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一片诡异的红色 2008年秋峪江市 已是深秋的天气，一阵冰凉的秋风吹过，树上又“哗啦啦”地飘下了许多落叶，混杂着空气中细碎的沙土，漂浮在空中，偶尔击打到周家别墅的玻璃窗上，不停发出“沙！沙！”的声音。 越过窗，可以看到一间豪华的欧式风格的卧室，乳白色的卧床，深蓝色的床单还有黄褐色的地毯，都给人一种赞叹的视觉享受。只是，卧室摇椅上坐着的一个女人，却与周围的环境不太匹配。她表情黯淡，呼吸无力，眼神中看不到一点希望和欣喜，不难看出，坐在豪华房间中的她，内心世界，早已经贫瘠不堪。 终于，“沙沙”的响声惊动了她的思绪，下意识收起发呆的情绪，优雅地从摇椅上起身，缓缓走到了窗边，看见外面，风吹落叶的情景，她顿时觉得很美，便忍不住打开了窗，蓦地，一股凉风无情袭到了她的身上，让她不觉打了一个寒战。 “太太，天气凉，您身体又不好，别站在窗边吹冷风了。”就在这时，女人身后响起了一个敦厚的声音。 不用回头，丁兰就知道，这是周家的保姆李嫂在好心提醒她。于是，微微回过头，丁兰勉强笑笑，“没关系，屋里太闷了，吹一吹凉风也好，心里会舒服些。” “太太，您该吃药了。”知道丁兰的心事，作为保姆的李嫂却不好多言，只得诺诺地提醒道。 “李嫂，今天晚上，先生会回家吃饭吗？”没有理会李嫂的提示，丁兰只是怔怔地问。 “先生……”恍然一顿，李嫂笨拙地说，“先生说……他今晚有应酬……就不回家了……” “不回家了……我早知他不会回家……”嘴角苦涩地一弯，丁兰突然觉得自己的提问很多余。 过了这么多年，每每想起自己的丈夫周新元，丁兰的心，都会感到针扎一样的疼痛。是自己陪他走过了最艰难的岁月，可当丈夫功成名就时，自己却变成了累赘，变成他与其他女人之间的累赘…… “太太，快吃药吧，不然水都要凉了。”虽然同情丁兰的境遇，李嫂也是无能为力，只能尽心照顾着她。 默默点点头，丁兰没有再说什么，只得慢步走向卧床旁边的小圆桌旁，那里，李嫂早已为她准备了一杯温水和两粒胶囊药物。看了一眼桌上的东西，丁兰先是熟练地将药片送进嘴里，继而，喝下了半杯温热的水，方才冰冷的心绪，似乎也多了一层温度。 “太太，您睡会儿吧，我去准备晚饭。”见丁兰稳定了不少，李嫂急忙将她扶到了床边，准备侍候她小睡。 “红色……”可没想到，此时的丁兰，表情开始变得有些怪异，两眼直勾勾得盯着窗口，口中喃喃地说着。 “红色？”听着丁兰的话，李嫂诧异地看了看窗口，结果，除了天蓝色的窗帘和白色的窗框，她什么都没有看到。 “红色……好大一片红色……怎么会有红色……”然而，丁兰继续自言自语，并且，身体开始了颤抖，面部肌肉也不停地抖动，仿佛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太太！太太！您怎么了？哪里有红色？”见状，李嫂吓坏了，急忙问。 “啊……天哪……”没想到，在惊恐过后，丁兰的眼神又变化了，望着不远处的窗户，她的目光中，居然充满了神往。 “太太……您没事儿吧……太太……”感觉丁兰越来越失控，李嫂愈加焦急了。 然而，此刻的丁兰已经判若两人，只见她用力把李嫂推到一旁，自己则疯了一般地向窗口冲过去！ “太太！您做什么？！窗口危险……”被推倒在地的李嫂，眼看着丁兰飞快跑向了窗边，不由惊声大喊。 就在此时，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跑到窗边的丁兰，表情已经开始扭曲，那是一种恐怖的兴奋。紧接着，只见她迅速攀上窗台，继而飞身一跃！倏然从房间消失了！ “啊……”太过突然的意外，让李嫂来不及反应。 足足过了十几秒钟，李嫂才意识到什么，快步起身后，慌慌张张地跑到窗台边，心悸向下望去。 霎时！倒在血泊中的丁兰，让她不觉发出了一声凄惨的惊叫：“太太！！” 一个小时后 迈着匆忙的步子，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大队长钟建明很快来到了周家别墅楼下，看见早已到场的派出所赵所长，钟建明即刻询问，“赵所长，什么情况？” “钟队长，死者名叫丁兰，是丰凯制药厂厂长周新元的妻子。据周家保姆反映，今天下午，丁兰照例服了药，准备小睡。可就在服药后不久，丁兰情绪就出现了反常，突然从别墅三楼的窗口跳了下来，当场死亡。保姆李嫂吓坏了，由于联系不到周新元，情急之下，就电话告知了死者的长子，周博易。可周博易了解到母亲的死亡过程后，坚称母亲的死不是意外，而是被人害死的，并迅速报了警。”很快，赵所长将案件情况进行了大致介绍。 “周博易声称丁兰死于他杀，有什么依据吗？”敏锐的钟建明立即问。 “据周博易说，害死他母亲的，是一位名叫‘韦娜’的女人，而这个女人，是周新元准备再婚的对象。”赵所长回答说。 “再婚对象？”听到这几个字，钟建明很是意外，“这么说，丁兰已经不是周新元的妻子了？” “目前周博易情绪起伏很大，具体情况，我们还没有来得及了解。不过，考虑到周新元的特殊身份，我还是觉得，让刑警大队参与调查比较好，毕竟，丰凯制药厂是市里重点扶持的企业，而今，厂长妻子不明不白地死了，总要给出个确切地说法。不然，舆论影响也不好。”赵所长细致分析道。 赞同地点点头，钟建明又问，“周博易现在哪里？” “在别墅客厅，民警小刘正在问话。”赵所长回答。 沉吟片刻，钟建明立即吩咐随行的队员，“沈海，你立即带人展开现场勘查，不要错漏一个细节。另外，第一时间将丁兰的尸体送回队里进行法医检验。” “是！”精干的沈海立即回应道。 “景辉，你再详细询问一下周家保姆李嫂，她是丁兰坠楼的唯一目击者，同样，不要错漏一个细节。”继而，钟建明又对清瘦的韩景辉布置了任务。 “明白！”韩景辉也即刻应声。 之后，钟建明认真看了一眼赵所长，随后说道，“我们一起去见见周博易吧。” 2.第二章：患有抑郁症的死者 别墅客厅 进入正厅，钟建明首先看到了，一位面露悲伤的年轻男子，正无力靠在沙发上，目光异常空洞。 见此情形，钟建明信步走上前问到，“你好，是周博易吧？” 缓缓抬起头，周博易脸上，还能清晰看出泪痕。 “我是市刑警大队钟建明，有关你母亲坠楼一事，我想再询问你几个问题。”钟建明说。 “刑警大队……”低声重复着这几个字，猛然，周博易快速起身，双手紧紧抓住了钟建明的手臂，焦灼不安地说道，“钟队长……钟队长……终于把你们等来了……你们……快抓住害死我妈妈的凶手……快抓住她……韦娜……就是韦娜……” “先别激动，你说韦娜是害死你母亲的凶手，有什么证据吗？”尽量安抚着周博易的情绪，钟建明开始引导询问。 “哼！”鄙夷地发出了声音，周博易恨恨地说道，“她一心想嫁给我爸，我妈妈的存在，自然是她最大的障碍！” “韦娜和你父亲的交往，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钟建明问。 “韦娜是一个医用器械公司的销售，开始接近我父亲，是为了签下丰凯制药厂的生意，后来就不一样了，算起来，已有一年多。”面对沉稳的钟建明，周博易的情绪，也稍稍有了好转。 “你母亲知情吗？”钟建明又问。 “当然！”提及这一话题，周博易又掩饰不住愤怒的情绪，“因为韦娜，周新元多次与我妈妈提过离婚，但我妈妈始终不同意。为了这件事，韦娜还曾公开向我母亲挑衅，真是嚣张！” 听到周博易对父亲直呼其名，钟建明随即体会到了周博易内心的感受，不禁暗自唏嘘。 可感慨过后，钟建明再次恢复了理性，旋即又问，“你父亲和韦娜的做法，严重伤害了你的母亲，让你非常愤怒，这一点我完全理解。可是，我们破案需要证据，而不是情绪。试问，你指控韦娜害死你母亲，有真凭实据吗？” “就在几天前，韦娜曾来过我家。那日，我妈妈正巧外出，韦娜便趁李嫂不注意，擅自进入了我母亲的卧室。”谈及这一幕，周博易禁不住牙齿咬得“咯咯”响，“若不是我提前回家，她还不知要在妈妈房间里逗留多久，真是太可恶了！” 拼命喘了几口气，周博易继续说道，“从那天开始，我就发觉，妈妈的情绪开始不正常，总是恍恍惚惚的，随后我就怀疑，妈妈的异常或许与韦娜进入卧室有关，可我始终想不出，究竟哪里有问题。直到……直到妈妈出事……我才意识到……一定是妈妈的药……韦娜在我妈妈的药里做了手脚……我太粗心了……早就该想到的……” “你母亲有什么病？”钟建明借机问。 “她……”未曾想，听到这个问题后，周博易的两颊猛的一抽动，嘴角一抖，居然掉下泪来。 “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见此情形，钟建明的询问变得小心。 “不，”猛的擦去眼泪，周博易开口道，“也没什么不好说的，我妈妈……多年前就患上了抑郁症。” “抑郁症？”听到这个名词，钟建明着实有些意外。 “这都是……拜周新元所赐！”周博易毫不客气地说，“自从他经营制药厂，就开始对我妈妈百般嫌弃，整日和一些乌七八糟的女人混在一起！可怜妈妈还总盼着他回心转意，但周新元却一次次地让她失望，久而久之，就有了这个病。这么多年了，妈妈总靠药物控制情绪，真是……太可怜了……” 说罢，周博易这个清秀伟岸的男子，眼泪又开始止不住地往下落，令人很是心酸。 “你母亲所服药物，我们会带回局里进行详细化验，如果真的有问题，我们一定会查出事实真相。”钟建明即刻保证说。 “钟队长！您一定相信我！那药绝对有问题！今天……妈妈就是服了药以后，才出现情绪失控的……那药一定有问题……钟队长……拜托您了……”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周博易再次抓住钟建明的手，眼神近乎乞求。 “放心吧。”真诚回应着周博易，钟建明的心里，顿时感到了几分沉重。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办公室 “钟队，我详细问过李嫂了，她对丁兰出事前的描述，与周博易基本一致。丁兰是在下午服药之后，情绪突然出现了意外，接着坠楼而死。并且，在出事前的几天，丁兰的情绪已经出现了波动，主要表现为喜怒无常，但因丁兰患有抑郁症多年，她也没有太在意。结果，今天就出了这种意外。”回到刑警队，韩景辉首先向钟建明做了情况汇报。 “药物检验有结果了没有？”钟建明问。 “还没有。”韩景辉如实回答说，“只是尸检和现场痕迹检验，就够老薛忙的了，药物检验结果恐怕要等到明天。” 闻言，钟建明也没有多言。技术科人员不足，他作为队长，早已十分清楚，只不过，这种情况何时能改善，他心里也没有底。 “钟队，在李嫂的描述中，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细节。”这时，韩景辉又说道。 “奇怪的细节，是什么？”钟建明问。 “李嫂提到，在丁兰坠楼前，曾对着窗口说，看到了红颜色。可奇怪的是，不论窗框还是窗帘，都不是红色的。甚至卧室里都没有一件红色的摆设。另外，窗外的树木也不是红色的。所以我想不明白，丁兰究竟看到了何种红色的东西？”韩景辉细致地分析道。 “窗口处的红色？”听到这一情况，钟建明的眉头禁不住皱了起来。 “钟队，丁兰看到的红颜色，会不会与她突然坠楼有关？”韩景辉又说。 “先不要轻易下结论，毕竟，这只是李嫂的一面之词，我们尚无法证实。”看得出，钟建明非常审慎。 3.第三章：坠楼案的初步调查 “对周新元和韦娜之间的关系，我也进行了初步调查。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搁置了红色的话题，韩景辉继续汇报说，“诚如周博易所言，韦娜是通大医用器械制造公司的一名销售，于2007年初与周新元相识，并很快发展成恋人关系。因为韦娜的缘故，周新元决意抛弃丁兰与之结合，但由于丁兰反对，加之周博易从中干涉，周新元的心愿始终没达成。听李嫂说，正因为丁兰坚持不离婚，导致周新元、韦娜与之关系十分紧张。对这一点，丰凯制药厂的诸多董事和员工也可以证明。据悉，韦娜为人非常嚣张跋扈，不但公然与周新元出双入对，甚至当面羞辱过丁兰。从这一点看，丁兰的死，符合二人的意愿，周博易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另外，包括周博易、李嫂在内的许多人都反映，周新元的情感问题向来混乱，曾交往过不少女性，这也是导致丁兰患上抑郁症的主要诱因。” “即便如此，也不能断然认定，丁兰死于他杀。况且丁兰坠楼之时，周新元和韦娜皆不在场，又有李嫂的证词，证明丁兰是自己坠楼，没有外力干涉。”闻言，钟建明不由说。 “周新元在案发时间的行踪，我已经求证过了。”韩景辉接话道，“丁兰坠楼的时间，是今天下午三点十五分，但通过在丰凯制药厂的调查，我了解到，今天下午三点至四点，周新元正在厂里召开全体职工会议，确定不在案发现场。可会议结束后，对周新元的去向，大家都不清楚。到目前为止，周新元的手机始终处于关机状态，而韦娜情况也类似。总而言之，这两个人是有疑点的。” “对他们的去向，我已经派沈海去查了，一有消息……” 没曾想，钟建明话未说完，手机铃声就适时响起了，很巧，就是沈海的来电。 “情况如何？找到周新元和韦娜了吗？”按下接听键后，钟建明急忙询问。 “找到了！二人就在周家附近的一家西餐厅共进晚餐那！获知丁兰的死讯，周新元惊得半天都没回过神来。那韦娜果然嚣张，听到消息后，几乎都要笑出声来了！也太夸张了！”很快，电话那头响起了沈海颇带讽刺的声音。 “直接说重点！他们现在什么情况？你有没有表现出对他们的怀疑？”听着沈海的揶揄，钟建明也很是无奈。 “放心吧，钟队，我严格遵照您的嘱托。”听出钟建明语调不对，沈海急忙改口道，“见到二人后，我只是客观传达了丁兰的死讯，并且告知周新元，近期会对此案进行调查，希望他能够配合。之后，周新元便即刻返回了周家。” “那韦娜呢？她去了哪里？”钟建明接着问。 “韦娜已经返回住所了，这是队员刚刚反馈的消息。”沈海干脆地回答。 手持电话，钟建明认真思索了一会儿，接着吩咐道，“沈海，你听着，现在立刻赶去韦娜住所，针对丁兰坠楼一案，对她展开询问。记住，要重点关注她与周新元的关系，以及她曾私自进入丁兰卧室这一细节。记住，口气严厉一些，严密关注她的反应。” “询问韦娜？现在？”虽然跟随钟建明多年，但对他干脆果断的风格，沈海还是有些吃不消，“钟队，这不合适吧？我们还没掌握证据，贸然询问，会不会……” “少罗嗦！你队长还是我队长？！教过你多少次了，破案不仅要严谨细致，还需要抓住时机，若韦娜她真与丁兰的死有关，不等你搜集到证据，她和周新元早就串通好了！破案就更难找到突破口了！”钟建明“极不耐烦”地说。 “明……明白！”似乎真的明白了什么，沈海没有再多言，而是迅速领命了。 “钟队，您是怀疑，丁兰之死的元凶，是周新元？”钟建明挂断电话后，韩景辉立即问道。 “我只是做了初步的推测。”没有保留，钟建明说出了自己内心的判断，“假设周博易的指控是真实的，那韦娜的行为，绝不可能是孤立的。试想，即便她想做周太太，如果周新元不应允，她决不敢轻举妄动。所以我认为，丁兰的死，要么真是意外，要么，就是一场惊心策划的谋杀，而这场谋杀，仅凭韦娜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完成。” “我懂了。”很快，聪明的韩景辉会意了，“您之所以让沈海第一时间接触韦娜，是避免她与周新元对丁兰案件串供，从而导致案件侦破陷入被动。” “这只是其中一个方面。”钟建明进而分析到，“在案情不明、证据不足的情况下，对韦娜这种肤浅又跋扈的女人，略施手段是必要的，很可能，她会成为丁兰案的突破口。” “钟队，还是您考虑周到！”对钟建明的缜密思维，韩景辉异常佩服。 “说归说，老薛那边的检验结果，还是至关重要的。”说到这里，钟建明又吩咐道，“景辉，等到沈海询问结束后，你尽快把丁兰案的所有细节整理一遍，等明天老薛拿出结果，我们抓紧开一个碰头会，商定下一步的侦破方向。” “是！”韩景辉即刻回答。 就在二人即将结束对话之时，钟建明的手机再次响起了，而这次，是一个陌生号码。 “你好。”很快，钟建明接起了电话。然而，当他知晓来点人身份后，表情忽然变得兴奋起来，语气也夹杂着欣喜，“好！太感谢了！明天上午，我在刑警大队等你们！” “钟队，什么事儿这么高兴？”见此情形，韩景辉不由问。 谁知，钟建明却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有几分神秘地说，“明天你就知道了，这可是给老薛准备的一份厚礼！” “老薛的厚礼？”不禁皱了皱眉头，韩景辉感到毫无头绪。 4.第四章：敌对的父子 周家别墅 “博易，你做事向来沉稳，这次是怎么回事？怎么能让刑警队的人带走你妈妈的尸体？！如果传出去，会让周家多难堪？！别人会误以为我们惹上刑事案子了！你懂不懂？！”返回家的周新元弄清事情的过程后，居然首先责怪起了儿子。. “周新元，难道你认为，妈妈的死不是刑事案件吗？”周博易目露怒火，针锋相对。 “你这什么意思？真是越大越没有礼貌了！”显然，对周博易的态度，周新元很是恼火。 “我什么意思，你还不懂吗？妈妈的死，根本不是意外！是有人害她！我让刑警带走她，就是为了找出凶手！”周博易铿锵有力地说。 “你说什么？！凶手？！真是莫名其妙！我都问过李嫂了，你妈妈是自己坠楼死的，哪里来的凶手！？”面对倔强的儿子，周新元情绪也有些失控。 “心虚了？！害怕了？！现在才后悔，有些晚了吧？！”看到父亲的表现，周博易反而感到了复仇的快意，“告诉你，我将不惜一切代价，找出杀害母亲的凶手，不论他是谁，我都会让他偿命！” 看着儿子愈来愈阴冷的目光，周新元的内心，不觉开始颤动，但向来老谋深算的他，却不会轻易显露出自己的真实情绪，快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绪后，他的语调开始变得缓和，“博易，我的确对不起你妈妈，你对我有偏见，我可以理解。但你要相信，你妈妈出了事，我和你一样难过。如果我们父子不和，你妈妈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的。” “哼！”早就看透了父亲的伪善嘴脸，对这番说辞，周博易根本是嗤之以鼻，“周新元，收起你这一套吧！你也伪装不了几天了！” 虽然被周博易气得发抖，但周新元还在努力克制着，因为他清楚，现在不是得罪儿子的时候，一旦儿子揪住妻子的死不放，他麻烦就大了，想到这里，他便转换了话题，“博易，你通知博简了吗？让他一定回来，参加你妈妈的葬礼。” “周新元，你还是想好自己的退路吧！其他事情，就不必你操心了！”狠狠丢下这句话，周博易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儿子最后一句话，禁不住让周新元一哆嗦，待到周博易离开后，周新元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惊慌，急忙掏出手机，拨打了韦娜的号码。 “啪！” 没料想，几次拨打过去，韦娜都没有接听电话，又气又烦的周新元禁不住猛的将手机砸到书桌上，脸色也早已变得乌青。 韦娜住所 “沈警官，你什么意思？为何不允许我接电话？！你这是干涉他人**！”看到手机屏幕上不断亮起“周新元”的名字，韦娜几番想接起电话，却总是被沈海阻止。终于，她禁不住发作了。 “对不起，韦小姐，现在是例行询问时间，你必须配合我的工作。”沈海给出了解释。 “你少来这套！别以为我是法盲，什么都不懂！哪条法律规定，接受询问时不能接电话？再说了，我没有配合你吗？你问的问题，我不全都回答了吗？你总是阻止我接电话，万一耽误了我的工作怎么办？！周先生可是我一个大客户！”韦娜气势咄咄逼人。 微微冷笑了一下，沈海不由说，“韦小姐，接下来，我就要询问一下你和周新元的关系了。据我们了解，你们之间不仅是生意来往吧？” 不置可否地撇撇嘴，韦娜倒也不避讳，“沈警官，既然你们什么都知道了，我就没必要再隐瞒。没错，我和新元关系不一般，而今他老婆死了，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 看着韦娜自鸣得意的样子，再想想丁兰的惨死，沈海不禁对眼前的女人心生厌恶，“周太太出了事，你好像很开心。” “有必要伪装吗？我觉得很累。”任性地耸了耸肩膀，韦娜很坦然地说。 “这么说，你早就等着她出事了？”沈海目光锐利地问。 “沈警官，你可不要给我下套，虽然丁兰很碍事，但我可不知道她会出意外。况且，新元早就答应我了，会尽快和她离婚，她出不出事，与我何干？”说话间，韦娜的眼神不禁有些闪烁。 “今天下午三点十五分左右，你在什么地方？”暗自观察着韦娜，沈海继续发问。 “沈警官，你这是什么意思？不会真的怀疑我和丁兰跳楼有关吧？”韦娜很是盛气凌人。 “这是例行询问，请回答我的问题。”沈海不容置疑地说。 “我一整天都不在峪江，回总公司开会，汇报销售业绩了，今天下午，快到五点了才回来，所有开会的人员，都可以为我作证。”韦娜不慌不忙地说。 “几天前，你是否在未被允许的情况下，独自进入丁兰的卧室？”沈海又问。 “周博易说的吧？！”听到这个问题，韦娜有些恼怒。 “请回答问题，是，或者不是。”沈海提醒道。 “是，我进去过。”眼珠子转了一圈，韦娜终究承认了。 “为什么？”沈海问。 “那天我去周家，本想和丁兰谈谈，让她早点退出，省的大家麻烦。可偏偏丁兰不在家，为了等她，我就在别墅转了转，这有什么问题吗？”两手一摊，韦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进去了多久？都做了什么？”沈海继续问。 “刚进去不久，周博易就回家了，把我赶了出来，那家伙，从来都那么讨厌！”撇了撇嘴，韦娜回答。 “有没有碰丁兰的东西？”沈海目光犀利地问。 “笑话！她那个病秧子，满屋子都是药味，我才懒得碰！还怕沾上什么毛病那！”韦娜不屑一顾。 “韦娜，我劝你还是说实话！我们已经了解到，你进过丁兰卧室之后，她的情绪就开始变得异常，这一切，不会和你无关吧？”记得钟建明的嘱托，沈海开始转换语气。 “她……她情绪异常……和我有什么关系？！真是莫名其妙！再说了，丁兰原本就精神不正常，怨得着我吗？”闻言，韦娜很是生气，表情却愈加慌乱了。 “如此说来，你否认与丁兰坠楼有关？”沈海再次确认。 “沈警官，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丁兰出事那会儿，我正在总公司汇报销售情况，人都不在峪江，难不成我会分身术？”韦娜没好气儿地说。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了。”自知不会问出什么，沈海及时结束了谈话。 5.第五章：可疑的保姆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会议室 “沈海，询问韦娜有发现吗？”会议一开始，钟建明很快开口问道。 “案发之时，韦娜有不在现场证明，对此，我也向通大医用器械公司求证过了。韦娜是昨天上午九点离开峪江，到通大的公司总部参加会议，会议直到昨天下午四点二十分才结束，这与韦娜的证词相符。”沈海开始认真汇报，“另外，韦娜承认进入过丁兰的房间，但否认做过手脚，更不承认丁兰坠楼与自己有关。但在询问过程中，韦娜明显有些心虚，并且，周新元先后多次拨打过韦娜电话，被我禁止接听后，韦娜表现得很焦急，这至少说明，丁兰坠楼，必然对二人产生了一定影响。” 仔细听过沈海的话，钟建明稍作思考，但没有急于表态，而是转向了技术科科长薛立言，“老薛，请你把化验结果……” “呼……呼……呼……” 滑稽的是，没等钟建明把话说完，会议室居然传来了一阵阵的呼噜声，且声音越来越大，几乎吵得会议无法进行。 一听到这声音，钟建明先是无奈叹了口气，而后头也不抬地说，“喊一喊老薛。” 听了这话，坐在薛立言旁边的韩景辉，急忙推了推他的胳臂，“老薛，醒醒！轮到你发言了！” “啊？！”听到韩景辉的声音，薛立言猛的一惊，急忙直立起身，下意识用手揉了揉眼睛，懵懂看了看周围的人，方才意识过来，“钟队……对不起……对不起……我这……” “说一说你的化验结果吧。”没有介意薛立言的“慵懒”，钟建明直接说道。 “哦……好……”用力按压了一下太阳穴，薛立言急忙汇报说，“丁兰的死因，是坠楼引起的颅内大出血，除此之外，身上没有其他外伤。不过，丁兰死前，曾服用了含有致幻成分的药物，我想，这必然与她情绪突然失控有关。并且，我在她卧室的药瓶里，发现了同等成分的致幻剂。” “什么？！致幻药物？”听到这话，钟建明很是惊讶。 “从药瓶商标标注来看，瓶内的药物，是一种名叫氟西汀的胶囊药剂，为成人抗抑郁药物，但实际上，在胶囊外衣中，掺杂着部分致幻剂成分，即lsd，是目前最普遍的致幻剂类型。除此之外，我还在胶囊中，发现了阿托品成分。”很快，薛立言开始了专业的汇报。 “阿托品？它不是经常用来缓解内脏绞痛，或进行休克抢救的吗？怎么会被掺进抗抑郁药物中？”听了这话，颇有些医学常识的钟建明不由发出了疑问。 “钟队说得没错，阿托品一般用来急性抢救，但过量服用，就会导致人眼压升高，引发复视等视觉障碍。毋庸置疑，如果同时服用了lsd和阿托品，必然会出现相当强烈的视觉幻象。”薛立言分析道。 “我明白了！红色！丁兰坠楼前看到的红色，一定是她的视觉幻象，而她很可能是在幻象的引导下，才不幸坠楼身亡的！”听过薛立言的话，韩景辉忽然联想到了这一点。 “老薛的结果一出，案件不禁明朗了许多。如此看来，丁兰的死果真有蹊跷。”钟建明不由说。 “事情比较明显了，是有人事先将致幻药物放入了丁兰服用的胶囊中，导致她持续不断产生幻觉，言行也变得失控，终于在昨天，当丁兰再次看到幻象后，产生了如此致命的后果。”很快，理性的韩景辉初步推断出了丁兰的死亡真相。 “我同意景辉的观点。”紧接着，队长钟建明表态了，“从目前掌握的情况看，丁兰坠楼，看似意外，实则有人故意为之，而放置致幻药物的人，嫌疑最大，至少，这个人必定是同谋！所以，我们下一步的工作重点，是迅速锁定这个放置致幻药物的人，继而确定真凶！” 停顿了一下，钟建明接着说，“锁定此人的前提，是我们首先要圈定出，可能接触到丁兰药物的人。” “从客观角度分析，除了私自到过卧室的韦娜，周家别墅中的所有人，都可能接触到丁兰的药物，包括周新元、周博易、李嫂、司机老陈。”韩景辉即刻罗列出了案件相关人物。 “沈海，会议结束后，除了周新元和韦娜，你立即对剩余三人展开调查，越详细越好，注意，着重调查一下李嫂。”很快，钟建明便下达了任务。 “李嫂？”听到这里，沈海不觉心生疑惑，“钟队，您怀疑李嫂？这……不太可能吧？” “没有可能或不可能，只有是，或者不是。”对沈海的质疑，钟建明依然坚持，“不要忘了，到目前为止，李嫂仍是丁兰坠楼的唯一目击者。虽然老薛从丁兰服用药物中，化验出了致幻剂成分，但仍不能完全排除，外力导致丁兰坠楼的可能。” “明白了，钟队，我尽快查实。”沈海虚心点了点头。 “在调查李嫂等人的过程中，要继续在周家别墅附近寻找丁兰坠楼事件的目击者，以证实李嫂证词。另外，还要弄清楚，在近段时期内，尤其是在丁兰情绪出现异常之时，还有谁到过周家别墅，并可能接触到丁兰的药物，不要有任何遗漏。”钟建明不忘嘱托到。 “是！”沈海即刻回应。 “景辉，交给你一项更重要的任务。”这时，钟建明转向了韩景辉，“针对致幻剂这一情况，去接触一下周新元，务必注意问话的措辞尺度，他可不比韦娜，是个难对付的角色。” “我明白！”韩景辉答道。 “报告……钟队……”这个时候，感觉自己的任务告一个段落了，技术科薛立言不禁提出了一个强烈的要求，“如果暂时没有我的工作，能不能准许我休息半天，我现在急需要睡眠。” “休息半天可以，不过，要等到我送你的大礼到了以后。”看着一脸疲惫的薛立言，钟建明不由神秘的笑了。 6.第六章：技术科的礼物 “大礼？钟队，您送我什么大礼？”说到这里，薛立言似乎意识到什么，脸色“刷！”地一下变了，“钟队，不会又是一具尸体吧？天啊……您可饶了我吧！如果再送给我尸体，我保证连他是男是女都验不出来了！我真需要睡眠！谁的身体都不是铁打的啊……” “报告钟队！人事局杜科长到了。”就在薛立言愁眉苦脸之时，队员小陈忽然报告说。 “杜科长！你好！”知道等的人终于来了，钟建明立即起身迎接。 “钟队长，不负所托，人我给你带来了！这也算是为刑侦工作出一份力吧！”见到钟建明后，杜科长爽朗又幽默地说。 “那是自然，感谢杜科长的大力支持啊！”钟建明感激地说。 笑着点点头，杜科长随即领出了身后一个灵气的女孩，继而温和说道，“小方，这是刑警大队钟队长，从现在开始，你暂时由他指挥了！” “谢杜科长费心，我已经有幸认识钟队长了！”女孩甜甜笑着。 “小方说得没错，之前轰动一时的化工制剂连续投毒案，就是在化工厂的全力支持下，由小方直接参与，协助我们破获的，说起来，我们已经是工作搭档了！”看了一眼女孩，钟建明毫不掩饰地说。 “怪不得！”至此，杜科长才“恍然大悟”，“之前我还奇怪，一个化工厂的技术员，钟队长因何如此执着？原来，是早知小方的侦破潜能了！” “杜科长见笑了。”钟建明客套地说。 “钟队长，小方我是给你带来了，不过，咱们先把话挑明了，小方来刑警大队，可是工作借调，化工厂领导也不舍得放，等两年借调期满，你们解决了人员不足问题后，小方可是要还回去的！到时候，可别再给我出难题！” “明白！明白！杜科长一定放心！”钟建明满口答应着。 得到钟建明的保证后，杜科长便快步离开了。 这时，将女孩带到大家面前，钟建明郑重说道，“正式向大家介绍一下。这是小方，方琳，市化工厂优秀的科研技术人员。对她，相信大家也不陌生了。前段时间的化工制剂投毒案，方琳的参与，对案件侦破起到了至关重要作用。我要说的是，从今天开始，方琳就是刑警大队的一员了！被分配至技术科，协助老薛工作，大家欢迎！” 顿时，会议室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钟……钟队……这……”直到现在，薛立言都不敢相信，天上真的砸下馅饼了，曾经十分欣赏的这位技术人才，即将与自己并肩工作了！ “老薛，我送你这份大礼满意吧？实话告诉你，为了把方琳借调过来，我在人事局可是豁上了，鲁局也亲自协调了化工厂。虽然化工厂是国营企业，可企事业单位之间的人员借调，相关人事政策早就终止了，我可是反复陈词了刑侦工作的特殊性，这才把方琳给你带过来，对你够意思吧！可别整天埋怨我了！”钟建明笑着说。 “是是……我彻底明白领导们的良苦用心了……方琳……以后多多关照……钟队……谢谢钟队……”一时间，薛立言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见薛立言的模样，灵秀的方琳不由“噗嗤”一声笑了，“薛科长，您说反了，应该是我请您多多关照才是。” “哎！老薛！钟队这礼物，比你事先预想的要好吧？”这时，沈海故意凑上前，笑嘻嘻地问。 “呃……这……”想想自己方才的“尸体”言论，再看看眼前活泼灵动的方琳，薛立言真是尴尬无比。 “老薛，言归正传。”这时，钟建明话锋一转，引向了正题，“方琳虽然是一位优秀的化工技术人员，工作认真细致，思维缜密灵活，但毕竟，她还不是专业的技侦人员，若想让她成为你真正得力的助手，还需要你不断的引导和培养。” “放心吧，钟队，我了解方琳的能力，她一定会是一名优秀技侦人员！”薛立言信心满满地说。 “方琳，你也一样，需要不断努力，才能更好胜任这个岗位，有信心吗？！”钟建明故意激励！ “有！”自信的方琳立即回应，“之前参与侦破投毒案的经历，让我至今难忘，对刑侦工作，我早已十分向往，相信在薛科长的指导下，我会做出成绩的！” “好！我相信你！”钟建明由衷鼓励到。 丰凯制药厂周新元办公室 “韩警官，我太太出了事，给你们添麻烦了，周某在此谢过了。”见到韩景辉，周新元首先客套起来。 “周先生不必客气，我们只是职责所在。”韩景辉冷冷地回应。 “那敢问韩警官，我什么时候能领会我太太的尸体？而今，葬礼已经准备就绪了，就等我太太回来下葬了。出了这种事，真是周家的不幸，我也只能……早日让阿兰入土为安了。”周新元继续摆出“伤痛”的状态。 “尸检工作已经结束，周先生随时可以领回尸体。不过我认为，葬礼只是一种形式，协助我们查清案件始末，还丁兰女士一个公道，才是周先生最应该做的，不是吗？”韩景辉犀利地说。 “抱歉……韩警官……”听了韩景辉的话，周新元显得有些不自然，“你的话，我怎么有些听不懂？我太太不是意外坠楼吗？因何还要查？” “周先生，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你太太丁兰的死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加害。”韩景辉一字一顿地说。 “什……什么……”一时间，周新元很是尴尬。 7.第七章：令人意外的秘密 此时，韩景辉快速取出丁兰生前服用的药物，继而说道，“周先生，这瓶氟西汀，想必你已经很熟悉了，多年来，你太太就是靠它抑制病情的。 可我们发现，就在几天前，这瓶药里，被人掺杂了致幻剂成分。可以这么说，正是误服了致幻药物，才导致了你太太坠楼的悲剧。” “这……我……”面对药物，以及韩景辉坚毅的眼神，周新元透出了几分慌乱，但很快，他就迅速转变了脸色，继而愤愤地说道，“这个阿兰！居然又瞒着我做这种事情！这次……这次出事了……她就这么走了……抛下我一个人怎么办……” 说着，周新元居然还挤出了两滴眼泪。 “周先生，此话怎讲？”这次，轮到韩景辉意外了。 “唉——”长叹了一口气，周新元突然说出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我知道，一切都是我不好，几年前，阿兰怀疑我有了其他女人，终日胡思乱想，就得了抑郁症，甚至有一段时间，她的病症非常严重，几乎到了自我封闭的程度。于是，在一个朋友的介绍下，阿兰开始到一家心理诊所，接受心理辅导，并且，为了迅速抑制病情，诊所医生便给阿兰开了一些致幻药物，为的是刺激她的中枢神经，让她的精神状态能变得兴奋一点，有助于病情恢复。可谁知……” 说到这里，周新元又叹了一口气，便继续说道，“可谁知，阿兰居然对那些药物产生了依赖性，整日就想陷入那些虚幻的场景中，借此麻痹自己。我担心常此下去，不利于阿兰的病情，就坚持让她停了药。可听李嫂说，阿兰已经产生了强烈的药物依赖性，总是自己偷偷服药。甚至有一次，阿兰在服药之后，居然试图割腕自杀！我们都吓坏了。没办法，我只好找到那家心理诊所的医生，央求他们不要再为阿兰提供这种药，阿兰的情况才得以慢慢恢复，真没想到……她居然又开始偷偷服药……” “周先生，听您的意思，丁兰药物中的致幻剂成分，是她自己添加的？”听完周新元的叙述，韩景辉顿感不可思议。 “一定是的！”对韩景辉的结论，周新元表示肯定，“一定是阿兰最近胡思乱想，才又想到依赖这种药物！如若不然，阿兰那么好的一个女人，谁又会害她呢？” “周先生，此事关系到你太太死亡的真相，所以，对你刚才的话，请务必慎重。”闻言，韩景辉又提醒到。 “韩警官，我心里真是这么想的，可阿兰究竟有没有再去买这种药，我也说不好。可我怎么都不相信，会有人害阿兰！“周新元的语气，听起来很是诚恳。 “近期，丁兰女士还在接受心理辅导吗？”韩景辉问。 “一直坚持治疗，没有间断。”周新元很快回答。 “那家诊所叫什么名字？主治医生是谁？”韩景辉迅速提问到。 “昭文路上的庞医生心理诊所，主治医生叫庞立。”周新元回答。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钟建明办公室 “钟队，对李嫂的情况，我已经详细调查过了。“走进钟建明的办公室，沈海开始详细汇报说，”据悉，李嫂是丁兰母亲的远房亲戚，由于丈夫早逝，便投靠了丁兰的父母。丁兰出嫁，李嫂便跟着来到周家，负责照顾丁兰，算起来，已经有二十多年了。可以说，李嫂与丁兰的感情非常深厚，多年来，周新元流连在外，李嫂算是丁兰唯一的精神寄托了。并且，对周新元的所作所为，李嫂始终是敢怒不敢言。所以，从情感角度讲，李嫂应该没有杀人动机。” 说到这里，沈海迅速取出了一叠照片，交给了钟建明，“钟队，这组照片，是周家别墅附近的一位摄影爱好者提供的，在丁兰坠楼的瞬间，他正巧在公寓窗口拍摄，无意中拍下了这组照片。从照片可以看出，李嫂是丁兰坠楼以后，才出现在窗口，所以，基本可以排除，李嫂致使丁兰坠楼的可能性。” 反复翻看着照片，钟建明暂时没有发现问题，于是继续提问，“其他人呢？有没有发现疑点？” “周博易，应该也没有问题。从小到大，丁兰始终对他疼爱有加，母子感情非常好。对父亲周新元的出格行为，他也是异常厌恶。因此，他没有任何理由，去谋害自己的母亲。”沈海很快答道，“至于司机老陈，就更没有作案可能了。一周前，老陈父亲去世，他请假回家吊唁，直到昨天傍晚才返回，根本没有作案机会。另外，丁兰还有一位小儿子，名叫周博简，目前正在省城医学院就读，他是接到母亲的噩耗后才赶回了家。” “其他人呢？有没有新的发现？”钟建明又问。 “据查，近期到过周家别墅的，只有丰凯制药厂的两名副厂长，但他们只在客厅短暂停留过，根本没有机会接近丁兰的卧室，基本可以排除作案可能。”沈海客观回答道。 “如此说来，嫌疑最大的，仍是周新元和韦娜了。“钟建明若有所思地说。 “的确如此。“沈海附和道。 “可老薛刚刚给我送来了指纹鉴定报告，在氟西汀药瓶以及胶囊外衣上，只发现了丁兰和李嫂两个人的指纹，周新元和韦娜的指纹皆没有发现。”钟建明道出了一个事实。 “平日里，经常是李嫂侍候丁兰服药，提取到李嫂的指纹很正常。如果致幻药物不是李嫂放置的，那么，放置药物的人，一定刻意隐藏了自己的指纹。”沈海回应说。 “报告！“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了韩景辉的声音。 “周新元情况怎么样？”没等韩景辉跨进办公室，钟建明就急忙问。 “真想不到，周新元居然一口咬定，氟西汀胶囊里的lsd成分，是丁兰自己放置的！”思及这个结果，韩景辉仍抱有怀疑态度。 “丁兰自己放置？这……这怎么可能？！”闻言，沈海又急了。 “周新元的确是这么说的，并给出了充分的理由。”很快，韩景辉便将周新元的证词复述了一遍。 “情况查证了没有？”没有过多的情感倾向，钟建明始终依靠证据。 “已经查证了，属实。”迟疑了一下，韩景辉还是给出了答案。 “属实？！”不消说，这个结论，着实让钟建明意外。 8.第八章：两种致死药物 没有再多言，韩景辉立即取出了两张相同的就诊记录单，继而说道，“钟队，这两张就诊记录，正是庞立医生开具的，一份是诊所的备份，另一份，是刚刚从丁兰一件外套口袋中找到的，当初勘察现场时，却没有发现这份记录。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开具门诊记录的时间是上周四，据庞医生说，上周四是约定好的复诊时间，但无独有偶，这与韦娜出现在周家别墅的时间一致，同时，也是丁兰情绪发生异常之时。就诊记录上，清晰写有着丁兰的病情状况，并开具了致幻药物，与氟西汀胶囊中的成分一致。只是，庞医生否认开具过阿托品。” “你方才提到，周新元曾明确要求庞医生，不向丁兰开具致幻药物，此次他为何又破例？”此时，心细的钟建明发现了疑点。 “在诊所，我也提出了相同疑问。”韩景辉如实答道，“据庞立说，是丁兰百般恳求，让他重新开具致幻药物的。并且，通过复诊治疗，庞立发现丁兰的病情已经严重恶化，服用致幻剂，的确可以暂时缓解病情。” 结束了就诊记录的话题，韩景辉继续说，“更重要的一点，心理诊所门口的监控可以证明，庞立所言不假，丁兰是上周四的上午十点进入了诊所，一个小时以后才离开，除了庞立之外，诊所其他人员也都可以证明。” “丁兰曾偷服致幻剂的情况，查实了没有？”思索之后，钟建明又问。 “已经查实了。”韩景辉利落地说，“近几年来，为了发泄抑郁情绪，丁兰经常私自服用致幻药物。对此，周新元、周博易及李嫂，都曾阻拦过，但丁兰已经形成了严重的药物依赖，一时很难戒除。直到一年前，在一个雷雨天的晚上，恶劣的天气加上感官幻觉，让丁兰的情绪几度失控，最终导致其割腕自杀，若不是抢救及时，她性命就堪忧了。自此之后，丁兰才决心停药，心理诊所也不再向她提供药物。” 听过韩景辉的描述，钟建明没有急于表态，而是低垂下眼睛，不停用中指敲打着办公桌，从而发出了规律的“嗒！嗒！”声。 半响过后，钟建明方才开口，“从目前搜集到的证据来看，至少能够说明以下几点，第一，丁兰有过私自服用致幻药物的经历。第二，丁兰在出事前几天，去过庞医生心理诊所，并从诊所取得了致幻药物。第三，在丁兰坠楼之时，唯一的在场者李嫂，并没有对丁兰施加外力，坠楼完全是自发行为。” “钟队，依照您的分析，丁兰坠楼一案，就是她本人偷服致幻剂之后的一幕惨剧？完全与他人无关？”沈海忍不住接话说。 “别着急，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沉稳的钟建明继续分析道，“以上三点，的确可以组成一条很完整、很顺畅的线索，可就因为它太顺畅了，反容易令人生疑。” “您怀疑到什么了？”沈海忙问。 “阿托品。”钟建明很快说道。 “没错，我也始终想不通，如果丁兰真是自己偷服致幻药物，那么，她已经从心理诊所得到了，何必再多此一举，放置与致幻效用毫不相关的阿托品？总不至于，她想产生强烈的视觉幻象吧？况且，丁兰对医学药物毫无研究，对阿托品的副作用，她也未必懂得，那这一行为，又该如何解释？”此时，韩景辉也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案情又复杂了，lsd和阿托品的来源不同，无法确定，两种药物都是丁兰放置。然而，两个人分别将两种不同药物装入氟西汀胶囊中的可能性也很小。可如果，两种药物都不是丁兰放置的，那么胶囊中的致幻药物又是哪里来的？”紧接着，沈海也提出了新的疑问。 “沈海，你无意中分析出了案件的三种可能性。”此刻，钟建明又说，“第一种可能，为了缓解抑郁病情，丁兰分别买到lsd和阿托品，进行致幻体验，导致意外坠楼身亡。第二种可能，丁兰只在胶囊中添加了lsd，放置阿托品的另有其人，目的是想强化丁兰的致幻体验，增大意外发生的概率。第三种可能，两种药物的放置都与丁兰无关，完全是他人的谋害手段。” “钟队，下一步怎么办？”韩景辉不由请示。 “双管齐下，同步展开调查。”思考之后，钟建明又给出了明确的任务安排，“景辉，你负责调查阿托品的来源，进一步确认，丁兰是否亲自购买过阿托品。给你一个提示，可以重点调查事发几天前，周家别墅附近，以及周家别墅至心理诊所路段的各大药房，让药房人员仔细回忆一下，是否向丁兰出售过阿托品。” “是！”韩景辉答道。 “沈海，你以公安局刑警大队的名义，即刻联系卫生局，让他们协助调查一下庞医生心理诊所以及医生庞立。”钟建明又对沈海说。 “调查诊所？为什么？”接到这个任务后，沈海很是疑惑。 “事情很明显，如果放置致幻剂的另有其人，那么，证明丁兰购买过lsd的那张就诊记录，就一定有问题！别忽视一个细节，那份就诊记录，在初次现场勘察时并没有发现，为何当庞立出具就诊记录后，丁兰卧室里的记录就被发现了呢？这不是很可疑吗？”钟建明不急不缓地说。 “我明白了！您是怀疑，庞立出具的证据和证词，很可能都是假的！目的就是让我们确信，丁兰坠楼而死，完全是她自己误服致幻药物的结果！果真如此，庞立就是害死丁兰的帮凶！”沈海不禁说道。 “一切都是猜测，我们亟需证据。”钟建明很严肃地说，“记住，一定要暗查，不能打草惊蛇，尤其注意一下，心理诊所是否与周新元、韦娜有交集。” “懂了！谢钟队提醒！”对钟建明的缜密思维，沈海向来佩服。 9.第九章：情感淡漠的弟弟 周家别墅 还是那间豪华的卧室，只不过，卧室里不再有丁兰那忧郁且消瘦的身影，增添的，则是一副淡雅哀愁的遗像。复制网址访问 遗像对面，卧室中央，仍是一脸哀伤的周博易，那双空洞又苍白的眼睛，依旧在倾诉着对母亲的无限怀念。 “哥，很晚了，早点休息吧。”这时，一位学生模样的大男孩走了进来，好心劝说道。 “你先睡吧，不必管我。”不用回头，周博易就知道，是弟弟周博简。 “哥，妈妈已经走了很多天了，你总是茶不思饭不想，整日对着照片难过，若是妈妈知道了，她也不会安心的。”见周博易态度冷淡，周博简又说。 “安心？”听到这个词汇，周博易只感到好笑，“你难道以为，我若无其事的活下去，对妈妈的死不闻不问了，她就安心了吗？” “我知道，妈妈这辈子很苦，总是隐忍退让，到头来，不但没有好结果，反而落得这种意外，我心里也……” “博简！”听了这些话，周博易的情绪又变得激动起来，只见他猛的转过身，目光如炬地盯住了弟弟周博简，“妈妈是怎么死的，你还不清楚吗？！难道你也认为，她的死就是意外？！” “我都懂，这不是单纯的意外！”对哥哥的话，年轻的周博简立即反驳，“若不是爸爸的伤害，妈妈不会患上抑郁症，如果不是病症越来越重，妈妈不会偷偷服用致幻剂，如果没有致幻剂，妈妈也不会出意外……” “周博简，你给我听着！”不能忍受弟弟的说辞，周博易再次强调说，“妈妈出事，与她自己无关！是有人想害死她！你如果还是妈妈的儿子，还是我的弟弟，你就和我联手，我们共同揪出害死妈妈的凶手，为她复仇！” “哥！”面对情绪激动的周博易，周博简也无法保持平静了，“妈妈走了，你难过，我也难过的！可你不要总是胡乱联想！爸爸从前是做了错事，让妈妈很伤心，精神出现了状况，可自从妈妈走后，他也很自责，一下子老了好几岁。我相信，他已经后悔了！听我一句吧，妈妈只是太重感情，太在乎爸爸了，所以才发生了意外，你所谓的凶手，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哼！”冷笑了一声，周博易死死盯住弟弟，语气中却夹杂着一丝绝望，“真是妈妈的好儿子！枉她含辛茹苦把你抚养长大，换来的，居然是你对她死讯的无动于衷！” “哥——”终于，周博简无法忍受了，“我真的不明白了！对妈妈的意外，你为何总要臆想出一个凶手？！妈妈的精神状态，相信你比谁都清楚！一年前，若不是李嫂发现及时，妈妈已经被那该死的致幻剂害死了！这一次，不过是悲剧再次上演罢了！还有，说句不该说的话，从我记事起，妈妈就是一副忧郁哀伤的样子，后来她又恋上了致幻剂，发生这种意外，也是迟早的事！” 不难想象，周博简这番颇为“忤逆”的话，必定会让周博易勃然大怒。 可意外的是，周博简话一落音，周博易先是愣了愣，紧接着，他的双肩开始微微发抖，可脸庞上，却显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哥……对不起……”自知言语过分了，周博简急忙解释，“我不是……” “博简，不必解释，我懂你的意思。”此刻，周博易脸上的笑容愈加明显了，语气也变得温和起来，“妈妈走得突然，我一时接受不了，情绪有些偏激，还请你理解。” “哥……别这么说……是我的错……”不知怎的，哥哥的笑容，让周博简感觉有些怪异。 “别再自责了，”继续着温和的笑容，周博易开始安抚弟弟，“博简，你的话提醒了我，妈妈的意外，间接来自于爸爸的伤害，同时，也来自于她自身的原因，虽然她是不幸的，但不幸的结果也是早已注定的。如今她走了，爸爸知错了，我们应该学着忘记过去，开始新的生活。” “哥，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听过这些话，周博简才释然了，心里顿感欣慰，“见你总走不出妈妈的阴影，我心里也很难过。” 又是一笑，周博易亲切拍了拍弟弟的肩膀，“突然发现，你小子也长大了，放心吧，我会调整的。早点休息，明天不是要返校吗？” 博简听话点了点头，继而离开了。 一直目送着弟弟走出房间，周博易那副温和的面容，却渐渐扭曲了……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钟建明办公室 “这都怎么了？连续跑了好几天，是不是累了？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看到垂头丧气的韩景辉和沈海，钟建明故意询问道。 “钟队，经过这段时间的暗查，庞医生心理诊所以及庞立本人，都没有任何问题，与周新元和韦娜更没有任何牵扯，丁兰，不过是心理诊所一名普通的病人，仅此而已。”深吸了一口气，沈海汇报了调查结果。 “景辉，你那边什么结果？”钟建明又问。 “从周家别墅到心理诊所的途中，有一家玉康药店，店主叫赵申，他在辨认过丁兰的照片后，十分肯定地说，在上周四的中午时分，丁兰曾从药店里买走了少量的阿托品。据店主说，他之所以对丁兰有印象，是因为丁兰穿着十分华贵，气质却很忧郁，脸色苍白得厉害，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与衣着打扮反差很大。”尽管内心不愿接受，但韩景辉必须如实汇报调查结果，“随后，我们调取了玉康药店内部的监控录像，情况与店主所说相符。不难推断出，丁兰离开了心理诊所，在返回周家的途中，顺路购买了阿托品。” 过了许久，钟建明才开口，“目前种种迹象都表明，两种药品都是丁兰自己购买的，坠楼一事，完全是她服药之后的意外。” “钟队，尽管如此，可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事实果真如此吗？一切都是丁兰自己造成的？”案情发展到这一步，年轻却很老成的韩景辉，怎么都不愿接受这个现状。 “钟队？接下来怎么办？”沈海也着急地问。 10.第十章：被终结的案件 “接下来……”想到下一步的侦破工作，钟建明也没有太多把握，思忖良久，他还是果断开口了，“案件几乎可以定性了，但抱着对死者负责的态度，我们最后再试一试吧。 ” 说到这里，钟建明看了看韩景辉，继而说道，“景辉，你配合沈海，除了卫生局，再协调一下药监局，了解一下丰凯制药厂和玉康药店的情况，还是那句话，一定要暗查，千万不能声张，尤其注意一下，他们之间是否存在业务往来或是共同利益。” “我明白了，钟队，您是怀疑，我们所搜集到的证据，都是有人利用自己的关系网和利益链，事先布置好的假象？故意把我们引向歧途？”聪明的沈海立即会意。 “可能性不大，但我们不能有任何遗漏，毕竟，丁兰自主购买两种药物并偷偷服用的可能性太小了，即便她曾产生过药物依赖，但这也不符合正常的行为逻辑。”钟建明缜密分析道。 “我们立即着手调查！”韩景辉即刻保证说。 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 “鲁局，您找我有事吗？”稳步走进鲁局长的办公室，钟建明礼貌地问。 “老钟啊，最近见你带着景辉和沈海跑进跑出的，是不是还在忙着周厂长太太坠楼的案子？”鲁局长开门见山。 “是的，鲁局。”钟建明回答道。 “工作进展如何，有结果了吗？”鲁局长继而询问。 “从现有的证据来看，丁兰的死，应是本人偷服致幻药物后引发情绪失控，继而导致坠楼。”很快，钟建明便把前阶段的调查结果以及所有掌握的证据材料一一向鲁局长作了汇报。 “你们对丰凯制药厂、玉康药店以及庞医生心理诊所都进行了暗中调查，工作够细致的！”一边翻看着证据材料，鲁局长一边对刑警队的工作表示肯定。 “经调查我们发现，周新元、心理诊所庞立、玉康药店赵申的证词，以及丁兰卧室里那份就诊记录单，便构成了丁兰自己服药导致失控坠楼的完整证据链，心理诊所和药店提供的药品样本也已检验过了，与丁兰胶囊中的药物成分一致，如果没有足够的理由推翻这条证据链，案件的性质，就应该是丁兰意外坠楼。”钟建明客观地汇报说。 “我大体翻看了一下你们的调查结果，丰凯制药厂、玉康药店以及心理诊所都没有任何问题，彼此之间也没有利益牵连，现有证据表明，周新元、庞立以及赵申之间，也没有过直接交往。也就是说，这条证据链被伪造的可能性，几乎是不存在的，对吗？”仔细研究过案件材料后，经验丰富的鲁局长说道。 “的确如此。”钟建明没有反驳。 “老钟，我之所以过问这个案件，是因为市政府反馈了一个情况，丰凯制药厂即将建立分厂，就在下个月动工。”终于，鲁局长道出了实情，“老钟，你应该清楚，丰凯制药厂隶属于周氏制药集团，而周氏集团，是我市最大的龙头制药企业，更是纳税大户，分厂的建立，是周氏集团发展规划的重要部分，也是我市今年重要的投资项目，还有一点，周氏制药集团的董事长，正是周新元厂长的堂兄，周新民。而我们对丁兰坠楼案件的调查，多少会给丰凯制药厂、给周氏家族带来一定困扰，所以……” “鲁局长，您这是……”一听鲁局长的话，向来沉稳的钟建明也不禁有些急了。 “别着急，我没有干涉你办案的意思。”自然清楚钟建明想说什么，鲁局长好意阻止了，“把你叫过来，就是想听听你对案件的真实想法。” “鲁局长，凭多年的办案经验，我直觉认为，丁兰坠楼，不会这么简单。可除了周博易的一面之词，现有的证据和证词，全都支持丁兰是意外身亡，一时找不到质疑的突破口。”钟建明如实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老钟，我也向你透个底。”至此，鲁局长的语气很坦诚，“不论全市经济如何发展规划，我都不可能让你纵容凶手。可目前的实际问题是，这个案件，究竟存不存在一个凶手？你告诉我实话，能够证实丁兰是他杀的把握性有多少？或者，在当前的调查瓶颈期，你还有没有下步工作的明确思路？还有没有清晰的调查方向？” “我……暂时没有。”知晓鲁局长也承受了不少压力，想想案情现状，钟建明也只能给出无奈的答案。 轻叹了一口气，鲁局长只得说道，“如果是这样，我没有足够的理由，去和市政府协调。” “鲁局长，您放心，案件会尽快得到处理的。”闻言，钟建明立即表态。 默默点了点头，鲁局长没有再说什么。 见状，钟建明只能收起心中所有的疑惑，带着唯一的案件结果，走出了办公室。 “钟队！鲁局有指示吗？” “是啊！鲁局怎么说？有没有下步工作安排？！” 然而，钟建明一走出房门，早已等待多时的韩景辉和沈海便立即围了上来，焦急询问道。 无言地看着自己最得力的两位队员，钟建明的思维却只能趋向理性，“景辉，写结案报告吧，丁兰服用致幻剂导致情绪失控而坠楼身亡。” “什……什么……”眼睛猛得睁大，韩景辉怎么都不愿相信自己的耳朵，“钟队，您的意思，是要结案？这怎么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所有掌握的证据，都支持这一结论，且我们又没有能力推翻，难不成，非要制造出一个凶手来吗？”钟建明反问。 “钟队……案子还是有疑点……我直觉认为……” “你直觉？！直觉能破案吗？以为自己真是神探了？！”原本就心情沮丧，听了沈海的话，钟建明更是没好气儿。 “钟队！好好一个人就这么没了！案子又存在很多疑点，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知道队长心情不好，但沈海还是据理力争。 “不要多说了！服从命令！”不愿沈海多讲，钟建明只能强行阻止。 11.第十一章：落寞悲伤的儿子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办公室 经过多日的忙碌，丁兰案一旦结案，工作突然清闲了不少，可坐在办公室的韩景辉，却怎么都不能摆脱，丁兰案带给他无限的疑惑和谜团。 （ . ） “韩警官！” 就在这时，韩景辉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沉郁阴冷的声音。抬头看去，站在他面前的，是面色黑灰的周博易。 “周先生，你好。”韩景辉本能起身。 “钟队长在吗？”没有太多礼节，周博易径直询问。 “钟队长不在，周先生有什么事吗？”韩景辉回答。 “韩警官难道不清楚吗？”周博易语气更差了。 “周先生，你母亲丁兰的案子，我们已经详细调查过了，结论属实，还请你……” “韩警官很聪明嘛！知道我来此的目的！”周博易愤恨地说，“你们自称经过‘详细调查’，结论却是我妈妈自己服药，自己跳楼，不觉得可笑吗？！这么敷衍了事，你们还配当警察吗？！” “周博易！你说话注意点好不好？！谁敷衍了事？！谁不配当警察？！”听了这话，一旁的沈海首先火了。 “哼！”又是一声冷笑，周博易的内心，几乎成了一团寒冰，“你们这些人，只知道交差完事！我就不信，等有一天，你们的至亲也遭遇了这种不幸，还会如此敷衍吗？！” “周博易！你……” “沈海！” 见沈海几欲发怒，韩景辉急忙拦阻，而后对周博易说道，“周先生，你的心情，我们都十分理解，但同时，也请你尊重我们的工作和付出，对丁兰女士案件的调查，我们始终是尽心尽力，绝不是应付。” “尽心尽力？哈！”又是一声讽刺，周博易的怒火仍然没有平息，“我妈妈的药里被人放了致幻剂，导致她坠楼惨死！这分明就是有人下黑手！你们找不出真凶也就罢了，竟然还把脏水泼到我母亲的头上！最后，居然还说自己‘尽心尽力’？！当初，妈妈惨死，我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你们身上！真没想到，竟是这种结果！” “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韩景辉的冷静，与暴躁的周博易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我们破案需要证据，很遗憾，始终没有证据证明，你母亲死于他杀。” “够了！”早已无法忍受的周博易，整个人就像疯了一样，一个箭步冲到韩景辉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恶狠狠地说，“证据！证据！证据就可以埋没事实吗？！如果我现在就杀了你！想要制裁我，是不是也需要证据？！” “周博易！把手放开！”见此情形，冲动的沈海也快步上前，试图掰开周博易的手臂。 “都给我住手！”就在这时，返回的钟建明急忙呵斥到。 终于，在众人的协助下，周博易才极不甘心地松了手。 此刻，望着怒火冲天的周博易，韩景辉的目光，也异常冰冷。 定定地看着两个起冲突的年轻人，钟建明既没有询问谁，更没有责怪谁，因为，当他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就早已猜到了事情的起因。 不多时，待自己呼吸平稳后，钟建明即刻对沈海说道，“去把丁兰案件的卷宗拿来。” “钟队！和这种人啰嗦什么……” “让你去把丁兰案件的卷宗拿来！”钟建明声音很有力，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无奈之下，气愤地用目光看了看周博易，沈海只得利落地取出了刚刚存档的卷宗，继而递给了钟建明。 紧接着，钟建明便把卷宗转交给了周博易，并温和地说，“周先生，我们是否认真调查过你母亲的案件，你看过这些卷宗就明白了。你刚才的话，我隐约听到了，现在也可以回答你，如果你真的杀死了韩警官，想要制裁你，同样需要证据。如果我们和你一样，凭借着情感倾向去办案，那么，会有很多人，结局比你母亲悲惨。” 此时此刻，颤抖地翻看着卷宗，又听着钟建明这番话，周博易的情绪，也有了稍稍的缓和，眼中的泪水，不禁夺眶而出。 观察到这种变化，钟建明继续劝解，“周先生，说句题外话，你母亲的死，不是个人行为，与你父亲密不可分。可以说，你父亲是道德层面的杀人凶手。不过很抱歉，像你父亲这样的凶手，我们没有权利去制裁。” 久久地沉静…… 周博易怔怔看着钟建明，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仍旧什么都没有说。 最终，他小心地将卷宗整理好，就像呵护着一件无比珍贵的东西。 带着无比落寞，又无比复杂的心绪，黯然离开了刑警队。 远远地，看着周博易哀伤的背影，钟建明的内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伴随着一丝痛感，如何都挥之不去…… 七年后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已经是2015年。 七年里，峪江市的一切都发生着变化，自然也包括公安局以及刑警大队。 在这期间，鲁局长退休了，接任峪江市公安局局长的，是原省公安厅刑事侦查处二处处长，刘跃。 此外，原刑警大队大队长钟建明，也已升任市公安局副局长，但仍然主管刑侦。原刑警大队的两位骨干队员，韩景辉和沈海，则分别通过了组织部门的人事考核，先后担任了刑警大队的正副队长。同时，刑警大队又充实更多优秀的队员，一如当年的两位队长。 最让大家欣慰的是，在刑警大队的重点栽培下，在薛立言的认真指导下，加之自身的天赋，最初那个年轻灵动的化工厂技术员方琳，在不间断的理论钻研、外出培训及一次次案发现场实践中，已然蜕变成了一位优秀的技侦人员，更是薛立言的得力助手。在一老一少工作搭档的默契配合下，诸多疑难案件的蛛丝马迹，都被他们逐一捉住，最终让案件彻底告破。因此，尽管技术科早已充实了小李、小马等年轻的警校毕业生，但技侦工作早已离不开方琳。就这样，方琳的两年借调期，先是在鲁局长的协调下，又延长了两年。结果两年期限过后，新局长刘跃索性求助省厅从中协调，再次延长了借调期限，在一次次的延长中，一直过了七年，方琳依然忙碌在技术科。期间，市化工厂因为要研发新的化工产品，对方琳的返岗问题，曾无数次交涉甚至“抗议”，但始终毫无结果。不但她本人早已认定了技术科的岗位，刑警大队每位队员也早就把这位工作出色，参与侦破无数案件的女子，看做一名真正的刑侦战士，是刑警大队不可或缺的技侦人才。 看得出，七年之间，刑警大队始终在充实提高，案件侦破水平不断提升，峪江刑警大队也逐渐蜕变成为一支令人艳羡的队伍。 12.第十二章：拉开谋杀的序幕 自然，当年看似简单的丁兰坠楼案件，也在悄无声息的时间流逝中，逐渐被人淡忘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除了早已与周家断绝关系，愤而离开峪江，独自前往南方发展的周博易，除了时常会望着丁兰遗像叹气的李嫂，丁兰凄惨的坠楼事件，几乎再没有了任何涟漪。 需要一提的是，在丁兰死后的第二年，周新元就正式迎娶了韦娜，成为了第二任周太太。毋庸置疑，婚礼上没有周博易的身影，只有面色僵硬的周博简和李嫂在勉强应付。 可是，谁也不会想到，一件突如其来的死亡案件，就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沼泽一样，不断牵出一个个匪夷所思的诡异事件，让一直顺风顺水的公安局刑警大队，逐渐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之中。同时，令人遗忘已久的丁兰案，也像一条灵活的毒蛇一样，不停穿梭于诡异之间，几乎让刑警大队殚精竭虑…… 2015年3月14日 一个早春的清晨，天刚蒙蒙亮，凉意涌动在春意里，混合着朦胧的空气，酿出了一丝清新的气息。 平日里热闹的环湖公园，此刻还异常安静，只有少数晨练的人，奔跑在弯曲的环湖路上，不停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和律动的脚步声，配合着清晨的朝露，画面很是和谐。 这时，一位偏瘦的老者，一袭运动装扮，也出现在了晨跑的队伍中。虽是六十多的年纪，但老者面色红润，气色上佳，矫健的步子，如同刚过五十的中年人。 不多时，在规律的奔跑中，老者依稀看到，在不远处的路边上，似乎站着一个人。起初他并没有在意，毕竟晨跑之人诸多，不仅是他一个人。 可等他跑近才发现，这个站在路旁的人，目光居然一直看向自己，且表情怪异。 不知为什么，看到这样一幅表情，老者顿感浑身不自在，匆匆瞥了一眼后，便急忙向前跑去。 “李老师！“ 猛地，路旁之人突然开了口，语调很是轻松。 此刻，听到那人的称呼，老者心理上才稍稍有所放松，并下意识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那人，可是，仔细观察之后，老者仍觉此人十分陌生，无法在记忆中搜寻到此人确切的身份。 “李老师，您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峪江中学的毕业生！读书时，数学课是您教的！“见老者的表情，此人继续笑着说。 “抱歉……“微微上扶了一下眼镜框，老者掩饰着略带尴尬的表情，”我教过的学生太多，一时想不起了，请问，你是峪江中学哪一届的？“ 还是微笑着，此人很有礼貌地说，“李老师，我给您看一样东西，您很快就想起我是谁了。” 说着，此人隐藏在身后的右手开始松动，似乎要取出一件东西。 “哦……好……“谦逊地点点头，老者用一种略带期待的眼神，看着此人松动的右手。 突然间！ 此人的右手，居然从身后取出了一尖利的石块，猛地向老者的太阳穴砸去！！ “啊……“ 结果，还未来得及反应，可怜的老者，已然被这个自称是自己学生的人，重重击倒在路边。 紧接着，行凶者又用力一推，老者的身体，便迅速滚落到了环湖路一侧的斜坡下，继而蜷缩在了一个土坑里，不再动弹了。 环顾了四周，确定无人后，行凶者便快速扔掉石块，继而疾步靠近了老者的身体，发觉老者已经死了，此人不禁轻轻吁了一口气，并取出了随身携带的东西，均匀撒在了老者尸体上。 之后，欣赏了一遍自己制作出的死亡场景，此人嘴角露出了一丝冷冽的笑，“终于开始了……” 环湖路案发现场 “韩队，死者身份很特殊，是市教育局已经退休的副局长，李彬。”确定了死者身份后，队员谢俊南迅速向队长韩景辉报告说。 “是李局长？！”闻言，对死者有过几面之缘的韩景辉，甚是惊讶。 “在尸体附近发现了这带血的石块，极有可能是凶器。”说话间，谢俊南向韩景辉展示了证物袋里的石块。 看看血腥的尖利石块，再看看李彬那具蜷缩的尸体，韩景辉的心中，不禁泛起了浓重的疑惑，有谁会对这位已离开工作岗位的老局长下狠手呢？ 想到这里，韩景辉又问，“尸体是谁发现的？” “一位在环湖路晨跑的年轻人发现的。”谢俊南说，“据他说，是在路边休息时，隐约看到斜坡下的土坑里有一团白乎乎的东西，出于好奇，他便凑上前去看个究竟，才发现是一具尸体，当即就报了案。” “现场还有什么发现？”韩景辉又问。 “脚印比较凌乱，因为尸体被发现时，环湖公园的人数开始增多，有不少好事者在斜坡上围观，现场遭到一定程度的破坏。”谢俊南如实回答。 观察了一下四周后，韩景辉便快步走到忙碌的薛立言身边，“老薛，什么情况？” “死亡时间为一个小时以前，即今天早上五点三十分至六点之间，死亡原因，头部太阳穴被硬物击中，导致颅骨骨板断裂而引发了死亡。除此之外，身上没有发现其他外伤。可以说，是一击致命。看得出，凶手是一个行事狠戾，又干净利落的人。另外，死者是运动装扮，身体上，还留有少量未挥发的汗液，从这一点上判断，死者应是在从事晨练活动过程中被害的。”薛立言很认真地说。 听了薛立言的话，韩景辉也开始仔细审视李彬的尸体，猛的，尸体上一层薄薄的绿色物质，引起了他的注意，便开口询问道，“老薛，尸体上覆盖的是什么东西？” 13.第十三章：覆盖尸体的松针 “我刚要说这个细节，这些东西很蹊跷。. ”手举证物袋，薛立言指着袋中的东西对韩景辉说，“从外观来看，这应该是松针，可案发现场周围根本就没有松树。” “松针？”看着薛立言手中的绿色针状物，韩景辉的眉头立即皱紧了，“既然附近没有松树，尸体上怎么会有松针？并且，松针铺散均匀，像是有人故意洒落的。”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薛立言接着说，“如果案发现场没有松树，那么，松针的出现，就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出于某种原因，死者李彬身上携带着松针，在其被害的那一刻，松针从李彬衣物中散出，抛洒在尸体上。第二种，李彬被害后，有人向尸体上洒落了松针。” 说到这里，薛立言指了指松针洒落的位置，进一步分析说，“但如果是第一种情况，松针的散落应该是无序的，杂乱的，且死者身上一定还残留着部分松针。可是韩队，正如你所言，松针的洒落十分均匀有序，几乎覆盖了整具尸体，并且我也仔细检查过了，死者身上，根本没有松针。所以，松针应是另一个人洒落的，这个人，应该就是凶手！” “凶手在杀人后，还在尸体上洒落了松针，这行为太怪异了。”说话间，韩景辉又皱起了眉头，“会不会……松针上携带着某种有毒物质，可以帮助其处理尸体？” “这一点，需要把松针带回技术科，进一步检验后才能有确切结论。”薛立言谨慎地说。 “韩队！”这时，年轻女队员贾佳又快步跑了过来，喘着粗气说道，“环湖路边发现少量血迹，并且，斜坡上有明显的滑动痕迹，初步判断，凶手是在路边行凶的，待对方受伤倒地后，继而把他推下了斜坡，尸体借着惯性的力量才跌进这个土坑。只可惜，由于行人的围观，行凶地点的脚印已经非常杂乱了，提取很困难。” “方琳对脚印研究很擅长，可惜她随沈队……” “报告！” 就在韩景辉想到了方琳之后，随着一声清脆的报告声，一脸疲惫的方琳，已然出现在韩景辉面前，且眼中布满血丝，显然是彻夜未眠的结果。 “你不是跟着沈队负责城东区的连续抢劫案吗？怎么跑到这里了？”见到方琳，韩景辉有些意外。 “案子已经结了，今天凌晨，凶犯在出租屋抓了个正着，我整理了后续材料后，便听小马说，环湖路上发生了命案，就急忙赶过来了！”方琳干脆回答道。 “一夜没睡吧？赶紧回去休息！案发现场的情况，老薛会向你传达的。”尽管案件性质特殊，但韩景辉还是不忍心让方琳一个女同志白天黑夜连轴转。 “韩队，让她留下吧，不然她可跟你急！”见此情形，一旁的薛立言不由劝道。 “还是薛科长了解我！韩队，需要我做什么，赶紧安排吧！”感激看了一眼薛立言，方琳用清脆的声音请示道。 “现场遭到一定程度破坏，脚印杂乱无章，但脚印分析对案件破获很重要，你即刻配合贾佳，尽量在现场提取到有效的足迹。另外，尸体上发现了松针，现场勘查结束后，你迅速对松针进行细致的检验，确定其表面上有无毒性附作物，这可是你的强项！”见方琳坚持，韩景辉只得吩咐道。 “明白！”方琳立即答道。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会议室 突然而至的命案，让会议室的人都很沉默。 “咔！” 随着一声急促的开门声，神色匆匆的副队长沈海快步迈进了，随之进入的，是一脸稚气的年轻队员朱磊。 “韩队，我听说，死者是原教育局副局长，是吗？”还未坐定，沈海急忙问道。很显然，几年过去了，虽然经过诸多磨砺，职位也升至副队长，但沈海风风火火的行事作风，却始终未见改变。 “是，”韩景辉一脸沉重地说，“死者身份特殊，我们必须尽快破案。” 默然点点头，沈海快速入座了。 “各位，人都到齐了，关于原教育局副局长李彬被害一案，我们先开一个碰头会，首先，让谢俊南介绍一下现场勘查情况。”没有冗余的开场白，韩景辉直入主题。 “经查，死者李彬，是在今天早上五点三十分至六点之间在环湖公路被杀害……”很快，谢俊南开始详细复述案发现场情况，“李彬被害地点位于环湖路的东段，位置非常偏僻，周边没有监控。并且，案发时间非常早，路段上行人稀少，所以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事件的目击者。从上述情况看，不论是作案时间、还是作案地点，应该都是凶手精心选择的，李彬被杀，初步定性是一起恶性蓄意谋杀案。” “老薛，你有没有新的发现？”韩景辉继而转向薛立言。 “已经确定，死者太阳穴上的击伤，是唯一的致命伤。另外，经过比对，案发现场的石块以及环湖路边遗留的血迹，与死者李彬的完全一致。结合斜坡上的滑动痕迹，初步断定，凶手先是用石块将受害者击倒，继而扔掉石块，再把尸体推下了斜坡。不过，石块上没有发现任何指纹，凶手一定是事先有所准备。”薛立言详细汇报说。 “贾佳，现场痕迹勘察结果如何？”韩景辉又问。 “虽然现场足迹凌乱，但经过对受害人、报案人以及围观人群的足迹逐一比对后，我们还是发现了一种可疑足迹。”说着，贾佳便利落地将现场拍摄的足迹照片投射到了会议室屏幕上，“大家请看，在环湖路一旁、斜坡的一株小树后、以及尸体附近，都发现了这类模糊不清的脚印。不过很可惜，脚印只有轮廓，没有底纹，初步判断，此人应是穿了鞋套。但由于案发现场周边的土质十分疏松，加之春天风大，脚印早已零散，只能描出大概轮廓，因此很难从脚印推断出凶手基本的身型。” “如此说来，脚印的线索基本上断了？”闻言，沈海首先接话了。 14.第十四章：复原死亡轨迹 “不，虽然脚印无法完整提取，但脚印的位置和分布，却隐藏着诸多信息。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此时，干练的方琳接话了。 “什么信息？”韩景辉急忙问。 “首先，我们看一下这个脚印的分布。”说话间，方琳已经走到了屏幕一侧，开始了细致的讲述，“贾佳方才已经提到，脚印主要分布在三个区域，环湖路旁、斜坡小树后、尸体旁边。既然确定了环湖路旁是第一作案现场，那么，出现不明脚印，是理所当然的。可问题是，为何斜坡小树后也会出现脚印，且密度很大？唯一的解释，凶手曾借助那颗小树隐藏自己，直至目标出现，凶手才离开小树，来到了路边。再进一步推断，不难得出结论，凶手早就知道，受害者会从那条环湖路通过。” “有道理，这也和蓄意谋杀的案件性质相符合，接着说下去。”韩景辉又吩咐道。 “脚印最后一个分布点，便是尸体旁边。”方琳继续发表自己的看法，这一点，也很奇怪。 “方琳说得没错，”这时，谢俊南忍不住接话了，“从尸体的位置以及周边痕迹来看，受害者是从斜坡处滑落后，自动跌入土坑的，无需再通过外力移动。也就是说，凶手把受害者击倒推下后，就已经达到目的了，为何还要再次靠近尸体？” “这很容易解释。”此刻，沈海发言了，“凶手想确认被害者是否死亡。试想，如果被害者事后醒来，凶手就彻底暴露了。” “沈队所说的，应是原因之一，另外，凶手应该还想做一件事情。”方琳说。 “你所指的，是尸体上覆盖的松针吗？”韩景辉忽然想到了这一点。 “没错。”方琳点头说道。 “松针上是否有附着物？”韩景辉又问。 “经检验，这就是普通的松针，既没有毒性附着物，也没有被任何液体浸泡过，唯一的特征，是松针略有些枯萎，说明不是新近从松树上散落的。”方琳回答。 “普通的松针？这就怪了，凶手为何大费周章地将普通松针洒落在尸体上？难道有什么象征意义？”这时，朱磊也好奇地发言了。 “我认为朱磊的话有道理，松针的诡异，我们此前还没有完全了解。”方琳很认真地说。 “听你的意思，这些松针还有更为怪异之处？”沈海反问。 没有直接回答，方琳利落地替换了投影仪上的照片，很快，两种不同类别的松针图片，出现在了大家眼前。 很快，首先指着左侧的松针，方琳开始解释，“这类松针，是油松的松针，针叶两针一束，暗绿色，较粗硬，长度在十至十五厘米之间，主要分布在华北、西北一带。大家一定看出来了，广泛遍布于我们峪江市的松树，就是这种油松。” 稍稍停顿之后，方琳接着指向了右侧图片，道出了一个令人吃惊的事实，“可是——我们在案发现场所发现的，并不是油松松针，而是这一种，红松松针！红松针叶五针一束，深绿色，长度在六至十二厘米之间，这与案发现场的松针特征完全一致！可问题是，我通过查阅资料发现，红松只分布于我国的东北地区，峪江地处华北，也就是说，不但案发现场周边没有红松，整个环湖公园，乃至整个峪江市和周边县市，都不可能出现红松！那么，这些突然出现的红松松针，就显得愈加怪异了！” “生长在东北的红松松针居然出现在了案发现场？凶手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暗示李彬的死和红松有关？” “一定是有所暗示！不然的话，凶手为何千里迢迢地把红松松针带回峪江，继而留在案发现场？” …… 不消说，方琳此话一出，整个会议室都快炸过了，众人都在纷纷议论这些怪异的植物。 “大家静一静！”高声喊话后，韩景辉再一次询问，“方琳，你能确定，尸体上覆盖的松针，产地不可能是峪江？” “基本确定。”方琳如实回答说，“之所以会检验松针的品种，是因为我外出参加全国技侦人员培训的时候，曾在培训地点见过这种红松。所以，当我看到案发现场的松针时，当即就觉得有些眼熟。果然，经过比对后发现，被害者身上的松针，就来自于红松。” 听到方琳的答案，又看了一眼两张风格迥异的松针图片，韩景辉再次皱紧了眉头。 “最后一点，被害者李彬留下的足迹，也透露出了一个信息。”正当韩景辉认真思索之时，方琳又开口了，同时，一张新的图片又显示在了屏幕上，“大家再请看，这是根据李彬生前的足迹，粗略模拟出的示意图。从图上可以看出，距离出事地点较远时，李彬的步长比较大，实地测量为110厘米左右，这符合成年男人在规律奔跑之时的步长。而当李彬逐渐靠近出事地点时，其步长逐渐减弱了下来，从110厘米减至80厘米，继而到了60厘米，最终，脚印也停在了他被袭击的地点，与凶手的脚印位置非常近。” “我明白了。”方琳说到这里，韩景辉很快就参透了这张模拟图，“李彬的步伐发生过变化，这就说明，他不是在奔跑之时遭受了突然袭击。很可能，他提前注意到了凶手，所以才会不自主地放慢脚步，而他居然走到了凶手面前，这或许说明……” “说明李彬和凶手认识！”听到这里，心急的沈海又插言了。 “没错。”赞同点了点头，韩景辉开始总结，“结合目前掌握的情况，我们可以大致推演出李彬被害的经过。3月14日清晨五点三十分左右，李彬正在环湖路上晨跑，不多时，他看到前方路段上，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于是他本能地放慢脚步，来到此人面前。谁料，此人趁李彬不备，突然举起石块，砸向李彬的太阳穴，李彬随即倒地。紧接着，此人用力将李彬推下斜坡，其身体顺势滚入斜坡下的土坑中。继而，此人又走到李彬旁边，确认死亡后，在其尸体上均匀洒落了红松松针后，旋即离开了案发现场。” “韩队，你的推论很完整，这应该就案发的全过程。”这时，沈海又说话了，“唯一不能解释的，就是那些红松松针。” 15.第十五章：夜幕下的阴谋 “逻辑上分析，红松松针，应该代表着凶手的某种心理倾向，但我们一时还不能参透。 但至少可以确定，凶手应是与李彬相识，且与之有过较大矛盾冲突的人，若非如此，此人也不会下此狠手。还有一点，此人具有一定反侦察经验。既然如此，我们只能先采用常规的办法，从摸排开始。结合这些特点，在李彬生前的社会关系圈中，迅速锁定出嫌疑人的范围。”说到这里，韩景辉转向了沈海，“沈队，这件任务，交给你和朱磊吧。多带些人手，从明天开始，对李彬及相关人群展开深入调查。” “没问题！”沈海痛快回答道。 “俊南，贾佳，”韩景辉接着安排任务，“你们继续在案发现场周边，乃至整个环湖公园进行走访，寻找案件的目击者，或是案发前后在公园内出现的可疑人员，不要漏过一丝细节。” “是！”二人同时应声道。 “另外……”迟疑了一下，韩景辉还是转向了技术科的队员，“老薛，方琳，为了保险起见，尸体上覆盖的松针，还是再送到相关研究机构，让专业人员再鉴定一下其品种。毕竟，方琳只是通过目测和比对的方式进行鉴定的，其准确性有待商榷。根据我的直觉，松针应该是破获案件的关键，如果把它的品种弄错了，很可能影响到侦破方向。” “明白，我们尽快把它送检。”薛立言很快回应道。 又到了漆黑的深夜。 就在公安局刑警大队正在为李彬被害案忙碌奔波之时，一方亮着微弱光亮的电脑屏幕前，一双锐利阴沉的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屏幕，而此时的屏幕上，一位名叫“复仇者”的人，刚刚输入了一句话：有人想退出研究小组。 看到这句话，此人一惊，随即，便使用“行刑人”这个名字，做出了回复：是谁？确定要退出吗？ 紧接着，“复仇者”回答：是“一号”，他原本就是个见利忘义的人，并且目光短浅，胆小怕事，退出小组，应该是早晚的事。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行刑人”顿感十分棘手，立即又输入了一段文字：绝不能让他这么做！他知道太多研究小组的秘密，一旦脱离，我们的计划会非常危险！你的复仇，也会化为乌有！ 很快，“复仇者”回音了：那怎么办？以我的身份，不可能强力阻止他。 这时，“行刑人”又问：研究进行得怎么样了？“一号”还有用吗？ “复仇者”接着回答：“一号”的搜集综合工作基本上结束了，接下来，就看“二号”和“三号”的分段研究成果了。 这个答案，让“行刑人”松了一口气：很好。既然“一号”的使命即将完成，他即使要放弃，也不会影响我们的计划了。 “可你不是担心他退出后会泄露研究小组的信息吗？”“复仇者”又询问。 “当然不能让他泄露！”“行刑人”的语气很强硬，“尽量拖住他，实在不行，就再给他一大笔钱。总之，保证他完成工作！等到他没有利用价值了，让“零号”最后挽留一次，如果他坚持退出，就必须尽快解决掉他！” 紧接着，“复仇者”的话语再现屏幕，且语气也变得有些紧张，“你……真的打算杀人？！” 谁知，“行刑人”的态度却很是坚定，“如果“一号”不死，万一计划毁在他手里，你我的目的都无法达成，你甘心吗？！” 又是良久，“复仇者”终究松口了，“好吧！所有阻碍我复仇的人，都该死！” “那件事怎么样了？没有出纰漏吧？”临了，“行刑人”又叮嘱道。 “放心，你提供的时间很准确，我的人也可靠，不会有问题。”“复仇者”很快说道。 “那就好，祝愿第一步顺利吧！”“行刑人”意味深长地说。 刑警大队韩景辉办公室 “韩景辉！可别说我这个副手不配合你！这两天调查李彬的社会关系网，我和朱磊他们，都快跑断腿了！”每每单独面对韩景辉，沈海从不把他看做“领导”，语气很随意。不过也看得出，为了侦破李彬案，沈海真是体力透支了，满脸都透着疲惫。 “我什么时候说你不配合我了？！自己发牢骚没关系，可别扯上我！”同样，面对这个多年老搭档，韩景辉也摆不出“架子”。 “老韩，你知道吗？搞过这么多次排查，我就没见过李彬这么干净的社会圈！”又“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水，沈海正式开启了“抱怨”模式，“经查，李彬是当年峪江市最后一批下乡知青，返城后，进入峪江中学，主要教授初中一二年级的数学课，由于教学成绩优秀，多次被评为的‘优秀教育工作者’，在1998年被评为‘一级教师’，其本人也拥有极高的数学天分，任教期间，连续被省教育厅选中，负责组织策划全省的数学竞赛。正是由于工作成绩突出，李彬于2000年调入峪江市教育局，直到去年退休。” “李彬为人怎么样？”韩景辉问。 “据峪江中学和市教育局的同事们反映，李彬为人小心谨慎、老成稳重，工作认真负责，对荣誉却不争不抢，总之，行事非常低调，几乎没有与人发生过矛盾争执，结仇就更不可能了。”沈海介绍说。 16.第十六章：荒诞的报案者 “即便他为人低调，但他获得的荣誉职位也不少，难免有人心生嫉妒，这不是不可能。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韩景辉猜测到。 “这些我早都了解过了。”对韩景辉的质疑，沈海早有准备，“教学期间，不论有什么荣誉称号，李彬从来都是排在同资历教师的最后，遇到加班加点，李彬也是一马当先，一句话，老好人一个，根本不可能得罪人。”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沈海继续说道，“被调至教育局后，李彬仍延续了行事谨慎的作风，从未与领导、同事有过冲突。据不少教育局的同志说，按照他的能力，早就可以提拔了，可因为他是从中学调入，岗位编制受到影响，工作多年了还是科长，直到退休前夕，才被破格提拔为副局长。所以，李彬根本不存在任何岗位竞争、级别提拔等问题。” “这么说，通过李彬的社会关系圈，没有发现重大线索？”听了沈海的话，韩景辉不免有些失落。 “还重大线索？！你没听出来吗？！连微小线索都没有！”沈海没好气儿地说，“唯一能称得上线索的，是李彬的妻子曾回忆说，他在教书期间，曾把一位成绩优秀但沉迷网络游戏的学生，叫回家中狠狠训斥了一顿。也唯独是这件事情，可能让李彬得罪这位学生。” “再小的线索也不要漏掉，这位学生现在什么地方？你核实了没有？”韩景辉非常细致地询问。 “核实了，在国外读博士，出息着那！”沈海很快给出了答案。 “这……”一时间，韩景辉也无话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韩景辉办公桌上那份关于案发现场松针的鉴定报告，吸引了沈海的主意，让他打破了沉默，“老韩，松针鉴定有结果了？” “与方琳比对的结果一致，李彬尸体上覆盖的松针，就是红松松针。这种红松，只生长在我国东北地区，峪江市根本没有。”韩景辉给出了肯定结果。 “这就怪了……”反复研究着这份鉴定报告，沈海的心中，不禁疑窦丛生，“红松松针？尸体上覆盖着红松松针？这凶手……究竟是怎么个意思？” “我也想不通。”紧皱着双眉，韩景辉满面忧郁，“隐喻？暗示？还是另有所指？” “俊南和贾佳是不是也一无所获？回队的时候，我看见他们俩了，也是无精打采的。”沈海又问。 默默点点头，韩景辉没有否认，“他们一队人，在案发现场周边走访了好几天，甚至环湖公园周边的住户都逐一询问过了，毫无收获。” “这可难办了，没有目击者，没有嫌疑对象，摸排也没有任何收获，仅凭一块石头、一堆松针外加几个不能提取的模糊脚印，想要破获李彬被害案，可真是难了！”沈海的语言向来直接。 然而，此刻的韩景辉，却较沈海少了一丝急躁，不知为什么，想着沈海方才的话，他竟然渐渐陷入了沉思…… “老韩！老韩！”此刻，看到韩景辉目光有些散乱，沈海不由提醒道。 “怎么了？”突然被沈海打断思绪，韩景辉猛的恢复过来。 “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沈海有些打趣地问。 “我是在想，你方才所说的一句话。你说‘搞过这么多次排查，就没见过李彬这么干净的社会圈。’”韩景辉如实告知。 “没错，这是我一种强烈的感觉。”沈海连忙说。 “干净的社会圈……干净……”反复琢磨着沈海的话，韩景辉的思绪，又一次游动起来，“从李彬的年龄以及履历来看，他应该是一个有经历的人，这样的人，社会圈子应该更加丰富才对，因何，会如此干净呢？” “或许……与他的自身性格有关？”沈海猜测性地说。 “不……我觉得没这么简单。”韩景辉径直说道。 “可是……” “报……报告！” 就在两位队长进行案情推断之时，门外忽然响起了年轻队员朱磊的声音。 “进来！”韩景辉随即应声。 “韩……韩队……沈队也在……” 谁料，慌忙冲入办公室的朱磊，居然没有一句完整的话。 “有话好好说！别总是大惊小怪的！”狠狠瞪了一眼朱磊，沈海更没好气儿了。 “有……有人报案了……”在沈海的“威慑”下，朱磊语言总算顺畅了，但情绪还是没有缓和。 听了这话，沈海简直要崩溃了，“我说朱磊，做刑警这么长时间了，没见过报案的？！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不……不是……”结果，沈海越是急躁，朱磊就越是说不清楚了。 “沈队，别催他，让他把话说完。”此时，从朱磊惊慌的表情中，韩景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劝到。 “韩队，沈队，不……不是我大惊小怪……事情真的太怪异了！”这时，朱磊才有机会道出事情原委，“刚才一对父女来刑警队报案，那老头居然说……有人杀了他！” “什么！什么！”听了朱磊的话，沈海又上来情绪了，禁不住“啪！”地拍了一下小队员的脑袋，气呼呼地说，“报案人说，有人杀了他？！说你吃错药了，你还不乐意！你见过哪个被杀死的人自己报案？诈尸了？！” “我……不……”此时的朱磊，脸被憋得通红，似乎是浑身有嘴都说不清楚了。 可就在沈海指责朱磊“胡闹”之时，刑警大队的办公室里，忽然传来了高一阵低一阵的争论声，还混杂着一个年轻姑娘的啜泣声： …… “警察同志，你们怎么就是不相信呢？！我是李彬！就是李彬啊！有人把我杀了！我好容易才活过来！” “您说……您是李彬？！” “对！我就是李彬！” “爸！您究竟是怎么了啊？！您明明是康安平，怎么突然说自己是李彬呢？” “什么康安平？！我就是李彬！你是谁？我好像看你有些面熟。” “爸！您别吓我了！您就是康安平！我是康霞！您的女儿康霞啊！？” “女儿？我都有女儿了？！” …… “李彬？！”不消说，听到这个隐约透出的名字，韩景辉不由心里一紧。 17.第十七章：自称死者的人 “没错！这位报案者自称，他就是被杀死的李彬！我们也是完全被他弄糊涂了，这才来请示队长！”朱磊终于说道。 “老沈，我觉得这事儿很蹊跷！”顿时，韩景辉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走！去看看！”此刻，沈海也发觉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刑警大队办公室 走进办公室，议论声还在继续，老人情绪越来越激动，女孩子的哭声愈来愈强烈，办公室的刑警队员们，却是越来越糊涂。 见此混乱的情景，韩景辉没有径直走近，先是悄悄询问了站在门口的贾佳，“怎么回事？” “别提了……韩队……”谁料，贾佳的表情与朱磊如出一辙，也是满脸苦相，“今天简直撞到鬼了，老人自称李彬，被人杀死了，让我们赶紧缉拿凶手……女孩自称康霞，是老人康安平的女儿……可老人却说根本不认识这女孩……自己也不叫康安平……” “这……这是闹得哪出？！”猛不丁地听了贾佳的介绍，沈海也是一头雾水。 听起来很荒诞，但看着眼前一老一小的言语表情，却看不出谁像说谎者。忽然间，韩景辉的心里，又莫名涌起了一股不安的感觉。 于是，他小声吩咐贾佳说，“过会儿，我和沈队亲自询问那位老人，到时，你立即把女孩带到隔壁接待室，问清事件来龙去脉，明白吗？” “明白。”贾佳点头回应。 说罢，韩景辉便大步流星地走到老人面前，客气地说，“这位大叔，千万别激动，有事慢慢说。” “你是……” 这时，上下打量了一番韩景辉，老人的眼中满是狐疑。 “你好，我是刑警大队队长，韩景辉，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韩景辉的语气很温和。 “队长？”闻言，老人先是一惊，而后情绪又变得激动起来，居然一把握住了韩景辉的手，“韩队长！您可要为我做主！找到杀害我的凶手！” “这位大叔……您说笑了吧？”听了这话，韩景辉不禁一笑，“看您身体挺硬朗的，怎么能说……自己被人杀害了呢？！这话可不吉利啊！” “这……韩队长……怪我太着急了……没把话说清楚……”终于，韩景辉轻松的问话，让老人的思维才稍稍有些清楚，“是……是有人企图害我！他用石头猛砸了我的太阳穴！我感觉自己死了一次！还好……我居然活过来了！可……可不知怎的……周围的人……居然都说我叫‘康安平’！？这……这康安平是谁啊？！我从来都不认识！我姓李！我叫李彬！” 看着老人焦躁不安的眼神，韩景辉心里的不安感，愈加强烈了，他下意识看了沈海一眼，便继续询问到，“既然您自称李彬，因何周围的人都说您叫康安平呢？” “我……我也不知道啊！”提及这个话题，老人的脸色更差了，“我真不知道，‘康安平’这个名字是怎么冒出来的！我就知道自己是李彬，峪江市盘石镇人，生于1955年，之后……在盘石镇育英小学读的书，然后……又在盘石初中……再之后……” 然而，就在老人拼命回想着自己人生经历的时候，一旁的沈海脸色早就变了，不禁小声对韩景辉说道，“老人所说的，与死者李彬的履历完全一致！” 听了这话，韩景辉脸色猛的一变，再看看老人努力回忆的模样，不觉嗅出了一丝怪异的气息。 刑警大队接待室 “这位姑娘，先别哭了，有什么事慢慢说。”就在韩景辉耐心询问老人的时候，贾佳也开始了对年轻女孩的问话。 听话地点了点头，女孩轻轻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颇有些委屈地说道，“我叫康霞，我的爸爸叫康安平，就是方才和我一起来局里的老人，我还有个哥哥，名叫康宁。” 抽动了一下鼻子，康霞接着说道，“三年前，我妈妈因病去世了，从那以后，爸爸的身体和精神状态就每况愈下。为此，哥哥每月都按时陪爸爸去广和医院体检。可没想到……” 说到这里，康霞眼睛又红了，可她还是拼命忍着，“没想到……就在几天前的一个早上，哥哥又带爸爸去体检……结果……车开到广和医院北面的路口时，被一辆横穿马路的货车给撞了……哥哥和爸爸……全都被送进了医院……那辆货车却跑没影了……连个责任人都找不到……” “广和医院北边路口应该有监控，交警大队没有调查肇事车辆吗？”以为康霞是反映车祸问题，贾佳如是问。 “调查过了。”康霞回答到，“交警大队说，肇事车已经找到了，但车主早已弃车逃跑。并且，那是辆报废车，车牌也是假的，根本无从查起。” “所幸，你父亲的伤势没有大碍。”对这种案例，贾佳也很无奈，只能试着安慰说。 “从监控上看，货车直接撞向了驾驶室，哥哥是司机，当场就重伤昏迷了，现在还躺在医院里，不知什么时候能醒过来。爸爸当时也昏迷了，好在，伤得不严重，几天就恢复了……可谁知……” 说到这里，康霞的情绪又开始激动，眼泪也不停在眼眶里打转，“可谁知，自从到爸爸醒来后，他……他就完全变了一个人！他不承认自己是康安平，一口咬定自己是李彬，连我和哥哥都不认识了！似乎……只对妈妈的照片有些反应……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爸爸坚持说有人想杀了他！无时无刻不要求来公安局报案，如果不听从他，他就绝食，拒绝治疗，我……我没有办法……只能把他带来了……警察同志……您说……我父亲这究竟是怎么了？他一直活得好好地……哪有人杀他啊……” 安抚地拍了拍康霞的肩膀，贾佳忽然想到了什么，继而问道，“康霞，车祸是哪天发生的？” 18.第十八章：回忆凶杀现场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办公室 “后来……后来我又去了哪里？唉……实在想不起来了……只记得有人想杀我……用石头砸我的太阳穴……”回忆间，老人的表情开始变得痛苦。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大叔，别着急，你能记起什么，就先说什么。”韩景辉开始引导康安平。 “我记得……我清楚记得有人想杀我！”或许想到了某些画面，康安平的脸色中，不觉透出了一丝惊恐。 “别紧张，慢慢说。是谁想杀你？整个过程是怎么样的？”韩景辉又问。 “好像是……一个叫潘群的人。”康安平边想边说。 “潘群？他是谁？为什么要杀你？”韩景辉问的很认真。 “他是……”被问到所谓“凶手”的身份，康安平是又急又气，连连狠抓自己的头发，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究竟是谁……我记得……他好像说起过……” “大叔，想不起来就先别想了，继续往下说吧。”不想让康安平延续焦躁不安的状态，韩景辉提醒道。 “好……”喝口水，润了润喉咙，康安平又接着说道，“记得，是一天早上，天还没亮，我一个人在路上快走，似乎……要去做一件紧急的事。可就在这时，我忽然看见，前面不远处站着一个人。这个人我根本不认识，甚至模样都看不清晰，只看着这个人一直在对我笑，一副面善的样子。并且，这个人还简单向我进行了自我介绍，只可惜，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只记得，他的名字叫‘潘群’。总之，那个潘群，就是想和我套近乎！” “那后来呢？又发生了什么事？”听到这里，沈海也忍不住发问了。 “别提了！那潘群真不是好东西！”终于说道关键环节，康安平是忍不住愤恨，“打过招呼后，潘群说他迷路了，我也没多想，就上前为他指路。可万万没想到——我刚走到他面前，他居然抄起一块石头，猛的砸向了我的太阳穴！诺！你们看！现在还有疤那！” 说着，康安平就急忙侧过头，向韩景辉展示他左侧太阳穴附近的疤痕，“好在砸偏了，不然的话，我真就一命呜呼了！” “韩队……”仔细观察过康安平的旧伤口后，沈海又忍不住小声附耳说道，“康安平太阳穴处的伤口，与死者李彬的非常接近。” 此刻，沈海的话，居然让韩景辉的身体打了一个激灵。 刑警大队接待室 “车祸时间，是3月1短几秒之后，康霞就给出了答案。 “3……3月14号？！你确定吗？”这一次，轮到贾佳惊讶了。毋庸置疑，康安平出车祸的时间，与李彬被害日期相一致。 “确定。”康霞很肯定地说，“爸爸体检时间很固定，是每月的15号，可这一次，哥哥15号要出差，便把体检时间提前了一天。