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恍如隔世
<h3 id="htmltimu">恍如隔世</h3>
青纱帐,美人香,雕花床上纠缠了整整**的两人终于停下来。
白尧坐起来,绝美的一张脸因为潮红而显得愈加妖艳,身体上还残留着细密的香汗。美人贪恋地趴在他腿上,用手指勾画着男人完美的肌肉线条,恨不得将这个男人吞进自己的肚子里。
床榻下跪着御晓芙,她已经跪着这里两天两夜了。未经人事的她,丝毫不觉得床上两人香艳的表演有多难堪,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救白狐狸。
“为什么不救白岚?!他是你的亲哥哥,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救?本王为什么要救一个自己十年前就已经亲手毁掉的人?况且,本王不需要亲人。”
“那你要怎样才肯答应救他?!”
“你说本王要怎样?”
“你不救他,我跪着永不起来!”
“那就跪着吧。”
两天了,这女人一直跪在这里,无论我跟多少女人在她面前翻云覆雨,她都像根木头一样没有任何反应。在她心里,我是什么?
白尧浓密微翘的睫毛慵懒垂下,视线落在御晓芙的脸上,沉默地看了她很久。
“王爷,让冰儿伺候你沐浴吧。”
“出去!”白尧厌恶地推开身上的美人走到御晓芙面前,抬起她的下巴让御晓芙对着自己,冷漠无情地说:“听着,如果想让我救你的白狐狸,就按我说的做!去新末,当新月的宠妃!”
御晓芙不假思索地回答:“好!”
一个字既是白尧想要的答案,却也让他内心的某个地方被狠狠地刺痛了下。
她的身子,她的贞洁,不是宁死都不容人玷污吗?为了救他,这女人竟然什么都愿意做,什么都愿意付出和牺牲?!
“滚!”白尧愤怒地一甩手,御晓芙就重重地摔倒在地。
达到目的的御晓芙撑着地面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久跪的双膝早已经麻木得没有了任何知觉,离开前她万念皆灰地对白尧警告说:“你若骗我,我御晓芙发誓,就算倾尽一切,也要杀了你为白岚报仇!”
语毕,御晓芙拖着疲倦不已的身体,一瘸一拐地走出内室。
刚下过一场雪,一阵风吹过,枝头的落雪就像白色的烟雾般飘落下来。
御晓芙伸手接住那片片晶莹,缓缓地收拢手指将那冰凉的雪花融化在自己的掌心。
白岚,我一定会回来带你走!等着我……
送贺礼的队伍走了半个月,御晓芙和其他的八名歌舞姬才抵达新末国的都城,未京。
因临近新末国的百花节,大街小巷上摆满盛开的鲜花,各类娇艳的花争奇斗艳着,万紫千红的景象从街口连到街尾,仿佛一片花海。
坐在马车里的御晓芙抬手将车帘掀开一角,热闹非凡的街景顿时扑面而来。
三年了,离开新末的御晓芙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当年曾经天真浪漫的御晓芙早已经不复存在了,留下的是一个心事重重,愁眉不展的她。
2.下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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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们,崇武门到了,下车吧。”驾车的马夫在外吆喝,车内的九位歌姬翩翩而下。
御晓芙抬头看着面前的高墙红门,内心踌躇万分。
只要她走进去,就彻底沦为白尧真正的棋子,从此听他摆布,像一个没有灵魂和自由的木偶。
“晓芙,我们进去吧。”青朵走过来提醒道,御晓芙这才收回视线跟青朵一起走在队伍的最后。
“如果你能在到达新末国之后的七日内获得新月皇的宠幸,我就先给你的白狐狸驱毒。若日后你成为他的宠妃,我就把他治愈,让他醒过来和你双宿双飞……”
白尧的话在御晓芙的耳边响起,她暗自焦急,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在七日内见到新月。可另一方面,御晓芙又有些担心,如果新月因当年的那件事而对她报复,她不但不可能得到他的宠幸,反而会因此丧命。一旦御晓芙失败,留在白釉国的白岚就必死无疑。
新月,你会怎么对我?一年前的那件事一定伤你很深……
“为什么要出卖我?!”
当年尊为新末国太子的他,为了御晓芙甘愿以血养蛊,更冒死要带她离开白釉,可御晓芙却带来追兵还差一点将新月活捉。
逃回新末国的新月登基成为新月皇,此后他的人生就和御晓芙再也没有了任何交集。
这一次,御晓芙的主动靠近,会让他们的人生再次发生怎样的转变?当年那个会捉弄御晓芙,会疼惜御晓芙,会保护御晓芙的新月,还在吗?
御晓芙和其他人被公公安排到曲静殿,这里位置偏僻和冷宫最接近。
带她们的公公并没有传达几时会见到新月皇,她们就像完全被遗忘了一样丢在这里。不,准确的说是被囚禁在这里。
看守曲静殿的守卫奉了皇命,不允许外人进ru,也不允许她们任何人外出。
御晓芙不知道,新月这样做是因为他知道来人中有御晓芙,所以给她一个下马威?还是新月根本不知道御晓芙来到新末的皇宫,他只是想给白釉国一个下马威?
无论是哪种可能,御晓芙都认定新月不会在七日内召见她们。
整整六日过去,最后一天期限到来前,御晓芙决定冒险用自研制的迷.药迷倒守卫,然后跑出去。她一定要在七日内见到新月,就算他不会宠幸自己,御晓芙也要拼死一试。她不能什么也不做,任由远在白釉国的白岚毒发身亡。
我要见到新月,就算会被他砍头,我也要做最后一搏!御晓芙在手袖中藏了一包迷.药和一包毒药粉。
那迷.药是为沿路的守卫准备的,若御晓芙被发现,她可以用此逃走。而毒药则是为新月准备,如果御晓芙能有机会见到新月,她会在劝说无效的前提下对新月以毒相逼。
为救白岚,御晓芙可以做到伤害新月第二次。
“圣旨到——!!”
御晓芙正欲离开时,一道圣旨抢先到来。
接过圣旨,御晓芙和其他八位歌舞姬被公公带到御花园。
3.丢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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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早已坐满了新月的三宫六院,她们千娇百媚地谈笑着,轻蔑地看着走来的这群白釉歌姬。
在近几个月的战事中,白釉的军队连连败退,他们的皇帝才送来一批价值不菲的贺礼以及这批国色天香的歌舞姬试图谈和。
当御晓芙和其他人在御花园中央一字排开站好后,那些妃子便走上来,像挑选的物品一样对御晓芙她们品头论足。
一种羞辱感在御晓芙的内心油然而生,可她却咬着下唇,强忍着那些女人在她身上动手动脚的举动。
“姐姐们看,这舞姬的脸蛋嫩得都能捏出水来。”一个穿黄衣衫的妃子捏住青朵的脸。说是捏倒不如说是掐,青朵原本白皙的脸很快就红肿起来。
“依我看,这舞姬比你挑的那个好,身材玲珑有致,一身的狐媚劲。”一个穿粉色衣衫的妃子走到队伍前的一位舞姬身旁说着,突然将人推倒在地然后故意将脚踩在那歌姬的胸口上,假装讶异地问,“诶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胸口摔得疼不疼啊?”
……
御晓芙很不解,当年那个挑剔的新月为什么品位变得如此差?他后宫中的这些妃子虽一个个貌美如花,但心肠却比蛇蝎还要歹毒!难道这些妃子都是在新月的授意下才故意刁难她们?
御晓芙大胆地将头稍稍抬高,她想看看坐在正中央的新月,也想让他发现自己。
“妹妹们,你们都错过了最好的。”一位雍容华贵的紫衣妃子走到御晓芙面前,她周身散发出的凌厉气势,让御晓芙匆忙低下头。
“姐姐,这次你怕是眼花了吧?”粉衣妃子走过来,抬起御晓芙的下巴打量了她一番评论说,“这舞姬样貌平平,身材干瘦,怎么会是最好的呢?”
“白釉国的尧王是何等精明之人,他怎会送这样平庸的女子来新末。这舞姬虽相貌并不出众,但却是她们中最有心计的一个!”紫衣妃子说着猛地拽住御晓芙的头发,让她难受地扬起脸来,御晓芙怒瞪着紫衣女子。
“你们看,这双眼岂是甘于普通的庸俗之物?!”紫衣妃子又用力一拉,御晓芙顿时跌倒在地。
“性格倒是烈,但并未见得会是她们中最出色的。”黄衣妃子插话说。
“哼,”紫衣妃子嘲讽地笑了下,一下子撕开御晓芙下身的薄纱露出里面的红色罗裙来。
“后宫之中,无论宫女还是嫔妃都禁穿红色,就连你我姐妹的洞房花烛夜都不能用正红色,改用绯红。可她却偏偏穿了件红罗裙?等会若她们献舞,这大红的罗裙一定会吸引皇上的注意!这样有心计的女子,岂非其他想靠姿色谋得圣宠的人所能比拟?”紫衣妃子的一番话顿时引来其他人的附和,大家都仇敌似地看向御晓芙,恨不得将她四分五裂掉。
“贱婢,竟敢妄想勾.引皇上!把她给我脱光了,丢井里!”粉衣的妃子狠狠煽了御晓芙一个巴掌,一旁的公公和宫女都围上来要将御晓芙身上的罗裙强行褪下。
4.只能留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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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开!滚开!”御晓芙紧紧攥着自己的罗裙,无助地蜷缩在地上。
这红色罗裙确实是御晓芙刻意换上的,她还记得新月喜欢红色。
“住手。”一道冷清的声音响起,这个声音在御晓芙的记忆中消失的太久,以至于当她再次听到时,脑子里却想起最初遇见新月的场面。
当年的那个从马车里款款走出的新月,虽冷漠高贵的让人无法直视,但却并没有让御晓芙感到恐惧。
原来时间所改变的不仅仅是御晓芙,还有当年的冷面太子新月。现在的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把捉弄御晓芙当做乐趣,愿意守护她的太子,而是现在行事狠辣杀人不眨眼的新月皇。
“都退下。”冷冷的三个字让喧闹的御花园顿时安静下来。
“臣妾告退。”紫衣妃子最先离开,紧跟其后的是黄衣妃子,其他妃子也陆续离开,最后粉衣妃子才恋恋不舍地退下。
新月慢慢走下来,虽停在御晓芙面前,但目光却始终没看向她,而是看着其他的歌舞姬漠然地说:“半炷香的时间,只留一个。”
“诺。”跟在新月身后伺候的公公应声道,走上前来在歌舞姬面前丢下几把刀剑匕首之类的兵器说:“都选一件吧。”
同行的歌舞姬们面面相觑着,不知道这新月皇到底是何意?
“都愣着干什么啊!圣上口谕,你们九个中只能留下一个,谁死谁活就看各自本事了。快动手吧!”
公公的话音一落,其他人便立马反应过来冲上去将地上的刀剑匕首一抢而空,等御晓芙从地上站起来时,已经没有多余的武器留给她。
这些歌舞姬都是经过白尧刻意**的,虽都不会什么武功,但在行事风格上绝对和白尧是一种风格。
拿到武器后的歌舞姬首先对御晓芙发起围攻,她们原本就看御晓芙不顺眼,想除了她却又碍于白尧的命令不能下手。现在正好新月皇给了她们机会,当然会趁此拔掉这个会影响她们主子心情的祸害。
御晓芙惊慌着,不得不撒出藏在袖口中的药粉想迷晕她们,但其中一个经验老道的歌姬一下子就嗅出味道,忙捂住鼻孔提醒她人说:“小心迷.药!”
其他人均掩面闭气继续朝御晓芙砍杀过去,走投无路的御晓芙这才不得不拿出自己炼制的毒药朝她们抛撒过去。
厮杀开始得很快,也结束得很快。
这毒药粉的独特之处就在于,只要接触到人体的皮肤便能很快渗入血液,然后迅速毒发。歌姬们一个个痛苦地倒下,她们长大嘴蜷缩在地上不停地扭动身体,像是被搁浅的鱼一样,快要窒息而死般。
“别动!”
御晓芙并不想杀死这些跟自己并无恩怨的歌姬,她正要走过去给她们服下解药,谁知一把冰冷的剑却架在她的脖子上。
“青朵?”御晓芙诧异地问,没有料到亲如姐妹的青朵会这样对自己。
“对不起,晓芙。”青朵内疚地说着,手中的剑却迟迟没有挥下。她在纠结,在犹豫,在挣扎。
5.现在就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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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晓芙的内心同样在挣扎,她的手上还有最后一点毒药粉,如果她用手指弹出去就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倒胁迫自己的人,可对方却是青朵,是对她有救命之恩,在她最痛苦最无助的时候对她处处照顾的青朵……御晓芙无法下手。
“我们中只能活一个……”青朵喃喃地说着,似乎已经做好了决定,就在她刚刚抬起手腕准备杀御晓芙时,御晓芙也终于冲破内心的障碍弹出最后一点毒药粉。
为了救白岚,她都宁愿放弃自己的贞洁,尊严还有一切,那友情又算什么?
“啊!”
青朵痛苦地抓住自己的脖子倒在地上,御晓芙蹲下去正准备把解药拿出来喂她服下,耳边却传来痛苦地一声声嘶叫。
御晓芙回头一看,只见新月握着把长剑面无表情地走过来,路过的那些歌姬全都被他一剑剑刺死。鲜血飞溅在他身上的鲜红色披肩上,看上去像是一朵朵暗夜盛开的蔷薇花。
他真的不再是当年的新月……
“不要——!!”在新月的剑朝青朵刺去时,御晓芙一下子抱住青朵用身体挡住她。
“朕说过,只能活一个。要么你动手杀了她,要么你死她活。”新月将剑丢在御晓芙面前,让她自己选择。
御晓芙拿起剑犹豫片刻后突然将剑指向新月,“我要怎样做,你才肯放过她?”
御晓芙已经看出来,新月这样做是故意折磨她,刁难她。就算她今天真的杀死青朵,新月也不会轻易放过御晓芙。别说宠幸了,恐怕连今晚都活不过。
新月凤眼微眯,一掌就打开御晓芙手中的剑,猛地攥起她的手腕喝问:“你说朕要怎么做?!”
“只要你放她走,我任你处置!”
“那就先把你欠朕的还回来!”新月暴怒地甩开御晓芙。
自从一年前御晓芙出卖他之后,新月就一直怀恨在心。之所以一直和白釉国发起战争,除了要给白釉皇帝一点颜色瞧瞧外,更有想法要攻破白釉国然后把御晓芙抓起来!可没想到她竟然主动来到新末?而白尧也舍得送她来新末?这件事一定不那么简单。
“皇上一言九鼎,御晓芙现在就还你!”
御晓芙从地上站起来,不由分说地从头上拔下发簪然后狠狠地刺进自己的胸口。
新月的心猛地一沉,他本想冲过去却硬生生地忍住。
她就是这样的女人,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折手段,哪怕对自己下毒手!我不会再相信她,也不会再被她干扰!这一刺是她欠我的,当年她狠心对我下毒手的时候,也是像今天这般毫无犹豫。
“果然是尧王送来的人!”新月强忍着内心的隐痛,撇过脸去不看御晓芙胸口的伤口,轻蔑地说,“既然你是白釉送来的歌舞姬,就给朕跳支舞吧。跳得好,你们俩都可以活着,跳不好,她活你死!”
“好!”御晓芙干脆地答应,她捂住不停流血的胸口慢慢走到一块空地上。
6.还要从我这里骗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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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晓芙先闭着眼睛想了会,移动脚步,随着心中的节拍舞起来。
长袖慢舞,明月如勾,空谷幽兰般舞姿轻盈若仙。
在来新末国之前,御晓芙也跟着训练的嬷嬷学过一些舞蹈,但独舞对她来说还是第一次。为了给自己和青朵一个同时活着的机会,御晓芙并没有选择那些庸俗的舞蹈,而是按照自己的回忆舞出爹画在画卷中的一支舞。
御晓芙第一次偷看到那画卷时就被画卷中的女子深深吸引,那是一种融合的阳刚与阴柔的舞步,苍劲中带着妩媚,洒脱中又带着羞涩的娇美。她跳起来的时候,像是脚下踏着浪花,旋转起来的时候,又变成一团燃烧的火焰……
御晓芙遵循着自己的记忆,拼出全力地舞动着,胸前早已经被自己的血染红。
“够了——!!”新月再也忍不住地跳下去,扶住差一点要摔倒在地的御晓芙,心痛得像是要撕裂开。
“为什么要来?为什么又要出现在我面前?!你到底还要从我这里骗走什么?!!”
新月痛苦的眼神像把小刀刺进御晓芙的心口,并随着新月的一声声质问而转动刀刃,让御晓芙感受到了和新月同样的心痛……
御晓芙躺在新月的怀里朝他淡淡一笑,用尽最后的气力说:“我要你宠幸我,我要当你的宠妃……”
新月的心仿佛被一场冷雨浇透,他紧紧地抱住昏迷过去的御晓芙,像是要把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般。他的肩膀微微颤抖着,明明可以感受到她的体温和心跳却像是再也抓不住她,再也无法拥有她般绝望。
为什么会跳那支踏浪舞,御晓芙你到底是谁?
新月静静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御晓芙,手指停在半空像是要触摸御晓芙,但却迟迟未动。
他想到第一次见到御晓芙时的情景,当时她男扮女装的样子还真是英俊不凡。
这块大陆由新未国,白釉国还有蓝支国三国分割盘踞,闻名江湖的御剑山庄就位于新未国一个比较偏远的山区,距离白釉国至少要三个月的行程。
御剑山庄庄主的独生女御晓芙在遭遇未婚夫逃婚后,带着婢女青朵偷偷离庄发誓要把人抓回来。
说起御晓芙的未婚夫,那是一个被她称作白狐狸的男人。
十年前,只有六岁的御晓芙从后山将受伤昏迷的白岚救回山庄后,这个来路不明的男人就死缠烂打地赖在山庄里。十年来,他白吃白住不说,还用一张巧言令色的嘴骗取庄主御锦南的信任,在御晓芙八岁时就把她许配给白岚。
心高气傲的御晓芙一开始是不愿意的,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十年的形影不离让她的心渐渐地被这个叫白岚的男人占据。
御晓芙无法接受,这个曾经对自己百般呵护的男人竟然一声不响地消失,就像他出现时那么突然。
白狐狸你等着,我一定把你抓回来,让你把吃了我的全都吐出来!骗了我的全都还回来!
7.记住了这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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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行至滇城境内时,御晓芙和青朵停在城外的一家茶馆休息。
这时,从远传来一阵疾驰的马蹄声。
那是辆非常奢华的马车,车顶雕龙刻凤,檐角都悬挂白玉铃铛,金色的丝绸从车顶垂下包裹着整个车身,虽无法窥探到坐在马车里的人,却又仿佛能看到里面的主人正舒适地躺卧在宽大的软榻上。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行。
御晓芙收回视线,起身付给小二银两后就要赶路。
“小姐,你看!”青朵突然拉住御晓芙,只见离她们不远处,有一男一女从树林里走出来,女的身怀六甲,男的看上去一脸焦急。
两人行至路中央时,女子突然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喊痛,男的立马伸开双臂就要拦下那疾驰而来的马车,口中大喊:“停下,停下!”
那马车眼看就要撞上了,却还是被赶车的人拉住缰绳停下来,扬起的马蹄差一点就要踩在那男子的身上。
“这位大爷,我家娘子要生了,请您行行好,载我一程吧!”男子跪在地上恳求着,这是去滇城唯一的路。
“让开!”马车上一剑眉凤目的男人高喝道。
“相公,我好痛啊,好痛啊……”女子哀嚎。
“这位大爷,请您行行好,行行好。”男子继续磕头,他怎么会让自己的娘子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生产。
“再不闪开,杀了你!”马车上的男人举起剑鞘,意欲拔剑。
“住手。”一道冷清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从里面走出一个气质不凡的男人。
他的嘴唇很薄,看上去是那种薄情寡性之人;他的三千头发光滑如丝缎般柔顺地披散在身后,看上去又有些多情的气质;他的眼眸深邃,看上去城府很深;他的皮肤白皙胜雪却偏偏在左脸颊有一个深深的酒窝,又让他看上去有些可爱天真的性格;他一身白衣却披着一件大红色的耀眼披风……这个男人身上有太多矛盾点却又完美地融合于一身。
御晓芙只一眼就记住了这个男人,就在她以为车里的主人会同意将孕妇带上车时,只见他瞥了地上的孕妇一眼,又冷冷地返回车内命令道:“走。”
“是。”赶车的人一拉缰绳,调动马匹从这对夫妻的身边疾驰而过。
“大爷!大爷——!!”男子还追在车后跑了很久,最后才放弃地返回自己的妻子身边。
“那人怎么这样啊,太冷血无情了吧!”青朵在一旁忿忿然道。
“让她们跟我们走。”御晓芙瞪了一眼那辆离开的马车,心里暗暗记下了这对见死不救的主仆。
“是,小姐!”青朵一路小跑过去扶起地上的孕妇,带着她的相公一起坐进自家的马车里。
马车以最快的速度行至滇城,御晓芙本想好人做到底将人送进医馆并帮他们叫稳婆接生,可男子却说自家有亲戚在滇城,要去亲戚那里生产,于是御晓芙就不好强求地放下二人,继续赶路。
8.让你们见死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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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行驶至城南的时候,车轮突然坏了,御晓芙和青朵就走进一间店,打算吃点东西等车夫修好马车再走。
“老板,把你们这最好的菜上上来,再来一壶酒!!”男装打扮的青朵故作豪爽地说着,店小二立马乐呵呵地送上来。
两人正准备大块朵颐,只见两个熟悉的身影跨进店来,“小二,给我你们这最好的雅间!”
“两位爷楼上请!”
见是那豪华马车的主仆二人,御晓芙立马来了鬼主意。
一身男装,贴着两撇假胡子的御晓芙走进后厨,一掌击昏准备给雅间送菜的小二后,换上他的衣服带着已经加过料的饭菜走上二楼。
“两位爷慢用。”御晓芙一直低着头,放下饭菜后就迅速离开雅间。
一出门,她就高兴地差点笑出声来。
让你们见死不见,这次痒死你们!!
“小姐,你高兴什么?”重新返回餐桌的御晓芙,脸上还洋溢着坏笑。
“等下就有好戏看了。”御晓芙得意地说着,夹起桌上的四喜丸子就塞进嘴巴里,嚼两下后就吞了进去,赞美说:“这丸子味道不错,你还挺会点的。”
“这不是小姐点了吗?”青朵惊诧地反问,御晓芙脸色一变,立马感觉到不对劲。
“糟糕!这菜里有毒!”御晓芙放下筷子就站起身来,抬头看向二楼的雅间,只见那马车的主人正安坐在桌子前,气定神闲地举起酒杯轻抿着。为他赶车的仆人抱着一把大刀像个门神一样守在外面,还不忘用一种仇视的眼光看着御晓芙和青朵,一副马上就要跳下来砍了她们脑袋一样的架势。
御晓芙感到自己的后背开始发痒起来,她知道这是毒发的征兆,于是急忙对青朵说:“快,给我找个房间再去打桶水来!”
“小二结账!”青朵喊了一声,摸着腰间的钱袋就要付钱,却发现钱袋里的银子全变成了石头。
“小姐,你看。”青朵低声说着,将被人调换的钱袋交给御晓芙看。
是谁偷了我们的银子?御晓芙不解着,可此刻被百日痒折磨的她根本没有精力和时间去追究这个,她必须要在一个时辰内尽快把毒解掉,否则就真的要痒上一百天了。
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就是御晓芙现在这样。这百日痒的毒药本是她下在那主仆二人的饭菜里的,可为什么又平白无故地跑到自己的餐桌上,而且还被人察觉的如此快?那主仆二人果然不是省油灯!
“两位公子,十两银子。”察觉到不对劲的店小二又催促了下。
“不就是十两银子吗,我家公子明天就派人给你送来!”青朵说着就要带御晓芙离开,店小二立马冲上来拦住两人说:“两位穿得倒是体面,想不到竟是来吃霸王餐的!今儿若不把银子叫出来,休想离开!”
已经奇痒难耐的御晓芙根本没有心情再跟小二纠缠,她举起手里的御龙剑对店小二威胁道:“闪开!否则要你脑袋!”
9.这里有个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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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突然没力了?!御晓芙又抬头看向那雅间里的两位,从自己的身体反应上猜测到那四喜丸子里不但有自己下的百日痒还被人加了软骨散!
这店小二也不是被吓大的,他对店里的其他伙计使了个眼色,众人就围上来.
“小姐,我们怎么办?”青朵害怕起来,御晓芙当机立断地说了一个字:“跑!”
无法使出内力的御晓芙胡乱挥动着御龙剑将围上来的人赶退,拉起青朵就夺门而逃。
这个时候她们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什么江湖道义,只要不被人抓起来,只要能尽快解了百日痒和软骨散的毒,他日一定回来还银子!
御晓芙和青朵在熙攘的街道上不顾东南西北地拼命跑,好几次她差点撞翻推车的农夫,撞上玩耍的儿童,撞飞卖鸡的猎户……腰都跑疼了,鞋都跑掉了,还在跑,最后两人跑进一片树林才最终摆脱追来的人。
“快,帮我找水来!”奔跑之后的大汗淋漓让御晓芙更加奇痒难耐,她用力挠着全身,抓出血痕后还是觉得痒。
如果再不解毒,我就死定了。
“小姐,这里有个湖!”
“带我过去!”青朵扶着御晓芙来到山林间的一汪湖水前,不识水性的御晓芙犹豫半天后,终于一咬牙脱下全身的衣服将它们打成结连成一条绳,一端拴在自己的腰上,一端交给青朵说:“小姐我现在下水去,生死可都握在你手里的!”
“小姐你放心,青朵一定不会让你溺水的!”青朵保证道,御晓芙这才敢下水去。
其实这湖水并不深,不会水的御晓芙走了一半,那湖水才淹没她的胸口而已。
这样就行了。害怕自己会溺水的御晓芙停下来,不敢再继续走。
御晓芙拿出一粒药丸吞下后,就开始泡在水中解毒。
软骨散对御晓芙来说,只是一种很普通的毒药,她随身带的解药中任意一种就能解除掉,可现在因为混合了百日痒的毒,那药丸的解毒功效就受到干扰,御晓芙推算药丸起效的时间应该会在百日痒的毒去掉之后。
而这百日痒的毒好解也不好解,如果在中毒一个时辰内在水中泡上三个时辰,那百日痒就会很快解掉,可如果错过了时辰,别说是华佗在世,就是神仙也不能让你在百日内不全身发痒,必须要足足痒够一百日才能好起来,问题的关键是,有多少人能忍过这奇痒难耐的一百日呢?
泡了大约两个时辰后,感到痒痛在渐渐消退的御晓芙,心情轻松起来,她转身欲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青朵,却发现岸上竟然没有了青朵的人影?!
人呢?!御晓芙一个惊慌差一点滑倒在湖里,她挣扎了两下,吞下好几口湖水。
惊慌的御晓芙往岸边走了几步,这时候湖水已经落到她的腰间,御晓芙只能双臂抱胸地护着自己胸前的**,尴尬又窘迫地坚持着。
还没有到时间,她不能这个时候上岸。
10.你不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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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朵——?!”御晓芙大喊,她以为青朵一定是有内急之类的事离开了会。
可她为什么没知会我一声呢?
御晓芙正在纳闷,一道人影就从树上飞下来。
是的,飞下来,那人洁白的衣衫像月光下绽放的雪莲般摇曳生姿,而他后背上扬起的红色披肩却像一团火一样朝御晓芙逼近……
“色.狼——!!”御晓芙大叫一声后立马蹲进湖里,只露出一颗脑袋在外面。
这色.狼一定在这里偷窥我很久了!想到这点御晓芙就怒火中烧。
“你把青朵怎么了?!!她人呢?!”御晓芙质问着,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岸去用御龙刀把这登徒浪子的眼睛戳瞎掉。
“你是谁?”
那人走下湖来,双眼中射出的目光像是能刺穿一切,他在御晓芙的脸上寻找着什么,一种巨大的压迫感让御晓芙害怕地一点点往湖水中央后退,“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离我远点!!”
那人脱下身上的披肩不由分说地罩在御晓芙的身上,然后一把攥起御晓芙的手臂,迫切地又逼问一次:“说,你叫什么?!”
“啪!”感到自己正被人轻薄的御晓芙,抬起另一只手就重重煽出一个耳光。
原本安静的山林,此刻变得死寂起来。
御晓芙紧张地盯着这个抓住自己的男人,被他噬血凌戮的眼神震慑到喉咙一阵发紧,但她并没有胆怯,反而理直气壮地质问对方:“你是谁?为什么给我下药,还抓走我的青朵?!你把她怎么了?!!”
“回答啊!你连自己叫什么都没胆子说吗!”御晓芙逼问着,心想就算今天没办法收拾他,日后也要找上门去报今日之辱!
“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算什么男人!有本事你放开我,我们岸上较量!!”御晓芙用力地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对方握得更紧。
“新月。”空气中传来淡淡的两个字,御晓芙停下来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反问,“你就是新末国的太子,新月?”
新月一瞬不瞬地看着御晓芙,既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新末国传言中铁腕强权的冷面太子,15岁就带兵平定边疆战乱,16岁治理洪水安置难民,17岁开始协助他的父亲打理朝政,现在的新末国基本上是掌控在这个新月太子手里。御晓芙虽从没有离开过御剑山庄,但对这些事情还是略有耳闻。
“就算你是太子又怎样?下毒,偷窥,掳劫,这哪一项是光明磊落之人会做的?!什么太子,明明就是地痞**!快放开我!”御晓芙心知自己这次招惹了一个厉害的人物,可她做不到低头求饶,于是她像刺猬一样竖起全身的利刺。
“你不怕我?”新月问,声音冷清得像一阵深秋的风。
“要杀就杀,要剐就剐,我御晓芙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她叫御晓芙,不是虹……新月的心黯然着,虽然早就清楚眼前的这个女人不会是虹,但在看到那张跟她一模一样的脸后还是忍不住升腾起一种欣喜的希望。
11.幸灾乐祸
<h3 id="htmltimu">幸灾乐祸</h3>
新月和他的侍卫莫刀,原本是要来教训一下这两个给他下毒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可没想到却看到一幅美女沐浴图。
在看到撕下脸上的两撇胡子并散开一头秀发泡在水中的御晓芙后,新月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让莫刀转过身去!
“他”是个女的?而且还是个跟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我不会杀你,因为你,”新月凝视着御晓芙,喃喃地说着伸出手去抚摸御晓芙的脸,“长得太像她……”
新月微凉的指腹落在御晓芙的脸颊上,她的心倏然间停止了跳动,但这种失控只持续短短几秒,之后感觉到软骨散已经消退的御晓芙聚集起所有的内力,一掌拍向新月的胸口。
新月后退好几步,痛苦地捂住胸口从嘴里喷出一口乌血来。
“殿下——!!”守在一旁的侍卫莫刀惊慌地跳下湖中,一刀砍向御晓芙。
“住手!”新月大喝一声,刀锋从御晓芙的肩膀快速掠过,削掉御晓芙的一缕秀发。
御晓芙呆愣在原地,看着那断掉的发丝像枯叶般缓缓地落在湖面上,然后飘走。
差一点,差一点被砍掉的就是我的脑袋了……御晓芙摸摸自己的脖子,确定脑袋还完好无损地在自己身上。
“属下保护不周,请殿下赐罪!”莫刀将新月从水里扶上岸后,立马单膝求罚。他没想到这女人会这么快解了软骨散的毒。
新月冲他摆摆手说,“这件事你没错,起来。”
“谢殿下。”
莫刀是新月的贴身护卫,也是战场上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大刀将军,他手中的一把屠魔大刀砍杀过无数奸臣劲敌,这是他第一次挥刀落下时没有见血。
“殿下,这女人……”莫刀扶住脸色苍白的新月请示。若不是新月阻止,他早就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砍成七八块。
“我们走。”新月无力地说。
熟知用毒的御晓芙从新月的种种症状判断,他一定中了剧毒,而且情况非常糟糕。
让你偷窥!活该中毒!御晓芙幸灾乐祸着,抓紧身上的披肩将**完全遮挡住。
“殿下……”
“走。”新月又重复了一次,莫刀便不再吱声。
“不许走!我的青朵呢?!你把她怎么了?!”御晓芙大喝,从湖里跑上来堵住他们。
新月没有回答,莫刀推开御晓芙就扶着新月要离开。
“今日若不告诉我,休想离开!”御晓芙拔出御龙剑指向新月。
“呵。”新月轻笑了下,随即又吐出一口血。
莫刀立马扶住新月,气急败坏地对御晓芙大吼:“再不滚开,现在就杀了你!”
“好啊!来啊!别以为本姑娘的剑是拿来看的!”御晓芙也不甘示弱,她早就豁出去了,今日反正惹上个大麻烦,若不能亲手杀了这两个人,那就拼死一战好了!
“你以为你的剑不是看的吗?”新月用手指夹住御晓芙的剑身。
御晓芙气坏了,没想到一个病秧子还能如此钳制自己,真是太丢脸了!
第二次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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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你放开!不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跟我较量,我御晓芙绝不会输给你!”御晓芙用力地抽拔。
新月突然松开手指,捂住胸口咽下上涌的血后对御晓芙淡淡地说,“那毒是你先下的,本太子只不过是物归原主;至于偷窥,本太子倒是希望什么也没看见;你的婢女在那边林子里,若你再不去找她,被狼叼走了,可不是本太子的责任。”新月停了下又继续说,“还有,别乱做好人,免得丢了银子又得罪上惹不起的人。”
“你……”御晓芙话没说完,就被一袋银子砸中脑袋,等她再抬起头时,莫刀已经带着新月走出很远。
“新月你听着,今日之辱,他日我御晓芙必向你双倍讨回来!”御晓芙怒不可遏地大喊。
远处的新月停了下,浅浅一笑地说,“好,我等着。”
真是个自大无耻卑鄙下流的男人!这便是御晓芙对新月的第一印象。
御晓芙醒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刚睁开双眼,一道悲凉的背影便落入她的视线。
新月站在一片迷蒙的晨光中,像随时会在薄雾中消失般遥远飘渺。
御晓芙想起她很久以前看到的那个背影……
当时的御晓芙因为服错了解药,害自己走火入魔。她在混沌之中被只白蝴蝶引导,误打误撞地闯入了白釉国白头山上的圣池。
在那里御晓芙第二次遇见了新月。
白头山并不是因为常年被积雪覆盖才叫白头山,而是因它的山顶上种满了一种白色的树木,这些树木长得很古怪,光秃秃的枝干上并没有长着任何的枝叶,而是覆盖着一层毛茸茸的丝状物,那些丝状物也都是雪白色的,从枝干上垂落下来,就像一条条白白色的绳子在风中鲜活地摆动着。
与山下的严寒相比,山顶则是南方温暖舒适的气温,淡淡的花香萦绕在鼻息间,仿佛置身到了一个世外桃源。
而圣池就位于这片白树林的中央。
一大片碧蓝色的潭水被白色的树木环抱着,树木上垂下的千万条白色丝带在潭水的上方摇摆着,仿佛仙女的裙摆正在湖面上舞动。
岸上的颓靡花是火红色的,此刻正如潮水般地盛开着。一阵风吹过,轻盈的花瓣就飘落下来,就像飘下一片片火,那种红刺得人眼睛都快要燃烧起来般。
潭水蓝得很纯净,水面上没有一丝波纹。
身体达到极限的御晓芙再也走不动地跪在草地上,她抬起头竭尽全力地朝那只引来她来这里的白蝴蝶看去。
只见那白蝴蝶在潭水中央停了停,之后“哗啦”一声,一个全身银白的东西从水下钻出来,扬起的水珠落在御晓芙的脸上凉凉的,她确定自己没有在做梦。
倏忽间,那些银白就像鳞片般从一具身体上脱落下来,密密麻麻地铺在碧蓝色的潭水里仿佛有人倒了一桶纯白的牛奶般。
其实那是死去的白蝴蝶,它们曾依附在人体上为其解毒。
13.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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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晓芙这才看清潭水中的那人,只见他顺了顺耳后的长发,将其从颈后绕到胸前,遮住他胸口的两枚青果后,信步从潭水中走出来。
糟糕,怎么是他?!御晓芙匆忙用手挡住自己的眼睛,恨不得立马昏过去。
说来也奇怪,自从来到这个水潭之后,御晓芙感觉体内的真气安稳很多,似乎是潭水中散发出的某种气味抑制了它们。
“怎么是你?”新月用力掰开御晓芙挡住脸的双手,狐疑地看着她。
御晓芙死死闭着双眼,不回答。
她要怎么解释自己的出现?是一只蝴蝶带她来的,她在来这里之前,还差一点走火入魔;她并不想遇见他,甚至认为这个曾经偷窥她的男人早该毒发身亡了!可现在御晓芙又偏不凑巧地碰见美男出浴的一幕?他就不能放过她吗?
“你不会是来偷窥本太子沐浴的吧?”新月轻扬着调子,御晓芙立马反驳道:“我没有!”
御晓芙松开了手,再想蒙上双眼时,那入眼的一幕却已经在脑子里抹不掉了。
银色的月光下,碧蓝的潭水顺着他光滑的肌肤缓缓流淌着,他的眼睛明亮如晨星般,淡淡的酒窝藏着浅笑。
御晓芙感觉自己的心跳快了几下,幸好这时一道黑影从树林中闪出,新月转过身去才没有留意到她微微泛红的脸颊。
“殿下。”莫刀恭敬地将衣服递上来,新月背对着御晓芙,伸开双臂让莫刀为他穿戴整齐。
火红色的衣摆在御晓芙的面前晃动着,躺在地上的她将头低低地埋在草丛里,大气都不敢出。
真是尴尬啊,她御晓芙长这么大,除了儿时有次意外地撞见过白狐狸的裸身后,还是第一次看见其他男人的身体,而且还是具成熟男人的身体,这感觉跟在花房里研究鬼王药典中人体构造图完全不同。
他们俩什么时候走啊?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的御晓芙感觉自己的四肢都快要僵硬了。
“什么人?!”莫刀发现了御晓芙,正欲拔刀却被新月阻止说,“无碍。”
“是。”莫刀松开握住刀柄的手,厌恶地看了眼御晓芙,心想这女人真是阴魂不散,到哪都能遇见。
“可是殿下,这里是圣池,她……”莫刀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圣池的四周布有九宫玄阵,若没有圣女引路,外人根本无法进ru。
自认武功高强的莫刀都不敢擅自闯入,她御晓芙又是怎么出现的?该不会她又要对太子不利,企图谋害太子吧?莫刀警惕地又握上刀柄,他至今还在意着,没能亲手抓住给太子下毒之人。
新月也明白了莫刀的未尽之意,回头看了御晓芙一眼,笑着问:“能站起来吗?”
