角并不尖利,嘭地磕了一下,倒让田谧昏昏沉沉的脑袋有了几许清醒。 冷焱心疼不已,快步跑过来,“妮儿--”边喊着边要抱她起来。 田谧决绝地推开他的手,自己倔强的起身。 “以后,还是叫田谧吧。”说完就头也不回地向司徒嫣然住的方向走去。 这一晚,除了司徒嫣然正常地安然入梦,冷焱和田谧在两个房间里,都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大早,田谧走到楼下,冷焱照例为她做好了早餐。 “我想把项链带走。”这是田谧早上见到冷焱后说的第一句话。 冷焱已经给项链换了一条很普通的新链子,他想帮她戴在脖子上,田谧却直接躲开了。 冷焱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件事情对她的伤害,比他想象得还要深。 “回家里和长辈告别一下吗?”冷焱问道。 田谧没有抬头,那是他的长辈,现在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了,不过她毕竟收下了谢雪莹送的手镯,好像也应该有个交代。 “不了,你回去随便编个什么借口,怎么说都行,手镯在卧室的床头柜里,我订了明天的机票,一会儿我带我妈先回舅舅的别墅。” 冷焱本来想说,让婶婶回冷家和叔叔在一起,可想想此时的田谧,更需要有个人陪在身边,司徒嫣然虽然反应迟钝,但毕竟是亲生母亲,这个时候应该陪在田谧身边。 没想到这句没出口的话,和诸多的阴差阳错,让他们生生错过人生路上最重要的一段时间。 冷焱哪能知道田谧所说的亲子鉴定和他做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他更不知道自己不在西京这几天,他竟然凭空冒出来一个五岁多,还患了白血病的女儿。 他不会未卜先知,当他在“魅色”里,用童子之血解了田谧所中的幻情之毒时,绝不会预料到有今天。 所以,当田谧问他,解去幻情所需要的条件时,他只说了“健康、成年、男性”这几个关键词,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必须是没有过性经历的纯阳童子之身,因为羞于启齿,他并没有提及。 如果当时他肯说出这一点,田谧知道那时的他完全是一只“童子鸡”,即便是有亲子鉴定的报告在手,也不会轻易地就被眼前的现象所蒙蔽,直接就相信了丫丫是冷焱的女儿这个“所谓事实”。 而田谧做梦也不会想到,她竟然会是冷致宁的亲生女儿,冷焱对她爱不能爱,本是不想让她痛苦,才选择让她继续留学这一条路。 第二天一大早,田谧带着司徒嫣然直奔机场。 这次离开,她连钟小米都没有通知。 安静的候机大厅里,她静静回想她第一次去欧洲,和钟小米在这里候机时的情景。 钟小米急的几乎抓耳挠腮,希望冷焱能把她在机场里劫回去,当她一个人走上飞机,冷焱并没有出现的时候,她觉得天空都暗了下来,暗想,也许他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爱他。 结果,头等舱的机舱里,冷焱如救世主般地从天而降,他们之间一句句对话,至今还言犹在耳,可是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已经天翻地覆,物是人非。 这次出行,她鬼使神差地选择了头等舱。 田谧和司徒嫣然一起坐在头等舱的座位上,田谧直接升起挡板,带上眼罩,闭着眼睛,心底总似残存着那么一丝丝微乎其微的想象,期盼着耳边能响起那带着金属般质感的声音:“嗨,美丽的姑娘,我能坐在你的旁边吗?” 可一直到飞机即将降落,田谧也不愿意睁开眼睛。 一旦睁开,所有想象都即将幻灭,一旦睁开,所有人都会看见她红肿的眼。 她回到卡兰斯特商学院后,直接办理了退学手续,既然断了,就要干干净净,绝不拖泥带水,藕断丝连,从现在开始,她要学着适应,生命里,生活中,再也没有冷焱。 现在的田谧,因为司徒继业的关系,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小富婆儿,退学之后,因为她庞大的资产,轻而易举地在当地申请到长久居住身份,她给自己起了一个新名字“司徒静怡”,然后独自一人,开始了漫长的行万里路的过程。 冷焱又一次彻底恢复了单身状态,像以前一样,玩儿命般地做生意,赚钱,田谧在眼前的时候,因为是妹妹,想爱不能爱,看着闹心,现在走了,想看也看不见,想得也闹心。 他身边的兄弟很快地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原来那个工作狂魔式的老大,又回来了,这里边一定有问题。 这么长时间,白雨辰和钟小米从一开始的见面就掐架,混成了无话不谈的铁哥们,他发现冷老大的冰山脸愈加严重的时候,在办公室里和钟小米偷偷的嘀咕。 “亲爱的。” “滚,谁是你亲爱的。”钟小米不买白雨辰的账。 “亲爱的小米同志,最近怎么没看你和田谧联系呀,我怎么发现我家老大最近一直黑着脸,整个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切!你知道欲求满足了是什么样子吗?” “钟小米,你信不信哪天我在你身上试试?” “打住打住,不是说你老大吗,往我身上扯啥?他又咋的了?田谧也是,上次和她一起去了趟医院,回来后音讯皆无,没良心的,连个电话都不给我打。” 钟小米嘀咕着拨通田谧的电话。 “您拨打的用户已暂停服务。” 停机了? 神思游移间,钟小米电话响起,那一连串复杂的号码,一看就是国际长途。 “小米,是我。”田谧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遥远。 “甜妞儿,你怎么不声不响跑外面去了?你家冷总呢?” “我现在在埃兹小镇,这里非常美,也很有特点,这段时间我想自己在外面走走,我会经常给你打电话的。” “你换电话号码了?” “我先四处走走看看,等我找到喜欢的地方,再告诉你,我要上车了,白白。” 钟小米疑惑地看着手中的电话,另一边的田谧把自己放逐在异国他乡。 “小白,我觉得冷总和田谧之间不对劲儿了。” 晚上,白雨辰费尽心机地张罗了一个饭局。 虽然田谧不在,但钟小米为他们的事儿悬心,也一起跟着过去。 看冷焱自己走进包房,薛四他们纷纷询问小嫂子为什么没一起过来。 “以后不要叫嫂子了,我们分手了。”冷焱的表情冷静得出奇,仿佛这件事情没什么大不了。 这话就像平地上的一声惊雷,炸懵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足足消化了几十秒,才七嘴八舌地问。 “为啥呀?” “出啥事儿了?”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 “我觉得没意思了,是我想分手了,这事儿你们知道就行了,要保密。”冷焱前半句说得轻描淡写,可要求大家保密的话,说得却掷地有声。 “冷焱!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先让田谧死心塌地的爱上你,然后再一脚踢开,你很有成就感是吧!田谧真是瞎了眼,会爱上你这种渣男!” 钟小米气得口不择言,“我就不在这里碍着冷大总裁的眼了,还有你,白雨辰,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现在辞职了!离你们都远远的!” 钟小米红着眼睛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躺着中枪的白雨辰很无辜,可是刚听到这个消息很震惊,想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又想跑出去追钟小米,一时间进退两难。 “还不赶紧去追?”冷焱沉声说道,他希望他们能修成正果,不要因为他和田谧的事情,影响了他们。 “大哥?你不是被什么东西附了身吧?我们都以为你是非田谧不娶的。”李远说出了大伙儿共同的心声。 “人的想法总是会变的,我厌倦了现在的生活,以后我们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他是打定了主意,这辈子都不会娶任何女人,因为他唯一深爱想娶的女人却不能娶。 但却绝不希望田谧这样过一辈子,他不结婚,却可以默默地继续爱她,将来她会有一个真正的丈夫,这样,世上可以多一个爱她的男人。 他不想看到,有朝一日,田谧嫁人,让他身边的人认为她见异思迁,为了她,他情愿做这个大家眼中,无情无义的绝情之人。 “老--老大,你看上别人了?”薛四瞄着冷焱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 冷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对着大伙儿说道:“能不能把心思都用在正地方?有空多琢磨琢磨自己的事儿。” 剩下的这几个,嘴上不说,心里却为小田妹妹鸣不平,看着意思,真是老大见异思迁了? “今天七哥怎么没来?”李远他们习惯称冷七为七哥。 “他在欧洲。”冷焱让冷七跟田谧一起去了欧洲,他发现了项链的机关后,本想瞒着田谧真相,就取出了项链里的照片,在里面安装了一个**装置,让冷七在暗处保护,也好随时了解田谧的情况。 