记得那天，他们不到六点就出了家门，而我……还提前给他们做了早饭，等着他们回家。可没想到……我等来的，却是交警大队的通知。” “什么？早上六点？”闻听时间段，贾佳更惊讶了，车祸时间，与李彬被害，相隔居然如此之近？！ “的确是这个时间。”康霞又一次给出了肯定答案，“哥哥工作很忙，每次都赶在上班之前陪爸爸体检。再者，体检需要空腹，而爸爸血压高，长时间空腹对身体也不好，所以，每次体检的时间都很早。” “自从你父亲清醒后，他就不再承认是康安平了吗？”贾佳又问。 “是……”康霞小声回答。 “你父亲的情况，除了你，还有谁知道？”贾佳又问。 “出事后，爸爸和哥哥都被120送进了市第二人民医院进行抢救，救治我爸爸的医生护士都清楚。”康霞说。 此时，未等贾佳开口，康霞再也遏制不住眼泪了，“直到现在我都不明白……爸爸这究竟是怎么了？哥哥躺在医院，生死未卜，爸爸又……又不认我了……这以后……我该怎么办……” 说着，康霞不禁脆弱地用双手捂住脸，轻轻啜泣起来。 刑警大队办公室 “那……潘群为什么杀你？你清楚吗？”韩景辉再问。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他！更是无冤无仇！”谈及这个话题，康安平也是既无奈又焦急。 “大叔，既然您想让我们帮您找到潘群，关于‘凶手’潘群的特征以及案发当时的细节，您都应该详细提供给我们，这一点请配合。”直觉认为，康安平的叙述中似乎隐藏着什么，韩景辉便进一步引导。 “这是自然的！你们想知道什么，我全都说！”对此，康安平满满保证道。 “潘群的外貌身型特征还记得吗？”韩景辉开始提问。 “他个子不矮……应该……比韩队长还高一点。”这时，康安平一边比划着，一边努力描述所谓“凶手”的特征，“不过他很瘦，比我现在还瘦几分。至于模样，我真是说不好，当时天还没亮，路上又雾蒙蒙的，只记得……是方脸……总之说不好……” “那案发地点具体是什么地方？”韩景辉接着问。 “就在路边，他狠狠用石头砸了我一下，之后，我好像滚下了路边的斜坡。至于具体地方……我真是说不清了……这脑袋……怎么什么都记不起来了……”说话间，康安平不停恼怒地捶打着自己的脑袋。 “斜坡……”听到这个词汇，韩景辉心里又是一紧，继而问道，“那案发现场周围有什么特征？比如，有什么特别的景物或是建筑物？” “哎……”闻言，康安平种种叹了一口气，“那地方就是荒郊野外，哪有什么景物和建筑物？不过……” 说到这里，康安平目光闪了一下，接着开口说，“不过……我记得有松针！有许多松针！” “什……什么……松针？！”听到这里，韩景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19.第十九章：模糊印象的凶手 “没错！那地方有许多松针！是……红松的松针！不知为什么，我对那种植物太熟悉了，那就是红松松针！”钟安平十分确定地说。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不消说，此话一出，整个刑警大队都要炸锅了： “我的天……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完全糊涂了！” “这老头就像看见李彬被杀的全过程一样！” “何止像看见！？就像亲身经历了一样！” …… 此时此刻，听着周围队员们的议论，再看着眼前焦灼不安的康安平，向来沉稳睿智的韩景辉，却感到自己就像飘在了一座孤岛上，根本就找不到行进的方向…… 刑警大队接待室 “康霞，你有没有想过，你父亲因何会突然改变？或者，之前有没有出现相关征兆？”见康霞情绪有些好转了，贾佳继续问道。 “征兆……”努力回想了一番，康霞却毫无收获，“没什么特别的征兆。自妈妈走后，爸爸一直状态不佳，不但脾气变得急躁了，夜里睡眠也不好，时常做噩梦，但对我们兄妹，始终是很好的，也时常念叨妈妈，从未提过‘李彬’这个名字，可这次车祸……他就全变了……” “他坚持认为有人害他，有没有根据？”贾佳又问。 头作答后，康霞很快说道，“住院这几天，他就不止一次复述了自己‘被害’经过，听得我哭笑不得。” 接着，康霞就像康安平一样，如实将“潘群杀人”的过程复述了一遍。 “潘群是谁？你认识吗？”贾佳不禁问。 “我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康霞很快摇了摇头。 “那你父亲左侧太阳穴上的伤疤是怎么来的？”聪明的贾佳也抓住了这个细节。 “那个伤疤，自我记事的时候就有了。听妈妈说，是爸爸年轻时，一次走路不小心，摔倒在碎石上造成的，根本不是他人伤害。”康霞很快给出了答案。 “既然如此，你有没有告诉你父亲实情？”贾佳再问。 “别提了……”说到这里，康霞就无比沮丧，“该说的我都说了，包括父女间的感情，小时候的趣事，可爸爸一概想不起来，坚持认为自己是‘李彬’。” 默默听着这一切，贾佳的心绪，越来越杂乱了。 刑警大队办公室 “韩队，事情该怎么处理？”见韩景辉许久没有反应，沈海不由提醒道。 又思考了片刻，韩景辉随即小声吩咐道，“先把老人劝回去，等把事情完全弄清楚了，我们再做定夺。不过，送他离开之前，让老薛对他进行一次伤口鉴定。” “明白。”沈海应声。 “韩队长！”这时，似乎看出了韩景辉的怀疑，康安平又一次握住了他的手，声音颤抖地说，“请您相信我！我说的全是真的！不骗你们！潘群真的想杀我！你们一定要捉住他！” “放心吧，大叔，我们刑警就是制裁犯罪的！只要你提供的情况是真的，我们就一定把他绳之于法！”韩景辉努力安抚着康安平。 “好……那就先谢谢韩队长了！”听了这话，康安平很是感激。 “不过大叔，您提供的凶手特征还有案发细节太少了，我们侦破工作存在困难。所以，您回去以后，还要再仔细回忆一下案发经过，一旦想到什么线索，要及时告诉我们。”韩景辉又补充说。 “对了！我又想到一点！”经由韩景辉提示，康安平急忙说道，“潘群的年龄，应该和我相仿。” “好的，我知道了。”韩景辉说。 “大叔，先随我去做个伤痕鉴定吧。”这时，沈海默契开口了。 “好！谢谢你们了！”见警察们并不拒绝他，康安平很是欣慰。 “等等！” 可就在这时，韩景辉突然联想到什么，猛的叫住了康安平。 “韩队长，还有什么事吗？”康安平问。 “你认识这个人吗？”利落出示了死者李彬的照片，韩景辉直接问到。 “这个人……”显然，在看到李彬照片的一瞬间，康安平产生了微弱的反应，但当他仔细辨认过后，却很快摇了摇头，“我不认识这个人。” 可当他给出结论后，似乎又有些不甘，继而反复盯看这照片，但终究，还是确认了最初的答案：不认识此人。 没有多说什么，韩景辉随即示意康安平离开。 然而，目送着老人的背影，韩景辉的目光，却变得冷峻起来。 “韩队！事情经过都清楚了！”这时，机灵的贾佳也从接待室返回，详细汇报了对康霞的询问结果。 “几乎同时发生……”仔细思索着两起事件的时间点，韩景辉的心里，又泛起了一层疑云。 但很快，韩景辉就理出了一丝头绪，继而开始安排任务，“俊南，你负责整理出这个康安平的基本资料，另外，安排几个人，在康家附近暗访一下，以核实一下康安平的身份以及康霞证词的真假。” “是！”谢俊南应声后，就迅速离去了。 “朱磊，你立即去一趟交警大队，核查康霞提及的这起车祸，最好把案件资料的复印件带回来。”韩景辉又说。 “明白！”应答间，朱磊早就一阵风儿地离开了。 20.第二十章：灵异的借尸还魂 市公安局钟建明办公室 “嗒！嗒！嗒！” 安静的办公室里，首先听完了刑警队两位队长关于李彬案件调查进展以及康安平报案情况的汇报，其中信息量之大，让钟建明这位经验丰富的老刑侦，也着实消化了一段时间。 （ . ） 过了半晌，钟建明才谨慎地开口，“想必你们已经核查过了吧？康安平父女反映的情况是否属实？” “基本属实。”对这一问题，韩景辉立即做出了回答，并迅速呈上了朱磊从交警大队取回的案件卷宗，“钟局，车祸确有其事。根据广和医院北面路口的监控显示，车祸发生时间为3月14号早上6：21分。事故原因，是一辆蓝色货车违规行驶，正面撞上了康宁车辆的驾驶室，导致父子二人当场昏迷。只可惜，肇事车辆是使用假号牌的报废车，肇事者早已逃逸，现交警大队正在全力寻找。” “康安平的资料也整理出来了。”这时，沈海接着汇报说，“康安平生于1958年，峪江市人，先后就读于峪江王家庄小学及中学、峪江农中，1973年去里陶县的农村插队，1978年返城，成为峪江兴利车床厂的一名技术工人，直至退休，妻子严英，已于三年前去世。另外，通过对康家周边住户和车床厂职工的走访，已经完全确定，前来刑警大队报案的，就是康安平本人，随行女孩康霞，就是他的亲生女儿，而躺在医院的康宁，则是他的儿子。” “钟局，薛立言对康安平左侧太阳穴的伤痕做了初步鉴定，伤口是旧伤，不是最近形成的，但由于距离太久，具体形成时间，已经很难判断了。此外，负责治疗康安平的峪江市第二医院也出具了诊断证明，车祸导致康安平头部受创，背部、肩部多处擦伤，而头部的伤，已经对其脑部神经造成损害。对康安平的状态转变，许多医生护士也给出了证明。” 又是一阵思索，钟建明再次开口了，“简单归纳一下事件经过，今年3月14日早上五点三十分至六点之间，原教育局副局长李彬，被人杀害于环湖路的偏僻地段。紧接着，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广和医院北面路口发生严重车祸，司机康宁被撞成重伤，其父康安平同时受伤。可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待康安平苏醒后，他完全忘记自己是康安平，不但记不起儿女，还执意称自己是李彬，曾被人所害，并详细叙述出了案发过程，与被害人李彬案发现场的细节完全一致，不仅如此，康安平的左侧太阳穴处，还残留着依稀的伤痕，这也与被害者伤口位置一致。” “没错，这就是两起事件的全过程。”对钟建明的概括，韩景辉表示认同。 “听起来难以置信，却是已经发生的事实。对此，我想先听听你们的意见。”听着钟建明与二人对话的语气，仿佛时光又回到了他担任刑警队长之时。 “钟局，如果仅从表面现象分析，我的看法就是四个字。”这一次，沈海首先开口了。 “四个字？是什么？”钟建明问。 “借—尸—还—魂—”沈海一字一顿地说。 “借尸还魂？”听到这个成语，钟建明一时怔住了。对务实的他而言，这个词语即陌生又遥远。 “就是借尸还魂！”沈海再次重复了一遍，“迷信人认为，人死后可将灵魂附于他人尸体而复活。但实际上，不论是国外还是在我国，都有过借尸还魂的例子，即甲死后不久，另一个不相干的人，乙，也随即死亡，或是进入深度昏迷，待乙重新清醒后，除了外貌特征，乙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就全都会变成甲。一句话，此时的乙，只有驱壳属于自己，内中的灵魂，已经完全变成了甲。” “照你的意思，现在的康安平，已经被李彬的灵魂所附着了？”没有急于驳斥，钟建明先是顺着沈海的思路说道。 “钟队，您误解我的意思了。”听钟建明的口气，沈海急忙解释，“我的意思是，两起事件从表面上分析，的确像借尸还魂。但我绝不相信，一件恶性刑事案件，最终会演变成灵异事件，这太荒诞了，我不接受！” “我同意沈海的看法，事情看似不可思议，但背后一定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真相。只不过……”说到这里，韩景辉下意识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只不过，假如这不是所谓的灵异事件，那么，康安平准确描述出李彬被害经过又如何解释？尤其是红松松针，这一关键证物，只有少数参与案件侦破的队员知道，如果不是了解案件内情，康安平又是怎么知道的？还有，康安平为何能准确说出死者李彬的履历？” “李彬生前是机关干部，履历是公开的，他人知晓不足为奇。只是……松针的确无法解释。”沈海又说。 听着二人猜测性的话，钟建明很认真地说，“你们两个，都是我一手带起来的，而今都成队长了，刑侦工作的原则，不用我再教你们了吧？！不要忘了，刑侦工作非常忌讳的，就是被表象所迷惑，继而被它牵着鼻子走，如此这般，真相就很容易被掩饰。” “钟局，目前的情况有些复杂，我和老韩真有些招架不住，您是老师，赶紧指点一二吧！”精明的沈海，看出钟建明已经有了思路，便急忙讨好说。 “很简单，滤除表象，抽离出事实。”没有再“卖关子”，钟建明说出了自己的观点，“就目前掌握的情况，我们完全可以确定两点信息，第一，李彬被人蓄意杀害。第二，康安平掌握李彬被害的细节。从逻辑上推断，如果忽视李彬魂魄附着康安平这种灵异的说法，那么，余下的可能性就只有一种，康安平与李彬被害案有牵连！” “不愧是老领导！老话说得果然没错，‘姜还是老的辣’！”听了这番话，沈海如同“醍醐灌顶”一般，对钟建明更加崇拜了。 “钟局，难道您怀疑，杀死李彬的凶手，是康安平？而他现有的表现，全都是伪装出来的？！”与沈海的兴奋激动不同，韩景辉的表现，则多了一份理性。 21.第二十一章：发现车祸疑点 “不见得。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对此，钟建明有着更细致的考虑，“李彬被害地点与车祸地点相距甚远。并且康霞说，康安平父子不到六点就出了家门，而李彬则是在同一时段被害的，也就是说，康安平杀李彬，时间根本来不及。” “和您一比，我们真是相距甚远，居然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尴尬笑笑，韩景辉很谦虚地说。 “把握住了这两点事实，接下来的工作，你们要着重做好以下几点，”没有在意两位老部下的“吹捧”，钟建明直接安排工作，“第一，让队里的‘电脑通’，郭诚，从全市户籍系统里查一下，在1955年出生于峪江市盘水镇，先后就读育英小学、盘水初中而后下乡插队的知青且名字又是‘李彬’的，全市一共有多少人？” “钟局，您是怀疑，康安平口中的‘李彬’，与被害者李彬，可能不是同一个人？”沈海马上反应过来。 “对这一点，我们必须完全确认。”钟建明给出了逻辑性的答案，“两起事件几乎同时发生，加之康安平的表现，很容易让人想到，他口中的人，就是被害者。但我们想要侦破案件，就必须破除这种思维惯性。” “明白，我尽快安排郭诚，那小子都快闲疯了。”沈海颇有些揶揄地说。 “既然他不爱闲着，就再安排一项工作，顺带查一查‘潘群’。根据康安平提供的所谓‘凶手’信息，对方应该是一个身高180左右、体重65公斤、方形脸、年龄在60岁左右，名叫‘潘群’的人。让郭诚排查一下，峪江市符合条件的，一共有多少人？把信息全部整理出来。” “钟局，您不是不相信‘借尸还魂’一说吗？如今康安平状态不正常，他提供的‘凶手’，难道可信吗？”对这一安排，沈海表示不解。 “不要忘了我们总结出的事实，如果不是被附魂，康安平就是李彬案的知情者，那么，康安平提出‘潘群’这个人，就不会是无缘无故的。要么，是为了转移我们的视线，要么，潘群也与李彬之死有关，但不管是哪种可能性，我们都应首先找到潘群这个人，以此作为突破口。另外……” 说到这里，钟建明竟然露出了一个颇具深意的笑，“另外，如果真的是‘借尸还魂’，那‘潘群’更是确凿无疑的凶手了！因为，康安平所说的话，都是李彬的灵魂说出的。” “受教了！受教了！我亲自配合郭诚找出这个人！”听这一席话，沈海没有了任何驳斥的理由。 淡然点了点头，钟建明接着安排任务，“第二项需要开展的工作，就是督促交警大队，迅速找到车祸的肇事者。不知为什么，我总有种感觉，康安平父子遭遇的车祸，不像是偶然的。” “您认为车祸是有人蓄意谋害？”韩景辉急忙问。 “一般来说，由于车辆驾驶员的自动避害本能，车祸的最大受害者，一般是车上的乘客，尤其是副驾驶座位的乘客。但这起车祸，却是驾驶员受伤最重。并且，肇事车辆是直接撞向了驾驶室，这种情况比较少见。所以，一定找到肇事者，这才是破解车祸的关键。”钟建明分析道。 “的确如此。”韩景辉表示赞同。 “不过，这件事不用你们操心了，我亲自督促交警大队，一有消息，会立刻反馈给你们的。”主动揽下这项工作后，钟建明继续布置任务，“接下来是第三点，重点向康霞以及康家附近住户核实一下，3月14号早上五点至六点之间，康安平的去向。虽然从理论上推算，康安平不具备杀害李彬的时间，但我们仍需要证实。不过，在交警大队展开调查的同时，你们也要确认一件事情。那就是，除了康霞，康宁定期配父亲康安平体检一事，还有谁知道？试想，如果车祸是蓄意的，弄清康宁父子的时间行程是必不可少的。” “明白！”认真记录着钟建明的任务，韩景辉郑重说道。 “第四点，进一步充实完善李彬和康安平二人的履历，越详细越好，以找出他们可能的交汇点。”没有停顿，钟建明继而说，“如果康安平真的是李彬案件的知情者甚至参与者，那么，两个人的经历，一定有交集！把交集找出来，也会成为案件突破口。” 罗列之后，钟建明随即对沈海说，“以上四点任务，由你全权负责，任务布置和队里人员派遣也由你全权安排。李彬被害案，市委领导都过问了，刘局压力很大，所以，你的工作既要抓紧，更要细致。” “是！”沈海领命。 这时，钟建明没有继续发言，而是默默地从上衣口袋中取出一张精致的名片，认真地交给了韩景辉，“景辉，名片上的人，与我要布置的第五项任务有关，而这项工作，由你亲自负责。” 小心地接过名片，韩景辉随即看到了上面铅印的字： 国家高级心理咨询师 阳光心理诊所教授医师 王克 “钟局，这位是？”手持名片，韩景辉还有些不解。 “王克是我的高中同学，在国外攻读了心理学博士，之后一直从事心理疾病患者的临床治疗和精神疏导工作。直到去年，为了照顾年迈的父母，他回到了峪江，但仍从事老本行，创建了这家阳光心理诊所，其口碑和医术都很不错。”钟建明介绍说。 “钟局，您是想，让这位王克医生，对康安平进行心理干预？”听了这番话，聪明的韩景辉立即猜到了钟建明的用意。 “没错。”钟建明没有否认，“我这位老同学非常专业，尤其是他的心理观察能力和情绪控制能力非常突出，我敢说，如果康安平的精神状态是伪装的，必定瞒不过他的眼睛。即便康安平真的处在精神混乱状态，经过的他的疏导治疗，也一定能引导康安平提供出更多更有价值的信息。” “太好了！有您同学这样的专业人才帮助，案件的进展必然会顺利许多！”听到这里，韩景辉不由显出了一丝兴奋。 “改天我安排，亲自把你引荐给王克，他一定会全力配合我们的工作。不过，在此之前，你务必做好康家人的工作，让他们不要对王克医生的治疗产生抵触。”细心的钟建明又叮嘱道。 “是！”韩景辉干脆回答。 22.第二十二章：两个嫌疑对象 刑警大队办公室 “沈队！我是不是有活儿了？！”远远的，看见沈海径自向自己走来，一对黑框眼镜后面，郭诚那双不算太大的眼睛，都快透出金光了。 “怎么？才闲了几天就不舒服了？”见状，沈海故意调侃道。 “几天？”听了这话，郭诚立刻不乐意了，“沈队，您没记错吧！自从那起网络诈骗案告破后，我都快闲了一个月了！何止不舒服，都要发霉了！看你们忙进忙出的，我净守着这些个‘高端’仪器干着急，若是换了您，您乐意啊？” “嘿！你这小子！什么时候都有一堆理由等着我！你就贫吧！我忙去了！”沈海没好气儿地说。 听了这话，郭诚不但没失落，反而笑嘻嘻地说，“沈队，您别忽悠我了，刚才我看得清清楚楚，您自从进到办公室，目光一直看着我那！一定是活儿！别骗我了！” “这家伙，眼睛不大，看事儿还挺准！得了！不和你废话了，的确来活儿了，并且，是钟局亲自交办的。不过，我可丑话说在前头，你小子别整天揽事儿，若是交给你的工作做不好，可够你受的！”沈海最后“警告”说。 “得嘞！您瞧好吧！保证完成任务！”一听确有任务，郭诚立即打起了精神。 “登录全市户籍系统，按照我列出的筛查条件，锁定全部与之相符合的，姓名为‘李彬’的人。”一番轻松的调侃过后，沈海很快进入了工作状态。 “是！” 同样收起玩笑姿态的，还有郭诚。 只见他认真看了看筛查条件，便习惯性地扶了扶眼睛边框，继而端坐在电脑前，目光锐利地盯住屏幕，十根手指，如同十个舞者一般，迅速跃动起来。 不愧是高手。 仅仅过了十几分钟，郭诚便向沈海报告了查询情况，“根据您列出的条件，在1955年出生于峪江市盘水镇的人之中，名字为‘李彬’的，一共有五人。其中两名是女性，可以直接排除。剩下的三名男性中，其中一人，就是环湖路案件的被害人。余下两名男性，一名是文盲，现在家务农，一名是初中学历，但其就读的两所学校皆不符合条件，也没有下乡插队经历，初中毕业后，就外出打工了。所以，符合筛选条件的，就只有被害人一个。” 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沈海的表情显得有些复杂，但工作节奏却丝毫没耽搁，“第二个人，潘群。同样，根据筛选条件，锁定相符合的。” “好！” 旋即，郭诚又投入到了紧张的搜索中。 这一次，时间稍显漫长。 终于，郭诚给出了结果，“沈队，我搜索出了年龄在50至70岁之间，姓名为‘潘群’的人，全市共有21个，其中，13人是女性，直接排除。在余下8名男性中，身高低于175的有4人，再次排除。剩下的4个人，体重超过150的又有2人。所以，符合列举条件的，就只有2个人。” “很好，立即把两个‘潘群’的详细资料打印出来！”沈海立即吩咐。 说话间，两张温热的打印纸，已经缓缓从郭诚身边的打印机中钻出。随即，拿起资料，郭诚又进一步汇报说，“沈队，我认为这一个‘潘群’很可疑，今年52岁，身高179，体重64㎏，离异，现无业，住在机电厂宿舍，是市郊一处旧式居民小区。此前，因为参与聚众赌博，曾被辖区派出所行政拘留过，属于有案底的人。至于另一个‘潘群’，我个人认为，他的嫌疑很小，已经69岁了，并且身患残疾，完全不具备作案能力。” 听着郭诚的建议，沈海顿时有了主意，接着，他竟然有些讨好地开口了，“这个……郭诚……你也看见了……案子一出……队里可调用的人也不多……” “沈队，什么也不用说了！69岁，身患残疾的‘潘群’交给我了！我难得跑外勤，出去透透气！”郭诚果然精明，没等沈海说完，已然表态了。 “够聪明的！不愧是骨干队员！能力出众，觉悟也高！”见郭诚点头了，沈海是毫不吝啬地一通夸奖。 看着“变色龙”一般的副队长，郭诚也只能无奈努了努嘴，再次扶了扶眼睛黑框后，便悻悻离开了办公室。 很快，沈海即对一旁的朱磊发号施令了，“快！立即随我去机电厂宿舍！会会这个52岁的‘潘群’！” 康安平家 “康霞，你父亲还好吗？他有没有想起你？”在沙发坐定后，贾佳望了一眼，正在卧室里发呆的康安平，不由关心地询问道。 “唉……”同样看了一眼父亲，康霞又重重叹了一口气，“怎么说呢？那天，我把他带回家后，父亲并不排斥我，也不排斥这个家，他似乎觉得，包括我在内的一切都很熟悉，却始终没有任何记忆。这段时间，我一直在不停地和他讲以前的事，他也似懂非懂，唯一的变化，就是看妈妈照片的时间越来越长了，有时一看就是几个小时，整个人呆呆的，就像现在这样。” “你哥哥情况怎么样？”贾佳又问。 “医生说，命是保住了，但他的脑部受到了重创，不知什么时候能醒来，很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说着，康霞又黯然神伤。 “谁在医院照顾他？也是你吗？”得知康家的情况，善良的贾佳不由心生同情。 “家里还有些积蓄，我给哥哥雇了一个护工。只是爸爸就够让我费神了，况且我还要工作，实在没有时间再照顾哥哥。”紧紧咬着嘴唇，康霞眼眶都发红了。 “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联系我们。”贾佳好心地说。 默默点了点头，康霞拼命忍住眼泪。 “我此次来，是为了向你核实一件事情。”安抚过后，贾佳开始步入正题。 “贾警官，您尽管问吧。”康霞很配合地说。 “你还记不记的，车祸那天，早上5点至6点之间，你父亲康安平在什么地方？”贾佳问。 23.第二十三章：没有作案时间的人 听到这个问题，康霞先是一愣，随后，她还是如实回答了，“他就在家里。 爸爸生活很有规律，每天五点左右起床，洗漱过后，就出去散散步，六点之前回来吃早饭，那天也是如此。” “也就是说，你父亲五点起床后，曾经外出过一段时间，是吗？”贾佳再一次确认。 “也走不远，就在巷子口附近散散步。”康霞很自然地回答。 “对这一情况，谁还能证明？”贾佳询问很细致。 “这……”对贾佳的提问，康霞有些不理解，但她仍回答道，“这片儿住着不少老年人，都有晨练的习惯，他们应该都能看到我爸爸外出散步。” “下一个问题，你哥哥每月15号陪你父亲体检一事，谁还知道？”为了避免误会，贾佳很快转移了话题。 “周围的邻居应该都知道。因为，爸爸平日里，总爱说我们兄妹多么孝顺之类的话题，体检的事，他都对别人唠叨过很多次了。”康霞说道。 “那这一次，你哥哥由于出差任务而临时提前体检的事，又有谁清楚呢？”贾佳接着问。 “这……”对这个问题，康霞显得有些迟疑，“哥哥出差的事，在月初就已经定下了，所以，他早就计划着，这月提前陪父亲体检。期间，我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至于爸爸和哥哥的情况，我就不清楚了。毕竟这是件小事，谁也不会特别在意的。” 微微点点头，贾佳又问，“平日里，你们家，尤其是你父亲，有没有与他人产生过矛盾？” “没有。”对此，康霞的回答很干脆，“父母亲的性格都特别好，也教育我和哥哥与人为善，从没有和任何人产生过矛盾。尤其是父亲，就知道在厂里埋头苦干，从不招惹是非。” 仔细听着，贾佳没有漏过一字。 临了，她再次看了一眼呆看照片的康安平，便快步离开了。 机电厂宿舍楼 “五条！” “六饼！” “和了！清一色！” “倒霉！又输了！” …… 按照户籍资料上的居住地址，沈海和朱磊很快摸进了这座破旧的宿舍楼。结果，一进楼道，就听到了此起彼伏的搓麻声音。 “沈队！够热闹的啊！”年轻的朱磊忍不住说。 “声音像是从301传出来的，潘群家正是朱磊不同，沈海立即分辨出了声音的来源。 “不是吧？！那家伙不是因为聚众赌博进去过吗？怎么还是恶习不改？”朱磊皱了皱眉头说道。 “简单！就是还想进去！”沈海不置可否地回应着。 说话间，二人已经悄悄来到了301门前，沈海果然没听错，热闹的声音，正是从这间屋子传出的。 “笃！笃！笃！” 深吸了一口气，沈海随即敲响了房门。 “谁啊？！” 很快，里面传出了一个嗡里嗡气的声音，还夹杂着诸多不耐烦。 “抄水表的！”沈海快速应道。 “不是前几天刚抄过水表吗？怎么又来了？收钱没够啊？”那声音更气恼了。 “前几天抄的数不准，收钱多了，今天是来给您退钱的！”机智的沈海连忙反应。 “来了！”沈海果然戳中了这类人的软肋，一听“退钱”二字，里面的人再也没多话。接着，就传出了一阵慵懒的脚步声。 不多时，只听“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了，一张黝黑油滑的脸，呈现在二人面前。 “你是潘群吗？”沈海首先发问。 “我是，你们……” “我们是公安局的，找你了解点情况。”沈海快速亮出证件。 听了这话，潘群先是一惊，而后，猛的推了一下房门，企图将二人拒之门外。 然而，此举早已被朱磊看透，只见他迅速飞起一脚，再次把门踹开，顺带把潘群推进了屋里。 “警察同志……警察同志……我这……”此刻，看看满桌麻将块，再看看沈海二人的犀利眼神，潘群是彻底慌了神。 “潘群！你可以啊？！是不是觉得拘留所环境不错，还想再进去呆两天？！”见状，沈海不由呵斥道。 “我……警察同志……我们就是娱乐娱乐……筹码都是一块钱……这……算不得赌博吧？！”急忙抓起桌上一把一元纸币，潘群都快急哭了。 此时，沈海也懒得和他废话，于是直奔主题，“潘群，让你的朋友先离开，我们想问你点事儿！放心吧，今天不是抓赌的，不过以后给我注意！” “哎！哎！”闻言，潘群急忙示意几位“麻友”离开，继而恭恭敬敬地拿出了两把像模像样的板凳，“警察同志！请坐！请坐！” “大约一周之前，就是3月14号那天，你去哪儿了？”没有理会潘群的“客套”，沈海直接问。 “这……”没想到，提起这个问题，潘群的表情有些奇怪，“警察同志……这个问题就没必要回答了吧？！我去哪儿……你们应该很清楚啊！” “够坦白的啊！承认杀人了？！”朱磊接话说。 “啥？！杀人？！警……警察同志……你们开什么玩笑啊？！”听到这两个字，潘群吓得脸都白了。 “这就奇怪了，你刚才分明说，我们知道你的行踪，现在为何否认了？”沈海反问。 “我……我不是因为闹事……又被所里拘了几天么……前天才出来的……你们都是警察……还能不知道啊……”悻悻地瞥了一眼沈海，潘群的声音简直小得可怜。 “你说的是真的？！”沈海的语气愈加严厉了。 “警察同志，你这话问的！这事儿还能有假？！谁愿意编这种瞎话啊？！又不是什么好事儿……”潘群嘟嘟囔囔地说。 “朱磊，立即向辖区派出所核实！”沈海即刻吩咐。 没有多话，朱磊立即翻出了手机通讯录。几分钟后，他给出了确切答案，“沈队，他没撒谎，3月9号晚上，他因寻衅滋事而被行政拘留十天，19号才放出来。” “你看，我没骗你们吧？！”潘群居然还随声附和。 “收起这摊东西吧！否则的话，下次还抓你赌！”狠狠瞪了潘群一眼，沈海随即带着朱磊离开了。 24.第二十四章：被撕碎的思维 刑警大队办公室 “郭大才子，工作效率很高啊！这么早就回来了？”走进办公室后，沈海一眼就看到了闷闷坐在电脑前的郭诚。 “人家老头儿都病危了，话都说不利索！何况他儿子说，潘群已经医院都住了半个多月，我一看这情况，干脆打道回府了！”一行毫无收获，郭诚满脸写着沮丧。 “得！一共就两个‘潘群’，这下全排除了！”朱磊的情绪，比郭诚也好不到哪里去。 “怎么？那52岁的潘群也没戏？”听了这话，郭诚更是失望。 “李彬被害时，他正在拘留所里，没有作案时间。”沈海回答说。 “沈队，需不需要查一查流动人口？凶手很可能不是峪江本地人。”这时，朱磊又提出了建议。 “急什么急？这‘潘群杀李彬’本来就没有事实依据，全是康安平这个‘还魂’的人说的话，可不可信还两说着那！在没有新证据之前，贸然查流动人口，就是把整个刑警大队填进去也破不了案！”沈海气呼呼地说。 一看队长“动怒”，朱磊也只能吐吐舌头，不再噤声了。 阳光心理诊所 王克：你叫什么名字？ 康安平：李彬。 王克：你有直系亲属吗？ 康安平：有父母。但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没了，听母亲说，是死于肺结核，那时我才四五岁，刚刚记事吧。 王克：那你母亲呢？ 康安平：母亲一个人把我带大，不容易，等我读中学的时候，就累出了一身病，后来得了胃癌，也没了。 王克：后来呢？ 康安平：后来的事……真的记不清楚了……只记得母亲走时……我哭得天昏地暗……那时的我……真的无依无靠了…… 王克：你母亲去世之后的事情，你还能记住多少？ 康安平：记得……记得潘群要杀我……用石头砸了我的头……把我推下斜坡……松针……有很多松针…… 王克：潘群为什么要杀你？ 康安平：不知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王克：记得严英吗？ 康安平：严英……严英……好熟悉的名字……身边女孩子说……她是我的妻子……可我却记不起来……我们一起生活过了…… 王克：康霞和康宁呢？还有没有印象？ 康安平：别人都说……那是我的儿女……可我……可我还是想不起来……谁都想不起来了…… 王克：当你回忆过往的时候，有什么感觉？ 康安平：感觉……感觉过去中的一切都被雾蒙住了……画面好像很熟悉……但我什么都看不清楚…… 王克：别着急，我会帮着你慢慢想，帮着你拨开那层雾，看到应该看到的东西。 康安平：谢谢了…… …… 房间内，王克正在对半催眠状态下的康安平进行引导式对话。 房间外，是期待结果的韩景辉和焦灼不安的康霞。 终于，门打开了，王克稳健地走出。 “王医生！我爸爸怎么样？”见状，康霞急忙上前追问。 “放心，我们进行了一次很放松的谈话，他现在已经睡着了。根据你对患者症状的描述，近段时期，他的精神应该处在一种极端疲劳恐惧且焦躁的状态，安稳的睡眠，就是最好的治疗。”王克很有耐心地对康霞说。 “王医生，他究竟是怎么了？是精神方面的问题吗？”韩景辉也急忙询问。 “仅仅通过一次引导式的谈话，我还不能全面了解他的精神状况。但根据以往经验判断，患者应该是出现了选择性记忆障碍。”王克很专业地介绍说。 “这……什么记忆障碍……是什么意思……”听到这些词汇，康霞显得手足无措。 “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只见王克轻松取过一张窄窄的纸条，开始了浅显易懂的解释，“一个正常人的记忆，就像这张纸条一样，连贯又清晰。” 紧接着，王克突然“擦！擦！”几下，把纸条撕成了好多块，旋即扔掉了其中一部分，并把剩下的部分打乱了顺序，继而说道，“而患者的记忆，则如同这些纸条碎块，不但丢失了一部分，剩下的记忆，也是凌乱不堪，顺序全都被打乱了。如果想让他的记忆完全恢复，首先要理顺现有的碎块，再找回丢失的碎块，继而再把它们按照原有顺序拼接起来。” “那……王医生……我爸爸恢复记忆的可能性有多大？”此时的康霞，只关注治疗的结果。 “抱歉，现在我还不能给你答案。我只能告诉你，这一定是个漫长又艰难的过程，因为，对精神方面的疾病治疗，带有极大的不稳固性和不确定性。患者的任何经历、受到的任何刺激，都有可能让他的病情好转，例如前段时间的车祸，就让他捡回了一些记忆碎片，当然，也有可能更加恶化，这都是不确定的。”面对康霞期待的眼神，王克却只能给出理性的答案。 “没关系，只要有希望，我一定不会放弃的！我一定让爸爸记起我，记起妈妈和哥哥！”令人感触的是，听王克没有完全否定父亲的治愈希望，康霞的目光，顿时变得异常坚定。 “尽管治疗前景并不乐观，但你前段时间的做法还是很正确的。以后，只要有时间，你就尽量引导你父亲回忆一下过去的生活片段，尤其是难以忘怀的事情，会对他的记忆恢复起到很好的作用，甚至是关键作用。根据以往的成功病例，医生的治疗只是辅助，家人长期不懈的坚持和关心，才是患者治愈的主因。”王克好心提示道。 “放心吧，王医生，我一定坚持做下去。”康霞坚定点了点头。 “在饮食方面注意一下，多做些滋补的汤类食物。另外，我再给你开了一些健脑安神的药物配合治疗，不过，一定严格按照用量服用，切勿药物过量，否则会产生副作用。另外，每月月初，记得回来复检。”说着，王克把手中一张诊所便笺递给了康霞。 “谢谢王医生！我去取药了！”快速接过写着药物的便笺，康霞快步向诊所的药房走去。 待康霞离开后，韩景辉才得以与王克进行单独谈话，“王医生，十分感谢您的帮助和支持，这位患者对我们十分重要，还请您多多费心。” “放心吧，我和你们钟局是老交情了！他安排的事儿，我全力以赴！”王克温和地笑着说。 “王医生……”这时，下意识看了一眼药房方向，确定康霞还不会返回，韩景辉又谨慎地询问到，“依照您目前的推断，这位患者……有没有说谎的可能？或者，他当前的精神状态，会不会是一种表演？” 25.第二十五章：水和果汁的隐喻 “这……”对韩景辉的提问，王克开始面露难色。 “王医生，还请直言不讳，我们需要您的专业意见作参考。”韩景辉很真诚地说。 “如果从严谨的逻辑角度，我自然不能给你肯定的回答。但如果是从经验和观察出发，这名患者说谎的可能性，比率不超过5%。”很快，王克给出了负责任的回答。 “哦？您的意思是，他现有的精神状态极有可能是真实的？！”不消说，王克口中的比率数字，让韩景辉非常意外。 “我研究心理学多年，也接触过诸多病例，经验告诉我，当一个人想表达出一系列连贯性的谎言时，就需要彻底把自己推翻，并否定掉周围的一切，强制自己，去做另外一个人。但是很遗憾，人是感情的动物，对诸多感情因素的反应，都是本能。而对本能，人根本不可能掌控，就像我们不能掌控自己的心跳一样。” 说到这里，见韩景辉的目光中带有疑惑，王克便微笑着，拿起了桌子上的一杯清水，同时又从诊所一台冷藏冰箱中取出了一瓶黄色果汁，再次给出了浅显的解释，“我们再举个例子，这是一杯清水，代表康安平的人生，而这是一瓶果汁，代表李彬的人生。如果康安平是故意冒充李彬，那么，就如同把果汁掺入了水中，虽然看起来是黄色饮料了，但实际上，里面大部分还是清水。相反，如果康安平真的认为自己是李彬，那么，就如同把清水倒掉，再把果汁倒入水杯中，这样，水杯中就完全是果汁，再没有清水。” 演示之后，王克继而解释说，“而我的专长，就是分辨出，杯中的饮料，究竟是水，还是果汁。如果真是一杯掺了果汁的水，我应该不会看错。” “王医生，真是太佩服您了，任何深奥的医理，您都能如此形象得表达出来。这么一解释，我就全明白了！”看着眼前的清水和果汁，韩景辉的思路瞬间清晰了。 “具体到这名患者，康安平，他若是想演好这出戏，不但要假装忘记自己所有的过去，还要假装忘记自己所有的亲人，让自己完全扮成李彬，这是一个庞大谎言构造的过程。在我的眼中，一个人在构造谎言过程中，会出现无数纰漏和破绽，或是眼神、或是动作、或是生理表现，但到现在为止，我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可以这么说，就是心理素质超强的一级演员，也很难做到这一点。”王克继续阐述他的观点。 “明白了，非常感谢您！”与王克一席谈话，让韩景辉豁然了许多，但同时，更疑惑了许多。 “王医生，再请教一点，您了解‘借尸还魂’吗？”简单停顿后，韩景辉又禁不住询问。 “粗略了解过这种现象，但没有深入研究过，毕竟术业有专攻嘛。”王克很诚实地说。 “对康安平患病的前因后果，钟局也简单向您介绍过。如果康安平的精神状态是真实的，那么，您是否认为，他真是被‘附魂’了？”韩景辉寻根究底。 “很遗憾，韩队长，对这个问题，我不能够做出回答。”王克的态度很谨慎，“魂魄这种事情，我从不作为判定病人病因的依据。我只能告诉你，在康安平的意识里，自己真的是李彬。” “我懂了，谢王医生。”对王克毫不隐瞒的意见指导，韩景辉不断致谢。 “不必客气，对这位患者，我会持续关注的，并把情况及时反馈给你们。还有一点，方才谈话时，康安平提到了他父母的一些情况，你们可以核对一下，对进一步分析他的思想状况有益。”王克很配合地说。 “谢谢……” “王医生！”就在二人谈话接近尾声时，康霞重又来到王克面前，并举起手中的药瓶，礼貌地询问说，“我爸爸在出事前，一直服用这种药，家里还有整整一瓶，这次我可不可以先不买？” “你是说……患者出现精神问题之前，就已经开始服用这种药了？”然而，听了康霞的话，王克很是惊讶。 “是……是啊！这种药有什么问题吗？”一时间，康霞很是惊慌。 “你父亲出现了选择性失忆症状，而这种健脑药物，是辅助其恢复记忆的，车祸之前，你父亲的记忆并没有任何问题，怎么可能服用这种药？！”得知康安平服药情况，王克的语气很是严厉。 “这……怎么会这样……”听了这些话，康霞都快急哭了。 “你先别着急，详细说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之前是谁让你父亲服用这种药？”无意听到这个情况，韩景辉敏锐的脑细胞被迅速调动起来。 “是……是这样的……”拼命稳定了一下情绪，康霞道出了事情原委，“自从妈妈去世后，爸爸的精神状态越来越不好，从去年开始，爸爸开始少眠多梦，还经常被噩梦惊醒，整个人都瘦了好几圈。直到去年冬天的一天，哥哥照例带爸爸去广和医院体检，就在医院附近，他遇到从前一个朋友，而那位朋友正是医院精神科的医生，得知了爸爸的情况后，就好心送给我哥哥一瓶药，和我手中的药一模一样，说是帮助睡眠的。果然，爸爸服药后，睡眠比从前好多了，对此，我哥哥还专门向那位朋友电话致谢。之后，那位朋友也向哥哥询问过爸爸的身体状况……” 突然间，康霞似乎想到了什么，神情猛地一紧。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康霞的些许变化，定然逃不过韩景辉的眼神。 “记得贾警官问过我，有谁知道我爸爸本月体检时间提前，当时我记不清了。现在想起来了，我哥这位朋友知道！记得体检前一天晚上，哥哥还和他通过电话，约定在体检结束后，让爸爸再去精神科检查一下。”康霞如实说道。 “你哥这位朋友叫什么名字？！”听到这里，韩景辉急忙问道。因为直觉告诉他，这位朋友，一定不简单！ “我不知道，哥哥从未对我提起过，只知道是广和医院精神科的医生。”康霞回答。 “那其他特征呢？比如性别、年龄之类？”韩景辉继续追问。 “抱歉，韩队长，除了他的职业，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高矮胖瘦，我一概不知。”对此，康霞显得很无奈。 “那么，你哥哥与这位朋友交流的细节，你还能想起多少？”韩景辉不想错过一丝微小的信息。 “他们通常是电话交流，从哥哥与他谈话时的表情和语气来看，对方应该是哥哥的同龄人。我还记得，爸爸起初对这位朋友推荐的药并不相信，更不想服用，是哥哥多次劝说爸爸一试，结果，药效非常不错，睡眠质量提高了不少，爸爸也就不再有疑虑了。” “知道了，我会找到这位朋友的。”韩景辉随即说道。 26.第二十六章：地下室凶杀 3月23日 峪江市丽园小区 又是一个清晨。 轻雾弥漫，飘散在黯淡的晨曦中，整个形成了一团灰暗的气息，虽然美丽，却难免令人生出一丝阴郁之感。 丽园小区，是峪江市一个中档小区，虽然算不得豪华，但小区内的格局以及建筑风格，还是非常精致的。 就在这个清晨。 在轻雾晨曦混杂的这个阴暗的清晨。 突然间！ 被晨雾包裹着的一个模糊的身影，灵活地钻入了小区，伴随着快捷的步伐，身影很快进入到一座公寓楼内。 可是，走进公寓楼的身影，却没有沿着楼梯向上，而是径自穿过楼梯下一道狭窄的通道，继而向右走去，最终，来到了一扇地下室门前。 此时，在这间地下室里，一位三十岁开外的男子，双眼正认真盯着电脑屏幕，双手也在不停忙碌着。 在他周围，摆放着密密麻麻地瓶瓶罐罐以及诸多研究仪器，看起来，这位男子似乎在进行着某些研究工作。 “笃！笃！” 就在男子的手指刚刚离开键盘之时，还未等他松一口气，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听到声音后，男子下意识看了一眼桌上的台式表，不由低声咕哝了一句，“今儿这是怎么了？这个时间就送早饭了？” 接下来，男子揉搓了一下略感疲惫的眼睛，继而懒洋洋地前去开门。 随着“吱呀”一声响，地下室的门打开了。 可让这名男子意外的是，站在门外的，并不是前来送早饭的妻子，而是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你是？”男子用质疑的目光问道。 随即，陌生人微微一笑，继而拿出一支注射器问到，“请问，这支注射器是你的吗？我在房间门口发现的。” “哦，谢谢，让我看看。”听了这话，男子便很快放下了戒备，甚至向这位陌生人道了谢，因为，他的地下室中放着不少类似的注射器，此时的他也几乎相信了，陌生人手中的注射器，很可能是自己粗心大意遗失的。 于是，男子很快接过注射器，准备确认一下。可他却没有注意到，陌生人手持注射器的手上，已经戴了一双不易察觉的肉色超薄的塑胶手套。 就在男子把目光都集中在注射器上之时，突然间！陌生人的手猛的抓住男子的右手，继而，狠狠一推力，将男子手握的注射器死死插进了男子的右肩之中！未等男子反应过来，注射器内的冰凉液体，已然无情地钻进了男子的身体！ 一时间，只见男子开始浑身抽搐，接着，大颗大颗的汗珠不停顺着额头滴下来，面色逐渐成为铁青色，身体好像僵住了一样，抖索在原地，而眼睛中，却流露出了无限的惊恐。 看到这幕情景，陌生人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残忍笑容，紧接着，此人重新把门锁上，快步向公寓楼外走出。 仅仅几秒钟后，陌生人就听到了身后的地下室中，传来了男子发狂的吼叫声以及玻璃器物纷纷碎裂的声音，情状很惨。 可对这一切，陌生人脸上的残忍笑容，却更加明显了，“你早就应该想到，这就是退出小组的下场！” 刑警大队办公室 “沈队，通过详细调查，除了下乡插队的相同经历之外，李彬和康安平二人没有任何交集。并且，二人下乡插队的时间地点以及返城的时间全都不同，李彬是1969年去了白远市的大山湾村，1975年返城；而康安平是1972年去了里陶县的荔下村，1978年返城。回到峪江市后，李彬始终在机关事业单位供职，而康安平是机床厂的工人，生活工作都没有交叉，并且，他们周围的人也都否认，二人有过任何形式的交往。”就在沈海为“潘群”线索落空失望不已时，谢俊南再次带来了令人沮丧的结果。 一连串的失落，让沈海这位永远“精力旺盛”的队长，也陷入了深深的落寞中，一时间，他只感到头“嗡嗡”作响。 “哎！沈队！您说……不会真的是借尸还魂吧？”此时，朱磊居然又凑上前来“添乱”。 “一边儿呆着去！我够烦了！不论怎样，我就是不信这个邪！‘借尸还魂’这事儿，真能出在峪江市？李彬和康安平，一定有关联！”沈海的语气很刚硬。 “可是沈队，共同的插队经历并不能说明什么，当年峪江市下乡插队的知青太多了，绝不止他们两个。”谢俊南无奈地说。 “不过沈队，据我所知，二人插队的两处地点，相隔并不远。现如今，里陶县已经划入白远市了。”这时，电脑前的郭诚开口了。 “什么？！你确定吗？”听了这话，沈海立即来了精神。 “当然确定，我外婆家就在白远市，都快到东北了。”郭诚很肯定地说。 “东北？！”无疑，这两个字更加刺激了沈海，“这么重要的信息不早说！朱磊，赶紧给我拿过地图来！” 说罢，小个子朱磊立即火速取来了地图，铺到了沈海面前。 旋即，只见沈海麻利地抽出一支铅笔，开始火速在地图上寻找白远市的位置…… “咣！” 然而，就在沈海一行人仔细研究地图城市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猛的推开了，走进的，是一脸焦灼的韩景辉。 “韩队！” “韩队回来了！” 众人急忙示意。 “沈队！留下一个人值班，召集其他人员即刻去会议室开会！有重大情况！”与往日的亲和不同，此时的韩景辉径直对沈海说道。 “怎么？心理咨询出问题了？”见状，沈海不由问。 “不止这一点，我锁定了一个重大嫌疑人！赶紧通知开会！”韩景辉气喘吁吁地说。 “好！”没有再多问，沈海立即行动了起来。 27.第二十七章：一位恐怖的朋友 刑警大队会议室 “钟局？” 没想到，会议即将开始之时，钟建明突然推门而入，韩景辉等人急忙起身迎接。 “这次会议我也参加，同时通报一个重要情况。”钟建明言简意赅。 “好，钟局请坐！”闻言，韩景辉急忙给钟建明让座。 终于，会议正式开始了，首先，是沈海汇总前一阶段的调查情况，“经查，3月14日早上五点至六点之间，即李彬被害之时，康安平就在住所附近散步，对此，康安平女儿以及多位邻居都可以证明，所以，可以排除康安平直接杀害李彬的可能性。对康安平提到的‘凶手潘群’，我们也进行了初步排查，并找到了两个符合条件的人，但是很遗憾，两人都没有作案时间，且与李彬和康安平二人都没有交往。另外，除了共同下乡插队经历，李彬和康安平之间尚没有发现任何关联。可奇怪的是，通过对我市户籍资料的排查，符合康安平所描述‘李彬’特征的人，就只有被害者一个人，也就是说，康安平所扮演的角色，就是原教育局副局长李彬无疑，这一点还很难解释。不过——” 说到这里，沈海故意强调了一下，“不过，从二人下乡插队的地点，我还是发现了一些问题。” 很快，沈海熟练地将那张地图映在了大屏幕上，并指向了他早已在图上标注出的两个铅笔圆圈，“这里是白远市的大山湾村，1969至1975年间，李彬曾在这里插队。而这里是里陶县的荔下村，1972至1978年间，康安平在这里插队。1999年，通过最新的行政区划，这两处地点，全都隶属于白远市。从地图上可以看出，这两个村子，中间只隔了一道山脉，距离不算太远。最重要的，白远市非常靠近东北地区。我已经查过相关资料了，白远市处在红松的分布区域内！” “沈队！您的意思是，李彬被杀，康安平精神异常，甚至案发现场的红松松针，都与他们在白远市插队有关？！”这时，聪明的贾佳忍不住发问了。 “一切都是我根据这张地图做出的推断，没有证据。但到目前为止，二人的插队地点，是唯一能够与红松松针相联系的线索。”沈海严谨地说。 “红松松针这条线索，即重要又诡异，但我们必须破解。既然找到了关联，总比没有方向好。沈海，会议结束后，你立即与白远市刑警大队取得联系，让他们帮忙核实一下，李彬和康安平在白远市插队期间的情况，以核实二人履历资料的真实性！我也认为，二人的问题，很可能出在那段插队经历上。”听到这里，钟建明首先表态了。 “明白！”思路得到肯定，沈海利落地回答道。 “景辉，阳光诊所那边什么情况？”这时，钟建明又主动询问韩景辉。 “经过初步的引导式对话，王克医生基本否定了，康安平是伪装的可能性。”韩景辉道出了实情。 “什么？！”听了这话，连钟建明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也就是说，康安平在异常状态下所说的话，全都是真实的？！他真的是李彬？” “不是吧？！李彬果真还魂了？！” “太恐怖了吧？！人被杀了，灵魂借着另一个人发话，让我们找到凶手？！” “可对潘群的调查不是没有线索吗？” “没有线索不代表不是！咱遇到的灵异事件还少啊？” …… 显然，韩景辉的话，加之钟建明的情绪，立即带动了所有的队员，一时间，会议室议论纷纷，喧嚣不断。 “大家先静一静！静一静！”见状，韩景辉立即维持秩序。 很快，会议室恢复了安静，而韩景辉则对刚才的话进行解释，“根据王医生的分析，康安平患有选择性失忆症状……” 紧接着，韩景辉详细转述了王克对康安平病情的分析，包括纸条和水杯两个形象的例子，他也没有漏过。之后，韩景辉总结说，“根据王克医生的观点，康安平只是主观上认为，自己的身份，就是被害者李彬，至于造成这种症状的原因是不是‘还魂’，还值得商榷。不过，康安平在谈话过程中，透露了些许‘李彬’父母的情况，我认为，可以进一步与被害者李彬父母的情况作比对，其比对结果，定然对我们的工作开展有帮助。” 赞同的点点头，钟建明接着问，“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发现吗？” “有，有重大发现。”韩景辉说。 “哦？是什么？”钟建明忙问。 “在阳光心理诊所，由于康霞拒买王克医生开出的药物，而不经意间透出一条重要线索……”于是，韩景辉又提及到了康宁那位神秘的朋友，“据康霞介绍，康宁这位朋友，不仅了解康安平的身体状况，并且，还借着治疗失眠的借口，让康安平服下了一种可以刺激大脑神经，激活记忆的药物，更重要的是，康安平父子将于14日前往广和医院体检一事，这位朋友也是知情的！” “我有个疑问，既然康安平出事前所服用的，不是治疗失眠的药物，那因何他的失眠症状会有缓解呢？”此时，朱磊提出了疑问。 “对此，我也专门询问过王克医生。”韩景辉回答说，“唯一的解释就是，车祸前的康安平，之所以失眠多梦，是他的记忆已经出现了一定程度的紊乱，从而让他的精神始终处于焦躁不安之中，而服用这种药物，能够对这种症状起到一定缓解作用，让他的情绪暂时稳定下来，一旦情绪稳定，睡眠情况自然就好转了。” “这就奇怪了，那时尚未发生车祸，康安平的记忆怎么就混乱了呢？再有，康安平的情况，连康家兄妹都不清楚，康宁这一朋友又是怎么知道的？还有，既然这位朋友知道了这一情况，为何不对兄妹二人如实相告，反倒用治疗失眠来掩饰自己的真正的用药目的呢？这不是很奇怪吗？”此刻，沈海进一步提出质疑。 28.第二十八章：激活记忆的药物 “沈队的话正说到了点子上，目前最大的疑点，就是康宁这位朋友！”韩景辉接着陈述，“发觉这位朋友不对劲，我便根据康霞提供的信息，前往广和医院寻找这个人，但结果，却让我大吃一惊。广和医院，根本就没有神经科！也就是说，他这位朋友，从一开始就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没有理会与会各位惊异的目光，韩景辉继续介绍着案情，“得知这一情况后，我立即安排贾佳再次赶往康安平家中，迅速取到了那位朋友送给康安平的药物，继而把它们拿到了技术科进行检验，确认药物的真正性质。” “结果出来了吗？”听到这里，钟建明急忙询问了薛立言。 “已经出来了，与瓶身上标注的药物名称一致，就是一种常见的健脑药物，对稳定记忆有一定的功效。除此之外，没有发现其他药物成分。”薛立言回答。 “对这个人的具体情况，康霞一点都不了解吗？”虽然听过了韩景辉的介绍，但钟建明还是追问道。 “康霞只是猜测说，对方与康宁可能是同龄人，其他一概不知。不过我认为，既然此人都能对康宁隐瞒职业身份，自然是非常小心的，康霞对此一无所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韩景辉说道。 “有没有查看医院周围的监控？或是对医院周边进行排查？康霞曾提到，康宁是在广和医院附近遇到那位朋友的，这就说明，那个人一定在医院附近出现过！”细致的钟建明说道。 “排查还没来得及展开。监控已经查过了，但是很可惜，广和医院的监控设备已经老化了，储存硬盘容量也很小，只能保留近一个月内的监控资料。但康宁偶遇这位朋友，已是三个多月之前的事了，即便留下了画面，也早已被系统自动删除了。”韩景辉无奈回答道。 “看来，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钟建明若有所思地说。 “可我不明白，既然这人是康宁的朋友，他隐瞒职业身份有意义吗？即便他不隐瞒，也可以凭借康宁对他的信任，向康安平推荐药物。还有，他做这一切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太令人捉摸不透了。”这时，谢俊南也发表了看法。 “接下来，我要通报一个重要情况。了解这一情况后，你们或许能推断出，这位神秘朋友的意义。”说着，钟建明取出一个随身优盘递给谢俊南，“这里面，有一段交警大队提供的视频资料，去把它播放出来。” 于是，急忙取过优盘，谢俊南麻利地将它插到了投影仪的接口上，很快，大屏幕上出现了不同角度的，光和医院北面路口的画面。 这时，只见钟建明亲自走上前去，对画面进行介绍，“这段监控视频，是交警大队在开会前十五分钟交到我手上的。大家看清楚了，这段监控的拍摄时间，是3月14日早上六点至六点十九分，地点，正是康家父子遭遇车祸的地点，只不过是拍摄角度不同。通过二号、三号、五号画面，我们都能清楚观察到，有一辆蓝色的重型货车，停留在东西走向的马路路口隐蔽处，随然车身并不完整，但还是能够确认，这辆蓝色火车，正是那辆撞向康家父子的肇事车辆！大家请看一号画面，在六点二十分之时，康宁的车辆出现，蓝色火车也突然发动，直冲向康宁车辆的驾驶室，随后，即刻离开了现场。” 很严肃地扫视了一下会场内的人员，钟建明又显出了他那种严谨又缜密的逻辑思维，“通过这段监控画面，我们可以得出以下几个结论，第一，这起车祸，不是偶然事故，而是有人蓄意为之。第二，制造这起车祸的人，准确掌握了康宁父子当日的时间及行程。第三，肇事车故意撞向驾驶室，应该是灭口行为。” “灭口？”听到这个词汇，连韩景辉都倍感意外。 “没错。”可钟建明却十分肯定，“得知车祸详情后，我就对车祸起因产生了怀疑。因为，路口在广和医院北边，康宁车辆是由北向南行驶，东西向行驶的车辆，如果要发生车祸，一定首先撞向副驾驶。但这辆蓝色货车，是提前停在了出事路口的东段，而后由东向西逆向行驶，导致康宁受了重创，而康安平只受了轻伤。最初，这只是我一个不成熟的想法，然而，当我得知康宁这位神秘朋友的情况时，顿时肯定了这个看法。” “钟局，您的意思是，制造车祸的，很可能就是康宁的朋友？！而康宁受重伤，也是这个人害怕康宁说出自己身份而进行的灭口行为？”很快，韩景辉参透了钟建明的意思。 “综合我们掌握的几点情况，不难得出这个结论，只不过，还需要证据去证实。目前，交警大队正加紧盘查那辆肇事车的来源，并继续寻找肇事者，而我们刑警大队，应该立即展开以下几项工作……” “报告！” 没曾想，未等钟建明开始具体任务布置，负责值班的小秦，忽然闯进了办公室。 “什么事？”自知小秦不可能轻易闯入会议室，钟建明便暂时搁置了案情话题，开口询问道。 “报告钟局！110指挥中心接到报案，在本市清中路的丽园小区9号公寓一间地下室内，发现了一具男子尸体，据悉，死状非常惨！报案者，正是死者的妻子！”小秦急速汇报说。 又是一桩死亡案件！ 无疑，这个消息，让忙碌于侦破李彬案件的刑警大队，又感到一份重重的压力。 “沈海，辛苦你跑一趟吧。带上朱磊和方琳，以及二中队所有队员，立即赶到案发现场！”但很快，钟建明就反应过来，立即做了安排。 “是！”沈海立即起身应声，“你们几个，跟我去丽园小区！” 29.第二十九章：一间狭小的实验室 不多时，一队人马飞速奔出了房间，原本还略显拥挤的会议室，霎时空荡了不少。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直到沈海一行人离去许久，钟建明才缓缓坐到自己的位子上，脸上的焦虑却很难掩饰，同时，他也不得不调整方才的任务安排，“景辉，而今再出新案，沈海他们就要暂时抽调出去了，对李彬案的侦破，就全靠你了。” “放心吧，钟局。”为了让老领导宽心，韩景辉当场就做出了任务安排，“俊南，与白远市刑警大队的协调工作，就交给你了，尽快核查一下李彬和康安平插队期间的详细情况。另外，由你统筹指挥一中队、三中队的成员，对广和医院内部工作人员、就诊患者以及周边住户进行地毯式走访摸排，争取找到见过康宁朋友的人！这个人非常重要！还有一点，核实李彬父母情况，是否与康安平描述相一致！” “是！”谢俊南干脆回应。 “郭诚，康霞很准确地提到，康宁在出事前一天与这位朋友通过电话。所以，由你负责调出3月13号，康宁所有的通话记录，之后逐一进行排查！”韩景辉接着安排工作。 “没问题！”郭诚自信回答道。 “贾佳，你对康霞比较熟悉，她也很信任你。接下来，你要保持与康霞的联系畅通，随时关注康安平的恢复情况以及他接受心理治疗的情况，并且，让康霞尽量再回想一下，有关那位神秘朋友的相关细节。”韩景辉又说。 “是！”贾佳清脆回应道。 “景辉”，耐心等待韩景辉布置任务结束，钟建明随即又说到，“对肇事车辆的寻找，我会继续督促交警大队。另外，王克医生方面，你要按时与他沟通，了解康安平的最新状况。还有，最近刑警大队的任务比较重，你作为大队长，务必做好全队的指导协调工作，如果工作开展有困难，可以随时向我反映。” “明白，钟局！”韩景辉郑重回答到。 “对了，还有一件事！”这时，钟建明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叮嘱说，“既然我们已经怀疑，那起车祸，可能是对‘康宁’的灭口，为了预防万一，我们不得不对医院中的康宁采取必要的保护措施。” “钟局说的是，我立即安排队员去医院负责安保工作。”韩景辉即刻表态。 “目前，案情非常复杂，队里警力不足，安排专人安保也只能是权宜之计，最重要的，是要协调好医院和照顾康宁的护工，让他们适当提高对病人的防护意识。另外，让贾佳做好劝说工作，一旦康宁病情稳定了，在可允许的情况下，把他转回家中治疗，如此一来，其安全性就能增加许多。”钟建明考虑得十分细致。 “是！我马上安排！”韩景辉立即反应。 丽园小区案发现场 走进这间狭小的地下室，沈海顿时萌生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如果暂时忽略掉地上那具男子的尸体，整个空间，就像一个设备齐全的实验室，环顾四周，到处都是散落的瓶瓶罐罐和一个个实验仪器。 如此普通的一间地下室，因何会有这么多实验用品？ 死者身份究竟是什么？ 他在做什么实验？ 一时间，沈海的心中，泛起了无数个问号。 “沈队，死者身份查清楚了。他名叫鲁维，就是这座公寓的住户，这间地下室，正是他家的。”就在沈海思索之际，朱磊年轻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据称，是死者妻子报的案，她人现在哪里？”沈海又问。 “早都哭晕了，小陈在家里守着她。”朱磊回答，“不过，他妻子好像提过，是她给丈夫送饭的时候，发现出了事，之后连忙报警了。” “沈队，死者死亡时间，是在五个小时之前，即今天早上六点左右。”此刻，结束了初步尸体检验的方琳，也第一时间进行了汇报，“死亡原因，是死者颈动脉被割裂，导致失血过多而亡，并且，从死者右手的血迹以及残留的玻璃碎块分析，很可能是死者自己所为。另外，整个案发现场，除了死者的指纹脚印，没有提取到其他人的痕迹。” “这么说，死者是自杀？！”看着满屋狼藉和躺倒血泊中的尸体，沈海有点不相信这个结论。 “不见得。”结果，聪慧的方琳很快提出了另一条重要线索，并郑重递给了沈海一个证物袋，“沈队，这是从尸体旁边发现的一支注射器，上面有死者的指纹，里面残留了部分液体。并且，在死者左肩处，还发现了一个针孔。初步判断，死者死前用这支注射器注射过，但奇怪的是，这支注射器的外观型号，明显与死者房间里的注射器不一致，所以我个人认为，这支注射器，或许不是死者的。” “不是死者的？可为什么注射器上只有死者的指纹？”听着方琳的判断，沈海的疑问更强烈了。 “对这一点，我也说不好。但从现场被破坏的情况来看，死者死前明显有过过激行为。从逻辑角度分析，如果死者真想自杀，直接割断自己的颈动脉就可以了，因何要注射不明液体？还要破坏现场？这行为说不通。”方琳给出了自己的分析。 “你分析得有道理，我也注意到这一点了……” “天啊！这人怎么就死了！今天一大早，我还听着他大声吆喝呢！这人怎么就……” 就在沈海二人进行现场分析时，地下室外围观的人群中，忽然响起了一位老人的声音。 于是，敏感的沈海立即循声望去，发现是一位瘦高个的老头在发出“感慨”。觉得老头儿的话有问题，沈海便径自走出地下室，来到那位老头面前，“老伯您好，刚才听您说，早上听到死者大声说话了？” 30.第三十章：红色的背面是什么 “这……哎……”突然面对问话，老头儿显然有些紧张。 “老伯，您不用紧张，好好想一想，早上是什么时候听见死者说话了？”沈海耐心引导。 “好像……天刚亮的时候……我听见鲁维‘啊’了一声……接着……又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好像什么东西碎了……之后……就听到鲁维在喊……喊什么‘我就是要走，你们谁也拦不住我’之类奇奇怪怪的话……”老头儿边说边回想。 “我就是要走，你们谁也拦不住我……”重复着这句奇怪的话，沈海很是疑惑，便再次询问说，“老伯，你确定，鲁维就是这么说的吗？” “确定，”谁料，老头儿非常肯定，“这地下室的隔音很差，我家就在一层，鲁维家地下室就在我家下面，并且鲁维说话声音很大，我不会听错的。” “除此之外，他还说什么了？”沈海又问。 “来来回回的，好像就这句话……”老头儿如实说。 “那后来呢？又发生了什么？”沈海接着问。 “鲁维总是这么吆喝，吵得我根本不能睡觉，所以，我就想去地下室提醒他一下，可是，还没等我出门，他就没声音了，我也就接着躺下了。”老头儿说得很仔细。 “您能回忆起，事件发生的具体时间吗？”沈海再问。 “具体时间……真想不清楚了……不过我想着……就在躺下后不久……家里的座钟就敲了六下。”老头儿说。 “老伯，谢谢您！” 认真记录之后，沈海隐约感觉，鲁维的死并不简单，但目前的状况，还容不得他有太多思考。 于是，劝告驱散了周围人群后，沈海再次进入到了地下室。 此刻，朱磊几人正在认真地收集着房间的瓶瓶罐罐。 这时，一瓶装满红色透明液体的玻璃瓶，引起了朱磊的好奇，只见他眼睛不停盯着这些漂亮的液体，并试图用手拧开瓶盖。 “住手！你干什么？！”看到这幕情景，沈海浑身的冷汗都出来了，急忙一个箭步冲上去，快速夺下了朱磊手中的玻璃瓶。 “沈队，这……”显然，沈海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朱磊来不及反应。 “这什么这？！当警察没几天，你还真是不知深浅！知道瓶子里装的什么吗？你就想贸然打开？！万一是剧毒呢？万一是危险品呢？许多剧毒，吸入一点都会致命的！你个小年轻的，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见朱磊还是一脸茫然，沈海是又气又急。 “我……我知道了……以后……” “知道了就别啰嗦！赶紧干活1紧紧攥住手里的玻璃瓶，沈海又恢复了从前的语气。 “是是……”满口答应着，朱磊继续开始工作。虽然，他没少受过沈海这个副队长的批评，但这一次，却给他不一样的感受。 “沈……沈队……重要发现……”没等沈海认真观察一下手中的玻璃瓶，气喘吁吁的方琳再次来到他面前。 “什么发现？”沈海急忙问。 “由于房间内没有发现可疑痕迹，我又继续在案发现场周边勘察，可惜，地下室外以及公寓走廊现场，全都被围观群众破坏了。不过，我在9号公寓与10号公寓中间的夹道里面，发现了几个模糊的脚印！”很快，方琳开始汇报她的调查情况，“由于夹道后面，便是丽园小区的围墙，所以，两座公寓的住户，一般不可能进入这里。此外，在9公寓后面，也发现了几个类似脚印。脚印很新鲜，应该是刚刚留下的。选择走夹道的人，很可能是想绕过9号公寓，继而离开丽园小区，而这么做的目的，应该是想躲过小区监控。所以我认为，这几个脚印非常可疑。极有可能，与鲁维的死有关！” “脚印提取了吗？”沈海急忙问。 “夹道中间都是水泥路，且脚印又十分模糊，只能看见部分轮廓，几乎没有底纹，提取非常困难，目前只能拍照留存。”方琳如实汇报。 “这些脚印很重要，一定要好好把握这条线索。”沈海回应说。 “沈队……还有更重要的发现……只不过……我没有太大把握……”这时，方琳鼓起勇气说道。 “什么发现？直说就好。”沈海鼓励到。 “目测上去，公寓夹道的脚印，与……与李彬被害现场的模糊脚印，非常相似！”终于，方琳道出了这一重大情况。 “什么？！！”对沈海而言，方琳的话无异一声惊雷，“轰隆！”在他耳边炸响了，“与李彬被害现场的脚印相似？！难道说……两起案件的作案者……为同一人？！” “只是初步观察的比对结果。我明白，事关重大，若非充足的证据，不能贸然下结论。”对这一发现，方琳显得很谨慎。 “的确事关重大，如果两起案件为一人所为，那案件性质，可就更严重了。”沈海点头说道。 “沈队，您手里是？”这时，看到沈海手中那个盛着红色液体的玻璃瓶，方琳不由问。 “是房间里的瓶子，方琳，你知道这些瓶瓶罐罐里装的都是什么吗？”这时，方才意识到自己还紧攥着瓶子，沈海忍不住询问。 然而，方琳只是无奈摇摇头说道，“这些制剂，我都不熟悉，可以保证，这都不是化学制剂。我想，会不会与药物有关？如果是药物制剂，就是薛科的强项了。” “沈队！死者电脑硬盘里有加密文件夹！” 看似简单的案发现场，意外发现却接连发生，当沈海还未从脚印的发现中理清思路，忙碌的朱磊又汇报了新情况。 没有迟疑，沈海立即迈过散落的器皿碎片，来到了地下室的电脑屏幕前。 “沈队，死者整个电脑硬盘里，除了一些零星的个人资料，就只有这一个加了密的文件夹，并且，密码弹出窗口上，还显示了一个十分怪异的密码提示问题。”朱磊介绍说。 “还有提示问题？”听到这里，沈海立即熟练地拿起鼠标，点击了那个黄色的文件夹，蓦地，一方小窗口弹出，上面清楚写着： 红色的背面是什么？ 请在此输入答案： 31.第三十一章：无记名手机号码 “红色的背面是什么？这是什么问题？！”初看到这个“不知所云”的提示问题，沈海感到莫名其妙。 “谁说不是呢？！红色背面？红色就是红色，哪来正面背面？”与沈海相比，朱磊更为崩溃。 突然间！ “红色”这两个字，刺激了沈海沉睡多年的神经。 七年前。 周家保姆李嫂的话，又像幽灵一样，冰凉地钻进了他的脑海： “沈警官……太太出事前……说她看到了红色……看见了一片红色……” …… “红色……”时隔七年，不知为什么，让沈海又回想起了这一幕，此时，他低声重复着这两个字，心里的感觉，却如何都说不清楚。 “沈队，您想什么那？！”见沈海神情游移，朱磊不由问。 “把电脑带回去，让郭城解密！这些活儿，他是行家！另外，你立即联系丽园小区的物业，让他们提供出，案发前后，小区大门以及9号公寓周边所有的监控录像，一并带回局里！”朱磊的提醒，让沈海顿时收回了联想，立即做出了工作安排。 “是！”朱磊立即回答。 “方琳，”再次扫视了案发现场，沈海继续吩咐到，“过会儿我多派几个人，帮你把尸体和房间内的制剂带回技术科，交给老薛好好检验一下。另外，你务必对两个现场的脚印进行仔细比对，确认是否为同一人！” “明白！”方琳干脆答道。 刑警大队办公室 “郭诚，电话号码查的怎么样了？”向来稳重的韩景辉，此次却等不到郭诚汇报结果，而是快步来到郭诚电脑旁边，焦急询问到。 “韩队，您来的正好，我刚刚锁定了一个可疑号码！就是这个136的号码。”这时，郭诚连忙拉出了一份康宁出事前日的通话记录单，记录单中，一个“136”开头的号码，被郭诚着重标注了出来。 “这么多电话，你都逐一排查了？”看着这张电话单，韩景辉不禁有些疑虑。 “韩队，您可别被这一长串数字吓着了！虽然多，但鉴别起来很简单！”说话间，郭诚又本能地透出那股自信满满的气势，“康宁是一家外贸公司的销售部副经理，出于职业原因，每天电话不断。经查，3月13日一天，康宁共拨打电话27个，接入电话14个，合并一下相同的联络人之后，在13日，康宁共与19人进行过电话联系。其中，康宁的销售客户有11人，本公司的同事5人，外加妹妹康霞和广和医院体检部，一共是18个联系人。对这些联系人，我全都核查过，没有任何问题。唯一剩下的，就是这个‘136’的号码。” 手指移动到电话拨打时间上，郭诚继续说道，“根据时间显示，康宁是在晚上七点四十分拨打了这个电话，这与康霞提供的时间也基本相符，所以我认为，这个‘136’的号码，就应该属于那位神秘朋友！” “赶紧说重点！机主是谁？”韩景辉又在催促。 “让您失望了，韩队，这个号码是在2009年开通的一个无记名sim卡号。那个时候，许多报亭和便利店，还是出售这种卡的。所以，无法从手机号查出购买人。”郭诚如实说道。 “那就查这个号码的全部通话记录！既然这个号码已经使用六年了，一定有诸多通话记录，仔细查，务必找出线索！”韩景辉马上吩咐到。 “这……”没想到，听到韩景辉这一命令，郭诚居然面露难色了。 “怎么？有问题吗？”韩景辉不解地问。 “查通话记录没有问题，而且，我已经查过了，但结果……”郭诚试图解释。 “结果怎样？”韩景辉忙问。 “空白。”郭诚简短给出了两个字。 “空白？空白是什么意思？完全没有通话记录吗？这怎么可能？！”听到这两个字，韩景辉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真的。”郭诚神色凝重地说，“虽然号码已经开通六年了，但除了近期与康宁有过几次通话，之前从未使用过。但奇怪的是，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人为这个号码充值，应该是为了避免号码因欠费而停用。但此人采用的是空中流水充值的方式，隐蔽性很大，也无法查出其任何信息。” “一个2009年开通的号码，六年来一直保持沉默，直等到与康宁的通话……”想到这里，韩景辉脸色猛地一变，继而又问郭诚，“能够查到这个号码当年的代售地点吗？” “我不能直接查询，需要跑一趟营业厅。”郭诚答道。 “赶紧去！越快越好！确定代售地点后，尽量找到当年的出售记录！务必锁定这个人！居然让一个号码保持沉默六年，一定早有企图了！”韩景辉迅速做出了安排。 “是！”郭诚立即冲出了办公室。 死者鲁维家 “一连几个月了，我丈夫都是这个状态。上午出去找工作，到了下午，就一个人闷在那间地下室忙活着，还经常熬通宵，并且谁都不让进，包括我。劝他不听，我也由他了。每天都是上班之前，我把早饭送到地下室门口，下班后再把餐具取回来。可今天中午下班后……我发现早饭他一点没动，觉得不对劲，就推门看了看……谁知……”说到这里，原本情绪已经缓和下来的鲁维妻子，眼泪又开始不停地往下掉。 “你丈夫没有工作吗？”很快，从鲁维妻子的叙述中，沈海开始寻找关键点。 “我丈夫是医学院的高材生，毕业后，就一直在中医药研究所工作。可是前不久……他不知做了什么错事，被研究所开除了。”提及这段经历，鲁维妻子显得很委屈。 “具体原因是什么？你清楚吗？”沈海问。 32.第三十二章：一份秘密工作 “他什么都没和我说，只是天天闷闷不乐的，不过看得出，他很不甘心。 （ . ）可是我……什么都帮不上他。”说着，鲁维妻子又哭了。 “既然他已离开研究所，又没有找到新的工作，那他整日在地下室忙些什么？”沈海又发出了疑问。 “谁知道呢？整天神神秘秘的！只对我说，接了一个短期的私活儿，收入很客观。不过这一点，他倒是没说谎，自从他接了这个活儿以后，交给我的钱，比从前的工作还要多好几倍。见这工作的确赚钱，我也就不多问了。”鲁维妻子回答。 “这项私人工作，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沈海继续追问。 “我记得……是他离开研究所之后不久……最多……一个星期的时间吧。”鲁维妻子说。 “工作是谁介绍的？”沈海接着问。 “这我就不清楚了，他从没提起过。”鲁维妻子如实说。 “你丈夫近期与谁联系比较频繁？或者，与谁产生过矛盾？”沈海又问。 流泪摇了摇头，鲁维妻子忧伤地说道，“我丈夫人很老实，之前就知道钻研专业，从不与人结怨。但自从他离开研究所后，心情就变得很沉闷，除了联系招聘公司，他几乎不与人交往。” “那你丈夫的工资是怎么领取的？”沈海又提示到。 “每到月初，丈夫都拿回家一大笔现金，至于谁给的，他也没有告诉过我。”鲁维妻子无奈地说。 问话进行到这里，沈海的耳边，突然又想起了那个邻居老头儿说过的话： “之后……就听到鲁维在喊……喊什么‘我就是要走，你们谁也拦不住我’之类奇奇怪怪的话……” 想到这里，他继续询问到，“麻烦你再回想一下，你丈夫对这项私人工作，有没有表达过一种排斥、反感甚至是想放弃的态度？” “这……对了……我想起来了！”经由的沈海的提示，鲁维妻子忽然说出了一个重要情况，“大概半个多月以前，我丈夫曾经很高兴的对我说，自己又可以回研究所了，不用再奔波着找工作了，当时我一听，也特别的开心。因为我清楚，不论拿到多高的报酬，能做自己喜欢的工作，才是我丈夫最希望的。” “那之后呢？他没有回去吗？”沈海急忙问。 “此后，我也问过几次，可他又说，手头的活儿还没做完，得再等等。当时我也奇怪，两份工作并不冲突，鲁维为何不急着回研究所呢？再说了，研究所好容易网开一面，同意他继续工作了，他总这么拖着，研究所那边也不好交代啊！可是没办法，我一提这件事，他情绪就变得很暴躁，见拗不过他，我也就不多说了。”鲁维妻子一五一十地诉说着。 “最后请教一个问题，‘红色的背面是什么’？”这时，沈海提及到了这个提示问题。 “啊？你说什么？”显然，鲁维妻子根本没有听懂沈海的话。 “有一个问题，题目是‘红色的背面是什么？’，请问你知道答案吗？还请认真想一想，答案，或许与你丈夫的死有关。”沈海认真提示。 “我……我真不知道……从没听说过……”尽管有了沈海的提醒，但鲁维妻子，还是不能提供任何信息。 “打扰了，对你丈夫的死，我们会彻查的。”结束了询问，不忍心多看鲁维妻子那张绝望悲哀的脸，沈海只能快速离开了。 刑警大队办公室 很少跑过外勤的郭诚，这一趟调查下来，他可真是累坏了。但更让他感到疲累的，还是一无所获的调查结果。 好容易，根据营业厅提供的代售点信息，他找到了那家曾经代售过电话卡的小卖部。然而，小卖部已经暂停出售电话卡好几年了，老板好容易才翻出一本缺角少页的销售记录本。可一看这记录本，郭诚顿感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原来，记录本上只草草写着出售电话卡的号码、出售时间以及价格，对购买者的信息，根本没有任何记录！ 无奈之下，郭诚只好返回局里，如实向韩景辉做了汇报。心中的沮丧之情，却是溢于言表。 可他没想到，自己刚迈进办公室的门，朱磊就忙着招呼到，“嗨！郭才子！你可回来了！” 一听这话，郭诚很快就瞄见了，放在自己办公桌上那台陌生的主机，顿时明白了，“得！是不是又来活儿了？” “不愧是才子，一说就明白！”郭诚一接话，朱磊立即讨好般地凑上前去，“知道你日理万机，但沈队说了，这活儿很专业，非你做不可，谁让你有才华呢！能者多劳，就辛苦辛苦吧！” “有什么活儿赶紧说吧，我又不是队长，没这么多讲究！”一边“咕咚！咕咚！”往肚子里灌着水，郭诚一边快步向办公桌走去。 “这台主机，是我们从案发现场带回来的，电脑e盘中，有一个加了密的文件夹，还留有密码提示问题，沈队让你尽快解密，调出文件夹内容。”见郭诚很快进入了工作状态，朱磊也认真解释说。 “还有呢？”顺手放下水杯，郭诚已然准备好工作了。 “没了，就这些。解密，调出文件夹内容。”朱磊说。 “朱磊同志，感情你唠唠叨叨了半天，就让我做这活儿？！”显然，在郭诚眼里，这任务太不“入流”了。 “果然是专业啊，郭哥，你这么有把握？”看到郭诚的反应，朱磊更是“崇拜”了。 “什么叫‘有把握’？！分分钟的事儿！”听了朱磊的话，郭诚还有些不乐意了，“这么跟你说吧，我倒下杯水之前，文件夹资料就给你传过去！” “好嘞！那就全指望你郭哥了！你忙，我看监控录像去了！”交了主机，朱磊便急忙离开了。 33.第三十三章：危险的药物样本 刑警大队技术科 与朱磊的高涨工作热情相比，此时方琳的情绪，可就没那么轻松了。复制网址访问 可是，她的沉重，并不来自于堆积成山的瓶罐，也不来自于一宗模糊无法辨认的脚印，而是一个人，一个钟建明副局长刚刚送走的客人。 因为，就在方琳同几名队员费力将鲁维现场的证物带回技术科时，她清楚的看到，化工厂李厂长正满面笑容的从钟建明办公室中走出，而钟建明也客气地相送。 不消说，看到李厂长，她曾经的老领导后，方琳感觉整个心情都沉了下去，脸上的忧虑之情一览无余。 “嚯！方琳！你们这次收获不小啊！这么多药剂？死者究竟是做什么的？”然而，此时的薛立言并没有注意到方琳神情的变化，情绪不禁陷入了一种特殊的兴奋之中。 “东西是不少。”相比薛立言的兴奋，方琳更显落寞了。 “你怎么了？”此时，薛立言才发觉方琳不对劲。 “我看见李厂长又来局里了，一定是为了我岗位借调的事，我不想回化工厂……” “行了行了！我以为什么事儿呢！？又在杞人忧天！你借调期间，李厂长来的还少吗？哪次不是让钟局给劝回去了？放心吧，没事儿！你就安心做好你的技侦工作！”没等方琳说完，薛立言就很“不耐烦”地打断了她，其实，得知李厂长再次到来，薛立言内心的忧虑，并不比方琳少。 “薛科，您别安慰我了，这次与以往不同。”显然，薛立言的话，并不能安慰方琳，“之前，化工厂技术主任已经联系过我了，告知厂里最近要研发新项目，我是一定要回去的，让我提前做好技术科的工作交接。” “方琳，千万别多想，放心，这件事我一定帮你处理好！”意识到化工厂这次是认真的，薛立言也重视起来。 “薛科，您也别为难了，其实我心里清楚，这些年来，为了延长我的借调期，您和韩队，还有钟局，没少和人事局、化工厂打交道，而今化工厂早都改制了，不再受人事局约束，我这编制……真的太难了……您这么帮我……我已经很感激了……”说着，方琳的情绪也变得异常伤感。 “方琳！你现在是一名技侦人员，不是多愁善感的小女生！你应该清楚，我们每次协调你岗位一事，理由皆是你对技侦工作的开展起到的重要作用。如果你真的为了这点小事，让自己情绪起起伏伏的，可就真该走了！”薛立言故意“激将”。 “我明白了，薛科，不会让你失望的！”薛立言的话果然起了作用，方琳的思维也逐渐调整过来。 “韩队已经通知了，今晚七点，再次举行案情分析会，脚印比对要抓紧进行！”薛立言提醒。 “是！”很快，方琳暂时搁置了岗位烦恼，重又回到了工作状态中。 是夜。 仍是那丝微弱的屏幕之光，映出了一张邪魅的脸，键盘上，十指飞动，迅速以“复仇者”的名义，在屏幕上键出了一行字：样品合成的怎么样了？我都快等不及了！ 不多时，“行刑人”回话了，“你提供的初始样本不错，我已经顺利合成了最终样本！” 看到这句话，“复仇者”的脸上，显出了少见的兴奋表情，“真的？！太好了！我终于盼到这一天了。” “还是老办法，我把样本放到同一个站牌，你及时去取。如何使用，就看你的了！”“行刑人”很快说道。 “没问题，我会做得滴水不漏。”想到即将到来的一幕，“复仇者”感到，自己的心跳都加速了。 “这是样本第一次使用，你一定要注意药效变化，千万不能弄巧成拙。”对此，“行刑人”又叮嘱。 “这不用你说，我是最不希望药效发生异常的人。”“复仇者”强调说。 “还有，一旦使用了样本，你会不会被怀疑？”这时，“行刑人”又表示担忧。 “不必担心，全都计划好了！”“复仇者”很自信地说。 “那就好，希望一切顺利。”“行刑人”回话说。 刑警大队会议室 “今天会议的重点，是丽园小区的鲁维之死案件的讨论，不过，在此之前，首先让相关队员通报一下李彬案的调查进展，俊南，从你开始吧。”与往常一样，韩景辉的开场白言简意赅。 “近几天，我组织一中队、三中队，在广和医院询问了诸多医护人员、患者以及周边住户，他们之中，只有少数几人对康家父子有印象，至于康宁那位神秘的朋友，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所以，对广和医院的排查，算是毫无效果。”谢俊南如实汇报着调查结果。 “白远市刑警大队联系上了吗？”韩景辉又问。 “白远市方面已经答应协助调查，但由于年代久远，且当时对知青档案的管理也不是很规范，想要核查二人的信息，恐怕要费些时间。”谢俊南回答。 “贾佳，康家的情况怎么样？”韩景辉又问。 “康安平状态比较稳定，心理上也已接受了，康霞就是自己的女儿。另外，已经安排了四中队的两名队员，专职负责保护康宁的安全。并且，通过与康霞的沟通，她已经同意，待康宁状况有所好转后，就将他接回家中治疗。只不过，对康宁那位朋友，她没能再提供有用线索。”贾佳回答。 “俊南，贾佳，除了现有的工作，你们两个下一步的任务，就是排查康宁的社会关系圈，把这个神秘朋友挖出来！至少，也要圈定一个范围。根据郭诚的调查，这个人居然启动了一个沉默六年的号码单线与康宁联系，就表明他一定有问题！康家父子车祸、康安平精神异常，应该都与这个人相关！既然康霞说过，此人很可能与康宁同龄，那么，你们可以先从与康宁关系密切的朋友、同学入手，以期找到突破口。”韩景辉安排的很细致。 “是！二人齐声回答。 34.第三十四章：杀人的致幻剂 “沈队，请你介绍一下丽园小区鲁维案件吧。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结束了李彬案件的通报，韩景辉很快开启了下一个话题。 “出事地点，是丽园小区9号公寓的一间地下室，死者鲁维，死亡时间……”紧接着，沈海翻开了描述详实的记录本，开始了严谨的案情陈述，“从现场来看，除了鲁维本人的指纹足迹，没有第二个人的痕迹，也就是说，鲁维整个死亡的过程，房间内都没有其他人出现。鲁维的死因，基本确定是颈动脉被玻璃割伤导致大出血而亡，而通过痕迹分析，这正是鲁维自己所为。因此，初看上去，这起案件像是自杀。但实际上，情况并不简单。第一，案发现场发现一支注射器，里面有残留的不明液体，鲁维左肩上方有针孔，这就说明，他死前，体内被注射了某种东西。第二，现场被破坏很厉害，许多物品都被摔砸过，并且死者邻居提供证词，鲁维死前，还曾大声呼喊过，这不符合自杀的特征。第三，在案发现场附近，即9号公寓周边，发现了不明脚印。第四，通过鲁维妻子反映的情况，他原是中医药研究所的一名研究员，数月前因故被辞退后，便接手了一项私人研究工作。这项工作很神秘，具体内容，其妻子都不知情，但是收入很高，是研究员收入的数倍。可就在日前，研究所再次邀请他回去就职，但鲁维态度却很奇怪，不肯放弃手头的工作，像是有难言之隐。并且，他死前大声呼喊的，是‘我就是要走，你们谁也拦不住我’这句话。所以，我初步推断，鲁维的死，很可能是他杀，并且，与他生前所从事的这项秘密工作有关。第五，也是最关键的一点，通过查看案发前后丽园小区的监控录像，我们发现了一个可疑人物。” 接着，在沈海的示意下，朱磊很快将挑选出的视频，播放到大屏幕上。 沈海则亲自上前解说，“通过监控画面可以看到，在早上五点三十一分，有一个可疑人影进入了小区，六分钟后，即五点三十七分，同一个人影出现在9号公寓楼门口。仅仅过了五分钟，即五点四十二分，人影走出公寓，五点四十七分，离开了丽园小区。” 结束了对监控画面的讲解后，沈海继而给出了自己的分析，“通过画面不难看出，这个人在刻意躲避着监控，所以，不论是哪个画面，都没有留下此人清晰完整的轮廓。另外，此人进入小区后，就突然出现在了9号公寓的门口，这就说明，此人一定是通过9号公寓旁边的夹道，绕行过了公寓。并且，方琳已经在9号公寓周边发现了部分可疑脚印。由此可疑推断，这些可疑脚印，很可能就是这个人影留下的。” 稍稍停顿后，沈海接着陈述，“根据鲁维邻居的证词，将近早上六点时，鲁维开始大声喊叫，同时摔砸东西。从时间上看，鲁维情绪的变化，就发生在人影离开9号公寓后。因此，我个人认为，这个人与鲁维案有重大牵连！” “沈队分析得很好，时间卡得也很准，只可惜……”再次努力看了看屏幕，韩景辉那双锐利的眼睛，还是看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人物特征，“画面中的人影，确切的说，就是一团移动着的黑影，什么都看不清。勉强分辨得出，此人衣着为暗色，行进速度比较快，步伐也大，像是男性，但身材不算高大。” “韩队说得没错，出现在监控中的人，只能分析出这些特点，不过，此身高特征也与公寓周边的脚印轮廓相吻合。可惜的是，今天是阴天，早上还有雾，监控画面免不了是这种效果。”沈海无奈地的说。 “有没有询问过小区门卫？”韩景辉突然想到了这一点。 “询问过了。”对此，朱磊很快做出了回答，“小区门卫说，他每天五点三十分打开大门，之后开始清扫小区路面卫生，直到六点以后才结束。所以，在案发前后，门卫人员根本不在值班室，也就没有注意到小区的进出人员。” 稍作思考之后，韩景辉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可以肯定一点，如果他真的与鲁维的死有关，就一定是有预谋的！因为此人对丽园小区的公寓楼结构、门卫的值班习惯以及监控安装位置都比较熟悉了，甚至于今晨的雾，都被此人算在计划之内。” “对这个人，我们一定要严加追查。另外，有关鲁维案件的进一步调查情况，还请薛科长和方琳具体说一下。”结束了基本案情阐述后，沈海又将话题引向了技术科。 听到沈海的话，薛立言原本就不轻松的表情，此刻变得更严肃了，只见他再次翻看了一下手中几份检验报告，想是要最后确定什么，之后，他郑重开口了，“注射进鲁维身体的液体，已经检验出来了，其主导成分——是lsd。” “lsd？lsd？致幻剂？”无疑，听到薛立言的话，沈海很是惊讶。 “没错，是致幻剂，且是高浓度的。并且，除了lsd之外，还混杂着其他的药物成分，其作用，有些与lsd类似，可以引起人感官幻觉和情绪狂躁；而有些属于催化制剂，推动lsd药效迅速出现，因为，服用lsd后产生异常幻觉的时间一般为三十分钟。”薛立言回答。 “我明白了！”听到这里，沈海立即回应说，“鲁维在死前，之所以大声呼喊以及摔砸物品，都与他被注射致幻药物有关，甚至于，他最终割断自己的颈动脉，也是药物驱使的结果！如此看来，鲁维是他杀无疑！” 35.第三十五章：一套自毁程序 “沈队说得有道理。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闻言，薛立言接着说道，“就现场情况来看，鲁维的死，必定与致幻药物的情绪催化作用紧密相连。” “方琳，脚印比对有结果了吗？”等到薛立言把话说完后，沈海又着急问到。 “综合比对李彬被害现场和丽园小区9号公寓周边的模糊脚印，很可能——是同一个人。”做了一个深呼吸后，方琳郑重说出了结果。 “什么？！脚印为同一人？！” “不是吧？同一个凶手吗？” “怎么可能？李彬和鲁维难道也有关系吗？” …… 方琳话一出口，会议室立即掀起了喧嚣。 可是，听着耳边议论纷纷，韩景辉的思绪，却像被冰冻了一般，整个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惊愕和思索中。 与沈海不同，对这条线索，他没有任何思想准备。此时此刻，他根本无法想象，两起看似没有任何关联的案件，现场的可疑脚印，居然会是同一人？结论可信吗？如果有误，脚印的主人分别是谁？如果是真实的，能够在如此短时间内，制造两起诡异的案件，其背后的凶手，一定是个可怕的对手…… 许久，韩景辉都没有开口，直至议论声渐渐平息，他才认真地看向了方琳，“我知道，两个案发现场的脚印都不清晰，你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请告诉我句实话，脚印相同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少？” 知道韩景辉这一问题的分量，方琳再次掂量了一番后，还是鼓足勇气，说出了自己的观点，“百分之六十以上。” “韩队，是否考虑并案处理？”这时，沈海提出了建议。 “仅凭脚印的相似性，还不足以构成并案的条件。不过，目前李彬案进展缓慢，既然有了脚印这一切入口，我们可以把工作的重点，暂时转向对鲁维案件的调查，如果发现两起案件更多的相同点，再行并案调查，就比较顺畅了。”韩景辉给出了建议。 “好，我同意。”沈海没有提出异议。 “沈队，你去过鲁维案件现场，并直接询问过鲁维妻子，对这个案件的侦破，我想先听听你的看法。”韩景辉很客气地询问。 “根据目前所掌握的情况，我认为，需要把握住三个关键点。第一个，鲁维与研究所之间的关系，他因何被除名？因何又能够返回？这其中有没有什么隐情？第二个，鲁维被除名后，其接手的秘密工作究竟是什么？他死前的呼喊，是否与这项工作有关？第三个，鲁维被研究所除名与之接受秘密工作，究竟有没有关联？因为，鲁维妻子曾提到，鲁维离开研究所不久后，就开始了秘密工作，间隔不到一周。” “这么说，你已经认定，鲁维的死，与他的职业分不开？”韩景辉问。 “基本认定，只是需要寻找证据。”沈海回答。 “我同意沈队的观点。”对此，韩景辉表示认同，“我们下一步工作的重点，一是研究所，二是秘密工作！” “我想，对鲁维的秘密工作内容，郭诚应该有线索了。”话题进行到这里，沈海方才想起，郭诚的解密任务。 “我……”令人意外的是，此时的郭诚，蜷缩在会议桌一角，脸色很是难看，且有些维诺，生怕别人注意到自己，全然没有了以往“才子”的架势。 “怎么了？解密结果如何？鲁维加密文件夹里的内容是什么？”有些不明所以，沈海开始追问。 “我……”迟疑了一会儿，自知逃不过，郭诚只能说实话，“对不起，沈队，我没能解密。” “你……你说什么？”这答案来的太过突然，根本不在沈海的预料范围之内，“郭诚，我没听错吧？朱磊向我转达了你的原话，解密文件夹，就是‘分分钟的事儿‘，没说错吧？这多少个‘分分钟’了，你居然告诉我，还没能解密？！” “沈队，您先别急，听我解释。”没办法，郭诚只好硬着头皮解释，“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加密文件夹，从表面上看，文件夹的密码设定非常简单，可当我试图解密时才发现，文件夹的锁定，是由一套严密的密码程序来控制的，最令我不可思议的是，这套密码程序之中，还带着自毁程序。” “你说什么？自毁程序？”一时间，沈海都愣住了。 “就像战时那种存有机密文件，并携带自毁炸弹的密码箱吗？一旦密码输入错误，就会引爆炸弹，导致文件自行销毁？”这时，有些好奇的贾佳插言了。 “道理类似。”郭诚开始做进一步解释，“举个例子，我们打开电脑中的文件夹并读取其中的文件，就像打开一扇房间的门看到房间内的所有摆设一样。普通的加密文件夹，就像是把门锁上，而我作为解密者，还是有诸多办法看到房间的摆设，比如砸锁、踹门、开窗、从烟囱进入等等，这都很简单。但鲁维电脑中的文件夹，就像一整个完全不能碰触的房间，一旦我采取上述方式的一种，整个房间就会立即销毁，里面的摆设也瞬间不见，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房间钥匙，开启这把锁。同样的道理，想要读取鲁维的文件夹，就只能回答出，那个密码提示问题‘红色的背面是什么’，否则，不论用何种方式解密，或者试图阻止程序运行，系统都会立即覆盖文件夹内所有内容，我们看到的，只能是空白，或是乱码。依照我的能力，解密的确是‘分分钟的事儿’，但想要同时保住文件夹的内容，我就做不到了，因为，我实在无法回答这个不着边际的问题。可我有种感觉，文件夹里存放的，一定是非常重要的内容。” “为何这么认为？”韩景辉问。 36.第三十六章：难解的密码提示问题 “搞网络技术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小小的文件夹，居然使用了密码自毁程序，若不是小题大做，就一定是存放着需要绝对保密的东西，哪怕是毁掉，也不允许，不了解密码的人看到其中的内容。. ”郭诚回答。 “看来，是我们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鲁维的秘密工作，绝对不一般！”直到此刻，沈海才发觉，自己原来错怪郭诚了。 “红—色—的—背—面—是—什—么—”一字一顿地重复着这个提示问题，韩景辉感觉，自己的脑细胞都冻结了，只好征求般得询问，“各位，对这个密码提示问题，可以各抒己见，发表一下意见，问题究竟有什么含义？” “是暗语吧？‘红色’代表了一种特定物品。” “我觉得是隐喻，问题具有象征意义。” “也可能是密码，需要先对问题解密，而后再找答案。” …… 听着队员们千奇百怪的猜测，韩景辉突然想到了什么，继而又说道，“大家先停一下，刚才的问题，我再换一种问法，除去普遍的密码问题方式，诸如生日、纪念日、爱人姓名、喜欢物品等等，若你们想设定一个特别的提示问题，一般会采用什么方式？” “如果是我，就使用一个谁都听不懂的暗语，只代表我本人的特定喜好。比如，‘阳光在什么时候最美’，‘月亮看起来像什么’等等。”贾佳首先发言了。 “换做我，干脆设一个实实在在，却谁也猜不出答案的问题，诸如，‘我现有多少存款’、‘我有多少根头发立言接着说道，如他所言，问题真是实在。 听过薛立言太过“朴素”的话，方琳努力压制住笑，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会选择一个，让自己难忘的时刻或是事件，作为特殊提示问题，类似于‘最感动的一刻是何时？’、‘是什么敲碎了我的心’。” “你们的问题都太麻烦了！若是我，绝对言简意赅，别人还猜不出来，比如这种：‘我用多长时间打败了魔兽’、‘死神的致命武器是什么’，这问题多形象啊！”方琳刚一落音，朱磊又“凑热闹”了。 “这……太乱了……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问题设定习惯，还是很难回答鲁维的提示问题。”听过这些后，沈海不由说道。 “你说的没错，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设定习惯，但同时，这样的习惯，也衬托着每个人的特质。”韩景辉有条不紊地说道，“就像方才各色各样的问题，恰恰证实了这一点。老薛稳重务实、方琳柔美感性、贾佳浪漫轻灵、朱磊活泼开放，而他们的问题，全部反应出了这些性格特征。所以说，看似杂乱的问题设定习惯，都是与个人独特气质分不开的。”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这一密码提示问题，也一定反应出了鲁维的某个独特气质？”沈海很快领会了韩景辉的用意。 “是的，”韩景辉点头说道，“所以，想要破解密码，还是要加深对死者鲁维的了解，郭诚，这任务交给你吧，从明天开始，仔细搜集一下鲁维详细的信息，并进一步与鲁维妻子交谈一下，或许可以找到解密的答案。” “是！”郭诚立即回答。 “沈队，对丽园小区周边的排查，以及中医药研究院的情况，就由你全权负责吧，朱磊重点协助你，队里的人员随你调派。”韩景辉又说。 “没问题！”沈海很快回复到。 “老薛，你要尽快完成，对鲁维实验室所有药物的检验和分类工作，务必要细致，不能有遗漏，方琳几人负责全面协助，这段时间，技术科就辛苦一点吧。”韩景辉很客气地说。 “放心吧，韩队！”薛立言毫无怨言。 “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时间不早了，明天的工作任务都很重，大家早点回去休息吧。”结束了所有的议题，韩景辉即刻宣布散会了。 市公安局办公楼 散会后，拖着疲惫的身体，沈海一步步向办公楼外走去。 此时的他，经历了连日奔波后，感觉浑身都像散了架一般，眼皮也快抬不起来了，只想赶紧回家补个觉，以应对后面的繁重调查。 “沈队！沈队！” 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了朱磊的声音。 “还有事吗？”缓缓转过身，沈海问道。 “沈队……时间不早了……您也很累了……我这……” “有什么事儿赶紧说！别啰里啰嗦的1看到朱磊的样子，沈海又“不耐烦”了。 “沈队，我没事儿，就想请您吃个夜宵……”吐了吐舌头，朱磊笑嘻嘻地说。 “吃夜宵？请我？”这一次，沈海倒是非常意外。 别看沈海平日里不拘小节，但他心思很细致，其实早就看出来，朱磊对他很发怵，每次碰面，都像“耗子见了猫”似得，除非有任务安排，否则，朱磊这家伙绝不会主动靠近自己一步，今天居然要请夜宵，着实让沈海没有想到。 “是啊！沈队赏光吗？”但朱磊看起来很迫切，不像是假装讨好的样子。 “有事儿直说吧，不必搞这些花哨。是不是明天想请假？我没问题，你再和韩队打个招呼就行。”沈海脑袋转了一圈，终究猜到了这个理由。 “沈队，您想哪儿去了？队里活儿这么多，我怎么能这时候请假呢？！看您辛苦，想请您吃个宵夜，就这么简单！”听了沈海的话，朱磊都快急了。 “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主动请我吃宵夜，肯定心里有小九九！平日里，见了我都绕道儿走，招呼都不打一个！今儿这是怎么了？没事儿才怪呢！”沈海终于挑明了。 “我……这个……”一下子被沈海点破了，朱磊很是尴尬，“沈队……您都看出来了……” “你小子啰嗦没完是吧？！你不累我还累那！？”一阵困意袭来，沈海态度更“恶劣”了。 37.第三十七章：突然显现的数学才能 “沈队……”见沈海如何都不相信自己，朱磊没办法，只能说出实话，“您说的没错，之前我确实挺怕您的，觉得您脾气急，不好相处，动不动就训我。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不过……今天在鲁维家地下室，您那么着急得保护我的安全，我就一下子体会到……以前对您的印象是不对的，别看您表面上挺厉害，其实您人很好，很关心我们这些队员……” 抓了抓头发，朱磊感觉“理屈词穷”了，“总之吧……沈队……我也不太会说话……请您吃顿宵夜……表达一下我的心情……” “不太会说话？这不挺会拽词儿的吗？”无疑，朱磊的话，让沈海很受触动，但他还是一副“挑刺儿”的模样，“行了！算你小子有良心，宵夜就免了，以后别躲我就成！任务这么多，总不能让我去找你吧？！” “是是是……保证不躲……保证不躲……不对不对……我其实也没躲您几次……还有……宵夜得请啊……”一时间，朱磊感到自己真说不清楚了。 “赶紧回家睡觉！明天一早去中医药研究所！到时候不许给我无精打采的！还想挨骂吗？！”见朱磊还“赖着”不走，沈海又“爆发”了。 “是！我保证完成任务！”见沈海动真格了，很精神地回了一声，朱磊便一溜烟跑远了。 看着朱磊奔跑的背影，沈海的嘴角，竟流露出了一丝温情的微笑，这个冒失又可爱的年轻人，还真有点像年轻时的自己。 刑警大队会议室 “别灰心，相信自己的能力，相信没有解不开的密码，只要进一步对鲁维进行了解，你一定能够想出办法。”就在朱磊极力邀请沈海用宵夜的同时，诺大的会议室中，韩景辉还在安抚着沮丧的郭诚。 “放心吧，韩队，我会想到办法的。”虽然心里仍旧没底，但郭诚着实不想让韩景辉再分神。 没有再说什么，韩景辉用力拍了拍郭诚的肩膀，表示鼓励。但是，看着郭诚脸上那丝勉强的笑，韩景辉的心里，还是禁不住揪了一下。 “韩队！” 韩景辉正欲离开，忽然间，贾佳喘着粗气，再次返回了会议室。 “出什么事了？”韩景辉问。 “韩……韩队……”努力平复了一下呼吸，“我在回家的路上，突然接到了康霞的电话，感觉情况不对劲，我就赶紧回来向您汇报！” “什么情况？”韩景辉忙问。 “康霞一共反映了两个情况，第一个算是好消息，经过这段时间的恢复治疗，康安平已经开始对女儿有印象了，但只能依稀记得印象深刻的往事，记忆思维仍然不连贯。”贾佳首先说。 “康安平逐渐开始恢复记忆，这是好现象。叮嘱康霞，让她不要放弃引导，并按时去王克医生那里做复检。”听到这个消息，韩景辉很欣慰。 “可是……康霞还说了一个情况……很诡异……”此时，贾佳的语调开始变得不自然。 “诡异？怎么诡异？”看贾佳的表情，韩景辉稍稍放松的心绪，顿时又收紧了。 “据康霞说，康安平自从精神状况有所好转后，就开始研究数学，并且研究内容十分高深。这一变化，让康霞十分意外。通过她的描述，父亲康安平只有初中学历，干了一辈子机床工，除了简单的加减乘除，压根儿就不懂数学！”贾佳用快速的语调汇报说。 “开始研究数学……”仔细思考着贾佳的话，韩景辉的眉头又皱紧了。 “韩队……”此时，贾佳又忧虑地说道，“在返回的路上，我忽然想到，李彬生前就是一名数学一级教师，数学造诣很高！而今，康安平突然研究起了数学，会不会，真的是借尸……” “先不要妄加猜测。”及时阻止了贾佳的疑问，韩景辉迅速做出了工作安排，“这样，你立即给康霞回话，让她不要紧张，继续观察父亲的情况，近期我会安排时间，让他们再去阳光心理诊所复诊，关于康安平研究数学这一点，还需要王克医生进一步鉴定一下。另外，先让谢俊南独自负责对康宁社会关系网的排查，你组织几名队员，再详细了解一下与康安平关系亲近的人，很可能，他早有数学基础，只不过康霞不知情而已。记住，一旦有结果，务必第一时间告诉我。” “明白！”贾佳应道。 峪江市中医药研究所 “沈队长，朱警官，你们好！公安干警到此，可真是稀客啊！我是中医药研究所副所长袁成和，不知，二位到此，有何贵干？”来到研究所后，负责接待的袁成和所长，表现很是客气。 “给袁所长添麻烦了，我们过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鲁维的情况。”沈海开门见山。 “鲁维？”听到这个名字，袁成和脸色微微一变，继而说道，“沈队长有所不知，鲁维已经被研究所……” “我们知道，鲁维在半年前被研究所除名，但不久前，研究所重新邀请他返岗。此次来研究所，就是想详细了解一下，这两件事情的具体原因。”料定袁成和想推脱，沈海只能“先发制人”。 “咳咳……”尴尬地干笑了几声，袁成和只能硬着头皮说，“沈队长了解得真清楚，不愧是干公安的！” “当初，所里为什么开除鲁维？”沈海开始提问。 “是这么回事，”得知沈海了解了实情，袁成和倒也放开了，“近几年，峪江以及周边地区，滋生了一种新的流感病毒，许多人得了新型流感，对这个情况，沈队长一定也清楚吧？” “当然，可这与鲁维被开除有什么关系？”沈海反问。 38.第三十八章：一封匿名举报信 “为了应对新型流感，去年三月份，我们研究所接到卫生局的任务，主攻研发新流感疫苗，而我是研发组的组长。 对这项任务，市政府还专门下拨了转款，督促我们要尽快完成。”袁成和继续叙述，“时间紧，任务重，若是集中研发力量，就必定耽误时间，没办法，我便从所里精心挑选了八个业务骨干，分为四个研究小组，分别派给他们不同阶段的研发任务，经费使用权限也下放给他们，待四个小组都完成任务了，再由我进行总体研发。好容易，整个研发小组加班加点的，总算在去年九月份，即流感高发季节到来之前，疫苗研制成功了，遏制住了新型流感，研究所也受到卫生局和市政府的嘉奖，算是皆大欢喜。可是……” 叙述进行到这里，袁成和表情开始不自然，只见他“咕噜咕噜”猛喝了几口水，才继续说道，“可是没想到，疫苗研制成功不久，不知是谁向卫生局和市政府举报，研究所部分人员，借研究疫苗为由，私自挪用市政府拨付的专项资金，并且还附有大量证据。由于此事性质恶劣，市里专门派来了一个督察组，专门调查专项资金的使用情况，果然，鲁维所在的小组，出了问题。督导组查出，鲁维小组在研发流感疫苗期间，还使用了大量专项资金，自发用于抗抑郁药物的研制。” “抗抑郁药物？”不知怎的，沈海对这几个字特别敏感。 “是啊！”袁成和急忙附和道，“对抗抑郁药的研究，根本不是所里的任务，完全是他们的个人行为。其实，有自己的研究兴趣也不是错，但借用专项资金辅助自己的兴趣研究，这性质可就不一样了！最后，在督导组的监督下，二人退回了全部款项，考虑到他们研发疫苗有功，也没有追究法律责任，但研究所的内部处罚肯定是无法避免了，所以，经研究所党委一致研究，决定将二人除名了。” “原来是这样。”至此，沈海终于了解了鲁维被开除的来龙去脉，但“抗抑郁药”几个字，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么说，鲁维的专长，是抗抑郁药的研究？” “嗨！他哪里有什么专长！”没曾想，对沈海的问题，袁成和的语气则十分轻巧，“客观的说，鲁维这个人，读的书多，知识面很广，做研究很细致，但就是——缺少一些创新性和综合性的思维。每每有研究任务，鲁维只能做好前期的资料搜集整合工作，而后期的创造性研发，就只能交由其他研究员来做。” 又啜了口茶水，袁成和接着说道，“沈队长，和你说句实在话，当初鲁维被除名，的确有些冤枉，说白了，他就是受了同组研究员，周博简的牵累！” “你……你说是谁？！周博简？！”突然听到这个名字，沈海感到，自己的头皮就像炸开了一样。 “是……是啊……周……周博简……”沈海的突然反应，让袁成和毫无准备。 “麻烦问一句，袁所长所说的研究员周博简，其父亲，是本市丰凯制药厂厂长，周新元吗？”沈海忍不住问。 “没错儿啊！沈队长连这都清楚了？！佩服啊！”袁成和急忙点头说道。 “周博简……抗抑郁药……”不由重复着这几个字，沈海感到，整个大脑都要膨胀了。 “沈队长没说错，这抗抑郁药的研究，正是周博简的专长！”不晓得沈海的疑虑，袁成和继续说道，“据说，周博简研究这东西都入迷了，读书时这样，进了研究院也是这样，一有空就捣鼓这些精神类药物，可没想到……他居然敢动用专用款项，还把鲁维拉下水……真可惜了……都是不错的研究员。” “既然他们都很优秀，研究所一定要除名吗？难道不能采取其他的惩罚措施？”朱磊忍不住插言了。 “朱警官有所不知，能够不追究他们的法律责任，已经是万幸了，若研究所再不严肃处理，全所都要被这件事牵连了！孰轻孰重，所里还是清楚的！”袁成和倒也不隐瞒。 “袁所长知道举报人是谁吗？”沈海又问。 “我不知道，但是督导组无意中提起过，是匿名举报，可是证据确凿。”袁成和很快答道。 于是，沈海继续询问道，“也就是说，鲁维是和周博简一起离开了研究所，是吗？” “是，他们是一起走的。”袁成和没有否认。 “再问一句，他们走后的去向，袁所长清楚吗？”沈海继续问。 “周家就是开药厂的，周博简肯定是去丰凯制药厂上班了，至于鲁维，我和他联系不多，只听说他找工作不顺利，我这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袁成和如实说。 “这么说，所里重新邀请鲁维返岗，是考虑到他的困难处境吗？”沈海问。 “有这方面的原因，不过更重要的，还是所里研究人员缺乏，尤其是鲁维这样，工作踏实细致又经验丰富的，更是少之又少，加之最近研究项目大幅增多，所里便研究决定，让鲁维重新回来工作。”袁成和回答。 “袁所长，既然研究所缺人，为何只让鲁维返回？周博简的科研水平，不是高出鲁维吗？”朱磊又抓住了这一细节。 “周博简不一样，挪用款项一事，他是主要责任人，鲁维只是连带责任，我们若是把两个人都请回来，不是故意让督导组难堪吗？再者说……”谈及到此，袁成和显得有些疑虑，但面对沈海二人锐利的目光，他还是说出了实情，“再者说，周博简的性格，也的确不讨喜，凭着自己学历高、能力强，总是恃才傲物，自以为是，不把所里的同事放在眼里，这一点，可是大家公认的，绝不是我凭空捏造！所以，尽管周博简有才华，可他一旦走了，就没人希望他回来了。” 39.第三十九章：没有线索的红色 “但事实上，鲁维并没有急于返回，这是为什么？”暂时没有回应周博简的话题，沈海继续询问鲁维的情况。. “这谁知道啊？！鲁维这家伙，真不该同情他！”谁料，一提及这件事情，袁成和似乎满腹委屈。 “袁所长，这话什么意思？”沈海不解地问。 “今年年初，上面又下来两个研究项目，联系鲁维后，他开始答应好好的，立即回研究所工作，并着手为两个项目搜集资料，可没想到，那家伙转眼就变卦了，又说手头有些事没处理完，过段时间再回研究所，研究项目也暂时不参与了。你说这……我连项目计划都报上去了，他说不做就不做了，这不是坑我吗？！”看得出来，再次说起这件事，袁成和还是气鼓鼓的。 “那你知道他突然改变的原因吗？”朱磊又问。 “我知道就好了！”袁成和说得很干脆，“到现在我都想不明白，鲁维找工作不顺利，研究所让他回来搞科研，还不是天大的好事儿吗？他可好，还端上架子了！” “袁所长不要激动，鲁维应该是愿意回来，至于他为什么临时拒绝，或许有其他难言之隐。”沈海故意说道。 “什么难言之隐！等我改天见到他，非问清楚不可！”袁成和的情绪还是颇为激动。 “你恐怕见不到他了。”沈海直接说道。 “见……见不到他？为什么？他不在峪江了？”袁成和一脸迷茫。 “他死了。”沈海道出了事实。 “死……”一时间，袁成和所有的情绪都僵在了原地，恍如一座雕像。 刑警大队办公室 “郭诚？你怎么在办公室？没去丽园小区吗？”忙碌的韩景辉，在经过大队办公室时，还是习惯性地向里望了一眼，确认有队员在值班，但这一望，却看见了望着电脑发呆的郭诚。 “韩队……”见状，郭诚急忙起身，脸色却很尴尬，“一早就去了，折腾了大半天，见过了鲁维的妻子，还有几个近亲、朋友，一点发现都没有！” 用手做了一个崩溃状后，郭诚又补充说道，“鲁维周围人都反映，他是一个刻板务实的人，十分遵循秩序性和逻辑性，对颜色这种东西，压根儿就没有感觉，尤其讨厌鲜艳的东西。他平日的衣着、物品一概是暗色。除了研究专业，没有特殊的习惯和爱好，只是每晚习惯散步，但也并不坚持。韩队，我就这么说吧，鲁维整个人，都和‘红色’没有一丁点儿关系！” 听了郭诚一番诉苦，韩景辉没有急躁，也没有埋怨下属，而是静静站在原地，仿佛又在思考着什么。 “查鲁维的通话记录！从他离开研究院的时间开始！”韩景辉清晰地说道。 “懂了！”郭诚很快会意。 “另外，工作克服情绪化，不论结果如何，必须第一时间汇报，明白吗？！”韩景辉又严肃说道。 “明……明白……”郭诚诺诺应道。 警车上 “沈队，我有种感觉，鲁维接手的私人工作，很可能和那个周博简有关！”一出研究所的大门，朱磊就忍不住发表了看法。 “哦？为什么？”沈海“明知故问”。 “鲁维的实验室中，摆放的全都是精神类药物，其中不乏抗抑郁成分，这就说明，鲁维的秘密研究，很可能与这方面有关系。但袁所长说得很清楚，鲁维只擅长搜集整合资料，不擅长创新研制，也就是说，他无法独立完成研究项目，所以我认为，鲁维私下接的活儿，只是某个秘密研究项目的一部分，而这个秘密项目，一定还有比他更专业、水平更高的人参与，因此我想到了周博简。周博简能力在鲁维之上，这也是袁所长证实的。另外，周博简同样失去了工作，在这种情况下，二人联合继续搞私人研究的可能性非常大，更何况，他们在研究所之时，就是工作搭档。因此，结合这几方面分析，周博简很可能也参与了鲁维的秘密研究！”平日貌不惊人的朱磊，此时才开始显出“真面目”。 “你的话很有道理，但成立的前提是，袁成和陈述的是事实。”沈海提示到。 “袁成和不像在撒谎。”朱磊很快说道，“他与您对话时，我仔细观察过他的眼神、语调、脸色以及四肢的动作，没发现任何不自然的地方。” “嗬！不错啊！思维缜密，逻辑清晰，又善于观察，是块儿料！”对朱磊严密的分析，沈海忍不住称赞。 “那是！以前总没机会发挥！咱绝不是吃素的！”听了沈海的话，朱磊有些“忘乎所以”了。 “看来，我该检讨了。从前对你管教太严，让你畏首畏尾的，而今我稍稍‘和蔼’一些，你才得以展开拳脚。”沈海又说。 “沈队！您这话可说对了！以前您哼一声，我大气儿都不敢出，哪敢发表意见啊！如今好了，我想说什么说什么……”说着说着，猛地发觉有些不对劲，再看看沈海那张“笑里藏刀”的脸，朱磊顿时吓得吐了吐舌头，接着改换了语气，“我的意思是……沈队……如今像您这样……敢于自我批评的领导可不多了……我深受触动……” “既然有了案情分析，下一步的调查工作如何展开，我想再听听你的意见。”没有动声色，沈海一本正经地问。 “这太明显了！直接询问周博简啊！”或许真是太“飘飘然”了，朱磊的话都快不经过大脑了。 “啪！” 听了这话，沈海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就是一下子，拍地朱磊脑袋生疼。 “沈队，您怎么……”捂着脑袋，朱磊很是不服。 “不服气是不是？夸你几句，脑袋立马短路了？拍你是让你清醒清醒！还直接询问周博简？我问你，怎么询问？问他和鲁维的秘密研究有没有关系？无凭无据的，一旦周博简死不承认，案子不就成夹生饭了？”沈海一顿教训。 “我……” “我什么我？看你刚才的样子，趾高气昂，忘乎所以的，‘翻身农奴把歌唱了’是吧？还差得远呢？！”沈海继续“训斥”。 “是是……”朱磊瞬间又恢复到从前的状态。 40.第四十章：锁定车祸肇事者 “韩队刚刚传来信息，已经安排郭诚调查鲁维近半年的通话记录了。. 你着重调查一下周博简近期的活动情况以及与鲁维的联络情况，尤其是鲁维出事的前几天，周博简的具体去向。还有，我再给你安排几个人，全面核实一下袁成和反映的情况，尤其是二人被除名一事，务必要弄清楚真相。你该知道，周家是峪江市很有知名度的家族，周家人个个都不简单，贸然出击，只能让自己被动。只有知己知彼，才有完胜把握，听懂了吗？”很快，沈海收起方才的凌厉态势，很耐心地解释道。 “懂了！太懂了！还是沈队您厉害！”仍然下意识捂着脑袋，朱磊却是心服口服。 “别把手放脑袋上了！我压根儿就没用力！”看朱磊的一幅“受伤”的样子，沈海终于忍不住说道。 市公安局钟建明办公室 “钟局，您找我？”走进办公室，韩景辉礼貌地问。 “交警大队刚刚汇报了车祸最新调查结果，锁定肇事车辆的司机了。”说着，钟建明把几张照片交给了韩景辉，“这几张照片，是3月10日傍晚六点五十分，也就是车祸发生的四天前，从峪江市高速公路南口的监控录像截取的，照片上的车辆，正是撞伤康家父子的肇事车！而车上的驾驶员，一定就是我们要找的肇事者！” “驾驶员是男性，年龄大概三十岁左右，从他的头部与方向盘的水平位置来看，此人身高应该在165㎝左右，偏瘦，体重大概是65㎏左右，头发偏分，但五官没有明显特征。”看过照片后，经验丰富的韩景辉，立即精准说出了此人的外貌特征。 “很明显，此人年龄与康宁相近。根据我们之前的猜测，他可能就是康宁那位神秘的朋友！你们不是正在康宁朋友圈中排查这个人吗？有了此人照片，排查就不会是大海捞针了。”钟建明提示到。 “太好了！如果真是这样，案件一定会有所突破！”老领导的话，让韩景辉倍感信心。 “也不要过于乐观，车祸之后，此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找他可不是易事。”钟建明又叮嘱道。 “谢钟队指点，我一定尽全力寻找！”韩景辉立即表态。 “景辉，还有一件事。”结束了肇事者的话题后，钟建明又从档案盒中取出了一叠报纸，摆在了韩景辉的面前。 “钟局，这些报纸……”显然，韩景辉不明白钟建明的用意。 “这些报纸，都是峪江市的主流媒体发行的，有些是我发现的，还有一部分，是刘局给我的。这些报纸里面，都有对康安平‘借尸还魂’事件的报道。”钟建明说。 “什么？！”一听这话，韩景辉是惊讶异常，“康安平的事情，已经有媒体报道了？是谁散播了消息？！” “康安平的住所，就是一处人口众多的居民小区，消息不可能完全封锁。再者说，像‘借尸还魂’这类灵异话题，任何时候都能引起关注。”见韩景辉一脸忧虑的模样，钟建明又劝说道，“其实，这些报纸早就存在了，只不过，见你们整日奔忙，就没有急于通知。目前，刘局已经协调市委宣传部，要求各媒体暂时停止对康安平事件的报道，以防事态扩大化。只不过，若想彻底堵住流言，破案是唯一的办法。” “感谢领导的支持，我一定尽快破案！”看着钟建明眼前厚厚的报纸，除了坚定态度，韩景辉似乎别无选择了。 刑警大队韩景辉办公室 “韩队！” 步伐沉重地回到办公室，还未等韩景辉清理一下思路，贾佳清脆的声音便在他身后响起了。 “什么事？”韩景辉问。 “经查，除了康霞和康宁，康安平在本市没有其他亲人了，于是，我主要询问了康安平在机床厂时的老同事，他们都表示，康安平完全没有数学基础，即便年轻的时候，对算数的反应也很慢，简单的加减法就要计算半天，最多是小学数学的水平。这个情况，与康霞所说完全一致。”贾佳如实汇报说。 “这太奇怪了，康安平经过车祸后，居然拥有了他原本不具备的技能？”听过贾佳的话，韩景辉顿感不可思议。再想想那些报纸上的夸大其词，一时间，“借尸还魂”这几个字，不停在他脑海里盘旋跳跃，让他头疼不已。 “刚才，我再次向康霞确认了一下，康安平近期研究的，全部都是高深的数学知识，专业性非常强，康霞大学时学过高等数学，可父亲的研究资料却完全看不懂！”贾佳又补充说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刚一出口，韩景辉立即止住了。他心里非常清楚，作为队长，他首先要抵制案件的灵异化方向，否则，整个刑警队的情绪都会受到影响。 “韩队，还有一件事。”很快，贾佳又从一个透明文件夹中，抽出几张资料，交给了韩景辉，“白远市已经反馈情况了，这是我刚刚收取的传真件，只不过，对李彬和康安平下乡插队的情况，资料的介绍也不是很详细，与我们之前掌握的情况基本一致，没有任何出入。但白远市刑警大队特别注明了一下，二人当年下乡插队地点，都有红松分布。” “知道了。”接过资料后，韩景辉顺带将手中的肇事者照片递给了贾佳，“对比照片上的人，你与谢俊南一起，迅速在康宁社会关系网中展开排查！他很可能就是那起车祸的肇事者！必须尽快找到他！” “明白！”贾佳紧紧攥着照片，急于离去。 “等等！”韩景辉急忙叫住她，“先联系一下心理诊所王克医生，确定就诊时间后，再通知康霞父女，康安平是不是真懂数学，很快就能知道答案了。” 41.第四十一章：咖啡馆的见面 刑警大队沈海办公室 “沈队，中医药研究所袁成和所提供的情况，已经全部核实过了，基本属实。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经过了忙碌奔波后，朱磊终于把一叠卷宗交到了沈海面前，“这些材料里面，有其他研究所人员的询问记录，还有从市督查局调取的，有关私自挪用新流感疫苗专项资金一案的调查情况。在研究所工作期间，周博简虽然才能突出，却恃才傲物，人缘很差。在新流感疫苗研制期间，周博简的确以研制疫苗为名，购买了诸多抗抑郁药样本以及相关研究仪器，相关发票证明以及证人证词都很完备。而在整个过程中，鲁维只帮助周博简做过抗抑郁药物研究的辅助工作，对其挪用专项资金一事并不知情，这一情况，督查组后来也进一步查实过，所以，当初鲁维被除名，着实有些委屈。这也是研究所邀请鲁维重新工作的重要原因。” “对周博简行踪调查如何？”沈海问。 “经查，周博简离开中医药研究所后，就直接在自家企业，丰凯制药厂担任了研发部主任，平日的生活很规律，一般是周家和制药厂两点一线，但由于是搞研发，所以，他上班时间并不固定，有时几天都不上班，有时却会在研发部实验室熬上几天几夜，总之，还是一副‘学者’的做派。此外，周博简有骑车和登山的爱好，但都是独来独往，从未加入任何爱好群体。”朱磊给出了详实的答案。 “他与鲁维有来往吗？”沈海又问。 “近期有过一次。”朱磊说着，便将一个灵巧的优盘恭敬放在沈海办公桌上，“说来也巧，我在调查丰凯制药厂的出勤记录时，无意间听药厂研发部一名员工提起，在3月17号傍晚，周博简像是有什么急事，匆忙离开了办公室。结果，这位员工下班后，在路过药厂附近一家咖啡馆时，却看到了周博简的车。听了这些话，我当即觉得有问题，随即，我便前往这家咖啡馆，调出了那日的监控视频，果然，看见了周博简和鲁维的会面。” 满意地点点头，沈海很快拿起优盘，接着，办公桌电脑屏幕上，便出现了一段清晰的咖啡馆录像。 同时，朱磊又开始介绍二人会面的情况，“从画面上看，这次见面气氛并不太好，周博简是下午五点二十分到了咖啡馆，而一直等到五点四十五分，鲁维才到。整个见面过程，周博简始终占主动，而鲁维讲话很少。” 听着这番话，沈海的目光，却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屏幕，正如朱磊所言，见到鲁维后，周博简就一刻也没有停止发言，不时还伴随着夸张的手势，看似滔滔不绝，而鲁维却没有太大反应，只是默默低着头，整个人都显得很沉重。很快，谈话就进行不下去了，周博简的情绪愈来愈激动，而鲁维也一改先前的沉默，愤而站起身，不顾周博简的态度，便决绝离去。 视频结束后，沈海迅速按住鼠标，让视频从头播放，循环往复多次。 终了，沈海开口了，“见面时间还不到十五分钟，从画面上看，周博简像是在劝说鲁维，但鲁维并不配合，相反，其逆反情绪还很严重，最终，谈话失败，鲁维气愤离去。” “这次见面，发生在鲁维出事的一周前，应该不是偶然的。根据目前的调查情况，这应该是二人离开研究所后，唯一一次会面。”朱磊说。 “我这里，有一份鲁维近半年以来的通话记录，是郭诚刚刚送过来的。”说着，沈海拿起这份记录，并着重用红笔圈出了两个电话，“这份通话记录表明，在鲁维离开研究所之后的第三天，周博简曾主动给他打过电话，通话时间为三分二十秒，两天后，周博简再次来电，通话时间长达二十一分钟。根据鲁维妻子提供的情况，在周博简第二次联络他之后，鲁维很快就开始了所谓的‘私活儿’。” 又看了一眼电脑屏幕，沈海接着说，“结合你的发现，鲁维在离开研究所后，以及出事前，都与周博简有过联系。如此一来，你之前的猜测，基本可以证实了。鲁维的秘密研究，多半与周博简有关！” “沈队，下一步怎么办？”这一次，朱磊变“聪明”了，不敢再擅自发表“言论”，而是礼貌地请示。 “这件事你不用管了，抓紧督促一下丽园小区周边的排查情况，我亲自去见见这位周家二少爷！”沈海目光坚定地说。 阳光心理诊所 对韩景辉而言，每当案情重大之时，一分一秒的等待，都是无比煎熬的。 然而，此刻在心理诊所，韩景辉已经足足等待了一个小时。 为了证实康安平的数学水准，王克开始了一系列验证工作。 眼看着王克为康安平列出了几道数学题，随后康安平开始解答，紧接着，王克对康安平的答案进行分析。 尽管心急如焚，可对完全不擅长数学的韩景辉而言，整个过程，他根本无法参与。 感受着周围安静的一切，韩景辉觉得，时间好似过去了一个世纪。 终于，在极度焦灼中，王克手持康安平的答案，信步来到了韩景辉面前。 见状，韩景辉急忙起身询问，“王医生，情况怎么样？！” “根据患者情况，我给他列出了几道涉及统计学、概率论以及多元函数微分的数学题，难度颇大，但他全部答对了。”很快，王克给出了确定答案。 “什么？！”看着试卷上，康安平列出的一道道公式，眼前的事实，真的让韩景辉不敢相信，“这么说，康安平完全掌握这些学科的知识了？！” “不但掌握，而且是精通。”王克毫不迟疑地说道，“我计算过他答题的时间，超过高校学生的平均速度。” “这……”一时间，韩景辉几乎要失了方寸，但他仍然努力克制着心绪，继续追问，“可是王医生，据我们了解的情况，康安平出车祸之前，只会简单的加减乘除，是小学数学的水平，出事之后，他居然能够解答如此高难度的数学题，这一现象，您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如果让我回答，我只能从‘潜能’的角度给出答案。”王克还是实事求是，不愿卖弄。 “潜能？”对这个词汇，韩景辉并不陌生，却也不熟悉。 42.第四十二章：嚣张的继母 “所谓‘潜能’，就是潜在的能量，根据能量守恒定律，能量既不会消灭，也不会创生，它只会从一种形式转化为其他形式。 （ . ）而转化过程中，能的总量保持不变。在正常情境下，‘潜能’并不显现出来，只在一些特殊的情境下被激发，比如说，有人在逃命时，能与短跑冠军媲美速度，但在平时是不可能的。”王克道出了一种可能性。 “您的意思是，康安平原本就具备数学潜能，只不过从前没有表现，而这次车祸是一个催化事件，让他的潜能得以激发？”韩景辉猜测性地问。 “我只能说，存在这种可能性，因为，从他的答案中，可以分析出一些端倪。”王克细致地说。 “什么端倪？！”韩景辉急忙问。 “康安平的答案，带有很大的独创性和跳跃性，虽然最终结果是正确的，但其中的演算过程，许多缺少公式的佐证，逻辑性也不是很严谨。这么说吧，康安平的答案，像是一个具备数学天分却没有受过数学高等教育的人写出来的。所以我认为，其数学潜能突然爆发的可能性很大。”王克说。 “是这样……”不消说，王克的说法有理有据，韩景辉也颇为认同，但说不清为什么，他心里总感到不安。 “韩队长，我专业领域毕竟有限，这也仅是我个人的猜测。不过我觉得，康安平的情况比较复杂，很可能会牵涉到精神分析方面的情况，我建议，你们还是再找相关领域的专家询问一下，我不希望自己的意见给你们造成误导。”显然看出了韩景辉的顾虑，王克又提出了建议。 “谢谢王医生的提醒。”韩景辉礼貌回答。 周家别墅周新元卧室 “爸，您该吃药了。”手持药剂和一杯温水，周博易缓缓来到父亲周新元身边，并礼貌地说。 “哎……”费力地挪动了一下病弱的身体，周新元习惯性地将苦味的药放进嘴里，而后取过儿子手中的水，借着一股流淌的温度，将苦味迅速冲去。 而后，周新元看了一眼疲倦的儿子，愧疚之情再次浮现在了脸上，“博易啊，我这一病，你又要管理药厂，还要照顾我，真是辛苦了。” “爸，您别这么说，我是您儿子，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周博易很贴心地说。 “博易……我……”再听儿子这番话，周新元心里更不是滋味，“有句话……我真是说不出口……对不住你……对不住你妈妈……若不是我当年糊涂……” “爸！”见周新元情绪越来越低沉，周博易赶紧劝说，“妈妈已经走了这么久，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您是我父亲，我是您儿子，这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您只要好好休养，让身体尽快康复，就是对我最大的照顾了。” “谢谢……谢谢你博易……”或许是病弱的缘故，此时的周新元显得格外脆弱，不由紧紧握住了周博易的手，声音颤抖地说道，“当年你妈妈出了事，你一气之下就走了，我也没留你。现如今，我身体不行了，厂里也没个靠得住的人，若不是你肯回来帮我，我真不知道……如今看来……还是血浓于水……我当年是错了……错得厉害……” “爸，这些话我都听过好多次了，父子之间，没必要说这些。吃过药，您好好睡一觉，厂里还有点事，我晚上回来再陪您。”周博易劝慰道。 “好好……”满满答应着，周新元又想到了一件事，便开口问道，“博易啊，新顺集团那笔生意谈得怎么样了？” “应该问题不大，但对合同的几处细节，新顺集团还是存在疑义。”周博易回答。 “这笔生意一定要做成，对丰凯很重要！不能再拖了，博易，我建议你亲自去一趟新顺集团，就一些具体事宜，与陈董事长好好谈一谈。”周新元仍记挂着这笔大买卖。 “爸，您放心吧，我已经订好车票了，明天下午就走，一定把这单生意做成了。”周博易急忙回应说。 “好……太好了……”听了儿子的打算，周新元顿感欣慰，“博易，你真是成熟了，凡事都能想到我前面，周家和制药厂有了你，我也就放心了！” “爸，这次出差，来回需要好几天，临走时我会嘱咐韦姨和李姨，让她们好好照顾您。”说话间，周博易显出了一丝担忧。 “李嫂年纪大了，家务事就够她忙的了，至于你那个韦姨，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律师事务所里呆着那！咳咳咳……”一提及自己的现任妻子，周新元是既生气又无奈，情绪一激动，不由剧烈咳嗽起来。 “爸，您别生气，韦姨怎么去律师事务所呢？她一定是有什么事情。”一边轻拍着父亲的背，周博易一边劝说。 “除了糟蹋周家的钱，她能有什么正经事？！”“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周新元仍没有消气，“她这个自作聪明的女人，以为我病了躺在床上，她做的事我就不知道！这段时间，见我身体越来越差，她就到处咨询律师，企图多分点遗产！哼！我是不会让她得逞的！” “爸……消消气……韦姨不是那样的人……” “新元！你这是怎么了？又不舒服了？”就在周新元发泄对妻子不满时，一身珠光宝气的韦娜，已然走进了卧室。 与七年前相比，韦娜容貌变化并不大，但她身上那股浓烈的脂粉气以及世俗女人的嚣张气焰，却又膨胀了不少。 此时，看着病情日益严重的丈夫，韦娜虽然心里喜悦，但还是强忍住内心的情绪，继续做着表面文章，虚情假意地关心着。 “你先出去吧，我想睡会儿。”看都没看妻子一眼，周新元便在儿子的搀扶下，缓缓躺到了床上。 “博易啊……我正巧有事出去，让你受累了。”见周新元不给好脸色，韦娜转而讨好般地对周博易说道。 “韦姨，这是周家，不要总把自己摆在主人的位置上。另外，我还想好心劝一句，好日子过一天少一天，韦姨还是好自为之吧，说不定——以后就不会再有了！”转过身来，看着韦娜，周博易立即换了一副脸色，目光阴沉得厉害。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周博易的话让她很不舒服，韦娜忍不住质问。 “呵……”轻蔑地一笑，周博易不由说，“我想起来了，像韦姨这种智商，稍有难度的话，你就听不懂了！” “你……”被周博易气得发抖，韦娜却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词句。 见目的达到了，周博易又是一个冷笑，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43.第四十三章：嫌疑人重合 刑警大队办公室 “俊南！？你这个大忙人，今天居然有空回队里？”垂头丧气的谢俊南，一走进办公室的门，就听见了朱磊“惊喜”的声音。 “啪！” 把手中那叠肇事车辆的照片往办公桌上一摔，谢俊南也少有的发起了牢骚，“几天下来，能查的都查了一圈，压根儿就没发现肇事者和康宁的关联！” “你别那么死板啊，肇事者不见得就是康宁那位神秘朋友，或许是那位朋友雇凶呢？”朱磊提醒。 “这还用得着你说？！与康宁要好的朋友同学，我也都核实过了，要么在外地，要么没有作案动机和时间，全都排除了。”谢俊南用略带干涩的语气说道。 “看起来，你又遇上麻烦事儿，必须扩大排查范围了！这最头疼！”听了谢俊南的抱怨，朱磊很是“同情”。 “扩大范围……”一听到这几个字，谢俊南感到头都大了，“朱磊同志，你知道康宁读书时的外号是什么吗？‘交际大师’！他性格外向，风趣幽默，善于与人交往攀谈，又讲哥们儿义气，从中学开始，康宁就读的学校，就没有不认识他的！他读三年初中，就得认识五个级部的人！再加上小学、高中、大学，这少说也得几千人！还有，康宁还经常参加外校的各种联谊、比赛活动，朋友也不在少数，这怎么算？再说了，‘同龄人’这一特点，只是康霞猜测出来的，万一年龄有差距呢？这排查范围就更不好把握了！说不准啊，半个峪江市都得查查！” “得得！别说了，您慢慢查吧！不过，对您的遭遇和经历，我深感同情，不过爱莫能助啊，我这手头儿也有事，沈队催得紧！”听着谢俊南的话，朱磊也着实头大了，但没办法，他只得继续坐在郭诚身边，盯着电脑屏幕上那张人物模拟画像…… 气呼呼地瞪了朱磊一眼，谢俊南干脆懒得搭理，再看看照片上那个陌生的脸孔，他只感到头乱哄哄的，根本找不到任何头绪。可就在他心烦意乱之时，耳边又响起了郭诚和朱磊“嘁嘁喳喳”的声音： “哎！你这眼睛画得太大了！再小点！小区门卫描述过他的眼睛！” “那老头儿说的话靠谱吗？他不是连人都没看清楚吗？” “可还有其他住户看到了，都说那人眼睛小！” “这眼睛再小还能看吗？” “不能看也是长在他脑袋上啊？！长得难看没有办法。” “行了行了！我多画几个版本，到时候让目击者辨认吧，真不相信有这么难看的人！” …… 此刻，正在心烦的谢俊南，听着二人“聒噪”的声音，更是气儿不打一处来，“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让人安静一下？！烦着哪！” “好好好……我们安静点……安静点……”知道此时的谢俊南不好惹，朱磊也不与他计较。 烦躁地转过身，谢俊南又开始盯看照片上的肇事者，可反复观察这个个头不高，方形脸，小眼睛，塌鼻梁，大嘴巴，脖子又有些短，可以算的上是丑陋的男人，他还是一筹莫展。 此刻，虽然二人的声音减小了分贝，但还是能够清晰地传到谢俊南耳朵里： “方脸，别画太圆了！下巴……下巴那地方再突出一点……” “鼻子是这样吗？塌鼻梁？” “差不多吧，嘴，嘴再大一点……” “这人还真不是一般的丑……” “还有更丑的呢！那门卫说他脖子很短，一看就和正常人不一样……” …… 忽的！原本“聒噪”的对话，就像一道强电流一样，猛的击中了谢俊南！ 于是，他忍不住转身问道，“你们两个，到底在做什么？” “你不是忙着排查吗？还有闲工夫关心我们的工作？”朱磊有些“揶揄”道， “让你说你就说！赶紧的！”谢俊南焦急地催促。 “鲁维出事那天，丽园小区监控中不是拍下一个黑影吗？通过这几天走访排查，丽园小区的门卫和几个住户都反应，就在出事前几天，一个人曾鬼鬼祟祟地在丽园小区转悠，且长时间逗留在9号公寓附近，还频繁拍照，非常可疑！于是，我便记下了目击者对此人的外貌描述，随后综合了一下，让郭诚先模拟出几个画像，再让小区目击者辨认。”没办法，朱磊只能给出了答案。 “画像出来了吗？”谢俊南急忙问。 “已经模拟出了两张。”朱磊说。 没有丝毫迟疑，谢俊南一把抓起桌上的照片，一个箭步冲到了郭诚电脑屏幕前，当他看到屏幕上的模拟画像时，禁不住“啊！”地惊叫了一声。 “我说谢俊南，想把人吓死啊！你看下巴都画歪了！”无疑，谢俊南这一声，让一直专心“作画”的郭诚颇为不满。 “还画什么画？！你们看看这些照片！”谢俊南顺手就把照片丢给了他们。 “我的天……”看看照片，再看看屏幕，朱磊禁不住也惊叫了，“同一个人！？” “俊南，这照片哪来的？！”郭诚也忙不迭地问。 “是交警大队提供的，你们看清楚了，这人开的车，就是撞伤康家父子的那辆！”谢俊南提示道。 “什么？！”一听这话，朱磊更惊讶了，“车祸肇事者和丽园小区的黑影，都是这个人？！” “别忙着惊讶了！咱们赶紧去丽园小区！让目击者辨认一下照片！”此时的谢俊南，动作比朱磊更快一点，之间他再次抓起照片，几步就冲了出去。 “哎！等等我！”几秒钟后，朱磊也反应过来，紧跟着跑出了办公室。 “同一个人……”独留下的郭诚，怔怔念着这几个字。 44.第四十四章：截然相反的证词 周家别墅 “博易啊，晚上回家吃饭吗？”见周博易要离开，李嫂不由好心问道。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晚上陪客户吃饭，不用给我准备了。”周博易客气地回答。 “那好，记住少喝酒啊。”在周家多年了，在李嫂眼里，周博易就像自己的孩子一般。 “谢李姨，只有您还关心我。”不自觉的，李嫂的话让周博易有些触动。 “你这孩子……” “笃！笃！笃！” 李嫂还在唠叨，别墅大门突然响起了有规律的敲门声。 “这……太太已经回来了，博简还在房间午睡，会是谁啊？”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李嫂清楚，自从周新元病倒后，周博易接管了丰凯制药厂，周家就鲜少有外人光顾了。可此时，周家人全部都在，这位来客，李嫂着实猜不出来了。 “去开门吧，可能是司机老陈。”周博易说道。 “哎！”应声后，李嫂便几步走了过去，熟悉地打开了大门，然而，开门的一刻，李嫂却愣了，眼前的这个人，她看着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究竟在哪里见过。 让李嫂意外的是，倒是门外的人首先笑着开口了，“您是李嫂吧？还记得我吗？” “你是……对不起……我这脑子真是健忘……”见对方认识自己，李嫂不禁有些尴尬。 “我是市局刑警大队的沈海，七年前，我曾经来过这里，还向您问过话。”沈海终于亮出了身份。 “哦——”终于，李嫂恍然大悟，“我记起来了！沈警官！怪不得看你面熟！” “正是我。”沈海笑笑说。 “李嫂！你说错了，人家现在是沈队长了！”突然，周博易从李嫂的身后走出，一双暗黑的眸子，紧紧盯住了他。 “周……周博易？”显然，对突然而至的这个人，沈海很是意外。 “荣幸啊！沈队长居然也记得我这个小人物！”周博易故意说道。 “对周先生，我是很难忘了！毕竟，敢大闹刑警队的，也没几个人！”见周博易并不友好，沈海也收起了善意，开始针锋相对。 “哼！”冷笑一声，周博易立即反击，“沈队长职务上去了，心胸还是那么狭窄，和七年前没什么区别！” 说罢，几乎没有正眼看一眼沈海，周博易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沈警官……”见此情形，李嫂也有些过意不去了，“博易这孩子……一直没忘了他妈妈……您千万别介意……” “没关系，李嫂。”勉强压住了性子，沈海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请问周博简在吗？” “博简还在午睡……” “谁找我？”就在周博易离开不久，慵懒的周博简也出现在了沈海面前，与利落干练的周博易相比，一身休闲打扮的周博简，看起来散漫自我，一举一动都透射着独特的风格，看起来，丝毫不像是周家的二公子。 “你好，我是市局刑警大队副队长沈海，向找你了解点问题。”沈海只好再次自我介绍。 “刑警队的？”对沈海上下打量了一番，周博简的眼睛里，充满了怀疑和好奇，“你想了解什么？” “鲁维。”沈海言简意赅。 “鲁维？！”显然，周博简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意外，但很快就恢复正常了，“他怎么了？” “他死了。”早发现了周博简的异常，沈海故意抛出了答案。 “什……什么……他……”不可思议地眨了几下眼睛，周博简还下意识地晃了晃脑袋，而后，又足足盯了沈海半天，才好容易开口了，“沈……沈队长……你是开玩笑的吧？这前阵子我还见过他呢？！” “我知道，3月17日傍晚，在丰凯制药厂附近那家咖啡馆，你们是五点四十五分见了面，而后五点五十八分结束，没错吧？”周博简反应愈是明显，沈海愈是出其不意。 “不是……沈队长……我……”一**的冲击，让周博简这位“学者范儿”十足的年轻人，瞬间招架不住了，脸色也开始发白，“鲁……鲁维真……真的死了？！他……他怎么死的？！你们……怎么会调查我？！不会……不会怀疑我吧？！我……我可……” “你不用着急，我只是需要你配合调查，还请如实回答我的问题。”沈海又开始安抚。 “哦……好……”下意识擦去额头上冰冷的汗水，周博简的情绪才稍稍好转。 “去年冬天，你与鲁维一起离开了中医药研究所，对吗？”沈海开始提问。 “没错，既然袁成和容不下我们，我们就只好卷铺盖走人了！谁让人家是副所长呢！？”没曾想，周博简首先给出了一个意外的答案。 “袁成和？你的意思是，你们离开与他有关？”沈海追问。 “我业务能力比他好，又不听他的，他自然看我不顺眼，想着法儿地挤兑我，终于，找到理由了赶我走了。”周博简有些“无所谓”的语调。 “这么说，你不承认自己挪用了新流感疫苗的专用款项？”沈海再问。 “切！”这种不屑的表情，周博简倒是与他哥哥如出一辙，“就那几个破钱，也好意思说什么专用款？我几个月的零用钱就比这多！我是私下搞研究不错，但没用过所里一分钱！并且，所里用得许多仪器，还都是我自己掏钱买的呢！我不说他们挪用我零用钱就不错了！居然还给我加了罪名？！真是笑死了！” “那这些票据是怎么回事？”自然，沈海早有准备。 随意瞟了一眼，周博简便不置可否地说，“不用想都知道，是袁成和捣得鬼！他有这本事，让这些个药店出具假票据，做假口供！” “既然你不承认证据的真实性，为何不向督导组说清楚？”沈海又问。 “督导组？！沈队长，你是明知故问吧？”对沈海的问题，周博简似乎很不理解，“连我这个书呆子都看明白了，从检举信到督导组，再到假证据，都是袁成和在作祟！我和督导组说？这不是自找没趣儿吗？得了！我是大人不记小人过，懒得和他计较！他容不下我，我走就是了！在研究所里总被他压着，离开了反倒好，我早晚证明给他看，他和我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离开研究所后，你联系过鲁维吗？”沈海又问。 45.第四十五章：视力异常的周家太太 “联系过。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周博简没有否认，“不可否认，是我连累了他。所以，征得哥哥同意后，我便邀请鲁维来丰凯制药厂研发部工作，算是对他的补偿，但他拒绝了。” “之后呢？你们又联系过吗？”沈海接着问。 “没有。”周博简很干脆。 “那咖啡馆的见面是怎么回事？”沈海没有放过这一细节。 “近期，厂里和新顺集团正在谈一笔大生意，但新顺集团对研发部的工作能力持怀疑态度，为此，厂里急需一批高质量的研发技术人才。知道鲁维还没有找到工作，所以我再次提出邀请，希望他能去制药厂工作。没想到，他还是不同意，我们也就不欢而散了。”周博简的回答很严谨，让沈海感觉，这似乎都不像周博简的风格了。 “他拒绝的理由是什么？”沈海问。 “谁知道呢？！不过我觉得，他应该是碍于面子。从前在研究所，他的资历比我高。如果去制药厂工作，就要做我的下属了，他心里接受不了。”周博简如是说。 “鲁维离开研究所后，曾接手了一项高薪的私人工作，这你清楚吗？”沈海仍没有停止的意思。 “高薪的私人工作？我不知道。”周博简很快说道。 “红色的背面是什么？！”沈海迅速问。 “啊？”周博简猛地一惊，“你……你说什么？” “我问，红色的背面是什么？！”沈海重复了一遍问题。 “这……这问题太奇怪了！我怎么会知道？！”周博简目光闪烁地作答。 “你难道不关心，鲁维是怎么死的吗？”沈海反问。 再次被提醒，周博简不禁沉默了，许久，他才开口，“沈队长能告诉我吗？” “死在自己的实验室，应该是他杀。”沈海给出了负责任的答案。 静静地承受着这个事实，周博简重新归于沉默。 “李嫂！李嫂！” 就在沈海准备离开之时，忽然听到，从别墅二楼的楼梯口处，传来了一个尖利女人的声音。循声望去，沈海又看见了一张熟悉的，却是他依然厌弃的面孔，韦娜的脸。 “太太，什么事啊？”听到声音后，李嫂急忙扔掉手中的活计，小步跑到楼梯下面问道。 “李嫂！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我房间的窗纱不要放下来，屋里多黑！”或许还在生周博易的气，韦娜说话是火药味十足。 “太太，今天阳光很强，我是怕……” “少罗嗦！赶紧再把窗纱挂起来！我都快看不见了！”韦娜很不耐烦。 “好好……”老实的李嫂没有办法，只得遵照她的意思，准备上楼挂上窗纱。 “等等！先把客厅的灯全部打开！怎么到处都黑乎乎的！”韦娜还在烦躁不已。 “这……太太……”不消说，韦娜的这一要求，让李嫂很是为难。 其实，不仅是李嫂，就连坐在一旁的沈海，都感到非常怪异。今天是个大晴天，周家别墅的采光性非常好，整个客厅明亮通透，灯光完全是多余的。可韦娜却说，周围黑乎乎的，这让沈海十分不解。 “这什么这？！赶紧开灯！”根本没注意到客厅里多了沈海一个外人，韦娜仍是坚持。 李嫂没有办法，只能几步走到客厅开关处，只听“啪！”地一声，客厅的灯全部亮起，这几束多出来的光线，让沈海感觉异常刺眼。 先是周博易不友善，而后是韦娜大声喊叫，这次周家一行，让他的心情很是压抑。但同时，周博简提供的情况，也让他的思绪如风中的灯芯一样，一暗一灭，似有似无，晃动得厉害。 很快，带着压抑和疑惑，沈海快步离开了周家。然而，还未等他驱车远去，身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谢俊南打来的。 “俊南，什么事？”沈海即刻接起电话。 紧接着，电话中谢俊南汇报的情况，让沈海大吃一惊，“你说什么？！确定吗？” “确定，丽园小区的门卫和几个住户都证实了。”谢俊南非常肯定的说。 “好！这是重大发现！我马上赶回队里！”沈海说着，急忙踩下油门，加速向公安局驶去。 康安平家 “你父亲接受了长时间的数学测试，肯定很累了，让他多休息一会儿吧。以后他再有什么异常情况，一定及时联系我。”与康霞一起将疲惫的康安平安置到卧室后，韩景辉又叮嘱道。 “好的！谢谢韩队长！”对韩景辉所做的一切，康霞十分感激，“我清楚，对我父亲的病情，您其实可以不理会的，可是……您和贾警官他们都如此热心……我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如果我父亲真能康复……你们就是我的恩人……” 说着说着，康霞眼泪都要出来了。 “不用客气，都是举手之劳，你父亲的恢复，主要还是依靠你。”韩景辉客气地说。 “韩队长您先坐，我给您泡杯茶！”说着，康霞已然忙碌起来，先是找水壶，而后开始翻找家里最好的茶叶。 “不必忙了，我马上就要离开……” 韩景辉正要虚让，蓦然间，电话响起，也是谢俊南打来的，汇报了相同的情况。 “你说什么？！”与沈海的反应如出一辙，这个意外的发现，亦让韩景辉大感惊讶。 没有迟疑，韩景辉即刻起身，恨不得立即飞回公安局。 “啊——” 谁料，就在韩景辉急于离开的瞬间，随着康霞的惊声尖叫，只听“哐啷！”一声传来，白色陶瓷的茶壶连带茶杯和滚烫的茶水，如数泼到了地上，甚至溅到了茶几和沙发上。 “抱歉……”发觉是自己不小心撞翻了茶水，韩景辉不由道歉，继而屈身下去，帮助康霞擦去茶水。 “没关系，韩队长，我来收拾就可以了！别把您的衣服弄脏了！”见状，康霞急忙拦住韩景辉，并三步并作两步地从一个房间中取出一叠旧报纸，开始麻利地擦拭地面。 起初，见自己插手不上，韩景辉有些尴尬，但当他无意中瞥了一眼报纸后，却敏感地发现了异常，“康霞，这些报纸怎么都缺了一块？” 46.第四十六章：彼此相克的药物 “我哥剪得！”没有停下擦拭，康霞喘着气说道。 “你哥？他有剪报习惯吗？”韩景辉又问。 “从前不剪报，但自从妈妈去世后，哥哥就开始剪报了，最奇怪的是，他把全部剪下的报纸，都贴在一个笔记本上，并且谁都不许翻看！”康霞总是快人快语。 “那笔记本在哪里？”像是觉察到什么，韩景辉立即问。 “在他房间里吧，估计没人碰。”康霞随意说道。 于是，韩景辉立即抛开客厅里的狼藉，几步迈进了康宁的房间。 没有费太多力气，韩景辉很快在康宁书桌的抽屉里，找到了康霞所说的笔记本，里面贴满了报纸上的剪页。 可是，当韩景辉仔细读过这些报纸剪页的内容时，却禁不住大惊失色，“啊！” 市公安局钟建明办公室 “钟局，鲁维实验室里的药品化验结果全部出来了，虽然品种众多，但药物性质基本一致，都是精神类药物，其中绝大部分是抗抑郁药物，还有缓解精神分裂症状药物以及镇静药物，但有一小部分药物与精神药物无关，是急性性脏病、心血管病、高血压病的特效药，但这部分药物都有副作用，例如影响视力、引发情绪狂躁甚至心情压抑等，这与抗抑郁药的药效是相悖的。对此，我和方琳都无法给出解释，也无法分析出，鲁维究竟用这些药物从事何种实验？”将药物鉴定分析报告呈给钟建明后，薛立言又仔细地做出了解释。 “你的意思是，鲁维实验室中的药物，大致分为两类，平复情绪类与激发情绪类，是这样吗？”很快，经验丰富的钟建明，便做出了总结。 “没错，药效是矛盾的。”薛立言点头说道。 “这就奇怪了，鲁维究竟在研究什么？”不消说，这种情形，也着实难住了钟建明这个老刑侦。 “答案，或许还要从那个加密文件夹里找。”薛立言有些无奈地回应。 “这一情况，景辉和沈海知道吗？”钟建明问。 “已经汇报过了。”薛立言即刻回答。 “老薛，你特意过来，不是为了专程汇报药物分析情况吧？”直到现在，钟建明似乎才明白了过来。 钟建明突然点破，让薛立言有些尴尬，但他还是开口了，“既然钟局知道了，我也就没必要隐瞒，没错，我的确有事……” “除了方琳调岗，其他的事情我都会尽力。”见薛立言为难的模样，钟建明更加清楚其来意了。 “钟局，您别把人堵死啊！凡事都留个余地嘛！”一听这话，薛立言立刻急了。 “老薛，我也和你透句实话吧，此次和以往不一样了！”提及“方琳调岗”的话题，钟建明也很无奈，“你不是不清楚，方琳借调期已满，她早该回去了，只是局里一直没放，对此，化工厂已经很不满意了。而今，化工厂要开发新项目，急需技术人才，所以方琳……” “行了老钟，别和我说这些大道理！你就给我一句话，能不能留下方琳？”一着急，薛立言也不把钟建明当成领导了。 “不能。”钟建明干脆给出了答案。 “那我找刘局去！”说罢，薛立言转身就要离开。 “你找市长也没用！”见状，钟建明也急了，“老薛，你都一把年纪了，能不能别这么冲动？！当初，是我一趟趟跑人事局，把方琳给借来的，几年来，她早已成了技术科的业务骨干，配合刑警队破了那么多大案要案，难道我就愿意放她回去吗？方琳是一名优秀的技术人才，我们清楚，难道化工厂不清楚吗？你知不知道，为了让方琳返岗，省里的化工厂总部领导都特意托人找到市里，执意让她回去，对我们而言，方琳的存在，是一桩桩刑事案件的告破，可对化工厂而言，则是成百上千万的利润，人家能不重视吗？！今年，除了制药业、旅游业，化工业也是市里重点扶持的发展项目，若是我们再强行拖延方琳的借调时间，让公安局落个‘不顾全市发展大局’的帽子，你我承受得起吗？” “我……唉……”钟建明的话字字在理，薛立言无法反驳，却感到倍加惋惜，“老钟啊，我干技侦半辈子，没遇到几个好苗子，方琳可是个例外！现在的小李，小马他们，都和她差一截子那。你说得没错，我都一把年纪，快退居二线了，若方琳再一走，这技术科的工作……” “老薛，这些我都理解，可是很抱歉，拖了这几年，我实在无能为力了。李厂长已经明确表示，化工厂将于五月初研发新项目，那时，方琳就必须返岗。”看了看薛立言，钟建明也只能给出这样的回答，“还有一个月时间，让方琳在完成当前任务的同时，做好工作交接，同时，你也多培养一下小李、小马他们，他们都是警校毕业生，天分不比方琳差，只是缺少实践锻炼而已，即使不能成为第二个‘方琳’，也一定会协助你做好技侦工作的，你应该对他们有信心才对。” “我明白了，既然如此，技术科服从安排。”知晓结果已定，虽然异常失望，但薛立言亦不再坚持。 “钟局，薛科长……”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口忽然传来了方琳的声音！ “你怎么来了？”急忙转过身去，薛立言果然看到了，一脸落寞的方琳。 “方才……看您进了钟局办公室……就猜到……您一定是询问我的事……担心结果……我就忍不住跟过来了……”拼命咬着嘴唇，方琳在极力控制情绪。 “刚才的对话，你也听到了吧？”这时，钟建明也索性摊牌了。 没有说话，方琳沉默着点点头，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方琳，在技术科工作的这几年，你能力优秀，成绩突出，局里是有目共睹的，对你返岗，我也很不舍，只不过……” “钟局……”悄悄地抹去眼角的泪水，方琳很礼貌地说着，“您不必说了，我都理解。不论怎样，还是感谢您和薛科长，当初把我带到技术科，让我随你们破获了一起起案件，这七年，我觉得很充实。之前，早料到自己会走，但没有确切的消息，心里始终忐忑不安，现如今，知道结果了，反而安稳了。” 努力调整了一下哽咽的语调，方琳又说，“您和薛科长都放心吧，虽然时间不多了，但我努力做好余下的工作。另外……” 看了一眼钟建明，方琳终于说出了最后的请求，“在我走之前，局里能配发给我一套警服吗？没有警号也无所谓，我想穿着它，和刑警大队的战友们照一张合影，算是……留个纪念。” 47.第四十七章：奇怪的剪报行为 “方琳，别这么伤感，不论形式怎样，你早已是刑警大队的一员了！”听了这话，薛立言心里很不是滋味。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没问题，我答应你！不过你放心，只要有机会，我，还有刘局长，都不会放弃对你的争取。”在方琳这位特殊的“公安队员”面前，钟建明郑重承诺到。 “谢谢钟局，谢谢薛科长……” “钟局！！” 然而，未等方琳道出谢意，房间内的感伤气氛，立即被急速冲进的韩景辉和沈海两位队长打破了。 “发生什么事了？”见两个人一并涌进，且都神情紧张，钟建明立即感觉到了什么。 “钟局，两个重大发现！”韩景辉立即开口道，“第一，经丽园小区的门卫和目击者辨认，在鲁维死前几天，有一个可疑男人曾出现在小区9号公寓周边，而这个人，正是交警大队提供照片上的人！是撞伤康安平父子的肇事者！” “什么？！”闻言，钟建明脸色大变，“两起案件，果真是一人所为？” “因此，鲁维公寓周边的模糊脚印，很可能是此人留下的，而这个脚印，也出现在了李彬的被害现场！”沈海又说。 “此人既杀害了李彬，又撞伤了康安平父子？时间上恐怕来不及吧？这两起事件几乎是同时发生。”这时，一旁的薛立言提出了疑问。 “虽然相隔很近，但也有半小时的时间差，我们简单测算过，从李彬被害的环湖路到车祸发生地点，大概需要十五分钟的车程，而清晨时分，路上车辆稀少，行程还会缩短。所以说，凶手在杀害李彬之后，继而前往广和医院附近路口制造车祸，时间上是可能的。”韩景辉给出了精准的答案。 “另一个重大发现是什么？”没有急于下结论，钟建明接着问。 “是这个。”说着，韩景辉亮出了，从康宁房间找到的黑色笔记本。 “这……”快速翻看着笔记本的内容，钟建明只感到不可思议，“李彬？！全是李彬的新闻报道？！” “没错。”初看到这些内容时，我也十分惊讶，韩景辉毫不犹豫地说道，“笔记本中，全是从报纸上剪下的，有关李彬的各种新闻报道，我查过这些报纸的日期，时间跨度非常大。从李彬任教期间获得的各种荣誉以及在教育局开展的各项工作，这本笔记中全部涵盖了。” 稍稍顿了顿，韩景辉接着说，“笔记本是我无意中发现的，据康霞反应，自从三年前，她的母亲去世后，哥哥康宁就开始了这种搜集报纸、剪裁报纸的奇怪行为，并且还刻意瞒着她，不让她知道剪报的真实原因，时间一久，康霞也就见怪不怪了。虽然康宁依然处在昏迷之中，我们无法了解到其剪报的真实目的，但目前，我们至少可以肯定一点，那就是，在车祸发生前，康宁早就开始关注李彬了！康家和李彬，绝对有关联！” “老薛，方琳，在李彬遇害现场，不是还发现了几道模糊的车辙吗？抓紧回去比对，看有没有肇事车辆留下的！”听过后，钟建明首先布置了任务。 “明白！”二人立即回应。 “你们两个随我一起去找刘局汇报！”清晰意识到案情的严重性，钟建明决定立即上报。 丰凯制药厂周博易办公室 “哥……”见周博易正在办公，周博简便一脸忧虑地走了进去。 “怎么了博简？”周博易温和地问。 “鲁维，就是与我一同离开研究所的同事，刚刚死了。”面对亲哥哥，周博简没有太多铺垫，直奔主题。 “哦？怎么回事？”闻言，周博简露出了惊讶之色。 “这个消息，是刑警大队沈队长告诉我的，具体情况，我也说不好，好像鲁维是被人杀死的。”周博简的语调很沉重。 “真没想到……他会出这种事……”周博易也随之感叹道。 “哥……我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终了，周博简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感受，“那个沈队长不但询问我离开研究所的原因，居然还问，知不知道鲁维从事的一项私人工作……所以我觉得……” “博简，别胡思乱想！”知道弟弟担忧什么，周博易急忙劝道，“鲁维的死只是意外，不可能和你有关系！” “可……可沈队长说得很清楚……他死在自己的实验室……”周博简还是满眼疑虑。 “那又怎么样？！”周博易语气很坚定，“就算实验室是他死亡的地点，这也不代表什么！” “我清楚……他的死很可能是意外……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至此，周博简还是显得很担忧。 “别想那么多了，”相比周博简，周博易十分理性，“我问你，对那个刑警队长，你没有多说什么吧？” “当然没有。”周博简很顺从地回答，“我回答的话，全都是之前你教我的。” “那就好。”周博易暗暗松了口气。 “哥……不会是袁成和搞的鬼吧？！”这时，周博简不禁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袁成和？”听到这个名字后，周博易先是一愣，而后便恢复了正常，“怎么可能？像他那种假装博学的人，能把你挤出研究所，已经是天大的本事了，难道还敢杀人吗？！” “我也觉得不可能……但是……鲁维这个时候死……”显然，周博简仍然不放心。 “放心吧，博简，”见弟弟愈来愈紧张，周博易不由安慰道，“我有朋友，在公安局户籍科工作，我托他帮忙打听一下鲁维的案子，另外，对袁成和搞鬼把你排挤出研究所一事，我也加紧调查，一定还你一个清白。至于你，只管专心做研究，好不好？” “好……谢谢哥……” 在哥哥的鼓励下，周博简暂时放下了担忧，但他却不知道，这一切，还只是刚刚开始…… 48.第四十八章：绰号是狐狸 市公安局刘跃办公室 “刘局，除了刚才的汇报，还要补充两个情况。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重复了一遍案情重大发现后，韩景辉继续说道，“第一，经王克医生验证，康安平的确具备了很高的数学演算技能，不过王医生表示，康安平的水准，相当于一个未受过高等教育的数学天才。第二，对离开中医药研究所一事，周博简给出了与袁成和所长完全不同的说法，在周博简看来，所谓‘挪用专项资金’，就是袁成和对他们二人的故意栽赃。” “栽赃？”听到这个词汇，刘跃很意外。 “据周博简说，在研究所工作期间，他与袁成和向来不和，被迫离开研究所，就是袁成和暗中排挤所致，督察组查到的所谓‘证据’，也是袁成和伪造出来的。他不愿与之正面对抗，便索性离开。虽然理由有些牵强，但我查证过，仅仅是丰凯制药厂股份分红这一项，周博简的收入就远远大于那笔新流感疫苗研究专项资金。所以，从经济角度来讲，周博简挪用专项资金，的确有些不合理。”这时，沈海又接话了。 仔细考虑了一下，刘跃接着对钟建明说道，“钟局，研究所的事情，看似无关紧要，但我总觉得有问题。督查组方面，你亲自去沟通一下，务必弄清‘挪用专项资金’事件的真实情况以及那封匿名的检举信。” 建明很快表态。 “肇事者照片呢？给我看看。”紧接着，刘跃又开始关注另一个重点。 “就是这张。”韩景辉立即将照片递了过去。 “狐狸？！”谁料，只看了一眼照片上的人，刘跃就立即脱口而出。 “刘局，您认识这个人？！”见状，钟建明急忙问。 “他是狐狸。”刘跃很肯定地说。 不消说，局长的反映，让每个人都为之一振，长久以来都排查不到的肇事者，身份居然这么快确定了！ “此人真名姚玖，是钱老大犯罪集团的三号人物，由于身材精瘦，五官小巧，为人油滑，便得了‘狐狸’的绰号。‘狐狸’狡诈狠毒，跟随钱老大的几年里，几乎黄赌毒全沾，没少做坏事！只可惜，当年集中清缴钱老大犯罪集团时，他恰巧在外地，便成了漏网之鱼，这些年，一直是省厅的头号通缉犯。想找他还找不到，他自己居然主动送上门来了！”来自省厅刑事侦查处的刘跃，对这类人物相当熟悉。 “刘局，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这个姚玖，很可能就是李彬、鲁维死亡案件以及康安平父子车祸事件的制造者！是重点嫌疑人！”钟建明立即说道。 “景辉，从现在开始，刑警大队全部出动，我再安排交警大队和巡警大队全力配合你们，在全市搜捕姚玖！同时，相相邻县市发出协查通告，一定要把姚玖缉拿归案！”当年刑侦处长雷厉风行的作风，已是局长的刘跃却丝毫没有改变。 “是！”刘跃的情绪立即带动了韩景辉。 “在搜捕姚玖的同时，进一步调查康宁和李彬之间的关系，康宁突然搜集李彬的新闻报道，绝不是偶然的。另外，再着重关注一下袁成和与周博简，我有种感觉，鲁维的死，应该与这两个人脱不开干系。”刘跃很严肃地说道。 “明白！”韩景辉再次回应。 “至于康安平……”最后提及这个被“还魂”的人，刘跃的脸上，也呈现出了一丝犹豫。 “刘局，此人自从车祸之后，便表现出了一系列怪异举动，王克医生也不能完全对此作出解释，我们是否……再求助一下相关领域的专家？”钟建明不由提议。 赞同点点头，刘跃很快说道，“我在省厅工作时，认识一位省立医院精神科的专家级教授，名叫梅钰，几起重大刑事案件的犯罪嫌疑人，她都协助省厅做过其心理疏导和攻坚工作，对各种精神现象和病因也十分专业。我看这样吧，你们迅速将康安平的情况整理一下，我再把相关资料转给梅教授，相信她会给出一个专业的解答。” “好的，刘局，我们立即就办！”钟建明迅速说道。 4月3日 周家别墅韦娜房间 “李嫂！李嫂！” 一大清早，韦娜刚睁开眼睛，便破开嗓门大声呼喊着。 “来了来了！太太，您有什么吩咐？”尽管心里万分反感这个声音，但不得已，李嫂也只能听她摆布。 “李嫂，这天都大亮了，房间里怎么还亮灯？眼睛都晃得快睁不开了！赶紧关上！”韦娜还是一如既往的傲慢态度。 “这……太太……您不是说房间里光线暗，吩咐全天开灯吗？”对韦娜的前后不一，李嫂也甚是无奈。 “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唠唠叨叨得烦不烦？！”其实，韦娜也在暗自奇怪自己视觉的变化，但碍于情面，她只能用烦躁来掩饰。 “好好……”不满地摇了摇头，李嫂只能一一将房间里的灯熄灭。 下意识地撇了撇嘴，韦娜没有再理会李嫂，而是像平时一样，舒适地伸了一个懒腰后，便起身洗漱。 而李嫂，也重复着数年如一日的动作，开始麻利地给韦娜打扫房间，收拾床铺。 此刻，忙碌中的李嫂，不觉看了一眼，已经坐在梳妆台前的韦娜，李嫂的脸上，便忍不住流露出了无尽的厌弃。 当年，与她情同姐妹的丁兰坠楼惨死，紧接着，高傲跋扈的韦娜便进入了周家，顶替了丁兰女主人的位置。那种情形，至今都让她难以忘记。其实，若不是周博易、周博简兄弟苦苦相求，让她继续留在周家，李嫂真想一走了之。可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两个孩子，她的确不舍。况且，自己无亲无故，即便离开周家，她也无处可去。 就这样，念着丁兰一份情，念着视如己出的两兄弟，李嫂终究选择留下，并且，一留就是七年。可既然留下了，除了继续照顾周家父子三人的生活起居，李嫂还必须要忍受韦娜这个并不讨喜的新太太。 49.第四十九章：七年前惨剧重演 最让李嫂难以忍受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尤其是周新元病重之后，韦娜似乎愈加不可理喻，刁钻刻薄，似乎整个周家，都是她的天下。. 面对这种疯狂的精神膨胀，李嫂这个老实厚道的女人，也越来越不能接受，现如今，韦娜又开始出尔反尔，喜怒无常，面对此种境遇，李嫂虽然表面不说，但她已经暗暗下了决心，等月底结了工资，她就正式向周家父子辞行，回到农村老家去，日子虽然清苦一点，但至少不会被人刻薄对待。 想到这里，李嫂压抑的心情才稍稍好转，她禁不住加快了做活的速度，为的是赶紧离开这个房间，不再看韦娜那张丑陋的脸。 “红色……” 突然！李嫂听到背后传来韦娜的声音！ “太太，您怎么了？”一时没有听清韦娜的话，李嫂不由抬头问道。 “红色……一片红色……” 这时，梳妆台前的韦娜，早已站起身，脸上的跋扈神情瞬间消退，两眼怔怔望着不远处的窗口，目光里充满了向往。 “红……” 听到这句话，李嫂的身体禁不住一阵发抖，脸色也“刷！”地一下子变了，眼前的韦娜，一举一动，一行一色，甚至口中的喃喃自语，都一如七年前的丁兰！！ “红色！” 根本没有顾忌李嫂情绪的变化，没过几秒钟，方才还在发愣的韦娜，此时就像着了魔一般，飞快地向着窗口冲去！ “太太！您不能过去！您怎么了太太？！”虽然万分讨厌韦娜，但面对如此相似的悲剧场景，善良的李嫂还是下意识地冲上前去，死死拖住了韦娜。 “啊——” 没想到，在着魔之后，韦娜接着陷入了疯癫状态，面对李嫂的阻拦，她喉咙里先是发出了一声嘶喊，继而猛地挣脱了李嫂的手臂，狂烈地向着窗口飞奔而去！！ 未等李嫂反应过来，韦娜的身体已经冲过了窗台，重重坠落在别墅楼下的水泥地上。 “太太——” 时隔七年，再次遭遇这幕情形，李嫂的情绪，几欲崩溃了。 市公安局刘跃办公室 “你们三个，分别说一说案情进展吧。”布置工作数日之后，繁忙的刘跃，还是记挂着几起刑事案件的具体进展，便立即召集了钟建明、韩景辉、沈海三位主要负责人了解情况。 “我已经与督导组沟通过了，关于周博简、鲁维挪用疫苗研制专项资金一事，督导组也认为存有疑点，但由于各药店和仪器销售点都众口一词，提供的票据也合法有效，一致指向周博简，督导组也无法推翻。所以，只能暂时认定二人的挪用资金行为。”钟建明首先汇报了情况，但很快，他话锋一转，把话题引向了袁成和，“但是，督导组也透露了一个内部消息，与袁成和有关。但这个消息，也可以排除袁成和故意排挤周博简的可能性。” “什么消息？”刘跃问。 “据督导组几位同志反应，收到检举信后，袁成和作为研究所领导，并不赞成督导组进驻，而是由研究所自行查处。但新疫苗研究专项资金，是市财政专款拨付的，其使用理应受到督查部门的指导监督，所以，一番协商之后，督导组还是进驻了，并很快查出了周博简小组有问题。但同时，他们还查到了一个人，也私自使用过专项资金，他就是袁成和。”钟建明道出了一个令人吃惊的事实。 “袁所长？他也挪用过专项资金？”听到这个消息，刘跃不免惊讶。 “不，没有这么严重。”钟建明很快给出了否定的回答，“袁成和只是利用手中的资金使用权，搞过几次私人接待，数额并不大，督导组发现后，他也及时返还了。因此，考虑到他副所长的职位身份以及本人认错态度良好，督导组便没有对其公开处理，只进行了训诫谈话。但不可避免的，袁成和的威信在研究所受到了很大影响，他本人也很懊悔。” 稍微调整了语速，钟建明接着给出了自己的判断，“根据这一情况，我们至少可以肯定，借用检举信和假证据排挤周博简一事，应该不是袁成和所为。很明显，让督导组进驻研究所，袁成和无异于暴露自己的违规行为。像他这样的研究型学者，最看重自己的声望地位，应该不会为了排挤一名下属，而把自己拖下水。因此我认为，周博简二人离开研究所，应该存在两种可能性，第一种，二人的确违规挪用了专项资金；第二种，有人费尽心机地安排了这一切，故意迫使二人离开，但这个人却不是袁成和。” “如果不是袁成和，那会是谁？谁可能让那么多销售点的人员众口一词？”听了钟建明的话，刘跃不由接连提出疑问。 “刘局，钟局，我冒昧打断一下，”就在两位局长探讨周博简之时，心急的沈海又忍不住插言了，“如此费力的调查鲁维与周博简离开研究所的原因，真的有必要吗？毕竟，尚无直接证据证明，鲁维的死，与其离开研究所有关。” “这两件事情看似无关，但当把所有细节串联到一起后，他们就密切相关了。侦破案件，不要急于求成，首先是要抓住重点。”刘跃一开口进行案情分析，便不同凡响，“根据鲁维妻子的证词，鲁维离开研究所不久，便开始了一项神秘的研究工作，而这项神秘工作，很可能与周博简相关。所以，我们可以大胆推论，二人应该是同时开始了这项神秘工作。但几个月之后，鲁维接到了研究所的返岗邀请，便想脱离这份秘密工作，重新回到研究所。可不久后，他再次改变主意，没有及返回。但很不幸，他还是死在了自己的研究室，死在了秘密工作过程之中。因此，我们可不可以这么假设，鲁维的死，与他试图脱离这份工作是有关系的！” 50.第五十章：见不得光的工作 “刘局，您的意思是，鲁维当初参与这项秘密工作，很可能是被胁迫的？！之后拒绝返回研究所，也是他的无奈之举？而他的死，也是对他这个‘逃离者’的惩罚？！”很快，机敏的韩景辉便参透了刘跃的思维。 “鲁维从事的秘密工作，其妻子尚不知情，这就足以证实，安排此项工作的人，具有强烈的保密意识，既然如此，必定不允许参与人员中途退出，甚至泄密。照这样分析，鲁维的秘密工作，应该是见不得光的。” 习惯性地环视了一下三位同事，刘跃进一步分析道，“再从另一方面推论，鲁维作为中医药研究所的高级研究员，决不会轻易从事此类工作，但如果丢了工作，生活缺少了保障，此事就另当别论了。” “我明白了！”至此，沈海不但疑虑全无，并且很快顺着刘跃的思维做了初步判断，“您的意思是，鲁维被研究所解雇，或许就是他被胁迫从事秘密工作的开端？！” “将所有细节串联起来，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刘跃的言语很谨慎。 “难道是毒品制作？！”此时，刑侦经验丰富的钟建明又做出了新的判断，“既然姚玖是案件最重要的嫌疑人，这就说明，操纵鲁维的人，极有可能是钱老大集团那些个漏网之鱼，他们凭借以往的通道和人脉，再次汇集了鲁维这样的研究员，继续从事毒品制作！” “你的分析很有道理，但我个人认为，这种可能性并不大。”刘跃继续自己的推断，“首先，根据技术科的化验结果，鲁维实验室的药品，没有一种是毒品制作的原材料产品，所以，其实验目的，应该不是合成毒品。另外，利用检举方式让研究员丢了工作，继而将其拉拢下水的方式，全然不像钱老大集团的手段。” “那姚玖的出现如何解释？”钟建明反问。 “暂时还无法解释，即便解释了，也没有可靠的证据，所以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找到他！”刘跃再次下了死命令。 “刘局，经过几天的搜寻，现已基本确定，姚玖已于车祸发生的第三天，从高速南口乘坐出租车离开了峪江市。据出租车司机回忆，姚玖是在车辆出城不久后便下了车，具体去向不明。”听了刘跃的话，韩景辉急忙汇报了最新的搜寻进展。 “一定是‘南下’了，那是他们的老据点。”得知姚玖的逃离方向后，刘跃立即说道，“各路口的卡点暂时不要撤，如果姚玖真的是鲁维背后的那个人，他一定还会回峪江。另外，我同时上报省厅，以扩大对姚玖的搜寻范围！” “明白！”韩景辉立即应道。 “刘局，那些提供证词的药品销售点人员，是否可以作为本案的另一个突破口？”这时，钟建明再次提出了一个破案思路。 “可以，但一定要暗查。”刘跃回答。 “暗查？避免直接接触吗？”钟建明再请示。 “假设这些证人真是受人指使，那么，这个指使者，一定也与那项工作密切相关。如果我们贸然接触这些证人，必然引起此人的怀疑和防范，所以，为了避免这种可能性，我们不得不谨慎行事。”刘跃不由叮嘱道。 “好，我尽快安排。”听过刘跃的解释，钟建明表示赞同。 “对康宁的调查有结果了吗？他与李彬可有关联？”结束了姚玖的话题，刘跃立即开始询问沈海。 “已经查过了，康宁与李彬唯一的交集，是康宁读中学期间，曾经常去李彬任教的峪江中学参加篮球比赛，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联系。”对此，沈海回答很干脆。 “既然如此，康宁因何会突然关注李彬？”想到这一点，刘跃也禁不住眉头紧锁。 “我记得康霞提过，康宁开始剪报行为，是在他们的母亲，严英去世之后。”韩景辉想到了这一细节。 “母亲严英死后，康宁开始关注李彬，但经历一场车祸之后，其父亲却认为自己就是李彬，这其中……究竟隐藏着什么隐情？”从警大半生，刘跃都快要被这复杂诡异的案情绕住了，但沉吟半晌后，他还是清晰地吐出了三个字，“查严英。” “严英？”显然，沈海有些意外。 “是，”刘跃再次重申了任务，“康家接二连三的事情，都与死者李彬有了牵扯，但康安平和康宁却与之全无交集，所以我想，源头或许在严英身上。” “明白了，我尽快搜集严英的相关材料！”沈海立即回答。 “周博简近况如何？”刘跃接着提问。 “还是工厂和住所两点一线，没什么特别的，除了家人和同事，几乎不与其他人来往。但我可以肯定，周博简对鲁维电脑上的密码提示问题，应该是心知肚明的，当我突然问他‘红色的背面是什么’时，他的反应很强烈。”沈海的回答言简意赅。 “难道密码是周博简设定的？”韩景辉不由猜测。 “不排除这种可能，刘局，我建议继续关注周博简。”紧接着，钟建明也表明了态度。 “我同意，但还是那句话，不能打草惊蛇。”给出明确态度后，，刘跃又继续问，“鲁维的通话记录中，除了周博简，还有没有排查出其他可疑人？” “有两个电话是袁成和的，即是他邀请鲁维返岗的电话，对此，我们也核对过，时间上没有问题。除此之外，就只有家人联络电话和各种求职电话，别无其他。”对此，韩景辉最为了解。 轻轻叹了一口气，刘跃没有再多说，而是简短吩咐道，“你们各自去忙吧，一旦有发现，要及时……” 谁料，刘跃话还没说完，几人就听到办公室外的走廊上，响起了朱磊焦急的声音： “哎！小陈，看见咱队长了没有？！” “哪个队长？！正的还是副的？” “哪个都成啊！我一个都抓不着了！” “瞧你能耐的，还抓队长？！” “不和你说了，真有急事儿！哎！小李！看见咱们队长了没有……” …… 朱磊如孩子般“咋咋呼呼”的，让急脾气的沈海首先坐不住了，只见他快步走到门口，“忽！”地一下拉开门，没好气儿地呵斥道，“你到处吆喝什么那？！没看到这是刘局办公室吗？！” “沈……沈队……” 51.第五十一章：冷漠的丈夫 见沈海突然从局长办公室“冒”出来，朱磊已经很吃惊，再不经意往里一瞅，看到几个“大领导”都坐在里面，不禁吓得直吐舌头。 “你有急事吗？”同时，刘跃也注意到了朱磊，不由清晰地询问道。 “没……没有……哦不……有……有急事！”很少与局长面对面接触，一时间，朱磊话都说不利索了。 “到底有还是没有？！别在这里添乱！”看到这个“麻烦”的下属，沈海都快没脾气了。 “有！有紧急情况！”这一次，朱磊终于反应过来了，“110指挥中心在二十分钟之前接到报案，丰凯制药厂厂长周新元的太太韦娜，刚刚坠楼死亡了！” “什么？！” “韦娜死了？！” …… 真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 朱磊带来的消息，又让在场每一个人，陷入了新的冲击…… 周家 韦娜死亡现场 “沈队，报案者是周家的司机老陈，据他反映，今天一早，他开车载着周新元前往医院复诊，时间大概一个小时，等他们返回后，就看见了韦娜已经倒在了地上，头上全是血，旁边是惊吓过度的李嫂。见此情形，老陈没有多想，便立即报了警。”看到沈海后，早已赶到现场的谢俊南，立即汇报了相关案情。 “又是李嫂？”听过之后，沈海那根回忆的神经，立即绷紧了。 七年前，也是这个窗口，也是这幕惨状，死亡唯一的见证者，也是李嫂。 而今，好似历史重演，唯一不同的，是血泊中的尸体，不是丁兰，而是韦娜。 “再次遭遇这种事，李嫂的精神受到很大的刺激，情绪仍不稳定，正躲在自己房间里，可能稍后才能问话。”没有注意到沈海情绪的微弱变化，谢俊南继续说道。 “周新元呢？”简单环顾之后，沈海并没有看到死者的丈夫。 “他？在客厅里喝茶那！”讽刺地努了努嘴，谢俊南如是说。 “喝茶？这……”又看了一眼韦娜的惨状，沈海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沈队……”早料到沈海是这种反应，谢俊南又上前凑了一步，压低声音说道，“听司机老陈说，从第一眼看到韦娜出事，周新元压根儿就没表现出任何异常，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您说，这是不是太奇怪了？！” “你有没有询问他？”沈海反问。 “询问老陈刚结束，还没来得及接触周新元，不过老陈还提到，周新元夫妇分房而居已经很久了，且周新元经常透露出对妻子的不满。”谢俊南补充说。 微微点点头，沈海立即说道，“你现在就去和周新元谈谈，李嫂交给我吧，她熟悉我，情绪应该会放松一些。” 声后，谢俊南立即走进了别墅。 “沈队，死者韦娜的死亡时间为一个小时之前，即今天早上九点左右，是坠楼引发的死亡，除此之外，尸体上暂时没有发现其他外伤。”这时，薛立言又上前简单汇报了情况。 默默点点头，沈海没有急于表态。看着韦娜的死状，沈海忽又想起了，七年前那张不可一世的脸，而如今…… 他没有再想下去，而是径直去寻找目击者李嫂。 周家客厅 “周先生，你太太出事了，居然还有这种闲情逸致在品茶？”看着优雅摆弄茶具的周新元，谢俊南忍不住说道。 “呵……”自嘲地一笑，周新元居然虚让着说，“谢警官先请坐，尝尝我上好的茶叶！” “抱歉周先生，人命关天，我没有这份心情！”对周新元的淡然，谢俊南最初是意外和好奇，但此刻，他心里又涌出了一股不可遏制的厌恶。 “谢警官，你一定很奇怪我的态度吧。”干笑了两声，周新元倒也不掩饰，“若换做从前，太太突然没了，在你们警察面前，我定是一幅悲伤的样子，至少你们不会首先怀疑我。可不知为什么，看到韦娜死了，我怎么也悲伤不起来！既然如此，我也就没必要演戏了！你们累，我也累。当然了，你们可以据此怀疑我，但我可以很坦然地说，我和她的死一点关系都没有！” “看得出，你与死者的关系并不好，能说一下原因吗？”没有理会周新元的傲慢，谢俊南开始提问。 “哼！”不觉冷笑了一声，周新元毫不在乎地说道，“一个虚荣、贪婪又造作的女人，不但让我失去了妻子，还令两个儿子记恨，如此还不够，嫁进周家这些年，她就知道挥霍浪费，根本没有尽到做妻子的责任，最令我不能忍受的是，她见我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居然开始咨询律师，一心想着瓜分我的遗产！说句不好听的，这样的女人死了，正合我的心意！” “这么说，周先生希望太太遭遇意外？”谢俊南冷冷反问。 “谢警官不必费心套我的话，我早就说过了，韦娜的死，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看起来，周新元十分坦然，全然没有心虚的表现。 “你太太出事前，有没有异常表现？”谢俊南继续询问，不错漏一个细节。 “异常表现？没有，很正常！不过……算了……也没什么……”看得出，周新元是欲言又止。 “周先生想到了什么？”谢俊南不失时机地问。 “最近几天，她总是抱怨家里光线太暗，什么都看不清，真是莫名其妙，这别墅采光够好了！晴天时，阳光都刺眼，我看她是眼睛出了问题！”周新元不经意地说。 看着周新元继续品着茶，谢俊南索性“啪！”地合上了笔记本，快步离去了。 周家别墅李嫂房间 “你说什么？！韦娜在坠楼前，也看到了‘红色’？！” 一阵劝导之后，李嫂渐渐复述出了韦娜出事的经过，但当沈海听到这一细节时，禁不住头皮一阵发麻。 “是……是啊……”思及当时的情景，李嫂的身体还在不住地发抖，“当时太太死死看着窗户，嘴里就念叨着，看见了‘红色’，我一时吓坏了，这不是……不是和七年前……丁兰太太一样吗……可是……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太太就向着窗户冲过去了……” 终于，在一种惊恐情绪的笼罩下，李嫂断断续续地说完了经过。 “韦娜在出事前，有没有服用过什么药物？或是吃过某种食物？”立即联想到丁兰之死，沈海立即追问。 52.第五十二章：内涵一致的色彩 “没有，”而这一次，李嫂却很快否定了，“太太身体很好，很少服药，最近更是没有。 出事前，太太刚起床，还没来得及吃早餐，连水都没喝。” “既然没有口服任何东西，她怎么会突然坠楼呢？”对李嫂的话，沈海有些质疑。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太太身体健康……精神也很正常的……怎么就……”说着，李嫂的肩膀又开始抖动。 “李嫂，别紧张，你再好好想一想，事发之前，韦娜有没有异常行为？”与谢俊南一样，沈海也询问了这个问题。 “没什么异常，只是……太太经常抱怨家里光线暗……”无独有偶，李嫂也给出了与周新元一样的答案。 “抱怨光线暗？”李嫂的话，似乎让沈海想到了什么。 “对对！我想起来了，沈队长找博简问话那天，太太也抱怨过！沈队长应该记得吧？！”李嫂又说。 果然，在李嫂提醒之后，沈海大脑中的画面，也愈来愈清晰了： “李嫂！李嫂！” “太太，什么事啊？” “李嫂！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我房间的窗纱不要放下来，屋里多黑！” “太太，今天阳光很强，我是怕……” “少罗嗦！赶紧再把窗纱挂起来！我都快看不见了！” “好好……” “等等！先把客厅的灯全部打开！怎么到处都黑乎乎的！” …… “李嫂，你仔细回忆一下，韦娜出现这种症状，有多长时间了？”猛地嗅出了一丝怪异，沈海急忙问。 “大概……有一个多星期了吧？”拼命回想后，李嫂回答道。 “除了视力问题，她还有其他表现吗？我记得，韦娜在抱怨光线之时，情绪也非常烦躁，她以往也是这种状态吗？”沈海细心地指出了这一点。 “哦……对对……太太脾气也变坏了……”在沈海的引导下，李嫂又道出了这一关键，“从前，太太脾气也不好，但近几天，她情绪更坏了，沈队长也看见了，动不动就对人大呼小叫的！” “视力变弱……脾气变暴躁……”反复咀嚼着韦娜的两种变化，沈海只感到，韦娜之死，如同一团迷雾一般，与丁兰的死如出一辙。 “可……说来也怪了……”这时，李嫂又开口了，“最近两天，太太突然不抱怨了，特别是今天早上，她竟然说，房间的灯光很刺眼，让我赶紧把灯关掉，真是……一会儿一个样儿……太难伺候了……” “你的意思是，出事前两天，韦娜的症状突然有了好转？”听到这里，沈海几乎要糊涂了。 “是啊……不再说房间黑了……也很少大呼小叫……我刚要松口气……谁知道……突然就出事了……”李嫂的话语很实在。 “这么说……” “沈队！”未等沈海开口，负责勘查现场的方琳，快步上前，汇报了一个重要发现，“死者梳妆台上的香水，存在明显的异味，里面也发现了不明沉淀物，我觉得香水有问题！” “带回局里认真检验，除此之外，现场还有没有发现？”沈海又问。 “韦娜房间没有挣扎打斗痕迹，提取到两个人的脚印，分别是韦娜和李嫂的。”方琳很干脆地回答。 “香水……香水！” 突然间，看见方琳手中的香水瓶，李嫂再次联想到一个细节！ “怎么了？香水有什么问题吗？”沈海立即问。 “我想起来了！太太就是喷过香水之后，才变得不正常！”李嫂急忙说道。 “你确定吗？！就是这瓶香水吗？”闻言，沈海即刻取过方琳手中的香水瓶，近距离放到李嫂面前询问道。 “没错！太太只用这种淡黄色的香水。”虽然不懂什么品牌，但对韦娜常年使用的香水，李嫂还是认得的。 “我再问你，这种香水，韦娜每天都使用吗？”感觉找到了突破口，沈海的语速也在变快。 “每天都用，并且每次都喷很多在身上，那味道啊，我闻着都熏人，香得太厉害了！”李嫂说道。 “香水……原来问题在这里！……”紧紧握着手中的香水瓶，沈海的目光，也渐渐变得复杂起来。 市刑警大队韩景辉办公室 “出怪事儿了！周家绝对是历史重演！周新元两任太太的死亡方式，居然一模一样！”面对韩景辉，沈海毫不顾忌的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案发现场的情况我已基本了解了，的确很奇怪，你说会不会……” “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做的？”沈海即刻就领会了韩景辉的意思。 “同样的死亡方式，难免会引发这种猜想，可毕竟丁兰的案子已经过去了七年，贸然把两起死亡事件关联起来，也是不明智的。”韩景辉还是延续着他的理性思维。 “老韩，从鲁维案件发生后，我就一直有种强烈的感觉，但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如今，韦娜的坠楼，让我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这时，踌躇再三，沈海还是说了出来。 “什么感觉？鲁维和韦娜会有关系吗？”韩景辉反问。 “七年前，我们随钟局一起调查过丁兰案件，虽然结果不尽如人意，但丁兰死前的异常反应，仍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特别是那片‘红色’。”很快，沈海开始陈述，“可鲁维出事后，他的电脑中出现了可疑的密码提示问题，‘红色的背面是什么’，当时，我瞬间就联想到了丁兰，虽然没有根据，但就是一刹那的感觉。” “你的意思是，丁兰看到的‘红色’，与密码提示问题中的‘红色’，内涵是相一致的？！”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分析，韩景辉难免意外。 53.第五十三章：相似的死因 “最初，我也认为自己的想法太过于跳跃，属于胡乱联想，便没有理会。 可随着鲁维案件的调查深入，丁兰的小儿子周博简，很快进入了视线，未等他摆脱嫌疑，其继母韦娜又在死前看到了一片‘红色’，这一系列的发现，让我不得不重新看待，曾经有过的感觉。”沈海认真的说。 “红色……红色……”不断重复着这个词语，韩景辉想到了更多，“丁兰看到红色，其原因已经确定，是误服致幻剂后导致的视觉幻象，而韦娜看到红色，会不会也是相同原因？案发现场的照片我也看过了，韦娜虽然对丁兰卧室做了一番改装，但仍没有红色的摆设，若非幻觉，也不好解释这一现象。” “香水已经送往技术科化验了，但我十分确定，那瓶香水肯定有问题！出事之前，韦娜没有摄入任何食物和水，只喷过香水，说不定，香水里的沉淀物就是……” “确定了！就是致幻剂！” 两位队长谈论正酣，谁都没有注意到，老练的薛立言，早已站到了他们身后。同时，对沈海的怀疑，他也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老薛？！香水沉淀物化验结果出来了？！”猛得一惊之后，沈海急忙问。 “出来了，结果却很令人震惊啊！”薛立言一字一顿地说。 “你方才不是说，沉淀物就是致幻剂吗？”韩景辉反问。 “确实含有大量致幻剂成分，但不是全部。”顺势递上一份检验报告，薛立言解释说，“报告显示，小小一撮沉淀物，其构成却十分复杂，含各类精神性、致幻性以及急救性药物多达十余种，且配比也十分讲究，只可惜，由于香水的浸泡和药物本身的挥发性，沉淀物已经遭到了一定程度破坏。但综其效用，香水内的沉淀物，应该是一种能够缓解心情抑郁、引发视觉幻象的药物成分。” “如此一来，事情已经很明显了，韦娜坠楼死亡，也是药物所致！与丁兰如出一辙！”沈海几乎是脱口而出。 “我申明一点，虽然药物性能类似，但韦娜摄入的药物成分，明显与丁兰不同。丁兰所服用的，就是传统的致幻剂lsd，但韦娜摄入的，其构成要复杂得多。”提醒之后，经验丰富的薛立言又给出了自己的判断。“在白色沉淀物中，我发现了一种微量药剂，能够刺激人的视觉神经，引发视觉扭曲，并对光源产生特别的敏感，因此我认为，韦娜直接奔向窗口，或许与窗口射进的太阳光有关。” “不对啊……”可没想到，听过薛立言的话，沈海很快皱起了眉头，“你刚才说，摄入这种药物，会让视觉神经对光源更加敏感，也就是说，人应该感到周围更光亮才对，可周新元和李嫂一致表示，在出事前很长一段时间，韦娜的视力显得很弱，经常感觉周围光线很暗，什么都看不清。” “这……”一时间，薛立言也没了言辞，“根据药物检验结果显示，现有沉淀物中，没有削弱视觉功能的药物，对你提到的情况，我还不能解释。” “老薛，我再问你，这些药物成分，如何摄入才能尽快发挥药效？是口服还是吸入？”听过二人的对话，韩景辉没有表态，而是询问了另一个问题。 “当然是口服见效快，吸入见效慢。”对此，薛立言毫不犹豫地回答。 “这就对了。”此刻，韩景辉才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在李嫂的证词中，她提到了一个细节，之前韦娜一直抱怨房间光线暗，可在近两天，她突然停止了抱怨，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她症状有所缓解？”沈海很快说道。 “没错，”韩景辉点头回应，“依照我的想法，香水内的沉淀物，就是在两天前才被放入的，由于韦娜是通过喷洒香水的方式，让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吸入药物，所以，其药效发挥作用也比较慢。假设韦娜是像丁兰一样口服药物，很可能她在两天前就出事了。” “如果韦娜真的是近两天才摄入了这种药物，那她之前的症状是怎么回事？”虽然韩景辉的分析入情入理，但沈海还是存有疑虑。 “经过初步检验，韦娜并不患有任何眼科疾病，其自身发病的可能性很小，所以……韦娜为何突然势力变弱，的确是个难题。”薛立言又说道。 “既然是难题，我们就慢慢解决。但目前，至少可以肯定一点，韦娜的死不是意外，在她香水中放置药物的人，就是致她死亡的元凶！我们一定要把这个人揪出来！”韩景辉笃定地说。 “老薛，香水瓶上有没有提取到指纹？”突然想到了这一点，沈海急忙问。 “只提取到韦娜本人的。”薛立言无奈回答。 “作案者够小心的！不过香水瓶一直放在韦娜卧室中，能接触到的人应该不多，初步估算，跑不出周家那几个人！”沈海很快说道。 “必须仔细排查，不能漏过任何细节！”韩景辉还是很谨慎。 “报告！” 关于沉淀物话题刚刚结束，办公室门口又响起了贾佳清脆的声音。 “进来！”韩景辉应声。 “报告韩队，沈队，对康安平妻子严英的调查，有了重大发现！”说话间，贾佳很麻利地将一份详细的档案资料摆在了两位队长面前，“经查，严英也曾是下乡知青，其插队地点，同是李彬所在的白远市大山湾村！只不过，两人并不在同一生产队。并且，我已经电话联系了当年大山湾公社党委的原党委书记，姓钱，名叫钱同照，据他说，当年在大山湾插队的知青太多了，他一时记不起严英和李彬两个人，但他清楚记得，二人所在的两个生产队位置相隔比较远，共同生活劳动的机会也不多。所以，二人插队时是否有过交往，还无法确定。” “不论怎样，这也算是一个交集了。”反复翻看着严英的档案资料，韩景辉的眉头才稍稍舒展开来，但很快，却又皱紧了，“难道说，李彬被害，康家父子遭遇车祸，根源都是严英吗？” 54.第五十四章：可能接触香水的人 “可严英已经死去三年了，并且，现有的调查证据显示，在返城之后，严英与李彬根本没有来往，李彬的家属朋友及同事，也都没有听过严英的名字，而严英这边也是一样的。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面对队长的质疑，贾佳又补充道。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但真相，一定只有一个！”想着林林总总的案情，韩景辉的语气，反倒更加坚定了。 “叮铃铃……” 突然，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急促响起，号码，来自于局长刘跃。 “您好，刘局！”即刻拿起话筒，韩景辉礼貌说道。 “案件调查的各项工作要迅速铺开，明天上午九点，在刑警大队会议室再次召开案情分析会，会议由我亲自主持！”说罢，刘跃迅速挂断了电话。 然而，即便是听筒中不停传来的“嘟嘟”忙音，也让韩景辉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周家别墅 “爸，真没想到，我出差才几天，家里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您一定节哀，别太难过了！”直到此刻，匆匆赶回家的周博易，方从家人口中，听到了继母出事的消息。 “没什么节哀的！倒觉得眼前清净了！”与出事当日的状态一样，周新元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爸，您别这么说，韦姨也跟了您好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周博易仍在劝慰。 “那笔生意谈得怎么样？”对周新元来说，妻子的意外，远比不上一比大买卖重要。 “基本达成一致了，近期就可以正式签合同。”周博易很快答道。 “好啊！太好了！”听了这个好消息，周新元不禁大大松了一口气，“不愧是我儿子！不，你比你爸爸强！” “爸，您过奖了。”周博易谦虚说道。 此时，赞许地看了看周博易，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周博简，周新元才道出真实意图，“今天，把你们兄弟两个叫来，就是想告诉你们，从前周家乌烟瘴气的，很多话也不好说，现如今，那女人走了，周家算是安宁了，我这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周家，以及丰凯制药厂，以后就靠你们兄弟了！” “爸，您别这么说……” “听我把话说完。”知道周博易想说什么，周新元很快阻止了他，“我了解你们兄弟两个，是各有所长，博易在经营管理上很有一套，博简的专业很突出，正是一对好搭档。博简啊，以后就好好配合你哥哥，专心研制新药，丰凯制药厂若能在研发上成功转型，将有你一份功劳！” “放心吧，爸爸，除了搞研发，我对其他事不会感兴趣的。”周博简仍是那种自信的语气。 “博易，博简毕竟还小，就知道闷着头做学问，其他都不在行，作为哥哥，你也要多包涵他。丰凯制药厂的担子，多半还要落在你身上！”周新元又说道。 “博简是我弟弟，照顾他是应该的，至于丰凯制药厂，我会竭尽所能的。”周博易也给出了保证。 “好……好……”此时此刻，看着两个争气的儿子，周新元忽然想到了结发妻子丁兰，但他又害怕在儿子面前暴露这种情绪，于是，匆匆掩饰之后，便示意周博易送自己回房间休息了。 或许真的感到力不从心了吧，周新元今天的一番话，像极了遗言，可他自己一定想不到，这些话，果真就成了遗言！！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会议室 “会议之前，首先向大家通报一个情况。”上午九点，案情分析会准时开始了，局长刘跃开始发言，“省厅正式回复，同意协助我们峪江市局，联合搜捕案件重大嫌疑人姚玖；同时，针对峪江市近期连续发生的死亡案件，进一步督促我们加快工作进度，迅速侦破案件。下面请韩队长，详细介绍一下韦娜案件的调查情况。” “韦娜的死因，目前已经基本确定，是她使用的香水中，被掺杂了致幻类药剂，导致其情绪失控而坠楼。可以断定，害死韦娜的元凶，就是在香水中动手脚的人。只可惜，香水瓶上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但通过初步调查，最容易接触到韦娜香水瓶的人，就是周家别墅中的五个人，最具嫌疑的，便是韦娜的丈夫，周新元。” 说到这里，韩景辉离开座椅，快步来到大屏幕前，熟练地按下播放键，很快，周新元地照片出现在了大家面前，韩景辉便继续讲解，“在座各位，许多人应该清楚，2008秋天，周新元第一任太太，丁兰坠楼死亡。大概半年之后，即2009年，周新元另娶韦娜。通过了解，自2012年，周新元身体状况开始恶化之后，二人感情也出现了裂痕，直至分房而居。并且，在韦娜出事前不久，周新元曾提过离婚，但韦娜强力拒绝了。更有甚者，韦娜出事后，周新元反应十分淡漠，甚至是幸灾乐祸，这有些反常。” 稍事停顿之后，屏幕上的照片，立即被韩景辉换成了周博易，“第二个可能接触香水瓶的，便是周新元的长子，周博易。众所周知，七年前死去的丁兰，便是周博易的生母。当年，因为母亲惨死，周博易一度怀疑是韦娜下了毒手，甚至对我们的工作十分不满。据悉，丁兰案件结案之后，周博易就一气之下离开了峪江，前往南方发展，成为了一名外企高管。可在两年前，即2013年初，在患病父亲周新元的反复请求下，周博易突然辞职回到了峪江，接替父亲开始管理丰凯制药厂。表面上，周博易已经与父亲继母重归于好，但他是否真正消除了仇恨，谁也不能确定。问题是，周博易在韦娜出事的五天前，便离开峪江，前往外地谈一笔生意。但香水中药物被投放的时间，应是在韦娜坠楼两天前，也就是说，香水出现问题时，周博易并不在周家。” 55.第五十五章：不能成立的猜测 随着画面一闪，大屏幕又被周博简的照片占据了，会议室再次响起了韩景辉略带磁性的声音，“第三个可能作案的人，便是周新元次子，周博简。 与周博易一样，死去的丁兰，也是周博简的亲生母亲。虽然周博简没有愤然离开周家，但七年来，周博简与继母韦娜的关系一直很冷淡。这就说明，周博简对韦娜，一定也是存有芥蒂。” 稍事调整了气息，韩景辉又说道，“介绍过周家父子，我再介绍一位重要的人。” 说罢，屏幕上的照片又被更换了，而这一次呈现在大家面前的，是周家的保姆，李嫂。 “她是保姆李嫂，本名李娟，是丁兰娘家的一个远亲，早年经历很不幸，家境贫寒，丈夫早逝，遗腹子不慎流产导致了不能生育，在走投无路之时，投奔了丁兰的父母，待丁兰出嫁时，她便随着丁兰进入了周家。由于其不能生育，对丁兰的两个孩子，李嫂始终视如己出，可以说，李嫂与死去丁兰的感情，是非常深的。可以确定，丁兰惨死，李嫂心里的怨气，不会比周家兄弟少。更何况，韦娜嫁入周家后，始终对李嫂颐指气使，只是迫于生活压力，李嫂才无奈受气。所以从理论上说，李嫂也是有犯罪动机的。并且，李嫂负责每日清扫韦娜房间卫生，也是最容易接触到香水瓶的人。最重要的是，韦娜出事之时，她是唯一在现场的人！” 手指再次触动按钮，屏幕上的李嫂，瞬间被司机老陈取代，没有休息，韩景辉继续说道，“最后一个，便是周家司机，老陈。他本名陈国，是一名退伍志愿兵，其父亲与周新元有些交往，因周新元看中了陈国身体健壮、为人老实又会些搏斗本领，自2008年起，便开始聘用陈国为私人司机，一直到现在。可以说，与其他四人相比，陈国与韦娜接触最少，也没什么恩怨。并且，他进入周家后不久，丁兰便死去了，所以，他不会特别关注韦娜当年的行为。但巧合的是，韦娜所使用的化妆品，都是让陈国代买。原因也很简单，韦娜所有的化妆品，都是一法国进口品牌，在峪江市，这个品牌只有一家专营店，可专营店距离周家别墅很远，且交通拥堵，养尊处优的韦娜不愿为了区区几瓶化妆品耗费大量时间，便索性安排陈国代买。据陈国反映，韦娜几乎每月都要让他代买一次香水，且香型都是一致的。而被放置药物的香水，同样也是陈国代买的。并且陈国回忆说，代买这瓶香水时，他还顺路做了不少事，诸如，为周新元领取医院化验单、为药厂客户送配货单等等，直到当天傍晚，他才返回周家，并把香水交给韦娜。也就是说，虽然陈国暂时不具备犯罪动机，但他为韦娜代买香水的途中，却可能出现问题。” 最后，韩景辉进行了简要总结，“可以这么说，害死韦娜的凶手，如果不在周新元、周博易、周博简、李嫂四人之中，那瓶香水，就一定是在陈国代买的过程中被人动了手脚！但我再补充一句，根据陈国的描述，想在代买途中做手脚，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因为陈国驾驶的，是周新元的私家奔驰车，防盗性能非常好，且陈国办事地点都在闹事区，想趁着陈国离开之时，撬开车门，继而打开香水投放药物，很快就会暴露，不是明智之举。” “对韦娜死亡案件，韩队长已经做了详细介绍，也清晰地分析了可能的作案者，各位对此有什么看法，可以直接提出来。”韩景辉话刚落音，刘跃便鼓励说。 “韦娜坠楼后，我曾到过案发现场，凭借经验和直觉，我认为周新元作案的可能性不大。”很快，沈海发表了意见，“众所周知，作为丰凯制药厂厂长，周新元在生意上混迹多年，为人精明老练，城府很深，如果他真的与韦娜之死有关，其表现不会这么直接。况且，二人感情早已破裂，如果周新元想除掉韦娜，不会等到现在。” “可不要忽视一点，虽然二人貌合神离已久，但韦娜是近期才开始咨询律师，想尽可能多的获得周家财产，会不会是周新元担心周家财产旁落，才对韦娜痛下杀手？”韩景辉提出了不同意见。 “的确，不能排除这种可能。”对此，沈海也没有坚持。 “可我觉得，周博简作案的可能性也很小。”经过一番思考之后，谢俊南也开口了，“沈队方才说，周新元想动手，不必等到现在，但这句话用在周博简身上，则更为合适。母亲丁兰死后，周博简就一直与韦娜生活在同一屋檐下，若想报复，他何必一等就是七年？完全没有必要！” “照你的逻辑，李嫂就更没有可能了。”说话的是贾佳，她顺着谢俊南的思路，也很快排除了另一个人，“七年之中，韦娜至少对周博简还有所收敛，可对李嫂，她整日颐指气使的，李嫂真想为丁兰报仇的话，就更没有必要忍受七年了！” “说来说去，就是周博易了！”这时，朱磊也开始“凑热闹”，“丁兰死后，他一怒之下离开周家，而今又突然回来，还和韦娜‘冰释前嫌’，这行为本身就不合理，很有可能，周博易见周新元不再庇护韦娜，才决定回来报复！” “刚才韩队陈述案情，你没认真听吧？！周博易动机再强烈，他没有作案时间，药物被投放时，他还在外地谈生意那！”努了努嘴，贾佳不由提醒到。 “那……那就是陈国出问题了……”一时语塞，朱磊不由搪塞到。 见大家讨论正酣，钟建明只是微笑不语。直到朱磊遭遇尴尬时，他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各位的意见，都有各自的依据，都有可取之处，但我要说的是，大家都忽视了一个重要的细节。” 56.第五十六章：案件之间的关联 “钟局，是什么重要细节？”感觉钟建明像是给自己“解围”的，朱磊便急忙岔开话题询问。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作案手段。”钟建明清楚说道。 “您的意思是，投放药物的作案手段，已经暴露了凶手的身份特征？”作为老下属，韩景辉早已熟悉钟建明的思维套路。 “没错，”钟建明点头说，“一般来说，一个人做一件事，都会选择自己熟悉的方式进行，作案也是一样的。试想，一个完全不懂药理的人，可能用香水投药的方式害人吗？” “如果是这样，那保姆李嫂和司机老陈就可以完全排除了，周家懂药的人，就是周新元父子三人，尤其周博简是行家。”沈海又说道。 “我同意沈队长的看法，”此时，许久不语的薛立言也开口了，“香水中的药物成分，显然经过复杂且严格的配比，需要高水平的药物合成技术，而这一技能，周新元和周博易都不具备，唯有周博简可能。” “对了！鲁维的秘密研究，会不会与韦娜香水中的药物有关？！”薛立言的话，瞬间刺激了沈海的思路。 “对……对……”经由沈海的提醒，薛立言也猛的意识到什么，“最初看到沉淀物的药物成分，就感觉很熟悉，现在想起来了，这些药物，大部分都能在鲁维实验室中找到！” “看来，沈队最初的直觉没有错，两个‘红色’，内涵应该是一致的。”韩景辉不由感慨。 “两个‘红色’？”一时，钟建明尚未反应过来。 “看到鲁维电脑上的密码提示问题时，我就有了一种直觉……”很快，沈海又将自己的怀疑，重新复述了一遍。 “有一定道理。”仔细想过之后，钟建明才谨慎地开口，“密码提示问题‘红色的背面是什么’，韦娜死前看到了一片红色，鲁维的研究又可能与韦娜摄入的药物有关，这一切，都是一个个隐蔽的联系点，暗示着两起案件之间的关联！” “我甚至猜测，鲁维秘密文件夹里存放的，很可能就是韦娜摄入药物的合成配方！”薛立言又说。 “这是重大发现！”听到这里，刘跃立即表态，“薛科长，会议结束后，你立即组织技术科人员进行详细比对，确认鲁维实验室中药物种类，是否与韦娜香水瓶中的药物成分相一致！” “是！”薛立言急忙应声。 “刘局，如果沈队的猜测成立，那么，周博简必定是重要嫌疑人，韦娜和鲁维的死，都和他脱不开干系！”此时，钟建明又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周博简近况如何？是否与他人联络过？”显然赞同钟建明的看法，刘跃又问。 “还是老样子，周家工厂两点一线。”韩景辉回答。 “手机通话呢？”刘跃问得很仔细。 “周博简只热衷于搞研究，不善于交际，手机也很少使用，近几天，他只接听过两个电话，都是厂里技术员向他请教技术问题的。”韩景辉熟练答道。 “看似毫无破绽，但我十分肯定，对鲁维的密码提示问题，周博简一定是知情的！这不会有错！”有过多年预审经验的沈海，对这一判断深信不疑。 “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如果周博简真的是秘密工作的组织者，那么，‘挪用疫苗研究专项资金’事件，难道是周博简一个人自导自演的？！”此刻，谢俊南的思路也打开了。 “很有可能！”朱磊又忍不住插言了，“唯有这种办法，周博简才能成功拉拢到鲁维，毕竟，失去工作对周博简影响不大，可对鲁维而言，就是完全断绝了经济来源。” 看了看自己的队员，刘跃沉稳地开口了，“按照你们的思路，鲁维的秘密研究与韦娜服用药物有关，而秘密研究，周博简又是知情者，甚至是参与者。那么问题来了，周博简与鲁维见面次数甚少，通话记录也非常干净，可鲁维的秘密工作持续数月之久，在这期间，他们是如何联络的？鲁维那些巨额报酬又是如何领取的？” “网络！一定是网络！”此刻，始终保持沉默的郭诚终于发言了，“此前，我已经反复试验过，始终无法从鲁维自身特点入手，找到解答提示问题的答案，所以我想，这个密码提示问题，可能不是鲁维个人设定的，而是与这项秘密工作有关！这就说明，负责秘密工作的人，应该很重视网络这个媒介，再考虑到网络的隐蔽性、不确定性以及鲁维干净的通话记录，基本判定，鲁维是使用网络媒介与他人联系！” “思路很好，马上付诸实践！我知道，鲁维电脑主机就摆在你桌子上，就是挖空心思也要给我找到线索！明白了吗？！”刘跃话语很利落。 “明……明白！”工作多年，第一次接受局长直接布置的任务，郭诚居然有几分紧张。 “李彬案和鲁维案有什么新进展？”暂时搁置韦娜案件的讨论，刘跃继续问。 “鲁维案进展不大，姚玖也没有下落。但李彬案，贾佳有些新发现……”很快，韩景辉便将严英与李彬曾在大山湾公社插队的情况，详细汇报给了刘跃。 “贾佳，你再电话联系一下那位老公社书记，让他尽量回忆一下，当年同在大山湾公社插队的知青资料及其返城情况，最好找到熟悉李彬或是严英的知青，说不定会有新发现。”刘跃提示道。 “是！”贾佳立即答道。 57.第五十七章：分头出击的刑警队 “案情讨论先到这里，下面，我对当前刑警大队的工作，做一下简单安排，针对韦娜坠楼案、李彬被害案、鲁维死亡案，分别成立三个调查组。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会议结尾时，刘跃重又做出了新的工作安排，“钟局，从今天开始，你重点负责刑侦工作，带领整个刑警大队，全力做好几起案件的调查侦破，其他分管工作，我会安排李局长暂时代理。同时，你为第一调查组组长，专职负责韦娜坠楼案件。钟局，如同你还是当年的刑警大队长，景辉、沈海还是你最得力的干将，而今，又有了俊南、贾佳、朱磊这么多后起之秀，相信案件一定会顺利告破！” “放心，刘局，保证完成任务！”面对局长的鼓励，钟建明立即做出了保证。 “贾佳，你与三中队、四中队的全体队员组成第一调查组，全力协助钟局开展工作！”刘跃又吩咐。 “是！”贾佳清脆回答。 “韩队长，你为第二调查组组长，在配合好钟局工作的同时，重点负责李彬案件的侦破以及康家父子车祸事件的侦破。谢俊南以及一中队全体队员组成第二调查组，负责协助韩队长！”刘跃话语有条不紊。 “是！”众人齐声回答。 “沈队长，你为第三调查组组长，鲁维案件由你全权负责，郭诚、朱磊以及二中队全体队员组成第三调查组，负责协助沈队长开展调查工作！”刘跃继续安排任务。 “是！”应答声依旧洪亮。 “虽然有了具体分工，但我必须强调一点，刑警大队的工作，是‘分工不分家’。”最后，刘跃又提出了工作要求，“根据目前的情况分析，三起案件之间，并不是完全孤立的，而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因此在侦破工作中，绝不能分隔开来，分而治之，必须齐头并进，信息共享。所以，在座各位，不论是局长、队长还是普通队员，都要遵循一条原则，那就是，自己所在调查组取得的任何工作进展，都必须及时向其他两个调查组的组长以及组员通报，同时，也要及时让我知情。另外，人员分组也不是绝对的，如果出现特殊情况，钟局可以随时调配人员、加派任务，都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所有与会人员高声回应道。 周家别墅 “博简？怎么还没去上班？”小心将父亲扶回卧室后，走下楼梯的周博易，看到弟弟周博简依然站在原处，且神情黯淡，便温和地询问道。 “哥，我有话对你说。”周博简看似满腹心事。 “什么事？”周博易问。 “我听李嫂说……韦姨先是视力受到影响……而后……才出了事……”周博简一脸忧虑地说。 “好像是这样。”周博易附和说。 “其实……沈队长来问话那天……韦姨就总说自己看不清……我当时也没在意……可没想到……” “博简，你究竟想说什么？”似乎不明白弟弟的意图，周博易便径直询问。 “我是想说……韦姨的症状……怎么像……怎么像服用了……目前正在……” “博简！别乱说！”终于猜到弟弟想说什么，周博易急忙阻止，“你是个博士生，智商应该高于常人吧？！怎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呢？！韦姨一直脾气暴躁，喜怒无常的，身体状况不稳定，与父亲感情也越来越差，出现一点小症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哪是服用了什么东西！” “不对……不是这么简单……”虽然周博易很不以为然，但周博简还是放心不下，“我还听李嫂说……韦姨使用过的香水……好像有问题……” “你怀疑，韦姨是遭人毒手了？”周博易问的很简洁。 “我觉得不可能……但是韦姨之前的症状让我很担心……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又不能对其他人提起……只能对你说了……”现如今，最令周博简依赖的，就是哥哥了。 笑着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周博易不由安抚道，“博简，你最近太累了，我以厂长的身份，给你放几天假，在家陪陪爸爸，也调节一下自己的情绪，我是担心，新药还没研制出来，你这个制药者先病倒了，丰凯可就艰难了！” “谢谢哥，我会调整的。”哥哥宽厚又风趣的语调，终于让周博简的心绪稍稍放松了一些，韦娜的意外，也让他强行抛到脑后了。 市刑警大队会议室 会议结束了，众人皆神色匆忙地走出了会议室。 此时，副局长钟建明也利落收拾好了随身物品，同样准备离开。 “老钟！你等一下！” 这时，局长刘跃忽然叫住了他。 “刘局，还有事吗？”钟建明问。 下意识扫视了一下房间，确定其他队员都离开了，刘跃方才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封信，继而递给了钟建明，“老钟，这是梅钰教授针对康安平的情况，写给我的回信，方才会上人多，我暂时没有声张。” “借尸还魂？！梅教授居然也倾向这种观点？！”大略扫过信件后，钟建明脸色瞬间变了。 “通过仔细分析康安平的症状资料，梅教授基本赞同王克医生的结论，康安平精神方面没有问题，也就是说，康安平执意认为自己是李彬，并不是疯癫所致。可康安平的许多表现，诸如复述被害过程、知晓李彬履历、突变数学天才等等，梅教授一时也无法解释，所以，梅教授暂时得出结论，康安平的情况，或许正是少见的灵异现象——借尸还魂。”刘跃进一步做了解释。 “不！我还是不相信！”看着信纸上诸多学术化语言，但钟建明还是坚持最初的观点，“虽然康安平许多表现都很怪异，但我们也掌握了不少现实证据，康宁一度关注过李彬，而康安平妻子严英，也与李彬共同插过队，这些关联，绝不是巧合的！” 58.第五十八章：新的罪恶在酝酿 “老钟，你先别着急。 （ . ）”见钟建明反应有些激烈，刘跃急忙劝说，“由于没见过康安平本人，梅教授也只给出了初步意见，不见得是正确的。另外，她在信里说得很清楚，假如一段时间之后，康安平的情况还没有好转，建议我们再寻找民俗学方面的专家咨询一下。” “民俗学……”重复着几个字，钟建明不由重重叹了一口气，“案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现如今，几起案件错综复杂，队员们也是整日奔忙，寻找专家的事，就暂时放一放吧，康安平还在接受王克医生的恢复性治疗，先看看效果再说。”对梅教授的提议，刘跃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好，我同意。”钟建明没有异议。 “老钟，你压力也别太大，如果案情推动很难，就多找景辉和沈海他们合计合计，三个臭皮匠还顶过诸葛亮呢！况且你们都是优秀刑侦人员，会有办法的！”自知钟建明心里不轻松，刘跃又宽慰道。 “刘局，您就别安慰我了！近几年，峪江市旅游业刚刚打开局面，接连几起恶性刑事案件，加上‘借尸还魂’的流言，市委市府能不给你这个公安局长施压？”显然，钟建明也看透了刘跃的心思。 “哈哈……”伴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刘跃也顿时没了局长的“架子”，猛捶了一下钟建明的肩膀，幽默又无奈地说道，“这里没外人，我也就和你明说了！一句话，上头我顶着！下头你带着！案子破不了，咱俩都得兜着！” “成交！”刘跃的坦诚，立即激发了钟建明的情绪。 夜风吹过。 一个人，默默站在路边。 虽然没有表情，但此人的眼神，却不时透出冰一样的寒光。 时间已经很晚了，站牌等车的人也寥寥无几，确定周围安全后，此人突然蹲下身子，像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裤脚，很快便站立起来。整个过程很迅速，几乎无人关注这一动作。 但实际上，在起身的一瞬间，此人手上已经多了一个神秘的黑色包裹，是从站牌的座位底下取出来的，紧接着，包裹便被丢进了此人随身的公文包里。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此人的脸上，又恢复了先前的冰冷。 又过了一会儿，此人忍不住看了一眼时间，眼光，也开始游移了。 终于，一辆空荡荡的公交车缓缓向自己驶来。 望着公交车，此人似乎很满意，甚至没有看一眼公交车下一站的目的地，便灵巧地跨过了车门，继而选择了最后一排的一个蓝色的座位。 紧接着，此人迅速取出随身提包里的精致笔记本电脑，熟练地按下了开启按钮。 不多时，电脑屏幕亮了，而此人，也迅速进入了一个秘密聊天室，并以“行刑人”的身份，在对话框中输入了一行字： 新样本已经拿到。 很快，“复仇者”出现了，也快速键入了三个字： 知道了。 “你的第一步计划进行如何？还顺利吗？”“行刑人”接着问。 “很顺利，韦娜终于死了！”“复仇者”立即回复。 “看起来，你很开心。”“行刑人”又敲出了几个字。 “当然！我没有一刻不盼着韦娜死！”“复仇者”的语气，如同其名字一样充满恨意。 “我理解你的心情。”“行刑人”相对比较平静。 “我应该感谢你，若不是你进一步提升了‘红’，它也不会如此精准地发挥了效果。”看得出，“复仇者”十分满意。 “我们之间不必说这些，若不是你的样本，也就没有最后的‘红’。”“行刑者”依然淡定。 “希望‘红’会源源不断地产生。”“复仇者”不由说。 “这个你不用担心，反倒是你，韦娜一死，会不会被人怀疑？”“行刑人”接着问。 “应该没有，即便被怀疑也没关系，谁都拿不出证据，证明是我做的。”“复仇者”很是自信。 “还是小心为上，公安局那帮人，应该很难缠的！”提到刑警，“行刑者”非常敌视。 “他们？！我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一群乌合之众！”与“行刑者”相比，“复仇者”的态度更为蔑视。 “还是不要掉以轻心，我们的计划才刚开始，万一让他们抓住了把柄，可就要功亏一篑了！”“行刑者”还是很谨慎。 “这个道理不用你教我，我会把握分寸的！”显然，对“行刑者”的一再提醒，“复仇者”有些不耐烦了。 “说正事吧，轮到我的第二步棋了。能不能走好，对你，对我，都非常关键！”或许察觉出了对方的情绪，“行刑者”立即步入正题。 “我怎么配合你？”“复仇者”也没有多余的话。 “具体是这样的……” 于是，伴随着“行刑者”手指快速敲动，一个罪恶的计划，又要萌生了…… 市公安局 对于新一轮阴谋的酝酿，忙碌的刑警队员们，自然不能未卜先知。局长刘跃刚刚进行了任务分配，此时的他们，都像一个个拧紧的发条一样，正在开足马力，飞快旋转。 “笃！笃！笃！” 当然，动作最急促的莫过于技术科的老科长薛立言，大步迈到钟建明办公室门前，没有顾忌职务等级，快速敲响了门。他的身后，还跟随着神情同样焦灼的方琳。 “请进！” 接着，房间内传来了钟建明沉稳却又疲惫的声音。 “钟局，药物成分的对比出来了。韦娜香水中的沉淀物成分，与鲁维实验室中的药物种类——并不重合。”走进后，没有多余的寒暄，薛立言直接汇报结果。 “并不重合？”听到这个结果，钟建明显然有些意外。 “沉淀物中的几种药物成分，鲁维实验室中也是存在的，但都是常见的抗抑郁药物。可是，香水中多数致幻类药物，验室中是找不到的，例如中药类致幻药物，苦艾草；另外，试验中诸多不常用的抗抑郁类以及急救类药物，沉淀物中也没有发现。”薛立言很严谨地叙述到。 “之前的案情分析会，许多队员都将鲁维的实验研究，与韦娜香水中的沉淀物画上了等号，而我也持有过相同观点，现在看来，事情还没有这么顺畅。”仔细看着薛立言最新的分析报告，钟建明的心里，暗暗涌起了一股焦急，但他仍然在努力压制。 59.第五十九章：大胆的侦破思路 “钟局，通过近期对沉淀物的进一步分析，我更加坚信了最初的看法。. ”就在钟建明阅读报告之时，薛立言又开口了，“这些沉淀物的合成，甚至药物的选择，绝对经过专业的配比研制，不是简单将药物混合了事。因此我还是有种感觉，这些沉淀物与鲁维的研究并不是完全独立的。” “目前，任何事情都没有定论，必须发掘新的证据，才能让推论更加成熟。”明显，钟建明并没有给出确切答复。 彼此沉默了一会儿，钟建明才注意到方琳，“你有什么事吗？” “钟局，我的发现也并不乐观。”听到钟建明提问，方琳立即将厚厚一摞照片材料呈了过去，“近几天，我反复比对了李彬遇害现场周边所有的车辙痕迹，结果，没有看到姚玖肇事车辆所留下的。” “没有姚玖的车？”接连听到不利的结论，钟建明的神色更加黯淡了，“这么说，姚玖并没有出现在李彬被害现场？与李彬之死也无关。” “应该是这样。”方琳附和说道，“我仔细考虑过，出现这种情况，总共有三种可能性。第一种，如您所说，姚玖从未去过李彬被害现场。第二种，姚玖就是杀害李彬的凶手，但他作案前，将车辆停放在了距离现场较远的地方，待作案结束后，先是步行前往车辆停放处，之后再驶向广和医院，制造车祸。但问题是，我们目前的勘察范围，已接近案发现场方圆两公里的面积。如果真是第二种情况，姚玖杀害李彬后，至少要步行两公里才能到达车辆。很明显，时间根本来不及。最后一种可能，姚玖是驱车前往了案发现场，但事后他临时将车辙清理了。可同样，时间上也说不过去。并且，连续清除两公里的车辙印，行为上也很荒唐，相信没有犯罪分子会这么做。所以，姚玖应该不是杀害李彬的凶手。” “不对，应该还有第四种可能。”然而，仔细看过数张车辙照片后，钟建明立即发表了不同看法。 “第四种可能？是什么？”听了这话，方琳急忙问。 “案发当日，姚玖准备了两辆车，先是驾驶一辆车前往环湖路杀害了李彬，而后驱车赶到某个地点，改换为那辆蓝色的中型货车，再前往广和医院附近制造了车祸！蓝色中型货车目标太大，如果使用同一辆车作案，必然不是明智之举，姚玖也是惯犯了，这点常识他应该懂得。”钟建明一语中的。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现场周边的车辙，很可能就有姚玖留下的！”听了钟建明一番话，方琳很是懊恼。 “从现有的车辙中，挑选出可疑车辆，无异大海捞针，且没有明确方向。依我看，这件事还需要安排交警大队，让他们进一步核实一下，蓝色中型货车在案发当天的行驶轨迹，从这条轨迹中，我们再找出与环湖路和广和医院的交汇点，说不定就能牵出第一辆车！”钟建明很笃定地说。 “那就劳烦钟局了，一旦确定了肇事车的行驶轨迹，我一定找出案发现场的可疑车辆！”方琳急忙表态说。 “报告！” 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贾佳信步走进，整间办公室，居然显出了几分拥挤。 “有什么进展吗？”钟建明直接询问。 “钟局，经调查，在韦娜坠楼之时，周新元与司机老陈外出，周博易不在本市，周博简在丰凯制药厂，只有李嫂在现场。但通过现场的脚印痕迹分析，基本可以确定，韦娜坠楼前，李嫂没有靠近过窗口。这就说明，韦娜坠楼，完全是个人行为，与其他外力无关。”流利地汇报过工作进展情况后，聪慧的贾佳进一步说道，“此外，我们之前猜测，韦娜出事前三天出现异常症状，这很可能说明，药物是那时被投放的。这样推算，除了周博易，周家另外四个人都有嫌疑。但实际上，我重新翻看过询问笔录后，又注意到李嫂说起的一个细节，韦娜并不是天天使用香水，通常，在她情绪烦躁、身体欠佳或是不打算外出的情况下，她也可能不使用香水。因此我个人认为，药物投放时间，很可能还要提前，只是韦娜没有连续使用香水，导致了症状发作的延后。如果是这样，周博易也不能摆脱嫌疑。” 赞许地点点头，钟建明又问，“周家别墅以及丰凯制药厂有什么情况吗？” “一切正常，没什么特别的。”贾佳回答。 一切正常。 在钟建明眼中，是如此得不正常。 一瞬间，一个大胆的调查思路，开始在他脑海中萌生了…… 刑警大队韩景辉办公室 “韩队，通过白远市原大山湾公社钱书记的回忆，我们一共找到9名同时间插队的知青，其中，有3名已经过世，在可以联系到的6名知青中，有4名在外地，只有2名生活在峪江市。对这6名人员，我们先后进行了电话联系或是当面接触，但情况并不乐观，他们或者只认识李彬，或者仅对严英有印象，或者与二人均不在同一生产队，对他们毫无记忆。提供情况最详细的，是本市一名社区主任，当年与严英属同一生产队，在她印象中，严英安静内向，脾气温和，每日就知埋头干活，很少与人交往。但她表示，自己并不认识李彬，也不确定严英是否认识，只是在一次公社的表彰大会上，听到过李彬被通报表扬为先进生产者。综合以上信息，我们还是无法确定，严英与李彬当年是否有过交往。”仔细对照着自己的调查笔录，谢俊南做了认真汇报。 “曾在大山湾公社插队的知青众多，能联系到的，仅仅只有这几个吗？”听过后，韩景辉又拧起了眉头。 “虽然插队知青的数量众多，但钱书记说，除了在插队期间因意外或是疾病死亡的，其档案仍在大山湾村堆放着，其他所有返城的知青，档案也会随之调走，村里不留存，因此，他只能提供这几个，自己比较熟悉的知青返城去向。”谢俊南回答道。 “原来是这样……”如此，韩景辉算是明白了内情。 60.第六十章：空白的回忆片段 “韩队，如果我们想联系到更多的知青，就必须去一趟白远市的档案馆，那里的资料应该是最详细的。 ”这时，谢俊南又提出了这一建议。 “最近工作任务很重，队里难以调派人手外出，是否前往查阅资料，我需要向钟局汇报一下。”对此，韩景辉没有明确表态。 “还有一个情况，需要向您请示一下。”此时，谢俊南接着汇报说，“康宁虽然仍在昏迷之中，但情况已基本稳定下来，考虑到医院的治疗费用比较高，以及康宁的安全问题，康霞想把哥哥接回家中进行康复治疗，如此一来，之前负责在医院盯靠的队员，是否……” “先撤回来吧。”很清楚谢俊南的意思，韩景辉就表态了，“如果真有人想对康宁不利，早就动手了，不会等到现在。” “是！”谢俊南说。 “康安平情况如何？有没有好转？”韩景辉又问。 “别提好转了，如今他越发觉得，自己就是李彬！完全记不起‘康安平’这个身份。虽然王克医生和康霞一直对他进行引导性治疗，但效果并不明显，除了李彬青少年时期的记忆，除了自己曾被‘潘群’谋害，其他的记忆都非常模糊。唯一增进的，就是他本人的数学技能，据王克医生介绍，康安平的确具备过人的数学天分，经过多次的数学能力测验，康安平的数学理解力和解析力都非常强，许多解题思路，连王克医生都非常惊讶。”谢俊南如实说道。 “康安平……真是令人匪夷所思……”仔细想着谢俊南的话，韩景辉心里的疑团，也越来越浓重了。 一时无话。 大概几分钟后，韩景辉再次开口了，“之前，我们询问过康安平的家属和工厂同事，但他青少年时代的社会关系网，却被忽略了。而今看来，这应该是一个新的切入口。” “记得康安平的资料显示，他是农中毕业后，插队到了里陶县的荔下村。”谢俊南清楚地说道。 “寻找他农中时代以及更早的联系人，尤其是与之熟悉的老师、同学，或许会有线索，能够解释他突然爆发的数学天分。”韩景辉吩咐道。 “是！我们尽快展开工作！”谢俊南立即回应。 “等一等！”看到谢俊南准备离开，韩景辉又叫住了他，“最好确认一下，当年与李彬、严英或是康安平一起插队的，有没有一个叫‘潘群’的人。” “韩队！您是认为，康安平口中的凶手不但确有其人，并且也曾是下乡知青？！”听到这一任务，谢俊南不免感到意外。 “这些天，自从康安平出现，并自称为李彬后，我就经常会想起此事的来龙去脉，结果发现，康安平的记忆，到其下乡插队之前，就完全断了。而他返城后进入机床厂的这段时间，我们又可以找到充足的证人证明。也就是说，康安平插队时期的经历，对他，对我们，都是一个空白。同时，当康安平描述自己‘被害’过程时，又完全提供不出意外发生的时间地点，只能模糊记得周围环境，这会不会说明，让康安平印象最深刻的事件，其实就发生在他那段记忆空白处？正因为对那段记忆太过恐惧，所以大脑才会产生空白？只不过，突如其来的车祸，刺激了康安平的脑神经，让他对那段空白也有了片段性记忆？”韩景辉开始大胆推测。 “等等！韩队，我……我怎么听着有些乱……”被韩景辉这么一绕，聪明的谢俊南顿时糊涂了，“听您的意思，康安平自述的被害经历，可能发生在其插队之时？可如果是这样，这一事件与李彬被害，就间隔了将近四十年的时间，显然不能画上了等号，但其事件发生过程，怎会出奇的一致？另外，如果这个猜测成立，康安平的经历与李彬便没有重合，因何四十年前遭遇潘群袭击的康安平，车祸后会认为自己是李彬？” “四十年……过程一致……红松松针……”听着谢俊南的“喋喋不休”，韩景辉的思绪，再一次活跃起来。 “韩队，您说什么？”谢俊南好奇地问。 “你方才的话提醒了我。”韩景辉毫不掩饰，“最初，我们在李彬被害现场发现红松松针，继而，事实告诉我们，这些看似多余的红松松针，是从东北地区带来的，一系列的发现，让我们感到匪夷所思，却又猜测不到作案者的目的。而你刚才的话突然让我意识到，这些刻意留在现场的松针，会不会……就是为了重新布置出四十年前的案发现场？！” “什……什……什么……”听着队长的一番推论，谢俊南惊得嘴都和不上了，因为他着实想不到，平日里谨言慎行的队长，思维居然如此“奇异”。 “怎么？觉得不可思议吗？”微笑看着谢俊南，韩景辉立刻明白了对方的心理。 “队长……别怪我说话直……您这思维……都能比得上流行的悬疑小说了！这年头儿，刑事案子越来越琐碎了，还会有人费这种心思摆下疑阵吗？！反正我不相信！”跟随韩景辉多年，谢俊南索性不隐瞒了。 “是不是悬疑小说就先不讨论了，毕竟没有证据支撑。但你下一步的任务，就是继续寻找证据。”对谢俊南的疑虑，韩景辉没有直接驳斥。 “放心吧，韩队，康安平的社会关系网以及李彬和严英的交往情况，我一定查个水落石出！”虽然暂不认同韩景辉的跳跃思维，但对这位队长的信任和服从，谢俊南却从未有过异议。 61.第六十一章：突如其来的变故 市公安局食堂 食堂里，还如往常一样拥挤。 （ . ） 周围，都是大家随意轻松的谈笑声和餐具碰撞发出的“叮当”声，混在一起，禁不住令人心生烦躁。 而此时的沈海，正坐在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里，默默用着午餐。但所有被送进嘴的事物，他都如嚼蜡一般，觉不出什么滋味。 这时间，一位手端餐盘的年轻女队员，快速坐到了沈海相邻餐桌上，她餐盘旁边，一个漂亮又精致的淡红色水杯却很是扎眼。 “呃……” 不知怎的，突然看到这种颜色，那个终日盘旋在沈海闹脑中的密码提示问题，又“忽！”地一下冒了出来，顿时让一口米饭噎在了喉咙里，怎么都咽不下去，不觉发出了难受的声音。 无奈之下，沈海猛的灌了几口米汤，索性放弃了剩余的饭菜，快步离开了餐桌，径直向食堂门口走去。 “沈队！沈队！” 走出食堂的沈海，刚刚消除了喉咙里的不适，就听见身后传来了朱磊的声音。 “怎么了？”沈海问。 “沈队，省厅刚传回消息，仍没有姚玖的踪迹，但相关县市正在他可能落脚的几个地方全力寻找。另外，交警大队也反馈，姚玖近期没有再回峪江。真是怪了，这人就像突然蒸发了一样！”同样走出食堂的的朱磊，接着就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狡兔三窟，很正常！不过再难也要找，他可是个重要嫌疑人！”朱磊的话，让原本就感到不舒适的沈海，又感到了一阵强烈的憋闷，几乎无法排遣，但语气却依然强硬。 “沈队，您是不是不舒服？”这时，细心的朱磊明显感到了沈海的异常，平日里，这位副队长永远是雷厉风行，精神饱满，绝不像今天这般萎靡。 “没事……有些累了……”沈海随意敷衍着，胸口的憋闷却愈加强烈了。 “沈队，看您脸色很差，不如您请假休息两天吧，不然……” “哪这么啰嗦！我有这么脆弱吗？还需要请假？1显然，朱磊的关心反而让他更烦乱了。 “哦……”一时间，朱磊也畏缩着不敢开口了，只是默默跟着沈海，向刑警大队走去。 “啪啪……啪啪……” 然而，当二人接近刑警大队办公室门口时，一阵密集的键盘声，清晰地从房间里面传来。 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沈海发现，是如机器人一般的郭诚，后背挺得笔直，双眼紧紧盯着屏幕，双手像充足了电，不停在小小键盘上敲击着，而对周边的一切，他完全都不理会。 沈海清楚，自从刘跃局长亲自给郭诚下达了任务之后，他就一直维持着这种动作，在电脑屏幕前耗费的时光，或许连他自己都算不清了。 再次看到这一幕，极少情绪波动的沈海，也禁不住叹了口气，继而快步走上前劝道，“郭诚，别这么卖力了，赶紧去吃饭吧！” 谁料，眼前的郭诚，动作丝毫没有变化，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眨，完全把沈海这个副大队长看成了“空气”。 见此情形，沈海那股急脾气又上来，忍不住“啪！”地一下拍响了显示屏，继而没好气儿地说，“郭才子，整天用眼过度，耳朵都退化了是不是？！” “啊？！”显然被沈海吓了一跳，过了好半晌，郭诚才反应过来，“天啊……我的沈队长……你想吓死人啊？！我心脏可不好！” “你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沈队哪是吓唬你，是催你去吃午饭呢！”这时，一旁的朱磊也开始帮腔。 “我的天……眼看战斗都要白热化了……谁还顾得上吃午饭……”然而，根本没领会沈海的好意，郭诚的手指，便继续在键盘上忙碌起来。 “什么白热化？！赶紧给我吃饭去！把身体弄垮了怎么办？！”看到郭诚的满不在乎，沈海更“火”了，干脆抓起郭诚的手腕，强令他离开电脑。 “沈队……沈队……”面对如此强势的队长，郭诚是连连“告饶”，“我求求您……求求您别打扰我工作了……我正在突破一道关键的防火墙……战斗真的白热化了……您忙您的吧……说不定……我很快就有重大发现了……” “懒得管你！别饿晕了就行！”见郭诚好赖不听，沈海只得“气急败坏”地甩开他，大步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耶！成功了！！” 但是，就在沈海即将走入办公室时，郭诚兴奋的声音瞬间穿越了他的耳膜。 凭着工作的敏感，沈海想都没想，便飞起脚步，急速返回了刑警队办公室。 丰凯制药厂周博易办公室 “咣！咣！咣！” 一个阳光和煦的中午，安静的办公室中，忙碌了半日的周博易，正欲享受一下难得的清闲时光，谁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却惊扰了他的心情。 “进来！”突然而至的心烦，让周博易的声音中也夹杂了诸多不快。 然而，看到一脸惊慌的周博简推门而至，继而小心将门反锁后，周博易的烦乱之情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强烈的，不详的预感。 “哥！又出事了！”果然，周博简是来报告意外的。 “怎么了？”周博易强作镇定。 “是这样……”很快，周博简用尽量快速的语调，叙述了已经发生的事情。 “什么？！”一听到这个消息，周博易的身体不觉猛的晃动了几下，几乎要站立不稳，“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十分钟前，他的决定很突然，但也很正式，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周博简回答。 “这样吧，你赶紧给他一笔钱，让他……” “哥！他的个性我了解！根本不是钱可以留住的！并且，他已经许诺，将在两天之内，把之前预付的工资退还！总之，他这次是铁了心，不想再和我们有瓜葛了！”周博易话到一半，就被周博简打断了。 “那怎么办？”听到如此强硬的态度，一时间，周博易只感到措手不及。 62.第六十二章：被注销的聊天室 “怎么办……怎么办……我也压根儿没有办法……”显然，面对突发状况，周博简更加焦灼不安，“眼看全国的学术研讨会就要举行了，他又要退出，这真是……真是太让我失望了！难道……我注定就比不过袁成和吗？” “博简，你先别着急，优秀人才又不止他一个，我们还可以再找。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事已至此，周博易依然保留着最后一丝冷静。 “不……来不及了……也不可能……”可周博简的态度，却显得十分悲观，“当初确定人选时，我就费了一番功夫，他的能力和作用，其他人很难取代。即便找到替代者，也不可能沿着他的思路继续做下去，他的思维能力，根本不是一般人可以把握的！可以这么说，没有他，我们的二期攻坚研究，就无法完成！” “博简，既然一期研究已经成功了，二期攻坚有这么重要吗？”并不专业的周博易又问。 “非常重要！”对此，周博简的语气很肯定，“一期研究成果，只是一个实验模型，还存在许多使用漏洞，如果不依靠二期攻坚进行弥补，届时在学术讨论会上，一定会被其他专家指责的，最重要的，我从来不允许自己的研究成果有缺陷！” “事到如今，恐怕只有一个办法了。”仔细想过之后，周博易似乎有了主意。 “哥！什么办法？！”一听这话，周博简突然来了精神。 “我虽没有见过他，但知道他性格孤傲，自视甚高，之所以对目前的工作产生了反感，应该是我们一直隐瞒他的缘故。而今唯一的办法，就是你主动找他谈谈，如实告知他工作的真实目的，考虑到他的身份，他一定会理解并重新燃起工作热情的。”周博易道出了自己的建议。 “这样……能行吗？”听了哥哥的话，周博简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但心中仍感到忐忑。 “你与他认识多年，应该比我更了解他才对。他这样自以为是的人，倚重和信任，绝对比金钱更有效。”周博易进一步提示到。 “明白了，哥，我尽快联系他。”见哥哥胸有成竹的模样，周博简的心里，也顿时安稳了许多。可他却根本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远比他想象中复杂得多。 市刑警大队办公室 “沈队！大发现！绝对大发现！”见沈海重新回到办公室，郭诚也不顾其“领导”身份，一把就将他拽到电脑屏幕前，无不兴奋地说道，“经过对鲁维所有上网痕迹的跟踪，我找到了一个名为‘秘密房间’的聊天室。” “就是这个聊天室吗？”看着屏幕上，郭诚早已打开的界面，沈海不由问。 “没错，就是它！其实这个聊天室已经被注销了，我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它给翻出来！”不停指点着屏幕，郭诚是满满的自豪感。 “这个‘秘密房间’聊天室，与鲁维有关？”观察着聊天室中的情形，沈海继续问。 “当然了！如果无关，我干嘛把它追踪出来！”说话时，郭诚仍是一副“骄傲”的语调。 “行了，别卖关子了！赶紧的，介绍一下聊天室的具体情况！”终于，沈海也受不了郭诚的“自以为是”了。 “‘秘密房间’聊天室一共有四位成员，其网名分别为‘零号’、‘一号’、‘二号’、‘三号’。”沈海一催，郭诚也即刻“恢复正常”了，“其中，‘零号’为聊天室的建立者，相当于这个聊天群的‘群主’。而鲁维，就是‘一号’。” 稍稍挪动了一下鼠标，郭诚又调出了该聊天室的成立时间，“沈队，您发现了没有，这个‘秘密房间‘聊天室，成立于去年冬天，即鲁维和周博简离开中医药研究所之后。更有意思的是，聊天室被注销的时间，是今年的3月19日，即周博简在咖啡馆与鲁维见面之后，鲁维出事前四天，所以我初步认定，这个聊天室，与鲁维从事的秘密工作有直接关系！” “能不能调出聊天内容？”听到这里，沈海急忙问。 “我早就打印好了。”说着，郭诚便将厚厚一叠打印资料递到了沈海面前，“从资料中看以看出，几位成员聊天的时间比较固定，通常选在每周二、周五的晚上八点至十点之间，交谈的内容也很简单，都是在询问工作进度，以及剩余工作所需要的时间，偶尔有成员提及其他话题，也都会被‘零号’及时提醒。” 听着郭诚的介绍，沈海大致翻看了一下聊天资料，果然，诸如此类网络对话，纸间是随处可见： 零号：进展如何？ 一号：正在搜集。 零号：加快进度。 二号：一号有点太慢了吧？ 一号：我的工作强度大，这已经很快了。 零号：一号的搜集工作细致全面，我们就不要催促了，欲速则不达，要相信他的能力。 …… 零号：一号的搜集工作基本结束了，你们分段合成如何？ 二号：没问题！很快就出成品！ 三号：我会尽力的。 …… 二号：成品可能会有副作用，但影响不大。 零号：什么？一定要克服。 二号：你不要总是这么绝对，能合成到这个程度已经是奇迹了！ 零号：你也不要总是这幅态度，我要的是高质量的成品！ 二号：你认为我会做劣质的东西给你吗？ 零号：三号，你的进展如何？ 三号：我正在做。 …… 二号：样品合成的实验成功了，数据现在就可以提供给你。 三号：我也一样。 零号：很好，马上传送给我。 一号：希望我们的研制可以成功！到时候，就可以为自己争口气了！ 二号：一号是什么意思？我们所做的事情，对你很有利吗？ 零号：一号只是需要酬劳而已。 二号：零号，不需要你为他解释！ 零号：二号，不要这么咄咄逼人，你不比他们强多少。 二号：既然这样，我可以退出，但我保证，凭你们三个，根本造不出红。 零号：别乱说话！这些内容，很可能会被别人看到！ …… “看起来，他们似乎在做一项实验。并且，我还有种感觉，‘一号’、‘二号’、‘三号’之间似乎并不熟识，甚至不认识，他们的汇集点，全部都是‘零号’。”作为老刑侦，沈海的关注点明显与郭诚不同。 63.第六十三章：四位聊天室成员 “哦？我怎么没注意？！沈队观察够细的！”又看了看纸上的聊天记录，郭诚不禁抓了抓头发，满脑袋都是疑问。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你注意分析他们的谈话语气，”手指着聊天内容，沈海开始解释，“不论是‘一号’、‘二号’还是‘三号’，他们与‘零号’交流时，语气都比较随意、缓和，没有戒心，这就说明，他们至少是熟悉‘零号’的，可‘一号’、‘二号’和‘三号’之间，相互交流明显变少，且语气生疏，带有距离感，像是陌生人之间的交谈。这就表明，他们在现实中，很可能不认识。” “不愧是沈队！分析能力就是不一般！”听着沈海的推断，郭诚想不佩服都难。 “郭诚，他们在网络上传送的数据文件能打印吗？这应该是关键的资料！”没有理会郭诚的“吹捧”，沈海又问。 “不能。”郭诚回答得很是干脆，“所有数据文件都被加密了。” “你不能解密吗？”沈海很奇怪的问。 “不能。”郭诚还是这两个字，“所有数据文件的加密程序，都带着自毁程序，唯一解密的办法，正确回答密码提示问题‘红色的背面是什么’。” “什……”沈海霎时愣住了，“又是这个提示问题？！” “这个问题，我是没辙！”遭遇同样的问题，郭诚不禁两手一摊，全然一幅“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毋庸置疑了！这个聊天室所传送的资料，一定就是他们的研究内容！同时，也一定与鲁维加密文件夹中的内容如出一辙！郭诚，干得不错！”确定了“秘密房间”重要性之后，沈海不觉对郭诚伸出了大拇指。 “哎……”此刻，郭诚反而谦虚起来，再次挠了挠头，有些愧疚地说道，“抱歉了，沈队，密码提示问题，至今都无法破解。” “密码……”郭诚的话，让沈海猛地一激灵，突然，他情绪开始兴奋，原有的胸闷感，也一扫而空了，“对了！郭诚！能不能锁定‘零号’、‘二号’以及‘三号’的上网地址？！” “仅‘三号’有可能，但锁定难度也很大。”很快，郭诚便给出了答案。 “仅‘三号’？那‘零号’和‘二号’是什么情况？”沈海急忙问。 “可以看出，在上网过程中，四个人都在有意隐瞒自己的上网地址，但隐藏方式却不同。首先，‘零号’采用的是跳转ip的方式，变化速度极快，加之他上网时间短，根本无法追踪。其次，‘一号’和‘二号’都采用了自设防火墙隐藏上网地址的方式，想要锁定他们的上网地点，只能在他们上线时突破防火墙，一旦他们下线，就毫无办法，现如今，聊天室都注销了，上网地址更是无从查起。若不是拿到了鲁维这台电脑主机，谁也不可能通过网络找到他。最后，相比其他三位，‘三号’的隐藏方式最为特别。“对此，郭诚开始了专业的解释，“具体来说，‘三号’是通过由局域网，使用了公共ip的方式上网。对于公共ip，虽然不能锁定精确地址，但可以圈定出一个范围，从这个角度来说，‘三号’是最容易锁定的。只不过，为了弥补这一漏洞，‘三号’采取了不断变换公共ip的方式来掩藏自己，我大概计算过，自聊天室建立到注销，‘三号’先后更换过四次公共ip地址，将这四个区域连贯起来，峪江市的东南部城区可就全占了！并且，凡是能够使用公共ip的区域，必定是网络使用的密集区，想要从四分之一个城区中找出一台电脑，这几乎不可能！“ “几乎不可能，这就说明，还是有一线可能的？！“对郭诚的描绘，沈海故意玩起了文字游戏。 “那个……沈队……您不会真让我找人吧……“看沈海坚定的模样，郭诚干涩地吞咽着口水，心里顿时开始打鼓。 “既然你这么聪明，已经猜到我的意图了，那我就不必多说了……“ “沈队沈队……“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一听这话，郭诚愁得都快给沈海跪下了，“求您了……您就饶了我吧……让我在东南城区找‘三号’……简直就是沙漠里找钻石啊……” “不找人也成，你赶紧完成另一项任务！”看起来，沈海似乎还有商量的余地。 “行行行！什么任务，我立马完成！”一听此话，郭诚又来了精神。 “回答出，‘红色的背面是什么’。”沈海不紧不慢地说。 “红……”知道自己被队长“涮”了，郭诚不禁双手抱头，一脸的痛苦状，“我的沈大队长，您逗我玩儿呢？！明知道我答不出，还要给我出难题！” “我不管！要么，你回答出问题，要么，你给我锁定‘三号’。”一股劲儿上来，沈海是“蛮不讲理”。 “我……”一时间，郭诚都要崩溃了，“沈大队长，我就不明白了，答问题和找‘三号’有什么关系？您为何就混为一谈了？！” “你这小子，看电脑看傻了吧？！人脑还转不转了？！”见郭诚“不开窍”，沈海又急了，“既然答不出问题，就只能去找知道答案的人了！” “天啊……真是笨笨笨……”听了沈海的话，郭诚懊恼地直敲脑袋，“包括鲁维在内，所有‘秘密房间’聊天室的成员，一定都知道提示问题的答案！” “我对你不算苛刻了！可是你自己说的，‘三号’最容易锁定！如果你不满意我的工作安排，也可以试着锁定一下‘零号’或是‘二号’，我没有任何意见！”学着郭诚的样子，沈海也是两手一摊，装出了“无所谓”的模样。 “好好……我算是服了……您这位领导可是真‘宽容’……”自知“在劫难逃”，郭诚只能举手投降了。 64.第六十四章：决意离开的人 某商务餐厅 “周研究员，如果你是想劝我留的，那我提前声明，不要白费口舌了，我不会改变主意的。 ”餐桌对面，一个傲慢的人，用一双乌溜精明的眼睛看着周博简，不置可否地说道。 “我当然希望你留下，此次约你出来，就是想表达挽留的诚意。”既然话已挑明，周博简也就不再遮掩了。 “周研究员，你我认识时间也不短了，应该了解我的个性，像‘诚意’这类词汇，从来不会成为我选择的依据，我所看重的，永远都是收益，当然了，还有——安全性。”看起来，周博简的开场白，并没有使这个人动心。 “我们的工作，不存在安全性问题，且有高额的收益，另外，我还可以告诉你，这项工作的真实目的。”这人的态度，周博简并不意外。 “看起来，周研究员还是蛮重视我的嘛，终于愿意吐露实情了。”这番话，果然引起了这人的兴趣。 “很快，全国精神疾病防范与控制学术研讨会就要召开了，到时，我会把我们的成果带去展示，一旦获得了会议的认可，我们不但可以与你老师袁成和相抗衡，并且，还能在学术界……” “哈哈……”没曾想，周博简话未说完，这人就忍不住发出了一阵讽刺的笑声。 “你笑什么？”周博简不禁有些反感。 “我当然是笑你幼稚了！”这人毫不隐晦地说，“本以为是什么庞大的用途，闹了半天，是想参加学术会议？还要叫板我老师？真是够幼稚的！” “我知道你向来不服气袁成和，读研期间，他也经常压制你，利用这种方法向他证明自己不是很好吗？”周博简不理解对方的嘲弄。 “行了，周研究员，本来我去意已决，如今听了你的真实目的，我就更没有兴趣了。”说罢，这人就要离开。 “真没想到，你是如此背信弃义！”见劝说不成，周博简很是愤懑。 “周研究员，其实我不是一个自私的人，但是直觉告诉我——你仍然没有对我说实话。”看到周博简满脸怒气，这人禁不住多了一句话。 “没有说实话？！你什么意思？！”周博简立刻问。 “我们的实验，真的是为了学术研讨会吗？”这人不紧不慢地说。 “当然！我没必要骗你！”周博简据理力争。 然而，这人没有再多言，留下了一个轻蔑的笑，依然转身离开了。 市公安局钟建明办公室 “看来我真是老了，现如今，想要搞好侦破工作，没个懂电脑的年轻人还真不行！不错，这郭诚干得漂亮！”掂了掂手中沉甸甸的一摞聊天记录，钟建明不由感慨。 “郭诚不容易，为了这些资料，他几天都没好好休息了。”此刻，面对钟建明，沈海总算道出了真实感受。 “这些资料，你一定仔细研究过了，说说具体看法吧。”没有多余的话，钟建明直接询问沈海。 “基本可以确定，‘秘密房间’聊天室里的四个人，就是鲁维从事秘密工作的所有成员，‘零号’是这项工作的组织者和负责者。而鲁维电脑中被加了密的文件夹，只是他们通过网络传送资料的一部分，而所有加密文件的内容，便是他们这项秘密工作的最终目的。经过对聊天内容的初步分析，他们应该是在研制一种产品，再结合鲁维的专业，这种产品应该与药物有关。”沈海开始阐述自己的观点。 “我想，鲁维实验室中的药物样品，应该就能合成这种产品。”这时，韩景辉又说。 “不见得。”很快，沈海提出了不同意见，“从他们的对话可以看出，‘一号’鲁维与‘二号’、‘三号’分别负责产品研制的三个阶段，而鲁维只负责研制初期，对药物样本的收集和药性分析，属于基础类工作，比如一篇成型的论文，鲁维只负责参考资料的收集整理，与成功撰写论文相比，那些参考资料还相去甚远。” “不错，这符合鲁维的研究特长，袁成和以及其他中医药研究所成员都表示，鲁维细致有余，创新不足，通常无法独立完成科研任务。”听到这里，韩景辉又补充说。 “我想，这种秘密产品的研制，应是先由鲁维做好前期的样品搜集，继而，由‘二号’和‘三号’进行分期研究，之后，由‘零号’进行最终合成，形成样本。”沈海继续叙述。 “他们究竟在研究什么……”听过沈海的情况介绍，钟建明又陷入了思考。 “不论他们研究什么，有一点可以肯定，这项工作非常隐秘，在聊天室中，除了工作进度以及文件传送，‘零号’几乎不允许他们谈论任何相关话题。所以我认为，鲁维的死，一定与这项秘密工作有关，试想，在如何保密的状态下进行工作，‘零号’绝不会允许有人突然退出。”沈海分析到。 “他们的确很小心，但依然留下了破绽。”这时，韩景辉又开口了。 “你指的是什么？他们的身份吗？”沈海问。 “不，是药物产品的名字。”再次看了看手中的资料，韩景辉很肯定得说。 “名字？我怎么没有注意？”沈海很好奇地问。 “就是这一段，”说着，细心的韩景辉，用红笔重重画出了这几句对话： 二号：零号，不需要你为他解释！ 零号：二号，不要这么咄咄逼人，你不比他们强多少。 二号：既然这样，我可以退出，但我保证，凭你们三个，根本造不出红。 零号：别乱说话！这些内容，很可能会被别人看到！ …… “的确，当初读到这里时，我也觉得‘红’这个字出现的很突兀，而今韩队提醒，‘红’，应该就是他们研制产品的名字！”沈海也恍然大悟。 “红……”仔细揣摩着这个字，钟建明不由联想到了诸多案件环节，“产品的名字是‘红’，密码提示问题是红色背面，而丁兰和韦娜在意外坠楼前，都看到了红色，这些细节都与红有关，会不会，秘密产品‘红’，就是他们的连接点？” “可能性很大。”对此，沈海立即表态了，“这个四人秘密研究小组，一定酝酿着什么阴谋！” 65.第六十五章：最关键的零号 “如今看来，找到‘零号’、‘二号’、‘三号’三个人，是当前侦破的重中之重。 ”很快，钟建明就找出了关键，“他们三个人，不仅知道提示问题的答案，并且知道秘密工作的内容，通过他们，我们一定能查出鲁维死亡真相，以及产品‘红’与韦娜、丁兰死亡的关联。” “但郭诚表示，再通过网络追踪的方式查到三人的真实上网地址，难度非常大，虽然我已经安排他，尽力锁定范围相对明确的‘三号’，可我心里清楚，这有些强人所难，郭诚把握性也不大。”沈海道出了实情。 “你有什么想法？”钟建明很自然地问。 “既然正向追踪有困难，我们就逆向思维，进行倒查。”沈海简立即回答道，“目前已经推断出，组织者‘零号’与‘一号’、‘二号’、‘三号’应该有现实交往，这就说明，在鲁维的关系圈中，一定就有‘零号’！并且，‘零号’与鲁维有着相同的科研技能。凭借这个条件，我们首先可以确定出，疑似‘零号’的人选，而后再重点侦查，锁定‘零号’！可以肯定，只要找到‘零号’，定能破解‘秘密房间’的所有秘密！” “你的思路可行，但郭诚方面也不能放弃，双管齐下，必须尽快找到其他三个人！我现在担心……如果‘红’是一种有害物质，那么，任其成型流通，必然危害无穷！”作为刑侦副局长，钟建明的考虑，显然更长远。 “找到‘零号’应该不难，资料中仍然能够寻到线索。”此时，韩景辉又细致地发现了一处破绽，继而又把几句话圈了出来： 二号：一号有点太慢了吧？ 一号：我的工作强度大，这已经很快了。 零号：一号的搜集工作细致全面，我们就不要催促了，欲速则不达，要相信他的能力。 …… “通过这段对话可以看出，‘二号’对鲁维的进展速度不满，但‘零号’却为之辩解，并对鲁维抱有信心。这就说明，‘零号’对鲁维的工作能力以及研究特长是非常了解的，而鲁维的这一特点，是在他进入中医药研究所之后，才充分表现的。”韩景辉“以点带面”地进行了推理。 “你认为‘零号’是中医药研究所的人？！”沈海不禁脱口而出。 “至少是一个可疑范围。研究所的成员，既了解鲁维的科研特点，又与之专业相同，全部符合‘零号’的特征。”韩景辉说道。 “如果景辉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零号’很可能是‘挪用疫苗研制专项资金’事件的炮制者，因为，只有让鲁维失去经济来源，才有把握让他加入到这项秘密工作中来。”钟建明也道出了自己的看法。 “袁成和？！他是‘零号’？！”沈海很快说出了这个名字。 “可能性不大。”韩景辉接着说道，“之前已经调查过，袁成和擅自将专项资金用于私人招待，也受到督查组的警告处分，自身名誉形象也受到很大影响，所以我认为，这件事应该不是他做的。” “韩队说得没错，但这只是之前的分析结果。”对此，沈海再次提出了不同看法，“试想，如果袁成和真的是‘零号’，他一定是在某种强烈动机的驱使下，决意研究‘红’，继而开始拉拢鲁维等科研人才。那么，与研究‘红’的强烈驱使相比，自身形象受损，就显得微不足道了，甚至于，还会成为他很好的掩护，让人想不到，他就是该事件的制造者。” “有一定道理，不能完全排除袁成和。”听过沈海的推论，韩景辉表示认同。 “研究所一定要重新排查，另外，不要漏掉一个重要的人。”钟建明不由提醒。 “您指的是周博简吗？”韩景辉即刻明白了其所指。 “是他，”钟建明点头承认，“虽然他已经离开了研究所，但他也是‘零号’的重要人选！第一，挪用资金事件，他牵涉其中，不排除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第二，离开研究所之后，与鲁维出事之前，这两个关键的时间点，他都与鲁维有过正面接触；第三，在研究所工作期间，他与鲁维长期搭档，对其工作特长和能力更加了解；第四，周博简在丰凯制药厂有自己的实验室，便于从事秘密研究；第五，也是最关键的，周博简具备优秀的独创能力，其专业特长，就是药物合成。因此，与其他研究所成员相比，周博简与‘零号’的特征更为相符。” “那我立即对研究所和周博简展开调查！”听到这里，沈海都有些按捺不住了。 “不，”知道沈海着急，但钟建明还是理性地阻止了他，“你只负责研究所，周博简交给我。” “明……明白！”虽然奇怪于钟建明的安排，但沈海仍表示服从。 “李彬的案子，进展如何了？”终于结束了“秘密房间”的话题，钟建明转而询问韩景辉。 “进展不大，虽然联系到了几名插队知青，但均不了解严英与李彬的具体交往情况……”很快，韩景辉便将调查现状如实做了汇报，并请示了谢俊南的建议，即派遣可靠队员，前往白远市档案馆查询资料。 仔细听过汇报，钟建明沉吟了许久，终于，他果断做出了决定，“去！” 66.第六十六章：暗查制药厂 深夜 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电脑屏幕发出的微弱光亮，映出了一张阴郁的脸。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很快，几个灵活的手指开始在键盘上敲击着，不停发出沉闷的“啪啪”声。 接着，屏幕上出现了，由“复仇者”键入的一行字： 目标近日活动行程已经确定了，我还放在老地方，你寻机会去取。 但很快，网络中的“行刑人”回话了： 换个地方，放在25路车的丰山路路口站牌，上次已经取过样品了，重复使用会出问题。 “未免太小心了吧？！有必要吗？”对“行刑人”的频频更换地点，“复仇者”很是不满。 “我劝你不要再抱怨，‘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如果因为粗心大意，而导致你的复仇计划没有成功，想必你会比我更不甘。”“行刑人”反唇相讥。 “那好吧。”被戳到了痛处，“复仇者”也不便多言了。 “等我取到目标的活动行程后，再定详细的计划，你等通知吧。”“行刑人”回复。 “还有一件麻烦事。”这时，“复仇者”又说到。 “什么事？！”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行刑人”也变得分外小心。 “又有人想退出！”“复仇者”快速说到。 “什么？！”这一惊非同小可，网络另一头的“行刑人”，也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办法已经全部用过了，没有效果。”“复仇者”强调说。 “真是可恶！越是关键的时候，就越出问题！”想到那个退出者，“行刑人”直恨得牙痒痒。 “怎么办？”“复仇者”只得询问。 “在二期研究中，他的作用大不大？”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行刑人”问。 “非常大。”“复仇者”立即回答，“可以这么说，如果他退出了，一期样品的视力损害功能，就无法弥补，如此一来，计划很容易暴露。” 许久，屏幕上都一片寂静，“行刑人”没有再回音。 终于等不及了，“复仇者”加快催促，“究竟该怎么办？他的个性我了解，一旦脱离了这项工作，很容易盗取研究成果用于他处，只要对他有利。” “既然如此，就只能动用老办法了！”终于，“行刑人”回音了。 “什么？！你又要杀人？！不行！”显然，“复仇者”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接连发生了这么多事，那项秘密研究，说不定已经被盯上了，如果他此时脱离，甚至把研究成果用于他处，我们的所有努力，就只能付诸东流了！”“行刑人”提醒道。 “可‘一号’的死，已经让那些警察起疑心了，反复调查他从事的秘密工作，如果我们再故伎重演，‘红’的研制，很快就会暴露的！”“复仇者”也有着自己的担心。 “但你应该清楚，如果任他离开，‘红’会暴露的更快。如果除掉他，我们还是有很大胜算的。”“行刑人”依然坚持。 “你有把握吗？”在强烈复仇意念的刺激下，“复仇者”开始动摇了。 “当然。‘一号’不就死得很干净吗？就凭那帮自以为是的警察，根本不可能查到我的头上！只要你提供他足够的信息和现状资料，我绝对会神不知鬼不觉。”“行刑人”十分自信。 “可如果除掉他，一期样本的漏洞，就无法弥补了。”至此，“复仇者”还是有一丝担忧。 “放心，我会尽量在后期补救。另外，你按照我说的做，一定万无一失……”接着，“行刑人”便道出了一个巧妙的办法。 “那好吧。”“复仇者”终究同意了，“关于他的情况，我会尽快整理一份，与目标对象的资料一起，放在25路车丰山路路口站牌，你尽快去取。” “好。”“行刑人”只说了一个字。 市公安局刘跃办公室 “刘局，都这么晚了，您还没走？”路过刘跃办公室，钟建明看到灯还开着，便信步走了进来。 “老钟？你也没走啊！”抬头看见钟建明，刘跃笑笑说。 “与景辉、沈海一起开了个碰头会，刚刚结束。”钟建明说道。 “案子进展如何了？最近市里抓的好几项中心工作，都给公安局分派了具体任务，我都没有来得及过问案子的情况。”听钟建明一说，刘跃不由解释道。 “刘局，我知道您忙，但有件事情，我思来想去，还是要当面向您汇报一下。”踌躇之后，钟建明道出了来意。 “哦？是什么事？”已经观察到钟建明神情不对，敏感的刘跃立即意识到了什么。 “首先，我先向您汇报一下，案件调查工作的进展。”接着，钟建明用尽量简洁的语气，将案件基本基本情况，向刘跃作了陈述。 “一定要找到其余三个人，他们的秘密研究有问题！”无独有偶，刘跃的侦破思路，与钟建明十分一致。 “我想过了，直接排查鲁维的社会关系圈，在研究所尚且可行，但对于周博简，恐怕不适宜，经过几次询问调查，他一定非常敏感，如果他真是‘零号’，此次调查一定会打草惊蛇，一旦他提前销毁了证据，我们就很被动了。”钟建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有什么打算？暗查吗？恐怕也有难度。”刘跃回应说。 “我仔细考虑过，不论谁是‘零号’，他一定有单独的实验室和出色的研究技能。对于研究所的成员，在工作场所设置单独实验室，应该不切实际，如果有实验室，就一定在其住所附近，只要逐一暗查，我们应该很容易发现。但对周博简而言，就隐蔽多了。”钟建明说出了担忧。 “没错。”对此，刘跃也表示认同，“周博简本就是制药厂的研发部主任，哥哥又是总负责人，诺大的丰凯制药厂，随意一处隐蔽地点，他都能设置成秘密实验室，调查必然存在难度。” “因此我提议……”迟疑了一下，钟建明还是提出了建议，“应该派人进入丰凯制药厂，暗中接近周博简，继而寻找秘密实验室。” “你……你是想派队员打入制药厂内部？”很快，刘跃就明白了钟建明的意图。 建明没有否认。 “这……”稍稍犹豫了一下，刘跃接着问，“你考虑好具体方案了吗？有没有合适人选？用什么方式进入制药厂？” 67.第六十七章：登场的周氏制药集团 “我浏览过丰凯制药厂的网页，制药厂近期正在招工，其中包括周博简的研发部，要求是医药专业，大学本科以上，有科研经验的优先，待遇也十分优厚。 如果以应聘的方式进入制药厂，就比较合适。”钟建明提议。 “现如今，高校毕业生就业形势十分严峻，这样的岗位，竞争者少不了，我们能保证成功应聘吗？”刘跃考虑得很细致。 “近几年，丰凯制药厂进行的厂区扩建工程，都是由市政府陈秘书负责的，我与陈秘书私交一直不错，如果由我出面，请求他疏通丰凯制药厂的关系，安排一亲戚去研发部工作，我想这个面子，周博易应该会给的。”钟建明解释道。 “嗯，这个主意不错。”见钟建明早有主意，刘跃则满意地点点头，“只不过，千万叮嘱陈秘书，不要道出你这层关系，否则的话，周博易难免起疑心。” “我明白。”钟建明保证。 “方式确定了，那人选呢？你掂量过没有？”刘跃接着问。 “既然要以高校毕业生的身份进入制药厂的科研部工作，该人选就必须符合两个条件，一是年轻，二是有医学基础。在局里，想要找到这样的人，就必须从刑警大队技术科里挑选。”钟建明提议说。 “若说医学基础，那非老薛莫属，但他年龄太大了，再去应聘定然不合适。如果是高学历毕业生，方琳的年龄勉强说得过去，但她的专业是化学，医学底子不行，且工作这几年，她经常随老薛出现场，认识她的人也不少，丰凯制药厂人员复杂，万一出现纰漏，我们也很被动。”刘跃考虑得十分细致。 “您说得没错，老薛和方琳两个技术骨干，都不适宜这项任务。所以我认为，人选的问题，需要征求一下老薛的意见。他手底下还有几个年轻技侦队员，谁最合适，他应该是最有数的。”钟建明又提出了建议。 “尽快找他谈一谈，让他定下人选。”刘跃表示。 “这么说，刘局，您同意这一建议了？”为了确认，钟建明又一次请示。 “都与你讨论这么久了，再不同意有意义么？”爽朗地一笑，刘跃温和地说。 “明天一早，我就去找老薛。”见局长点头了，钟建明片刻也不想拖延了。 “注意两点，”最后，刘跃又叮嘱道，“第一，这一计划，除了景辉、沈海、老薛以及执行任务的当事人，其他人都不要透露，包括刑警大队以及技术科的其他人员。据我所知，周博易社交很广，与局里许多同志也都认识，一旦诸多人知道此事，消息难免不走露风声。第二，人员的应聘档案一定要做的仔细真实，伪造简历中牵涉的毕业院校，也要提前协调好，以防丰凯制药厂进行身份核查。总之，一定要在细节上把功夫做足，而今，周家兄弟早如惊弓之鸟，一点异常变化，都可能引起他们的警惕。” “放心吧，刘局，我会详细布置的。”钟建明立即表态说。 4月14日 周氏制药集团 董事长周新民办公室 “正祥，对制药设备的招标会，你筹备得怎么样了？”一清早，坐在豪华办公椅上的周新民，便开始询问集团的副总经理兼保安部经理，武正祥。 “正在筹备之中。目前，投标企业已经有十几家了，有几家企业的报价都比较可观，这次招标会，我们一定能寻到合适的供应商。”高大健壮的武正祥急忙说道。 “正祥，嘱咐你多少次了，作为集团的副总经理，不要总是鼠目寸光，贪图便宜，周氏制药集团是知名的大型企业，不是市场上的菜贩子，就知讨价还价！此次招标，不能只看企业报价，设备性能、使用年限、功能操作以及售后服务质量，都是关键因素，千万不能忽略！”看着头脑简单却四肢发达的属下，周新民难免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情绪。 “是是……董事长教训的是……”对周新民的训斥，武正祥不敢有二话，“这次招标会，我一定会慎重选择设备供应企业，不过，我的能力和眼光毕竟有限，最终的确定，定然要烦劳您亲自做决定。” “去忙吧。”早已厌倦了武正祥的讨好姿态，只见周新民疲惫地摆摆手，对他说道。 于是，再次谄笑着点点头，武正祥准备离开。 “等等！”这时，忽然想到了什么，周新民又叫住了他。 “董事长，您还有什么吩咐？”武正祥急忙问。 “那两个人，一直没有消息吗？”周新民突然询问。 “啊？”听到后，武正祥先是一愣，但很快，他便反应过来，“没有消息，应该是彻底消失了。” “真是这样吗？”看着武正祥满不在乎的神情，周新民的心里，却泛起了阵阵隐忧。 “董事长，连我武正祥都找不到的人，一定不存在了！再说了，事情过去了那么多年，如果他俩还活着，早都上门找咱们算账了，还会等到现在？”武正祥想当然地说。 “但愿如此吧，消失了最好。”想起多年前的一幕幕，周新民顿时升起了一阵寒意。 “董事长，您怎么突然想到他们了？”显然，对周新民思维，武正祥并不理解。 “说不好……”此时的周新民，也着实道不清内心的真实感受，“新元家连连出事，我总有……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是周厂长的家事，和您有什么关系？”武正祥的简单脑袋，怎么也想不通，周新民因何将堂弟家的意外，与自己牵扯起来。 “我知道无关……但就是有预感……不详的预感……”说话间，周新民内心的隐忧，似乎更浓厚了。 “董事长，您别……” “好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让我静一静。”感觉自己无法与这个魁梧下属交流，周新民只得再次下了逐客令。 68.第六十八章：确定卧底人选 市公安局刘跃办公室 围坐在办公室里，除了钟建明、韩景辉、沈海、薛立言这几个老面孔，刘跃还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年轻面孔，虽然说不出名字，但他已经猜出了大概，这个年轻人，应该就是薛立言推荐的人选。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刘局，这是技术科小马，马鸣。”果然，未等刘跃开口，薛立言便立即介绍起了这位年轻人，“马鸣家里是开诊所的，父母全是医生，自小就学了不少医学常识，在警校培训期间，他也兼修过相关医学课程，并被借调至军医院工作过，医学理论知识和实践能力都没问题。另外，小马不是峪江人，来到刑警队的时间不长，没出过几次现场，除了局里的人，外人一般不会认识他，因此也比较安全。所以我觉得，让小马应聘到制药厂，应该是比较稳妥的。并且，他本人也十分愿意接受这项任务。” 听过薛立言的介绍，又看了看这位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刘跃又温和地开口了，“小马，你今年多大了？” 听到局长问话，马鸣迅速起身，笔直行了一个敬礼后，声音洪亮地说道，“报告局长，我今年二十三岁！去年七月毕业于省警察学校，于八月一日进入刑警大队技术科工作！” “呵呵，”见状，刘跃不禁笑了笑，而后示意他坐下，“放松点，不必这么紧张。” “是！”闻言，马鸣立即坐下了，但身体还是僵硬笔直着，根本“放松”不下来。 “这次任务的内容，想必韩队长和薛科长，都对你说过了吧？”刘跃接着问。 “报告局长……” 见马鸣又要起身，刘跃急忙示意阻止。 于是，重又坐到位子上，马鸣很认真地回答，“是的，局长，钟局长和薛科长已经详细向我交待过了。” “有信心吗？”刘跃问。 “有！保证完成任务！”见局长态度和气，马鸣也放松了许多。 没有急于回应，刘跃转而询问钟建明，“与陈秘书联系过了吗？” “已经联系过了，他答应帮忙。”钟建明很快回答。 “让他隐藏你这层关系，陈秘书没多问吧？”刘跃仍是不放心。 “我假意对他说，因为工作缘故，自己与周博易有些嫌隙，不便出面。陈秘书也是爽快人，当即表示，让马鸣以他外甥的身份进入制药厂研发部，周博易方面不是问题。”钟建明表示。 “小马，你听清楚了没？市政府陈秘书是你舅舅，他的姓名职务年龄，你可都要弄清楚，另外，你妈妈就是陈秘书的姐姐，一定要姓陈，可别说漏了！”刘跃幽默地叮嘱道。 “是是……我记住了……我舅舅……是我舅舅……”只见马鸣像小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答应。 “哈哈哈……” 不消说，马鸣的滑稽举动，让整个房间的人都忍俊不禁了。 好容易止住笑，钟建明继续汇报说，“刘局，马鸣的应聘身份，是省医学院的毕业生，马捷。详细的个人资料，郭诚正在做，今天就能完成，待马鸣熟悉了资料后，就可以去制药厂工作。另外，为了便于马鸣开展工作，我已让陈秘书向周博易提出，在工厂宿舍区为他安排一间单人宿舍。这样，在下班之后，马鸣就能在丰凯制药厂自由行动。” “谁负责与小马联络？”刘跃又问。 “是老薛。”钟建明很快说道，“为了尽量掩护小马，我们也效仿了‘秘密房间’的模式，让郭诚同样建立起了一个秘密聊天室，专门用于薛科长和小马之间的秘密联络，尽量减少直接接触。如果小马遇有特殊情况，必须当面汇报，薛科长需要向韩队长请示获批后，再行安排见面的具体事宜。” “安排已经非常周祥了，但还是那句话，一定要注意保密！”刘跃仍不放心。 “刘局，除了在座几人，小马进入制药厂的事，没有向任何人透露，即便是参与制作资料的郭诚，也不清楚资料的具体用途。”钟建明回答。 又点了点头，刘跃最后一次问马鸣，“小马，除了钟局所说的，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报告局长！没有要求了！一定完成任务！”马鸣立即答道。 “看得出，你是信心十足。但是，这样的任务，仅有信心可不够，你是技侦人员，很少与嫌疑人正面打交道，更没有卧底工作经验，所以，有些事项，你必须着重注意一下。”面对年轻队员，刘跃很耐心地对他进行了补充讲解，“第一点，虽然你面对的，不是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但仍要将自己的安全摆在首位，就目前情况看，周家以及丰凯制药厂的水都很深，一旦你的意图被发现，也是非常危险的。第二点，尽管任务紧迫，但你切不能操之过急，只待融入制药厂的大环境后，方可以行动。第三点，从你进入制药厂的第一天起，就尽量忘记自己刑警队员的身份，把自己完全当做一名普通的毕业生，做得越像越好。只有这样，才不会引起他人怀疑。第四点，你的中心任务，是调查周博简以及寻找他的秘密实验室，在保证这项工作的基础上，可以关注一下厂长周博易的行踪，但要把握分寸，切不可顾此失彼。当然了，我说的这些，都是概括的经验条目，等你进入制药厂后，必然会有诸多突发的，不确定的因素，那个时候，没有人会站在你身后给你提醒，只能靠你随机应变了。总之记住一点，不一定找到秘密实验室，因为它可能不在制药厂，即便有秘密实验室，在诸多困难阻挡下，你也可以取不到证据，完不成任务，但是——你一定要以此刻的精神面貌，再次站到我的面前！听懂了吗？！” “听懂了！！”这一刻，深切体会到局长的关爱，马鸣的声音中，不禁夹杂了一丝颤抖。 69.第六十九章：一个特别的业务员 周氏制药集团 先是被周新民训斥，接着又听了那番奇奇怪怪的话，从董事长办公室走出后，武正祥甚是不爽。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可情绪归情绪，跟随周新民多年，武正祥是断然不敢挑战主子的权威，只得悻悻地握着招标会资料，无精打采地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突然，口袋里的手机猛的响起。 懒懒地取出手机，武正祥看到，这是一个陌生来电。 但他没有多想，便接起了电话，“喂？” “您好，是武经理吗？”很快，手机里传来了一个略带讨好的声音。 “你是谁？”武正祥并不友好地问。 “武经理，我是科盛机械设备公司业务部的小王，也是这次投标工作的负责人，早闻武经理大名，是周氏集团的精英中的精英了，也是贵集团本次招标会的组织者，所以……关于招标会的一些具体事宜，我想向武经理当面请教一下。”接着，来电者便小心翼翼地介绍了自己的身份以及目的。 “科盛公司？”皱了皱眉头，武正祥也隐约记起了，本次投标的企业中，的确有个什么科盛公司，但是个小企业，各方面都不占优势，初次筛选时，根本就没入武正祥的“法眼”。 “是是……就是科盛公司！难得武经理记得，真是很荣幸！”一听武正祥说出了公司名字，来电者非常兴奋。 “你想见我？但我现在没时间。”虽然并没有把这个来电者放在眼里，但对方的努力恭维，还是让他很舒服的，并且，始终负责周氏集团招标工作的他，也早已清楚，这个业务员的真实目的，因此，他也沿用起了以往的习惯，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明确拒绝。 “我知道武经理很忙，不敢贸然打搅您，这样吧，一切遵照您的时间安排，您什么时候方便，我一定向您当面请教。”来电者很是谦卑。 “我马上要开会，这件事再说吧！”故意挂断了电话，武正祥就等着——静观其变了。 周家别墅 “老爷，您起来了？身体感觉怎么样？” 忙碌中的李嫂，看见一身家居服装扮，无精打采的周新元缓步走出卧室，急忙招呼道。 “本来也没什么大毛病，无非是头晕乏力的，多休息几天就好了。”周新元慢吞吞地说道。 “老爷，早饭我准备好了，您现在用吗？”李嫂又问。 “送到餐厅里吧，还真有些饿了。”想了想，周新元回应说。 “哎哎！我这就去！”一听周新元的话，李嫂即刻扔下手里的清洁抹布，急匆匆向厨房走出。 然而，没走几步，她似乎想起了什么，急忙转身对楼上的周新元说道，“老爷，楼梯和扶手，我刚刚打过蜡，可能有点滑，您下楼梯的时候，千万注意一点。” “知道了。” 周家别墅的木质楼梯，李嫂都会定期打蜡保养，周新元自然清楚这个情况，完全没有在意。 眼看着李嫂已经把热腾腾的粥和一干小菜端到了餐桌上，周新元便自然地将手搭到楼梯扶手上，准备下楼用餐。 “啊……” 谁料想，刚触到楼梯扶手上，周新元就觉得手臂猛的一滑，紧接着，手上就多了一层油腻的光蜡。 “李嫂这次怎么回事？居然打了这么厚的蜡！”不满地看了一眼楼梯扶手，周新元无奈摇了摇头。 紧接着，他的脚又迈下了楼梯台阶，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台阶上的滑腻程度更甚，右脚刚踏了出去，周新元就感到脚下一滑，一个站立不稳，猛得栽倒在楼梯上！ “啊——” 随着周新元更为惊慌的喊叫，在光滑楼梯的作用下，他那臃肿的身体，瞬间在磕碰中，滚落到了一楼！ “老爷！”见状，李嫂吓坏了，急忙跑上前去，可原本就身体虚弱的周新元，经过这番折腾碰撞之后，已然昏迷过去了。 周氏制药集团武正祥办公室 不觉间，已临近中午了。 慵懒地挪动了一下身体，武正祥胡乱收拾了一下桌上凌乱的资料，继而缓缓站起身，习惯性看了一眼窗外的行人车流，便小步走出了办公室，准备前往他常去的那家餐馆用午饭。 然而，他走出办公室没多久，手机铃声又急促响起了，屏幕上显示的，仍是那个陌生号码。 其实，像这样的巴结电话，武正祥早已少见多怪了，经过一上午的工作，他几乎要把这个不起眼的业务员抛到脑后了，此刻再看到这个来电，他不禁蔑视地撇了撇嘴，但仍是接起了电话，“喂？” “您好，武经理，我是科盛公司的小王，早上和您通过电话的，您还记得吗？”接着，同样讨好的声音，再次从手机中传出。 “嗯——记得——”武正祥又习惯性地端起了架子。 “武经理，现在是午休时间，您应该下班了吧？合适的话，我想请您用午餐，不知您愿意赏光吗？”来电者继续讨好着。 “没必要！” 听到这种请求，武正祥不由心生厌烦。 虽说，他顶着周氏集团副总经理的位置，可实际上，他当年就是周新民的私人保镖，由于拳脚功夫好，又很忠诚，深得周新民的信任。眼看着周新民靠着周氏集团一步步发达了，武正祥也变得人模人样了，可骨子里，他还是脱不开那股痞气，像请客吃饭这种既费时又费力的办法，他向来瞧不到眼里。 于是，粗鲁地从嘴里蹦出这几个字后，武正祥就打算挂断手机。 “看起来，武经理果然是耿直之人，从不愿做这种浪费时间的无聊事情。”可就在这时，一直维诺的业务员，突然话锋一转，语气也诡异了许多。 “真啰嗦1然而，对这种微小变化，思维向来直接的武正祥，更是心烦了，恨不能立即让这个声音消失。 “武经理，如果没猜错的话，您已经来到集团的地下停车场了吧？”然而，就在武正祥决意挂断电话时，业务员的声调又变了。 下意识看了一眼周围，武正祥果然发现，自己已习惯性地走进了停车场。不远处，就停着自己的黑色奔驰车。 蓦地，武正祥方才觉得，这个来电的业务员，似乎有点意思。但他还来不及回话，电话里的人，又传来了声音，“武经理，看到您奔驰车旁边的那个红色消防栓了吗？打开它，里面有我送给您的见面礼。” 70.第七十章：消防栓里的见面礼 “什么？！”听到这话，武正祥不禁愣住了。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多年来，用礼物向他示好的人不计其数，但用这种奇特办法的，还是第一次。 即便如此，武正祥还是下意识看了看车辆周围，的确，就在奔驰车右前方处，安静坐落着一个红色消防栓，由于年岁稍长，表面的红漆已经开始剥落。虽然消防栓很不起眼，但武正祥此刻却注意到，消防栓的木质小门似乎被人打开过，里面一个白色的纸包若隐若现。 无疑，对于天生胆大且喜欢挑战新奇的武正祥来说，此种“送礼物”的方式，瞬间就激发出了他身体内压抑多年的刺激感和冒险意识。 这一刻，消防栓中露出的那个白色纸袋，就像一个神奇的魔咒一样，催促着武正祥快步向前，来到消防栓面前，并打开了那扇红色的小木门。 “武经理，在看什么那？！” 就在这时，武正祥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他不禁一惊，并下意识地再次关上了小门。 可当他转身之后，却看到了笑嘻嘻的大楼保安小赵。 “你这混小子！想吓死人啊！？”见是小赵“捣乱”，武正祥很是恼火。 “武经理，您站在消防栓那儿做什么？有什么好东西吗？”虽然武正祥没给好脸色，但一脸孩气儿的小赵，还是好奇地问道。 “什么乱七八糟的！赶紧到那边看看，别让其他公司的人，把车停到咱们的停车场，听到了没？！”见小赵还是“不懂事”，武正祥都像揍他了。 “好好……我这就过去……武经理别生气……”见武正祥真怒了，小赵自知事情不好，便陪着笑脸，一溜烟地跑开了。 有了小赵这个插曲，武正祥片刻都不想耽搁了，环顾四下无人，他便以最快的速度，重新打开了红色木门，一把拿起那个白色纸袋，迅速走进了自己的奔驰车。 “武经理，真是对不住了！原本以为，这种方式不会给您添麻烦，可没想到，还是让您受惊了。”当武正祥刚刚坐定，一直未被挂断的电话，又响起了业务员的声音。 “你这是搞什么鬼？！”感受着心脏剧烈的跳动，武正祥再次变得烦躁了。 “别动气嘛，武经理，看看纸包里的东西，您就不会这么激动了。”电话中的业务员“好心”提醒道。 气呼呼地将手机扔到一旁，只听“擦！擦！”几声，白色纸袋便被武正祥撕扯开了，可让他没想到的是，纸袋里包裹的，居然是五沓崭新的百元钞票！是五万元现金！ “武经理，礼物还满意吗？您放心，这只是一块小小的敲门砖，待我见到您之后，还会奉上见面礼，如果——您愿意照顾一下我们科盛公司，这样的礼物，一定会源源不断的。”业务员的声音又响起了。 虽然，眼前的东西令武正祥很欢喜，但掂了掂这叠厚厚的钞票后，他却突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便下意识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武经理如此聪明之人，不会不懂我的意思吧？几天之后，招标会就要开始了，我们科盛……” “如果你的目的是让公司中标，那么我可提醒你，这可不是我能说了算的，最终……” “武经理，感谢您的好意提醒，我当然明白，最终决定权，还是握在周董事长的手上。”未等武正祥说完，业务员就很识趣地开口了，“但是我们科盛也清楚，假如没有武经理的推荐，周董事长是断然看不上我们这类小公司的，但俗话说得好，‘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嘛，科盛虽然规模不比大型企业，但机械产品质量绝对是一流的，只要武经理多多帮忙提携，我们科盛一定会在招标会上崭露头角！当然了，即便不能成功，我们也不会忘了武经理的恩德，买卖不成仁义在，科盛，是绝不会亏待武经理的！” 稍稍考虑了一番，觉得是桩“只赚不赔”的买卖，武正祥的态度，也缓和了许多，“你想在哪里见面？” “感谢武经理赏光！我现在周氏集团西边的一条步行街上，如果武经理方便，我立刻去接您！”一听武正祥松口了，业务员很是兴奋。 “不必了，我现在去步行街，你就在那里等我。”武正祥再愚笨，也不会傻到，让送钱的人把车开到公司门口。 “好好，我就在步行街西段等您！”业务员立即回应。 “西段？”听到这个地点，武正祥不禁眉头一皱，因为他隐约记得，那条步行街的西段，多是些未竣工的店铺，很是冷清，可他转念一想，这类交易，的确不易在闹市区进行，于是，他便应承了下来，“好吧，我现在就去步行街。” 说罢，武正祥谨慎收好现金，继而启动车辆，飞快驶出了停车场。 不多时，车辆就进入了那条步行街，未走多远，武正祥就看到，前方一辆黑色桑塔纳车中，走下来一个人，那人浑身都是黑色装扮，看起来有些怪异，但满脸堆笑的表情，还是博得了武正祥的好感。可不知为什么，看到这张笑脸的一刻，武正祥居然觉得，这张脸有点熟悉，可他却怎么都想不起，在哪里看到过。 就在武正祥狐疑之际，他已经被这个人恭敬地请进了桑塔纳车。可当他坐定之后，一眼就看到了，身旁一个敞开的公文包中，放置的一摞摞红色现金！ “武经理，很荣幸见到您，从这一刻开始，您身边的公文包，以及包里边的东西，全部都属于您了！”没来得及武正祥开口，这个业务员便在第一时间解释了现金的归属，同时，这人也迅速发动了车辆，桑塔纳车很快驶出了步行街，向东边方向开去。 71.第七十一章：刺入心脏的刀片 暗暗抑制住窃喜的情绪，武正祥仍在“一本正经”地说，“这样……不好吧……” “武经理，您就别虚让了，您愿意和我们这个小企业打交道，就是我们最大的福分了，今后，科盛的发展，可就全仰仗武经理您了！”早知武正祥想说什么，业务员立即奉承道。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是吗？我可没那么大能耐！”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武正祥的心里，早已抑制不住兴奋了。下意识摸了摸身旁的公文包，武正祥不由产生了莫大的满足感。 可是，随着车辆渐渐驶出了城区，车窗外的景致愈来愈荒凉，武正祥不禁嗅出了一丝怪异，便开口问道，“你这是要把我带到哪里？” “我们科盛的华董事长，想邀请武经理首先参观一下厂房和生产线，让武经理了解我们的产品性能和质量，此后，再对招标一事，向武经理阐述一下我们的投标计划和理念。”业务员很恭敬地回答。 答案听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武正祥也没有追问。 可过了没多久，武正祥又从驾驶室的后视镜中，瞥见了那张，让他似曾相识的脸。 对粗莽的他而言，“似曾相识”这种事，不过是那些个酸文人的无聊之词，毫无意义。但此时此刻，他却怎么都挥之不去，这张熟悉脸孔带给他的疑惑。 终于，他忍不住说话了，“你叫什么名字？在科盛工作几年了？” “武经理，我叫王利，今年28，在科盛工作两年了！”业务员很快答道。 “是本地人吗？”装作闲聊一般，武正祥又问。 “不是本地人，但在峪江大学读了书，毕业后就随爱人留在了峪江。”业务员继续答道。 到这些完全陌生的信息，武正祥总算放下心来，此时他已经确定，在他的经历中，没有这样的人出现过。所谓的“熟识”，或许只是这个人相貌普通罢了。 对话间，车辆已经稳稳停在了峪江市东郊的一片空地上。 可让武正祥奇怪的是，当他走出车门后，看见的，不是一片隆隆的厂房，而是满眼空旷的荒凉。 “你们的厂房呢？在哪里？”武正祥不由扭头问道。 “武经理请随我来。”这时，只见业务员笑着将他引到了这片空地的边缘，随即向西指了指，“武经理请看，那片就是我们的厂房。” 自然地顺着业务员的手指看去，可任凭武正祥怎么努力，他看到的，只有这片土层之下，更荒芜的一片野草。 突然！！ 就在武正祥伸头眺望之时，他猛地感觉心口一阵发凉！ 可当他低头看去，胸前什么都没有，衣服也完好无损，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抱歉，武经理，刚才我说错了。”就在武正祥慌乱低头的时候，身旁的业务员又开口了。 “你说错什么了？！你们的厂房呢？究竟在什么地方？”感觉自己被耍弄了，武正祥一阵恼火。 “我说错了，那里，其实并不是我们的厂房，而是——”说到这里，所谓的“业务员”眼中凶光一闪，可怕的表情瞬间显露了出来，口中，也道出了四个可怕的字，“你—的—坟—地—” “什么……” 眼前人的突然变化，让武正祥猝不及防。 然而，再看看这张已经狰狞变形却又熟悉的脸，忽然间！ 那日与周新民的对话，如恶鬼般，直接袭击了他的大脑： …… “那两个人，一直没有消息吗？” “没有消息，应该是彻底消失了。” “真是这样吗？” “董事长，连我武正祥都找不到的人，一定不存在了！再说了，事情过去了那么多年，如果他俩还活着，早都上门找咱们算账了，还会等到现在？” “但愿如此吧，消失了最好。” “董事长，您怎么突然想到他们了？” “说不好……新元家连连出事，我总有……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是周厂长的家事，和您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无关……但就是有预感……不详的预感……” …… “你……你是……” 一瞬间！武正祥想到了这张脸！ “怎么？武经理，您认识我吗？”死死盯着武正祥，这个业务员的嘴角边，不觉发出了邪魅的笑。 “原来真是你！你还活着！我现在就把你结果了！”说罢，身强力壮的武正祥急速抡起了健壮的手臂，恨不能立即把眼前人的脖子扭断！ 也就在这时，武正祥不可思议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已没有了半点力气，眼看这个人近在咫尺，手臂却无法触碰到！ “武正祥，都死到临头了，还想着杀人？！真是本性难改！今天，你是死有余辜！”恶狠狠地盯着武正祥，这人的目光，变得更加可怕了。 听着这番话，武正祥不禁恨得咬牙切齿，可是，当他猛的感受到胸口处汩汩流淌的液体时，他的表情，瞬间由憎恨，变成了恐惧，无尽的恐惧！ 此刻，鲜艳的血水，正从他左侧胸口处源源不断地流出，不停滴淌到地上，渐渐形成了一片血泊，但在武正祥看来，这些流淌出的鲜血，就像他不断流逝的生命！ “是不是很可怕啊！武经理，这可是它的杰作！”然而，欣赏般的看着武正祥的惨状，这个人狞笑着两处了一把精致超薄的小型刀片！ 终于，武正祥才意识到，方才胸口处的一阵凉意，就是刀片刺进了他心脏！从那一刻起，他就再也没有还手的机会了。他也意识到，自清晨的电话开始，自己便一步步地走进了这个恐怖的死亡陷阱！ 很可惜，他明白得已经太晚了，须臾间，他眼前的刀片以及这张恐怖又熟悉的脸，开始渐渐变得模糊……模糊…… 终于，在凶手的微笑注视下，强壮的武正祥，就像一滩烂泥一样，软塌塌地倒在了早已被血水浸染的泥地上。 警惕了看了看四周，确定了武正祥死亡后，凶手不由厌恶地踢了一脚尸体，借着土坡的惯性，尸体很快向坡下滑去，这幅滚落的模样，一如不久前被杀的李彬。 紧接着，凶手也款步走了下去，用最快的速度，将尸体装扮成自己想要的状态，继而，又在尸体周边洒下了些许灰黑色的颗粒。 最终，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布置后，凶手即刻驾驶着那辆桑塔纳车辆，疾驰而去了…… 72.第七十二章：划定三号活动区域 医院周新元病房 “爸！您终于醒了！” “爸！您感觉怎么样？身上的伤还疼吗？” …… 在白色的病房中，周新元一醒过来，周博易、周博简两兄弟就急忙上前询问到。 （ . ） “不过摔了一跤，不碍事的！”费力地坐起身，周新元虚弱地说道。 “都怪李嫂！若不是她打了那么多蜡，您也不会滑倒！”这时，想到父亲受伤的原因，周博简先表达了不满。 “唉……算了算了……”听到儿子的抱怨，周新元反倒劝慰说，“李嫂给楼梯打蜡，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怪不得她。我是人老了，身子骨也不中用了，才会不小心摔跤的……” “爸，您千万别这么说，楼梯我已经看过了，的确是光蜡涂得太多，为此，我已经嘱咐过李嫂了，让她下次注意。”周博易也安慰说。 “是周新元吗？”就在这时，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走进询问到。 “是我。”周新元急忙回答。 “医生，检查结果出来了吗？我爸爸的伤没事吧？”周博易连忙上前问到。 “身上有几处擦伤，但都没有伤到筋骨，只要坚持敷药，过几天就没事了。只不过……在滑下楼梯的过程中，病人脑部与地面有过直接撞击，造成了轻微的脑震荡，需要多住院观察几天。”医生如实通报了病情。 “脑震荡？严不严重啊？”周博简也问。 “没什么大碍，按时吃药，多注意休息，很快就能康复。但是，在彻底恢复之前，病人可能会产生一些并发症，例如头晕、头痛、恶心、呕吐、视力减弱等等，作为家属，你们心里有数就可以了，不必过于担心。”医生说完后，就快速离开了。 “哥，下午不是有一个签约仪式吗，你赶紧回厂里吧，我在这里陪爸爸。”得知周新元身体无碍后，周博简不由催促哥哥离开。 “可是……” “博易，你弟弟说得对，我这点小毛病，用不着你们兄弟两个都陪在这里，全照顾我老头子了，制药厂怎么办？快回去吧，别耽误了签合同。”周新元也督促说。 “那……好吧，博简，一定照顾好爸爸。”见两人都如此坚持，周博易只好听从了，看了一眼时间后，便准备离开。 但是，当周博易走到病房门口时，身后的周新元，就开始吩咐小儿子，“博简啊，帮我把窗帘拉开吧，这个屋子太暗了。” “好的，爸爸。”周博简立即起身。 可一旁的周博易听到这句话，身子却猛地一颤，脸上的表情，也愈发让人看不懂了…… 刑警大队办公室 “郭诚，‘三号’找得怎么样了？有线索了吗？”快步走进办公室后，沈海忙不迭地问。 “没有，找不着！能力不够！”郭诚故意说道。 “嘿！你这小子闹情绪是吧？！当初是怎么说的？如果找不到‘三号’，你就要回答密码提示问题，问题呢？能回答吗？”见郭诚这个德行，沈海又不耐烦了。 “不能回答，您沈大队长安排的工作，我一个也干不了！早都和您说过了，在四个公共ip地址覆盖区找‘三号’，无异于沙漠里找钻石，谁这么厉害啊？！”又是两手一摊，郭诚像是“撂挑子”了。 “对我有意见是吧？！你小子行！”气呼呼地指着郭诚，沈海都快说不出话来了，转身就要走。 “沈队沈队……”见沈海真动怒了，郭诚突然换了脸，立即上前讨好地说道，“和您开个玩笑，让您别总这么绷着！实话和您说吧，虽然没有直接线索，但我有了个发现！” “有发现还不赶紧说！谁有闲工夫听你开玩笑！”狠狠瞪了郭诚一眼，沈海急忙催促。 终于，郭诚收起了嬉皮笑脸，认真铺开一张峪江市地图，对沈海介绍到，“沈队请看，这四处用红笔圈出的区域，就是‘三号’使用过的四个ip地址的覆盖区。乍看这四个覆盖区，似乎没什么共同点，可当我联想到‘三号’的专业时，顿时有了发现！” “‘三号’的专业，你是指医药学？”沈海反问。 “没错，”郭诚点点头，“按照通常思维，一个人即便使用公共ip，也会选择一处自己比较熟悉的地点，所以，这四个区域，一定是‘三号’经常活动的范围，我暂时用abcd四个字母代替，再联想到‘三号’的医药学专业，因此，我就着重关注了一下，四个区域之内，与医学有关的机构，例如医院、诊所、医学院、社区服务站等。结果，我锁定了这个地方。” “峪江市第二人民医院？！”顺着郭诚的指向，沈海看到，地图上的第二人民医院，被红笔着重标注了出来。 “峪江市第二人民医院在a区，而b区，有第二医院的一个下属分院，而医院家属楼，恰巧又在诚认真分析道，“也就是说，假如是一名在第二人民医院工作的医生，他将很容易在abd三个聚居密集区域选择公共号上网，且不容易被排查到。” “可c区在市郊，是峪江市的大学城，除了一所小型的校医院，并没有其他医疗结构分布。”沈海又说。 “的确如此，但我个人认为，‘三号’能选择这个区域，应该也有一定道理。或许，他与校医院有工作往来，也可能，他有家人、朋友在这个区域工作生活，让他便于在这个区域活动。总之，想要找到‘三号’，下一步应重点排查峪江市第二人民医院的所有工作人员，尤其是至亲家属在大学城工作读书的，更要注意。”最终，郭诚得出了结论。 “不错啊！你小子真有两下子！”听着郭诚的分析，沈海忍不住伸出了大拇指夸赞道。 “哎……马马虎虎吧……小试牛刀……小试牛刀……”听队长一夸，郭诚顿时自豪感满满。 “就这还小试牛刀？！郭诚，你不可限量啊！”沈海继续“吹捧”道。 73.第七十三章：丢失的馆藏资料 “那是！”郭诚更加“不可一世”了，“我还有无限潜力没有被发掘出来呢！” “既然如此，郭才子再试着找找‘零号’和‘二号’吧，辛苦了！”来不及等到郭诚回话，沈海随即喊到，“朱磊！随我去第二人民医院！” “是！”朱磊急忙窜了出来。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我……这……沈队……”还没反应过来，沈海已然带着朱磊离开了办公室，徒留郭诚在原地发愣。 “掉坑里了吧？你以为沈队真是夸你啊！还不是哄着你多干活？赶紧找你的‘零号’和‘二号’吧！”见此情形，贾佳是一脸的“幸灾乐祸”。 “找‘零号’和‘二号’？根本不可能！找‘三号’是沙漠里寻钻石，多少还有一丝希望，可找他们两个，简直就是去梦里抓坏人！只有想想的份儿，压根儿不可能实现！”郭诚气急败坏地说。 “那可不一定！您郭大才子还有无限潜力没被发掘出来呢！好好发掘吧，我先干活儿去了！”调皮地笑笑，贾佳也一溜烟跑了。 “我……下次一定低调一点！沈海这家伙，真是老狐狸！”瞅见四下无人，郭诚不由恨恨地“骂”起了队长。 刑警大队韩景辉办公室 就在沈海二人飞奔医院、郭诚懊恼不止的同时，韩景辉办公室里的气氛，却显得有些沉闷。 因为，听完谢俊南汇报的资料查询信息后，韩景辉的心里，怎么都轻松不起来，“你是说，在白远市的档案馆，我们的队员根本查到与李彬、严英同期插队的知青资料？” “是这样。”谢俊南只能承认实情，“据前往档案馆的小陈反映，在白远市插过队的知青资料都能找到，可唯独大山湾公社的知青资料，却一份都找不出来了！” “会不会是档案馆弄丢了？”韩景辉猜测性地问。 “应该不会。”谢俊南很快答道，“档案馆的工作人员表示，在网络查询平台上，还可以搜索到大山湾知青资料的相关信息以及馆藏位置，可根据这一位置寻找时，却什么都没有。依据档案盒的编号，足足有三大盒的大山湾知青档案不知去向。工作人员推断，那些资料一定还在档案馆，可由于存放位置与平台标注位置不符，档案馆足足十几个大型的馆藏室，小小几盒资料，根本无从寻找。不过档案馆表示，他们每季度都会统一清点保养馆藏档案，距离下一次清点，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届时，他们会帮我们格外注意一下这批知青资料。” “也只好这样了。”虽然应允着，但韩景辉还是一脸忧虑。 “韩队，您是不是觉得事情有些怪？”不消说，谢俊南一眼就看穿了队长的心思。 “你没有同感吗？”韩景辉反问，“白远市档案馆是省一级档案馆，保存着自抗战以来诸多珍贵的史料档案，其档案管理向来以严谨有序闻名，怎么会出现，将整盒资料放错位置的情况？尤其是，在我们急需这批资料的关键时候？” “您分析得很对，档案馆工作人员也表示，建馆几十年来，这种情况很少出现。如此说来，是有人故意动了手脚？难道……是档案馆的人？”谢俊南开始臆测。 “不见得。”韩景辉似乎并不认同，“从时间上计算，大山湾插队知青的资料，已经被存放三十多年了，可你刚才也提到，档案馆中所有馆藏资料，每季度都会被统一清点，距离上次清点，不过才两个月，而那时并没有发现类似问题。这就说明，如果真有人动了这些资料，也是近一个月的事情。假如问题出在档案馆内部，没有必要近期才动手，完全可以早点把资料处理掉，甚至在网络平台上删除它的记录，不是更稳妥吗？” “那就一定是近期去档案馆查阅过资料的人！”谢俊南又提出了一种可能性，“存放知青档案的馆藏室，于每周一、三、五对外开放，只要凭借档案馆的借阅证，都可以进入馆藏室查阅资料！” “对人员查阅资料情况，档案馆有登记吗？”韩景辉又问。 景辉回答，“查阅人员的证件号以及查阅的资料，全部都有电脑记录。” “小陈还在白远市吗？”韩景辉接着问。 “今天下午的火车。”谢俊南答。 “让他改签一趟，推迟返回。再去档案馆，查出近一个月以来，谁查阅过这批知青的资料！一有结果，立即反馈！”韩景辉快速做出了安排。 “是！”谢俊南响亮回答道。 说罢，他转身就要离开，可刚跑了没几步，谢俊南忽又停下了。 “还有事吗？”韩景辉问。 “差点遗漏了更重要的问题！”谢俊南急忙返回，补充汇报说，“康安平的档案有些麻烦。” “什么麻烦？”韩景辉问。 “经查，康安平就读过的小学和中学，都是在六十年代，由乡镇或村庄自发组建起来的学校，说白了，就是一口屋子，几个学生，加上一个老师，就开课了，因此，学校不论老师还是学生，流动性非常大，总之很不规范。改革开放以后，这两所学校都被撤并了，相关人员根本无从查起。另外，农中情况与之类似，虽然没有撤并，但学校已经搬迁过数次，现在是一所职业专科学校，先前的师生档案资料早已不知去向了。还有，康安平虽然出生在峪江，但他的父母皆是外地人，且早已去世，因此，很难找到他青少年时期接触过的人。”谢俊南只得道出事情。 “这么说，康安平早年的经历几乎是空白了？”韩景辉反问。 “对不起，韩队，我……已经尽力了。”虽然不愿承认这个事实，但谢俊南还是妥协了。 “没关系，空白的经历，也是发现。”然而，没有过多责怪谢俊南，韩景辉反倒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韩队，还有一点，李彬父母的情况我也核实过了，与康安平在阳光心理诊所描述一致，父亲早逝，几年后，母亲也因病去世。但实际上，康安平母亲的去世时间，要早于其父亲。如此这般，康安平果真是把自己当做李彬了？”这时，谢俊南又提到了这一情况。 “或许是吧。”没有明确表态，韩景辉的眼神，却愈加复杂了。 74.第七十四章：埋入土中的尸体 市公安局钟建明办公室 “钟局，据盯守周家别墅的队员反映，今天上午，周新元出了一点意外，不慎从楼梯上滑下来摔伤了，现在，已经被周家兄弟送去了医院，据悉，伤情并不算严重，几处擦伤，以及轻微脑震荡。. ”贾佳一五一十地汇报着周家刚刚发生的一切。 “从楼梯上滑下来？知不知道具体原因？”在这个案件侦破的关键时期，哪怕这件小小的意外，都能引起钟建明的关注。 “还不清楚，需要进一步调查吗？”贾佳请示。 “让盯守队员直接找医院的医生了解一下情况，不要惊动周家的人。”钟建明吩咐。 “明白！”贾佳回应道。 “老薛，马鸣情况如何？”这时，钟建明转向了贾佳身旁的薛立言。 “已经顺利进入制药厂的研发部，是陈秘书亲自送他过去的。贾佳方才也提到了，由于周新元突然摔伤，马鸣进厂时，周家兄弟都不在，是人事部经理接待的陈秘书。所以，马鸣还没有与周家兄弟正面接触。”薛立言说道。 “不要着急，随时与他保持联络，让他密切关注周家兄弟的情况。”钟建明叮嘱说。 “明白！”薛立言回答。 “报告钟局！太巧了，薛科长也在！”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猛的推开，闯进的，是焦急的谢俊南。 “发生什么事了？”钟建明问。 “刚刚接到报案，在市东郊的一片空地上，发现了一具男性尸体！韩队长已经带人赶往现场了，让我通知薛科长随后到！”谢俊南汇报说。 “赶紧去看看！”来不及多想，钟建明急忙安排。 “是……”一听有案情，来不及说一个完整的字，薛立言就飞快地随谢俊南离开了。 东郊武正祥被害现场 “怎……怎么会这样？！” 从事刑侦工作多年，大大小小的案发现场，韩景辉也见过无数，可当他赶到东郊案发现场，看到眼前的一幕是，还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眼前，一个男人的身体，被黄褐色的泥沙埋起了大半，只有泛黄的头颅和僵硬的肩膀露在外面，宛如一尊断了腿的雕像，被抛弃在这荒凉的郊外。 直到方琳带着小李等技术科人员，前往尸体周边勘察现场，韩景辉的情绪才稍稍有所缓和。 “谁是报案者？”韩景辉开始询问身边的队员。 “就是他们。”队员小吴指着一对抖如筛糠的男女说道。 “别害怕，请你们详细说一下事情经过，可以吗？”见两人如此惊恐，韩景辉不由温和地问。 “我……我们……”然而，那男人看似有难言之隐，半天也开不了口。 “这样吧，我问，你们回答，好吗？”韩景辉换了一个方式。 “好……好的……”男人急忙说。 “你们是什么时间发现尸体的？”韩景辉开始提问。 “就……就是刚才……是我老婆先看见的……我们都吓坏了……就赶紧……赶紧报警了……真吓死人了……”男人的脸色还是极为难看。 “你们是附近居民吗？”下意识看了看周围的环境，韩景辉又问。 “我……我们是……是顾家村的……”男人磕磕绊绊地说。 “顾家村？”猛得皱了皱眉头，韩景辉接着问，“顾家村并不在这附近，且这里是一处废弃的工地，平白无故的，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我……” 被问及这个问题，男人和女人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想吱声。 “韩队长问你们话呢？！赶紧说！这可是刑事案子，隐瞒证据可不是闹着玩儿的！”看到二人“黏黏糊糊”的样子，队员小吴先急了。 “说说……我们说……”小吴这么一“吓唬”，果然有效果，男人急忙开口了，“听旁人说……最近生铁涨价了……我和我老婆就寻思着……这些个停工的工地上……应该能捡到些钢筋铁架什么的……捡回去……也能换个零钱……于是……吃过午饭……我们就过来了……” 听到这些，韩景辉方才注意到，夫妇二人的手上，都提着一个沉甸甸的破布袋，不消说，里面就是他们的“战利品”。 “发现尸体时，就是这个状态吗？”韩景辉再问。 “是是……大半截身子埋在土下面……可吓死人了……”这次，是那女人害怕回答道。 “你们动过尸体吗？”虽然问题有点多余，但韩景辉还是想确认一下。 “我的天……警官您可别开玩笑了……我们吓得都跑不动路了……还动尸体……给我们八百个胆儿都不敢啊……”听到这问题，男人的腿都快抖得站不住了。 “小吴，让技术科的人，取一下他们的脚印指纹。”于是，没有再多说，韩景辉便吩咐小陈将他们带走了。 此时，随后赶到的薛立言和谢俊南也开始了忙碌，男人尸体也被队员们从沙土中抬了出来，接受着进一步的检验。 直到现在，韩景辉才发觉，死去的男人，身材非常魁梧，目测上去，身高足有190㎝，体重不会少于100㎏，但观察其尸身上，却没有明显的伤痕，那这个强壮的男人是怎么死的？凶手为何又将他的一半身体埋在地下？ 这一切，都让韩景辉猜想不透。 峪江市第二人民医院人事处 “沈队长，医院在岗所有医护人员的档案全都在这里了，一共是1038份，我可以全部拷贝给你们。”在医院人事处的王主任倒是十分配合。 “天哪……这么多……”一听这数字，朱磊首先吐了吐舌头。 “呵……”显然听到了朱磊的话，王主任又笑着说，“我们第二人民医院，是目前全市规模最大的综合性医院了，也是全省三级甲等医院，已经建立了两个分院，仅是省级医学重点学科就有8个，在职人员必然少不了。就这1038个人，还只是正式在编人员，如果算上合同工、实习人员，人数就更多了。不过，这些员工的档案，我们都是单独存放，如果沈队长需要，我可以一并……” “不必了。”沈海拒绝之后，考虑到排查数量的确太大，便又说道，“请问王主任，在这1038名员工中，有药物研发能力的人，大概有多少？” 75.第七十五章：现场的相似脚印 “这个……”被沈海这么一问，王主任不由愣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如果说药物研发能力，那么护理人员可以先排除，这样就剩下了……” 王主任一边嘀咕着，一边又回到了电脑前，开始筛选操作，很快，他便给出了答案，“去掉护理人员，再去掉少部分医用仪器操作人员，一共还有421名医生。复制网址访问 其中，有博士生和硕士生314名，包括36名硕士生导师及博士生导师，若说研究能力，硕士以上学历的医生，应该都具备的。” “那么，王主任，有没有精神科……” 此时，朱磊话刚出口，就被沈海暗地阻止了。 “朱警官说什么？”显然没听清朱磊的话，不明所以的王主任又问。 “没什么，感谢王主任对我们工作的支持，烦请王主任将314名硕士以上医生的档案提供给我们。另外……出于工作需要，今天的事，还请王主任注意保密，不要告知其他人。”沈海很谨慎地叮嘱道。 “哦……好的……”虽然不明白沈海的用意，但王主任也聪明的没有多问，便满口答应下来。 可年轻的朱磊耐不住性子了，一出人事处的门，他就心急火燎地问开了，“沈队！为什么不继续问了？那王主任显然对医院情况很熟悉，如果我们再把范围锁定在精神科，王主任说不定就……” “说不定什么？说不定把‘三号’选出来了？”没等朱磊说完，沈海就没好气儿地训斥道，“你脑袋怎么想的？！鲁维案件已经提醒我们了，‘秘密房间’不简单！千万要小心谨慎！尽管我嘱咐过王主任，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医院人多眼杂，我们若直接询问精神科的医生，万一医院真有‘三号’，让他提前有所防范，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是是……我知道了……”沈海虽然语气不佳，但分析入情入理，朱磊根本无法辩驳。 “队里人手不够，对那314个人，可就靠你了。”瞥了朱磊一眼，沈海又说。 “啊？！”一听这话，朱磊差点晕过去，“不是吧沈队？！我……我本来脑子就慢，您还这么整我？三百多个人……” “你说什么？整你？朱磊，我看你小子不是脑子慢，是脑子进水了！当年，钟局还是刑警队长的时候，为了一个案子，我和韩队动辄排查上千人，几百个人就把你愁成这样！若是再惹我不高兴，那1038个人，你全部都要排查！”朱磊一发牢骚，沈海更火了。 “是是……明白了……”知道话多坏事，朱磊再不敢多言了。 见朱磊沉默了，年轻的脸孔上写满了疲惫，沈海的语气也缓和了不少，“别愁眉苦脸了！重点查一下精神科的高学历医生，能研制抗抑郁药物的，专业性一定很强，如果有‘三号’，多半跑不出精神科。” “哎！”闻言，朱磊的脸色立马“阴转晴”了，“就知道您沈队长体恤下属！如今像您这样的领导真的不多了，我……” “得了得了！少给我戴高帽儿！我让你重点调查精神科，可没说只调查精神科！万一你运气不好，这‘三号’是个跨专业全能人才，我可就爱莫能助了！是314，还是1038，可就全看你造化了！” “呃……”遇上这样“喜怒无常”的领导，朱磊也只能“认命”了。 武正祥被害现场 “韩队，死者身份确定了，这是从他衣服口袋里找出的工作证。”有了初步结果后，薛立言立即向韩景辉做了汇报。 “周氏制药集团副总经理、保安部经理，武正祥？”仔细看着证物袋中，这张被鲜血浸染的工作证，韩景辉的脸上，重又布满了疑云，“怎么又与周家牵涉上关系了？！” “死者武正祥，身高1米89，年龄大概四十岁左右，死亡时间，四个小时之前，即今天下午一点三十分左右，死因，是心脏瓣膜破裂导致了失血过多而亡，根据伤口分析，凶器应该是一个超薄的窄刃利器，另外，伤口很深但却齐整，可以看出，凶手下手既快且准，很可能……”说到这里，薛立言有些迟疑了。 “有话尽管说。”韩景辉催促。 “凭我的经验，凶手很可能懂医。不然，让一个如此强壮的男人，心脏瞬间中刀毙命，绝非易事。”薛立言直言不讳。 “就这一处致命伤吗？”韩景辉问。 “目前还没有发现其他外伤。”薛立言回答。 “懂医术？周氏制药集团？”仔细琢磨这几个字，韩景辉的眉头，又拧到了一起。 “报告韩队，通过勘察现场痕迹勘察以及血液走向，基本可以确定，死者是在土坡上遇害，之后，凶手顺势将尸体推下土坡，继而埋尸于此。从这种作案手段来看，有点像李彬被害现场。”很快，干练的方琳也给出了结论。 “像李彬被害现场？不会还有红松松针吧？”听了方琳的话，韩景辉颇有些无奈地问。 “没有红松松针，不过……”说到这里，方琳接着出示了一样东西，是些已被装进透明证物袋的灰黑色粉末，“不过在尸体周边，发现了这个。” “这是什么？”看着一袋不明粉末，韩景辉不由问。 “目前还说不好，需要带回局里进一步化验，但我初步判断，像是矿砂。”方琳给出了自己的猜测。 “什么？！矿砂？”再一次看了看粉末，韩景辉很是不可思议，“这个地方已经废弃很久了，怎么会有矿砂？” “我仔细观察过，案发现场周边都没有这种东西，所以我认为，这些粉末，应该与李彬现场的红松松针一样，是凶手故意洒落的！”方琳又说。 “不要先入为主，还是需要证据。”韩景辉提醒到。 “已经有了。”方琳快速说道，“在土坡上方，就是第一案发现场，我发现了一个模糊脚印，轮廓不清，没有底纹，可以肯定，这个脚印，就是凶手留下的！并且，这一脚印……与李彬被害现场的脚印，以及鲁维所住九号公寓周边的脚印，非常相似！” 76.第七十六章：又一起车祸 “你说什么？！”不消说，方琳的话，让韩景辉的思维几乎要爆炸了，“杀死武正祥的凶手，可能与之前两起案件有关联？！” “脚印还需要进一步比对，如果相符，基本可以得出这个结论。 ”方琳的措辞也很谨慎。 “还有其他发现吗？”韩景辉又问。 琳很快回答，“距离案发现场十米处，发现了两道清晰的车辙，具体车型暂时不能确定，但从时间上判断，应该是中午以后留下的。今天上午刚下了一场小雨，如果是下雨前留下的，印记不可能如此明显。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在车辙附近，发现了死者武正祥以及凶手的模糊脚印。所以我判断，死者和凶手，可能是乘坐同一辆车来到了案发现场，作案之后，凶手独自一人驱车离去。” “这么说，死者与凶手是认识的？”韩景辉不由说。 “如果二人真的同乘过一辆车，就不可能是陌生人，可周氏集团距离这里非常远，是什么原因，让武正祥二人来到这荒郊野外呢？”方琳也提出了疑问。 “这就是我们下一步的工作了。”说着，韩景辉大声喊道，“俊南！你过来一趟！” “韩队，什么事？”快步跑过的谢俊南，喘着粗气问道。 “你多带上几个人，赶到周氏制药集团，弄清楚以下几个问题，一，武正祥上午是否去过集团上班，什么时候离开的？二，如果他今天到过集团，就要弄清楚，中午十二点三十分之前，他和谁有过联系？三，他的车现在哪里，并取下车辙印记；四，向集团人员以及武正祥的家人了解一下，近期他与谁有过矛盾冲突。如果有，让相关人员辨认一下姚玖的照片。”考虑之后，韩景辉有条不紊地进行了工作布置。 “姚玖？！韩队，您怀疑他是凶手？！”闻言，谢俊南很惊讶。 “先别问这么多了，刚才的任务记住了没有？！”韩景辉反问。 “记住了！我马上带人赶到周氏集团！”了解队长的风格，谢俊南不再多问，急速离开了。 “方琳，你和老薛尽快把尸体带回技术科，再进行一次详细尸检，认真比对一下脚印车辙，最重要的一点，弄清那些不明粉末的构成。”韩景辉接着对方琳说。 “明白！”方琳即刻回答。 此刻，看着不远处，忙碌的队员们，韩景辉也顿时感到了，一股透彻的疲惫，李彬、鲁维、韦娜的案件尚无头绪，康安平症状未减，在这重重压力之下，又有周氏的人员牵涉其中，看着那具被随意摆弄的健壮尸体，韩景辉不由涌动出了一种预感，一种不祥的预感。 思绪间，手机猛地响起，是钟建明的来电。 “您好，钟局。”韩景辉急忙接起电话。 “立即赶到交警大队监控室，发现姚玖了！”电话那头，即刻传来了钟建明稳重却略带焦急的声音。 “是！”听到这个消息，韩景辉的疲惫瞬间消失无踪，只见他以最短的速度乘上一辆警车，从东郊疾驰而去了。 丰凯制药厂研发部 离开父亲病房后，终究放心不下自己的研究，行色匆匆的周博简，便再次回到了制药厂 当他迈进研发部时，已是下班时间，员工们多半已经离去，只有寥寥几个年轻人仍在忙碌着。 这时，从这几个年轻人中，周博简发现了一张陌生的脸孔，于是上前询问道，“你是谁？” “我……”听到有声音，陌生年轻人猛的一抬头。 “小马，这就是周主任！”此时，另外一名员工急忙提醒。 “哦……周主任您好，我叫马捷，是新来的！”虽已熟悉周博简，但马鸣只能掩饰。 “新来的马捷？”盯着眼前这个大男孩，周博简隐约记起了，哥哥的确对他提及过这么一件事，是市政府陈秘书的关系。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开始变得很不屑，“我知道你，陈秘书的外甥，是吧？！” “呃……”被周博简一说，周围几个人的眼光立即聚拢过来，马鸣显得甚是尴尬，“周主任，这您都清楚了？” “你给我听好了，马……” “马捷！马捷！”见周博简忘记了名字，马鸣急忙讨好式地说。 “马捷，丑话说在前面，想在我这研发部混饭吃，就必须是真材实料，有真本事，如若不然，别说是陈秘书的关系，就是书记市长的亲戚，我也不会留半点情面，懂吗？！”看得出，对这类“关系户”，周博简颇为反感。 “周主任放心，能进丰凯制药厂工作，是我的荣幸，我一定珍惜岗位，好好表现，不让周主任失望！”闻言，马鸣立即表态。 “嗯……”闷闷地应了一声，周博简准备开始工作，可当他走到仪器面前时，却又发现，周边的摆设，好像规整了不少。 “周主任，我第一天上班，还没有专门的研究任务，便把研发部的药物仪器分类整理了一下，您看合适吗？”见状，机灵的马鸣急忙凑上前去解释道。 “还好。”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看着一排排严谨摆放的瓶罐仪器，周博简不禁对眼前的新人，徒增了一丝好感。 交警大队监控室 当韩景辉匆忙赶到时，钟建明和贾佳早已等在这里，一旁，还有交警大队王队长。 “钟局，在哪里发现了姚玖？”顾不得寒暄，韩景辉急忙问。 “你看这里，”说着，钟建明用手指向了一个监控画面，“今天下午一点五十二分，在市东郊平山路北段一路口处，发生了一起车祸，一辆蓝色货车撞上了一辆浅黄色的面包车，面包车司机当场昏迷，现已被送入医院抢救，而蓝色货车则在事后逃逸。经查，蓝色货车也是一辆报废的套牌车，通过对平山路另外几处监控的观察，基本可以确定，驾驶蓝色套牌货车，应该就是姚玖！只可惜，平山路段安装的监控数量有限，现姚玖已经逃出了视线，王队长正在组织交警大队全力搜寻。” 停顿了一下，钟建明接着说，“从监控中不难看出，与康安平父子的车祸情况一样，肇事车辆也是逆向行驶。另外，在车祸发生的瞬间，肇事车辆进行了明显的减速，并迅速调整了方向，让车辆尾部撞到了面包车上。我和王队长方才也讨论过了，肇事者的行为非常怪异。” 77.第七十七章：看望车祸病人 “的确如此。 ”韩景辉接话说，“既然逆向行驶，说明车祸是有意为之，但故意减速转向，又说明肇事者想尽可能减轻车祸的危害，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另外，车祸发生的时间……下午一点五十二分……” “怎么？时间有问题吗？”见韩景辉迟疑，钟建明反问。 “在东郊空地发现的死者，周氏制药集团保安部经理武正祥，其被害时间为下午一点至一点三十分之间，车祸时间，与其被害时间非常接近！”韩景辉道出了实情。 “什么？！”听了这话，钟建明也是心头一惊。 看着韩景辉忧虑的目光，钟建明自然清楚他在想什么。 先前，李彬被害，康安平遭遇姚玖制造的车祸而“还魂”，这一事件还未查出真相，现如今，伴随着新的死亡案件，姚玖又在同一时间再次制造车祸，这其中，是否还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阴谋？ 然而，眼下的情形让钟建明来不及多想，简单思忖之后，他便快速命令道，“王队长，调动交警大队全部力量，继续在全市范围内寻找肇事者！” “是！”王队长立即应声。 “景辉，按照先前的部署，重点对高速路口、火车站、汽车站等区域进行重点布防监控，从时间上推算，车祸已经过去了将近四个小时，姚玖跑路的可能性也非常大，控制住峪江市的各个出口至关重要！”钟建明继续安排。 “明白！”韩景辉立刻回答。 “东郊的案子什么情况？死者又与周氏有关？”此时，钟建明又想起了武正祥的案件。 “案件情况正在调查之中，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案子诡异点很多，与……与李彬案件存在诸多相似之处。”在钟建明面前，韩景辉不会有任何隐瞒。 “李彬案……车祸……”轻声重复着这些关键字，钟建明的表情，也愈加严肃了。 “咔！” 突然间，窗外亮起一道闪电。 紧接着，是“轰隆隆”的雷声响起。 很快，密集的雨点快速滴落，不停敲打在监控室的玻璃窗上，发出“噼啪！噼啪！”的声音。 “雨来得真快。”看着窗外，钟建明有些沉重地说道。 警车上 “钟局，小曹刚刚反馈情况，经过对医护人员的询问，周新元出事当天，周家别墅的楼梯刚刚打过蜡，他下楼时才不慎滑倒的。”返回的途中，贾佳不忘向钟建明汇报这一情况。 “楼梯打蜡？”初听起来，贾佳所说并没有太大问题，但警觉的钟建明还是拧起了眉头。 “听医护人员说，自从周新元住进医院，小儿子周博简就一直在埋怨李嫂打蜡太多，导致周新元滑倒。”贾佳又说。 “是李嫂给楼梯打蜡？”钟建明又抓住了关键词。 “是，”贾佳没有否认。 “李嫂是周家的老保姆了，怎么会突然打蜡过量呢？”钟建明仍旧不放松。 “钟局，您考虑问题太细致了吧？刚刚打过蜡的楼梯就是很容易滑倒，加之周新元身体状况很差，平衡力也不好，滑倒应是情理之中的事。”见钟建明不停追问，贾佳倒是满不在乎。 “是情理之中，但为何是现在？未免太巧了。”钟建明不愿放过一丝细节。 “需不需要让小曹继续调查一下？”见钟建明很重视，机灵的贾佳也连忙改了语调。 “先不必了。”思考之后，钟建明还是很谨慎，“如果此事有蹊跷，那么周新元身边的人必定有问题，贸然调查还是会打草惊蛇，待他出院后再说吧。” 佳应声。 “韩队长直接回家了吗？”看着车窗外的倾盆大雨，钟建明又问。 “离开交警队之前，我听见韩队询问了王队，车祸受伤人员所在的医院，我猜，他应该是不放心，直接去医院见伤者了！”凭着对队长的了解，贾佳不假思索地说道。 “他行事向来小心，可真的……还会出现第二个康安平吗？”说到这里，钟建明的神色，也变得紧张起来。 峪江市东郊医院 “请问，今天下午在平山路发生车祸的病人，在哪间病房？”诚如贾佳所言，尽管大雨倾盆，但韩景辉并没有径自回家，而是冒雨来到了车祸伤者所在的东郊医院。 “5病房0询之后，值班护士说道。 “伤者情况如何？有生命危险吗？“韩景辉又问。 “没什么大碍，应该很快就能清醒。“护士又说。 “谢谢！“来不及多问，韩景辉即刻奔向了5病房。 不多时，韩景辉便走进了病房，偌大的房间，只有03床上孤零零地躺着一个中年男人，男人是方脸庞，脸色黝黑，眼角细纹中，透出了满满的沧桑之感。 走近病床，韩景辉很快看到了床头的病例卡，上面清晰记录着病人的具体信息：阿金，男，39岁。 “阿金？“看到这个类似于昵称的名字，韩景辉的心里，不觉涌起了一股怪异的感觉。 “你是病人家属？“就在这时，一位护士走进，看到病床旁的韩景辉，不由问道。 “哦……不……我是刑警大队的，想了解一下车祸发生的具体情况。“韩景辉如实说。 “今天他恐怕是醒不过来了，你明天再过来看看吧。“护士一边熟练地为病人注射，一边回应道。 “病人没有陪护吗？“看着空空的病房，韩景辉不禁问。 “哪有什么陪护，他老板留下住院费后就走了，不过能主动付钱，这老板算是不错了！“护士不经意地说。 “老板？病人没有亲人吗？“敏感的韩景辉问。 “我不清楚，听说他就是一酒楼的伙计，送外卖的时候出了车祸。他现在的医药费，都是酒楼老板垫付的。“护士回答。 “请问一下，具体是哪座酒楼？有老板的联系方式吗？“韩景辉再问。 “护士站有记录，你自己去问吧！“说完后，护士就匆忙离开了。 于是，病房里又恢复了平静，只有病床上紧闭双眼的阿金，不停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咔！“ 窗外，又是一道电光闪过，让韩景辉猛地惊了一下。 此刻，看着雨点疯狂敲击着窗户，韩景辉的情绪逐渐平复了下来，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唐突。 78.第七十八章：第二个还魂人 曾经，李彬被害，康安平车祸后突然“还魂“。 而今，武正祥被害，阿金在同一时间出了车祸。 自己，刑警大队大队长，居然没有任何调查就匆忙来到医院，为何而来？有什么目的？居然自己都无法给出答案。 想到这里，他无奈摇头笑笑，便转身准备离开。 “啊……啊……” 就在这时！ 病床上忽然响起了微弱的呻吟声！ 顺着声音看过去，韩景辉发现，病床上的阿金居然缓缓睁开了眼睛！ 见状，韩景辉顾不得其他，急忙走上前去询问道，“你醒了？现在感觉如何？需不需要叫医生？“ “你是……“醒来的阿金，费力看了看眼前的韩景辉，满眼疑惑地问道。 “我是公安局刑警队……“ “什么……刑警队……“谁料，听了这话，阿金居然猛地欠起了身体，两手死死抓住了韩景辉的衣袖，情绪也变得异常激动。 “你别激动，有话慢慢说。“阿金突如其来的反应，让韩景辉毫无准备。 “刑警队……你真是刑警队的吗？你没有骗我吧？！”然而，阿金情绪非但没有平复，反而愈来愈激烈，韩景辉的手背，也被他的手勒出了一道道青筋。 “你身体还没恢复，千万不要激动。我是刑警大队队长韩景辉，这一点你可以相信我。”韩景辉重申。 “你是刑警队长……韩队长……你一定要保护我！有人要杀我！有人想要杀死我！“确认了眼前人的身份后，阿金的情绪竟然几近崩溃了，眼泪夺眶而出，双臂也开始发抖。 “你放心，车祸的原因，我们会调查清楚的，如果肇事者是故意为之，我们定然不会……“ “车祸？什么车祸？”可奇怪的是，未等韩景辉说完，阿金竟然反问起来。 “你是因为车祸而被送进医院的，方才你说，有人要害你，难道不是指的车祸吗？”直到现在，韩景辉还没有发觉任何异常。 “不不……“没想到，阿金很快就否认说，“不是车祸……他是用刀……用刀刺进了我的心脏……还把我……把我埋到了土里……魔鬼……他就是个魔鬼……” “你……你说……说什么……”看着阿金恐惧的眼睛，一时间，韩景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前人描述的死亡场景，居然与武正祥如出一辙！！ “韩队长！”这时的阿金，整张脸几乎都扭曲了，“请你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真的有人要杀我！他太残忍了！你是刑警队长，一定要抓住凶手，为我报仇！” “你……你冷静一点……”尽管脊背已阵阵发凉，但韩景辉还是努力安抚着阿金，“听我说，你是由于车祸被送到医院的，伤势已无大碍，这里是病房，周围都是医护人员，你很安全，没有人想要害你。” “车祸？医院？”听过韩景辉这番话，阿金稍稍安静了一点，还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可很快，他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不不……不对……真的有人害我……他用刀刺我心脏……你看看……这里还有伤口……” 唯恐韩景辉不相信自己的话，阿金竟一下子扯开自己的上衣，露出了胸口。 “啊……” 一眼看去，韩景辉禁不住一声惊呼。 因他清晰地看到，在阿金心脏偏左的位置，赫然有一道线形伤口，位置，与死者武正祥的几乎一致！！ “你……”此时此刻，韩景辉感到自己心脏也跳得厉害，呼吸几乎要停止了。 “韩队长，你相信了吧？！真的有人要害我，我没有骗你！”阿金又一次重复。 “既然如此……阿金……你仔细回忆一下……究竟是谁想害你？！”努力压制着情绪，韩景辉只能继续应对。 “阿金？你说谁？阿金是谁？”更奇怪的，阿金居然听不懂自己的名字了。 “你……你不是阿金吗？病历卡上写着你的名字。”韩景辉奇怪地问。 “不……我不是阿金……我叫武正祥！武正祥！”突然，阿金恐怖的把眼睛一瞪，说出了这个匪夷所思的名字！ “武……” 只感到又一层冷汗冒出，韩景辉几乎说不出一个字。 可阿金却更加疯狂了，只见他拼命摇晃着韩景辉的肩膀，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喊道，“我是武正祥！我就是武正祥！有人用刀刺进了我的心脏！还把我埋到了土里！救我！你要救我！！” “怎……怎么会……” 面对一幕幕不可思议的场景，向来沉着稳重的韩景辉也霎时乱了方寸，只见他猛地推开了阿金，飞速地奔出了病房…… 公交车上 雨下得正酣，深夜公交车上的乘客，更比往常少了许多。 车上的人，此刻都在不安地看着窗外，担忧自己能否准时到达目的地。 可唯独车后排座位上的一个表情冰冷的人，全然不顾风雨大作，而是专注看着眼前的电脑屏幕。 “咔！！” 又是一声惊雷。 瞬间划亮了一个邪佞的面孔。 同时，也映出了屏幕上“行刑人”的话：“武正祥的事很顺利，你那边情况如何？” 紧接着，“复仇者”回话了，“车祸也算顺利，阿金没死，被送进医院了，不过谁也不确定，等他醒来后，究竟会是什么状态。” “上一次的实验很成功，相信阿金的思维，也会因车祸受到刺激的。只要他能想起点什么，我们的计划就成功了大半。”“行刑人”又说。 “你能把握好他的记忆吗？记忆太少，就没有任何效果，但如果记忆太多，恐怕也很麻烦。”“复仇者”还是很担忧。 “像‘记忆’这种事情，永远不能像称量一样，精确到几斤几两，但既然有过一次成功的实验，我们就可以放心进行第二次。如果总是担心实验效果不佳，那我们只有坐以待毙了。”“行刑人”的语气更加坚定。 “我知道。”又被触及到软肋，“复仇者”没有再多言。 “可以告诉你一点，如果阿金记忆少了，我们最多是徒劳无功，但如果，阿金记忆多了，不必我们动手，自然会有人不安分。”为了让“复仇者”安心，“行刑人”又说。 “什么意思？谁会对阿金不利？”“复仇者”很不解。 79.第七十九章：可疑的制药厂运货车 “这你就不必问了。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行刑人”不想多说。 “好吧。”知道合作的规矩，“复仇者”如是说。 “‘红’的缺陷处理如何？有没有露出破绽？”“行刑人”又问。 “放心，掩饰得很好，没有人怀疑，你的办法果然有效。”“复仇者”回答。 “很好。你的复仇计划，又进了一步。”“行刑人”随即说。 “我希望他们都去死！！”提及这个话题，“复仇者”总是难以抑制内心的仇恨。 “你还是不能克制自己。”“行刑人”提醒。 “我已经很克制了。”敲击键盘中，“复仇者”的眼中，都难以抑制熊熊的怒火。 “随时关注阿金的情况。另外，把‘二号’的情况摸清楚，越详细越好。”“行刑人”说出了下一步的计划。 “你真的要对‘二号’动手？！”看着屏幕上的字，“复仇者”只感到一阵阵的心惊。 “我们还有其他选择吗？”“行刑人”反问。 “我尽快调查清楚。”稍稍迟疑之后，“复仇者”便下定了决心。 “第二批‘红’样本的合成，还需要几天，等成功后，我会通知你取。”“行刑人”说完这句话，就立即下线了。 “那我等你消息。”“复仇者”敲出这行字，也从屏幕上消失不见了。 市刑警大队会议室 会议室内，一干人员都到齐了，最后进入的，是步伐疲惫的薛立言和方琳。尤其是方琳，脸色异常灰暗，眼睛里布满血丝，平日里，精力永远充沛的她，在面对如此繁重复杂的案情时，似乎也有些扛不住了。 “你们两个，昨晚又熬夜了吧？”见状，主持会议的钟建明不由问。 “我还好，老身子骨不行了，下半夜就熬不住，就是方琳太辛苦，小马外出培训，活儿都是她和小李在做，经常一忙就是一宿。”闻言，薛立言急忙为属下“表功”。 “只要能顺利破案，这不算什么。”听着褒奖，方琳淡淡笑笑，但笑容里却满是疲惫。 “近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等案子一破，我一定给你们放上几天假！”此刻，钟建明只能如此安抚了。 “钟局，韩队还没有来。”这时，副队长沈海凑上前来说道。 “景辉还没来？”听了这话，钟建明下意识的看看身旁的座位，果然是空空如也。又习惯性地看了一眼手表，此时距会议开始时间，已经整整超出了十五分钟。 “他向来守时的，这次怎么回事？”知道韩景辉有着强烈的时间观念，这次突然迟到，钟建明不觉有了一种隐隐的不安。 “他的手机无人接听，并且韩队爱人说，他昨晚根本就没有回家！”沈海又说。 “什么？！”听了这话，钟建明更是心头一惊。 “韩队……不会还在东郊医院吧？”这时，一旁的贾佳急忙插言了。 “对，我记起来了，”经贾佳一提醒，钟建明也开始回忆道，“昨天傍晚，景辉离开交警大队后，就准备去东郊医院，了解车祸伤者的情况，贾佳，你赶紧联系……” “报告！” 正说到这里，队员小吴急促地推门而入，继而快速说到，“接到市东郊医院打来的电话，韩队昨晚昏倒在医院门口，经过紧急救治，现在刚刚清醒！” “什么？！怎么会突然晕倒？”听闻这个意外，钟建明的心“忽！”地一下揪了起来。 “具体情况不明，医院只说是突发状况！”小吴急忙回答。 “滴！滴！” 就在这时，钟建明的手机又响起，是一条短信。而信息正是韩景辉发出的：钟局，我一切安好，速派人来东郊医院，有重大情况。 读过短信后，钟建明没有迟疑，立即安排说，“会议暂停，沈队，带上几个人，随我去医院！” 丰凯制药厂一车间 “小心点！小心点！别磕着药箱子！” “快快！接住我这一箱子！” “这些都是贵重药品！别毛手毛脚的！” “小王！给我悠着点！摔坏了药箱子你赔啊！？” …… 就在刑警大队一派紧张气氛的同时，刚进入制药厂不几日的马鸣，却已然进入了状态。 方才，他刚刚为制药部送去了几款刚刚研发的样品制剂，返回时，恰巧遇到一车间工人集中为药物装箱，而站在货车上大声吆喝的人，正是一车间范主任。 原本，这些忙碌的工人与他无关，可就在他即将走过一车间时，那辆准备运输药物的蓝色货车，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范主任！在装货啊！我也帮帮忙吧！”于是，马鸣便即刻露出了一副笑脸，快步凑了上去，继而卷起袖子就开始搬药箱。 “你是？”看这年轻人太过于“热情”，让范主任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范主任看我眼生吧？！我是研发部新来的马捷！叫我小马就行！”马鸣乐呵呵地说着。 “研发部？那就是厂里的技术员了！哪能干这些粗活儿？！快放下，快放下！”听闻是周博简部门的人，王主任是“受宠若惊”，急忙阻止马鸣搬箱。 “范主任太客气了！看你们搬这些药箱子太累！我一个小年轻的，帮帮忙是应该的嘛！”马鸣边说着，边又扛起了一个诺大的药箱子。 可没想到，马鸣终究不是干体力活的料，由于抡起的力量太重，箱子根本没在肩上放稳，“呼！”地一下就从肩膀上划了下来，若不是范主任及时接住，马鸣必定是连人带箱一起摔到地上。 “呵呵……”这次，是范主任笑了，“研发部的，一定是高材生吧，我早说了，你是技术人才，这不是你干的活儿！” “我这……好心帮倒忙……让范主任见笑了……”想到自己差点出丑，马鸣很是尴尬。 “不碍的，现在像你这么热情的年轻人可不多了！”猛的拍了拍马鸣的肩膀，范主任笑着说。 “范主任，咱厂里就是大气，我看这货车也气派！厂里的药都是用这类货车运吗？”直到此刻，马鸣才步入正题。 “气派谈不上，只是这款车型油耗少，安全性能好，性价比高，用它运送药箱比较稳妥。”范主任笑着说。 “那么，从建厂到现在，这类货车该报废不少了吧？”见范主任忙于活计，没有多少心思和自己搭话了，马鸣连忙问出了关键。 80.第八十章：遭遇意外的刑警队长 “可不是，没十辆也有八辆了……哎！你们两个，怎么还是毛里毛躁的，你看看那几个箱子，都快掉下来了……”见两个工人干活不用心，范主任便没有再理会马鸣，而是吆喝着走远了。 可马鸣的双眼，却始终盯着眼前这辆庞大的蓝色货车，思绪，也开始一点点被激活…… 市东郊医院韩景辉病房 …… “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病房中，听完了病床上韩景辉的讲述，钟建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若非亲眼所见，我也绝不会相信的。”此时的韩景辉，面色苍白，身体也很虚弱。 “你没事了吧？听护士说，你昨晚从病房跑出来后，直接冲进了雨里，接着就晕倒了。”看到韩景辉这幅状态，钟建明心里，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唉……”苦笑着摇摇头，向来沉稳的韩景辉，脸上不觉显出了一丝尴尬，“让你们见笑了，从警这么多年，什么怪事没见过，谁会相信，一个刑警队长居然会被人吓到？！想想真是惭愧，可昨晚的情形，真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了……眼见阿金双目圆瞪看着我……清楚地说自己是武正祥……而我昨天刚刚见过武正祥的尸体……总之……总之我感到毛骨悚然，精神完全崩溃……接着就冲出门了……” “太诡异了，伤者阿金，怎么会认为自己就是武正祥呢？”反复琢磨着韩景辉的叙述，钟建明陷入了深深的疑虑之中。 “不是吧？！又是一起‘借尸还魂’？！”听到这里，一旁的朱磊早就按捺不住了，是一脸的苦相。 “‘借尸还魂’的经典事例，全世界都数的过来，咱峪江就接连发生了两起，峪江……不会是灵异之地吧？”同时，年轻的贾佳也在小声嘟哝着。 “这可说不准啊，事情真的太奇怪了……”接着，另一名队员也接话了。 …… “事情还没弄清楚，谁也别胡乱议论！”早已听到年轻队员的窃窃私语，钟建明不由严肃提醒道。 一听这话，几个人都吐了吐舌头，不敢噤声了。 “钟局，肇事者姚玖找到了吗？”为了缓和气氛，韩景辉又问道。 “今天早上，交警队王队长反馈消息，姚玖是在车祸发生后一个小时，乘坐出租车，从高速南口离开了峪江市，由于那个时段是交通高峰期，姚玖又经过了简单的乔装，加之车祸情况尚未公布，所以路口盘查人员对姚玖不够关注，便把他给漏过去了。”对这一结果，钟建明难掩失望。 但紧接着，他便话锋一转，“但搭载姚玖的出租车司机已经找到了，据他回忆，姚玖在出城后不久，就在南部郊区地带下了车，其出逃路线，几乎与上次康家父子车祸后的路线如出一辙。所以我初步判断，两次出逃，都是事先计划好的！” “看起来，姚玖又逃回南方了！”听到这里，沈海不由恨恨地说。 “沈队，你认为姚玖出逃了？”谁料，韩景辉提出了疑问。 “难道不是吗？”沈海反问。 “如果他想出逃，因何会选择在南部郊区一带下车？那个地方再搭乘车辆很难，根本不利于出逃。真想出逃，至少会让出租车开至高速路的服务区，那里交通便利，来往车辆众多，才便于他潜逃到南方。”韩景辉提出了大胆的意见。 “你的意思是……姚玖此举只是障眼法？他实际上，又从南部郊区抄小路返回了峪江？”沈海很默契地猜到了韩景辉的想法。 “不是没有可能。前段时间，公安厅大力在南方几个城市搜寻姚玖，如果他真的回去过，不可能一点线索都没有，这就说明，姚玖应该压根儿都没回南方！”有了沈海的附和，韩景辉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想。 “可前段时间，我们也在峪江市展开过地毯式的搜寻，同样没找到姚玖，这又如何解释？”沈海提出了新的疑问。 “姚玖善于乔装和隐匿，毫无目的的搜索，效果不会明显，我想，应该首先假定，姚玖的确从南部郊区返回了峪江市，之后再确定几个他落脚的重点区域，之后有目标地排查。”韩景辉提出了一个建议。 “沈海，我觉得景辉的提法可行，具体你去办吧。贾佳，周家的事情你先放一放，全力协助沈队寻找姚玖！”这时，钟建明适时发话了。 “是！”二人齐声回答。 “俊南，武正祥案件的后续调查，你具体分派一下任务，下一步，你重点关注一下这个阿金，包括其全部的资料背景，尤其注意一下，他与武正祥是否有交叉点。”钟建明又说。 “明白！”谢俊南回应。 “钟局，我现在就可以出院……” “打住！在俊南搜集好阿金资料之前，你不许出院，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医院里！”早知道韩景辉的意愿，钟建明很快阻止了。 “钟局……”这次，韩景辉真是被难住了，“您也为我考虑考虑……我原本就没什么大事……在医院被吓晕了就够丢面子了……您还让不让我出院……这……” “别一口一个‘吓晕了’，实话告诉你，医生都说了，你是长期精神紧张，压力过大，导致了轻微的焦虑症和神经衰弱，阿金的刺激，不过是一个导火索而已！你早就需要休息了！”见韩景辉很是执拗，钟建明才道出了实情。 “不可能！我……” “什么不可能？！我还不了解你？！”尽管当着诸多队员的面，但钟建明依然像教育学生一样，“觉得自己是队长，不论什么事儿都顶着，什么情绪都闷着，不焦虑才怪！平日多和沈海学学，有情绪就表达出来，没什么大不了的！” “钟局，怎么改是以后的事，总之，现在您必须让我出院！案件一个接着一个，我绝不可能安稳躺在医院里！”一股劲儿上来，韩景辉也很是坚持。 “稍安勿躁，让你留在医院，是有任务的。”见韩景辉情绪又开始急躁，钟建明才如此说道，“我刚才了解过阿金的情况，经过昨晚一事，他的思维再次陷入了混乱，鉴于你们在之前有过接触，所以我想，等俊南调查清楚阿金的情况后，你选一个合适的时机，在医院里对他展开询问，让他尽可能说一些有价值的情况，或许对破获武正祥被害案有利。” “我明白了，钟局放心，我会好好和阿金谈一谈。”了解了领导的用意，韩景辉自然服从了。 81.第八十一章：疑似的隐蔽地点 市公安局钟建明办公室 “如果他想出逃，因何会选择在南部郊区一带下车？那个地方再搭乘车辆很难，根本不利于出逃。 真想出逃，至少会让出租车开至高速路的服务区，那里交通便利，来往车辆众多，才便于他潜逃到南方。” …… “可前段时间，我们也在峪江市展开过地毯式的搜寻，同样没找到姚玖，这又如何解释？” …… 思索着韩景辉和沈海在医院的对话，钟建明早已铺开了峪江市的地图，找到了高速公路南口后，继而又按照出租车司机的描述，圈出了姚玖下车的大致位置，紧接着，钟建明的目光，就始终在姚玖停留的位置，与峪江南侧城区之间徘徊，终于，他注意到了一处地方…… “笃！笃！笃！“ 就在这时，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响起。 “进！“钟建明旋即说道。 很快，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继而又被关闭。 “尸检报告我已经看过了，是不是又有新发现？“眼睛仍旧没离开地图，钟建明头也不抬地问。 “钟局，您知道是我？“见状，薛立言忍不住问。 “四声敲门声，除了你就没别人！都共事这么多年了，这点儿分辨能力还是有的！“嘴里说着，钟建明依然在地图上画着。 又笑了笑，薛立言便下意识地上前汇报说，“钟局，是小马有消息了！“ “哦？”直到此刻，钟建明才猛地抬起头，急忙询问，“什么消息？周博简有行动了？” “不，和周博简无关。”薛立言连忙否认，“是小马无意中发现，丰凯制药厂的运药货车，与姚玖驾驶的肇事车辆十分相似！” “什么？！确定吗？”听到这一消息，钟建明不觉一惊。 “这是小马给我传过来的车辆照片，我比对过了，与两辆肇事车，车型完全一致，只是生产批次不同而已。”呈上照片后，薛立言很快说道。 “难道说……姚玖驾驶的肇事车辆，源头都是丰凯制药厂？”仔细盯看着照片，钟建明立即生出了怀疑。 “小马已经暗地查过，丰凯制药厂现共有相同型号的货车21辆。另外，他想让我们通过交警大队车管所查一下，丰凯制药厂先后购买过货车的总数量，以及报废车辆的数量，之后将两个数字相减，如果数量等于21，说明车辆没有损耗，但是，假如这个数字大于21，这就说明，丰凯制药厂有部分报废车辆，并没有经过车管所的报废手续，而是被偷偷处理或是用作他处了，如果是这样，我想可以考虑，将肇事车辆与丰凯制药厂相关联。”薛立言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听完这番话，再看看地图，钟建明不禁微微一笑，“无独有偶，又是丰凯制药厂。” “怎么？还有其他线索指向丰凯制药厂吗？”薛立言即刻听出了话外音。 “老薛你看，”很快，钟建明向薛立言展示出了所标注的几个地图位置，“我用铅笔圈出的，是姚玖出城后的下车位置，如果按照景辉的推断，他这一举动，只是为了迷惑我们，实际上他并没有离开，而是重新回到了峪江市。” “我认为韩队的分析有道理，按照您标注的距离，如果姚玖用步行，最多一个小时，他就能轻松地避开高速路口，从偏僻处进入市区，且不被人发现。”薛立言很快说。 “你说得很对，姚玖想重返峪江很容易，可若想逃过我们的地毯式搜索，在市区隐藏起来，可就难了。”钟建明进一步提示到。 “您的意思是，姚玖若冒险返回峪江，一定有事先准备好的隐藏地点？！”薛立言立即明白了过来。 “并且这个地点，就在城区南侧一带，如果距离太远，姚玖还未来得及隐藏，就早已被发现了。”钟建明继而说。 “城区南侧……”按照钟建明锁定的区域，薛立言很快就有了发现，“丰凯制药厂分厂！” “没错。”钟建明点头说道，“城区南侧一带，多是开阔的田野或是零散的村庄，根本不利于隐藏，唯一的藏身之处，就是西南一带的厂区，其中规模最大的，就是丰凯制药厂的分厂！加之小马提供的线索，我们的确应该考虑到，姚玖背后的指使者，或许就来自丰凯制药厂！” “这么说，姚玖现就藏在制药厂？！”无疑，这个发现让薛立言很兴奋。 “通知小马，如果有机会，尽可能前往分厂调查一下，但务必要小心谨慎，不能动静太大。一旦发现姚玖的踪迹，要第一时间汇报。”钟建明即刻安排了新任务。 “好，我立即联系他。”薛立言回应。 “还有一件事……只能辛苦你一个人去做……其他人恐怕不能插手。”看着满脸疲惫的薛立言，钟建明很是迟疑。 “钟局，有什么任务，您尽管吩咐吧，我吃得消！”薛立言满满回答到。 “两辆肇事货车，至今都被扣在交警大队的停车场，我通知王队长，让他安排你，单独对这两辆车进行痕迹鉴定，如果它们果真是制药厂的车辆，车上就一定有药物残留。一旦确定了这一点，就离我们的推论更进一步了。只可惜，小马进入药厂是机密，所以……” “您不用解释，我一定尽快完成任务，并做好保密工作！”说罢，薛立言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看着这位老技侦队员的匆忙背影，钟建明不禁涌动出了由衷的钦佩。 市刑警大队办公室 “‘三号’筛选得怎么样了？有可疑目标吗？”匆匆走进办公室，沈海就开始询问朱磊。 “根据您的意见，我重点关注了第二人民医院的精神科。发现精神科陈主任和邓医生，都有‘三号’的嫌疑。”说着，朱磊便麻利地将二人的档案呈给了沈海，“此前，中医药研究所与人民医院精神科有过业务合作，研究所的袁成和、周博简、鲁维以及医院的陈主任和邓医生，都曾参与过合作，这就说明，周博简至少与二人认识。另外，陈主任的儿子就在峪江大学城读书，而邓医生的妹妹则是峪江大学校医院的一名医生，这也表明，二人都方便前往大学城。最重要的，二人都是医学博士，科研能力很强，尤其是陈主任，其专长就是精神类药物的研究，所以，他们皆符合‘三号’的特征。” 82.第八十二章：匪夷所思的矿砂成分 “查过他们近期的通话记录和行为活动吗？”沈海又问。 “暂时还没有。”朱磊老实回答。 “重点关注一下，一旦确定他们近期与周博简有过联系，就立即着手寻找实验室！就不信挖不出‘三号’！”说到这里，沈海的语气十分坚定。 “不过沈队……”这时，反而朱磊开始犯嘀咕了，“经过大致筛选后，除了他们两个，其他人可能性都不大，万一他们都不是‘三号’，那我们可就要从头……” “啪！” 没等朱磊把话说完，沈海又狠狠拍了他一下子，“你这小子，现在案子都快堆成山了，你还说这些丧气话，我告诉你啊！如果他两个都不是‘三号’，你要负全部责任！” “我……沈队……您可有点不讲理啊……” “我不管！他们之中，必须有‘三号’！”“粗蛮”地扔下这句话，沈海又快步离开了。 “这……他们是不是‘三号’……和我有什么关系啊……‘三号’也不能变出来……”一脸哭丧着，朱磊是有苦说不出。 “行了行了……别嘟囔个没完了……沈队的德行你还不清楚啊？！”见此情形，坐在一旁的郭诚，倒是有些“幸灾乐祸”。 “你倒是清闲！饱汉子不知道饿汉饥！”白了他一眼，朱磊没好气儿地说。 “我清闲？！你又不是不知道，沈海不分青红皂白，就让我锁定‘零号’和‘二号’，怎么解释都不听！我瞎忙活好几天，根本是一无所获！”提及这个副队长，郭诚也是“一肚子苦水”。 “虽然很困难，你这任务多少靠谱啊！可我这……完全就是莫名其妙好不好？！你说说，万一陈主任和邓医生的嫌疑真被排除了，我还能强给人家扣帽子不成？这不是‘冤假错案’嘛！”跟着沈海工作，朱磊简直要“崩溃”了。 “要学会理解！韩队平时不怎么批评我们吧？整个人不都焦虑了吗？沈队不讲理，也是他排遣情绪的方式，作为下属，我们就包容体谅吧！”同情地拍了拍朱磊的肩膀，郭诚只能用这种“精神胜利法”进行安慰。 “郭诚！说得这么欢，是不是有好事了？中午请客吧！”突然，沈海的声音又在办公室里响起了。 “呃……沈队……您不是走了吗……”这一惊，郭诚可是“吓”得不轻。 “没走！在走廊打电话了！怎么？这也需要向你汇报吗？”一脸“阴险”地看着两个下属，沈海的表情很是深邃。 “不……沈队开玩笑了……可是……您为什么突然让我请客啊……”郭诚是一脸尴尬。 “是我排遣情绪的方式啊！”沈海很“自然”地说。 “我……”见沈海这幅样子，郭诚真想抽自己。 “没心思和你玩笑！你也别找‘零号’和‘二号’了，现在又有了新任务！”终于，沈海收起所有表情，一脸严肃地说。 “什么任务？”闻言，郭诚也认真起来。 “刚刚接到小吴的调查情况，据周氏集团一名员工回忆，在武正祥被害当日的上午九点左右，他脸色阴沉地从董事长周新民的办公室走出后，便接到一个电话，员工听武正祥在电话里提到了‘科盛公司’。可联系科盛公司后，他们断然否认，曾派员工与武正祥进行过电话联络，所以我觉得，这个电话有问题！你迅速锁定这个号码！”沈海快速说到。 “明白！”应声间，郭诚已经重新坐到了电脑前，随着他双手在键盘上灵活敲动，整个办公室也都变得静悄悄的。 “啊？！” 可没想到，当这个号码浮出水面后，屏幕前的郭诚，却是倒吸一口冷气。 “怎么了？！”沈海急忙问。 “沈队！是那个‘136’的号码！”郭诚脱口而出。 “‘136’号码？”沈海先是一怔，紧接着，他也明白过来，“是康宁神秘朋友的号码？！那闲置了六年的号码？！” “没错！就是它！六年来始终保持通话空白，第一次被使用，是与康宁联络，而第二次被使用，就是联络了武正祥！”郭诚很肯定地说。 “我的天……”听到这里，朱磊再也坐不住了，“武正祥的死，也与之前的案件有了牵连？这……案情真是越来越复杂了！” “沈队，我又查到，在案发当日的中午十二点十分，这个号码再次联络了武正祥，且通话时间长达十九分钟。也就是说，当武正祥与这个号码结束第二次通话后，距离他被害的时间，仅剩一个小时。”郭诚再次提供了新线索。 “根据已掌握的情况，最后一次见到武正祥的，是周氏集团保安部小赵，当时的时间，正是中午十二点三十分。自此之后，在没有人看见过他。照这么说，这个号码，与武正祥被害，一定是有关联的！”沈海做出了初步判断。 “沈队！我到处找您！” 正在这时，方琳也步履匆匆地迈进了办公室。 “什么事？”沈海问。 “经过多次检测，武正祥尸体上洒落的黑灰色粉末成分已经确定了，是矿砂。”说着，方琳便递上了一份成分检测报告。 “矿砂？”听到这个结果，沈海有些意外。 “确切的说，是——金矿砂。”方琳道出了令人吃惊的事实。 “什么？！金矿砂？！”对这一结果，沈海简直不敢相信。 “我做化工多年，这一点不会弄错的，现场矿砂的成分虽然很复杂，包括铝、铁、硅、钛、镁等，但最重要的成分，就是金！我可以肯定，只要经过专业的冶炼程序，武正祥尸体上的灰黑粉末，就能变成黄金！”方琳很笃定地说。 “黄金……”仔细翻看着手中的成分检验报告，从来都敢说敢做的他，这一刻，却变得异常踌躇。 足足过了五分多钟，沈海才重新开口，但语气却毫无把握，“据我所知，峪江乃至周围县市，都没有金矿，这突然出现的金矿砂，究竟是怎么回事？” 83.第八十三章：来历不明的酒楼伙计 “沈队，我有个想法，不知合不合适？”见沈海甚是为难，方琳便忍不住开口了。 “快说！没什么不合适的！”沈海急忙催促。 “一般情况来讲，金矿在被开采前，其矿石或是矿砂样本，都会被送到正规检测机构进行成分鉴定，确定存在开采价值后，才会进行大规模开采。我已经查过，省城有一家检测技术中心，属于中国计量认证的，cma资质第三方检测机构，省内诸多大型金矿的样本，都被送去检测过。所以我建议，将案发现场的金矿砂送去检测中心进行比对，首先确认这些金矿砂的来源。”方琳给出了建议。 “很好，你立即准备一下送检材料，我现在就向钟局汇报。”显然，沈海非常赞同。 “不过……若是私自开采的非法金矿，检测中心就不见得有样本了。”细心的方琳又提醒道。 “这一点我想到了，如果是这种情况，难免还要动用笨办法，进行拉网式排查，一定要找出这些金矿砂的源头！”沈海的语气十分坚定。 东郊医院韩景辉病房 “韩队，阿金的情况已经调查清楚了。”一走进病房，谢俊南就快速汇报说。 “这么快？你现在工作效率是越来越高了！”眼见半天时间都不到，韩景辉都有些诧异了。 “韩队过奖了，不是我工作效率提高了，而是这个阿金——背景资料太简单了。”谢俊南毫不隐瞒。 “简单？此话怎讲？”韩景辉问。 “阿金是我市郊区一家福星酒楼的伙计，酒楼老板名叫徐刚。据这位徐老板说，阿金大概是在1999年，被自己的表舅赵国华介绍到酒楼的，听赵国华介绍，阿金是个孤儿，无依无靠的，但老实本分，希望徐刚能够收留他。当时，徐刚的福星酒楼刚开张不久，正缺少人手，见阿金身体健康，少言寡语的，工资条件又不高，就索性留了下来。自此之后，阿金就住到了酒楼里，念在徐刚收留了他，酒楼里什么活儿他都干，采购、运货、送货、帮厨、招待，他无一不能。这一做，就是十几年，阿金几乎成了福星酒楼的一份子，徐刚夫妇也已不把他当做一般伙计对待了。此次车祸，是阿金为酒楼送货的途中发生的，徐刚人不错，就主动承担了阿金的医药费，那日护士提到的‘老板’，就是指徐刚。”谢俊南详细汇报说。 “阿金的情况，你有没有对徐刚提起过？”韩景辉问。 “没有详细叙述，但询问过武正祥的情况，可徐刚表示，自己根本不认识这个人，也从未听阿金说起过。”谢俊南给出了答案。 “将阿金介绍到酒楼的赵国华，你接触过吗？”韩景辉接着问。 “已经无法接触了，徐刚说，他这位表舅已于三年前去世了。不过，我还是电话联系到了赵国华的妻女，据她们回忆，阿金是在1999年秋天，赵国华突然领回家里的，来历不明，暂住几天后便离开了，从此再无联络，也不知赵国华与他的关系。”谢俊南说。 “听起来有些怪异，这个阿金，像是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人，进入酒楼之前的经历，几乎是空白的。”说到这里，韩景辉的眉头又拧紧了。 “我和您同感，阿金就是一个突然冒出的人，除了在同福酒楼的经历，他的一切，包括他的名字，都是不确定的。”谢俊南附和说。 “他与武正祥有交集吗？”没有过多考虑，韩景辉又急着问。 “根据目前的调查，没有发现二人的交汇点。”谢俊南言简意赅。 “这就怪了，既然没有交集，阿金为何自称‘武正祥’？最诡异的是，他为何能说出武正祥被害的详细经过？甚至于，他胸口处会有相同的伤痕？！”再次回忆起昨晚的经历，韩景辉仍是心有余悸。 “和康安平的表现太像了，死亡、车祸、还魂，一系列的事件都太像了！韩队，您说这其中，究竟藏着什么蹊跷？”案件进展到这里，谢俊南也只感到脊背发凉。 稍稍考虑之后，韩景辉接着问，“赵国华的情况了解过吗？” “暂时还没有，只知道他最初是一名乡村民办教师，后来转正了。”谢俊南答道。 “教师？”对这一职业，韩景辉变得十分敏感了。 “不过我初步了解过，他与李彬没有什么关联，没有一起任教，彼此也不认识。”太清楚队长的心思，谢俊南连忙解释说。 “这个赵国华一定知道阿金的具体来历，只可惜……他已经不在了。”想到这里，韩景辉不觉懊丧。 “韩队，需不需要详细调查赵国华的社会关系？”谢俊南请示。 “暂时不必了。”想过之后，韩景辉还是摇了摇头，“阿金的来历，赵国华对妻女都没有提起过，这就说明，这一定是他的隐秘，任何表面的调查，也都无济于事。” “太可惜了。”谢俊南也无奈叹了口气。 “俊南，白远市档案馆方面的情况如何？”突然想到这一情况，韩景辉急忙问。 “抱歉韩队，我也忘记汇报了，其实小陈早就反馈信息了，查过白远市档案馆第三馆藏书库近两个月的借阅记录，无一人借阅大山湾公社的知青档案，仅有一人查阅过白远市八十年代初期的知青返城记录，但与大山湾公社无关。”谢俊南回答。 “此人信息核实过吗？”自知希望不大，但韩景辉还是追问。 “核实过了，根据白远市档案馆的网上借阅记录，此人叫钱文正，是白远师范学院历史系的一名教授，现已退休，其研究方向就是中国当代史，尤其是知青历史，去档案馆查阅知青资料，应该是很正常的。”谢俊南又说。 “如此看来，大山湾公社知青档案的丢失，的确是档案馆工作失误了？”调查没有任何纰漏，韩景辉也找不出破绽。 “只能这样解释了。”谢俊南也很无奈。 84.第八十四章：迈向深渊的父亲 彼此沉默了半晌，谢俊南又请示道，“韩队，那小陈……” “是我的失误，赶紧让他回来吧！不用留在白远了。 ”想到被自己“忽略”的队员，韩景辉很是抱歉。 “韩队，对李彬和康安平的案件，我们算是寻根究底，寻本溯源了，可为什么，还是一无所获呢？难道……我们真的要承认，这一系列事件都是灵异……” “朱磊、贾佳他们平日议论也就罢了，毕竟还年轻，喜欢聊一些玄妙的话题，可你就不一样了。不论是能力或是资历，你都比他们成熟一些，我不希望，你再让这种疑虑左右自己的情绪。记住，就算真是灵异事件，真是‘鬼魂’杀人，我们也要把‘鬼’揪出来！”对自己信任的队员，韩景辉提出了明确要求。 “我明白了，韩队，听您这么说，我就相信，这案子一定能破！”韩景辉的话，让谢俊南大受鼓励。 “阿金现在状态如何？”这时，韩景辉转而询问。 “情绪已经趋于稳定。”谢俊南答。 “走！随我去见见阿金！”韩景辉笃定地吩咐到。 周家客厅 “爸，您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应该留院多观察两天的。”将父亲周新元接回家中后，周博易似乎仍不放心。 “医院就不是什么好地方，整天待着都快发霉了！再说本来就没什么大碍，犯不着小题大做！”对儿子的建议，周新元根本不予理会。 “也好，回家休养一下，您的身体很快就能复原。”周博易只管顺着父亲的意思。 “博易啊，我住院这几天，你既忙着生意，还要照顾我，真是辛苦了。”看着双眼发乌的儿子，周新元心里很是不忍。 “爸，我是制药厂厂长，更是您的儿子，兼顾是应该的，您再这么说，可真是见外了。”说话间，周博易又体贴地取出了一双崭新的家居鞋递给了父亲，“这是我专门为您准备的防滑家居鞋，另外，楼梯上的光蜡，我也让李嫂重新处理了，以后您上下楼梯时多加小心，就不会再出意外了。” “哎！还是你想得周到！”满足地接过鞋子，周新元很是欣慰。 “爸，坐了这么久，您累了吧？我扶您回房间休息吧。”周博易又说道。 “好啊，的确有些累了。”此时的周新元，已明显感到，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只过了须臾，他就感到周身疲惫。 可就在他起身的一刻，猛地感到一阵眩晕，眼前的情景也有些模糊了，“博易啊，我怎么觉得，房间这么暗？眼睛好像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医生说了，您头部受了伤，导致了视神经受损，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周博易安慰到。 “可我总有种不好的感觉，记得你韦姨出事前，也总说家里光线暗，什么都看不见……” “爸！您怎么开始胡乱联系了？韦姨是意外，您是受伤了，根本不能相提并论！您若真这么想，我和博简就天天守着您！”一听此话，周博易有些动气了。 “好好……是我胡思乱想，以后不说就是了。”见儿子不悦，周新元也不敢多说了。此时的他，早已不同往日，没了妻子，身体每况愈下，长子周博易，早就成了他生活中的依靠。 “爸，您的视力还没有完全恢复，我特意让李嫂收拾了一下三楼的向阳间，把您的卧室移上去，三楼采光好，视线也好，利于您恢复。”周博易又说。 “好，还是你想得周到。”任凭周博易扶着自己，一步步走上楼梯，周新元完全没有任何异议，可他却不会想到，自己正在一步步地——迈向深渊。 市东郊医院阿金病房 “你说你叫武正祥，是吗？”暂时忽略掉前一晚的经历，韩景辉将自己调整到最佳状态后，正式开始了与阿金的对话。 “是啊！我就是武正祥！这还有什么疑问吗？！”对这一问题，阿金完全认为是多余的。 “那你的职业是什么？父母是谁？过去有过什么经历？”韩景辉问。 “这么多琐碎的问题，我为什么要回答你？！”显然，对韩景辉，阿金是充满了戒备。 “你忘了吗？我是刑警大队长，而你自称被他人谋害，如果这是事实，我理应调查这件事，不是吗？”韩景辉机智地反问。 “我记起来了……记起来了……”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阿金的态度才缓和下来，“昨天晚上……我们见过……” “没错，昨晚我们见过，并且你再三委托我帮助你惩治凶手。如果你依然坚持，就不要排斥我的问题。”韩景辉进一步劝说。 “我知道了……想问什么就问吧……可是……”又砸了几下脑袋，阿金的表情似乎很痛苦，“可我好像……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别着急，记得什么就说什么，可以吗？”韩景辉耐心劝导。 “好……”阿金点点头，不再排斥。 “回答我第一个问题，你职业是什么？”韩景辉正式询问。 “我……我好像……是给人治病的……”下意识抓了抓头发，阿金给出了一个模糊的答案。 “给人治病的？你是医生吗？”听了这话，旁边的谢俊南十分意外。 “好像也不是……我也说不好……”记忆不清晰，阿金很是焦急。 “你是峪江人吗？是否还有亲人？”韩景辉接着问。 “这些……我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父母是谁也不记得了……不过……我好像有个师傅……”阿金在努力回想。 “师傅？他是谁？现在哪里？”韩景辉问。 “记不清了……真的记不清了……可我师傅……也是给人看病的……我的本领……都是他教的……”阿金断断续续地说。 “你知道周氏制药集团吗？”谢俊南也不由开口询问。 “周什么集团？我不知道。”显然，对这一全市最大制药企业，阿金却十分陌生。 “那同福酒楼呢？你也没有印象吗？”谢俊南再问。 “同—福—酒—楼—”逐一重复着这个名字，阿金的思绪，仿佛也在慢慢打开，“好熟悉的地方，我……是不是去过那里？” 85.第八十五章：说出凶手的名字 “你认识他吗？他是徐刚，同福酒楼的老板。 你住院的医药费，全都是他负担的。”谢俊南很麻利地取出了徐刚的照片，递给了阿金。 “有点眼熟……可我怎么会认识他？他……又怎么会担负我的医药费？”反复端详着徐刚的照片，阿金却越来越糊涂了。 “听你的意思，进入医院之前的经历，是什么都想不清楚了？”看到阿金这幅样子，谢俊南不禁有些急了。 “不不……一件事我想得很清楚！有人杀我！有人想杀我！”说到这里，阿金的身体一颤，表情也有些扭曲了，眼睛中满是恐惧。 “别害怕，也不要激动，好好回想一下，是谁要害你？为什么害你？”韩景辉又开始引导。 “姚明义！是姚明义想杀我！”阿金居然很肯定地说出了凶手的名字。 “姚明义？”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韩景辉不禁与谢俊南对望了一眼，二人心里，顿时都升起了一个大大的谜团。 “对……对……他就叫姚明义……没错的……一定没错的……”阿金在反复确定这个答案。 “姚明义是谁？他为什么要杀你？”心急的谢俊南又问。 “一团乱麻……事情太复杂了……就像一团乱麻……我根本理不清楚……可他就是要杀我……就是要杀我……”说话间，阿金的身体又抖动起来。 “那他的外貌特征，你总能记得一些吧，例如高矮胖瘦，性别年龄等。”谢俊南又在提示。 “是个男人，年龄……应该比我大，个头儿很魁梧，我……很怕他。”阿金在恐惧中回想着。 “作案地点和过程还记得吗？”韩景辉接着问。 “是……是在一片空地上……那里很空旷……周围几乎没有人经过……那里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他就用一把刀片……刺进了我的心脏……就这么猛地扎了进去……紧接着……他就把我慢慢埋到土里……埋到土里……啊！！” 说到这里，阿金忽然一声惨叫，情绪再次波动起来。 “别激动……别激动……害怕就不要再想了……不要再想了……”见状，韩景辉也吓了一跳，急忙停止了询问，开始安抚阿金的情绪。 谢俊南也连忙端来了一杯热水，让阿金把水杯揣在怀里，试图用温度平复他的恐惧。 终于，在二人的疏导下，阿金苍白的脸才慢慢有了血色。 “你先休息吧，改日我们再谈。”不敢贸然问话，韩景辉想暂时结束。 “不！你们别走！我扛得住！真的扛得住！我不怕了……你们问吧，只要早点帮我抓到姚明义！”见韩景辉二人准备离去，阿金反倒急了。 “我们当然想将凶手绳之于法，可问题是，你目前叙述很不清晰，无法提供出凶手的具体信息和确切的作案地点，破案恐怕有困难。所以，还请你再仔细想一想，杀害你的凶手，以及案发地点有什么显著的特征？”阿金阻止，韩景辉只得继续。 “特征……特征……”先是喃喃低语着，猛地！阿金眼睛一亮，急忙开口说道，“我记起来了！他杀我的地方，有……有矿砂！是金矿砂！” “你……你说什么？！”一瞬间，韩景辉几乎惊呆了。 丰凯制药厂研发部 “小马，你在忙什么？”忙碌中，周博简发现，新来的“马捷”总是喜爱摆弄着研发部的各类药剂瓶罐，且经常一摆就是几个小时，终于忍不住询问。 “没什么，周主任，”暂时停下手中的活儿，马鸣笑嘻嘻地回答道，“我初来乍到，还没有具体的研发工作，所以就帮忙整理一下各类药剂，分别按照药剂的性能、研发稳定性以及现有的临床疗效进行分类摆放，并确定了摆放区域，完善了药剂标签，如此一来，可以为其他同事提高工作效率嘛，我也不算闲人了！” 经马鸣一说，周博简果然注意到，原本凌乱无序的研发部，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干干净净，整洁如新了，各类纷繁复杂的实验药剂，也都在马鸣的努力下，规整地排在自己的位置，犹如等待检阅的部队。这时，再看看满头汗水，一脸憨笑的马鸣，向来对人苛刻挑剔的周博简，也不免对这个新来的年轻人多了一分好感，“做得不错，休息一会儿吧。” “应该的！应该的！周主任太客气了！”马鸣即刻讨好回应着。 从不习惯与人闲聊，周博简就没有再多说，继续低头盯着自己桌上的试剂。 可谁知，“无聊”的马鸣居然又凑了上来，满脸堆笑地看着周博简手中的药剂。 “你看什么？”无疑，马鸣这一举动，让周博简有些不舒服了。 “周主任，这都好几天了，您一直在做临床药剂的合成，但结果始终不理想，对不对？”马鸣还是笑着问。 “这是我的工作，不需要你插言。”对马鸣的“班门弄斧”，周博简愈加反感了。 “周主任别误会，我知道不该多嘴，但还是想说一说自己的建议，或许能帮您节省一点时间。”马鸣笑容不改。 虽然嘴上排斥，但周博简不得不承认，眼下的合成任务，的确让他很头疼，大哥周博易已经催促多次，车间也早已做好了批量生产的准备，可偏偏在他这里出问题了，并且谁也没有能力提供技术指导。眼下，虽然这“马捷”有些年轻，看起来也不稳重，但他眉眼间透出的自信和才气，周博简还是看在眼里的。于是，他便试探性地问，“你有什么建议？” “已经为周主任准备好了，这就是我的建议。”一听这话，马鸣随即将手中的几款实验药剂，递到了周博简面前。 结果，一看这些药剂，周博简脸色立即阴沉了下来，“马捷，你不是故意捣乱吧？你这几款药剂，与我想合成的样本，不论是药性还是效用，根本是驴唇不对马嘴！亏你还是名牌医学院毕业的，究竟懂不懂专业知识？！” “周主任别着急，我自然清楚您的研究任务，但我个人认为，既然合成药剂样本是您的最终目标，那么，就不要过分拘泥于试验样本的相似性。打个比方，您想得出数字‘3’，不要认为，就只有几种途径，或者‘1+1+1’，或者‘1+2’，或者‘3+0’，但实际上，这种模式过于固定化了，其实，想要得出数字‘3’，有无数种可能，‘-1+4’、‘-2+5’、‘-3+6’以致无穷。” 86.第八十六章：寻不到来源的金矿 看了看周博简，发现他对自己的话感兴趣，马鸣立即趁热打铁，“您说得没错，我选出的几款药剂，的确与合成样本的药性相差很远，但我已经仔细分析对比过这些实验药剂的药物成分以及含量，并计算过这些具体成分之间的相容相克指数，可以这么说，只要按照严格的剂量对它们进行配比，一定会达到意想不到的结果！周主任，这是我的实验数据报告，请您过目。 ” 说话间，马鸣已经恭敬地将自己准备好的一份实验数据递了上去。 颇为诧异地看了看这位年轻人，又仔细翻看了这份翔实的数据分析报告，虽然不动声色，但周博简，着实对马鸣另眼相看了。 4月16日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会议室 又是新的一天。 时间在流逝，不会为任何人停留，但对峪江市刑警大队而言，每一秒时间的逝去，都像是一分不可挽回的损失。 “景辉，身体没大碍了吧？”开会之前，钟建明还是不忘关心地询问。 “钟局放心，已经没事了。”韩景辉低声回答。 会意点点头，钟建明正式开始会议，“各位，今天会议的主题，想必大家都清楚了，两天前，即4月14日，周氏制药集团副经理兼保安部经理武正祥，被人杀死在我市东郊的一片空地上，紧接着，我市平山路北段发生一起车祸，肇事者，正是我们此前关注的嫌疑人姚玖，车祸受害者，是一名叫阿金的酒楼伙计，与康安平相似，阿金醒来后，居然自称为‘武正祥’。案情很复杂，也很混乱，今天这次会议，重点就是要分析证据，理清思路，确定下一步的调查方向。下面，先请技术科的同志说一下武正祥被害现场的具体情况。” 紧接着，薛立言和方琳，便先后将现场勘查的结果，一一在会上作了陈述，包括武正祥的死亡时间、死因、被害过程以及现场痕迹等等，基本上准确还原了案发当日的真实情况。并且，方琳还精确说出了现场车辙的车型。毋庸置疑，当方琳提及到尸体周边的金矿砂时，则引起了会场其他队员的强烈反应。 提示大家保持安静后，钟建明接着问，“方琳，省检测中心反馈金矿砂的比对结果了吗？” “会议开始前，我刚刚收到检测中心发出的邮件回复，经过与现存的金矿砂样本比对，无一符合条件。” “没有符合条件的金矿样本？”听到这个结果，钟建明感到非常意外。 “这么快就出来比对结果了，检测中心不会有遗漏吧？”对这一结论，韩景辉也存有疑虑。 “应该不会。”方琳回答到，“我省矿藏并不丰富，金矿更是稀少，检测中心所存的样本数量也不多，考虑到我们是案件侦破的需要，在送检当日就安排了比对工作。不过，检测中心还着重提到了一个重要情况，我们提供的金矿砂样本的含金量，要高于他们所存的全部样本！” “什么？！”一听这话，钟建明愈加吃惊了，“也就是说，凶手在案发现场遗留的金矿砂，其含金量要高于我省所有开采中的金矿？” “理论上是这样，但如果是私人违规开采的金矿，则不在这个范围内。”方琳客观回答道。 “这个问题我负责解决。”没有过多表态，但钟建明看似胸有成竹。 接着，他继续发言，“此案的调查工作，原本是韩队长负责，鉴于他近日身体状况，案件调查工作主要由沈队长指挥进行，下面，就由沈队长介绍一下死者武正祥的个人信息以及案件调查的进展情况。” “武正祥，男，42岁，是峪江市源水镇人。经查，武正祥父母去世很早，后被同族叔父收养，但在九岁那年，养父去世，养母改嫁他人，他便成为了孤儿。幸运的是，在半年之后，他再次被源水镇闫家村一名村医闫茂德收留，闫茂德开了一家名为‘德济堂’的私人诊所，在闫家村及周围村庄都很有名源水镇很有名气。自此，他索性拜闫茂德为师，在德济堂做起了学徒，开始随他学医。”沈海有条不紊地叙述着死者的生平。 “既然他拜了闫茂德为师，因何又会成为周氏制药集团的副经理？”问话间，韩景辉的心里，已经开始“咚咚”直跳，之前阿金的话，就像幽灵一样，反复在他耳边回响： “这些……我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父母是谁也不记得了……不过……我好像有个师傅……” …… “记不清了……真的记不清了……可我师傅……也是给人看病的……我的本领……都是他教的……” “经了解，周新民在组建周氏制药之前，曾在源水镇上开办过企业，曾经，周新民因为不小心触碰到了工厂原材料，便患上了严重的皮肤病，而闫茂德恰是治疗皮肤病的高手，正是靠着闫茂德的高超医术，才使得周新民疾病痊愈，为此，周新民便对闫茂德感恩异常。可没想到，在武正祥二十岁那年，闫茂德一次外出采药时，不慎落入山崖摔死，‘德济堂’没了主人，武正祥，以及闫茂德的小女儿闫秀珠，也从此失去了依靠。” 稍稍调整了一下呼吸的频率，沈海接着介绍说，“也就在这时，周新民不但出钱收购了德济堂，并且还将武正祥与闫秀珠接到了源水镇，此后，武正祥开始在周新民的企业工作，而闫秀珠更为幸运，因为周新民妻子特别喜欢这小姑娘，不久后，周新民夫妇便正式收养闫秀珠为义女，因此，闫秀珠也就改名为周秀珠，即现在的周氏制药集团董事长助理。跟随周新民后，武正祥为了报恩，工作上兢兢业业，能力也越来越出众，就深得周新民的信任，一步步成为了周氏集团副经理兼保安部经理。” “周新民和周秀珠两个人，你们直接接触过吗？”听过之后，钟建明首先发问。 87.第八十七章：可疑的车辙印记 “进行过例行询问，武正祥的履历情况，正是他们提供的。”沈海回答。 “仅因疾病治愈，就对闫家施了如此大的恩典，可不像是周新民的风格……”仔细回顾着沈海的叙述，钟建明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钟局，您认为周新民收留他们的目的，并不单纯是为了报恩？”身旁的韩景辉很快明白了他的所指。 “现在还不好判断，沈队，你接着往下说吧。”不想让无干的思绪打扰自己，钟建明便没有多言。 “通过调查，在案发当日，武正祥是在早上八点三十分到达了周氏集团，之后被周新民叫到办公室，二十分钟后走出。对此，周新民已经做出了解释，二人在办公室商议了集团设备招标问题。离开办公室后，武正祥便接到一个‘136’手机号码打来的电话，也就是前段时间被我们锁定的，康宁神秘朋友使用的号码。而来电者，自称是科盛公司的人，但我们已经证实，此人根本与科盛公司无关。但科盛公司，确是此次的投标企业之一。将近四个小时后，即上午十一点四十五分，这个号码再次来电，这次通话时间较长，也就是这次通话之后，集团保安小赵，在地下停车场见到了武正祥。据小赵回忆，武正祥当时神色有些慌乱，并且是停在了一个红色消防栓前面。也就是在这个消防栓中，我们找到了一小块被撕下的纸片。” 让干涩的喉咙吞下了几口冷水后，沈海接着讲述，“之后，我们根据集团地下车库的监控录像，锁定了武正祥的去向，即集团大楼附近的一条步行街，也就是在这条步行街西段，我们找到了武正祥的车，车中还发现了五万元现金，包裹现金的白纸被撕下了一片，经过比对，那正是遗落在停车场消防栓中的那一片。因此可以判断，这五万元现金，最初就是被放进了消防栓中，小赵发现他时，正是他试图取钱的时候。只可惜，周氏集团的地下停车场，与周边的商业区、购物街等都是相通的，因此无法查到，究竟是谁将现金放进了消防栓。此后，有步行街几个商户反映，在武正祥的车驶进之前，已有一辆黑色桑塔纳车停在了步行街西段，只不过，西段街铺大多没有开张，所以也没有注意到，桑塔纳车上坐的什么人。之后不久，桑塔纳车便直接离开了，而武正祥的车却一直停在了步行街。” 又是几秒钟的停顿，沈海继而说道，“通过方琳提供的车辙比对结果，武正祥被害现场的车辙印，正是这款桑塔纳车留下的。结合这些发现，我们大致能梳理出武正祥的被害过程。即案发当日，凶手以科盛公司投标的名义向武正祥送出现金，继而消除了武正祥的顾虑，并约其到步行街见面。到了步行街后，对方再以某种理由，让武正祥上了那辆桑塔纳车，此后，对方直接将车开至案发地点，趁其不备将其杀害，再将其尸体掩埋进砂土中，并在周围洒下了金矿砂。” “过程推断基本合理，驾驶桑塔纳车的人，应该就是凶手。那么，沿途路上的监控查过没有？有没有此人的线索？”钟建明细致地问。 无奈叹了口气，沈海只能如实告知，“车挡风玻璃上有深色贴膜，根本看不清驾驶员的样貌，唯一能确定的，是此人身穿黑衣，身材偏瘦，接近于……” “姚玖吗？”钟建明直接说出了答案。 “体型是有些类似。”沈海回答。 “怎么又是姚玖？他与武正祥也有牵连了？不会是雇凶杀人吧？”再次听到这个名字，贾佳真有些坐不住了。 “不要先入为主，我总有种感觉，姚玖反复出现在我们视线中，却又搜不到踪迹，极有可能，只是一颗他人抛出的烟幕弹。”经验丰富的钟建明，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感受。 “如果暂不考虑姚玖，周氏集团的诸多员工，倒是对武正祥的死，普遍存在另一种猜测，即报复杀人。”沈海紧接着道出了一重大事实。 “报复杀人？因为什么？”钟建明问。 “虽然接受询问的员工，大都含含糊糊，闪烁其词，但我们还是听出了一些端倪。在周氏集团，武正祥的名声口碑都非常差，他名为副经理兼保安部经理，本人也懂医，但实际上，他业务能力并不强，之所以深受周新民的赏识，完全因为，他根本就是周新民身边的一个打手！”沈海如是说。 “打手？此话怎讲？”钟建明又问。 “因幼年就失去父母，武正祥自小缺乏管教，性格很是顽劣。在学医期间，由于闫茂德约束严格，他的本性才没有显露出来，但自从跟随了周新民后，他的个性与周新民刚性强硬的管理风格很是符合，渐渐地，他便成为了周新民对企业、对员工进行强行管制的工具。”对钟建明的问题，沈海开始了认真解释，“尤其是在武正祥被任命为周氏制药集团保安部经理之后，这一现象更为突出。周氏员工甚至讽刺说，周氏集团有两项规章制度，一项是集团董事会商议制定的，而另一项，则是武正祥制定的。据悉，周新民的集团绝对说一不二，只要不能服从与他的，上到公司董事，下到普通员工，都会被武正祥进行‘特殊教育’，除此之外，主动离职的技术骨干以及提出撤资的合伙人等等，凡是能够损害到周氏利益的，也都逃不开武正祥的‘势力范围’。” “武正祥的‘特殊教育’，只要有什么方式？”韩景辉细致地问。 “一般是警告、恐吓，偶尔还有过殴打行为。但集团员工对此含糊其辞，所以还没有了解到具体情况。”沈海回答。 “既然如此，没有人报案吗？”钟建明再问。 “受害者心里都清楚，武正祥的行为，定然是周新民指使的，而周新民势力很强，普通人不敢与之作对。另外，每次武正祥出手后，周新民都会进行随后安抚，总之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软硬兼施，让对方知难而退，继续为周氏卖命。所以，对武正祥的行为，大家早已敢怒不敢言。”沈海回答。 “这是条线索，有必要继续查！如果武正祥的死，真的是报复杀人，那么，凶手就一定是周氏集团的人！”钟建明很快下了结论。 88.第八十八章：车祸的指使者 “我同意钟局的看法，可以对所有周氏集团的人进行一次时间上的排查。”这时，韩景辉接话道，“武正祥第二次接到‘136’号码来电时，是案发当日中午十二点三十分，此时对方已经到达了步行街。而武正祥于一点三十分在东郊被害，想要返回市区的周氏集团，至少是下午两点。但周氏集团下午上班时间为一点。也就是说，案发当日下午一点至两点没有到达公司，且不能准确说明去向的员工，将是我们排查的重点。如果在排查出的这部分员工中，又与武正祥发生过嫌隙，更是要严加盘查！” “韩队分析得很对，这项排查工作，你们两位队长共同负责，排查不仅要全面仔细，并且要尽可能地秘密进行，不要搞出太大动静，以免工作被动。”钟建明又叮嘱说。 “明白，钟局。”韩景辉立即说。 “还有一点，周新民和周秀珠，我认为仍需接触。上次的例行问话，他们似乎有所隐瞒。”这时，沈海又说出了这一重要情况。 “继续接触有必要，但不宜操之过急，像他们那样圆滑世故的生意人，若非我们掌握到更多的证据，否则，他们现在不想说的，永远不会说。”对此，钟建明有着自己的主意。 “钟局，武正祥案件的调查进展情况大致如此，另外，对‘秘密房间’聊天室成员的追踪，也有了发现，目前锁定了市第二人民医院精神科的陈主任和邓医生，但经过初步调查，发现二人皆没有设立单独实验室的条件。并且，他们之间的业务合作，已是两年前，近半年内，二人都没有与周博简进行单独见面或是通话。”沈海继续汇报着情况。 仔细思忖了一下，钟建明吩咐说，“方法机动一点，进一步查证，他们是否有单独实验室。同时，对第二人民医院其他有科研能力的人员，再进一步过过筛，不要有遗漏。” “是！”沈海很快回答。 “韩队，你接着介绍一下阿金的情况。”很快，钟建明进入了下一个会议议题。 “在武正祥被害三十分钟后，即案发当日下午一点五十二分，在我市平山路北段，发生了一起车祸……”紧接着，韩景辉便把阿金遭遇车祸继而自称“武正祥”的情况，包括自己那晚的真实经历，以及与阿金后来的谈话的内容，客观真实地叙述了一遍。 “你是说，阿金不仅详细描述出了武正祥的被害过程，甚至还提到了金矿砂？！”听完韩景辉的话，钟建明心头又是一惊。 “不仅如此，阿金的心脏处，还留着一道细长的伤口，与武正祥的伤口位置几乎相同。但医生检查过伤口后则表示，那道伤口是多年前留下的旧伤，并非新近形成的，且阿金的心脏位置有些偏，那道伤口不足以致命，否则的话，他早已性命不保了。”韩景辉答道。 “又是多年前形成的旧伤？怎么与康安平太阳穴处的伤口这么相似？”听闻这个结果，钟建明心里的疑惑更浓重了。 “这阿金还知道金矿砂？！” “是啊！除了参与破案的，谁会知道这个细节？就像到过现场一样！” “心脏上还有一道同样的伤口，这也太巧了吧？！” “太诡异了！想不承认‘借尸还魂’都难那！” “‘借尸还魂’的事例，全世界才是多年出一例，咱峪江居然一个月出了两起？！这是要引起轰动吗？！” …… 不消说，第二起“借尸还魂”事件一出，刑警大队又是众说纷纭，议论纷纷。 可唯独谢俊南，脑海里还清晰记得韩景辉的嘱托，所以此时的他，只是静静坐在原处，一个字都没有多说。 “大家静一静！现在不是讨论八卦的时候！若真是‘借尸还魂’还好了！我们所有人都轻松了！可如果是凶手的杀人诡计，我们这些刑警还在探讨什么‘还魂’，不让作案者笑掉大牙了？！”显然，众人的讨论，让钟建明很是不满。 经这一顿训斥，须臾间，会场便安静下来，只有不停发出的呼吸声，还是那么急促和焦躁。 接着，会议继续进行。 在了解到白远市档案馆的情况后，钟建明没有急于表态，而是开始了询问，“对武正祥和阿金事件，大家都什么看法？可以畅所欲言。” “以我之见，杀害武正祥的凶手，应该不是姚玖。”很快，沈海第一个发言了。 “说说理由。”听到与自己的想法一致，钟建明立即说。 “首先，从武正祥被害到阿金出车祸，前后相聚二十分钟。但是驱车从东郊赶到平山路路口，二十分钟恐怕很难。加之案发时间是在中午，属于交通高峰期，因此时间上就更加来不及。另外，武正祥被害现场只发现了桑塔纳车辙，而姚玖交通肇事的，是一辆蓝色货车，如果他想现杀人再撞人，就必须中途换车，这就更不可能了。并且，通过对李彬、康安平事件的调查，也没有发现姚玖中途换车的线索。所以我认为，姚玖最多只是颗棋子，协助他人制造了车祸，至于两起杀人案，凶手应该不是他。”沈海有理有据地陈述到。 “依照你的分析，姚玖虽然不是主凶，但是受主凶的控制，其制造车祸也是受主凶指使，是这样吗？”钟建明很快说出了沈海的重点。 “的确如此。并且对主凶，我已有了一个重点怀疑对象。”沈海毫不否认。 “是谁？”已然猜到答案了，但钟建明还是让沈海说出这个名字。 “周博易。”沈海说出了那个意料之中的名字。 “理由。”钟建明简短两个字。 “第一，姚玖此前，一直跟随钱老大在南方活动，从未来过峪江，若非受人指使，怎会突然出现，并连续制造两起交通事故？还有，既然姚玖没有来过峪江，指使者又是怎么联络上他的？我想唯一的解释就是，指使者曾到过南方，并与之建立起了联系。而符合这一条件，又与案件相关的当事人，就只有周博易。第二，武正祥案件，让我更加锁定了他。”沈海分析道。 89.第八十九章：恐惧的董事长 稍适调整了一下呼吸，沈海接着说，“武正祥被杀，看似并不复杂，但实际上，里面隐含了许多重要线索。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例如，凶手先是利用科盛公司投标的名义接近武正祥，但我们了解过，周氏集团此次招标，只有集团董事会和几个中层负责人知道，大多数员工并不知情，那凶手又是如何得知的？还有，凶手居然将现金放入消防栓中，让武正祥自己去取，这一特别的方式，正适合武正祥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所以，用这种精心准备的方法杀害武正祥，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周氏集团员工可以做到的。但很明显，周博易符合这两个条件。最重要的一点，周博易年轻有才能，有独树一帜的经营方式，经常不服从周氏集团的统一管理，与周新民、武正祥向来不合拍，尤其是因为丰凯制药厂建立分厂这一事件，周博易曾与武正祥在周氏集团公开争辩过，这在周氏并不是秘密。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姚玖连续两次从我市高速南口逃逸，继而在南面郊区下车，此后就不见了踪影，但无独有偶，周博易的丰凯制药厂分厂，恰恰在高速南口附近，假设丰凯制药厂分厂就是姚玖的隐藏地点，我们的排查将很难找到他。” “除了丰凯制药厂分厂，姚玖若想避开我们的排查，还有没有其他的去处？”然而，钟建明似乎避开了这一话题。 “分厂西侧，还有一片未竣工的工地，可能藏匿。另外，高速口东边，还有几个零星分布的村庄。”沈海如实回答。 微微点点头，钟建明接着说，“你对周博易的怀疑很有道理，从理论上说，他也具备杀害武正祥的条件和动机，可问题是，如果周博易真的是始作俑者，其指使姚玖制造车祸的目的是什么？又为什么会害死李彬？根据现在掌握的情况，不论是李彬、康安平还是阿金，都和周博易没有直接联系。” “对您所说，我也考虑过，但没有结果，但我坚持认为，周博易应该是这一系列案件的突破口。”沈海依然相信自己的判断。 没有再说什么，钟建明转而询问韩景辉，“你有什么看法？特别是对阿金事件。” “仅从那晚的经历来看，阿金的状态不像是伪装的，也就是说，他真的认为，自己就是‘武正祥’，只可惜，除了清晰的被害过程，他无法提供出其他细节，最关键的一点，他对‘武正祥’的情况叙述，就只停留在了跟随闫茂德学医的阶段，此后的记忆是空白。同时，阿金本人的来历，也是一段空白。将他介绍到同福酒楼的赵国华已经去世，除此之外，再没有人知道阿金此前的情况。所以我觉得，阿金并不简单，很可能与武正祥被害有关联。”韩景辉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对阿金，一定要进一步调查，我建议，还是要找同福酒楼的徐刚夫妇再了解一下，阿金出事前的具体情况，尤其是异常的状态情绪，都要格外关注。”钟建明提示说。 “明白，我会再找徐刚夫妇，可对于阿金指出的‘凶手’姚明义……” 见韩景辉言辞踌躇，钟建明自然了解他的顾虑，便随即说道，“查！一定要查！如果阿金有问题，那他清晰说出的这个名字，也一定有问题！