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复归 “公子,前面就是燕京了。不过,没有看到崔家小子。“说此话的是名男子,黝黑的皮肤,是常年在外奔忙所致。身形高大威猛,穿着长衫的袖子被卷了起来。 “你这大老粗,这都要进城了,就不能文雅点,出门特意换上的新衣,现在看来就是白搭,主子我就说出门不要带这大老粗。“ 话音刚落地,被说成大老粗的姬武,横眉竖眼的撸起拳头朝拿着扇子自在乐呵的金俞打过去。两人过招水平相当,谁也没让着谁,本想放开手脚却被一人打断。此人名叫朱玄,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仙手。 金俞闻了闻身上的味道,跳脚道:“什么鬼东西弄得身上都是味,要是等会去温柔乡里走一回还不得被嫌弃死!你这死鬼该不是制了什么新毒用在我身上了吧?“ 几人还待争执,就听朱玄上前几步对着车内的贵人说道:“公子,京中已安排妥善,和以往一样,一切从简,只是……“话还未说完,就听见不远处急匆匆的马蹄声传来,逐渐临近时听到马上之人口中喊着:“军中急报,速速让开。“ 车厢的帘布被一只修长的手掀开,进入大家视野的是一张,皮肤素白,五官精致,眼角一颗红色的泪痣,让她的气质介于仙与妖之间,泛着淡淡粉色的嘴唇抿起。墨色的眼眸注视着挂在城门口的已经逐渐远去的白马,眉目不自觉地蹙起。 七年前那时她才十一岁,那天正午的阳光,少有的刺眼。 一向让家族骄傲的兄长宁博渊,在看见自己的那一刻,眼里即使有泪也没有留下,无声地说着几个字。她知道,是要她好好活下去。 耳边至今似乎还能听见不明真相的百姓带着不屑,鄙夷,谩骂着曾经无数次打过胜战的,让他们免于战乱之苦的常胜将军。 她在家族的坟前发过誓一定要找到证据证明宁博渊这个常胜将军是被冤枉的,一定要朝廷还宁家一个公道。曾经想过要得到在世人看来和宁家常胜将军是好友的皇子殷墨初的帮助,可笑的是宁府就是他亲自抄家封印的。 时光荏苒,殷墨初,七年了。你是否会想起当年和你一起在军中操练的宁博渊?你的太子之位做得还顺当否?在看见我时,你是否还记得我是…….谁? 突然间喉咙里一阵难受,连续轻咳数声,听见身侧的几人担忧的叫着他公子,姬归宁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 过了片刻说道:“走吧,既已安排妥当,就不必等了,崔二若出城没见着我们,自会去寻找。“说罢,几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缓缓入城。 马车里,淡淡的檀香味弥漫在鼻尖,几人看着闭目养神的姬归宁也各自没有说话。突然,马车停了下来,前进不得,车外担任车夫的姬武沉声道:“公子,前面似出了事情,导致街道拥挤,因是必经之路,无法掉头。“ 姬归宁手指无意识地在茶桌上敲打几下,淡淡地开口:“既如此,便不必着急,打听下出了什么事。“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姬武进到车里,双腿跪于软垫之上,皱眉将先前打听到的事情一道而出。原来是傅国侯夫人的娘家人来到京都,其中一人的人看上了歌姬,奈何那歌姬是名卖艺不卖身的娇娇。 此人仗着身份,狗仗人势想要强抢。然,一白面书生看见不忿此人的行径,便怒斥了几句,没曾想拿这人平时蛮横惯了,被人当着他口中所谓那些贱民的面呵斥,立即炸毛,吐出的话语粗鲁不堪,大致是说,自己是傅国侯府的人,就算是皇子来了,要管这歌姬的事也是不占理的。还从家仆手里拿出了刀子刺向那书生。哪知人多,书生躲闪不及当场被刺身亡。那歌姬听到是傅国侯家的人,自认为无人敢救,便想要一头撞死,以保全清白。谁知那家仆反应也快,迅速制止还将人拖着要带回府里去。 生性风流不羁的金俞摇了摇头手里拿着折扇叹道:“可怜,可叹,可惜。“说完随即被姬武接过话头,说道:“这傅国侯府的人也着实猖狂,先不说那歌姬,就是当街杀人这样的事情他们也做的出来。也不想想天子脚下,就不怕被人向上告去。“ 朱玄哼了一声,瞥了一眼说道:“金俞说你是个粗人,我看还真是。你让人上哪里告去,看着嚣张的样子想必不是头回这么做了,明目张胆欺负百姓,就是仗着侯府的身份在那里。“话说完,看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开口的姬归宁,无声地摇了摇头道:“看样子,这侯府还真是不可一世了,想必和他们作对的人寥寥无几。“ 话音落,原本闭目养神的姬归宁睁眼,看着几人道:“猖狂一时罢了。“片刻后,说道:“回去后将查好的资料准备好给我,虽然事先已经了解地差不多了,但在路上这几日信息延误,时事却不断变化,因此,知已知彼才好。“ 虽是这么说着,她却没有言语上所表达的那么担忧。跟着她的所有人都可以把事情处理完整,不然也不会纳入姬府的门下。车中众人也明白这个道理,但公子所吩咐的事情,依然要做到最好,姬府绝对不会养闲人。 因为歌姬引发的书生与侯府争执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关注,被强行霸占的歌女也并没有引起众人的同情,大家依然是各自做着手上的事情,仿佛事态发展本该如此。 在马车经过案发现场时,车里的姬归宁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眼里瞬间凝结一道戾气直刺闹事之人,放在身前的双手紧握成拳,只要她想,现在就可以把这个人在无人知晓原因的情况下杀死,可是却只需要一个理由让他没法这样做。书生冰冷的尸体提醒着他,这个燕京谁的权势可以无法无天,不受监管。 车里没有人做声,姬归宁的脑海里还存放着刚才街上的歌姬事件。适才,周围的人都没有出言反驳或者出手相助,唯独那名书生说出了话。而那名书生,明显不惧强权,想到这里,睁开双眼看向姬武,“联系崔二查清楚这侯府夫人的娘家人为何会在京中,上报于我。还有满春楼那里交代下去不要轻举妄动,那里的掌事者绝对不止表面上看去的那么简单。“ 姬归宁正还要再多交代几句,马车不期然地停了下来。只听车外一人带着些许试探的意味,大声说道:“请问车里的是否是璇玑公子,家主收到消息特让小人在此等候,请公子到府中一聚。“似乎见车里的人好半天也无人应声,才接着说道:“小人乃是燕王府的人,望请阁主不要为难小的。“ 车里的姬归宁,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璇玑公子“,看来自己进京途中,便有好些人都收到消息了。这燕王府不过是刚刚开始。 第二章 传说 本就偏僻寂静的小道,似乎变得更加安静了。没有人说话,众人都在等待这车中人的回答。作为燕王的随身随从,平常出行谁不是阿谀奉承着,说着数不清的好话。对于来邀请一个在京中从来没有听过的璇玑阁主参加王爷的晚宴,心中本就不满。如今都已说出是燕王府的邀请,这面都没露过的人瞬间让人更加不满。不过想起王爷,曾提醒过,此人是江湖中举足轻重的人物无论是哪条道上的人遇上看都要给个面子。因而,绝对不能怠慢。怨气便又缩回了肚里。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从车里传出几句话语。说话人的声音,低沉黯哑,听在人耳中有一种说不出的魅惑之感。 “承蒙燕王殿下看重,草民今次进京,只是为了调节身体。烦请转告殿下,待草民身体好转定当上门请求殿下宽恕今日之罪。“音落,马车便继续前行,独留下那小厮站在路旁一脸茫然无措。 自刚才说完话后,好一阵,车里无人开口说话,众人只觉得往后也许再也没有像过去那样逍遥的日子可以过了。 经过数日的奔波,姬归宁身披雪白色的披风,面容清冷地站在一处府宅前。 她听到跟在身后的人嘴里在嘟嚷着,“这房子也旧了点吧!地理位子偏僻也就罢了,至少表面看上去也要气派些。这样的府邸真是不符合江湖排名之首的璇玑公子的身份。“ 瞥了眼说话的人,没有说出任何话语,看了一会后,径直朝府里走去。进到府中众人才发现原来是内有乾坤。入门即是翠竹夹路,中间一条石子堆成的甬道直至内屋。屋檐下放着两坛水养并蒂莲。也许是才下过雨的缘故,整个园子弥漫着淡淡的水汽,仿若人间仙气。 屋中,淡淡的沉香,让人闻之沉静。 姬归宁盘腿而坐在软垫上,将带着寒气的披风取了下来,放在身旁。矮桌上放着近段时间,京中的局势变化。她是个喜静的人,因而不需要吩咐,随之而来的其他人都已去到各自所属的房间休息。 京城和江南在季节上很不一样,即便已经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姬归宁依然需要穿着抱着暖炉,使手脚保持温暖。早已准备好在案桌上的竹简,上面写着京城各个部门近期发生的所有事件。看了三尺竹简后,她的目光停留在了一处。 将竹简放下,在帛锦上写了工部,吏部,以及满春楼。在最后一笔落下时,墨汁晕染开来,她的嘴里,轻声嘟嚷着,“或许这满春楼也该动一动了。“抬眼看了下窗外的翠竹,眉目微蹙。 思索片刻,写下了几句话,便吩咐人将信拿给姬武。不一会,那人便拿着书信从屋中匆忙往外走去。 同一时间,京中各个世家名门都知道了在江湖上拥有绝对号召力的璇玑公子,传言因身体不适来京中休养的消息。而燕王殿下曾积极邀请,却被拒之门外。现如今京城风起云涌,上位的皇帝陛下似乎健康状况不是很好。照理说,将来毋庸置疑的是太子即位。但在去年出了意外,皇帝陛下老来得子,宠幸的淑妃生了个小皇子。有传言,将来有可能要废太子,让小皇子即位,淑妃娘娘垂帘听政。再加上其他蠢蠢欲动的皇子们,也在虎视眈眈。因而,璇玑公子选择这时候入京不免让人浮想联翩,想试探其意者不在少数。 太子宫中的书房内,工部尚书和正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心里拿不准,这位太子殿下,是个什么意思。看了看同样跪在一旁没有说话的吏部尚书,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坊间传言,太子殿下,是天下女子最想嫁的夫君。只因,不知何故,一张太子殿下的画像流落民间,被邻国公主机缘巧合下收藏到,认为太子之颜天下间无人能比。便一见倾心,誓要嫁给太子为妻。之后更是借着邻国世代友好的名目来到京中,在宴会上,为太子殿下献上倾国倾城的掌上舞。 可惜落花有情流水无意,当着众人的面,声称已有定下的太子妃人选,只因还在戴孝中不便举行亲事,而殿下本人绝对不会做有违道义之事。而那位公主在失望之余,燃起斗志在临走时还放下话语称绝对会嫁到楚国太子的府中。 不料一月过后,那邻国公主被迫亲,最终嫁给草原上的异族王子,世人都道可惜了公主的娇嫩容颜竟然没有如同话剧本中说的那样征服楚国太子,过上神仙眷侣的生活,实在可惜。但他知道,是现坐在上位眉目如画,目光如炬的男子设局让那公主嫁给了蛮夷之人。只因,他讨厌被世人议论他的华丽容颜。 跪了将近半柱香的时间,手上被砸在地上的热茶烫到神智才反应过来。听着太子殿下,隐含怒意道:“看看从江南传来的告书,诸多百姓联名上书,百余亩良田被人霸占大兴土木之事。令人惊讶的是,做出这件事情的是一小小的地方县令就敢做如此目无王法之事。你们身为吏部和工部的尚书就没有对这些事情有什么处理方法?“ “殿下,微臣是真不知情啊!微臣有罪。“ “不知情?那要你们做这个官位有什么用?直接告老还乡便罢。你们不要在说什么不知情,本宫不想听无用之语。这联名书信到告到了本宫这里,如果你们早点处理,百姓会怨声道载?“看着眼下的这两人,殷墨初心生无奈。其实收到联名上告的书信,他也很意外。从江南通过一名书生的手里传到太子殿中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而还没有查到不知道谁最有能力做到这件事,才是目前最为棘手的事情。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这件事一定要查清原委,绝不能让百姓失望。“话说完便不在管两人作何感想,因此没看到两位尚书大人愁眉苦脸,仿佛是天就要塌下来的样子。 静静地坐了片刻,看着熏香炊烟袅袅。想到最新来报的消息,燕王诚意满满在府中设宴,急切邀请在江湖上拥有绝对号召力的璇玑公子进府中做客之事。传言这位璇玑公子因身体不适来京中调养。可是,这京中的天气阴雨绵绵,寒冷刺骨,如何比的上四季温暖的江南。此人来意,不言而喻,也难怪众人皆耐不住性子。 看着桌上的联名书信,或许他也应该去拜访下这位世人皆道颜如玉的璇玑公子。 第三章 巧遇 几日后,阳光大好,伴随着丝丝暖意,姬归宁随着小厮的步伐向望江楼上的包间走去。跟在身后的姬武皱眉,经过一阵挣扎还是开口说了句,“公子,朱玄在回谷前说过,您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要多在家中休养为宜,今日可以让金俞代来便可。“ “身体不好便要多锻炼,在外多走走。今日的阳光甚好,可不正适合出门走动?不要担忧,我心里有数。“ 姬归宁不知身后的姬武,此时心里正暗自腹遣着自己,如果有数就不会执意要来京城之中,做自找麻烦的事了。 小二满脸讨好的笑着给两人擦了座椅,倒了茶,听到这容颜姣好的公子除了点名要招牌茶点外,其他随意上,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连声说道,“客官稍候,这是雨前龙井,几位先品尝,糕点立马就上来。“说完便退了出去,顺手将房门拉好。 “公子,今天是放榜的日子。由各世家推荐的人才通过第一层选拔后,成绩优异者都会在榜单上。但寒门子弟上榜的机会比起世家依然会少很多。“ “没关系,一步一步慢慢走。一直以来的规矩不可能会被突然打破。“顿了顿,接着道:“查清楚满春楼的掌柜是什么来历了吗?“ “根据崔二的说法,满春楼在十年前便存在了。当时的掌柜姓林,在开业当日便立下规矩,楼里的姑娘在签订卖身契约时候便要决定是卖身还是卖艺。但有一点,卖艺的也可以卖身,但卖身过的姑娘便不能再由着自己的性子卖艺了,今后纯凭各自的本事。“ 姬归宁沉默片刻,喝了口热茶,“哦?这么说来这满春楼的规矩还真是与众不同。现在的掌事了解清楚吗?“ “根据线报,现掌事者是名年方二十的女子,名叫姜念轻,是当今太子的师妹。至于她管理的满春楼,表面看来和宫中之人关系不大。只是由于这层背景所在,没有人会自找麻烦。“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姬武觉得平时公子脸上的表情都很冷清,可是在说到太子时总觉得情绪上有很大的波动。 也许是在京中,离那个人的距离太近了些,总是能在不经意间想起以前的事情,手中似乎还残留着那人留下的温暖。 沉默中,望江楼里忽然热闹了起来,门也被小二推开。在糕点被一一端上桌时。姬归宁难得好言相问,“外面是出了什么事吗?好像很是热闹?“ “哦,您二位不是本地人吧!每年的今天,在放榜的日子,我们这里都会有满春楼的歌姬来这里跳舞。这在平常啊,可是难得见到的。更何况,今天据说是由花魁任姑娘亲自领舞。您二位真是来的早不如来的巧,这房间刚好是二楼里看歌舞角度最佳的雅室了。“说完接过姬武手里给的小费后,笑容满面地退出了雅室。 姬归宁打开窗台,看向台下。所有的人都沸腾着,都在翘首以盼即将开始的开场舞,好久没看过这么热闹的场景了。还记得曾经的兄长带着自己来到类似这样的地方,也是看着这样的一场舞,回到家中时还被祖母责骂,那时兄长手上的薄茧微微刺痛当时稚嫩的小手。 在愣神间,台下已是热闹非凡。台上的舞姬,柔软的腰肢,纤长的四肢展示着各种优美的舞姿与曲子融为一体。掌声不断,不时有人吹哨叫好。 经过几曲歌舞过后,在众人的炙热的目光下,舞台的中央站着一名女子,即使蒙着面纱,那一汪泉水般的眼睛也足够吸引人的注意力。姬武了解过后,在身旁解释道,“这蒙面的姑娘正是花魁任轻轻,今天是她要将初夜献出的日子,很多富家子弟都信心满满地打算竞拍。 一刻钟过后,台上的小厮开始叫卖。刚开始的价位还比较低,所有寻常人家也有竞价,但随着价码越来越高,便只有二楼雅座的客人才有竞价的实力,价高者得。 最终这位花魁姑娘被二楼一身材甚胖的男子竞拍得到。可以看出所有的人眼里都露出了可惜以及同情的表情。 身旁的姬武也一脸同情地说道:“公子刚才您为什么不竞拍?这姑娘跟了那胖子真是可惜了。“ 说完,也没听见回话,就看向面前脸色淡然的人。 姬归宁,以为不说话,姬武就能明白意思。可是,看那样子,确是什么也没明白。喝了口茶,才慢慢开口,“待价而沽是这位姑娘自己选择的结果,既然已被那位先生得到,又有什么好同情的。而我有什么理由需要为可怜她,而出这个风头。“ 姬武听完话后,脸上一下子发热了起来,懊恼的抓了抓头发,心底直骂自己猪脑子。 大家正以为此事已过之时,没曾想,还有后续发展。姬归宁的雅室被人用力从外面推开,抬眼看去,原来是刚才得意洋洋竞拍得到花魁初夜的男子一脸怒意站在那里。嘴里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大声说道:“我道是什么样的人,原来那娘们口中说看上的人是你这样一个小白脸。爷难道还不如你这小白脸?“说完见没人接话,怒气更甚,将桌上的茶水一扫,茶渍洒在了姬归宁身上。 姬武刚要上前,被一双修长的手拦住,只听自家公子声音没有任何波澜斯文地问原委。就见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胖富商,三言两语就将事情讲清楚了。是那花魁不想将初夜交给他,愿意以双倍的价格求放过,只因看上了这天子二号的公子。 姬归宁听后皱眉不语,脑子里再高速回放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她可以肯定并没有和花魁的视线对上,那么为什么那名歌姬要这样说。因为不想以这样的方式在京中传出香艳之事,正思索着最有效的对策之时。 对面的胖富商,却不给她时间,吩咐身后的家仆扬言要将他口中的“小白脸“打到趴下,并受胯下之辱。一时之间,天字二号这间雅室桌椅掀翻,花瓶碎满地。 姬归宁毕竟没有武术功底,加上身子薄弱,被那富商狠命一掌推倒在了隔壁的天字一号房前,刚巧,那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她只觉得掉落在了一坚实的怀抱中,鼻尖一股淡淡的龙延香味。抬眸,映入眼帘的面孔,俊颜说为倾国倾城也不为过。嘴里里发出一声喟叹,竟是如此巧合。没想到那么快就见面了,殷墨初。 第四章 设局 姬归宁不动声色地退开一步,离开那陌生又熟悉的怀抱。只见那胖富商依然不依不饶地想要闹事,直到身旁的小厮在他耳边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脸色骤变,连忙招呼所有人匆匆离开。 此举让已经关注此事已久的其他人,摸不着头脑但看架势也明白或许那胖富商是招惹到了大人物。 在所有人都散开后,门前只站着他们几人。来劝架的掌柜现在发挥了作用,带着点忐忑的心情小心翼翼地观察面前几位爷的脸色后,自作主张地说道,“几位爷,今天真是对不住了,所有的消费都由小店承包。“ 说完,见还是没人开口,脑门都是汗,看着还是完好的天字一号房,眼珠转了转,“几位不如都进屋里坐?不一会给诸位上我们店的招牌,请各位评鉴。“姬归宁见面前的男子转身朝着房间内走去,也向里走去。毕竟早晚都要见面的,提早见也无妨。 两人端坐在桌子的两侧,似乎谁也没有开口的打算。茶水从热到凉,一声“久仰大名,璇玑公子“。姬归宁看着面前的眉眼如画的太子殿下,面色平淡地说着自己的名字。嘴角勾起一笑,“公子似乎早已预料今天的见面。如果没有猜错,刚刚那花魁姑娘是得到您的授意才使得我们的房号出了事情,真是用心良苦啊!“ “我们之间见面不是早晚的事吗?那么刚巧你来到这里,而我也到了这里。何不见上一面,只是过程稍微曲折了些。“ “看来草民很是得到殿下的重视啊!只不过,殿下这么急切地促成我二人见面是什么用意?有什么是能够为殿下效劳的吗?“ 殷墨初淡淡一笑,“果然,江湖人称璇玑公子的不会那么简单。我想那江南兴城百姓联名上书的折子,该是阁下所做的,不过那书生因为区区一个傅家侯府的小人而死于意外,不然事件的发展会更加顺利些。“人称颜如玉的男子没有听完话后,面色没有任何变化。原本挂在嘴边的一丝笑容也随之收起,“只是不知阁下意欲何为?“ 已经靠近嘴边的茶水,让听到此话的姬归宁顿了顿。将已经微凉的茶水喝完后,看着眼前男子的表情,没有猜中事情的得意洋洋,依然是那种清清冷冷的表情。垂下眼眸,半响开口道,“那么殿下又打算做什么呢?是将草民抓到大牢里,等候发落;还是将草民带到某个底下监牢,动私信进行严刑拷打直到招出其他的合伙人?“ 姬归宁说完话后,心里笃定这世人都道倾国之颜的太子殿下,绝对不会做出毫无好处的事情。但也没有料到他竟然会说出另外令人意外的话,抬眼看向对面的人,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然而,对方也看了过来,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事实上我没有想到世人皆道颜如玉的璇玑公子竟然是位姑娘,而现在你身后的人似乎也才刚知道你的身份?“ 一愣神间,似乎被对方占了上风。微微摇了摇头嘴角带着笑意道,“那传言中的邻国公主怎么敢放言得到殿下的身心,真是毫无心机。“收起嘴角的笑意,认真接着说道;“称号不过是一个叫出口的名字,便于在江湖中行走罢了;而性别这件事很重要吗?这和草民做的事情并没有丝毫冲突。倒是殿下,提起此事究竟是何意?“ 身后的姬武在诧异之时也觉得自己一直以来崇拜的公子说的话没有错,一瞬间先前片刻的动摇又毫不迟疑的转为坚定。只是没料到,这倾颜天下的太子殿下并不是个毫无心机之人。就如刚才,差点就要中了对方的计谋。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说话的意思,直到桌上的热茶已慢慢变凉。姬归宁才听到坐在对面的男子语气不带一丝温柔地开口,“璇玑公子来京,许多人似乎都想要见上你一面,但都被拒之门外。事实上,我也只是好奇你来的目的才特意安排了今天的见面。只不过刚才出了点小意外罢了。“ “这么说刚才在台上表演以及那个出言不逊的公子都是殿下一手安排的?“ “美人是真?但其他可是顺其自然。这样的惊喜,想必不是天下无双的璇玑公子能接受的!本宫以茶代酒向你赔礼。“说完,殷墨初将手中的热茶一饮而尽。 姬归宁微微一笑,那眼底一闪而过的媚光,不经意间让对面的男子喝茶的动作顿了顿。 待一盏茶见底后,开口道:“殿下的来意似乎到现在也没说清?难道只是为了见草民一面?若果真如此,大可不必!“ 殷墨初端看着坐在对面人儿,很难相信江湖上号召英雄豪杰的璇玑公子是位女子。而她偶尔眼里露出的媚色,甚至会对自己产生说不出的感觉。重新倒了杯热茶,手心的热度径直闯进心底。 手心被茶盏烫了一下,远去的思绪才收回。淡淡地开口道:“上诉的折子如你所愿已经到了我的手里,但你也知道,傅国侯府不是简单的角色。单单凭借一纸书文,并不能构成威胁。况且,还是一面之词。“ 姬归宁蹙眉沉思,话说的没有错,一纸书文确实起不到什么作用,傅家在京中盘踞多年,关系复杂,想必就连坐在对面的太子殿下都需要头疼一番。只是如今两人见面的速度比起预计要快上许多,很多东西并没全部部署到。或许那座金碧辉煌的皇宫里,很多事情的发展速度比所有人所想的要快。 因而,一时之间还不知道下一步棋应该怎么下才会不令人起疑。想到这里遂抬起头看向对面的人,他的容颜比起从前没有什么变化,气质却是更胜一筹。心底很想问他,在宁府出事的时候,他是怎么想的?可是无论心底多么想要知道答案,目前她还不能暴露出所有。让他知道璇玑公子是名女子,以此为点诱他前来见面,已经是够冒险的了。 将杯中已经放冷的茶水喝完,语调平静的说道:“太子殿下想必很多事情还没有想清楚,草民等着殿下的二次邀约。希望下次,殿下能够将心底的想法如实相告。到了那时,我们也许能够达成一致的意见。 殷墨初目光如炬的眼看着话语犀利的人儿从眼前慢慢淡出自己的视线,嘴角勾起一丝笑容,只觉得这个女人和他的部下,他的幕僚都不相同。似乎自己心里所想,她也能够猜到,既陌生又熟悉,像谜一般的女子。 第五章 暗箭 坐上回姬府的马车,姬归宁掀起帘布的一角,看向望江楼二楼的窗子,还在那里逗留的男子。似乎比起从前愈加的冷漠,也愈加的机警。那年,那时,那人,一切都在时间的流沙中起了想象不到的变化。 静默了许久,看着同样没有说话的姬武,开口道:“对于我是女子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吗?毕竟时代的特征就摆在这里。如果让人知道你跟着的人是名女子,在江湖上或许会有很大的影响。“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果你后悔了,我可以送你到谷中去,或者放你自由。“ 姬武怔了怔,摸了摸头,严肃地开口回道:“公子就是公子,和我今天听到的事情没有任何关系。至于将来如果璇玑公子是女子这件事被传开,所有的人应该会更加佩服公子。所以,公子说的放我自由,那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那么多年都跟过来了,难道还怕某些长舌妇乱嚼舌根吗?“ 姬归宁莞尔一笑,“这京中比起谷中,热闹非凡。等会到了府中,便闭门谢客吧!“今天的见面说明了一件事,情报网还是不足。而殷墨初到底想要做什么,似乎需要好好调查清楚那座金灿灿的皇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今日比起昨日愈加冷了些,姬武站在门外,有些许迟疑。近来公子的身体因为天气的原因不是很好,常常看了几页书便咳嗽几次。可是,手中的邀请函是那不死心的燕王送来的。算了,还是不要给个公子了。正打算往回走去,就听到屋中让他进去的声音。懊恼地抓了抓头,终是踏了进去。 走进门温暖的气息扑鼻而来,似与门外是两个世界。即使是这样,倚靠虞靠枕的少年依然裹着薄毯。轻轻叹了口气,将拿在手中已经焐热请帖递了过去。 姬归宁打开手中精致的帖子,思索了片刻,开口道:“外面的那小厮若还没走,就说姬某得燕王看重,到时自当准时赴约。“看着一脸疑惑,想要说些什么的粗犷男子,知他不是很明白,却也不予解释过多。 “今日天色甚好,一会儿准备去南安寺,那里香火旺盛。多走走也好让已经回到谷中的金俞和朱玄放心不是?“看着姬武神情古怪似要解释什么,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这么点小事便不用飞鸽传书回去说了。“ 南安寺是座古老的寺庙,香火旺盛。许多达官贵人都会特意到这里参拜,请大师解签。人多,摩擦也就会多。就像现在,由于马车的轮子出了点故障暂时走不了,跟在后面的人就耐不住性子吵了起来。看着一时半会儿也修理不好,姬归宁蹙眉掀开车帘下了马车。 由于今天寒气较重,为了不让人担心,她外面披了白色的披风更加衬得唇红齿白,面如冠玉。看着已经没有在说话的那些家奴,她知晓这些人的主子或许是京中大人物的家眷,虽是不惧,但也不想因此小事而惹上麻烦。 遂让姬武将马车尽力赶到旁边去,沉声说道:“打扰到各位的路程,姬某很是抱歉,希望各位不要因此小事影响了好心情。“也许是那温和如玉的声音使人任听之心生好感,原本骚动的人群都安静了下来,不再纠结此事。 姬归宁看着事态得到缓和,便也不再纠缠。转身拾阶而上,丝毫不理会身后有许多的声音都在猜测她的身份,就像现在丝毫不在乎他人的目光。 一个人慢慢地走到了庙前,看着那些百姓手里拿着香请求上天能够听到他们的愿望,嘴角泛起苦涩的笑容,如果上天真的能够听到人的愿望,那么在几年前,全家被奸人诬陷杀害之时,为何不听到她的祈祷。 突然身体被人用力撞了下,抬眸看着撞上的人是一个小和尚。而他似乎也被惊到了,连忙双手合十说着对不起。再抬头看向面前的少年时,眼睛骤然间睁大。迟疑了许久终是开口道:“施主的面相奇特,按理说应该是天下间最为雍容华贵的凤格。可是,施主确是男儿身,这不知何解。“ 姬归宁听了此话,不以为意。淡笑开口道:“那现在是男儿身又将如何呢?“ “若是男儿身,则命不长矣,施主需好好保证自己的身体,静心休养,说不定会有转好的那日。“小和尚看着面前的少年浑身气质如玉,摄人心魄,心中暗叹真是奇了,天下间竟有如此奇怪的命格。 姬归宁丝毫不在意,淡淡的开口说道:“这里人太多了,我记得这寺里,有一片竹林应该清静些。你能帮我带路吗?“ 她看着在前面带路的小和尚,脸上的婴儿肥尚没有退去,带着天真吴邪的眼睛目不斜视地向前走去。怎么会有父母将这么小的孩子,放在这寺中清修,不带在身边好好照顾。 一路无言地到了竹林,翠绿的竹子在风中摇曳。小和尚看了眼已经沉醉在竹林里的少年,羞红着脸急忙告退。 姬归宁静静地听着风吹着叶子的声音,嘴角不自觉地带出了微笑。好久没有那么轻松地休息过了,全身舒坦的感觉甚好。正想要继续享受会儿时,原本闭上的双眼瞬间睁开,那唰唰的竹子声,和先前很不一样。 正警惕着,突然一个身影进入了视线。身披红色披风的男子转过身来,竟是几日前见过面的殷墨初。怎么那么巧,又碰上面了,只是现在似乎不是说话的好时机。想要做出事不关己的态度离开此地,却料不到原先几步开外的男子飞快地来到身边,带着她矫捷地躲过数十只暗箭。 这种时候,作为毫无武术底子的她,实在是后悔没有从小修习武术,虽然有人曾经说过自己不是学武的苗子。但看现在这种时候,还是老老实实被人保护着为好。 暗箭过后,又出现了蒙着面的黑衣人。即使离的不近也能感受到他们全身的肃杀之气,不用想也知道,这些人是想要杀人,只是要杀的人会是谁?她看向揽着腰身不让她随意动弹的人,勾起一笑,真是有意思。倾颜天下的太子殿下竟然这么惹人厌,杀手都杀到了寺庙里来了。 可是,没有过多久,她也笑不出来了。这些人应该是江湖里的死士,那人钱财必定要替人消灾。这边身旁的男子毕竟寡不敌众,吃了对方一掌,嘴角溢出血丝。目光一闪,看见这竹林边有一处悬崖,而那崖边长着藤蔓。虽不知崖有多深,但必定有一线希望。遂示意眼前的男子,意会自己的意思。 果不其然,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一点就通。只见剩余的杀手步步紧逼致使他们脚下一空落下悬崖。耳畔风力极大,正在以为还要下降之时,忽然就停住了,两人重重地撞向崖壁。 轻喘了一口气,语气冰冷地说道:“今天这事,太子殿下可是要负全责。我看那里有个落脚点,我们可以荡过去。“ 殷墨初看着怀中的人儿,嘴角勾起一笑,“没有想到璇玑公子竟然毫无武术功底,本宫实在好奇追随你的人究竟是什么原因,那么死心塌地。“顿了顿继续说道:“今日之事,多有得罪,还请不要放在心上,日后定当给予补偿。“ 说完也不等回话,便使尽力气利用脚下的力量拉着藤蔓荡到悬崖壁上突出的一个洞口里。却因为速度过快,两人同时摔在了地上。 姬归宁迅速爬了起来,看向面前的环境,正想要说什么,就见身旁的人没有丝毫动静地躺在地上,将他翻过身来,才看到肩部被先前的暗箭擦过,血流不止。男人的脸色也因此,变得惨白。看着暗黑的血色,或许那暗箭的箭头上有毒? 第六章 独处 姬归宁手里拿着从崖壁上找到的草药,碾碎了放在男人受箭伤的肩部,再从身上撕下衣布用力绑起,听到他闷哼了一声,眉心一皱,心里有些拿不准这药草有没有效果,现在只能期盼能够被人早点被人找到。若不然这小小的洞口没有水和食物,他们俩人也坚持不了多久。 天渐渐暗了下来,洞里的燃起的火堆烟雾很是呛鼻。她靠着洞壁闭目养神,脑海里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从殷墨初的表现来看,杀手明显是针对他来的。而这必定不是第一次,按理说他死了,自己也没什么好难过的,毕竟是他不义在先。可是,如果他死了,整个朝局都会发生改变。因此,现在还不是时候。并且不知为何,想到他有可能会死,心底闪过一丝异样,但她决定忽略不计。 姬归宁眼看着躺在草堆上的殷墨初,皱着眉,脸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走进摸了摸额头,叹了口气,似乎是发烧了。幸而刚才收集到一些雨水,遂拿起简易的叶子卷起一角喂到嘴里。忙活到了半夜,烧总算是退了些。考虑到,夜里寒冷,将身上的披风拆下盖在已经裸着上身的男子身上。 也许是太累了,她不知什么时候慢慢闭上了眼睛。梦里,仿佛又回到了那年兄长带着一起去寺中看竹林的情景,很是温馨。可是,下一瞬间,血红的颜色却布满了整个画面。想要张嘴呼救,却叫不出声来。耳边传来几句呼唤,叫着姬归宁,姬归宁是谁,她不是姬归宁。她姓宁,手心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人终于清醒。 睁开眼,逆光坐着的人双眼带着探究扫向她。直自己到坐起身子来,才转开了目光。而身上盖着先前的披风,带着淡淡的药草香味。静默了一会,开口说道:“那支箭上有毒,我虽然给你的伤口上铺上了草药,但不知道效果会如何?你有联系你属下的方式吗?”说完,想了想道:“你放心,我没有想要窃取什么?只是天色这么晚了若他们很迟找来,我不知道你的伤口会不会恶化。” “我知道,多谢你出手相救。不出所料,等到天一亮便回有人来帮我们重回地面上。现在离天亮还有时间,你放心睡吧!” 姬归宁神情复杂地看着已经闭上眼睛坐在火堆那一侧的男人,他的外衣已经穿上。也不知道高烧是否已经退了,想到这里自嘲地勾了勾唇角,这是怎么了?面前的这个人背叛与兄长之间的友谊,有什么好担心的。强制闭上眼睛躺下休息,却在不知不觉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殷墨初看着呼吸已经平稳的少年,想到身上的伤口是她包扎的,嘴角弯了弯。不过,闻名天下的璇玑公子竟然不会武功,那到底是怎么才能拥有无法撼动的江湖地位? 等到姬归宁醒来后,天色已经大亮。周围忽然多出了几个人,其中一人正在给受伤的太子殿下重新包扎伤口。见她醒了,男子语气平淡地命令给那医者一样的人物给已经睡醒的她号脉虽然觉得没有必要,但看那男人不容反抗的表情,也罢!反正这里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就算知道,嘴巴也会闭得比机关还紧。 就在准备妥协之时,从山上下来一人,竟是姬武,一脸愧疚加自责的表情,走到了面前,重重地跪在了地上。“请公子责罚,到现在才找到公子。” 姬归宁能感受到周围人的诧异目光,轻咳了几声,开口道:“行了,这本不是你的错。只是下回若再一次让人登了先,自己家规处置。” 说完,看向已经重新包扎好伤口的男人,淡然道:“既然有人来接草民了,就不麻烦太子殿下了。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多谢殿下的多方照顾,草民先行一步。”说完,看着男人愈加冰冷的面孔,不以为意地淡笑着离开那人的视线。 