御晓芙怔了下,撑住地面就要站起来,可她刚一动,之前在体内安静的真气又突然乱窜起来。御晓芙的脸一下子变得刷白,身体又开始痉.挛,她再次昏倒在地。
新月见状快步走过去,握起御晓芙的手腕探了探脉搏后,簌簌簌快速点了御晓芙身上的几个大穴,将她从地上扶起来,背朝着自己欲过真气给她。
14.报复我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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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你还有伤在身,让属下……”莫刀走上来,话还没有说完,新月就已经用自己的真气稳定住了御晓芙的情况。
看着昏倒在自己怀里的御晓芙,新月有一刹那的恍惚,时间仿佛倒转到了十几年前,那个春暖花开的季节,那个和御晓芙有着一模一样脸孔的女人霸道地躺在他的腿上,让当时只有7岁的新月用双手为她遮挡住刺眼的阳光。
“殿下。”莫刀担心新月的身体,欲接过已经无碍的御晓芙。
“退下。”新月头也不抬地命令,将御晓芙头发里的杂草取了出来。
莫刀犹豫了一阵,才轻叹一声退下去。
为什么太子殿下会如此?那女人长得像谁?莫刀的心里满是疑惑,可他又不能开口去问主子的心思,只能在一旁静观其变。
“这就是你报复我的方式?”新月半开玩笑地问着怀里的御晓芙,将她满是伤痕的手托起来问了一句,“是谁伤了你?”
新月从没有想过会再次见到御晓芙,或者说他没有想过会这么快就重新见到这个女人。她到底是谁?为什么总会在我的眼前出现?她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新月如湖水般平静的眉头在一连串的疑惑后慢慢蹙了起来。
如果刚才没有新月在场,御晓芙肯定会七窍流血而死。现在,虽然新月化解了她体内的两股气流,可御晓芙的武功却再也不能恢复了。
是谁把她害成这样?滇城一别后,她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新月的指尖在御晓芙的眉眼上轻轻描绘着。
虹,如果真是你该有多好?新月喃喃自语着,声音停在胸腔里。
在遇见御晓芙之前,新月也曾遇见过很多长得与虹相似的女子,可没有一个人能让新月如此在意。
新月也非常不解,他明明知道怀里的女子不是虹,却总是不受控制地做出反常的举动。
大概是因为她骨子里的那股傲气太像虹,还有她不怕死的那一巴掌让我记住了她吧。新月自嘲地想着,松开御晓芙将她平放在草地上。
可就算再像,她也不会是我的虹。
新月站在圣池边,抬起头看着夜空中清丽的月亮黯然地想起了往事。
虹被父皇带进宫的时候也差不多15岁的样子,那时候的新月才7岁。失去记忆的虹被他的父皇封为虹妃,住在宫内最美的飞虹宫里,成为荣宠一时的宠妃。
新月的母妃当时是一名新晋封贵妃,却因为虹的出现而备受冷落。年幼的新月就对这个后宫中被谣传为狐狸精的女人嫉恨在心,他决定去报复虹为自己的母妃出气。
新月第一次向虹出手是在御花园里,他拿着弹弓想偷袭虹,却没想到一身武功的虹轻而易举就躲过去,还把他丢进了池塘里。
从那之后,新月就更加怀恨在心,他想出无数的鬼主意要对付虹,比如在虹的饭菜里放泻药,在虹的屋里放毒蛇,在虹每天会去的地方挖陷阱,在虹荡秋千之前提前磨损绳索等等,那时候新月每天一睁开眼睛要想的事情就是今天做什么会让那个女人生气,抓狂,受伤。
15.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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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面对新月的频频出招,虹总是能有惊无险地安全度过。
泻药对她无效,毒蛇被她抓取当了宠物,陷阱对她来说不过是无聊的消闲,而突然断掉的秋千绳更是让她无比兴奋。身子被甩飞到半空后,虹一个翻身就稳稳地落在树干上,脱下脚上的鞋就朝躲在假山后企图看她笑话的新月砸去。
就这样,新月出招,虹接招,最后都以新月失败而告终。
游戏一直持续了半年,渐渐的,新月发现,这个在后妃们口中狐媚淫.荡的女人其实并不像人们说的那样是个坏女人。
新月时常悄悄地观察虹,发现在人们眼中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她并不快乐,新月甚至觉得虹是一只被他父皇折断了翅膀的小鸟,困在了这皇宫大院之中。
发现这一点的新月并没有立马停止对虹的报复,直到那件事情之后,新月才彻底改变对虹的态度。
那是虹在新末国过得第一个除夕,晚宴后大家都去城楼看烟火,只有虹一个人因为伤寒高烧留在她的飞虹宫里休息。
淘气的新月将一挂鞭炮拴在一匹马的尾巴上,将马放进了飞虹宫想吓吓虹,可没想到等了很久都没有反应。当新月按耐不住地推开飞虹宫的大门时,整个飞虹殿已经燃起熊熊大火。惊慌失措的新月一边大喊救火,一边冲进飞虹殿想叫醒虹。可没想到,最后反而是虹救了冒冒失失闯进火海的新月,还因为保护他而被断掉的横梁砸中,烧伤了原本无暇的手臂。
新月至今还清楚地记得,当时他被困在火海中的情景。虹用她的身体紧紧地包裹着新月,坚定地告诉他,“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
获救后的新月遭到父皇的严厉惩罚,他被捆绑在柱子上准备接受鞭刑,又是虹及时出现阻止了皇帝并替新月辩解说,若不是新月叫她,她早就被火烧死了。
父皇仍没有放过新月,将他关在冷宫附近的一个荒废的宫殿里,罚他闭门思过三个月。新月没有想过这看似难以度过的三个月却成了他生命中最光鲜最美好的记忆。
在那个又破又旧还常听见女鬼哭泣的宫殿里,虹出现了,虽然她的出现常带着捉弄的意味,却让孤独的新月感到温暖和开心。
虹开始强迫教新月武功,理由竟然是,自己的对手太弱,她胜之不欣。
后来,虹又开始强迫新月跟她学舞,理由更是让新月抓狂。
“臭小子,你的身材太适合跳我们家乡的踏浪舞了!”
月光下用红色绸缎舞动起来的虹就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她的世界根本容不下任何人的进ru。
虹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新月真正会同意的理由并不是虹的胁迫,而是因为他想知道和虹一起燃烧的感觉是怎样,所以新月学会了踏浪舞。
可惜当新月想在虹面前完整地跳上一曲时,虹不见了,母后说虹是跟人私奔逃走,父皇因此大怒,命人封了飞虹宫再也不许人提及虹妃。
16.不是我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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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新月再次见到虹时,却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虹的脸因为中毒而面目全非,但她当年因救新月而烧伤的手臂却证明了她的身份。
虹死了,父皇命人烧了她的尸体挫骨扬灰。
至今新月都不明白,为什么当初把虹视若珍宝的父皇会如此憎恨她?
虹死了,新月的世界也仿佛一下子没有了生气,他再也找不到可以让自己开心的事,于是他把对虹的想念变成了一种怨恨。
新月怨恨虹的不告而别,也怨恨她没能好好活着。
很多个午夜梦回时,新月会感觉自己还在那个废弃的宫殿内笨拙地学虹跳舞,跳着跳着自己就长大了,足够搂住虹的高度,可当他伸出手时,虹却化作一阵青烟消失不见。
为什么不能等我长大?新月问着头顶的明月,胸口又开始痛了。
御晓芙内息被调整后,她才渐渐苏醒过来,睁开眼睛便看到一个背影沐浴在月光下,不知道是因为当时的月光太让人伤感,还是御晓芙有些神志不清,她忽然觉得那背影太孤单又太惆怅。
堂堂的新末国太子,16岁就名镇四海,权利地位这些他都不缺,登上那人人向往的龙椅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这样的他在难过什么?御晓芙一时有些困惑,此刻她所看到的这个新月太子脆弱得就像圣池边盛开的颓靡花,风一吹花瓣就会脱落下来飘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醒了?”新月转过身来,平静的神情让御晓芙认定自己刚才一定是看错了。
这太子根本就是只笑面虎!御晓芙想起自己在滇城受辱的经过就对眼前的人厌恨不已,她拍拍屁股站起来,瞥了眼新月后就要离开。
今天的御晓芙不是报复新月的最佳状态,还没有恢复武功的她既然不能像之前那样给新月一掌,就只能以退为进改日再说!
“就这样走了?”新月问,他刚刚明明看到御晓芙眼里的怨恨,还想着她这次会做出怎样冲动的举动来,没想到御晓芙就这样一声不响地走了,甚至连问一下是谁救了她,关心一下自己身体的问题都没有?
御晓芙没有停下来,完全当做没有听见新月的问题般,头也不回地走向白树林。
一直守护在旁的莫刀终于忍不住了,他认为这个女人的行为严重挑衅了太子的尊严,一个飞身追上去抓住御晓芙问罪,“站住!”
“放开我!”御晓芙用力推着莫刀,却发现自己的双臂竟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难道化功丸的解药没有起效?
“你的武功没了。”新月不温不火地说着走过来,他想看到的震惊反应终于在御晓芙的脸上看到了。
他猜得没错,这女人很在意这点。
新月迎着御晓芙投去的怀疑目光,坦然道,“不是我做的。”
“放开她。”新月命令莫刀松开御晓芙。
御晓芙原地坐下来调息运气后又给自己把脉确认,最后她沮丧的表情宣告——新月的话是真的,她的武功没了。
17.你得罪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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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我明明按照鬼王药典里记载的解毒办法调制出了解药,为什么没效?是因为那包神秘出现的药材有问题,还是白尧给我服用的化功丸里添加有其他的东西?怎么办,没有了武功我又该如何摆脱现在的困境?御晓芙有些六神无主起来,武功被克制跟武功被废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局面,如果当初她没有一身武艺也不敢贸然离庄。现在她被困在白釉国,又沦为低微的婢女,一旦没有武功她要带走白尧的愿望从何实现?
“你得罪了谁?”新月蹲下去问,心情不好的御晓芙立马反驳他一句:“关你什么事?!”
“大胆!”莫刀大喝一声,怒不可遏地将御晓芙从地上拎起来,这一次新月并没有阻止他的粗暴行为。
“我只是很好奇,对方究竟是要废了你的武功,还是要置你于死地?”新月给了莫刀一个眼神,莫刀又极不乐意地松开御晓芙让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这是我的事!”御晓芙当然知道,白尧当初给她服用那颗化功丸时并没有要废了她的武功,眼下的情况只能说是御晓芙偷鸡不成蚀把米,本想着神不知鬼不觉地解了化功丸的毒,没想到却害自己失去武功。
“这当然是你的事。”新月本不想说下面的这句话,可御晓芙总向他竖着利刺的态度让他有些不快。
“只是下一次,恐怕没那么幸运会遇见救你的人。”
“谁知道是不是你趁我昏迷不醒时,废了我的武功?!”御晓芙跳起来问,然后她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对,一定是这样!你怨恨我之前煽了你一巴掌,所以就废了我的武功!”
“放肆!”莫刀被御晓芙气极了,他没想到太子殿下好心救了这个女人,现在却被她反咬一口。
“就算是我废了你的武功又怎样?”
新月的接话让莫刀很诧异,他不解地看着太子向御晓芙又走近一步。
“你还打算怎样报复我?”新月眼中跳跃的光亮让御晓芙有些忐忑,那种光是捕食者看见猎物时的激动与兴奋。
“我……”御晓芙的脑子有些打结,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一挺身板大声说:“我要告诉全天下的人,新末国的新月太子是个会对女人下毒,并趁人之危废人武功的卑鄙无耻之徒!”
“找死!”御晓芙的尾音还没有完全发出,莫刀的屠魔刀就已经架在御晓芙的咽喉上,锋利的刀刃将她的脖子上割出一道血痕来。
铛!新月轻轻一弹屠魔刀,示意莫刀将刀收起来。
新月想用指腹擦去御晓芙脖子上的血渍,却被她后退一步躲闪开。
“在这之前,你都遭受过什么?”细心的新月留意到御晓芙的脖子上还有道旧伤的痕迹,再想到之前从她手上发现的伤痕,他更加好奇滇城一别后,这个涉世未深的大小姐究竟经历过什么。
“能把你折磨成这样,还没能让你变乖,那些人可真失败。”新月突然不想错过那段时间。
18.好个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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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心甘情愿的!”御晓芙讨厌从新月那里看到得意的笑,就想打击他的自以为是。
新月露出一个不可置信的神情,然后他想到深宫之内那些女人为了爬上龙床而使用的各种手段,虽然不太相信御晓芙是那种攀龙附凤妄想飞上枝头的轻薄女子,但却更加不解这个明明看上去不像普通人家的大小姐,怎么会沦落在白釉国的内宫之中?
“好个心甘情愿。”新月淡淡一笑,看了莫刀一眼说,“把这个擅闯圣池的婢女交给三皇子。”
面对新月态度的突然转变,莫刀先是一愣,然后立马喜笑颜开地回答说:“是,属下遵命!”
莫刀早就想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一点颜色瞧瞧,现在太子终于不再护着她,这下可有她受的!
御晓芙一听可着急了,她虽然不知道擅闯圣池会有什么后果,但从莫刀的反应来看一定非常糟糕。
“放开我!我没有擅闯!放开我!”
御晓芙挣扎着被莫刀夹在腋下大跨步地离开圣池。
“死新月,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你等着——!!”
御晓芙想到这里,突然轻笑了一声。那时的她真的好无知,错把新月当成了坏人。
站在窗户前的新月察觉到身后的动静,他没有转身而是走出大殿对外面候着的公公命令说:“将人带回曲静殿,不许任何人医治。”
“诺。”
躺在龙榻上的御晓芙清楚地听见了新月的这声命令,她的心是说不上来的落寞。
发簪刺破的地方血虽然已经止住,但如果不及时医治伤口恐怕会疼上很久。
他果然不会再像当年那样疼惜自己了,御晓芙感叹道扶着窗帷站起来,一点点走出去。
小喜子公公将御晓芙重新带回曲静殿,昨日还喧闹的地方今日却变得冷冷清清。同行的九名歌舞姬,**之间只剩下御晓芙和青朵。
“小姐!”青朵迎了出来,匆忙地扶住御晓芙。
御晓芙并没有推开青朵,昨晚青朵拔剑指向御晓芙的事,她可以原谅。况且,她也狠心地向青朵洒过毒药粉。
“小姐,你的伤……”青朵发现御晓芙的胸口上又渗出新的血来。
“没事,我休息休息就会好。”御晓芙在青朵的搀扶下躺在床上,“白釉国有消息了吗?”
昨夜就是白尧给御晓芙的最后期限,虽然御晓芙很清楚自己并没有被新月宠幸,但新月亲自将御晓芙抱进寝宫的事一定会被白尧安插在新末国的奸细知道。
“嗯。昨夜就有人飞鸽传书去白釉,相信尧王已经知道了消息。”
“那就好。”御晓芙长叹一口气。不想否认,昨夜的御晓芙有一半在假装昏迷,她需要新月内心对自己残留的那一点点怜悯。
“可是小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等。”御晓芙轻缓地吐出一个字。
是的,等,只有等才能知道白尧接下来会安排御晓芙做什么,也只有等才能有机会让自己成为新月的宠妃……
祝大家元旦快乐。(づ ̄3 ̄)づ╭?~
19.别急于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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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晓芙想起自己第一次身受重伤,被新月带入竹屋悉心照顾时的情景。
当时的御晓芙对新月还心存误会,面对他总是立马释放出身体里的憎恨和怨念。
“醒了?”
新月来看望刚刚苏醒的她,御晓芙则厌恶地闭上眼睛,不回答。
新月看着做出孩子般赌气举动的御晓芙,心里又气又喜。
疏忽间,御晓芙感觉自己的耳畔传来一阵暖流。
俯下身的新月在御晓芙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这样的你会让本太子认为,你是在索吻……”
御晓芙生气地睁开眼睛扭头就要反驳,却一不小心嘴唇蹭上了新月的脸颊,虽然只是轻微的一碰却惹得新月哈哈大笑起来,“原来不是索吻,是美人送香啊……哈哈……”
该死的新月!他一定是专门来看我死没有死,如果没死,要活活把我气死的!!御晓芙内心的怒火烧起来,恨不得从眼睛里喷出两道火将眼前的新月烧成灰烬!
内心的折磨让御晓芙更加难受,她的额头上渗出冷汗,遍布全身的伤口因愤怒而被撑开。
“咳咳!咳咳!!咳咳!!!”大笑的新月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他一时开心竟忘记了御医的叮嘱,这笑差点害了他。
新月捂住胸口强迫自己停下笑,在看到躺在床上同样痛苦的御晓芙后,又微微一翘唇角说,“看,你的一个香吻给我们带来多大的痛苦?下次若想亲我,先把身体养好了。”
“呜唔喔……!!”被气到实在无法忍受的御晓芙忍着痛开口大骂,可那些话从嘴里说出的时候却变成了让人无法听懂的唔噜声。
掌掴御晓芙的全公公让她整张脸都浮肿起来,御晓芙根本无法正常讲话。
“别急于表白,我知道你的心。”
新月继续戏弄着御晓芙,他喜欢看见她这样生龙活虎的样子,哪怕是被他气得咬牙切齿都好过之前躺在那里毫无生气。
我要杀了你!死新月,等我好起来,我一定要杀了你!!御晓芙的眼睛都瞪圆了,浮肿的脸因为剧烈的面部动作而痛得她直想杀人。
“好好的一张脸肿成这样,真是有碍观瞻。”新月啧啧嘴将莫刀唤进来说,“去御医那讨个消肿的方子来。”
“是。”
莫刀刚要走又被新月叫下,“让婢女弄些干净的温水来。”
新月回头看着一脸怒气的御晓芙说,“本太子亲自来还债。”
青朵端着温水进来的时候,新月正拿着梳子给御晓芙梳理头发。
御晓芙那一头乌黑的长发垂在新月的怀里,如一条黑色的溪流从新月的身上缓缓流淌而过。那种柔软,妩媚的曲线与御晓芙此刻愤怒的表情截然不同。
太子给小姐梳头?这是唱哪出?青朵不解地走上去,将温水递到新月面前。
对于太子新月,青朵也是厌恶的,因为他之前见死不救,后又对自家小姐下毒报复,再加上他是那个心狠手辣的四公主的同胞哥哥……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招人喜欢!
青朵悄悄用眼角的余光打量新月,想看看他是如何给御晓芙梳头的。
20.喝你个死人头
<h3 id="htmltimu">喝你个死人头</h3>
昨日青朵给御晓芙换衣服时就想过要给御晓芙清理下头发,可当时的头发上染满了血渍和污渍,青朵曾试过梳开它们,却发现那样好难进行,怕弄疼小姐的青朵只能暂时作罢,没想到这太子却将它们打理得如此整齐柔顺?
“你看,这样一来就漂亮很多。”
新月将最后一缕头发梳顺后,将梳子放在一旁,拧了把热帕子为御晓芙擦起脸来。
御晓芙呜呜呜呜地反抗,蹲在一旁的青朵却敢怒不敢言。
小姐,你就忍一忍,等我们把身子养好了,再好好教训他。
“殿下,药来了。”
莫刀端着一碗温热的药汤走进来,新月将帕子交给他后接过药碗,舀了勺汤汁后放在唇前轻轻一吹,然后递到御晓芙的唇边命令道,“喝药。”
喝你个死人头!本小姐就是痛死,病死也不喝你的药!御晓芙紧咬着牙关,拒绝张口。红肿的牙龈因她这样的动作又渗出血来,御晓芙的唇角又出现微红的迹象。
青朵看着此景终于心疼不已地站起来说,“太子殿下,让奴婢来吧。”
“下去。”新月冷冷地命令着,莫刀便走上来将青朵强行拖了出去。
“来,张嘴。”屏退了所有人的新月开始专心对付反抗他的御晓芙,将汤匙送到御晓芙的唇边。
要我喝药,做梦!御晓芙心想新月一定在汤药里放了什么,他才不会那么好心地喂她喝药。这一身的伤可全是拜新月所赐,如果新月没有将她以擅闯圣池的罪名交出去,御晓芙也不会受到酷刑。如果御晓芙的四肢能动弹的话,她一定会坐起来跟他拼命!
其实,对于这件事,新月也是非常内疚的,会决定把御晓芙交给出去,是想让这件事闹大,如此一来那个害御晓芙失去武功的人就会暴露,而御晓芙为什么会心甘情愿留在这里的目的也能知晓一二。在新月让莫刀把人带走之前,他只是想对御晓芙小惩以戒,让御晓芙懂得向他低头,向他寻求保护。可新月没料到没等他吩咐下去,不许任何人伤害御晓芙之前,他的胞妹四公主就已经以奸细的名义严刑拷打了御晓芙。
新月出现的时候,御晓芙已经伤痕累累,差一点就要丧命,是他拉下一国太子的身份恳求白尧,让身为平民的御晓芙可以进ru到圣池疗伤。
如果不是新月,御晓芙恐怕早就香消玉殒了。
“要不要我告诉你一件事?”
新月将汤匙重新放在碗内,“在我们新末国的后宫,很多妃子都喜欢装病,三天两头身体不舒服。当她们喂不下药的时候,你猜我父皇是怎么对她们的?”
你老子关我什么事!我才没兴趣知道!御晓芙侧过脸,一脸不屑。
新月偷笑了下,又俯下身去故意靠御晓芙很近。
他要做什么!怎么又靠过来了?!臭狐狸,你在哪,快来救我啊!!御晓芙紧绷着全身的神经,这一次再也不敢乱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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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这样才乖(2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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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一直保持着这个暧mei的姿势,许久后才微微启唇说:“父皇会将药含在嘴里,然后亲口喂下去。”
御晓芙一听,顿时如雷轰顶,忙回过头来防备着新月。这一次她很小心,努力将唇抿起来,避免又发生意外触碰那种倒霉事。
这个动作又惹笑了新月,他将头埋在御晓芙的头发上闷声笑了起来,“哈哈……”
御晓芙可别扭死了,一个仇人,离自己这么近,还如此大笑?任谁都心有不快!
“咳咳!咳咳!!!”笑了一阵的新月又咳嗽起来,一口血涌到他的喉咙里又被他强行咽了下去。
新月调整着呼吸,直起身来,看着像小兽一样警惕着自己的御晓芙抱怨道:“这一定是你的报复,明知道我有伤在身,却总惹我发笑。”
“呜呜呜!”
别靠近我,你这无耻之徒!御晓芙咒骂着,可新月却听不清。
“给你两个选择,一,我这样喂你喝药,二,我学父皇……”
新月的话音未落,御晓芙就已经极不情愿地将嘴巴微微张开一点,她绝对相信新月会用嘴对嘴的办法将那药羞辱地喂进她的肚子里。
“这样才乖。”
新月重新拿起汤匙将药一点点送进御晓芙的嘴里,可御晓芙肿胀好高的双唇真的很难将汤匙送进去,药顺着唇角流出来,洒了很大一部分。
“怎么办?看来只能换第二种办法。”
新月停下来,御晓芙一听立马将嘴巴又努力张了张。
受伤的牙龈痛得她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可她仍用力张着嘴,那痛苦的样子让新月的心沉了下,再也没了继续捉弄御晓芙的心情。
“别动。”
新月低沉地说着,将汤匙又送到御晓芙的嘴边,这一次他喂得更慢。
苦涩的汤药从御晓芙的喉咙里滑下,她小心地感受着身体的反应,心想如果新月在汤药里加了什么自己也能第一时间察觉。
可那碗药真的只是普通的消肿祛瘀的汤药,而且因为添加了名贵的药材,一碗药下去,浮肿的脸就开始有消退的迹象。
但牙口还真的好痛啊!!御晓芙闭上嘴巴,依旧警惕着新月。
没有牙痛的人或许不知道,有时候身体肌肤的痛远不如那看似不起眼的牙口带来的痛让人难以忍受。牙齿因为最靠近大脑,所以它痛起来的时候是牵扯到神经的痛,会让你痛得头皮发麻,精神崩溃,难耐**。
跟新月对抗了一阵的御晓芙,此刻早已经精疲力竭。她很想一睡了之,可牙痛让她根本睡不着。
睁开眼睛是痛,闭上眼睛也是痛,甚至连听见从窗户传来的风声都会痛……御晓芙躺在床上难受不已。
新月感受到了御晓芙的痛苦,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将里面的纯白色液体倒了一滴在食指腹上,将手指伸过去命令道,“张开嘴。”
又来了!他又来折磨我了!御晓芙真是恨死了这个跟自己纠缠不清的新月,但此刻无力反抗的她只能听话地将嘴巴张开。
22.现在还不是时候
<h3 id="htmltimu">现在还不是时候</h3>
新月的手指蓦地伸进了御晓芙的嘴里,然后将指腹上的液体涂在御晓芙红肿的牙龈之上。
“这可是巫山玉露,巫山薛神医的独门秘药,止血治伤有起效。”
新月简单地介绍了下那液体的来历,省去了他的父皇是如何费尽心思才获得它的过程。
如果薛神医知道,他的巫山玉露被用来治疗牙痛,一定会气得杀进皇宫吧。新月想了想又倒出一滴来涂抹在御晓芙的嘴里。
被新月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的御晓芙,在新月第二次将手指伸进她嘴里后才彻底反应过来,她一口咬住新月的手指,用尽全力地咬着。
让你害我!让你欺负我!让你折磨我!我咬,咬死你!!御晓芙身体里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了牙齿上,这一刻被复仇蒙蔽的她根本感觉不到那本就脆弱的牙齿在痛苦地哭泣,流血流泪啊。
“嘶。”新月皱了下眉头,看着像只野猫一样咬住自己的御晓芙又笑了。
她可真是恨我入骨了啊……新月的笑是苦涩的,为避免弄伤御晓芙他不能强行将手指抽回来,可继续让她咬下去的话,只会让她伤得更深,于是新月再一次凑近御晓芙,将他的唇停在御晓芙的唇前。
御晓芙的呼吸一下子停滞了。
“我说过,等你好了后再来讨好我,现在还不是时候……”
新月暧mei地说着,轻轻一抽就将已经出血的手指从被吓呆的御晓芙的嘴里拿了出来。
“知道我为什么会把你交出去吗?”
还不是因为我偷看了你,又捉弄过你,所以你怀恨在心,小鸡肚肠地要报复我?御晓芙在心里嘟囔着。
新月看着自己受伤的食指,漫不经心地自问自答道:“因为你现在越来越像她了……”
她?又是那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她究竟怎么得罪你了,让你对她如此怀恨在心?!可你要是想报复她,就去找她啊,找我干什么!?我犯了什么错要替她受罪!御晓芙在心里反驳着,将唇齿间残留的血腥吞咽进去,悔恨没能有把新月的指头咬断。
御晓芙回忆到这里的时候,忽然意识到新月口中的那个她到底是谁?他既然当年因御晓芙长得像那个她,而对御晓芙产生浓厚的兴趣,那么一年后的现在,御晓芙可不可以就靠着这一点来重新博取他的喜欢,赢得他的宠爱?
御晓芙看着面前的窗帷发呆着,月光迷离地照进屋里,斑斑驳驳地洒了一地,就像御晓芙此刻的心情。
跟新月的一切过往如深夜里的露珠一样继续在御晓芙的心里弥漫,半睡半醒之间在她的脑海里一一浮现开来。
那次重伤痊愈后,御晓芙就谋划着要如何报复新月。
于是她用削好的竹节在竹屋内布上天罗地网,到处都安放着暗器,只要新月一推门,他就会领会到万箭齐发的威力。
天蒙蒙亮时,半睡半醒的御晓芙被一阵敲门声唤醒。
奇怪,那太子今天怎么这么有礼,敲起门来了?御晓芙纳闷着,问了一句:“谁啊?”
23.你无耻
<h3 id="htmltimu">你无耻</h3>
“圣女冰儿,奉三皇子之命送今日的药粉来给姑娘。姑娘起了吗?”冰儿说着就要推门而入,这下可吓坏了御晓芙,她没想到今天来的人会不会新月,她可不想害了不相关的人。
“不要进来!”
御晓芙一个翻身从床上跳下来要去阻止冰儿开门,可马虎大意的她只想到别人的危险,忘记了自己的陷阱,结果腿一不留意碰到丝线,立马触动自己设置的机关,于是只听“啊——!!”
御晓芙蹲在地上,双臂抱着自己的头,害怕地紧紧闭着眼睛,等待那万箭穿身的痛苦降临。
“你总是给本太子制造惊喜,说,想要什么赏赐?”新月调笑的声音从御晓芙的头顶响起,她睁开眼睛却看见一大片红色正覆盖在自己身上,那是新月独有的披风,无论穿什么颜色的衣服,他都只选择大红色的披风搭配自己。
“谁要你的赏赐!离我远点!”御晓芙站起来,气恼地用力推开新月。
哗啦啦,成堆的竹箭从新月的披风上掉落下来,御晓芙内心为自己捏了把冷汗。
如果没有新月及时冲进来保护了她,御晓芙现在恐怕就会自作自受地被扎成一个刺猬。
不过,如果今天不是圣女先进ru,那变成刺猬的或许就是新月了。
“本太子今天心情好,就满足了你的这个要求,离你三步远作为赏赐。”说着新月就后退三步,他故意这样做把御晓芙又气到跳脚。
“太子殿下,是时候去圣池了。”圣女走上前提醒,新月这才停止与御晓芙之间的斗嘴退出竹屋道:“今天是最后一次疗伤,完事后我带你离开竹屋。”
“我死也不跟你走!”
“那就把你还给我妹妹吧,听说你可是她钦点的婢女。”
“你无耻——!!”
新月笑了笑,假装没有听见般先走向圣池。
跟在一旁的莫刀却又皱起了眉头。
那女人屡屡冒犯他的殿下,不但出手伤害殿下,更是出口辱骂,堂堂新末国的殿下非但没有问罪,反而看上去有些开心?
莫刀对于新月的妻妾从来都不关心,因为相随的七年让他知道新月并不喜女色,虽娶了太子妃和侧妃,却很少看见新月跟那些女人来往,平日里就只会忙着处理政事和各种要事,从没有对后院的女人动过什么心思。可竹屋的那个女人,不但惹得不苟言笑的殿下总是笑逐颜开,还让殿下紧张和发怒?难道……殿下不会是爱上了那个女人吧?
想到这里,莫刀的脚步突然顿了下,他看了看走在前面的新月,心里愈加肯定了这个念头——一向不为女人所动的殿下陷入了情网。
一想到自己敬重的殿下动了心,而那对方却总是冷言冷语一副仇人的态度时,莫刀有了一个计划。
为殿下排忧解难是莫刀永远的份内之事。殿下,莫刀会让你如愿的。
御晓芙跟随圣女来到圣池后,她接过那药粉准备自己进行最后一次疗伤。
24.滚远了就回不来了
<h3 id="htmltimu">滚远了就回不来了</h3>
“这事很简单,我见过,自己来就好。”虽然冰儿也是女人,可御晓芙还是觉得尴尬。
“那好,给你。”冰儿将药粉交给御晓芙。
“喂!你们也滚远一点!”御晓芙对新月和莫刀大吼,莫刀一听竟然对他和殿下用了滚字,哪受的了,立马要拔刀。
“滚远了就回不来了,还是留在这里的好。”新月按下莫刀的手,“你开始吧,该看的本太子早已经看过,不稀奇。”
“你……你无耻!”御晓芙的脸被气得白一阵青一阵,越来越觉得眼前站着的根本不是那个传闻中冷面的太子,而是一个市集的无赖,比无赖还无赖的小人!
“本太子牙口好的很,也许百年之后会没了牙齿,现在还言之过早。”新月不紧不慢地说着,悠闲地坐在一棵白树下,背对着御晓芙的方向说:“本太子在此小憩一会,你好了,叫我。”
“莫刀,你去外面守着。”
“是,殿下。”说完,莫刀就一个转身消失在白树林。
圣池之水的疗伤是需要褪去外衣的,莫刀可没有那个胆子留下来,那女人可是殿下看上的。
莫刀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太子殿下,冰儿告退。”圣女冰儿也离开圣池,这下可苦了御晓芙,她又被一个人留下和一匹无耻的色.狼在一起!
“如果你再顽皮,本太子会很乐意再帮你一次。”见御晓芙迟迟没有动静的新月开口道,他就像眼睛长在了后面一样,知道此刻的御晓芙正困难地搬着一块大石头准备砸向他。
知道自己被发现的御晓芙,泄气地将石头丢在地上,她原本就没有彻底恢复的双肩因为刚才搬了重物又开始痛了。
算你狠!等我彻底好起来,有的是精力跟你玩!御晓芙放弃了砸晕新月的打算,现在的她失去了武功又伤势未愈根本不是新月的对手,她似乎总是在特别悲惨的时候遇见新月,似乎每一次都被他吃得死死的,无法翻身。
“你发誓,不偷看!”御晓芙站在圣池边对新月大喊。
“本太子从不发誓,你要脱就脱,不脱我来。”新月说着就准备站起来,吓的御晓芙立马阻止道:“你别动!我自己来!”
“那好,你快点。本太子跟白祺太子还有约在身,若因你误了时辰,又要本太子费神该如何惩罚你了?”新月重新坐下去,闭上了眼睛。
御晓芙对新月又隔空比画了一番手脚后,这才忐忑不安地慢慢褪去外衣。
按照上一次新月的做法,她只要在褪去外衣后将药粉散满全身,就会引来白蝴蝶将她带进圣池里。
若不是亲身体验过一次,御晓芙绝对不相信有这样的事情,而且不识水性的她更不敢轻易下水。
就算他看,也当是被条狗看了!御晓芙愤愤地想着将药粉迅速地洒满全身,很快一大片白蝴蝶就从树林里被吸引过来,它们轻轻地吸附在御晓芙的身体四周,那种感觉就像有无数滴露珠落在御晓芙的身上,又轻又柔,御晓芙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很轻,就像一片羽毛般轻盈地升到了空中,然后落在圣池的中央,一点点沉到水下。
ps:不知道大家是更喜欢看女主入宫后的故事,还是想继续看这段过去的回忆?是否需要尽快结束呢?
25.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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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水之后的御晓芙却不知道接下去发生的事情了,因为附着在她身体四周的白蝴蝶,此刻已经从口器中分泌出一种特殊的物质,可以让御晓芙暂时的失去知觉。
听见身后一切动静的新月终于舒口气。
真是让人不省心的丫头,希望今日之后她身上的伤就能很快好起来。新月睁开了眼睛,看着在阳光下跳舞的白丝条,思绪又飘到了很远的过去。
在虹的眼里,当年的我是不是也是个让她不省心的小子呢?因为不放心,所以才教我习武,让我防身?
白树林的另一侧,见时机已经成熟的白尧对冰儿命令道:“动手吧。”
“是,三皇子。”冰儿又拿出一瓶药粉按照白尧的吩咐倒在了一旁的花丛中,过不一会,就听见圣池里传来惊慌的呼救声。
白尧的手在听见那声音后顿时握了起来,但他却还是一个决然地转身说:“走。”
“是,三皇子。”冰儿跟着白尧离开了。
圣池那一头,突然失去了白蝴蝶依附的御晓芙一下子惊醒过来,不会水的她一边大声呼救一边乱扑腾。
“救命!救我……”御晓芙一张开嘴,那池水就立马灌进来,她惊恐无助地挥动手臂,感觉那水都快要灌满自己的肺了。
守在林子里的新月一听见异常就立马站起来,毫不犹豫地跳下圣池,抓住溺水的御晓芙将她托出水面。
口鼻终于可以呼吸的御晓芙,剧烈地咳嗽着,可稍一冷静下来她立马发现新月竟然抓着赤身裸.体的她?!
“放开我你这色.狼!”御晓芙一巴掌煽过去,这下彻底惹恼了新月,作为太子他何曾受过如此羞辱,第一次被她煽巴掌,因为他戏弄她在前就算了,这一次他是来救她的却还要被煽,实在无法容忍!
失去支撑力的御晓芙又一次下沉,这一次她沉得很快,池水迅速漫过她的头顶,灌进她的鼻口,肋骨像把匕首一样狠狠地切割着她的肺。
救我……御晓芙无助地看着池面上的新月,虽很不情愿却还是在求生的欲wang下向他伸出了手。
比起赤身相对,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已经经过过一次酷刑,好不容易才活下来的御晓芙绝不想让自己就这样死掉,她和白狐狸之间刚刚才有了好转,不能在这个时候死掉。
在圣池中的新月也开始出现不适的情况,圣池的水让他的衣服像是变成了石头一般又重又沉,于是新月在仅仅犹豫了片刻后,迅速地脱去外衣,然后一个深呼吸潜入池水中将下沉中的御晓芙拦腰抱住。
此刻的御晓芙已经出现了窒息的现象,新月没有多想地亲上御晓芙将一口气渡进她的嘴里,然后带着她迅速向上浮。
新月已经很用心去避免触碰到御晓芙的身体,可同样赤身裸.体的他唯一能用的姿势就是从后用手臂搂住御晓芙的腰身,这样既不碰到她肩膀上的伤口又能将她带出水面。
26.控制不住了
<h3 id="htmltimu">控制不住了</h3>
浮出水面后的御晓芙又被新月度了几口气后这才苏醒过来,她吐出几口水,难受地说不出话来。
“若再敢冒犯本太子,就没人救你。”新月警告着,他没有说谎,作为太子他也有不能触犯的底线。御晓芙可以对他恶语相加,可以设陷阱害他,这些都可以被他当做是种消遣,但作为太子的尊严绝不允许被侵犯。
“我要上岸!”御晓芙有气无力地说着,溺水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体力。她不知道为什么那些蝴蝶会突然飞走,但这个的意外却差点害死她。虽讨厌自己被新月所救,却不能否认新月这一次却是是她的救命恩人。
“现在还不行,你的时间未到。”新月僵硬地扶着御晓芙的腰,生怕一不小心自己的身体就和御晓芙有了不必要的接触。
其实,比起御晓芙的担心,新月才最讨厌此刻的情景。
没有人知道,已经娶了太子妃和侧妃的新月还从没有和一个女人这样赤身luó体的相对过。对于女人,他虽不排斥男欢女爱,但没有爱的触碰却让他无比厌烦。所以这些年府里那些妻妾没有一位怀孕的真正原因就是新月从未跟她们任何一个人同房。
此刻,怀抱着同样一丝不挂又和虹长得那么相似的御晓芙,新月难免会有些不舒服,可他却不能答应御晓芙的要求将她抱上岸去。
“此刻离开,非但对你的伤势恢复不利,反而会加重病情。别动,再坚持一会。”新月硬声警告着,为了避免御晓芙的扭动和反抗,他又加了一句说,“再乱动,我可就不能保证继续当君子了。”
御晓芙也同样僵直着身体,尴尬无比地不敢再乱动。
“松一点行不?”御晓芙看着圈住自己的手臂不满地说。
“行。若你再掉下去,本太子不会救你。”
不会救我?不会救我?!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能威胁到我?!御晓芙愤恨着。
“那离我远一点行吧?”
“行。若抓不住你掉下去……”
“行了行了!”御晓芙不耐烦地打断新月接下来的话,松也不行,远也不行,那我自己挺肚子缩屁股总行了吧?!
御晓芙想着就悄悄鼓起肚子,让自己的身体尽量远离新月,可一直保持这样的动作真的很需要体力,没一会御晓芙就体力不支地松懈下去,这一松可不要紧,身体立马碰到了后面的新月,肌肤相碰的刹那,御晓芙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被人用火点燃了似地,立马发烫起来。
幸好新月此刻在她身后未能看到御晓芙因羞愤而红起来的双颊。
“再乱动,本太子可真要控制不住了。”新月警告着,他可以心无旁骛地抱着御晓芙的身体泡在圣池了,可并不代表那丫头不安分的动作不会让新月产生男人都有的欲wang。
“别靠近我!”御晓芙仰头就要用自己的后脑勺袭击新月,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玩火。
“我说了,别动!”