郭诚！交给你了！” “啊……是！”突然被点名，郭诚半天才反应过来。 “根据徐刚介绍，阿金今年三十九岁，而姚明义要年长于他，但年龄差距不会太大，男性，身形魁梧，筛查出所有与之相符的人，听明白了吗？”唯恐郭诚搞不清状况，韩景辉又叮嘱到。 “听明白了！我尽快查！”郭诚迅速回答。 “会后，俊南负责对高速南口周边的工地村庄进行排查，继续搜寻姚玖的行踪，朱磊继续寻找‘三号’，务必要确定，人民医院的两个目标对象，是否具备个人实验室，贾佳负责对周氏集团员工进行时间排查，千万不能漏掉一个，方琳，你再与省检测中心沟通，让他们尽量联络其他的检测机构，对案发现场的金矿砂进行比对。其他同志，按照之前的分组，全力配合侦破！都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了一阵洪亮的声音。 “韩队、沈队、薛科长留下，其他同志散会！”钟建明如是宣布说。 周氏制药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豪华敞亮的办公室中间，是表情黯然的周新民。 就在几天前，武正祥还在一脸自负地向他汇报着设备招标工作，可现在，眼前却是空空如也，那张并不讨喜的脸，他也看不到了。 说句心里话，跟随自己多年，又解决了诸多自己不便解决的事情，周新民对武正祥，也算是有些依赖了，虽然，武正祥“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脾性，着实让他恨铁不成钢，甚至于，武正祥“简单粗暴”的处理方式，也给他惹了不少麻烦，但不论怎样，他对自己，始终是忠心耿耿的，即便势力再强大，在自己面前，永远驯顺地像一条哈巴狗。因此，像他这样的人，自己还是十分需要的。 可周新民没想到，怎么都没想到，这个曾经只知欺霸别人的武正祥，居然会以此种方式被他人欺霸致死？ 这太不可思议了。 武正祥是代表自己的一个暴力符号，敢动他，就是直接在挑战自己。周新民一直认为，即便有人会萌生这样的想法，也没有能力实施，他和武正祥相加，足以抗衡峪江市所有人。 但是，事情真的发生了，有人动了武正祥的主意，并且是直接杀死了他！更可怕的是，杀人事件竟发生得这么突然，这么悄无声息…… 想到这里，已经多年未惧怕过的周新民，不禁感到，脊背处散出的阵阵凉意。 “咔！” 忽然，门被推开，一个体型略瘦，长发挽起，面色粉白，眼神干练，浑身散发成熟气息的女人，优雅地走了进来。 “董事长，您找我？”恭敬站到周新民面前，女人礼貌地询问。 90.第九十章：一张重要的货单 “秀珠，这里没有别人，就别称董事长了。 ”看到女人的瞬间，周新民的情绪似乎更脆弱了。 显然，这位走进的女人，正是董事长周新民的助理兼义女，周秀珠，同时也是死者武正祥的师妹。 “爸，您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是不是……还在想正祥的事？”义父的情绪，聪慧的周秀珠早已看在眼里。 “正祥被杀，你难道一点想法都没有吗？”周新民反问。 “当然……”此时的周秀珠，终于暴露出了些许真实，“我……有些害怕……” “告诉我，你怕什么？”周新民直接问。 “正祥是您的人，我想这一点，峪江市人人都知道，而如今，居然有人把他杀了！这……这至少说明……” “说明什么？但说无妨！”见周秀珠言语闪烁，周新民急于催促。 “这至少说明……杀了武正祥的人……是敢于和您抗衡的！”不敢隐瞒，周秀珠说出了真实想法。 周秀珠的想法与自己重合，不禁让周新民暗自抽了一口凉气，可同时，精明的他似乎又找到了方向，便又开口问道，“依你看，现在谁敢于和我抗衡呢？是集团内部？还是外部？” “在整个峪江，甚至周围县市，没有任何制药企业敢和周氏相对抗，至于周氏内部，您具有绝对的控股权和话语权，即便有人对您不服气，也不过是心里想想罢了，绝不会有如此大胆的动作！”对周新民的问题，周秀珠回答的滴水不漏。 “你是说内部外部都没有问题？既然如此，杀死武正祥的人又是怎么回事？”对这样含糊其辞的说法，周新民显然不太满意。 “爸，集团内外都没有问题，但是……集团的下属……我可就没有把握了。特别是管理相对独立的下属企业，可没有从前那么听话了。”周秀珠话里有话。 “你说的……是丰凯制药厂？”很快，周新民就明白了周秀珠所指。 “爸，难道您不这样认为吗？从实力和发展角度分析，丰凯制药厂，是目前唯一可以抗衡您的独立体。”周秀珠毫不掩饰自己的判断。 “新元负责时，我毫无后顾之忧，可不知为什么，自从周博易接任药厂后，他和他爸爸简直不一个风格，处处喜欢标新立异，自成一派，什么事都要和我理论一番，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周秀珠这一席话，立即就燃起了周新民的怒气。看得出，周博易的种种做法，确实触及到了周新民的底线。 “还有一件事，周博易的弟弟，医学博士周博简也进入了丰凯，担任研发部的主任，近期周氏研发出的新药，有80%来自于丰凯制药厂，照这个情况来看，周氏总部的研发水平现在已不及丰凯制药厂，如果任凭这个势头发展下去……后果恐怕堪忧。”周秀珠敏锐地分析到。 “你说的这些情况，我已有所了解，丰凯的实力的确不容小视。但仅就正祥这件事而言，你认为，会是丰凯的人做的吗？尤其……是周博易？”巧合的是，董事长周新民居然与刑警大队副队长沈海的思维取得了一致。 “我不敢承认……但也不敢否认。”周秀珠如实回答。 “注意一下周博易，但不要告诉任何人。”终了，周新民说道。 “好的秀珠顺从答道。 刑警大队会议室 “马鸣这家伙，果然有两下子，根据他提供的丰凯制药厂现有的货车数量，再经由交警大队车管科核实比对，现已证实，丰凯制药厂共有三辆运货车不知所踪。具体来说，这三辆车既没有被使用，也没有进行过任何出售、转让或是报废手续，如此看来，它们的去向很成问题。”待会议室只剩下韩景辉三人后，钟建明又通报了这一新情况。 “我对姚玖驾驶过的两辆肇事车进行痕迹鉴定，也证明了这一点。”钟建明话刚落音，薛立言立即说道。 “哦？鉴定有结果了？”闻言，钟建明马上询问。 “通过仔细检测，两辆肇事车的后备箱中，都残留了少量的粉末药剂，这就说明，两辆车都承载过药物。最重要的一点，撞伤阿金的那辆车，其驾驶室座位缝隙中，还留着一张由丰凯制药厂开具的送货清单，就是这张，我随身带过来了。”说着，薛立言便取出了那张至关重要的送货单。 “果然不出所料！有了这张送货单，丰凯制药厂就与这两起车祸难脱干系了！”看过这张单据，钟建明竟有些兴奋地说。 “我早就说过，这周博易一定有问题！”见证据支持了自己的判断，沈海也忍不住说道。 “沈海，你找个合适的机会，以例行询问的名义，就武正祥被害一案，与周博易当面谈谈，凡是我们掌握的证据，一律向他摆明，懂我的意思吗？”钟建明提示说。 “懂了！老薛，送货单借我一用！”聪明的沈海很快会意。 “还有一件事，我已经安排马鸣找机会进入制药厂分厂，搜寻一下姚玖的下落，一旦他反馈消息，沈海，你要立即安排人员去策应。”钟建明又叮嘱。 “是！”沈海回答。 “马鸣反馈信息说，他已经凭借业务能力取得了周博简的注意和赏识，但丰凯制药厂的管理很严格，与分厂的联络并不频繁，他若想进入分厂观察情况，还需要找寻时机。”这时，薛立言又说。 “叮嘱他，不要操之过急，一定按照刘局当初的指示，保守推进工作，将个人安全放在第一位。”对马鸣的特殊工作，钟建明仍是不放心。 “明白，钟局，我会如实传达。”薛立言回答。 “景辉，方才会上，同志们讨论很激烈，情绪也不稳定，对于阿金，我没有过多提及。依你之见，有没有必要让王克医生再接触一下阿金？”这时，钟建明又与韩景辉商议说。 “考虑到康安平的前车之鉴，还有我个人的体会，将阿金再送去阳光心理诊所，效果恐怕不会明显。我认为，了解阿金最有效的办法，还是从同福酒楼徐刚夫妇那里寻找线索。”仔细考虑过之后，韩景辉负谨慎地回答道。 “好吧，就按照你的想法，先去同福酒楼查一查。尤其注意一下，阿金与武正祥是否存在潜在的关联。上次你在康安平家发现了康平的笔记本，希望你这次也会有所发现。”钟建明又说。 “我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此时的韩景辉，已决心参透阿金身上的秘密。 91.第九十一章：副局长的新思路 丰凯制药厂研发部 “周主任，这是分厂研发部新近合成的特效药样本，还请您过目。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这就是你们合成的样本？看着色泽就不合格！” “周主任……我们……” “你想说，你们已经尽力了对不对？” “这……的确……” “李主任，和你说过多少次了！研发部合成的药剂，都是要进行临床试验并投入市场流通的！制不出合格的样本，只是‘尽力’有什么用？！制药厂看不到一丁点儿效益，养你们有什么用？！” “是是……周主任……我们一定严格要求……严格要求……” …… 忙碌间，马鸣忽然听到，从周博简办公室传出了对话声，且气氛似乎很不愉快。还没来得及细听，旁边又有两名技术员开始嘁嘁喳喳地议论到： “哎！听到了没？李主任好像又被训了。” “周主任这么大声音，谁听不到啊？不过周主任也有些过分，李主任算是厂里老技术员了，多少也该留点面子啊？！” “就周主任那性格，他给谁留过面子？李主任又是分厂研发部主任，这差事就更难做了！” “当初，分厂建立时，研发部主任这一职位，大家都快挣破头了！如今看看，可真不是什么好事！” “可不是嘛……” …… 四个人，两段对话，马鸣很快就清楚了，正在周博简办公室内被训斥的，就是丰凯制药厂分厂研发部的李主任。 确认了这一点后，马鸣假装取药剂，直接绕到了周博简办公室门前，隔着透明的玻璃门，他下意识向里面看了一眼，周博简的气势，李主任的委曲求全以及办公桌上的一片凌乱，都被马鸣看在了眼里。 马鸣直觉感到，此次李主任来到，应该是自己的一次机会，但如何把握住，他心里仍没有底。 但很快，机灵的马鸣便注意到，两位主任面前的一对水杯，那是袁主任初到时，一位技术员端去的茶水。 于是，马鸣没有再犹豫，便“恭敬”地走进了周博简办公室，熟练地拿起了室内的热水壶，并一一为他们添上了热水。 然而，当他为李主任斟满水后，身体“无意中”蹭了一下座位旁的茶几，于是，李主任摆放在茶几上的出入证，便无声落到了地上，接着，马鸣借着放置热水壶的动作，又悄悄将出入证踢进了沙发底下，一个不易被发现的角落中。 做完这一切后，马鸣礼貌离开了。 不多时，他亲眼看到，李主任在收拾好自己的物品后，直接离开了研发部。而那张出入证，却仍旧躺在那个角落里，静静等待着他去“发现。” 市公安局刘跃办公室 …… “刘局，金矿砂是武正祥被害案的重要线索，与李彬案中的松针作用类似，可到目前为止，金矿砂的来源都没有确定，仅靠检测中心再行搜寻样本，恐怕成效不大。”会议一结束，钟建明便来到了刘跃办公室，如实做了工作汇报，并说出了自己的隐忧。 “需要我做什么，就直说吧。你应该不是单纯做工作汇报的。”知道钟建明“无事不登三宝殿”，刘跃的问话也很直接。 “我一直在考虑，杀害武正祥的凶手，既然敢把金矿砂堂而皇之地留在现场，就表明，凶手不害怕我们查询金矿砂的来源，因此我认为，武正祥尸体旁的金矿砂，可能不来源于正式开采运行的矿场，而是某个秘密的私人矿场。同时我又了解到，近期省政府在全省范围内集中组织了一次非法矿场、砂场整治行动，集中关停整改了一批违规运转的厂矿……” “所有涉及到金矿开采的非法矿场，我负责拿到名单，你们负责筛查，比对样本。”没等钟建明把话说完，刘跃就“表态”了。 “那就烦劳刘局了，不愧是领导，我想说什么您都能……” “行了老钟，别和我来这一套，是不是还有事儿？直说！现如今，我这局长工作的重点，就是刑警大队了！这几起恶性杀人案件不破，我免不了要被市委主要领导点名！”刘跃直爽地说。 “我想向您请示，是否考虑一下，省精神病医院梅钰教授的意见？”刘跃直来直去，钟建明更没有必要犹豫了。 “你真的认为，李彬、武正祥被杀，康安平、阿金思想异常，与‘借尸还魂’现象有关？”听了钟建明的话，刘跃提出了质疑。 “实话实说，两起事件像极了‘借尸还魂’，但我始终不相信。可问题是，这么长时间以来，我们通过传统的工作方法展开调查，效果并不明显，所以我考虑，如果是反其道而行之，直接从‘借尸还魂’现象入手，说不定能取得意外的收获。”钟建明如实告知了自己的想法。 “我明白了，”很快，睿智的刘跃就懂了钟建明的言外之意，“有人装神弄鬼，人很难识破，可如果——请出了真的‘鬼’，或许就能看懂其中玄机，戳破他的伪装。” “刘局说得太对了，这个比喻恰如其分！”听局长一言道破，钟建明很是兴奋，“对我们而言，‘借尸还魂’现象仅是耳闻，是一个陌生又遥远的话题，这一现象，我们既不了解，更谈不上研究，因此，一旦有人借用这种方式作案，我们难免被其迷惑，自乱阵脚。可如果，有相关领域的研究专家对我市两起事件进行专业透析，说不定能给我们提供出新的侦破思路。” 听了钟建明的分析，刘跃迟迟没有表态，但终究，他表示了赞同，“目前，案件进展的确缓慢，市里催得紧，虽然媒体报纸已不再公开报道，但群众对‘借尸还魂’的传言却从来不断，案件一天不破，流言就一天不止，公安局的压力，也就一天不会减轻。你的建议，值得一试。” “刘局，这是峪江大学民俗学杨君溪教授的基本资料。多年来，杨教授一直致力于民间怪诞现象及奇异风俗的研究，并出版了大量学术专著，其中有几篇论文，就专门谈到了近年来，在我国境内出现的几起‘借尸还魂’事件，并逐一进行了分析探讨，形成了自己的一家之言，在国内学术界也很有影响。向您汇报之前，我已经通过峪江大学，与杨教授取得了联系，简单交流之后，他表示，愿意配合我们开展工作。”见刘跃同意了，钟建明急忙递上了早已准备好的材料，并介绍了前期沟通情况。 92.第九十二章：不起眼的袭击案件 “老钟，你这绕了一大圈，原来材料都准备好了？！合着向我汇报，就是走程序那！”看着手中这份翔实的材料，刘跃忍不住诙谐地说。 “您是局长嘛，程序总该走的。”钟建明也笑着回答。 “你的思路很新颖，值得尝试，现如今，人选也已确定，我没有反驳的理由。”温和笑了笑，刘跃十分支持钟建明的提议，“而今，有了杨教授和王医生的专业指导，我再力邀一下省里的梅钰教授，最好让他们三位专家联手，共同对康安平和阿金的精神状态做一下会诊分析，必定会取得突破。” “您说得对，这样再好不过了！”听着刘跃更加细致的考虑，钟建明很是欣慰。 福星酒楼 “韩队长，我们的确不了解阿金的身世，当初，我表舅只说他是个孤儿，人好也老实，希望我们能把他留在酒楼。碍于情面，我们就答应了，这一晃，就过去了十几年，阿金就像我们的家人一样，他的过去，就更没有人在意了。”面对韩景辉的询问，老板徐刚还是老一套说法。 “这些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现在，请你们回想一下，在这十几年中，阿金有没有谈及他的过去，哪怕只言片语？”韩景辉进一步引导。 “他的过去……”苦苦回忆之后，徐刚仍是无奈地摇摇头，“真的想不起来了……应该说……他根本就没有说起过……” “那他有没有过异常的情绪反映？例如，突然紧张、莫名恐惧、对某件事、某件事物有着特别的关注或是兴趣？”一次不成，韩景辉没有放弃。 “韩队长……他胆儿小算吗？”这时，一直没怎么开口的徐刚妻子，突然问道。 “胆小？是性格原因？还是对某物某事有着特殊的恐惧？”韩景辉急忙追问。 “对啊！我老婆一说，我也想起来了！”这时，徐刚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地说道，“阿金平日还可以，就是不敢单独去人少荒凉的地方，每次进货送货之前，都要问清楚具体地点，如果是在城边儿上，他一般不敢去，或是叫上伴儿。” “没错没错！”徐刚妻子也接茬，“阿金特害怕去郊区，尤其是荒地儿！为这事儿，我和老徐没少和他打趣，可他就是没那个胆儿，说什么都没用！” “害怕……人少荒凉的地方？”听了这一情况，韩景辉又皱起了眉头。 蓦地！！ 他猛然想到了一点，武正祥被害的地方，正是在人少荒凉的郊区！ 阿金害怕郊区。 武正祥被杀死在东郊。 此后不久，阿金遭遇车祸昏迷，其醒来后，却自称自己是武正祥。 …… 这一系列事件背后，究竟有什么样的关联？ 此时的韩景辉，思绪仿佛走进了一个黑洞，感觉自己知道的越多，疑惑居然也同时增多。 “我还想起来一件事！就在阿金出事前不久，他还遇到过一件怪事！”没有注意到韩景辉的表情变化，老板徐刚又吼了一嗓门。 “怪事？是什么？”闻言，韩景辉立即暂停了思考，急忙询问。 “大概……有一个月了吧……”徐刚边说边想，“那天下午，阿金去菜市场批发蔬菜，可直到深夜才回来，精神好像还受到了刺激……” “那天发生什么事了？你知道吗？”韩景辉再问。 “听阿金说，那天他装好菜后，就开车从菜市场西口出来，可没走多远，他发现车胎有些不对劲，便下车检查，结果发现，车胎被路上的铁钉子扎坏了，没办法，他只好在路边换备胎，可不知怎的，他感觉有人用木棍砸了一下脑袋，接着就不省人事了。”徐刚陈述说。 “有这样的事？那后来呢？对方有没有继续伤害阿金？”显然，徐刚反映的这一情况，引起了韩景辉的高度重视。 “那倒没有！阿金说了，自己醒过来之后，发现自己躺在路边一片荒地上，接着就吓坏了！还好，一个卖菜的大伯发现了他，还帮他找到了车，定了定神儿后，他才开车回来。”这时，徐刚妻子又接话了。 “卖菜大伯？这么说，阿金被人击伤后，身体被挪动了位置，但并没有挪动太远，依然靠近菜市场，是吗？”很快，韩景辉便从夫妇二人的叙述中，捕捉出了关键点。 “没多远儿！”徐刚妻子又答话了，“离着汽车扎带的地方，也就几十米远，中间隔着一片草地，几排平房。不过现在想想，阿金醒过来的那地儿，算得上荒地了，再加上天黑，很像是在郊外空地上。怪不得呢！自从发生了那件事儿，阿金的情绪，好几天都没调整过来！” “故意把阿金击晕，再将他的身体移动到几十米之外的荒地上，这种行为，是不是太怪异了？你们确定，这就是真实过程吗？”想象着阿金当日的遭遇，韩景辉的大脑里，又打上了好几个问号。 “这个……是不是真的……我们也说不好啊……阿金就是这么说的……我们只好听他的……”徐刚又补充说。 “不论怎样，阿金遭到了故意袭击，事后没有报案吗？”韩景辉接着问。 “报了，派出所的人也去菜市场那里查过，可查到现在……也没个结果。”徐刚妻子老实说道。 “除此之外，阿金还有过异常的情绪反映或是类似遭遇吗？”韩景辉再问。 这时，只见徐刚夫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是摇了摇头。 “我能看看阿金的住处吗？”韩景辉又提出请求。 “可以可以，就在酒店三楼，我带你过去。”徐刚很痛快地答应了。 不多时，在徐刚的带领下，韩景辉走进了阿金的房间。 看起来，这就是酒店一间单人客房，经过简单布置后，便成为了阿金的住所。 在房间中，韩景辉开始了细致的查看，没有错漏一个细节，一件物品，哪怕是凌乱散落在床上的脏衣和地上丢弃的烟蒂都没有放过。 “阿金抽烟很凶吗？”随处可见的烟蒂和垃圾桶里的诸多红色烟盒，让韩景辉忍不住发问。 93.第九十三章：找不到三号 “他可能抽烟了！一天少说也要一盒，多的时候，两盒都不够！不过他净抽这种便宜烟，贵的他也抽不起啊！”徐刚很快说道。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韩景辉也抽过烟，尤其是初进刑警队，整日在一线奔波的时候，烟也曾是他精神上的慰藉。对这种红色的烟盒，他也十分熟悉了，年轻的自己，收入并不高，只能和阿金一样，选择这类廉价烟。但很快，他的目光便从烟盒上移开，开始看向他处。 也就在这时，阿金床头边一个叠放整齐的塑料袋，引起了他的注意。虽然塑料袋并不大，但它的规整摆放，与整个房间的凌乱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袋子里装的是什么？”韩景辉立即问。 “哦！那都是阿金放在车上的东西，阿金出事后，我从交警大队领回来的！我老婆都用袋子装好，给他放床头了，省的日后忘了。”徐刚很朴实地说。 一听是车祸当日，阿金留在车内的东西，韩景辉当即打开了塑料袋。 结果发现，塑料袋中并没有特别的东西，一副粗线手套、一双布鞋、几张货物清单、一个打火机、一盒没有抽完的烟，仅此而已。 但韩景辉仍然是一丝不苟的一一查验。 可是，当他拿起那个红色烟盒时，烟盒内残留的香烟，夹带着一种特别的烟草气息，向他扑面而来。 猛然！ 当这种气味冲入他的鼻腔时，韩景辉只感到身体一震！ 紧接着，他甚至顾不上与徐刚夫妇道别，就匆忙将这个烟盒收起，飞快地离开了福星酒楼。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沈海办公室 又要直面周博易，沈海没有太大的把握。但他很清楚，想要侦破案件，周博易这块骨头，一定要啃下来，哪怕很难。 因此，为了尽可能地达到询问效果，沈海此次没有急于出击，而是花费了一些时间，仔细准备了相关的证据记录和询问内容，力求让周博易无法辩驳。 终于，反复推敲过询问提纲后，沈海自觉满意，便迅速离开了办公室，准备前往丰凯制药厂。 可是，当他路过刑警大队办公室时，忽然看到，一名身穿蓝色工装，像是维修工的人，正在里面娴熟地接水、喝水，在刑警队办公室，就像在自己家里那么自然。 “你是做什么的？怎么会在这里？”见状，急性子的沈海连忙质问。 “沈队，是我啊！”谁料到，“维修工”一转身，居然是朱磊！ “你？”看到朱磊这张脸，再上下打量着他的装扮，沈海很是惊讶，“你这什么打扮？！从哪儿弄这么一套衣服？！” “从哪儿弄的？！我可是费了好大劲呢！家里一远房亲戚在自来水厂上班，我好说歹说，人家才把工作服借给我，还大了两个号，凑合着穿吧！”朱磊忙不迭地说。 “闲的没事，你去借自来水厂工作服做什么？吃饱了撑的？！穿着真难看！”沈海不禁揶揄到。 “这……”一听沈海的话，朱磊差点委屈地“哭”了出来，“我的沈大队长，您说话凭良心好不好？衣服穿着难看，我能不知道么？要不是被逼到份儿上了，我能低三下四地去借人家衣服？” “谁逼你了？谁让你低三下四借衣服了？我只记得，安排你去查‘三号’，没让你借衣服吧？”看着朱磊的模样，沈海有些莫名其妙。 “没错，领导们就是让我查‘三号’，尤其是钟局，在会上明确指示了，要方法灵活一点，确认人民医院的陈主任和邓医生有没有个人实验室。沈队您想，要查实验室，总得进人家里吧？！钟局也没明确说出来，怎么算是灵活啊？！我这脑袋一转，装成自来水公司的，去检修供水管道，不就能进家门儿了？再说了，人家多半对维修工没有太多防备，家里有没有实验室，还不是一目了然么！”朱磊这才道出了真实原委。 “不错不错！脑袋转得很快！刚才真是错怪你了，别往心里去啊！其实你年轻，穿什么都精神！”一听这话，沈海的脸立即“阴转晴”，并赞许地拍了拍朱磊的肩膀。 “真是一点原则都没有……”对这个“变色龙”队长，朱磊早就没辙了，见他翻脸比翻书还快，自己也只能嘟哝着发泄不满。 “什么原则不原则的，能把案子破了就是原则！”面对下属的“指责”，沈海是理直气壮。 “恐怕要让您失望了，给两家检修了半天供水管道，连隔间、地下室都去了，压根儿就没看到什么实验室！别看两人都是医生，家里都没几个药瓶子！另外，其住所附近我也查过了，实验室的影儿都没有！还有，两人的生活都很有规律，医院住所两点一线，因此，也不太可能在离家较远的地方设立实验室。最终我得出结论，这两个人，根本就没有个人实验室！括弧，他们不是‘三号’！”朱磊也用揶揄的口气“反击”。 “你这家伙！他们不是‘三号’，看把你给高兴的！还‘括弧’？！干活儿就是给我干的，是吧？！”见此情形，沈海是气儿不打一处来，整张脸又“晴转阴”了。 “您看您，说急就急，他们真不是‘三号’，这是事实，我总不能欺骗您啊？！”沈海一生气，朱磊就不敢多言了。 “除了他们两个，人民医院其他人有没有嫌疑？先前被排除的人，你又筛查过了吗？”沈海不甘心地问。 “早就筛查过好几次了！别看人民医院高学历医师众多，但除了精神科，其他科室的医生，都对精神类药物没有研究，就更不要提研发能力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全才’！所以，如果第二人民医院有‘三号’，他就一定在精神科，确切地说，就一定在陈主任和邓医生二人之中，其他人都与周博简没有交集。如果排除了他们，就可以排除掉第二人民医院！”朱磊十分肯定地说。 “郭诚！”谁料，听了这番话，沈海转而向郭诚吼道，“不是你锁定的第二人民医院吗？排查了半天，怎么找不到人了？！‘三号’呢？‘三号’去哪儿了？” 94.第九十四章：异常的烟草味道 “沈队长！关我什么事儿啊？！好端端的，我又没惹着您，您怎么乱咬人……不是……您怎么乱批评人那！”对电脑前面的郭诚而言，这简直就是“祸从天降”，不明所以地被骂了。 “批评你怎么了？不乐意吗？”沈海还是一副很有理的样子。 “沈大队长，根据钟局单独安排，‘136’的号码我已经开始实时追踪了，只要有人再使用此号码通话，此人的位置包括通话内容，我都会第一时间知道！不过嘛，做这项工作需要耐心，需要心情好，如果总是无端被批评，工作效率指定上不去！”见队长着实“不像话”，郭诚也开始聪明地反击了。 “那感情好，还是钟局考虑得仔细，好好盯着吧！谁敢无端批评你，让你心情不好，尽管向我汇报！我替你出气！”一听郭诚有重要任务，沈海即刻“信誓旦旦”表示说。 “是是……您替我出气……您真是个好领导……”对“毫无道理”的沈海，郭诚也像朱磊一样无奈。 “朱磊，抓紧换身衣服，随我去见周博易！”不想再和郭诚啰嗦，沈海接着吩咐说。 “见周博易？沈队长，您看我刚回来，水都没喝几口……” “我怕了周博易了！让你跟着去壮壮胆儿，这理由充分吗？”沈海完全容不得朱磊解释。 “充分充分……”万分无奈之下，朱磊只得与郭诚交流了一下眼神，乖乖地随着沈海离开了刑警大队。 市公安局技术科 “别愁眉苦脸了，省检测中心的样本都对不上，其他机构的希望就更小了。”见方琳总是对着一堆资料叹气，一旁的薛立言不由劝说到。 “薛科，您怎么知道我的烦心事儿？脑袋后面长眼睛啊！？”总是没有结果，方琳的口气也不是很友好。 “你手里那点活儿，我能不知道？不就是从现有检测样本中寻找金矿砂的来源么？”薛立言很自然地说。 “唉——”长长叹了一口气，方琳是满脸苦相，“之前在化工厂时，整天接触一些矿砂样本，都没见过这么难缠的！按说金矿砂应该很稀少的，怎么可能全省都找不到呢？真是出神仙了！” “找不到就先别找了，刘局和钟局也在想办法，并不是只有样本比对这一个办法。”谁料，正在方琳满腹牢骚之时，技术科里忽然响起了韩景辉的声音。 “韩队？您怎么亲自过来了？”方琳惊奇地问。 “是啊，有任务吩咐一声就行！”薛立言也急忙说。 “时间紧任务重，客气话我不多说了，这是阿金出事前，放在车内的一盒烟，我闻着气味不对，你们赶紧确认一下，烟中是不是掺杂了其他物质？”说着，韩景辉便取出了那个红色烟盒，顺势交给了薛立言。 “没问题！我们现在就做，很快就出结果！”接过烟盒后，薛立言立即开始行动，而方琳也急忙上前配合，二人同时进入了状态。 将烟盒交了出去，韩景辉也没有停留，而是径直回到了办公室。因为，在离开福星酒楼之后，他就立即拨通了酒楼所在辖区派出所的电话，要求查阅一个月前，阿金遭袭的案件。算着时间，派出所人员应该很快就到了。 可是，当他回到办公室后，第一个等到的人，并不是派出所民警，而是一脸疲惫却强打精神的贾佳。 “排查结束了？”韩景辉首先问。 “结束了，这是武正祥被害当日，即4月14日下午，周氏制药集团的出勤记录。”很快，贾佳麻利地将调查资料递到了韩景辉面前，并随即解释说，“据了解，周氏集团的考勤制度非常严格，员工无故迟到早退，都会被罚扣重金，达到三次以上，就有可能被解雇。所以，集团上至管理层，下至普通员工，都不敢轻易迟到。所以在4月14日下午，除了1名部门经理休假，2名员工病假，6名员工出差。其余全部于下午一点之前到岗，没有遗漏，请假出差人员也都有相关证明。也就是说，周氏集团无一人具备作案时间。” 稍适停顿了一下，贾佳接着出示了另一份名单，“假如武正祥的死，果真是周氏员工报复，而周氏又无人具备作案时间，那唯一的可能，就是报复人员雇凶杀人。这份名单上，是我刚刚整理出的，与武正祥有过较大冲突的集团人员，包括1名董事、1名部门负责人，2名业务骨干还有5名普通员工，一共9个人。其中，有2人已经从周氏离职，且已离开了峪江市，完全没有报复可能。余下的7个人中，只有董事和部门负责人知道设备招标的事情，其余5名员工压根儿不知情，近期也没有与可疑对象联系过，最重要的，他们提及武正祥时，还带有一种恐惧感，因此我认为，这5人雇凶杀人的可能性很小。” “这么说，嫌疑对象就只剩下了两个人？”韩景辉反问。 “经了解，这位董事曾被武正祥言语冲撞过，但事后，周新民不仅让武正祥当面道歉，还借机将这位董事的股份提高了5%，董事对此很满意，武正祥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但实际上，这就是周新民、武正祥二人合演的一出戏，这位董事原本想撤股，他们就‘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让他心里有数。至于那位部门负责人，因为性格耿直，一直看不惯武正祥的狗仗人势，二人也向来不对付，但他们之间的分歧，仅仅是脾性不同导致的，且由来已久，也没有发生过实质性地冲突，所以，部门负责人并没有足够的动机去雇凶杀害武正祥，逻辑上讲不通。”贾佳流利地汇报说。 “贾佳，真看不出，这么短的时间，就完成了如此大的排查任务，并且完成的如此出色，不简单！”看着如此干练的贾佳，韩景辉是不吝夸奖。 “韩队过奖了，这项调查工作，足足有两个中队的人员参与，我不过是把情况汇总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笑笑，贾佳很谦虚地说。 “不过，依照目前的情况看，凶手就在周氏的可能性，似乎不大了。”但夸赞过后，韩景辉又面露隐忧。 “与武正祥有过节的几名人员，我再进一步核实一下，确保没有遗漏。”贾佳急忙说。 默默点点头，韩景辉表示同意。 “报告！”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外响起了队员小吴的声音。 “进来！” 韩景辉应声。 “韩队，派出所民警小赵来了，说是给您送卷宗的。”小吴说。 “让他来办公室吧。”韩景辉急忙说。 95.第九十五章：制药厂的交锋 丰凯制药厂周博易办公室 “沈队长！我们又见面了！”看到沈海和朱磊到来，周博易很是不悦。复制网址访问 “知道周厂长不欢迎，但我们是办案需要，还请周厂长务必配合。”沈海也冷冰冰地说道。 “配合刑警办案，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这个道理我懂，用不着沈队长教我。”周博易毫不示弱。 “如此最好，我们也不用多费口舌了。”沈海回应。 “配合没有问题，问题是，即便公民配合了，你们能不能办好案？”周博易的语气甚为讽刺。 “周博易！你怎么说话那！”一听这话，朱磊按捺不住了。 此时的沈海，一改在警队的急躁作风，用手势制止了朱磊，继续对周博易说道，“我们是为武正祥案件而来的，之前的事情，希望周厂长能够放一放，毕竟过去了这么多年，是非也不好评判了。” “武正祥？他的事我听说了，发生得很突然，在集团内部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但对这件事，我也只是耳闻，不知能配合沈队长做什么？”耸了耸肩，周博易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与武正祥素来不合，尤其是为了丰凯制药厂分厂筹建一事，你们曾多次在公开场合起过言语冲突，最严重的一次，武正祥令你受了轻伤，还是周新民亲自出面调解才作罢，是吗？”沈海直接步入正题。 微微一愣，周博易很快反应过来，“听沈队长的意思，是怀疑我杀了武正祥？！” “4月14日中午十二点至下午两点之间，你在什么地方？”沈海又问。 “沈队长，你不是认真的吧？！怀疑我是凶手？！未免太可笑了！”见沈海始终针对自己，周博易态度更恶劣了。 “既然周厂长光明磊落，告诉我们答案又如何呢？不会真的心里有鬼吧？！”朱磊又忍不住说道。 “4月14日，有外地的企业观摩团来丰凯学习参观，上午十点到达，第二天早餐后才离开，整个参观过程，我作为厂长全程陪同，公司其他接待人员以及观摩团成员，都可以为我作证，沈队长，不知这个答案，能让您满意吗？”周博易不紧不慢地说。 “谢周厂长，我们会核实的。”沈海面无表情地说。 “我知道！即便这个答案没什么问题，沈队长一定还会怀疑，我是不是雇凶杀人，对不对？毕竟我和武经理有过不愉快的经历，仅仅这一点，就足以引起你们的怀疑了。”周博易继续着嘲讽的语调。 “调查案件，我们都有严格的程序，不劳周厂长费心。既然周厂长不承认与武正祥被害案有牵连，那么，我们就再聊聊这个人！”说罢，沈海取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姚玖照片，利落地甩到了周博易面前。 “这是谁？”瞥了一眼照片，周博易的表情，微微有所变化，但很快就恢复如常。 “怎么？周厂长不认识吗？”沈海反问。 “当然不认识！从没见过这个人！”周博易十分肯定地说。 “那我可以告诉你，此人名叫姚玖，南方人，近一个月期间，他驾驶着同样型号的蓝色货车，先后制造过两起车祸，导致三人受伤住院，目前，此人依然在逃。”沈海说。 “沈队长太奇怪了，这个人交通肇事逃逸，你们尽管抓人就是了，为何跑来问我？我难道能帮你们抓人吗？真是驴唇不对马嘴！”周博易似乎更不耐烦了。 “表面看来，这姚玖交通肇事，的确和周厂长没什么关系。但是提到姚玖驾驶的交通肇事车辆，可就不得不找周厂长问个清楚了！”径直看着周博易，沈海一字一顿地说。 面部猛的抖动了一下，但周博易还是强作镇定，“我不明白沈队长的意思，交通肇事车和我有关吗？” 随即取出那张送货单，沈海很严肃地说，“这张送货单，是从其中一辆肇事车辆的座位夹缝中搜出的，周厂长看清楚了，送货单就是丰凯制药厂开具的！还有，经过仔细检查，两辆肇事车车厢处，都残留着多种药物粉末。” “这说明了什么吗？”周博易仍然不承认。 “说明了什么？！周厂长不是明知故问吗？！说明了——两辆肇事车，都来自你们丰凯制药厂！”朱磊又按捺不住了。 “仅凭一张送货单和一些个药物粉末，你们就妄下断言，这不合适吧？”周博易继续顽抗。 “经查，丰凯制药厂自建厂之时，一共购买过35辆蓝色重型货车，同时，根据交警大队车管科的记录，制药厂先后有11辆车被报废，也就是说，制药厂现有使用的车辆，应该是24辆。可我们查过，厂里现有的车辆，仅有21辆，另有3辆车不知去向，对此，周厂长能解释一下吗？”沈海继续发起攻势。 “哈！”强忍着听完沈海的话，周博易即刻发出了一声自嘲的笑，“真是没想到，你们刑警大队不是专管刑事案子的吗？怎么？连我这个制药厂有几辆车都要管？并且，比我这个厂长都摸得清楚！不是吃饱了没事儿干吧？！” “周博易！你不要得寸进尺！能找你问话，就是客气了！别瞧不起沈队长手里这张送货清单，凭着它，我们就能把你带回局里审讯！”对周博易的傲慢态度，朱磊越来越无法忍受。 “好啊！如果你们觉得合适，大可以把我带回公安局审讯，我周博易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们还能诬陷我不成？”对朱磊的话，周博易毫不惧怕。 “既然周厂长自诩身正，还是解释一下3辆货车的去向比较好。”沈海从容应对。 “我是厂长，管理着整个制药厂，如果连货车数量这样的小事都要关注，那我早就累死了。”周博易并没有正面回答。 “也就是说，对制药厂货车的使用报废情况及数量，周厂长并不了解，是吗？”沈海又问。 博易就说了一个字。 “如果周厂长不了解，诺大的制药厂，总有管理货车的部门或是人员吧，请周厂长现在就协助我们查清车辆去向！如若不然，我们完全有理由怀疑，姚玖驾驶的车辆，就是丰凯制药厂提供的！”沈海不由提醒道。 看着沈海，周博易不禁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强行压制怒火，继而，他只得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吩咐道，“请后勤部闫主任来我办公室一趟。” 96.第九十六章：卷宗中的脚印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韩景辉办公室 “韩队长，阿金的案子非常蹊跷。 （ . ）”呈上案件卷宗后，派出所小赵如实向韩景辉汇报说，“接到报案后，我们立即着手调查，初步确定，这是一起故意伤害案件。首先，我们从阿金驾驶那辆运货车车胎中，找到了两颗铁钉，铁钉是崭新的，也没有生锈，而我市近段时间阴雨连绵，出事路段上满是泥泞，所以，这些铁钉应该不是路上原有的，而是有人在阿金开车经过之前，提前放在道路上的。其次，阿金是老司机了，更换车胎的时间不会太慢，对方恰巧瞅准了这个时间作案，绝不是巧合，唯一的解释，从车胎被扎，到阿金遇袭，都是事先谋划好的。尽管案件性质比较明确，可我们始终弄不懂，对方袭击阿金的动机。阿金伤势并不重，说明对方不想下狠手，但阿金被击晕后，作案者却将他连续拖行了几十米，将他丢弃在不远处的荒地上。现场草地上的拖痕，可以证实这一点。可作案者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举动呢？真是想不通！” “现场有没有发现作案者踪迹？”韩景辉又问。 “只发现了几个模糊脚印，痕迹很浅，没有底纹。”小赵回答。 “什么？”一听这话，韩景辉感觉浑身的汗毛孔都要张起来了。 “卷宗里有脚印照片，韩队长可以看一看。”小赵提醒道。 韩景辉点点头，很快找到了照片，可当他的目光触到照片中的脚印时，他只感觉大脑“嗡！”地一下，脸色也瞬间变了。 “韩队长，脚印有什么问题吗？”细心的小赵发现了韩景辉的异常，不由问。 “没什么……”强忍住情绪，韩景辉温和地对小赵说，“回去和王所长汇报一下，这个案子交给刑警队处理了，它与我们现在侦破的一起杀人案件相关。” “是！韩队长！”小赵即刻回应。 “离开刑警队之前，烦劳你跑一趟，把这张脚印照片直接送去技术科，让他们做比对，薛科长明白的。”韩景辉客气地说。 “是！”恭敬拿过照片，小赵立即离开了。 丰凯制药厂周博易办公室 …… “闫主任，你也是厂里的老人了！从我父亲开始，就放心把后勤部交给你管理，我接任厂长后，对后勤部也没有太多干涉，表示我完全相信你！可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将厂里应该报废的货车私自处理掉，卖给车贩子呢？！谁给你的权利！？你知不知道，这么做给我，给丰凯制药厂惹来了多大的麻烦？！” “是是……厂长教训的是……我一时糊涂……觉得把车卖了还能给厂里换点效益……所以就……” “效益？丰凯制药厂这么大的一个药厂，难道要靠卖废品赚取效益？你是怎么想的？！”没等闫主任说完，周博易又开始教训到。 “是是……都是我的错……” …… 用不着沈海和朱磊主动问话，周博易和闫主任就开始了“批评和自我批评”，并且头头是道，滴水不漏。 看着这一幕，类似表演的训斥，沈海真有些无语了。 但为了查清原委，他还不得不配合这场戏，“闫主任，既然车辆是被你私自处理的，那么请问，你还记不记得，究竟把车卖给了谁？还有没有买主的联系方式？” “那人好像姓黄，就是二手车市场的一个车贩子，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就是在市场上碰到的，成交之后，我再没见过他。不过，即便找到他，车肯定也不在他手里了，不知倒卖过几次了！”闫主任接着回答道。 “没有联系方式，那人特征总还记得吧？还有，具体是哪家二手车市场。”沈海再问。 “就是……我市西边那家最大的二手车交易市场，和农贸市场紧挨着。那个人……是男的，中等个头儿，不胖也不瘦，五官……挺平常的，没什么特征。”闫主任模棱两可地说。 “口音呢？本地人还是外地人？”沈海依然不放过每一个细节。 “这个……应该不是本地人吧？听口音像从南方过来的。”闫主任还是一副不确定的样子。 “沈队长，闫主任私自处理报废车辆的事情，我事先真的不知情，言语多有得罪，还请沈队长包涵。今后，我一定规范后勤管理，不让此类事件再发生，但毕竟车辆已经被处理了，它们现在哪里，归谁使用，我也是一无所知啊！”这时，周博易又补充说道。 原本，听过闫主任这些“可有可无”的答案，沈海心里就窝火，再加上周博易的解释，他更是气愤不已，但是，他显然不能发作。 于是，沈海只能程序化地向周博易示意后，带着朱磊离开了丰凯制药厂。 市公安局钟建明办公室 “钟局，您找我？”走进办公室后，韩景辉礼貌地问。 “通知你一件事，刘局已经同意，由梅钰教授、杨君溪教授、王克医生组成专家组，集中对康安平和阿金的状况进行会诊，协助刑警大队侦破案件。”钟建明第一时间告知了这一消息。 “太好了！此次案件性质特殊，能有专家指导，我们的工作就事半功倍！”闻听，韩景辉也很是欣慰。 “尤其是梅钰教授，可是刘局亲自请来的，初定下周到峪江，我已经通知局办公室，提前安排好梅教授的食宿接待，另外，杨君溪教授和王克医生也在公安局附近安排了临时住所，便于他们开展工作。你们刑警大队，需要提前准备好相关材料，包括案件卷宗、康安平和阿金的症状资料，越详细越好，以备专家们参考。”钟建明提出了要求。 “明白，钟局，我立即安排。”韩景辉回答。 “你负责阿金案件调查，有什么进展了吗？”钟建明接着问。 “有！”说着，韩景辉便递上了一份检测报告，“这是技术科刚刚交给我的，检测结果证明，在阿金抽的烟中，含有健脑类药物成分，与康安平车祸前服用的药物成分基本一致，其效用，主要用于脑功能修复，帮助记忆恢复等。” “什么？”这个结果，让钟建明大为吃惊，“阿金车祸前，也摄入了与康安平同样成分的药物？！” “没错，这一点无可置疑。”韩景辉回答。 97.第九十七章：侦查员的计策 “在烟中掺入药物？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作案手法？”钟建明皱着眉头问。 （ . ） “老薛曾提到，阿金烟中的药物，是以液体注射的方式掺入其中的。所以我分析，作案者不可能直接向烟中注射药物，否则烟会存有水分，定然会被阿金发现，而是要提前注射进药物并将烟晒干之后，再寻机会替换。因此，如果药物与徐刚夫妇无关，想要接触到阿金的烟，就只可能依靠货车了。并且我还了解到，阿金驾驶的货车，夜晚都会停在福星酒楼外，车辆门锁也不复杂，很容易可以借助工具打开，因此我认为，阿金的烟，很可能就是在车辆单独停放的时候被置换了。这么做，既能让阿金神不知鬼不觉地摄入药物，又能确保作案者不被发现。”韩景辉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的分析很有道理，阿金摄入药物，应该与徐刚夫妇无关，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如果真想害阿金，不会等到现在，一定是福星酒楼之外的人。只不过，如果你的猜测正确，投药者可就难找了。”叹了口气，钟建明摇摇头说道。 “不见得，阿金车祸前一个月，他曾经被人袭击过，我怀疑，这个袭击他的人，与烟中投药的人，应该是同一个。”很快，韩景辉便将案件的详细情况如实向钟建明作了汇报。 “为何这样认为？”钟建明提问。 “两件事情看似无关，但实际上，作案者的动机相同，都是让阿金的记忆思维被影响。烟中投药自不必说，阿金受袭，整个过程都十分怪异，但拨开种种表象我发现，作案者最终的目的，就是利用阿金的‘荒野恐惧’症状，令阿金的精神受到刺激。”仔细研究过阿金被袭击案件后，敏锐的韩景辉终于发现了这一关键点。 “有道理……”简单思索之后，钟建明却又找到了另一处疑点，“可问题是，作案者怎么会知道阿金的‘荒野恐惧’？” “对这一点，我也考虑了很久，唯一的解释，作案者是一个知道阿金历史的人！”韩景辉再次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一个知道阿金历史的人……会是谁呢……”钟建明又陷入了思考中。 “钟局，是我们的老朋友了——模糊脚印的主人！”直到这时，韩景辉才道出了这一惊人事实。 “什……什么……”此言一出，钟建明几乎惊呆了，“确定吗？有没有证据？” “基本确定。”韩景辉的答道，“经过方琳仔细比对，阿金被袭现场发现的模糊脚印，与李彬被害现场以及鲁维公寓周边出现的脚印基本一致！” “小小的袭击案，居然引出了如此重大的线索！如今看来，阿金这个酒楼伙计，不简单！”钟建明若有所思地说道。 丰凯制药厂研发部 “看看那个小马，工作没几天，业务不见研究，溜须拍马的功夫倒是挺钻研！” “谁说不是呢？！整天跟在周主任后面点头哈腰的，这会儿又忙着给周主任办公室打扫卫生，烧热水，殷勤着那！” “人家就会那本事！谁让咱们都学不会呢！” …… 一大清早，为了“不经意”地发现李主任遗落的那张出入证，马鸣只得硬着头皮走进周博简的办公室，“殷勤”地为其打扫收拾，可谁知，戏还没开演，背后同事们的议论就开始了，听得马鸣直窝火，但想想自己“崇高又神圣”的秘密任务，他只能默默忍下这口气，继续装模作样的忙碌着。 “周主任，李主任的出入证，怎么会在茶几底下？”终于，马鸣趁着擦拭茶几的机会，“意外”发现了证件。 “这还用问吗？一定是昨天落下的，你通知他过来取吧。”周博简漫不经心地说。 “周主任，您刚才不是吩咐小王把合成样本的检测报告送去分厂吗？干脆我去吧，顺便把证件还给李主任，再说了，我作为研发部员工，自从上班后，还没能去分厂那边参观学习一下，自己感觉都说不过去了，这次正是机会。”马鸣很“诚恳”地说。 “也好，你去吧，车就停在楼下，要快去快回，不能耽搁太久。”心思不算细腻的周博简，并没有发觉什么问题，便痛快答应了。 “谢周主任！”一听这话，马鸣努力忍住兴奋的情绪，快速装好了检测报告和出入证，飞一般地窜出了研发部。 市公安局韩景辉办公室 “韩队，我们在高速南口周边区域进行了逐一排查，没有发现姚玖的踪迹。”笔直站在韩景辉面前，谢俊南如实汇报说。 看着谢俊南，韩景辉心里却很不是滋味，短短几天，居然瘦了一圈，原本白净的脸庞，也变成了黑灰色，周身都透着疲惫。 “累坏了吧，赶紧回去休息休息，别太拼了。”韩景辉关心地说。 “人没找着，不能休息！”依然笔直站着，谢俊南却十分倔强。 “你这是什么逻辑，姚玖一天找不着，你就二十四小时轮轴转吗？到时候，人抓不到，你早就垮了！”韩景辉不由劝道。 “可是……” “别可是了！赶紧回去休息！再次给你分派任务时，你一定要保证精力充沛，精神饱满！另外，寻找姚玖的任务，领导们还有其他安排，你不要有太大压力。再说了，腿长在姚玖身上，藏在哪里也是不确定的，不见得就在高速南口周边。”韩景辉继续安抚说。 “那好吧，谢谢韩队。”自知扭不过队长，谢俊南只能服从。 然而，当谢俊南离开后，韩景辉也感到了彻骨的疲惫，他清楚，自己也需要休息，尤其是上次阿金事件，让他的精神和身体始终都没有恢复到最佳状态，可是，上有刘跃和钟建明督促他，下有队员们需要他指挥，他便不能赋予自己休息的权利，想到这里，韩景辉不禁苦笑着摇摇头。 “啪！” 突然间！一个“不明物体”猛地向自己砸过来，让方才还在苦笑的韩景辉，着实吓了一跳。 98.第九十八章：对仓库区的侦查 仔细一看，“不明物体”竟是一盒方便面。 还没等韩景辉弄清状况，沈海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了，“诺！给你买的午饭！赶紧吃吧！” “你进来怎么没个声响？属猫的吗？还有，你所谓的午饭，就是这盒方便面吗？也太寒碜了吧？！”每当独自相处时，二人就变得这么“没大没小”。韩景辉这个队长，免不了一通抱怨。 “韩大队长，不是我属猫，而是您刚才思考太认真，眼神儿都不一样了，根本没注意到周围环境变化！还有啊，我在外面忙活半天了，能想着给你捎带吃的就很不错了！你还在这里挑三拣四的，爱吃不吃啊，我还饿着那！”沈海更来劲了。 “看你这德行，是不是进展不顺利？”搭档了多年，韩景辉一看就明白怎么回事。 “何止是不顺利，是相当不顺利！尤其是那个周博易，真气死我了！”想想在丰凯的遭遇，沈海就直窝火。 “周博易方面，我们掌握的证据不是很充分了吗？怎么？他又耍什么花招了？”看沈海的表情，韩景辉突然有些担忧。 “别提了！我也以为，这次比较有把握了！可谁知道，周博易把后勤部那个什么主任……对了……闫主任叫到办公室，二人居然一唱一和得给我演了出双簧戏，说实话，演技是真不怎么样，可我愣是没辙了！你说气人不气人……”一边抱怨着，沈海一边复述了情况，尤其是周博易和闫主任的对话，没漏掉一个细节。 “你不要先入为主，说不定是真实情况，不是演戏呢！”韩景辉只能劝导。 “真实情况？！真实个头！你以为我是随便说说吗？我肯定要去核实调查的！今天一整天，我和朱磊几个什么都没干，就在二手车市场找人了！结果你猜怎么着？查无此人！这个二手车市场十分规范，凡是参与交易的人，双方都会留下登记信息和交易记录，我们查过近几年的信息，根据市场近几年在二手车市场参与交易的人之中，就只有一个姓黄的买主，还是个女的！什么‘男的车贩子，中等个儿，不胖不瘦，五官没有特点’，都是那个姓闫的编出来的！”提及调查结果，沈海是愤愤不平。 “既然如此，你可以再次询问闫主任，向他核实这一情况。”韩景辉提示说。 “我当然要核实了！可你知道他说什么？！他居然说，时间过得太久，实在记不清了，如果那人不姓黄，就可能姓王，或是姓张，总之没什么印象！真是满口狡辩！”沈海仍是气呼呼的。 “你也别气了，周博易不是好惹的主儿，既然他敢处理车辆，就一定想好退路了，找不到新的证据，再生气也没有用。”韩景辉无奈说道。 “你这边怎么样？”努力调整了一下情绪，沈海又反问道。 “不怎么样，谢俊南和贾佳他们都跑断腿了，什么发现都没有，反倒是阿金案件出了一些新情况，与现有案件都关联上了，总之，事情走向很不理想。”接着，韩景辉也把自己掌握的情况如实告知了沈海。 “老韩，我和你想法一样，阿金不简单！一定要将他的底子给挖出来！”了解到具体情况后，沈海得出了一样的观点。 “现在看来，案情似乎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复杂得多，难道我们这些刑警，最终还要依靠学术专家为我们侦破案情吗？”说到这里，韩景辉的心里，也不免多了一份失落。 “老韩，什么也别说了！咱俩就是难兄难弟！”沈海颇为自嘲地说。 丰凯制药厂分厂 顺利将检测报告和出入证送到李主任处，马鸣便快步走出了分厂办公楼。 为了给自己充足的机会，进厂之前，马鸣故意将车停在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处，以延长自己的步行路程。 从厂区面积来说，分厂比总厂要小得多，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分厂的功能区域设置很完备，日常办公、药物研发、车间生产、成品配货、供给后勤等部门一应俱全，员工们也是来来往往，忙碌异常，一切都很平静，似乎没什么特别的。 但机灵的马鸣，还是趁人不注意，快速穿过了几排车间，来到了分厂最西端的仓库附近。 其实，来到分厂之前，马鸣早已研究过厂区分布图，如果姚玖真如队长所预料的，就藏在分厂，那他最可能藏身的地方，应该就是这排仓库了。 选择了一个隐蔽处，马鸣先是观察了一下仓库的外观情况。仓库一共有7间，大小不一，若非集中装卸货期间，仓库周围都很安静，几乎看不到几个人影，只有两个管理员，在最大一间仓库里忙活着什么。另外，在仓库两侧，分别有一排简易板房，应该是备用仓库或是杂物间。 表面看去，仓库和板房都是门锁紧闭，货物堆陈，没什么特别的，但细心的小马很快发现，在其中一排板房后面，有个一人高的墙洞，墙洞外面，似乎还坐落了几间破旧的砖瓦房，像是拆迁后的残留物。 不只是心理暗示还是敏感直觉，马鸣总觉得，那几间砖瓦房有些问题，荒凉中透露着一丝人气。 没有迟疑，马鸣立即向绕过仓库，向那个墙洞走过去。 “哎！你干什么的？！说你呢！” 不巧，就在马鸣接近墙洞之时，突然间，他的背后传来了一嗓门，让他不觉吓了一跳。 回头一看，原来是仓库保管员，此时正小步向他跑过来。 “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来到马鸣面前，保管员仍是粗嗓门地问。 “哦……我是总厂研发部的，来给李主任送报告，结果……第一次来，厂区不熟悉，找不到车停哪儿了！”马鸣很快反应过来。 “你是总厂的？”怀疑地看着马鸣，保管员是一脸不相信。 “是是，我的确是总厂的，这是我的工作证，您请看。”接着，马鸣掏出自己的员工证件，笑着递给了保管员。 “马—捷—”看着工作证，保管员念出了马鸣的化名。 “是是，我就是马捷，工作没几天，初来乍到，给您添麻烦了！”马鸣一个劲儿地讨好。 99.第九十九章：几间可疑的砖瓦房 “过了这排仓库，再穿过前面两排车间，往北走一百米就是停车场了，到哪儿去找车吧！”没发现什么问题，保管员语气才缓和了一些。 （ . ） “好好……谢谢您！”道谢之后，马鸣只能先行离开了。 十几分钟后，找到车的马鸣，再无停留在分厂的理由，只好悻悻驾车离去。 然而，驶出厂区的他，心里异常不甘。 于是，他凭借着自己的记忆，干脆让车辆绕厂行驶，希望能够再次接近那几间砖瓦房。毕竟砖瓦房不在厂区之内，总有其他办法继续调查。 可事情远不像马鸣想象的那么顺利，当他费力找到砖瓦房的位置后，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远远看去，几间砖瓦房紧紧伫立在分厂一旁，仿佛几株依靠大树生长的红蘑菇，在砖瓦房外侧，则围绕着一圈深深的沟壑，看起来，像是前期工程的地基。沟壑中积淀着厚厚的泥沙，到了这个雨季，常人很难步行通过，行车更不可能。 这下，马鸣算是看明白了，如果砖瓦房里真藏着姚玖，唯一能接近的途径，就是分厂板房后面那个墙洞，可仓库里两个“门神”一样的保管员，简直成了姚玖免费的“门卫保镖”，只要他们发现异常，姚玖必然警觉。 “周博易！咱们走着瞧！”此刻无能为力，马鸣只得恨恨扔下了这句话，飞快返回了总厂。 丰凯制药厂周博易办公室 “老闫，几辆车的事情，真是难为你了。”单独面对后勤部闫主任时，周博易连连表示歉意。 “周厂长客气了，没什么难为不难为的。那几辆货车不算旧，又到了年限，报废真是太可惜了，能处理了也是好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谁知道会惹来麻烦呢！”闫主任也客气地说道。 “感谢闫主任理解，为了应付那帮警察，我昨天不得已指责你，千万别放在心上。”周博易仍是过意不去。 “周厂长再这么说，可就把我老闫当外人了，您和老厂长都这么信任我，我怎么可能介意呢！”闫主任连忙说。 “我听说，那个沈队长方才是不是又找你问话了？”周博易开始谈论正题。 “问了，我也按照事先您教我的，搪塞过去了！”闫主任急忙回答。 “哼！像他那样精明的人，不太容易被搪塞，我们还是要小心应对，虽然公安局调查的案子和我们无关，但毕竟车是从咱们这里流出去的，一旦被他们盯上，定然会对丰凯的效益产生影响。” “放心吧周厂长，我会小心说话，谨慎行事的。”闫主任连忙附和。 “闫主任，关于这件事，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周博易又说。 “周厂长请说。”闫主任回应。 “我们厂现在使用的货车数量，后勤部的人都清楚吗？”周博易询问。 “在后勤部的记录上，现有使用车辆仍是24辆，大家了解的都是这个数。”闫主任说道。 “那就怪了，既然记录数字仍是24辆，公安局的人怎么就知道是21辆呢？”果然不是等闲之辈，周博易很快就从沈海言谈中觉察出了异常。 “是啊！听周厂长一说，我也觉得奇怪了！厂里的货车每天进进出出那么多次，多个三五辆，少个三五辆，谁能看得出来？除非是按着胳膊数腿，蹲在厂里数数，可谁这么闲得啊？！”闫主任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样吧老闫，你回去后，先在后勤部探探底，看有没有注意到货车真实数量的，之后把结果告诉我。”周博易小心叮嘱道。 “周厂长，您是怀疑，厂里有人把货车真实数量告诉了警察？”一听这话，闫主任也紧张起来。 “警察没有公开进厂查过，若不是内部人透露，他们不可能摸得这么清楚！”周博易目光阴寒地说。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韩景辉办公室 …… “不和你啰嗦了，说件正事。”争执了半天，韩景辉终于懒得和沈海动嘴皮子了。 “有正事儿还不赶紧说，就知道抱怨方便面！”沈海连忙催促。 “梅钰教授到达峪江的时间确定了，在下周二，到时候，省公安厅刑事侦查处二处高处长会亲自将她送来，并听取我局刑警大队的案件侦破工作情况汇报。”韩景辉如是说。 “高处长亲自过来？还真是关心老领导呢！”知道高处长和刘跃的关系，沈海不禁说道。 “当初在公安厅，高处长是刘局一手带起来的，刘局来峪江任职前，更是推荐高处长接任，而今，峪江接连发案，高处长前来助阵打气，也在情理之中。因此，在高处长和梅教授到来之前，我们再努力推进一下侦破进度，不要让刘局脸上难堪。”韩景辉说道。 “知道了！努力推进！感情能推得动啊！”想想当前的情况，沈海是一脸无奈。 “你是副队长，能不能不说这么泄气的话？拿出你对付周博易的沉稳气势好不好？”韩景辉不由说道。 “当着朱磊的面，我总不能丢份儿啊，可心里生气着那！”面对韩景辉，沈海是全然没有伪装。 “哐！” 就在二人“争执”之时，办公室的门几乎被撞开了，闯进的，是一脸焦急的薛立言。 “老薛？怎么了？”见状，韩景辉急忙问。 “韩队……真巧沈队也在……有……有重要情况……”薛立言断断续续说道。 “老薛别着急，是不是小马反馈消息了？”韩景辉很快猜到了缘由。 “是……”几次深呼吸后，薛立言才恢复了正常语调，“方才在聊天室里，我看到马鸣传回的情况。据他说，发现了一处疑似的姚玖隐蔽点，但其情况比较复杂……” 很快，薛立言便把马鸣的侦查发现，一五一十地汇报给了两位队长。 “韩队，我认为马鸣的发现很有价值，到目前为止，负责排查姚玖的谢俊南一无所获，姚玖在峪江唯一可能隐藏的地方，就是制药厂分厂了！”听完薛立言的叙述，沈海紧接着说道。 100.第一百章：焦灼的复仇者 然而，与心急的沈海不同，韩景辉却是半天都没有开口。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韩队，我该如何回复小马？”终于，薛立言也稳不住了。 又过了十几秒钟，韩景辉才缓缓说道，“马鸣的确发现了一条重要线索，但此事如何处理，却有些麻烦。” 这时，下意识看了看眼前的两个人，韩景辉给出了自己的分析，“我们先假设两种情况，第一种，砖房里没有姚玖，我们贸然前去侦查，不但一无所获，还会打草惊蛇，惊动到周博易，如果他真和姚玖有牵连，我们再想找姚玖就太难了。所以，对这几处砖房，我们一定要慎重。第二种，姚玖的确躲在砖房里。针对这第二种情况，我们再继续分析。一，根据马鸣的描述，砖房的地理位置，就像是一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碉堡，无论选择哪条途径，想接近都很困难，姚玖是惯犯了，自身警惕性和反侦察能力都很强，万一被他觉察，我们同样会很被动。二，砖房不在厂区内，即便我们成功抓获了姚玖，周博易同样会推卸责任，一旦拿不到姚玖的口供，就只能以交通肇事罪处理，还是不会牵连到丰凯。如此一来，我们就做成夹生饭了。这个周博易，从前真是小看他了！” “这……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姚玖在分厂墙根儿底下住着吧？！”韩景辉话一落音，沈海又急了。 “当然不能！”韩景辉坚定地说，“现如今，姚玖是案件的主要突破口，一定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老薛，你即刻联系小马，让他尽快提供出制药厂分厂的分布图和几间砖瓦房周围的地势情况，最好能够当面交给你，但见面必须要绝对保密，不能让丰凯的人发现！” “好，我马上和他取得联系！”说完后，薛立言转身就离开了办公室。 “等老薛拿到分布图后，我让俊南安排两个人，在分厂周边蹲守一下，观察砖瓦房的动静。”韩景辉又说。 “不让我负责盯守，不会有重要任务吧？”沈海似乎看穿了韩景辉的心思。 “被你说准了，的确是重要任务。”看了沈海一眼，韩景辉郑重说道，“跟踪周博易。” “跟踪他？懂了！”先是一怔，沈海接着明白过来，“如果我们推断正确，是周博易为姚玖提供了藏身之处，那么，二人一定会有所联络，否则的话，整日呆在砖瓦房里，姚玖困也能困死！放心吧！这事儿交给我，跟踪我在行！” “你不行！周博易对你太熟悉了，车辆的事情，也定让他变得更敏感，一旦被他发现，我们的计划就全被破坏了。派个生面孔去，让他缺少防备。”韩景辉的考虑，几乎是面面俱到。 “那好吧，听你的。”很默契，沈海没有坚持。 又到了夜深。 微亮的屏幕前，“复仇者”再次发声了，“‘二号’那边怎么没动静？莫非你改变主意了？” 不多时，“行刑人”便回复了，“我决定的事，从未改变过。” “若再拖延，‘二号’就要离开了。”“复仇者”又说。 “无需你提醒，我有计划，现在还不是时候。”“行刑人”颇为自信地说。 “‘红’的新样本制作得如何？”“复仇者”接着问。 “已经完成了，但现在还不能使用，等时机成熟了，我自会把样本给你。”“行刑人”回复。 “又让我等？！究竟让我等到什么时候？！”“复仇者”显然有些不悦。 “你老毛病又犯了，计划进行到这里，你应该相信我的安排才对。”“行刑人”不紧不慢地说。 “我想相信你，但事情的发展未必如你我所想，很可能，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我早就暴露了！”“复仇者”的言语中，透出了一丝忧虑。 “你什么意思？有把柄被警察抓住了吗？”此刻，感觉到一丝紧张气息，“行刑人”急忙问。 “是有一些小麻烦，我暂时可以应付。但公安局那帮人也不是吃素的，芝麻大点的事情，他们都能挖出线索来，恐怕是防不胜防。”“复仇者”回答说。 “既然这样，你就更不能急于拿到‘红’了，放在我这里会更安全。一旦公安局那帮人把你和‘红’联系起来，就真的麻烦了！”“行刑人”也说。 “你第二次试验的效果好像也不错，对记忆的把握恰到好处。”搁置了“红”的话题，“复仇者”继而说道。 “与上次试验相比，这次我费了更多的心思，若是不成功，所有努力就功亏一篑了。”“行刑人”说。 “只要我度过了眼前这一关，我们的计划一定会更加顺利的。”“复仇者”似乎重拾了信心。 “能不能顺利过关，全靠你自己。”“行刑人”提示到。 “什么意思？”“复仇者”有些疑惑。 “还需要我解释吗？不靠你自己，难道靠那帮警察的主动放弃吗？”“行刑人”反讽到。 “我已经尽力了，但没有办法彻底避开他们。”“复仇者”道出了实情。 “他们就像一群瘟神一样，你当然避不开，其实也没必要避开，你需要做的，就是把自己织过的那张网，再重新地，仔仔细细地修补一遍，可能的漏洞、可能的破绽，一个都不要留下，可能被警察发现的把柄，全部都一一根除，至少提前防范，明白我的意思吗？”这一次，“行刑人”说得很仔细。 “我明白了，只要没有漏洞，那帮警察就无机可乘了。”“复仇者”很快想到了这一点。 周氏集团周新民办公室 …… “没错，我记起来了，正祥出事那天，丰凯制药厂有观摩团参观学习，周博易全程陪同，他没有时间。”就在刑警大队展开调查的同时，周新民也从周秀珠这里了解到了周博易在案发当日的行程。 “爸，这至少说明，不是周博易亲自动的手。”周秀珠不禁说。 “听你的意思，还是怀疑正祥的死和他有关？”周新民很快听出了周秀珠的话外音。 101.第一百零一章：难得的碰面 “我……说不好……”在义父面前，周秀珠还是很顾虑的。 “但说无妨，这里又没外人！”周新民表明了态度。 “我觉得，如果周博易与正祥的死没有关系，就实在找不出，还有谁敢做出这样的事情。如果事情就是周博易做的，可他偏偏没有时间，但雇佣凶手杀人，又不像是周博易的风格，所以想来想去，我也没有明确的想法。”周秀珠如实说出了自己的感觉。 “你所说的，正是我所想的，可也想不透啊……想不透……”再次想到武正祥的惨死，周新民不禁有了一种深深的乏力感。 “爸，想不透就先不要想了，您身体要紧。也许，是我们把事情看得太复杂了，从前正祥做事不地道，得罪人不少，说不定是谁寻仇了，和您，和周氏都没有关系。”周秀珠又开始宽慰周新民。 “但愿如此吧，但我这心里……” “爸，自正祥出事后，您的精神状态就不好，别再胡思乱想了，好好休息一下吧。”见周新民始终放心不下，周秀珠便继续劝导。 “秀珠啊，你是爸爸的好女儿，不过我还要提醒你，你还是正祥的师妹，如果在师兄死后，你总是这么冷静，恐怕会被警察看出问题。”感受到周秀珠的冷静，周新民不由话锋一转。 “谢谢爸提醒，我会注意的。”周秀珠很谦恭地说。 “刑警队的人还在调查吗？”周新民又疲惫地问。 “在集团内部的排查询问已经结束，昨天已经撤走了，但刑警队沈队长表示，只要是破案需要，他们随时会回周氏。”周秀珠回答。 “走了就好，整天这么查案子，哪个员工还会安心工作？长此下去，周氏的效益能不受到影响吗？”看起来，周新民似乎松了一口气。 “爸……”突然想到了什么，周秀珠的表情又变得沉重起来。 “还有事吗？”周新民问。 “有个东郊医院的医生，与我同是一家美容会所的会员，昨天我去做皮肤护理遇到她了，居然听她说，东郊医院有一位病人，自称……自称自己是‘武正祥’！”犹豫之后，周秀珠还是说出了这一情况。 “你说什么？”一听这话，周新民原本半闭的双眼即刻睁开了，身体也离开了椅子后背，惊讶地询问道，“怎么会有这样的事？！这医生的话可信吗？” “她知道我是周氏集团的，就随口对我一提，应该不会是假的。但那位病人不归她负责，具体情况她也不太清楚。”周秀珠解释说。 “自称是‘武正祥’……自称是‘武正祥’……”反复低语间，周新民猛地意识到一个可怕的问题！ “秀珠，你说这个病人，会不会……会不会就是……”不敢说出这个猜测，周新民面色却早已惨白。 “我的天……若真的是这样……就太可怕了……”自然清楚义父的暗示，周秀珠的双肩也开始发抖了。 “不对啊……”混迹半生，周新民毕竟不是普通人，在惊恐过后，他很快恢复了理性，“正祥在的时候，一直在找这个人，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为什么正祥一死，他接着就冒出来了？这也太奇怪了！还有，如果真是那个人，他的表现也太反常了，根本不合常理！” “爸，您说得对，我们都先别慌，东郊医院的病人，可能根本不是那个人！不如这样，今天我就去趟东郊医院，侧面打听一下病人的情况。”周秀珠提议到。 “也好，但你要注意，如果真是那个人，千万别让他看见你。”周新民再三嘱咐。 “我明白。”周秀珠答道。 某茶馆 “薛科！见到您真是太亲切了！就像见到亲人一样！现在我算是体会到，战争时代的卧底与同志接头时的心情了！”见到薛立言，马鸣高兴得像个孩子。 “听你这口气，是不是在制药厂受委屈了？”马鸣的兴奋，却让薛立言有些心酸，便忍不住问到。 “委屈谈不上，就是太憋屈！工作没几天，同事们都称我是‘马屁精’了！”提及这个话题，马鸣是说不出的愤懑。 “我说马鸣，让你去执行任务，又没让你拍马屁，你怎么就混成‘马屁精’了呢？”听了这话，薛立言很是不解。 “我的薛科长，您还好意思问那！？”薛立言不问还好，这么一问，马鸣更来气了，“我进厂之前，领导们都说得好听啊，什么‘稍安勿躁’、‘不急于求成’、‘安全重要’，可我一旦进来了，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儿？！你那破头像，整天就像催命符一样，只要我回到宿舍打开聊天室，准能看到你在那儿闪个不停，你说我能‘稍安勿躁’吗？又要尽快完成任务，还要务求稳妥，您给评评理，这样‘高难度动作’，我不赶紧拍拍马屁，和主要人物套套近乎，能完成吗？” “好好，算我错了，不能完全体会你这卧底同志的艰辛和不易，向你道歉，好不好？”马鸣这一“诉苦”，薛立言是彻底投降了。 “这还差不多！”总算驳回点面子，马鸣终于想起正事了，便急忙取出一个微型胶卷递给了薛立言，“不和你多说了，制药厂午休时间很短，我不能停留太久。胶卷中有制药厂分厂的分布图和砖瓦房周围的地势情况，绝对真实。” “很好。”急速收起胶卷，薛立言也迅速说道，“你反映的情况，队里非常重视，韩队长也详细分派了任务，具体是这样的……” 接着，薛立言也用尽量简短的语言向马鸣复述了韩景辉的任务分派。 “跟踪周博易可行，但在砖瓦房附近蹲守不可取！”听过后，马鸣立即表态。 “为什么？”薛立言问。 “我去过现场，所以太清楚了！砖瓦房附近，全部都是沟壑泥沙，根本没有人落脚的地方，隐藏就更不可能了！更何况，分厂外墙都有监控，一旦安排蹲守人员，很快就会被发现的，到时我们就说不清了！”马鸣解释说。 “如果避开沟壑，远距离监控呢？”薛立言又问。 “远距离监控？得多远？我告诉你吧，分厂周围方圆两公里都是沟壑泥地，跑出两公里去，还能看见啥呀？！估计连砖瓦房都看不见了！更别提里面的人了！”马鸣回答到。 “既然如此，我就如实向韩队汇报。”薛立言客观地说。 “放心吧，薛科，靠着‘溜须拍马’的功夫，周博简和李主任对我的印象都不错，现在，我会经常来往总厂和分厂之间，相信会有机会摸清砖瓦房情况的。”清楚薛立言在担忧什么，马鸣即刻拍拍胸脯表态说。 “小马，难为你了。”不知该说些什么，薛立言再次泛起了那股酸楚。 102.第一百零二章：发觉厂区的异常 丰凯制药厂周博易办公室 “周厂长，我在后勤部了解了一下，员工们要么不知情，要么就认为是24辆，与登记记录一致，从未听过‘21’这个数字。 ”走进办公室后，闫主任如实做了汇报。 “除了后勤部，谁还会关注车辆数量？”周博易又问。 “依我看来，还是那句话，除非按着胳膊数腿，在厂里盯住车辆数数，否则的话，不会有人知道确切数量。”闫主任老实地说。 “好的我清楚了，你先去忙吧。”没有多说什么，周博易便支走了闫主任。 可当闫主任离开后，周博易的脸色，即刻阴沉了下来。 24……21……24……21…… 两个接近的数字反复在他眼前跳跃，让他内心的不安感，也越来越强烈。 究竟怎么回事？ 正如闫主任所说，若非在厂区内细致关注，否则的话，谁也不可能知道那3辆车的损耗。 突然间，一个想法让周博易脊背直发冷！ 难道？有个关注自己的人，已经进到了厂区里？！ 想到这里，周博易再也坐不住了，简单地将工作安排之后，便飞速驱车驶向了制药厂分厂。 不多时，周博易到达了目的地。 象征性在分厂车间内转了一圈后，周博易就快步走向了厂区西侧的仓库区。 “老王忙着哪！真是辛苦了！”远远地，周博易就温和地与保管员老王打着招呼。 “呦！周厂长？！您怎么过来了！？”见厂长突然来访，老王是“受宠若惊”。 “我来看一下分厂的车间生产线，顺便来看看你，仓库管理工作很辛苦，有什么困难一定要提出来，我会亲自解决的！”周博易笑着说。 “周厂长说笑了，我这老头子一把年纪了，您还放心把仓库交给我管理，我就很知足了，没有困难！保证把仓库看好！”老王乐呵呵地说。 “老王啊，自建厂之时，你就负责安保管理工作，我对你绝对放心！”周博易爽朗地说。 “谢周厂长，相信我就对了！”老王笑得更开心了。 “老王啊，最近几天，仓库周围没什么情况吧，除了装卸货的工人，有没有不明人员到过仓库附近？”寒暄过后，周博易开始过问了。 “不明人员？！没有！仓库周围很安全！”说到这里，老王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不过……” “怎么了？”周博易急忙问。 “哦！也没什么！”老王不经意地说，“就是前两天，一个总厂研发部的来过这里。” “总厂研发部？是周主任吗？”周博易问。 “嗨！周主任我能不认识么？不是他，是个小伙子，比周主任还要年轻，听说是刚来的！”老王说。 “既然是总厂研发部的，怎么会到分厂仓库？”显然，这一情况，让周博易很是警惕。 “那小伙子说，是给分厂研发部李主任送什么检测报告，可又对分厂的情况不熟悉，找不到车停哪儿了，就误打误撞到仓库这儿了！我看着那年轻人也是晕晕乎乎的！”老王很不在意地说。 “老王，你确定他是总厂研发部的吗？会不会是外来人？”周博易再问。 “不是外来人！我看过他的工作证！没错的！”老王摆摆手说道。 “见过他的工作证？那你还记得他的名字吗？”周博易继续追问。 “他的名字……你看我这脑子……真是越来越不好使了！”当初很清晰的名字，此刻再回忆，老王竟感到十分模糊了。 “别着急，慢慢想。”周博易劝慰道。 “名字是两个字，这个没错的，姓……对了！姓马！至于叫什么……对不住周厂长……我这实在想不起来了……”一阵徒劳之后，老王很是歉意。 “没关系，老王，谢谢你了！”向老王道谢后，周博易就快速离开了。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韩景辉办公室 “小马最了解现场情况，既然他不建议蹲守，我们就听取他的意见。到目前，我们仍无确切证据，证明姚玖就隐藏在砖房内，行动计划还是以稳妥为前提。”听取过薛立言介绍的情况后，韩景辉很快做出了决断。 “不过小马这孩子，还真是用心，头脑也好使，就是压力太大了，总想着顺利完成任务，难为他了。”想到马鸣的不易，薛立言又忍不住感慨。 “小马的确很优秀，等他归队了，不论结果如何，咱们全队都要给他开庆功宴！”韩景辉笑着说。 “庆功宴估计他不稀罕，就是想归队想疯了！现如今那，简直把自己当卧底特工了！”薛立言不禁说道。 “这家伙……” “韩队！” 谈论间，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沈海匆忙进入。 “出什么事了？”韩景辉急忙问。 “跟踪队员小陈反馈，今天中午十二点二十分，周博易独自开车从制药厂出来，直接去了分厂，在分厂停留了一个多小时后，直到下午两点三十分才离开！”沈海汇报说。 “知不知道他在分厂做了什么？”韩景辉问。 “这就不清楚了，厂区进出很严，小陈无法跟进。不过，待周博易进厂之后，小陈便直接开车去了砖瓦房附近，但为了隐蔽，观察距离很远，无法看清砖瓦房的情况，也就不能确定，周博易有没有去过砖瓦房。”沈海如实回答。 “这就麻烦了，跟踪的目的，就是确认他的行踪，如果分厂内部情况不明，跟踪也没有太多意义。毕竟他是厂长，前往分厂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并不构成怀疑他的证据。”韩景辉如是说。 “韩队，要不要上点技术手段？目前种种迹象表明，周博易身上一定有疑点，他的行踪我们必须清楚！”沈海表明了态度。 “老薛，你再通知小马，让他尽量弄清楚，周博易今天去分厂的事由和具体行踪，技术跟踪一事，我需要向钟局汇报一下。”韩景辉谨慎地说。 “明白，我立即通知他。”薛立言接着回答说。 “我还是认为，必须尽快跟上技术手段，对周博易这样的人，普通的调查根本奈何不了他。”最后，沈海还不忘补充说。 103.第一百零三章：引起关注的毕业生 周氏集团周新民办公室 “爸！真……真的是他！”慌乱走进房间后，周秀珠面色惨白地说道。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你……你说什么？！真……真是他？！没有看错吗？”恐惧的事情变成了现实，周新民只感到不可思议。 “绝没有看错！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他也老了很多，但我不会认错的！”周秀珠十分肯定。 “这……这可怎么办……”极少慌张过的周新民，此刻也变得心神不定。 “不过，爸，虽然确定是他，但事情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严重。听医生说，他失忆了，只记得过去一些重要片段，其余全都记不清了。”周秀珠又接着说。 “失忆？究竟怎么回事？既然他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怎么又会说出‘武正祥’这个名字呢？”周新民反问。 “他是怎么失忆的，医生也说不清楚，我只是听说，他因为车祸进了医院，醒来后就自称是‘武正祥’，并且……并且还说出了‘姚明义’这个名字！”周秀珠又说出了一个情况。 “什么？！”一听这个名字，刚刚有些放松的周新民，顿时又紧张起来，“他居然……说出了‘姚明义’？！” “千真万确！”周秀珠再次确认。 “他还想起了什么？”周新民接着问。 “他说，有一个师傅，曾学过医，还有，有人谋害过他，用刀刺中了他的心脏，并且……将他埋到了土里……”然而，说到这里，周秀珠的面色更苍白了，“爸……我怎么感觉……事情越来越可怕了……他残存的记忆……怎么和正祥的死法……如此相像……您说会不会……” 没有说话，周新民脸部的肌肉却在不停抖动，汗珠也一颗颗从额头上滚落下来。 少顷，周新民才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再次开口说，“你怀疑，正祥是他杀的？” “应该不会。我看过他的入院记录，与正祥出事是同一天，他没有时间。可正祥的死，究竟和他有没有关系，我就不好说了。”周秀珠回答道。 “这件事很棘手，但我们还不能轻举妄动，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想了一会儿，周新民如是说道。 “我会随时去东郊医院观察情况。”周秀珠急忙说。 “不，你目标太大，一旦被他认出来就麻烦了。这样吧，你以私人名义在东郊医院预定一个康复病房，病房位置要靠近他的房间，另外，再安排一个可靠的人住进病房里，随时观察他的情况。”周新民吩咐道。 “好的，我立刻安排。”周秀珠连忙回答。 “还有，你我都要调整好状态，不要被这件事所影响，一旦警察再来问话，千万不能露出破绽。”周新民又叮嘱。 “我知道了。”周秀珠点头说道。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办公室 “沈队，经过查询，我市共有29个‘姚明义’，除去4名女性，还剩25人，根据韩队列出的筛选条件，再去掉年龄不符合的，还有11人，最后减去身材偏于矮小的，只有6人附和所谓‘凶手’条件，这是6人的详细资料，有一个老师，一个医生，一个出租车司机，一个普通农民，两个个体户。”介绍过后，郭诚认真地将6份个人资料递到了沈海手中。 “有资料就好办了！让阿金一个个辨认就得了呗！”这时，快嘴的朱磊又凑过来说。 “又欠揍是不是？阿金本来就对‘姚明义’怕得要命，你还一口气扔给他6个‘姚明义’让他辨认，不怕他受刺激？！”一听这“不靠谱”的话，沈海又来气了。 “那……那怎么办呢？”被沈海一吼，朱磊顿时又没了底气。 “注意到这6个人的职业没有？都是时间性很强的，先查他们在案发当日的去向，看有没有不在现场的证明？！都进刑警队这么长时间了，这点程序还用得着我教你吗？”沈海又“呵斥”到。 “是，我这就查。”知道队长“气性”又上来了，朱磊自然不敢驳斥，只得老老实实取走了6份档案。 “‘136’号码，近几天有动静吗？”处理完档案后，沈海接着又问。 “毫无动静，始终沉默。”郭诚如实回答。 “沉默，不见得是好事。”沈海颇有深意地说道。 丰凯制药厂周博易办公室 “周厂长，根据您提供的情况，我们只找到了一名符合条件的员工。他叫马捷，年龄23岁，省医学院毕业生，本月初才进入研发部工作，工作表现不错，业务能力也很强，这是他的详细资料。”按照周博易的安排，人事部于主任很快将马鸣的信息提供了出来。 “马—捷—”缓缓翻看着资料，周博易似乎没什么印象了，“厂里新近员工，我都会与他们一一见面谈话，而这个人，我怎么从没见过？” “马捷进厂时，恰逢老厂长住院，您就没顾得上谈话，不过这个马捷，还是您亲自关照过的。”见周博易毫无记忆，于主任又提醒说。 “我关照过的？这怎么可能？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听了这话，周博易分外惊讶。 “他——就是市政府陈秘书的外甥，您对我说，安排他进厂，是陈秘书打过招呼的。”于主任进一步提示。 “哦！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终于，周博易有了些印象，“陈秘书对丰凯的发展有过很大的扶持和帮助，请求我为他外甥安排工作，我总不可能拒绝，况且还是医学院高材生。” “周厂长说得没错，马捷还是非常优秀的，陈秘书推荐的人不会有错。”于主任也附和说。 “陈秘书的外甥……”仔细看着马鸣的材料，周博易的心里，却泛起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于是，他看了一眼今日的行程表，继而对于主任说道，“请通知马捷，让他下午三点到我办公室一趟！”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韩景辉办公室 “老薛，我已经请示过了，刘局和钟局同意上技术手段，你再约一次小马，把这个微型gprs定位跟踪器捎给他，让他尽快把这个放到周博易的车上。”取出定位跟踪器，韩景辉小心交给了薛立言。 “没问题，今天我就交给他！”薛立言立即说道。 “还是那句老话，让小马务必小心谨慎，注意安全，周博易可不是等闲之辈。”韩景辉又提醒道。 “可以对他手机监听吗？这样岂不更稳妥一些？”薛立言又提议说。 104.第一百零四章：饱含深意的对话 “这一点，我也对领导们提过，但刘局认为，周博易身份特殊，手机对话中必然会涉及诸多行业机密，在没有完全证据的情况下，这种做法并不合适。 一旦落下话柄，我们开展工作就更难了。”韩景辉如实说。 “刘局的考虑不无道理，既然这样，就只能靠小马了。”薛立言不由说道。 “周博易去分厂的情况，小马打听到了吗？”韩景辉又问。 “小马听周博易的秘书说，他是突然决定去分厂，并且没有让他人陪同。去了分厂后，也是随意在车间转了转，并没有具体的工作意向。其他的情况，小马就不清楚了。”薛立言回答。 “看来，周博易前去分厂，是突发性行为，里面一定有问题！”韩景辉怀疑。 “小马也是这么认为的。因为他听说，周博易在工作中向来注重计划性，不喜欢随机做事。”薛立言附和说。 “老薛，方琳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金矿砂样本比对还在进行吗？”想到了另一项重要工作，韩景辉又询问起来。 “不顺利。”无奈摇了摇头，薛立言只得告知实情，“虽然省检测中心不时会反馈一些金矿砂样本过来，但方琳都逐一比对过来，还是没有合适的。韩队，你是不知道，她那张脸，整天都看不到一丁点儿笑容，没事儿的时候，就知道盯着案发现场那些金矿砂出神。依我看，她和小马一样，都快得焦虑症了！” “让她不要放弃，金矿砂不是普通物质，一定会查到其来源的。”韩景辉只得劝慰说。 “明白，我会鼓励她的。”薛立言笑笑说。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办公室 “今儿怎么没出去查案子？蹲在办公室做什么？”偶然路过间，看到在办公桌前下神的朱磊，沈海不由走进询问。 “我的沈队，您怎么随时随地都会出现啊？我这刚休息了两分钟……”又看到沈海这张脸，朱磊几乎要崩溃了， “你还休息两分钟？我两秒钟都没休息那！赶紧的，查6个‘姚明义’去！”不等朱磊抱怨，沈海就开始“轰人”了。 “您别催我了，我已经查完了！本想喝杯水，喘口气儿再去找您汇报，这不才过了两分钟，您就主动过问了！”朱磊是一连串说个没完。 “废话少说，结果怎么样？有没有锁定可疑目标？”没心情听朱磊“唠叨”，沈海急忙问。 “教师上课、医生坐诊、出租车司机跑活儿、俩个体户全天都在自家商店里，农民去镇上赶集摆摊儿了，一言以蔽之，6个‘姚明义’，全部都有充分的、不在现场证明，不可能是杀害武正祥的凶手。还有，他们的履历我也看过了，与阿金没有交集，也都表示不认识阿金。此外，这几人都思想正派，口碑颇高，没有不良记录。”朱磊汇报说。 “我仔细想过了，先前的思维或许有误，这几人没有杀害武正祥，不代表他们与阿金心脏处的伤口没有关联，待阿金状态恢复一些，仍有必要让他辨认一下照片。”沈海及时纠正了偏差。 “是！”朱磊即刻答道。 丰凯制药厂周博易办公室 下午两点五十八分，忙碌中的周博易，听到了“笃！笃！”的敲门声，只不过，声音来自于对面高副厂长的办公室，而非自己的。 刚要继续工作，周博易接着听到了一段对话声： “周厂长您好！我是研发部小马，马捷。” “我不是周厂长，周厂长办公室在对面！” “啊？不是吧？戴秘书分明对我说，周厂长办公室是三楼东侧第一间。” “这是三楼西侧第一间！年轻人怎么这么糊涂！” “对不起……对不起……打扰领导了……” 此话刚落音，同样的敲门声，才从门外传来。 “进！”周博易头也不抬地说。 “周……周厂长您好……”轻声走进的马鸣，努力装出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工作多日，连正副厂长都分不出来，可有些说不过去了。”看了看“怯生生”的马鸣，周博易有些嘲讽地说。 “是是……让周厂长见笑了……我今后一定注意……一定注意……”马鸣连连说。 “马捷是吧？在研发部工作还适应吗？”周博易开始提问。 “谢周厂长关心，研发部工作非常好，我很珍惜这个岗位。”马鸣急忙回答。 “资料上写着，你是省医学院的高材生，又擅长药物研制合成，算是高等人才了，希望你今后，能为丰凯的药物研发工作贡献一份力。”周博易先是夸赞。 “感谢周厂长信任，我一定尽心尽力工作！”虽然嘴上全是好话，但马鸣仍旧不清楚，周博易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听说省肿瘤医院几位有名的专家医师都在省医学院挂名教授，是这样吗？”周博易接着发问。 “没错！肿瘤医院一共有3位医师在我的母校任教，他们的课程我都听过，水平的确高！”说着，马鸣便滔滔不绝的将几位医师的姓名情况以及各自专长全部描述了出来。 “看得出，你是个好学生。”显然，对马鸣的答案，周博易还是满意的。 “周厂长说笑了。”不好意思挠挠头，马鸣谦虚地说。 “市政府陈秘书是你舅舅吧，为了给你争取这份工作，他可是费了不少心思。”周博易接着说。 “舅舅自小就很疼爱我，不过能进丰凯工作，更是周厂长的关照。”说着这话，马鸣心里就发虚。 “陈秘书不但工作认真，能力突出，还多才多艺，不知这一点你是否像他？”周博易继续发问。 又是不好意思地笑笑，马鸣“尴尬”地说，“在才艺方面，我就没法和舅舅相比了，舅舅书法很棒，尤其擅长楷书，另外，他还是全省书画协会的副会长，花鸟鱼虫以及山水画都很出色，另外，他小提琴拉的也不错，记得我读中学时，还跟随舅舅学了一阵子小提琴，可惜半途而废了。我这个人，就喜欢钻研医药，或是搞点机械组装，完全没有一点艺术细胞！” “马捷，虽然你与陈秘书沾亲带故，但你应该清楚，想在丰凯立足，唯一的资本就是能力，其他的东西都不重要，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谈话最后，周博易又提示道。 “明白明白，我不会让周厂长失望的！”马鸣急忙说道。 105.第一百零五章：突然显现的中医技能 “前几日，我去分厂检查工作时，偶然听仓库保管员说起，你去过仓库，有这回事吗？”周博易继续问。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有！有这回事！”马鸣急忙点头承认，“不怕周厂长笑话，那是我第一次去分厂，送了报告后，车就找不到了……厂区那么大……转来转去就迷糊了……。” “以后再遇到类似情况，可以随时询问厂区保安人员，不要在厂区四处走动，这是员工基本守则，你应该清楚才对。”周博易警示说。 “是是是……谢周厂长教导……我一定遵守！”马鸣连忙回答道。 “去工作吧，代我向陈秘书问好。”周博易终于结束了对话。 “谢周厂长，我一定带到！”恭敬地鞠了一个躬，马鸣礼貌地走出了办公室。 然而，当他离开周博易的视线后，才猛的发觉，自己的背后，已然被汗水浸得透湿。 长吁了一口气，马鸣禁不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右手下意识地握了握口袋里的微型跟踪器，不禁心有余悸地嘟哝着，“天哪，当初韩队让我进行魔鬼式背诵，还真没浪费！不过也真窝囊，还要装成路盲，傻不傻啊？！”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韩景辉办公室 “韩队，对6个‘姚明义’的情况……” “先别说了，赶紧随我去东郊医院！”此时的韩景辉根本无心听取沈海的汇报，而是焦急地说道。 “去东郊医院？是阿金出什么状况了？”沈海不由问。 “刚刚接到福星酒楼老板徐刚的电话，今天他们夫妇二人去看望阿金，结果发现，他思维变得十分不正常，便赶紧通知了我。”韩景辉急促回答。 “思维不正常？究竟怎么了？”状况接连不断，沈海都快感到无力应付了。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赶紧去看看吧！”说话间，韩景辉已然穿上外套，快步走出了房间。 “好！”沈海紧随其后。 不多时，两位队长便一前一后走进了东郊医院阿金病房。 “韩队长，沈队长，你们来了！”刚一走进，徐刚就急忙上前招呼道。 “徐老板，出什么事了？”韩景辉开口问。 “唉！”重重叹了一口气，徐刚的表情很是无奈，“我啥也不说了！你们看看阿金的状态吧！不但不认识我们两口子，居然还抱起这些医学书看个不停，你们说说，他是不是脑筋不正常了？” 听完徐刚的话，韩景辉和沈海的目光便全部集中到了阿金身上。 果如徐刚所言，病床上的阿金，已经全然没有了“酒楼伙计”的样子，此刻正端坐着，认真翻看着手中一本厚厚的中医典籍，身边人的对话，他也完全没有理会。 “阿金，这书不错，是你自己的吗？”走上前去，韩景辉很自然地询问。 “韩……韩队长……你刚才……说什么？”思维突然被韩景辉打断，阿金不觉一惊。 “我在问你，这本医书是从哪里来的？”韩景辉再次问。 “这本书啊！是我从一位老中医那里借的！”阿金笑着说。 “你懂中医？”沈海又问。 “我从前应该是懂得，但不知为什么，后来就不懂了，可最近几天，我又开始懂了，连我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脑袋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像绕口令一样说着这些话，阿金的目光，也变得有些捉摸不定。 “你觉得这本医书如何？”有些半信半疑，韩景辉又开始询问。 “不错，很全面，只不过，对哮喘病和风湿病的治疗，这本书上列出的方子，我认为并不是最好的。”阿金居然使用了颇具学术口吻的语调。 “是吗？既然如此，烦劳写出几个，你认为更加有效的中药方子吧，我也向你请教一下。”韩景辉提出了请求。 “韩队长客气了，‘请教’谈不上，不过写药方没问题，我现在就可以。”或许是韩景辉的话让阿金觉得舒服，也或许是想表现一番，阿金很快就铺开了纸笔，开始列出一味味中药。 “请问徐老板，阿金之前懂医吗？”就在阿金书写之时，韩景辉又回转过身，询问起了徐刚。 “他哪里懂什么医！根本是一窍不通！”对这个问题，徐刚回答的很是干脆。 “一点儿没错！他从来是感冒药消炎药都不分！”徐刚妻子也在一旁附和。 “也就是说，和你们一起生活了十几年，阿金从没有谈论过与中医有关的话题？”韩景辉进一步确认。 “这个我绝对保证！从没有过！之前托他帮我父亲抓几服药，他连药方子上的字都认不全！”徐刚很肯定地说。 听着这番话，再看看认真书写的阿金，韩景辉的心里，顿时又涌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韩队，武正祥最擅长中医！”这时，一旁的沈海又提醒道。 肩部猛的一抖动，韩景辉不禁默默低语道，“康安平突然懂了数学，阿金突然懂了中医，在这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丰凯制药厂 下午与马鸣的一番对话，让周博易的心绪稍稍舒缓了一些。尤其是发觉马鸣“头脑不清、方向不明”的时候，他甚至感觉，自己有些敏感过度，草木皆兵了。 难得心情颇佳，因此，周博易在下班之后，决意先不返回周家，而是独自驱车外出放松一下，尽力扫除沈海等一干人等给自己带来的不快。 然而，他的放松情绪仅仅持续了几分钟，就当车辆驶出制药厂大门时，一辆白色捷达车的紧紧跟随，顿时让周博易的精神又紧张起来。因为他清楚地记得，就在近几天，这辆车已经多次出现，虽然很不起眼，但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的周博易，其观察力已非同一般。考虑到自己已被沈海询问过多次，处境已是堪忧，这辆如影随形的捷达车，更让他倍加警惕了。 想到这里，周博易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后视镜，确定了捷达车仍在身后，接着，他干脆地转动了方向盘，让车辆急速往市郊的方向驶去。 106.第一百零六章：驶向密林的车辆 周博易的判断没有错，这辆白色捷达车的确有问题。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其实驾驶车辆的不是别人，正是沈海挑选出的跟踪队员，小陈。 见周博易开始加速，全神贯注的小陈并没有多想，而是同样加速，不让车距拉大。 可小陈的举动，却正巧验证了周博易的判断。发觉白色捷达车始终与自己保持统一车速，周博易的眼神，更加阴郁了，方才的舒缓心情也一扫而光，曾有的焦虑和不安再次笼罩了他。 可不论情绪如何，既然判定身后的车有问题，周博易就必须要采取措施。于是，他又用力踩下油门，车辆便呼啸着，飞速地向峪江市西边郊区驶去。 没有多想，小陈也进一步提速，不让周博易脱出自己的视线。 然而，在保持高速行驶二十多分钟后，看着车窗外愈来愈荒凉的景色，小陈的心里，终于有些打鼓了。 虽然还是年轻队员，但基本的判断力，小陈还是具备的。 此时他想到，周博易的住所在城市东南方向，分厂则在城市南郊，城市西郊多为山地和丘陵，以及一些散落的村庄，一无企业，二无会所，三无高档居住区，周博易在傍晚之时前往西郊，究竟是何用意？ 感觉事情不对劲，小陈旋即拨打了沈海的电话，以请示下一步行动。可随即他却发现，由于走得太远，自己的手机已经超出了服务区，根本无法与他人取得联系了。 放下手机，小陈陷入了两难之际，眼看着周博易的车仍不紧不慢地行驶着，似乎根本没有目的地，若进，小陈担心情况有变，自己恐怕难以应付，若退，已经跟踪多日的他，却怎么都不甘心。 渐渐地，天色更暗了，在夜色的笼罩下，前方周博易的车辆已经变得有些模糊。 在踌躇不定之时，小陈恍然发觉，自己已被周博易带进了一片林区，周围高大的树木，在夜风的吹动下，不时发出“哗！哗！”的声音，在夜晚的静谧中，小陈居然感觉到一阵惊恐…… 市东郊医院 仔细看过阿金列出的几个方子，医院一名姓董的老中医，即那本医书的主人，才缓缓摘下老花镜，一字一句地说道，“这方子很好，确实对医治哮喘和风湿十分有效。” “您是说，这中药方是真的？”听到董医生肯定了阿金的药方，韩景辉十分意外。 “当然是真的！刚才我不是说了么，不仅是真方子，还是好方子，能开出这方子的，不简单那！”董医生笑笑说。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得到了确定的答案，韩景辉却是一筹莫展了。 “虽然是好方子，不过……”说到这里，董医生似乎欲言又止。 “董医生，您是专家，对这方子有什么意见尽管提，我们需要您的专业指点！”见董医生还有话说，沈海急忙催促道。 “谈不上什么意见，我只是觉得，这方子虽然好，但一般来讲，并不普遍适用，至少我不会开出这样的方子。”董医生很客观的评价说。 “‘并不普遍适用’？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听着有些糊涂，沈海又问。 “这个药方，虽然独特新颖，但不够稳妥，有几味都是猛药，一旦用量不适宜或是病人不消受，都会引发副作用；另外，还有几味药并不常见，峪江一般的药方医院都没有存货，在我的印象中，好像只有源水镇云雾潭附近生长着这几味药。”董医生解释说。 “什么？！源水镇云雾潭？！”一听这个地方，韩景辉愈发惊讶了。 “怎么了？这个地方有什么问题吗？”见韩景辉的反应，董医生定然不理解。 “没……没什么……”韩景辉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董医生，您确定这几味药，是生长在源水镇的云雾潭吗？” “不会有错的！云雾潭那里可是个宝地，山间潭边都生长着不少天然中药，从前那，只要有时间，我就去那里采采药，现如今年龄大了，身体也不行了，也就很少去了。”董医生笑着说。 “董医生，谢谢您！”没有再说什么，礼貌道谢后，韩景辉就带着沈海离开了董医生的办公室。 “老韩，武正祥学医的地方，就在源水镇云雾潭附近的闫家村！你说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隐情？！”一走出房间，沈海就急忙说道。 “说不好，感觉案情越来越怪异了，而我们侦破案件，却像拳头打在棉花上，有力无处使，根本就找不准方向。”对沈海的疑问，韩景辉却充满忧虑。 “下一步怎么办？继续观察吗？阿金的情况，现在与康安平更加接近了。”沈海又问。 “我有种感觉，对手似乎千方百计地让我们相信，康安平和阿金，就是‘借尸还魂’，可我们不能被误导，一定要……” 韩景辉话未说完，口袋里的手机急促响起了。 “郭诚，什么事？”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名字，韩景辉自然问道。 “韩队！发现紧急情况！”电话中，郭诚的语气十分急促。 “什么情况？！”一听这话，韩景辉立即紧张起来。 市西郊某林地 道路更加幽暗，夜色更加浓郁。 只有依靠远光灯的照射，小陈才能勉强观察到，前方周博易车辆的动静。 环境对自己更加不利，小陈也更加感到没有把握。 终于，他无奈决定，放弃跟踪，先行返回。 可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周博易猛地一个急刹车，车辆瞬间停在了林中小路上。 “啊……” 突如其来的情况，让小陈猝不及防，出于本能反应，他也急促踩上了刹车。 很险，当小陈的捷达车停止后，两车的距离竟不足两米了。 然而，就在小陈惊魂未定之时，周博易已经下了车，径直向着他走来。 见状，年轻的小陈不免有些慌乱，但情急之下，他只好硬着头皮下车，并开始了“恶人先告状”，“不耐烦”地大声吼道，“你这人怎么回事？会不会开车？！后面有车看不到啊？！停车前不知道提示减速吗？！” 面对“指控”，周博易并不急于反驳，而是冷冷看着小陈，直到他“发火”结束，方才阴沉地问，“你为什么跟踪我？” 107.第一百零七章：睡醒的恶魔 “你……你说什么？！我跟踪你？！哈哈！真是笑话！你突然停车，差点害我出车祸，我这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却反咬一口？！”已经料到这种状况，小陈也只能用这种“无赖”的方法对付。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别再装了！”周博易的表情，仍是冰冷的可怕，“如果不是跟踪我，你为什么会到这里？” “我说你没事儿吧？！‘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这路是你家的？这林子是你种的？别人不能走吗？真是搞笑！”小陈更“火”了。 “这条路前方就是山区，我想深更半夜的，你不会是想进山吧？我劝你还是不要把我当傻子！是沈海派你来的吧？或者是韩景辉？我警告你，不要仗着是公安就为所欲为，贸然跟踪普通公民可是违法的！你们是执法犯法！”周博易恶狠狠的警告说。 “什么乱七八糟的！又是‘海’又是‘灰’，我一个都不认识！再说了，我爱去哪儿去哪儿，你管得着吗？本少爷心情不好，开车出来散散心，招你惹你了？！还怀疑我跟踪？你是女人也就罢了，一个大男人也幻想被跟踪？你不会是自恋吧？！”小陈毫不客气地反击。 看起来，小陈的话终于激怒了周博易，只见他死死盯着眼前的小陈，一步步地逼进。 “你……你要做什么？要动手吗？我警告你！那可不是我的对手！”周博易通红的双眼，不禁让小陈有些畏惧，但他仍不退缩。 “是吗？！”阴冷地一笑，周博易瞬间扼住了小陈的喉咙！！ “啊……” 猛地感到颈部被钳制住，且力道大得惊人，小陈只感到眼前一片漆黑。 颇有些格斗技能的小陈，自然不能任其所为，只见他双手猛地握住周博易的手臂，右腿飞快踢起，企图改变当前的不利局面。 可谁知，小陈虽然技术有余，却力气不足。 面对小陈的反抗，只见周博易猛地抡了一下扼住小陈的手臂，瞬间就打破了小陈的身体平衡，并躲过了他右腿的袭击，紧接着，他再一用力，居然把小陈死死摁在了那辆捷达车上，令他动弹不得。 接下来，冲动之下的周博易，似乎把所有的不满和压抑都倾到了自己的手腕上，任凭小陈如何对抗，他都不会松手，并且越扼越紧！ “前面是谁？！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就在这紧急时刻，一辆警用摩托忽然飞驶过来。不多时，车上的人便麻利地走下来，并开启了强光手电，猛地照向了二人。 这一突发状况，让周博易猛地恢复了一些理智，那只用力的手，也缓缓松弛了下来。 “咳咳咳……” 颈部的压力终于变小，小陈感到轻松了些，却开始猛烈地咳嗽。但对来人和这束强光，他却是极不适应。 “问你们那？！干什么的？！”这时，离开警用摩托的人又开始喝问到。 直到此刻，小陈才听出，这声音颇为熟悉，透过亮光看过去，他顿时呆住了，来人居然是刑警大队的小吴！ “你……” “说不说话？！不说是吧？！那就随我去趟派出所，好好交代一下情况！”见小陈的反应，小吴急忙阻止了。 “啊……警察同志！您可要为我做主啊！他要杀我！刚才差点把我掐死！您可要把他抓住判刑！”听小吴说出了“派出所”这三个字，小陈立即反应过来。 “杀你？是他吗？”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周博易，小吴问。 “对对！就是他！他要杀我！”小陈急忙指控。 “情况是这样吗？”小吴转而问周博易。 “不是，方才因为车辆问题，我们言语上有些冲突，其实是误会。”周博易淡淡地说。 “误会？！你这人太无耻了吧？！明明想把我掐死，现在说‘误会’？！怎么？见了警察就不敢认了？！我脖子上的伤可是骗不了人！”小陈“气势汹汹”地说。 这时，之间小吴又近距离照了照小陈的脖颈，之后便说道，“你脖子上根本没有伤，唬人的吧？！” “你？！我说警察先生，你怎么不为我主持公道呢？！他分明想掐死我？！”一听这话，小陈十分“委屈”。 “警察同志，我们真是因为车辆发生了误会，有冲撞这位先生之处，我郑重道歉，但事情绝非这位先生所描述的。”不想让事态扩大化，周博易只得收起怒气，如此解释道。 “既然是误会，就赶紧走吧！大晚上进这林子做什么？出了安全问题谁负责？！”小吴“没好气儿”地对周博易说。 “谢谢警察同志提醒，我以后注意。”已恢复了“儒雅”的周博易，匆匆道谢之后，便急忙驱车离去了。 “哎！警察同志！你怎么让他走了！他真想杀我……” “别吆喝了！走远了！”小吴不由说。 “我滴妈！幸亏你来得及时，不然我真得‘光荣牺牲’了！”眼看着周博易的车辆渐行渐远，小陈顿感一阵后怕。 “你没事吧？！脖子上都发紫了！”再次看了看小陈的伤，小吴担忧地问。 “你这家伙！我都伤成这样了，刚才你还睁着眼说瞎话！”这一次，小陈是真委屈了。 “我那不是演戏吗？！一旦确认你有伤，我就得扣住周博易，那样就打草惊蛇了！”小吴也委屈得解释。 “知道知道！服从大局！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小陈很是无奈。 “我问你，明明是你暗中跟踪，怎么变成肢体冲突了？！”小吴再问。 “别提了！一言难尽！周博易应该是发现我的行动了！”提及方才的经历，小陈是一脸懊恼。可同时，他也发现了问题，“对了，我还要问你那？！你怎么会突然出现？” “实话告诉你吧，周博易车上被安装了gprs跟踪器，是郭诚监测到你们二人的车辆全部都进入了西郊林区，感觉情况不对劲，便及时向韩队汇报，考虑到你的安全，韩队随机派我前来配合你，但尽量不要暴露你的身份，只是没想到，看到了如此惊险的一幕！我说你小子，以后跟踪也别玩命啊，若不是有跟踪器，你就真挂了！”小吴也很是后怕。 “晦气！能不能说点吉利的？！”虽然嘴硬，但小陈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湿透，胸腔内的心脏，几乎要跳将出来，感受着脖颈上的疼痛，再回忆着周博易那双发红的眼睛，一股突如其来的感觉，猛地袭击了他，让他禁不住低语到，“恶魔要睡醒了。” “你说什么？”闻言，小吴不由问。 “我是说，周博易刚才的模样，就像是一个睡醒的恶魔。”小陈很认真地说道。 108.第一百零八章：一枚跟踪器 周家周博易房间 “哥，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深夜被哥哥叫至房间，周博简不免有些疑惑。 “认识这个东西吗？”定定看着弟弟，周博易取出了一样东西。 “这是什么？”见哥哥手中一个类似于纽扣的东西，周博简不由问。 “gprs微型跟踪器。”周博易面无表情地说。 “跟踪器？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周博简惊讶地问。 “不是我的，是有人放到我车上的，幸亏我有这个，及时发现车辆被人动了手脚，否则的话，将来一行一动都会受人监控。”说话间，周博易又取出了一个防跟踪探测器。 “哥！你怎么会……”不消说，周博易的防跟踪探测器，更让周博简惊讶。 “‘防人之心不可无’！在南方那几年，屡次遇人不淑，差点被人算计，逼出来的手段。只是没想到，回到峪江后，还会起作用。”周博易解释说。 “可是，哥，你怎么会想到，有人能在你车上动手脚呢？”周博简又问。 “原本我想不到，可是今晚……出了一点状况，让我不得不防，结果，真的有所发现。”对跟踪一事，周博易不愿透露太多，有些含糊其辞。 “会是谁干的？你知道吗？”周博简紧张地问。 “我去保安部查看过监控录像，只可惜，我的车靠近监控盲区，那人有动作时，天色又太暗了，监控里只见到模糊人影一闪而过，其他的什么都看不清。”周博易恨恨地说。 “敢在厂区内动手，会不会……是制药厂的人？！”聪明的周博简很快想到了这一点。 “不必怀疑了，一定是厂里的人！”对此，周博易更为确定，“查看监控的同时，我也看过昨天出入厂区的人员登记，下午四点之后，没有外人进过厂区，但车辆被安放跟踪器，大概在五点半左右，所以不会是外来人。”周博易的思维更为细致。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谁会监控你呢？”没有过类似经历，周博简显出了一丝慌张。 “我想过了，应该有两种可能。公安局的人，或者是周新民的人。”周博易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公安局的人？为什么要监控你？就为了那几辆私自处理的货车吗？再说了，公安的人怎么会混进厂里？还有，周新民就更不可能了，他是大老板，不可能监控你啊？”听了哥哥的话，周博简是一连串的问号。 “货车的事，虽然我已说清原委，那公安局那帮人向来敏感多疑，不见得会相信，但我也想不通，公安的人是怎么混进厂的。至于周新民，他向来对我不满，认为我不够听话，这我心里清楚。再者，对武正祥的死，他定然会怀疑到我头上，周秀珠也调查过我的行踪，这一切都瞒不过我。至于这枚跟踪器究竟是谁的，我现在也不能确定。”周博易如实说道。 “那怎么办呢？如何才能找出这个人？”听过哥哥的分析，周博简更加紧张了。 “博简，你应该清楚，丰凯是我从父亲手里接过来的，厂里诸多中层负责人，都是父亲的老部下，我并不信任，唯一信得过的，就只有你，我的亲弟弟了。所以这件事，也只有你能帮我。”周博易很真诚地说。 “哥，你这么说就见外了，需要我做什么，你赶紧告诉我吧！”周博简焦急地说。 “有三件事需要你做。”周博易径直说道，“第一件事，跟踪器的事，除了你我，不要对第三个人提起，包括父亲和李嫂。第二件事，父亲送你的那辆新车，先借我几天。第三件事，从明天开始，帮我关注一下厂区人员的行为，我毕竟是厂长，许多事情不宜亲自出面。” “哥，前两件没问题，可最后一件……”周博简显得有些为难，“你知道我的性格，就知道埋头研究，根本不会察言观色，更不会搞暗中调查，虽然知道厂里有人针对你，但是谁可疑，谁不可疑，我很难观察得出来。” 微微一笑，周博易温和地说，“我自然了解你的脾性，也知道你不是最佳人选，但如我所说，你却是我唯一能够信任的人。放心吧，不会让你盲目调查的，我会给你创造机会，到时，你只管配合我就可以。” “那没问题，我全听你的。”一听如此，周博简也放心了。 “‘二号’最近怎么样？已决定离开峪江了？”商议停当后，周博易又转移了话题。 “已经签约了，应该本月底就会走。之前预付的酬劳，他也全部退给我了。”周博简回答。 “他倒是颇有个性。”只是嘴角微微一动，周博易没有再表现出其他情绪。 “他这一走，研究样本的很多漏洞就无法克服，而我，也就彻底和全国精神疾病防治学术研究会议告别了。”想到离开的人，周博简难掩失望之色。 “也别太悲观了，虽然我对药物研发并不了解，但作为管理者我清楚，这世上没有不可替代的人，‘一号’再严谨，‘二号’再出色，也不会是独一无二的。现在，距离全国学术会议还有一段时间，我相信你会再次物色到人选，即便没有合适人选，依靠你的能力，也一定能够克服样本漏洞。”听起来，周博易在温和地劝慰着，但谁也不会知道，此刻周博易心中的波澜，不知比周博简要汹涌多少倍。 “哥，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了一个人选。”谁料，一经周博易劝导，周博简居然是“灵光一闪”。 “哦？！你真的有合适人选了？！”原本只是敷衍劝慰，周博易根本想不到，事情的变化居然如此之快。 “他业务能力强，做事细致稳重，头脑灵活，思维也具有独创性，虽然接触时间并不长，但我却觉得，他既有‘一号’的严谨，也具备‘二号’的出色，如果条件允许，或许，他真能成为我们的一员。”周博简回答说。 “真有这样的人？！是谁？”周博易急忙问。 109.第一百零九章：下达突袭命令 “马捷，研发部的新进员工，但我可以肯定，以他的能力，除了我之外，绝对超过目前研发部的每一个人。 通过我的观察，他不仅熟悉每一种药物性能，还能够了解到药物成分性能，对药物分解与合成有自己独到的见解，研发部几次检测数据误差，都是他第一时间发现的。此次我厂申请的特效药，其合成过程中的难题，也是他帮助克服的。我很少欣赏某个人，但这个马捷，却是例外了。”周博简客观评价说。 “马—捷—”又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周博易顿时感觉一阵怪异，“怎么又是他？” “哥，你认识这个人？”周博简不由问。 “凡是新进员工，我都要单独谈话，与他的谈话刚刚结束。可是……他果真如你叙述的这么优秀吗？以我的观察，这个人似乎并不聪明。”周博易如实说出了自己的感觉。 “哥，你是想说，他办事迷糊，头脑不清吧？放心，这只是他性格生活方面的一些缺陷，只要牵涉到药物研究，他绝对是精英，我不会看错的。”周博简很自信地介绍说。 “你的研究课题，没有对他透露过吧？”见弟弟着实欣赏马捷，周博易立即担忧地问。 “放心吧，哥，在确定对方完全放心，并得到你的同意之前，我不会把研究课题透露给任何人。”周博简立即答道。 “那就好。”稍稍舒了一口气，周博易不由叮嘱道，“对马捷，你再暗中观察一段时间，不要急于将他纳入研究小组。虽然这只是学术研究，但毕竟‘一号’出了意外，警察曾怀疑过你的研究项目，而我现在也遇上了麻烦，尽管研究小组人员缺乏，但我们还是要谨慎。” “明白，哥，我都听你的。”对哥哥，周博简几乎是无条件信任的。 “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结束了谈话，周博易温和地说道。 “哥，这玩意儿我给你扔了吧！真碍事！”刚要离开，周博简又撇到了跟踪器，便有些愤懑地说。 “不必了，我还有用处。”嘴角一弯，周博易的表情，显得捉摸不定。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韩景辉办公室 “啪！” 尽管小陈的伤痕已被处理过，但看到队员脖颈上的淤紫后，沈海还是怒不可遏地拍了桌子，随即怒吼道，“这个周博易！真是胆大包天！他这是袭警！我现在就去把他铐起来！” “去吧！你赶紧去！千万别耽搁！”见状，韩景辉还在“煽风点火”。 “我说老韩，小陈是你的兵吗？他现在被人伤了，最重要的是，当时情况很紧急，万一小吴再晚一步，后果不堪设想！这责任你担得起吗？”夜已深了，见办公室没旁人，沈海也愈发“放肆”了。 “你抱怨什么？！我又没拦着你！”韩景辉恨恨地说。 “我知道你不是真的！分明就是想阻止！”沈海毫不示弱。 “沈海！你不是刚进刑警队吧？！都副队长了，怎么还改不了冲动的毛病？！小陈受了伤，你着急生气，难道我就会无动于衷吗？！可你也不想想，小陈究竟是怎么受得伤？！难道仅仅是意外吗？出事过程，小陈也详细叙述过了，事情再明显不过，周博易很可能在离开丰凯之后，就发现小陈了！之所以开车到西郊的荒山野岭，也是为了试探！虽然小吴灵活机动，但周博易一定有了戒心。你此时再以‘袭警’罪名把他拘上几天，我们的意图就全部暴露了，所有线索，都会断得干干净净！”虽然语调急促，但韩景辉的思路还是清晰的。 听了这番话，沈海许久都没有回应，足足静默了几分钟，他才开口，“小陈的事，可以不追究，但我认为，对周博易，我们也不能按兵不动，毕竟，蛇已经惊到了。” “都是我太大意了，若是早点向领导请示，没有一路追踪到西郊，周博易也不会发现问题。”此时，听到二位队长的对话，再想想自己当初的举棋不定，小陈很是懊恼。 “不是你的错，是周博易太狡猾了。我查过他在南方几年的经历，非常复杂，不仅做过企业高管，还做过许多投机生意，同时结交了许多人，各色各样的都有。可以说，他早已不是七年前那个简单冲动的周博易了。”韩景辉如是说。 “韩队这话没错，我感觉周博易力气非常大，也懂几招格斗功夫，这绝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小陈也补充说。 “看来，我们从前是轻敌了。”叹了一口气，再看看受伤的小陈，沈海也只能是“自认倒霉”。 “小吴，带小陈回去休息吧。”这时，韩景辉突然支走了两位队员。 “老韩，你有什么想法吗？”早知韩景辉的意图，等到二人离去后，沈海急忙问。 “我赞同你的看法，即便不能追究小陈一事，也必须采取措施了，但不是对周博易。”韩景辉直截了当。 “你的意思是……姚玖？”沈海一语中的。 “没错。”韩景辉点点头，“老薛反应，周博易对马鸣私自进入分厂仓库区域非常介怀，与之进行了单独谈话，这就说明，周博易已经发觉异常了，但出于某种考虑，他并没有急于行动。可紧接着，小陈又暴露了，我想，即便周博易再沉稳，如果真与姚玖有牵连，也绝不会再蛰伏不动。” “你想突击搜查分厂旁边的砖瓦房？”沈海默契地问。 景辉点点头，“那几间砖瓦房，已经被马鸣锁定为可疑地点，之所以没有强行搜查，只是担心惊动周博易。可如你所说，‘蛇’已经被惊了，我们就只能‘打草’。况且，马鸣行动受限，我们又无法近距离监控砖瓦房，突击搜查，应该是最好的办法了。一旦周博易通风报信，放走了姚玖，我们找他就更难了！更何况，砖瓦房并不在厂区内，那是周博易的退路，同样也是我们的，即便找不到姚玖，周博易也没有理由对我们提出抗议。” “太好了！什么时候行动？”听到韩景辉的想法，沈海很是兴奋。 “现在。”韩景辉轻吐出两个字。 110.第一百一十章：行刑人的关键提示 “什么？！现在？！这……”看了看墙上挂钟的指针，已经快接近十一点了，从来都“慢慢吞吞”的队长，突然变得如此干脆，着实让沈海没有想到。 “就是现在，再迟恐怕就来不及了。”韩景辉的态度很坚定，“对姚玖的行动，我负责向钟局汇报，你先让郭诚锁定住周博易的车辆位置，然后再通知谢俊南，让他挑选几个可靠队员，立即来我办公室开会！” “明白！”沈海立即应声。 周家别墅周博易房间 就在韩景辉和沈海为小陈受伤一事起争执时，送走弟弟的周博易，死死握住了手中的跟踪器，冰冷的眼睛中，不觉射出了一丝阴寒的气息。 伫立了一会儿，周博易不再迟疑，而是迅速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手指轻触了几下键盘，他——便以“复仇者”的身份，键入了一行文字： 今晚我又遇上麻烦了。 “发生什么事了？难怪你拖延了这么久！”很快，“行刑人”回话了。 “我被跟踪了，应该是刑警大队的人！另外，我的车上还被安装了跟踪器，幸好提前发现了！”“复仇者”周博易快速说道。 “怎么如此大意！居然让刑警队的人钻了空子？！既然他们跟踪了你，那跟踪器又是怎么回事？也是刑警队的人干的吗？”“行刑人”急忙问。 “安装跟踪器的人，一定在制药厂，至于和刑警大队有没有关系，我也不确定，总之我会小心的，但近期处境会比较麻烦。”周博易有些忧虑地说。 “以静制动，什么都不要做，方能争取主动。”“行刑人”叮嘱道。 “还有一件事，‘一号’和‘二号’的空缺，‘零号’已经寻到了合适的替补人选，专业能力没有问题，但是否安全可靠，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周博易提到了这一情况。 “真的吗？是谁？如果真能替补就太好了，‘红’一定能够更完美。”“行刑人”急忙问。 “丰凯研发部的新员工，名叫马捷，毕业于省医学院……”很快，周博易用尽量简洁的文字，简单向“行刑人”介绍了一下弟弟的人选。 “这个人……我认为不合适。”然而，思索片刻后，“行刑人”居然给出了这样的判断。 “为什么？他哪里不合适？”周博易反问。 “就是因为他太合适了，所以我才感觉有问题。”“行刑人”直言不讳。 “说下去。”周博易简洁说道。 “他出现时机合适，就在我们计划开始后不久，并且，还由市政府陈秘书推荐，这就表明，他是决心要进丰凯的；另外，他的专业能力和性格表现又合适，正巧在‘一号’、‘二号’缺席之时，让‘零号’注意到了他；再有，他在合适的时间去了分厂，并接近过仓库区；最重要的一点，他出现后不久，你的车就被安放了跟踪器，这真的是巧合吗？”“行刑人”有条不紊地列出了自己的疑问。 “依你之见，马捷是警察？还是周新民的人？”自觉对方说的有道理，周博易问。 “你是聪明人，得到答案应该不难吧？不是在公安局有很多朋友吗？可以私下请他们辨认一下，如果没有效果，演一出戏试探一下，总是可行的。到时候，马捷是谁的人，一目了然。”“行刑人”提示说。 “好，我会有办法的。”周博易阴沉的回答到。 “当然了，我最希望，他就是一个优秀的科研人员，如果真的能替补‘一号’和‘二号’，对我们是最有利的。所以，马捷是否可用，可就全靠你判断了。”“行刑人”又说。 “我也希望。”周博易如是说。 “还有，你发现跟踪者和跟踪器的事情，有没有人知道？”最后，“行刑人”想到了这一点。 “跟踪器一事，只有‘零号’知道。至于跟踪者，我已经与之发生过冲突了……”对今晚发生的一切，周博易没有隐瞒。 “你说什么？！这有些麻烦，你不该惊动他们的。”一听这话，“行刑人”立即紧张起来。 “放心，我会尽快转移他的，不会被那帮警察抓到把柄。”周博易回应道。 “我没有听错吧？！你还没有转移他？！”听过这话，“行刑人”难掩怒气，“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与我讨论替补人选！赶紧离开！把人转移走！” “你太紧张了吧？已是深夜了，警察还能在午夜寻人吗？”对“行刑人”的建议，周博易还不以为然。 “与警察打交道，你应该不是第一次了吧？难道还不了解他们吗？只要有怀疑，他们可以在任何时间段行动。当然了，这只是我的个人建议，你可以任意拖延转移时间，他认识的只有你，却没有我。”“行刑人”精准说道。 “既然如此，这次我相信你。”以防万一，周博易听从了“行刑人”。 “不要忘了那颗跟踪器。”“行刑人”最后说。 “不会。”周博易自然明白对方的意思。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韩景辉办公室 “韩队，郭诚已经定位了，周博易的车辆就停在周家别墅，另外，别墅外也安排了盯守人员，没有发现任何动静，说明周博易一定在别墅。”将谢俊南一行人带进办公室后，沈海首先做了汇报。 微微点了点头，韩景辉迅速将人员集中到马鸣提供的那张地形图周围，继而用红铅笔圈出了那几间砖瓦房，铿锵有力地说道，“各位，这是丰凯制药厂分厂及周边情况的地形图，我标出的地方，就是我们今晚任务的目标地点。根据掌握的情况，我们追踪多日的车祸肇事者姚玖，极有可能藏在这些砖瓦房中。通过地形图可以看出，在不进入制药厂分厂的情况下，我们只有穿过砖瓦房周边的沟壑，才能接近目标。” 接下来，韩景辉先在分厂附近一个岔路口处，标注了数字“1”，之后，又在砖瓦房的东、西、南三处地点，分别标注了数字“2”、“3”、“4”，继而又说道，“下面我分派任务，十分钟后，我们正式出发，路上要保持车距，谁都不准鸣笛，到达1号位置后，全体人员下车，步行前往目标地点。其中，沈队带两个人，从东边包抄到2号位置，俊南带人从西边包抄到3号位置，其余的人跟着我，直接从岔路赶到4号位置。全部到位后，我队负责进屋寻人，同时堵住砖瓦房与分厂之间的通道。2号、3号位置的队员，负责切断砖瓦房两侧的路径，一旦屋内有人逃脱，务必将其当场抓获！都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大家齐声回答。 111.第一百一十一章：及时逃离的嫌疑人 周新民家 “爸，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夜深了，见义父还在客厅里独坐，周秀珠不由上前询问。 “睡不着啊！”深深叹了一口气，周新民看起来，居然像老了好几岁，愁容，也一点点在他脸上蔓延开来。 “还在想医院的情况吗？”周秀珠问。 “是啊！”周新民没有否认，“听到你说得消息，我怎么都睡不安稳。他居然……研究起了中医？！这是不是代表……他的记忆……越来越不可控了？” “爸，我安排入住病房的人，的确是这么说的，但具体情况如何，还需要进一步观察，事情的进展……或许没有您想象得那么坏。”虽然内心也在恐惧，但周秀珠还是安慰着周新民。 “秀珠，你也害怕，不是吗？”然而，周新民却不给她隐藏自己的机会，问题简单而又直接。 “是……是的……”这一次，周秀珠不再隐瞒。 “秀珠啊，说句真心话，爸爸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可是……也算不得一个坏人，可唯独那件事……让爸爸失去了做好人的机会……”坐在富丽豪宅中，周新民却开始感到不安。 “爸！事已至此，我们不能再回想过去！而今，周氏集团规模越来越大，您的威望也越来越高，不论怎样，您都要走下去，带着周氏集团走下去！只有您走下去了，我，才能安心跟着您。”见周新民这颗“大树”开始摇摆，周秀珠心中更是慌张。 “别担心，我不过是偶尔感慨，没有那么脆弱！”再次看清了义女的心思，周新民很快说道。 “那……对阿金……您有什么打算？”早已焦躁不安的周秀珠，一听这话，便急忙问道。 “秀珠，你也是药物专家，有没有办法……再扰乱一下阿金的记忆思维？”想了几分钟，周新民试探性地问。 “符合条件的药物很多，都能让他产生记忆混乱甚至失忆，但问题是，我们很难找到机会下手。住进医院的人已经说了，阿金病房已经被特别看护起来了，警察经常会去问话，医院也单独关照，无干人员很难进入，即便进去了，也难有机会下手。还有，东郊医院病房外都安装了监控，凡是进出他的病房，一定会被监控录下，那样也会很麻烦的。”周秀珠说出了实情。 “确实麻烦……”仔细想着周秀珠所说，周新民显得更谨慎了，“因为正祥的死，警察好不容易才退出周氏集团，若此时再生事端，着实不合适。” “爸，您的意思是……”摸不准周新民的意图，周秀珠不由问。 “既然阿金已经被警察特别保护起来，我们就暂时不要触这个霉头，毕竟，事情还没有严重到不可挽回的地步，让你的人继续监视，走一步算一步吧。”周新民有些无奈地说。 “可如果……阿金找回了更多的记忆呢？”仍是不放心，周秀珠又问。 “周氏能有今天不易，如果因为一个小小的阿金，就要把这些全都毁了，那么——就怪不得我们了！”周新民狠戾地说。 丰凯制药厂分厂外砖瓦房 “报告！二组已经到达指定位置！请指示！” “报告！三组已经到达指定位置！请指示！” 听到对讲机中，沈海和谢俊南先后汇报了当前状态，韩景辉统一回复到，“原地埋伏，按照预定计划行事！” 说罢，韩景辉麻利地收起对讲机，旋即一挥手，对身旁的队员说道，“跟我来！” 话一落音，只见几个利落的身影，在夜幕的掩护下，飞身越过泥泞的沟壑，直冲向前方不远处的砖瓦房。 不多时，在韩景辉的带领下，几名队员已经来到砖瓦房门前，很快，两名队员又按照事先安排，立即绕到房屋后面，堵住了其与分厂的出口。 一切准备停当后，只见韩景辉飞起右腿，紧接着，“咣！”地一声，那扇破木门被一下子踹开，几名队员立即快速有序地冲进了房屋。 然而，在几支强光手电的照射下，韩景辉很快发现，屋内除了凌乱的摆设和散落了一地的衣服事物，没有一个人。 “韩队！这屋子有人住过！”这时，身旁的队员开口了。 没有应话，韩景辉用手电再次观察了一下屋内的情况，很快，窗边茶几上，一盒敞开的方便面引起了他的注意。 于是，快步走了过去，韩景辉用手轻触了一下方便面盒，随即快速反应到，“赶紧追！食物还有温度！” …… 就在韩景辉一行人离开砖瓦房，分头追捕逃犯姚玖的时候，距离分厂几公里外的一条小路上，一辆小型银灰色越野车正在急速行驶。 “你确定警察会去那里抓我吗？”行驶中，坐在驾驶后座的那个人，不满地眯起小眼睛，一脸疑惑地问。 “狐狸，亏你还跟着钱老大混了几年，这么点儿防备意识都没有？在岔路口附近，与我们擦肩而过的两辆车，就是去抓你的！车里的警察我认识，是刑警大队的！这么晚了，他们直接冲着分厂方向而去，不可能是兜风吧？！”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前方，驾车的周博易冷冷地说道。 不消说，这个坐在驾驶后座，粗鲁地对周博易对话的人，正是刑警大队寻找了多日的逃逸肇事者——“狐狸”姚玖。 就在三十分钟前，正欲用方便面充饥的他，被周博易强行带离了那个破旧的临时住所，且没有告知任何缘由。 眼看着周遭的环境越来越荒凉，姚玖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但周博易的态度，却让他很不舒服，于是很不客气地反驳道，“周博易，你怎么敢肯定，他们去分厂就是为了我？最近不是也盯上你了吗？” “哼！”冷冷一笑，周博易不置可否地说，“姚玖，我看你真不愧是‘狐狸’，从前就是‘狐假虎威’，而今钱老大这只‘老虎’没了，你这‘狐狸’也就现原形了！智商这么低，也亏了钱老大没嫌弃你！你也不想想，如果警察是闯进了分厂，作为厂长，我的手机早就响个不停了，既然一直沉默，这就足以表明，警察的目标就是你！现在，你住的几间房子，一定被警察团团围住了。如果你还不相信，我可以立即返回，你一验究竟！” “你少来这套！我还不是被你害的！”自知周博易的话有道理，姚玖不再坚持，但语气仍然强硬。 112.第一百一十二章：失败的抓捕行动 “被我害的？姚玖，你说这话可就没意思了！”手握着方向盘，周博易显出了一丝愠怒，“当初的合作，是你情我愿，没有强制吧？现如今，你事也做了，钱也拿了，再来抱怨我，可真有些不仗义！” “当初你可是答应过的，我成事后就走人，不会在峪江久留！可现在呢？！那几间破屋子，我一待就是十几天，是他妈人住的地方吗？！如今这深更半夜的，你又把我带到荒郊野岭，你告诉我！我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峪江？！”周博易的话让他无法反驳，思及自己的境遇，姚玖是无比愤懑。 “你以为我愿意把你留在这里吗？那帮警察有多难缠，你又不是不清楚！钱老大都能翻船，就表示他们不是善类！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你能有个藏身之处就不错了！如果不满意，完全可以去自首！看守所总比破瓦房强！”周博易毫不示弱。 “你想把我带到哪里去？”总归要受制于周博易，姚玖语气又缓和了一些。 “前面有一处工地，已经停工多时了，工程是丰凯负责的，并且，警察前段时间搜查过那里，所以短期内不会有人过去。工地南边有一个简易板房，就是我为你安排的备用藏身之处，水和吃的都有，足以维持半个月。另外，我再给你加一笔钱，算是给你的补偿。等风声过后，我尽快把你送走。”见姚玖妥协了，周博易也没有再坚持，毕竟二人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谁招惹了谁都没有好处。 就这样，在“行刑人”的提示下，周博易巧妙地与韩景辉一行人打了一个时间差，提前载着逃犯姚玖，向着茫茫夜色飞速驶去了……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会议室 “行了！别一个个没精打采、垂头丧气的！行动失败了不要紧，关键是要总结经验教训，寻找到失败原因！”办公室里，看着每个人脸上都浮现着的失望神色，钟建明不由训话到，“昨天晚上，姚玖几乎是与我们擦肩而过，这么小的时间差，是谁造成的？是我们动作太慢，还是有人为姚玖通风报信？如果是后者，消息是谁透露的？又是怎么透露的？最重要的一点，姚玖现在会在哪里？这些问题，你们都考虑过没有？” 一连串的询问之后，钟建明暂时结束了训话，等待着众人作答。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几分钟过去了，居然没有一个人应声，整个办公室中，仍是一片压抑的沉默。 “怎么回事？！都没长耳朵吗？！一次行动失败，就都蔫了？！这还是从前的刑警大队吗？！”见状，钟建明真是气急了。 “钟局，这次行动由我指挥，让姚玖逃脱了，责任主要在我……” “我刚才的话没听清楚吗？谁让你承担责任了？！我让你总结教训，找到姚玖！”好容易等到队长韩景辉开口，可钟建明并没有听到答案，情绪反而更激动了。 经钟建明一训斥，大家更不敢开口了，房间内的气氛几乎要凝固。 “从头分析一下吧，姚玖能提前一步离开砖瓦房，究竟什么原因？”发觉自己态度有些急躁了，再看看一屋子顶着黑眼圈的队员们，钟建明的语调不禁缓和了下来。 “通过目前掌握的情况，应该是周博易接走了姚玖。”韩景辉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昨晚，不是安排了人员在周家别墅附近盯守吗？怎么没有及时汇报周博易外出的情况？”心细的钟建明问。 “我们查看了周家别墅附近的监控，昨晚十一点十分，别墅东边停车场中一辆银灰色小型越野车被开走，直到凌晨两点才返回。只不过，别墅附近的监控清晰度很低，又是黑夜，根本看不到车内的驾驶员。经查，越野车车主是周博简，并且，停车场与别墅地下车库相连，初步判断，周博易是经由别墅地下车库到达了停车场，继而开走了弟弟周博简的车。由于停车场不在队员监控范围之内，也就没有发现周博易的离开。”韩景辉详细解释道。 “还有一个情况，我们在赶往制药厂分厂的路上，曾与一辆类似型号的越野车相遇，只因视线受限，车速又太快，当时也没有注意，现在看来，当时坐在车中的，应该就是周博易和姚玖。”沈海也补充叙述到。 “既然车是周博简的，为什么确定开走车的人是周博易呢？”钟建明又问。 “昨晚，我就盯在别墅外面，发现周博简从晚上十点开始，就在房间研究着什么资料，一直过了十二点才熄灯休息，因此可以确定，十一点四十开车外出的人，一定不是周博简。此外，周新元身体状况欠佳，上下楼尚且吃力，更不可能外出通风报信。而司机老陈昨天很早就离开别墅了，李嫂干脆不会开车。由此判断，能够驾驶越野车的，也只有周博易。”对钟建明的这一问题，年轻的朱磊给出了详细的答案。 “还有重要的一点佐证，通过对砖瓦房内详细的痕迹勘察，我们发现了大量的指纹脚印，其中，经过数据库中指纹比对，确定指纹属于‘狐狸’姚玖。但房间内的脚印，却来自两个人，一个肯定是姚玖，而另一个脚印，通过计算，与周博易的身高体型完全符合。只可惜，脚印有些模糊，纹路不清，很难做精准比对。”这时，薛立言又提供了重要信息。 “砖瓦房附近的车辙印也核对过了，与周博简那辆越野车的轮胎纹路完全一致，可以肯定，在我们赶到之前，那辆越野车就停放在砖瓦房东南方向的一块空地上，之后径直向西驶去了。只可惜，分厂西边多为荒草沙土，昨晚风沙又大，车辙印很快便消失不见了，无法判断出车辆的行驶轨迹和最终目的地。”之后，方琳也给出了她的勘察结果。 “钟局，结合这一系列情况分析，接走姚玖的，应该是周博易无疑。只不过，我们尚无直接证据证明这一点。”韩景辉又说。 “是周博易提前接走了姚玖，导致我们行动失败。对这一结论，谁有不同意见吗？”听到队员们都把怀疑目光投向周博易，钟建明想进一步确认。 113.第一百一十三章：用时间测定距离 大概三十秒钟，没有听到反对意见，钟建明接着说，“有无证据尚且不论，既然大家都认定是周博易，那么，我们继续讨论下一个问题，对姚玖的抓捕行动，周博易是怎么得知的？” “一定是我的跟踪行动暴露了，引发了周博易的警觉。复制网址访问 ”这时，许久不言的小陈开口了。 “这件事我听说了，伤势没有大碍吧？”见小陈脖颈处的印痕，钟建明先是关切询问。 “谢钟局，不碍事的。”小陈急忙说。 “以我之见，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针对越野车的情况，还是应该敲打一下周博易，让他方寸更乱，我们或许就能找到切入口。沈队，你与周博易接触过多次了，这项任务还是由你负责。”钟建明随即吩咐到。 “明白！”沈海迅速回答。 “下一个问题，离开了分厂，姚玖会去哪儿？现在仍在峪江吗？还是已经离开了？”钟建明继续询问。 “发现姚玖逃脱后，我立即在峪江市各个交通出口安排了队员盘查过往车辆人员，目前没有发现可疑人员，基本能够肯定，姚玖仍在峪江，没有外逃。”韩景辉首先回答。 “通过监控视频中，越野车的车速，我大致计算出，如果车辆匀速往返别墅和分厂，应该需要一个半小时，但越野车足足离开了两个小时零五十分钟，也就是说，多出来的一小时零二十分钟，就是越野车从分厂往返姚玖新的藏身地点所花费的时间，以此可以推断，姚玖的新藏身地点距离分厂的车程为四十分钟左右。” 说到这里，沈海习惯性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自己的推论，“当然了，以上只是理论状态下的演算，但实际过程中定有误差，比如说，车辆不可能始终保持匀速，路况和车况都有可能影响行驶速度，还有，分厂周围道路众多，车程也存在差别，但至少，我们可以用作参考。” 赞同地点了点头，钟建明很快表态了，“沈队的推算不无道理，俊南，在下一步的搜寻中，要着重注意一下，与分厂有着四十分钟左右车程的区域，车速以那辆越野车为准。” “是！”谢俊南立即回答。 “另外，其他人员一定配合韩队和沈队，做好证据收集和案犯追逃工作。下面，两位队长和薛科长留下，其他人员散会！”结束案情讨论后，钟建明果断说道。 丰凯制药厂周博易办公室 “周厂长，这是您要的资料，我已经全部整理好了。”办公桌前，李秘书恭敬地将一份资料递给了周博易。 “很好，你去忙吧。”接过资料，周博易淡淡地说。 但是，待李秘书离去后，周博易便立即放下手头的工作，着急翻阅起了资料，一页一行甚至一个字都不错过。 终于，在几行不起眼的文字和一张一寸照片之中，周博易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紧接着，他立即拨通了弟弟的电话，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要求到，“博简，你立即到我办公室一趟。” 周博简的动作还是很迅速的，周博易挂断电话后不久，他就出现在了办公室。 “哥，什么事？”周博简问。 “你看看这份资料。”没有多言，周博易直接将资料送到周博简面前。 反复翻看着资料，周博简最初没看出任何特别，然而，当他的目光触到周博易用红笔圈出的字和照片时，他不禁大吃一惊，“哥！怎……怎么会这样？！” “事情很明显了，你还看不明白吗？”周博易进一步提示。 “真没想到……太不可思议了……”毕竟年轻，遭遇这种事情，周博简很是意外。 “只是还不能确定，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周博易又说。 “我们怎么确定？”此时的周博简，只能依赖哥哥了。 “这事并不难，你只管听我的安排。”周博易似乎很有把握。 “好的，哥，我全听你的。”周博简自然不会有意见。 “敢跟我周博易玩花样的人，我一定会让他很难堪！”恨恨说着，周博易不觉目露凶光。 “博易！博简！你们哥俩在商量什么那？！”就在二人谈话之际，突然间，办公室里响起了周新元的声音。 “爸！” “爸，您怎么来了？！” 见状，二人急忙迎过去。 “哎！整天闷在家里，都快憋出毛病来了！今天感觉状态不错，视线也敞亮了！就想来厂里看看！真是不错啊，车间一片繁忙，部门员工也都忙忙碌碌的，你们哥俩，把丰凯照顾的很好！”重新返回自己曾管理过的工厂，周新元非常满意。 “爸，这都是哥哥的功劳。”周博简笑笑说。 “是啊！这话不假，若不是有博易，这厂子还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对此，周新元也很认同。 “爸，您身体还需要休养，跑这么远的路来厂里，千万别累着了。”没有回应父亲的褒奖，周博易很是担忧地问。 “不碍的！不碍的！来厂里走走，感觉精神好了，心情也好了！总是窝在家里，身体只能越来越差！”周新元满不在乎地说。 “爸，您刚才说，视线好了许多，是真的吗？”这时，周博易又问。 “是啊！前阵子看什么都像隔了一层，感觉周围像没有阳光似得，永远都是黑天，今天好了，早上一睁眼，就看到了一束阳光透进来，虽然还是有些暗，但比之前好多了！看来啊，我眼睛的症状开始缓解了！”一提这个，周新元显得尤为开心。 “太好了！爸，等您的身体慢慢恢复了，就又能管理丰凯了。”听了这话，周博易也笑着说。 “哪里话！你是我儿子，把丰凯交给你，我还能不放心吗？而今我老了，也管不动了，等身体好些了，我就四处走走，只等着享清福了！”毫不理会儿子的建议，周新元只是乐呵呵地说。 同样微笑着，周博易的眼神，却变得复杂了。 114.第一百一十四章：怀疑幕后有指使者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会议室 “把你们留下，就布置一项任务，立即把马鸣撤回来。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待其他人员离去后，钟建明干脆的说道。 “把马鸣撤回来？为什么？”听到这个命令，薛立言还有些不解。 “钟局，您是不是怀疑，周博易之所以提前接走了姚玖，是因为发现了车上的跟踪器？”毕竟是队长，韩景辉立即想到了这一点。 “没错。”钟建明点点头说道，“方才开会时，我对这个环节一带而过，但实际上，这里面很有问题！你们想想，如果周博易真是因为小陈暴露引起了警觉，他完全可以直接开车去分厂，为什么会特意更换了周博简的车？这就说明，周博易已经确定，自己的车不安全了！据我猜测，一定是小吴及时出现，让周博易意识到，除了小陈之外，还有人能够及时得知他的行踪。” “如此看来，周博易的反侦察能力已经非常强了！对普通人而言，在跟踪者暴露的情况下，不会再怀疑自己周围还会有其他跟踪仪器。”韩景辉又说。 “更厉害的是，在发现跟踪器后，周博易并没有丢弃，而是任它继续留在车上，足以表明他心思缜密。”沈海也接话了。 “另外，我还注意到一个情况，很怪异。”这时，钟建明又继续分析说。 “怪异情况？是什么？”韩景辉问。 “我们重新假设一下，昨晚小陈暴露，让周博易心生警惕，继而发现了车上的跟踪器，再接下来，他应该怎么做？”钟建明提出了设问。 “返回住所，更换车辆后，立即前往分厂接走姚玖。”沈海给出了答案。 “你说得很对，对他这样一个心思细密的人来说，这是最正确的做法。但实际情况是，周博易返回住所的时间为晚上九点四十五分，驾驶周博简越野车外出的时间为十一点十分，前后居然间隔了一个多小时。你们说，这正常吗？如果他真的急于转移姚玖，怎么会在住所滞留一个多小时？”钟建明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的关键。 “对啊！我们居然没有想到这一点！”经钟建明一点拨，韩景辉的思绪也明朗了许多，“也就是说，即便小陈暴露，跟踪器被发现，周博易也没有第一时间转移姚玖。” “会不会……是周博易返回住所后，突然想到姚玖处境不安全，所以才临时起意前往分厂？”沈海提出了一种可能性。 “有这种可能性，但我总觉得……这里面还有问题。”敏感的钟建明已经觉察到了什么。 “钟局，你们讨论了半天，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把马鸣撤回来？”薛立言不由打断了钟建明的思绪。 “老薛你忘了？跟踪器就是马鸣安到周博易车上的！”韩景辉首先提示说。 “这我当然知道了！跟踪器还是我给他的嘛！可当前的情况是，周博易发现了跟踪器，却没有发现安装跟踪器的人！”薛立言脑筋还没转过弯来。 “你说的没错，周博易是没有发现，但依照周博易的能力，他至少能分析出两点，一，这人就在厂里。二，此人身份不简单。同时，因为马鸣接近过分厂仓库区，周博易与之单独谈话试探过，种种线索叠加，周博易一定会将马鸣列为可疑对象。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决不能让马鸣再冒险，一旦周博易查出了马鸣的真实身份，后果将不可预料，小陈受伤就是前车之鉴！”钟建明一语中的。 “明白了钟局，您提醒得对，我立即联系马鸣，让他归队！”听了钟建明入情入理地分析，薛立言甚是佩服。 “最后一件事，省厅高处长和梅钰教授明天就到峪江，景辉，你负责联系王克教授和杨君溪教授，初定于明天下午三点，在这间会议室召开案情分析会，让他们准时参加。届时，刘局会亲自主持会议。另外，考虑到专家们会对两起‘借尸还魂’事件进行学术探讨，具体方向结果我们都不好把握，所以刘局的意思，会议范围不宜过大，除了我们四人，再通知技术科方琳，以及谢俊南、郭诚、朱磊、贾佳几位骨干队员参会，其他队员，就暂时不用参加讨论会了，一旦任务需要，可以随时调派。” 钟建明详细布置了会议情况后，又补充说道，“还有，考虑到专家们的研究方向，刘局提前为三位专家做了简要分工，也提前向你们通报一下。集中会诊后，王克医生仍负责康安平的精神疏导治疗，梅钰教授负责阿金的症状分析和心理引导，杨君溪教授负责研究对照典型‘借尸还魂’事例与我市两起‘借尸还魂’事件的异同点，找到解密当前事件的切入口。” 紧接着，钟建明又转向了韩景辉，“对分工情况，刘局已经征求过梅钰教授的意见，她表示同意，并且想在会议开始之前，先行见一见阿金，沈队还要与周博易接触，所以，梅教授与阿金的见面事宜，就交给你安排吧。” “没问题，我明天亲自护送梅教授去东郊医院。”韩景辉立即答道。 市东郊医院阿金病房 “阿金，我姓梅，梅钰，是一个能够帮助你的人，请相信我。现在，你慢慢闭上眼睛……慢慢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看……什么都不要想……按照我的话……一点点地……在脑海里构思出一副画面……” 将所有人请出病房后，温和又睿智的梅钰，借助自己女性特有的感染力和亲和力，开始对阿金进行引导式谈话。 此刻，听到梅钰柔和圆润的声音，阿金像是获得了安全感一般，居然在她声音的指引下，缓缓闭上了眼睛…… “阿金，你正处在一间安静的房间中，只有我和你，此刻，你闻到了什么气味？”见阿金比较配合，梅钰便自然地从口袋中取出了一个中药包，放在阿金旁边，正式开始引导式对话。 “中药！中药的味道！怎么……会有中药的味道！？”不知怎的，一个小小的中药包，居然让阿金的情绪开始波动。 115.第一百一十五章：专家的心理引导 “不要睁开眼睛，听我说话……”缓缓地流出了柔和的话语，梅钰继续导引着，“这里——是德济堂，你还记得这个地方吗？” “德济堂……德济堂……”喃喃重复着这个地方，阿金的思绪似乎开始跃动了，“好熟悉的地方……我似乎到过这个地方……” “德济堂，是峪江市源水镇闫家村的一个中药铺，药铺主人，名叫闫茂德……” “等等！你说药铺主人叫什么名字？！”听到这里，阿金情绪顿时紧张起来。 “闫茂德，他是一位优秀的中医。”梅钰回应说。 “闫茂德，名字也这么熟悉……我是不是……曾见过他……”看得出，阿金在努力回想着什么。 “你说过，自己有一个师傅，是不是？”梅钰继续问。 “师傅……对……有一个师傅……闫茂德？！我师傅就是闫茂德吗？！对对！我师傅……应该就是闫茂德！德济堂……德济堂就是他收留我的地方！”突然间，听了梅钰的提示，阿金变得愈发激动了。 “让自己安静下来……不要激动……如果你想记起更多的东西，就不要激动……”担心刺激到阿金，梅钰开始安抚他的情绪。 “好……我安静……安静……”已经对梅钰产生了精神依赖感，阿金还是比较听从的。 “我们先不提闫茂德了，谈一谈德济堂，好吗？”见阿金情况缓和一些了，梅钰继续与之对话。 “德济堂……好的……我应该熟悉这个地方……”说话间，阿金已经下意识地走进了“德济堂”中。 “能不能说出，‘德济堂’是一个怎样的地方？里面有什么摆设？有没有让你印象深刻的东西？”梅钰接着问。 “我好像记得，‘德济堂’是几间多年的老房子，虽然旧，但很整洁，哪怕是经常称量中药的柜台上，也都是一尘不染。正门口挺气派，两扇门是用古木做成的，门口正对药柜……” 谁都没有想到，在梅钰一步步的牵引之下，阿金居然慢慢回忆出了闫家村那家老中医诊所的布局，包括房间布局、内里摆设以及突出物件，阿金都一一描绘了出来。 听着阿金流畅的言语，梅钰一丝也不敢懈怠，如实将他所说的话全部记录了下来，一个字也不想漏掉。 耐心地等阿金叙述完毕后，梅钰小心地收起中医药包，继而又问，“阿金，不要睁开眼睛，听着我的话。接下来，你暂时忘记‘德济堂’，忘记闫茂德，试着想一想福星酒楼。” “福星酒楼？”一听这个地点，阿金的脸上显出了陌生感。 “不记得了吗？那是一个，你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梅钰进一步提示。 “酒楼？福星酒楼？我在酒楼生活过？这怎么可能？！我是学医的，怎么可能在酒楼生活？”这一次，对梅钰的话，阿金很是怀疑，或者说，根本就不相信。 “那你认识徐刚夫妇吗？就是你住院期间，经常来看望你的夫妻。”梅钰又问。 “我知道他们，他们不但经常过来，并且我还听说，医药费也是他们付的，他们是好人，我很感激。”阿金很快说道。 “他们就是福星酒楼的主人，十几年前，也是他们将你留在了酒楼。难道说，对这十几年的经历，你完全没有记忆了吗？”梅钰再问。 “你说的这些话……他们也对我说过……可我真的想不起来了……我感激他们……可我记不得他们了……也记不得福星酒楼……真的什么都记不得了……”努力在空白中抓取记忆，阿金的表情，显得愈来愈痛苦。 “阿金，想不起来就不要勉强了，你好好休息，我们改日再聊。”经验丰富的梅钰，很适当了结束了谈话，确定了阿金状态正常后，便劝慰他重新躺到病床上，自己则轻步离开了病房。 丰凯制药厂周博易办公室 “沈队长，又见面了。”见沈海信步走进，周博易的表情，顿时就冰住了。 “看得出，周厂长并不欢迎我。”沈海颇为讽刺地说。 “我想，即便沈队长清楚这一点，也不会改变主意吧？既然如此，多此一问有什么意义吗？”周博易更是针锋相对。 “周厂长的话有几分道理，那我就开门见山了。”见周博易敌意颇深，沈海干脆步入正题，“前天晚上十一点至昨天凌晨两点，周厂长去了哪里？” “沈队长，你是问晚上十一点到凌晨两点？真是笑话，那个时间段，我当然在休息了，难不成，我晚上还要工作吗？”闻言，周博易有些生气地回答。 “那我想请教一下，你弟弟周博简的银灰色越野车，为什么会在那个时段驶离了周家？”沈海直接问。 “这个问题，你可以直接问我弟弟，他就在厂研发部工作，西区办公楼三楼东边第二间。”周博易很自然地回答道。 “谢周厂长指点，不过不必了，我们有足够的证据证明，那晚开走越野车的，并不是你弟弟。但周家其他成员，都没有条件将车开走，所以，那晚驱车离开周家的，应该就是你，周厂长了！”沈海不觉中发起了攻势。 “沈队长，‘捉贼捉赃’的道理，我这个普通人都懂，你一刑警反倒不懂了？信口开河，可不是你们的办案风格吧？说我那晚驾驶越野车离开过别墅，有什么证据吗？”面对沈海的质问，周博易很是坦然。 “这么说，周厂长当时一直在家中，没有外出过，也不清楚是谁开走了越野车，是这样吗？”早料到周博易有此反应，沈海不紧不慢地反问道。 “既然沈队长不糊涂，我就没必要多说了。”周博易冷冷回应。 “我们那晚的行动，就在贵厂分厂附近，没有惊动到周厂长吧？”沈海再问。 “听仓库管理人员提起过，听到了些动静，‘惊动’谈不上，我也没心思理会你们的行动。”周博易继续着不友好的态度。 “那周厂长能不能解释一下，我们一直追捕的逃犯，为什么会隐藏在分厂附近的砖瓦房内？”沈海步步为营。 116.第一百一十六章：拒绝归队的侦查员 “砖瓦房？真是莫名其妙！分厂附近到处都是工地遗留的破房子，谁知道里面藏着人？再说了，之前你们警察都找不到他，我又怎么可能知道？！”周博易理直气壮。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听周厂长这么说，我就纳闷了，既然你对逃犯藏匿之事一无所知，那为什么在逃犯的藏身之处，会留下你周厂长的指纹和脚印呢？！”沈海陡然一转，话语让对方猝不及防。 “这……” 果然，这个问题太突然，自信的周博易显然没防备，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眼神也开始闪烁，双手微微有些抖动，似乎在掩饰什么。 “怎么？周厂长不好回答吗？”沈海静静地问。 然而，毕竟是老练的周博易，一瞬间的慌乱之后，他很快恢复了常态，“不瞒沈队长，最近丰凯正在筹划分厂扩建，所以，分厂附近的废弃房屋我近期都进去查看过，地势地形我也了解过，这有什么问题吗？如果说，在我查看过之后，又有什么逃犯住了进去，我也要担负法律责任吗？” “既然周厂长这么说，那我就不久留了。不过，还是好意提醒一句，周厂长，你最好能对自己的话负起责任！”说罢，沈海迅速离开了办公室。 其背后，则是周博易那双阴鸷的眼睛。 某茶馆包间 “薛科，这么着急见面，又有新任务了？”一见薛立言，马鸣立即问。 “领导最新指示，让你立即归队。”没有冗余的话，薛立言直接传达任务。 “归……归队？薛科，我没听错吧？！”听着薛立言的话，马鸣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立即归队！下午下班后，简单回宿舍收拾一下，不能留下任何可以证明你身份的东西，之后立即返回局技术科！余下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领导自会安排的！”薛立言快速说道。 “可这是为什么……” “服从命令！先别问为什么！目前情况非常复杂，我一时和你说不清楚，你先归队，个中原因，我慢慢会向你解释的！”见马鸣一头雾水，薛立言都有些急了。 “不行！我不能回去！”谁料，听到这个任务，马鸣很是反对。 “你说什么？！想抗命吗？”着实没想到，向来顺从的马鸣，这次居然不听话了。 “我真不能回去！”见薛立言脸色沉了下来，马鸣也急了。 “你小子……我没空儿跟你废话！你要是不从命，今晚就有人把你押回来！”薛立言毫不退让。 “薛科，您听我说！周博简好不容易信任我了，这个时候我坚决不能离开！”说话间，马鸣拳头都攥紧了。 “嗬！最近没盯着你，看了不少刑侦谍战片儿吧？！里面的台词都背熟了？真以为自己是卧底的孤胆英雄那？！你小子脑子不清楚了吧？！”听了马鸣的话，薛立言更来气了。 “你……”被薛立言噎得说不上话来，马鸣用手直指自己的领导，态度反倒更坚决了，“实话和你说！薛立言！我没看刑侦谍战片儿，也不是和你背台词，之所以申请留下来，是因为——周博简想让我加入他的秘密研究小组！！听懂了没有？！这个小组，极有可能就是我们已经锁定的‘秘密房间’！！” “你说……说什么……”情势急转直下，让薛立言大为吃惊。 “没话说了吧？！不批评我了吧？！”见薛立言的惊讶神情，马鸣顿时也来了底气，“薛科，您还记得我进丰凯的任务吧？秘密侦查周博简的私人实验室，对不对？那我问您，如果我真的加入了秘密研究小组，能获得的信息，何止是私人实验室？到时候，秘密小组的成员信息、小组研发的目的、研发的样本，还有！那个重要的密码提示问题，‘红色的背面是什么？’，我全部都能得到答案！您说，在这种情况下，我怎么可能归队呢？！如此一来，机会不就白白错过了吗？” “等等……让我想想……让我想想……”马鸣语速太急，信息量也太多，一时间，连薛立言都感觉无法消化。 “薛科！您还想什么？！赶紧向领导汇报，一定让我留在丰凯！”马鸣更急了。 仔细思考了几分钟，薛立言立即问，“这件事的确突然，我事先没有想到，一定会向领导汇报的。但你要如实把周博简对你说过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开始时，是我的性格、工作态度以及药物合成技术引起了周博简的注意，但他仍把我看做一个普通员工，并没有特殊关照。直到近段时间，周博简多次给我安排了专门任务，并要求保密，即合成抗抑郁药样本。而我也没让他失望，几次制作的样本他都很满意。所以，就在昨天，他向我透露了部分研究小组的信息，并询问我的个人意见。”马鸣详细回答到。 “他是如何描述研究小组的？”薛立言急忙问。 “周博简言语很谨慎，自然不能如实告知，只说是他个人组建的一个研发小组，是一个私人研究项目，但他已经允诺了我的报酬，非常可观。”马鸣回答。 “你是怎么回答的？”薛立言又问。 “我还能怎么回答啊？肯定装出‘见钱眼开’的样子，点头哈腰得答应呗，你想啊，平常人一听那么多钱，谁会犹犹豫豫的？” 说到这里，马鸣突然想到了什么，接着又说道，“我还想到了一件事！周博简曾多次提到过，很欣赏我的药物分解研究和资料搜集能力，然我有种感觉，他似乎……是想让我顶替‘一号’鲁维的空缺！” “这个情况太重要了！”听了马鸣的话，薛立言没有再坚持。 “薛科，这次相信我了吧？我决定留下，绝对有充足的理由！”马鸣再次重申。 “小马，时间不早了，你先回丰凯，随时待命！” “明白！”马鸣快速答道。 117.第一百一十七章：决定进行反试探 东郊医院 “梅教授，情况如何？”一见梅钰走出病房，韩景辉急忙上前询问。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说不清楚什么感受，总之……”话语忽然停顿了，梅钰不觉摇摇头。 “梅教授，我们需要您的专业指导，对阿金的情况，还请如实相告，我们会谨慎参考的。”知晓梅钰的顾虑，韩景辉坦诚地说。 “如果说真实感受，我感觉……他就是武正祥。”梅钰直言不讳。 “什么？！”虽有思想准备，但此话真从梅钰这个精神疾病研究专家口中说出来，韩景辉仍感意外，“您的意思是，阿金不像一个说谎者？” “说谎者？我感觉不是。接触过这么多病例，阿金给我的感受，是最真实的。”梅钰回答说。 “真实？敢问梅教授，您所指的真实，究竟是什么？“并不理解梅钰的话，韩景辉只得虚心请教。 “一般来说，患有精神疾病的人，或是记忆思维出现问题的人，给予他人的感觉，都是半真半假，亦真亦幻的，他们忽而真实，忽而疯癫，或者，一半真实，一般疯癫，他们所说的话，所做的事，其实有时可信，有时不可信，只是正常人难以判断罢了。可阿金，其状态却不存在亦真亦幻的问题，他的言语行为，时时刻刻都传达出一种强烈的信息，他——就是武正祥！”梅钰进一步解释说。 “怎么会这样？简直与康安平的情况一模一样……“得知阿金的状态后，韩景辉的思绪，又开始变得混乱。 “韩队长，这是我根据阿金的描述，粗略绘制出的‘德济堂’平面图。我想，既然‘德济堂’是真实存在的，那么，我们可以将阿金描述的图样与真实场景比对一下，假如符合，我们至少可以确定，阿金去过‘德济堂’。如此一来，阿金和死者武正祥之间的关系，我们也能寻到线索了。”梅钰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太好了，梅教授，您果然是专家，不但帮助阿金梳理记忆，还为我们找到了侦破方向，真应该好好感谢您！“梅钰从专业角度给出了合理建议，不禁让韩景辉十分感激。 “韩队长客气了，既然是刘局长和高处长的委托，我不敢怠慢。如果我的专业知识能帮助你们侦破案件，我也深感荣幸啊！”梅钰谦逊地说。 “梅教授，感激的话不多说了，愿我们合作成功吧！“真诚地伸出手，此时的韩景辉又多了几分自信。 “韩队长，合作成功！“微笑着握住韩景辉的手，梅钰沉稳地说道。 市公安局刘跃办公室 “什么？！加入秘密研究小组？！“听过钟建明和薛立言的汇报后，局长刘跃也很是意外。 “听老薛叙述情况后，我感到此事非同小可，就第一时间向您请示，是否按照原计划，让马鸣归队？还是让他继续留在丰凯？“钟建明解释说。 再三沉思之后，刘跃没有急于回答，而是缓缓点燃了一根烟，在办公室中来回踱起了步子，随着一阵阵烟雾吞吐而出，他的眉头也渐渐皱紧了。 足足过了一刻钟，刘跃方才开口，“老钟，我想先听听你的看法。“ “说实话，刘局，我目前难以判断。如果坚持撤回马鸣，那自然是稳妥的办法，马鸣的处境也就安全了。但如果留在丰凯，马鸣会给我们传达出更多更有用的信息，特别是关于秘密研究小组的信息，可接下来的事态发展，我们就不好把握了。经过一系列事件，周家兄弟都已高度警惕，马鸣的工作开展也会更加艰难。我甚至还在想，周博简邀请马鸣加入研究小组，到底是真实的？还是故意试探？另外，周博简口中的研究小组，与我们掌握的‘秘密房间’，究竟是不是一回事，这还有待商榷。“钟建明直接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你最后说到了重点。“耐心地听完钟建明的发言，刘跃终于给出了自己的判断，“我认为，当前讨论的重点，不在于马鸣是否归队，而在于，周博简的邀约，究竟可不可信？假如可信，事情毋庸置疑了，马鸣应该暂缓归队，继续留在丰凯，这样对工作开展更有利，相信马鸣也是相同的意见。可问题是，如果周博简的邀约是试探，我们就难办了。” “刘局，钟局，既然事情难以判断，就干脆让马鸣回来吧，他毕竟是个技侦人员，没有太多的卧底经验。”这时，担心马鸣的薛立言忍不住说道。 “唉……”长叹了一口气，钟建明也有些为难，“机会千载难逢，问题又无法预料，该如何选择，着实不易啊！” 又是几分钟的思考，刘跃做出了大胆的决定，“不必选择，只要马鸣演好这场戏，我们可以两全其美！” “刘局，此话怎讲？”一听有“两全其美”之策，钟建明急忙请教。 “我考虑过了，让马鸣进入丰凯，原本就是一招险棋，如今又遇到了特殊情况，一味求稳是不合适的。所以，马鸣应该继续留在丰凯，老薛，还请你理解。”看了一眼薛立言，刘跃不由解释说。 “刘局，一切听您安排。”薛立言立即表明态度。 “既然决定让马鸣留下，那么，我们无非会遇到三种情况。第一，周博简邀请马鸣加入的，果真是‘秘密房间’，这样最好不过，我们能在最短时间内获得最宝贵的线索信息，以推进案件侦破速度。第二，周博简所说的研究小组，并非‘秘密房间’，仅仅是一个私人研究项目，那马鸣加入其中，也是有益无害，至少能够进一步了解周博简，伺机再寻找实验室。第三，周家兄弟已经对马鸣身份产生怀疑，让他加入秘密小组，是试探性行为。” 缜密地罗列出所有可能性后，刘跃进一步分析到，“如果前两种情况，我们不必太过考虑，顺其自然则好。最难办的，就是最后一种情况。不过我想，既然他们会试探，我们可以来一个‘反试探’。” “反试探？您是指，在保证马鸣不被怀疑的前提下，反过来试探周家兄弟吗？”钟建明不由问。 118.第一百一十八章：成立专家小组 “没错。 ”刘跃点了点头，“假设周博简是试探，无疑，从马鸣答应加入小组那一刻起，他们一定会加强对马鸣的监视，以观察他的一举一动。所以我建议，等老薛向马鸣传达过任务内容后，二人的秘密聊天室即刻注销，下一步工作中，马鸣也不能使用任何通讯或是网络手段同我们联络，必须再选择一种更为稳妥的方式传递信息。只要周家兄弟没有发现异常，无论情况是真是假，马鸣都能获取他们的信任。” “更为稳妥的方式……”听了刘跃的话，钟建明也开始了思考，很快，他就提出了建议，“如果杜绝一切通讯网络媒介，最稳妥的方式，恐怕还要学习我党当年的地下联络站啊！” “您是说，在丰凯附近设一个固定联络点吗？”薛立言立即问道。 “这样最好，可问题是……” “没有问题！这事儿包在我身上！”本是一大难题，谁知薛立言却满口应承下来。 “老薛，你有好办法了？”刘跃也问。 “这事儿巧了！真是老天帮忙！”薛立言很兴奋地说，“我媳妇一表弟，就在丰凯附近开了一家便利店，每逢节假日，我还经常帮他照看店门，从今天开始，我每天中午都去便利店售货，马鸣那小子抽烟，每天少不了一盒，只要让他在午休时间去便利店，我们就能接上头！再说了，我之前经常去店里帮忙，周边许多人都熟悉我了，此次执行任务，不会特别扎眼。” “主意不错，可你那亲戚……” “刘局放心，执行任务情况，我一个字都不会向他透露！到时我就告诉他，最近几天休假，中午帮他照看一下店面，他肯定求之不得！”为打消刘跃的顾虑，薛立言连忙说道。 “那好，就按照你的建议，将便利店设为固定联络点，让马鸣在每天午休时分传出消息。你一定要叮嘱马鸣，除非在紧急情况下，不要使用其他联络方式。具体联络事宜，你再和钟局以及两个队长商定一下。”刘跃很细致地安排说。 “谢刘局，计划确定后，我尽快通知马鸣！”薛立言立即说。 “如果马鸣有收获，那么案件的侦破，就指日可待了！”谈话的最后，刘跃表达了内心的意愿。 下午两点三十分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会议室 “各位，距会议正式开始，还有三十分钟的时间。在高处长和几位专家列会之前，有关案件的调查，我们先汇总一下情况。韩队长，姚玖找得怎么样了？”局长刘跃亲自主持了会议，并开始询问案件开展情况。 “从城区各出口反馈的信息来看，姚玖应该没有出城，仍在峪江。另外，自姚玖逃离之后，谢俊南一直带人在分厂附近搜索，目前尚未发现踪迹，但锁定了几处重点区域，主要是废弃工地、偏僻村庄等，接下来，将重点对这些区域进行排查。”韩景辉即刻汇报说。 “一定要找到姚玖！这是死命令！”对这一任务，刘跃态度非常强硬。 “明白！”韩景辉立即回应。 “沈队长，周博易那边什么情况？”刘跃又问沈海。 “正如我们所预料的，将分厂与姚玖藏身地点完全撇清，坚决不承认与姚玖的关联。”很快，沈海便将见面情况，如实做了陈述。 “这周博易是个难啃的硬骨头，但他身上一定有问题，务必要查清楚！”对周博易，刘跃同样态度坚决。 “刘局，不如直接监听周博易的手机，这样干脆明了！”终于忍不住，年轻的郭诚插言了。 闻听此言，刘跃默契地与钟建明对望了一眼，思及厂里的马鸣，以及小陈受伤事件，便没有明确表态，“周博易反侦察能力极强，贸然监听手机，很可能弄巧成拙，此事暂缓，再寻时机。” “是……”不明情况的郭诚，听到意见被否，脸上难掩失望。 “刘局，高处长和几位专家过来了。”就在这时，队员小陈进入会议室汇报说。 一听这话，刘跃没有多说，急忙起身迎接，“高处长！梅教授！杨教授！王医生！欢迎欢迎啊！” “刘局！几年不见，气色比以前好了！看来峪江是个好地方，强过省城那！”见到刘跃，高处长很是高兴。 “你是宽我的心吧？昨晚我就没睡多久，气色能好到哪里去，如今命案一桩接着一桩，还要劳驾你这个大处长出面帮忙，真是惭愧，惭愧了！”刘跃苦笑着说。 “老领导，你这么说我可就不高兴了！峪江出了大案，您压力大担子重，于公于私我都应该鼎力相助的！当年可是您手把手教我破案啊！”高处长看起来，是一个性情中人，颇为“怀旧”。 “好了，大案当前，压力如山，我们都不要客套了，既然你和几位专家都到了，会议正式开始吧？”刘跃征求了一下高处长的意见。 处长没有异议。 “各位同志，鉴于近期发案的突然性和特殊性，我们峪江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得以与省厅高处长以及几位专家同坐一起，共同研究商讨案件的侦破方向。在向领导专家请教之前，我先郑重向各位介绍一下。高处长，省公安厅刑事侦查处二处处长，更是我的老同事和老战友；梅钰，梅教授，省中医院精神科专家教授；杨君溪，杨教授，峪江大学民俗学研究专家；王克，王医生，归国博士，国家高级心理咨询师。毋庸置疑，他们都是行业精英，都是优秀专家，除了高处长，三位专家都与我们奋斗在不同领域，如今，居然为了共同侦破刑事案件，同我们坐在了一起。此时此刻，不知各位感受如何，但我此刻坐在这里，心情是复杂的，可以说，是既荣幸又惭愧！” 不消说，刘跃的开场白有些特别，但他的眼神却很是坦诚，“荣幸的，是能够当面聆听高处长和几位高级专家的专业指点，有助于我们打开工作思路，推动案件侦破；惭愧的，是我们没有做好本职工作，导致几起恶性刑事案件久拖不决，对所谓‘灵异’现象也没有找到有效的突破口，就不得不牺牲高处长和几位专家的宝贵时间，与我们并肩作战。接下来，让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欢迎高处长和几位专家的到来，并对他们的帮助和付出表示诚挚的感谢！” “哗……哗……” 在刘跃的带动下，会议室里即刻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119.第一百一十九章：意料之外的消息 掌声平息后，刘跃又简单介绍过刑警大队两位队长及骨干成员后，便继续说道，“各位，方才高处长说，是我教他如何破案，此话不假。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但用‘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来形容高处长，是一点不为过。在省公安厅从事刑事侦查工作多年，高处长已经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刑侦专家，其水平和能力已让我难以望其项背。接下来，针对峪江市发生的几起案件，请高处长发表重要指示。” “分开几年，刘局风格没有变，还是喜欢‘吹捧’别人！既然如此，我权且听着了！”与刘跃相比，高处长的开场白颇为轻松，甚至还引来了会议室里一片笑声。 但轻松过后，高处长很快打开了随身的笔记本，再次浏览了一下自己记录的文字后，便收起了微笑的表情，认真地陈述道，“指示不敢当，但对峪江市几起案件，我的确有一些自己的看法。” 相比刘跃，高处长的语速有些慢，但吐字却十分圆润清晰，“峪江市近期发生的这些案件，看似凌乱无序，但规整之后，无非以下三类。第一类，我称之为‘灵异’类，即所谓‘借尸还魂’类。在这一类别的案件数量最多，包括李彬、武正祥被杀案以及康安平、阿金的车祸事件，更包括二人车祸后的精神异常情况。第二类，我称之为‘秘密小组’类，主要包括原中医药研究所鲁维的死亡案件，也牵涉到之前周博简和鲁维挪用疫苗专项资金事件。第三类，我称之为‘药物坠楼’类。主要指的是韦娜摄入香水中的致幻药剂后突然坠楼案件，但我个人认为，应当把七年前的丁兰坠楼案一起纳入其中。虽然时隔七年，但两位当事人身份相同，摄入药物成分相似，出事过程也一致，不应割裂开来。” 少许停顿之后，高处长继续陈述说，“这三类案件，看似相互独立，但实际上，它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例如，第三类案件的受害者，均来自周家，而周家次子周博简，又与第二类案件中的受害人鲁维相识；第一类案件中的两起车祸的肇事人姚玖，又与周家长子周博易暗中关联，同时，第一类案件中的武正祥，也和周博易有过不和。综上所述，大家不难看出，周家两兄弟，便是一系列案件的重要交汇点，我敢说，只要顺着这个点深挖下去，我们一定会有所收获。” 喝了一口茶水后，高处长又接着说道，“除了周家兄弟，案件中另一个难点，就是我方才提到的‘灵异’。在李彬和武正祥被杀后，遭遇车祸的康安平和阿金，为何坚称自己是受害人？他们能说出被害人生前的经历，他们身上相同位置有相同的伤口，这些现象如何解释？还有，案发现场的红松松针、金矿砂，又为何如此诡异？我想，只要这些难题被一一攻克，案件攻克就不成问题了。当然了，这其中牵涉到许多其他领域的知识，紧靠我们这些刑警，智力能力都难以达到，古话说得好，‘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嘛。” 又是一个停顿，高处长继续说道，“说到这里，想必大家也明白了，我的案情分析，不过是一个‘抛砖引玉’，为的是郑重请出几位专家，让他们充分利用专业知识，不吝赐教。” 接到高处长的眼神暗示后，刘跃会意地说道，“感谢高处长的案情分析和归类，对我们很有启发。下面，先请王克医生介绍一下康安平……” “抱歉，刘局长，我再补充一点情况。”谁知，刘跃方要开口，高处长忽然想起了什么，只能尴尬打断他的发言。 “高处长请讲。”刘跃客气地回应。 “关于省政府在对全省非法开采矿砂集中治理行动中关停的矿场名单，我已经提前拿到了，并且，已经通知各直管部门，尽快将非法矿场中含有金矿的矿砂样本寄送到峪江市公安局技术科。我统计过了，一共十九份样本，将在一周之内陆续到达，接下来的比对工作，还是要辛苦技术科的同志们了！”高处长随即告知了这一情况。 “太感谢了！本应该我们做的工作……” “刘局！不都强调过了吗，客套的话不要再说了，尤其是你我之间。另外，除了金矿砂样本，您委托我的那件事，基本也成了，借着会议之机，一并向您，还有峪江市刑警大队的各位同志通报一声。”高处长笑着说。 “真的吗？！那可太好了！高处长，我就说了，没有你办不成的事！如此一来，真给我们解决大问题了！”一听这话，刘跃难掩兴奋之情。 “刘局，高处长帮我们解决什么大问题了？让您这么高兴？”见状，一旁的钟建明不由问。 微微笑了笑，刘跃只是说，“让高处长宣布吧。” 这时，只见高处长环视了一下峪江刑警大队的队员们，继而对方琳说道，“这位女同志，应该就是技术科方琳吧，我见过照片的。” “啊……”坐在角落里的方琳，突然被处长点到名字，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很快，方琳便迅速起身，恭敬回应道，“报告高处长，我是方琳！” “方琳，我看过你的资料，确实非常优秀，七年来，为峪江刑警大队技侦工作做出了突出贡献，参与过上百起案件的现场侦查和痕迹比对工作。虽然你还不是一名正式刑警，但工作能力和水平，却比许多刑警优秀得多。”看了一眼方琳，高处长十分中肯地评价说。 “谢高处长的肯定，这都是我的本职工作。”听了这么多褒奖，方琳依然弄不清楚，公安厅处长因何突然点到了自己。 自然清楚方琳的疑问，高处长接着说道，“关于你的岗位编制问题，刘局和钟局都非常关心，已经多次与我沟通这件事。为此，我专门协调了省城的化工厂总厂领导，态度也表达得十分明确了，像方琳这样的优秀人才，如果回到化工厂，创造的是经济效益，可如果留在刑警大队，保护的是一方安全稳定，经济效益固然重要，可安全稳定更重要嘛，没有稳定，何谈发展！对此，总厂领导也表示认可，同意延长方琳同志的借调期，至少在案件破获之前，方琳可以继续留在刑警大队！至于正式的调编调岗，目前尚不能一步到位，但我相信，只要你继续发挥好岗位职能，只要局领导足够重视，这件事情一定会妥善解决，你，应该穿上警服！” 120.第一百二十章：借尸还魂的理论阐述 高处长的声音洪亮有力，可是，在他结束发言后，足足几分钟，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尤其是方琳，双眼不停眨动着，身体愣愣得站在原地，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 . ） “方琳！还愣着干什么？高处长亲自为你协调岗位，还不赶紧道谢！”刘跃打破了沉默。 “方琳！高处长都说了，你可以继续留在刑警大队了！”薛立言也急忙插言。 “我……这……真是太意外了……高处长……刘局长……钟局长……各位领导同事……谢谢……谢谢你们……真的感谢……”终于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方琳不顾场合身份，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不停地鞠躬道谢。 “哗哗……” 得知方琳能够继续留下，会议室再次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对刑警大队的队员们来说，这是近期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周氏集团周新民办公室 “爸，情况又有变化了，听说公安局从省城请来了一位专家，为阿金做记忆恢复治疗。”一走进房间，周秀珠就匆忙说道。 “恢复治疗？会有效果吗？”最初，周新民并不以为然。 “效果很明显！我安排的人，偷听到了那个专家和刑警韩队长的对话，阿金已经开始记起‘德济堂’了！”周秀珠回答。 “什么？！”这一惊非同小可，周新民感觉冷汗都出来了。 “不仅是‘德济堂’，专家还提到了闫茂德的名字！爸，照这样下去，阿金早晚会坏事的！”周秀珠说着，脸色也愈来愈苍白。 “不行……绝不能让他恢复记忆……不能让什么专家和他接触了！”狠狠地瞪起眼睛，周新民脸上的肌肉都开始抽搐了。 “爸！她是省里的专家，又是公安局请来的！我们怎么可能阻止她和阿金接触？！”此刻，周秀珠真有些慌了。 “秀珠，你让我想想……让我好好想想……”虽然事情很棘手，但周新民不会轻易乱了阵脚。安抚了周秀珠后，他慢慢将身体靠到椅背上，并缓缓闭上眼睛。 不多时，他的眼睛再次睁开，嘴角处，也显出了一丝满足的微笑，“我想到了一个人，她可以完全打乱公安局的阵脚！” “爸，您指的是谁？”周秀珠急忙问。 新民清晰地说道。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会议室 方琳留岗一事尘埃落定后，会议继续进行。 在刘跃的主持下，首先由梅钰和王克分别陈述了对阿金和康安平的心理引导治疗过程，接下来，便是民俗学教授杨君溪针对两起“借尸还魂”事件，给出自己专业的分析。 不多时，会议室里便响起了杨君溪铿锵有力的声音，“借尸还魂，原意是说，已经死亡的东西，又借助某种形式得以复活。三十六计中，第十四计即为借尸还魂。此外，迷信人认为，人死后灵魂可附着于别人的尸体而复活。后用以比喻已经消灭或没落的事物，又假托别的名义或以另一种形式重新出现。其实，我国历史上常有这种情况，例如，在改朝换代的时候，都喜欢推出亡国之君的后代，打着他们的旗号，来号召天下，用这种”借尸还魂”的方法，达到夺取天下的目的。广而言之，在人类社会中，借他人幌子，达到自己的目的，可谓随处可见。” 习惯性地啜了一口茶水，杨君溪继续介绍说，“具体到我市的两起事件，再结合梅教授和王医生的医理分析，我初步将它们定性为——不完全的‘借尸还魂’。” “杨教授，能否详细解释一下，什么是‘不完全的借尸还魂’？”听到这里，刘跃也有些糊涂了。 “当然，这是我的任务嘛。”温和地笑笑，杨君溪显出了浓郁的学者气质，“方才，我介绍了‘借尸还魂’的愿意和引申义。下面，我们暂且不论其引申义，首先讨论一下，现实中的‘借尸还魂’事件。其实，在古今中外，都发生过诸多难以解释的‘借尸还魂’事件，比较出名的，是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在我国南部省份发生过的一起真实事件。一名女子被人杀死继而抛尸海中，紧接着，邻村另一女子突然倒地晕厥，待家属把她送入医院后，该女子已经停止了呼吸。谁料，就在亲人们准备为女子料理丧事时，该女子突然起身，自称是那名被杀女子，不但能说出那名女子的身份信息，还清楚叙述出了自己被害的过程以及凶手名字，更不可思议的是，当地公安正是根据这名‘还魂’女子提供的情况，抓获了那名杀人凶手，其作案手段和过程，居然与其描述的完全一致。最令人难以理解的，自此之后，‘还魂’女子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彻底融进了被害女子的生活中，不论言行气质，还是爱好特长，全都与被害女子一致。可以这么说，出了原有的容貌，这名‘还魂’女子，已经完全蜕变成了被害女子。” 轻喘了几口气，杨君溪接着说道，“如果用这个真实的‘借尸还魂’案例与我市两起事件做比对，那么不难看出，我市两起事件的‘借尸还魂’特征，并不典型。下面，我先说一下康安平和李彬。李彬被杀，康安平同一天遭遇车祸，清醒后便自称李彬，还详细描绘出了自己‘被害’过程和案发现场的细节。另外，康安平还回忆起了李彬年轻时的生活经历，并突然开始研究高等数学。从这些细节来看，的确很像‘借尸还魂’。但我们必须注意到，康安平对李彬的身份认同，是部分的，而不是全部的。例如，李彬知情插队经历以及返城后从教，继而进入教育局工作，这一系列经历，康安平完全没有提及，说明他毫无记忆。还有，除了高等数学以外，李彬的其他专长爱好，诸如象棋、钓鱼、健身等，康安平也没有涉及。所以我认为，康安平最多是部分‘还魂’，与真实发生的‘借尸还魂’事例，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121.第一百二十一章：两个关键的问题 稍适停顿之后，杨君溪又继续说道，“接下来，我再说一说武正祥和阿金。 车祸后的阿金，同样叙述出了被害经历和武正祥青少年时的学医经历。可与康安平一样，阿金的‘还魂’也不彻底，武正祥跟随周新民之后的经历，阿金就没有提及。除了懂中医，武正祥的其他特质，以及暴躁易怒独断的性格特征，阿金完全不具备。” “杨教授，依您之见，我市发生的两起事件，与真实的‘借尸还魂’事例，究竟有没有关联？或真如您所说，是有人借用‘借尸还魂’的外衣，达到别有用心的目的呢？”听到这里，刘跃又提问了。 “刘局长，对这个问题，我目前还不能回答。”杨君溪甚为严谨地说道，“因为有两个最关键的问题，还没有得到验证，所以我无从判断两起事件的真实性质。” “是哪两个关键问题？”钟建明也忍不住询问。 “第一个问题，康安平和阿金叙述的‘被害’过程，是否是真实的？尽管他们分别都说出了凶手的名字，即‘潘群’和‘姚明义’，可到现在为止，我们并没有找到这两个所谓的‘凶手’，也就无法确定二人言辞的可信度。假设两起杀人案件的凶手果真是这两个人，那么我基本就敢肯定，康安平和阿金就是被‘还魂’了，因为除了被害者，没有人会确定地说出凶手的名字。当然了，你们已经事先排除了康安平和阿金本人就是凶手的可能性。可如果凶手另有其人，那二人的症状，就不可能是‘借尸还魂’了。第二个问题，康安平和阿金，是否拥有李彬和武正祥的全部人生记忆？例如李彬从教经历，武正祥从商经历等，他们是故意没有提及？还是根本不知情？如果是前者，他们应该是‘还魂’，因为除了自己，谁也不可能完全回忆起一个人的一生，包括父母、爱人及子女。可如果是后者，事情就难说了。” “果然‘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经杨教授一分析，原本复杂的案情居然简单了许多，这两个关键问题，正是解开两起‘借尸还魂’事件的钥匙。”听过杨君溪的案例分析，刘跃深受启发。 “刘局长过奖，我不过是客观陈述罢了。”杨教授谦虚地说。 “对第一个问题，我们负责继续验证，可对第二个问题，还需要请教杨教授，如何能够有效地验证出，康安平和阿金是否存有这部分记忆？”刘跃接着问。 “通过梅教授和王医生的描述，康安平和阿金的情绪状态都有些不稳定，所以我觉得，验证方法还是要温和一下，并且要逐步推进，由简入难。比如康安平，可以先让他辨认挑选一下，李彬生前撰写的教案，李彬妻子的随身物品，关系要好的朋友、同事、知青照片等等，如果他每次都能准确地挑选出，与李彬有关的人物信息，说明他对李彬的记忆是有效的，反之说明无效。阿金也是一样，武正祥各个时期交往的人以及经历的重要事件，都可以用聊天交谈的方式，询问一下阿金。方才梅钰教授提到，阿金已经详细回忆出了武正祥学医的‘德济堂’构造摆设，并建议与实地场景相对照，我觉得，这就是一个很好的方法。” 给出了合理性建议后，杨君溪又进一步提示到，“如果以上验证方法都顺利，在保证二人状态稳定的前提下，可以安排他们与李彬、武正祥亲人朋友当面见一见，看他们能不能完全站在两位死者的角度，与之自然对话，尤其能不能说出，彼此一些特别的经历，或是共同的回忆。试想，如果康安平能说出，李彬与妻子之间独有的承诺，或是阿金能清楚武正祥与某一朋友的共同秘密，那二人‘还魂’之说，就可以坐实了。” “非常感谢杨教授！案件发生之后，虽然我们已经将这些现象与‘借尸还魂’联系到一起，但由于对这怪异现象不甚了解，所以在调查中，难免走了很多弯路，做了许多无用功，而今听杨教授一席话，我们算是拨开迷雾了，不但重新认识了‘借尸还魂’现象，并且知道了峪江市两起事件与真实案例的异同点。可以说，在案情侦破进入瓶颈之时，杨教授的点拨，真是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全新的思路！”肯定了杨君溪的说法后，刘跃立即安排到，“根据杨教授的提议，韩队长，你配合王医生，立即展开对康安平的验证；沈队长，你配合梅教授，展开对阿金的验证。一定注意方式方法，先验物，再验人，同时要保证二人的情绪状态稳定，切不可操之过急，弄巧成拙。” “是！”韩景辉和沈海同时答道。 “谢俊南，你继续负责搜捕姚玖，郭诚、朱磊、贾佳，你们继续扩大搜索范围，重新对所有的‘潘群’和‘姚明义’过过筛，注意，同音字名字也要全部纳入视线。另外，再给郭诚安排一个特殊任务，根据康安平和阿金现有的描述，争取画出‘潘群’和‘姚明义’的画像，如果情况允许，再根据他们的回忆进行修改，只要确定了二人相貌特征，就不怕找不到他们！都听明白了吗？”刘跃继续布置工作。 “听明白了！”几个年轻队员异口同声。 “钟局，他们的具体工作开展，就由你全权负责了。”最后，刘跃信任地对钟建明说。 “放心，刘局，我随时向您汇报进展情况。”钟建明随即说道。 “还有一点，关于武正祥以及阿金的情况，有必要向周新民、周秀珠再核实一下情况，尤其是周秀珠，她既是死者武正祥的师妹，又是‘德济堂’闫茂德的女儿，对阿金的身份验证，她是关键人物。所以我认为，由你亲自与他们接触，效果会比较好，他们毕竟是老江湖了，一般人恐怕难以对付。”刘跃又叮嘱道。 “没问题。”钟建明回应。 “高处长，明天你就要回省厅了，对我们的刑侦工作开展，最后再做一做指示吧？”会议进入尾声，出于礼仪，刘跃又对高处长说道。 然而，刘跃话落音后，只见高处长只是自顾自地翻看着眼前的案卷资料，完全没有理会刘跃的意思。 122.第一百二十二章：重新关注的电话号码 “高处长……刘局和您说话……”见状，坐在一旁的杨君溪不由轻轻碰触了一下高处长的胳膊，以示提醒。 “啊？！”方才反应过来，高处长显得有些尴尬，“抱歉，刘局，您刚才……有什么指示？” “不是我有指示，而是让你高处长最后做指示。”刘跃笑笑说，“看卷宗这么仔细，不会又发现问题了吧？” “刘局说对了，刚才您们发言，我一直在研究卷宗，还真发现新问题了！”高处长直言不讳。 “新问题？那愿闻其详！”刘跃急忙说。 “在开始的案情分析中，我指出了峪江系列案件的两个问题，但再次阅览卷宗之后，我却发现，这两个问题可能只是表象，真正的关键点，却被忽略了。”高处长说道。 “你所指的关键点……”一时间，刘跃也摸不准高处长的思维。 “康宁的神秘朋友以及静默六年的‘136’电话号码！”高处长一语中的。 “高处长果然厉害，在调查李彬案件时，我们的确关注过这一情况，但随着案情越来越复杂化，这条线索也就被搁置了，如今看来，我们必须再把它拾起来！”经由高处长的提示，刘跃的思绪也更加清晰了。 “绝不能忽视这个人！”听了刘跃的话，高处长也重申了态度，“在系列案件中，这个人给我的印象，是六个字‘隐蔽、聪明、可怕’。我相信，凡是了解案件情况的人，一般都会对‘借尸还魂’现象以及周家兄弟印象深刻，也很容易将侦查目标锁定在这上面，但实际上，康宁的神秘朋友，才应该是最应该关注的。我简单统计了一下，这个人的脚印，曾出现过三次，即鲁维公寓周边、武正祥被害现场以及阿金被袭击现场；这个人使用的‘136’号码，曾出现过两次，即与康宁联络时、接近武正祥时。” 很严肃地环视了一下在场的队员，高处长接着说，“通过这些零星痕迹，我们可以大胆推断，这个人可能直接导致了武正祥的死亡和鲁维的意外，可能间接导致了康安平和阿金的情绪异常。试想，如果这个推断正确，这个人，要远比周家兄弟可怕。所谓的‘借尸还魂’，就是这人一手导演的！而周家兄弟，也不过是这个人的棋子而已！” 听过高处长的话，会议室又一次陷入了寂静，尤其是刘跃，他现在的脸色，并任何时候都要凝重，语调也沉郁了很多，“‘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这句诗的意义，此刻我才算深刻领会了。数月以来，包括我在内，所有峪江刑警大队的人员，都被连续发生的案件扰乱了思维，侦破任务的紧迫和压力又让我们没有时间去好好梳理案情，而今高处长一番案情分析，着实令我茅塞顿开，这个神秘人，我们务必要追查下去！” 表明态度之后，刘跃接着询问钟建明，“钟局，对这个人的追查，之前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根据康霞提供的信息，排查过康宁的社会圈子寻找其同龄人，包括同事、同学、朋友、客户等等，没有发现可疑人员。‘136’号码是在我市一个城郊便利店里购买的，店主根本没有记录买主信息。另外，鲁维所在丽园小区的监控录像，只能看出一个模糊的影子，脚印也没有底纹且残缺不全。总之……没有发现实质性的线索。”钟建明如实回答。 “我知道，你们曾怀疑过，这个神秘人就是姚玖，因为其身型体重，与瘦小的姚玖比较接近。但通过上一次的追捕行动，姚玖的清晰脚印已经提取了，有没有与这个神秘人脚印做过比对？”这时，高处长又问。 “第一时间就进行过比对，可由于神秘人的脚印并不完整，还不能完全下结论。但我个人认为，这两个脚印并不来自同一人。”方琳大胆地给出了答案。 “说说你的依据。”高处长又说。 “从鞋码尺寸和脚印轮廓上看，两个脚印非常类似，但我仔细观察过它们的着力点，姚玖脚印的着力点在前掌，即他习惯踮脚走路，我想这一特征，定与他多年的在逃经历分不开。但神秘人的脚印着力点却非常均匀，即神秘人走路很稳健、很自然，所以我觉得，姚玖应该不是神秘人。更何况，在武正祥被害后不久，姚玖就在距案发现场很远的平山路北段撞伤了阿金，应该没有作案时间。”方琳一字一句地给出了自己的分析。 满意点点头，高处长由衷说道，“局领导千方百计想留下你，果然是有原因的。” “高处长，看来你同意方琳的观点，姚玖与神秘人并非同一人？”刘跃不失时机地询问。 “刘局长，这个‘狐狸’姚玖，你我都非常熟悉了，‘隐蔽、聪明、可怕’这六个字的特征，与他根本不沾边，我的直觉，神秘人另有其人，并且……说不好……”说到这里，高处长忽然停住了。 “高处长有什么想法，但讲无妨，不要有顾虑。”刘跃鼓励说。 “只是一种感觉，这个神秘人，应该与周博易有关联！”高处长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几起案件，总是神秘人在背后指引，但案发之后，我们却第一时间注意周博易，可一番调查之后，又总是找不到周博易作案的有力证据，如此循环往复，让我们工作很是被动。试想，如果我的假设成立，那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高处长，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况且你我一别数年，都快不敢认你了！虽然没有参与案件侦破，可听听你的见解，真比我们还要熟悉案情！可惜你明天就要走了，如果能和我们并肩战斗，就太好了！”待高处长结束发言，刘跃无不遗憾地说。 “峪江刑警大队已经连续五年被省公安厅评为‘全省优秀基层单位’，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若不是省厅有几件大案在等着我，我也真想留在峪江。不过我相信，有刘局长和钟局长的领导，有三位专家的帮助，即使再诡异复杂的案件，也一定能够顺利侦破！”会议即将结束，高处长也给出了期望和鼓励。 “借高处长吉言了，我们一定全力以赴！”刘跃自信地回应。 123.第一百二十三章：分配个人实验室 丰凯制药厂某仓库地下室 “马捷，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私人研究小组的正式成员了，我们的研究课题，是新型抗抑郁药物的合成研制，而这里，就是你的临时实验室。复制网址访问 ”将马鸣带进一个狭窄却整洁有序的地下室实验室后，周博简介绍说。 “我的实验室？属于我自己的吗？”睁大眼睛环顾了周围，马鸣“不可思议”地问。 “我的话你没听懂吗？这就是你的实验室！”见马鸣“大惊小怪”，周博简有些不耐烦。 “天哪……”“好奇”地摩挲着身边瓶瓶罐罐，马鸣愈加兴奋了，“真是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这么快就有单独实验室了！周主任！真是太感谢您了！感谢您这么看重我！” “别忙着谢，我也不需要，做好你分内的事就可以了。“周博简淡淡地说。 “谢周主任！谢周主任！我一定努力工作！不过……”又看了看周围齐全的设备，马鸣有些“迟疑”地问，“这么好的实验室，让我一个人用太可惜了。咱们小组其他人呢？他们不会用实验室吗？” “我说过了，你只管好自己的事，这是研究小组的规矩。”周博简冷冷提示说。 “是是……我知道了……下次一定注意！”闻言，马鸣立即“诺诺”地说道。 “看见那排贴着红色标签的药物样本了吗？你尽快做出它们的成分分析，所有的试验过程和分析数据，全部存入实验室的这台电脑中，决不能带出实验室，最终的分析报告必须直接呈报给我，听懂了吗？”周博简又说。 “听懂了！听懂了！周主任放心，我一定努力工作！”马鸣连连答应着。 “还有一点，这件事除了我，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出入这间实验室，也必须小心，严防厂里其他人发现，至于如何安排工作时间，由你自己掌握。”