菜还没有上齐,冷焱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冷七在电话的另一边说道:“她把项链留给了她妈妈,一个人不知道去了哪里,机场、铁路和客运,都没有她的乘车信息……” 冷焱瞬间变了脸色:“一定要不遗余力地找……” 在座的人听到这话都面面相觑,这是找谁呢? “我先走了。”冷焱向众人打了个招呼直接离开。 “冷焱,我们都不是神仙,满世界的找一个人,这不是大海捞针吗?你既然舍不得,为什么要让她走?”冷七也被冷焱的做法弄得莫名其妙。 “你在那边盯着司徒继业吧,也许她能和舅舅联系,一有消息,马上通知我。” 田谧并不知道项链里有定位设备。 但是她却发现,这条项链在司徒嫣然身边的时候,她的神识就清楚许多。 自从项链失而复得之后,她就一直戴在身上,无意中发现心口处早已消失的红痕再次渐渐集聚起来,浅浅淡淡的一小片。 怪不得她手腕上的和心口上红印子自从项链丢失之后都慢慢消失不见了,看来它们的存在和这条项链密切相关。 她听妈妈说项链上的石头叫九转灵石,看来真有什么未可知的神奇之处也说不定。所以,她临行前,把项链留给了她妈妈,希望她能早日康复。 楚漓自从在冷家回来,整天以泪洗面,足不出户,一遍遍地重复着那天晚上她绝对没有中那种叫“幻情”的Chun药,那个人的眉眼是那么真实,身上的痛楚是那么明显,包括那块红色的胎记,她看得一清二楚,怎么能是幻觉呢? 可是楚中天帮她翻遍了酒吧里的监控,没有一个酷似冷焱的身影,而且,田谧还出示了那么有力的证据,到后来,他也认为女儿一定是走火入魔了。 这一年的冬天似乎格外的冷,冷焱一个人住在御景园,房间里所有的摆设,都保持着田谧在这里的时的样子,他每天,除了工作,就是一个人在他们共同生活的卧室里呆呆地出神,每天,他都围着那条田谧亲手织的那条丑出了境界的围巾进进出出,对身边人怪异的眼光视而不见。 时间很快又过去了一个多月,马上就要过年了。 这一个月里,冷焱没有田谧的任何消息,只要她是安全的,能出去散散心也好,冷焱这样想着。 丫丫的病情突然恶化,陈云静带着女儿,踏上漫漫的异国求医之路。 当一切都渐渐趋于平静的时候,楚漓却在一天早上,出现在御景园的门前。 “有事?”冷焱对楚漓的态度和外边的天气一样冷。 “让我进去。”楚漓的口气很强硬。 “这里是我家,你进去不太方便,有事赶紧说。” “我怀孕了。”楚漓的眼神中带着挑衅的目光。 “说完了你就可以离开了。”冷焱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冷焱,人算不如天算,就算你弄没了所有视频又如何?就算你让田谧给你做出一个以假乱真的伪证又如何?老天爷终于开了眼,那个晚上,让我怀上了你的孩子,等我把孩子生下来,看你还有什么话说!”楚漓的脸上带着心愿得成的欣慰和快感。 “你根本不知道孩子的生父是谁,我劝你尽早去医院,打掉吧。” “哈哈,你害怕了?我不会让你等太长时间,16周之后就可以做亲子鉴定,看你到时候还有什么话说!” 冷焱看着眼前那张几乎疯狂的脸,冷冷地说道:“你随意。” 看着楚漓决绝的神色,冷焱心底生出一丝疑虑,她为什么如此笃定那晚上和他在一起?那天晚上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和谁在一起?难道这世上真有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难道他妈妈当年生的是双胞胎? 冷焱直接回了冷宅,他要向他母亲当面问清楚。 “你这孩子,这么多天不回来,一回家又发什么神经?”谢雪莹听了冷焱的问话,笑着嗔怪。 “楚漓怀孕了,她坚持说那晚上的人是我,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来。” “儿子,是楚漓被迷了心神还是那天晚上……” “如果你当年生的不是双胞胎,那就是她有心理疾病了,妈,你再好好回忆回忆。” “我还没老年痴呆呢。” 谢雪莹回到房间里,不多会儿拿出一张泛着黄的纸。 “看见了?当年的B超化验单。早孕,单胎。这是你的第一张照片,我一直留着呢。这么长时间你和田谧忙啥呢,咋不回家来呢?今天田谧怎么没一起回来?昨天我做梦还梦见她怀孕了呢,你俩登记没?” 儿子好久没回来,谢雪莹前脚还念叨着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后脚一看见儿子回来,就一直问个不停。 “登记了,田谧这一阵子陪她妈妈去他舅舅那了。”谢雪莹这里,冷焱打算一直瞒下去,否则,知道他们分手,不管是谁的原因,都会逼着他赶紧再找一个的。 “你呀,打小就不会哄女孩子,你以为登了记,就万事大吉?她长得那么好,还去了国外,不怕她跟别人跑了?赶紧打电话,让她回来过年,哪有新媳妇头一年就不在婆家过的?” “我答应了她去欧洲一起过年。” 谢雪莹:“……” 田谧一路走走停停,足迹遍布世界的各个角落,有城镇、有村庄,一边走,一边打听有关“九转灵石”的传说,不知道它是不是像传说中说的那样,能让长期佩戴的人,聪明异常。 一个月来,在这方面,她并没有什么收获。她收拾好行囊,准备去往下一个目的地。 当飞机又一次起飞的时候,强烈的眩晕和恶心突然袭来,她无法控制地在机舱里吐了个天昏地暗,看来是最近晚上休息不好,太疲劳了。 每个没有冷焱的夜晚,她都手脚冰凉,感受着渗到骨头缝儿里的寒冷,那个曾经最爱她的人,现在决定不爱她了,可她的生活要继续下去,她要一点点的适应没有冷焱的日子。 白天,她徒步远行,跋山涉水,让自己累得手指都抬不起来,可是到了晚上,她拖着极为疲累的身体,依旧是一宿宿的睡不好觉,这一个月,她明显地瘦了下来。 可她知道,这种撕心裂肺的伤,一定要自己挺过去,除了咬牙挺住,没人能帮忙。 直到她觉得把五脏六腑都吐了出来,恶心的感觉才略有缓解,她委婉地谢绝了身旁一直对她表示关心的异性的好意,一个人盖着薄毯,蜷缩在座位上。 下了飞机,她依旧头晕目眩,四肢无力,她想她一定是病了,她要先找到医院。 没有彩排的人生就是这么的Cao蛋加狗血。 当医生笑着用英语告诉她怀孕的消息时,她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她盼了许久的孩子,在这个时候,猝不及防地到来,可是他的爸爸,却不知道。 田谧甚至想着,如果现在告诉冷焱这个消息,他会怎么办? 即便是现在,她还是爱他,不舍得让他因为这个突然到来的孩子,再次处于两难的境地。 既然他已经做了选择,就不要给他徒增烦恼了,而且,等她生下这个孩子,是不是丫丫也有治愈的希望了? 因为突然到来的孩子,让她停下继续前行的脚步,她决定在这里停留下来直到孩子出生。 在当地人的指引下,她找到雷诺村。 村子位于罗弗敦群岛,背靠远古冰川的雕琢侵蚀而成的山峰,这里的一景一物,都美得令人心颤,没想到她误打误撞,找到一个如此美丽的世外桃源。 之前她每到一个地方还给钟小米打个电话,可现在她怀了冷焱的孩子,保不准钟小米这个大嘴巴,什么时候就把她的行踪泄露了,她决定不和任何人联系,过一段与世隔绝的生活。 这里的民风异常淳朴,人们过着靠海吃海的日子,这里除了当地的渔民,很少有外人踏足。 这里的村长是个年轻的小伙子,长年的海边生活,让他的皮肤黝黑健康,一笑就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听说田谧打算在这里常住,非常兴奋,带着她挨家挨户认识村里的村民。 村子很小,加在一起不过百十号人家,一听说有新人到这里,拖家带口的都出来瞧个新鲜,田谧开心地享受着村民们毫不掩饰的热情。 等人们依次散去,村长才对田谧挠挠头,腼腆地说道:“我是这里的村长,你可以叫我托尼,有什么困难尽管找我。” 说话间,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背着手,从田谧身边走过,刚才大家都在的时候,田谧病没有见到他。 托尼压低了声音:“听我家里人说,这位老人家也是外来的,从我记事儿起他就一个人住在这里,从来没离开过村子,也没见有人来看他,他人不坏,就是不太合群儿,也不爱说话,每天一到这个点儿,就该去海边站着了。” 田谧冲着老人的背影轻轻地叹了口气,每个人的心里,可能都有一段不足为外人道的往事,也许老人每天在海边,也是在思念他的爱人吧! 时光在不同的人身上,同样静静地流淌。 冷焱又一次过起了空中飞人的日子,开始不着家,连传统的大年夜,都是在飞机上过的。 陷入工作狂魔状态的冷焱,让冷七一下闲了起来,他一心一意在佛罗伦萨地区帮他寻找田谧的踪迹,时常到司徒继业的家里打探情况,看看有没有田谧的消息。 对于他的身手来说,司徒继业家里的安保设备形同虚设,每次他都来去自如,如入无人之境,不过司徒继业这个人也引起了他的好奇,年龄不算太大,富可敌国,可是身边没有女人也没有孩子,每天晚上,一个人闷在卧室里不出来。 他在卧室里干什么? 连续多日观察他的冷七心生好奇,想去卧室里打探一下。 原来他一个人躲在卧室里看视频。 从画质上看,视频应该是多年前的。拍摄的内容是一个女子生产的过程。 画面上司徒继业的目光很柔软,在床前轻轻亲吻着刚刚诞下麟儿,满脸汗水的妻子,结果,画面上的女人脸色突变,紧接着就是医生忙乱的奔跑、抢救。 冷七在视频断断续续的对话中听到“突发羊水栓塞”的字眼,他注意到一心沉浸在视频里的司徒继业,眼里布满泪水。 