在姬武的帮助下,重新回到了地面上,原先地上死去的杀手已经被人清理干净,这片竹林似乎还和原来一样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她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昨日,我失去踪迹后,你可查询到这班杀手的来历?” “昨日没有接到您,到过这里查询。但当时现场已经被清理过了,所以只能放弃。后来查到当朝太子曾经到过这里于是跟踪了那班人,才找到了您。昨晚也通过崔二查询到了,宫中的淑妃似乎派人想要杀了太子,给六皇子清除障碍。她曾经拍过无数次的杀手都没有得手,至于这次不知是不是她的手笔。” 姬归宁边走边道:“淑妃?原先没有这一方面的资料。这么说想要除掉掉太子的除了一众皇子还有妃子,敌人如此多,他还自己独自到竹林。 不过,一个后妃如何能够唆使江湖第二的如风阁杀手。那里的杀手一向要价极高,同时从来不插手皇家之事。这次差点我都要死在他们的剑下,如果不查清楚,璇玑公子的名字可要被抹黑了。” 姬武看着自家公子,又陷入了沉思,想到不能让公子过于劳累的医嘱。转移话题道:“公子,今天是那燕王府宴客的日子,现在是从还早,我们需要准备下,到那里赴宴吗?”音刚落,想要拍自己一掌,公子才刚刚劫后余生,竟然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就要去参加那从未见过面的燕王府宴会。 姬归宁听到此话,停住了上马车的脚步,思索了片刻:“燕王既然已经邀请,自然是要去的。那傅国侯府的人应该也会去吧!那么热闹的场景不去见识下,岂不是辜负了燕王的美意了。对了,这么多天了,那江南百姓良田被霸占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有什么结果吗?” 姬武带着不解回答道:“应天府处理是处理了,不过,也只是雷声大雨点小。说是由于没有证据说明傅国侯府有人霸占良田,而侯府是想要将良田用于修缮水坝,也承诺说会白银千两补偿。因此此事便没有了下文。” 姬归宁蹙眉,原本这件事可以拿来大做文章甚至闹到那些文人雅士的耳中必定不会如此草草结案。不然她也不会让人将告书给了身为太子的殷墨初。脑中一个念头闪过,莫非昨日冒险行刺的人另有其人不是宫中的淑妃,而目的也不是要彻底铲除太子。只是要阻止他不要妨碍案件的冷处理。 想到这点后,深觉这燕王府宴会还真是非去不可了。冷然开口道:“加快速度回去,重新置办一身衣服,去燕王府走一趟。” 第七章 赴宴 燕王府前,一辆马车在府门前停了下来。所有的人都带着好奇看着这辆朴素,甚是可以说得上寒酸的马车。直到车上下来一名白衣少年,众人才收起了眼底的探究。 姬归宁看着燕王府门庭若市,也不管那些人眼里的看法。径直走上前去,不料被一名家仆拦住,只听小厮伸手就要邀请函。也不怪这家仆能够到燕王府做客的都是贵人,即使没有要邀请函他们也会很有眼色地放任进去。只是他们很是低调,没曾想让人误会了,因而这家仆从未见过两人遂仔细了些。 跟在身后的姬武,见状立即耐不住性子,怒道:“你这小厮也忒无礼了,是你们主子邀请我们公子来的,现在又如此拿乔。因我看,这宴不到也罢。“ 家仆看着发怒的男子高大粗狂,肯定是个练家子。连忙陪着笑脸道:“这位爷说笑了,主要是总有人会冒充府中贵客来此生事,因而查的严谨了些,请二位见谅。“ 姬归宁见这家仆虽说着客气的话语却丝毫没有退让,也不气恼,微微一笑道:“既是如此,我们也不便为难,只是此次来的急,邀请函没有带上。如若不能通融,我们离开便是了。“说完,便转身抬脚准备离开。 步子才刚迈开一步,就听见身后有人急忙叫道:“公子且慢,且慢。“转身,看着从不远处急忙跑过来的中年人。只听来人介绍说是“燕王府的管家,下人不懂事请公子多多见谅。还请公子不要介意。“ 姬归宁拦住身后似乎立即就要动手的姬武,淡然道:“观赏多虑了,原是我们不对,燕王殿下小心谨慎是应该的。“ 话说完,她看着眼前的老管事,脸上带着些许的小心翼翼。回道:“呵呵!多谢公子体谅。那咱们这就进府吧!免得殿下等急了。“音落,笑呵呵地陪着脸在前面带路。顺带还打了两下刚才守门的两个小厮。 这一小插曲丝毫没有影响她的心情,却能看出这燕王府上的人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果然皇宫里的人各个都是人精,不然也不会安然活到现在。 随着管事的脚步,几人稳步地走到了宴会大厅,里面宴会正进行地热闹而流俗,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席间觥筹交错,言语欢畅,其乐融融。然而,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人人都无聊地紧,彼此之间不过是寒暄敷衍,歌舞不假,却是宫中屡见不鲜的东西。 随着他们的到来,所有人有一瞬间的静默,却也只是眨眼的功夫,又恢复成原样。管事的脚步没有停,将两人径直带到了最接近主位的位子。 姬归宁盘腿坐下,身后的婢女立即上前将拿在手里的酒壶给桌上的玉杯满上酒水。身边桌子扮相就差没把金子全带身上的男子,不经意地开口说道:“你是哪位?以前怎么从来没有看见过呢?“音落,没有听到回答,面露不满,但没有说些什么。 一支曲子唱完后,宴会的主人大楚燕王才姗姗来迟,手上还搂着个穿着一袭青色的碎花罗裙,露出曼妙身姿的女人。 坐在隔壁桌的男子,脸上带着些许得意凑近着小声说道:“虽然不知道为何那管事会将你安排坐在这里,但看你不常参加这宴会,想必是不知道这燕王怀里女子在这整个府里是个什么位置吧?“见没有人回答,也不介意自顾自地说下去,“这侧妃啊,现在可是这燕王的心头肉,就连燕王妃都不敢轻易开罪她。“ “燕王妃也不敢轻易得罪“姬归宁的脑海里停留着这一句话,若隐若现的笑意留在嘴边。身旁那人还欲要继续说,却被身为主人的燕王抢了先。带着笑意的目光朝这里看来,嘴里说着:“今日真是值得开心的日子,除了本王的爱妃久病初愈。还有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就是名满江湖的璇玑公子的大驾光临,让整个王府蓬荜生辉。“ 话说完,所有的人都顺着主人的目光看向了主桌下方的男子,尽管心里十分讶异为何要如此特意介绍一介江湖莽夫,表面上却也还是喜庆地说着“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的话。 姬归宁在所有人恭贺结束后才开了口,“王爷抬举了,草民只是一介武夫,不值一提。倒是娘娘的身体重新恢复健康值得大家庆贺一番。“ 燕王看着面前的少年,目光一闪,呵呵笑道:“公子谦虚了,不过话说得不错,爱妃的事确实值得庆祝。来,奏乐,大家随意。“ 随着音乐的响起,身姿曼妙的舞姬也随之上台表演,扭着腰肢,眨着媚眼,在场所有的男人都变得意乱情迷。几支舞过去后,从大厅门口进来一身姿挺拔的男子,倾城绝色。走进时,大家才发现竟是当朝太子殿下,不由得收起刚才所有的不得体。 燕王也看见了,站起身来迎了上去,嘴里说着:“就说今天是个好日子,连三弟都来府上做客了。快坐下,你我兄弟二人刚好可以畅饮一杯。“说着就走向前去,将人拉到自己的桌旁坐了下来。 姬归宁的眼神看了那坐在上首和燕王把酒言欢的男人几眼,皱了皱眉。受着伤还能喝酒,看来是伤的不严重。低头抿了抿嘴,回想昨夜焦急万分地在崖壁四周寻找草药,如今看来真是多此一举。将桌前的酒盏拿起,靠近唇边一饮而尽。却不知道此时此刻的举动已经被那受伤的男子看在眼里,也没有看见他的嘴角微微翘起。 酒过半巡,那燕王也再也没有提起过别的什么事,似乎和太子殿下兄弟二人之间对饮是最为重要的事情。 姬归宁的目光聚焦在那开始高调现场的燕王侧妃身上,随后转头看向一直站在身后的婢女询问解手的地方,得知是在宴厅不远处,沿着走廊走就能看见,便拒绝了陪同,站起身来独自前往。 沿着走廊,果然不远处就是解手的地方。但她四处看了看,就见这花园似的府里隐蔽的点有许多。遂找到一处假山能够遮挡到的地方,站着不动。一盏茶的时间过后,鼻尖闻到淡淡的清香,遂开口道:“许久不见,过得可好?“ 一道人影出现在眼前,来人正是燕王府最为宠爱的侧妃,嫣儿。她双腿跪地,泪眼朦胧让人心生怜爱。开口说道:“公子,嫣儿在这给您道谢,刚才多谢公子没有揭穿嫣儿的身份。“ 姬归宁叹了口气,最终伸手扶起眼前的人儿,“揭穿什么?难道告诉燕王你是从我府上走丢的人,让他完璧归赵?先不说燕王同不同意,就说你肯定也是不愿意的。“ “我记得很久以前就说过,你的事就是整个姬府的事,谷中所有的师兄弟都会帮你的忙,何苦自己偷跑出来做这个燕王侧妃。“ 女子看着许久没有见面站在面前的主子,糯糯地开口道:“我知道公子一定会帮助我报仇,但我还是像凭自己的能力将那些人绳之于法,告慰父母的在天之灵。您不知道,其实燕王殿下,当年也得您所救,说什么也要见您一面,只是不知为什么太子殿下以来,他似乎就忘记了您的存在。“ 姬归宁摇了摇头,“傻丫头,我一来到京中,许多人都极力要求见我一面。可我都拒绝了,然而还没有进到太子宫里,就直接来了这。在许多人看来,这一举动就像是没有把太子放在眼里,自然冷落于我。行了,现在时间不多,既然你执意想要自己亲自参与,我可以给你机会,但前提是要保护好你自己。“ 得到同意后,等人走了。不一会儿她也走出了假山,没曾想竟又碰上了此刻应该和燕王把酒言欢的太子殿下。不知道他站在那角落里多久了,听到了些什么。只见他深邃的眼眸定定地往这里看来,神情高深莫测。 第八章 遇刺 殷墨初看着眼前的人儿,从看到他时的诧异到现在的处变不惊。但看她没有走近的意思,遂主动向她靠近。两人距离由两尺,一尺,慢慢地转变为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距离,才看到面前的人儿蹙眉,小嘴微张,似要说些什么。目光聚焦在那泛着淡淡粉色的樱唇上,缓缓地低下了头。 在即将触碰到的一瞬间,直觉一阵风从耳边飘过,下意识地徒手抓住始作俑者。入手柔软的触觉不由得让人发出一声喟叹,眼里带着笑意说道:“连身体都看见过,说不定那口里喝的水也是……“ 姬归宁不等他话说完,直接带着怒意打断道:“无耻“。音落,将芊芊玉手从那温热的手掌中收回。待心情平复了些后,面无表情道:“刚才是草民无礼了,还请殿下恕罪。现在草民出来时间已久,是该早点回到宴席上去了,殿下自便。“ 说完,也不等人说话,步履匆忙地往回去的路上走去。现在心情糟透了,也不想再测试来人是否有听到刚才与侧妃的谈话。离得虽说不远但也不近,更何况刚才的谈话特意降低了音调,量他也听不到什么。 回到座位上,宴会似乎进入到了最为热闹的阶段。所有人的兴致勃勃地伸长脑袋目光紧紧锁定在了舞台的中央。 台上是一名舞姬将身体扭曲成了正常的舞者达不到的高度,用双手移动,将放在一尺高桌上的竹筷用嘴拿起,掌声响起一片。她看着这名舞姬,蒙着面纱,只露出了一双魅惑至极的双眸,悄悄蹙起了眉头。 身后的姬武感觉,公子从回到座位时就和先前不太一样,想要开口问些什么。可是,想到现在的场合,周围有无数双眼睛注意着这里,便打消了念头,也跟着看那名舞姬。 随着舞姬表演的动作越来越难,大家的目光便也越来越集中。也不知何时,殷墨初也回到了这宴会上坐着。手里端着玉杯,目光饶有兴趣地看着表演。 姬归宁注意到大家的目光都停留在了那名舞姬的身上,而她却兴致阑珊。既然已经有了收获,这燕王府也无需再待下去。 正打算向正主告辞,没曾想到,随着鼓声舞动的舞姬也停下了动作,表演结束了。看得正开心的燕王拍掌叫好。不顾身边娇艳的侧妃,招了招手让舞姬上前去。 姬归宁端起桌上的酒水,往嘴里送到一半,忽然停住了手里的动作。她看到那歌姬走路姿势如同凌波微步,曼妙非常,但双手却隐藏在表演的长袖之下。先前隐约觉得这舞姬不太对劲,现在想来,是那眼神中带着一种决绝。 来不及阻止,那舞姬已经到了主桌前,微微福了福身。在起身的片刻从从袖中抽出了一柄锋利的短刀,片刻之间刺向了坐在燕王身边的殷墨初。 姬归宁匆忙站起,衣袖打翻了桌上的玉杯。她看着那名女子的短刀在一瞬间掉落在地上,人也被侍卫按倒在地上。挣扎之间,面纱掉落于地上,绝美的容颜展示在了众人的面前,那冷傲灵动中带着勾魂摄魄之态,整个宴厅有片刻的安静。 直到那名女子嘴角流下了可疑的血迹,愤恨地说道:“今日没有杀掉你这个伪君子,以后自会有人代我来做,全村的人冤魂是不会放过你们这些在酒肉城池中享受的畜生的“。音落,整个人也瘫软在了地上,侍卫探了下鼻息,看了看微张的嘴里,片刻后,报告说是自杀中毒而亡。 众人似乎才反应过来,刚才亲眼看见了一次危险的刺杀行动,还是一名女子。顿时整个宴会厅都变得吵杂无比,所有的人都在说着地上的女子是名蛇蝎女子,不安好心,同时又庆幸自己不是刺杀的目标人物,否则现在一定是躺在地上的一具死尸了。 姬归宁带着些许怜惜看着正在逐渐冰冷的尸体被侍卫拖着离开了大厅。作为主人的燕王,也受到了一定的程度的惊吓,声音微微颤抖着说道:“今天这蛇蝎女子实在大胆,竟然敢在本王的燕王府闹事,还差点出了大事。此事本王一定会追查到底,宴会到此为止,各位都请回府上,稍候本王让人送些补品给诸位压压惊。“ 随后,立即看向刚才被刺客行刺的太子殷墨初,嘴里急切的喊着速度地去宫里请御医来燕王府,却被阻止。 姬归宁随着那些达官贵人一起走了出去,耳边只听到,那人的声音仿若无事般对燕王劝说着,“二哥不必过于忧心,并无大碍。只是如今的情形确实不容多留,这就告辞了。“燕王还欲挽留,随着步伐已经离开正厅,却听不到那人是否留下了。 在等待马车的间隙,听到其他人都在议论今天这事。有人十分可惜那女子的长相,有人觉得那女子实在恐怖,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当着众人的面行刺,实在大胆,丝毫没有将王法放在心上。听到这里不由讥讽的一笑,王法,听那女子最后说的话,似乎是全村的人都遭到看不测,而她冒险只是为了给村里人报仇。只是,这燕王府到底不是寻常人家,这女子是怎么在袖中藏有短刀的,值得好好思索,说不定能从中找到线索。不过,这并不是她的事情,既然今天该见到的人也见到了,便回府上去好好休息罢了。 不多久,姬武驾着马车停在了面前,她刚想上车,便被身后的声音叫停了脚步。转身,看见侍卫一脸严肃地让她在原地稍等,太子殿下有话要说。 无奈地蹙眉,这男人阴晴不定,难保一会不会做出什么让人出乎意料的事情来,遂看向身姿笔挺的侍卫说道:“这样,可是,草民家中还有要事,不便多留。烦请转告殿下,下回草民定当找机会赔罪。“音落就借着姬武的力上了马车,掀开了帘子,正准备钻进去。 几米开外的地方,原本还在和燕王殿下寒暄的殷墨初走出了燕王府,嘴里说道:“璇玑公子这么不给本宫面子,难道在你心里本宫是比不上燕王是吗? 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下了马车,让姬武驾车先回府上去。随后走向了已经准备好上马车的男人身边,说着:“草民不敢,殿下知道草民的意思不是如此,就不必再扭曲草民的话语了。“ “哼,刚才要不是本宫早一步出来,现在还能看到你在这儿?“说完,看了看眼前沉默的少年,“好了,上马车里说,不想站在这里说着废话。“ 姬归宁看着他终生一跃跳上了马车,本也想着要不要也这样上车,但却没有机会,已经上去的人伸出了修长的手掌,等着她将手放上去。 等了一会见那手掌还是没有收回,遂妥协地将玉手放于上面,借力进到了马车里,车帘一关上,她被人拉入了怀中,感觉到男人身上的淡淡的龙延香气,在鼻尖游荡。 第九章 被害 姬归宁蹙眉,想要挣脱开来,却由于力量悬殊无法得逞只能任由此事的发展。过了一会儿的时间,似乎男人察觉到她的逆反情绪,心有不舍将她放开,但却不顾她的反抗依然保持十指相扣的状态。 带着无奈和妥协,收起脸上所有的表情开口道:“太子殿下这是做什么?要是让人看到还以为您是断袖,难道您不介意吗?“顿了顿,接着说道:“还是说您本身就是有这方面嗜好的人呢?“说完,便听到车里响起了开怀大笑的声音。 她见眼前的男子,在大笑之后收起了勾起的嘴角,目光带着狡黠地回答道:“是不是断袖,璇玑公子一试便知,只是现在的场地似乎不是很理想。但我还能接受,所以你要不要试试看到底是不是如你心中所想一般。“ 姬归宁脸上气的通红,自从重遇了这个人,很少情绪波动的自己,却轻易动了怒气。暗自惊醒了下,收敛了所有情绪,语气平稳地说道:“难道太子殿下让草民上车来,就是为了说这些无聊的事?如果是这样,请殿下恕罪容许草民下车回府,毕竟府上还有许多事需要草民做处理,耽误不得。“ 殷墨初暗自笑了笑,这人儿是在暗自自己无所事事,还阻止他人做事。觉得也调笑够了,遂收起玩笑的话语,一本正经地开口说道:“你认识燕王侧妃,而且似乎交情颇深。在江湖行走的璇玑公子竟然人脉如此了得,不能不引起我的好奇。“ 说完,见眼前人神态丝毫没有慌张,不像是一般被人抓住把柄的人那样慌乱无比。反而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似得,淡淡回复道:“殿下这是想要干涉草民的私事?既是私事,草民认为并有告知殿下的必要。“ 姬归宁说完,见面前的男人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却无论如何也不想再跟这个男人讨论这件事。也许是处在上位者的那种特有气场,她觉得整个车厢里似乎都很是烦闷。 短暂地静默片刻,她想收回被紧紧缠绕的手掌,却还是无法抽回。无奈地放弃无谓的挣扎,开口道:“听说,江南百姓田园被侵占的事情被不了了之了,殿下就没有想要做些什么?还是说,殿下并没有把那些百姓的事情放在心上?“ 话说完,见本还带着嬉笑的容颜,收敛了笑容。说道:“这件事现在已经被应天府拿下了,现在主要就是从国库里再提取些钱财给予那些农户,尽力做到尽善尽美,皆大欢喜,至于那些人,就容他们在欢庆几日。“ 马车很快就到了姬府,殷墨初看着眼前的人头也不回地就往府里走,暗自叹了口气。不过那傅家是不是应该做出什么事情来让他们头疼一下,毕竟朝廷的钱也不是那么好拿的。 姬归宁走进府中,听着姬武汇报着府中的情况。原来她还没有做出什么动作,对方就已经把主意打到她头上了。 明媚的阳光使得天气异常暖和,自从那日从燕王府回来后便出现了传言。 “你是说,有人在京城中散布谣言说是因为我的到来。这几日京城中才出现的幼女失踪事件?哼!真是可笑至极。这傅家人还真是无法无天了,以为说出这样的话就能改变我在江湖上苦心经营多年的名声与威望么?“ 姬武也很是纳闷,这京城傅家这作法也不怕那些江湖上的英雄豪杰找他们麻烦。这边才刚想完这个问题,就听见心情已经平复下来的公子冷静地分析了原因。 “这京城现在最有实力的要数四大家族的人,而这其中傅家掌握的是其他人都没有掌控到的就是握在手中的权利。自从五年前,傅家老大为国出征打了胜仗,皇帝就越来越器重于他们家族,甚至将朝阳公主许配给这个打了胜战的将军。所以可以说在朝堂上,他们说的话有着举足轻重的分量,连皇帝也要考虑几分。“ “而这朝阳公主的身份,可不是普通公主。当年她出生时,已经打了好几年败仗的楚国,重新赢了胜仗,而她本身又是皇后冒着生命危险所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因而,给她取名为朝阳,象征着新的开始。“ 提起这位朝阳公主,姬归宁就不由得想起几年前的那桩往事。那时兄长被贼人所害,要砍头示众时,听说这位公主冒着大雨跪在养心殿前,跪倒晕倒在地。可是,她这一跪依然没有改变皇帝陛下想要杀死宁候府全部人的决心。 这份情不管到底是不是如传言所说,但她确实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公主有好感。只能说她的时运不济,竟然嫁给了傅家那样的贼人之手。 走了几步,突然停住了脚步,或许可以找个时间会一会这个朝阳公主。 几日后,正在屋中看书的姬归宁,因为气候多变的原因,身体也受了凉。她看着姬武端进来一晚黑乎乎的药汤,默默地转过了身子,好似没有看到一般。可是,即便看不到,那浓浓药味,也让她觉得很是难闻。 端着药汤的姬武,眼里带笑地看着背对着自己的人。她一直不爱喝药,闻着药味就心情不好。可是这药汤不喝,本就体质弱的公子,也许会这样一直难受很多天。 站了一会儿,将手中的汤碗放在旁边的桌上,说道:“公子,我知道您不爱闻到这味,但是,不将药汤全部喝下去,我觉得也许大夫会开更苦的药方。“说完人就退出了房间。 姬归宁知道人已经不在屋里了,转过身来,看着那桌上冒着热气的汤药。直到热气逐渐变少,叹了口气,端起汤碗,将里面泛着黑色的药汁全部一口气喝完。看着已经见底的汤碗,皱了皱眉,现在的身体真是经不得一点折腾。些微的天气变化,都容易引起身体的不适。 正感概间,就见下人来报,说是有位宫里的公公在偏厅里候着,看服侍似乎分量还不轻。 她愣了片刻,随后皱起眉眼,宫里的人,还是位穿着体面的公公。难道是因为燕王府里刺客的事情,要去哪里配合调查取证? 带着疑惑,站起身来,顿了顿便稳步向偏厅的方向移动。这宫里的人各个都是人精,谁家有个风吹草动,他们都了如指掌。不过,一个算不得男人的人也没什么好放在心上的,就当是普通人一样见面就好。 在偏厅等候已久的邓公公,看着这屋里的装饰,大气而简约。如此,可见屋主也是个心思巧妙的人物。忽然听见有脚步声传来,便看向出声地。一名少年,脸色略微苍白,五官异常精致,眼角下那颗红色的泪痣,衬地她整个人更加的让人离不开眼。 在正主已经到眼前了,好半响才回过神来,尴尬地笑了几声道:“公子这屋子依咱家看来是精心装饰过的,如公子一般简单淡雅,像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一般。“音落,便听见眼前人语气平和,丝毫没有被赞美就骄傲的地方,简短回道:“多谢公公夸奖。“ 姬归宁看着头发已经微微发白的宫里的公公,归过神来,双膝跪地。听着这位公公宣读宫中人的口谕,说是要见见冷静处理刺客行动的迅璇玑公子。可巧,晚上刚好有场晚宴,因而要求她借此进得宫中去面圣。 她淡淡地回了声好,衣服也不去换了,便随着这名公公的脚步缓慢上了车朝宫中的方向驶去。 第十章 面圣 等他们进到宫中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这巨大的皇宫就像是围城一般,外面的人绞尽脑汁想要进来,却不知道,里面的人就像那树林里暗暗潜伏在树上的蟒蛇,也许某天看见了机会出现在了眼前,就会死死缠绕住,永远不会放手,直到猎物完全死去。 姬归宁随着公公的脚步沿着廊道往殿中走去,来往的太监和宫女看到他们两人都会叫一声“刘公公“但都没有刻意地打量跟在身后的她,目不斜视地继续做各自的事。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殿前,只见刘公公转头对她客气的说到:“请您在这儿稍等片刻“。说完人就缓步离开,留她一人在原地等待召见。 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此时天色昏暗,但整个宫殿灯火辉煌。还以为要继续等候下去,却见肤色惨白的小太监从殿中出来看见她,太监特有的尖声细语道:“公子,圣上召见您,这就跟着咱家走吧?“ 点头额首,姬归宁微微低着头,到了里面跪于地上,嘴上说着:“吾皇万岁万岁王万万岁。“说完,头便匍匐在地上。直到听到奏折被收起的声音,才听到让她起身的声音。 站起身来,微微抬头,就见坐在椅座上的人说道:“璇玑公子,听燕王提起过你,说说是个了不起的人,到了这儿不必那么拘束,我们只是随便聊几句。“ 姬归宁看着坐在上位的人,他身穿龙袍,虽然状态看上去很好,但毕竟人到中年,那眉心间的皱纹以及眼底下的暗青色还是暴露了他精神不济的事实。现在坐着的这个人在那举国都欢庆的时间相信奸人所言,残忍地将整个宁候府的人都当街杀死,还污蔑他们叛国。 可是现在终于见到了这个人,她现在却什么也不能做,关于过去的所有事都不能说。尽管心里恨不得将此人杀了以报家仇,但那样只能解了一时的心里之恨却不能让家族沉冤得雪。 她平复了下此刻如同波涛起伏的心理,微微抬起头说道:“璇玑公子的称呼不过是江湖上的一个代号罢了,在陛下这里应该是不值一提。因而陛下如此说,草民实在是愧不敢当。“说完,就感觉到那迟暮老人带着探究的目光凝视着她,看了一会儿,才笑了几声,开口道:“好了,今天宫中设了宴席,你既然来了就去看看吧!“ 她应声退出了殿外,转过身随着太监的步伐向举办宫宴的地方走去,她回想着刚才说过的几句话,这个坐在上位者披着黄色龙袍的中年男子,很是让人看不透,竟然仅仅凭着燕王的几句话就将她召进宫中,但谈话却毫无价值。也许就是这样一个多疑的人才能稳稳地坐在那皇位之上。 穿过了几个廊道,就看到空旷的广场上,摆满了酒宴,早有官员坐在那里相互寒暄说着话。她被安排坐在靠近末席的位子,看着桌上的菜肴,自嘲地笑了笑,中午是燕王府的宴席,晚上是宫宴,事情发展的比预计的要快。 在几首歌舞过后,皇帝和楚国太子先后来到宴席上。而身为太子的殷墨初,穿着杏黄色的华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带着冷峻的目光缓步入场。在经过她酒座时,顿了顿,露出一丝巧妙的微笑。随后,便带着所有人的注目礼朝前走去。 姬归宁暗暗皱眉,这男人刻意的停顿,导致本来没有多少人关注的她被那些人异样的眼光瞟了好几眼。好在因为这靠近这末席的位子,周围的人职位都相对不高,见她穿着简单,也没在其他聚会上见过,因而不一会便转开了目光。她的目光看向在那明晃晃的座椅下面的位置。 那里坐着的人,穿着戎装,因为距离稍微远了些,看不到表情。但从周围的人阿谀奉承的讨好来看,他现在应该是很得重用。更何况不过是一介武夫却能坐在除了太子以外最为靠近御座的位置,想必心里是极其得意。 想到这里,心里微堵。将目光转移到桌上的精致的小碟上,这几道菜不愧是宫中菜肴。拿起手中的玉箸尝了几口,觉得味道还不错,专注地连续吃了几道菜。 直到,一曲过后,一个身穿异族服装的男子站到了中间,用异族特有的方式参拜了太子殷墨初后。用浑厚的嗓音说道:“听说贵国人才济济,我王特意让微臣带了一名拥有异能的能力者特来此交流,不知皇帝陛下可否容许?“ 原本喧闹的宴会全都因为这大胡子的异族人说的话,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人的身上。因为座位的距离相对比较远,因而靠近尾席的他们可以比较随意的说话,但也都自觉地压低了音调。 她听见其中一人用不屑的眼神看着那异族大胡子男人,嘴里说着,“蛮夷之族,还想和我大楚一争高下,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说完,其他人都在附和,还不住地夸赞这人有远见,同时露出鄙视的眼神看向那提出挑战的男人。 姬归宁蹙眉看着那引起全场注目的异族男人,来人既然提出挑战必然是做足了准备。且看那人信心满满的样子,要比赛的事情想必不简单。但,即便知道如此,身为大国的楚国却也必须应战,毕竟这关乎着国家的颜面,虽然是在一场宴会上进行的比赛。 她看向坐在最高处的楚国皇帝殷凌枫,他在那异族男人说完话后,并没有立即应下,而是用眼神扫了下在座的所有楚国官员。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似乎最后的目光定在了接近末席的位置,一瞬间后迅速收回。大笑了几声后,语带威严地说道:“两国邦交已久,使者能够来到楚国内做客,是楚国的荣幸。只是,今日乃高兴的日子没有必要在此时进行交流吧?“ “陛下,正因为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因而,卡斯特才有意选择现在这时候,贵国的人才的能力在我国流传地很是厉害,但都没有真正见识过。所以,想要借此时,让我的几名属下都开开眼界,等到时回国,可以告诉所有臣民,贵国确实如传言那般厉害无比,更加容易加强两国之间的贸易来往。“ 静默了片刻,身为最高领导人的楚国皇帝便应下了这个战书。坐在他下首的殷墨初,不急不慢地开口道:“陛下,既然卡斯特王子想要比赛,但因为场地有限不如我们来个君子约定,所有比试都点到为止,不管最后谁输谁赢都只当做是两国之间的友好交流,不能影响两国的其他利益如何?“ 殷凌枫面上无痕,点头同意。随后紧接着说道:“如此提议想必,卡斯特王子也会同意吧!就当是今晚的助兴节目了,大家都点到为止。“ 姬归宁听着上座的几人就这样几乎话将事情定了下来,再看向那异族的卡斯特王子气势如宏,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后,便着人下去安排。眉目紧蹙,依她的观察,这次的战书绝对没有那么简单,根据线报,他们本国目前正在处于内乱的状态,因为土地贫瘠许多百姓吃不上白米饭,还要向楚国缴纳贡品。或许,这人的来意本就不善,一会儿有可能会有意外发生。 她看向那至今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太子殷墨初,却没想到两人的视线不经意间竟撞在了一起,虽然距离甚远,但她就是能感觉到那人灼热的目光。想到两人曾经在马车上亲密的牵着手的画面,连忙低下了头,假装喝着酒水。 现在面对这来着不善之人,身为楚国的太子的他,一会儿会怎么做呢?想到这里又抬起了头,看向那人,而这次两人的目光没有在相聚,无端地让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落。 第十一章 故人 殷墨初目光冰冷地看着这个在宫宴上大放厥词的异族人,眉心紧皱。这人突然提出挑战,必然是早有准备。他的目光聚焦在不远处的少年,即便距离甚远,但那周身那独一无二的气质还是能够让他一眼便认出来。 将酒杯递到嘴边,抿了口,算了,来日方长。现在这卡斯特王子才是现在最该解决的问题。随后,淡淡地开口道:“既然现在王子决定进行两国之间的友好交流,那么不如就主随客便,王子先请吧!“ 姬归宁远远地看着,没听清楚那里说着什么。随后,摇了摇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她只要负责看热闹便是了。正想着,忽然来了个穿着宫装的宫女,对她福了福身。低声说道:“公子,陛下请您到前座去。“ 她看着手中还拿着的杯子和一桌子还没未动几口的菜,暗暗叹了口气。虽说这宫里有专门处理剩余食物的地方,但还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在一些地方还有很多百姓连粥都吃不起。站起身来不顾周围其他人诧异的眼神,随着宫女的脚步向前走去。 她的位子被安排在殷墨初的下首,对面竟是当朝傅候府的大将军傅少谦,没有看到傅国侯,真是不巧。她随意地抿了口酒水,抬眸这才注意到,坐在大将军身旁的正是朝阳公主。她妆发的做成妇人妆容,身材纤细,姿态端庄。但不知为何总感觉那看似明媚的眼波中总有着散不去的忧伤。或许当年的朝阳公主和兄长之间真的有些说不出的事情。 正认真看着这位朝阳公主,却被突然出现的粗狂声音转回了注意力。只见那异族王子身后出现了一个身材壮硕的男子,光着头,面目凶悍。他将右手放在胸前,向皇帝陛下鞠了躬便站在一旁等候吩咐。 她看着那异族王子一脸的自豪地介绍道:“陛下,既然如此我们也就不谦让了。这位是我国拥有神力的瓦卡,他听闻贵国人才济济便想来见识一番。“ 看来这异族人确实是有备而来,据听闻,他们国家的王已经病入膏肓,卧床已久。而继承王位的除了有四个皇子和一个公主,而现在来到京中的卡斯特王子继承的实力相比较其他王子相对较弱。那么,在这种最为重要的时候来到这楚国,就要想想用意何在了? 想到这里看向面容沉静的殷墨初,俩人的目光终究还是撞在了一起,只见那人抬起酒杯,嘴角勾起,泛起微笑。 “陛下,我久闻贵国人才济济,因而特意求了我王让来贵国求教。在场都是有才之士,有没有人敢来接受挑战的。“话说完看了看四周,见四周没有人应声,大笑了几声,接着道:“看来都是传言皆不可信。“ 姬归宁见他大言不惭,可却没有人敢站出来应战。蹙起眉,手握拳,正想要做声,却见殷墨初,对她微微地摇了摇头,就在这迟疑间,就见一人走到众人面前。双手抱拳,口中说道:“陛下,既然这位壮士下了战书,微臣傅源书愿意前来挑战,请陛下恩准。“ 连声说了三声好,坐在上位的楚国最为尊贵的人,摸着胡子笑着同意了,但那神色却有些高深莫测。或许是因为在外人口中人才济济的楚国,对于在有人挑战时却无人敢应声,很不满意。 她看着出声的男子,玉树临风,身材笔挺,头发仅用一支木簪挽住。带转过身来,面容比起第一美男子的殷墨初不遑多让。只是,从刚才的介绍中,姓傅,若不是京城傅侯府的人。想不到,傅候府还会出现这样的人。 或许是想得过于入迷,回过神来后,两道灼热的视线落在身上。回望过去,一道是在那端着酒杯,仿佛不关己事的太子殷墨初。另一道,竟是刚作为英雄提出挑战的傅源书,在对视的一瞬间,能看得出那眼神中带着探究。 没等他们打好招呼,本该在卡斯特王子身后的壮硕男子,得到楚皇的应允后,立即发动了攻势。整个人撞向了,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准备的傅源书。但即使突然袭击也没有得到优势,两人瞬间在场中打得不可开交。 姬归宁听到身边的人窃窃私语,她分心地听了几句,得到了几个信息。据说这傅源书是傅家一直游历在外的儿子,比起傅家已经做了副将的大儿子,实力如何大家都不甚了解,难说这场对决究竟是谁输谁赢,这傅国侯身体不适没来参加宴席,竟让这江湖气的小儿子随着傅家大儿子来参加,若是知道会应下这样的战书,想必定是后悔不已。 她看向激战中的男子,原来是在外游历的富家子,难怪身上并没有那些所谓的官场气。将目光重新对上场中对决的两人,已然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那异族男子显然是经验十足,好几次都避过了最位让自己陷入危险的招数。突然,他奋起一掌将傅源书打倒在地,甚至口中吐出了一抹鲜血。 所有的窃窃私语在这一刻都安静了下来,只听到,那王子大笑了几声,面露得意地说道:“陛下,承蒙这位公子承让,让瓦卡侥幸赢了一局。“他话虽是这样说,但刚才的情形大家都看得很清楚,是傅源书技不如人。 楚皇看着已经被扶到一旁休息的傅源书,再看向那洋洋得意的异族王子,笑了几声后,说道:“王子,客气了,是贵国这位勇士技高一筹,好在没什么大事。毕竟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点到为止。今天这场景还是适合饮酒欣赏歌舞最为适合,你说呢?“ 姬归宁听着这话,心里冷笑了一声,输了就让人闭嘴。这么做也不怕失了大国的风度,不过这不像是这人做事的风格,难道是在试探什么人?她看向端坐在一旁的殷墨初,或许这太子之位确实如同外人所言,岌岌可危。 正在思虑间,就见本还端坐的人,暮然间开口说道:“父皇,王子是远道而来的客人,既然如此,让客人尽兴也是我们应该做的。就让我来挑战下,王子带的这位勇士如何?王子不介意本宫来试试吧?“ 得到应允后,殷墨初腾空而起,几步就来到了场中央。