新月手臂一用力,一下子将御晓芙拉进自己的怀里,将头埋在御晓芙的肩膀上说了这句话。
27.配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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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晓芙的大脑一下子空白了!像是有人重重地敲了她的脑袋般,脑袋嗡嗡直响。
虽然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但御晓芙和白岚之间至今连亲吻这样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但即便这样,没有经历过任何情事的御晓芙却对男人的身体构造无比熟悉,可以说研究毒蛊的御晓芙对男人,女人的身体都无比熟悉。她知道此刻抱着自己的新月发生了怎样的变化,那突起的东西正低着自己,就像一把匕首抵在御晓芙的身体,让她不敢再动分毫。
新月沉重的呼吸声急促地掠过御晓芙的耳根,御晓芙的心都快要跳出嗓子了,她被新月吓到完全失去了主张。
过了一会,对御晓芙来说也许过了一百年那么久,新月的呼吸才渐渐平静下来,然后他松开御晓芙,重新保持之前的姿势夹住御晓芙让她不至于下沉也不至于离自己太近。
御晓芙的大脑还空白着,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四肢正不可控制地微微颤抖着。
“别怕,本太子对你暂时还没有兴趣。你太瘦了,抱起来不比抱根木头舒服。”冷静下来后的新月又开始调侃起来,希望这样做也能让仍紧张不已的御晓芙放松下来。
刚刚新月确实一时失控了,这也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还没有哪个女人能让他如此这般,这死丫头对他做了什么?!
“时间到了没?”御晓芙生硬地问,她的心似乎还没有返回到身体里。
“差不多了,莫刀一来,你就可以起来了。”
“莫刀?!”御晓芙一听这个立马就急了,她可以对自己说即便和新月赤身相对也是清白的,可如何去说服他人相信这点!
“不可以!不可以让他过来!”
新月怎会不知道御晓芙担心什么,但他仍不忘记借此来打探一些事情。
“此事若传出去,本太子会对你负责。”
“谁稀罕你负责!你快送我上去,我不要跟你有任何牵扯!”
“为什么?难道本太子配不上你?”
“阿猫阿狗都配的上我,就你不行!快送我上去,我不泡了!!!”御晓芙真的急了,她宁愿自己的伤再变得加重都不想再留在水里和新月不清不楚。
“你是不是有了心上人?留在之里是不是因为他?他是谁?”
新月决定借此把御晓芙的秘密都揭出来,那个让她心甘情愿留在这里受苦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御晓芙受伤后都没有任何的反应和动静?难道是她一厢情愿?
“他是谁用不着你管!快松开我……”御晓芙挣扎道。
“嘘,安静点,我好像听见莫刀的脚步声了。”新月打断御晓芙的话,没等她再开口就一提气将人从圣池里带了上来,抓起岸边的衣服就朝御晓芙丢下去,然后迎着莫刀的方向跑去将人挡在了白树林里。
御晓芙抱起自己的衣服,手忙脚乱地穿着,也不管是内.衣还是外衣只要能将身体挡住穿上就行!
28.等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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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莫刀在看见还未来得及穿上衣服的新月后顿时一愣,然后迅速低头回避。
“出了点意外。”新月神色不惊地说。
“属下立马给殿下拿到干净的衣服。”莫刀转身就飞快地走掉,心想一定是那女人又捉弄了他家太子,只是不知道那女人使了什么手段竟然把太子殿下脱得如此干净,而且太子头发上还滴着水……难道是那女人引诱了太子殿下陪她一起泡圣池?
莫刀走后,新月突然喷出了一大口血,然后头一昏就倒在地上。
如此巨大的响动引起了已经穿戴整齐的御晓芙的注意,她探究着走过去,在看到地上那白花花的身体后,匆忙用手捂住眼睛,别着头拿脚踢了踢地上的新月,“喂!喂!!”
新月没有丝毫的回应,御晓芙的心一下子雀跃了,这么久以来被新月折磨的她像是突然出气般正想拍手称好,却转念一想,人命关天,这新月太子就算再混蛋,再卑鄙无耻,也好歹救了她御晓芙一命……
“算了,就自己被狗救了,现在还狗一条命好了!”御晓芙扯下一把白丝条盖住新月的私密部位后,微眯起眼睛蹲下去为新月把起脉来。
奇怪,按理说经过圣池的浸泡,他体内的颓靡花毒应该去了差不多,可为什么他的气息还这么乱?而且似乎还有一股奇怪的东西在他体内隐藏着,与那颓靡花毒纠缠在一起,若不仔细把脉,很容易将它与颓靡花毒混淆在一起,但熟知毒蛊的御晓芙却能分辨出来,那绝不是同一种毒。
“你啊,一定是有太多仇人,所以才有这么多人要害死你!活该!”御晓芙对着新月咒骂了句,谁知道刚刚还气息微弱的新月竟忽然睁开了眼睛,并很不幸地听见了这句话。
“你不是也要杀我吗?刚刚那么好的机会,为什么放过?”新月问,隐隐感觉胸口有股气息忽然平静了下去。
这种事不是第一次了,新月的颓靡花毒虽然经过圣池的浸泡已经去的差不多,可每每只要他一运气就会有种气血攻心的危险。新月也询问过随行的御医还有圣女,他们诊断的结果都是新月在康复期,身体太虚,不易运气。但不易和不能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吧,新月刚刚只不过将御晓芙从水里拎出来,又用轻功飞到莫刀面前而已,怎么会一下子昏过去?
“本小姐不屑杀一个连衣服都不穿的人!”御晓芙扭过脸去,心想既然已经醒过来那就跟她没关系了,他中了颓靡花毒也好还是中了其他莫名奇妙的毒也好,反正有一大帮子御医帮他诊治,用不着她御晓芙多管闲事。
“那下次本太子一定穿戴整体了,等你杀。”新月笑着从地上站起来,这时候莫刀已经取了衣服返回来,新月匆忙将身上的白丝条丢在草地上盖住那一大片血迹后低声对御晓芙警告说:“不想被莫刀斩杀,就不要说我昏倒的事。”
御晓芙挑了下眉头,心想我才没那么多事呢!
29.为什么她的心里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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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衣服拿来了。”莫刀将衣服送上去,在看到背对着新月而站的御晓芙后冷不丁因她那身穿衣打扮怔住了。
那是什么穿法?他莫刀长这么大,还是看见第一次有姑娘家将罩衣穿在纱袍里面,儒裙系在禙衣的外面……
“莫刀?”穿戴整齐后的新月唤了声,莫刀这才收回抛锚的思绪。
“属下在。”
“房间准备好了?”
“回太子,昨晚已命人打扫干净。”
“那好,带她去吧,我跟白褀太子还有约。”新月将御晓芙丢给莫刀后就先行离开了白树林。
不远处就等着守护白树林的圣女,见新月走来后立刻现身带他走过九宫玄阵安全离开。
“喂,我不会跟你走的!”御晓芙冲新月的背影大喊,她不喜欢接受别人的安排,特别是在不知道对方是什么目的的情况下。
“要么走,要么死!”莫刀将手中的屠魔大刀举到御晓芙面前,御晓芙用眼睛夹了他一眼心里咒骂说:“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奴才!就会用死威胁人!要是我武功恢复了,鬼才会怕你!”
“快走!”莫刀催促着。
“往哪走啊!你知道,你带路啊!”
莫刀这才想起九宫玄阵的事,于是拉长着脸说,“等圣女回来,我们再走!”
“她最好永远回不来。”御晓芙嘟囔着,心想自己虽然离开的竹屋和圣池,可转而又陷入另一个牢笼,那新月让自己住在东暖阁里,不知道是什么打算?
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御晓芙一定会打败你个死人新月,成功地救我的白狐狸脱离苦海!!御晓芙在内心为自己打气道,经历过水牢一劫后,她感觉自己的意志更坚定了!
空寂冰冷的尧王府内,白尧正拿着一壶酒站在一张千年冰床前。
千年冰床的寒气在昏暗的房间里静静地弥散着,像白烟又像清晨的薄雾。
“为什么她的心里只有你?!为什么她愿意为你做任何事?”白尧喃喃地问着躺在冰床之上和自己有着同样脸孔的白岚。
白尧觉得自己的心好空,空到连黑夜都无法塞满。
御晓芙已经到达新末,刚刚接到的密报说,新月已将御晓芙带入自己的寝宫,相信这个夜晚她会完成白尧交代的命令,让新月宠幸她……
“如果当年是我被你杀掉,现在的结果会不会不同?哥,我该怎么办?”白尧自问一句后仰起头将酒壶里的酒一饮而尽。
一年前,白尧在迎娶新末国四公主的途中遇见御晓芙。
当时御晓芙错把白尧认成自己的未婚夫白岚,拔剑就要取白尧性命。最后白尧将御晓芙制服,强迫她吃下化工丸后逼她成为自己的女奴。
那时的白尧从没想过,当时的这个决定竟改变了他早就规划好的帝王之路,也使得自己的心像现在这般煎熬。
被当做女奴的御晓芙和青朵被迫跟在凤撵之后,专门干一些下人的粗活累活。按照最初的计划,凤撵行至鬼谷林后就会有事先埋伏好的杀手对凤撵进行围攻。
30.偷袭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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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袭四公主的凤撵并不是这场计划的重点,让随行的新末国太子新月对此事的幕后者怀疑才是白尧的根本目的。
为了让新末的太子新月中白釉国特有的颓靡花毒,白尧损失了好几名暗卫。现在好不容易说服新月太子随凤撵一起来白釉解毒,鬼谷林的遇袭可是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步。
若当时那个计划可以成功,白尧就能说服四公主——新月的胞妹新雪相信,让新月太子中毒以及要偷袭他们的人就是白釉国的太子白褀。
可惜,当时偷袭发生时……
一道明亮的火光从御晓芙的身边飞过,紧接着嗖嗖嗖又飞过好几支,奢华的凤撵顿时燃起大火来。
“保护公主!有刺客——!!”全公公松开御晓芙,大喊着冲去保护公主。
一时间原本寂静的山林顿时乱作一团,厮杀声,尖叫声,呼救声,拼砍声轰地一下炸开来,人们东奔西跑的,东躲西藏的,东滚西爬的,东挨西撞的四下逃散,只剩下公主的太子的护卫与刺客们奋力拼杀。
御晓芙顾不上什么刺客,大火,她只想快一点救出被公主惩罚而绑在凤撵后的青朵。
燃烧的凤撵已让马匹受惊,四匹高头大马正挣脱缰绳随时都会撒蹄狂奔。
“青朵,我来了!”已经冲到近期的御晓芙安慰着惊慌的青朵。
“小姐,你别管我,快走!”
“我不会丢下你的!”御晓芙先试着要解开绳索,可被系成死扣的绳索根本解不开,御晓芙用牙咬了几下还是没有任何松动,最后她看到离自己不远处的地上有一具尸体。
“等我。”御晓芙离开青朵跑向那具尸体,将刀从尸体身上拔出来转过身的瞬间,只听一声凄厉的马啸,四匹马同时挣断缰绳,狂奔而去。
“青朵——!!”御晓芙拿着刀追上去,可受惊的马匹跑得飞快,她本来就受伤的双腿根本追不上。
就在这时,一个蒙面的黑衣人闯出来挥起长剑砍向御晓芙,御晓芙虽没有了内力,但她的身手还在,只见她一个仰身缩到马腹之下在黑衣人惊诧的同时又从另一侧钻出来,一刀将马背上黑衣人砍下去,然后一跃而起跳上黑衣人的坐骑,双腿一夹马腹朝凤撵追去。
“青朵!别怕!”御晓芙很快就追上疾驰中的凤撵,可她根本无法让那受惊的马儿停下来。无奈之下,御晓芙深吸一口气从马背上纵身跳到凤撵中。
落下时御晓芙还摔了几个跟头,燃烧的大火差点烧着她的头发。御晓芙站起来,在摇摇晃晃的凤撵上挥刀砍断绳索,青朵获救了。
“小姐——!!”摔倒在地的青朵惊慌失措地叫着还滞留在马车上的御晓芙。
此时的凤撵已经变成一个飞驰的火球在鬼谷林中横冲直撞,无论御晓芙是留在凤撵之上还是跳下去都似乎只有死路一条。
要是能拉住缰绳,也许能把它停下来。御晓芙想从车尾穿过凤撵内室到车头去控制那四匹马,可被大火吞噬的凤撵令她根本无法穿行。
31.雪崩
<h3 id="htmltimu">雪崩</h3>
怎么办?跳也是死,不跳也是死,难道我御晓芙今天就要葬身于此?御晓芙有些绝望。
就在这时,只见一个黑影像鬼魅般在凤撵两侧的林子中快速地奔跑,像是要追上她。
御晓芙定下心来仔细地看向那个黑影,想借着月光看清来人的样子,可没等她看清是男是女,一支周身闪着银光的箭便朝她射来。
御晓芙根本闪躲不开僵愣地站在原地,在这千钧一发的危难之际,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天而降地抱住御晓芙从凤撵上翻了下去。
两个人在地上滚了很久,直到一块石头将他们停下来。
抱着御晓芙的那个身体闷哼了声,双臂募地紧绷了下。
嘭——!!凤撵狠狠地撞上山脚,御晓芙劫后余生地看着粉身碎骨的凤撵,那燃烧的碎块四散飞到空中,就像有人点燃了烟火般,瞬间照亮御晓芙眼前的黑夜。
白尧?御晓芙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她怎样都想不到最后救自己的人会是他?
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的御晓芙揉了揉眼睛,又使劲地眨了眨眼睛。
“怎么?不希望是本皇子救了你?”白尧不悦地问,他冒着危险将御晓芙从燃烧的凤撵上救下来,还弄伤自己的肩膀可不是为了看到她这副表情。
“我……”没等御晓芙为自己解释,只听轰隆隆的一声巨响,御晓芙身下的地面就开始剧烈震动起来,紧接着听见有人大喊一声,“雪崩——!”
御晓芙被自己看到的景象吓呆了。
那被凤撵撞上的冰山,此刻正大片大片的剥落着,积雪如决堤的潮水般向山下的树林倾泻下来,眨眼间就鲸吞到树林的边缘。御晓芙来不及多想,站起来拉起地上的白尧不顾一切地跑着。
跑,头也不回地一直跑,御晓芙的身体里不知道从哪里多出来的气力,在这一刻驱使着牵着白尧拼命地跑着。他们身后是像是愈来愈猛烈向下塌陷的雪山,汹涌的积雪流仿佛一只地狱里伸出的手,狰狞着要抓住她和白尧。
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与其他人的慌乱不同,白尧一脸镇静地看着奔跑中的御晓芙,他不明白这个女人的身体里到底藏着什么力量?即便他们此刻身处险境,被她握住手的时候也丝毫没有感到恐惧和害怕?白尧突然发现,自己并不讨厌被这个女人牵着手。
“看到那里没有?我们只有跑进去才能活命!快!”御晓芙指着十几米开外的一个山洞急促地说,她不敢回头看身后的情势,因为那震耳欲聋的声音就在她们身后。
脚下的地面震动更厉害了,御晓芙不确定她们还是否有机会跑到山洞里逃过雪崩,但不到最后一刻,她从来都不会放弃。
“抱紧!”白尧收回自己的思绪,一下子夹起御晓芙使出轻功轻盈地跳跃几下后就来到洞穴前。
在两人刚刚跨进洞穴的刹那,眼前顿时一片黑暗。积雪流将石洞的洞口完全掩埋了,积雪灌进洞穴来巨大的冲击力将两人狠狠地撞飞出去。
32.白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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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晓芙一头撞在洞壁上,顿时失去意识昏了过去。白尧也没有多幸运,他的腿被洞内的石头撞断了,再加上刚才救御晓芙时肩膀受的伤,现在也不能自由行动。
“喂!”白尧冲着黑暗叫了声,在没有得到回应后心突然紧张起来。他靠着习武之人的修为很快从伸手不见五指的洞穴里判断出御晓芙的位置,本想爬过去看看,但只挪动了很小的一段距离就停下来。
她不是我该担心的人……白尧想着,让自己冷静下来。
从凤撵上救御晓芙的行为已经是超出了白尧的正常思考,这不是一向视人命如草菅的白尧所能做出来的,但今晚的他却为了一个女人,害自己深陷险境。
都是因为她所带来的那个秘密,如果从她嘴里套出了那个人的下落,这女人就没有任何意义了……白尧分析着,又仔细听了听,确信御晓芙的呼吸并没有微弱后便安心地留在原地。
在白尧的计划中并没有这次雪崩,他只想借用这次刺杀,让公主新雪和太子新月更仇恨白褀。那些刺杀的人中有两个是山风提前准备好的尸鬼,所谓尸鬼就是人已经死了但被某种巫术操控仍可以行动的尸体,这两人是山风半年前从太子府里费劲心思掳来的太子府的护卫,之后就交给师傅研制了半年才成功。
此次一旦公主遇刺,被抓的刺客中有两个是太子之人,那白褀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白尧就是要让新月认为,白褀要置他与死地,这样白尧才能和新月达成更稳固的联盟关系。可惜,唯一让白尧失算的是……他的心腹山风竟然趁乱要射死御晓芙,若不是白尧及时发现跟上来阻止,恐怕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困境了……
她究竟是白岚的什么人?白尧想着这个问题,让黑暗将自己掩盖起来。
过了很久,御晓芙才慢慢苏醒过来,短暂的休憩让她筋疲力尽的身体得到了很好的修复。睁开眼只看到黑暗的瞬间,御晓芙就一下子惊坐起来叫了声:“白狐狸?!”
白尧被她的叫声唤醒,但躺在不远处的他却没有吭声。
“白狐狸,你在哪?”御晓芙害怕地站起来,在一片黑暗中摸索着,她明明记得自己是被白尧带进洞穴的,为什么现在他没有声音了?难道他出了意外?
面对御晓芙的慌乱还有呼唤,白尧并不想回应,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或许是因为没什么要说,也不想说什么吧。
御晓芙的脚被白尧的腿绊倒,她一个不小心就倒下去,正扑在白尧的胸口上。
白尧受伤的肩膀被撞得生痛,但他仍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早就料到御晓芙会平安无事的醒来,只是没想到在他的人来救他们之前,御晓芙就先醒过来。
“白岚,你怎么了?”自小就把白岚当做大玩具的御晓芙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姿势由多么不妥,趴在白尧身体上的她伸出手一点点向上摸索着,直到碰到白尧的下巴,再往上倒双唇,最后到达白尧坚.挺的鼻子。
33.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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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白尧均匀有力的呼吸声掠过御晓芙的指尖时,她一直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来。
白狐狸只是一时昏过去了吧。御晓芙安慰着自己,从白尧的身上下来后坐在一旁。
“狐狸,我们被困在这里了。”抱着双膝的御晓芙自言自语着,清楚自己和白尧现在的处境,如果没有人来救他们,他们会被困死在这洞穴里。
寂静和黑暗像一张密实的大网停留在御晓芙的头顶,像是随时都会掉下来将她裹在里面,使她窒息而死般让人感到压抑和不安。
“外面应该天亮了吧?”御晓芙看着白尧的方向问,“你现在是三皇子,一定会有人来救你的吧?”
白尧还是一声不吭,他想看看在这样绝境的情况下这个女人会做出什么反应。
“如果你醒了就陪我说说话吧,说什么都行。”御晓芙哆哆嗦嗦地说着,又把身体蜷缩得更小。
之前骑马救青朵,后又逃走的激烈运动让御晓芙的身体出了一身热汗,现在洞内阴寒的气温又让她的身体很快冷却下来。身上原本破烂不堪,还潮湿的衣服此刻就像件冰做的盔甲般套在御晓芙的身上,令她瑟瑟发抖起来。
没有人知道此刻的御晓芙有多想念温暖的御剑山庄,有多想念那个疼爱她的阿爹,永远变换花样给她做美食的李婶,那囊括了世间百毒的花房,还有她又大又舒适的浴缸……她多想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然后跳进一个温泉中好好泡一下,可现在她连自己是否能活下去都成了问题。
御晓芙突然安静下来,将头埋在膝盖间啜泣。
可恶的白岚,为什么要离开山庄,为什么要离开我?!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御晓芙凝视着黑暗中自己早已经伤痕累累的双手,虽看不到手上的伤口却能想象到它们现在是怎样的一幅惨样。
我御晓芙从出生就没有受过如此的委屈和折磨,这一切全都是因为你,白岚!因为你占据了我的心,迫使我无法忘记你,才会离庄出来找你!为什么不好好地待在山庄里娶我?难道名利地位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我不喜欢你是三皇子,我只想你是我的白狐狸……御晓芙哭了很久,声音从一开始的细微到最后的嚎啕大哭。寒冷的洞气被吸进她的嗓子里,御晓芙边哭边剧烈地咳嗽起来。
“你哭什么?”一直沉默的白尧终于忍不住问出声来,这一问让伤心的御晓芙立马停下来,她匆忙擦干脸上的泪水站起来否认道,“谁哭啦,我才没有哭!”
“这洞里好像只有我们两个人。”
“那也不是我哭!你一定是睡糊涂,听错了!”御晓芙矢口否认,打小她就不愿意被白岚看到自己哭鼻子的糗样。
“好,算我听错。可以把你的脚拿开吗?”白尧无奈地说。也许是黑暗模糊了人性格上的棱角,再狠戾的人也无法伸出他伤人的利爪。在黑暗中偷偷观察御晓芙很久的白尧第一次心平气和,毫无芥蒂地跟她说起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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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跟我谈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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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尧还是第一次把自己真实的一面展露与人前,只不过正难过的御晓芙并没有察觉到他的这点细微变化。其实御晓芙的潜意识中就一直把白尧当成她的白狐狸,而她的白狐狸向来就是如此亲切。
“是你的手自己跑到我脚底下的。”御晓芙怪嗔道将踩在白尧手上的脚抬开。
黑暗中的白尧,唇角微微地翘了下。
“你叫什么?”白尧问,从第一次见到御晓芙开始,白尧关注的就不是她的身份,而是这个女人所带来的有关白岚的消息。
“本小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御剑山庄大小姐御晓芙!”这样俏皮的语调,如果是在可以看到白尧表情的白天,御晓芙绝不会说出口。她害怕那个变化无常又凶狠残忍的白尧。
“御锦南是你父亲?”新末国专为皇族处理事务的御剑山庄,白尧早有耳闻。
“你也曾经叫过他父亲。”
“我说过,我不是他。”白尧突然不悦起来。
御晓芙低声反驳说,“你就是化成灰也是白岚。”
“跟我谈谈他。”白尧始终不愿与叫出那个名字,白岚这两个字是藏在他心底的旧伤,每次被提及或想起就像用手揭开伤疤般会引来阵痛。
当年的一切是白尧最想忘记却又最难忘记的记忆。
另一边,御晓芙仍认定白尧就是失去记忆的白岚,于是抱着能唤醒他记忆的想法将白岚在山庄里的事全都说了出来。
御晓芙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在回忆那些事情的时候,脸上洋溢着多么明媚的笑。
“这么说,你救他的时候,他身受重伤?”白尧问,他已经基本上了解到白岚的过去,也不再怀疑御晓芙的身份,毕竟那整整十年的过去,还有御剑山庄的背景绝不是一朝一夕能编造出来的。
“是啊,后背上中了一箭,离心脏只差一点点。阿爹说,要是我在晚半柱香的时间发现你,就是神仙都救不了你。”御晓芙说着突然想起来什么,她突然蹲下去伸手就在白尧身上乱摸。
“你干什么?!”白尧抓住御晓芙不安分的小手。
“把你翻过去啊,只要你让我看看你的后背,我就能证明你就是白岚!”御晓芙记得很清楚,白岚的后背因为当年的剑伤落下一个很深的伤疤。后来,御晓芙和白岚定亲的那天,白岚就请人将那个伤疤纹成了一朵芙蓉花,花心就在伤疤的正中央,看上去有种颓靡之美。白岚曾说,除了纹身师傅外,他只给御晓芙一人看过。
“好啊,只要你有双猫的夜视眼。”白岚还就真的翻过去。
根本看不见的御晓芙生气地拍了下白岚的肩膀,“臭狐狸!”
“嘶。”白尧呼痛出声,御晓芙刚刚正好打在他肩膀的伤口上。
“你怎么了?”御晓芙担心地凑过去,可黑暗中的她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双唇一不小心碰到一双温软的东西。
这是什么?御晓芙顿时僵停在原处,大脑空白一片,耳朵里只有从胸腔传来的如敲鼓一般的心跳声。
35.我是白尧,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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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才听见白尧淡淡地说了两个字,“没事。”
御晓芙双唇触碰到的那个东西移开了,但它的温度似乎还残留在御晓芙的双唇上。那是一种凉薄的感觉,似乎只要遇见温暖的东西它就会立马蒸发般。御晓芙很想知道自己刚刚究竟亲在哪?他的脸,他的手,还是他的……
御晓芙越想心跳得越快,最后她感觉自己的脸都要烧了起来,幸好有黑暗为她遮挡。
又是一阵沉默过后,只听白尧说,“你真是他未过门的妻子?”
其实,白尧在心里想问的是,你真要嫁给他?
“如果他不娶那个什么四公主的话,我们的婚约还有效。”已经离庄千里寻夫的御晓芙也不想再掩饰自己对白岚的感情。
白尧的心沉了一下,莫名地让他有些不适。
“那他为什么要离开山庄?你真不知道他去了哪?”
“这个问题只有你能回答。”御晓芙又侧过去面对着白尧的方向说,“可不可以让给你把脉?”
现在的机会可是御晓芙等待很久的,她差一点让自己错过了。
“好。”这一次,白尧并没有拒绝。
会答应御晓芙的要求,是白尧想让这个女人彻底明白,他不是她要找的白岚。
白尧把手慢慢地伸出去,直到碰见御晓芙的衣角才停下来。
黑暗中武功高强的白尧能清楚地感觉到御晓芙的呼吸,他知道自己离她很近,他甚至能闻到她身体上的一种淡淡的香味,那味道让白尧莫名的平静。他很想再一次触碰到那柔软的双唇,可又害怕去吻她……一向对女人予取予求的白尧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纠结。
她是白岚的妻子。白尧心想着,甩掉脑子里那些荒唐的想法。他欠白岚太多,不能再多出一笔。
御晓芙的指尖搭在了白岚的手腕上,她仔细地诊断着,过了很久才凝重的语调说,“换另一只。”
“怎么了?”白尧听话地将另一只手伸过去,御晓芙又诊断了一阵困惑不已地说:“奇怪,你体内明明有中蛊的痕迹,为什么却找不出蛊虫呢?”
白尧有些惊讶,这个看似名不见经传的御晓芙竟然能诊断出他当年中蛊的过去。
“因为蛊虫死了。”白尧将手抽回来。
“啊?什么时候死的?为什么蛊虫死了,你的记忆还没有恢复呢?”
“因为我从来都没有你说的那些记忆。我是白尧,不是他。”
明明事实就摆在眼前,我也无数次强调过,她还是执着地把我当成他……白尧忽然在脑子里想象着白岚住在山庄的日子,想象着那个温柔的白岚和这个古灵精怪的御晓芙在一起吵吵闹闹,开开心心生活的样子……那样的白岚应该是幸福的吧?可他又为什么要抛弃这些?要离开御晓芙呢?他现在到底在哪?
“如果你肯让我看你的后背,我就死心。”御晓芙坚持着,她虽然诊不出白尧的身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她仍认定他就是失去记忆的白岚。
36.我不该出来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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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是什么让一个中了绝情蛊的人,在蛊虫死之后,记忆仍然没能恢复呢?难道是因为需要时间?只要时间一久,那些记忆才会慢慢恢复?不会永远都恢复不了吧?御晓芙想到了所有的可能,还有最坏的可能。
“狐狸,如果你的记忆永远都找不回来了,怎么办?”御晓芙担忧地问。
“你真的要娶四公主,在白釉国做你的三皇子?”
白尧刚想说,是,话到嘴边又咽下。
他的沉默让御晓芙认为是肯定的回答,她难过地问出最后一个问题,“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个要求,在我没有确认你的身份,在我没有找到帮你恢复记忆的办法前,可不可以不要娶公主?”
白尧不再说话。
“就当做是你在御剑山庄白吃白住十年的补偿,难道不行吗?”
白尧还是沉默不语。
“我不该出来找你的。”御晓芙攥紧双拳,藏起愈来愈浓的伤心,“臭狐狸,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白尧有的是谎言和伎俩去哄骗女人,但此刻他就是不愿意说出违心的话。他不是白岚,不能替他做出任何承诺,也不能替他去安慰纪晓芙。
两个人再也没有对话,之前融洽的气氛像是被寒冷的空气冻结了般,黑漆漆的洞穴里静得让人的耳朵发痛。
与御晓芙不同的是,体制偏寒的白尧并没有因洞内的寒气感到不适,当大家都穿着温暖毛皮做成的衣服时,他一身单衣薄衫就足可以。寒冷是他熟悉的温度,也是他深入骨髓的温度。
白尧心算着时间,估摸着外面的世界应该到了夜晚。他和御晓芙被困在这个洞穴里整整一天**了,他的手下还没有找到他。看来这次的雪崩很严重。
“喂,”白尧叫了声,因为御晓芙安静得时间太久。
“喂!”白尧提高了音调,循着御晓芙的呼吸声一点点移动过去。
糟糕!白尧推了推没有任何动静的御晓芙想唤醒她,可御晓芙的手臂却无力地掉下去正落在白尧的手边。
她怎么这么烫?感觉像是快要烧起来一样!
这场风寒来势汹汹,让白尧措手不及。
他摸到御晓芙身上湿冷的衣服,顿时被四公主的狠毒感到气愤不已。白尧扶起像提线木偶般浑身无力的御晓芙,将她身上都已经结冰的衣服一件件脱了下来。
这是他第一次给女人脱衣服,也许是因为视线看不见的原因,他显得有些笨拙,而且紧张不安。
不一会,御晓芙就被剥得一干二净,身体都快要燃烧起来的她本能地一把拥住近前的白尧,将滚烫的小脸贴在他的胸口上汲取凉意。白尧的身体僵硬了下,手停在半空不知该放在哪里。
这不是他第一次跟赤身luó体的女人待在一起,他在那方面的需要虽不算旺盛,但遇见有些姿色又能被自己所用的女人主动投怀送抱时,白尧从不拒绝。
说不上为什么,一直淡定的白尧呼吸变得不稳起来。
37.双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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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好冷!”混沌中的御晓芙突然推开白尧,蜷缩起身体躺在地上瑟瑟发抖起来。高烧已经让她的神志不清,忽冷忽热的感觉就像一会置身在炎炎夏季,一会又坠入数九严寒。御晓芙的全身开始出现危险的痉.挛迹象,白尧只能握住她的肩膀控制她不要伤害自己。
白尧着急了,他毫不犹豫地脱下身上的外衣裹在御晓芙的身上,一件不行又脱两件,直到白尧自己赤.裸着上身才停下来将发抖的御晓芙抱在怀里。
“冷~冷~”御晓芙喃喃地说着,白尧忽然想起自己的体温又立马支开她,将她平放在一旁。
第一次,又是第一次,白尧讨厌自己的凉寒的身体!在这样的条件下,他根本无法像普通人那样用自己的身体去温暖御晓芙,只能眼看着她在那里痛苦,生命随时都会凋谢。
为什么还没有人来?!白尧用力朝洞壁打出一拳,受到震动的洞穴剧烈摇晃了下,大块大块的积雪和薄冰坠下来,白尧一个翻身将御晓芙护在身下。
“听着!如果你死了,就再也别想见到他。”白尧恐吓着昏迷中的御晓芙将他从地上扶起来,握住她的手,纤长的十指一根根与御晓芙的十指交叉相握起来。
真气通过这样的姿势从白尧的体内一点点被输送进御晓芙的身体里,寒气被逼了出来,御晓芙的身体停止颤抖,最终平静地睡去。
白尧停下来想松开手,却发现十指被御晓芙握得很紧,他动了动没能抽回来后,索性就放弃了。
白尧看着御晓芙的方向,虽然看到的只是一片黑暗,但他却从黑暗中想象着勾勒出她的轮廓。
这丫头并不是他见过最美的女人,但她却有双让白尧难以忽视的眼睛,她第一次正视白尧的时候,就让白尧记住了。
有这样一个温暖的人在身边,过去的十年里白岚一定早就淡忘了当年的事吧?如果我把御晓芙还给他,他会不会原谅我当年犯下的错误,会不会原谅我?白尧收拢了手指,想透过黑暗清楚地看见御晓芙。
哥,你会来找她的吧?白尧自问一句,终于在心里唤出那个字。
白岚,白尧的双生子哥哥,比白尧早出生几分钟,是他们的娘在离开白釉皇宫时才生下来的。白岚和白尧的娘曾是江湖上有名的碧波仙子岚尧,不但人美如仙,轻功和医术更是无人能及。当年岚尧无意间救了私访民间的白釉国皇帝后,对其一见倾心,之后更是愿意放弃自由嫁入宫中成为皇帝的妃子。可是宫廷深深,向来不受约束的岚尧渐渐不喜欢皇宫的生活,直到她被皇后陷害成为用毒杀害皇子的罪人,准备用宗法处死时,岚尧才不得不冒险离宫。
后来岚尧发现自己怀孕,就隐姓埋名地生下白岚和白尧,并一路躲避皇后的追杀。势单力薄的岚尧在一次受困时不幸中了对方的毒针,虽自己配置解药却只能一时克制并不能彻底消除毒性。毒液慢慢侵蚀着岚尧的生命,在她预感到自己时日无多时,便冒着赌一次的风险将白岚和白尧的身世写下来,嘱托她的师兄送进皇宫亲手交给皇帝。
38.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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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尧知道,即便皇帝受蛊惑认定她就是杀害皇子的凶手,也不会迁怒到两个无辜的亲生子身上。当时的皇帝膝下子嗣单薄,除了皇后孕有一子外,其他嫔妃均未能生育。这一切都是皇后在背后搞得鬼,熟知医术的岚尧就是查出了这些端倪才被皇后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欲杀之而后快。
岚尧当时已经被皇后逼得无路可走,她深知如果不把孩子送进那个危险的皇宫里去,留在外面的他们更没有能力与歹毒的皇后抗衡。
等待皇帝回信的日子,每一天都无比漫长,那段时间白釉国的几位藩王又正好发生叛乱,战争让国内一片动荡不安。岚尧在师兄弟们的照顾下,勉强将白岚和白尧抚养到十岁,那十年母子三人虽过得艰辛又不安,却是白尧生命中最温暖幸福的一段记忆。他至今还记得,母亲常左手搂着白岚,右手搂着他,给他们讲江湖上的故事,给他们唱家乡的童谣。
那首轻扬的小调,至今都常常萦绕在白尧的梦中。
如果不是因为噬心蛊,如果不是因为那个毒如蛇蝎的女人,白尧也不会被迫做出出卖母亲和自己哥哥的事。是皇后亲手毁了白尧的一切,并一脚将他踩入地狱,至今都无法翻身。
白尧恨死皇后,连同憎恨着当年为了活命而出卖亲人的自己。可白尧并不后悔,他曾想过,如果时光倒转,他还会做出和当年一模一样的选择来。
无论让他付出什么,白尧都不会再去经历那比死还要痛苦的折磨,他要活下来,还要爬到最高的地方,活下去!
白尧更紧地握住御晓芙,仿佛握住的是白岚的手一般。那种失去了很久的温暖,从御晓芙的指尖慢慢地渗透进白尧的身体,一点点暖和了他的心。
时间在无尽的黑夜中慢慢流淌着,白尧就那样安静地握住御晓芙的手等待着救援的到来。
蓦地,洞穴一阵晃动,然后一道明亮又刺眼的阳光照进来,白尧条件反射地收回手,眯起眼睛。同时,睡了很久的御晓芙也被剧烈的响动吵醒,她睁开眼睛却被强烈的阳光照花了眼,一时看不清究竟是谁出现在近前。
“尧——!”找了两天**的新雪公主第一个冲进洞穴,飞奔进白尧的怀抱将他紧紧抱住哭着说:“雪儿总算找到你了!”
“让雪儿担心了。”白尧愣了下,随即僵硬的脸上拉扯出一个假笑,他轻轻抚摸着新雪的后背安慰她,“别哭了,雪儿。”
“尧,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新雪继续埋在白尧的怀里大哭,一旁的御晓芙渐渐缓过神来,她想离这对劫后相逢的**远一点,起身时赫然发现自己的身上竟然裹着白尧的衣服,而衣服下面则是一丝不挂的身体。
“啊!”御晓芙惊叫了声,立马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
新雪松开白尧,看了看上身赤.裸的白尧和一旁尴尬窘迫的御晓芙后,嫉妒和怨恨的怒火顿时吞噬了她所有的矜持与冷静。
39.你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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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人——!”新雪站起来不由分说地扇了御晓芙一个耳光,身体极度虚弱的御晓芙几乎整个人被扇飞出去,她倒在地上,耳朵里像有千万只甲虫在爬一样嗡嗡作响,眼前的视线也忽而清明忽而模糊。
白尧的手顿时攥成拳头,但他却没有阻止新雪。
过去了,那个在黑暗中的白尧已经不复存在,当阳光驱走黑暗,当现实赶走梦境,摆在白尧面前的又是一条非走下去不可的独木桥,桥下堆满了森森白骨,只要他一个不小心就会变成同样的下场。
“都是你这个贱婢!要不是因为你,我的尧也不会被困在这里!”新雪走上去一把将御晓芙拎起来,“说,你对我的尧做了什么?!”
御晓芙摇着头,她根本听不清新雪说什么,她感觉自己的耳朵好痛,她甚至怀疑那一巴掌会不会让她聋掉。
“贱婢,把尧的衣服脱下来!”失去理智的新雪开始拉扯御晓芙身上的衣服,这个举动刺激到御晓芙,她死死地抓住领口,用尽全力地反抗。
“够了!”
浑厚有力的喝斥声让新雪停下来,她不解地回头看向白尧,眼神中的怀疑和嫉恨毫不掩饰地表露出来。
“贱婢,你是什么身份竟敢违背公主殿下?!来人啊!”白尧高声一呼,守在洞口的侍卫钻进来请命道:“三殿下有何吩咐?”
“把这贱婢带出去,关进死牢!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靠近!”