接着,画面被满屏的雪花所替代,再出现的画面,就是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 视频里记录的都是婴儿成长的日常琐碎,看得冷七有些昏昏欲睡,突然,画面里出现一个他熟悉的身影。 是冷焱的叔叔,冷致宁,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司徒家的视频里? 本想悄悄离开的他,停下了脚步,继续看了下去。 在零碎的片段里,他看见了抱着婴孩儿的司徒嫣然,听她对冷致宁亲昵地喊出亦城的名字。 分析冷焱最近这段时间的反常表现,冷七心里有了一种猜测,想多了解一些冷致宁和司徒嫣然的事情。 明显视频是给那个婴孩儿录制的,里面关于他们的对话少之又少,画面里的男婴已经长到了满地乱跑的年龄,他也没看到更多有关冷致宁的画面。 接下来,视频里出现了一个木马玩具,摄像机给木马一个大大的特写,木马很逼真立体,尤其两颗黑亮的眼珠,深黑璀璨,像极为珍贵的宝石。 这颗宝石,他看起来如此熟悉。 冷七不再隐藏,直接从隐蔽的角落走到司徒继业面前,伸手按下后退键,当木马眼睛出现的时候,画面定格。 司徒继业看着在自己卧室里凭空冒出来的年轻人,惊出一身冷汗,毕竟年轻的时候,也过过很多年刀口舔血的日子,很快冷静下来。 “这位朋友,你是谁,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贵干。” 冷七把一直盯着屏幕上那颗闪亮的黑宝石的视线转移过来,司徒继业的身边,就放着那个早已斑驳的木马,木马脸上原本一对儿的黑眼睛,此时缺了一只。 冷七并没有答话,而是俯下身来,在他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枚黑色的宝石,放到木马空洞的眼窝里,严丝合缝,分毫不差。 自从被冷焱救活,他一直想不起来以前的往事,但这块黑宝石一直是他贴身携带的,没想到,竟阴差阳错地在这里找到了宝石的出处。 冷七打量了一眼司徒继业,“我不记得我是谁。” 司徒继业看着那块被牢牢嵌入的黑宝石,强作镇定,木马的眼睛是被他的轩儿抠掉的,此时为什么在这个年轻人手里? 他早已忘记了房间被陌生人闯入的恐惧,搬出轩儿小时候大大小小十几本影集,想在眼前的年轻人身上找到儿子的影子。 事情的发生总是让人猝不及防,冷七没找到田谧,却通过玩具木马的眼睛,歪打正着地找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亲生父亲,可是他小时候到底是如何被顾亦城带走,又被他送到了哪里,他始终记不起来。 当他把这个狗血的消息告诉冷焱时,他只说了一句话:“原来,你也是她哥哥。” 聪明的冷七瞬间明白了“也”字的含义。 五月五日,冷焱突然放下了手里的工作,飞回西京,直接去了中盛。 一个人呆在暗沉沉的地下车库里,背靠着通风口下面的墙壁,闭着眼睛,一遍遍回想他和田谧在一起相处的点点滴滴。 这一天是他和田谧相识一周年的日子。 去年的今天,他在中盛地下车库的通风口处,接住了从天而降的田谧,从此开始了他们兜兜转转的纠缠,一晃,他们已经分开了四个多月。 他始终也没有田谧的消息,他哪里知道她到了外面就改了国籍,改了姓名,他一直不停地寻找“田谧”这个名字,自然没有收获。 这四个多月,他每天的睡眠都很少,白天时,眼里始终有红血丝,浑身的气质比原来更加冰冷、森然。 他不顾形象地靠着墙壁缓缓坐在地上,仿佛这冰冷的墙壁上还残存着田谧的温度,昏暗的环境里,他竟有些昏昏欲睡。 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让他微微蹙起了眉。 是家里的电话。 “焱儿,你在国内吗?”听筒里谢雪莹的声音充满焦急。 “妈,我刚到西京,怎么了?” “你赶紧回来一趟,楚漓和邱宛平又来闹了,还带了记者,非要让你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做亲子鉴定……” “妈,我马上回去。” 冷焱无奈地捏了捏鼻梁,这个楚漓,真是疯了。 冷家被楚漓和邱宛平还有她们带来的记者,绞成了一锅粥。 “宛平,当时我们不是把事情都弄清楚了吗?那天晚上的人,真不是冷焱,你怎么能由着孩子胡闹呢?” “雪莹,什么东西都能造假,唯独孩子这事儿,假不了,那天晚上的人,到底是不是冷焱,做个亲子鉴定就能解决的事儿,他为什么不敢来?” “谁说我不敢来?”冷焱刚到冷宅门前,就看见这闹哄哄的场面,他仿佛自带压迫性气场,随着他的到来,原来七嘴八舌唯恐天下不乱的记者,一个个自动闭了嘴巴。 “我明明没做过的事情,为什么要和你的孩子做亲子鉴定?”冷焱直视着楚漓,那双深黑的双眼,带着一些血丝,看得楚漓浑身发寒。可还是咬着牙说道:“我绝对没有认错,那个人就是你。” “好,我可以答应你做亲子鉴定,不过,我要对鉴定过程全程监控,你当然也可以。如果结果证明我并不是那晚的人,今天在场有这么多记者证明,我要追究你诽谤的刑事责任,而且,我们两家的交情,到此为止,一刀两断。” “如果是呢?” “没有这个可能。走吧,去司法鉴定中心,感兴趣的记者可以全程报道。” 冷焱叫来了自己专业的团队,全程监控,不能给对方任何造假的机会。 司法鉴定中心第一次迎来这么多的大人物,彻夜灯火通明,三个鉴定团队互相监督,挑灯夜战,等待着最终的鉴定结果。 冷焱和楚漓每个人心里都认为对方必败无疑。 这样充满火药味儿的日子过了三天三夜,三个团队都拿出了自己的报告。 三份报告上,都清晰地注明:可以完全排除冷焱和胎儿在生物学上的亲缘关系。 “不--绝不可能!你造假!”楚漓声嘶力竭地大喊。 “各位记者,事情的真相已经揭晓,相信你们会如实报道。” 冷焱又转身对着邱宛平说道:“楚伯母,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后续的起诉问题,由我的律师和你详谈。” 邱宛平之前看楚漓信誓旦旦的样子,也相信了之前的证据是田谧假造的,没料到事情会是这个结果。这已经是她在冷家人面前第二次出这样的丑了,此时有这么多记者在场,如实报道出去,楚漓这辈子没法见人了。 顾不上去安慰楚漓,只能先安抚那些她特意请来的记者,恩威并施,让他们不要把这件事情报道出去。 冷焱懒得看这样的戏码,结果出来之后,没做任何停留,直接离开鉴定中心。 楚漓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耳边一遍遍回响着医生的话。 孩子已经快五个月了,这是时候,只能引产,因为是头一胎,对身体伤害很大,而且很有可能引起不孕症。 当冰冷的液体缓缓流入体内,她的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难道这个世上,有一个和冷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我要留下孩子-- 她挣扎着喊出这句话,拼尽全部力气在手术台上滚了下来,随后,她就在麻药的作用下,丧失了全部意识。 楚漓睁开眼睛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孩子还在不在,看着依旧突起的肚子,她松了一口气,身旁,邱宛平在她床边不停地抹眼泪。 “你这个孩子,这是何苦呢……” “妈,我现在和那天晚上一样清醒,那个人真和冷焱长得一模一样,这个孩子,我一定要留下……” 经过这次打击的楚漓像换了一个人,大概由于怀孕的关系,她脸上的神色,多了几分温和,少了许多刻薄,经过短暂的休息,她还是千方百计地找到了冷焱。冷焱见她依旧挺着肚子,深感疑惑,出于礼貌,和她一起进了路边的咖啡厅。 看着自己爱了多年的男人,此时就毫无表情地坐在眼前,她的心情竟然很平静。 也许自己一直爱着的,只是那一张脸,这么长时间来,他们之间的对话都屈指可数,她根本就不了解他,她爱他什么?所以当她看见那个男人的时候,只因那个人和冷焱有一张同样的脸,她就如同一只飞蛾,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 直到现在,只因为那人的长相,她还要执拗地留下这个孩子。 “冷焱,对于之前给你造成的困扰,我很抱歉。”楚漓还是第一次用这种口气和别人讲话。 “你都不知道那晚的人是谁,为什么还要留下孩子?” “我今天找你,就是想告诉你,这个世上,真有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那晚上我遇见的就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留下孩子,我一直都很清醒,从平安夜那晚到现在,信不信由你吧。” 楚漓说完,转身离开,留下冷焱一个人坐在那里若有所思。 看来那晚楚漓的确遇到一个长相和自己极为相似的人,两个毫无关系的人竟然可以相像到让身边的人分不清吗?可是当年他妈妈怀的的确是单胎,这里到底有什么不对劲儿呢? 会不会他是双胞胎中的一个,然后被抱错了?他不是冷家人? 一想到会有这种可能,他浑身的血液都逆流冲到头顶,如果是这样,那他和田谧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他们依旧可以在一起! 他想马上回家,他要寻找真相! 他一边等待着他和冷致远、谢雪莹的亲子鉴定结果,一边让李远帮他找出他出生那天省人民医院所有产妇的病历。 省人民医院一共有十名产妇在那一天生孩子。