一阵风吹过,他以掌为器,挥向了壮硕男子的面部,仅仅差了微小的距离即将碰撞上。在被对方成功躲过后,不待反应立即上前一记勾拳打到小腹。那壮硕男子连退数步,就吐鲜血,撞倒了在一旁的宫灯。 在人倒下后,所有的楚国人都像是扬眉吐气了一般直叫好。倒是上位的楚皇,神情没有表现出应有的高兴,看着打赢人的儿子,眼里少了几分赞许。 一场比试过后,尽管那王子面露不甘,但人在别人的国土上,也毫无办法。整个酒宴下来,没有再笑过。楚皇似乎也厌倦这样的宫宴,早早便退场。 姬归宁在心里叹道“一场宴会据是玄机,似乎每个人都不简单。“她的目光一扫,就见殷墨初举着酒杯向她示意,遂也举起手中的酒杯,隔空对碰,直至杯中见底才放下酒盏,同时视线微微一愣,稍有犹豫后便朝着一个熟悉的背影方向,起身而去。 第十二章 密谋 姬归宁借着醒酒的借口,四处转了转。刚巧,碰上了朝阳公主带着傅源书,迎面走来。跪下行礼过后,看着面前的已做妇人装扮的女子,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至少这样的装扮和想象中很不一样。还没待她开口,就见本来毫无精神的傅源书,眼放金光地说道:“璇玑公子,在下早已听闻您的名号,今日有幸能得以见到公子真是三生有幸。“ “傅公子过奖了,本就是宫外人能够来到宫中增长了见识,是姬某的荣幸。傅公子有伤在身还是早去休息为好。“ 话说完,就见朝阳公主命令宫人将傅源书带了下去,少年走之前嘴里还说着:“公子,下次我必然入府拜访公子,或者公子来我府上也行的。我的府上是城东傅国侯府,一定要来哦!“ 点头笑了笑,这傅家小公子还真是与众不同。不过身为傅家的人,真的是如此率真的人吗?也许可以如他所说去傅家做客一次也不错。 朝阳公主看着眼前的少年,不知为什么觉得甚为面善,笑了笑道:“公子见笑了,源书比较口不遮掩。公子如果没事还是回到席上去吧!宫中不是什么地都可以随意走的。“说完人转身便准备离开。却在踏出了一步时,听到身后的人小声地说道:“听闻公主在从前曾经和逆贼宁博渊交好。幸而如今过得如此幸福没有被那贼人影响。“ 姬归宁原本以为朝阳公主听了此话后,至少会解释些什么。结果,只见她沉默了半响,淡淡地开口说了句,关于她和宁将军并没有什么,一切都只是大家的以讹传讹做不得数的话。说完,人便离开。 她看着朝阳公主的纤细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叹了口气。突然,开口说道:“看了那么久的热闹,也该现身了吧!太子殿下。“ 话音落,只见一个明黄色的身影从树下走出,嘴角带着熟悉的微笑,拍了拍手说道:“归宁如何知晓我在那里?我自觉没露出任何破绽。“ 听着如此亲密的称呼,姬归宁瞥了男人一眼,低头整理了下衣角,淡淡地说道:“殿下下回如果还是要偷听人说话,最好还是别穿熏了龙延香的衣服。“ 话说完,她见对方愣了下,随即开怀大笑。皱眉看着面前很是开心的男人,冷哼了一声,说道:“殿下若没有什么事,草民便要先行告退了。中途离开席位太久不是很得体,更何况是在这样的宫宴上。“ 音落,半响见对方也没有应声,蹙眉抬头看向来人。却见男人此刻嘴角上扬,显然心情很是不错。她一愣之下,转身便往回走。只走了一步,手腕便被一双温热的手掌握住,随即身子撞向了好似墙面一般的坚硬胸膛之上。 两人都是呆怔了片刻,姬归宁用力地推了面前的人一把,将两人的距离拉开。见眼前的男人眼里含着笑,薄唇讲出的话语,却让她气结。 “归宁身子真是薄弱,也不知道刚才是否撞伤了你。“音落,殷墨初看了自己的手一眼,指间似乎还带着那柔软的温度。嘴角带笑地说道:“怎么不走了?“见对方身上的生冷气息越发强劲,顿了顿才说道:“玩笑之语,还请归宁不要介意。现在已然无事,那你就先回殿上去休息吧!朝阳公主说得很对,宫中不比江湖,不是哪里都可以闯的。“ 说完话,看着眼前的人儿不发一语,转身便以比来时快了许多的速度消失在眼前,无奈苦笑地摇了摇头。抬头看向天空中的一轮明月,若不是此时不合时宜,真想要作诗一曲。 身后带着揶揄的男声响起:“想不到堂堂楚国太子殿下,竟然有断袖之癖,真不知道如果这事情传出去的话,会另多少女子躲在闺房内黯然抹泪。“ 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男人,面色无痕地回道:“王子来楚国就是想说这些的吗?另外我是不是有断袖之癖,似乎和我们之间的合作没有关系。“ 说完,两人无声地对视片刻后,就见殷墨初口中的王子,勾起一笑后,开口说道:“是没有什么关系,那么现在我们似乎应该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谈谈合作的条件吧!如何?“ 平静的湖面因为突然袭来的大风,波纹不断。不到一会儿的时间,大风停,而原本站立在湖边的身影也悄然消失在湖边。 姬归宁回到宴席上,见所有的人都在讨论先前异族王子挑衅之事,不时愤慨几句。淡淡地摇了摇头,这些所谓的良臣在被挑衅之时都没有站出身来,现在事情都过去了倒时不时说几句鄙视人家的话。 只是没曾想到借由解手去走了几步,回来才知道,这异族王子竟然除了勇士,竟然还带了美人来到楚国。由于没有见到面,只能听到他们描绘那女子身姿曼妙,展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张精致的小脸,充满着异族风情。就是被她看一眼,都仿佛全身酥麻。 嗤笑了一声,这异族王子果然是个不简单的人,至于来到楚国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相信过不了多久,便能知晓。现在,既然整个宫宴,楚皇也离开了,太子也不在。如果提前离场,想来也不会碍事。看了看四周的人都没有注意到这里,遂起身,让身后的宫人在前面带路,尽可能地早一步离开这满载着黄金的囚笼。 随着宫人的脚步走着,但却发现有些不对劲。虽然宫里有许多岔口,但是凭她的直觉这绝不是走过的宫路。看着在前面低头,不说一句话的公公,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随着他去。半个时辰过去了,才发现来到了宫门口,只是,却不是来时的宫口。 看着掏出宫牌带着她走出宫门的公公,心里犹疑,难道是推测有误?直到眼前出现的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两人的脚步停在车前,宫里的公公用他那特有的尖锐嗓音恭敬地说道:“公子请上车。“ 姬归宁深知眼前的这宫里的人若是问他话,肯定是什么都不会说。再看这是宫门口,以及这辆华丽的马车,邀请的人肯定不会是小人物,她倒是想看看究竟是谁,要以这种方式拦下她见面。 第十三章 傅府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马车停了下来。姬归宁看着眼前的府邸,傅国侯府四个字映入眼帘。进到府中,随着家仆到了坐在了主厅里的茶座上。眼前的这傅国侯府,并没有像外面所传言的那样装修华丽,反倒是处处透着书生的文气。 一盏茶过后,耳边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抬头看向门口,姬归宁诧异的表情溢于言表。进门的人,一身紫衣,在看到她之后,加快了脚步冲上前来,伸手直接握住她的柔荑。眼放金光地说道:“公子远道而来,源书自作主张地邀请您到府中做客,还请不要介意。“ 不动声色地挣脱出双手,平静地看着眼前这有过一面之缘的世家公子。无奈地说道:“傅公子多虑了,只是天色已晚,姬某留在府上多有不便。不若,改天定登门拜访。“ 说着人便朝外走去,只是没走几步,衣袖又被人拉住。叹了口气,转头看着拉着自己衣袖的男子,淡淡地说道:“傅公子究竟意欲何为?不如现在就说清楚些,也省的姬某胡乱猜测,容易造成两方误会。“ 傅源书不好意思地收回手,挠了挠头,说道:“璇玑公子不要误会,只是我对您仰慕已久,今日在宫宴上见到,甚至觉惊喜。当然,我邀请公子来府上一是想着现在天色已晚,公子刚到京中不久,对路线定不熟悉,因而好心想要公子来府上暂住一晚。另外就是,听闻公子精通医术,我家大哥想要见您一面,不知公子意下如何?“说完话,整个人忐忑不安的样子,令人实在难以想象傅家怎么会出了这么直率的人。 姬归宁眸中精光一闪,如果这傅源书现在所表现出来的一面不是演戏,那么傅家大公子竟然这么急切地想要见自己,是什么原因,令他做出如此有失礼数的事。不如,就看看他们想要做什么?心里如此想着,嘴上说道:“精通医术实在是愧不敢当,只是略知一二。“ “公子过于自谦了,今天劳累了一天,就在府上休息一晚可否?明日一早,兄长大人要事需要麻烦公子。“ 姬归宁看着眼前的人,傅家大公子好做派。看样子似乎遇上难事,难道是和那人有关系?可是今日见到并不像是身体抱恙的样子。心里犹疑,随即点了点头说道:“那就麻烦傅小公子了?但请通知我家里人,免得他们担心。“ 带着疑问,以及那心里数不清的别扭,她今晚就要在这傅国侯府暂住一晚了。 清晨,阳光正好,一双素白如玉的手伸出了床面。站在一旁等候已久的侍婢,见帐中人似乎有要醒的迹象,正犹豫是否上前叫醒。就听见一声略带黯哑的声音从帐中传出,“什么时辰了?想要喝杯水。“ “回公子的话,现在刚过卯时,您需要些什么?“ 床帐被人拉起,光线透了进来。姬归宁扶着额从床上坐起,接过水下了肚,看着站在面前俏生生的侍婢,这才反应过来现在睡的屋子是属于傅国公府。呆了片刻,她才让屋里的其他人都出去,看着挂在那里的青色外衣,抿了抿唇角。 门外,侍婢依然低头等待,他们从主子的口中得知这性格古怪的少年,是一位重要人物,千万要顺着他的意思来做。因而在要求几人走出房间,不需要伺候洗漱,便直接退了出去。 姬归宁坐在梳妆台前,满头青丝被她熟练地扎起。或许是她耽搁地久了些,听到门外侍婢说道:“公子,洗漱水已经准备好了。“ “端进来吧!“音落,门便被打开,光线将屋子照亮了数分,站在那里的她容颜愈加清冷。使得抬头看向她的侍婢呆愣了半响,不由得在心里感慨一句,若为女子,定是倾世佳人。 姬归宁蹙眉看着眼前正在呆愣着的侍婢,也不再说话。自顾自地洗漱完毕后,见地上跪了一人。遂开口道:“你这是做什么?“ “奴婢没有服侍好公子,请您责罚“说完,便叩首于地。 她看着跪在地上的侍婢,微微叹了口气说道:“你先起来吧!我并不是宫中的人,对于这些跪拜之礼不是很习惯。“说完,见地上的人依然没有起身,只好淡淡地说道:“再不起身,耽误了傅小将军的要事,想必你也不想见到。“ 地上的人听完话,谢过后急忙站起。毕竟大公子的脾气不像二公子那样随和,一直以来都是不苟言笑的样子。 两人准备好后,便加速往前厅赶。姬归宁微笑地看着带路的小侍婢,一边在前面走着一边回头看人是否跟上,脸上就差写上请走快点。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两人便到了前厅。还未行礼,便被一人热烈地拉住手腕。来人正是昨天邀请她到府上的傅源书,见他一脸精神奕奕,笑容满面的样子似乎能够感染到周围的人。 “璇玑公子昨夜睡得可好?给你介绍下,这位是我的家兄。正是他力邀你来府上做客。“傅源书说完,便让了一道,使身后之人上前一步。 姬归宁看着紧皱眉头,面色冷峻的男子。双手握拳道:“傅将军,久仰大名。先前是小公子客气了,也不知是否给府上带来不便。“她说着话,眼睛却在不动声色地打量面前的人。传言,这傅家大公子手握重兵,为正直,同时和朝阳公主也是京中有名的才子佳人。昨日说是来看病莫非病着的人,是朝阳公主? 不出她所料,傅少谦开口道:“听闻家弟说,璇玑公子精通医术,内人有一病症问过许多大夫都没有治好,因而昨日虽是夜色已晚,但还是唐突将公子请进府里,还请公子不要介意。毕竟公子虽是刚到京中不久,但似乎很忙。“ 傅少谦说完,看着眼前的少年薄弱的身躯,也许是昨夜没有睡好,脸色有些苍白,眼下泛着淡淡的青色。看似毫无威胁,但他知道璇玑公子的名号绝对不是浪得虚名。 过了半响,见眼前的少年淡淡地一笑道:“小公子过誉了,姬某对于医术并没有精通,只能说略懂。只是不知傅将军想让我看的病人,为何不找御医来看?“ “璇玑公子不必谦虚,实不相瞒,内人实际已经看过了多位郎中。可是,每位都找不出原因,因而听了家弟的话,想要再试试。“看着对方蹙起眉头,露出一丝笑容道:“公子不必为难,现在说什么都为时过早,待一会儿吃过早饭后,看看再说?“ 姬归宁见话说到此,自己再推迟恐怕也多有不利,再加上病人是昨晚见过的朝阳公主,也就不再推辞。点头同意后,几人便入座随意吃了些。 一盏茶过后,她随着傅少谦的脚步在一处屋前停了下来。再和她打过招呼后,傅少谦便走进屋中。只是,不久里面便传来了二人争执的声音。 叹了口气,看来这傅家人待朝阳公主确实不错,不在于那公主的身份,而是从刚才傅少谦说话时那担忧的眼神,是怎么也装不来的。如果兄长当年真的和这朝阳公主有过什么,现在看着她过着幸福的生活,想必也是开心的。 只是不知道,如果以后,她亲手毁了现在所有的幸福生活那么该是怎样的一个画面,而兄长会不会责怪她,破坏了这平静的所谓幸福生活。 第十四章 看病 微微出神间,见身后的婢女请她进到里屋,为公主看病?姬会宁下意识地整理了下衣袖,像是想通了些什么决定,稳步向里面走去。 进到屋子中,映入眼帘的便是放在地上的屏风,上面的画作栩栩如生,身后的人见她似乎很有兴致,便介绍道:“这是我们夫人亲自作的画。小桥流水人家,便是画中的主旨,仿佛像是人间仙境一般。“ 姬归宁看着这幅画面,曾经兄长说过想要在老了后和心爱的人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想必就是如这画中一般不理凡中琐事,带着笑颜简单地生活下去。想到这里神色黯然的同时 对于这位民间素有美名的朝阳公主愈加地感兴趣,这幅画作可以证明朝阳公主和兄长之间必定有所关联,说不定能够从这里入手查找到当年的证据。 待见到人后,和昨晚的印象相比更加地弱不禁风。也难怪这傅少谦紧张如此,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上前一步道:“草民见过公主,公主万福。“ 她见眼前的朝阳公主,面色不佳,唇色泛白。立即便蹙眉,心下一转道:“公主殿下,似乎昨夜睡眠不好。草民略懂些医学之术,不若给您看看。“音落,见面前的少妇沉默了一会儿便点头答应。 姬归宁蹙眉为眼前人把脉,结果,令她大吃一惊。从脉象中,可以得出眼前的少妇必然是服用了某种药物导致身体亏损,气运不佳。收回手,斟酌了许久,开口道:“公主殿下体质薄弱,可以适当地锻炼,有助于身体健康。“顿了顿,接着道:“除此之外就是尽量避免吃药,毕竟是药三分毒。“ 傅少谦对于眼前这位讲话留三分的江湖公子不以为然,每个看过病症的医者都是这样说。心里叹了口气,看来这位璇玑公子也不过是浪得虚名。心下这么想着,嘴里说道:“既然这样,那麻烦璇玑公子了,夫人自从几年前便身体薄弱,所说不是什么大事,但毕竟长久以往我心下不安。现在得公子一句话,便比那些庸医说的话可信。“ 姬归宁从话中探出,这傅家大公子对于此次看诊并不是很满意。不过她却不以为意,本来就说过自己并不是专业的医者。但是这朝阳公主是否知道病况,想到这点,看向至今没有开口的女子。 正好这端庄贤淑的公主开口道:“既然没有什么大事不是很好吗?正好我平常也看些医书,有些书上的问题不是很懂,不知璇玑公子可否为我解答?“ 音落,傅少谦扶着自家夫人说道:“既然夫人有问题要问这璇玑公子,那便趁此机会多问问,对于自身也有好处。只是,一会我要带着源书一起出门办事,你不要耽搁太久,多注意休息。“ 不一会的时间,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两人面对面地坐着,就听见咳嗽了几声的朝阳公主,带着肯定的语气说道:“刚才多谢你没有说出别的话。“ 姬归宁蹙眉说道:“如果草民说错了话,还请公主见谅。“顿了顿,接着道:“从刚才的脉象可以看出,您的身体甚是虚弱。而造成这样的更本原因,应该是您服用了某种药物导致身体亏损,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再吃那药。“ “那你知道我吃的是什么药吗?你不用那样看着我。事实上,我并不担心你会告诉别人。“朝阳公主像是陷入了回忆里,接着开口道:“你不是问过我,和那宁候府的将军是什么关系吗?我吃药的心结其实就是这个。“ 姬归宁听此话,诧异地看向面前的作少妇打扮的女子。这话是什么意思?还不待她发问。就听温柔的话语娓娓道来。 “我不想追问你和宁家有什么关系,我想要告诉你的是。其实,那时候我和宁家将军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那时候还是少女的我,深深地仰慕着那时候的他。不管传言如何,总之,我们之间是干干净净的朋友关系。如今我已经嫁给了傅大将军,希望你不要再追究这件事,否者必然会使你牵扯进一个说不清的怪圈。至于他会出事,本想找圣上求情,只是……算了,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总之我吃药的事你就不要管了,今后我不会再吃便是了。“ 姬归宁怎么也想不到这朝阳公主和兄长竟然是这样的关系,实在出乎意料。虽然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暗自叹了口气,说道:“公主似乎话既然已经说了一半,那留着另外一半又有何意思呢? 有时候隐藏的秘密越多到了要被上天揭开的那一刻,会愈加痛苦。而公主现在的体弱多病除了那药效之外,更多的则是郁结于心不得纾解。“ 朝阳看着面前的少年,那眉目间隐约的相似让她有一种似乎自己也还是少女时期,可是转眼间当时那让她痛彻心扉的斩首场景却又浮现在了眼前。那些被掩埋的真相如何能够让天下百姓知晓。 想到这里,许久未犯病的她,突然间觉得嘴里泛起了一丝血腥味。不想让面前的人看出破绽,便小心地将手帕捂住唇部,将那口血腥直接咽下。 随后淡淡开口道:“公子初到京城,很多事情并不了解。那至高的欲望足以促使任何人不惜一切地代价也要得到它,维护它。所以如果你没有掌握到那无上的权利,那就不要动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姬归宁察觉到了面前的女子似乎身体不适,但并没有让她知道的意思,便也不去揭穿。此次能够得到这些信息已经足够。再聊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遂开口道:“既是如此,那草民也就不会再说。至于您的病不想让人知道,草民对傅将军那也不会多说,这就告辞了,公主请安心养病。“ 两人把话说清楚之后,姬归宁正要退出房间。突来一丫鬟福了福身道:“夫人,应天府来人说是要找璇玑公子有事。因而,将军说若你们若是说好话了,就去前厅。“ “应天府?会有什么事情需要找她?“姬归宁蹙眉看向同样面露诧异的朝阳公主。看来这事公主并不知情,既然如此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第十五章 获罪 到了前厅果然见到了应天府的人。就见来人硬声道:“璇玑公子?现在有一案件想要您协助调查。麻烦您这就随我走一趟吧!“ “喂!堂堂的璇玑公子怎么会有事情需要调查,回去告诉你们大人就说公子在我们府上做客,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 姬归宁见此,开口道:“傅小公子不必如此,我随他们走一趟便是。“说完,便和府里的人作别,随着来人向应天府走去。 一路上安静,一直到了衙门前,才知晓竟然是因为一起失踪幼女案被叫来了这里。看着坐在那里看着秉公执法的应天府大人,嘴角露出讥讽的一笑。 正在几人都沉默间,一声太子殿下驾到,让本坐在上位面露得意的大人急忙走到所有人的前面跪了下来。 姬归宁蹙眉,这个人真是阴魂不散,到哪里都有他身影。虽然跪着但依然能够感受到头顶那炙热的视线。听到那熟悉的让他们起身的声音,脑海中回放着相遇以来所有的偶遇。虽然想过会有接触,但目前为止似乎好多事和刚入京的预估并不一样。 待所有人都对号入座后,她就听见堂上的大人迟迟不说话,蹙眉看过去后,心下了然。身为楚国尊贵的太子殿下,来到这里难怪会让他们坐立不安。 似乎得到了某种提示,坐在堂上的人问道:“堂下可是璇玑公子。有人举报说失踪的幼女与你有关,因而特你来问话。你有什么话要说的?“ 姬归宁冷笑了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更何况,什么事情都讲究证据,就不知道大人是否有证据证明此事与我有关。“ 她看着堂上的人,愣了下,似乎是没有料到自己会如此说。于是,吹眉瞪眼地开口道:“怎么没有证据,既然你如此不知悔改,来人将证人带上来。“ 姬归宁的瞥了眼被带上堂的所谓证人,此人身材瘦小,面黄肌瘦。在问道是否指认璇玑公子是失踪幼女案的主使者时,他的目光往站在那里淡定自若的少年看了一眼,在两人的目光触碰到之后,立即转开了视线。颤抖着声音说道:“回大人,是的,小人当时确实听到那人自称是璇玑公子,要把那些个幼女都卖到各地。“ “你说你听到那人自称璇玑公子,因而现在看见了我便指认我确实做了那件事?“说完见所有人都没有开口说话,便自顾自地说道:“既然你只是听见那人的声音而没有见过,那么仅凭你一面之词如何让人相信呢?再者,你且说说如果真的是我本人,那么我卖那么多孩子对我而言有什么益处?“ “我怎么知道对你有什么好处?大人,小人说的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假话,还请大人明察。“ 殷墨初挑眉看着眼前跪在地上大呼自己没有说假话的人,讥讽一笑。也不知这身后之人的脑袋是怎么想的,竟然说出这么个漏洞百出的罪名。 也许是这堂上的大人也觉得这指控过于儿戏,偷偷地拿眼瞧了瞧坐在旁边大人物,见对方没有说话,遂不自在地咳嗽了声。一本正经地说道:“既然现在事实证据不足,因而不能定罪。但介于璇玑公子身上依然有嫌疑,所以先暂时收监处理“。 话说完,刚要拍板,见本来不发一语的男人,率先开口说道:“既然证据不足,不能定罪,收监又从何而来,行了,今天这事就到此为止。如果有新的证据,再定罪收监不迟。“ 原本坐在位子上的李大人,闻言一个抖索急忙站起,小心翼翼地说道:“是,太子殿下说得没错,是下官过于草率了。“话锋一转,看着其他人说道:“现在证据不足,退堂。“ 在所有人都走出门后,那报案的瘦小男子凑到前头小声道:“大人,这和原先说得不一样啊!这要是上面怪罪下来,怎么交代啊?“ 李大人瞪了眼前的男子一眼说道:“怎么交代?该怎么说就怎么说,那还要我教你?而且你刚才是灵魂出窍了还是怎么了?没看见刚才那是太子殿下亲自发的话吗?见到太子殿下你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可是,您说这太子殿下是怎么了?怎么能就帮着怎么一个江湖人呢?“他话音刚落地,脸上便被挨了一掌说道:“太子殿下的心思是你我能猜到的?再说,你以为这江湖人是谁?他在江湖上跺一跺脚,整个江南都要震一震,更何况……“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瞥了眼其他人道:“行了行了,都不要挤在这里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姬归宁沉默地走了几步,在上马车前,回头看了眼背手而立的男子,张了张口终究还是什么开口说出口。她想说,即使这次不用他帮忙,自己依然可以有办法从那地方出来。 这次的事情,看上去只是一件小事。所有的事情都非常凑巧,先是燕王邀请她去府上赴宴。接着皇宫里那位尊贵的人也让人将她以一介草民的身份带到宫里参加那么重要的国宴,再是碰上了朝阳公主,加上此次的乌龙事件,不由得她不怀疑或许是什么人在做着这些事,只是目的为何?她还没有想到。 想到这里她看向端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的殷墨初,这个天之骄子一而再地出现,心思也是难以琢磨。正思虑间,却见那尊贵无比的太子殿下,开口道:“今天这事必然有因,从你进京来,众多朝臣都颇为关注,更何况那时之前的国宴上,你虽然无甚作为,却已然引起皇帝的重视,自然会有人想要试试你在京中到底是何等地位。“ 姬归宁嘲讽一笑:“这燕京果然是天子脚下,真是人才辈出。只是若是幕后之人手段仅仅是想要试探,那么也太过于草率。殿下,适才所语,似乎也是话里有话,难道殿下知晓幕后之人究竟是谁?“ 姬归宁见这原本闭目养神的男子暮然间睁开了双眸,定定地看着她开口道:“何须孤多言,你心思斗转间必能明白,这幕后之人必定是想要试探于你,若是你达到了他们的条件,定会拉拢与你。只是,孤不想看着美人皱眉,因而出手相助罢了。“ 姬归宁听到美人二字皱起眉头,一丝怒气萦绕在眉宇间。半响开口道:“殿下,说话不必如此婉转,草民今日却为殿下所救,但正如殿下所言,就算没人相救也会有自救的法子。但,现在必然会承殿下的人情。“ 话音落,顿了会儿,继续道:“既然发生了事情,草民就在这下车了,毕竟殿下的人情可不是那么好还的。“ 殷墨初看着薄弱的身子在马车停后,立即下了地。鼻尖仿佛还留存着淡淡的檀香味道,嘴角上扬,“姬归宁,既然你如此骄傲就让孤看看你的本事到底如何吧? 第十六章 走访 院子里的躺椅上卧着一人,即便已是初春时节,但这燕京的天气依然带着寒气。姬武叹了口气,自从几天前,公子回到府上以来,仿佛就置身在自己的世界中。顾及到公子那性子,因而什么也没有发问。若是其他人在这里或许还能为公子解惑,但现在他只有一身蛮力,脑子也没有他人灵光。早知道就让金俞留下来,在这里照顾公子了。 正唉声叹气中,耳边公子的声音便响起。可是说的是什么,他一时没有听清,答应了声便不再开口。 姬归宁闭眼享受这难得的好时光,想让人拿些新茶来在这里泡上。没曾想,这姬武也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应了声却不动身。摇了摇头,也罢,就这样静静地再待会儿吧! 沉默中,姬武身后来了一个人,他回头看了眼,比了个静声的手势。两人便默默地站在那里,什么话也没有说。直至一盏茶过后,原本他们以为已经睡熟了的人突然开口道:“崔二来了,说说你这些天调查的成果,不要让我失望。“ 被点到名的崔二和姬武对视了一眼,回道:“是,公子。根据这些天来的调查,确实是有幼女失踪,而且和我们也确实有那么些干系。是属下管制不利,导致有人打着公子的名号参与到这事件中。“ 姬归宁听闻此话,目光一闪道:“你是说有人确实打着我的旗号参与失踪幼女案。那是哪些人参与你都查清楚了?“ “是的,公子。属下已经查清主谋是我们银号里掌柜的儿子。根据他的口供,是满春楼的人引诱他的。说是这幼女都是贫困人家的孩子,或者是弃儿。都是自愿被拿来卖的,他在银号里不受人重视,因而便想着那不如赌一把,等赚够了银子就到其他地方去自谋出路。“ 说完话,崔二看了眼许久没开口的公子。他呆在京中已久和这银号掌柜颇有来往,便有心想要帮上一把。想了想开口道:“公子,这次也是个意外不如就饶过他这回吧!毕竟大家都不容易。“ 姬武站在一旁,闻言蹙眉道:“崔二,公子自有决定,你不要多嘴。“话音落,两人都看向了到现在还没开口的人,直到茶盏中不再冒出热气,才听到他们眼中的公子开口。 姬归宁将已经冷却的茶盏放于桌上,淡淡开口道:“你们知道我体恤你们辛苦,因而从来不强迫你们做绝对做不到的事情。但是,这不代表我能够原谅背叛,这次的事情该送什么人去衙门便送去吧!这春天来了,可是却依然寒冷“。说着她拿起重新泡上的热茶,轻抿了一口,道:“这次犯事的人就按规矩处理了吧!毕竟无规矩不成方圆。“ 崔二与姬武两人听闻这话,便知事已至此,谁也救不了。而他们眼中的公子看似温润如玉,脾性温和,但有些决定一旦说出了口,便谁也没法改变。 姬归宁手里捧着泛着热气的茶盏,想起曾经想要曾经去过的满春楼,看来拖了几日也确实应该去会一会那幕后之人了。 同一时刻,城郊的别院内,殷墨初抿了口茶,说道:“这么说起来,是你自作主张让傅候府的人联合那掌柜做出的这件事?我一直以为你还算是聪明的人。“音落,眼前的人便立即俯身下跪于地上。抿了口茶,过了半响说道:“起身吧!这次你也不是算是做错事。只是和我预估的不同,不知那人会如何做事。“ 留着冷汗跪着的人道了声“谢主子。“话说完,便站起身。随即垂下眼眸,明白这次是自己过于激进,也过于莽撞,遂不想给自己找开罪的理由,站立在一旁。 殷墨初淡淡地开口说道:“满春楼最近还有有什么情况?由于你这次做的事情,我不得不重新考量你作为主事的能力问题。“ 人影身形一顿,而后不着痕迹地掩饰内心的恐惧后开口道,“殿下恕罪,根据线报,那边已经和齐国的人有所接触,至于谈的条件是什么。还要再做进一步的调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们还会再到满春楼来。“ 殷墨初淡淡的开口道:“既然你已经做出判断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至于璇玑公子那里,你不必一再试探。她不是轻易能够糊弄的人,以后但凡是有关她的事情,如果没有意外都必须提前给我知道。“ 话音落地,他看着杯子中的绿芽,暗自好笑,原本还在想是那傅家这么无知竟然用那么点伎俩就想要将璇玑公子置于狱中。没曾想到竟然是自己的属下联合外人,做出这样的蠢事。那么现在看来,她也应该知晓是怎么一回事了。呵!有意思。 满春楼大门前,画风很是清奇。它并没有像其他同行一样,有许多打扮地浓妆艳抹的女人在招揽客人。但虽是如此,但门前确是门庭若市。 姬武皱眉,实在想不通,公子又为何要来这样的风月场所。不过,他相信公子自有做事的道理。正想着,鼻尖一股子腻人的香味飘来。 转瞬间,已经进到面前的楼里的两人被各种或苗条或丰腴的女子包围着。也怪不得这些个小女子,她们平常见惯了肥头大耳的男人,那些长相稍微端正些的不是大日子都极少见到,因而,冷不丁地见到这两人立即欣喜异常。 姬归宁蹙眉目光在这群女子身上扫了一圈,开口道:“我要见你们的主事,姜姑娘。不知你们谁去通知声。“ 她清冷的目光已经让眼神扫过的那些姑娘情不自禁地后退一步,再而听到是要找她们主事,愈加地觉得奇怪,脑海里不断地搜索着符合哪些京中的大人物。搜索无果后,其中妖媚装扮的女子将手里的帕子往两人面前一飘道:“不知这位面生公子姓名为何?应该才刚到京中不久吧!不了解我们满春楼规矩也怪不得你们。我们姜姑娘向来不喜见到客人。“话说完瞧见两人一人虽然文弱书生的样子,但却深不可测。另一人孔武有力,一看便知是练家子。因而话头一转道:“但来到了满春楼必定会将尔等奉为贵宾接待。不如就由我们这里的一等姑娘来伺候两位爷如何?“ 姬武见这个女子打扮妖媚,说出的话更是不明事理。不由一怒道:“你这名女子说话怎么就那么听得不入耳呢!当我们公子是那等熟人,真是不想活了。“说完便要动手。 姬归宁伸手拦住了姬武淡淡地瞥了一眼这妖艳女子,开口道:“给我们准备一间雅室,然后把我们的来意通知给你们的主子,其他不必多说。“ 身为满春楼的半个主子,哪里看不出这文弱的少年不似一般人那样好糊弄的,闻言只好照做,遂转身在前面带路。 房间里,姜念轻将画眉的眉笔放下,转过身来对通知女子说道:“你是说那两人一个高大壮实,一个淡雅清冷。呵!看来这是找上门来了。行了,你也不要琢磨那么多了,这两人都不是你们能够招惹的上的人。“ 站起身来整理了皱起的一角,向雅室的方向走去。脑海里,一个声音说道:“她不是你能够糊弄的人。“连在心里需要仰视的人都这样评价这个人,想要见到此人的兴奋感让她忘却了来人的目的。只想着见上一面,看看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秒人。 第十七章 作弄 雅室的房门被响,姬归宁打量着缓缓走来拖着红色尾裙的女子。眼眸如星,透着些许妖艳之色。坊间传闻这位姜姑娘是主事,做事雷厉风行,并且手上握有许多官员的不为人知的资料。因而,这满春楼在这京中的地位是无可撼动的。 在她不经意地观察着对方之时,来人也将她在心底品评了一番。 姜念轻从很早以前就听过江南璇玑公子机智聪慧,所有接触过他的人无不佩服。但是没想到能号令江湖人士的竟然是这么一位气质卓然,文弱书生一般的少年。 小二端着茶水进到雅室,入眼两名男女各坐一端,将茶点端上桌,便听到主子笑语嫣然得开口说道:“这是我们满春楼的雨前龙井和特色糕点,璇玑公子要是不嫌弃,可尝尝我们这手艺。“ “是吗?那是应该好好尝尝。想来这满春楼客似云来,便是被这好吃的糕点引来的客源吧!“ 小二端着空茶盘拿出雅室,关上房门时,听到自家主子开口说道:“璇玑公子谬赞了,只是今日登门拜访只怕不是来讨论着生意之道的吧?“ 姬归宁抿了口已经微微泛凉的茶水,抬眸看着对方说道:“听闻姜姑娘是满春楼的主事,这里比之其他同行业里的业绩也是略胜一筹。只是有时候,不是什么都能够掌握在你的手里,总会有许多意料之外的事情。“ “这是自然,许多事情确实会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但是并不是所有的意外都不是我们心中所想。璇玑公子初来京中,这里很多事情都不比江南。不过公子毕竟是不一般的人,如我一样的女子自是不能与您想比。但如果公子做了什么事情,就不要怪我一小女子做出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姜念轻说完话后,立即就觉察到对方的视线。过去她以为在江湖上拥有不凡地位的人竟然是这么一位如此年纪尚轻的少年,心思缜密,说话滴水不漏。 姬归宁淡淡的看向眼前的女子,将手中的茶水饮尽。放下杯子的同时站起身,开口说道:“有时候不知者无罪,但明知是错事还要再做,那便不是这个说法了。总之姜姑娘好自为之。今日多谢姑娘的好茶,就先告辞了。“ 姜念轻走到窗边看着少年渐渐远离的背影,陷入沉思。不一会,身后传来急切的脚步声,侍女铃铛着急的脸色让她心下有些许不安,但即便如此,也没有将不安表现在脸上。蹙眉开口道:“慌什么?已经给你说过多次,遇事要沉着。如此慌张的表现,让人以为我满春楼是天都要塌下来了似得。“ 铃铛听闻此话,缓缓平复呼吸,斟酌地开口道:“姑娘说的是,绝对没有下次。“说完,顿了顿接着开口说道:“我们满春楼的瑾姑娘昨晚房里死了一个人。“ 还不待她说完,姜念轻便打断她的话说道:“查清楚死因是什么,然后补偿他的家人,这种事情还要我交代吗?“说完,深吸了一口气,也许是刚才和那少年谈话后,不知为了什么心浮气躁了起来。 “本来我也是如此打算的,只是,这死的是一名官员,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人。他的妻子是一品夫人,此事只怕难以善了。死因也差清楚了,据仵作所说,是过于兴奋休克而死。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只怕这事情闹起来,我们的生意也会受到影响。