“是,属下遵命!”侍卫走上前将狼狈不已的御晓芙架出洞穴,当她的身影从洞穴消失的那一刹,白尧突然有种松口气的感觉。
“尧,你在做什么?”新雪走到白尧面前蹲下去看着他的双眼问道,她虽然容易被哄,却并不是个愚笨的女人。
“那该死的贱婢竟敢惹我的雪儿生气,回去后雪儿准备怎么收拾她?”为了不被新雪看出端倪,白尧只能加深演技。
“收拾?我敢收拾那个贱人吗?她可是尧不要性命从凤撵上救下来的,而且是尧宁愿自己受冻都要把衣服脱给她取暖的贱人,尧要我怎么做?”女人的嫉妒已经快要让新雪抓狂了,要不是因为她的心早被白尧俘虏,现在的她恐怕会一怒之下拔剑杀了白尧和御晓芙。
“谁告诉你,她是我从凤撵上救下来的?又是谁告诉你,她身上的衣服是我脱给她的?”白尧假装生气地一连反问了两个问题,然后他露出藏在掌心里的一颗夜明珠惋惜地说,“去追凤撵是因为那车上有雪儿的嫁衣,听说那是新末国的圣上命300名织娘,赶制了三天三夜所成,嫁衣的衣领四周悬挂有十颗产自蓝支国的夜明珠,寓意十全十美;嫁衣的全身有99个纯金的同心锁,寓意永结同心;嫁衣的裙角缀有产自我们白釉国的七色水晶石,寓意海枯石烂。这样的一件嫁衣,我怎么会忍心它毁在大火中?可等我追上去时,嫁衣已经被大火烧毁,只留下散落的夜明珠和水晶石。”
40.我误会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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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尧将那颗夜明珠放在新雪的掌心,“雪崩时,我只拿到这个。现在把它还给雪儿。”
听到这里,新雪内心的愤怒已经消失了大半,她怎样也没有料到白尧竟然会对自己的嫁衣如此熟悉,而且冒死去追凤撵的原因是因为她的一件嫁衣。
“尧……”新雪已经感动地无法言语。
“自从那日宴席之上看见雪儿之后,这世上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女子能让尧多停驻多一秒的目光。雪儿一切,我都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白尧握住新雪的手用他勾魂摄魄般的眼神深深地望着她说,“我想多了解雪儿一点。”
这样的柔情,这样的蜜语,这世间有哪个女人能够抵挡得了?已经被彻底感动得新雪早已经将御晓芙的事情抛诸脑后。
“尧,对不起,我误会你了。”新雪道歉着要扶起白尧,白尧起身的时候故意呼疼一声,新雪这才发现白尧的身上竟然有多处伤口。
“尧?”新雪心疼地停下来,“你的腿?”
白尧淡淡一笑说,“若不是行动不便,也不会在昏睡中被那贱婢偷走衣服,害公主误解。这腿应该没什么大碍,回去后找御医看看就行。”
“尧,对不起……我……”白尧越是把这件事说得轻描淡写,新雪就越是内疚,她现在非常自责,认为自己当初不该冲动地怀疑白尧。
“你我都要成夫妻了,不要说什么对不起。”
“可那个贱婢到底是谁?尧为什么不杀了她,反而让她当你的女奴?”自从那两个女人大闹集市后,新雪就心有不快,本想着白尧会将她们处死,没想到白尧反而将她们带在身边。正因如此,这一路上,新雪才总是借口惩罚她们两个。今儿发生了这样的事后,新雪再也忍不住内心的困惑,她必须要知道理由。
“雪儿认为她是谁?”白尧一脸平静地反问,早就料到公主会问他。
“我……”新雪看着白尧的双眸,内心的怀疑和不悦竟一时之间无法说出口。
白尧轻抚着新雪的侧脸,倾身紧挨着新雪的耳朵压低声音说,“我怀疑她是我二哥的人。”
“白褀?”新雪不解地问出口,白尧立马用食指抵住她水嫩的红唇噤声道,“小声点。”
新雪点点头,白尧轻轻地将新雪拦在怀里说,“我怀疑新月太子的中毒,她们大闹街市还有这次遇袭一事都是二哥的安排。”
“可你们白釉国不是有句话说‘天佑白釉,赐子白褀’?听说太子白褀既敦厚善良,又聪慧勤勉,更举孝爱民,可是活佛转世的大圣人?”新雪困惑地反问。
“敦厚善良,聪慧勤勉,举孝爱民,活佛转世?呵,雪儿,这世上哪会有如此完美之人,若真有那也绝对是谎言。”白尧继续说,“这次二哥因为身体抱恙无法出使你们新末,父皇才派我前来。如果我在新末国惹出什么事端,那么谁最能获利?二哥他一直嫉妒我的才能,我想太子中了我们白釉国特有的颓靡花毒一事,绝不会那么简单。还有那个贱婢,她公然在大街之上与我纠缠,还满口胡言乱语,说不定就是二哥嫉妒我要迎娶雪儿,所以故意派人来从中破坏的。”
41.她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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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那白褀竟是如此城府极深之人。尧,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要我帮你逼问那两个贱人?”
“二哥治理下属向来严厉,她们恐怕就是他训练的死士,就算我们用再严厉的酷刑也套不出任何消息,不如……”
“不如怎样?”
“不如留在身边,放长线掉大鱼。只要她是二哥的人,二哥总会派人跟她联络,到那时我们再来个一网打尽,人赃并获。”
“还是尧得思虑周全,雪儿刚刚鲁莽了……”新雪为自己的冲动内疚着,她没想到那两个贱婢竟然还有这样的背景。
“雪儿无需自责,尧自有安排。”白尧安慰着新雪,嘴角扯出一抹奸诈的笑。
鬼谷林原本的计划是留下一两个刺客的尸体给新月太子当做证据,这两个刺客是白尧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从他二哥白褀太子府里虏获的护院。可一场意外的雪崩将所有的东西都掩埋起来,白尧苦心设计的一切付之东流。但这并没有打击到白尧,一计不成,他立马又另一个计上心来。
既然这御晓芙是来找白岚的,白尧正好可以利用这点,让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女人成为他陷害白褀的棋子。
想到这里,白尧并没有觉得一点点内疚。
虽然御晓芙身上有白岚的消息,但白尧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因她而得罪公主。他的计划,他的大业全都要依靠那个飞扬跋扈被人娇宠惯了的女人,他只能给御晓芙安排一个新的身份,即便这个身份会给她带来杀身之祸,只要对白尧有利,就算让白尧亲手杀了御晓芙,他也不会有丝毫犹豫。
当时的白尧就是这么无情,他的心中只有大业,只有那张龙椅。
虽然白尧也曾有一刹那的困惑,不明白向来冷血无情的自己为什么会在山洞内跟御晓芙交谈还为她担心?但很快他就找到一个说服自己的解释——因为御晓芙给他带来了白岚的消息,所以他才在无意识中把御晓芙错当成了白岚的影子,一时心软才会在意御晓芙。
后来,当御晓芙成了一枚对他而言有用的棋子后,他便收起了对她的所有怜悯,将人送去了新末。
“来人,去打探下,看她是否按照本王的要求,已经谋得了新月的宠幸?”白尧命令,暗卫们立即去执行。
而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御晓芙,也正在绞尽脑汁地要接近新月。
那晚她用发簪伤了自己后,就一直被困在曲静殿里养伤。新月每天都会派御医来给她治病,但他本人却从来没有露过面。
在她伤愈的当晚,宫女送来的饭菜里夹着一张纸条,是白尧让她在侍寝的时候,趁机对新月下毒的命令。
御晓芙闻了闻那夹在纸条中的药丸的味道,粗略能分辨出有五毒草。
难道白尧改变了主意,让她杀了新月?
她该怎么做?
她还能怎么选择?
想到新月看她的眼神,想到当年她对新月不得已的背叛,御晓芙的内心纠结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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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画中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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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知道来新末的最终结果会是害死新月,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新月不该留她一条命,如果他在他们重遇的第一面就杀了她,她现在就能和白狐狸在阴间相遇。
如今,她既然活着,白狐狸既然还有救,她就不能在此刻放弃。
新月是一国之主,即便中了毒,也会有高手为他解毒的吧。
御晓芙忐忑地想着,握紧手中的药丸。
为了尽快地执行白尧的命令,御晓芙不得不需要一个侍寝的机会,可偏偏这么多天过去了,新月一个影子都没露,而她也被下了禁足令,关在冷清清的曲静殿中。
因御晓芙和青朵是以歌姬的身份被送来新末的,虽然御晓芙曾在皇上的寝宫待过一晚,但没有封号,她充其量就是皇上宠幸过一晚的女人,在尊卑森严的后宫,她的身份连普通的宫女都不如。
好在分到曲静殿的宫女是个爱嚼舌根,又胸无城府的性子,御晓芙无聊时就和青朵,你一眼我一语地跟她谈天,从她口中套出对自己有用的消息。
新月登记一年,至今后位空悬,虽然大臣们每每力荐要早日立后,新月却总以四妃皆是心头爱,无法割舍为由,一再推脱。
因为四妃皆出自四位辅佐大臣的家族,在朝堂上四大家族的力量均衡,在争后的问题上,谁也不能压制谁,谁也不会输给谁,所以如果皇上无法根据朝堂上的势力来选后的话,他们也只有将希望寄托在后宫这些家族女子的争宠献媚身上,希望她们能获得比其他三人更多的宠爱,让皇上早日下立后的决定。
而皇上所谓的心头所爱,在这些大臣眼里似乎就是贵,淑,德,贤四妃,但一些伺候新月的老人却说,皇上最心爱的是一个画在画中,挂在凤栖殿内室的女子。传闻该女人美的倾国倾城,让人看一眼都魂牵梦绕。
“那皇上为什么不把那个女人接进宫呢?”青朵问。
“听说啊,那个女人已经死了。要不然,早成了我们新末的皇后。可怜我们痴情的皇上,至今都念念不忘。据说啊,这贵,淑,德,贤四妃的样子和那画中的女子,要么眉眼相似,要么口鼻相同,若是单独拿出来组合一起,和画中女子的样貌八.九不离十了。”宫女兰心分析道。
关于这宫里的八卦,她是最了解不过的,很多娘娘妃子的宫女都会向她打听消息,也从没人责怪她多嘴。其原因就是她大哥就是皇上身边最得宠的公公。
“那画中女子的样子,是不是和我很像?”
御晓芙问,她想到当年自己被新月认错,才和他发生的种种纠缠。
兰心看了看御晓芙,皱着眉头说:“是有几分像,但我也无法确定,毕竟画中女子的模样,只有皇上才见过。”
“那皇上最近都在做些什么?”
“过两日就是闵贵妃的生辰,皇上要给闵贵妃大办,这几天宫里上上下下都在忙着这件事。皇上呢应该还像往常一样在勤政殿批阅奏折吧。”兰心喝了一口茶后,忽然想起什么地问:“你问这些干什么?不是幻想着会被邀请去参加贵妃娘娘的生辰宴吧?”
43.赴宴
<h3 id="htmltimu">赴宴</h3>
“没有可能吗?”青朵将一枚金发簪送到兰心面前。
兰心一瞧见这个,立马喜笑颜开地接过来说:“可能倒是有,但要看你们会不会讨好。”
“还请妹妹指教一二。”御晓芙将玉佩又递上去。
“好说,好说。”
收下东西的兰心果然没有诓骗她们,指点说,这闵贵妃最喜欢听人拍马屁,而且还特别喜欢在后宫里拉帮结派,如果御晓芙她们能主动去示好,表忠心,闵贵妃也许就会请她们也参加自己的生辰宴,借此机会向其他三妃炫耀,以展示自己的胸襟,以及万众所归的威信。
“上次皇上在御花园请的妃子中,可有闵贵妃?”
“没有,上次御花园的事,四妃早已知道会有血腥之事发生,都借口没去。”
“可我们被禁足在这里,如何才能去示忠和讨好呢?”青朵头痛地问。
“你们会画画吗?闵贵妃平时最喜欢找画师为自己画像,想必她是极喜欢画画的人。你们可以画一幅画作为贺礼,我可以帮你们送去。”兰心出着主意。
“那就有劳兰心了。”
“别客气,以后你们二位若是飞上了枝头,还记得今日之事就行。”
这兰心虽无城府,但在宫里生活了这么多年,还是有些察言观色的能力。
那晚御花园的事,所有人都知道皇上是报了一个不留的态度,大家都以为对白釉国怀恨在心的皇上不会放过这批歌姬。没想到最后御晓芙和青朵活了下来,不但如此,御晓芙还曾在重伤昏迷后被抬进甘露宫,尽管她前后待得时间还不到两个时辰就被送了出来,但从皇上情急之下让人将她送去甘露宫的反应来看,这个御晓芙对皇上而言,绝不是个普通人。
按理说,这两个敌国歌姬被禁足,随便派个宫女来不就行了,皇上还非要派个可靠之人。于是她的哥哥,皇上身边的图公公就派了她这个亲妹子来。
没有好处的差事,图公公是不会交代给兰心的,所以,她坚信如果自己这次帮了她们,日后少不了会有好处。
御晓芙熬夜画了一幅百鸟朝凤图,还赋诗一首赞美贵妃的贤德。第二天交给兰心后,就开始等待消息。
贵妃生辰宴的当晚,兰心气喘吁吁地跑来说,贵妃请她们去御花园赴宴。
早已妆扮好的御晓芙露出一个舒心的微笑。
她的机会终于来了。
她们赶去的时候,生辰宴已经接近尾声了,皇上因为醉酒早已离席。
御晓芙和青朵走到主角贵妃面前行礼,问安以及说了一大串拍马的祝福话后,闵贵妃才赐他们入座。
当然这座位是位于宴席最末端的角落里,所用的酒宴也与其他人有天壤之别。
御晓芙明白,这闵贵妃在皇上离席后叫她们来,一是防止皇上再见御晓芙后抢了她的恩宠,二又借此机会炫耀给其他三妃看。
皇上的新宠都归顺与我,你们有这个能力吗?
闵贵妃将御晓芙为她所画的百鸟朝凤图拿出来,想暗指自己是这后宫中最得人心的妃子,日后必定荣登后位。御晓芙却突然站起来说,这幅画还没有完全画完,众人皆诧异。
44.被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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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画哪里没画完?”闵贵妃不解地问。
御晓芙起身离席,走到百鸟朝凤图的面前,咬破自己的手指点在凤凰的眼睛上,顿时鲜血便染红了凤眼。
“大胆!”闵贵妃下座的张淑妃指着御晓芙喝斥:“今日是贵妃娘娘生辰宴,你这贱婢却将凤凰的眼睛以血晕染,难道是在暗指贵妃娘娘残暴嗜血吗?”
闵贵妃一听,脸色顿时黑起来,不等她发话,四妃中的高德妃也开口说:“淑妃妹妹说的没错。今儿这大喜的日子,本就不易见血。你这贱婢偏偏将血染红凤凰的眼睛,不是诋毁贵妃娘娘,又是什么?”
台下众人都开始议论纷纷,青朵担忧地从席上冲出去,跪在地上向闵贵妃求饶说:“贵妃娘娘明鉴,我家小姐绝无诋毁娘娘之心,请娘娘明鉴,请娘娘开恩啊!”
“小姐?瞧瞧这丫头的话!”吴贤妃也开口说:“本宫记得你们可是被尧王送来的歌舞姬。本是低贱的身份,进了宫后,还敢在本宫面前提什么小姐?莫不然,在你眼里,本宫和其他的几位姐妹并不是你们主子?”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是奴婢一时情急失言,奴婢该罚,奴婢该罚!”青朵开始掌掴自己。
啪啪啪几巴掌下去,她的脸颊就立马肿了,嘴角渗出血来。
三妃见此,都暗自偷笑,心想闵贵妃本要炫耀的东西,反成了让她丢脸的笑柄。好好的一场宴会,不但见了血,还被两个贱婢闹得一团糟。
百鸟朝凤?呵呵,真是痴人说梦。
“够了!”闵贵妃大喝一声,起身走到御晓芙面前,“本宫只给你一次机会,给本宫解释清楚,为什么要以血涂眼?!”
御晓芙冷静地回答道:“所谓浴血凤凰,不用血涂眼又如何能体现这只凤凰的不一般呢?娘娘本就与众不同,这凤凰当然也不能平淡无奇。”
“哈哈。”吴贤妃冷笑两声,“你这贱婢倒是生了一张邻牙利齿的嘴。难道就因为不想这只凤凰平淡无奇,就要用血光这样不祥的东西涂眼吗?”
“没错,想要出奇制胜,有很多种办法,可这贱婢却偏偏选了这种。浴血凤凰?难道你是在暗示,贵妃姐姐想要成凰,必须要见血,要杀人吗?”高德妃附和道。
“两位姐姐说的有道理。这贱婢是敌国送来的,一定没安什么好心!今日贵妃姐姐邀她们入席,本就是莫大的恩赐,她却想借着一副百鸟朝凤图诋毁贵妃姐姐,再挑拨我们四姐妹的关系。这种心肠歹毒的贱婢,姐姐可不能姑息啊。”张淑妃恶狠狠地看着御晓芙。
闵贵妃就算再相信御晓芙没有诋毁她的胆量,也没有饶恕她的理由和可能,于是一声令下让侍卫将人拖了下去,送去内务府大牢。
“娘娘开恩!娘娘开恩!”青朵一个劲地磕头求饶,可根本没有人理她,而御晓芙呢,一个字都没说,就无比安静地被侍卫带走了。
45.用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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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晓芙被送去内务府大牢后,管事的公公听说是得罪了闵贵妃,二话不说就被人丢进最折磨人的水牢中。
御晓芙被绑在肮脏发臭的水池中,那池里不知道是什么水,味道刺鼻不说,人泡在里面的时候就感觉被千万只蚂蚁在啃咬,又痛又痒。
池水没过了御晓芙的腰,她虚弱地盯着黑漆漆的水面,心想着,如果今夜她计划失败怕是就会死在这里了。但如果她计划成功,不但能确定一些事,也能尽快地完成白尧交代的事情。
她相信,虽然新月没有再在她面前露过面,但一定有留意她的一举一动。
为逼迫新月现身,为谋得接近他的机会,御晓芙不得不出此下策,在宴席上得罪闵贵妃,害自己被关在这里。
“说,究竟是谁指使你,挑唆四妃之间的关系!”牢头大喝一声。
御晓芙心叹,自己本意只想逼新月现身的计谋,竟会被其他人利用了?想必这牢头也被人收买,想借用百鸟朝凤图的事情打击自己的对手。只是这幕后之人究竟是德,淑,贤三妃中的谁呢?御晓芙猜不到,也无心思去想。
“不知道公公在说什么,奴婢是冤枉的!”御晓芙不卑不亢地说。
话音刚落,牢头就一巴掌打下来,“冤枉?!你还敢说冤枉?!”
御晓芙被打得两眼冒金星,耳朵嗡嗡直响。
“说!是不是贤妃指示你的?!”牢头掐住御晓芙的下巴,那力度快要把她的牙骨都捏碎了。
三妃中的贤妃又排除掉,只剩下德妃和淑妃两人了。御晓芙心中一阵冷笑。
“公公为何不问奴婢,是不是德妃和淑妃两位娘娘?”
“好你个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贱婢,竟敢污蔑两位娘娘?今儿不给你用点刑,你是不会招供的!来啊,把钩子给我拿过来!”
小公公送来一对闪着寒光钩子。
牢头让两个狱卒按住御晓芙的肩膀,将那锁骨钩的一段狠狠地插了进去。
“啊——!!”御晓芙痛不欲生地大喊着,钩子硬插进血肉的痛快要让她昏过去了。
“这九寸长钩叫锁骨钩,从你的肩膀上硬生生地穿过去,每穿一寸,痛得你撕心裂肺,而这钩子上浸泡的化骨水又会让你的血肉变成污血一点点从肩膀上的洞里流出去,直到你的身体完全被腐烂成一堆白骨,这痛苦才能终结。”牢头在御晓芙的耳边阴测测地解释。
“招不招?!”不等御晓芙喘息,牢头手里的钩子又深入一寸。
剧痛从肩膀上向全身扩散开去,直达每根手指和脚趾,甚至每根发梢都发出了惨叫。无论御晓芙以前经历过怎样的痛苦,都比不上如今痛苦的十分之一。御晓芙感觉身体的每一根神经都在颤抖着,她根本无法思考,也无法开口说话,只能抬起头双眼发直地看着远处,那里是水牢的入口,唯一有光亮照进的地方……
新月,为什么还不来?
你,会不会来?
46.留她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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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贱婢!你说不说?!!”牢头再次一用力,锁骨钩噗地一下从御晓芙的肩膀上穿透了过去,血喷溅了很远,御晓芙连叫喊的力气都没有,就垂下头,再也没有了意识。
白狐狸,如果这场赌局我输了,你也一定不会怪我吧?
他不来救我,才是理所应当的。
甘露殿里,临窗而卧,一边品尝美酒一边欣赏月色的新月叫来了莫刀。
“主上,有何吩咐?”
“人送去了内务府?”新月漫不经心地问,抬起手臂,让一只白蝴蝶停在他的食指上。
这是他那年去白釉国的圣池驱毒时带回的灵物,这些年一直养在身边。
“是,贵妃娘娘交代要审问清楚。”莫刀如实回答后,悄悄抬起头打量新月。
他知道那女人对主子来说是不一样的,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但他不明白,为什么主子在知道那女人的出现是别有用心后,还会对她上心?
新月专注地研究着指尖的蝴蝶,将它对着蜡烛的方向,烛光照在蝴蝶的翅膀上,那一对黑色的圆点竟变成了透明色。
“莫刀,”安静了很久的新月终于开口,“吩咐下去,留她一命。”
莫刀一时怔住了,没想到如今的主上还能下达这样的命令,“主上,那女人不知好歹……”
“探子报,尧王对她下达了最新的命令。朕对他们的计划倒是有点兴趣。留她一命,带来见我。”
莫刀踌躇了一阵,才极不情愿地答:“是,属下立刻去办。”
新月向指尖的蝴蝶轻轻吹了一口气,迫使它离开后起身来到殿外。
月光从甘露殿的屋顶洒下来,将整个大殿镀上了一层朦胧的银色。新月来到一块弓形的薰衣草灌木丛前,从里面摘了根紫得发红的薰衣草,深嗅了下。
沁人心脾的芬芳让新月想起了那个人的体香。
“这一次,别再让我失望……”新月低叹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潜意识的不安让他回过身去,只见莫刀抱着一身是血的御晓芙跪在了他面前:“请主上降罪。”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把她伤成这样!?
新月的双臂颤抖着,怎样也无法接受眼前的情景。原本那么鲜活的人在短短几个时辰内被折磨成这样?
那些伤口刺痛了新月的眼睛,他感觉自己的心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攥着像是要喘不过气来。他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减轻御晓芙的痛苦,怎么做才能让那些伤口都立刻痊愈起来,他甚至连伸手去从莫刀手里接过她这样的动作都做不到,害怕会触到她的伤口。
而这时,奄奄一息的御晓芙却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脸色苍白的新月,用尽最后的气力说:“你终于肯见我了……”
“来人啊!快去把御医找来——!!”新月咆哮了,抱起昏过去的御晓芙跑进甘露殿。
甘露殿内,被急招而来的各位御医围在龙榻前为御晓芙诊治,可谁也不敢说出实情,更没人敢拿出一套救醒御晓芙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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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儿子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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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龙榻上躺着的姑娘对皇上来说一定非常重要,若是稍有差池,恐怕项上人头就会不保。可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万一这姑娘就这样不治而亡地死了,他们也终会难逃罪责。
最后终于有位上了岁数的御医鼓起勇气地走出去,跪在新月面前禀告:“回皇上,这位姑娘身上的伤势实在过于严重,抛开鞭伤不说,单是两根穿入身体的锁骨钩就已经非常棘手。眼下如果尔等冒险将锁骨钩取出,这位姑娘恐怕……”
“她死,你们陪葬。”新月冷冷地说了一句话,言下之意已经非常明确。
“尔等一定竭尽全力救治这位姑娘。”所有御医齐齐跪在地上。
只想让她吃点苦头,让她日后不要在他的后宫轻举妄动而已,没想到会把她伤成这样?新月深深地自责着,感觉御晓芙的生命正像流水一样从他的指尖流走,他却怎样也抓不住。
这一刻,无力感如汹涌的潮水般从新月的记忆力苏醒过来。
新月想到虹的尸体被焚烧的那天,他也是这样无力。
救不了虹,也更不能保全她的尸体,除了内心哭泣外什么也做不了……
不许睡!朕命令你不许睡!新月心痛不已地看着奄奄一息的御晓芙,恨不得那两根锁骨钩是穿在自己身上!
“陛下,贵妃娘娘求见。”公公禀告道,新月漠然地说:“不见!”
没想,这公公还没走出殿外,就听人高声通传:“太后娘娘驾到——”
太后径直走到龙榻前,瞥了眼床上的御晓芙和跪了一地的御医后,面色不好地问道:“皇上这是在做什么?”
新月起身,恭敬地回答:“回禀母后,儿子正在救死扶伤。”
“救死扶伤?那是救的何人啊?”
“儿子的女人。”
新月淡定地回答。
他怎会不知道母后来这里的原因?想必又是宫里哪个爱嚼舌根的贱婢将这甘露殿的一切禀告给了母后。
而母后也一定是知道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包括御晓芙的身份,这才匆匆赶来。
“儿子的女人”这个回答再巧妙不过了,不管御晓芙是不是敌国献来的歌姬,还是被怀疑是敌国的奸细,只要她进了宫,就是他新月的女人。这一点,谁也不能否认和改变。
“既然是皇上的女人,那可是有了品级?如果连个八品的采女都不是,何以让皇上劳师动众地叫来整个太医院的所有御医?”
太后这话已经很明确表明了她的态度,是要让御晓芙自生自灭。可新月心里着急啊,御晓芙的伤已经很严重,不能再拖延了。他必须要想办法让母后离开,这才能有机会继续救御晓芙的命。
“儿子早已拟了圣旨,还没来得及宣读而已。”新月从案台上找出一份早已写好的圣旨交给身边的公公,对他点点头。
公公立马明白过来地接过圣旨,当即宣读了上面的内容。
他封了御晓芙为从四品婉仪,在她进宫的当晚,这圣旨便写好了。
PS:年底了,工作上各种忙碌,最近更新有些不稳定,谢谢大家的包容和谅解。
48.神龙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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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这样的身份,够让儿子请御医了吗?”
“胡闹!皇上,你是一国之君,应当懂的这祸起萧墙的道理!这女人的来历,相信皇上比哀家清楚,为何还要做出今日这等荒唐事?”
“正如母后所言,儿子乃一国之君,如果连敌国送来的一个女人都降服不了,就这样让她轻易死掉,岂不是让敌人笑话,认为儿子是个没能力的懦夫?”
“当年的事儿子从没忘记,但如今棋局已开,请母后相信儿子的能力,一定会给对方还以颜色!今夜就请母后先回。”
很少违背自己命令的皇上,竟为了一个女人破例,这口气太后怎么都咽不下去,但眼下这么多宫人都看着,她也不好薄了皇上的面子,强行带走那个贱人。
于是以退为进地离开了甘露殿,暂时放过御晓芙。
皇上不想被敌人笑话,那就由她这个老太婆出手好了,只要这女人在后宫一天,就会遇见无数个意外,到时候,看谁还能救得了她?
太后离开后,新月立马喝问太医救治的良方。
“御婉仪的伤势怕是要用神龙殿内的白玉池,才能有一线希望。”
这位太医也是个会审时度势的主,看到皇上因这个女子和太后对着干,心里明白这位主子对皇上而言绝非一般后妃,这才斗胆说出了神龙殿内的白玉池。
先皇在位时,经过钦天监的准确推算,在新末国的龙脉上建造了神龙殿,而殿内的白玉池是在建殿时偶然的发现。当时的一位高人说,此池汇聚仙气,是龙脉的名门。于是这新末国的后宫中防守最为严密的地方就是神龙殿,而被允许进ru殿内的人,也只能是历代君王。
太医们之前不敢提,也都是害怕此办法会触及龙颜。
没想,新月在听后,想也不想地命令说:“那还等什么,快动手啊!”
太医们一听,忙凑上前来。
新月将御晓芙抱起,御医们提议让会功夫的莫刀来拔锁骨钩,但新月却坚持他自己来。
动手前,太医对新月慎重地提醒:“启禀皇上,等下将钩子拔出后,烦请皇上立马封住御婉仪的穴道,这样就能暂时让她存一口气。”
新月点头,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
握住锁骨钩的新月此刻也并没有他表面看上去那么镇定,他的心跳得飞快,不安就像一只蜂鸟在他的胸腔里嗡嗡乱撞。
如果这一下他没有抽得很得当,御晓芙就会当场一命呜呼。
这女人的脉搏怎么会这么弱?
“动手吧,皇上。”
新月在内心祈祷了一句后,一提内力快速一拔,两道长长的钩子就从御晓芙的身体里抽了出来,喷洒出来的血飞溅在他脸上,他却感觉像冬天的雨点落下般是冰凉,毫无温度的。
“去神龙殿!”新月丢下手中的钩子,抱起御晓芙心急如焚地朝神龙殿跑去。
到达神龙殿后的新月却遇到一个难题,要治疗御晓芙身上的伤口就必须褪掉她全身的衣服,可眼下的殿内只有他一个男人,要怎样做?
49.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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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不了这么多了!
新月从衣摆上撕下一角系在眼睛上后,解开了御晓芙衣服上的盘扣。
静夜凉如水,今晚的神龙殿一片静谧。
虽然三年前有过一次帮御晓芙脱去外衣的经历,这一次的他还是紧张无比,生怕自己的动作碰到那些伤口,却又痛苦的发现御晓芙的衣服早已经和干涸的血迹粘连在一起。每动一下都势必要撕裂御晓芙的皮肤。
他需要尽快将御晓芙放进白玉池里去,可又无法动作迅速。
很快,他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冷汗,时间在这一刻被拉得特别漫长。
好不容易脱光了御晓芙身上的外衣,他又匆忙站起来将一包银色的药粉散在御晓芙的全身,然后只听哗啦啦啦的声音从神殿内传来,一大团白色的东西从神龙殿的顶部向下喷涌而出!
那团白色的东西就是新月当年从白釉国带回的白蝴蝶,经过这么多年的培养,它们已经长成了如今的庞大种族。
白色蝴蝶群落在御晓芙的身上,瞬间就铺散开去将她的全身都包裹了起来。
直到听见这些蝴蝶振翅的声音渐渐平缓后,新月才摘掉蒙住双眼的布条。
这时候全身布满白蝴蝶的御晓芙已悬浮在半空,缓缓地下降着,直到沉入池水中。
白玉池的池水虽有止血增进内功等起效,但却深不见底,若人直接进ru池中定会被直接溺死。
登基之后的新月为了增加内力,常在池中练功,这些白蝴蝶就是他亲手训练的。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平静的水面动了动,白蝴蝶群包裹着御晓芙从水中飞起。
新月脱下身上的龙袍,一跃而起后包住了赤身luó体的御晓芙,将她从池水中央重新带回了甘露殿。
“恭喜皇上,御婉仪的气息已经平稳,只是身体亏损太大,需要调养一段时日才能痊愈。”太医为御晓芙诊断后禀告说。
“还要多久,人才会醒来?”
“这个……”太医们仔细斟酌了下,才回禀说:“不出意外,明日清晨就会醒来。”
“知道了,你们退下吧。”
新月摆摆手,屏退了所有人后,亲自为御晓芙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失血严重的她,脸色苍白得可怕。
“主上。”莫刀的声音在新月身后响起。
新月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起身走到殿外。
“请主上责罚。”莫刀跪在地上,取下腰间的屠魔刀举过头顶。
跟随新月南征北战的莫刀怎会不知他的主人是怎样的性格?那可是以一战百,即便被敌军偷袭,身处绝境都不曾慌乱的新月皇啊,今天却因为一个女人失控了?
而导致这一切的原因,却是莫刀的私心。
当新月吩咐他去内务府交代一声后,他并没有立马赶去,而是在他处晃悠了一阵才去。所以,等他赶到的时候,御晓芙已经被折磨的奄奄一息。
他的初衷是想让御晓芙在内务府的地牢受点苦,为当年之事替自己的主子出口气,并不曾想要了她的命。
50.只有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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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很久的新月接过莫刀手中的屠魔刀,淡淡地问道:“你跟了朕多久?”
“回皇上,九年零三个月。”
“九年……”新月将屠魔刀从刀鞘里拔出来,安静地欣赏着,“可为什么连一个伺候了朕九天的奴才都知道,朕的命令从来都是不可违抗的?”
“莫刀有罪,请皇上责罚。”莫刀并没有为自己求情或辩解。
“罚?朕要罚你什么?”新月将屠魔刀架在莫刀的肩膀上。
“莫刀愿以死谢罪!”
新月看着俯身请罪的莫刀很久,沉沉一叹,反手将屠魔刀插在莫刀面前的地面上,黯然道,“这世上了解朕的人,终究只有她……”
新月转身走进甘露殿,留下内疚不已的莫刀一直跪在殿外。
主子不会杀了他,更不会让他以命谢罪。
主子口中的“她”?就是那个御晓芙吗?莫刀猜测着,担忧地看着紧闭大门的甘露殿。
回到殿内的新月轻轻地坐在御晓芙的床边,用手试试了她额头的温度后,无奈地摇头低喃:“如果你真是虹,他今天就活不了了。”
这世上了解我的人只有虹,可虹已经不在了……新月痴痴地看着御晓芙,仿佛又透过这张一模一样的脸看到了他的虹。
新月慢慢地躺下去,依偎在御晓芙的身边。
就像很多很多年以前,被关在闹鬼宫殿的他躺在虹的身边一样,只是此时的他再也听不到有人给他讲一个小鬼如何不自量力与女侠决斗的故事。那是虹根据新月和她之间的故事改编的,故事里的小鬼就是儿时的新月,而女侠就是虹。
虹,虹,虹……
月光迷离地照进殿内,斑斑驳驳地洒了一地,就像新月此刻的心情。
虹的一切如深夜里的露珠一样在新月的心里弥漫开来,牵引着他沉沉地入睡。
好累啊……在黑暗中走了很久的御晓芙疲倦不已地躺在地上,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是死了还是活着?她的四周一片漆黑,这让她想到那个因雪崩而被困的洞穴,她想到了白岚,于是害怕地在梦里一声声大喊:“白狐狸!白狐狸!”
有一双炽热的手在黑暗中握住她,御晓芙感觉自己的灵魂被那只手抓着,在黑暗中一直前进,她看不见那人的脸,只能感觉到他像阳光一样温暖的体温……
“白狐狸,是你吗?”御晓芙问,他却没有回答。
“白狐狸,我知道是你!我知道是你!”御晓芙笃定地一遍遍说着,牵她的人却忽然停下来,御晓芙脚下的地面突然开裂,她毫无防备地**下去……
“啊——!!”
御晓芙惊恐地从梦中醒来。
“白狐狸是谁?”新月神色如常地问。
“当年你去白釉国苦苦寻觅的未婚夫?”
当年他们在白釉国相遇,她在他妹妹新雪公主手里当奴婢,被公主百般折磨,却还是不愿意离开白釉。
御晓芙没有否认,她的嗓子好干,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再叫嚣着痛楚,但她却不想在他面前表露出来。
51.喂药
<h3 id="htmltimu">喂药</h3>
“当年你出卖我,是因为他吧。”新月说的很笃定,“如今你入宫,也是为了他。”
“既然你都知道,为何还让我活着?”
当她睁开双眼的时候就明白,自己赌赢了。不管新月现在对她是什么想法,他都不会让她轻易地死掉,或者说,不会让她这么快就死掉。
“因为我想看看,你到底要做什么?又究竟能得到什么?”新月将太医煎好的汤药端到御晓芙面前,命令道:“张嘴。”
御晓芙怔怔地看着面前的汤药,心中是种说不出的滋味。
三年前她被新雪公主折磨,也是他救了她,帮她上药,喂她喝药。
“怎么不喝?怕有毒?”
御晓芙没有回答,张开嘴正要去喝时,新月却忽然将那汤药喂进自己口中,在趁着御晓芙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擭住她的后脑勺,将那药又哺喂进她的口中。
苦涩的汤药滑落进她的喉咙,却不及她内心苦涩的十分之一。
这样的触碰只是开始,还是最最轻微的过程,要成为他的宠妃,日后,她要失去的还有更多。
白狐狸,你会原谅我的,会理解我的,对吗?
就算日后,你会因此嫌弃,甚至是唾弃我,我也不会怪你。
只要你能活着,对我而言,这一切便足够了。
“朕以前跟你提过,朕的父皇在位时,便有后宫的妃子以佯装生病,来博取父皇的恩宠。如今,朕给了你,可还满意?”他故意提到当年的事情,却不想这些记忆早已在他心里风干成刺,每每提及便隐隐作痛。
“为什么要这样做?”御晓芙直视着新月的双眼,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般,判定道:“这样侮辱我,侵犯我,会让你感到复仇的快乐吗?”
新月将汤药放下,用拇指擦了擦御晓芙唇角的汤汁说:“你喜欢朕这样报复?”
“还是说,你想这样!”新月一下子将御晓芙按倒在龙榻上。
痛!撞上.床榻的御晓芙感觉头皮都痛的发麻了!身体上的痛遍及全身,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痛。因为哪里都在痛,哪里都痛得让人无法忍受。
可即便这么痛,她还是强忍着,不让自己掉下泪来。
紧咬的双唇,让新月的心一沉,松开她,起身就要走向殿外。
“等一下!”御晓芙艰难地侧过身子,叫住他。
“如果我说,三年前的那件事并不是我出卖的你,你会不会信我?”
新月的后背一僵,安静了很久后才漠然地开口说:“不会。”
他也想过她说的这种可能,但当时知道他要从哪里离开,知道他什么时候动身的秘密,他只告诉了她啊,因为他要带她离开白釉。可最后,却是她带着尧王的杀手出现,他差一点就死在那次的伏击中。
他的不会让御晓芙的心里难过了下,“于是,这意味着,若我rì后想再用苦肉计,或是再用花言巧语再骗取你的信任,已是不可能了?”
“你可以试试看,朕还会不会被你骗。”
52.加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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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今日为何要救我?难道聪明睿智的新月皇,看不出这是我的苦肉计,只为了再看到你?”御晓芙直截了当地问。
“朕当然知道你的目的。只是在朕想好如何报复你之前,不会让你死掉。”
“那么,接下来呢?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不让她死,接下来又要怎么办?她可不想再被囚禁在曲静殿,她必须要想个办法可以留在外面,最好是留在他的身边,这样她才能有机会,完成白尧交代的任务。
“你想朕怎么处置你?”
“宠我。”御晓芙不假思索地说道。
宠妃,她进宫的最终目的就是要成为他的宠妃。
“呵,”新月冷笑了声,在御晓芙以为他要说什么话去讽刺和挖苦她时,却听他淡然地说了一个字,“好。”
紧接着,在御晓芙还没回过神来的功夫,走出殿外的新月对贴身的公公吩咐了什么,公公便扬声道:“圣上口谕,御婉仪温婉贤淑,端庄大方,一身媚骨甚得圣意,即日起加封玉嫔……”
温婉贤淑?端庄大方?他这是故意讽刺她吧。
一身媚骨?呵呵,御晓芙冷笑,他这是故意做给白尧看得啊。
他一定早就知道她是谁派来的,也知道她进宫的目的,说不定白尧让她做的事情,他都一一知晓,可他却并没有将她怎样,反而将计就计地给了她想要的东西。
御晓芙认为自己已成了新月和白尧棋盘上的一颗棋子,只是她还想不到的是,白尧用她是为了让她宠冠新月的后宫,最好成为新月后宫的唯一掌权人,以达到他不可告人的进一步目的,而新月这样配合她的原因又是什么?想看看白尧究竟要做什么?还是这后宫实在太无趣了,想用御晓芙找点新鲜的乐子?
不管他们都抱着怎样的目的,有一点是不会变得——御晓芙对他们而言都只是一颗能够随时舍弃的棋子,她的下场不会太好。
加封玉嫔的消息在后宫顿时旋起了风波,四妃们对于这个突然杀出来的敌国歌姬,由原先的忽视,变得重视起来。
一个身份低劣的歌姬,**之间连跳几级,成为四妃下品级最高的女子?这样的架势,谁还能安坐的住?