二十八年前的病历,还是纸质版,冷焱认真阅读着一张张泛黄的记录。 他将当天的病历从头看到尾,奇怪的是并没有看见谢雪莹的,他又连续翻找了前后几天的病历,均没有谢雪莹的记录,而且那前前后后的病例中,也没有生出双胞胎的记载。 他妈妈明明是在省人民医院生下的他,为什么病历记录没有了? 冷焱直接给谢雪莹打电话。 “妈,你还记得当年为我接生的医生是谁吗?” “你这孩子,二十多年前的事儿,我哪能记得清……” “妈,你再好好想想,或者当时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医生我是不记得了,但你出生的时候,浑身发紫,我都没看见你,你就被抱进了抢救室,抢救了两天两夜,才把你小命儿救回来,家人都说,你长大必定是福大命大之人……” 他出生时,竟然被抢救了两天两夜,可二十多年前的病案为什么都不见了?连他被抢救的记录也没有? 冷焱片刻都没有耽搁,一边让冷七抓紧寻找田谧,一边亲自查找他出生时的真相,但毕竟时隔二十八年,早已物是人非,院长、妇产科的医生都不知道换了多少人,当时的病历都是手写纸质,查找当年的管床医生记录,也是残缺不全,一时间事情毫无头绪。另一边的田谧,现在叫司徒静怡,一直安静地生活在那个闭塞的小渔村,对发生在西京的种种事情,毫不知情。 五月份的时候,她的肚子高高地耸了起来,行动也越来越吃力。 当她的肚子一天天隆起的时候,淳朴的村民好奇地对她问这问那,她坦然地告诉大家,她是单亲妈妈,大伙儿对她的喜爱里,又多了同情,她的门口经常出现各种新鲜的海鱼,村民们热情地告诉她,怀孕的时候要多吃鱼,将来孩子头清眼亮。 腼腆的托尼并没因此嫌弃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对她好,田谧话里话外的表达,她这辈子只能自己带着孩子过,托尼只是一边挠头一边笑,露出一口整齐的大白牙,说,将来孩子出生了,他给她(他)当舅舅就好。 自从过了十四周,她能明显地感受到胎动,小家伙似乎非常不老实,一动起来,就是拳打脚踢。 晚上,她自己躺在简陋的床上,一遍遍回味着冷焱的怀抱,他们已经分开五个月了,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 即便是现在这样,她一个人在异国他乡辛苦地怀着孩子,她依旧不能停止爱他,人都说爱之深才能恨之切,可她除了想他却一点都不怨恨他,难道是因为她爱得还不够深? 虽然他不要她,可她还是在他的眼神里看出不舍和心疼,他疼的时候,她也会疼,她宁愿自己躲起来,一个人舔舐伤口,也不愿意看着他疼。 以后他会和陈云静在一起吗? 一想到曾经的柔情蜜意,今后将属于另一个女人,她的心口疼得就难以呼吸。 “宝贝儿,妈妈只有你们了。” 她一个人摸着高高隆起的肚子,对着空气喃喃自语。 第二天一早,她要到镇上的医院去检查,托尼自告奋勇地要陪她一起去,田谧没有拒绝。 这是田谧自从怀孕后第一次做B超检查,镇上的医生很热情,问问田谧的月份,然后惊讶地说道:“我以为你快要生了!没准儿你怀的是双胞胎呢!” 田谧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她在医生的指导下,看着屏幕上的影像。 “噢,上帝呀,真是两个小宝贝!你会为我们整个镇子带来好运的!” 医生连连惊呼,在他们看来,能怀有双胞胎的人,一定是上帝的恩赐,这位美丽的母亲,就是上帝派来的使者。 怪不得每次胎动她都觉得里面在拳打脚踢,两个调皮鬼同时伸胳膊伸腿,她当然觉得闹腾了。 她以为,像她和冷焱这种直系亲属中,没有双胞胎基因的,能生出双胞胎的几率低到几十万分之一,看来,老天也对她不薄,虽然没有了冷焱,却给了她一对儿宝贝。 知道自己怀了双胞胎的田谧,心情大好。 日子如同安静的小溪,潺潺不停地缓缓流淌。 国内的冷焱忐忑地取出司法中心的鉴定报告。 此时,他的心情和之前等待田谧的结果时,同样紧张,虽然他在冷家被宝贝了二十八年,而这一刻,他还是自私地希望,当年真是由于什么原因,阴差阳错地抱错了孩子,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和田谧心安理得的生活在一起。 当报告上白纸黑字地写着他和冷致远夫妇完全排除血缘关系的时候,一时间悲喜交加。 喜自不必提,悲的是可怜的冷致远夫妇,这二十八年来,他们的亲生儿子到底在哪里? 冷致远夫妇虽然没有生他,但把他当亲儿子待了这么多年,如果此时告诉他们真相,对他们该是多沉重的打击? 冷焱安排李远在医院继续查找病历和当年接生的主治医生,他现在要做的,是要马上找到田谧,告诉她,他不是堂哥,他可以堂堂正正地娶她! 可是这个妮子到底跑去了哪里? 他一边不遗余力地广告寻人,一边义无反顾地踏上漫漫寻妻之路,天大地大,就算穷其一生,也要把她找出来,娶回家! 自那天起,网络上、电视上、新闻报纸、娱乐小报、街边大屏幕,到处都是铺天盖地的寻人启事,巨幅海报上,一个卡通造型超级帅男人,手拿着大喇叭,大声喊着:“妮儿!三哥喊你回家结婚!” 广告铺天盖地袭来,无孔不入,让无数少女心中冒出粉红色的泡泡,老天,这个妮儿好幸福,这位三哥,是在向所有人宣布,他在向妮儿求婚吗? 很多名字里带“妮”字的女人,都被撩得Chun心荡漾:我叫李二妮儿,这位三哥不论你长成什么样,有没有钱,就凭你这一个举动,我都愿意嫁给你…… 冷焱一直以为田谧是因为知道了他们的兄妹身份才伤心离开的,他坚信,聪明如她,只要看见寻人启事,一定会跑回来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各地的大街小巷,都能听见不同国籍、不同肤色的人,对这条已经连续投放多日的求婚广告的议论,都这么些天了,难道这个妮儿,还没同意吗? 多日的寻人启事宛若石沉大海,田谧依旧没有丝毫音讯。 冷焱本人则以田谧最初的落脚点,弗罗伦萨为圆心,任意距离为半径,拿着田谧的照片,在机场、码头、车站不停地寻找。 热火朝天的寻人启事,并没有波及到这个闭塞的渔村。 渔村里没有网络,田谧根本不知道冷焱在外面翻天覆地地找她。 怀孕后期的她,大腹便便,行动不便。村里经常有好心人做好了饭送给她吃,而她,也竭尽所能地教给小孩子们知识,给他们讲述外面的世界。 白天闲来无事,她经常会去海边坐坐,在大海的波涛声中,一遍遍想自己的心事。有时也远远地看着那位白发老人孤独的背影。 一来二去,倒是渐渐地和老人熟悉了起来。 老人满头白发,精神矍铄,见田谧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怀着身孕,独自在异国他乡生活,不禁心生怜惜。 再有一个月,她就要迎来她的两个小宝贝了。她和每天一样去海边散步。 这天,平时只是点头微微一笑的老者,竟然主动和她打起了招呼。 “姑娘,叫什么名字?” “老伯,我叫司徒静怡。”自从到了渔村,她用的一直是这个名字。 “你姓司徒?”老人的情绪明显有些激动。 “嗯,现在这个姓氏不算太多。” “你爸爸是哪里人?” “我随的是母姓。” “那你妈妈叫什么名字?” 田谧有些好奇地看着眼前的老者,不过是一个名字而已,难道还能认识她妈妈不成! “司徒嫣然。” “你妈妈叫司徒嫣然?”老人突然激动地抓住田谧的双肩,遒劲有力的大手捏得她肉疼。 “老伯,您怎么了?” “你是不是还有个舅舅叫司徒继业?”老人的面色有些发红。 “是,您是……?” “我叫司徒凌云,是你的外公……你的外公啊!” “这……” 田谧一时语塞,舅舅不是说外公被她父亲,也就是顾亦城害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小渔村? “你妈妈有没有向你提起过顾亦城?” 听他提到顾亦城的名字,田谧对他的身份,就信了八九分,可她不知道二十多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敢说她是顾亦城女儿,只是机械地点了点头。 “二十多年前,我在欧洲,是雄霸一方的军火商,频繁的交易和巨大的利润早就引起了国际刑警的注意。” 已经二十多年没和外人交流的司徒凌云对田谧生出强烈的倾诉欲望,缓缓讲起二十多年前的往事。 “自从顾亦城到我家,我一直很喜欢他,也很器重他,信任他,像对亲儿子一样对待他。一年后,就把很多生意交给他打理。从那时起,他开始明里暗里的劝我收手,改作正当的生意,他说为了嫣然,也不能一直过这种日子。可是我根本不能接受,因为我做了一辈子这个行业,辛苦打下的江山不能说放就放,我给儿子起名叫继业,也是希望他把我的事业版图扩张下去,但女儿不同,我从不让她知道,生意上的任何事。” 田谧坐在旁边静静地听。 “后来突然有一天,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这个小渔村里,而且还忘了以前所有的事情,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听村上的人说,是有人把我送到这里的。” “因为什么都不记得,我在这个小渔村里,平静地生活了二十几年,直到前一个月,我才逐渐想起以前的事情,想起昏迷前顾亦城对我说的话。” “他说,他知道我对他好,而且他爱嫣然,他不能亲手把我送上断头台,所以,就给我吃了一种丧失全部记忆的药,如果,我还能活二十几年,可能还有机会想起往事,如果不能,就忘了自己的从前安享晚年。” “这些话,是他在把军队带到我家里之前和我说的。