“ 姜念轻闻了闻手中的茶香,眼里目光一闪道:“没什么可怕的,一品夫人算什么和那人比起来就如蝼蚁一般,不足为惧。“话虽如此,但事情处理起来确实叫我麻烦,如果没有预计错误这是的人绝对不是太子府的人,就怕会平白给那人惹上了麻烦。 姜念轻微微蹙眉,脑海里浮现刚才那名满江湖的少年身影,或许这件事和他有关系。 已经离开满春楼的姬归宁嘴角勾起一丝狡猾的微笑,瞥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姬武,开口道:“我知道,你想说我明知陷害我与幼女案有牵扯为何不打他个措手不及?还要来这里绕着弯子说话。“ 顿了顿接着道:“我的性子从来眦睚必报,一个分量够足的官员足够她满春楼忙活一阵子的了。更何况朝野变幻莫测,投小石便可激起千层浪。因而你也无需烦脑。借着这件事顺藤摸瓜自然能够查清失踪幼女案的因果,我们顾好自己便可。“ 音落,见姬武面上依旧困惑也不解释,开口道:“听说郊外有处温泉,今天日子好,就去那庄子上休息一晚吧!“ 城郊别院,姬归宁专注地看着眼前的书卷。可是,脑海里不经意间闪过殷墨初的影子,真是怪了,最近老是能想到这个人。浮躁地收起书卷,将蜡烛吹灭。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正准备起身,到屋外走走之时。忽然察觉到,有人在屋顶上行走。遂决定按兵不动,为了以防万一,屏住了呼吸。果然不一会的时间,有人从屋外入轻轻推门而入,一道寒光直射面门。 姬归宁将床帘大力往下拉,挡住了来人的攻势。同时迅速踢出一脚,离开被攻击的范围。蹙眉喝道:“何人?“音落,将手里的粉末迅速扫向对方。 谁知对方不顾是否有毒,情急之下,不顾一切将手中的剑向她刺来。正在此时,房门被人打开,黑衣人见大势已去,离去之时,回头看了眼。 姬归宁见人已退,倒退一步,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嘴里一口鲜血吐在了地上。待屋里光线明朗之时,才看到抱着自己的人竟是白天算计过的人。 殷墨初皱眉看着杀手从窗口逃走,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软了下来,收回目光,将人打横抱回床上。待他将人放好,身后进来一人,将手中的剑架到他的颈部。 姬武硬声道:“太子殿下这是做什么?“话音落,手中的剑被轻轻移开。 眼前的人开口道:“你以为抛开本宫的身份,能不知道你进来吗?还让你用剑这样对付?“将目光转移到躺在床上的人,也许是由于先前受了伤,脸色很是苍白。 姬武收起手中的剑退后一步躬身道:“请太子殿下恕罪,只是公子现在情况紧急。还望殿下开恩。“ “罢了,就饶恕你这回,如有下次,杀无赦。只是,看样子你家公子伤得不清,还是请原先常给来我府上请脉上的御医前来检查下为好。“殷墨初说罢就要叫人,姬武想要阻止,但被一记厉色扫过,遂收起原本想要说的话。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被叫来的御医,面色紧张地垂着头将手搭在那纤细的手腕之上。床幔放了下来,不知这里面躺着的是何人?不过看诊过多次,心里明白这些事情还是知道的越少活得越久。 想明白后,起身拱手说道:“这位姑娘身体过去虚弱,不过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想必慢慢会好。“说完,心里带着犹疑,从脉象上此人必定曾经受过重伤,如果不好好调养,以后……算了还是不要多话的好。 心里的念头闪过后,便不再多话,走出房门后,心里的一点好奇而随之消散。 殷墨初蹙眉看着还未苏醒的人儿,在知晓满春楼里死了一名官员后,本来并不放在心上,只是没有想到,那死的主竟然在失踪幼女案中扮演着举足轻重的位置,以至于被应天府查询牵连到了满春楼,这一步棋已然引起了几方重视。想到这里看着床幔遮住的身影,勾唇一笑,不过这样会让局势变得更有意思不是吗? 第十八章 被救 清晨的一缕阳光照射进屋内,精致的雕花床上,原本闭着双眼的的人儿醒了过来。坐起身将床幔掀开,昨晚的发生的一切片段式地在脑海中展开。 现在回忆起来,只觉得那刺客的身手不是一般人,只是为何要杀她?江湖上想要杀她的人并不多,有能力杀她的人更少,这次是她大意了。 手揉了揉胸口,昨晚隐约听见那御医的话,跟着宫里的人久了,各个都是人精。叹了口气,从枕头底下摸出个精致的小瓶,下了床倒了杯水将小瓶里面的一粒丸子兑水吃了,过了一会儿感觉身体舒爽了些。 一阵敲门声响起,“公子起了吗?奴婢端了水来?“或许因为没有听见声音,门外的人正准备退下。 姬归宁将房门打开,见到一名俏生生地丫鬟端着水恭敬地看着她道:“公子醒了?奴婢以为听着门里没有声音还以为公子未醒正准备退下。“ 她让人将水端进屋,拒绝了那丫鬟给她梳头的好意,说道:“不知道姑娘有没有见到昨天跟着我来的那名男子?或者其他什么人?“ 嫣儿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少年说道:“公子客气了?奴婢担不起“姑娘“二字,叫嫣儿便可。昨日跟着您来的先生去了山后,说是采药,让您好好休息。“见少年依然皱着眉,但那容颜却甚是美好,遂柔声道:“我们这庄里最有名的便是温泉,公子可以到泉水里泡会儿,对身体好。“ 姬归宁笑了笑,并不搭话。只是打算一会饭后可以去后山走走。姬武是个糙汉子,他如何懂得什么是药草。 饭后,她如先前所想在院子里消消食,打算往后山的方向走去。没想到竟让她碰上了昨晚的“救命恩人“。 想到昨晚,心下有些许慌乱,片刻平复后,说道:“参见太子殿下。“在来人吩咐起身后,说道:“真是凑巧,竟然在这里碰上殿下,昨日之事当真应该感谢殿下的救命之恩。“ 殷墨初打量着眼前的人儿,面色比起昨晚似乎好了不少。只是这话语说是感谢,但眼底的傲气依然不减。勾唇一笑道:“璇玑公子好兴致,看这方向似乎是要往后山去吧!那里有处温泉是这庄里最大的池子。既然碰上了不如我们一起过去如何?反正都是男子。“ 他说完,见眼前的人想生气又只能憋着的样子,看着好笑。装作咳嗽了声,收起笑意正色道:“看样子你这身体是好了,昨日御医也说了,安心休养几日,必定大好。至于你那属下,我指路让他去后山采药了,过一会估计就能回来。“ 说完话,见眼前的人还是不爱搭理的样子,蹙眉道:“你这是对刚才的话生气?你有什么好生气的,给我下了个套,将傅家都给搅了进来,不应该是我生气吗?“ 姬归宁听了话,应声道:“殿下说的话,我不是很听得懂。这世上的事本就是天道循环,因果轮回。就连所谓的巧合也未必就是巧合?您说是吗?殿下。“ “璇玑公子闻名天下,这机智,想必也是无人能及。不如我们赌一赌现在是艳阳天,不知午后会不会是阴雨天如何?“ 姬归宁抬头望了望天,目光悠远地说道:“殿下这是为难了我,所谓人算不如天算。传闻天机老人因为泄露天机太多,最终郁郁而终。因而草民觉得就算是知道些许的天机,但为了自身着想也不要泄露为好,殿下觉得呢?“ 话音落,两人的视线对在一起,心中所想则南辕北辙。 一缕微风吹过,从远处看,两人皆像谪仙一般惹人注目。这画面落在旁人眼里,则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况。 “瞧瞧,一见着人啊!这眼里啊,就容不下别人了。“ “娘娘,你怎么当着殿下的面这样说?“ 姬归宁向声源的地方望去,眼前是年约二八左右的妇人,穿着精致的华服。身边除了贴身的下人候着,最惹人注意的则是站在那里羞红着脸,目光闪烁的女子。脑海中思绪一转立即明白了那画着精致妆容的妇人身份。 “这位公子是?“ “草民姬归宁参见娘娘。“ 过了半响,她才听到来人吩咐起身,任对方随意地打量着自己。 胡氏打量了一会眼前的少年,目光一闪道:“这位想必就是近来新到京中的璇玑公子吧!本宫记得前两日还因为一件案子闹到了衙门里。“音落,见面前的人面无改色,继续道:“没想到今天竟在这见到璇玑公子,起身吧!“ “谢过娘娘,草民仅是一介平民,劳烦娘娘挂念。“ 胡氏还未开口,原本站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姑娘娇声道:“姑姑,这都来到庄里,您先前不还说要去泡温泉吗?那我们快去吧!“ “怎么?你这孩子先前说起这事不是还无精打采地不爱来这庄里吗?这一瞧见人态度就立马变得不一样啊!“少女听闻此话,娇嗔地看了一眼身侧的男子,不再做声。 姬归宁静静地站在一旁听着姑侄两人温馨的对话,瞥了一眼话题的中心人物,看来这少女是给太子殿下备下的妙人。只是不知是身家如何,竟然能让这胡氏另眼相待。 正准备着要找个借口退下之时,却不想胡氏竟然改口邀请她一起到庄子里一处院子里听戏,说是难得的好戏,一同欣赏。皱了皱眉,不懂这妇人心里卖的是什么药,一会儿只能见机行事。 她跟在几人后面,心里想着昨晚的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今儿又遇上凑巧遇上了贵妃,这般巧合。心里盘算着换个角度看事情,如果那杀手并不是冲着她来的,那是冲着谁?忽地,一幕画面在脑海中闪过。 记得刚进庄子里所住的房间时,那小厮曾不经意间说过,那间卧室一直以来都是胡氏所住。只是,由于她善变的性格,觉得那儿风水不好便重新选了新的房间。 “砰“也许是她想的太过专注,竟是直直地撞向了早已停下的殷墨初。只听男人勾起唇角道:“看样子,璇玑公子似乎是习惯了本宫的身体了。或许一会可以共享同个雅座,行那风雅之事。“ 姬归宁蹙眉,动了动唇,想要说些什么。可是,错不在旁人,抿了抿唇便不再做声,心里想着只是以后应当尽量避免这连皇室都会来的庄子休息。 第十九章 祸水 观众席上,大家都聚精会神地看着戏。偶尔,胡氏和那少女带笑私语几句。 姬归宁坐在后一排,看着这出牡丹亭,思绪却全然不在上面。瞥了眼旁边看似聚精会神看戏的男人,淡淡地说道:“殿下似乎很清闲,都可以不理朝政,坐在这里看戏?“ “清闲谈不上,只是看戏的时间还是有的。难得的休闲时光,自然要好好珍惜。听说公子的棋艺甚是不错,有机会可以请教一番,如何?“ “殿下过誉了,雕虫小技不能和殿下比。若是殿下有时间,草民定当奉陪。“ 坐在前排的胡氏,眼睛看戏的同时,耳朵也听到了后排两人的耳语。见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便也不再多做关注。刚巧一出戏演完了,笑着拍手道:“不错,赏。“ 姬归宁看着台上一出又一出戏连着演,昨日受的伤,导致精神愈加不好。但面上,还是维持着原样。如果中途离开,肯定会在以后惹上麻烦。 别看这胡氏只是看看戏,温柔贤惠的样子。但,能在宫中如此多美人的情况下,还能保持着皇恩,那就绝对不简单。而现在还不是发生冲突的时候,只能忍。 时间就在这样一曲又一曲的中飞逝而过,等到散席时,胡氏精神不济,便开口让他们几个小辈随意,她先回房休息了。 留下的几人一时之间陷入了静默,最终还是胡氏带来的姑娘开了口道:“听姑姑说璇玑公子名满天下,只是不知公子也爱看戏。“ “吴姑娘过誉了,一个名号而已。刚刚有听闻姑娘绣工了得,曾经绣过一幅百鸟朝凤图,很是壮观,甚至吸引到了真鸟到图上。“ 吴氏抿唇一笑,虽没有将得意的表情挂在脸上,但心里却颇为骄傲。这绣图一直是她最为具有代表性的得意之作。偷偷地瞧了眼身边气质高雅的心上人,见他没有丝毫附和的意思,嘟了嘟嘴,“公子才是过誉了,那都是女子能做的事情。和公子能做出的事情相比都是不值一提。“ 姬归宁淡淡一笑,并不在接话。 吴氏见没人搭话,自觉无趣便转移了话题,中心思想不离至至没有开口说话的太子殿下。空旷的场地里,就只听见她银铃般的笑声。 “对了,沐王府的沐韵郡主估计一会儿也会到,姬公子也一起吧!刚巧这附近有个马场,大家一起玩,比较热闹。“ 姬归宁走神间就听见这句话,还没等拒绝,人就被吴氏拉了出去。无奈,只好随她。离开前眼角余光见殷墨初也跟上有一起走的迹象,下意识地蹙眉。 马场里,吴氏满脸笑意地走在前面,边走边对身边的小厮说道:“有几日没有来了,我的木眠有好好的吧!快去将它牵到这里来。“ “回小姐的话,木棉,小的确实有好好照顾着,只是它现在不在这里。一盏茶前,已经被郡主骑走了。“ 吴氏脸色一变,道:“郡主,说的是沐王府的那位?“见小厮点了点头。将手中的马鞭往地面一打,怒道:“难怪先前在庄子里时,她派人送信说要到这里来集合。原来,她是这么打算的,想来这里骑我的马。自己选好的那匹马不骑,非要动我的。“ 说完,好像才意识到身后还站着两位世间难得的男子,遂深吸一口气,转换语气柔声道:“算了,刚才是我过于激动了。那她现在人在哪里?“ 正说着,不远处一道身影由远而近,一匹骏马也来到眼前。英姿飒爽的女子一个跨步便下到地面,抬眼看到面前的人后,明媚地笑了笑,“沐王府沐韵参见太子殿下。“ 殷墨初淡淡点了点头,看了来人一身装扮后,开口道:“郡主这身衣服是太后娘娘去年的中秋节上赏的?很是合身。“ 沐韵不顾一旁脸色不好的吴氏,微微一笑到:“殿下的说的不错,这确实是去年太后娘娘所赏。“现在想来,那时吴氏还一脸郁色,事后常在背后说这套骑马装是她厚着脸皮去求太后娘娘赏赐的。 话说完,似乎是才看到跟在殿下身后还有一人,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会儿后,开口说道:“这位公子是?似乎很是面熟。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姬归宁闻言并不多说,只拱手道:“草民姬归宁见过郡主。“ “姬归宁?前几日听闻京中来了位璇玑公子,听闻为人机智博学,有才气。只是没想到真人竟然如此年轻。“ 姬归宁淡淡地说道:“郡主说的都是微名,不值一提。“顿了顿,接着道:“今日是个好天气,难怪郡主先行来到这里骑马。“ 话音才刚落地,吴氏就插话道:“可不是郡主心情好吗?都有兴致把我的木棉溜出来溜圈了。我还要多谢郡主帮我照看木棉。不过如果我的木棉要是表现不好,也不知道郡主是否会一鞭子把它抽死。“说完,不着痕迹地嘴角上扬。这沐韵实在是惹人生厌,上回差点就要打死家奴,还没有找她算账,这次又喧宾夺主。趁着殿下再次不奚落一下,难消心头所怨。 吴氏话刚说完,沐韵还欲要争辩几句,便威严的男声先行打断。 见小厮牵着一匹棕色骏马来到几人面前,殷墨初上前摸了摸它的头,一个跨步便上了马。居高临下地看着几人道:“既然来到这里,就不要那么多话,打扰了孤的兴致,后果自负。“ 话音落,瞥了眼看热闹津津有味的少年,便掉头迅速消失在几人面前。 姬归宁察觉到那眼神里不同寻常的意味,心里暗自嘀咕了着,关自己什么事情,明明的事件中心的他才是蓝颜祸水。 随着最惹人眼的身影策马越走越远,沐韵郡主也翻身上马道:“既然殿下已经先行了,我想木棉也愿意和我一起观摩殿下的英姿。那,我也就不在这陪着二位了。你们请自便,哦!对了,吴家小姐应该很有兴致陪着姬公子的,是吧!“说完,勾了勾唇角也策马追随男子而去。 吴氏瞪着远去的身影,冷哼了声:“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是想要和太子套近乎。“ 顿了顿转头看向身边的男子,笑了笑道:“姬公子也一起吧!前两天我看见一匹新马还没主呢!不如趁着现在有时间,让小厮带着我们去看看。若是不错,公子可以拿下来,以后随时到这马场来走走,放松放松。“ “吴姑娘记忆真不错,我们马场最近确实新到了一匹马,从西域来的。只是现在还没有人能制服它,有些野性。没有主动牵出,就是怕伤了姑娘的身子,小的不好交代。“ “野性?那正好,本姑娘还就是要看一眼是不是真是难以驯服。既是如此,还不带路。若是像你所说真是匹好马,我便有多赏。“ 姬归宁看着吴氏似乎很有兴趣的样子,便也不多话,跟着一起走。只是,在走了几步后,耳边听到身后似乎传来脚步声,刚巧一个拐角,眼角余光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隐在他们身后。 第二十章 筹谋 她不动声色地边向边走边听着吴氏在碎碎念道:“这人走了,竟然还把我的木棉也带走。等会儿我就把她的爱马也骑着走,看她一会儿如何说。“ 姬归宁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吴姑娘似乎常常来这里骑马,那一会选马还需姑娘指点。“顿了顿不经意道:“沐韵郡主也常常来这里吗?“ “选马的事情我自然可以帮忙,至于那沐韵,为了能够让圣上在宴席上夸赞一通,她能不勤快地来在这吗?就连沐王爷也常常来这。“ 说着便到了马场,小厮将两匹马牵到两人面前,笑笑着说道:“这两匹马皆是上等好马,姑娘和公子可以看看。“ 两匹马一看皆是如小厮所说是上等好马,黑色的鬃毛在光线的照射下闪闪发亮。似乎是不愿意被人牵着在这原地呆着。 姬归宁上前摸了摸它,察觉到它的不安。微微笑道:“此马甚好,不知可有名字?“ “此畜还没有主人,公子若是给它赐名,是它的福气。“ “同归一处,不如就取名为同归。吴姑娘觉得如何?“ 吴氏拍了拍手赞同道:“公子取的名甚好。对了,怎么没有牵出那沐韵的小马驹,她今日竟然骑了我的马,那我也要骑骑她的。“ “小姐就别拿奴才说笑了,奴才的命不值钱,但小姐的命贵不可言,若是出了什么是您让奴才如何交代!而且太子殿下还在呢!您说是吗?“ 吴氏闻言,顾忌到了这奴才说话的重点便也不再为难,冷哼了一声便不作声。 马场,姬归宁骑着马,刚到场地。不就见远处,一对璧人并列着边说笑边骑马绕场。 姬归宁随意到骑着马绕场,看着沐韵郡主和撩拨过自己的男人谈笑风生,心底有些不太舒服。不过,现在的她又有什么资格去想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情呢!而且横在两人之间的那么多条人命又如何面对。 身侧吴氏语带不满地说道:“公子刚到京城,还不知道吧?这沐韵仗着她是郡主,太后娘娘疼她,因而谁都不放眼里,真是太可气了。只要太子殿下在场,便时刻跟在身边,不知羞耻的样子,看了就心烦。“ 姬归宁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转移话题道:“听说,后天大公主会赏花大会,想必郡主也会参加。只是不知,那是什么样的一个场景。“ “赏花大会,确有此事。公子也受到请柬了吗?“顿了顿接着道:“公子才刚到京中不久,不了解也是正常的。赏花大会顾名思义便是赏花,只是其中的大部分人都带着自己的目的参加,男女都一样。像公子如此气质素雅的人,是最受各家小姐欢迎的。“ 姬归宁正待说话,就见前面似乎出了什么事。两人对视一眼,都驱马向前快速跑去。 等她们两人赶到之时,就见沐韵郡主人坐在地上倚靠在殷墨初的怀中,皱着眉,楚楚可怜的模样足以勾起任何男人的保护欲。 小厮小声地对二人说道,“刚一不留神间,也不知怎么了。就见沐韵郡主从马上摔了下来,看样子是受伤不轻。“ 姬归宁蹙眉,沐韵郡主先前分明是很熟悉马术,现在却好似被马甩在了地上,还被伤到了。还未开口,就听身旁的吴氏嘲讽道:“郡主的马术不是十分精湛么?竟然还被畜生摔在了地上,真不知道郡主是真的伤到了还是……?“ “吴莹莹,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这会是故意摔得吗?算了,和你说多说也是白费口舌。殿下,你要相信我。“ 音落,殷墨初蹙眉道:“这样的争执有什么意思?既然受伤了,就少说话。“眼神示意身后的人将受伤的沐韵背起。 此时,众人都可以看出,沐韵在听到不是太子殿下抱她时,一瞬间眼神里的失落。 姬归宁看着几人渐渐离开的背影,走到腿部已经被伤到的骏马旁边,蹲下身子细细看了下地面。突然目光一闪,瞥向不远处的几抹青色。 看来是这郡主有心了,看来那鬼祟之人许是沐王府的人。只是不知背后是否有沐王爷的人在支持。这盘棋原本并不想牵扯太多的人,只是现在或许应该顺势改变。 太子府上,气氛颇为严肃。自从那天的山庄之行后,吏部尚书被查出和幼女失踪案有关,目前已经接受调查,只是这吏部的位置就被空了出来。 殷墨初修长的手指在木桌上轻轻敲着,蹙眉,过了半响说道:“既然位置被空了出来,你们有没有什么人选想要推荐的。“ 众人相互看了看,过了半响在这些人当中颇有话语权的,姜念轻将手中的热茶端上前,开口说道:“听陆先生说过,在那吏部有名叫元修的人为人处世似乎很是不错,曾经办过粮食失窃案。这个案子牵扯到了宫里的那位,可最终就连圣上都夸了一句办得好。“ 众人闻言皆点头赞同,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这件事的可行性。 殷墨初默不作声地看着属下的这些官员,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上,声音不大不小但刚好所有人都能听到地说道:“你们既然都这么赞同,那你们说说谁去做这个推荐?“ 话音落,所有的人都静默了下来。听着太子殿下提到要推荐此人,谁都不想出这个头。整个朝野谁不知道这元修做起事情软硬不吃,到时得罪了人,他本人倒是不在意,但推荐他的人可就要被人埋怨了,说不定哪天被人下套了都不知晓,何况对方也不会承这份情。 殷墨初瞥了平常很会说话的几人道:“你们既然不愿意做这件事,那就没什么好说的。若是有日你们谁出了什么事,也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们。“ “殿下恕罪,并不是大人们不愿意做,只是,这事情须得从长计议。“开口的是最得信任的第一谋士陆离。他一开口,所有的人皆点头称是。 姜念轻轻轻走上前,将已经见底的茶盏重新添满。开口道:“殿下不是一直想要拉拢那璇玑公子为谋士么?不如就借此机会来试试对方的诚意如何?“ “你怎么知道这元修就一定会听话,承下这份情,江湖人士又如何做推荐。“ 姜念轻勾起唇角笑了笑道:“听闻傅家的小公子很是喜欢璇玑公子,若是有心自然能从傅家那里下手,到时我们又达到了目的又不用引起别人的怀疑此举的动机,岂不是很好?“ 殷墨初抿了口手中的茶盏,淡淡地开口道:“她并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江湖人,若是方法不对,她很快便会反应过来是试探,也许会得不偿失。“ 姬府,姬归宁坐着摇椅闭着眼在院中晒着太阳。察觉到身后的有脚步声传来,过了半响开口道:“是出了什么事?你的脚步略微紧张?“ 姬武调整了下呼吸,开口道:“吏部已经按照公子所想出现了空缺,目前从得来的消息看,宫里的两位正着吹耳边风,风向不明,傅家独树一帜,没有任何动作。“ 顿了顿接着道:“公子曾说让元修竞争这个位子,可是他似乎在吏部毫不起眼。“ “毫不起眼不代表没有人注意到他,今晚过后,必定会有人上门。明早就备好茶等候贵客上面便是。“姬归宁说完,便继续闭目养神不再开口。 姬武挠了挠头,不懂公子为何如此有把握,但公子说的一定是对的,随即便也不再纠结此事。 第二十一章 交涉 翌日,天气正好,姬武走进书房,见面色温润如玉的少年正认真低头练字,遂站在远处。 姬归宁将纸上最后一笔提完,看了看写好的字,还不是很满意地皱了皱眉。瞥向站在那没有开口说话的人道:“怎么了?来了又不说话。“ 姬“如公子所料,满春楼掌事姜念轻递来拜帖。现在已经在厅内等候,公子要见她吗?“ 姬归宁将墨汁吹了吹,看向窗外。说道:“时间过得真快啊!桃花都开了。“顿了顿接着道:“人既然已经到府上了,岂有不见之理。“ 姬武在转身离开前不经意间看到桌上的墨宝,“偷得浮生半日闲,心情半佛半神仙。“ 姜念轻坐在椅子上,打量着厅里的摆件。从刚进府一路上以来,可以看出这璇玑公子性情寡淡,一草一木皆没有刻意摆放位置,鼻尖似乎还能闻到空气中淡淡的花香,让人倍感舒适。 一盏茶过后,她的眼前出现了少年的身影,给人一种弱不禁风但却又心里踏实的矛盾感觉。素雅的面容,让她有一种错觉,如果这个人换一身女装也会是位倾世佳人。 姬归宁走上前,微微笑道:“姜姑娘第一次来寒舍,多有怠慢,让你久等。“说完,看了眼已经见底的茶盏,抬眸对眼前的人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只是不知姑娘来寒舍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公子客气了,今日冒昧来访,多有打扰敬请见谅。我听闻公子喜爱新出的嫩芽,可巧,满春楼最近正好用,就不知公子是否会嫌弃我带来的这茶?“ 姬归宁瞧着桌上的新茶,淡淡开口道:“京中谁不知道满春楼的茶是最好的,无功不受禄,这茶还是姜姑娘拿着好了。“ “公子既然不收,我也不勉强,如果有机会到满春楼,一定给公子上最好的茶。“音落,姜念轻瞧了面前的少年听完话后,只是微微一笑。 心下一沉,喝了口茶,“公子想必也听闻了此前的吏部尚书,是那起失踪幼女案的主使者,就等下月十六午时问斩。现在朝中人心惶惶,太子殿下也头疼不已。“ 音落,她看着眼前的少年拿起茶壶给她的茶中重新添茶水,抬眸的瞬间似乎能看穿她此时心中所想,甚至能猜到此行的目的。心中不由得相信先前在太子府听到的话,说这璇玑公子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江湖人士。 她那时心里所想的不过是号召江湖人士的本领,现在看来这调查已久的失踪幼女案与他或许有关。竟然只是因为牵连到了他一次,便很快找到了真正的主使者。说是巧合,也未免太巧了。想到此次来府的目的,蹙起秀眉。 姬归宁看向茶盏中的嫩芽,淡淡开口道:“姜姑娘不如直接说来此的目的,无需绕圈。“顿了顿接着道:“姬某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江湖中人,姑娘若不是说打听江湖之事,那我认为你这是浪费时间。“ 姜念轻打量着眼前少年的神色,心下了然就算搬出了太子殿下的名头出来也不能影响到他的心智,遂改口直接切入主题。抿了口茶,“公子过谦了,我听闻吏部有一人名为元修,曾经受过公子的恩惠。他的为人,殿下十分赏识,因而公子能够给予帮助。“ “元修?听名字甚为耳熟。如果这人真如殿下所想是个人才,殿下的推荐想必他是不会推辞,又何必需要我一个江湖人士插手。“ 姜念轻听出话中的思,很是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在她看来如果能够促成此事是利大过于弊,难道此人进京真的是巧合? 不过如果天下闻名的璇玑公子若真这么让人一眼看透,也就不是他了。遂心思一转开口道:“殿下的意思,念轻已经转达到。至于怎么做是公子的选择。不过可以给公子一点忠告,毕竟这京中不是谁都能够平白能够混得下去的。希望公子可以在这三天内好好考虑下这个建议,届时我将在满春楼恭候公子的佳音。“ 姬武在佳人离去后,皱眉看着淡定喝茶的少年。忍不住开口道:“公子,此人气焰甚是嚣张。不若让崔二找人给她点教训。“ 他说完话,见上座的少年轻抿了口茶,淡然开口道:“姬武你知道一介弱女子想要在这乱世之中存活,并且活得比多数人好有几条路可以选?“ 姬武迟疑了半响,摇了摇头,少年清冷的声音响起。 “一条路,是通过层层关卡,凭借自身的美貌和手腕成为宫妃,锦衣玉食。另一条路就是凭借自身的才智成为对别人有用的人,只有时刻鞭策自己才不会让人弃之如履。“ 姬归宁脑海中浮现出姜念轻的面孔,诚然那张脸不是倾国倾城之色却也是世间少有。这样的一名女子愿意走一条充满荆棘的路,怎么能不让人佩服。 “那这姜姑娘提出的建议,公子要照她说的那样做吗?“ 姬归宁抿了口茶,摇了摇头说道:“不必如此着急。“ 回程的路上,姜念轻回忆着先前在姬府的所有细节之处,越发觉得此人的心思难以琢磨。 书房里,殷墨初听完汇报,瞥了眼姜念轻一眼,淡淡一笑道:“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给那人抛下了橄榄枝竟然没有伸手来接。“ “在当下却如殿下说料想那样,不太明白这璇玑公子的心思,一个江湖人罢了,即使在江湖上再又优势,可这天下是皇家的,又怎么能如此果断婉拒殿下的好意。“ 殷墨初勾唇笑道:“她自有她的过人之处。“顿了顿接着道:“那你后来如何想?“ “后面想到殿下并不会无缘无故去和一位江湖人有牵扯,这其中必定有我不明白的玄机在,便作罢。“ 姜念轻说完,看了看跟随已久的主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部线条变得少有的柔和之感。怔了怔,直到一抹厉色落在她的身上,才缓过神来。 急忙垂下眼眸的瞬间,她察觉到修长的身影逐步靠近,直到下颚被冰凉的手指抬起。近在眼前的双眸犹如深夜的大海,令人沉迷于其中,鼻尖甚至闻到淡淡的紫檀香气。 她看着那薄唇一张一合说出的话却让她感到冰冷刺骨。 “千万不要用你刚才的眼神看着我,记得我曾经给过你选择的机会。凭借你自身的条件完全可以在宫得到你想要的。可当初你拒绝了我的建议,那么现在就把你身为女子的所有荒谬想法都收起来。否则,将你送给淮南王也无不可。“ 姜念轻,想到那一身肥肉眼睛里却藏着厉色的淮南王,不禁打了冷颤。 第二十二章 相争 御书房内,皇帝扫了眼站在身前的几位皇子,忽地将御案上的墨台掷于地上,隐含怒色地开口道:“一宗幼女失踪案闹得尽人皆知。经查出来了,那现在就安排人手尽快补缺位子。可是呈上来的折子,你们瞧瞧,这推荐的人都是些不成器的,竟然还各有各的说法。“ 说完,顿了顿,接着道:“现在你们都说说各自的想法。老二你有什么想要说的。“ 被提到名的燕王殷孝寒开口说道:“父皇说的是,不过儿臣以为此事需要慎重而为。至于人选,儿臣以为刚到任到京中的刘誉可以考虑。“ “二哥说的刘誉刘大人似乎才刚到京中不久,形势还不是很了解就直接上任吏部尚书一职,这个决定是不是过于草率?“ 燕王皱眉看向打断他说话的老六,似笑非笑地开口道:“六弟考虑的是,只是不知道你是否有什么好提议?“ 殷孝廉目光一闪,开口说道:“好提议不敢当,刚才如果的话并不是针对于二哥你。至于提议,父皇,儿臣以为这人选莫不从吏部里面选如何?一来较为了解本部的事务;二来也可较为快速地上手处理突发事件。“ “嗯,但事态紧急,老六说得不无道理。“顿了顿蹙眉道:“太子,现在你来说说看。这事情该如何处理?“音落,目光直视站在一旁没有开口的儿子身上。 殷墨初像是没有察觉到龙威一般不紧不慢地说道:“要解决吏部职位空缺,若是从外面调入人手进去必然没有那么快地能够解决事物。因而,儿臣的意见与六弟一致,人选可以从内部选调。至于何人……“说到这里顿了顿,听到皇帝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时才再度开口道:“解隐,吴尚以及元修,这三人可用。“ 燕王听闻此话后,眼里目光一闪,暗道好个提议。这三人除了最后一人,前面的解隐本是自己想要推荐的人选,而吴尚则是老六的人。这话说的真是谁也没有得罪的同时,也让皇帝从心底越发认为太子不偏不倚,做事公道,甚至有维护兄弟情谊的一面。 果然,皇帝看了殷墨初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老三说的不错,如今朝中可用人才虽然不少,但想要短时间内解决吏部内部的问题,还需要本就熟悉事物的人才好接手。“ 沉吟了片刻道:“元修,倒是个不错的人选。处世公平公正,世人少有闲话。记得去年的贪污案,就处理地不错,听闻百姓还曾经到他府门前感谢他。“ 听完此话后,在场之人各有心思。这元修行事果断,却软硬不吃,又不懂得看人脸色行事,在吏部并不受人重视。想不到这次竟然能够得到尚书一职,只是这太子怎么就提到这么个人选,难道此人并不像表面上看得那么简单。 尽管众人想不通这各中缘由,但却也只能听着天下间最有权力的的人一拍定板,将此人任命为新上任的吏部尚书。 走出殿外,燕王似笑非笑地看了几人一眼,将目光锁定在最后一人身上。从前就觉察到这三弟目光长远,如今看来,说不定今儿他和六弟都给他做了探路石。 殷墨初好似没有擦觉到燕王目光里的深意,淡淡一笑道:“二哥,今儿时间尚早,不如约上六弟一起在太子府上喝上一杯,让我们兄弟三人饮酒畅谈一番如何?“ 燕王目光一闪道:“三弟难得有此兴致,本王自然奉陪,那我们须得加快脚步,叫上六弟一起不是?“ 说完二人便朝已经走远的六皇子的走去。 姬府,姬归宁手里捧着热茶,听着这些天来探听到的消息。带着些许诧异,想不到,皇帝的动作如此之快,元修竟然一帆风顺地就被任命为吏部尚书。 她余光瞥见一旁的姬武眉头紧锁,遂开口道:“你是否有想不通的地方,不必想破了脑袋来琢磨,问出便是。“ 姬武遂不好意思道:“属下确实有不明之处,上回姜姑娘来此希望公子能够但一回说客,让元大人能够上任吏部尚书一职。您当时没有应下,过后却派人递给了他一封信,使得他并没有推辞。既是如此为何又不在当时应下,顺水推舟。“ “元修有自己的主见,我不过是给他指了条明路罢了。想要为百姓多做事,只能不断往高处走,掌握了一定的权势。我之所以没有当下应下,也只是想要试探下太子的态度,毕竟那是未来天下的主子,与虎谋皮决不可过于少想。即使我没有应下,想必他们也是知道背后有我的推助之力。“ 姬归宁说到了这儿,便不再多说。从她有机会接触殷墨初来,可以看得出,那人绝对不是个迟钝之人。即使他对自己有着些许的好感,但若是有一天触及到了他的底线,后果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住的,这点无需置疑。 想到了这里轻叹了一声,看着姬武道:“对了,是否有宫中来信。我记得今天似乎应该会有消息传来。“ 正说着,一只信鸽在窗台边咕咕地叫着,小脚上绑着一管黑色的东西。 姬武见此大步走了过去,将信鸽从窗台上拿了下来。说道:“真是凑巧,公子才刚说完,便有消息传来。“ 说完,他见自家公子有条不絮地将纸条上的东西快阅完后,蹙起了眉头。遂,忙问道:“公子,是否是出了什么事?“ 姬归宁摸着手里的小白鸽,蹙着眉头,不说话。脑子里飞快地判断着事情的真假,越想越混乱,只能说计划赶不上变化。 过了半响对姬武说道:“宫中有变,淑妃病重,与皇帝在寝宫单独密谈半个时辰。那么他们之间谈得到底是什么?“说完也没有要人回答的意思,顿了顿,接着道:“联系宫中人,探听下二人密谈的内容。“ 姬武闻言,回答了声“是“后,欲言又止。半响开口说道:“公子你身份被太子知道后,是否会有不妥?要不要让人回谷中去找找是否有那种有类似忘忧草的药草。“ 他说完,见面前的公子,嫣然一笑地说道:“过了这么些天才和我提起这事,说明你的心里也不笃定那人是否会拆穿我身份。既是如此又何必杞人忧天。更何况,就算真的有那种药物,你将如何送进殷墨初的口中。“ 姬武老脸一红,低头道:“是属下妄言了,请公子责罚。“ 姬归宁看着姬武退出房间,无奈地摇了要头,当初之所以只让他一人留下,就是因为他没有那么想法简单,很多事情不需要解释那么多。现在看来,似乎应该要重新培养他对待问题的思维。 至于她这次的元修之事本就是个试探,通过此事作为铺垫,才能更好地实施将来的计划。抿了抿嘴,希望那人不会让她失望。 第二十三章 冲撞 天气晴朗,姬归宁的府中来了位贵客,此人身穿紫服,面如冠玉,眼里带着笑意站在那。