于是,太后的慈宁宫这几天便成了后宫妃子们常常光顾的地方。
“既然你们都这么厌恶那个贱人,为何迟迟没人动手?”太后镇静地问。
她可是在后宫生活了好几十年的人,后宫这些女人的想法和心思,她又如何不知道。本以为在加封的圣旨下达后,就会有人给御晓芙颜色看看,可不想这帮没用的女人除了会在她这个老人家面前嚼舌根,一点实际行动都没有。
“启禀太后,妾等当然想对其处之而后快,只是……”闵贵妃说。
“只是皇上他将那贱人安置在甘露殿,妾身的人根本安插不进去啊。”张淑妃补充道。
“你们进不去,难道就不能将她引出来吗?”太后低头抿了一口茶
53.没了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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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几日,皇上去东郊狩猎,哀家会在御花园设宴。到时候,你们自己瞧着办吧。”
“臣妾定不会让太后失望。”四妃异口同声地答道。
自她被封玉嫔后一直以身子未愈为由没去向太后问安,这次皇上不在,便没有人护着那狐媚子,太后设宴她必须得去。但如果在宴席上发生了什么意外,让她一命呼呜的话,那就怪不了他人,只能怪她命薄了。
有了太后的撑腰,四妃们心中都有了底,这事即便最后东窗事发,也会有太后顶着,她们只要做得干净些就不会给自己带来太大的麻烦。后宫这样的地方,死个人不是很常见?
甘露殿里,御晓芙被青朵伺候着刚刚沐浴完。
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的她从浴池走了出来。
新月正倚在坐榻上看书,御晓芙还没走近,他便放下书抬起眼眸。
轻薄的衣衫配合出浴后的红润肌肤,此刻的御晓芙像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让人忍不住要去采摘。
当然,这个念头只在新月的脑子里一闪而过,随后他的视线又重新回到书上,语气淡然地问:“今夜你想侍寝?”
御晓芙心一紧,想否认,却想到白尧交代的任务又不得不点头轻嗯了声。
这几日,她虽人在甘露殿,却始终没机会给新月下毒。
新月每日下朝后便会来这甘露殿里待上一阵,但他或看书,或小憩,或抚琴,自在地就像御晓芙是空气,在他眼前根本不存在般。
御晓芙的伤让她很难轻举妄动,身体稍微好一些,她就想着下毒的任务。可无论是她端去的茶水,还是她命青朵做的小点心,他都一概不碰。
很显然,他已经对她有所防备。
既然无法从食物下手,御晓芙便想到另一个办法。
只要她将药事先含在嘴里,在他亲吻她之际,她便有机会将药喂进他口中。而且只有他亲近她,被她迷惑时,他才有可能放松警惕。
新月起身,来到御晓芙面前一下子搂住她的腰,直视着她的双眼问:“你确定身子已经彻底好了?”
“臣妾,确定。”
“好!”新月一下子将御晓芙横抱起来,几大步走到龙榻前,将人重重地丢了下去后便俯下身去,将那轻薄的衣衫一下子扯去。
“啊。”御晓芙惊呼一声,惊慌地瞪大了眼睛。
要开始了吗?可为什么他的呼吸依旧那么平稳?他的眼底依旧那么清明?他一点也不想要我,却为什么要这样做?
“启禀皇上,骏王爷求见。”莫刀在殿外高声道。
新月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全身紧绷的御晓芙说:“今夜先到这里,改日再继续。”
“皇上!”御晓芙坐起来,能做到今夜这样,她已经用了很大的勇气,而且都已经开始了,若这样半途而废,那之前她的隐忍不就白费了?而且白尧那边又派人来问了。
“想留下朕?”新月整理着衣衫问。
“是。”
“可朕没了兴致。”
“不是说会宠我吗?那为什么不留下?”
“因为你还没有给朕宠你的资本。再给你一个月时间,好好想想,你要用什么来交换朕的宠爱。”
说完这句话,新月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甘露殿。
PS:这两天低烧,浑身酸痛,躺在床上睡了两天,终于病好了。
54.故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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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殿外,新月释然地轻叹一声,这个细微的动作被莫刀留意到,心中闪过一抹诧异。
主子为何会叹气?难道我不该通报吗?可主子早朝后对我交代,今日骏王爷回京后,无论是什么时辰都必须去通知他。
看主子的衣衫应该是整理过,难道说刚才在殿内主子和那女人正在……
真该死!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打扰了主子的好事?
主子一定恼了。
但是,不对啊?如果是恼了,应该呵斥我才对,为何主子的表情不对呢?
“莫刀。”
新月叫了几声,莫刀都没有反应,于是提高了嗓音才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骏王爷此次回京,可带有什么人?”
“回皇上的话,骏王爷此次回京只带了一白釉国的故友。”
“故友?男的,女的?”
“是一大约三十岁的中年男子,瞎了一只眼,而且腿脚看上去也有些跛。”
“朕登基那年,骏王爷刚满十四,三年的游历到今年也只有十七而已,何以在白釉国有三十岁的故友?”新月困惑地自言自语道。
“难道说这位故友是骏王爷在新末国就结识的,前皇后家的幕僚?”莫刀猜测道。
这位骏王爷可背景不一般,他要是普通的王爷也就罢了,谁让他是新末国前皇后的嫡子呢?只不过在他还很小的时候,前皇后的家族就因功高盖主而被皇上抄了家,罢了官。前皇后也在后宫的斗争中很快败下阵来,被新月的母后,当时的萧贵妃夺走了凤位。于是身为正宫嫡子的新骏就失去了成为太子的资格,被封为王爷。
在新月登基后,这位骏王爷便以要游历天下明川为由离开了京城。
这三年来,他每年都会回来一次,每次都会引起不小的动静,只是他做事狠辣,谋划细密,才让新月每次都抓不到他什么把柄和证据。
太后知晓此事后,还曾背着新月偷偷派出杀手,但每次都无功而返。新月笃定,前皇后的家族势力肯定并没有被连根拔起,这位骏王爷身后的力量绝不简单。于是他决定放长线掉大鱼,希望有一天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其实他已经有点料到,御晓芙今夜会提出什么要求,所以才叮嘱莫刀骏王爷到京后一定要通知他,这样他才能逃出来?
是逃吗?他不想否认,离开宫殿的那一刻,他有种解脱的感觉。
他在害怕什么?怕御晓芙向他动手,还是怕自己控制不住地真的要了她?还是怕某种不确定的结果和未来?
无论他再怕什么,现在都暂时不用想这个问题了。
“派人去白釉,把这个男人的底细调查清楚。”
“是,属下这就去办。”
“那明天的狩猎呢?骏王爷上奏说,希望皇上能允其同行。”
“准。”新月想也不想地回答。
莫刀犹豫地抬头看着新月,想劝说他,每次这骏王爷出现都会有让人措手不及的意外发生,如果能不和他同行,就应该尽量避免的啊。
PS:**节快乐,(づ ̄3 ̄)づ╭?~
55.剃度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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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处的箭总快过明处的手,和敌人交锋,躲是躲不过的。”新月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甘露殿,对莫刀吩咐:“明日你留下吧。”
“属下不愿!此次狩猎,本就存在诸多不安定因素,属下岂能留在这里守着一个女人?请皇上收回成命!”
“若你不愿,那便剃度出家吧。朕还没有无能到,离开一个护卫就命不保夕的程度;也更没有无能到,连一个护卫都敢屡次违背朕的命令。”
“属下,遵旨。”莫刀郁闷地点了头。
他这个主子啊,外人看来是冷血无情的魔刹,可谁又能知晓在主子的内心还藏着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小鬼呢?这种偶尔把小鬼放出来的时候,就会让主子说出或做出让人特无语的言语或举动。
剃度出家?亏主子真想的出来。他连老婆还没娶呢,哪里会看破红尘地出家?
比起上次他擅自做主而导致御晓芙重伤,主子用剑差点要杀了他的惩罚,剃度出家什么的,简直就太轻了,轻得让人会误以为是句笑话。
但主子的心思,谁又能摸得准?说不定哪天,那小鬼又被放出来,一句玩笑话就能变成了真的。
莫刀就算再不愿,也不敢再违抗圣旨了。
好在除了他之外,这几年也培养出了十二影卫,有他们在,主子的安全应该不成问题。
哎,想他堂堂七尺男儿,如今却要去保护一个女人?
主子到底是怎么想的?那个女人是个怎样厉害的角色,三年前他们在白釉国已经都领教过了啊。有人敢害她?她不去祸害其他人就已经很不错了!
这次的受刑摆明了是她的苦肉计,可主子偏偏如了她的意。
新月离开后,御晓芙迅速地穿好衣服坐起来。
看着月光落在地上的光影,眼泪迅速地溢满眼眶。
差一点,她就要失去自己最珍视的东西,可过了今晚,她还能逃过明晚吗?
青朵走进殿来,端上了一碗热汤,并悄悄地递给御晓芙一张字条——两日内务必下毒,否则白岚性命不保。
御晓芙询问地看向青朵,她摇摇头,用眼神表明,她也不知道是谁送来的。
字条是白尧的字迹,殿内还有其他宫女太监,御晓芙不能露出马脚,于是将热汤喝下后将那字条又还给青朵,用眼神告诉她小心处理掉。
两天的最后通牒,白尧已经等不及了啊!
第二天御晓芙还在绞尽脑汁地想用什么办法,可以不身体接触就下毒,就听到青朵带来的消息说,皇上狩猎去了。
早不狩猎,晚不狩猎,偏偏这个时候离宫?
“皇上他什么时候回来?”
“七日后。”
“不行,时间来不及了!必须想个办法留住他!”
“小姐,皇上在卯时便离宫了。”
这下怎么办?有什么办法把他追回来?
“太后娘娘有旨,宣嫔以上后宫,今夜御花园赏月。”一公公在殿外高声扬道。
御晓芙激动地一下子跳了起来,“天助我也!真是天助我也!”
新月啊,新月,你的这些老婆们摆出了一出鸿门宴,我御晓芙岂有不去赴宴的道理?
要不要赌赌看,这次我还能不能活到,你出现?
56.抬起头来
<h3 id="htmltimu">抬起头来</h3>
华灯初上,御花园里一番热闹的景象。
御晓芙虽不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场合,但因和前两次的身份不同,今夜的她心态自然也是不同的。
作为新封的玉嫔,御晓芙自然成了后宫中最遭人嫉妒的角色。从她一踏进园子开始,就能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怨气,但这些对她而言根本不算什么,反正她来这里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和这群女人争风吃醋,也不是为了和她们勾心斗角,管她们怎么看,怎么想,只要能早点对她下手,让她可以有理由把新月叫回来就行了。
“妹妹今日的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张淑妃迎面走了过来。
御晓芙恭敬地行礼后答道:“谢姐姐关心,妹妹的伤已无大碍。”
“妹妹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相信日后,皇上定会更加宠爱妹妹。”吴贤妃也走了过来。
“玉嫔见过吴贤妃。”
“妹妹多礼了。上次贵妃娘娘生辰宴的那件事,妹妹不会还放在心上吧?”
“不过是场误会,玉嫔早就忘了。”
“这就对了,你我都是皇上的妃子,日后在这宫里要和睦相处,这样才能让皇上安心地处理政事。”吴贤妃正说着,太后便来了。
“臣妾见过太后,祝太后万福金安。”众人皆行礼问安。
太后由闵贵妃和高德妃左右搀扶着,从远处走来,当她经过御晓芙身边时,停了下来问:“你就是皇上新封的玉嫔?”
“回太后娘娘的话,正是臣妾。”
“抬起头来。”
御晓芙缓缓抬起头,当她的视线和太后相撞时,太后的脸色忽然大变,惊叫一声指着御晓芙喝问:“怎么是你?!”
御晓芙一头雾水,心想怎么叫怎么是我?难道太后以前见过我?可我却是第一次见她老人家啊?
“臣妾不懂太后的意思,请明示。”御晓芙低下头困惑地询问。
太后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片刻的震惊后很快就冷静下来,“你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
“回太后娘娘的话,臣妾御晓芙,十九岁。”
“御晓芙?十九岁?”太后在心里思量着这两个信息,又左右上下地仔细打量了很久,不可置信地一直念:“怎么可能这么像,怎么会有这么像的两个人?”
众人都被太后的这个反应弄懵了,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的搞不清楚状况,直到伺候太后的原嬷嬷走过去提醒,太后这才恢复正常地收回停在御晓芙身上的目光,转身对众人吩咐说:“开始吧。”
一场御花园赏月宴就这样开始了。
御晓芙入席后,就始终想着太后见到自己后的反应。
难道自己和那个叫虹的女人真的这么相像吗?不但新月这么认为,太后也把她认错?可虹到底是谁?太后为何见到虹后的表现不是惊喜,而是惊骇?太后和虹究竟是敌是友呢?
这边落座后的太后却没了任何的心思,眼神总也控制不住地往御晓芙的身上瞟。
上一次御晓芙被狱卒虐打,她去甘露殿的时候,御晓芙还没有来得及收拾,浑身血淋淋的,而且披头散发,她根本没看清御晓芙的真实容貌,今日一瞧,她着实被吓得不轻。
57.终于来了
<h3 id="htmltimu">终于来了</h3>
这个御晓芙的样貌和当年的虹妃简直一模一样,若不是她的年纪和虹不相符,她会真以为是同一个人。
如果早知道这个玉嫔是如此样貌,绝不会让她活到今天!
可皇上为什么要亲近这个女人?他难道忘了当年那个虹妃的出现,给他母后所带来的羞辱和痛苦吗?
皇上封如此像虹妃的女人为玉嫔,究竟是何用意?
一顿饭下来,御晓芙既没等到自己期待已久的被人下毒,也没有等来别人的故意挑衅刁难,就连太后也一言不发,气氛一度安静地有些怪异。
“太后娘娘,听说静液池上的睡莲近日都陆续开了,要不去去那边瞧瞧?”宴席进行到尾声时,闵贵妃起身道。
“行,去瞧瞧。”
太后带着众嫔妃浩浩荡荡地向静液池走去。
跟在后妃队伍中的御晓芙,看着前后左右的妃子,心里那个郁闷。
新月这个大色.狼竟然娶了这么多妃子?他就不怕肾亏早亡?
娶得多也就算了,偏偏娶得还都是一个个蠢货,怂蛋!
她人都已经来了,她们却迟迟不动手!是怕被新月惩罚,还是想不出精妙的法子?要是可以,御晓芙真想给他们免费提供十个八个的主意,让她们能尽快地拔掉她这个眼中钉。
“看,那朵睡莲开得真美啊。”闵贵妃指着静液池中一朵红色的睡莲说道。
御晓芙刚一抬眸,就感觉一股巨大的冲力将她推进了面前的静液池中。
掉进池水中的那一刻,御晓芙感叹,她期待已久的阴谋终于来了!
因为不会水,御晓芙转眼就没了影子,因为她并不想真的被淹死,于是憋住一口气等着岸上的人跳下来救她。
“娘娘!”青朵紧跟着跳下池里,在一片黑暗中搜索着溺水的御晓芙。
御晓芙看到了青朵,想伸手去抓她,却忽然感到脚下一股外力在用力拉她。
她开始挣扎害怕,担心自己就这样一命呜呼了。
屏住呼吸潜到水里的青朵很快就发现了水中的御晓芙,奋力朝她游去想拉住她,可有人在水下勒住了青朵的脖子,一种窒息感让青朵恐惧万分。
池子里很显然一早就潜伏了敌人,此刻就是她们在水中困住了御晓芙,还有想要去救她的青朵。
“来人啊!快来人啊!”岸上早已乱作一团,大家叫嚷着,却没有一个人再跳下去救人。
难道这就是我最后的结局吗?
御晓芙绝望地想着,意识渐渐滑进一片深渊。
“噗通!”
一道黑影突然跳进池中,不消片刻,水面上就出现了大面积的红色血迹。然后,那道黑影从池中又飞跃而起,抱着已经昏迷过去的御晓芙。
“莫刀见过太后娘娘。”
莫刀向太后行礼道。他封新月的命令暗中保护御晓芙,不到万不得已地步不许现身。
所以刚才那一幕发生的前后经过,他看的一清二楚,若不是怕御晓芙真的死了,他无法向主子交代的话,这个场合,他真不愿意出手。
太后是多么睿智的人,有她在的场合,这些人都敢明目张胆地动手,看来是得到了默许,他出头,就摆明了要和太后为敌。
PS:祝大家羊年大吉!阖家欢乐!财运滚滚!好运连连!
58.恕难从命
<h3 id="htmltimu">恕难从命</h3>
“莫护卫,你不是陪着皇上去狩猎了吗?”太后语气不悦地问。
“回太后娘娘,皇上命属下留在宫里。”莫刀镇定自若地答。
“留在宫里保护这个女人?!”
太后怒了。原本她对四妃要设计陷害御晓芙的事情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成了,极大欢喜,如果败了,她也不会出面再加干预,以免皇上知道后影响她们母子间的关系。
可御晓芙的模样竟然这么像那个死了的虹妃,而皇上又刻意留下莫刀去守护这个女人,太后心中就更加迫切地要除之而后快。
她曾经因一个虹妃而差点失去好不容易得到的一切,如今她就更不能让一个长得像虹的女人又来毁了她的儿子。
“确是如此。莫刀还有急事,先告退。”
莫刀起身,扛着御晓芙就要离开。
“站住!”太后叫住他,“莫侍卫跟着皇上也不少年头了,哀家知道你是个忠臣。食君之禄为君担忧,这女人究竟是福是祸,莫侍卫心里应该很清楚。”
“谢太后娘娘信任。但莫刀不敢妄自揣测主子的心意,只能听从主子的命令。”莫刀心想了,太后您别给我戴高帽了,我当然知道这女人留不得啊,可我若是不保住她的性命,万一她死了,皇上可是会让我剃度出家的啊。
“皇上是哀家的儿子,哀家做的决定又岂能是害了皇上?莫侍卫,把这女人放下。”
“请太后娘娘不要为难属下。”
“哀家不是为难你,而是命令你。把人放下!”
“恕难从命。”
既然好说歹说都没有用,还是别浪费唇舌了,先把人带走吧。
“来人啊!”太后高喝一声,大批的禁卫军便迅速赶来。
“把莫侍卫和这个女人给哀家拿下!若有反抗,格杀勿论!”太后下令道。
莫刀虽然跟随皇上多年,又很忠心,但若在这件事情与太后为敌,太后也断然不会留他性命。反正皇上身边不缺武功高强的护卫,也更不缺跑腿的奴才。
既然莫刀一心要带走御晓芙,她便干脆一起杀了,到时候皇上回宫,便扯个玉嫔被刺客所杀,莫刀为保护玉嫔也意外丧命的幌子。反正人都死了,皇上就算再不高兴,也顶多就是气几天而已,还能真的责怪她这个亲娘?
“遵命!”
禁卫军统领萧然拔剑向莫刀攻去。
萧家是太后的娘家,这萧然是太后的嫡亲侄子,她的命令比皇上的命令还要重要。
在禁卫军的围攻下,扛着御晓芙的莫刀根本很难突围,就在他寡不敌众地做殊死搏斗时,十几条黑影闪出,与禁卫军厮杀起来,协助莫刀带着御晓芙顺利逃了出去。
那是皇上身边的贴身死士,他们的出现一定是得到了皇上的命令,可如今莫刀不在皇上身边,死士又被调走,那皇上的安全呢?
想到这里,莫刀就顾不上去管昏迷中的御晓芙,将人直接横在马背上后,带着她向围场疾驰而去!
59.消遣消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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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刀来到围场的时候,被告知皇上和骏王爷已经出发去狩猎了,要下午才能回来。
莫刀立马吩咐跟他一起回来的死士去寻找皇上,并暗中保护,之后他便将御晓芙丢进了皇上的帐篷里。
“莫侍卫,玉嫔娘娘不让奴婢为她换衣裳。”
被找进去伺候御晓芙的宫女为难地退了出来。
之前因为担心新月的安危,莫刀一路狂奔,没有耽误时间停下来为御晓芙换衣服找大夫。现在终于赶到了围场,他这才想起御晓芙一身的狼狈。
只是这女人又闹什么脾气?
“不换便不换吧!去找御医来。”
宫女叫来了御医,可没一会儿,御医也头痛地走出来说:“玉嫔娘娘不让臣等把脉,这……”
不让换衣服,又不让御医问诊,她这是又要上演苦肉戏?
莫刀恨恨然,却又不知道该拿御晓芙怎么办?
要是以往,他也许会提着刀地冲进去架在那女人的脖子上,但如今她成了主子的妃子,他这样贸贸然进去,很不妥当,而且用刀去威胁也是以下犯上。
“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让娘娘在皇上回来之前,不能死掉就行。剩下的,她想怎样便怎样吧!”莫刀吩咐过后,便一跃跨上马,扬鞭去找皇上了。
他已经做了皇上吩咐的事情,将那女人从宫里救了出来,现在她是真的要死也好,还是要演苦肉计也好,他都懒得去管了。反正他那聪明绝顶的主子,绝不会被这女人的伎俩蒙骗,她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
御晓芙躺在床.上,虽然带着厚厚的锦被,但浑身湿透的衣服却冻得她瑟瑟发抖。
她确实是在演苦肉计,但谁让那帮女人下手这么轻呢?
她不过是溺了点水,醒来后就一点事也没有。当知道自己已经身处围场时,御晓芙便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她必须要让自己真的生一场大病,这样才能完成白尧交代的任务。
可是浑身湿冷的感觉可真难受啊!新月那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啊?
也许是等待太过漫长了,御晓芙不禁想起三年前她在白釉国的一件事。
那天,还是公主婢女的她被人打晕后送到了一个人的床.上……
褪去外衣后的新月懒懒地躺上.床,一个翻身手臂就抱上一个软软的东西。
新月警觉地一把掀开被子!
被子下,被人点了穴的御晓芙正怒发冲冠地瞪着他。
死新月,你把我抓来干什么?!!!御晓芙张着大嘴无声地质问着一脸愕然的新月。
本来想解开她穴道放御晓芙离开的新月突然改变了主意。
她每次看到我都一副张牙舞爪的样子,不如今天趁机会消遣消遣她。原本疲倦的新月突然来了精神。
他一下子翻身骑跨到御晓芙的身上,像一只老虎般盯着身下的御晓芙。
他,他,他要干什么……御晓芙的脑子又打结了!
“说,你爬上本太子的床意欲何为?”新月捏着御晓芙的鼻子问。
60.勉强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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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你爬上本太子的床意欲何为?”新月捏着御晓芙的鼻子问。
如此小巧坚.挺的鼻尖总是让新月忍不住要捏一下,可以前呢他怕自己一动手就被这只老虎咬断了手指,但今天她被人点了穴,又莫名地上了他的床,他欺负她是天时地利人和啊!
爬你的床?!姑奶奶我是被人打晕丢上来了!!御晓芙气急败坏地乱转着眼珠子。
“不会想先对本太子用美人计,然后再刺杀本太子吧?”
御晓芙啊御晓芙,你的鼻子都被捏红了,那新月太子就不能手下留情吗?!
“不过,看在你如此用心良苦的份上,本太子就自愿中了你的美人计。”新月说着终于松开御晓芙的鼻子,突然俯下身。
离我远点,色.狼!!御晓芙心里大喊着,害怕地紧紧闭上眼睛。
可除了有一缕柔顺的青丝从她的脸颊上滑过外,没有任何温热的东西触碰到御晓芙。她忐忑不安地睁开眼睛,正对上好整以暇看着自己的新月。
御晓芙从新月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这一刻,近在咫尺的两人同时忘记了呼吸。
“可抱着一根木头真的让本太子很难忍受。”新月先开口打破安静,直起身摆出一副思考的样子再次审视着御晓芙说,“要不你还是养胖一点,再来爬本太子的床吧。”
死新月!快放了我!御晓芙怒瞪着新月,不停用眼神暗示他放开自己,可新月就是当做看不懂,不知道。
“但是,”新月再次俯下身,他的手托着下巴,微眯起眼睛看着御晓芙说,“如果本太子今晚没有宠幸你,你会不会因此而大受打击,一时想不开做出轻生之事?如果真是那样,本太子可以看在救人一命的份上,勉强要了你……”
勉强你个死人头!!离我远点!!如果御晓芙现在可以动,她绝对会对新月拳打脚踢。可悲剧的她现在唯一能动的就只剩下眼珠子和眼皮,她能用眼珠子弹死新月吗?如果眼珠子可以弹出去,御晓芙绝对愿意那样做!她能用眼皮夹死新月吗?如果眼皮有那个能力,她也一定会那样做!
“你不反驳,那就说明本太子猜中了?既然你心意已决,本太子今天就当做了次善事吧。”新月做出非常为难的表情,然后伸手就要去解御晓芙的衣扣。
躺在床.上的御晓芙此刻真是想咬舌自尽啊!可嘴巴根本动不了!
“哎呀,差点忘记了。”新月突然停下来,泄气地从御晓芙身上下去后平躺在她身边说,“圣女交待过,在圣池浸泡的期间一旦沾了女色会气血倒流的!本太子真是一时失算,差点被你这丫头害死。”
圣女可没有说过这些话,完全是新月杜撰出来的。可御晓芙一听,立马心放进了肚子里。死人新月,你碰啊!你要是敢碰姑奶奶我,让你先进十八层地狱!
新月假装懊恼地继续说,“果然最毒妇人心,好心好意救你,为你疗伤,竟最后被你当成了仇人,要设下如此阴险的陷阱置我于死地……”
61.真的憋死了(2更)
<h3 id="htmltimu">真的憋死了(2更)</h3>
明明是恶人先告状,你倒打一耙啊!我什么时候勾.引你了,什么时候设下这样的陷阱陷害你了?!你眼睛瞎了是不是啊?!我被人点了穴,点了穴啊!!御晓芙着急地直瞪眼,那眼珠子瞪得太大,像是要掉出来了一样。
新月明明看在眼里,却假装什么也不知道,继续心里偷着乐地戏弄御晓芙。
“你说,本太子要怎么惩罚你呢?”新月突然侧过身子,单手撑着自己的头看着御晓芙说,“既然这美人碰不了,不如……亲一下吧……”
御晓芙一口气堵在胸里,脸顿时憋得刷白。
此刻的新月,心情真是超级好。他没想到这样一来一回地捉弄御晓芙,竟给自己带来如此多的快乐。
他突然不想将这个游戏停下来。
“你再不呼吸,就真的憋死了。”凑在御晓芙近前的新月说道,御晓芙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闭上眼睛。”新月用手将御晓芙睁圆了的眼睛轻轻地合上,“再看,本太子就真的亲你。”
御晓芙一听更紧地闭上双眼,新月又向御晓芙靠近了些,却在即将碰上她之前停了下来。
“睡吧,我不会碰你。”新月突然漠然地说着,用内气吹灭蜡烛后重新平躺下去。
御晓芙砰砰乱跳的心也终于减慢了速度。
刚刚那一刹,御晓芙几乎认为新月要亲上来,可他没有,就像好几次他口口声声说要非礼御晓芙那样,只是动动嘴上功夫并没有真正的行动。
房间倏然静了下来。
黑暗中,御晓芙睁着眼睛,全身的神经仍紧绷着。
屋外护卫巡逻的脚步声,风穿过枝叶的沙沙声,都无法将御晓芙此刻听见的一个声音覆盖住。
那是新月的呼吸声,一起一伏,平稳均匀地仿若大海的浪潮般,一次次冲刷着御晓芙的大脑,让她无法忽略也无法忘记。
这是御晓芙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和一个男人同睡在一张床上。
当时的她曾经认为这种事只会发生在她和白岚之间,而且只会发生在她们成亲之后,没想到这样人生中的第一次却发生在她和新月之间。
他在想什么?不会想等我睡着后再对我不轨吧?睡不着的御晓芙开始胡乱想着,太过安静的房间让她总是不受控制地被新月的呼吸扰乱心思。
他一点都不好奇是谁把我抓来的吗?不会真的认为我是要用美人计害死他吧?
他为什么总是要捉弄我,惹怒我,欺负我,最后又出手救我呢?
……御晓芙想了好多好多,最后一个答案也没有。
他是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人,这一点从第一次在客栈见到新月时御晓芙就已经料到了,只是御晓芙没想过,自己会和新月变成现在这样。
同床共枕,怎么可以发生在仇人之间?
时间在静谧暖味的空气中穿行而过,御晓芙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尽快入睡,因为只有睡着了才能听不见从他胸腔里传来的心跳声,只有睡着了才能听不见他的呼吸声,只有睡着了才能闻不到从他身体和发丝上传来的独特味道,只有睡着了才能不去记忆这样一个对她而言与众不同的夜晚……
62.手脚发软
<h3 id="htmltimu">手脚发软</h3>
新月匆匆赶回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他从马上跃下后来不及吩咐什么就直奔御晓芙所在的营帐。
来到床前,他看了眼已经发起高烧陷入昏迷中的御晓芙,厉声责怪起身后的莫刀。
“为什么不给她换衣服,叫御医?”
“回皇上的话,是娘娘不让换衣服,也不让御医靠近。”莫刀如实禀告。
“她不让,你便不管了是吗?”
“莫刀知错。”莫刀认错后,便起身来到帐外,叫来了之前的宫女和御医。
等宫女给御晓芙换好衣服,御医又把过脉后,新月一颗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了下来。
原来她只是因为着了凉。
“说吧,事情的经过是怎样?”新月问莫刀。
莫刀将事情的大致详细地禀告了新月,之后为了提醒自己的主子,他还把自己带御晓芙来围场时,她人已经清醒,又是如何固执地穿着湿冷的衣服,抗拒御医导致生病的过程说了出来。
“莫刀认为,要么是玉嫔娘娘遭此意外后生无可恋,要么是玉嫔娘娘另有图谋。”最后,他还不怕死地说出自己对御晓芙的猜测。
这女人摆明了又在演苦肉计,主子你不会看不出来吧。
“她的任务还没完成,怎会轻易寻死?朕知道,她想要什么,你下去吧。”
“是,皇上。”
莫刀退出后,新月来到御晓芙床前,盯着她看了好一阵,直到她的眼皮微微一动,他才嘴角微翘地开口说:“既然醒了,就别装了吧。”
事实上,在宫女为御晓芙换衣服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之后便装睡着。
“既然知道我是装的,为何还要来?”御晓芙坐起来问。
“因为朕想看看,你这次的苦肉计,又想从朕这里骗取什么?”新月坐到御晓芙的身边,这时宫女送来刚刚熬好的汤药。
“药好了,请娘娘服药。”宫女将药送到御晓芙面前。
御晓芙看着药却迟迟没有动作。
“怎么,怕药里有毒?”
御晓芙摇摇头说:“我手脚发软。”
“这么说,你想朕喂你喽?”
御晓芙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新月将药端过去后,就让宫女退下。
一边搅着冒热气的汤药,一边思量着御晓芙这样要求的目的。
“来,张嘴。”新月将一勺汤药递到御晓芙的唇边,她却并不张口。
新月看了看汤药,又看了看一言不发的御晓芙,忽然明白道:“原来你想这样啊。”
以为御晓芙想让他用嘴喂药的新月,将汤药含了一口在自己口中后,握住御晓芙的肩膀就亲了上去。让他始料未及的是,当他的唇刚一贴上御晓芙的唇时,她却像只猛虎般一下子扑过来,将新月触手不及地推倒在床上,然后霸道地吻了上去,撬开他的唇齿,将那汤药连同一颗苦涩的药丸一起反喂进新月的嘴里。
为避免新月将东西吐出来,她保持了这样的姿势很久,直到确定那东西已经进了新月的喉咙,滑进他的胃里再也吐不出来后,她才松开他。
63.吃了什么(2更)
<h3 id="htmltimu">吃了什么(2更)</h3>
“你喂朕吃了什么?”新月淡定地坐了起来,擦了擦唇角的药渍后问。
“你问御医不就知道了。”御晓芙也镇定自若地答,拿起那碗还没有喝完的汤药后,一饮而尽。
要不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她才不会主动求他喂药。好在现在她完成了白尧交代的事情,接下来就看新月会怎么做了。
“哈哈!”新月忽然大笑了几声,因为毒已入体,他每笑一下就感觉胸口刺痛,但他仍强忍着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能让美人主动推怀送抱,就算吃点苦头也是值得的。”
“还有心情开玩笑?再不叫人,你就死定了。”
“你的任务不就是害死我吗?我死了,不正好如你和你后背那人的意了?”
“爱死不死,我不管了。”御晓芙躺了下去,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假睡。
新月也没有心思再继续戏弄她,叫来门口的莫刀,让他把随行的御医都传唤过来。
“皇上,你怎么了?是不是这女人害的你?!”莫刀见新月脸色惨白,激动地就要拔刀。
“放肆!”新月大喝一声,“朕是因为旧疾复发,跟玉嫔有何干系,快退下。”
莫刀恨恨地瞪了眼躺在床上假睡的御晓芙后,极不情愿地退了出去。
御医们很快就都赶来了,大家心知肚明皇上是中了毒,并不是旧疾复发,可皇上的暗示却让他们不得不统一口径地对外宣称,皇上是三年前的余毒复发。
针灸放血,再加药浴解毒后,新月体内的毒素很快就被控制住,但他却让莫刀将所有的死士都调到帐篷外护卫,造出一种,虽然对外宣称已无大碍,但其实中毒很深,情况不妙的假象。
御晓芙被困深宫,可白尧还是能远程操控,下达命令,这不正说明在宫里有白尧的内应吗?而且,这次围猎他早就得到消息,有人在围场里埋伏,但这几天却迟迟没有动作,他认为就是在等御晓芙下毒的这个契机。
只要他这个时候将计就计,对方就肯定会露出马脚。
基本没什么大碍的新月和衣而卧地躺在御晓芙身边,他的一条手臂习惯性地拦住了御晓芙,却被她嫌恶地拿开道:“皇上,你不怕我趁机杀了你吗?”
她不明白,她已经给他下了毒,他怎么还会靠近她?而且还替她开脱,掩饰?
“如果你的动作能有朕训练的死士快,那便动手吧。”新月更紧地搂住御晓芙。
御晓芙急忙转过身去,想看看黑暗的帐篷里藏有几个死士,他们又站在什么地方,可新月却蒙住她的双眼,霸道地将她搂进怀里说:“他们是朕的影子,你看不到的,只能感觉得到。”
御晓芙不相信地挣扎,新月却更加抱紧地在她耳边说:“鹰,他的飞镖快如闪电;风,他可以一剑封喉;雾,他善于用毒,杀人于无形……”
“别说了!”御晓芙听不下去地叫道,不管这些死士究竟有没有在帐篷里,她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一种杀气。
64.闭嘴
<h3 id="htmltimu">闭嘴</h3>
“让朕闭嘴也可以,不过,你必须配合朕,今夜安静点,别再反抗,也别再闹出什么动静。”
“为什么?”御晓芙不解。
“因为……”新月拖长了声音,更近地贴着御晓芙的耳根说,“御医说朕已无大碍,可你的主子却未必相信。”
“那你到底是有碍还是无碍?到底要不要我的主子相信?”御晓芙被新月的话越弄越糊涂。
“朕当然是无碍的,否则,怎么钳制住你?但你的主子是不是相信,却难说了。”
御晓芙也不是个傻瓜,她仔细想了一遍后,便明白了他话里的深意。
“你故意让死士都守在这里,就是为了让人相信,你中毒很深,性命难保?”
“朕在死亡线上徘徊,难道不是你的主子想看到的吗?”
“为什么要帮我?”御晓芙心中困惑无比,是她给新月下的毒,他非但没有责怪她,反而这个时候帮她演戏,让白尧的人误以为她已经成功地毒害了皇帝,让白尧认为她完成了交代的任务。
“等天亮了,朕再告诉你。现在,闭上眼睛,睡吧。你累了,朕也是。”
语毕,新月就松开御晓芙,侧过身休息去了。
御晓芙怔怔地看着新月的背影很久后,也轻叹一声背过身去睡了。
今夜她必须配合他,让外面的人认为和她同在一个帐篷的新月因为中毒太深,而陷入昏迷的危险境地。她只有保持安静,才能让外面的人无法猜想到帐篷内的真实情况,才能让白尧认定,她得手了。
阳光在重重的山与浓浓的雾里拉开了箭,万箭齐发地射到人间来。
原本沉睡的树林,突然醒来,在晨光中舒展着柔软的枝条;原本灰沉的大地,也再次焕发出迷人的碧绿色;草叶间的露珠闪着耀眼的光,沿着花茎落进泥土里;满园的繁花也都找到自己的颜色,欢欣鼓舞起来;鸟儿在枝头梳理着漂亮的毛发,愉悦的鸣叫声将新月从梦中唤醒。
天亮了吗?新月恍惚地自问了句,侧过脸去就看到一旁仍在熟睡的御晓芙。
一条条圆柱形的阳光落在她的脸上,像温柔的手指在抚慰她的肌肤。新月多看了几眼,发现御晓芙的侧脸也是那么像虹,连睫毛微翘的弧度都非常接近……
如果真有重生轮回一说,她会不会就是你?
新月的手停在御晓芙的脸前,没有真正的触碰到她,而是以一个最近的距离描绘着她的脸部线条。
晨光在房间里缓缓流淌着,如此静谧。
新月起身的时候,他的头发被御晓芙的手臂压住。新月轻轻地抬开御晓芙的手臂,却发现牀单上他的头发和御晓芙的头发纠缠在了一起。
结发夫妻?新月的脑子里闪过这个词,他又回头看了眼御晓芙,想到昨晚同榻而眠的经历,不禁摇摇头玩味地勾起一抹笑意。
这丫头屡屡对我下手,这次更是胆大包天地对我下毒,她就没想过我会治她的罪,砍她的头?
65.自己琢磨去
<h3 id="htmltimu">自己琢磨去</h3>
不过昨夜没有任何动静,看来敌人还是没有全信啊。
想到此,新月就叫来莫刀,问其到:“这围场内可有什么地方,又脏又臭干活又累?”
莫刀眼睛一转,心想主子问这个干什么?难道是因为我这次犯了错,要罚我不成?
真窝火啊,明明是那女人自己不要换衣服,不要御医看的,她是娘娘,我总不能拿刀架在她脖子上吧?
这下好了,又要倒霉了。
“回皇上的话,围场里有个清扫马厩的活。”
这个地方可是莫刀深思熟虑才说出口的啊。
又脏又臭干活又累的活有很多种,但唯有在马厩,他才能干得舒心。想当年,他就是马厩里的一个小厮,后阴差阳错下救了现在的主子,一路顺风顺水地有了现在的功绩。
既然要被罚,那就罚他去干自己的老本行,和那些马儿为伴吧。
“好,等下玉嫔醒后,就带她去那里吧。就说是朕的意思。”
什么?莫刀不可思议地抬起头,好像觉得自己出现了幻听。
“皇上的意思是?”
“让她受点惩罚,毕竟因她的缘故,朕才不得不躲在在营帐内。”
话已至此,莫刀终于明白了。
原来主子又是再弄障眼法,迷惑敌人啊。
不过这招好!这招妙!这招真是呱呱叫啊!
不但让敌人误以为皇上真的中毒,还让那女人受罚,天底下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
想到这里,莫刀喜笑颜开地大声应道:“属下遵旨!”
听到莫刀高扬的声调,新月忍不住想笑,却故作冷静地问:“莫侍卫看来很不喜欢朕的这位玉嫔娘娘啊?”