当时他给我服了药,我只能听,不能说也不能动。” “他说,他明知道不能给嫣然幸福,可还是爱上了她,最不该的是在送走嫣然的前夜毁了她清白。他的身份决定了我们对立的局面,他的任务就是要除掉我,让我的帝国彻底覆灭,所以命中注定他这辈子都无法面对一心爱他的嫣然。” “他说他以司徒继业的名义为嫣然买了巨额保险,两年之后,嫣然拿到的钱就是完全干净的,那个时候,他们兄妹可以以此为本金,东山再起,以继业的天赋,他们能生活的很好,让我不用担心。” “他说他并不希望我死,但司徒凌云必须消失,他要让我失去全部记忆,但可以安然地活着,可是这样,他又没完成组织交给他的任务,而且他还将我名下很多的财产都已经转移了,以便让嫣然将来还有富足的生活,这样的做法,对于他的组织来说,无异于叛变。” “后来我就昏迷了,醒来之后就在这个渔村里,这二十多年,也不知道顾亦城到底怎么样了……” 田谧的脸颊湿漉漉的,湿咸的海风怎么也吹不干,她似乎能体会到父亲当时的心境。 虽然他没有杀死司徒凌云,但却必须让他消失,他先是对组织不忠,又对司徒家,特别是对嫣然不义,再加上长期卧底的精神压力,司徒全家对他钟爱有加,尤其是对司徒嫣然想爱不能爱的感情,让他在尘埃落定的最后一刻彻底崩溃,选择用子弹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原来她的父亲,是如此深爱着她的妈妈。 “外公,妈妈告诉我,我的父亲是顾亦城,她说一直知道父亲喜欢她,但却不肯靠近她,所以去西京的前夜,她就给我爸爸用了药……那个晚上,就有了我。” “那顾亦城……?” 田谧正犹豫着要怎样开口,肚子却开始一阵阵收缩着疼了起来。 “外公……”突然袭来的剧烈疼让她跌坐在沙滩上。 “别怕,我去叫人帮忙……” 田谧哪里知道,双胞胎通常很少怀到足月,她一直以为还要一个月才生,什么都没来得及准备。 到了医院,她不停地嘱咐托尼,一定让医院保存好孩子的脐带血,然后第一时间空运到她写的地址那里。 经过整整六个小时的折磨,产房里响起一声响亮的啼哭。 “哦,是个男孩儿,3。0千克,50厘米。” 听到医生的话,田谧瞬时眼眶发热,也跟着要哭,医生马上制止,柔声说道:“注意休息,保持体力,还有一个,加油!” 对哦,还有一个呢! 八分钟后,又是一声响亮的啼哭,动静比第一个还大。 “啊,还是个男孩儿,和上一个一模一样,3。0千克,50厘米,这个是弟弟,套上一个小手环,不然一会儿妈妈也分不清呢……” 田谧看着抱在护士怀里粉嫩嫩,还有点儿皱巴巴的两团,空荡荡的心,再次被幸福填的满满的。 一直为了丫丫的病在外奔波的陈云静突然接到省人民医院的电话,说他们收到一份空运过来保存规范的脐带血,让她赶紧回来带丫丫做配型。 一路上,陈云静绞尽脑汁,分析是哪里来的脐带血,如果是冷焱孩子的,那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医院的配型非常顺利,匿名者提供的脐带血竟然与丫丫的血型极为吻合,有了这份宝贵的血液,丫丫的白血病就能彻底治愈了! 生完孩子的田谧一直劝外公回弗罗伦萨与儿子和女儿团聚,可是老爷子像个老顽童一样,说他这二十多年的人生已经是白捡的了,儿子女儿早些见还是晚些见,区别不大,不过,这刚下生的重孙可大不一样,若是几天不见,他们该不认我这个太姥爷了! 司徒凌云还坚决反对田谧和她舅舅联系,一直说他们四人要突然之间从天而降,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田谧并没有反对,她妈妈和舅舅都不知道她未婚先孕的事儿,她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他们。 同时对于两个宝贝的名字她也犯了愁。 孩子要随谁的姓呢?要让孩子姓冷吗? 干脆先大宝二宝的叫着,等她离开这里的时候再说。 一个月后,楚漓在省人民医院足月产下一名女婴。 这个孩子,额头宽阔,眉毛疏淡,眼睛细长,五官上找不出半分那晚的人的影子,可楚漓依旧执拗地相信,那晚和她发生关系的,的确是和冷焱长相完全一样的男人。 时间一晃又过了两个月,十二月份。 医院在脐带血里提取出的造血干细胞,成功地治疗了丫丫的白血病,这三个月里,手术后的丫丫已经完全恢复了健康。 陈云静看着重生后的女儿粉嫩的脸颊,内心复杂。通过对脐带血的分析,她确定了这份匿名的脐带血,一定来自冷焱的孩子。可他们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呢?脐带血来自境外,难道他们在国外生的孩子? 不管他们在哪里,都挽救了丫丫的生命,看来也知道了真相,不需要她再隐瞒,她应该当面说声谢谢。 她到御景园去了几次,也没见到人,她只好求助钟小米。 “你你你你再说一遍,你说田谧生了冷焱的孩子?”钟小米听到这个耸人听闻的消息,话都说不利索了。 “是的,你们没有联系吗?” “可他们一月份的时候就分手了呀!” “分手?为什么?”陈云静心头慌乱,难道莫云聪那个小子真和田谧说了什么?这个孩子会是冷焱和别的女人生的? “我也不知道,一开始,田谧还和我有联系,后来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难道一个人藏起来生孩子去了?不是,你是怎么知道的?” “具体事情和你说不清,你要是找不到田谧就算了,我再想别的办法。” 陈云静一阵风似的离开了。 钟小米一个人顿足捶胸,甜妞儿啊甜妞儿,你真傻到带球跑,人家都不要你了,你还给他生孩子? 这边田谧的心还没Cao完,钟小米接到老***电话。 老妈说,到年底她的学业也该结束了,让她做好回国准备,过了年就二十五了,白家的公子白振宇也二十七了,他们两家订了娃娃亲,尽早回来,和白振宇见个面。 一提这事儿钟小米就头大,老妈还以为她在米兰学服装设计呢,其实天天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晃呢。 还娃娃亲,都什么年代了还娃娃亲,白振宇,管他阵雨还是阵雪的,眼前一个白雨辰还拎不清呢。 看着那么深情专一的冷焱都能抛弃田谧,那天在饭店里跑出来,她本是毅然决然地要在中盛辞职,坚决和白雨辰划清界限,没成想他死皮赖脸地追上来,绝不松手,又是表白又是发誓,见她坚决不同意,不由分说,按在墙上就吻。 那个晚上,饭店旁边的角落里,钟小米弄丢了自己的初吻,这个吻像一块石头投入她原本平静的心湖,荡起一层层的涟漪,久久不能消散。 不过虽然白雨辰一直很投入,她却一直守着心,守着身。虽然也经常心旌摇曳,但牢牢守着最后一道防线。 她才不要为了莫须有的感情赴汤蹈火,步田谧的后尘。 现在可好,爹妈又给弄出个门当户对的白振宇来添乱,那种含着金汤匙的公子哥儿,哪有什么好人! 看起来深情专一的冷焱,不也是那个德行! 思绪又拐到田谧身上,这个死丫头,跑哪去了,连小米都不要了吗! 她翻出早先冷焱送给她的黄金名片,拨通冷焱的电话。 没想到,电话竟然接通了。 “你好,钟婉婷小姐。”听筒里响起冷焱低沉好听的声音。 一听有人叫自己的真名,钟小米升起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紧张什么,她现在是要兴师问罪,给田谧讨个公道呢! 她清清嗓子,壮壮胆色,色厉内荏地说道:“冷总,你知道田谧现在在哪吗?” “不知道,我一直在找。” “现在才想找,那你当初为什么和她分手?” “钟小姐,这件事情和你没关系。” “你们怎么好都和我没关系,可你伤害了田谧就和我有关系,她一个人在外边给你生了孩子,你知道吗!你现在还在找,早干什么去了……”钟小米的声音里带了哭腔,多亏是在电话的两端,要是和冷焱面对面,谁知道她敢不敢这样说话。 听筒里似是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钟小米幻听般地听到了压抑的抽气声。 她也为刚才的口不择言心惊肉跳,对着听筒,试探地叫了一声:“冷总……?” “她和你联系了?”冷焱的声音并没有发怒的迹象,钟小米的胆子又大了起来。 “她要是和我联系我就不找你了,我听陈云静说的。” 冷焱挂断电话,浑身都在颤抖,田谧竟然生了他的孩子!看来她是不知道他们莫须有的堂兄妹身份的,那她当时为什么一言不发,一句不问地就离开了他,这里面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儿? 他顾不上刚听到这个消息时摔疼的胳膊,直飞西京,他要马上见到陈云静。 陈云静在办公室见到冷焱时,神色很淡然,丫丫的病已经好了,对于眼前的男人,她已经毫无所求。 “你怎么知道田谧生孩子了?” “她为我寄来一份脐带血,治好了丫丫的白血病,我化验过脐带血,确实是你的孩子。” “我孩子的脐带血,为什么能治好你女儿的病?”冷焱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关联。 “这是医学常识,因为丫丫和田谧的孩子同父异母,配型吻合。难道这件事情不是你告诉田谧的吗?还是你现在也没想起我?” 饶是冷焱再聪明,也被眼前的情况弄懵了。 “平安夜在御景园门前,我才第一次见到你,你的丫丫怎么成了我的女儿?”这是冷焱这辈子以来听到的最冷的笑话。 “看来你真是把我忘得一干二净,可田谧是怎么知道的呢?”陈云静也弄糊涂了。 “陈小姐,如果你再这样信口胡言,我要追究你的法律责任的!”