过了半响也没有听见主人家开口,收起笑意叹了口气道:“归宁兄看见我并没有像我看见你一样兴奋啊!好歹我也是堂堂傅候府的公子啊!“ 坐在上首的姬归宁闻言,摇了摇头眸中含笑道:“你这性子如此跳脱,大将军以往没有数落过你吗?“ “哼!我性格就是这样,入了本公子眼的人在这京中一只手都不到。话说,你这里也忒静寂了点。换做我啊!定是要拿成群的美姬成天在眼前晃来晃去。“ 姬武瞥了眼洋洋得意说话的人,不屑地说道:“我家公子和傅公子可不同,对于美色向来是敬而远之,不像傅公子一刻也离不了美人。“ “姬武,你多话了。“说完,姬归宁看着不服气的姬武,暗自叹了口气。接着道:“姬武初到京中听信了传言,有不妥之处,草民在这里给傅公子请罪了。“ 话音刚落,就见姬武面色一沉,跪于地上说道:“先前是属下的错,不该妄言还请傅公子责罚。“ 傅源书打量了跪在地上的汉子一眼,再瞥了眼端坐于位置上,毫不动色的少年,心里对这少年更是高看了几分。遂,面上轻轻一笑道:“虽说这传言虽不可尽信,但京中女子确实有不少青睐于本公子,算你没有完全说错,责罚就不必了,只是这性子以后必然是需要好好改改,若不然在将来给你家公子惹来大麻烦,可就没地哭去了。“说完,顿了顿,接着道:“行了,起来吧!“ 姬武看了看自家公子,见对方没有反对,轻吁了一口气,起身,暗暗反省着这京中贵人确实不一般,刚才差点就要被唬住。一个吊儿郎当的少年郎否如此不露声色,可见今后更要要谨言慎行。 傅源书瞧了瞧,这汉子没有向自己说声谢谢,也不在意。只想着怎么才能让这端坐在侧的少年和自己出府去游玩。 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开口道:“归宁兄到京中已经有段日子了,但听说经常闭门不出。今儿我来便是来邀请你去逛逛的。不知你觉得这主意如何?“说完见对方蹙眉,正要开口说些什么。 匆忙打断道:“归宁兄可千万不要拒绝我的提议啊!若不然今后我该如何在其他人面前自称我们是好兄弟。再说这京中的景色美好,多世家小姐都会出来,我们又何不来个偶遇呢?“ 姬归宁无奈地看着自来熟的傅源书,眼见姬武又要吐出什么不好的话来冲撞于人,只好开口道:“既然如此,便有劳傅公子带路了。“ 此话一出真心合傅源书的意,本能地忽略了四道无奈的目光。心里盘算着一会该去哪里潇洒,这归宁兄看着就像个雏,要不要给他开开荤。 披上披风的姬归宁,此刻当然不晓得这带路的人心里在想些什么,若是知晓了,必然是哭笑不得,少不得要闹一次笑话。 街上人来人往,小贩叫卖的声音络绎不绝。楚国民风虽然不像前朝对于女子那样开明,但也允许女子在上街,当然世家小姐出门必定不会如寻常百姓一般随意抛头露面。 姬归宁随意地走在街上,偶尔有些闺中小姐,无故手中的帕子掉落在他们身旁,次数多地让姬武也看不下去。只见又一女子打算用同样的招数,引起主子的注意,遂走到那女子身前,皱起眉头,将手中的剑拔出。吓得那女子动也不敢动,反应过后急忙后退匆匆跑远。 傅源书瞥了眼如临大敌般的姬武一眼,嘴里发出啧啧声,摇着扇子说道:“真是不解风情,你这副样子无论是小家碧玉还是世家千金都会被你吓走的。不为你自己着想也应该为你们公子打算,多好的机会啊!“ 几人正说着话,忽然看见前面好似出了什么事情。姬武收到眼神示意后,便疾步向人潮拥挤的方向走去。 傅源书不愿意呆在原地等待,拉住姬归宁便向人多的地方挤去,没曾想到事情就是这样凑巧,看见沐韵郡主手里拿着马鞭,与一妇人对峙。那妇人面露怒意,却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同时,姬武也走到她身边,耳语了几句。 傅源书看见姬武说完后,身边的少年面露诧异。蹙眉道:“这是出了什么事?那木韵郡主虽说是位刁蛮大小姐,但却从未蛮横无理过。“ 姬武闻言道:“傅公子是权贵之身自然帮着权贵说话,刚才是这沐韵郡主策马狂奔,险些就要撞到路中央的顽童。幸而这位大嫂,将孩子护住。不然后果将会如何,傅公子也应该能够想出来。“ 傅源书听闻此话后,皱眉看向冷眼拿着马鞭的郡主。嘴里嘟嚷着“难道事实真是如此?可是平常也没有看出来她这样视人命如草芥的性子。“ 姬归宁也如傅源书一般想,虽说没有见过几面,但看着姑娘的面相便不像是刻薄无理之人,或许这事情发生的背后有什么隐情也说不定。 被人围观的沐韵郡主,冷眼看着面色惨白的妇人道:“银子我给了,你还想要怎么样?吴家的贱奴,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刚才那贱民是你推出来的,怎么事情到最后,良心发现了吗?“ 被讽的妇人脸色由白转青,听着众人的窃窃私语,大着胆子说道:“郡主饶命,但这事关人命之事奴才怎么敢撒谎。“忽然间,她眼光一扫似乎看见了什么人,目光热切。 傅源书还未反应过来,就见那妇人跪倒在他面前,泪流满面地哭着说,“公子,刚才分明是奴才救了这孩子一命,却被郡主诬陷,望公子能够为奴才主持公道。“ 姬归宁瞧见傅源书怒目即将开口对上沐韵郡主,便抢先开口道:“既然你说自己冤枉,难道一国的郡主还会冤枉了你?如若不服,不如问问这孩子如何?童言无忌,想必定能说出他知道的事实。“ 说完,便问已经缓过神的稚童说道:“你不必害怕,能不能告诉我们刚才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你会在路的中央?“见他似乎有点犹豫,便轻声道:“没有关系的,没有人会怪罪于你。“ 话说完,就见那稚童大哭着说,“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有人推了一下,哥哥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想要到对面去找娘亲。嗯,是这个婶婶说娘亲就在对面,若是不快些过去,娘亲就会不要我了。“说完就见那被指的妇人眼神躲闪着道:“你这孩子怎么能乱说呢?“ “呵,这下事实清楚了吧!傅源书方才你是否想要质问于本郡主,告诉你幸而你没有脱口而出,不然本郡主必定要到圣人那告你一状。至于你这贱奴,就等着被你家主子发落吧!“音落,就见沐韵郡主利落地上马转瞬间便消失于人前。 众人见事实已然清楚,便也不再看热闹都散开了去。随后,一侍者到几人面前对着姬归宁道:“几位公子,我家主子有请。“ 姬归宁顺着来人的目光看去,就见那俊美无双的男子坐于二楼的窗前举杯像他们示意。 第二十四章 共识 雅室里,傅源书扭头先是看了看左手边的姬归宁,后又看向了对面的太子殷墨初。似乎觉得气氛过于异常,便笑着拿了茶壶给两人斟茶道:“今儿真是凑巧,想不到随意逛了会儿,竟然能够碰上殿下。“ 殷墨初目含深意道:“你倒是有心竟然能带着姬公子出门,听说傅大将军最近似乎要给你物色夫人的人选,听闻很是满意刘家小姐。“ 姬归宁看着突说此话的殷墨初,总觉得这人不会无意说这些嫁娶之事。正想要深思便瞧见话题的主人公之一,愣了片刻,大声道:“谁喜欢那刘小姐就谁娶呗!若是可以还不如和归宁兄一起遨游江湖,多么畅快的人生啊!“ 姬归宁呆愣了片刻,下意识地看向了对面的殷墨初,对上视线的那刻立即将眼神离开,抿了口茶不理会那话题,转而道:“傅公子想要遨游天下恐怕也要经过傅家部人的同意,更何况江湖看似自由实则刀光剑影并不是像说书先生所言那样有趣。“ 殷墨初看着苦着一张脸的小子,心头些许的醋意被打散,仿佛先前那话不是他所说的似的,开口安慰到:“行了,你若是不满意,傅大将军难道还能逼着你拜堂不成,更遑论那刘家小姐是否会看上你这对朝廷毫无建树的世家之子。“ 姬归宁看着傅源书一脸苦恼的样子,淡淡开口道:“既然殿下都如此说了,傅公子你又何必纠结此事,再不济有殿下帮着你说话岂不是更好?“ 音落,就见傅源书像是终于想通了事情的关键,谄媚地给三人中权利最大的殷墨初斟茶后说道:“那到时就麻烦太子殿下帮我多说几句话了,源书愿意带殿下品进天下美食。“ 殷墨初饮了口茶,瞥见傅源书的样子,心里暗想这傅小公子难道就以为人情是这么好糊弄完了的么?要是哪天真需要傅家时,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了解的。 心里虽是如此想法,但并未表明,开口道:“品进天下美食等将来再说,现下倒是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殿下请说,只要是我傅源书能够做到的,那必定会帮殿下将事情办妥。“ 姬归宁看着傅源书积极的样子,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角,这傅家到底是怎么教养出他这样的世家公子来的。再看向同样眼里带着笑意的殷墨初,心中似有了悟。 见在殷墨初开口说要让他一个世家公子去坊间最为有名的胭脂坊取几种不同味道的胭脂回来时,表情像是僵硬了一般,半响难以置信的开口道:“殿下让我一男子去胭脂坊取胭脂?“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低垂着头走出了房间。 一声轻笑,自姬归宁的口中发出,她看着对面的人道:“傅小公子如此单纯,难为殿下找出了这么个借口将他支开。只是不知一会那胭脂铺的老板将要如何看他?“ “正是因为单纯才能活得如此惬意,也同样因此孤才没有把他当做是傅家人。“话说完,看了眼淡定喝茶作为男子打扮的少女。 垂目笑道:“什么时候才能看到你作为女子的打扮呢?想必模样定是赏心悦目。“ 姬归宁皱眉,将茶盏置于桌上,盯着眼前的男子知道他这话是故意想要刺激她以博他的好心情。深吸一口气,平静开口道:“看来现在宫中形势还是在殿下的掌握之中,不若,殿下怎么还会有心情调笑草民。“ 话说完,就见殷墨初轻笑了声后,收起笑意到:“看来归宁确实不是单纯来京中养病的。只是,这么早就在本宫面前暴露了你的野心,难道就不怕本宫会做出什么让你后悔不已的事情来吗?“ 两人的视线碰撞在了一起,彼此都从眼神中看出了对方的志在必得的决心。 殷墨初拿起茶盏抿了口茶,说道:“自从公子到京中来休养身体后,先后就有燕王,圣人都宴请你参加宴会。不管目的为何,这都能看出你已经成为京中人都要正视的重要人物了。可是,孤有些不解你为何要在这种时候进京,是有什么目的?“ “殿下真是太看得起草民了,对于燕王以及圣上的宴会邀请,草民深感荣幸。至于目的,若是我说是为了殿下而来,那么殿下是否又会完全相信这句话的真实性呢?“ 姬归宁说完,就见对面的清雅的男子如墨的眼眸看着她道:“归宁不像是在开玩笑,那么孤就应该要相信你的话。“说完,顿了顿接着道:“不管你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相信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合作。要知道,你不是一个普通的江湖中人,燕王想必也是看中你在江湖中的地位以及那各国铁矿的流通。“ 殷墨初看出说到铁矿时对面的人儿肢体一度有些僵硬,但却很快反应过来但笑不语。片刻后,认真地说道:“殿下知道那么多,看来草民或许就不该来这京中一趟,否则不知道哪天被殿下算计了都不知道。“ “你不会不来京中的。我们的合作若是直到扫除障碍的那天到来,我必定会帮助你完成心中所愿。“ 姬归宁看着对方如此肯定她会到京中的话,心里有瞬间的惊惧,随即想到事情都已经发生那么多年,而自己变化如此之大,是不会被他认出来的。便心中一安,微微一笑道:“只希望到了那天之时,殿下真的能如讲出的话一般能够进行实践。“ 殷墨初不置可否地举杯以茶代酒地一饮而尽,“既然已经达成共识,那么你对如今的宫中情势有何看法?“ 姬归宁看着眼前的男子,看出对方眼里并没有试探之意只是纯粹的想要知道自己的看法后,沉默了会开口说道:“当今最为得到圣上关注的人除了殿下,便是燕王以及六皇子。殿下的太子之位注定是民之所向,然而燕王以及六皇子也不遑多让。燕王在民间有很好的名声,也曾打过胜仗,在军中有一定的民心。六皇子的母妃淑妃娘娘甚得圣人的宠爱,甚至有不少人怀疑圣上会不会做出如前朝在位者做出的事情一样废长立幼。“ 殷墨初在听到废长立幼这个词后眼中戾气一闪而过,说道:“你倒是真敢说出口,但孤不介意。既然这么清楚形势那么预祝我们合作愉快。“说完举杯相碰。 二人碰杯后,各怀心思地计划今后的路该如何规划。正在此时,雅室的房门被大力推开,就见去拿胭脂的傅源书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看着两人说道:“刚才凑巧碰到我大哥的手下,说是宫中的太后病重,说是淑妃过了病气传染给她老人家的缘故,要把淑妃发配到冷宫,并且扬言要赐死。“ “什么?此话为真?“姬归宁话音落下,和殷墨初对视了一眼。 第二十五章 密谈 “绝对没听错,所以现在没法带着归宁兄领略京中风光了。“说完,抱歉一笑。 姬归宁恢复成往常的清冷的摸样,微微笑道:“无事,出了这等事情,自然要回家一趟才好。“ 等傅源书走后,姬归宁看着对面的男人还坐在远处淡定喝茶的模样,开口道:“你早料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或者你毫不在意这件事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殷墨初的声线带着一丝慵懒,“你说的一半错一半对。“话音落,不等人继续发问,“这件事我事先确实不知情,现在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不过就如你说说有什么好在意的,至于后果,这朝野早该动一动了,不然上位者还以为所有皆在他的掌握之中。“ 一瞬间的沉默,两人各怀心思。 “那不知殿下有何打算?淑妃在宫中荣宠已久。相信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扳倒,而六皇子自己也很争气。“ 姬归宁说完后,见面前的人抿了口茶,声音不若先前的慵懒而是带着一丝杀意地说道:“在没有完成本宫的目的前,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自相识以来还是头一回见到这肃杀表情的殷墨初,印象中的他一直是翩翩公子的形象,就如传言中那般温润如玉,倾世容颜。 姬归宁眸中诧异一闪而过,却还是被人看了出来,便听到对方轻笑了声道:“怎么?惊讶到我是这样的一个人,而不是如传言中那样翩翩佳公子的形象。“ “呵!殿下是什么样的人,草民并不在意。只是如今事态发展既然出乎了殿下的意料之外。我们是否应该要想办法解决一些会随之发生的意外。“ 姬归宁见对方,没有开口的意思便知是想要她提出一些建议。默了半响,继而开口道:“淑妃是圣人宠爱至极的妃子,六皇子也因而得到陛下的宠爱。如今这事发生,如果淑妃因此丧命,六皇子的命运或许也会有改变。“ 殷墨初看向手中的茶盏,声线清冷地说道:“六弟自小便受尽宠爱,人人都说母凭子贵,但我们的这位父皇确实不走寻常之路,反而子凭母贵。若是此次淑妃受创,自然六弟未来的前途也会变得渺茫些,皇家之路哪是那么好走的。“ 姬归宁看着说完话后,脸色稍显黯然的男子,确实如他所说,皇家的子孙享受到了平常人家享有不到的荣华富贵,但也伴随着步步危机和与之相辅相成的莫大代价。 正在两人沉默间,先前在外的姬武走了进来,在姬归宁的耳边轻声复述先前从姬府来的消息。自知姬武的刻意降低的音调也不能够阻止他人的有心倾听。 姬归宁便先行开口道:“府中传来消息,宫中圣人邀请我进宫为贵人请脉,因而今日便无法再陪殿下在此处悠闲下去了。“ 殷墨初抿了口茶道:“既是如此赶早不如赶巧,不如归宁便和孤一起进宫拜见父皇如何?毕竟宫中情况复杂,我们一起同行也让归宁能够省去诸多麻烦不是?“ 姬归宁犹豫了片刻,便想点头同意,可是似乎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道:“还是不麻烦殿下了,虽说一起同行能省下不少麻烦,却也会产生诸多问题,引起他人不必要的窥视。“ 殷墨初见本要答应的人却临时反悔,心中不快,视线在对方身上一打量,便立即了然地开口道:“归宁是觉得身上的衣服面见父皇有失礼仪是否?若是担忧这个问题,我觉得完全不必如此担忧。这身衣服今日穿进宫中便是最佳之选。“ 姬武也觉得自家公子容颜甚好,完全没有必要来回折腾反而会累着他自身,毕竟自从进京以来,病情反反复复地折腾,身体不如在谷中时安好。但这太子殿下,不知为何给他的感觉是深不可测,便开口道:“殿下误会了,公子身体近期多有不适,因而,属下是想要公子先回府上加件衣裳,以便拖到晚上受到凉气滋扰。“ 姬归宁看了姬武一眼,似乎是斥责他的多嘴,但一想到他也是为自己好,便暗自叹了口气道:“姬武江湖气重,若是惹得殿下不快,还请多多见谅。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既然殿下有心,那一会进宫便麻烦殿下多费心了。“ 同上回一样,姬武不能进到宫中,便留在了宫门口等候。姬归宁坐在马车中,思绪斗转。开口道:“殿下带着草民一起进宫,想必也是做给他人看的吧?这样一来似乎未来草民受邀的请柬会少了大半。“ 殷墨初眼中带着笑意地说道:“归宁不正有此意才一起进宫的吗?说起来,我们二人似乎好久都没有独自相处在同一个空间里。今日今时正好我们可以抓紧时间,多多了解对方才好,你觉得呢?“ 姬归宁看着殷墨初状是无意地用手指摸了摸那勾起的薄唇,面色一红,心里暗骂登徒子。嘴上却不好说出不好的话来,只能转移话题道:“宫中的路程甚远,若不是与殿下一道进来,想必还是要多费好些时间。“ 殷墨初,看着少女脸色泛红,知道若是再调笑下去,便会得不偿失,便也顺着话题说道:“从宫门口到大殿还有很多路程要走,寻常人若是进宫都是在宫外便要下车才能进到大殿之上。当然也有意外的人,就像……“ 姬归宁知道他没说出的人是指傅国侯府的人,他们仗着军功甚至可以策马在宫中行走,虽然大部分时间没有人会这么做。 两人相对无言,各怀心事。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殿外。经过小太监的传达,姬归宁对于被引领至后宫之中深感诧异。身旁的殷墨初,也随着她一起行走。 小太监将两人引至清荷院中便退下了,从里面走出一个人真是跟在皇帝身边服侍的孙公公。给太子请过安后,面上柔和地对姬归宁道:“姬公子随咱家来吧!殿下既然来了便也进来吧!圣上在里头呢!“ 两人随之而进,视线之处便是穿着龙服的皇帝坐在椅子上,身侧站着的是六皇子殷孝廉。看到两人进来后,面色微动,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姬归宁正要跪下,便听皇帝略带不耐地说道:“听小六说,你师承谷中,医术不凡。如今却有一事想要你出手相助,你道如何?“ 姬归宁听闻心中不免责怪六皇子,自己从未说过医术了得,怎么就被他当成医者推荐到了皇帝的面前。酝酿了一会儿开口道:“陛下,草民虽是出至谷中,但医术却是不如宫中御医。六殿下实在是太高看草民了。“ 皇帝蹙眉看了眼面前的少年,语带威严地说道:“不管你真实的医术如何,现在便去给淑妃把脉,再将情况详细告知于朕。“ 姬归宁明白这是上位者的权势压迫,多说无益,便到了屏风后面隔着床幔给在床沿的纤纤玉手把脉。不过一会儿时间,便是一惊,心中讶异,怪不得皇帝如此着急让她进宫。 第二十六章 有孕 姬归宁号脉完,心思斗转。现下,宫里暗斗不断。自己暂时在殷墨初这个东宫阵营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更不要说来京的目的是否能够实现。 想到这里目光看向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淑妃,实在没有预料到这位居然在此刻有孕,可是胚胎的发育并不算得上好,并且有流产的征兆。 正在思索间,皇帝扬声道:“淑妃情况如何?那些个御医一个个地都没把话说明白,只是说要她好生休养。现在朕要你说是实话,若是说了假话休怪朕诛你九族。“ 姬归宁听完这语带威胁的话语,心里不禁冷笑,诛九族?这件事不是早在几年前便做下了吗?现在哪里还有九族。 她稳定了下内心的怨气,平静地说道:“禀陛下,御医并没有说错。淑妃娘娘确实需要好生休养,至于御医们语焉不详……“话说到这里,她示意后面的话并不适宜让在场所有的人听到。 皇帝了然地看了眼跪在面前的少年,随即挥了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下,只留下了平常服侍于他的刘公公。“行了,起身吧!现在人都退下了。你有什么话便直截了当地说吧!“ 姬归宁看了眼这位掌握生杀大权的皇帝,按耐住内心想要报仇的冲动后,说道:“淑妃娘娘郁结于心已久,不久前的大病已经拖垮了她的身体。现在身怀龙种身体便更加虚弱,若是保养不好便会产生一尸两命的严重后果。“ 她说完后见皇帝眉头紧皱,半响次啊开口说道:“淑妃前段时间确实生了重病,但身体已然恢复,现在变成这样,你有什么好的方法可以解决这问题。“ 姬归宁听出这话中说的是陈述句,心中气结,自己的女人身体不适还与之进行夫妻之事,现在出了事却要人强行解决。思索了会儿,开口道:“如实强行留住小皇子也不是不可能,只是,经过此事,娘娘便再也不能怀有龙种,并且还会使娘娘的身体受到重创,寿命缩短。因而草民请陛下慎重行事。“ 她话刚说完,就见原本闭着眼睛在床上卧躺的淑妃娘娘不知什么时候人已经清醒了过来。想必是听到了刚才的话,两行清泪挂在脸颊上,更显得面容楚楚可怜。 淑妃确实早已经醒了过来,现在心里五味杂陈。实在有些不知所措,但她看着面前的皇帝,一脸关切地扶着她起身的样子。叹了口气道:“陛下,龙种既然已经在臣妾的肚子里,那就是我们共同的孩子,怎么能因为臣妾的体弱让他失去看见这世间的机会。臣妾斗胆请求陛下让臣妾做一次主,生下这孩子吧!“ 皇帝看着面前的女子,因为体弱显得越加弱不禁风的样子,可是说出的话却又是那么勇敢。心里便更加怜惜,甚至有些责怪太后怎么能随意惩罚这个怀有龙种的妃子。若是没有惩罚说不定病情还不会这么严重。 暗自叹了口气道:“爱妃的心思朕明白,只是这孩子会让你身体受损。若是不要孩子,等你身体养好了我们还能再要孩子,再不济还有老六在呢!你又何必如此执着。“ 淑妃摇了摇头,其实她心里明白这身体已经弱败了,若是这次拼了命将孩子生下,定对未来产生巨大的作用。若是拿掉孩子,不说身体还能不能再有孕。只说这孩子是皇家之子,拿掉后不免会在皇帝的心中留下裂痕。 因而为了自己,也为了老六,就算是拼了命便也要将这孩子生下。 皇帝见佳人坚持己见,随着年龄的增长,宫中也确实没有新的孩子出生了。此刻,心中也确实想要这个孩子,想了想便放下劝导的心思,看着说话丝毫畏惧的少年道:“既然淑妃已经做出决定,今后便有你做主导其他御医协助你来帮助淑妃安胎,并且今日之事绝对不能让除了在场之外的其他人知晓,你能否做到。“ 姬归宁看着散发着龙威的天子,应声道:“草民自当竭尽全力与诸位御医尽力保全淑妃娘娘以及龙子。只是草民毕竟不是专业的医者,遂只能配合御医们行事,还望陛下恩准。“ 皇帝想了想,这少年确实如他自己所说不是专业的医者,遂同意了他的请求,便让她退下,同时为了方便行事,安排她住在较为偏僻的行宫之中。 姬归宁走出殿外后,和殷墨初对视了一眼,双方都没有其他交流。所有在外等候的人都用一种高深莫测的眼神注视着她,毕竟先前在淑妃的床前说了什么事只有少数人知道。到底淑妃的真实情况如何并没有人知晓。 当夜,殷墨初秘密来到闵月宫,看着在灯下看书少年的侧颜,半响才开口道:“今日发生之事,你似乎完全不当回事,竟然还有心情在看这些聊斋志异。“ 姬归宁看向悄无声息来到她房间的殷墨初,收起书本道:“太子殿下深夜来此就不怕被别人知晓你我之间的合作关系吗?如此草率,草民有些害怕自己选错了主子呢?“ 殷墨初走进灯下,坐在摇椅上,勾唇笑道:“归宁真是会开玩笑,看来今天之事虽然事出突然,但对你而言似乎并不是难事。怎么?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了吗?“ 姬归宁诧异地看看眼灯下越发清俊的男子,说道:“原来殿下早就知道淑妃怀有龙种之事,还能如此淡定,草民实在佩服不已。“ 她话刚说完,就见对方面带笑意地看着自己,眉头一皱,知道这是对方在诈自己。心下微微恼怒,语气不好地开口说道:“殿下如此欺诈草民,就不怕合作瞬间崩盘。同时草民倒向六皇子一派吗?“ 殷墨初一派悠闲地说道:“归宁是不会倒戈相向的,我为刚才的计策向你道歉。但,我们是一条战线上的,你不应该对我隐瞒今日之事才对。“ 姬归宁沉默了半响,无奈地放弃恼怒开口道:“本来也未曾想到要隐瞒于你,只是想要确定今后应该要如何走再与你说此事罢了。“ 殷墨初微微一笑道:“看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只是你知道太多对你未必是好事,今后再这宫中行事务必要万分小心。“ 他音落,还欲再说些什么便听见有人来此,遂隐匿身形。便听见有宫女传话说,太后娘娘有请姬公子去慈宁宫请脉。 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知太后这是何意? 第二十七章 秘辛 慈宁宫中,灯火辉煌,即使已经入夜,却亮如白昼。 姬归宁距离她到此地的时间已经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期间她一直跪拜于地上,所有的人都没有说话,静默的气氛让人不自觉变得紧张起来。 宫中最为尊贵的女人,端太后,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年纪不大至多十七八岁的样子,可是来到了这里却波澜不惊。 遂开口说道:“听说你是皇帝请来为淑妃诊脉的医者,那么哀家问你,今天看过淑妃后她的真实情况如何?“ 姬归宁听这说话的声音悦耳,虽说语气严肃,但却没有给人丝毫的压力。脑海中想起今日收到的信息,淑妃被责问,原因是过了病气给了太后。 如今这入夜已深却还是把自己叫来这里问话,看来她确实是对淑妃不甚满意。想到了这些,心下稍定地回道:“淑妃娘娘身体较弱,只要细心调养还是能恢复得像先前一样健康。“ 端太后认真看了眼面前的人,语态平和地说道:“这样!听说你医术了得,那么哀家想要问你一个问题。“说完,顿了顿,示意身边的人都退至房外。只留下了平常服侍的嬷嬷站在身侧,才继续说道:“依你之见,若是一名男子早在十年之前就被人下了结论说他不能再有子嗣,那么十年之后可会有改变。“ 姬归宁愣了愣,沉吟了片刻,蹙眉道:“太后娘娘,您的这一问,草民想要确认哟个前提,这名男子是否被天下名医都已确认过不能再有子嗣?“ 端太后声音不带任何迟疑,直接肯定地点了点头,随后才意识到面前的人由于跪在地上看不见直接的尊荣,便赐座。随后肯定地说道:“你说的不错,已经把能够找到的名医都找到验证了此事,结果是一样的。“ 姬归宁谢过赐座后才抬头看向面前的女人,身穿华服,皮肤白皙,面相很是年轻。开口说道:“若是真如太后娘娘所言,那么此男子在当时却定不会有子嗣。只是,凡事皆有意外,十年前不能有子嗣不代表经过悉心调养和名医的医治病情会有所缓解。也有可能在十年之后能够有子嗣的诞生。毕竟这种例子也不是没有,记得很久以前有一位民间的病人就有着隐疾,但经过的悉心的调养结果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后,他的妻子竟然有孕。“ 端太后惊叹了一声道:“天下间真有这等奇事?“说完后,身边的嬷嬷微笑着开口道:“娘娘奴婢也很是惊讶呢!但是奴婢有个疑问想要请教姬公子。“ 姬归宁看了眼说话的嬷嬷,觉得她的疑问会是今晚这场夜戏的关键,便点了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那嬷嬷见太后允许,便开口问道:“姬公子如何能确认那孩子是原主的呢?大家就不会觉得奇怪?一名被医者判断已经不能生育的人竟然突然一夕之间便有了孩子?会不会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孩子不是这名男子的?“ 姬归宁听闻此话,也不反驳地点了点头道:“嬷嬷说得并无道理。但天下间哪里有那样大度的男子能够忍受妻子的出轨?照嬷嬷的这种说法其实也有种可能就是孩子是男子从旁系哪里抱养至家中的,只是对外宣称孩子的是他自己的。“ 话听到这里,端太后淡淡开口说道:“不管这么多,只是假设这孩子是原主的,那么这已经被判不能生育但又生下子嗣的人,会有多少?“ 姬归宁看眼两人,察觉到这个问题对于她们而言似乎很是重要,便开口说道:“不多,整个楚国最多只有两三人才能有这样的机缘。“ 她说完话,便见面前的两人眉头紧皱,似乎对于这个结果很是不满意。 半响,端太后似乎有些精神不济,身边的嬷嬷开口道:“姬公子,太后娘娘有些累了,今夜的问话还希望公子保密。若是有半句泄露了出去,公子也难逃劫难。“ 姬归宁见眼前的嬷嬷说出此话的态度甚是威严,微微有些恼意,但还是隐忍了下来,答应绝对不会对任何人泄露今夜所说的任何言语。 半柱香过后,姬归宁回到了住所,此时离天亮还剩三个时辰。点了灯坐在桌边,想着今夜在慈宁宫中发生的事情。思绪飞转,原本以为太后是想要打听清楚淑妃的真实症状,却没有想到,关于淑妃的话没有多说几句,反而是围绕着男子无法生育的话题说了许久。 这端太后究竟想要知道什么?看着那摇曳的灯芯,突然那嬷嬷的话一闪而过,再结合淑妃如今怀上的孩子是算是皇帝久来得子。难道皇帝就是她们口中被所有名医在十年前边断言不能再有子嗣的人? 姬归宁就像是找到了一团乱线的线头,豁然开朗。随即便联想到太后想要惩罚淑妃的事情,难道此事是另有隐情? 突然她神情一变,手拿金针发问道:“是谁在这里?还不现身?阁下若不做声我便要喊人进来了?到时阁下便是插上了翅膀也难以逃离宫中了。“ 在她的话音落下后,就见一身穿黑衣的男子出现在了眼前,正是去慈宁宫前谈话的殷墨初。遂放下心来道:“太子殿下是不是太闲了?难道明日不用早朝吗?到了现在这个时辰还能出现在草民的住房里。“ 殷墨初淡淡一笑道:“归宁的警惕性还有望提高啊!早在你进来之前,我便已经在这里等候已久。可是,你一进房门却孤单地坐在那里神游。若是有敌人埋伏在这里,你该如何才能够化解危机呢?“ 姬归宁自知理亏,但也不想让这男子得意,便开口道:“太子殿下如今深夜在此,已经是打扰了草民的休息。如今却不暗自反省,难道这就是一国太子的风度吗?“ 殷墨初听闻此话后,挑眉道:“归宁现在还是要呈口舌之快,闻名天下的璇玑公子看起来也不是如江湖传言那般心态随和啊!“ 话音落,见面前的人儿有了一丝恼怒,便收起玩笑之意,开口说道:“好了,也不逗你了。先前太后找你过去说了些什么?“ 姬归宁迟疑了片刻便把谈话内容告知,但却隐瞒了自己的猜想。她看向眼前的男子,在听完话后一脸沉思的表情。便开口问道:“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殷墨初看向眼前人,勾了勾唇角笑道:“看来归宁的运气不差,一进驻到宫中便隐晦地接触到了宫中秘辛。“ “秘辛?“姬归宁讶异地看着殷墨初,难道事实真如自己所想。 第二十八章 危机(一) 殷墨初点点头道:“不错,曾经消息传来说是父皇确实在十年前已经被人判定今后不会再有子嗣。因而,这些年间,他也甚少在后宫中流连,最多会和几位平常能够谈心的妃子共处几日,而后把主心都放在了处理朝廷之事上。“ 姬归宁十分诧异地看向说出秘闻的殷墨初,随后想起端太后的问话,立即判定这话八成不是假话。抿了抿唇道:“那以你所见,太后是否怀疑,淑妃肚子中的孩子其实不是皇上的?所以她才以关心淑妃的借口将我招去,来打探其它。“ 殷墨初勾起唇角,眼底带笑地说道:“所以我才说璇玑公子真是好运气,竟然能够接触到皇室秘辛。只是今天这样一来,或许你打断了某些人的计划也说不定。“ 姬归宁哼了一声道:“那又能怎么样?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只能看一部走一步,更何况我相信太子殿下也一定不会冷心看着草民被人陷害,您说是不是?“ 两人视线相交,彼此心里了然现在的形势只能互帮互助。 殷墨初,看了眼摇曳的灯芯,开口道:“现在天色已晚,距离天亮不足三个时辰,归宁就好好休息养足精神,面对下一个不知什么时候会出现的危机吧!我就先行离开了。当然要是你舍不得我离开也行,大不了在这里将就一晚。“ 姬归宁无奈的看着眼前的人,嘴里冷冷地回道:“依据草民看,太子殿下还是回到自己的宫里比较好。否者,我真不敢担保会不会对殿下做出一些无伤大雅的笑话出来,比如让殿下身体发痒之类的病症。“ 殷墨初见眼前的人确实有些恼怒了,便也不再多言,带着玩笑之后的好心情,隐秘而出。 姬归宁在人走了后便和衣在床上躺下休息,就如同殷墨初说讲的那样,她必须要好好休息,明天开始打起精神应付各种突如其来的变故。毕竟皇帝邀请她来给淑妃进行医治肯定不会那么快速的让她离宫。 接下来的十天里,姬归宁果然如自己当初猜测的那般,并没有离开皇宫。反而每日定时给端太后,以及淑妃请平安脉。同时,宫中的其他妃子也像是闻到了鱼腥味的猫一样,各种珍贵的礼物往她这里送,让她啼笑皆非。 这日如往常一般她给淑妃请过脉后,便在自己的宫中利用这闲暇时间看了会话本。正看到有趣处,就见分配到她这里服侍的宫女,面相惊慌地闯进房里来,颤抖着声音说道:“公子,奴婢听到有人传言,淑妃娘娘似乎……似乎出了什么事情?您要不要提前打算一下?“ 姬归宁蹙眉,放下手中的话本,看着面前的宫女,沉稳地说道:“想不要惊慌,就算出了什么事情?也不干你们的事。好好说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宫女头上冒着虚汗,见眼前的少年并不惊慌的样子,心下也慢慢平静了下来。慢慢地开口说道:“今天奴婢像往常一样想去给公子领一些花束来装饰下屋子,可是,经过的途中路过椒兰殿,看见了许多御医匆匆地走了进去。所以奴婢猜想或许那里面的主出了什么大事,而公子是帮助淑妃娘娘诊脉的人,这才急忙跑回来向您先通个气,好让您做好准备。“ 姬归宁扶起眼前的小宫女,从她口中可以知道淑妃的宫中确实出了事情,但是,自己今天才请过脉按理不可能那么快就出事。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变故是在自己离开了那里之后才突然发生的吗?她皱起眉暗自己思索。 姬归宁正想着要不要想个办法通知殷墨初之时,外面来了人说是要将她带走。至于带去哪里?也没有说清楚。她冷着脸,知道问这些人,他们也是不会告诉自己答案的。便索性也不挣扎,随着他们而去。 一路上那些宫女太监看见了他们这一行人,便都垂着头快速地从自己身边通过,仿佛要是慢了一步便会沾染上什么病毒一般。这样的情形,让她不由得心中一紧,难道真的是出了什么大事情?连这些宫女太监都那么快就知晓了。 姬归宁随着这些人走,心中暗自盘算着殷墨初会帮助自己的可能性有多少?