“属下没有。”
“没有便好,若真有了不喜的心思,也不必藏着掖着,毕竟这戏总朕一个人唱,不好看呐。”
“皇上的意思是?”莫刀听得云里雾里。
“自己琢磨去!”新月交代完莫刀后就让他找来一顶轿子,之后假装仍不省人事的他被十几个侍卫保护着,从这营帐转移到了另一个单独的营帐,随即也叫来了所有随行的御医。
骏王爷几次想冲进营帐探望都被莫刀拦住,两人争吵激烈时差点动起手来,最后还是骏王爷身边的那个独眼旧友出面劝说,才平息了双方的怒火。
但骏王爷离开前仍放下一句狠话,“天黑前若再没有皇上的消息,就是冒着杀头的大罪,本王也要闯进去!决不让你们这群奴才做出欺上瞒下之事,皇上若有任何闪失,本王要你们的脑袋!”
御晓芙就是被他们的争吵声吵醒的,醒来后发现新月不在帐篷里,竟有种怅然的感觉。
叫来帐外的奴婢想问问看,却被告知皇上病情加重,已移去其他营帐救治,而她这位玉嫔娘娘,也因伺候皇上不周,被罚去马厩打扫。
“他让我去马厩?”御晓芙不可置信地问。
宫女点点头,心想伺候皇上一晚就把皇上弄病了,没砍脑袋已是万幸。
“请娘娘更衣。”宫女送来一身宫婢的衣裙,御晓芙冷笑了声接下来。
66.继续盯着
<h3 id="htmltimu">继续盯着</h3>
换好衣服的御晓芙就被宫女带出了营帐,虽说高烧退了,但她溺水时被水里的奴才紧攥的脚腕却酸痛得厉害。
才走没多远,就疼得她皱起眉头。
“怎么不走了?马厩还远着呢。”宫女鄙夷地催促。
御晓芙咬紧牙关,坚持地又继续走起来。
可恶的新月,要不是为了接近你,我怎么会任由那群女人把我欺负成这样?
在心里将新月和他的祖上一直问候到女娲造人时代,又从女娲造人时代又问候到他们的的转世投胎后,御晓芙终于来到马厩。
这一头在新月帐前被拦下的骏王爷气急败坏地回到自己的营帐,叫来那独眼瘸腿的随从说:“现在怎么办?也不知他是真的中了毒,还是假的?”
“我有一计,可以一试真假。”
“哦?说来听听?”
骏王爷和这叫伯颜的随从密谋了一会后,忽然哈哈大笑地说:“好计策!这次看谁还能救他!”
御晓芙被带到又脏又臭的马厩后,交给那里管事的李头。
原本御晓芙还以为,自己就算再被罚,也还有个娘娘的头衔,这些人应该不会多难为她,可没想到这李头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将刷子和水桶丢在她面前命令说:“去,把这里里外外都给我打扫干净了!”
扫就扫,我就不信他会让我在这里扫一辈子!
臭气熏天的马厩让御晓芙不得不捂住鼻口,好在这马厩被之前的宫人打扫的很干净,御晓芙只用了半天的功夫就清理完。
正坐下要休息一会,李头又丢来一堆的马鞍和马鞭。
“天黑前,这些也务必洗干净了。”
御晓芙不满地瞪了眼,那李头竟一鞭子抽在她身上,“还不赶快干活去!干不完,饭也别吃了!”
如果说来这里之前,她还不确定一些事情,那么现在她却再明白不过了。
就在她刚刚打扫马厩的时候,无意中瞥见了藏在树上的死士。
这一发现让她知道,自己在这里所受的所有苦,都是新月授意的!
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的伪君子,我祝你不*举一辈子!
营帐内正在研究围场地形图的新月忽然打了个喷嚏,他皱了皱眉头叫来莫刀:“玉嫔那里可有情况发生?”
“回皇上的话,一切正常。”
“继续盯着。”新月想了想又补充一句说:“别让她太委屈。”
“是。”
莫刀虽嘴上答的干脆,心里却偷笑,还好他早就多了个心眼,在御晓芙被送去前,他已经见了马厩的李头,告诉他等下会送来一个得罪了皇上的人,让他自己看着办。
像李头那样的人根本没见过玉嫔,也绝对想不到皇上会送自己的嫔妃去马厩受罚,所以不需要莫刀的指导,他就会好好教训御晓芙。
如果到时候皇上责怪起来,也是那李头擅自做主,跟他莫刀没有半点关系。
御晓芙拎着水桶来到水缸旁,发现马厩里用来存水的三个大水缸都见了底。
想了想,她决定将这堆破玩意丢进装料草的推车里,整个推到井边洗干净后再推回来。
把马鞍马鞭成功运到井边后的御晓芙,不禁拍手自己夸赞自己道:“我就是这么机智的少女!”
PS:过年头一天上班就发了烧,这几天更新的有点晚。大家要记得多喝水,(づ ̄3 ̄)づ╭?~
67.真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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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余晖笼罩在整个围场,云影婆娑,一轮红日横挂在西边的天际,层层叠叠的云层折射出五彩的光芒——胭脂红,樱草黄,鸭卵青,水湖蓝,乌檀紫。
漫天闪着黄金版色彩的云朵点缀着这一美景,它们形态各异,变化万千,看上去就好似一副巨大的剪影。
御晓芙无心欣赏什么美景,将马鞍马鞭放进木桶里快速地洗刷着。
突然,有什么东西砸中她的后脑勺,她捂住痛处,急忙回头。
奇怪,什么人也没有?
御晓芙又低头去继续洗刷,无意间发现脚边有一个纸团。
捡起来打开一看,上面竟是白尧的命令——今夜子时,马棚见。
马棚见?
见谁?
难道是……白尧来了?!御晓芙心一跳,下意识地攥紧拳头。
她并不害怕白尧,而是对他的出现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来这里干什么?监督我,还是他另有目的?将纸团揉成一团后,丢进水井。
回到马厩后的御晓芙累得腰酸背痛,饥肠辘辘的她却只有一个硬邦邦的馒头可以果腹。
卑鄙无耻的新月,你等着,下次我绝不会对你心慈手软!
如果她真心想杀新月,大可以在白尧给她的毒药中再加几味料,这样一来,新月所中的剧毒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容易解。
夜晚,李头让御晓芙就住在关马的棚子里,这样的安排倒让她有些怀疑,难道李头是白尧的人?
夜色渐浓,一点睡衣也没有的御晓芙握紧手中的长钉,警惕地看着四周。
她不太确定,等下谁会出现?
亥时三刻的时候,饥肠辘辘的她实在忍不住地站起来,走到身边的马房前。
她肚子饿的咕噜噜直响时,这马就在旁边吭吭吭地吃得特香。
看着马槽里的那堆新鲜番薯,御晓芙不禁吞了下口水。
这马都比她吃的好,还有没有天理了?!
可从马嘴里抢吃的,会不会也太没有面子了?御晓芙又舔了舔嘴唇,心一横,下定决心道:古有韩信受胯下之辱,今有她御晓芙从马槽抢番薯,反正成能大事者都不该拘泥小节,大丈夫能屈能伸!
为了保证战斗力,御晓芙从马槽里拿出一块番薯,往身上擦了擦就低头啃起来。
马儿从鼻腔里发出噗嗤的声音,像是在嘲笑御晓芙。
“笑吧,你们就笑吧,日后等我做了你们的主子,一定让你们笑不出来!”御晓芙没精力和马废话,这些用来喂马的番薯对现在的她而言,是比山珍海味还要好吃的东西。
几大口甘甜的番薯下肚后,御晓芙就有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
吃得正起劲时,面前的地面忽然一黑,一大片阴影将她笼罩了起来。
手中的番薯立马掉在地上,御晓芙握紧手中的长钉就站起来。
“真的是你?”御晓芙镇定地看着面前的人。
“怎么,看见本王,不惊喜吗?”白尧伸手就捏住了御晓芙的下巴。
“该惊喜的人是新月,我原本不就是你的棋子吗?”御晓芙头一扭,甩开了他的手。
68.履行
<h3 id="htmltimu">履行</h3>
“棋子?”白尧冷笑了下,“你倒是没忘了这点。”
“我当然不会忘,却不知王爷你忘了没有?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给新月下了毒,现在你是否也该履行下对我的承诺。白岚他怎样了?你有没有给他解毒?”御晓芙追问道。
白尧的胸口微微一痛。
她的心里果然只有我哥哥白岚一人,无论她们分开多久,无论她现在成了谁的女人,让她担心和惦记的就只有白岚。
他不会告诉御晓芙,在知道她受伤昏倒后被新月抬进甘露殿的那天,就履行了当初答应她的承诺。
只是履行这个承诺所要付出的代价,却让他后悔不已。
白岚当年来白釉国寻他,是为了说服他,让他们兄弟二人联手,除掉他们的杀母仇人——当时白釉国的皇后昭氏,也就是现在白釉国的皇太后,白釉国皇帝白祺的生母。
白尧并没有马上答应白岚,因为她太了解这个铁腕皇后的手段。
昭氏的家族擅长毒蛊之术,当年她便是凭借这点在独占圣宠,宠冠后宫,所有与她为敌,或是对她造成威胁的人都没有一个好下场。
之所以她会留下白尧的性命,一是因为白尧已中了她的噬心蛊,没有她每年送去的解药,绝活不过三天;二是因为她的儿子白祺。
说来也真是老天爷的捉弄,这么心肠狠毒的女人竟然生出来一个心地善良,胸怀广阔的大善人。
白祺的性格与她截然不同,虽表面上看着温顺和善,但却性子倔强,言出必行。
许是他看多了自己母后的恶行,三年前皇上因为身体不好,让太子监国时,白祺便大搞阔斧地开始改革朝政,一点点削弱自己母后在朝堂的势力,架空母后的权利,不想看着她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亲儿子这样对亲娘,昭皇后虽寒心,却也觉得欣慰。
毕竟日后她的儿子是要继承大统的人,坊间对白祺的流言虽多是一个“善”字,但善却不是一个帝王能坐稳江山的保障。她希望自己的儿子做出一些动静来,让众臣和天下子民臣服。
所以,对她这个亲娘动手,就是最好不过的例证。
相信如此一来,就不会再有人敢怀疑白祺的能力与手段,不敢再挑衅他的权利。
但知子莫若母,昭皇后还是不放心自己的儿子,担心他就只会把狠劲用在最亲的人身上,对她这个亲娘可以铁腕冷血,对外人却会心慈手软。于是,她需要在朝堂上,在白祺的身边养一条忠犬,暗中听她的指挥,辅佐白祺。
这条忠犬当然就是受她控制的尧王,这也是她没有杀了白尧的原因。
正因为白祺的身边需要一个心机深心肠狠的左右手,所以昭皇后对打探到的关于白尧私下笼络大臣,以及训练死士的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成大事者,想要双手干净是绝对不可能的。
既然她的儿子是个圣人,那坏人就让尧王去当好了,反正如果尧王不听话,他就会失去解药,必死无疑。
69.昔日过往
<h3 id="htmltimu">昔日过往</h3>
因此,太子监国的那些日子,昭皇后对尧王的吩咐便是让他暗中替太子排除异己,培养和巩固太子的势力。
让人没有料到的是,这只忠犬竟是只藏有毒牙的猛兽,稍有机会就会反扑自己的主子。
昭皇后对当时还是太子的新月,为什么会中只有白釉国才有的奇毒非常困惑,暗中派人调查,可结果却让她大吃一惊。
原来白尧想趁新月来白釉国圣池驱毒疗伤的机会,杀了新月,借此挑起两国战争,让皇上迫于压力而废掉当时负责监国的太子,改立他为新太子。
这个计划设计的天衣无缝,但姜毕竟还是老的辣。
昭皇后从新月所中奇毒的源头开始查起,终于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及时识破了尧王的阴谋,派人前去圣池阻止。
据当时派去的人回来禀告,说那晚尧王派人暗杀新月太子,打得就是白祺太子的名号,若不是新月太子的人拼死护主,他们赶去的时候怕是已经晚了。
新月逃过暗杀后,尧王还派人继续追杀,但这些人就被昭皇后的人拦截了下来。
这样才给了新月一条生路,让他得以平安返回新末国。
事情暴露后,尧王死也不承认自己别有居心,口口声声狡辩说他这样做全是为了太子好,说白祺日后终究会继承大统,而新月也将是新末国的下一任皇帝。如果不趁此机会杀了新月,他日新月登基之后,以他冷面太子的行事作风,一定会对白釉国发兵侵犯。而白祺一向以“善”治国,定不是新月的对手,到时说不定有亡国之难,所以他才安排了暗杀一事,希望借此机会为白祺除去他日的劲敌。
昭皇后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尽管白尧说的在情在理,连昭皇后自己也觉得新月将会是一大隐患,可她并不赞同白尧先斩后奏的安排,认为他怀有不臣之心。
白尧为证清白,决定以死明志,昭皇后却不并没有让他这么轻易地死,而是赐给他一粒毒丸。
这粒毒丸若是普通人服了,会当场七窍流血而死,可白尧服了只会每月初一十五头痛欲裂,生不如死。原因是他体内原本就中了昭皇后的噬心蛊,皇后每年赐他一粒解药,能确保他在一整年中都不毒发。但这次白尧的擅自做主惹怒了昭皇后,按照昭皇后的性子,对叛徒她绝不会姑息养奸,可一想到日后新月成了新末国的皇帝,而她们白釉国却难以找出一位可以抵挡新月的臣子,所以她决定暂留白尧一命,他日成为她儿子白祺的利刃去冲杀,或是成为白祺的挡箭牌替死鬼。
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她决定好好惩罚白尧,让他明白究竟谁才是掌握他生死的主人。
所以,那粒毒丸服下后,白尧仍留下一条小命,不但每年都需要昭皇后的解毒丸,而且每月初一十五都会痛不欲生,提醒他今日所犯之错,让他日后不敢造次。
70.他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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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昭皇后千算万算,却怎样也猜不到,当日进宫见她的尧王并不是真正的白尧,而是白尧的哥哥,白岚。
圣池暗杀一事东窗事发后,白岚深知昭皇后不会放过弟弟白尧,于是他用迷.药将白尧放倒,换上白尧的衣服顶替他进宫受罚。
原本白岚以为这是场有去无回的鸿门宴,以为自己会替白尧死,所以出发前他留了一封书信给白岚,希望他能完成自己的心愿,忍辱负重,他日东山再起后为他们的亲娘报仇。当然,他信里也提到了自己的未婚妻御晓芙,希望白尧能替他回一趟御剑山庄,让御晓芙不要再继续等他,告诉她来生再续情缘。
不料,昭皇后那粒毒丸差点让他露了馅。
好在白岚在御剑山庄的十年,整天陪着御晓芙研究毒蛊,成为她专用实验体的同时也把身体练就的百毒不侵。可这百毒仅指普通的毒药,昭皇后的那粒毒丸在白岚离开皇宫,回王府的马车上便发作了。
于是,当白尧遵守许诺带御晓芙去见她的未婚夫白岚时,见到的是一只快要死了的白狐狸。
当年御晓芙会出卖新月,愿意带白尧的人去偷袭他,就是因为白岚。
白尧用白岚的下落作为筹码,说服了并不想伤害新月的御晓芙。
御晓芙自幼研究毒蛊,她为白岚一诊断就知道中了什么毒,也知道如何才能解毒。但让她无奈的是,天底下唯一能救白岚的人就只有他的弟弟白尧。
身中噬心蛊的白尧就是唯一的解药。
所以,御晓芙跪着求他,愿意接受他的一切条件,哪怕变成现在这样,她也丝毫没有后悔,因为,她心里很清楚,为救白岚,她必须有所牺牲,必须成为他白尧的棋子。
可她永远也不会知道,就算她当日不求他,他也不会对白岚真的见死不救。
虽然到现在,他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在意这个亲哥哥的,但为救白岚所受的那些痛苦和折磨,他却绝不会再为第二个人承受。
现在听到御晓芙问他是不是救了白岚?
他忽然觉得自己有多么的可笑。
解毒的办法是御晓芙告诉他的,所以她不可能不知道,当他履行了自己的承诺救醒白岚前,他白尧所要经历的痛苦。
她明明那么清楚,却在看到他后,连只言片语的关心都没有?
难道,他白尧在她心里真的什么也不是?
他不甘!也不服!
所以,他强压下心中原本要对她的温柔,戴上他惯用的面具,冷冷地看着御晓芙说:“若本王说,没有呢?你打算怎么办?”
御晓芙的心猛地一震,握紧手中的长钉朝白尧刺去:“我杀了你——”
白尧可是个武功高手,他轻轻一闪躲就抓住了御晓芙的手腕,用力一掰,那长钉就无力地掉落在地。
“你想杀我?”白尧嗜血的双眸中是滔天.怒火。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失去武器的御晓芙张嘴朝白尧的脖子咬去,她用尽全力地咬着,恨不得自己的牙齿全部变成长钉刺穿他的血肉,将他生吞活剥了!
71.不许咬
<h3 id="htmltimu">不许咬</h3>
白岚所中之毒必须在半月内服下白尧的毒血,若晚了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活。
她到新末已经一个多月,如果白尧还没有履行承诺,便意味着白岚已死。
所以,她如何不恨他?如何不恨他入骨?!
当御晓芙感到口齿中有血腥的气味时,白尧的忍耐也到了极限,他一下子抓住御晓芙的头发,将她强行拉开来,用手捂住她的嘴巴将人抵到墙边,压住她的双腿,用力一扯将御晓芙的外衣完全地撕开来。
御晓芙害怕地拼命摇头,惊恐万状的她用尽全力的挣扎反抗,却根本没办法让白尧的动作停下来。
他冰凉的唇落在御晓芙的脖子上,肩膀上,锁骨上,手已探进御晓芙的内衫中,抚摸着她的后背……
遭到轻薄的御晓芙用自己唯一自由的双手用力捶打,推着白尧,可她的那点力气就像雨点落进大海般,根本惊不起一丝的波澜。
白尧明明可以点了御晓芙的穴道让她无法叫喊和动弹,可他就是要让御晓芙挣扎,要让她像一头受伤的豹子一样即便撞破了头,抓断了爪子也无法从牢笼里逃脱出去。
绝望,是比死亡还要让人恐惧的东西。
白尧要让御晓芙一点点品尝,一寸寸将此刻的一切刻在她的脑子里,骨血里。
他为她做了那么多,牺牲和忍受了这么多,这是她欠他的,他要加倍地讨回来!
当他低头想吻上御晓芙的双唇时,血的味道让他蓦地停了下来。
昏暗的光线下,御晓芙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直到流出血来都没有松开。
她在哭,泪水早已经在脸上泛滥成灾,眼里写满了恐惧和羞辱……
“不许咬!”白尧用力捏住御晓芙的下巴,强行分开她紧咬着下唇的牙齿。
御晓芙停止了哭泣,眼神空洞地看着白尧问:“他是不是死了?你告诉我,他是不是死了?”
白尧的心一沉,没想过此时此刻的御晓芙,担心的人还是白岚?
她果真是深爱着白岚,爱到即便自己正在被侵犯,却仍一心只关心白岚的生死。
“如果我说,他死了呢!”白尧故意说道,“难道你要为他殉情?!”
“呵呵,”御晓芙冷笑两声,忽然无力地瘫倒在地上。
一个人当她失去了精神支柱,那么身体的崩塌便是顷刻之间。
她一生所求的便是成为白岚的妻子,后来为寻找白岚,为救她,她愿意牺牲自己的一切。但如今,她得知白岚已死,那么这世间还有什么值得她留恋?
“你怎么了?!”
白尧担心地急忙蹲下去,将人抱起后紧张地搂在怀里.
这时他才发现她的全身都烫得厉害。
想到昨日她在宫里的遭遇,白尧自责了起来。
原本他来见她并不是为了和她吵架,也更没想过要侵犯她,只是有些事根本无法预料,他自己也没想过会失控地把事情变成现在这样。
御晓芙的身体刚好,本就不能再受太大的折腾,今日大病初愈的她在马厩干了一天又累又苦,已经是勉强坚持。
刚刚他的那些冲动和谎言,无疑是雪上加霜。
72.唇是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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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得昏昏沉沉的御晓芙睁开眼睛,恍惚地唤了一个名字:“白岚?”
白尧和白岚本就是双生子,神志不清的御晓芙因为心心念念地全是白岚,便以为眼前的白尧就是他。
“为什么当年不告而别?你是不是从没喜欢过我……”御晓芙喃喃地问着,仿佛灵魂快要飞离自己的身体般。
白尧的心纠结不已,他知道御晓芙认错了。
“回答我啊,白狐狸……”御晓芙握住了他的手,这一握却仿佛把他的心握住了般。
他好想钻进她的脑子里看看,那过去的十年,他哥哥白岚和她究竟都经历过什么,竟让她把这份爱渗透到了灵魂中,怎样都无法忘记?
“没有!我从没喜欢过你。”心一横,白尧就故意说道。
知道白岚从没喜欢过她,她就会对白岚死心,就不会再这样生无可恋了吧。
御晓芙笑了下,微微摇头说,“你骗我,白狐狸你最喜欢,骗我……”
她看着他的脸,仿佛一下子看到了过去……
御剑山庄的黎明是格外宁静的,坐在山庄的屋顶上看向远方,那洁白如棉絮般的云朵就悬停在半山腰上,将山顶与山下的世界几乎隔离成两个世界。
春天的早上,雾气特别多,如白纱一般的雾气在山峦之间掠过,缭绕在山庄的四周,渐渐地雾气散开来,与天空连在一起,御剑山庄就变成瑶台仙境般,充满了神秘。
那些年,每当她生日,白岚都会在屋顶陪她一起看日出。
她清楚地记得,最后一次两人并肩看日出,当太阳从泛着红光的浓雾里探出一线眉眼时,白岚安静凝视的侧脸,美得让她忘记了呼吸。
如果能让时间回到那天,如果能让一切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御晓芙愿意用她的任何东西去交换,哪怕是她的清白,甚至生命。
“你说了会娶我,结果你一声不响就走了,现在你又骗我说,没喜欢过我,我不信,死也不信……”
一滴滚烫的热泪从她的眼角滴落,落在白尧的手上,顿时灼伤了他的心。
他知道再这样耽搁下去,不但会误了自己谋划的大事,更会失去御晓芙,于是从怀里拿出一粒药丸,含在嘴里后就哺喂进御晓芙的嘴里。
他的唇是冷的,就像他的身体,他的心一样冷得让人发颤。
白尧的吻并不深,他只是将药丸喂进她的嘴里后,便用舌尖温柔地舔舐着她唇上的伤口,像是这样做会让伤口立即愈合一般。
倏忽间,他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喜欢上了这双唇。
第一次他和她被困在山洞里的时候,他们之间的一次无意的接触就让他记住了这双唇的温度。
白尧曾和很多女人交欢,但他却从不让那些女人碰他的唇。
跟御晓芙在山洞里的那次接触,是白尧的初吻,所以他将当时的那种触感,温度还有味道记得异常深刻。
现在,当白尧再次品尝这双唇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内心竟是如此渴望,如此欢yu?
御晓芙,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会这样失控?白尧自问着,继续贪婪地亲吻着御晓芙,要把她唇上所有的温暖都汲取过来,将他那颗冰冷的心融化。
73.你有这个本事吗?
<h3 id="htmltimu">你有这个本事吗?</h3>
随着药丸在御晓芙体内生效,她的体温迅速地降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清醒,从来没有过的清醒。
御晓芙从昏睡中猛然惊坐起来,发现自己身上盖着的竟是白尧的外衫?
不远处,身处晨曦微光中的白尧慢慢地走过来,一脸漠然地看着她问,“醒了?”
“为什么不杀了我?!”御晓芙根本记不起她昏过去之后的事情。
“怎么,你不想救白岚了?”
“他没死?”御晓芙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来。
“当然,他可是我手中现在最有力的筹码,本王又怎会让他轻易死掉?”
“那你之前为何要骗我?!”
白尧再次擭住她的下巴,抬起她高傲的头说:“你是本王的棋子,别说骗你了,就算本王真糟蹋了你这身子,也不许你死。”
“如果这身子就是你想要的东西,我现在就能给你。但条件是,你必须把白岚身上的毒全都解了。”
“笑话!你以为本王会在乎你这具破败的身子?”
“那王爷究竟想要什么?”御晓芙心想,你要我去新末,我去了;要我成为宠妃,我也算很得宠了吧?毕竟新月后宫中能**之间从歌姬变成嫔的女人只有我一人,而且他还派了自己的心腹暗中保护我;你要我给他下毒,我也下了啊?你还要我做什么?我又还能为你做什么?
“莫不是要我砍了新月的首级,献与王爷?”
“本王真要的话,你有这个本事吗?”
“若真是王爷所求,御晓芙拼死一试。”
“好,这可是你说的。”白尧松开她的下巴,将一个火折子从袖子里拿出来,“本王今夜要看这这马厩起一场大火。”
原本这本是一场昨夜就要燃起的大火,但因为他的冲动导致御晓芙昏迷,这才白白耽误的时间。
“然后呢?”御晓芙接过火折子。
白尧又掏出一把匕首交给她道:“之后,本王要你趁乱从大火中逃走,但不许被任何人看见,要让人以为你被困在火中。你要埋伏在暗处,等骏王爷出现后,就用这把匕首趁乱挟持他,之后,以骏王爷的性命逼新月现身。”
御晓芙一脸的不解,“骏王爷?”
“本王相信,以你的眼力应该不需要画像,就能辨认出谁是王爷。”
御晓芙思量着,“难道你怀疑,新月他根本没中毒?”
“本王的人已暗中验过他吐出来的污血,是中毒无疑,但至于他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怕是只有逼他出账后才能判定。”
御晓芙心里直嘀咕,这白尧如此大胆地潜伏到敌国皇帝的身边,不但没被发现,还能对皇帝的情况了解如此清楚,究竟是他自己的能力强大,还是有内应呢?
这内应会不会就是他提到的骏王爷?
此刻,虽然御晓芙对这位骏王爷还并不怎么了解,但有些事即便没听说也能猜到几分。
这自古以来,王爷和皇帝之间的那些事,不外乎就是那张龙椅吗?
想必白尧让御晓芙掉转目标地去攻击骏王爷,就是因为在新月那里还没有找到突破口。
74.亲笔信
<h3 id="htmltimu">亲笔信</h3>
“我不懂,此举只是为了逼新月露面?”
若是白尧想知道新月中毒后的真实情况,御晓芙现在就能告诉他。
但如果说出来,不就意味着她这个棋子办事不利,而且对主子存有二心?
新月的毒在中毒当晚就已经全都解了,新月本人除了有些体虚外并没有什么大碍。可白尧究竟为什么要给新月下毒?既然要下毒,为何不下能让他一命呼呜,无药可解的剧毒?
这样欲擒故纵地整出这么一出,究竟是何用意?
他应该是早料到新月会来围场狩猎的时间,所以一早就吩咐御晓芙下毒。
难道这下毒的背后还另藏玄机?他还有其他更大的阴谋?
“当然不止如此。本王要你挟持骏王爷逼新月露面,之后用骏王爷的性命逼新月放你走。”
“放我走?”御晓芙越听越糊涂。
“没错,只要你挟持着骏王爷,新月他就断不会轻易让你走,他肯定会亲自带人去追你。只要你将他引入我们的陷进里,那么你的使命便完成了。”
“你还是想杀了新月?”
“呵,”白尧冷笑一声,“他的命很有利用价值,本王怎会轻易就杀了他。”
“那你是要活捉他?”
白尧笑了下,不予置否,最后叮嘱御晓芙:“如果到时候出现任何意外,你要记住,务必将新月带到围场山下的村子,那里自会有本王的人接应。”
“若他不跟我走呢?你知道的,我现在武功被废,若他执意不跟我走,我也无计可施。”
“倘若新月真的不从,你就把这个给他喂下。”白尧从御晓芙手里夺走那把匕首,转动手柄后倒出里面的一粒药丸说,“这东西他吃下就会变成傻子,到时候,你让他做什么,他便会做什么。事成之后,本王会继续履行你我的承诺。”
“我如何相信,你已救醒了白岚?”
白尧瞥了眼御晓芙,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问,“这是他的亲笔信,你看后便知本王究竟有没有骗你。”
御晓芙接过白尧手中的信,信上熟悉的字体让她的眼眶顿时红了起来。
芙儿,请原谅为夫的不辞而别。母仇不共戴天,不报此仇,为夫一生都不会心安。
白尧是我的亲弟弟,你信他,便是信我。
等着我,芙儿,为夫一定会早日和你团聚。
写下这封信的白岚还并不知道,御晓芙已被白尧送去新末成了别人的宠妃。他以为他的芙儿还在御剑山庄里等他,以为白尧会把这封信送去御剑山庄交给御晓芙。
他在信里说是御晓芙的夫,这个称呼让御晓芙心痛不已。
她的白狐狸果然不是为了逃婚才离开山庄的,在他心里,即便她御晓芙还并没有和他拜堂成亲,却早已是他的妻子,他的女人。
忍住欣喜的热泪,御晓芙将那封信好好地收起后放进衣衫中,最贴近心房的位置。
“好,我一定把新月带给你!”
答应白尧之后,御晓芙的心里稍稍有那么一点不安。
她并不想加害死新月,但为了白岚,她却不得不答应白尧的计划。
好在白尧并不会马上要了新月的性命,只想活捉他。
新月的身边有那么多的高手,也一定能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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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谁能笑到最后(万更,求订阅)
新月用过早膳后便叫来莫刀,让他去马厩把御晓芙接回来。
“皇上,这恐怕不好吧?毕竟那些人还没有露面,如果此刻把娘娘接回来……”
“不用了。”新月打断莫刀,“既然昨日他们没有任何行动,或许他们的主子已经改变了计划。再继续罚她,亦没有任何意义。想必这次,她也吃了不少苦头,会变乖一点。”
“是,属下这就去。”
知道多说无益的莫刀只能离开营帐去马厩接御晓芙。
原本他们的计划是将计就计地让新月假装中毒很深然后假装昏迷,好引那些敌人出来,但昨日风平浪静,那些人并没有任何异动醣。
因此,他的主子才决定改变主意,不但不再装病地要宣骏王爷,还要把御晓芙接回来。
他永远也猜不透主子的心思。
来到马厩后的莫刀向御晓芙表明来意,不料她非但不感恩还用棍子把他赶了出去,放狠话说,她这辈子都要留在马厩,哪也不去!
莫刀气恼地返回去,在新月面前添油加醋地说了好一阵御晓芙的坏话。
“既然她不愿意回来,那朕便亲自去请吧。”新月放下手中的棋子,站起来道。
“万万不可!”莫刀跪在新月面前,“皇上乃是九五之尊,怎能屈尊去马厩请一个娘娘?请皇上三思。”
“起来吧。”新月淡淡地命令。
“皇上若不改变主意,属下宁跪死不起。”
“那就试看看,你莫刀会不会是跪死的吧。”新月不咸不淡地说着就走出营帐。
在莫刀回来前,他已经见过骏王爷,这二弟对他此次龙体抱恙可真是关心备至,从病因到御医的方子无一不细问。
但他可不记得,二弟在云游四海前,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有如此亲密。
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这骏王爷有不臣之心,但密报所指围场内埋伏有大批杀手一事,十之八.九是真的。可新月猜不到,这批杀手埋伏在哪里,又究竟会何时动手?
按照他的猜测,昨夜应该是动手的最佳时机,可不知何故,对方竟然悄无声息,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
难道是我猜错了?他们并不是要杀我,而是另有图谋?
带着这样的疑惑,新月来到了马厩。
此刻的御晓芙刚被李头训斥过,嘴里嘟嘟囔囔地骂着新月,手里干着给马喂草料的活。
“报复我是吧?好,倒要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该死的新月,等着瞧!”御晓芙放下手里的木叉,气呼呼地说。
新月突兀地出现在她的身后,握住她手里的木叉问:“爱妃想让朕瞧什么?”
御晓芙惊讶地回头,看到是新月后脱口而出地问:“你怎么来了?”
新月唇角一翘,将手中的木叉丢到一旁反问道:“朕不能来吗?”
御晓芙在心里不满地嘀咕,你是皇上,你想去哪谁能拦着。
“你来是想让我回去?”御晓芙想到今早莫刀的传旨。
新月摇摇头,上下打量了御晓芙一番,淡然地开口说:“朕原本是想亲自请爱妃回去来着,但现在朕改变了主意,想看看这马厩究竟有何魅力,不但让朕的爱妃流连忘返,甚至还逍遥自在地忘了自己的身份。”
御晓芙心里一咯噔,立马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错,急忙向新月行礼认错道:“皇上赎罪,臣妾一时忘形,忘了向皇上请安行礼。”
真该死啊,因为白尧的计划和白岚的那封信,御晓芙满脑子都是今夜事成之后她和白岚能够双宿双飞的事,完全忘了自己还是新月的宠妃,忘了他新月是皇帝,也更忘了自己在他面前是要行礼问安,要装装样子的。
不曾想到,就是这大意地忘了身份,便让新月对她起了新的怀疑。
“起吧,朕还不是那么小鸡肚肠的人。”新月若有所思地走到马厩的院子。
“听莫刀说,爱妃不愿回去,难道是还在生朕的气?”
“臣妾不敢。”御晓芙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是另一种声音,你把我丢在这又脏又臭的马厩,让我干又脏又累的活,还要被一个又丑又坏的李头欺负,吃又硬又霉的馒头,睡又冷又脏的马房,我要是不生气,那我不就是个傻子?
明明是你安排的这一切,想报复我对你下毒,现在反而来这里装好人?当我是三岁娃娃,好骗啊?!
“是不敢,还是不气?”新月刨根究底地问,这不敢和不气可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
你不敢气,说明你还是生气的。
“臣妾不气。”为早点赶走这烦人的皇帝,御晓芙只能说谎道。
“既然不气,为何又不愿意回去?”
“臣妾自知所犯之罪,百死难辞其咎,皇上却只罚臣妾清理马厩,如此天恩浩荡,臣妾自是不胜惶恐,感激不尽,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臣
妾不能因皇上厚爱而恃宠而骄,忘了该有的规矩,该受的罚。”
这段话可是让御晓芙绞尽脑汁啊!她很少说这类冠冕堂皇的场面话,几乎没对谁溜须马屁过,刚才一口气说了出来,只觉得胃里直翻腾,差点吐了出来。
新月也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御晓芙,他和她三年前就认识了,却从没有听她说过此类的话。这种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还真的让他有些很不适应呢。
“这么说,爱妃现在是在自罚喽?”
“请皇上恩准。”
御晓芙心里直着急,这该死的新月什么时候才会走啊?白尧的计划是在夜晚,她可不能再错失这个机会啊。
御晓芙是什么性格的人,又是什么背景的人,他新月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她会甘愿自罚,会愿意留在这马厩?
别开玩笑了。定是有人威胁她这么做,或是他们已经有了新的计划。
“那好吧,朕准了。”
“谢皇上恩典。”御晓芙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
“不过,朕有个条件。”新月忽然掉转了话题,御晓芙一脸不解地抬头,“什么条件?”
“朕准许你白日在马厩自罚,但夜晚需回去侍寝。”
“什么?侍寝?”御晓芙怀疑自己听错了。
“当然,侍寝也是朕给你的处罚。若这寝侍不好,朕还会继续让你在马厩受罚。”
御晓芙心里骂开了,这色.狼变.态不要脸的臭皇帝,大病初愈就想着让我侍寝?!
“怎么,爱妃不愿意吗?”
我愿意才叫见鬼呢!御晓芙强压着怒火,毕恭毕敬地回复:“臣妾如今乃戴罪之身,不敢奢望陛下的恩宠,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新月走上前,一下子抓起御晓芙的手臂,让她看着他的眼睛问:“是你不敢,还是你背后的主子改了主意?”
这新月还真是聪明绝顶,要糊弄他还真不是件容易事。
“皇上英明。”御晓芙坦诚道:“主子让臣妾给皇上下毒,但如今皇上仍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若皇上是臣妾的主子,会怎么做?”
“他舍弃你这颗棋子了?”
“臣妾如今还能活着,已是万幸。”
御晓芙这样说,是为了让新月相信,她因为没能毒死他,不但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还让她的主子很生气。现在,她已经被主子放弃,就差没被杀掉灭口了。
新月心中冷笑,心想她御晓芙若真想毒死他,就绝不会是那么普通的毒药。
只是,他们究竟在谋划什么?这一次,他真的有点猜不到。
“既是如此,那朕日后便可安心地继续宠爱妃了。”新月甩开了御晓芙的手,“今夜酉时,朕派莫刀来接爱妃侍寝。”
“新月你……”御晓芙一急,差点又忘了身份,“之前,皇上知臣妾另有所图,对臣妾恩宠有加是以迷惑臣妾背后的主子,但如今臣妾已无利用价值,皇上无须继续如此。”
新月抬起御晓芙的下巴,清冷的眸子看着她说:“这个游戏是你和你的主子先开始的,朕不说结束,你们谁也不能让它先停下。御晓芙,朕就是要宠你,要一直宠下去。”
御晓芙心一沉,仿佛新月的那句话变成一块巨石压在了她的心口上。
她虽没真正见识过新月传说中冷血无情的手段,却能感受的到从他的眼神和举止中偶尔所透露出来的嗜血之气,正是这样才让她在和新月的接触中,虽偶尔自在放肆,但大多时候都绷着一根弦,不敢太过放肆挑战他的底线。
她没忘记进宫后在宴会上被要求自相残忍的姐妹,更没有忘记新月看她的第一个眼神……
他不会忘记三年前的那件事,也更不会轻易放过她。他会让她一直活到现在,是因为这场游戏,他还没有玩够。
想到这里,御晓芙就不禁握紧拳头,更加坚定了今晚必须一举成功的决心!
“臣妾谢皇上恩宠。”御晓芙答谢道,她知道如果再继续回绝只会激起新月的好胜心,让他怀疑和防备自己。所以,先答应他又怎样,反正白尧的计划是三更天行事,这酉时离三更天还有好几个时辰,他总不能一直让她侍寝到那个时候吧?
新月返回营帐后就叫来莫刀,让他派人多留意马厩的情况。
“皇上,您是不是怀疑玉嫔娘娘她和潜伏进围场的杀手有勾结?”莫刀猜想。
话说也真奇怪,明明他们得到的消息是有大批杀手埋伏在围场,可已经好几天了,派出去的人还是没有一点线索。
这围场就在啸山脚下,范围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如若真的有大批杀手埋伏其中,定能查出点什么。可那些人进了围场后,就突然失踪了,让他的人遍寻不见。
这样的感觉让莫刀很不安。
“莫刀你记住,无论什么时候,什么情况,朕都要她,活着。”
“属下遵旨。
”
莫刀抬头看着面前的主子,心想这句话的意思不就是说,主子已经确定了那女人和杀手是一伙的?既然如此,主子为何不把她抓起来拷问,反而假装不知地继续留着她?还有,为什么要她活着?难道主子算好了,近日那批杀手就会行动,而那个女人会帮助他们?
可她都已经要对主子不利了,主子却还要留她一命?这究竟是主子对她动了心,不忍杀之,还是主子想留着她的命,日后折磨她报复她?
但主子的性格,即便要报复一个人,也绝对是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磨磨唧唧啊?