冷焱的语气掷地有声,不容置喙。 陈云静在办公室的柜子里拿出一摞厚厚的材料。 “你自己看吧,所有的检查,亲子鉴定报告都在里面,你不用有什么疑惑,田谧提供的脐带血与丫丫的配型完全吻合,这一点就是最好的证明,因为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同胞……” “把当时的包裹给我,我要看地址。” “没有地址。” “这个你不用管,我再说一次,丫丫不是我的孩子,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一切等我找到田谧以后再说!” 冷焱刚要离开,李远的电话打了进来,一听他正在省人民医院,当下把他叫到他的办公室。 “老大,我终于查清了你出生那天,值班的医生是王静华,不知道什么原因,那前前后后几天的值班记录都不见了,我为了打听这事儿,都要被医院给调到离退休办公室……” “只有她自己?”冷焱打断了李远的话。 “能有人回忆起她就不错了,都二十八年了,还没有值班记录,不过这个名听着挺耳熟呢。” “嗯,她是田谧养母,脑出血后一直植物人,你还去看过她。” “老大,我费了大半年的功夫,找出个已经成了植物人的医生,我……你别拦我,我哭会儿……” 李远还没哭出来,冷焱就离开了。 按照包裹上邮戳的蛛丝马迹,冷焱按图索骥,将目光锁定了挪威罗弗敦群岛上的雷诺镇。每天都在小渔村里喝鲜鱼汤的田谧Nai水很足,已经满三个月的大宝二宝长得白嫩嫩,肉嘟嘟,两个粉团子般的小包子简直成了村里的大名人,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有空就过去看他们,希望能沾到福气,也生出一对儿这么健康漂亮、招人喜爱的双胞胎。 已经渐渐长开的大宝二宝眉目、脸型活脱脱是两个翻版小冷焱,不过性格却大相径庭。 大宝不仅外貌像,神态表情也像,整天就是满脸高冷,给吃就吃,给喝就喝,吃饱喝足要不就呼呼大睡,要不就自己啃手,对旁边所有的人都不屑一顾,看都不愿意看一眼。 二宝完全相反,黑亮的大眼睛跟着人四处乱瞟,吃饱了就露着秃牙床不停地笑,一会儿冲着托尼舅舅抛个媚眼,哏儿哏儿笑两声,一会儿又冲着太姥爷吐个唾沫泡泡,接下来还没忘了和妈妈呵呵两声,把满屋子人哄得团团转。 这两个宝在外形上真看不出任何分别,有时候,忙乱的田谧会喂两次二宝,忘了大宝,大宝也不哭,颇为不快地紧锁眉头,把小脸憋得通红。田谧发现后,又忙不迭地冲泡Nai粉,大宝吃得不情不愿。 要是忘了二宝,那麻烦就大了,他总要闹得满村子人都知道,妈妈喂了两次大宝,忘了喂他。 为减少这种情况的发生,田谧把大宝的头顶剃出一个尖尖朝着额头的心形,二宝的则完全相反,额头那边是圆的,尖尖朝后,这样,就不会弄混了。 产后的田谧恢复得特别好,该鼓的地方比原来更鼓了,该细的地方也完全细了回去,没有一丝赘肉,每一处都透着纯洁的明艳和诱人的风情,外人根本看不出来她刚生了孩子。 孩子三个月了,可以坐飞机了,为了孩子有更好的成长环境,她准备离开这里。 要离开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小渔村,司徒凌云也很兴奋,此时,他身上已经完全看不出曾经在军火领域雄霸一方的气势,不过是一个身体健康的白发老者。 田谧一个人扶老携幼地上了飞机,在飞机起飞时,手忙脚乱地往大宝和二宝的嘴里塞Nai瓶儿,大宝不停地用舌头往外顶着Nai嘴,那不屑一顾的神色分明是在表示:幼稚的女人! 二宝则直接露出一口秃牙床,呃呃地和田谧说个不停,就是不肯吸Nai瓶。 飞机巨大的轰鸣声已经响起,大宝二宝没一个好好吸Nai瓶来保护耳膜的,田谧的耳边却石破天惊般地响起纯正的美式英语,语调清冽低沉,掺杂着宛若金属般的质感:“嗨,美丽的姑娘,我可以坐在你的身边吗?” 第一百一十三章 大结局(二) 啪嗒一声,Nai瓶掉在地上,骨碌碌地滚到了别的地方。 大宝和二宝的视线也被刚才的声音所吸引,齐齐看向声音的来源。 田谧难以置信地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男人,相似的场景和对白,让她生出穿越一般的恍惚和迷离。 一年多前的情景在眼前一一重现,为什么在这么狼狈的时候遇见他?她的身上抱着大宝,外公的怀里抱着二宝,她正手忙脚乱地往两个孩子嘴里塞Nai瓶。 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她情不自禁地喃喃问道:“你怎么也在这里?” “因为我们是上一辈子的情人,这辈子,我不远万里,披荆斩棘来寻找你……” 眼前的男人从外形到声音,无一不像活脱脱的冷焱,但他的回答一下惊醒了田谧。 她没有穿越,眼前的人也不是冷焱。 在那个场景里,他的台词是,“我掐指一算,有一只小妖精正在畏罪潜逃,我咒语一念,立即就出现在她的航班上”。 田谧努力稳住狂跳不已的心脏,抱着大宝的手不由紧了紧,这个人是谁? 她的思绪很快转到圣诞节那天,楚漓一口咬定她在平安夜的晚上和冷焱在一起,也许那天楚漓并没有看错,原来这个世上,真有一个和冷焱如此相像的人! 她暗暗地攥了攥拳头,轻轻吐出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微笑看起来很自然。 “这位先生真会开玩笑,不过我看你长得倒是特别像我以前认识的人,能问问你贵姓吗?” “妹妹,你搭讪的方式很老土啊!相逢何必曾相识,名字不过是个符号,你何必如此执着呢?” “哦,那我换个方式问,你认识陈云静吗?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 “我认识的美丽女人如同过江之鲫,要一个个记住她们的名字,我早就累死了。” 看着对方一脸玩世不恭的样子,在他身上再也看不出半分冷焱的气质了。 看来他不仅外形和冷焱长相一样,也许连基因也是一样的。如果是这样,冷焱和丫丫在生物学上的父女关系就很好解释了。说不定他和冷焱是同卵双生,连基因排列都完全一样的孪生兄弟。冷焱知不知道有这么个人的存在呢? 虽然这都是她的猜测,她心里还是为这个可能性兴奋不已,如果真是这样,那就说明冷焱和陈云静没关系,可当初他为什么要让自己离开呢? 如果眼前的假设都成立,田谧就陷入一个新的困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要是能给眼前这个人和丫丫做个亲子鉴定就好了…… “这是你儿子?小家伙真漂亮!”男子把注意力转移到田谧身上的大宝上。 “哟嗬,这两个小家伙一模一样啊,来来来,叔叔和你们拍张照。” 男子也不问田谧同意不同,直接放倒了座椅,矮下身子,相机的角度拍不到二宝,只把他和严肃的大宝拍到了一个画面里。 “啧啧啧,缘分呐!看着眉毛、这眼睛,说是我儿子都有人信。”男子说完后似是连自己都吓了一跳,赶紧又看了田谧几眼。 “我以前没睡,不是,没见过你吧,你这么正点的,如果见过,我肯定不会忘的,也肯定舍不得离开呀。” 田谧听着男人不停地在身边叨叨咕咕。 想了一会儿,似是下定了决心。 “孩子的爸爸,和你长得一模一样。”说完静静观察着男人的表情。 “我早就意识到有这么个人了,以前遇到个女人,见我就喊冷什么,他姓冷?” “你早知道?这世上有个和你一样的人,你不奇怪吗?你怎么没去找他?还和那个女人将错就错?”田谧现在已经充分肯定了楚漓那晚上见到的就是他! “他长得像我那是他的荣幸,自己偷着乐就行了,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对漂亮的女人感兴趣。反正你老公和我长得一样,不如,换我做你老公吧,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 田谧:“……” 她心里有点偷偷相信这家伙是冷焱失散的孪生兄弟了,连自恋的方式都是一样的。 “你连名字都不告诉我,还想做我老公?”田谧眼波流转,面带娇嗔。 别看她表面镇定,心里却一直打鼓,除了冷焱,她还没和男人用过这种语气说过话,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她也是拼了,连美人计都要用上了。 旁边的司徒凌云不自然地咳了咳,虽然和这个外孙女接触时间不长,没发现她在村里和哪个男人用这种神态讲话呀,这见到帅哥,就把持不住了? “我叫陆天赐,你可以叫我天赐。”男子优雅一笑,唇角上翘的样子像极了冷焱,连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坏,都和冷焱分毫不差。 田谧没什么表情,反倒是向他伸出了手。 “干什么?要戒指?这不是没来得及准备吗?” “护照,我要看你护照,我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陆天赐顺从地掏出护照放在田谧手里,“大小姐,这玩意你要什么名字的,我都能给你弄来,你信不信?” 就算“陆天赐”这个名字,只是他若干个曾用名之一,也比对他一无所知要好吧!田谧在心里这样想。 “那你父母是哪里人?” “你不就是绕着弯儿的想知道我和你前夫有什么关系吗?” “什么前夫,别胡说八道。” “我成为你老公,他不就是前夫了吗,要不重婚你懂不懂。” “你……” “我和他有什么关系对你有什么影响?男人吗,你不就看这一张脸,我和他一样吧?