并且猜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她来到了娇兰殿外等候。期间看见无数的宫人来来回回地走,神情紧张。没一会儿从房里走出了一名太监,此人正是更随在皇帝身边的刘公公。 刘公公看见已经到这的璇玑公子,心里暗叹可惜了。这样一个清雅的人物,竟然就要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老天真是琢磨不透啊! 心里感慨完后,便对押送的人说道:“行了,陛下要求此人进屋去回话,你们就先在外面等着吧!“随后看向波澜不惊的少年道:“你这就随咱家来吧!在进去前,先给你说几句话。一会进去了无论出了什么事情,都不要反抗。那样或许还会留你个全尸,让你能够回到家乡安息,魂魄不会在外间游荡。“ 姬归宁听到此话后,面上没有任何波动,但心里却十分好奇,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会让这个摸爬滚打多年的太监对于自己下了这样的结论,眼神中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同情之色。 当她进到房间里,鼻尖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心里不由得一惊,难道是淑妃的肚子出了什么事情,所以才让这些人这么严谨以待。 果然跪在地上没有多久,坐在上首的皇帝便开口说道:“璇玑公子,你可知罪?“他说完话后,也不等眼前的少年回答,接着说道:“看到现在的情况想必你也知道出什么事情?让你来到这里是想最后听你说下是否还有其他话要说。“ 姬归宁皱了皱眉,很明显从现在的情况看,淑妃有极大的可能性是肚中的孩子没有保住,只是自己当初已经说过了这怀孕的严重后果,那现在出了事情,又为何要将自己抓来,似乎还要定罪。 她按捺住心里的怒意,语气平稳地回答道:“请陛下恕罪,草民并不知道到底出什么事情?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淑妃娘娘的情况并不是很好。“ 她话音刚落,一个茶杯便朝着脚边砸了过来。耳边听见皇帝带着滔天怒意说道:“当初你不是给朕说过会保住淑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吗?今天你人才走了不到两个时辰,淑妃便肚子痛到失去了知觉,随后便大出血,人到现在还没缓过神来。难道这还不能治你的罪吗?“ 说完,平息了下怒火,对外面的人道:“来人,将此人押进大牢等候发落。“ 第二十九章 危机(二) 姬归宁眼见就要被人拖出殿外,打入大牢,这时候,却听见太子殷墨初从外间走了进来,嘴里说着:“父皇请慢。“顿了顿接着道:“父皇,淑妃娘娘此次出事璇玑公子必然要负责任,但却不应该负主要责任,毕竟她只是一位医者罢了。“ 姬归宁看着殷墨初顶着皇帝的滔天怒意,硬是将话说完,心里情感十分复杂。一方面她很感激他这时候的可以维护,但另一方面又不想自己被他所救,欠他人情。 殷墨初说完话后,见皇帝眉头紧皱对自己非常不满的样子,但他却没有退缩,反而继续开口说道:“父皇,绝大部分的臣子想必都有收到消息,知道璇玑公子被接到宫中为淑妃诊脉。若在这期间,出来事情便将人打入天牢。那么,必然会引起各方的注意。因而,儿臣以为杀人事小,但今后的引起的麻烦该如何解决,更为重要。“ 皇帝看着眼前的太子,从他上回带着这璇玑公子进宫后,便能知道这人是他想收为己用的心腹。但现在事情出了意外,若是被人知晓了其中的隐情,自己又该如何自处?但是,太子说出的话也有几分道理。 如今各方势力蠢蠢欲动,自己这个时候将这江湖人打进天牢。不说其它,就说他号召江湖人士来与皇室挑衅也会造成不可必要的麻烦。想到了这些,遂皱了皱眉,说道:“那依你之见该如何处置?“ 殷墨初看着跪在地上面无表情的人,声音坚定地说道:“不如就暂时将此人禁锢在她所住的行宫之中,这样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也不会让人知晓不应该知晓的消息。“ 皇帝过了半响,从位置上站了起来道:“好吧!那就按照太子说的,你们将此人禁于行宫之中,没有命令不得让任何人随意进出。“ 姬归宁被那些人拉着走出房门之时可以看了眼站在那不动的殷墨初,心里不禁一惊,外面传说六皇子比太子更加得皇帝的宠爱,但依今天的事情看,太子绝对不比六皇子在皇帝的心里地位差。比较按照原先来看,她都是要被打进天牢的人,说不定命都会在牢中没有的人,却被这风姿卓越的男子几句话便改变了。心里便有些纠结于自己当初做出要投靠他的决定是否是正确的。 姬归宁被人带进原先她住的行宫之后,便被人关进了房间之中。她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热茶,回忆着自从进宫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事无巨细地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有些纳闷为何皇帝原先要将自己置于死地?难道就因为淑妃流产吗? 突然间瑜太子殷墨初的对话闪现在脑海之中,他曾经说过自己接触到了皇族秘辛,再联系今天淑妃小产,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在她的脑海中形成,只是现在还缺乏印证。 想到这里不禁叹了口气,原本以为自从来到京中都会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却没有想到这次竟然会栽了这么大的一次跟头。 不过现在被禁足在这里,只能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平常该怎么做便怎么做。更合况,她相信殷墨初无论用什么方法都会将她解禁,这是她的直觉。 太子府中,姜念轻心里泛着说不出的酸意对在心中无比崇拜的男子说道:“殿下何故要为了那一名区区江湖人与圣上起争执,甚至做出反对圣上决议的事情?难道殿下就不怕我们长久以来的计划会因为此时而出了什么纰漏吗?“ 殷墨初瞥了眼面露怒色的女子,清冷的声音响起:“念轻似乎对于孤的决定很是不满?或许做出了什么决议都要一一得到你的同意才能去做吗?“ 姜念轻听着男子的声音与平常说话的语气一样平静,但话中的怒意还是让她心中惊恐不已。便马上跪拜于地上说道:“殿下恕罪,念轻也只是为了殿下着想,怕殿下因为惜才之意而江自己处于陷阱之中,失了圣心,到时候想要后悔便晚了。“ 殷墨初看着眼前的女子,片刻后道:“好了,你起身吧!我这里不需要动不动就向我下跪的谋士,我需要的是有脑子,有能力的人。“顿了顿接着道:“今天的事情虽说事出突然,但我也有心理准备,这件事情必然不像我们表面上看来这么简单。“ 姜念轻起身后,拿出绢帕擦了擦额上的虚汗,道:“那殿下所说的难道是淑妃的孩子保不住的事情不是那位璇玑公子的手笔?那会是谁在宫中有能力并且有条件做出这件事?“ 殷墨初没有回答她的话,闭着眼睛思考着这件事情的所有可能性。一盏茶过后,便起身道:“今天这件事不允许向任何人透露,也不许在百姓中流传。我现在先进宫一趟,你自去做事,不必太过纠结此事。“ 姜念轻看着男子伟岸的背影,一丝情意在眼中浮现。不过一会儿时间脑海中便又出现那被江湖人称璇玑公子的少年身影。暗自皱眉,自从这璇玑公子出现之后,京中似乎出现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开始不受控制的发展。看来一定要找机会看看能不能除了这个人。 殷墨初在在夜里又回到皇宫之中,他本来想要先去问问自己的母妃,看看淑妃之事是否与她有关。但随后想了想,脚步便转向另外的地方,半柱香的时间过后,他随着自己的心意来到了想要到的地方。隐匿身形,飞快地进入其中。 见到今天让自己担心害怕的人竟然安静自如地在灯下看书,不禁放下心情笑了笑说道:“璇玑公子真是在血影江湖上见过大场面的人,如今都差点被送进大牢了,却还有心情在这里看着书,品着茶,随遇而安的性情真是让人不得不佩服。“ 姬归宁放下手中看得津津有味的杂书,看向来人道:“殿下也同样让草民佩服,竟然能够在陛下禁止的情况下还能够到草民的所住之处来见面。“ 殷墨初淡淡一笑,走上前拿起桌上的书看了眼,竟然是聊斋志异,心下莞尔。开口说道:“今夜前来只是想要来安慰你一番,提醒你千万必要自乱阵脚,却没想到如今倒是白来了。“ 姬归宁也淡淡笑开道:“多谢殿下的好意,只是或许殿下来的时候正和草民的心意,毕竟有些猜想正需要殿下的印证?“ 殷墨初看向眼前人一脸笃定自己会答复她疑问的样子,颇感兴趣地说道:“哦!既然如此那归宁就说说看,若是我感兴趣自然会回答。“ 两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然的意味。 第三十章 猜想 姬归宁看着对方眼中的揶揄意味,也不恼。放下手中的书说道:“殿下曾经给草民说过所谓的皇室秘辛,那么今日之事,草民有个大胆的想法。“ 顿了顿,见面前的人没有阻止她说下去的意思,便继续开口道:“草民猜想,或许淑妃娘娘的孩子不会是圣上的。“ 她说完,看见眼前的男子瞳孔一缩,虽然眼里的杀机一闪而过但还是让她看到了。心中一凛,淡淡开口道:“原先草民也是猜想,如今经过殿下这一出已然肯定这件事情是真的。怎么?殿下是打算杀人灭口吗?难道那孩子与殿下有关?“ 殷墨初面露怒气,片刻后才收起心中的怒意,开口道:“璇玑公子果然思绪敏捷,那么快就反应过来了对事物发生的看法。只是孤要给你说句话,即使你再聪明也不要胡乱猜测,淑妃那孩子怎么可能是我的?妄顾伦常的事情不可能是孤做得出来的事情。 姬归宁见眼前的人确实发怒了,遂面带笑意地说道:“殿下真是多虑了,草民说的关系并不是殿下刚才口中的关系。如果殿下真的那样做了,那么草民还会投靠于您吗?我不可能连这点见识都没有。“ 殷墨初见眼前的人笑颜如花,心中了然,这狡猾的女子先前是在耍他,对此似乎还颇为得意,心下微恼。随即全身散发着冷气道:“既然如此,璇玑公子还是不要随意开玩笑为好,不然像刚才那种状况下,可不要怪别人取了径直取了你的性命“ 姬归宁脸上挂着的微笑缓缓收起,同样认真地说道:“既然殿下如此说了,那草民自当不会再如此,只是同样也想提醒殿下一句,如今我们已是联盟,应当要信任彼此才行,否则做出的一切努力终会在有一天功亏一篑。“ 殷墨初,看着眼前女子坚毅的面容,忽而想到自己先前想要将她在天下大定后收为妃子的想法是否应该打消。虽然不能否定的是她对于自己来说比起其他女子的感觉很不一样,但如果影响到了判断力,那么绝计没有必要自惹麻烦。 姬归宁见面前的人看着自己的眼光虽说带了些古怪,但却没有了先前的杀气。便也就不去管它,反正随着时间的流逝,无论是恶意还是善意终将会显露出来。 随着心中所想,开口道:“先前草民说孩子与太子或许有关系,绝对不是指太子会与淑妃做出苟且之事,而是认为做这件事情的或许另有其人。几天前,太后娘娘询问我会不会有人在十年前便被医者判了死刑,十年后却复原。所以我的猜想是,会不会太后将此事告知于圣上,然后,便在悄无声息中把孩子打掉。最后推到了我的身上,由我来做替罪羊。“ 殷墨初,看着眼前的少女,她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半响又听到她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也或许事情比猜想的闹得更大,比如圣上和淑妃娘娘发生争执,随后娘娘流产。但是为何要把事情推到我的身上呢?“ 姬归宁说完后陷入了沉思,突然见听到叩叩敲桌面的声音,思绪便被打断,遂有些不满地看着眼前的人,说道:“殿下为何要打断我的思绪,说不定再猜测下去就会揭露真相也说不定。难道殿下有另外的看法吗?“ 殷墨初淡淡一笑道:“归宁在这里胡乱猜测,追跟到底又有什么用?对于目前的状况来说,你并不能改变什么?“说完,顿了顿见面前的人像是失去雨露的花瓣一般垂着头,了无生气,难得见到这名少女也有不成熟的表情。 “其实,按照你的推理这些事情的发生并不是没有可能,就像你说的父皇与淑妃产生争执导致孩儿没法留在人世间,他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是自己的过错。所以才会把绝大部分的责任都推到了你的身上,借此抒发怒气,也给了淑妃的其他人一个交待。“ 姬归宁见他说的有理,也不反驳,只是现在这种状况该如何是好?现在也不好联系姬武,或许还是应该要靠眼前的人才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殷墨初的思绪也回到了先前的猜测,难道真的如眼前这名少女所想,淑妃的孩子有异?还是说自己的这名父皇因为自己本身多疑猜忌的性格所扰造成了孩子流产,随后又起了反悔之心,不想承认自己的错误,便想将这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一个江湖人士身上。毕竟在那高高在上的父皇看来,璇玑公子这名号只是在江湖上适用,说到底也只是一名在朝中没有任何背景的小角色罢了。因而,随便牺牲掉也无所谓。 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了丝怒意,这让他想起了从前的那件事,无论自己如何跪求都无法改变他的意志。 姬归宁看着眼前的人身上似乎有着隐隐的怒气,不明白这短短的时间他想到了什么?因而用咳嗽的声音唤回了他的神智后,开口说道:“现在事情的发展明确的事情是,必须我必须要尽早从这件事情中脱身而出,所以刚才的那些推测还是要靠殿下去印证。若能脱身,想必对于殿下来说也是大有益处的。“ 殷墨初从自己的思绪间晃过神来,听闻此话,勾唇一笑道:“我觉得经过此事,归宁脱身后,是否应该先给孤一个香吻才对?“说完,见眼前的人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便摊了摊手,无奈地说道:“不过是一个玩笑罢了!归宁何必认真?行了,你就先安心地在这里住着,相信不要多长的时间,你必能脱困。“ 姬归宁点了点头看着眼前的人淡定地走出了自己的房间,皱了皱眉,此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本以为他已经对自己死了心,却不知为何老是开出这些无伤大雅却又让自己莫名生气的玩笑之语。 只是,突然间她的心里闪过一个念头,难道自己对于他做出这样的事情,说出这样的话会生气的原因,只是因为他不是认真的。如果说出的话,是认真的,自己未必就会生气。如此一想,心下便是一惊。瞬间摇了摇头,仿佛这样就能把这个一闪而过的想法退出脑外。 叹了口气,暗暗想着无论如何都想解决眼前这问题才好。不知,为何总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仿佛前面有人挖着大坑等着她一无所惧地往下跳。 第三十一章 时间如白驹过隙,姬归宁被禁止在行宫中已经过了半个月之久,在这期间,没有任何消息传达到她这里。并且,充其量说得上是盟友的殷墨初,自从上回从这里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这里的宫人对于她提出的要求也有求必应,仿佛她从此就要这样在宫中耗上许多年的样子。想到这里,不禁摇了摇头,笑自己的这个想法有些天方夜谭。 很久没有这样轻松的日子,使得她可以暂时什么都不要想。因而,纠结了一会儿也就放下心来,握着笔静静地在站在桌前练字。 她的笔尖才刚触到纸上,便被一声细尖的声音打断。抬头,就见一名太监总管打扮的人,来到她面前,脸色淡淡地说道:“璇玑公子,可在?” 姬归宁听到这声问,皱了皱眉,明明人就在面前还有多问一句,这宫里的人真是麻烦得很。瞥了一眼因为没听到她回话神色就有些晦暗的太监一眼。缓缓开口道:“草民有在。” “陛下有令,宣璇玑公子到御书房,你若是准备好了,现在就和咱家走吧!” 姬归宁看了眼前的人不耐烦的样子,皱了皱眉,嘴里淡淡地说道:“多谢公公走这一趟。只是不知道陛下宣草民是为了何事?” 宣读口意的太监瞧了眼前的少年一眼,看着面相若为女子进了宫中必定能宠冠六宫。只是现在这面相生在了这少年身上,他暗自摇了摇头,真是可惜了。也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少年看人的眼光冷冷淡淡,却又冰凉刺骨,遂冷声开口道:“陛下宣你,去了便知是什么事情?问咱家,也是没有用的,因而少说些无用的话吧!留着那些话去陛下那里说便是。” 姬归宁见这宣读旨意的太监,颇为瞧不起自己的样子,也不计较。只是心里些许思量今天会是什么事情要宣她过去?难道说是淑妃的事情出了什么事?让自己过去是为了能够正式地解决自己。 姬归宁随着太监的步伐而走,一路上多番猜测,最终,摇了摇头,自嘲地一笑。现在做主动权并不掌握在手中,随意在这里猜测也是无用,还不如省着这点精神里,一会用来应付那些可能会针对自己的危机更好。 虽说她住的地方离御书房甚远,但随着带路太监脚步的速度也很快便到了门口。太监让她站在门口等一会,等通禀后再宣她进去。 不过片刻时间,姬归宁便听见太监宣她进去的声音。抿了抿唇,便跨步走进了御书房内。一进去看见里面的人,便习惯性的皱了皱眉,跪在地上问安。 皇帝看着几日不见的少年越发的清雅,丝毫没有被软禁在宫中的惊慌失措,眼里的欣赏一闪而过。威严地开口道:“起身吧!今日叫你过来是因为一些事情需要问你几句话。你必须要坚守本心,勿要弄虚作假。否则就不是在宫中软件你这么简单就了事。” 姬归宁起身后,垂着眼帘道:“谨遵圣上旨意,草民绝对不会说出不得体之话。” 皇帝扫了面前的少年一眼,见她并没有被自己的龙威所影响,暗自点了点头,开口说道:“记得上次让你看淑妃的病症,你是如何对朕说的,今日就当着大家的面对所有的人都说一遍就好,不必顾忌着任何人。” 姬归宁听闻此话后,心里微动。皇帝说的这话似乎颇有深意,这是让自己不要偏袒任何人。只是,他多虑了,自己怎么可能会偏袒这宫中的人。随即也不再多想,将上次对皇帝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 在场的贵妃胡氏,淑妃,以及太子殷墨初,六皇子殷孝廉听到她说淑妃所怀孩子本就胎盘不稳时,众人脸上表情各异。其中属淑妃和六皇子的表情最为精彩,不断地变换着脸色,由青转白又转黑。 六皇子先开口质疑道:“父皇,这璇玑公子众人是闻名于江湖,但终归术业有专攻,怎么可能就因为她一句话便说”母妃所怀的龙子是难以存活于世上的?儿臣以为既然在此之前,宫中的所有御医都没有说出这样的话,那么母妃的孩儿必定是能够成为父皇的孩子,在您的眼前尽孝的。“ 皇帝看了眼神色颇为激动的六皇子,开口说道:”你言语如此激烈,还是身为一个皇子应有的风度吗?朕知道你因为你母妃的原因,所以想要找出一切可以说得通的理由来维护她,但是,朕还没有老眼昏花,所以还轮不到你来质疑朕。“ 六皇子见眼前的天子确实发怒了便也不敢在多言。即便平时他有多疼爱自己,但是这却没有资格来挑战皇帝的龙威。因而,即便心里再不舒服,也不敢再大声反驳,只能双眼带着无穷的怒火看向站在一旁面色平静的平民,江湖上的第一人,人称璇玑公子。 淑妃面色惨白地躺在床上,我见犹怜的样子足以勾起任何男人的保护欲。但以往坚决维护她的人却面色冷淡,还斥责了她的儿子,一时心里难受便咳看几声,急忙拿手绢遮住。 皇帝看向没有开口说话的太子,这个儿子自小心思深沉。性子看似随心所欲,但其实自有章法。遂开口问道:”太子经过现在各方的说法,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姬归宁看着殷墨初,面色平静声音一如以往的冷静说着,”启禀父皇,儿臣以为,先前淑妃的丫鬟指责母妃是害死未出生的皇弟,并不能证明这个人是淑妃娘娘在幕后指使的。而经过先前璇玑公子所说,也可以证明淑妃娘娘确实胎像不稳,以至于在这期间不小心出了意外而她自己却没有注意到也说不定。“ 他说完,见皇帝没有阻止的意思便继续开口说道:”既然现在事实已经清楚,不如就将这个陷害主子的丫头,乱棍打死以儆效尤如何?“ 姬归宁看着眼前的人,淡淡地决定了一个人的注定死亡决定。心里微冷,果然这皇宫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能够生活下去的地方。这些在高位的人可以随意决定一个人的生死,根本就没有管过下面的人的人权,只要定了死罪,就无法逃脱。 第三十二章 惩罚 殷墨初察觉到面前少年不善的目光,或许她是同情了那宫女,但那有如何?毫不在意地勾了勾唇角。只是心里却有些讶异,这位在江湖上闯荡已久的少年却如孩童般童真。那她到底是如何在那险恶的江湖上闯出名声来的。 姬归宁不知道这天之骄子心里是如何想她的?但她此时却对这宫里的人产生了极度厌恶之感。若不是这些人不分青红皂白便将她的家园毁去,如今她还能还是可以做那无忧无虑的少女在山中修习。甚至,自己的父母兄长能够享受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 她心里虽然颇为不爽,但面上却还是一付心如止水的样子,静静地在那里准备等待天子的发落。 皇帝沉吟了半响开口道:“太子所言颇为有理,不管如何就照太子所言,将这宫女拖去乱杖打死,杀鸡儆猴,让后宫也清静清静。必要永远出些不必要的误会,惹得外人笑话。“ 本在床上的休息的淑妃,不知何时已经床上了衣服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脸色惨白无比地说道:“多谢陛下荣恩!只是,宫中就快要有喜事了?这时候将这丫头处死是小,但冲撞了喜气,那就得不偿失了。“ 姬归宁看着眼前的女子,脸色虽白,但却不依然是那种我见犹怜的姿色。在加上,她曾听过传言,皇帝颇为宠爱这名女子。顿时,心下了然,这宫女的性命算是保住了。 果然,皇帝见眼前的宠妃,通身气质激起了他强大的保护欲。遂开口道:“既然爱妃如此深明大义,那便将这罪人发配至倚水阁,在那里好好休养身心,终身不得出阁。“ 姬归宁心里不禁大赞一声,此女子手段高明,既挽回了在皇帝心中的形象,又以这宽宏大量的度量笼络人心。 她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殷墨初,心里暗暗发笑,看来古人说得诚不欺人。这世界上唯有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宁得罪君子也毋要得罪女子与小人。 皇帝看着在场唯一的外人,站在面前波澜不惊的少年,开口说道:“既然现在事实已经清楚,朕也不便处罚你。只是,当初是你保证过会让孩子平安出世,现在出了意外,虽说怪不得你,但也同你有些许关系。便让你在宫中的崇华殿抄写经书十遍,已祭奠朕那未来得及到这世界上看一眼的孩儿吧!“ 姬归宁神色冷淡地跪地谢主荣恩,随后便退下。 走出房外,迈出十步之后,六皇子殷孝廉和太子殷墨初同时出来,两两相对看了许久。还是六皇子先行开口说道:“三个真是好手段,竟然能够让父皇立即转移了目标,弟弟佩服。“ 殷墨初,勾起唇角,淡淡开口说道:“六弟何必自谦,你的手段更是厉害,只是缺少那么点运气罢了。“ 六皇子冷冷地看着站在对面与自己相比丝毫不差,甚至可以说得上是风华绝代的亲哥哥,冷哼了一声,转过身便大步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内。 姬归宁见眼前的两人谈话已毕,便不打算再在原地看热闹,抬起脚步,转身便朝着原先居住的地方走去。在快速走了百步之后,身后的人赶了上来。示意带头的宫人离开后,说道:“归宁今天似乎没有被吓到,害的我还白白担心了一场。“ 殷墨初说完,见眼前的人没有丝毫开口的意思。便接着说道:“难道你就不好奇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姬归宁闻言停住了脚步,看着身旁支开宫人同样停住脚步的男子说道:“若是草民想知道,难道殿下就会全盘告知吗?殿下敢冒这个险吗?“ 殷墨初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少年打扮的女子,笑了笑道:“归宁若是想要知道,我告之于你又有何不可?正如我们先前所说,信任是合作的第一步,不是吗?“ 话音落,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反正这里离你住的地方不远,不如就先去你那里喝杯热茶再说吧!“ 姬归宁,看着眼前的人一脸戏虐的样子,便没好气地说道:“太子殿下就不怕别人将我们这样的行踪告知于那些有心人,到时候会做出对您不利的事情来吗?“ 殷墨初笑出声道:“先前我带你入宫就已经告诉了别人我们之间的关系,如今你已经暂时恢复了自由,我又何必顾及。那些人的想法,想必父皇也会知道的。只要我们不闹出什么事情来,他是不会处理这些的,甚至还会因此而高兴。“ 姬归宁瞥了眼身旁男子在提到那天下间最有权力之人的眼底,似乎带着些鄙然。随即默了默,既然当事人都如此随意,她又何必要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失了风度。 两人走了半柱香过后,终于到了姬归宁原先的住处。两人在房里,泡了杯热茶后,姬归宁带着疑惑开口说道:“今日听太子的意思,似乎那丫鬟陷害主子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不知道殿下现在能否为草民解惑?“ 殷墨初,抿了口茶,云淡风轻地开口说道:“依归宁的见识来看,明显可以看出那丫鬟的用意,只是她跟错了主子。虽说最后免了乱棍打死的结局,但在那样罪人集中的地方,肯定也是生不如死。甚至还会被人杀人灭口。“ 姬归宁静了会开口说道:“这宫里的生存之法直叫人不寒而栗。那这淑妃的事情就这样结束了?不会再被人追究?我总觉得这事情的背后不单单如此。“ 殷墨初勾唇笑道:“这次淑妃的事情只能说是棋差一招,六弟做事还是不够干净啊!“ 姬归宁听到他说到了六皇子,微微诧异地看向男子。 姬归宁也不再兜圈子,径直开口说道:“从淑妃怀孕到流产至今,这一切都是六弟的布置,只是他没有想到即使让自己的母妃受到了折磨仍然没能将我的母妃在父皇心里的位置抹去,造成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结局。“ 姬归宁微微讶异,还待说些什么,外面的太监总管便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第三十三章 识破 姬归宁见那为首的人,脸上带着的些许倨傲,在看到屋内竟然有殷墨初,便立即正了正脸。说道:“崇华殿吴渊拜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殷墨初淡淡地瞥了一眼来人,说道:“起吧!你是负责管理崇华殿的人?虽说父皇让璇玑公子去那里抄写经书,但却没有说连收拾衣物的时间都没有吧?你来的时间为时过早。“ 吴渊跪在地上,垂着头不敢多看这未来很有可能会继承大业的太子殿下。心里不禁暗骂那让他来此受罪的人,嘴里说道:“殿下恕罪,老奴只是来给璇玑公子提醒去那崇华殿需要多添加点衣物,不然到了夜间便是冰冷刺骨。并没有要来此催促之意,请殿下明察。“ 殷墨初,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你便先回去候着吧!本宫自会让人带她过去,你无需多言,做好你自己的事情便好。“ 吴渊点头称是,额头上冒着冷汗,起身低垂着身子快步退出了房间。 姬归宁见来人已经退出,忍不住笑了笑,看着那人退出的样子像是被什么洪水猛兽吓住了一般,莫名地戳中了她的笑点。不过片刻时间便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瞥了眼正在喝茶的男子,暗自嘀咕。此人可不就是洪水猛兽,或许还是那百兽之王。 殷墨初见面前人脸上的笑容如昙花一现,转眼即逝,不知道刚才她为何而笑。随后,便摇了摇头,自己这是在想些什么?无论她因何而笑,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姬归宁,看着眼前的人开口道:“草民心中有一事相询,不知殿下是否能解惑?“顿了顿,见男子并没阻止她说下去的意思,便接着开口说道:“刚才殿下说,淑妃之事是六殿下做事不干净的缘故,本来这事情草民不欲参合,但这事却让我差点身首异处。所以,还是希望殿下看在我们通力协作的份上能够为草民解惑。“ 殷墨初看着眼前的少年,将面前的茶杯填满茶水后,说道:“其实说来给你听听也无妨,反正你也都知晓这宫中的诸多事情。“ “其实,我知道消息的时间不比你现在早多少,但时不等人,就那么毫厘之间便可玩转解决。六弟本来欲要借淑妃流产一事嫁祸于你的同时顺便将我也牵扯出来。让父皇对我失望,使他在父皇心中的位置更加牢固。因而,将淑妃流产之事嫁祸到你身上,通过将你打进大牢,形式逼供说是我和母妃让你如此做的。此举便一举三得,让淑妃肚子可能未出世的小皇子死去的同时打击了我,顺便也将母妃卷进了其中。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淑妃平时所造成的冤孽太多,被人摆了一道,让她误以为是怀了皇子。“ 姬归宁皱了皱眉,疑惑地说道:“可是我给淑妃把过脉,却有喜脉,只是胎像不稳,因而才劝说要想清楚些是否需要这个孩子,如果不甚会造成一尸两命的后果。“说完,目光一闪,抓住了刚才话中的词句说道:“殿下刚才说误以为是怀了皇子,难道宫中有什么秘法能够让没有怀孕的人有喜脉?“ 殷墨初笑了笑说道:“你也猜到了,淑妃是假怀孕。至于你能诊到喜脉,那就只有淑妃和她身边的亲信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后来,这件事被父皇压了下来,正好六弟设计了你,而你的身份给了父皇一个可以对外公开的借口。最后,并没有将贬为奴仆,只是罚你抄写经书,就是做给外人看的罢了。“ 姬归宁恍然大悟,难怪皇帝那么容易就同意不将她打入大牢。原本她还以为是皇帝并没有过于重视这个没有缘分的孩子才如此做的,如今看来,只不过是一切都在那高高在上的人的掌握之中。他们都是可有可无,配合他演戏的旗子。 脸上泛起淡淡的怒色,一瞬间冷静过后说道:“淑妃假怀孕的事情难道皇帝从此以后便不会再追究了吗?毕竟是那么大的事情。连本来不管后宫之事的太后都插手了此事,只怕不会善了了吧!“ 殷墨初冷笑了声,“这是自然,在这皇宫之中所有的人都是听命于父皇。后宫之中偶尔的争执与小打小闹都不会引起他的注意,但如今淑妃的事情却是牵连甚广。原先给淑妃诊脉的御医,以及丫鬟等都逃不过罪责,就连六弟和淑妃自己今后再父皇心里的位置也只怕会有所动摇,所以我才说六弟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姬归宁闻言也笑了笑,想起六皇子那看人的眼神就全身不舒服,遂开口道:“那殿下接下来打算如何做?无论做什么事情,六皇子或许都会抓紧一切机会挽回圣恩,到了那时,殿下在这宫中的处境只怕会愈加艰难。“ 殷墨初冷冷地笑了笑:“六弟此次送的大礼,我虽未收到,但就算如此,怎么能不给他也送去大礼呢?来而不往非礼也!就看六弟的本事吧!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给他和淑妃有任何能够东山再起的机会,否则真到了那天,便会悔之晚矣!“ 姬归宁看着即便眼前的男子脸上有着肃杀之气,但依然不能让人忽视那倾世容颜。再回想着那六皇子的音容笑貌,心里微微叹了口气,这皇家的男儿怎么都生的如此好相貌,难怪能够令天下间的女子趋之若鹜,犹如飞蛾扑火般前仆后继。 殷墨初见眼前的人两只眼睛看着自己,连眨眼都没有,脸上更是一脸遗憾不已的表情。皱了皱眉,开口道:“归宁在想些什么?难道是有什么好方法,不如就先说出来,我们再细细讨论下如何?“ 姬归宁耳边听见悦耳的男声,回过神来,脸上一红。深吸了口气,难道要将刚才自己的想法告诉这个男子吗?那还不会被他嘲笑死。遂待心里平静过后,语调平稳地说道:“并没有什么具体的想法,只是有些苗头而已,具体还需要再想想再向殿下提议。只是现在时间不早了,想必刚才的吴总管已经派了了人在外面等候草民去崇华殿。若是去得迟了,定要惹人不满。因而,草民先请告退,望殿下恕罪。“ 殷墨初淡淡的点了点头,也不再追究刚才的问题,反正问题的答案终究会再某一天通过事实的论据告诉他。 第三十四章 纠葛 崇华殿中,姬归宁将衣物都收拾妥当,便安静地坐在地上,开始抄写经书。这本经书就算抄上一遍也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更何况是十遍。她想到这里不禁苦笑了下,自己终究是落入了别人的全套圈套之中。 看了看这屋子的四周,虽然冷冷清清但却干干净净,这也好。如此清静的地方,也适合她的性子。只是,不知道这宫里的其他人会不会让她安静地呆下去。 娇兰殿中,淑妃脸色苍白地看着眼前的少年,说道:“孝廉,你这是要将母妃置于何处?如今我身边的陪嫁丫鬟都成为了你的踏脚石,那么今后是不是我也会成为你的踏脚石?“ 六皇子殷孝廉,目光在说话的女子身上停留了一瞬便转开,淡淡开口道:“母妃真是多虑了,儿子怎么可能会设计于您?终有一日,我会让您在这后宫之中独揽大权,谁都撼动不了你的位置,到了那时一个小小的陪嫁丫鬟又算的了什么呢?“ 淑妃在听到这儿,眼睛里有一瞬间的光芒一闪而过,但却马上暗淡了下来。垂下眼帘说道:“无论你想要图谋什么?现在只怕都没有机会了。母妃被人设计以为怀了孩子。“顿了顿接着道:“可是骑虎难下,那一时的光芒遮住了我的眼睛。以至于撒下了谎言,估计你父皇已经知晓了这个秘密,但是顾及到顾家所以没有拆穿。但是却没有想到,你竟然想要利用这件事陷害太子。即使,皇上再宠爱于你,恐怕今后也不会再信任你了。“ 殷孝寒,看着躺在床上的这个女子虽然已经三十左右,但那张脸却还是如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一样惹人怜爱。他上前几步,坐在床沿说道:“母妃的容貌就是对付父皇的武器,只要母妃在的一日,儿臣便能有在这宫中的一席之地,能够拥有与太子和燕王的抗衡之力。届时我们又何必做事畏首畏尾。“ 如今,不过就是被父皇看穿了些事实罢了,但父皇不也是在那尔虞我诈之中存活下来,获得大位。更何况,父皇并不喜欢殷墨初,而燕王也只是虚张声势徒有其表罢了。母妃又何必担心在今后父皇对我们的态度会有所改变。“ 淑妃在听到容颜时,脸色一变,双手不自觉地摸上了自己的脸。眼神中带着些许迷茫,但转瞬间却又眼含杀气。嘴里说道:“不错,现在还没有到死路,我又何必忧心。