这御晓芙到底对我家主子施了什么咒,让主子的性情都变得更加难以捉摸了。
新月服下御医开的药后便躺下休息。
他的毒虽然解了,但身子还是损害得厉害,这一点从外面倒看不出什么,只有新月自己知道,现在的他不能再运功动气了。
入睡前,他对莫刀吩咐,“今晚酉时,无论朕有没有醒来,都把玉嫔叫来侍寝。”
莫刀守在帐外,脑子里还想着主子的事。
主子都病成那样了,还不忘那女人。难道说,那御晓芙就是用那方面的事情迷惑了主子,让主子对她欲罢不能?
可也不对啊?宫里那么多娘娘,环肥燕瘦的,哪个看上去比不御晓芙顺眼?
主子他自从登基选妃一来,也算纵横情场的老手了,怎会栽在一个如此不起眼的御晓芙手里?这里面肯定有猫腻,绝对有!
在莫刀琢磨他家主子为什么会对御晓芙另眼相看的时候,马厩中的御晓芙却在想着如何对付今晚的侍寝。
要是昨晚之前她肯定会绝望地说服自己,为救白岚,侍寝就侍寝了,反正她来新末就是为了当新月的宠妃,被他睡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但现在不一样了,白尧的计划是要活捉新月,并掳走他,只要御晓芙能完成这个任务,白尧就会帮白岚彻底解毒,到时候,她就能和白岚比翼双飞。所以这具身子,她是绝不会让新月那混蛋糟蹋的!
可是看新月今天的反应,他是铁定了心要让她侍寝。
该怎么躲开这一劫,还能不影响到夜晚的计划呢?
对!装病!我病了,他总不能还让我侍寝吧?
有了这个好点子后,御晓芙就开始琢磨如何生病的法子。
如果真的生了病,肯定会影响今夜的计划;可如果装病,以新月的聪明,一定会派御医来诊断,到时候露馅就糟了。
究竟有什么办法可以蒙混过关呢?
对了!有办法了!
此刻的御晓芙真想好好感谢她的白狐狸,要不是小时候他出的那些个可以让御晓芙逃课的馊主意,这次她恐怕也无法顺利过关。
酉时,莫刀奉命来马厩接御晓芙,却不想看到她病怏怏地躺在稻草堆里,用一块破布盖在自己身上,哼哼呀呀的好像很不舒服。
“莫刀奉旨接娘娘前去侍寝。”莫刀站在一旁说。
“莫侍卫,我今夜怕是去不了了。”御晓芙将她的一条胳膊伸出来,将手背上的红点展示给莫刀看说:“或许是白日里受了风着了凉,现在起了一身的风疹,无法侍寝啊。”
莫刀看了看御晓芙的手背后,眉头一皱就转身离开了。
过了会儿,果然如御晓芙所料,新月派了御医来。
结果那御医也诊断不出御晓芙到底是什么病,但那一身的红疹子却绝不是弄虚作假点上去的。
考虑到皇上是九五之尊,害怕御晓芙得了什么怪病会传染给皇上的御医,当然也不敢大意,为确保万无一失,他向新月禀告的时候还是说玉嫔娘娘生了病,今夜不宜侍寝。
“退下吧,朕知道了。”
御医退下后,莫刀就以为主子改变了主意,不会再招御晓芙侍寝,于是本着贴心忠仆的职责走上去请示道:“皇上,要不要属下今夜就赶回宫里,接闵贵妃来围场?”
新月瞪了眼莫刀,他害怕地喉咙一紧就不敢再多说地往外退。
主子的眼神简直就是杀人的利器啊!被他瞪一眼,我的小心脏都快要吓爆了。
趁主子没发怒前,快撤吧……
“站住。”
一听这两个字,莫刀吓得跪在地上,“属下知罪,请主子责罚。”
他可真的是一心一意为了主子好啊!以为主子想找人侍奉了,才会为主分忧地提了那样的建议,可谁知道主子不喜欢啊?下次,他真的再也不敢再擅作主张地出主意了。
“如果今晚你无法把玉嫔弄进朕的营帐,就下去自领一百个板子吧。”新月把玩着手中的琉璃杯说。
“皇上,御医刚刚都说了,玉嫔娘娘她……”
“朕不管她是得了什么病,就算是病得快死了,朕也要看到她死在朕面前。明白了吗?
”
“属下明白。”
莫刀明白了,他真的是明白了,主子对御晓芙是一种变了味道的爱,一种以虐为欢的爱,一种简而言之可以称作是“变态”的爱……要不然也不会知道御晓芙病了,还要让她去侍寝,也不会说出就算死也要让她死在主子面前的话。
一定是三年前这个女人出卖了主子,伤害了主子,所以主子在面对她的时候就表现得不走寻常路了!
莫刀一脚踢开马厩的门,二话不说地将御晓芙卷进一张棉被中,扛在肩上就往外走。
“你要带我去哪?!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御晓芙挣扎着,心想难道新月知道她生病的消息后,要把她丢到荒山野岭去?
莫刀也不回答,闷声快走。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见新月,我要见皇上!”
惊慌的御晓芙大喊大叫着,直到被扛进新月的营帐,丢在营帐内的大床上。
“属下已将玉嫔娘娘带到。”莫刀向新月复命。
“下去吧。”
新月摆摆手,莫刀犹豫片刻后,不怕死地又一次提醒道:“玉嫔娘娘现全身出疹,而且奇臭难闻。”
话说到这,意思就很明显了,这女人不但生了病,而且还脏得很,皇上你不会饥不择食地要宠幸这样的她吧?
“朕小时候出过疹子,一般的疹子过不到朕身上。至于这味道吗?就像莫刀你喜欢吃臭豆腐,朕却对他厌恶至极的道理一样,这不喜欢的人觉着臭,但喜欢的人却觉得奇香无比啊。”
莫刀的一边眉头跳了跳,心想主子的嗜好怎么越来越古怪了?
这侍寝能跟吃臭豆腐比吗?
“可……”
“这里不需要你伺候了,退下吧。”
莫刀辩论不过自己的主子,又不敢再多言,只能安静地退下。
希望主子能悬崖勒马地明白,他这种身份的人是真的不能吃臭豆腐,也不需要喜欢臭豆腐啊!
莫刀叫了几位御医,让他们弄点预防疹子,强身健体的汤药熬着,一旦皇上这边完事了,好及时送上去。
新月走到床前,伸手就要去拉裹住御晓芙的那床被褥,但御晓芙一个翻滚躲到床的最角落,用一双怨恨的眼睛看着他说:“皇上,臣妾出疹子了!”
新月淡淡地答:“朕知道。”
“御医说,这疹子是会传染的!”
“朕知道。
“皇上大病初愈,若被染上,会有性命之忧的!”
“朕不怕。”
御晓芙在心里痛苦地哀嚎!你不怕,我怕啊!
好你个变.态新月,我都已经这样了,还不愿意放过我?!难道你非要逼我出大招,出狠招吗?!
“皇上,臣妾连续几天没沐浴更衣,身上全是马屎马尿的***臭味!”
“这有何难?朕现在就传人伺候爱妃沐浴更衣。”
新月起身就要去叫人,御晓芙急忙叫停道:“等一下!”
“皇上,御医说臣妾出疹子,不能沐浴。”
“那便算了,朕不嫌弃爱妃。”
你不嫌弃,我嫌弃啊?!早知道装病还会被抬到你面前,我就把自己泡在马尿池了,看你嫌弃不嫌弃!
新月又要去拉御晓芙身上的被褥。
“御医说了,臣妾这疹子起得突然,需要好好卧床休息。”
御晓芙又把御医搬了出来,你不怕被传染,不怕我臭,可你总不能残忍地让一个还在大病中的病人去干侍寝这样的体力活吧?
“哦?”新月停下来,“到底是哪位御医给爱妃问的诊?”
“臣妾不知,但是莫侍卫带来的。”
“那回头朕问问莫刀,究竟是哪个昏庸的御医胡言乱语。爱妃这说话的底气,哪像大病之人?莫说侍寝这类小事,就是让爱妃现在去战场杀敌,怕也丝毫不成问题。”
去战场杀敌?!御晓芙惊诧地瞪着新月。
两人的眼神仿佛四道无形的兵刃,在空中互不相让地厮杀。
他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你御晓芙一看就不像大病之人,我不点破,你还要想怎么鬼点子推拒?
御晓芙心里暗暗悔恨,自己不该跟他说那么多废话,就该躺在被子里装奄奄一息,装命不久矣。现在好了,一下子被新月识破。
“咳咳!”御晓芙干咳两声,立马装得身体虚弱起来,“皇上说笑了,臣妾这样的身子,莫说去战场杀敌,就算让臣妾走出这个营帐,怕是也力不从心啊。”
“是吗?没想到爱妃病得如此严重。既然这样,今夜的侍寝便算了。爱妃回去吧。”
御晓芙一听这话,激动地立马从床上跳起来,“谢皇上恩典,臣妾告退。”
顾不上解开自己,御晓芙就这样被被褥卷着,像一根棍子般蹦
跳着往帐外跑。
“站住。”新月忽然发声,叫住差一点就要离开的御晓芙。
御晓芙不妙地回头,心里不停地祈祷,放我走,快放我走啊!
新月看她裹在被子里一脸紧张的样子,差点轻笑出声。
“爱妃莫不是忘了什么?”新月侧过脸去,藏起眼底的笑意,不咸不淡地问。
御晓芙心想,忘了什么?我能忘了什么啊?
“臣妾什么也没忘。”
“还是让朕来提醒爱妃吧。”
新月走到御晓芙面前,一伸手用力拉开被褥,御晓芙就从裹着她的被褥里被抛了出来。
“现在,爱妃可有想起来忘了什么?”
御晓芙愣愣地站在原地,左看右看,左想右想,还是没有一点头绪。
“臣妾不知,请皇上明示。”
新月丢掉手中的被褥后,将双臂平展开,一脸等待地看着御晓芙。
御晓芙真是要抓狂了,她完全弄不懂新月在搞什么?
“还愣着干什么,快伺候朕更衣啊。”
御晓芙指着自己的鼻子诧异地看着新月,脸上写着一句话——你是在跟我说话?
新月点点头,“爱妃既有了离开的力气,想必身子已然痊愈。这今夜侍寝之事,还是由爱妃来吧。”
直到这时,御晓芙才恍然大悟,一脸愤然地指着新月,心里大骂道——你丫坑我?!
新月若无其事地抿抿唇,意思就是——我就是坑了,怎样?
骗子,你这个大骗子!御晓芙咒骂着,却不得不认命地走上去,伺候新月更衣。
他似乎比三年前又高了一些,御晓芙需要仰起头来,才能解开他最上面的一个盘扣。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御晓芙有些六神无主,满脑子都想着今夜的她怎样才能全身而退?
盘扣也像在跟她作对,解了半天都还没能解开。
角度的关系,她呼出的气息仿佛一片柔软的羽毛,轻轻地掠过新月的咽喉,他有种喉咙发痒发干的异样感。
“别动了。”新月握住御晓芙的手,停下她的动作。
御晓芙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心想他又改变主意了?觉得我身上的味道太难闻了?
“去给朕打盆洗脚水吧。”
“哦。”御晓芙蔫蔫地应了声,就出去打洗脚水了。
等她回来时,新月已经脱去外衫,换上了就寝的内.衣。
看来,他今晚是要对我势在必得了?御晓芙愤愤然,恨不得将手里的洗脚水倒在新月的脸上。
“臣妾伺候皇上洗脚。”
将洗脚盆放在新月面前后,御晓芙就蹲了下去。
长这么大,她还从没有伺候过人洗过脚!想当年,就算她成了新雪公主的婢女,过着最悲惨生活的那段日子,也没有给人洗过脚啊?
这新月一定是看对我体罚的不过瘾,又想对我进行心灵折磨了!变.态到令人发指啊!
在御晓芙咒骂新月的时候,新月也静静地看了御晓芙很久。
说真的,他也有些迟疑了。
长这么大,他还从没有让一个女人给他洗过脚,抛开宫女不说,就连他的那些后宫嫔妃,至今也没有谁碰过他的身体。
他讨厌和女人的肢体接触,却独独没讨厌过她?
难道就只因为她长得像虹,就因为他们之间在三年前有过几次意外的身体接触?
他忽然后悔了,觉得自己不该想出这个主意。
可眼下,人家洗脚水都端来了,他又怎么好意思临时退缩?
御晓芙等了半天,见新月都没有任何反应,就抬头去看。
新月来不及藏起的困惑表情,让御晓芙心中更加不解。
他在犹豫什么?怕我在洗脚水里下毒?
还是他的脚又丑又臭,怕被我看到后,笑话他?
还是他长了九个脚趾头,或是脚上长了毛?
御晓芙动起了坏心思。
“洗脚水要凉了,臣妾伺候皇上洗脚吧!”
语毕,御晓芙就抬起新月的脚,将他的鞋和足衣一股脑全脱了下去。
光洁如玉的一双脚,熄灭了御晓芙心中的邪恶念头。
他并不是因为脚有残疾或丑陋,才犹豫,而是因为这双脚美得足可以让身为女子的她感到羞愧。
“朕的脚,有这么好看吗?”
略感尴尬的新月开口道,将脚从御晓芙的手里抬起来,轻轻放进水里。
“这里不用你伺候了,去给朕暖床吧。”
他支走了御晓芙,倒是真有点怕她会将手伸进脚盆给他洗脚的想法。
“皇上,现在已经是五月份了。”御晓芙提醒道,寒冬腊月才让人暖床
,这都五月份了,暖个毛线球啊?
“山里夜寒露重,朕大病初愈,畏寒怕冷,还是辛苦爱妃了。”
“可臣妾没有沐浴,这一身的污秽味会脏了皇上的龙床。”
“朕不嫌弃。”
御晓芙既不情愿地上了床后,从袖子里倒出刚才去打洗脚水时偷摘的浆果,坏笑着将它们放在了屁股底下,压碎后左扭右扭地动了几下,最后才安心地长吁一口气。
静静地等新月洗完脚。
“爱妃可是困了?”新月走过来问。
御晓芙急忙摇头否认道:“不困不困,就是有点肚子痛,想必是月事要来了。”
“哦,是吗,那爱妃起来吧。”
哈哈哈!这下你没办法了吧?我来月事了,没办法侍寝了?哈哈哈!御晓芙开心地在心里偷笑着,掀开被子就要跳下床。
新月在看到她留在牀单上的污渍后,微微地皱了下眉头。
“啊呀!真不巧,没想到月事真的来了?”御晓芙假装讶异地捂着嘴说。
“无妨,朕让人换了便是。”
新月叫来宫婢,很快就换了床干净的牀单。
御晓芙看着焕然一新的龙床,心想这变.态皇帝不会还没有断了侍寝的念头吧?
“爱妃在看什么?”新月抬起御晓芙背后的一缕秀发问。
“臣妾没看什么。”御晓芙又有些乱了阵脚,该用的招都用了,他怎么还不放她走啊?
“哦,那便看着朕吧。”新月走到御晓芙的面前,深邃的双眸直视着她。
这一瞬间,御晓芙有种胸口中箭的感觉,仿佛他的两道视线已化成利箭正射在自己的心上,想要进到她的心里看看,她究竟在想什么?
一种莫名的忐忑和不安,像雪球般在御晓芙的心中越滚越大。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却又没办法不看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仿佛有种魔力般抓着她,让她无处可逃,也无法闪躲。
许久,他终于再次开口道:“既然你的主子放弃你了,要不要考虑看看,以后跟着朕?”
御晓芙紧张是紧张,却还没有紧张到失去理智。
“皇上说笑了,臣妾是皇上的妃子,当然是跟着皇上的。”
“那朕问你,今夜你的主子会有什么举动?”
御晓芙心一跳,双手下意识地攥紧,“臣妾的主子既已抛弃了臣妾这颗棋子,又岂会再告诉臣妾他的计划?”
“那以你对你主子的了解,觉得他会把那些杀手藏在哪?”
御晓芙的手再次攥紧,心想这新月是如何得知有杀手埋伏在围场的?他这样问,是已经有了提防啊。
“臣妾真的不知。”
“是真的不知,还是想不起来?要不要朕帮你回忆一下,那些杀手是藏在西面的山谷,还是北面的峡谷,又或是南面的沼泽,东面的雾林?”
新月声音平缓而有节奏地说着,仔细盯着御晓芙,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臣妾真的不知。”御晓芙低下头去,她的心砰砰乱跳着,生怕再这样被逼问下去,自己就会被新月看出破绽。
他既然这样问,就说明他还不确定杀手藏在哪里。
然而,她却没想到,新月已从她的眼底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当他在说那些地方的时候,只有一个地方,她在听到后,瞳孔有了微妙的变化。
那里就是杀手埋伏的地方,他确信无疑了。
“罢了。朕有些累了,爱妃就先退下吧。”
御晓芙如获大释地松了一口气,福了福身后就急忙往外走。
“御晓芙,”他突然叫她,没有叫她爱妃,更没有叫她其他的称呼,而是用了一个对她来说有点久远,却又那么熟悉的叫法——直呼其名。
“如果我说,三年前的那件事我已经不再恨你了,你会不会信?”他说这句话的语气,清澈地仿若流过山涧的清泉,不夹杂丝毫的猜忌和算计。
御晓芙有些恍然,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时候新月会提到三年前的那件事?他说不再恨她,究竟是真还是假?
她留意到,他用了“我”,而不是“朕”。
思绪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三年前,那时候的她只是一个婢女,他是尊贵的太子,但他却从没让尊卑横在他们之间。她骂他,整他,他也同样回整她。
她觉得那时候的他,应该称的上是她的朋友。
“我信。”
这就是御晓芙的回答,“我”信当年身为“朋友”的新月,因为信他才会答应和他一起逃走。
但身为“臣妾”的御晓芙,却未必会信如今身为“朕”的新月。
“退下吧。”他恢复了之前的语气。
新月年少时便是令人敬畏的
“冷面太子”,如今他登基为月皇,其雷霆手段更是震慑世人。
这种成功与他的办事风格有很大的关系。
世人皆知,月皇处事干练果敢,冷血无情,即便是自己的亲舅舅,也能眼睛都不眨地说杀就杀。
而他之所以会这样做,是因为那颗心早在多年前,随着虹的去世而彻底封闭。
他不允许任何人进入,也不会把任何人放在心里。
可三年前,他遇见御晓芙之后,原有的坚持开始悄悄改变,他开始在意这个和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开始在她身上寻找属于虹的影子,也开始被她一点点侵入自己的心。
但命运就是这般可笑,他最后竟被她出卖,差点命丧黄泉。
说能原谅她的话,是在今夜之前他从没想过的一件事。
因为,他从不会放过自己的敌人,也绝不会对自己的仇人心慈手软。
他一直记着她当年的出卖和背叛,也一直没忘记要向她报复的念头。
但,就在她入宫后,就在她再次出现在他面前后。
他开始发现,原来自己长久以来的念念不忘,并不是仇恨,而是想念……
所以,他决定再给她一次的机会。
如果今夜,她没有再次出卖他,他会原谅她。
“嘶——!!”“嘶——!!”
三更时分,马厩里突然传出马匹躁动的声音。
有人开始大喊:“着火啦!快救火——!!”
通天的火光将黑夜照亮,人们四散呼救着。
“这火怎么烧起来的?”
骏王爷匆忙赶到火场,指挥众人灭火。
一早换了衣服,伪装过自己的御晓芙混在扑火的人群中,趁乱来到了骏王爷的身边。
营帐内,已经被吵醒的新月刚询问过进来禀告的莫刀,微皱起眉头,揉了揉太阳穴道:“她终究是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莫刀不解地抬头看向新月,心想主子说的她是御晓芙?可主子要给她什么机会?
“莫刀听令,”新月吩咐,“今夜务必将乱臣贼子一网打尽!”
她终究是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原谅她啊……
76.朕不能答应你
“不许过来,否则我就杀了他!”
御晓芙用匕首抵在骏王爷的脖子上,用他的性命相要挟道:“让皇帝来见我,我只跟他谈!”
“爱妃要跟朕谈什么?”新月从人群后走了出来。
“我要你给我一纸休书,从此你我再无瓜葛!”
骏王爷一听这话,当即就皱起眉头。
这女人在瞎闹什么?这个时候是说休书的时机吗醣?
尧王啊尧王,你可不要给本王找了个脑残的女人来应付,今夜这事若不能成,本王定会跟你好好算账!
没错,这个要求是御晓芙临时添加的。按照白尧的计划,她挟持了骏王爷的事会把新月引来,而白尧让她做的是向新月要一匹马车,将骏王爷挟持上马车后就带人离开。新月定会派人去拦截,而她只要把新月引入白尧的陷阱里,就算完成了任务。
正因为知道此番离开后,她再也不会回来,所以御晓芙才向新月要休书。
她可不想和白岚成亲的时候,还顶着新月妃子的身份,她要完完整整地嫁给自己心爱的人。
“这个要求,朕不能答应你。”
“不答应我,我就杀了他!”御晓芙没想过新月会拒绝,一紧张手里的匕首就离骏王爷更近了。
尧王啊尧王,这女人不会是个疯子吧?要是本王被她害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皇兄,这女人定是乱臣贼子,莫要对她姑息啊!”骏王爷开口道。
“没错!我就是敌国奸细!现在我身份已被你们识破,也不怕会有什么后果!给我份休书,再给我辆马车。只要我安全了,就自然会放了他!”
新月在心里暗笑,我倒是第一次见奸细被识破身份后,不求其他先求份休书的?难道入宫成为我的妃子,是一件如此令你在意的事情吗?
“朕不能给你休书,因为朕是皇帝。古往今来,爱妃听过哪个皇帝会休了自己的妃子?那些后宫的女人,即便不得宠,到死也要是皇帝的女人。”
“我不管这些,今夜我就要和你断绝一切关系,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我们生死再也不见!”
“朕可以下一道圣旨,说玉嫔娘娘暴毙身亡。如此,朕的后宫再没有玉嫔此人。”
御晓芙想了想,觉得这也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好!皇上金口玉言,我信你。现在,给我准备辆马车来!”
在新月和御晓芙谈判的时候,已经安排好一切的莫刀走上前低头跟新月耳语了番。
“好,给她一辆马车。”新月吩咐道。
很快,一辆马车就被赶了过来,御晓芙用刀挟持着骏王爷,让所有人都后退。
“你,过来,用绳子把他绑起来!”御晓芙对人群中一个独眼男命令道,让他上来用绳索将骏王爷绑了个结实。
御晓芙将五花大绑的骏王爷赶上马车后,就驾车疾驰而去。
“属下即刻去追!”莫刀请示道。
“给朕牵匹马来。”新月吩咐。
“皇上,你身体未愈,还是留在这里休息。属下愿以性命担保,定把骏王爷平安带回。”
“朕说,牵匹马来。”新月不悦地重复,莫刀再也不敢违背地牵来一匹快马。
新月一跃跨上马背,拿起自己狩猎的大弓就快马追去。
莫刀和护卫军紧跟其后,如雷的马蹄声惊飞了大批的山鸟,惊醒了山中的野兽。
新月骑在马上,看着马车逃走的方向,心想她果然是往那里去了。
见新月离雾林越来越近,跟在后面的莫刀就着了急,猛抽打身下的马匹,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皇上,前面就是雾林,不能再追了!”
新月没有回应。
“皇上,属下已派出死士去雾林搜寻,定不会放走一个人!”
“皇上,停下吧!真的不能再追了!”
莫刀焦急不已,眼看着马上就要抵达雾林了,可主子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这雾林常年浓雾笼罩,进入雾林的人很难从里面走出来。
马厩起火前,他就奉命派出死士去雾林搜寻,刚刚已得到死士们传来的消息,雾林中果然埋伏有大批的杀手,人数足有五十多人。莫刀向新月密禀后,就又加派了一倍的人手进雾林,但现在雾林中究竟情况如何,还没有最新的消息反馈回来。
为了安全起见,最好的办法就是主子不要进去,等雾林中的杀手尽数被诛后再追捕御晓芙,营救骏王爷。
“朕的女人,朕要亲自追回来。”
莫刀苦口婆心地说了一大堆,新月一句话也没听进去,一扬马鞭,夹紧马腹便冲进了雾林。
“皇上——”
这雾林常年山雾缭绕,若是白天的时候误闯进来,兴许还能凭借几分运气
和太阳的位置分辨出方向。可眼下离日出至少还有两个时辰,月光根本无法照进的雾林,此刻正是一天之中最为诡异和危险的时段。
新月骑马闯进雾林没多久,就忽然遭遇了意外。
马匹陷入了一大片泥沼中,新月为脱离危险,不得不在紧要关头运气飞离马背。
一落到安全地带,新月就吐出一口污血。
因运气而导致的气息紊乱使他不得不暂时停下来,原地打坐疗伤。
御晓芙啊御晓芙,今夜朕若真的让你逃了,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新月所中之毒,虽不是无药可解的致命剧毒,但唯一会留下的后遗症就是短期内不能运气动武,一旦运气,轻则会伤及五脏六腑,重则会散去他一身的武功。
直到这时,新月才恍然明白,给御晓芙毒药的人根本就不想要他的性命,而是要他失去武功。但对方为何要如此?难道说朕的性命,不才是他最想得到的吗?
新月正调理着身体里乱蹿的真气,就听簌簌的声音从林子深处飞来。
他睁开眼睛,看到一大群绿色的小鸟振翅往这边飞来,悬停在泥沼的上空,发出嗡嗡的声音。
不好,他们找来了!新月预感不妙地站起来,转身往雾林的深处走去。
敌人肯定在他骑的那匹马上动了什么手脚,所以那群鸟才能找到这里。
一想到敌人计划的如此周密,新月就不得不在心里自嘲地想,这或许就是御晓芙会选择再次背叛他的原因吧?毕竟御晓芙背后的那个人,无论手段和谋略都老练狠辣。
新月在雾林中走了很久,确定没有人追上来才停下,取出袖中的竹管将里面的两只白蝴蝶倒了出来。
黑暗中,两只白蝴蝶的翅膀异常耀眼,扑闪扑闪地倒有几分鬼火的感觉。
新月轻轻一挥袖,两只紧挨的白蝴蝶就分开来,其中一只飞进了雾林,另一只仍悬停在新月面前。
这些白蝴蝶经过新月的训练后已具有各种能力。
飞走的那只是去寻找莫刀,向他指明新月的方位,而留下的这只,新月则打算用它去找御晓芙。
灵蝶的嗅觉非常敏锐,尤其对于神龙殿内白玉池的水。
那是种人类嗅不到,只有灵蝶可以嗅出的味道,而且一年内那味道都不会散去。
莫刀的身上带有一个被白玉池水浸泡过的香囊,被新月放出的灵蝶能追寻那个味道而找到他。
至于御晓芙,她因为被新月带去白玉池疗伤过,身体上自然会少不了那种味道。
“现在,带我去找她。”
新月朝剩下的那只灵蝶挥挥衣袖,它便向听懂了主人的命令般向相反的雾林飞去。
御晓芙驾车闯入雾林后,就很快甩掉了追兵。
她将马车停下后,就解开了骏王爷手脚上的绳子,问他接下来怎么办?
白尧告诉她,马车一到雾林后就让她听骏王爷的安排。他们会把新月抓起来后,再放进马车,让御晓芙带到围场山下的村子里。
骏王爷活动着手腕,一脸不屑地看着御晓芙,心想尧王这次不会看人看走了眼,怎么选了这么一个不可靠的女人?
如果把新月交给她,不会被她搞砸了吧?
不管了,还是先跟尧王的人汇合,把新月抓到后再决定吧。
骏王爷拿出腰间的竹管,打开后,里面冒出一股绿色的刺鼻气体。
很快,十几个蒙面杀手就赶到马车前。
“人呢?抓到没有?”骏王爷开口就问。
“回王爷的话,还没有。”
“怎么可能没有?!”骏王爷暴怒。
“我们找到时,那匹马已陷入泥沼中,或许人也跟着陷了进去。”杀手说出自己的猜测。
“不可能!他绝不可能坐以待毙地坐在马上,一定是早就逃了!”骏王爷笃定地说着,“去找,快给我去找!一定要在莫刀找到前,把人给我找到!”
“是,王爷。”
杀手们刚一走,骏王爷就上了马车要驾车赶去他们在雾林中的聚集地。
“等一下,你要去哪?”御晓芙拦在马车前。
如今新月不知去向,他们的计划怕是有变动。
“这没你什么事了,闪开!”骏王爷不耐烦地说。
“不行!尧王说过,要把新月交给我带走,没见到新月的人,我只能跟着王爷。”
77.真傻还是假装〔5000〕
“尧王说过?尧王可有说过让你找皇上要休书?!你这女人恣意妄为也就罢了,若坏了本王今晚的计划,定让你死无全尸,快闪开!”
御晓芙也不反驳,执拗地挡在马车前。
“既然你自己找死,就别怪我送你一程!驾!”骏王爷扬鞭一抽马匹,马车就朝御晓芙疾驰而去。
御晓芙没想过骏王爷会真的要撞死她,一时惊骇地站在原地呙。
“小心——”
一道身影快速闪过,一掌击中马匹的额头后,抱住御晓芙将她从马蹄前险险地躲开来。
“尧王?”骏王爷讶异地看着搂住御晓芙的白尧。
按照他们的计划,伪装为独眼瘸腿随从的白尧会在骏王爷被掳后留在围场内做接应,一旦收到他们的人发出的信号,就会派人去雾林把骏王爷带回来醣。
到时候就说新月为救骏王爷,被御晓芙的人劫走,下落不明。
“你怎么会在这里?”骏王爷心中不解,难道围场那边出了什么变故?
白尧似笑非笑地看着骏王爷说:“若本王不来,怕是就失去了本王的这颗棋子。”
“这个女人总是擅作主张,差点坏了我们的大事。不如干脆舍弃了,再派其他人送新月走。”
“这恐怕不行,本王可是答应了她,若她能顺利送新月回白釉,便履行承诺她的事。”
“成大事者何必拘泥小节?这样的虾兵蟹将跟你我的大业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骏王爷和白尧也认识的时间不短了,以往骏王爷说看不惯谁,白尧都会毫不留情地处理掉,但为何这次,白尧会为袒护这个女人而违背他的意思?
“可她对本王来说并不是虾兵蟹将,骏兄难道看不出来吗?”白尧一把将御晓芙搂进自己怀里。
“难道你对她……”
白尧抬起御晓芙的下巴就趁其不备地亲了一口,这下骏王爷终于明白了,“没想到尧弟竟为了你我大业,愿舍弃自己的女人,真让为兄叹服!”
被偷吻的御晓芙气急败坏地用脚很踩着身边的白尧,可他却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骏兄也说了,成大事者不必拘泥小节,这点牺牲不值一提。”
“好!既然如此,那便是为兄的鲁莽,幸好没伤到她。”
骏王爷此刻倒是有点明白,为什么御晓芙当初会找新月要休书,想必这个女人报了日后要当尧王妃的念头,那之前玉嫔娘娘的身份就会是她的最大污点。而白尧所说,事成之后会履行承诺她的事情,怕也是和王妃,也说不定会是皇后的位置有关。
从没有仔细打量过御晓芙的骏王爷,第一次将御晓芙从头看到了脚。
心想她姿色虽算上乘,但还没有到倾国倾城的地步。
这样的一个女人,何以将他冷血的皇兄,还有残暴的尧王都迷得神魂颠倒?
“无碍。现下你我最主要的问题就是尽快抓住新月。我的人已经将莫刀他们拦住,天亮前,必须送新月出围场。”
白尧和骏王爷架着马车来到他们在雾林中的据点,将剩下的杀手全都召集了回来,开始商量如何在最短的时间找到新月。
御晓芙等在马车旁,心里默默地祈祷:老天爷,让新月快点被我们抓到吧!
一只莹莹发亮的白蝴蝶飞到了御晓芙的面前,她诧异地看着这个小生命,纳闷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话音未落,嘴巴就被人从后捂住,身体被强行拖到了马车后。
是你?!御晓芙讶异又惊喜地看着面前的新月。
老天爷真是对她太好了!她祈祷什么,就满足他什么啊?!
这边还高兴着,那边就已经在动歪脑筋,如何发出响声引起白尧的注意,好发现新月将他抓起来。
“爱妃,朕总算找到你了。”新月紧贴着御晓芙的耳根低声说。
御晓芙呜呜地直摇头,心里那个着急!
白尧,你快来啊!新月就在这里!你们快过来啊!
见御晓芙一脸焦急,新月当然明白她的心思,于是迅速点了她的几个穴位让她无法再发出声音后,这才松开手。
“第一次,你背叛朕,朕可以相信你有苦衷;那第二次,你依旧背叛朕,即便你再有天大的苦衷,朕也绝不原谅。御晓芙,这次回去后,朕一定会好好地照顾你!”新月紧咬着下颚恨恨地说。
说真的,刚才他看到御晓芙的时候,真恨不得冲上去抓住这女人暴揍一顿。
但眼下他就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只能暂时克制自己。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新月将点了穴道的御晓芙移到马车下后,自己也藏在了马车下。
他的另一只灵蝶肯定会带着莫刀找到这里,到时就能把这伙人一举歼灭。
白尧很快就发现御晓芙不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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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莫不是逃了?”骏王爷怀疑,御晓芙认为他们找不到新月,害怕他们计划失败就先吓得逃走了。
“不,她绝不会逃走。”白尧笃定地对杀手命令:“给我找!一定是新月将她掳走了!”
“什么,我皇兄在这附近?!”骏王爷惊慌地看向四周,“那还等什么?快把人给我找到!快去啊!”
骏王爷担心,如果新月劫走了御晓芙就肯定看到他和杀手在一起。一旦,今夜的事情败露,新月以御晓芙当做人证,再抓几个杀手作为辅证,就能坐实他谋反弑君的罪名,到时候就算是先皇留下的那道圣旨,怕也无法保全他。
相比骏王爷的慌乱,白尧倒是异常平静,“他们定不会走太远,给我仔细搜!”
杀手们开始在附近搜寻,而白尧则仔细地观察起四周,很快他的视线就被一只盘旋在马车附近的灵蝶吸引。
这灵蝶是他们白釉国的圣物,怎会出现在这里?
“来人啊!给我好好检查那辆马车!”白尧吩咐。
听见这话的御晓芙,心里那个美啊!
白尧啊白尧,你总算聪明一把发现了我啊!快来,快来,你要的新月就在这里,就在我身边躺着呢!
御晓芙斜瞟着身旁的新月,心想这下你跑不掉了吧。
知道自己已经暴露的新月,忽然伸手摸向御晓芙的身体。
不会吧?都这个时候了,这色.狼还想着乌七八糟的事情?!
新月终于从御晓芙身上找到那把她用来劫持骏王爷的匕首,拔出剑鞘后,握在手里作为他最后的防御武器。
御晓芙见新月有了武器,担心他会用她做人质逃走,于是着急地眼珠子直打转。
新月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紧张,在离开马车前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朕绝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受一点伤,乖乖等着。”
御晓芙莫名地看着新月离开的背影,心想他是真傻啊还是假装?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开口闭口“朕的女人”?是她和别人一起在下圈套要活捉他,他难道一点也看不出来?
“快抓住他!”
新月一离开马车就被杀手们围了起来,因为他们要的是活的新月,所以即便他已经无法再用武功,那些杀手也不敢莽撞冲杀上去。
“一群废物,把弓给我!”
骏王爷生气地拿过一把大弓,朝着新月的腿就瞄准起来。
第一支箭射出后,新月就跪倒在地,但即便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他的脸上也没有丝毫的慌乱和不安。
淡定自若的样子让人心底发寒。
“快,把人抓起来,带走!”
骏王爷这边的命令刚下,一支冷箭从黑暗中向他射来。
“小心!”白尧将骏王爷用力一推,让他躲开了那支箭。
“保护皇上——”莫刀的声音响起,一时间场面就变得混乱起来。
终于找来的莫刀带着死士和白尧的杀手厮杀起来,因为两边的人数和实力都相当,所以战事异常激烈。
骏王爷在莫刀出现的一瞬间,就脸色苍白地躲了起来。
莫刀和白尧对战着,三年前就已经交过手的两人这次更打得天昏地暗,颇有种不置对方与死地,便不会停手的架势。
新月拔掉腿上的箭,一瘸一拐地走到马车前,单手将御晓芙从车底拉出来后,就将人拎站了起来并解了穴。
“奶奶的新……”御晓芙正要骂,新月就忽然靠过去,用匕首抵在她的胸口,淡淡地问:“爱妃你说,这次谁胜,谁负?”
“把匕首拿开。”御晓芙盯着那滴血的匕首说。
“好。”新月干脆地答应后,随手一扔将匕首扔进了草丛中。
“三年前,你出卖朕,朕死里逃生,今日,你又一次出卖朕,朕又一次绝处逢生。爱妃可是由此明白了什么道理?”
“什么道理?”御晓芙一边应付着新月,一边留心着他身后的战事,希望能找到合适的契机,打破现在的僵局,完成白尧交给她的任务。
“爱妃永远都不是朕的对手。”
“啊!莫刀中剑了!”御晓芙忽然看向新月的身后惊呼。
新月下意识地回头去看,御晓芙用力推开他,跑了出去。
两边的厮杀已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御晓芙从混乱中搜索着白尧的身影,想跑去过问他,有没有什么备用的方案,现在该怎么办?
意识到局势或许对自己不利的骏王爷,跑进聚集地的仓库,从里面拿出了一堆原本要留着最后销毁证据用的火药管,将其一一点燃后,扔进混乱的战场。
“嘭!”“嘭!”
随着火药的爆炸,聚集地很快就变得更加混乱,满目疮痍。
莫刀见此情景,忙抽身去保护新月,并调人去除
了骏王爷,而白尧则派人去抓新月,并保护骏王爷。
而跑向白尧的御晓芙,根本没意识到身后的危险。
一块被炸药炸起的石头正向她快速飞去。
“小心——”
一直跟在她身后的新月冲上去,挡在了她的身后。
石头重重地砸在新月的后背上,一口血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飞溅在御晓芙的后背上。
她停了下来,不可思议地回头看去。
新月淡淡地冲她笑了下,便闭上眼睛像落叶般无力地倒下。
御晓芙怔怔地看着倒在自己面前的新月,怎样也想不通,他会冒死跑上来替她挡住那石头的原因?
难道是他没看到那石头,所以意外当了我的人肉盾牌?
“还愣着干什么?快把人带走!”白尧这时候牵来一匹马,将御晓芙快速地扶上马后,把昏迷过去的新月也扶上了马背。
“一直往北走,到若河跟我汇合!”白尧一拍马屁股,马儿就扬蹄奔去。
“拦下那匹马!保护皇上——”被杀手缠住的莫刀惊呼着,死士们立马抽身战斗要去拦截。
而白尧却挡在御晓芙她们逃走的方向前,将手中的炸药管扔了出去。
轰鸣的爆炸声在御晓芙的身后连连响起,她却不敢回头,握紧手中的缰绳,一直往前逃。
如果不是因为白岚,她一点也不担心白尧的死活,甚至希望那恶魔一样的白尧能就此死在这里。但如果他死了,白岚身上的毒就再无人可解,所以她希望他能活着。
“驾!驾!”