不管他多有钱,我都比他还有钱,还有最关键一点”陆天赐靠近田谧的耳边,压低了声音,“我还能比他更持久……” 田谧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抱着大宝往外公的方向挪了挪,闭上眼睛不再理他。 却听见耳边又响起他的声音,“最重要的是,我喜欢你,对你一见钟情,不管我和你前夫是什么关系,在对女人的审美上,倒是惊人的一致,你是我见过的最完美的女人,我不想错过。而且,买一送二,我不用禁欲十个月,就能直接当爹,这便宜事儿到哪找……” 田谧听他越说越不像话,直接带上耳机和眼罩,不再理他。 好不容易找到田谧踪迹的冷焱日夜兼程地赶到了雷诺镇。 既然生了孩子,就一定会去医院,下了飞机,他直奔医院。 他拿出随身携带的照片,问医院里产科的医生,认不认识照片上的人。 “噢,这位美丽的母亲是上帝派来的使者,三个月前,她在这里生下一对儿健康的双胞胎男婴,这是我们整个医院的荣耀,也是我们镇上的幸运……” 冷焱抵制着巨大的幸福感为他带来的阵阵眩晕,两只大手牢牢抓住医生的双臂,连声问道:“她现在在哪里,现在在哪里!?” 这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田谧以外的女人。 女医生几乎要被冷焱摇昏了头。 “你放手,不要急,我看看病历记录……” 病历上,冷焱看见了熟悉的字体:司徒静怡。 一种挫败感袭遍全身,他满世界地寻找田谧,每天都耗费大量的人力和财力在各种交通部门查阅田谧的出行记录,没想到,她不声不响地改成了“司徒静怡”,这是在故意躲着他吗? 该不会她真以为丫丫是他的女儿吧! 冷焱急忙赶去雷诺村,他要马上告诉她,他和陈云静没有任何关系,可对于他和丫丫的血缘关系,他也很疑惑。 雷诺村里,田谧住过的地方,早已人去楼空。 托尼告诉他,她是今天早上带着孩子走的。 他和田谧又一次失之交臂,不过,知道了她现在的姓名,到航空公司查出行记录,还是很方便的。 冷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妮儿,我来了!儿子们,爸爸来了! 一直飞行到目的地,田谧都没用正眼看过身边的陆天赐。 下了飞机,一直到出了机场,他还像狗皮膏一样粘在她身边不走。 “陆天赐,你要是再跟着我,我就报警了!”田谧义正言辞地说道。 “你要是跟我走,我就不跟着你,对吧,儿子!”陆天赐开心地逗着孩子,大宝依旧满脸严肃,二宝还是没有原则地乱笑,“你看,儿子笑得多开心!” “那不是你儿子。”田谧拿出手机就要报警。 “报吧报吧,警察来呢,我就说我们是夫妻闹矛盾,你手机里是不是有我们俩的合影?我手机里还有我和儿子的合影。你总不能出门时把结婚证带在身上吧,有结婚证就更方便了,一看照片上的人就是我呀,别说警察来了,只要出门带眼睛的人,都能看出这是我儿子,对吧,儿子!” 听着陆天赐的话,二宝乐出了口水泡,田谧为在飞机上说的话懊悔不跌。 “你看,你带着两个孩子和老人回来,他都不来接你,这样的老公不要也罢,换成我,一定不会这么做的。走吧,媳妇儿。” 田谧也没想到这个陆天赐是个这么难缠的主儿,这时候要是把他舅舅找来,没准儿真把他当成冷焱带回家去。 想了想,她拨通了这一年都没曾打过的电话,她想告诉他,她遇见了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想知道他和这个人有没有关系?这个人和丫丫有没有关系? 结果,电话里传来冰冷的机械女音。 手机的主人冷焱,刚刚查到了田谧的航班,正心急火燎地在飞机上,不停地追随她的脚步,巴不得自己生出双翅,直接飞到田谧身边。 旁边的司徒凌云耐心地劝道:“小伙子,心急吃不得热豆腐,你先回去,谈婚论嫁这事儿,要从长计议。” “不行,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得看住了,一个不留神被鸠占鹊巢怎么办,从现在开始,我要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田谧无语问苍天,欲哭无泪。 她怎么遇上了这么个奇葩,哪有第一次刚见面就要把人娶回家的? 田谧随手招来了在路边巡视的警察,状告眼前的男人骚扰。 陆天赐笑眯眯地对着警察和田谧说:“媳妇儿,孩子都这么大了,别说气话,你怎么能不让我认儿子呢?要不我去和儿子做亲子鉴定?” 警察一听,明显小两口拌嘴,在一边看着女子的反映。 “现在就剪头发给我,我就相信你。”田谧心思急转,正愁着不知道怎么让他和丫丫做鉴定呢,他自己就送上门了。 “媳妇儿,我人都是你的,还要什么头发呀。” “不行,警察先生,他骚扰我,请您把他带走……” “行行行,怕了你了,剪,你自己剪。”陆天赐直接把头伸到田谧跟前。 田谧可没有丝毫手软,上去就薅了一小撮下来,疼得他龇牙咧嘴,田谧心里的恶气总算出了一口。 有了陆天赐的头发,她最想知道的,就是他和丫丫的关系。 她算算时间,如果现在出发,还能赶在天黑前到西京,她让司徒继业赶紧来机场,自己又马不停蹄地为接下来的行程奔波。 田谧看着和司徒继业一起出现冷七,心中暗喜,会不会冷焱也在这里? 司徒继业看见老老小小的一行四人,尤其是白发老人那熟悉的容颜,一下就湿了眼眶,好在他有出门带墨镜的习惯,没人注意。 最近的日子他的运气好得像被开了挂,先是无意中寻回了失散多年的儿子,今天竟然毫无心理准备见到以为早就不在人世的父亲,父亲并没有死,原来自己错怪了顾亦城二十多年! 他一把摘下墨镜 ,控制着心中激荡的情感,父子两人在机场旁若无人地细诉离情。 冷七看见了田谧身边的“冷焱”。 直接上去一拳打到他的肩窝处,“我说怎么不开机呢,原来你先找到她了!” 陆天赐夸张的表情吓了冷七一跳,这是冷焱? “冷大哥,你知道冷焱现在在哪吗?”田谧在他身后轻声问道。 原来眼前这个不是冷焱!他们兄弟相处这么多年,见面都能认错,看来他们真是已经相似到以假乱真的地步了。 陆天赐见了生人,没有任何收敛,还是媳妇媳妇地叫个不停,冷七意识到问题后,铁塔般的身影挡在田谧的身前。 虽然,冷焱已经把他不是田谧堂兄的事情告诉了他,但是当他看见田谧身边的两个宝贝的时候,还是吃惊不小,这一瞬间他无比庆幸,冷焱也有着和田谧同样离奇的身世。 “我带你们回去找他。”冷七对田谧沉声说道。 有了冷七在身边,她心下稍安。 当风尘仆仆的冷焱飞到佛罗伦萨找到司徒继业时,冷七已经带着田谧登上了飞往西京的航班,他们再一次擦肩而过。 登上飞机前,田谧就事先联系了钟小米,一出机场,钟小米就大叫着扑了上来,搂着田谧又哭又叫,等她看清了同行的一众人等,惊讶得眼珠子都要掉了出来。 “你真给他生孩子了?他找到你了?”钟小米在田谧耳边小声问道。 冷七也不问陆天赐愿意与不愿意,铁钳一样的大手拽着他就往外面走,看着被拽走的人,田谧长长地吐了一口郁闷之气。 “甜妞儿,这……” “小米,快上车,我要累死了……” 一路上,大宝二宝都在呼呼大睡,田谧则向钟小米简述了一下她离奇的经历,以及目前的困惑。 “你怀疑刚才那个是冷焱的同胞兄弟?连基因排列都完全一样的?这太不靠谱了吧?” “我以前看过这样的报道,一个女人喝醉了酒,认错了人,和丈夫的双胞胎兄弟发生了关系,羞愤离开,事后却发现却有了身孕,她本想一个人把孩子带大,但却得了肺癌,就把孩子送回夫家,因为不知道孩子到底是两兄弟哪个人的,无奈之下就做了亲子鉴定,结果是孩子和兄弟两人都有不可排除的父子关系,血缘关系可能性都达到99。99%。” 田谧靠着座椅,有气无力的说道。 “那你能弄清这两个是谁的不?”钟小米弱弱地问。 “胡说什么呢,问题不在我这,在陈云静那里,问题是要弄清丫丫到底是谁的孩子。” “甜妞儿啊,我一直以为你的幸运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换来的,现在一看,也许是你倒霉到极致换来的。” 说完才发现,田谧已经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田谧就拿着陆天赐的头发去找陈云静和丫丫。 最近司法鉴定中心的门槛,都要被他们这些人踏平了,左一次右一次不停地鉴定。 出了鉴定中心的大门,一个脸上泛着青胡茬的疲惫身影,猝不及防地就撞入眼帘。 冷焱刚下飞机,就收到冷七的短信,直奔钟小米的住处,却得知田谧已经出门,他匆匆扫了一眼还在睡梦中的大宝二宝,又继续追赶田谧。 连续飞行了很长时间的他终于在这一刻追赶上了田谧的脚步。 田谧都没来得及惊讶,就被搂入一个滚烫的怀抱里,两片火热的唇毫无章法地落在额头、脸颊、眼睛、鼻子各处,然后猛地含住她的唇瓣,用力吸吮。 他的吻粗暴而热烈,毫无技巧可言,不停地发出牙齿磕碰的声音,田谧的舌根和嘴唇被他吸得生疼。 她渐渐感受到有湿咸的液体在口腔内弥散,也不知道是她的泪水还是他的,原来她如此贪恋他的怀抱,原来她如此渴望他的热吻。 “妮儿,对不起,对不起,让你受苦了,你父亲还活着,他真名叫冷致宁……”冷焱先把最重要的事情讲给她听。 听明白这句话的田谧脚下一软,眼前一黑,那他们岂不成了兄妹!她的大宝二宝怎么办? “多亏你走的时候,我不知道你已经怀孕,否则我一定会逼你把孩子打掉的……当我发现我并不是冷家的孩子后,一直拼命的找你,妮儿,我再也不会把你弄丢了……” 一句话又把田谧在即将崩溃的边缘拉了回来。 当初如果她不离开,而又知道自己的身世,她一定会失去大宝二宝的,一想到有这种可能,她又庆幸不已,原来看似曲折和磨难的很多事情,回头看过去,也许是老天最好的安排。 