更何况,佛堂里的那个珍妃,以及贵妃胡氏她们都没有死,我凭什么要比她们早死。即使到了某天我要死了也会将这两个女人一起拉着给我做垫背。“ 殷孝廉看着眼前有些发狂的女人,眼中的的诧异一闪而过。他已经好久没有看见自己的母妃像现在这个样子过。到底佛堂里的珍妃和那贵妃胡氏和她三人之间到底有什么纠葛?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也没听到自己的母妃从嘴里吐露出一个字来。 借此机会,殷孝廉好似无意间问道一般说道:“记得儿时,母妃也有像今天这般对于提到两人都咬牙切齿,现在孩儿已经长大了,能够为母亲分忧了。不知道母妃能够给儿子一解这多年问题的答案吗?“ 淑妃缓过神来,拉过少年的手温柔的语气仿佛刚才带着杀意的话不是她说过的一般开口道:“如今你已经长大了,确实也该让你知道一些事情。只是在知道这些事情后,你要发誓绝对不能泄露给第二个人知道。要不然,必然会有大祸降临。“ 殷孝廉见面前的女子,脸上的表情十分认真,并且带着些许他看不透的决绝。遂沉默地点了点头道:“母妃放心,孩儿绝度不会向外人说起半句话。“ 淑妃见他说话没有欺骗自己的意向后,开口说道:“其实母妃当年并不是自愿进宫的。当时,我曾经与朝阳公主同时爱恋着一个人,只是那人当时心无旁骛只想着给国家建功立业,丝毫不把儿女情长放在眼底。直到最后,他还是被他心中的信仰说害得身首分离,家破人亡的下场。“ “而在这之前,我儿时便与那人相识,进宫之后的多年后,又重逢。只是,当时过于幼稚,认为年龄不是差距,想要和那人私逃于楚国,没想到,被贵妃胡氏和珍妃两人联手在冷宫里被逼着跳进冰冷刺骨的井中,差点就让他们得手了。虽然最后被那人所救,但终究落下了病根,不能生育。所以,这次又有了孩子的迹象让我重新燃起了希望。只是,没有想到这只是胡氏的计谋,想要让我自寻死路。“ 殷孝廉皱着眉,半响开口道:“原来母妃与她们二人之间还有这般纠葛。只是母妃难道不知道,父皇在多年前已经被御医宣判了不能生育子嗣了吗?若是您这次真的有孕,只怕他也不会放过诛杀您和傅家的机会。这次之所以放过了我们,猜想是他第一不想过于早地拔掉傅家这枚钉子,二也是知道你是受人陷害,不然也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糊涂的事情来。三想来也是他男人的尊严受不得人去挑衅。“ 淑妃闻言,笑了笑说道:“皇儿你还是单纯了些,你的父皇怎么可能如传言一般不能生育,只是他不想再让我们这些人再次有孕罢了。在他的心中只有那人才能够有资格给他生下孩子,我们都不过是她的替代品罢了。“ 姬归宁在崇华殿中,看着手中在半盏茶前太子殷墨初送来的纸条。看完后,皱着眉,诧异自语,“替代品?这是什么意思?问题解答了一半又不肯接着往下说,真是吊人胃口。看来他这是想要我出去了之后在细细地详细说这件事情吧!只是……“姬归宁看了看面前的经书,要等十遍全部抄写完,想必还早着呢!这时候,她不禁有些后悔为什么进宫里来了。在这里除了殷墨初给出的消息外,任何别的消息都收不到,也不知道姬武那里会不会着急。万一他一急躁起来闹出什么事情来可不好收场啊! 第三十五章 威胁 被念叨的姬武确实着急万分,通过宫里传来的消息也只是知道,璇玑公子被皇上囚禁。但是为了何时被囚,他们目前也没有方法知晓。正在他头疼万分的情况之下,府里的下人将一张信条递了上来,说是太子府的人特来给姬府送信。 姬武听到太子府,眉头就是一皱,想到那个容貌比女人还要精致的男子人就不舒服。尤其是那男子看向主子的眼神,让他更为警惕。如今手中的这份消息是从他府上传来的,也不知道是否为真。 犹疑了片刻,便打开了信条。里面短短的几句话,就将姬归宁在宫中所发生的事情陈述清楚,并且让他不要妄自做主。若不然,到时闹了起来,后果可不是谁都能收拾得了的。 太子府上,殷墨初看着送信回来的人道:“消息已经送到姬府上了?“在得到侍从肯定的消息后,便不再多言,示意眼前的人出去。 待人退出房间后,从屏风后走出一名女子,便是姜念轻。 她看着面前的男子,犹豫了会儿,终是开口说道:“殿下这是打算将璇玑公子招募过到府上吗?属下以为,这位璇玑公子若是真地投靠了殿下,想必也不是出自真心。不然,也不会过了这么久才愿意来协助殿下成就大业。“ 殷墨初,瞥了一眼跟随自己多年的女子,说道:“凡是不能看表面,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加清楚。更何况话说回来,难道你跟着我就没有私心吗?我记得你的家族到现在还在边疆做劳役吧!你投靠于我,难道不是为了你自己家族的崛起而做出的选择吗?“ 姜念轻听到此话中虽然没有怪罪之意,但却能感觉出,极少动怒的太子,因为刚才自己的话而产生了一丝怒气。虽然马上便消逝去,但也足够让她心惊的。遂立即跪下,垂着眼帘说道:“请殿下恕罪,念轻也是为了殿下着想,属下认为璇玑公子靠近殿下的心思并不单纯,害怕殿下受他蒙骗,到时候得不偿失。“ 殷墨初看着眼前的跪拜于地的女子,皱了皱眉,也不知道为何,自从要接触姬归宁以来,自己身边这名跟随多年的人却十分不喜。也许是来自于她们是同一性别而引发的同性相斥吧!女人果然是靠直觉活着的动物。透过眼前的人,脑海中出现现在孩子崇华殿上奋笔直书的倩影。忍不住笑了笑,会不会那人也是这样不加掩饰地讨厌姜念轻。如果真是这样,那真是太有趣了。 姬归宁在崇华殿里抄写这经书,突然无故打了个喷嚏。皱了皱眉,难道是谁在背后嚼舌头,说她什么坏话?想来想去会讨论她的无非就是那几个人。只是其他人估计都没有太子府上的那个人更为了解她吧!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目前还是好好地把这经书都写完,才有办法谋划别的事情。不然想得再多也会无济于事。 看着已经抄写了大半的经书,她忍不住在心里暗骂那高高在上掌握皇权的人。自己就因为他的一句话,现在要在这里默默地抄写经书,什么都不能做。她已经好久没有这种被禁锢的感觉了,心里真是有些不舒服呢! 姬归宁缓过神来后,便执笔继续在纸上抄写。手里的笔尖已经触到了宣纸上时,被一股陌生的气息打断。只见,白色的纸张之上,一滴鲜红的血液在上面渲染开来。同时,她被身后的一人用剑架到了脖子上,鼻尖闻到了些许血腥味。 双方沉默了半响,姬归宁开口说道:“这位兄台,你确定要用这样的姿势继续维持下去吗?我想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因为身上的伤而痛晕过去吧!到时候只怕这殿里不会像现在这样安静了吧!到时候那些宫里的人可不会像我一样,有那么好的耐心会陪你继续僵持下去。“ 站在她身后的人,听完她说的话后,依然坚持敌不动我不动的状态,用剑相要挟。 姬归宁叹了口气说道:“兄台,你就算是不相信我的话,难道你还不相信你在的身体吗?不如我们现在做笔交易如何?你先放开我,让我能够有安全感。在此同时,我也不会向外面的人告发你如何?我认为这是非常利于你的交易。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她说完后,过了半响也不见身后的人有动作。暗自叹了口气,将藏在衣袖里的粉末盒子,缓缓地放了出来。想找机会将身后的人一举晕倒,再来讨论该怎么处置这人的事情。 就在她已经感觉到身后的人精神不济,随时都会晕倒在地的状态下,便想找机会解救自己的困境。身后的人,声音略显低沉地说道:“如果我放开了,那么你确定你不会大声喊叫或者做出别的事情来,那么我现在就可以放开你。但是,如果你做出了什么事情,那么我就算是拼了这条性命也会将你拉着陪葬。“ 话音刚落下,就听见他咳嗽的声音,顿了顿才接着说道:“如果你同意刚才我说的话,就点点头,那么我手中的剑就会慢慢离开你的身体。“ 姬归宁听完话后,便点了点头,并且口中答道:“阁下说的我同意,一会你若是放开后,我绝对不会向外面高声呐喊。毕竟比起您来,我没有武功修为,如何能够阻挡你的致命一击。因此,你完全可以放心,我不会做出别的事情来。“ 姬归宁说完后,感觉架在自己身上的剑慢慢地离开了自己的身体。在完全没有威胁后,她转过身来,向后退了一步,打量着眼前的人。 只见来人蒙着黑纱,穿着宫里太监一般的服装,站在那里,想必是受了重伤,那支拿着剑的手在她不住地打量下,微微颤抖着。 这神秘人在她打量着的同时,双眼也看着她。半响才开口说道:“看样子你不像是这宫里的人。你到底是何人?为何会在这里抄写经书?“ 姬归宁将双手背于身后,微微一笑开口道:“阁下又是何人,竟然是这身打扮。“ 第三十六章 疑惑 话说完,借着光亮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忽而眼底的讶异一闪而过地说道:“你是那位在宴会上的异族王子?“见对方只是瞧着自己似笑非笑,便开口道:“王子不知为何这身打扮?难道是有换装的癖好吗?“ 被姬归宁口中所称的王子开口说道:“璇玑公子果然不简单,宴会事情隔了那么久,我们也没有直接接触过,还能够想起本王子。“勾了勾唇道:“没错,本王子名为,卡斯特。说起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分啊!你要不要考虑和本王子去我的家乡,那里我想你会喜欢的。“ 姬归宁皱了皱眉,不知他口中的缘分是什么意思,想不通便不再多想开口说道:“多谢王子欣赏,只是楚国河山甚好。王子的好意,只好推却了。更何况,现如今王子这样还能否会回到您的家乡都是个问题了吧!“ 卡斯特看着眼前的人,毫无畏惧地看向自己。他可以肯定,就算将手上的短剑直接刺进他的喉咙,面前这人也不会发出一丁点的声音。暗自叹了口气,这大楚连一名江湖术士都能如此毫不畏惧自己,坚守自己的本行,以及一个国家的尊严。为何自己的兄弟姐妹却不能够团结一致对抗外敌。 姬归宁见眼前的人定定地看着自己,但似乎又透过自己看向别处。遂不耐开口说道:“王子还是要和草民如此站在这里等着别人来抓吗?“ 卡斯特被这清澈见底地声音回过神来后,开口说道:“璇玑公子这是什么意思?是想要威胁于本王子吗?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若是一会儿我被人抓住了,那么我定会招供说你是幕后指使者。就不相信你们那多疑的皇帝陛下,会相信你的清白。“ 姬归宁面含怒气地看着他道:“王子不喜欢受人威胁,那现在反过来,您确是在威胁我吗?姬算是你冤枉了我,但你能肯定圣上会相信你说的话吗?“ 卡斯特看着眼前的人,哈哈大笑道:“璇玑公子似乎没有听清楚我刚才说的意思。“顿了顿,在眼前的少年即将暴走时才接着说道:“不管事实究竟如何,现在出了事情。只要我一口坚持是我们两人共同谋划的事情,那么,你说大楚的皇帝会相信你呢?还是相信我?听说他为人很是谨慎。只怕到时候会做出宁愿杀错也绝不放过的命令吧!到了那时,你又将如何自处呢?是抗旨还是遵从,直至失去了自己的小命。“ 姬归宁看着映入眼帘的人一脸得意的样子,脑海里才不断地判断眼前的的形势。这个异国王子说得没有错,若是他真的招供了说自己和他里应外合做坏事。那么,到时候无论事态发展到如何?她都将和那时候被身首异处的家人一般,被杀掉,成为刀下亡魂。 到了那时,想必谁也都不能救她了罢! 卡斯特说完话后,便站立在那里等候姬归宁的回话,但是直到现在,这名少年还在神游太虚,没有回答自己的话。但,却也不能再给他多的时间。敌人马上就要赶过来,实在不行只能假装被俘等到那人的救援。 姬归宁自然是不知道面前威胁着自己的异国王子,心里已经在转了那么多个弯道。她细细地看着眼前的人。先前没有细看,眼前的王子穿着太监服装,而不是穿着夜行衣。嗯?夜?她打量这四周的环境之后,愣了片刻。 此人是在太过于激进也过于大胆,现在还是白天,他竟然只穿着太监的服装处出现在这里,这实在不能够用常理来推断。 姬归宁开口道:“王子说话也太过于不留情面,我也没有说过不帮助你的话。只是,我想要知道这个时间你为何会穿着这样出现在这里?若是不把这件事讲清楚些,那么我不介意,让那些抓你的人来这,最后把你送到大牢里去等候发落。 这样一来,我不过是片刻的委屈之后,便能恢复自由身,但王子有极大的变动性。只要将你独闯楚国宫殿这件事传到江湖上,相信您的兄长会巴不得你永远留在此间。“ 卡斯特沉默了半响将手中的短剑收起,找了个位置坐下,喝了口水后。璇玑公子果然不同凡响,已经能够有威胁到身体的事件发生后,依然能够保持头脑的警惕性,不会那么容易受到他话语间的挑拨。 他淡淡一笑道:“既然璇玑公子如此说,那本王子就暂时性地相信你一回。更何况这件事和你说了,也没有大不了的。我此次来到楚宫里面是为了拿回一样东西的?而那样东西并不属于你们楚国。“ 他话音刚落,就见刚才收到胁迫的少年一如平常般地坐在身侧不远处的位置上,疑惑地开口询问:“王子所说的东西,不属于楚国。难道那件东西就属于你们国家吗?或者说属于你?王子最好还是不要对我耍什么花招为好?“ 姬归宁说完,见面前的异国王子,摊了摊手道:“璇玑公子实在过于小心,我刚才说的语句间的确是实话。但是你不愿意相信,那么我又有什么办法呢?只是公子刚才已经答应了我,会放我一条生路,那么就绝对不能言而无信。“ 姬归宁也同样地摊手说道:“王子怎么能够怪我言而无信呢?只是王子语焉不详,让人如何才能相信话中的真实性呢?万一是假的消息,那于我而言又有什么好处呢?王子何必要在语言上攻击我呢?“ 卡斯特盯着眼前的人,半响叹了口气说道:“罢了,给你说了也可以,反正对于你而言基本没有用处。“ 姬归宁不置可否地端坐在那里,将手里的热茶抿了口后,耳边才听见男子的低低的声音说道:“那是一张玉牌,对于我族来说极其重要的东西,拿到了它可以号令我们族人拥护与我,这也是我来到楚国最为重要的原因,现在璇玑公子该相信我所说的话了吧!“ 第三十七章 变故 姬归宁听到这里,直觉告诉她,面前的这位异族王子说的话很有可能是真的。只是现在该怎么处理才好,看他的样子显然是身体哪出受了伤,不然也不会有血腥味渗透在鼻尖。 脑海里在思索着处理的方案,毕竟现在,她自己也身处在风口浪尖,若因为此事再被皇帝知道,无论她本身是否无辜,但现在他们两人之间同在一个房间里,就足以那个高高在上的人治她的罪名。 卡斯特看着眼前的少年,听完他说的话后并没有接着追问,而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自己,好像在思索什么事情一般。眯了眯眼,继续开口说道:“若是璇玑公子这次能够帮助本王子脱离困境,那么我可以在这里以我的名字发誓,若是公子下次到我们国家,那么我们必然将公子奉为桌上宾,享受在那里的所有一般贵族都有的权利。“ 姬归宁打量着眼前的人,很明显他的脸色并不是很好,像是失血过多的样子。笑了笑道:“既然王子如此有诚意,那么草民又何必推辞。只是,王子这次做事似乎太过于马虎了。大白天地也敢到皇宫里面偷东西,就不怕被人擒住那么不说是东西,就连王子的人估计都会出现大问题,到时候你们又该怎么办呢?“ 卡斯特见眼前的人眼底虽然警惕性未除,但至少有松口放他一马的样子,遂急忙开口解释道:“公子有所不知,一年当中只有今天是能拿到这个玉牌的机会。如果错过了今日,那么便要等到来年才行。若放成原来,我必然会耐心地等下去,并且抓住机会不让人知晓。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了,时间紧迫,因而不允许我再无限制地拖延下去。“ 姬归宁能够听到此人话语之间的急切,但是这摊子事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做好的。想了想还是应该先解决掉眼前的,便默默地坐在桌前,将半个时辰前泡的茶,到给了,这位异族王子。他们国家的形式她也有所耳闻,听闻他们的皇帝将要过世,很有可能就是这一两天的事情。但是,现在站在面前的这人却没法赶回去见最后一面。反而,他的几位兄长都在那里尽孝。且不管他现在是为了国事还是私事都没有办法那么快的赶回去,从而使别人略施小计他便在那里毫无招架之力。 想到这里,她突然瞳孔略微的放大,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人。莫非他所说的玉牌就相当于楚国将军手里拿着能够号令所有军事的虎符? 若是这样也就不难理解面前的这人为什么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也要在皇宫里偷东西了。只是他不了解形势,如果那个玉牌真的向她所想的那样,那么便绝对不会让他那么容易就拿到手,绝对还有后招。 姬归宁看着眼前的人坐立不安的样子,淡淡地喝了口茶,道:“王子现在开始紧张了,还算是有药可救。只是我想这里并不是王子能够调养身体的地方,东西若是没有拿到手,下次要再去取便悔之晚矣!“ 卡斯特抓了抓头,看着再喝茶的某人,她的影像和目前在已经很熟悉的那个男子感觉上很一样,二人都有很有相似之处。 姬归宁见眼前的人不再说话后,站在那里打量着自己。也就由着他看,开口说道:“如果王子对于先前我二人之间打好协议,没有异议,那便开口说到:“我想一会便会有追兵来到这里,那么王子请先找个地方躲上一会儿的时间,待危急过后再出来。王子以为如何?“ 正在两人互相的试探中,有御前侍卫,来到这里,在门外询问。 卡斯特没有办法,只能按照这位璇玑公子说的话去做。 第三十八章 妥协 两人达成协议不久,便有人在外间想要进到这里搜查,若不是这里是皇宫里颇为重要的地方,那些人便会直接进到里间进行搜查。 卡斯特看了眼前这个少年一眼,直觉告诉他,必须要相信这个才见过两次面的人。因而在迟疑了片刻后,便躲进角落的帘子后。 姬归宁看着闯进殿里的侍卫,每个人的脸上的表情皆是面容严肃。将手背在身后,冷静地发问:“诸位,不知道你们到这里有何事情要做?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带头的人,看了眼面前的少年,略带疑惑,直到他身侧的人在他的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话,才开口说道:“璇玑公子请恕罪,不知道可否看到有什么可疑的人进到这里来?“顿了顿接着解释道:“若是有看到那人,还请一定要实话实说。因为,那人极度危险,若是他伤到了您可就不好了。“ 姬归宁故作惊讶地说道:“哦?难道你们要抓捕的人是刺客?“说完,皱了皱眉开口道:“可是刚才没有什么人进到这殿中,因而看到你们还十分诧异。因为,我听说这里在平常也极少人能够进到这里。“ 她后面说的话意在提醒现在进来搜查的这些人要注意场合,这个崇华殿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得来的。 果然在她说完没有多久后,进来的这些带刀侍卫,彼此面面相视了一会。便开口道:“既然公子没有看见可疑的人,那我们就去别的地方搜查了。打扰公子了,我们走。“ 卡斯特在那些人都走了后,便看着面前的少年,说道:“璇玑公子果然好胆识,今日多谢公子,那么本王这就告辞了。“ 姬归宁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抬眼看着眼前的异族男子说道:“今日我帮助王子这么个大忙,就凭借王子一句到了您的国家奉为座上宾就打发了吗?“ 卡斯特看着眼前的少年脸上似笑非笑地表情,皱眉说道:“那么璇玑公子打算如何?要知道现在那些侍卫已经走了,要是你现在告密,那么死的可是我们两个人。“ 姬归宁淡淡一笑,走到椅子上了给自己倒了杯热茶,说道:“草民可是没有什么好怕的,反正丢的也是这一条命。可是王子却不一样了,您可是想要拿到的东西想必还没有拿到吧!而且再您的国家对您虎视眈眈的多了去了,相信您是不会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吧!我劝王子还是要快些考虑清楚才好,要是一会刚才那些侍卫查到您的住处,发现您不在,那我想不用我告密,您也会被人发现吧!“ 卡斯特目露凶光地盯着眼前的少年,半响叹了口气,走到对面坐了下去,无奈地说道:“那么你现在想要怎么样?先说好,我可是没有办法帮助你在江湖上做什么事情的,因为我也不是你们本国人。“ 姬归宁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在面前的人即将要发飙前,收起脸上的笑容说道:“放心,草民也不会让你做什么江湖中的事情。第一,我没有必要;第二,也正如您所说的那样不是本国人在江湖上也很少能够帮得上忙。而我要您做的事情也很简单。若是您哪天偷到了那枚玉符,那么,但我需要借助您的帮助之时,您必须出兵帮助于我。“ 卡斯特有些意外地看着眼前的少年,本以为他会提出让自己给他多少银子的问题。没有想到竟然是若是某天他出了事情,那么自己将要倾尽本国的兵力也要帮助她一个大忙。 卡斯特不得不认真地考虑清楚,毕竟如果一个弄不好不止面前的少年性命会丢,自己也也将被那些老顽固以失查的借口逼迫自己让位。甚至,会因为此事判自己通国。在脑海里面无数个念头冒气,片刻后便一锤定音地答应了下来。毕竟他眼光再差也不可能判定错,眼前的人在将来必定会有大成就。 姬归宁见他答应了下来,便放松了心情,提醒道:“既然今日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我想,王子在接下来的时间内都要在自己的房间里等待。若不然,就会有被暴露的风险。“ 卡斯特看着眼前的人眼底一点慌张之色也没有,遂点了点头道:“好的,多谢公子提醒。我现在便回到住处,如果接下来事情还有什么后续发展,便还要麻烦公子你替本王解决这问题。必有重谢,而且不是包含在刚才我们达成协议的合同里面。“ 姬归宁在异族的王子走了后,松了一口气,这人要不是闯进了她住的地方,便不会有那么多麻烦的事情等着她处理。不说别的,就说那东宫之主,今日事情闹得这样大还是在自己所住的地方附近出现,那么无论他是否会知道真相,那么必然会联想到事情或许会与自己有关系。那么,到时候便更加麻烦。 正在思索想要找出合理的理由让那位太子殿下不要在有异心上。就见本在崇华殿服侍的宫人走了进来说道:“璇玑公子的经书抄写得怎样了?刚才陛下身边的刘公公来过,说如何公子的的经书若是抄写得差不多了,便可以将手中写完的东西呈到慈宁宫中去。“ 姬归宁诧异地看着传话的小宫女,皇帝这是什么意思?让她去见端太后,到底是抱着什么样心态要让她去见太后。 姬归宁声音清冷地说道:“好的,多谢!我这经书大部分都抄写完成了,只是写到后面字迹稍微有点乱,恐怕会让太后娘娘稍微有些嫌弃。“ 传话的宫人垂着头说道:“公子不必过谦,只是,现在既然公子觉得自己可以了,那么我们现在就去慈宁宫好了,不要让陛下二次来催。“ 姬归宁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心里暗想着也好。经过刚才那件事,这个崇华殿已经引起了嫌疑,若是自己让皇帝起了疑心,那么无论是谁都不好收场了。 姬归宁将已经抄写好的大部分经书带着,随着带头的宫人前往慈宁宫方向,她总觉得这次让她过去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第三十九章 试探 姬归宁进到慈宁宫中,看见了那位在后宫当中最有权力的女人。算起来这是她第二次到这里了,只是上回到这里之后就麻烦不断,这次又来了这里,会不会有更大的麻烦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都会等着她? 端太后打量着眼前的少年,目光复杂。原本以为这个人将会必死无疑,却没有想到皇帝竟然留了他一命。当初是故意让他知道皇帝在十年前便被判不能有子嗣,就是想要将这消息从他口中传出去,继而将淑妃发配至冷宫中,没有想到竟然就因为一时的大意,现在什么事情目的也没有达成。想到这里,心里不禁叹了口气,看着少年的目光变得更加清冷。 姬归您跪在地上,没有抬头也能够感受到那冰冷的目光。但却从容不迫地接受那道视线,毕竟太后权利再大业大不过皇帝,不是吗? 直到跪了有半柱香的时间,她才听到起身的声音。轻吁了口气,跪了这么久,腿有些麻了。垂着头听见段太后的语气平常,但却带着些许的威胁之意对她说道:“璇玑公子不必害怕,哀家让你来,其实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听说皇帝让你抄写了经书,所以想让你将那经书拿来给哀家看看。“ 姬归宁飞快地抬眼看了下眼前的女子,开口道:“禀太后娘娘,经书虽然是草民抄写的,但还没有仔细检查过是否有遗漏的篇章未抄写,因而太后娘娘让人来拿时,颇有些迟疑,耽搁了一点时间,还请太后娘娘恕罪。“ 端太后听完话后,面上笑了笑说道:没有关系,真要说起来,那还是我这老太婆心急了些,因为最近哀家刚好要出门去佛寺一趟,刚好你的经书也抄写好了,便正好拿去化缘给百姓积点福,谈不上什么恕罪不恕罪的。“ 顿了顿,接着说道:“只是璇玑公子听闻你是江湖中人,想必日常行事都是按着自己的性子随意惯了。但是在这里,在这大楚的皇宫之中。璇玑公子想必应该也非常清楚,在这里生活,有很多的身不由已,但都不能按照你以前在江湖中随意做事。否则要是把你的性命都搭上的话,那可真是得不偿失啊!“ 姬归宁听到面前的人话中有话地告诫自己,想必是不想让她去调查那些所谓的事实真相。也不想要更多的人知道这些皇家秘闻。 想清楚后,便开口说道:“多谢太后娘娘的提醒,草民一定记在心里,一刻也不敢松口说出一些是是而非的话语。“ 段太后看着眼前的少年一脸的波澜不惊的样子,暗自点了点头,这样的人才是我们大楚需要的朝臣,不管自己本事如何,但遇事一定要沉着,不能够自乱了阵脚,让敌军找到破绽。 端了口水,接着说道:“你是太子宫里的人吧!这些事情我不和你说,将来只怕你会承受不住压力给身边的人带去麻烦,自己还尤不自知。“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见外面传太子要进慈宁宫中的消息,都各自一怔。随后,端太后,便开口说道:“赶紧让太子进来,外面风大,可不要着凉了才好。“ 姬归宁看着俊逸的身姿缓缓破光而入,逆着光看不到那面上的表情,只能听到那独有的清冷声音带着点玩笑之意开口说道:“皇主母速度真是快啊!孙儿还想要找璇玑公子拿一张字帖拿去给下面的人赏玩一番,毕竟在江湖上,璇玑公子的字可是一字千金啊!“ 端太后听闻此话后,面露诧异地看了看少年后,再转向自己的皇孙。将人拉到身边说道:“是吗?皇儿这是喜欢上这璇玑公子了?那也好,不如就让你父皇将他赐给你作为你的手下不是正好?“ 姬归宁听到了这,眉目一皱,散发出一丝阴郁之气,但却马上便像烟雾一般散去。此刻她的心里十分地恼怒这端太后说出的话。似乎她只是可有可无的人,能够随意便被这些上位者赏赐于人。可是,她又不是那些在宫里的宫人,这太后说出的话怎么那么古怪,直觉告诉她有哪里不太对劲。 太子殷墨初似笑非笑地看了眼面前的少年,一瞬后,转向专注看着自己的祖母,说道:“祖母说话可真是玩笑了,璇玑公子是连父皇都会夸赞的人,孙儿怎么能收他为下属呢?更何况,现在虽然淑妃娘娘的事情已经搞清楚了,但璇玑公子在这件事情上也难辞其咎,祖母想要将他赏赐给儿臣,这让父皇该如何想?让六弟又该怎么想呢?“ 端太后,呀了一声是真是假地懊恼地说道:“是啊!哀家也是老糊涂了,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说这样的话。这不是明摆着让你的父皇和六弟恼怒于你?还是哀家的好孙儿想法周全些,莫不然到了最后还不知道该如何收场呢?“ 端太后说完,看了会面前的孙子,开口说道:听说今日白天有刺客竟然公然在皇宫里活跃?不知道现在情况如何了?哀家最烦你父皇的那些个莺莺燕燕,出了事情就像是天都塌下来了一样,没有一点承受力。今儿出了这事,想必用不了多久,她们便会成群结队地来我这慈宁宫中烦我这老人家了。“ 殷墨初,淡淡地笑了笑说道:“若是皇祖母烦了就大可不必让她们到您这慈宁宫里排队,那您可不就清静了吗?更何况您还是青春年少的模样,哪里就是老人家了。“ 姬归宁听到这里眼中带着诧异看着太子殷墨初。实在想不到面前的这个冷清的男人还会讲些好听的话来哄着长辈,虽然他说的也是事实。眼前的太后年纪虽然五十左右,但因为保养得宜看上去却还是像三十多的姑娘一般。 和她有同样感觉的端太后,也嗔怒地轻拍了下孙子的手道:“你这张嘴啊!肯定是被你那六弟给影响了,这说出的话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不说别的,那难道你的母妃来,你也让哀家拒之门外吗?“ 殷墨初面带笑容,也不否认。他眼角余光看见在这里站立已久的人,目光里也带着诧异。心里暗暗笑了笑,想必她也是如祖母这般想的吧! 祖孙间正在笑着聊着家常,忽然进门一个小太监,目光在几人身上游离了片刻,开口道:“禀太后娘娘,太子殿下。刚才侍卫已经将刺客抓到,皇上让小的来换殿下去主殿。“ 姬归宁听着这小太监的话,心里一惊,难道卡斯特王子没有逃掉,还是被抓到了? 第四十章 失言 姬归宁能感觉到,在那太监说抓到刺客的那瞬间,殷墨初曾经看了她一眼。心里不禁一惊,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今天在崇华殿发生的事情,面前的这个男人竟然在掌握之中。 她有些许的紧张看着殷墨初点头了解后,便让那太监下去了。随了正了正色道:“祖母今天实在是没有时间,孙儿下回必定会用充裕的时间来陪祖母。“ 端太后,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说道:“今儿你能抽空来祖母这儿,已经让哀家很是开心了。估摸着今晚饭都会多吃些。身为皇家人,任何事情都比不得身上的责任重要。好了,话说到这里,哀家也就不多说,想必你也是明白的。既然有事情,那就快去处理吧!不要让你父皇等久了,那样别人可要多话了。“ 殷墨初称是,起身后,走了几步,转过身来,看着站在一旁看他们祖孙聊天的少年,开口说道:“璇玑公子,今儿想必还没有给父皇禀告过成果吧!不如就和我一道去如何?或许一会的事情还需要公子帮忙也说不定。“ 姬归宁看着眼前俊俏的男子,随后便听到端太后冷清地说道:“行了,既然太子这样说,你便和太子一道去吧!只是哀家要提醒你,在这宫里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都要心里有个数。不然,有一天人莫名其妙地消失在这世界上,那可就没有后悔药可吃了。“ 她听着太后说的话中有话,嘴里乖巧地称是。随后,便随着太子的步伐走出了,让她极度不舒服的慈宁宫。 端太后身边的宫人看着远去的背影逐渐消失在眼前。垂着眼眸,说道:“太后就这么便放他走了,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宫人说完话后,半响才听到太后的冷淡地声音说道:“不放他走又如何?难道杀了他吗?淑妃的事情,想必他不是很清楚。就算他知道真相又如何?难道还能在民间到处说吗?谅他一个平民就算在江湖上多么呼风唤雨,难道还敢明着胆子和皇家作对吗?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想必这宫里也肯帝是异主了。“ 宫人,听到最后,全身打了个冷颤。异主?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难道面前的主子已经预感到了什么,所以才脱口而出这句话?那这慈宁宫未来究竟会如何,就还是个未知数了。 姬归宁走在男人身后两步的位置,既不靠近也不离开。同时她的脑海中还在思索先前听到刺客被抓的消息,这对于她来说并不能算得上是好消息,或者说是坏消息。虽然那异族王子和她两人之间的君子协议,并没有事实论据,但只需要他在皇帝面前吐露出一点,那自己便会被皇帝的多疑之心,抱着宁杀错不放过的思想,赐死。 想到这里,她现在急需想要知道那刺客的状况,以及太子殷墨初对于自己的这个君子协议是否知晓。 从慈宁宫中出来后,她便看出来,这殷墨初是故意到慈宁宫中小坐,逗端太后笑的。其目的便是将她从慈宁宫中完好无损地带出来。既然是他故意这么做的,就肯定是有理由,那么到底是什么呢?才能让殷墨初出马。 随着前面人的步伐跟着走了一盏茶的时间过后,前面的人终于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殷墨初看着亦步亦趋地跟着自己的人儿,说道:“璇玑公子是否有话说,自从慈宁宫中出来,便很是小心翼翼地跟随本太子的脚步行走。照你这速度,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走到父皇的面前呢?“ 姬归宁皱着眉看着转过身来的男人,心里暗骂还不是你让我跟着一道去见皇帝的?然后在前面走路又慢吞吞的。现在还有理由说她故意拖延时间,不愿意去见皇帝。面前这人现在真是越来越可耻了。 她没好气地瞥了一眼面前的人,便迅速地垂下眼眸,心平气和地说道:“请太子殿下恕罪。草民也是按照殿下的步伐来行走的,半点不敢越过殿下。更何况,先前在慈宁宫中时,是殿下当着太后娘娘的面让草民跟着您一块去见圣上。既然如此说,草民又怎么敢擅自依照自己的性子行动呢?若是被太后娘娘知晓了,到时候就应该不止是将草民带去慈宁宫中罚站那么简单了。“ 殷墨初听完话后,不禁哈哈大笑。随后,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面前的人儿看上去确实是恼了,想必先前在慈宁宫中心里便已经十分不耐,出来后听到他说出几句带刺的话后便迫不及待地像是温柔的小猫,突然间伸出了自己的利爪,依照自己的本能来保护自己。 大笑过后,声音一如以往般清冷,但却温柔了许多,对着眼前的人说道:“刚才皇祖母有些话说得是对的。在这宫中,不是什么话都能够说出口的,在你看来也许只是平常的话。但是,在有心人的眼里却是非常不一般的话,严重者还会给你带来杀生之祸,到时候你想要后悔,便都来不及了。所以你刚才的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若是在别人那里无论心里再不舒服也不要随意说出口来。“ 姬归宁看着眼前的人认真地提醒自己的样子,再想到刚才随口说出的话,心里暗自懊恼。收起了脸上的表情说道:“多谢太子提醒,草民必定不敢忘记太后以及太子的教诲。下次在外人面前绝对不会再失言,给自己以及身边的人带来不测。“ 殷墨初,被面前的人口中的外人面前说得心里舒畅,因为照她刚才那么说,先前的失言是因为自己在她而言不是外人,是可以信任的人。可是片刻之后,脑海里又想到或许这是面前的人儿故意说出的话,也许酝酿着什么等着他上当也说不定。遂,收起愉悦的表情。冷冷地说道:“行了,你知道就好。不然,你怎么能够成为太子府的谋士。说不定哪天太子府上的所有人都会因为你的一句话而葬送了性命。“ 话说完便不再理会面前的人作何感想,转身说道:“走吧!想必父皇已经等候我们已久了。