只要她把新月送到若河就会有人接应她,带她回白釉,带她见自己日思夜想的白狐狸。
她仿佛看到了自己渐渐光明的未来,见到了自己和白狐狸成亲后神仙眷侣般的生活。
这匹马是白尧的坐骑,认得北走离开围场的路。
当初那些杀手就是从这条路进入围场,并隐藏在雾林中。
这条路穿过北面峡谷直达东面的雾林,因为开凿在峡谷最为陡峭的地方,所以罕有人知。
峭壁上的小径虽险峻非常,但总算能通过一匹马的宽度。
马儿垂着头,沿着峭壁上缘的岩石架摇摇晃晃地往前走。
离崖边太近了,御晓芙都没有去看的勇气。
她的视线落在马背的新月身上,重伤昏迷的他仍一动不动地躺在马背上,他的后背上有一大块灼烧的痕迹,那是滚烫的石头砸中他时留下的。
御晓芙还没看清是否有灼烧到他的皮肤,马匹脚下的卵石便从悬崖峭壁边缘滚落,马儿的前蹄滑了下去,她惊骇地一下子向前扑倒在新月的身上。
受了惊的马儿停下来,不管御晓芙怎么拍打,它都不再前进一步。
这下可急死了御晓芙,她小心翼翼地从马背上下去,绕到马前,拉起缰绳带着马往前走。
卵石哗啦啦地滚出小径,落入峭壁下的湖水中,马儿的情绪非常不安,时不时地发出嘶鸣。
“别怕,我们不会有事的,跟着我。”御晓芙一边安慰着马,一边紧靠着身后的峭壁往前走。
眼看走到一半了,一群大鸟呼啦啦地从远处飞来。
马儿失控地扬起前蹄,新月便从马背上滚落下去。
“不要——”
御晓芙惊恐地看着跌下悬崖的新月,但不等她反应过来,狂乱挣扎的马儿就把她也踢了下去。
“啊——”惊声尖叫着,在红色的朝曦中落了下去。
御晓芙做了一个庸长而可怕的梦,梦里的她沉在一片冰冷刺骨的湖水中害怕地挣扎,一个黑影游过来,搂住了她的腰,奋力踢着水向上游,可她们沉的好深啊,怎么游都看不见一丝的光亮。她开始窒息,失去意识,然而一双温热的唇吻上来,把气渡进了她的嘴里。她好像看看究竟是谁在救自己?可眼前只有一片黑色的烟雾,什么都看不清。
她不甘心地用手去抓,去试图挥散那团黑雾,却发现自己的手竟被什么东西缠绕住,怎样也无法移动。
就这样挣扎着,惊恐着,从梦中惊醒。
她活着,躺在一间简陋的房子里,全身都酸痛不已,身上已换过干净的衣服。
新月?!御晓芙一下子坐了起来,起身就想去外面找人,却在开门后一下子撞上了一堵人墙。
“嘶-”御晓芙揉着撞晕的脑袋,皱着眉头抬起脸来。
“你没死?!”御晓芙欣喜万分地看着面前的新月,天知道她有多高兴,老天爷终于没让这个混蛋死掉,她有了可以救白岚的条件。
面前的新月眉毛一挑,漂亮的凤眼中露出一抹狡黠,攥起御晓芙的手腕,将她忽地拉近自己问:“你果然是认识我的,对吗?”
什么?什么什么?!等等,让我再仔细想想这句话的意思?!
御晓芙吃惊地瞪着新月,将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地打量了个仔细,然后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应该知道吗?”新月反问,说话时略有轻浮的语气和眉眼间轻佻的表情让御晓芙终于确定了一点——新月失忆了!
虽然她和新月接触的时间不长,却从没见新月有过这样的表情。他是皇帝,骨子里透着高贵,尽管也有戏弄御晓芙的时候,但也是端着一个身份,不会像现在这样……有股子公子好风流的味道。
但管他是风流还是疯流,御晓芙都觉得这真是再好不过的消息了!
新月失忆了!他失忆了!
哈哈哈!天助我也,真是天助我也!!
御晓芙在心里狂笑着。
蓦然,下巴一痛,竟被人捏住抬了起来。
78.逗我玩呢
新月逼近御晓芙,探究地看着她的双眼问:“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是谁,我又是谁?”
御晓芙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忙收起还来不及畅快欢庆的情绪,开动脑经努力想着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要说他是我的谁?
正解是我的俘虏,是我救情郎的砝码,可要怎样说才能让他相信我,从而会死心塌地地跟着我去若河呙?
“你,真的不记得了吗?你看看我的脸,好好想想?”
御晓芙将这难解答的球又踢了回去,先听听看他是怎么想的,然后再想一个周全的说法。
新月更近地靠近御晓芙,他的鼻尖都快要碰到她了,呼出的气息让御晓芙的心跳如鼓般跳动着,他真的靠的太近了,近到她都能数清他的长睫毛。
“听着,不管你以前是谁,我以前是谁,从这一刻起,你就是我的女人。”新月霸道地宣布着,握紧御晓芙的手醣。
“啊?!”
御晓芙有种被惊天霹雳击中的感觉,“为什么啊?”
难道他并没有完全失忆?还是他刚才是在假装的,逗她玩呢?
“不为什么,只为我醒来时,一直死死牵着你的手;只为我刚才靠近你时,你心跳加快,呼吸急促的反应。我确定,你一定对我有意思,百分百是我的女人。”
什么跟什么啊?!“我对你没意思!我会心跳加快是因为……”御晓芙急于解释,却不知道要怎样解释。
她会有那些反应是害怕被他看穿啊,但这个理由又不能说出来。
“是因为什么?”他逼问道。
“因为男女授受不亲啊!”御晓芙用力甩开了新月的手,揉着自己发痛的手腕,郁闷地想,这新月失忆后怎么性格大变啊?这样的他比之前看上去更可怕。我该怎么对付他呢?
“那你说,你我究竟是什么关系?”新月握住御晓芙的肩膀问。
“是……”御晓芙绞尽脑汁地想啊,“主仆关系!我是主子,你是仆人。”
“主仆?”新月不相信。
“当然了,我是小姐,你是我的马夫。我们主仆二人出来游玩,结果不小心坠入悬崖。你会抓住我的手不放,是因为我是你的主子,我要是有什么意外,你就必死无疑。”御晓芙为自己的聪明鼓掌着,“现在,你明白了吗?”
“你是小姐,我是马夫?”新月狐疑地看了看御晓芙,又狐疑地打量了自己。
“当然了!我们两个的气质站在一起,任何人一看就知道谁是龙,谁是虫。我是主子,你是马夫,就这样!”
“可为什么你坠湖时穿着男人的衣服?”
新月醒来后就检查过他们被换下的衣服,虽然两人的衣服都已经破烂不堪,但御晓芙的很明显是男装。
“那是因为,我女扮男装嘛!像我这样的天姿国色,若以女装示人,定会招惹来不少麻烦。”御晓芙再一次为自己的机智鼓掌。
“可为什么我的腿上有箭伤?”
“那是因为,我们路上遇见了山贼,你为了保护我,所以受了伤。”
“那这个是什么?”新月拿出村民们为御晓芙换衣服时,从她身上找到的一封信和一个瓷瓶。
信被水泡过后,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但瓷瓶中的药丸却完好无损。
“这个嘛,是你的救命药丸。你有隐疾,一旦发病就需要吃下一粒药丸。对了,你快点吃下吧。”御晓芙坏心眼地想,这新月失忆后比以前更难搞了,不如让他吃了药丸变傻,然后再带他走。
新月将药丸捏在手里看了一阵后,又将它放回瓷瓶中,藏在了衣服里,“既然只剩下最后一粒,便要用在危机时刻。”
“不是的,你吃了后,可以保管你一年不发病。快吃吧,要是弄丢了,可就惨了。”
新月再次攥起御晓芙的手腕,盯着她的眼睛说:“我的东西,绝不会弄丢。”
御晓芙被他看得又一阵心虚,干笑两声挣脱他的手道:“那我就放心了。我们还是赶快想想办法,怎么离开这吧。”
“腿伤痊愈前,我哪也不走。”
“你……”御晓芙深知继续留下的危险,莫刀的人肯定会派出人手加大搜索面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找到这里。
“你不用担心腿伤,我去找辆马车,你躺在车里,不用走。”
“你驾车?”新月轻扬着语调。
“我驾车,你就安安心心地在马车里养伤。”
“可你不是我的主子,是千金大小姐吗?”
御晓芙暗骂,失忆都失忆了,还那么聪明干嘛!
“没办法,谁让我是个体贴下人的主子呢。我出来也有些时日了,爹娘肯定特别担心,还是早点回去吧。”
“体贴?”新月捏起御晓芙胸前的一缕头发,放在手里把玩道:“你有多体贴我这个下人?”
抬眸的瞬间
,御晓芙就已被他拉进怀里,“莫不是你我已经勾搭成奸,你和我私奔却意外坠崖?”
什么跟什么啊?!“我和你怎么可能私奔?别开玩笑了。”
御晓芙挣扎,却被他抱得更紧,“虽然我现在失忆了,但这张脸让我有自信,迷惑住你这个主子的春心。说吧,我们睡了几次?”
御晓芙被问得脸嗖地一下红起来,矢口否认道:“没有!一次都没有!”
“我不信,你说,我胸口的黑痣是长在左边,还是右边?”
“你丫胸口没有痣!”御晓芙脱口而出地说,气得牙痒痒。
当我傻呢,你丫胸前的皮肤比玉石还要光洁,别说痣了,就是一根胸毛都没有的好吧?!
“哈哈,”新月大笑了起来,搂住御晓芙的手臂因大笑而颤动着。
御晓芙从没见过新月这样开心地大笑,一时间有些看出了神。
他笑了很久,直到笑得躬起了腰,笑得眼泪挂在睫毛上。
“女人,我不管你我是谁,也不管你我以前是什么关系,但从这一刻起,”新月攥住御晓芙的手,放在了他心口的位置,笃定地宣布:“我爱定你了!”
不要啊!你爱定我啥啊?我是出卖你的仇人啊喂!要不是怕真相说出来后会被你杀了,逃了,我才不会在这里跟你废那么多话啊!
“嘿嘿,别开玩笑了,我们还是保持纯洁的主仆关系吧。”御晓芙用力想抽回自己的手,但新月一点都不松手。
“你都已经知道我胸前没有痣,那我们的关系一定纯洁不了。”
啊?!御晓芙恍然大悟,何着她又被他算计了!
“不是这样的!你想错了,是三年前,你在圣池疗伤,我意外看到了你的身体。我们之间真的没有丝毫不纯洁的关系。”御晓芙急于解释,却不想说的越多,露出的线索就越多。
“圣池疗伤?”新月果然抓住了她话语中的关键点。
“是生池,花生的生,我们家乡的一个温泉池。你不是有隐疾吗,发病后都需要去生池疗伤。”御晓芙额头冒了冷汗,幸好她反应快。
“这么说,三年前,你我就认识了,而且你就已经觊觎了我的美色?”
御晓芙有种要吐血的冲动。
人都失忆了,要不要这么厚脸皮,这么自信啊?!
“我说了,那是场意外!意外。”
“好吧,我知道你们女孩子家脸皮薄,这种事定是死也不会承认的。不过,你暗恋本公子的事,本公子心里明白就行了。还有,我究竟叫什么?”新月是死也不信他会是这女人的仆人。
“叫……”御晓芙又开动脑筋,要想一个能够说服他又符合他仆人身份的名字,“八宝!对,你的名字就叫八宝,因为我小时候特别喜欢吃八宝饭,所以就给你取名八宝!”
御晓芙不得不佩服自己动脑经的速度,这八宝啊确实是一个马夫的名字,不过是她在御剑山庄当大小姐时,庄里的马夫。
“八宝?”新月回想着这个陌生的名字,摇摇头说:“这个名字跟我的气质太不搭了,我不喜欢。”
御晓芙心里嘟囔,你不喜欢又能怎样,你又想不起来自己是谁?
“那你想叫什么?”为了搞好关系,她决定暂时顺从他。
“像我这样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美男人,只有无双二字能匹配。”新月晃着头。
御晓芙捂住胃口,强压下要吐的冲动。
这新月失忆后想必是把他以前骨子里隐藏的性格全都暴露了出来,真是厚脸皮,臭美精,闷***包!
“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日后本公子的名字就叫无双!”
御晓芙差一点干呕出来。
“对了,还没告诉本公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福,王福!”
新月皱起眉头不满地说:“怎么取了这么难听的名字?不搭,一点都不搭。”
御晓芙为说服他相信,走过去拦起他的肩膀,语气深长地说:“哎没办法,我娘特别想要一个儿子,可她却只生了我这一个女儿。爹为了满足娘的心愿,就给我取了个男孩的名字。这也是我一直心痛的地方啊。你看我,好好的一个姑娘家,却叫什么王福?真是太没天理了!”
“无碍无碍,本公子给你改一改,日后,你就叫王小芙!小芙,芙蓉花的芙!”
御晓芙嘿嘿干笑两声,算是默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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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来是这件小事
敷衍过新月后,御晓芙才得知,他们是被这山下的猎户所救。
新月的失忆是因为他的后脑勺撞上了湖底的石头,现脑子里有个淤血块。猎户用了土法子帮新月处理了腿上的箭伤,还有后背的灼伤,但脑子里的那玩意,却束手无策。
“无碍,无碍,等我们下了山,再去找个大夫好好看看。”御晓芙交代猎户,不要把救了他们的事情告诉任何人,说他们得罪了歹人,一路被追杀才不幸坠崖。
猎户也是个好心人,点头答应了她。
御晓芙想向猎户借辆马车,可看了看,这猎户家徒四壁的,最值钱的怕就是院里栓的那头驴呙。
身无分文的她要如何才能把新月成功地带去若河?御晓芙坐在门口的大石头上,唉声叹气着。
“想什么呢?”新月突然跳出来醣。
“没想什么。”
“撒谎!”新月蹲在御晓芙面前,抬起头打量她说,“你肯定在想公子我,对吧?”
“臭美,别来烦我了。我想正经事呢。”御晓芙不耐烦地赶人。
“正经事?”新月一下次凑近御晓芙,“难道说,刚才你脑子想的都是不正经的事?”
“我……”御晓芙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我在想怎么回家的事。”
“原来是这件小事。”
“什么叫小事?我们俩个身上一个铜板都没有,怎么走啊?”
“当然有办法走喽。”
“什么办法?”御晓芙期盼地看着新月。
“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御晓芙白了他一眼,假装没听见这句话地要离开。
“亲一下而已,又不是让你以身相许。况且,像公子我这样的绝色,亲一下,你不吃亏。”新月拉住她。
我不吃亏,吃苍蝇,我恶心!御晓芙腹诽着,厌烦地说:“放开。”
“不放。亲一口。”
“放开!”御晓芙抬脚踩向新月的脚背,重重地踩下去,痛得他当即就松开手。
“要不要这么凶啊?好歹我也是你的青梅竹马,是跟你私奔的情郎啊!”新月捧着肿痛的脚背抱怨着。
“瞎说什么!我们之间是主仆关系!踩你算是轻的了,下次再来烦我,会让你比现在还惨!”御晓芙警告过后就掉头回屋。
她和新月失踪几天了,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如何?
新月他虽然现在失忆了,但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恢复记忆。她必须要尽快把人带去若河,这样就能把人平安交到白尧手上。
可如何去若河呢?难不成要带着新月一路乞讨?
御晓芙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想了一整天。
黄昏时分,新月敲门道:“小芙,你出来一下。”
“干嘛?”御晓芙没好气地问。
“快出来,不然你会后悔的。”
“死开,别烦我!”
屋外再没了新月的声音,过了好一阵,觉得不对劲的御晓芙起身来打开门。
不但院子里空无一人,整个房子也没有一个人影。
御晓芙心急了,人呢?难不成,溜了?!
“新……”正想叫新月的名字,忽然想起他现在失忆了,改名叫无双。
“无双!无双——”
御晓芙在猎户家附近焦急地呼喊着,绕到猎户家后院的林子里时,发现这里竟有辆马车?
奇怪,这是谁的马车?御晓芙好奇地走近,绕着马车走了一圈后才伸手要去掀车帘。
“啊!”御晓芙惊声尖叫道,噗通一声吓得跌坐在地。
谁能想到在掀开车帘的那一刹那,一张青面獠牙的鬼面具突然从车里冒了出来?
“哈哈哈哈!”新月得逞地大笑着,摘掉脸上的鬼面具后从马车上跳下来。
“这下受到教训了吧?下次本公子再让你做什么,你就乖乖地听话,不然还有你后悔的时候。”新月把手伸向御晓芙,要拉她起来。
“不需要你的假好心!”御晓芙打开面前的那只手后,自己拍拍屁股就站起来。
“这马车是谁的?”
“当然是本公子我的了?”新月从袖子里变魔术般拿出一把折扇,得意地说。
“你的?你哪里弄得?”
“这你就不用管了,现在本公子替你解决了难题,你是否要答谢一下,亲我一口?”新月将脸又伸过去,索亲。
“啪!”御晓芙给了他一巴掌,将那张堪比城墙还要厚得脸打开后,一本正经地问:“快说,这马车到底是怎么来的?”
“是公子让我卖掉了他的簪子,换来的钱买了辆马车,还有这些衣物和盘缠。”猎户走出来,将剩下的东西交给御晓芙,“公子他真的很疼姑娘呢。怕姑娘走路累着,骑马颠着,特意吩咐我一定要买辆马车。”
“小芙她是公子我
心爱的姑娘,当然要捧在手心里疼喽。”新月走上来说,御晓芙夹了他一眼问,“你有可以变卖的东西,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
“那簪子通体莹白,一看就不是俗物。公子我如今失了记忆,那簪子就是查出我身份的唯一线索。若不是看你为了盘缠的事愁眉苦脸,我才舍不得拿出去变卖掉。”新月颇有不舍地继续说:“这下好了,我没了唯一的信物,以后你说我是谁,我就只能是谁了。”
“这么说,你不相信我的话?”御晓芙抓住他话里的关键点。
“那小芙你,是想我相信,还是不相信?”新月靠过去,想将头放在御晓芙的肩膀上。
御晓芙后退一步,让他的头落了一个空。
“管你信不信,反正我说的都是真的,你是我的马夫,我是你的主子。”御晓芙走上马车,将东西放进车里后一拉缰绳对新月说道:“等我们到了若河,真假便能分晓。走吧,快上车!”
御晓芙驾着马车很快就来到山下的一户村子,刚进村口就看到了大大的悬赏告示。
上面画的人就是她,只不过她成了悬赏榜上的飞贼,悬赏的理由是她窃走了国宝。
看到这样的悬赏,御晓芙就心里明白,新月被掳走一事,朝廷是对外隐瞒的态度。
“小芙,看什么呢?”新月将头从马车里伸出来,御晓芙急忙捂住他的眼睛,将他往马车里按,“没看什么,你别出来!”
“为什么不让我出来?”
“因为……”御晓芙飞快地动着脑筋,“因为你长得太好看!我怕你被这村里的女人生吞活剥了!快进去!”
“小芙你,果然还是在意我的。”新月幸福地说着,就势摸了把御晓芙的手,吃了她的豆腐。
御晓芙急忙将手从马车里抽回来,别扭地直搓被他摸过的地方,身上的鸡皮疙瘩恨不得要用铲子去铲。
幸好她未雨绸缪地在出发时就换了身农夫的装扮,现在看上去跟画像上的女人没有丝毫关系。但是新月怎么办?他那张脸,只要一出来就势必会成为焦点,就算现在榜上没有说皇帝失踪的事,那朝廷也肯定会派人暗访调查啊?
得想个办法让新月也乔装一下。
御晓芙将马车赶到一处偏僻的客栈前后,拿出自己的一身衣裙给马车里的新月,让他换上。
“等下我们就要投店了,为省银子,我们就住一间房。但你看,我现在是男人的装扮,你要是这样进去,别人会以为我有断袖之癖。所以啊,你换上我的衣服,这样就没人会怀疑了。”御晓芙劝说道。
“好!”新月的干脆倒让御晓芙有些诧然。
“只要能跟小芙同床共枕,就算让我在人前扮成太监,我也无所谓。反正,只要小芙你知道,公子我是真男人就够了。”新月用折扇掩住他的半张脸,暧昧地偷笑。
“谁……”谁说你要和我睡一张床啦!御晓芙本想这样说的,一想到这或许是唯一能说服他乔装的理由后,只能暂时忍气吞声下来。
“谁说要你扮成太监了。你扮成女人就行了,快换衣服吧,别磨蹭!”御晓芙将东西丢下后,就逃也似地跳下马车。
她先来到客栈向小二要了一间房,之后就要了一些吃的坐在客栈里等。
这时候,邻桌的两个男人一边喝酒一边议论着近期的大事。
其中一个男人说,皇上在狩猎时遭遇敌国的偷袭,现在身受重伤,现朝政大事都由骏王爷代为打理。
另一个男人说,偷袭时发生了一场恶战,双方都死亡惨重,皇上身边的侍卫莫刀也被敌人的火药管炸成重伤,人一直昏迷着,太后正遍寻天下名医为莫刀医治。
听到这里,御晓芙就明白,一定是新月失踪后,太后压下了这条消息,让骏王爷代为打理朝政。而遍寻名医为莫刀医治,也是为了从莫刀口中知道围场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皇上现在究竟身在何处?
白尧他现在不知道怎样了?
既然骏王爷现在打理朝政,想必他联合白尧掳走新月的消息已经没有活着的人知道。
至于莫刀能不能被救醒,这才是骏王爷目前最担心的问题。
白尧和骏王爷究竟在筹划什么?为什么要掳走新月?
御晓芙想不通,却也不想再做过多的深想。反正她的目的是救白岚,其他人的死活跟她无关。
“相公~”
一声让人骨头发酥的嗲音从御晓芙身后传来。
80.奴家好怕怕
她抬起头看到邻桌的两个男人已停下手中的夹菜动作,一个个看得两眼发直,口水直流。
“相公,奴家叫你,你为何不理奴家啊。”
一身女装的新月一屁股坐在御晓芙身旁,将他那颗插满野花的大脑袋恬不知耻地放在御晓芙的肩膀上,撒娇地摇晃着她的胳膊。
“啪!”御晓芙一拍桌子,正要发火让他收敛一点时,新月竟拿着手帕低头哭起来。
“相公好凶凶,奴家好怕怕……呙”
“你……”
御晓芙气地站了起来,不等她劈头盖脸地大骂,四周的男人们就已经围上来,对她指指点点,嘴里碎碎念地指责:“这娘子如此娇美,你怎么忍心斥责?醣”
“就是就是,能娶到如此美貌的娇妻,就应该好好疼爱,怎能给她脸色看?”
“瞧瞧,这美人哭起来,真让人揪心啊。”
……
“相公,奴家好怕怕。”新月发嗲地抓着御晓芙的衣服,可怜巴巴地说。
“你,给我,闭嘴!”御晓芙强压着怒火,从牙缝里蹦出这句话。
“相公,奴家真的好怕怕嘛。”新月扑了上去,一下子搂住御晓芙的腰,将脸埋在她的腹部,藏起自己上扬的嘴角。
“小公子,你家娘子胆子小,你还是小点声音,别吓着她啊。”
“瞧这美娘子怕的,真让人心疼啊。要是我,肯定搂在怀里好好安慰啊。”
四周围观的男人们又开始多事地劝说起来,御晓芙为避免引起太多人的关注,只能皮笑肉不笑地点头,“我会好好安慰的。”
御晓芙拎起新月的胳膊,将他往二楼客房带。
一进客房,御晓芙就甩开手中的新月,两手叉腰地喝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新月将手中的帕子往御晓芙脸上一甩,风情万种地说:“奴家还不是按照你说的,要假扮成女人?”
“给我好好说话!”御晓芙命令道,她受不了新月捏起嗓子学女人的声音,太让人作呕了。
“奴家,这不好好说着嘛。”新月还是一如既往地用假声发着嗲。
“别逼我毒哑你!”御晓芙恶狠狠地举起拳头。
新月吐了下舌头,恢复正常的音调说:“你以为用太监的声音说话舒服啊?还不是你非要让我穿这身女装。”
“我让你换衣服,又没有让你说话,你可以当自己是哑巴啊!”
“我大活人一个,怎么当哑巴?除非你亲我一下,我可以保证一天不说话。”新月将脸又凑上前去,又一次捏起嗓音发着嗲说:“相公~”
恶!!!御晓芙全身不舒服地抖了下,用手支开新月的脸,保持一定距离说:“你给我适可而止!再这样胡闹,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哦?”新月握住御晓芙的一只手腕,满脸好奇地问:“相公想如何对奴家不客气?”
“就这样对你不客气!”御晓芙抬脚朝新月的裆下一踢。
根本没料到御晓芙会来此一招的新月,当即被踢得脸色发白,松开她后痛苦地原地蹦跳。
“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如果你再不听话,我一脚踢的你直接太监了!”
御晓芙警告道,几大步走到床上美滋滋地躺下说:“从今晚起,我睡床,你睡地上!”
成功教训过新月的御晓芙,身心舒畅地躺下就睡着了。
她不知道,在她睡着之后,新月却趁着夜色趁机离开客栈。
新月虽然失忆了,但他的智商还在。
御晓芙所说的他们的身份,他九成不信。
敲开一家医馆的大门后,他找到大夫为自己的病情做了详细的检查。
大夫说脑中的淤血块是导致他失去记忆的主因,至于记忆恢复的时间就要看淤血块什么时候能散去。
“如果不吃药,不治疗,这种状态大概能维持多久?”
大夫很不解,按理说一般病人知道病因后,不该问如何治疗吗?怎么这位却恰恰相反?
“快则三个月,慢则半年。”大夫如实回答。
“那便够了。”新月笑了笑,释然地轻叹了声。
“可是公子啊,这淤血块毕竟对人体有害,长时间淤积在脑中势必会留下什么隐患。何不现在就吃药治疗?”大夫出于好心地提醒。
“怎么办呢?我身上的银两不够呢,若大夫您能慷慨解囊地免费为我医治,那就再感激不过了。”
“咳咳!”大夫被气得咳嗽起来,起身将新月赶了出去。
原本大半夜的被人叫醒就已经心情很不爽了,没想到还碰上一个想占便宜的?这大夫就算再好心也不会傻乎乎地答应这种事,三个月的治疗,那得喝下多少汤药,花掉多少银子啊?
被赶了出来的新月,摇起折扇优哉
游哉地往回走。
他并不是吝啬银子,而是不想和她的这场游戏这么快就结束。
他能猜到自己和小芙肯定认识,但为什么小芙会撒谎隐瞒他的身份,他们又究竟为什么会出事?
这些疑惑他想一点点自己找出来。
不管他失忆前是不是喜欢小芙,也不管他失忆前和小芙是什么关系,此时的他只确定一点——他喜欢这个女人,想让她成为他的女人。
他想,如何他恢复了记忆,他和小芙之间肯定不能像现在这般相处了。所以,他决定以无双公子的身份继续下去,要让小芙爱上身为无双公子的他。
从后窗重新爬回客栈,新月蹑手蹑脚地走到御晓芙的床前。
“睡得这么没有防备,就不怕我生米煮成熟饭?”新月无奈地看着睡成死猪的御晓芙,将她蹬开的被子重新盖上后,在她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地成为我的女人。”
新月坐在床前,从怀里掏出那张悬赏的告示,对着烛火看了看御晓芙熟睡的脸说:“就你这样毛毛躁躁的性格,笨手笨脚的样子还能从宫里偷走国宝?我看是偷了人吧……”
将告示放在烛火上点燃后,迅速地烧成了灰烬。
这张告示足以能解释为何她要变装,以及为何要他也一起变装的原因了。
只是,她究竟是谁?为什么将他从宫里带出来?他又究竟是谁?
“你我,总不会是宫女和侍卫私奔吧?”新月想到了这种可能,自己都觉得可笑。
我这么帅气英俊的男人怎么可能只做个小小的侍卫?肯定是不小的官职,要不然,朝廷也不会下这种海捕文书。
若河,她一直要带我的地方,答案会不会就在那里?
小芙,你我究竟是敌,是友?
御晓芙醒来的时候,发现屋子里没有了新月的身影,掀开被子,下床就要去找。
“相公,你起床啦?奴家给你做了碗热粥,快来吃吧。”
重新换上女装的新月,端着一碗热粥就嗲声嗲气地走进屋里。
“喂!你给我正常一点!”御晓芙拉住新月的衣袖压低声音警告。
这一大清早的,她可受不了他这个样子。
“亲我一下,我就正常了。”新月也压低声音回答。
“相公啊,奴家昨晚伺候的舒不舒服啊?要不要再帮你放松放松?”新月又扬起了声调,故意往御晓芙身上靠。
“你看那边。”新月小声指着门的方向,这时御晓芙才发现门上有很多黑影,是一群好.色的男人正趴在门口偷听。
“你到底想干什么?!”不想被识破的御晓芙,压着怒火问。
“亲一下,我就保证当一天的哑巴。”新月指了指自己的脸。
“不行!换一个条件!”御晓芙和他讨价还价着。
“那就让我亲一下,要亲嘴的那种!”
“这个更不行!”
“那就没有其他条件了。”新月也不退让,又扯起嗓子发起嗲说:“哎呀相公啊,你弄得人家好痒呢~”
“好!我答应你!”御晓芙紧攥起双拳,咬牙切齿地说,“把你的脸伸过来!”
新月满怀期待地将脸伸了过去,御晓芙紧闭双眼,痛苦地撅起嘴,却迟迟没能亲下去。
就当是亲头猪好了,亲一下就能换来一整天的耳根清净,这样想想不吃亏。亲吧,亲吧!
御晓芙不停对自己做着心理建设,额头都急出汗了,这嘴唇啊还离那张脸有半尺远。
等了半天都等不到的新月,索性捧住她的脸就对着她的嘴吧唧了一口。
“呀!你……”
被偷亲的御晓芙气急败坏地就要破口大骂,新月却捂住她的嘴巴对外面偷听的人说:“相公啊,天色不早,我们该启程啦。”
你个死人新月,失忆后比失忆前更可恶!
一大早就被一个吻堵心的御晓芙,一整天都黑着脸,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怨气。新月舒服地躺在车里,看着生闷气的她,心情大好。
才一天而已,他就已经成功窃到香吻,那么接下来,相信很快他就能得偿所愿地抱得美人归。
马车在路上走了两天,御晓芙吸取之前的教训,沿路都没有再继续投店,而是在马车上凑合一晚,和新月学起了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段子,在并不宽敞的马车中央摆放了一壶水当做楚河汉界。
81.中伏
这新月失忆后虽表现得放荡不羁,但行为还算正派。至少在他和御晓芙同宿一辆马车内的时候,并没有趁机揩油,或是有任何不轨行为。
渐渐地,御晓芙也似乎有些忽略了这个身穿女装的新月其实是个男人的事实,好几晚都忘了摆放楚河汉界的那壶水,心宽胆大地日日一觉睡到大天亮。
“相公,昨夜可睡得安好?”
御晓芙一睁开眼,就看到笑靥如花的新月凑在自己面前呙。
一掌挥过去,将他毫不留情地赶走。
“什么时辰了?”御晓芙揉着空空的肚子问。
十几天快马加鞭的赶路,昨夜他们就已经到了若河的地界。
因为太晚了,御晓芙就将马车赶到城外的林子里又凑合了一夜,省了投店的费用醣。
“快午时了。”新月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苹果递给御晓芙。
御晓芙拿过去就啃了一大口,甘甜的果肉让她腹中的馋虫都得到了慰藉。
卖簪子的那点盘缠早花的七七八八,现在的她身上就只有三个铜板。
好在这新月有一套不错的户外生存技能,时不时弄些野果,野鸡之类的东西果腹,一路上御晓芙也没有饿过肚子。
“那我们收拾收拾,等下就进城去吧。”
“恐怕不可。”新月一屁股坐在御晓芙身边,“奴家刚刚去城门口打探了下,娘子可知最近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御晓芙有种不好的预感。
三天前,她们在途径一个小县城的时候就听说朝廷在征兵。
这好好的征什么兵啊?除非是要打仗啊!
“我新末要和白釉开战啦!”
什么?!御晓芙眉头一簇,紧张地攥紧双拳。
新末和白釉开战,难道这就是白尧让她掳走新月的目的?
可两国开战,对他能有什么好处呢?
“相公在想什么?”新月在御晓芙的眼前挥了挥手,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没想什么,我们还是快进城吧。”
御晓芙起身就要走出马车,新月却舒服地躺了下去,扇着带香的帕子说:“相公,奴家可是听说,若河城中所有的大户人家早都举家逃难去了。我们此刻进城,怕是找不到相公的家人啊。”
“不会的!一定能找到!”
“好吧,那奴家就跟着相公了。相公去哪,奴家就去哪。”新月不再说话,用帕子将脸盖上后,就假寐了。
御晓芙在外面驾着马车,很快就进了城。
城里的情况果然如新月所说,街道两边的铺子都冷冷清清,来来往往的士兵让整个城里的气氛异常压抑。看来是真的要打仗了。
御晓芙驾着马车在街上慢慢地前进,她在找白尧留下的线索。
当时情况紧急,他只说要她来若河汇合,可如何接头,去哪里汇合却没有说明。
马车在城里最大的一家客栈前停下来,御晓芙做了一个决定。
她要住在这里,用她最后的家当——那辆马车作为抵押。
她相信白尧肯定在若河安排有眼线,只要她出现就定然会有人主动联系。
所以,她才选择了这间最大的客栈。
“相公,我们这是要破罐子破摔,饿死街头的节奏吗?还是说,相公动了要把奴家卖去烟花之地的念头?”新月抓着马车,死活不肯进客栈。
“都不是。”御晓芙黑着脸,用力去拉新月。
“可为什么要卖了我们温馨浪漫的小马车?”
“因为我要住店啊!”
“可奴家不想住店。奴家就要和相公挤在这辆小马车里。”
新月的哭闹立马将这条街上原本并不多的路人都引了过来,大家对于这对来自外乡的陌生人都投以好奇的眼光。
御晓芙紧咬着下颚冷着脸警告:“给我闭嘴!”
“就算当日相公和奴家是私奔离家,但现在我们已经有了骨肉,老爷夫人知道后,也一定会原谅我们的。相公,我们还是回家去吧。”
新月捂着他的肚子,梨花带雨地哭诉,围观的人群自然全都被他说动,纷纷开始劝说御晓芙。
御晓芙心里那个火啊,却忍着不能发。
客栈老板见新月这样的小娘子哭的如此伤心,也不忍收下御晓芙的马车,让他们还是回家去。
投店无门的御晓芙只能重新赶上马车,开始在城里瞎转。
“相公啊,你是和我一样失忆了,所以忘了自家大门朝哪开吗?”新月从马车里探出头来故意问道。
御晓芙也不理他,驾着马车来到城中的一所破庙前。
“到了,下车吧!”御晓芙生气地甩掉手中的鞭子,丢下新月就先进了破庙。
原本按照她的计划,今晚或许就能和
白尧接头。可被新月这样一闹,不知道白尧的人还能不能找到他们。
但不管怎样,她都要想办法留在这城里,就算住在破庙。
“这地方好可怕,奴家今晚还睡在马车里好了。”新月赖着不下车。
“谁你的便。”御晓芙找来干柴,生了一堆火。
等了半响,都没有听到马车里有任何动静后,便起身走过去查看。
这一看可不得了,马车里竟空无一人?
新月呢?!难道他逃了?!
御晓芙立即就去追,当她跑到一条巷口的时候,正看到四个蒙面黑衣人和新月打了起来。
“小芙,快跑!”新月抓住一黑衣人的咽喉,冲突然冲出来的御晓芙大喊。
御晓芙却在原地愣怔了片刻后,走上去问:“你们是尧王的人?”
黑衣人没有回答御晓芙,反而朝她攻击过来。
御晓芙这下慌了神,刚想掉头就跑,却想到了新月的安危,捡起路边的一根棍子就朝追赶自己的黑衣人打去。
“别打了,我们快跑!”御晓芙来到新月身边,拉起他的手就逃。
黑衣人在后面紧追不舍。
新月被御晓芙紧攥着,第一次感受到原来在她心里自己竟是如此重要。
想着想着,心被一种甜蜜感覆盖。
两人在巷子的尽头被新出现的一伙黑衣人拦截。
御晓芙站了出来,喝问他们究竟是谁的人。
“要你们命的人!”黑衣人说完就砍杀了过来。
御晓芙急忙从袖口里掏出一包痒痒粉,撒向黑衣人。
这些痒痒粉是她用沿路收集到的药材自己研制而成,虽效果跟以往用特定药材指出的痒痒粉有些差别,但对付这些人应该还是足够了。
中了痒痒粉的黑衣人当即停下来,不停地抓挠着身体。
“快走!”御晓芙刚要拉着新月跑,一条青蛇突然缠住了她的脚踝,张嘴就是一口。
新月惊慌之余,一掌将那青蛇斩成两段,抱起已经脸色发灰的御晓芙冲出了包围。
黑衣人穷追不舍,新月双拳难敌四手,只能先躲藏起来。
他看到一口枯井,片刻的迟疑后就抱着御晓芙跳了下去。
狭小的枯井只容得下他们两人,新月将御晓芙靠在井壁上后,就抬起她的脚,脱下足衣。
被毒蛇咬中的小腿皮肤已经发黑,他想也没有多想地低头为御晓芙吸毒。
这条青蛇一定是被人刻意圈养的,其毒性非比寻常。
新月吸了几口后,就因残留在唇齿间的毒液而出现头晕目眩的感觉。
但他并没有停下来,而是一次又一次地低头去吸。
“醒醒,小芙!醒醒!”新月心焦地摇晃着御晓芙,“药呢,你研制的药呢!”
“是这个,还是这个!”新月将从御晓芙身上搜出的两瓶药水拿出来问。
这是几天前御晓芙自己研制的药水,当时她兴奋不已,说一瓶是剧毒无比的毒药,而另一瓶却是可解百毒的解药,还威吓说如果新月不听话,就给他的饭菜里下毒药。
他当时笑着说不信,但其实他从没怀疑过她。
她认识很多的草药,这一路上总能弄些稀奇古怪的药粉,药水。
他从不相信她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也更不相信她是一个宫女。但她究竟是谁?为什么会懂得这么多制毒和制药的本领?她的一切都是那么神秘,也让他着迷。
中毒的御晓芙根本没有任何意识。
新月再也等不下去地随手打开一瓶药水就喝了一口。
为救她,他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赌。
老天终于没有让他失望,他喝下的那瓶药水并没有毒,这就说明,那是解毒的药水。
“来,小芙,快喝!”新月搂住御晓芙的肩膀,要将药灌进她的嘴里,可中了毒的御晓芙,此刻双唇竟高高肿起,而且还有溃烂的迹象。
没有片刻的迟疑,新月将药水含在嘴里后,低头哺喂进御晓芙的口中。
这一刹那,他脑中忽然闪过一个陌生的画面,画面中的他也是这样哺喂过怀里的她。
头一下子剧痛起来,他不得不快速将剩下的药水全都喂进御晓芙的口中,然后松开她。
一个又一个的画面接踵而来,他看到自己和御晓芙在一个荒郊野外的密林,四处都是爆炸燃烧的火焰;他看到一块石头朝御晓芙飞去,他冲了上去挡住了那石头……画面好凌乱,他觉得自己的头都快要裂开了。
“啊——”痛苦地发出一声嘶叫,这时他又赫然发现,在井口竟然盘踞了无数条咬了御晓芙的青蛇。
它们是循着御晓芙毒血的味道找来的,它们的主人应该马上就会出现了。
这一次,他们注定是逃不
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