红着眼睛听冷焱讲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才明白了他们分手那天,两个人完全是鸡同鸭讲,彼此说着两件不同的事情。 “妮儿,难道你对我就那么没信心?就算当时你以为丫丫真是我的孩子,凭什么认定我就选择了他们,放弃了你?” “你还说,是你先提出让我去继续留学的,你都不要我了,我为什么还要死皮赖脸的留下……”田谧的眼泪又源源不断地留下。 “是我错,都是我的错。”冷焱边说边吻,心疼不已,自己最不想伤害的大宝贝却被他在不知情的时候,伤得最深。 平静下来的田谧向冷焱提起了那个和他长的一模一样的陆天赐。 “我怀疑他才是丫丫真正的父亲,他的基因排列一定和你是一样的。”田谧说道。 “照你的推测,如果他的基因和我一样,楚漓怀的也是他的孩子,为什么我和胎儿进行亲子鉴定的时候,结果却显示胎儿和我没有血缘关系呢?难道人的基因也会变?”这才是冷焱完全想不通的地方。 原本渐渐明朗的事情又一次变得扑朔迷离。 难道这个陆天赐六年前的基因和现在是不一样的? 眼下,他们只能等待新的鉴定结果。 “你没亲眼见到他,你们实在太像了。”田谧在冷焱身边悠悠叹息。 “你也分不出来?” “不近距离接触,很难。”田谧实事求是地说道。 “不许和他近距离接触……”冷焱黑了脸。 “他现在也在西京。”田谧扁了扁嘴。 “你得好好记住我的味道,分开都快一年了,赶紧复习复习……” …… 接回了大宝二宝,冷焱献宝似的把他们送到冷宅,他一直瞒着三位长辈他真正的身世,冷家真正的孩子还没有消息,就由他来代替他孝顺老人吧。 返回御景园的时候,谢雪莹无论如何都让他们把家里用了很长时间的阿姨带走,又忙不迭地找朋友聘请育儿师和营养师。 第二天,专业的育儿师和营养师就到御景园里为大宝二宝专门服务了。 有了专人照顾大宝和二宝,冷焱和田谧又直奔宁城。 田谧知道身为医生的养母王静华有记日记的习惯,想在日记中寻找一些与冷焱身世相关的蛛丝马迹。 房间似是很久没人住过,也不知道田浩去了哪里。 田谧在王静华的房间中,翻箱倒柜,果然翻出了十几个陈旧的厚本子。 他们如获至宝,顾不上满地灰尘,席地而坐,仔细查找。 当田谧找到冷焱出生那年的日记时,她紧张得把日记本掉在了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6月20日,今天是我第一次独立接诊,真紧张啊。” 王静华每天的日记基本都是寥寥数语的流水账。 “6月21日。今天病房里住进一位年轻的贵妇人,她公公竟然是副国级干部,我是管床医生,这个产妇要是出了问题,那可不得了。” “6月22日。最近的产妇真多,我的患者又多了一个,一看体型就知道是双胞胎,如果我没猜错,应该都是男孩儿。她好像很可怜,一整天也没人来看她。” 看到双胞胎字样,田谧和冷焱互相对视了一眼。 6月23日的日记,字体杂乱不堪,冷焱和田谧勉强分辨。 “怎么办?怎么办?我当时真的被吓傻了,副国级干部的孙子生下来就看着不太对劲儿,我一个人清理两个孩子,突然,那个孩子就没了声息,我特别害怕,我直接就把双胞胎中的老二给首长抱出去了……现在真是后悔死了,我要怎么办?” “6月24日,双胞胎的妈妈叫洛小茜,是个美丽的女人,她身边一直一个人也没有,我告诉她孩子没了一个,她只是不停地流泪,都没有哭出声音。另一个病房里时常听到首长的笑声,得了孙子的他很开心,错误已经造成,没法挽回了……也许那个孩子到了首长家里,会挺幸福,那个洛小茜看起来像个单亲妈妈,老天,你宽恕我吧,我这一辈子都要积德行善……” “6月25日,毕竟做贼心虚,我得找个时间,把那些天的病历都想办法弄出来……” 田谧紧紧握着冷焱的手,原来他的生母叫洛小茜,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呢?虽然冷焱这二十八年看似父母双全,可现在既然知道了身世,不找到亲生父母,总是缺憾。 当两个人携手返回御景园的时候,陈云静正等在门口。 “我听小米说,你们回来了,就特意过来要谢谢你们。” “陈姐,丫丫的父亲并不是冷焱,而是另有其人,到里面说吧。”田谧请她到房间里,这件事情一定要向她说清楚。 听见外面有人说话,跑出来开门的保姆看见冷焱惊讶的合不拢嘴。 “先生,您不是刚回来看大宝二宝吗?什么时候又出去了?” 冷焱一听这话,直接就跑向婴儿房,陆天赐正坐在两张小床中间,一会儿看看大宝,一会儿逗逗二宝。 “你回来了,随便坐。”陆天赐坐在地上,像主人一样招呼着冷焱。 尽管冷焱和陆天赐彼此都有心理准备,可乍一见到对面如自己同照镜子一般的另一个人,都在心里暗自吃惊。 都说双胞胎之间都存在莫名的心电感应,当他们互相对视的那一刻,都在心里默认了对方的身份。 田谧和陈云静随后赶到,看见陆天赐时也都大吃一惊。 “陆天赐,你……” 他的手边就是大宝二宝,田谧虽然心急,也不敢在言语上得罪他。 “你艳福不浅哪,怎么一下子带回来两个?”陆天赐看见田谧和另一个女人,朝冷焱问道。 “你不记得她了?”冷焱指着陈云静问陆天赐。 “怎么不记得,我们一起飞回来,她还在我头上薅走一绺定情信物,我头皮现在还疼。”陆天赐故意把话题往田谧身上扯。 陈云静看看陆天赐,又看看冷焱,虽然他们长相一样,声音相同,可身上的气质和气势还是有所差别的,女人的敏感就在于,她能在两个长得一样的男人中,瞬间就分辨出了丫丫的生父到底是哪一个。不过原来不知道有两个的时候,一看见冷焱,她自然直接就认错了。 “田谧、冷焱,非常感谢你们,对于我和丫丫无意间给你们造成的困扰,我很抱歉,我和丫丫已经办理了移民,下周就要走了,你们有时间的时候,带孩子们去玩儿,我先走了。”陈云静说完,没有多看陆天赐一眼,直接走出了房间。 “陆天赐,你想干什么?”田谧看向他的目光满是戒备。 “不用紧张,我是来看你老公的,看在他不比我差的份儿上,你不想换就不换吧。”陆天赐一脸玩世不恭。 “昨天那个叫冷七的,板着冰块儿脸,给我讲了很多你们曲折的苦难史,看你们好不容易破镜重圆,我也不好意思再下手了。”陆天赐边说还边对旁边的二宝挤眉弄眼。 “你的父母还好吗?”冷焱问道。 “他们都在那边,那里没有wifi也没有电话,联系不上,去了就回不来,他们过得好不好,只能百年之后你亲自过去看……” 陆天赐的脸上一抹难言的悲伤眨眼即逝,又变成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实话告诉你们吧,别费尽心机地做什么亲子鉴定,试图和我拉上关系了,我把陆老头儿和我***骨灰都撒到了大海里,没法给你验明正身了,至于我,三年前得了白血病,做了骨髓移植,现在的基因还不知道是谁的呢。” 原来陆天赐的基因真的发生了改变。 “听冷七说,你凭空白捡了个五岁多的女儿,你连劲儿都没费,就有个女儿,竟然还嫌委屈?” “这个坐享其成的便宜我一点都不想占。”冷焱明白,陆天赐和丫丫的鉴定结果已经不用去取了。 “好在我移植了骨髓,改变了基因,不然,以后该你占的便宜,恐怕还要多的是……” 田谧听了这话,脊背发寒,深以为然。 “好了,我也要走了,本来我从不在一个城市里停留超过三天,也绝不第二次踏上同一个城市,为了你的女人,我第二次来了西京,可是却没带走,冷焱你可要对她好一点,否则,你的女人和儿子,我不介意全盘接手。” 说完陆天赐站起身,动了动腿,走到田谧身前,低声说道:“我不会在这里碍你的眼了,也免得你哪天睡错了人,白白了,妹妹。” “你移植骨髓之前,到底招惹了多少个女人?现在出来个丫丫,以后会不会又有什么妮妮、蛋蛋的,不能总让冷焱帮你背黑锅吧!” 田谧对眼前这个不着调的陆天赐深感头疼。这次是遇见了深明大义的陈云静,以后要是再冒出来别人,冷焱岂不是挑进黄河都洗不清? “这个,我可说不准,要不你把我留在你家里,等着有人找上门?” 看着冷焱冷冰冰的脸色,陆天赐搂过他,低声地咬着耳朵。 “弟弟,妈妈生前说过,我是老大,我不会欺负你的。我在生病前,就沾了那么一个女人,不会有麻烦留给你了。” 冷焱刚想松口气,只听他继续说道,“倒是你,如果有三年前的麻烦,你都可以推到我身上,我是不会告诉别人的……” “走了,你们不要太想念我,没准儿什么时候,我会溜回来听儿子朝我叫爸爸……” 陆天赐迈着大步,从容离开。 血脉的联系很神奇,陆天赐离开的时候,大宝和二宝像是有感应般一齐哭了起来,田谧手忙脚乱地一手拍着一个,感受到妈***爱抚,大宝先停了下来,二宝也抽抽搭搭地减小了分贝。 冷焱则一直站在门口看着陆天赐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 一轮圆圆的明月高高挂在天空,照的院子里一片银白。 农历腊月十五了,再过半个月,又是Chun节。 今年的Chun节,他有妻子,有儿子,不再是孤家寡人。 突然他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还没有办。 他快步跑回房间,看着婴儿床旁边的田谧,心里比天上的月亮还要圆满。 “妮儿,明天我们一定要去民政局,我们结婚证还没有办。” “三哥,明天是周末……” 大宝和二宝像是听懂了一般,大宝不屑一顾地吃着手,二宝咯咯地笑出了声,露出粉嫩嫩的秃牙床。 柔和的灯光下,冷焱揽着妻子,看着儿子,一家四口在未来的日子里联手书写岁月静好,牵手走向天荒地老……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