此刻,说不定刺客都已经审理完毕了。我们还是加快脚步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吧!心里也好有个数。“ 姬归宁疑惑地看着眼前人的背影,表情真是随时变化,伴君如伴虎。不过在他提到此刻时,紧张的心也提了起来,不禁像他说的一般加快了脚步向前走去。 第四十一章 辨认 姬归宁紧随着男人的脚步向前走去,同时脑海里不断地回想和那异族王子说了哪些话。如果一会那异族王子要是招供了什么,又会不会提到她? 不过半柱香过后,两人已经到勤政殿前,站在门外的小太监往里面通报过后,不过片刻之后,两人便都被允许进殿中。 姬归宁走在后面,向皇帝问过安后,便被允许起身。她也借此机会匆匆瞥了面前的几人一眼。可以看到在她和殷墨初进来之前,六皇子以及燕王都已经到了,气氛似乎稍微显得凝重了些,所有的人都严肃着一张脸。 皇帝看着走进来的两人,视线在后面的人身上定了定说道:“你怎么会和太子一起过来?朕记得不是罚你在崇华殿抄写经书吗?怎么?那么快便抄写好了?“ 姬归宁好似没有感觉到那股视线的压力一般,正色道:“启禀圣上,草民幸不辱命,已经将经书抄写完毕。先前和殿下在慈宁宫偶遇,将抄写好的经书交给太后娘娘后,便一起顺道过来了。“ 皇帝听完话后,瞥了眼站在那里事不关己的儿子,点了点头说道:“嗯,应该是太后听闻你的字迹不错,刚好她有可能要去寺庙有用,便刚好接你的一用。虽然你是被罚抄写经书,但既然你已经完成,朕也就不计较你先前的过失,只是你应该要管理好自己的嘴巴,不然若是哪一天出了事情,不要怪别的,只能责怪你自己的嘴巴。“ 姬归宁暗自皱了皱眉,这到了皇宫里面的几天,一直都在有人不断地强调自己手里的皇权,威胁着自己绝对不能做出对皇家不利的事情。 可是,现在的她没有能力和这些人抗衡,便只能按捺住自己的心情,嘴里敬声称是。 皇帝看着眼前的少年一眼,半响后接着开口说道:“现在既然你人都到了这了,让你知道也无妨。老六你刚才说那刺客是一个人吗?会不会还有些同党没有被找出来。“ 六皇子殷孝廉,站前一步说道:“父皇,儿臣抓到他时,确实是一个人,只是和可惜。被抓到时就用藏在嘴里的毒药自尽而亡,现在很难查找到幕后真凶是谁?“ 姬归宁听到刺客自尽的消息时,心里松了口气,现在看来那刺客应该不是那异族王子。可是,如果不是那个王子,那么又是谁? 先前站在崇华殿里和自己谈条件的确实是那异族王子。可是,不知道为何直觉告诉她,那人是不屑于自尽的,那人在没有达到目的时只会想要找各种方法活下去才对。 她正暗自想着事情的发展,耳边却传来浑厚的男声打断了她的思绪。一瞬间,她便缓过神来,见皇帝正看着她说道:“听闻璇玑公子在江湖上是名声甚广,那么你不如分析下,这刺客到底是何人?为什么要乔装打扮在宫里行走。“ 姬归宁眼里藏着一丝戒备,片刻后,才回答道:“禀告圣上,草民的名声不过是江湖上的人给了一个好听的说法罢了。就目前为止,草民并不懂得情况到底如何?不知道现在那刺客到底在哪里?“ 皇帝看了眼站在身前不远处的少年,眼里的欣赏一闪而过,威严地开口说道:“既然你想看一眼刺客的模样,刚好我们也还没有看得很清楚,不如一会人来了后也仔细地看看能不能在他的身上找到什么重要的线索。“ 姬归宁这才惊讶了一会儿,见在场的皇室都将目光转移到自己的身上。当做没有察觉到那些视线后,若无其事地开口道:“圣上圣名,我们确实应该要看看那刺客身上的特征或许会寻找到什么秘密也说不定。“ 这时,站在一旁从她进门后就没开口说话的燕王,漫不经心地说道:“父皇虽然说得有理,但璇玑公子毕竟是皇宫外面的人,今天这刺客的事情,公子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皇帝不理会儿子所说的话,目光直视眼前的平民少年,嘴里开口说道:“燕王说的话,你也听到了吧!现在说一说你怎么看?是愿意离开,还是留在这里寻找线索。“ 姬归宁早在燕王开口的那瞬间便有不好的预感,结果没有想到竟然想要阻止她看到真相,便拱手道:“草民多谢圣上,只是,这刺客的身份如果不查清便很快会成为皇宫之中的大隐患。因而草民愿意尽微薄之力,替陛下分忧。“ 皇帝哈哈连续笑了几声说道:“好,你有着片心,朕便是欣赏你的。那现在你就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辨别下这个刺客的来历。“说完,便让外面的人将尸首带了进来。 姬归宁看着面色苍白被横着抬进来的太监打扮一样的人,看清楚了不是心里所想的那人,当下心里便舒了一口气。 她靠近些,绕着尸首走了一圈,又掀开死者的衣服看了看,一瞬间,她好似看到了什么东西。身形顿了顿,蹲在那里思考了一忽儿,直到皇帝让她起身回话。 姬归宁再度看了眼面前的尸体,顿了顿开口道:“启禀皇上,依据草民的推断此人不是皇宫中人,是假冒的宫人……“ 她说的话还没有说完整,便被人打断。只听见六皇子在一旁冷嘲热讽地说道:“璇玑公子这说出的难道不是废话么?穿着太监服装行刺,怎么可能人就是太监。公子若是不说出点实际的东西,本皇子倒是要怀疑公子选择在这时将经书抄写完毕后,跟着太子殿下进到殿中的动机了。“ 姬归宁似笑非笑地看着六皇子说道:“六殿下没将草民的话听完整,难免会判断偏颇。“顿了顿见皇帝示意她继续说下去,才开口说道:“依据草民来看此人是江湖中人,还是经常在海行走的海客。“ 皇帝的眉头一皱,开口说道:“海客?你是如何判断出来的?说是江湖中人,那你又可认得此人是谁?“ 姬归宁正色道:“草民不敢有所隐瞒,此人确实是海客。大家可以看他的手,便能辨认出来。至于身份草民并不知晓,不过此人像是在江湖中经常给邻国送运东西的走镖者。“ 姬归宁说到这里其实有片刻的犹豫,这人的出现或许会给她带来一定的麻烦。 第四十二章 燕王 姬归宁说完,后便不再开口,静静地站在一旁等着最有权力的人说话。 片刻后,她便听到皇帝开口道:“行了,既然如此,那这事便交给老六来调查吧!到时候再看看会得出什么样的结论出来。“ 姬归宁听皇帝将话说完后,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的目光和殷墨初对碰了瞬间,变明了对方眼睛里的含义。 殷墨初开口道:“父皇既然这样说,我们就应该相信六弟的能力。必定会将此案,查出个水落石出。“ 皇帝看了几人一眼,挥了挥手示意大家都出去。 姬归宁跟在太子殷墨初的身后,走了几步后,便被人挡住了去路。她看向来人,竟然是先前在殿上没有说几句话的燕王。 燕王看着眼前的两人嘴角挂着笑开口说道:“三弟今天真是来得凑巧,想必费了些精力吧!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和璇玑公子说几句话。不知道三弟意下如何?“ 殷墨初淡淡地看了眼身后的人,说道:“二哥也不错,今日之事想必也是心知肚明,却还是让周围的人以为二哥不过是就事论事,这本领弟弟可是自愧不如啊!至于和归宁谈话,却不是我能做的了主的,毕竟我们不是奴仆的关系,我可没法代替她向你回答。“ 燕王笑了笑说道:“既是如此,那么璇玑公子意下如何?只是说几句话罢了。“ 姬归宁见面前的两人当着她的面打哑谜,对上面前的人心生反感,现下却不能拒绝,便面上不显地说道:“燕王殿下相邀,归宁怎么敢不从,只是不知道殿下要给草民说什么?“ 她说完,便见燕王往旁边走了几步,等她走来过去,才开口压低着声音说道:“璇玑公子救过本王,因而,本王不会忘恩负义。只是,现在想要提醒阁下,太子并不是一个能够让你稳定攀附的苍天大树,所以归宁公子还是需要想清楚才是。如果你想清楚了,那么过两日便可直接入住本王府,到时必定将公子奉为座上宾,定不会轻易怠慢阁下。“ 姬归宁看了眼面前的人,勾唇笑了笑道:“草民多谢燕王殿下的提醒,只是木已成舟,怎么能轻易反悔。至于燕王殿下口中的恩情,草民当时也是由于意外才救得殿下。因此,殿下不必挂在心上。“ 燕王听完话后,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眼睛,确认对方的眼中毫无后悔之意后。笑了笑,只是笑意并没有达到眼底地说道:“既然璇玑公子如此笃定自己跟对了人,那本王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以后,若是挡了本王的路,那么久不要怪本王对你不客气。“ 姬归宁定定地看着眼前充满戾气的皇子,心下忽然有些后悔当时在湖边为什么要好心救了这人一把。若是不救,或许今后的敌手也能少一人。只是,看来一切都是冥冥中自有天数,命里会出现的事情,谁也别想让它消失。 想到这里心里有一瞬间的动摇,但片刻后脑海中浮现自己全家都被斩首的情景,便手握拳头,暗自冷笑了声,就算一切都是天定又如何?我命由我不由天。已经在逃过一次,既然还有机会留给自己,那么便定要为家族伸冤,决不能白白让兄长的一世清白毁于一旦。 第四十四章 起疑 姬归宁看着渐渐远去的人,心里的反感不减反增。原先在不远处等着的殷墨初,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边,冷冷地说道:“人都走了那么久了?再好看也看不到了。不若下次归宁到燕王府上细看如何?“ 他话说完,家面前的人淡淡地瞥了自己一眼,随后便起步向前走去。皱着眉看着纤细的背影,半响叹了口气,默默地跟了上去。 走到宫门口,姬归宁看着熟悉的街道,呼了一口气。只不过进宫一次,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看来这宫中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个吉祥的地方。 站在宫门口已久,正打算要不要走回府上去。就见原先走在身侧的男子开口对她说道:“看来,归宁的马车没有那么快到,不如现在就先乘着我的马车如何?这样也省力些?“ 姬归宁还没有想好该以什么理由拒绝,就见男子一把拉起她送进了马车里。随后,赶马的车夫便驾马而行。 她有些无奈地看着眼前的人,不过既来之则安之。这马车外面看着朴素,内里却十分豪华。车里面的小桌上摆放着精致的点心,以及温好的茶水。鼻尖还能闻到淡淡地清香味道,让人倍感舒适。 殷墨初抿了口热车,看着眼前被自己强拉上车的人,此刻却像是十分享受一般软软地坐在车里,背靠着软垫。轻笑一声说道:“看来归宁甚是喜欢这辆马车里的布置,不如到了姬府就将这马车连同车夫一起送给你如何?这样也就能通过这辆车时刻惦记着我了。“ 姬归宁皱眉看着眼前脸上挂着笑意的男子,开口道:“太子殿下真是会开玩笑,不管这辆马车外表如何朴素,却不能否认的是它内里的奢华。草民只是平常人家,如何能用的起这用貂皮做软垫的马车呢?我看殿下也不必那么麻烦将我送到姬府,只需要在街边放下我就好。“ 殷墨初看出眼前的人是真的不快,便收起脸上的笑意说道:“孤不是在开玩笑,归宁应该能看得出来,闻名天下的璇玑公子难道还用不起这区区一辆马车吗?再是昂贵也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 话说完,见眼前的人眉头更是皱起,便开口转移话题说道:“好吧!既然你不喜欢,那我们就不说这个罢了。不过今天在宫中真的很是危险,不说那刺客就说,这淑妃的事情本来和你无关却也将你牵扯了进来。“ 姬归宁见他转移了话题,也顺着说道:“本来这宫中便是危机四伏,对于任何人而言都是如此。只是那刺客就这样便不继续追查了吗?“ “继续追查下去也不会再有什么结果,到时候就看对方想让我们知道些什么罢了。对了,白天你是真的没有看到或者碰到刺客吗?“ 殷墨初看着眼前的人,见对方表情没有变。瞬时间,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何?他不是很想她卷入其中。 姬归宁见眼前的男子状似无意地说起这个话题,却并不将他当做是无意做出的举动,却也顺着他的话说得:“你在怀疑些什么?如果是碰见了那刺客,在当时我又如何能表现得像是什么也不知道似的。更何况,如果刺客遇见了我,便会放过我吗?“ 话说完,两人的视线交织在一起。 正要再说些什么,却见车夫将马车紧急刹车。姬归宁便顺着力道倒向了男人的怀里,鼻尖闻着男子身上特有的檀香味道。 第四十五章 中计 殷墨初厉声问道:“怎么回事?“说完就听外面有一孩子的哭声。 车夫略带恼意地回道:“回公子的话,并无什么大事,属下先处理好。“ 姬归宁掀开车帘的一角,看到一个稚童坐在地上哭,周围的人都停下了行走的脚步,想要看看事态该如何发展。 放下帘子,她便听到车夫粗犷的声音想要让那稚童的家人出面处理。但不知道为何?并没有大人来到车前认领这个孩子。在等待无果的情况下,车夫对他们二人说不如先将这孩子送去附近的衙门处理。 几人正打算如此做时,就听见一阵哭声远远地由远及近,直到有人闯进被人群包围的圈子中。一把抱起了哭声渐息,正在抽泣的孩子,喊着:“天杀的,我的儿究竟是得罪了哪路神仙,也不知道这一撞会不会给撞傻了。我们可就这一个娃啊!究竟是谁这样伤害我的娃。“ 姬归宁包括殷墨初都走出马车看到了这一幕,瞬时间,她便看到身边的男人眉头轻微的皱起略带歉意地说道:“这位大娘,刚才是我的车夫没有看好路,导致你的稚儿被马车吓到。我在这里向你赔礼了,这里有些银钱,不如大娘早些带孩子去医馆看看身体吧!如何?“ 那位本来还在嚎哭的大娘,偷眼瞥到赔偿的银两后,姬归宁看到她有一瞬间的想要拿过这些银两,但却也不知道为何?突然之间便换了主意。继续哭着说自己苦命无依,现在孩子又被马车撞到云云。 车夫听到这里,耐心便被磨没了,说道:“你这妇人怎么能颠倒黑白。我这马车并没有撞到人,你的孩子只是被吓到罢了!我们公子好心赔偿些银两给你,怎么你还赖上了呢?再不接着银两带着孩子去看病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姬归宁不赞同地看了眼面带怒色的车夫,下车扶起还在哭泣的妇女说道:“大娘,虽然刚才车夫说的话难听了些,但终归还是孩子重要啊!不如您先拿着银钱到医馆先去给孩子看看身体如何?不然到时留下病根就是想救也救不好了。“ 那妇人见下车的是位年轻公子,思索了片刻说道:“多谢公子的提醒,只是我这孩子是夫家的单传,现在他的父亲失踪了,不知道在哪里?您说这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该怎么向夫家交代啊?“ 话谁完拿眼认真地看着眼前的少年,眼底好像是在辨认些什么一样。 姬归宁听完这妇女的话,也觉得这两人甚是可怜,但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有些奇怪。正常的百姓遇见了今天这样的事情,巴不得拿了钱早早就退出他们的视线了。可是眼前的这人却十分不寻常。虽然哭是真哭,但却一点都不慌乱。尤其是这妇人装作是不经意地打量她的眼神,让她平白的添了几分警惕之心。 不等她细想就见车夫急躁地说道:“你这妇人怎么说也说不明白。既然你怕你的孩子有事,那就赶紧拿了钱去医馆看病。有这说话的功夫,说不定都已经到医馆了。“ 姬归宁看到那妇人许是看出车夫的不满,眼珠一转,将视线又定在了她的身上。正在她感觉到有危险时,手臂上已经被那妇人用什么东西刺了下,然后便头晕目眩,嘴里无力地对殷墨初无声地说道:“小心有诈。“随后便不省人事。 第四十六章 线索 昏暗的房间内,几人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少年。随后便将视线转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地人,都不禁皱起了眉头。 其中一人开口说道:“我们只是想要让你给那人留下点警告,你怎么将这少年弄到这里来了?你可知道他是何人?“ 妇人抬头看了看几人的脸色后,更加惶恐地说道:“奴婢不知,只是这少年和那人在一起。主子办事或许露出了什么破绽,所以,奴婢想着不如将这少年带到我们这里,他日或许会有他用也说不定。“ 先前开口的人叹了口气说道:“你真是胆大,这少年在中原似乎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你将他掳来无非是自找麻烦。幸而昨日我们忽然出现给了你可乘之机,否者定然会被人抓住把柄,到时候,更是会给主子带去麻烦。“ 与此同时,太子府上,殷墨初皱着眉,手指不经意地在桌上有节奏地敲着。距离姬归宁被掳去已经过去了一日,可是到了现在还是没有查出人在何处?也没有探查出来昨天那妇女以及突然出现的黑衣人是什么身份。 这群人胆大包天,竟然胆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抢人。到时候就是将人救了出来,也会被那人嘲笑不知多长时间才会罢休。 脑海中不断地重复人被掳走的前后过程,事后也探听过那当中的孩子是无辜的。只是一个脑子有点坏掉的流浪儿,与那妇女并没有关系。现在线索已断,该如何查起? 殷墨初正在思考中,就添加出去府里的下人来报说是京城的巡城侍卫并没有看到可疑的人出城,同时也根据妇女的画像挨家挨户地询问,但却查无此人,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为了怕谣言四起,引起众人的恐慌,因而所有的人都没有大张旗鼓地去搜查。 正在他准备另寻他法之时,姜念轻来到府上。殷墨初一怔,或许这人会知道些什么。便改变先前不想见的想法,让人将她带了进来。 姜念轻看着坐在那的清俊身影,福了福身说道:“妾身给殿下请安。“说完,顿了顿接着开口说道:“妾身听说,昨日殿下受惊,似乎和殿下在一起的璇玑公子失踪。想必殿下现在还没有获得线索吧!“ 殷墨初瞥了眼面前的人,淡淡地说道,“姜主管消息很是灵通,就不知道你对于此事有何看法?据手下来报,你似乎派人到到各处收集了璇玑公子各种消息,现在了解自己的这个对手了吗?“ 姜念轻微微一笑道:“殿下真是神通广大,妾身确实派人去收集了璇玑公子的信息。只是,这璇玑公子的出生甚是神秘,如今也得到的消息和江湖所传并无二致。至于昨日璇玑公子失踪之事,或许是他自己安排好的也说不定,不然怎么可能有人会在天子脚下做出这么荒谬的事情来呢?“ 殷墨初冷冷地瞥了眼面前的人,说道:“我不管你和这事情到底有没有关系,现在她已经是太子府上的人。你们两人必须要团结一致对抗外敌,放下各自的偏见。“ 姜念轻见男子语气虽然平和,但却藏满警告之意,幸好昨日,她没有做其他动作。皱了皱眉说道:“殿下教训的是。其实昨日妾身已经查到那妇人的住处,只是待我们的人去之时,已经人去楼空。但却找到了一个有趣的东西,给殿下过目。“ 殷墨初见那芊芊玉手的掌心处放着一个五颜六色的彩虹结,这个东西甚是眼熟。他本就是记忆力超群的人,一下子变想起这个曾经在异族王子卡斯特的身上看过。想到这里顿时,散发出冷气,看来他又要会一会这个朋友了。 姬归宁醒来后,便觉得全身无力。抬眼看了看四周,可以看出这是一个民宅。想起昏睡前那妇女曾经在自己的手臂中扎过了什么东西,或许就是那样才导致她的昏迷。 片刻后,她便听见有脚步声往这里走来。随后,她便假装昏睡,闭上了眼睛,想看看能不能从来人的身上获得什么线索。 比上眼神不过瞬间,耳边便听见门被人推开的声音。随后便是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走到了她的床前。有人叹了口气,小声地说道:“这位公子真是对不住你了,谁让你和那男人在一起,又同坐一车必定关系密切。为了我们的大王子能够顺利赶在小王子的前面即位,只好将你掳来嫁祸给小王子了。想必用你之事必定能让你们的太子殿下将线索定在小王子的身上,拖延他回国去的时间。“ 姬归宁听到这里眼睛一亮,听这人说话的口音不是中原人。虽然带着浓重的乡音,但她还是听明白了自己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会到这里。本来以为是因为殷墨初的原因,才会被人绑架,当时在昏睡前还在想究竟是谁这么大胆在天子脚下行此事。 现在豁然开朗原来掳自己的人,竟然不是中原人。而这人刚刚好像说了什么大王子,小王子,难道她这是陷入了什么王权斗争中了吗?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从刚才的推测来看,或许和那卡斯特王子有关。想到这里不禁苦笑了下,怎么一和这王子扯上关系就不会有什么好事。只是,现在看来还有几点比较可疑,这些人如何知道太子殷墨初的马车?如果当时不是她坐在那里面,那么这些人又打算怎么办?是要如法炮制将楚国的太子殿下绑过来吗? 想到殷墨初被五花大绑的样子,就忍不住笑了笑。也是这一笑,将原本在自言自语的人打断了话音,向她看去。 两人四目相对,默默对视了片刻,还是姬归宁先行开口说道:“这是哪里?你又是何人?为何将我带来这里?“ 扎着两个麻花辫的女子,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少年,半响才开口说道:“你醒啦!我还以为你要睡上好久呢?阿妈带你过来的时候,将我吓到了呢?当时还以为你已经死了。“话说完,她自己似乎也感到不妥便闭上了嘴巴不再开口说话。 姬归宁见这少女年岁甚小,目光清澈,而她口中的阿妈是否会是那妇人?还要日后再行辨别,现在想必也无法从这少女的口中打探到什么?随后两人便默默无语地一个坐着一个躺着,各自想着自己的事情。 第四十七章 姬归宁想要挣扎着坐起,却被这名少女阻止,她带着浓重的口音说道:“呀!你要起来吗?我扶着你吧!你现在是不是全身无力?” 似乎是看到了她的动作没有那么顺畅,笑了笑继续开口道:“不过不要担心,这只是暂时的。一定是被阿妈的药弄成这样的。你放心吧!等到我们回到草……该去的地方你便没事了,会和以前一眼的。” 姬归宁见眼前的少女虽然看似单纯但却也知道哪些该说哪些是不该说的,可即使刚才恰当的改口却也让她猜想到了部分真相。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药这么厉害,但相比和中原的软骨散是差不多的。 正兀自思考着,便听身边的的少女似乎想要补回刚才差点说错话的错误,笑道:“你刚醒来一定肚子饿了吧!我去帮你找些吃的,你在这里等我回来哦!” 等到少女走出房门,姬归宁想要试着走下地,却无力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那少女口中的阿妈给她下的是什么药?好像药性很强,现在的她什么也做不了。 姬归宁仔细地回想了下刚才睡衣朦胧间耳边听到的窃窃私语,可以肯定的是绑她的人必定不是中原人,或许正是他们口中的大王子。暗自叹了口气,这都是什么事情?来到京城后,她仿佛变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一盏茶过后,房门便被再度推开,进门的除了刚才的那名少女再也没有旁人。见她呆坐在床上,笑了笑道:“你等久了吧!这是我刚才按照你们这的人煮的小米粥,你先吃点垫垫肚子吧!一会儿,我们便要出发了。” 听到这话,看着那小米粥还很有食欲的姬归宁,皱了皱眉说道:“走?你们要带着我去哪里?是要走出燕京吗?” 少女收起脸上的笑意看了看她的脸色,说道:“是啊!阿妈说我们可以离开了,去我们那里。”顿了顿,犹豫的继续说道:“好吧!告诉你也无妨,是要回到我们的家园,那里有成片的草原,还有成群的牛羊,人们都很单纯热情。不像你们这里的人,还要像你穿成这样的女子,才能出门。” 姬归宁见这少女并没有说谎的痕迹,听到她的话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身衣服。开口说道:“你们既然知道我是女子,那么为何还要抓我回到你们的草原?而且刚才你说错了,我们这里的女子并不是要打扮成男子才能出门。至于我这样,你姑且就当做是个意外吧!” 少女见面前少年打扮的女子面露不快,也不是很在意。笑了笑,人便退出了门外,留下她独自一人在床上。 姬归宁看着面前的小米粥,默然无语。听刚才那少女的话,是要将她带去大草原。可是,让她想不通的是为何要将她带走?就不怕出不了城吗?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恍然大悟自语道:“难道现在已经不是在燕京了吗?早知道就将谷里的洛神香带上,这样也好让姬武找到。”想到这里,懊恼地打了下自己的脑袋。 看着窗外道:“姬武希望这次你聪明些。” 第四十八章 姬归宁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心里知道此刻她已经离开了燕京的范围。看管她的这些人都是一些看上去没有杀伤力,但事实上都力大无穷的人。 因而,她只能够智取,才能够脱离困境。只是,要怎么做才能够在不引起这些人怀疑的情况下而给关心她的人留下线索,这需要好好想一想。 正在思索间,从外面上了一个人来到她的面前。这是先前曾经伺候过她的一位姑娘。见她醒了,便笑了笑道:“我觉得你还是恢复姑娘的装扮好看些。真不懂你们这边人的想法,难道女子需要打扮成男子才能够更受宠爱吗?“ 姬归宁闻言低头才发现自己现下确实是女子的装扮。再看眼前的少女一脸求知的表情,便无奈的皱了皱眉道:“姑娘说笑了,只是作为男子出行打扮比较方便罢了。至于姑娘口中是否有别的意思,我则无法给你别的答案。“ 少女抿了抿唇,打量了半响开口道:“好吧!我也不为难你了。还没有自我介绍过呢!你可以叫我明珠,阿妈说我就像是草原里的的月亮。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姬归宁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道:“明珠?好名字。我姓姬,字归宁,你便唤我姬姑娘便好。不知道我们现在要去往何处?“ 名字叫做明珠的少女,开心地说道:“我还是叫你的名字吧!不然多生疏啊!“说完,顿了顿,神秘兮兮地咬着耳朵说道:“偷偷告诉你,我们这是要去草原,不过途中会经过大荒。听说那里是中原和其他国家的经商交易之所,有着可多美丽稀奇的东西了。他们都瞒着我,不让我知道。但我还是偷偷听到他们说要在那里见贵客。所以,这次我们有眼福了,可以看看这座神奇的都城了。“ 姬归宁看着眼前的少女兴致勃勃地给她说着对于那贸易之城的向往。那座古城其实便是楚国用来与各国进行贸易往来的中转站,而在那里或许她能够留下什么线索,或者被救也不一定。只是,面前的这少女,在自己获救后也许要吃些苦头了。 想到这里,看着眼前的被称作草原上的月亮,微微一笑。如此这一路有她作伴也是不错。 一路颠簸,姬归宁见明珠原本还兴致勃勃地给她讲着到中原的所见所闻,甚至像是说书先生一般说的有木有样。如今却像找不到太阳的向日葵一般地垂着头,不再胡乱地开口说话。勾唇笑了笑,便也如她一般闭上了眼,让自己放松片刻。 京城姬府,姬武看着收集回来的信息,明白自己家的公子这是被人拐走了。懊恼地拍了拍自脑袋,真是该死。公子不会武术,万一被那贼人害了,可如何是好?不说谷里的人会对他如何?就是他自己便想要将自己一掌打死。 忽然想起,自家公子是在和太子一起时被人劫走,那不如去问问太子殿下有没有公子的消息,总比让他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毫无办法的浪费时间地好。想必公子若在,也会夸他聪明的吧!或者挂着笑地说他孺子可教。 姬归宁自然不知道京城中发生了何事?不过半日的功夫,他们便到了兰扬城。她掀开帘子看着窗外来往的人们,发现这在沙漠中的小城比起京中的繁华,不妨多让。也罢!这次就当做是来这些地散心的。 下了马车,她的身体还是提不起劲来。便是有身边的明珠扶着,慢慢迈着步子向客栈走去。到了门口时,她注意到了这一队人主要的成员。但大多都蒙着面,并不能够让人看清楚长相。只是,虽然看不清长相,但也能清楚这一行人都是练家子出生。她孤身一人毫无胜算的机会,因而,还是按照原先的想法,想办法联络的自己人更为妥当。 客栈中的小二一身异族的装扮独具特色,脸上带着笑说道:“几位是打尖还是住店?如今再过两个时辰天可是要黑了。小店今日还有几间空房,不如各位就在此休息如何?“ 他们一行人带头的人,丢了银子在桌上,说道:“行了,就在你这休息了。不过说好了,我们家小姐的餐食是送到房间里去吃的,其他人随意。你们不可逾越,听见没?“ 小二看着那银子,连忙点头答应。随即便领着人往楼上走去。 姬归宁在走回楼上的途中,看见了一个眼熟的身影。但却不能确定是不是那人,便再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下,匆匆转开了视线。向着小二领的房间走去。 第四十九章 姬归宁端坐在那,看着之前的照顾她名字唤作明珠的姑娘在房间里忙来忙去。好一会儿忙完后,开口说道:“姑娘还没有来过这样的边境小城吧?“ 说完没听见回答,便接着热情地说道:“这个小城可热闹了,很多人都到这里来进行贸易往来,所以这里的物品都是琳琅满目,如果您有兴致了,一会我们得到允许的话,就出去转一转,必定会有说收获。“ 姬归宁听到这里,眉目跳了跳,如果能够出去溜达一会,也许会有转机也说不定。不过正如这位明珠姑娘所说,她要想出门必定要经过这一行人的同意才行。 想到这里,抿了抿唇。同时,脑海里不经意地想起先前看到的那个眼熟的背影。虽然不知道是何人,但是能够肯定的是自己认识的人。待一会,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去试着找到那个人才行。 两人正说着话,就见小二敲门给她们送了吃的来。看着摆在面前的几大盘牛肉以及羊肉鲜汤,皱了皱眉,她平常并不喜欢如此吃菜,连一盘素菜也没有。但看着面前的少女吃得津津有味,想要让人将面前的才撤掉的心思也就淡了下来。 待二人用过饭菜后,明珠看着没吃多少饭菜的女子说道:“姑娘您刚才都没吃多少,是不是这里的菜色不符合您的胃口。不然就让人再端些饭菜过来,您在用些如何?“ 姬归宁看着面前的少女,摇了摇头道:“不必了,今天已经吃得多了些,有些积食。想要出门去走动走动比较好,反正现在也是在你们的地方,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明珠说的脸色一红,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才说道:“姑娘其实你不必如此,虽然我们以不好的方式将你请来,但是你并不是囚犯。所以您千万不要像刚才那样说话。“ 话说完后,便立即起身道:“那姑娘您需要我陪在你身边吗?如果觉得不方便我可以远远地跟在您身后,这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 姬归宁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姑娘,说话的语气对比之前比较疏远,便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让这个一直笑脸对着自己的人生气了。 摇了摇头,笑了笑说道:“你这是对我刚才说的话生气了吗?“说完,顿了顿,接着道:“如果刚才的话语中有让你不舒服的地方,还请你不要介意。“ 她说完,就见女子转过身来,虽然脸色还是有些僵硬,说话的语气已然比先前好上了不少。双眼直直地看着她说道:“既然姑娘如此说了,我也就不拐弯抹角地说话了。其实,将你带来这里,我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想的,但是,我确实打心眼里高兴,这一路上我们相互陪伴,使得这一路多了很多的乐趣。“ 姬归宁听道这里,暗自叹了口气,从之前听到的话来看,那些人都不是简单的人。可是,现在这个女孩却是一脸单纯地把自己当做可以一起玩的朋友。脸上微微一笑道:“我也很开心这一路能够有明珠姑娘陪伴。“ 她说完后,两人相视一笑。 正巧,房门被人敲响,进来的是先前的小二。他的脸上挂着笑说道:“打扰到两位姑娘了,只是和你们一行的几位客官托小的来问问你们是否需要沐浴。小的店里有一口天然的浴池,如果有需要,小的可以帮忙安排。“ 姬归宁眸中目光一闪道:“竟然有浴池,那就麻烦你了,帮我们去安排一下。“ “好的嘞!那两位客官稍作休息,一会儿等安排好后,便来通知二位。“ 等那小二打开房门后,姬归宁突然问道:“等一下,请问如果有浴池,那么难道男子的也有吗?相隔的距离是否很近?“ 店小二,大着嗓音说道:“姑娘放心便是,我们这的浴池之间相隔的距离甚远。“ 明珠带那店小二走后,将门关上后,不满地说道:“这店小二,说话声音怎么那么大,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要去沐浴一般。不过,曾经听说过,这城镇里的浴池都是天然的水。泡着对大家的身体很有好处。本来还想着要出去,现在既然这小店里面就有,那就勉强在这里享用好了。“ 姬归宁闻言,淡淡一笑,她可以察觉出刚才那店小二是故意的。也许拿惊鸿一瞥到的身影,真的是自己的某个熟人也说不定。 俩人在房里呆了半柱香过后,先前的店小二便又出现在她们的房门前,开口说道:“浴池已经准备好,两位这就随着小的走吧!“ 随即姬归宁二人便跟在小二的身后,缓步向前走去,在经过期中一间房前时,脚步微微停顿了下,为了不引起注意,便继续走下去。 明珠兴致勃勃地拉着她的手说道:“这里还真是神奇啊,是谁想出来的点子,要在这里建造浴池,简直是太奇妙了。在这客栈的后面竟然由着蜿蜒的走廊,而走廊的深处推开那道门便是浴池。“ 店小二听到此话后不无得意地说道:“姑娘真是识货,其实你们一行人来到我们店面算是赚到了。我们这里平常很少对外客开放,如今你们竟然有这运气真是厉害。要说我们这浴池的水啊,可是从天上引下来的,对人的身体很是有益处,据传可以延延益寿呢!“ 姬归宁听此话,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倒是旁边的明珠,一脸惊喜地说道:“真的吗?你没有骗人?如果是真的那还真是运气不错呢!姑娘,那一会儿我们可要好好泡着,说不定像传说中那样,长命百岁呢!“ 店小二也接口道:“姑娘说得对极了!瞧,推开这道门便是浴池了,小的就先退下了。“ 两人走进浴池看着这冒着热气的池面,姬归宁心下了然,这便是温泉水。只不过刚才那小二没有说清楚,只说是天山上的水。现在想来那传言更是好笑,如果真是如外面的传言那般说,那怎么不见那帝王来此。 姬归宁正想要对明珠说什么,就见面前原本兴高采烈的女孩不知何故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看了看四周,没和先前并没有什么变化,便皱起了眉头。 突然间鼻尖闻到不一样的气息,随即将藏在手中的银针辞向东南处。一瞬后,眼前便出现了先前看见的身影,待那人将面纱摘下,便松了口气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