周博简最后叮嘱道。 “是是……我绝对保密……绝对保密……”马鸣还是连连点头回应道，一副“讨好”的模样。 紧接着，周博简亮出一张金黄色的银行卡，随即交到了马鸣手里，“这里面，是预支的一个月酬劳。一个月后，会根据你的工作进度和完成质量，按月将工资转进卡里。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一个月后，发现你不能胜任工作，或是成绩差强人意，我会如数收回这些钱！” “明白！明白！我不会让周主任失望的！”两眼“放光”地收起银行卡，马鸣继续着讨好的语调。 “今天不用回研发部了，先在这里熟悉一下仪器和药物样本吧。”丢下这句话后，周博简就快步离开了。 待周博简消失在视野之外，马鸣的情绪才稍稍放松一些，再次观察了一下这间实验室，顿时，一股梦幻般的不真实感牢牢地笼罩住了他。 但很快，他就收拾起了纷乱的情绪，快速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两个小时以后，就是他与薛立言的接头时间了。 市刑警大队技术科 “小小的一片云呀，慢慢地走过来，请你们歇歇脚呀，暂时停下来，山上的山花儿开呀，我才到山上来，原来嘛你也是上山，看那山花儿开……啦……啦……” 哼着轻快的旋律，一脸红润的方琳，正对着一份份金矿砂样本忙碌着，虽然任务繁重，但她却有着用不完的精力，心情也是格外愉快。 “方琳，这活儿都快累死了，还有心情哼歌啊！”一旁的薛立言故意打趣。 “累吗？我可没觉得！现如今，一想到可以不回化工厂，我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自从高处长宣布消息后，方琳一颦一笑里都透露着欣悦。 舒了一口气，薛立言也笑着说，“实话和你说啊，当高处长通知的时候，我半天都没反应过来！直到刘局提醒，我才明白是怎么回事！真是太好了！只要你不走，咱技术科的战斗力就没问题！” “薛科，您可真是高看我了。但经过这一次，我是切实感到，领导对我岗位一事的关注，如果工作做不好，就太说不过去了！”这时，收起欣喜的表情，方琳很是认真。 “既然说到工作，这些金矿砂比对得怎么样了？有没有相同或是接近的样本？”薛立言不由问。 “目前一共收到八份样本，都是相邻县市排查出的违规矿场中发现的金矿砂，没一个符合条件的，其成分含量都与武正祥现场的金矿砂差别很大。”提及工作进展，方琳却有点笑不出来了。 “在正规矿场中没有找到样本来源，非法矿场中也没有结果，案发现场那些金矿砂，究竟是从哪里弄来的？看着方琳办公桌上一堆堆灰黑色矿砂，薛立言也是一筹莫展。 “再等等吧，这两天还会有样本陆续寄送过来，我随时比对。”方琳也只能自我安慰了。 “方琳……我突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不知怎的，薛立言的思路忽然转了弯。 “另一种可能？是什么？！”方琳急不可待地问。 “我在想，不论是合法还是非法，我们现在排查的矿场，都是处于生产状态中的。可还有许多矿场，是已经自行停产或是关闭的，但这些矿场，也是可能生产出金矿砂的！但我们却把这种可能性忽略了！”薛立言有些激动地说。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前几年采矿行业不景气，许多矿场都倒闭停产了，可万一这些停产矿场中有过金矿砂，也是必须要查的！我甚至认为，这些停产矿场更应该查！”对薛立言的猜测，方琳很是赞同，“之前不是推断过吗？凶手既然敢把金矿砂留在现场，就应该确信，没有人会查出它们的来源，按照这个逻辑分析，这些矿砂一定是极为难寻的，停产矿场中的矿砂，更加附和这一特征！” “既然我们观点一致，我赶紧向钟局提议！”说话间，薛立言急忙奔出技术科，直接前往了钟建明办公室。 市公安局刘跃办公室 “刘局，我有情况向你汇报，是技术科老薛刚刚反映的。”走进办公室，钟建明急忙说。 “老钟，你来的正好，先看看这份名单。”结果，未等钟建明开口，刘跃首先拿出了一份名单资料。 “这……”看到这份名单后，钟建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峪江市已停产矿场名单？” 124.第一百二十四章：一家停产的挖沙厂 “金矿砂样本来源一直没有结果，我突然考虑到这种可能性，矿砂或许来自于已停产矿场。 于是我又通过高处长，协调了省工商厅，拿到了这份名单，是近二十年内的。”对这份资料，刘跃详细介绍说，“我省矿产资源并不丰富，所以名单数量也不算太多。并且，据工商厅人员反应，近年来，虽然有不少矿场因效益或是污染问题停产，但多数矿场经过整治改造，或是与其他企业合并改组后，又重新投产了，像这种情况，我们已经纳入视线了，所以名单上干脆没有罗列。我给你的提供的这些矿场，都是因为严重污染问题，在市政府开展集中整治活动之前就停产了，原厂的矿石矿砂，也被工商部门登记管制了，在这之中，也包括一部分金矿砂。经由高处长协调，这些矿砂样本也将通过寄送的方式，尽快送达技术科，所以，请你通知老薛和方琳，让他们一并进行对比！” “好，我即刻通知。”钟建明立即回应。 “老钟，你有什么重要情况？和我说说吧。”这时，刘跃又问。 “这个……”有些尴尬地笑笑，钟建明真不知该说些什么，“老薛向我提议的，就是排查已停产矿场。真没想到，您不但想到了我们前面，还把工作安排的妥妥当当，我这分管刑侦的副局长，真有些不够格了！” “老钟，你这是哪里话！侦破工作千头万绪，我手头事儿太多，不可能具体参与，抽空帮你们填补一下漏洞还是可以的！若是你再不够格，我可就找不到搭档了！”刘跃爽朗地说。 “谢刘局信任了。”钟建明也笑笑说。 “老钟，言归正传，我这里还有一份停产矿场名单。与上述两类不同，这部分矿场在停产后，原厂的矿石矿砂全部被处理或是收购，如此一来，调查其去向就存在难度了。我个人的意见，对这部分矿场，可以先行调查其生产经营范围，相关情况，仍由高处长协调工商厅再行提供，估计这几天就会传到我这里，你们就不必操心了。待结果出来，如果不涉及金矿，可以先行忽视，如果涉及，且样本比对尚没有结果的前提下，再行调查其具体去向，这样可以节省不少时间和精力，毕竟当前的工作压力太大，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还是不要盲目扩大调查面。”紧接着，刘跃又提到了另一种情况。 “领导就是领导，万事都考虑得这么细致，我没有任何意见，也十分感谢您对刑侦工作的大力支持！”佩服于刘跃的调度能力，钟建明急忙表态。 “先别忙着谢，我话还没说完。”又是一笑，刘跃继而用笔，在第二份名单上，圈出了一个名字，再次递给了钟建明，“我刚说了，对这些矿场的生产经营范围的调查，不用你们操心了，但这一个例外。” “永庆挖沙厂？它……有什么特别的吗？”看着被圈出的矿场，钟建明尚未发现什么异常。 “在名单后面，附有永庆挖沙厂的简要介绍，你看看它当年的经营负责人就清楚了。”刘跃进一步提示。 “周新民？！”翻过一页后，钟建明立即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 “没错，永庆挖沙厂的法人代表，就是现在周氏制药集团的董事长周新民。资料上说，永庆挖沙厂注册时间是1996年，厂子就建在我市水源镇，在1999年底，厂子停产关闭。之后厂房被收购，矿石被低价出售，除此之外，其他信息不明。”刘跃的话简明扼要。 “如果没记错的话，周氏制药集团的前身是周氏制药厂，成立于2000年初。也就是说，永庆挖沙厂停产后不久，周新民就成立了制药厂。从挖沙厂到制药厂，这周新民做生意，跨度也太大了吧？”很快，从刘跃提供的情况中，钟建明觉出了一丝异常。 “我也发现这一点。”刘跃接着说，“另外，在武正祥的卷宗中，我还发现了一处细节。” “什么细节？”钟建明忙问。 “当年，周新民由于患上了严重的皮肤病，在他人推荐下，去了武正祥师傅闫茂德的‘德济堂’求医，后被闫茂德医治痊愈。此事让周新民对闫茂德心存感激，所以在闫茂德发生意外后，他便收留了闫茂德的徒弟武正祥和女儿闫秀珠。” 停顿了一下，刘跃则说出了重点，“我查过相关资料，周新民患有的皮肤病，一般都由放射性物质刺激皮肤所致。以此推断，周新民患病，应该是在他经营永庆挖沙厂之时，不慎沾染了放射性原材料所致。” “我想起来了！闫茂德所在的闫家村，就在源水镇上！看起来，周新民与闫茂德、武正祥、闫秀珠发生交集，就是在永庆挖沙厂兴办期间！我明白了！”说到这里，钟建明突然联想到了什么，“您是不是怀疑，武正祥被害现场的金矿砂，可能来自于周新民当年经营的永庆挖沙厂？！” “其实，从被害现场的金矿砂联想到周新民的永庆挖沙厂，还缺乏必要的推导步骤，但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些问题。正如你所说，在挖沙厂正常运转的情况下，周新民为什么突然转行做制药呢？最重要的一点，闫茂德出事时间，也是1999年。这是巧合吗？”刘跃意味深长地说。 “我明白您的意思了，这个永庆挖沙厂，需要暗中做一下调查。”钟建明立即会意。 “首先要暗查，不能大张声势，尤其不能让周新民本人知道风声。而今，制药业与旅游业、化工业成为了我市三大主导产业之一，周新民的周氏制药又是制药业的翘楚，我们在没有掌握证据的情况下贸然调查他过去的经营企业，一旦惊动了周新民，他一定会通过市政府向我们变相施压，真到了那一步，我们再想查可就难了。所以，这件事最好你亲自抓，除了景辉和沈海，其他队员也不要过多透露，以免被动。”刘跃叮嘱道。 “明白，我即刻调查，一旦发现情况，将第一时间向您汇报。”钟建明回应。 125.第一百二十五章：海量的排查任务 “还有一点，你与周新民、周秀珠父女的见面时间，不要操之过急，最好是等到景辉和梅教授对阿金进行过身份认证、永庆挖沙厂调查有进展之后。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若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很难应对他们。”刘跃又说。 “明白，我也是这么想的。”钟建明附和说。 “最后一件事，对那个神秘人的追查，你有没有新的想法？”送走高处长后，刘跃的大脑中，是千头万绪，什么都要考虑到。 对这个问题，钟建明思索了良久，但仍旧没有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目前，神秘人唯一留给我们的线索，就是他与康宁相识，至于其他的特征，诸如脚印、监控画面等，都太过于模糊残缺，只能大致推断出，此人属于中等身型，动作比较迅速，男女老幼皆有可能。不过，通过方琳对脚印着力点的分析，我个人倾向于，此人是个男性，身材不高，性格笃定沉稳，有强烈的自信感。” “嗬！我都忘了，你对犯罪心理学也是颇有研究的。我想，这也不失为一种思路，据我了解，在各地许多大案要案的侦破过程中，都采用过犯罪分析心理学画像的手法，即通过犯罪分子的作案手段，透析出他的性格特征、职业特点等等，以此锁定嫌疑目标。在这方面，梅教授也是专家，选个合适的时间，你们一起合计合计，试着分析出这个神秘人更多的特征，至少可以为我们的侦破工作提供一些参考。”钟建明的话，也提醒了刘跃。 “没问题，我会尽力的。”钟建明即刻答应。 “这阵子你和大家都辛苦了，等案子破了，我一定给刑警大队摆庆功宴！”看着钟建明憔悴的面容，刘跃不免有些愧意。 “刘局太客气了，最辛苦的还是您，不过庆功宴，我是等着了！”轻松地笑笑，钟建明便欲离开。 “等等！看我这脑子，差点又忘了一件事！”正打算结束谈话，刘跃忽又想到了什么，便开始在办公桌上翻找起来。 “刘局，您在找什么？”钟建明问。 “是康安平案件的复印件，找到了！在这里！”说话间，刘跃已经从厚厚一摞材料中，翻找出了他想要的东西。 很快，刘跃又从卷宗中抽出一张，在其中一句话上，用笔重重描了出来，继而对钟建明说道，“老钟，这是贾佳在调查康安平车祸事件时，对康霞的询问记录。注意这一句，康霞曾提到，当康宁将那位神秘朋友提供的药物拿给父亲康安平时，康安平开始是很抗拒的，并不愿意服药，是在两兄妹的反复劝说下，他才勉强服药，可后来发现效果很好，也就不排斥了。” “没错，我记得这个细节，但并没有太多关注。刘局，您是不是怀疑到什么了？”不明白刘跃所指，钟建明于是问。 “这的确是个微不足道的细节，在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人注意到。只不过，随着案情的不断进展，神秘人的作用越来越突出，我们只能从细节处寻找他的蛛丝马迹了。”说到这里，刘跃方才指出了关键，“老钟，你考虑一下，康安平为什么会排斥神秘人提供的药物？” “这……”简单思索之后，钟建明试着给出了答案，“康安平并不懂医，应该不是对药物本身排斥，唯一的解释……” “他排斥这个人！”刘跃很快说道，“如果没猜错的话，康宁的这位神秘朋友，康安平是认识的，但并不喜欢，甚至厌恶，所以，当他听说是这个人提供的药物，心理上有种本能排斥。只不过，是药物的药效最终说服了他。” “我明白了，除了康霞，康安平父子都认识这个神秘人，只不过，康宁与之关系亲近，但康安平却对其有成见。”很快，钟建明也想到了这一点。 “既是康宁的同龄人，又不得其父亲的喜欢，无非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康宁曾经的恋人，但得不到康安平的认可。第二种，对康宁有过负面影响的朋友或是玩伴，康安平认为其带坏了自己的孩子，于是对他非常反感。”刘跃分析到。 “有道理，刘局，您真是细节处见功夫！我和所有刑警大队的队员们，都该好好向您学习！”听着刘跃对案情一步步的深入推导，钟建明很是佩服。 “先把案子破了，学习的事再议。”微微一笑，刘跃接着布置到，“寻找‘潘群’和‘姚明义’的工作，让郭诚他们先忙着，把贾佳调出来，根据这个新情况，让她和康霞好好谈一谈，看能不能挖出什么线索。另外，再去康宁就读过的学校了解一下，争取有新发现。” “好，我马上安排。”钟建明立即说道。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办公室 “查得怎么样？‘潘群’和‘姚明义’有没有新发现？”路过办公室时，看到在电脑面前，“魔怔”了的郭诚，沈海不由走上前询问。 听到声音，郭诚的目光才稍稍移动了一下，扭了扭酸涩的肩膀，有气无力对说，“‘潘群’没什么发现，通过排查，只找到了三个同音字名字‘潘裙’，不过全是女性，可以直接排除。‘姚明义’的同音字名字比较多，有‘姚名义’、‘姚铭义’、‘姚明意’、‘姚铭益’等，去除女性，再去除身高、体重、年龄不合条件的，一共筛选了四个人，从昨天下午开始，朱磊已经带人去逐个排查了，到现在也没结束。” “结束了！没戏！” 真乃“说曹操，曹操就到。” 就在沈海、郭诚谈论之时，一脸倦意的朱磊拖着沉重的步子，已然迈进了办公室。 “没戏？这么干脆？”听了这话，沈海不免有些意外。 “再没有比这结果更干脆的了！四个人，案发之时，两个在外地，一个在医院陪护老父亲，还有一个，正在工地盖楼呢！另外，武正祥和阿金的照片，也全部给他们辨认过了，都表示不认识了。他们的社会关系和履历也核查过，与武正祥、阿金皆没有交集。”朱磊汇报说。 “辛苦了！”勉励拍了拍朱磊的肩膀，沈海有些不忍心地说道，“再传达一下钟局的意思，将曾用名是‘潘群’和‘姚明义’的人，也全部列入搜索范围。” “啥？！” “曾用名？” …… 不出沈海所料，二人一听这话，几乎要崩溃了。 126.第一百二十六章：熟悉的旧照片 “呃……”自知“理亏”，沈海只好笑笑说，“我知道工作量有点大，这样吧，我再多给你们配两个队员……” “‘有点儿大’？沈队，您这个词儿不太合适吧？排查所有的曾用名，何止是有点儿大……” “行了行了！说你胖你就喘是吧？！好容易我态度好一次，你还没完没了？！”没一会儿，沈海的“耐心”就被消磨干净了。 （ . ） “我……这……这不是没喘口气儿就来活儿……心里肯定……” “别废话了！现如今这情况，警队里谁能喘口气儿！？看见我手里的资料没？过会儿就要全部让阿金辨认，工作量大着那！我都没说什么！你还来劲了是不是？”朱磊这一“顶嘴”，沈海的“本来面目”全都显出来了。 “好好……”做出“投降”的姿势，朱磊彻底无话了，“我认识到错误了，我查，行了吧？” “赶紧干活儿！别磨磨蹭蹭的！亏你们摊上我这个好脾气的副队长，不然的话，可有你们受的！”为压制下属不满情绪，沈海先发制人。 “是是……好脾气……好脾气……” “沈队，摊上您，我们可真有福……” …… 就这样，在朱磊和郭诚的共同“吹捧”中，沈海“满足”地走出了办公室。 “郭诚，你说他也好意思的？！自己是什么脾性还不知道啊……” “嘘！” 没等朱磊说完，郭诚就急忙做出了“安静”的手势，“你急什么？忘了上次，他就在走廊里听我说话了？好歹等他走远点啊！” “也是也是……”郭诚一提醒，朱磊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得了！什么也别说了！我现在排查曾用名的人，你们几个赶紧休息一下，说不定很快就来活儿了！”无奈之下，郭诚只能老老实实回到电脑前，双手重新敲起了键盘。 “唉——”长长叹了一口气，朱磊不禁感到了深深的疲惫，“真是专家动动嘴儿，我们跑断腿儿！这么找人，到底靠不靠谱啊？！要我说，这周博易就是关键，把他攻下来就全妥了！” “你刚才说什么？！周博易？”突然间，朱磊的话刺激了郭诚。 “嗨！我就是查烦了，随便说说，那主儿可不能随便动！”见郭诚认真了，朱磊又急忙改口。 “糟了！差点忘了一个重要情况！”说罢，郭诚猛的站起身子，飞快地奔出了办公室。 “哎！你去哪儿？不找人了？”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朱磊甚是诧异。 阳光心理诊所 简单交谈之后，王克首先将死者李彬妻子的照片混入其他几张女人照片中，继而开始询问康安平，“这几个人之中，有没有你所熟悉的？” “这些人……”缓缓翻动着桌上毫无规律的照片，康安平每一张都仔细辨认着，但终究，还是毫无感觉地摇了摇头，“我不认识她们。” 没有多说什么，王克只是默默收拾了办公桌，接着又摆放了一叠新的照片，“这是我市近年来被评为‘优秀教育工作者’的教师照片，你仔细看一看，有没有认识的？” “没有。”重复了上一次的动作，也得出了上一次的结论。 “这是几份高中数学教案，你再辨认一下。”很快，王克又将李彬书写的教案混入多份教案之中，以期唤起康安平的回忆。 可仍旧不见任何效果，康安平同样是毫无反应。 “老康，你再看看这些照片……” …… 在王克安静的办公室里，时间一分一秒在流逝。 一组组照片、一份份资料被王克有条不紊地出示着，包括李彬亲人、同事、朋友、学生，以及其本人的教案、获得荣誉等等，都逐一被康安平辨认。 可时间足足过去了两个小时，康安平无奈摇头的姿势，却从未改变过，哪怕一点点的表情变化，王克也没有观察到。 “韩队长……”面对此种情形，王克只得征询式地转向了韩景辉。 目前的结果，也让韩景辉眉头紧皱，思忖片刻，韩景辉随即从随身提包中取出了一本精装版的《白远市志》，并翻到白远市六七十年代的老照片处，自然的放到康安平的面前，“老康，这些照片不错，怀旧系列的，你应该熟悉。” “是啊！好久没看到这种老照片了！看着他们，就感觉回到了年轻那会儿……”韩景辉这一招数似乎有效，经过了一系列乏味的辨认之后，康安平终于表现出了一丝兴趣。 与王克对望了一眼，韩景辉的心绪稍稍放松过后，接着又紧张起来，两眼紧紧盯着康安平，仿佛都能听到自己胸腔内，心脏猛烈的跳动。 “这里……好熟悉啊……” 猛的，康安平的目光，安静停在了一张乡村老照片上。 闻言，韩景辉立即走上前去，查看照片下方的注解，这行文字，却着实令他大吃一惊：摄于1969年，白远市大山湾公社 “韩队，这是李彬插队的地方！”王克也急忙说道。 微微点点头，韩景辉急忙询问，“老康，你为什么熟悉这个地方？去过这里吗？还是看过类似的照片？” “应该……去过这里……如果没记错……在这间小房子后面……还有一整排房子……两旁是田地……”仔细摩挲着照片上的每一处景致，康安平的思绪，也一点点打开了。 一直等到康安平将照片所有的拓展场景全部叙述完毕，韩景辉再次将《白远市志》翻到印有里陶县荔下村公社老照片处，“老康，你再看看这张照片，有印象吗？” “这张……”谁料，面对自己曾经插队的地点，康安平反而没有了任何记忆，“挺眼生的，没见过这地方。” “王医生，知青。”短短几个字，从韩景辉口中跃了出来。 默契点了点头，王克随即取出了一沓早已准备好的知青照片，再次送到了康安平面前，“咱们继续吧，看看这些照片中，有没有你熟悉的人？” “这个人有些眼熟……还有这个……” 让韩景辉和王克惊喜的是，面对凌乱的照片，康安平终于开始挑拣了。 并且，每挑出一张，韩景辉都会立即比对。 终了，康安平一共选出了五张知青照片，而韩景辉也得出结论，这五张照片中的人，全部曾插队于白远市大山湾公社！ 127.第一百二十七章：一个危险的情况 强力压制住“突！突！”的心跳声，韩景辉温和地询问，“老康，他们是谁？你什么时候认识的？” “他们……他们是……”虽然小心地把他们挑拣出了，可面对韩景辉的问题，康安平却又糊涂了，只见他双手抱住头，一副痛苦的模样，“天啊……他们究竟是谁啊……我……我为什么要把他们选出来……” “老康，别着急，慢慢想。复制网址访问 ”伸手递过一杯温水，韩景辉急忙安抚康安平的情绪。 足足过了十几分钟，康安平才重新开口，情绪也稍稍缓和了一些，“我就是看着他们眼熟，肯定是见过的，可他们是谁，我什么时候见过他们的，我……我真是想不起来了！” “提示一下，你记得白远市大山湾公社吗？”韩景辉又说。 “白—远—市—大—山—湾—公—社—”一字字重复出这个地点，康安平双眼几乎眯成了一条缝，明显是在记忆中搜索着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任何结果，“我不记得这个地方。” “可你刚才看到的老照片，就是在大山湾公社拍摄的。既然你能描述出老照片，为什么不记得大山湾公社呢？”王克接着问。 “我……唉……真的记不起来……这脑子不中用了……”自己的思维断断续续，康安平也很是焦急。 “记不起就不要勉强了，放松一下，再看看这些照片。”接着，在韩景辉的提示下，王克继续出示了几张峪江市老学校的照片，其中就包括李彬就读过的盘水镇育英小学和盘水初中。 “这两张我记得，是育英小学和盘水初中。我在这里读过书，只可惜，两所学校都是临时建的，如今早没了。”没料到，看到李彬就读过的母校，康安平却是如此熟悉。 “老康，你记起她了吗？”紧接着，韩景辉又拿出了严英的照片。 “旁人都说，她是我媳妇。”看了一眼照片，康安平的表情有些复杂。 “不要理会他人，我问的是你。你能记得她吗？能记起她是你妻子吗？”韩景辉再问。 “妻子？我真是记不得。可……”说到这里，康安平脸上的肌肉似乎抖动了一下，神态也很是悲伤，“可不知怎的……每次看她的照片……心里总觉得……总觉得很难受……也说不清为什么……” 说罢，康安平不觉用双手捂住脸，身体也颓然垂下，整个人几乎要伏在王克的办公桌上，不多时，竟“呜呜”的抽噎起来。 “韩队长，他有些体力透支，状态也不佳，不如……改天再继续吧。”见状，王克谨慎提议道。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可以吗？”韩景辉问。 “好，请尽快。”王克回答。 得到应允后，韩景辉缓步走到康安平身边，见他停止哭泣后，方才送上死者李彬的照片，“今天最后一个环节，你好好看看，认识这个人吗？” “这张照片……你们不是给我看过吗？”初看过去，康安平很快说道。 “是的。”韩景辉很快回答，“在你去刑警大队报案的那天，我们就向你出示过这张照片。” “我当时就说过了，不认识这个人。”康安平随即说。 “可我当时也记得，你对他其实是有反应的。”韩景辉直言不讳。 “他……”听了韩景辉的话，康安平重新看向了李彬的照片，希望能想起点什么。 “可以告诉你，他也叫李彬，也是被人击中了太阳穴，并且，他没有你幸运，你活下来了，而他却死在了荒郊野地里。”韩景辉进一步提示。 “他叫李彬……他也叫李彬……” 听着韩景辉的话，康安平的身体开始不自主地抖动，眼睛里也闪过了一丝惊惧。 此刻，他仔细看着眼前李彬的照片，眼睛、眉毛、嘴角…… 每一处，他都看得很认真。 突然间！！ 康安平看到，照片中李彬的眼睛，忽然变成了两个黑色的漩涡！漩涡搅乱起了两股寒气，直向他扑面而来！ “啊！！” 毫无征兆得，康安平发出了一声惨叫，并恐惧地扔掉了手中的照片，犹如扔掉一条毒蛇一般。 无疑，康安平情绪的突然失控，让一旁的韩景辉和王克都措手不及，看着几近“癫狂”的他，二人都万分惊愕。 市公安局大院 “沈队！沈队！”一路小跑后，郭诚终于拦住了即将开车出发的沈海。 “什么事儿？”身子已然钻进驾驶室了，见郭诚奔了过来，沈海重又走了出来。 下意识看了看周围，郭诚不禁压低了声音说道，“沈队，我忘了向您汇报一个重要情况。” “什么重要情况？赶紧说！我还要去接梅教授！没时间和你啰嗦1一着急，沈海“老毛脖又犯了。 “就在今天上午，宣传科王科长，过来打听过马鸣的情况。”没有理会沈海的态度，郭诚很是认真地说。 “王科长？打听马鸣的情况？”一听这话，沈海的情绪即刻紧张起来，“详细说说，究竟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今天一上班，我就看到宣传科王科长在咱们警队外面走廊里转悠。起初我没在意，可眼看都过去半个多小时了，他一点走的意思都没有。最奇怪的是，王科长始终停留在咱队的宣传栏前面，手里还拿着一张照片，似乎在挨个队员比对。”郭诚叙述道。 “挨个队员比对？这王科长究竟要干什么？”一听这话，沈海是疑窦丛生。 “总之啊，我觉得这王科长不明头！第一，宣传科和咱们刑警队不在同一办公楼，平日里，除了负责撰写材料的小陈、小吴，其他人与宣传科没什么交往，这王科长怎么平白无故地来队里？第二，即便没有工作交往，毕竟都是公安局的，这王科长来都来了，为什么不进办公室，也没有找任何一位领导，而只是在走廊瞎转悠，很不正常！第三……” “好了好了……郭才子……”见郭诚一副“推理”的派头，沈海着实受不了了，急忙阻止说，“咱先别推理了，说重点，接下来什么情况？” “说重点……说重点……”被沈海一催，郭诚也急忙捋了捋思路，继续说道，“我觉得王科长有些不对劲，便主动走出办公室和他打招呼。开始他有些尴尬，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并索性将手中的照片递给了我，我一见那，那居然是马鸣的照片！” 128.第一百二十八章：剖析对手心理 “王科长拿着马鸣的照片做什么？”沈海急忙问。 “我也这么问过王科长！可那王科长含含糊糊的，说马鸣是他朋友家的孩子，听说进了公安局，就各处打听一下，究竟被分到哪个部门了。我这一听就不靠谱……” “别啰嗦了！你到底怎么回答的？是不是告诉他，马鸣就是技术科的？”听到这里，沈海都急出汗来了，只见他迅速掏出手机，即刻就要通知薛立言，立即把马鸣召回来。 可就在这时，沈海的手忽然被郭诚按住了，“沈队，别着急下通知啊，我还没告诉您答案呢！” “你……”看着不紧不慢的郭诚，沈海气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我告诉王科长，刑警大队没有这个人。”见沈海真急了，郭诚才道出实话。 听到这句话，沈海半天没反应过来，“你……你真是这么说的？” “当然了！我机智吧？！”看到沈海惊讶的神情，郭诚很是“自豪”。 “真是奇怪，马鸣明明是技术科的，你怎么说刑警队没这个人呢？”沈海故意问道。 “嗨！我的沈大队长，您就别和我打哑谜了！当初领导们安排我做‘马捷’的档案，我就猜到几分了！后来，宣传栏上马鸣的照片又被偷偷撤了下来，我更是**不离十！加上钟局从不让俊南排查丰凯制药厂，我基本上就确定了，马鸣根本不是外出培训，而是去执行‘特殊任务’了吧？”说话间，郭诚更是一脸得意。 “那王科长相信你的话了吗？”没有正面回答，沈海接着问。 “我装得挺像，他自然不会怀疑。可是沈队，不管我猜的对不对，还是要善意提醒一句，这王科长没在刑警队打听到消息，不见得会甘心，我们是不是该和政治处还有户籍科那边通通气儿，以避免麻烦？咱们把马鸣照片撤了，可那两个科室可全留着底儿呢，全局几百号人，一查就全清楚了！另外，我也了解过了，这王科长与周博易是中学同学，平日私交也非常好。”郭诚进一步说道。 “郭诚！你小子可以啊！这次绝对要给你记一功！”这时，赞许地看着眼前这个，戴着黑边眼镜，五官并不起眼的队员，沈海非常满意。 “说话算话啊！”郭诚也毫不谦虚。 市公安局刘跃办公室 “郭诚反映的情况太及时了！沈海汇报也及时！这才避免了一次大麻烦！政治处和户籍科都是李局长负责，我已经叮嘱过他了，将马鸣的相关资料暂时隐藏，案件告破之前，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理由查询其档案资料。”经过一系列应急处置之后，刘跃也有些后怕，“自从你们刑警队小陈出了事之后，我绝不允许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就像我开始时说的，哪怕完不成任务，也必须要保证安全！” “幸亏您及时处理，不然马鸣就危险了！”钟建明也庆幸地说道。 “虽然‘亡羊补牢’，但还是暴露了很多问题。当初我们自认为安排周密，可仔细想想，还是有诸多漏洞，类似王科长的事情，就被我们忽略了。试想，如果王科长不在宣传科，而在政治处、户籍科，甚至就在刑警大队，那么马鸣的真实身份立刻就会暴露。换言之，如果那天与王科长碰面的，不是郭诚，而是其他不知情的队员，后果也会很严重。如今，马鸣在丰凯，正经历一个关键期，出不得任何差错。偌大的一个公安局，想要绝对保密很难，但我们必须做到最保险。”刘跃提醒说。 “既然政治处和户籍科没问题了，下一步的重点，就是刑警队。我尽快在警队内部召集会议，告诫所有队员，在案件侦破之前，有关人员去向和工作进展的情况，一概禁止透露，包括局内其他部门的同志。另外，我再派人排查一下周博易与局内人员的关系情况，假如再有王科长这样的‘老关系户’，我们一律纳入视线，绝不能让其被周博易利用。”反应迅速的钟建明，很快做出了决定。 “你考虑问题向来周全，就这么办吧。”对钟建明，刘跃还是放心的。 “说到马鸣，我还有重要情况向您汇报。”此时，钟建明身体下意识地前倾了一下，很认真地说道，“老薛刚刚提供了情况，他与马鸣第一次在便利店的接头非常顺利，马鸣也提供了他在丰凯以及秘密小组的最新情况。” “情况怎么样？有发现吗？”一听如此，刘跃连忙过问。 “据马鸣说，周博简给他安排了一个秘密实验室，也布置了实验任务，即多种抗抑郁药的成分分析，并给了他一大笔酬劳。可问题是，秘密小组的其他成员以及小组研究的终极目的，周博简皆没有透露。至于那个提示问题‘红色的背面是什么’，周博简更是没有提及。”钟建明如实汇报。 “哼！”冷冷一笑，刘跃颇为肯定地说，“事情很明显了，如果王科长的行为，真的是周博易授意，那马鸣的身份，已经引起他们怀疑了！秘密小组的真实情况，又怎么会向马鸣透露呢？” “对啊！我太糊涂了，居然没想到这一点！”刘跃的话，也提醒了钟建明，“如此说来，周博简就是试探马鸣，根本没想让他加入秘密小组！” “不见得。”谁料，思考一番之后，刘跃又得出了大胆的结论， “既然利用局人员打探消息，这就说明，周家兄弟还没有完全确认马鸣的身份。另外，如果怀疑马鸣，周家兄弟完全可以防备他，不让他接近甚至了解到秘密小组的任何信息，完全没有必要，假意邀请马鸣加入。” “我明白了。“听到这里，钟建明已明白了刘跃的意思，“鲁维的死，让周家兄弟的秘密小组出现了空缺，而马鸣的研发能力，让他们觉得，他是替代鲁维的最佳人选。但由于马鸣入厂时间太短，时机又太巧，加之是市府陈秘书介绍，这所有的巧合，都让多疑的周家兄弟很是防备。为确保万无一失，他们必须要验证，马鸣是否是绝对安全的！” 129.第一百二十九章：启动手机监听 “对了！”听钟建明的话，完全符合自己的推测，刘跃的思路也更流畅了，“所以我认为，只要马鸣过了这一关，一定会获知秘密小组的秘密！” “上一次的回合，我们没有占上风，这一次，可千万不能再出差错了！”钟建明不由说。 “确定周博易已发现跟踪器了吗？”想到这里，刘跃又问。 “基本确定。”钟建明回答，“据郭诚提供的情况，自从小陈暴露之后，周博易的车就一直往返于周家和丰凯之间，从未去过他处。可马鸣已经提到，周博易一共有两辆私家车，近期都是轮换使用。所以我感觉，周博易应该是使用障眼法，故意让跟踪器留在原有车辆上，以迷惑我们。” “果然，周博易的反侦查能力已经很强了……”听到这里，刘跃陷入了思索。 许久，刘跃终于发话了，“老钟，你安排一下，准备对周家兄弟实行手机监听！” “手机监听？”对刘跃突如其来的工作安排，钟建明似乎还没有做好准备。 “在姚玖之前的隐匿地点，发现了周博易的脚印以及周家越野车车辙印，就凭这一点，他们周家兄弟都逃不开干系，如今，周博简又对马鸣提起了秘密研究小组，而这个秘密研究小组，又是侦破鲁维案甚至韦娜案的关键，所以我认为，对其施行手机监听，条件已经成熟了。”刘跃分析道。 “这方面，郭诚很擅长，这项工作可以交给他。”钟建明直接说道。 “郭诚能力没问题，但还是要注意保密，毕竟周家兄弟身份特殊，局里又人员众多，一旦传出风声，还是会很被动。”刘跃细致地安排说。 “明白，刑警大队旁边有个小隔间，我安排郭诚单独过去办公。”钟建明很快会意。 “还有，既然让他负责监听工作，马鸣的事就干脆和他明说吧，别遮遮掩掩了，一旦在监听中遇到什么问题，他也能够心中有数。”刘跃又说。 “好，我会把马鸣的行动如实告诉他。”钟建明没有反驳。 “另外，让老薛将王科长的事情尽快通知马鸣，让他要加倍小心，时刻提防着周家兄弟。还有，老薛和马鸣的接头时间也不要固定了，最好随机一点，早上上班前、中午午休、晚上下班后甚至中场休息时间，都可以确定为接头时间，这样一来，虽然老薛麻烦一点，但马鸣的安全就更有保证了。再叮嘱一下老薛，马鸣进入便利店后，千万要观察其周围环境，一旦周边有陌生人……” 说到这里，刘跃看了看“聆听教诲”的钟建明，不由自嘲地笑了，“看你听得认真，心里早烦了吧？觉得我这个局长，什么芝麻绿豆的事儿都要管。” “这个……”被刘跃一说，钟建明也尴尬地笑了，“心烦谈不上，不过……您确实有些啰嗦……像教导小孩子一样……” “好，不说了！”笑着摆了摆手，刘跃接着问，“永庆挖沙厂查得怎么样了？有发现吗？” “暂时没有。”钟建明径直回答，“这几天，我详细查阅过永庆挖沙厂的生产经营情况，其主要经营范围是土砂和水洗砂，还有挖沙设备的批发零售等，总之，与金矿砂毫无关联。我还了解到，永庆挖沙厂之所以关闭停产，主要原因是经营不善以及盲目扩大经营规模导致了资金周转不灵。之所以转向制药业，多半是周新民太太陈娟的支持和建议。经查，陈娟出生于医药世家，对制药颇有研究，在妻子的影响下，周新民也早已对制药产生了兴趣。另外，被他们夫妇收养的武正祥和闫秀珠，也全力支持帮助周新民发展制药。还有，当初兴办制药厂的钱，多半是陈娟向娘家筹借的。” “了解得够仔细啊！不愧是老钟！”听完这些，刘跃不禁夸赞道。 “过奖了！”钟建明笑笑说，“在咱们峪江市，了解其他人不容易，了解周新民可是太简单了，自从周氏制药集团被推成制药业龙头之后，董事长周新民的什么奋斗史、创业史、人生履历甚至包括性格爱好，早都被挖出来了，比我们搞调查都详细！” “这么说，永庆挖沙厂没有问题，或许……是我太多疑了。”面对钟建明的调查结果，刘跃也无话可说。 “未必。”钟建明简短回答，“目前我了解到的信息，都来自于周新民一些宣传性材料，不一定客观真实。但永庆挖沙厂已经关停了十几年，当年的员工也早已不知去向，再想挖出点真实的信息，恐怕不容易。” “你说的没错，再调查这样的企业着实很难。”刘跃没有反驳，“并且，我还考虑到一点，如果永庆挖沙厂的经营范围不包括金矿砂，那周新民私自炼金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因为峪江从来都没有金矿，也就不产金，而我市控制黄金进出的渠道向来也非常严格，周新民如何炼出金子？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您分析得很有道理，既然如此，永庆挖沙厂可以先放一放了吧？”钟建明请示。 跃表示赞同。 “刘局，当年闫茂德意外死亡事件，需不需要再重新了解一下？”钟建明又提到。 思忖了片刻，刘跃发话了，“让辖区派出所提供一下相关资料吧，多了解一些旧事总没有坏处。另外，待沈海与梅教授那边有了消息，你就准备与周新民父女会会面。” “明白。”钟建明立即回答。 市东郊医院阿金病房 “阿金，我是梅钰，还记得我吗？”见到神色黯淡的阿金后，梅钰温和地作了开场白。 愣愣地抬起头，阿金的态度还算和善，“记得，你和我谈过师傅，还有‘德济堂’。” “既然你对师傅感情很深，那么请告诉我，在这些人之中，有没有你师傅？”见阿金比较配合，梅钰即步入正题。 “应该……就是他……”在梅钰的引导下，几番挑拣，阿金选出了一张照片。 见状，沈海急忙走近查看，果然，照片上正是闫茂德。 “你师傅擅长哪方面的医术？”梅钰又问。 “中医，尤其外敷疗法，治疗腰腿疼、皮肤病、肩周炎。”阿金回答。 “你师妹闫秀珠呢？一定也记得吧？”梅钰趁热打铁，继续询问。 130.第一百三十章：情绪失控的病人 “秀珠……”喃喃重复着这个名字，阿金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好像记得……是我师傅的女儿吧……” “是她。 ”梅钰点头说。 “秀珠……秀珠……”不停呢喃着这两个字，阿金的情绪不觉有些异常。 “在这些人之中，你能认出她吗？”梅钰已换了另一组照片。 “秀珠……她们之中……有秀珠吗……”再次翻找起照片，阿金却又显出了一丝紧张。 与上次的速度不同，此次挑选闫秀珠，阿金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时间也拖了很久。 直到一旁的沈海等得都有些不耐烦了，阿金才迟疑地取出一张照片，“我看着……就是她……” 这时，迅速看了一眼照片，沈海才稍稍松了口气，那的确是闫秀珠，即现在周新民的义女。 “阿金，你仔细看一看，认识这个地方吗？”很快，梅钰取出了永庆挖沙厂的旧照片。 “这……这是什么地方？没见过。”瞅了几眼照片，阿金很快回答道。 “这是源水镇上的永庆挖沙厂。”沈海接话了。 “挖沙厂？我怎么可能知道挖沙厂呢？”这个陌生的地方，让阿金很是疑惑。 “可你说自己是武正祥，又是闫茂德医生的徒弟，就应该去过这家挖沙厂。”梅钰又说。 “没去过！绝对没去过！你这是什么逻辑？我是武正祥，与这家挖沙厂有什么关系？”显然，梅钰的话让阿金有些不悦。 “那你认识这个人吗？”很快，梅钰又拿出了周新民的照片。 “他……” 看到照片的瞬间，阿金的肩膀明显一颤，双颊的肌肉也微微抖动起来，眼睛里流露出的，说不清是惊愕还是意外。 “你认识他？”梅钰进一步引导。 “我……应该见过……可怎么都想不起来了……”用力捶了捶脑袋，阿金在努力回想。 “这个人曾是‘德济堂’的病人，得的是皮肤病，能记起来吗？”沈海也开始提示。 “‘德济堂’的病人……皮肤病……”根据沈海提供的关键词，阿金继续回想，但终究，还是没有任何效果，“‘德济堂’的病人太多了，每天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知道周氏制药厂集团吗？”梅钰再问。 “周氏……制药集团？”茫然说出这个名字，阿金的眼神却更为茫然，“不知道，从没听说过。” “你的师妹，闫秀珠，现就在周氏制药集团任职，想必你也不清楚吧？”沈海又插言了。 “秀珠？在……在周氏……”猛的听到沈海的话，阿金根本不可能把这两者联系起来。 “你想见她吗？”沈海继续问。 “我……见……见秀珠……”显然，沈海的提议，让阿金很是局促，也更加不安，“不……我不见……我不能见她……” “为什么？她是与你一起长大的师妹，为什么不能见她？”无疑，沈海很快抓住了阿金这一异常点。 “我……我不知道……别逼我……我就是不能见她……就是不能见她……”猛的，阿金微微抖动的身体，已经开始了剧烈的颤动，大颗的汗珠从他额头上渗落下来，原本红润的面颊也渐渐变得惨白。 “沈队长，阿金状态不佳，不如……今天先到这儿吧？”虽然与王克不在一处，但梅钰却提出了与之相同的建议。 “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巧合的是，沈海说出了与韩景辉类似的话。 钰没有反对。 “阿金，你再看看这个人，认识吗？”沈海最后出示的，正是死者武正祥的照片。 刚刚恢复安静的阿金，在疑惑中取过了照片，仔细端详着武正祥的脸，大脑里又开始回忆。 突然间！ 阿金的眼睛一瞪，脸色瞬间惨如白纸，紧接着，只听他发出“啊！！”地一声喊叫，手猛的一抖，照片也随即飘散到了水泥地上。 一幕惊人的重复。 阿金情绪失控，沈海和梅钰不禁惊呆了。 周氏制药集团周新民办公室 “爸！糟糕了！听我们的人讲，今天刑警队那帮人又带着什么专家去阿金病房了！”一进房间，周秀珠匆忙说道。 “他们又去做什么？”周新民关心地问。 “具体目的不清楚，病房周围都有刑警守着，旁人没法靠近，但住院的人说，他们在病房里待了很长时间，足足有一个小时！好像……阿金最后还情绪失控了，在病房里大喊大叫的，之后那些人才离开。”周秀珠回答。 “那阿金现在是什么情况？”周新民又问。 “情况不好，已经两次注射镇静剂了。”周秀珠说。 “这帮警察真是麻烦！阿金千万不能再被他们刺激了！否则的话，我们都会很麻烦！”听到这里，周新民简直是气急败坏，全然没有了“优秀企业家”的气派。 “那……那怎么办呢……”周新民一急，周秀珠更是乱了方寸。 “唉——”沉重地叹了口气，周新民的眼神中，居然有了一种“宿命感”，“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努力维持周氏这么多年，我一直拼命想忘了那件事，可到头来，还是躲不过去。” “爸……您是想……认命了？”试探询问着，周秀珠都感到绝望了。 “认命？”谁料，周秀珠的话再次刺激到周新民，他的目光也愈加可怕了，“我周新民的词典中，就没有‘认命’这两个字！” “您……您真打算……”看到义父狠戾的眼神，周秀珠猛地猜到了什么。 “没办法！这么多年了，我始终提醒自己，不要再做那种事情！可阿金的突然出现，让我们没有第二种选择！不是吗？”看着周秀珠，周新民显然在寻找认同。 “是……爸爸……我什么都听您的……我们不能认命……不能任由警察再刺激阿金……”说话间，周秀珠都能感到自己的气息在颤抖。 “既然决定了，我们必须做好充足的准备，那帮警察可是不好对付的！”这一刻，周新民已然坚定了想法。 131.第一百三十一章：萌生恶意的父女 “可我们的人说，阿金病房被看管地非常严，特别是这段时间，有专家对他进行专门治疗，刑警大队就更重视他了。复制网址访问 一般情况下，都会有两个警察在门外把守，除了警察、专家和医护人员，其他人一概不得入内。还有，阿金病房内外都安装了监控，在他周围，根本没有任何死角。想要采取行动，还真是很难。”客观描述了情况后，周秀珠首先表示了担忧。 “既是这种事情，没有容易的。可我们不是游戏，不是挑战，而是自保。所以，不论有多难，我们必须成功！秀珠，你也要确信这一点，千万不能胆怯！若是再惧怕，恐怕还没开始，我们就输了！”相比周秀珠，周新民有着绝对的沉稳和老练。 “我懂了，爸，需要怎么做，您吩咐吧。”经过周新民一番鼓动，周秀珠也不再迟疑了。 “安排我们的人，再仔细观察一下病房周围的情况，确定一下守门警察的位置以及值守换班情况，另外，还有监控像头和楼层电闸的具体位置，只有熟悉了病房周围的情况，这样我们才能有把握。”周新民如是说。 “好的，爸，我这就去安排。”听罢，周秀珠即刻快步离开了。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韩景辉办公室 “梅教授呢？”见沈海走进，韩景辉不由问。 “去和王克教授商议下一步方案了。”沈海闷闷不乐地说。 “阿金那边的情况我已经听说了。”韩景辉仍然保持着沉稳语调。 “你听说了？！我的韩大队长，听说了你还坐得住啊？”一听这话，沈海又来劲了。 “我坐不住又能怎样？站起来就能好吗？”见沈海纯粹拿自己当“出气筒”，韩景辉也开始“反击”了。 “老韩，从前我说咱俩是‘难兄难弟’，你还不乐意，今儿一看，我没说错吧？！钟局把这俩头脑不正常的安排给咱们，这就是一项艰巨任务了，可谁能想到，他俩反应还这么像！平静开始，崩溃结尾，看阿金那样子，我都快不正常了！”面对诸多压力，也只有在韩景辉面前，沈海才能自由释放一些。 “康安平发作时，我也快支撑不住了。”同样，韩景辉也道出了真实感受，“可是……老沈，我们不能这么算了，康安平和阿金越是不正常，就说明他们背后越隐藏着问题！” “真是佩服你，在这种状态下还能够思考。”看看韩景辉，沈海禁不住苦笑了一声，身子随即靠在了沙发上，显出了周身的疲惫。 见状，韩景辉不禁缓步走向前，用力拍了拍沈海的肩膀，勉励笑笑说，“其实我们换个角度想一想，这未必是件坏事。假设在整个测试过程中，康安平和阿金情绪始终保持平静，不就说明，他们真是被‘还魂’了吗？这个结果，你能接受？” “呼哧！呼哧！”地喘了几口粗气，对韩景辉的话，沈海是听进去了，心情也安静了一些，“老韩，我就是想不通，康安平和阿金都表示，不认识死者李彬和武正祥，可对他们的照片，为什么反应会这么强烈呢？” “个中原因，我也不好解释。但仔细分析一下，康安平和阿金还是有不同之处。”韩景辉接着说道，“武正祥的照片，阿金仅见过一次，但李彬的照片，康安平已经见过两次，两次的效果差别很大。” “我想，这应该与王克医生的疏导治疗有关。通过这段时间的记忆恢复，让康安平对李彬的印象更强烈了。”这时，沈海也恢复了理性思考。 “照你这么说，康安平一定认得李彬，而阿金也一定认得武正祥。可为什么，我们总是找不出他们之间的任何交集？”韩景辉提出了新的疑问。 “既然他们对照片有反应，就一定有过交集，如果找不出，说明调查工作还存在漏洞。”沈海于是说。 “状态调整挺快啊，独立思考能力也大有长进！”听了这话，韩景辉不由笑笑说。 “你别寒碜我了！不调整状态又能怎样？上面局长们催着，下面队员们跟着，总不能太过分了！”沈海的语调也颇为无奈。 “不过，至少有一点我们可以确定，康安平和阿金的精神状况，并不符合真正意义上的‘借尸还魂’，他们对李彬和武正祥的人生记忆，全部是阶段性的，根本不完整。”韩景辉初步得出了结论。 “借尸还魂——”轻蔑地说出这四个字，沈海的眼中，显出了从未有过的坚定，“想和我们玩这手？！门儿都没有！” 丰凯制药厂周博易办公室 “哥，我观察了几天，马捷应该没有大问题。并且，他的工作效率和能力也非常突出，已经提前完成了药物的成分分析，分析报告我也看过了，数字翔实，定性准确，做得非常不错。”一见到周博易，周博简就迫不及待地说道。 “看来，你真的是很欣赏他。”静静看着弟弟，周博易的嘴角，又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我的确欣赏他，厂里的研发人员虽多，但像马捷这么有悟性的，真是凤毛麟角！最重要的，全国精神疾病防治学术讨论会议的会期越来越近了，如果再不找人填补小组的空缺，我的一切努力就白费了！”醉心于药物研究的周博简，此时真是心急火燎了。 “博简，我了解你对这次会议的重视，但不要忘了，你的研究毕竟是秘密进行的，一旦研究所得到了风声，你我都会很被动。还有，鲁维的死，以及分厂旁边躲着的逃犯，所有事加起来，让警察总盯着我们不放，如果这时再出纰漏，我们就真说不清楚了！”看着焦急的弟弟，周博易不由耐心劝慰。 “哥，你说得这些我都清楚，研究小组加入新成员，是一定要谨慎的，但这个马捷，我认为他就是合适人选，只要他参与药物合成，一期样本的漏洞肯定会修补的！”周博简还在坚持。 “难道你忘了那份资料吗？”这时，周博易又提醒，“如果马捷没有问题，资料又怎么解释？” “这……”一时间，周博简也无言以对了。 132.第一百三十二章：有问题的登记册 “博简，你再看看这个。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说着，周博易又将一份登记册递到了周博简面前。 “职工进出登记册？”取过册子，周博简有些诧异。 “这是工厂警卫科刚刚给我送过来的，上面清楚记录了，全厂职工近几天内进出长的登记情况。你看清楚了，登记册上显示，马捷每天中午十二点至十二点半之间，都会出厂一次，时间大概在二十分钟到半个小时左右。我也问过警卫了，马捷每次出厂的理由都相同，买烟。”周博易解释说。 “这没什么奇怪的，马捷的确烟瘾很大，一天一盒没问题。”听了哥哥的话，周博简并不以为意。 “如果没记错的话，厂区附近一共有四家便利店，最近的一家就在厂门口旁边，步行来回只需要五分钟，稍远的一家最多需要十分钟。但从马鸣登记出入的时间来看，他应该是选择了那家最远的便利店，在不考虑特殊因素的情况下，你不觉得他的举动很奇怪吗？还有，我查过马鸣初入厂时的记录，那时他从未在午休时间出过厂，对一个长期有烟瘾的人来说，突然改变买烟习惯，也是不正常的。最重要的是，马捷的情况变化，就在他被告知，加入了‘秘密小组’之后。听完我说的这些，你还敢说，马捷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吗？”周博易进一步分析说。 果然，周博易的这番话，让周博简久久都没有说话，看看手中的登记册，再想想机灵的“马捷”，一时间，他真是无从判断了，“哥，你是怀疑，马捷出厂不只是为了买烟，而是另有目的？” “我当然不能下结论，但只要有1%的可能性，我们就一定要去证实。如果连人员的安全性和忠诚度都不能保证，你的秘密小组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学术会议更无从谈起。”周博易很严肃地说。 “哥，谢谢你的提醒，我真是考虑得太简单了。”对周博易的说法，周博简是心服口服。 “博简，你还年轻，许多事情不能只看表面，比如这个马捷。”周博易又说。 “哥，既然怀疑马捷，我们应该怎么做？派人跟着他吗？看他究竟出厂做什么？”周博简征求哥哥的意见。 没有立即回答，周博易先是抬手看了一眼时间，之后对弟弟说道，“这件事牵涉到你的研究小组，最好不要让无关的人知道。现在离中午下班时间，还有不到一个小时，我的意见，你先出厂了解一下四家便利店，看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比如，换了卖主或是增了商品，之后，你再选一个隐蔽处，随时关注厂门口的情况，厂对面不是有几间临时仓库吗，你可以去那里。一旦马捷出来，就盯住他！” “好，我现在就出厂！”没有任何迟疑，周博简即刻离开了办公室。 刑警大队韩景辉办公室 “不错！这才是你沈海的风格！”见沈海一副“磨拳霍霍”的样子，韩景辉又笑了。 “现如今，风格不值钱，破案才是关键！”沈海苦笑着摇摇头。 “不论怎样，我们……” “叮铃铃……” 韩景辉正欲说话，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急促响起了。 “你好，韩景辉。”韩景辉顺势拿起电话。 “您好，韩队长，我是值守东郊医院的小吴，近日发现一情况，想向您汇报一下。”很快，电话里传来了队员小吴的声音。 “你说。”韩景辉简短回应。 紧接着，小吴便把情况详细描述了一番。 “什么？有这样的事？”了解经过后，韩景辉先是一惊，随即吩咐道，“小吴，你做的很好，但目前不要惊动他，必须暗中观察他的动作。” “怎么了老韩？是不是阿金又出状况了？”这时，知道是东郊医院来电，一旁的沈海立即紧张起来。 “不是阿金，但应该与阿金有关。”韩景辉说道。 “什么意思？说明白点！”韩景辉“含混”的词汇，让沈海更加着急了。 “值守东郊医院的小吴反应，住在阿金隔壁病房的病人很是奇怪，行为鬼鬼祟祟的，尤其是你与梅教授对阿金进行问话时，此人行为更可疑，几乎都在阿金病房外逡巡。今天上午，此人又在病房的监控摄像头下面转悠，并且还偷偷看过楼层电闸。”韩景辉说。 “有这种事？查过此人底细了吗？”沈海忙问。 “小吴已经向医院了解过了，此人名叫宋宝，住的是康复病房，本身没什么疾病，最关键的，宋宝是周氏制药集团的保安。”韩景辉道出了重点。 “周氏集团？怎么又和周氏牵扯上了？！”知道了宋宝的来头，沈海大为吃惊。 “并且小吴还提到，宋宝入院的时间，就在梅教授第一次见阿金之后。”韩景辉又说。 “由此看来，宋宝突然入院，就是针对阿金的？”沈海很快猜测到。 “果真如此，宋宝应该不是个人行为，背后定然有人指使！”韩景辉进一步推测。 “周新民？周秀珠？或是二人皆知情？但我不明白，周氏的人，为何如此关注阿金呢？”沈海提出了疑问。 “原因不是最重要的，我们当前更应该关注，这个宋宝下一步想要做什么！”韩景辉沉稳地说。 “你有什么打算？”沈海问。 “宋宝不要惊动，就让他留在原处。另外，在阿金病房周围，你再安排两个暗哨，既然他看过了监控和电闸，就一定会有‘大动作’了！只待宋宝自投罗网后，他背后的主使也就藏不住了！”韩景辉胸有成竹地说。 “明白！我这就安排！”沈海立即起身说道。 “安排妥当后，你好好休息会儿，脸色太差了！”看着沈海蜡黄的面色，韩景辉忍不住说道。 “你比我好不到哪儿去！放心吧，我挺得住！一会儿我还要去‘慰问’郭诚那，那小子最近可累得不轻！”故意轻松地笑笑，沈海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133.第一百三十三章：及时中断的接头 不多时，沈海安排好相关人员后，果然径直走向了刑警大队一侧，那间小小的侦听室。 “天啊……终于有一位领导来看望我了……我以为你们都把我忘了呢……让我一个人儿在这小黑屋里……”一见沈海走进，郭诚委屈地都快要“哭”了。 “受累了！受累了！这不是给你送午饭来了吗？”见状，“讨好”地献上盒饭，沈海笑着说。 “唉……”轻叹了一口气，郭诚都不知该说什么了，“我今儿算看出来了……您沈队长就是外柔内刚……哦不是……外刚内柔……表面严厉……可实际上……” “好了好了！累成这样还有力气夸奖领导！赶紧吃你的饭吧！”沈海无奈地说道。 “沈队，累是小事！最近咱刑警队的人，哪个不累啊？可累得一点没效果……我就更觉得累了……”想想自己的工作进展，郭诚满是沮丧。 “两个‘凶手’找得怎么样？”沈海开始询问。 “不怎么样！”郭诚毫不客气，“今天一早，我把最后三个曾用名是‘潘群’、‘姚明义’及其同音字名字的可疑对象提供给了朱磊。刚才我看见了，朱磊几个垂头丧气地回来了，肯定是没戏！这‘凶手’我算是找不到了！估计啊，‘还魂人’的话压根儿就不靠谱！” “周家兄弟的电话监听呢？”沈海继续问。 “这就更别提了！真是无聊！”一提这个，郭诚脸色更难看了，“周博易的电话，多半是与客户谈生意或是给下属安排工作，偶尔打电话回家，询问父亲周新元的身体情况，告知李嫂不回家用饭等等。周博简的电话更简单，一般是对分厂的研发工作进行技术指导，满口都是学术用语，咬文嚼字的，听得我头都大了！” “郭诚，你的心情我理解，但侦听工作，必须要耐心……” “哥！几家便利店我都看过了，没发现什么异常！” “马捷出来了吗？” “现在还没有！” “给我盯好了！” “我知道！” 突然间！ 等不及沈海说出安慰的话，侦听室里突然响起了周家兄弟的对话！ 闻言，二人先是一愣，而后全部凑到了侦听器面前。 尤其是郭诚，一听到周博简的声音，不由“啪！”地一下扔掉盒饭，一步迈到了机器旁边，生怕漏听掉一个字。 可对话似乎已经结束了，二人等待了十几秒钟，机器中再没有传出任何声音。 “沈队，我听到周博易提到了马鸣，还有，周博简为什么查便利店？难道……” “糟了！”等不及郭诚把话说完，沈海忽然想到了什么，瞬间脊背处就出了一身冷汗。 紧接着，沈海什么也不顾了，立即掏出手机，拨通了薛立言的电话，“老薛吗？你现在什么地方？！” “沈队，午休时间，我肯定要去和马鸣接头啊！已经快到便利店了，最多还有五分钟……” “老薛！赶紧回去！别去便利店！”心急如焚的沈海，几乎要吼出来了。 “沈队，你说什么？别去……” “别问那么多了！赶紧回去！今天别和马鸣接头了！有紧急情况！回来我再向你解释！”一着急，沈海感到浑身的衣服都快湿透了。 “哦……明白！”虽然原因不明，但电话那头的薛立言也意识到了什么，立即回应了。 挂断电话后，沈海感到，自己几乎要虚脱了。但他还不敢懈怠，而是接着给马鸣发去了一条短信： 去厂门口相邻的便利店购烟，拖延片刻再回。下次购烟时间待定。短信看后删除。 “沈队，您怀疑薛科和马鸣接头，被周家兄弟发现了？”待沈海收起手机后，郭诚不由问。 “很有可能。通过对话不难听出，他们已经注意到了马鸣和便利店。如果不及时通知老薛，他很快就会出现在周博简的视线中。老薛是张老面孔了，一旦他暴露，马鸣的身份也就不是秘密了。”沈海很快说道。 “我的天……这兄弟俩也太精了吧？他们接头没几天啊！这就被盯上了？”意识到目前情况，郭诚不可思议地说。 “对手不可小觑，希望这次能躲过去！”此时的沈海，还是悬着一颗心。 “但愿吧！”郭诚也附和说。 “哥！马捷已经回厂了！” “什么情况？” 就在二人惴惴不安时，机器里再次传出了周家兄弟的声音！ 即刻，沈海和郭诚停止了对话，耳朵重又竖起来，仔细听着，周家兄弟说出的每一个字。 “他就是出来买烟的，选的是厂门旁边那家便利店。他在便利店旁连抽了两支烟后，就回厂了。除了付给便利店老板买烟的钱，马捷没有与任何人接触过。” “这就是马捷进出厂的全部过程？你确定看清楚了？” “哥！我就在厂对面的仓库里站着，马捷据我不过十几米，他做了什么，我肯定是一清二楚！” “看来……是我想太多了……” “哥，我早就说过了，马捷没什么问题！” “可那份资料……” “不就是市政府陈秘书的档案资料上显示，他没有外甥，只有一位在国外读书的外甥女吗？哥，我觉得凭此断定马捷的身份也很武断，毕竟档案资料也不一定全面！” “你先回研发部吧，离开太长时间也不好。马捷的事，我们再从长计议。” “好的。” 到此，声音又戛然而止。 “陈秘书的档案？终于挖到根儿了！”听完这段对话，沈海顿时感觉，心里敞亮了很多。 “太好了，这次是化险为夷了！看来啊，我这侦听工作还是真重要呢！”这次收获满满，郭诚瞬间也精神抖擞了。 “何止重要，简直是太重要了！郭大才子，这次你可是立大功了！”卸下心理包袱的沈海，不由对郭诚竖起了大拇指。 “可惜这盒饭了……刚才太激动……”这时，方才注意到地上“天女散花”般的米饭，郭诚很是心疼。 “不就一盒饭吗？我接着再给你送一份！”下属功不可没，沈海自然是态度极好。 “沈队，我承担着如此重要的工作，一盒能补充我消耗的热量吗？至少两份！”好容易能在沈海面前“耀武扬威”一次，郭诚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134.第一百三十四章：销声匿迹的女生 刑警大队技术科 “薛科？您不是去帮亲戚看店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还没到上班时间那！”见薛立言匆忙离去后，又迅速返回，好奇的方琳不由问道。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今儿亲戚没去进货，也就用不着我了！”薛立言自然地回答道。 “您可真是个热心肠，工作都堆成山了，还能抽时间给亲戚帮忙！”看着忙碌不堪的薛立言，方琳无不佩服地说。 “没办法，人情世故嘛！”薛立言敷衍着说道。 “薛科，既然您提前回来了，我就报告一个‘不幸’的消息。”这时，方琳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眼神也暗了下来。 “怎么？还是没找到合适的金矿砂？”薛立言立即想到了这一点，不禁心里一紧。 沮丧点点头，方琳的眼睛都要熬红了，“午饭之后，我比对了最后一份金矿砂，结果……还是与案发现场的矿砂成分明显不符。” “怎……怎么会这样？”面对这样的结果，薛立言也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挫败感，“所有可能生产金矿砂的矿场，包括经营中的、被勒令停产的、先前自动关停的，全都纳入视线了，怎么会毫无发现呢？” “还有，省检测中心近期也陆续反馈过一些邻近省份规模较大矿场的金矿砂样本资料，同样没有符合条件的。薛科，我感觉都要进入死局了！金矿砂是稀有矿产，怎么可能找不到来源呢？难不成还是国外进口的？！”紧紧皱起眉头，方琳秀美的脸庞上，早已布满了愁容。 “也真是见鬼了！黄金都找不到出处！”先是被沈海紧急劝回，之后又得知方琳的比对结果，向来不温不火的薛立言，此刻也有些坐不住了，心情焦躁得厉害。 “薛科，我们是不是……还遗漏了什么？”这时，方琳又忍不住猜测。 “我想起来了，的确还遗漏了一点。”薛立言叹气说道。 “啊？是什么？！”闻听，方琳立即激动起来。 “是凶手自己生产的。”薛立言自嘲地说。 “自己……”被薛立言噎得难受，方琳也不出声了。 刑警大队韩景辉办公室 “报告！” 刚送走沈海，办公室门外又响起了贾佳清脆的声音。 “进来！”韩景辉应声。 “韩队，根据您提供的筛选条件，我在康宁的社会圈中，锁定了这七个人。”说着，贾佳很麻利地将七人资料呈到了韩景辉面前，并继续介绍说，“七个人中，一共四名男性，三名女性。四名男性皆是康宁初高中阶段的‘铁哥们儿’，因为与他们有过逃学、玩游戏、上网、打架滋事等经历，康宁的父母，即康安平和严英曾明确禁止儿子与这些人来往，对此，康宁的几位老师和康霞都已证实。但在这四个人之中，有一个在三年前出了国，还有两个也在外市定居，案发前后也没有回过峪江，因此不可能是神秘人。最后一个，名叫杜刚，市立医院的一名外科医生，康宁的高中同学。据了解，两人毕业后，一直还保持着联络，私交也不错，几次高中同学聚会，都是康宁和杜刚一起组织的。所以我个人认为，应该把杜刚列为神秘人的怀疑目标之一。” 赞同地点了点头，韩景辉继续问，“这三位女性是怎么回事？” “据康霞回忆，康宁读书时，还有一个毛病，让其父母非常头疼——早恋。”贾佳很快回答到，“虽然与康宁关系暧昧的女孩子非常多，但被康安平夫妇知情，并遭到其强烈反对的，我只了解到这三位。一位是康宁初中同学，一位是康宁高中同学，还有一位是康宁高中师妹。经查，康宁那位初中同学，现在是省城一家旅行社的导游，这段时间，她一直带着国外旅行团，在欧洲飞来飞去的，根本不可能作案。另一位，即康宁高中同学，她名叫柳冰，现在是我市一家外资企业的公关经理，已经结婚生子，但柳冰所在的公司，与康宁的单位有着业务往来，因此二人也会经常碰面联络。因此，柳冰也应该列入调查范围。” 调整了一下语速后，贾佳接着说，“最后一个，即康宁高中师妹，名叫穆婷婷，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查到穆婷婷的下落。因为据其班主任回忆，穆婷婷学习成绩很优秀，性格也很温顺，但不知为什么，穆婷婷读高二时，突然退学了，谁也不清楚具体原因。自此之后，大家也都没有了穆婷婷的消息。” “杜刚，柳冰，穆婷婷。”罗列出了这三个人的姓名，韩景辉不由鼓励到，“贾佳，干得不错，下一步的重点，一是核实杜刚和柳冰在近期的详细行程以及与康宁联络的具体情况。二是继续寻找穆婷婷的下落，不要放过任何可能的线索。” “是！”贾佳立即回答。 周氏制药集团周新民办公室 “钟局长！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见公安局副局长钟建明款步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周新民急忙相迎。 “周董事长，打扰了。”钟建明客气地说。 “钟局长哪里话！您这大局长能光临我周氏，简直让我们蓬荜生辉啊！”周新民巧善言辞地应对。 “周董事长不必客气，我只是想来了解一些情况，不会耽误太长时间。”钟建明显然不想拖延，说话简洁明了。 “还是为正祥的事情吧？钟局长请问，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如实告知！”周新民态度很是恭敬。 “请问周秀珠在吗？方便的话，请她一起参与。”钟建明又说。 “好好，没问题！”周新民似乎早有准备，听了钟建明的话，他即刻拨通桌上的内线电话，通知了周秀珠。 不多时，一身职业装装扮的周秀珠就坐到了钟建明面前，又是一番寒暄之后，钟建明首先询问道，“周小姐，一定还记得‘德济堂’吧？” “钟局说笑了，那是我的家，怎么可能忘呢？”无疑，钟建明的开场白让周秀珠有些意外。 135.第一百三十五章：云雾潭的往事 “那请周小姐看一下，这张‘德济堂’的平面图，绘制的是否准确？”取出一份图样，钟建明顺势交给了周秀珠。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没错，就是这个样子，真是……太熟悉了……”仔细看过平面图，周秀珠很快给出了答案。 “你父亲闫茂德，他最擅长的医术是什么？”钟建明又问。 “是外敷中药的配置，尤其擅长治疗腰腿疼、皮肤病、肩周炎等，我义父的病，就是被我父亲治好的。”周秀珠很自然地回答。 “秀珠说得没错，当年若没有闫医生，我这全身的皮可就要烂透了！”这时，周新民也帮腔道。 “抱歉，再问一下，你父亲出事时的情形，你还记得吗？”提及陈年旧事，钟建明也有些迟疑。 “当然。”吐出短短的两个字，周秀珠的眸子，立即黯淡下来。 “钟局长，秀珠这孩子真是可怜，这么多年了，总是想他爸爸，每每提起来就哭个不停，我这个义父，总代替不了亲生父亲啊！”周新民又开口了。 周新民说话间，周秀珠早已落下了眼泪，脸上也写满了悲伤，“爸出事那天的事情……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我看过你父亲出事时的案卷记录，是坠崖而死的，对吗？”为了缓和周秀珠的情绪，钟建明尽量把语速放慢。 “是……”好容易吐出这个字，周秀珠又落下了眼泪。 “秀珠，别哭了，让钟局长看着多不好。”见状，周新民不由劝到。 “对不住……钟局长……我……”周秀珠也抽噎着道歉。 “不碍的，人之常情。”钟建明温和地说，“闫医生已过世多年，我本不该再问，但出于案件侦破的需要，还请周小姐多多理解。” “钟局长言过了，是我失态。”或许意识到自己行为不当，周秀珠急忙擦去眼泪，努力调整了情绪，继续说道，“记得那天，正是‘德济堂’为闫家村村民免费义诊的日子，爸爸起得很早，给我和师哥准备好了器材和药物，催我们早点出发……” 说到这里，周秀珠再次抹了抹眼泪，继续说道，“当时，我还问爸爸，他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他说不去了，后山的药草都长得很旺，该去采了，我还嘱咐他……嘱咐他小心一点，可爸爸……爸爸却说……他采药都采了半辈子了……上山就像走平地一样……不会有事的……可谁知道……我和师哥的义诊还没结束……就……就听说我爸爸……” 又抽噎了几下，周秀珠接着说，“听说爸爸坠崖了，我和师哥都发了疯得去山下找，可怎么也找不到……就……就报了警……到了傍晚的时候……派出所的警察才找到爸爸……他……落到了一块岩石后面……整个人……整个人早就不行了……” “根据派出所的调查情况，你父亲坠崖原因，是因为采摘药草时不慎坠落，没有外力干涉，是吗？”钟建明再问。 “是……”周秀珠说道，“那段山路很陡，但生着很多稀有的中药草，爸爸就是这样……为了采到好的药草……从来不考虑自己会不会危险……” “可你父亲出事那天，天气很好，并无雨雪、大风、山体滑坡、泥土松动等意外情况出现，另外，你方才也提到，闫医生已采药半生，走山路如履平地，怎么会……突然坠崖呢？还有，即便是闫医生由于走路不小心，在采药途中摔倒或是受伤，也只有可能从山坡上滑落，不可能直接坠入悬崖吧？”看着周秀珠，钟建明直接说出了心中疑问。 “钟……钟局长……”听到这里，周秀珠不禁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愕地望着钟建明，“您莫不是说……当年我爸爸的死有问题？！他不是坠崖，而是……而是被人……” “周小姐不要多心，我并无此意。”见周秀珠误解，钟建明开始解释，“我只是想问，当年闫医生出事后，我刚才询问的问题，有没有考虑过？” “我……考虑过……”在钟建明面前，周秀珠没有否认，“诚如您所说，那天风和日丽，没有任何特别的情况，我怎么都不相信……爸爸会在后山出事……可不相信……又有什么办法……爸爸的确出事了……这是事实……谁也改变不了……” 悲伤地喘息着，周秀珠又说，“钟局长，说句心里话，虽然我一百个不能接受，爸爸坠崖的事实，但我从没想过，他是被别人害死的，这不可能。” “为什么？”钟建明反问，“从理论上讲，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 “钟局长有所不知，爸爸采药的后山，就在云雾潭风景区之内，那块地方，是源水镇政府专门划出来，用作旅游开发的，只能凭门票进入。可爸爸出事那天，云雾潭风景区正在修整改造，没有接待游客，所以，后山应该没有人才对。总之……若不是钟局长提示……我根本不会想到这个问题。” “既然后山处在风景区中，你父亲又是如何出入呢？每次都购买门票吗？那采药的成本岂不是太大了？还有，那日风景区并没有接待游客，你父亲又是怎么进入的呢？”听过周秀珠的解释，钟建明还是发现了诸多问题。 “云雾潭风景区刚刚建起时，爸爸可惜那些中草药，的确是靠买门票进出的，虽然成本高，但爸爸觉得值。但不久后，‘德济堂’的名声越传越响，镇上许多人也慕名去瞧病，其中也包括好些镇政府的领导，一来二去的，爸爸就和他们熟悉了。之后，一位副镇长听说爸爸采药还买门票，就特别关照了一下，为我们一家三口办了三张风景区的通行证，不论是爸爸、还是我和师哥，都能自由进出风景区采药。所以我说，爸爸出事时，后山应该没有别人。”周秀珠如实说道。 “云雾潭风景区？就是现在的云雾潭度假村吧？”钟建明没有想到，曾经的“德济堂”居然还与全市最大的旅游景点有了牵连。 136.第一百三十六章：先发制人的女人 “钟局长不愧是领导，很了解我们市的旅游业发展情况啊！从前的云雾潭风景区是源水镇的主要产业，改造成度假村后，可就成了全市最大的旅游景点了！”周新民不失时机地夸赞道。 “周董事长，周小姐，你们认识这个人吗？”没有理会周新民的言辞，钟建明继而取出阿金的照片，放到了他们面前。 首先，是周新民拿起照片，粗略看过几眼后，很快说道，“不认识，从没见过。” 紧接着，周秀珠端起照片，可她看过之后，脸色却有了微微的变化，“我……不认识他……但是……我知道他……” “周小姐此话怎讲？”听周秀珠的模糊言辞，钟建明不由问。 “我一朋友是东郊医院的医生，听她说，这个人被送进医院后，就一直自称是我师哥，出于好奇，我去东郊医院看过这个人，也真想当面问问他，为什么说是我师哥，但不巧，他当时的情绪很坏，周围都是医生和护士，我无法上前，便离开了。但我知道，这个人叫阿金，是一家酒楼的伙计。”周秀珠倒是十分“坦诚”。 “周小姐去东郊医院，是什么时候的事？”钟建明又问。 “就在阿金入院后不久。”周秀珠回答，“听我朋友说，阿金‘借尸还魂’的事情在医院传得沸沸扬扬，也很快传到我这里了。” “也就是说，周小姐只见过阿金一次，就在东郊医院，是这样吗？”钟建明又确认。 “是的。”周秀珠回答。 “离开东郊医院后，周小姐继续关注过这个阿金吗？”钟建明再问。 “这……”下意识看看周新民，周秀珠显得有些尴尬。 “秀珠，钟局长是来了解情况的，你可一定要说实话！”周新民鼓励道。 “师哥刚没了……我心理上还没有接受……可没想到……居然有人自称是我师哥，钟局长，我和师哥从小一起长大……您说我能放下吗？”说着，周秀珠的眼眶又湿润了。 “这么说，周小姐又去过医院？”钟建明再问。 “不……”迟疑过后，周秀珠开口说道，“我故意把公司保卫科的宋宝……安排进了东郊医院的康复病房，宋宝是我师哥一手带起来的，我也很欣赏这孩子，出了阿金的事，我又不方便天天跑医院，就只好……安排宋宝去为我打探消息了……” “就在昨天晚上，周小姐提到的宋宝，因为私自破坏阿金病房门口的监控摄像头并私自闯入阿金病房，已经被我们拘留了。”周秀珠主动说起宋宝，是钟建明没有想到的，但他依然按照原定的步骤，按部就班地询问道。 “啊？！这……”听了这话，周秀珠先是一惊，而后又显出了浓浓的懊悔，“是我……都是我的错……” “听周小姐的意思，宋宝的行为，是你安排的？”钟建明犀利地问。 “我只是安排他，先找机会和阿金聊一聊，毕竟宋宝也是很了解师哥的。但最好……不要被人发现，我知道你们正在和阿金接触，所以我不想……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周秀珠巧妙回答道。 “原来是这样。”叹服于周秀珠的应变能力，钟建明却没有表现出来。 “钟局长，您说宋宝被拘留了？！拜托您，千万别为难那孩子，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只是我没想到……他为了不被发现……居然去破坏监控……监控的费用……我全赔了……您别难为他……”解释过后，周秀珠居然又为宋宝开脱。 “周小姐放心，宋宝的事情我们会认真调查，如果真如你所说，我们会考虑从轻处理的。”钟建明回答。 “感谢钟局长！太感谢了！”闻言，周秀珠不停道谢。 “秀珠，这就是你不对了！想了解阿金，直接请示钟局长不就可以吗？钟局长是好领导，也能理解你对正祥的感情，这样的请求还能不答应吗？你一不请示，二不和我商量，就私自做主把宋宝安排过去，这不是让钟局长为难，让我难堪吗？”见此情形，周新民不觉批评起了周秀珠。 “爸爸说得对，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像一个犯错小学生一样，周秀珠不住地认错。 “钟局长，您看这……秀珠也认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多多包涵吧！”训斥完周秀珠，周新民转过身来，瞬间又换了一副笑脸。 “我说过了，宋宝的事会秉公处理，不存在包涵的问题。”钟建明淡淡地说。 “烦劳钟局长了！”周新民又说。 “周董事长，周小姐，你们都比较了解武正祥，那我想请问一下，武正祥生前，与阿金有过交往吗？”钟建明继续问。 “正祥不但是周氏的副总经理和保安部经理，更负责我的私人安全，整日和我在一起，他交往的人，我心里都有数，但从没听说过阿金。”周新民很快说道。 “我也不记得师哥提到过他。”周秀珠随之附和。 “周小姐，问句题外话，阿金自称是你师哥，你究竟是怎么看的？”钟建明接着询问。 “我……我不知道……”被问及这个问题，周秀珠忽然变得有些局促，情绪也愈加伤感了，“但是钟局长，不怕您笑话，我是真的希望，阿金就是‘借尸还魂’了，如果是那样，我又能和我师哥对话聊天了，这么多年，他就像我的亲哥哥一样，真舍不得……舍不得让他这么走……如果真有人能替代他……我一定会接受的……” 说着，周秀珠又“嘤嘤”地哭了起来。 “我会给周小姐机会，让你和阿金对话的。”见周秀珠又梨花带雨地掉下眼泪，钟建明着实不想久留了，冷淡地扔下这句话后，就起身离开了周氏集团。 峪江市南部某工地 “俊南！在这个废弃工地东南角上发现一间土屋，土屋的窗户被堵死了，周围也很空旷，不敢靠的太近，也无法远距离观察，但土屋周边的生活垃圾表明，屋内一定有人！但此人是不是姚玖，可就不好说了。”初步巡查之后，队员小王向谢俊南说到。 “**不离十。”观察了一下工地的地形，谢俊南颇为自信地说，“我简单测算过，这座工地距离丰凯制药厂分厂，大概是四十五分钟的车程，符合沈队对姚玖藏身之处的地点推测。另外，工地的负责人我也委托郭诚查过，正是周博易！” 137.第一百三十七章：穷凶极恶的逃犯 “太好了！咱们在这荒郊野地里找了这么多天，终于有战果了！”听到谢俊南的分析，小王也兴奋起来。 “我请示一下韩队。”谨慎起见，谢俊南拿起手机，拨打了韩景辉的号码，“韩队，在南部一停工工地处，发现疑似姚玖的藏身地点，请示一下，是否行动？” 有几秒钟，手机里没有任何声音，但很快，韩景辉沉稳的语调就响起了，“你们一共几个人？” “算上我五个。”谢俊南清晰回答。 “具体什么情况？”韩景辉又问。 “是工地上一废弃土屋……”很快，谢俊南便把详细情况向韩景辉做了汇报。 “居住人身份不明，不要贸然动手，以防给周博易落下话柄。先想办法摸清屋内情况，只要确定是姚玖，立即实施抓捕！”了解了情况之后，韩景辉立即做出了安排。 “是！”谢俊南干脆答道。 “韩队怎么说？”见谢俊南挂断电话，小王几个急忙问。 “根据韩队指示，我们应该这么办。”说着，谢俊南随手抓过一根树枝，在泥土地上画起了一个简易的地形图，“你们看，这是土屋的位置，小王，小陈，你们两个从工地北边包抄过去，找一个隐蔽位置，埋伏在土屋后面。除了前门之外，对方唯一可能逃窜的途径，就是房屋的后窗。小李，你从南边包抄过去，守住土屋旁边的那条小路，如果对方从门口冲出，又没有被成功拦截，就一定会从那条小路逃窜到山上，你一定要全力阻止！过会儿你们到位后，立即向我反馈！最后，小卢，你随我直接去土屋，以城建部门的名义去摸摸底，到时见机行事，都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队员们齐声回答。 “行动吧！”谢俊南快速说到。 谢俊南话一落音，小王、小陈、小李几人立即按照既定路线，快速地向土屋靠近。 “俊南，我和小陈到位了！” “俊南，我到位了！” 不多时，小王和小李分别反馈了情况。 “小卢，跟我走！”准备就绪后，谢俊南就带着小卢，快步向土屋走去。 很快，谢俊南二人已来到了土屋面前，屋门已经很旧了，一阵风吹过，脆弱的木门不禁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音。 “笃！笃！笃！” 定了定心神，谢俊南稳健地敲响了房门，“请问有人吗？” 半晌，屋内没有人应声，但谢俊南却清楚地听到，屋内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显然有人在。 “笃！笃！笃！” 又是几声礼貌敲门声，谢俊南接着说，“请问有人吗？我是城建投的，这工地下个月就要重新动工了，我们提前来看看情况。” 同样，还是没有动静，但里面“窸窣”的声音却更清晰了。 “俊南，怎么没人应声呢？里面一定有人！”这时，一旁的小卢按捺不住了。 “咔！咔！” 还没来得及回应小卢，谢俊南又听到，屋内又传来了类似木头断裂的声音。 “不好！”敏感的他猛地意识到不对劲，便迅速向后退了一步，随即飞起一脚，“哐！”地一声将木门踹开了。 飞速冲进屋，谢俊南立即观察到，土屋后窗处站着一个人，显然是要跳窗逃跑，而这个人，正是他们苦苦寻找的姚玖！ “姚玖！给我下来！”谢俊南大喝一声，用手枪直指姚玖，并快步冲上前去。 见状，“狐狸”姚玖居然没有惊慌，而是照例一个飞冲，猛的从小小的后窗跃了出去。 待谢俊南奔至后窗时，姚玖已经在土屋外飞奔了。 “小王！小陈！抓住姚玖！”谢俊南大声喊道。 谢俊南话未落音，两个年轻队员就飞奔上去，直追姚玖。 然而，让大家都没有想到的是，冲出后窗的姚玖，既没有选择土屋后面的那片荒地，更没有选择小李预先埋伏的那条南边的小路，而是巧妙避开了小李的堵截，躲过小王和小陈的追捕，径自向土屋北边，一座陡峭的石山跑去，且速度快得惊人，还未等谢俊南几人反应过来，姚玖已然在攀爬石山了。 “他向北跑去了！给我追！”谢俊南又大喊道。 面对油滑老道的姚玖，几位队员也不含糊，立即飞奔而去。先是冲在最前面的小王、小陈，接着是从土屋中冲出的谢俊南和小卢，最后是放弃了小路埋伏，反向追过来的小李。 姚玖奔跑速度快，警校出身的队员们更迅速，眼看着，在石山上，姚玖与刑警们的距离愈来愈小，尤其是冲在最前面的小王，与前方的姚玖仅有十几米的距离了。 “姚玖！你给我站住！”小王喘着粗气喊道。 突然！ 就在这关键时刻，前面的姚玖突然回转过身，手中还握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大家卧倒！姚玖有手雷！”见此情形，敏锐的谢俊南首先发现了这一可怕的武器。 “轰！” 幸亏谢俊南反应及时，几人刚刚卧倒，那枚黑色手雷就在小王和小陈之间爆开了，随即传来了的，还有被炸裂碎石子“哗啦啦”下落的声音。 趁这一击引起的混乱，姚玖又拔腿逃窜了。 “小王！小陈！你们怎么样？！！” 见手雷就在他们身边爆炸，谢俊南惊得魂飞魄散，心都要跳出来了。待爆炸声过后，他根本顾不上姚玖了，急忙奔上前，上气不接下气地问。 “没事……幸亏你喊的及时……” “我也没事……就是腿被手雷碎片划了一下……你赶紧……赶紧去追姚玖……” 看着谢俊南几人焦急的眼神，小王和小陈先后回应。 迅速查看了二人的伤口后，谢俊南确认没伤到要害，便急忙吩咐道，“小李，你留下照看他们，小卢，随我去追姚玖！” 说罢，谢俊南再次飞一般地向石山上方奔去，身后的小卢紧紧跟随。 凭借着超强的爆发力，一番追赶之后，谢俊南再次缩小了与姚玖之间的距离。 “姚玖！给我站住！再跑我就开枪了！”眼看姚玖越来越接近，为了保险起见，谢俊南已经将子弹推上了膛，并开始瞄准姚玖的腿部。 突然间！ 姚玖再次回转过身！ 有了上次的经验，谢俊南立即准备应对。 可这一次，他看清了，姚玖手中握的，不再是手雷，而是手枪！此刻，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自己。 “啪！！” 姚玖动作极快，在出枪的瞬间，枪声就响起了。 来不及躲闪，一颗子弹瞬间击中了谢俊南的左肩处。 “啊！！” 只感到肩部传来一阵撕裂般地疼痛，谢俊南喊叫了一声，随即倒了下去。 “俊南！！俊南！！” 看到谢俊南中弹，后面的小卢第一时间接住了身体后仰的队友，心急如焚地呼喊着，再也无法去顾及，身影渐行渐远的姚玖。 138.第一百三十八章：发怒的公安局长 市公安局刘跃办公室 “啪！” 听闻追逃事件的整个过程后，局长刘跃简直怒不可遏，手掌猛的拍响了桌子，“这个‘狐狸’！当初逃过了省厅的集中行动，混当了几年，还真成精了！居然持枪袭警！投掷手雷！在峪江地界上这么嚣张！真是自寻死路！” “刘局，这件事责任全在我。 ”见局长发怒，韩景辉的心里很是愧疚。 “责任当然要算在你头上！”听韩景辉认错，刘跃不但没有劝慰，反倒严厉斥责道，“谢俊南行动前，是向你汇报的！这次抓捕行动，也是你遥控指挥的！结果呢？！姚玖没抓到不说，一共五个队员！一个受了枪伤！两个被手雷碎片击伤！剩下两个也好不到哪里去！韩景辉，你怎么指挥的？！刑警队是怎么带的？！连个嫌疑人都抓不住？！” “刘局……”看刘跃火大了，一旁的钟建明不由上前劝说，“其实，韩队长的抓捕方案没什么问题，谢俊南几人实施行动也很到位，只是没想到，姚玖逃跑路线突破了常规，并且还携带着武器……” “老钟！你少为你老部下说话！没想到？！没想到就是工作失误！”看来刘跃是真发怒了，钟建明的话非但没有让他释怀，反而更激起了他的情绪，“什么叫逃跑路线突破常规？除了‘狐狸’之外，这姚玖还有一个别名，知道是什么吗？！你们知道吗？！” 生气地看着几个属下，刘跃气还没有消，“看起来，你们都不知道！‘穿山甲’！听懂了吗！与钱老大合伙之前，姚玖那帮人，就是在南方山区活动的！只要能进山，姚玖就是如鱼得水！你们又是平地拦截，又是小路设伏的，能抓到‘穿山甲’吗？！还有！钱老大集团被清缴时，许多散碎武器都没了踪影，当时推测，就是‘三把手’姚玖提前转移走的！你们不是都看过卷宗吗？这么个细节都没注意到？他现在又是逃命，能不‘狗急跳墙’，搬出武器吗？” “刘局，您说得没错，的确使我们工作失误，没有深入了解姚玖的情况。”刘跃一番话入情入理，让钟建明彻底服气了。 “老钟，立即安排巡警大队和治安大队调派人手，给我搜山！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姚玖给我挖出来！另外，凡是山区的住户，一户一张姚玖的照片，让群众协助我们寻找逃犯！”训斥之后，刘跃迅速安排到。 “明白！我立即安排！”钟建明丝毫不敢懈怠。 直到现在，刘跃才些许意识到，自己态度有些急躁，看着钟建明几人同样懊悔的神情，他的语气也不由缓和下来，“他们几个伤势如何？你们去过医院了吗？” “景辉和沈海已经去过了，我从周氏集团回来才听到消息，还没来得及去。俊南被子弹打中了左肩，目前弹头已经取出了，伤口也没有感染，不过恢复尚需时日。小王和小陈分别被手雷碎片击中了后背和左腿，碎片也都取出来了，但小陈左小腿处有些感染，原因是碎石块混同手雷片一起侵入了皮肤，但医护人员已经及时处理了。另外，小李在扶队友下山时，右手臂被石块划伤，也进行了紧急消毒包扎。”对谢俊南几人的伤情，钟建明详细陈述道。 “姚玖向来行踪诡秘，做事狡诈狠毒，都没受重伤，算是幸运了。下步工作中，追捕姚玖还是重头戏，你们提前再做做功课，类似今天的事，绝不能再发生了。”显然，刘跃在迂回表示歉意。 “放心吧，刘局，我们一定尽快将姚玖捉拿归案！”钟建明连忙表态。 “老钟，其他事情先放一放，先和我去医院看望一下队员们吧。”轻叹了一口气，刘跃随手拿起外套，踱步走出了办公室。 建明答应着，也随之离开了。 “老韩，刘局就是心疼俊南他们受伤了，不是故意针对你的，别往心里去！”确定两位局长走远了，沈海不由上前劝说韩景辉。 “刘局提到的两处细节，其实我是知道的，可一听俊南说，发现了姚玖，当时也有些急于求成。还有，我应该让俊南他们按兵不动，再派人增援的，只可惜……”提及刚刚发生过的事件，韩景辉还是不住的懊恼。 “行了！别自我检讨了！没有人是圣人，包括你韩景辉！案子久拖不破，姚玖又是重要嫌疑人，一发现了踪迹，谁能稳得住？！你刚才还说什么？增援？！你也就是现在说说罢了！若是时间再退回去，你也不会贸然派人增援的！姚玖警惕性极强，时间拖久了肯定坏事！还有，派人增援就要路过丰凯分厂，谁知会不会走漏风声？万一再和上次一样，你不更悔？”见韩景辉迟迟摆脱不了情绪，沈海“连珠炮”似得说道。 “我知道你说得都对，其实不必你说，我自己也能说出无数理由开脱，可是……”说到这里，韩景辉脸色更沉郁了，“可是俊南他们受伤了，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并且俊南的伤口，距离心脏只有几公分，试想，若不是姚玖急于逃命，枪法失了水准，若不是俊南反应快，有本能的躲避行为，那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 听韩景辉的话，沈海也无言以对了，只得勉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彼此安慰了。 丰凯制药厂周博易办公室隔间 是夜。 确定不会再有人打扰他的清净，周博易方才卸下“制药厂厂长”的面具，走进办公室一侧，那间只有他知晓的小隔间，取出专属于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待屏幕亮起后，他迅速以“复仇者”的身份，用键盘键入了一行文字： 我有麻烦了，原因还是“狐狸”！ 不多时，行刑人回话了，“他怎么了？” “他新的隐蔽点被警察发现了，为了逃命，他向警察开了枪，逃进了山里，现公安局正在搜山！”周博易回答。 “什么？！他居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行刑人”一惊。 139.第一百三十九章：一箭双雕的罪恶计划 “他也是没有办法，如果不开枪，就只能坐以待毙。 依照我对‘狐狸’的了解，他一旦落到警察手里，很快就会说出我的名字！”周博易又说。 “既然他不保险，当初为什么会选择他？！”对周博易的说辞，“行刑人”很是不满。 “钱老大倒了，能找到‘狐狸’这样的人已经很不错了！再者说，我当初并没打算让姚玖在峪江久留，可谁想到刑警队那些人那么厉害！不但把他堵在了峪江，接连两个藏身地点也被发现了，若不是我故意把他安排在分厂之外，我早就被牵连进去了！”对“行刑人”的埋怨，周博易也颇有微词。 “算了，事已至此，多说也无益，我们只能想办法，不要让‘狐狸’落到警察手里。”话到这里，理性的“行刑人”适时结束了彼此间的争论。 “‘狐狸’又是‘穿山甲’，能在山里对付一阵子，但公安局这次是动真格了，出动了几十个人搜山，还张贴了通缉令，峪江山区虽大，但这么下去，他早晚会扛不住的。”周博易客观地陈述。 “既然公安已经采取行动了，我们也不可能去阻止，唯一的办法，就是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行刑人”如此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红’第二期样本的使用期限已经够长了，只要加大剂量，很快就能有效果。”周博易急忙说。 “你真的这么着急？”知道周博易想做什么，“行刑人”不禁露出了一丝讽刺的意味。 “当然！我已经等了太久了！”周博易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既然如此，你马上行动，做得干脆一点！”“行刑人”没有再阻止。 “太好了！我早已计划过无数遍了！”周博易即刻说。 “我还想到了一点，那些警察不是发通缉令了吗？那我们就‘见招拆招’，用点小手段对付他们。”“行刑人”很快想到了这一点。 “我懂你的意思，会尽快安排。但是——需要你给我一件东西。”会意后，周博易接着提出要求。 “是什么？”“行刑人”问。 “号码。”周博易立即说。 “好，我现在就给你。”说罢，“行刑人”迅速键入了一个“137”的手机号码。 “有了这个，那帮警察就要吃一番苦头了！”周博易满意地说。 “还有，既然要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干脆把事情做得大一点，‘二号’也该是时候了。”“行刑人”又说。 “先等一等。博简对我说，‘二号’约他明天上午见面，目的还不清楚。”周博易告知了这一情况。 “‘二号’突然约你弟弟见面，难道是改变主意了？”“行刑人”不由猜测。 “这只是一种可能。还有另一种可能，他想退还我们预付的所有劳务报酬，那样就与我们划清界限了。”周博易说。 “那我就再缓一缓，如果他真的改变主意了，还是可以留他一命的。毕竟，‘红’的前期漏洞，还需要他修补。”一听如此，“行刑人”也改变了语调。 “依据我对‘二号’的了解，这种可能性并不大。”显然，周博易并不乐观。 “他们见面时间是几点？”“行刑人”突然问。 “十点。”周博易回答。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能够一箭双雕。不过——还需要你的配合。”这时，“行刑人”的脑海里，忽然萌生出了一个，本人认为完美的杀人计划。 “什么主意？只要能达到目的，我一定配合！”对“行刑人”的能力，周博易还是相信的。 “听好了，需要你做的，只有两件事，其他的都交给我。第一件事……”很快，“行刑人”便把周博易需要完成的环节，详细说了出来。 “第二件事没问题，可第一件……时间太仓促了，恐怕是来不及。”知晓“行刑人”的要求后，周博易如实说到。 “你必须做到！如果你不能顺利完成第一件事，我就无法顺利进行下面的计划，一旦放跑了‘二号’，你知道是什么后果。”“行刑人”毫不客气地说。 “那好吧，我今晚就想办法。”自然清楚“行刑人”话语的分量，周博易没有坚持。 “其实，这个计划不仅可以一箭双雕，如果有可能，它还能帮我们验证一件事，不，不只是一件，还有可能更多。”这时，“行刑人”又敲出了一行模棱两可的字。 “验证一件事？你这是什么意思？”显然，周博易并不明白“行刑人”所指。 “你暂时不用知道，如果这个计划顺利，我自会告诉你的。”“行刑人”如此说。 “好，我全力配合你的计划。”周博易不再犹豫。 黑暗结束，黎明到来。 周博易与“行刑者”密谋的罪恶计划，正在一点点地蔓延开来，而此刻，市公安局刑警大队会议室里，四周围坐的局领导、专家及队员们正在认真讨论当前的工作进展，对越来越近的死亡事件，依然毫不知情。 …… “梅教授，王医生，对康安平和阿金类似的心理反应，你们是什么看法？”听过梅钰和王克分别的情况介绍后，局长刘跃不由请教说。 “对两个人分别进行记忆测试后，我和王医生专门商议过，也取得了比较一致的结论，即康安平和阿金同时具备着身份认同错乱和选择性失忆的症状，情况比较复杂。”梅钰首先开口了。 “梅教授说得没错，他们的精神状态很难用一种症状概括。”这时，王克又开口了，“以康安平为例，他首先是身份认同错乱，其意识在‘李彬’和‘康安平’两者之间摇摆。一方面，他认为自己是‘李彬’，并能说得出李彬前期的人生经历和死亡过程，但对李彬返城后的履历，他却一无所知。另一方面，他不承认自己是‘康安平’，但却对亡妻严英以及女儿康霞留有一部分记忆。也就是说，在康安平的世界中，‘李彬’和‘康安平’的人生是混杂在一起的。此外，不论是谁的过去，康安平都不具备清晰的记忆，其思维都是片段式的，根本不完整。” 140.第一百四十章：记忆分割点 说着，王克又取出两张颜色不同的纸，一白一黄。 （ . ）很快，他将白色的纸撕碎，并取出一部分碎片，指着余下的碎片说道，“首先，我用白色纸张代替李彬的人生。最初与康安平接触时，他的精神状态，如同这堆白色碎片，破碎残缺。” 继而，他又将黄色的纸撕碎，同样取出一部分碎片后，将剩余的黄色碎片混入了白色碎片中，并接着陈述道，“可经过这段时间的引导式治疗后，康安平的精神状态就像这堆混杂在一起的碎片，在保留‘李彬’记忆的同时，也将零散的‘康安平’记忆置入其中。” 稍稍停顿了一下，王克又介绍说，“尽管二人的记忆混在一起，但其外在表现还是存在差异的。大家都清楚了，康安平对‘李彬’的记忆，基本集中在李彬前期人生阶段，自返城之后的经历就完全是空白。但对‘康安平’的记忆，却是集中在康安平后期人生阶段，康安平入厂之前的经历，也是空白。” “王医生，可不可以这么理解，李彬和康安平插队时的经历，就是康安平的记忆分割点？分割点之前的为李彬，分割点之后的为康安平？”听到这里，韩景辉不由询问。 “大致感觉如此，但韩队长的话太过精确，我还不敢贸然下结论。”王克谨慎地说。 “方才，王医生陈述了康安平的精神状态，非常生动形象，阿金的情况与之类似，他的脑海里，也存留着‘武正祥’和‘阿金’两个人的记忆碎片。巧合的是，阿金的精神世界中，也隐约存在着一个分割点，即武正祥开始跟随周新民之时。在此之前，阿金记得‘武正祥’，在此之后，阿金却只隐约记得‘阿金’。”梅钰又补充说道。 “身份认同错乱……选择性失忆……思维分割点……”当王克和梅钰都结束了发言，局长刘跃早已在笔记本上画满了各类线段、符号，同时，口中还不停重复着各类专业词汇，并将其标注在线段旁边，但终究，他还是没能理清头绪，只好无奈摇了摇头，继而再次询问两位专家，“梅教授，王医生，如果从专业角度出发，康安平和阿金的混合型记忆，你们认为究竟哪一种更加真实？” “这……”听了这话，王克征询似得看了看梅钰，继而小心地说道，“我的感觉，两种人生记忆在康安平的大脑中相互纠缠渗透，很难分出主次，并且……都很真实。” “我同意王医生的观点，阿金也是相同的情况。”梅钰随即附和。 “事情怎么会这么复杂？” “是啊！康安平和阿金的大脑全乱套了！” “究竟怎么回事啊？难道是‘李彬’和‘武正祥’的人生记忆被植入康安平和阿金体内了？” “什么‘植入’？你看科幻片儿看多了吧？！” “若不是‘植入’，哪会有这么玄乎的事情？” …… 不消说，梅钰和王克共同得出的结论，顿时引发了会议室里一阵喧嚣，此时此刻，每个人都在为康安平和阿金的奇怪症状头疼不已。 “大家安静！安静！”见场面开始混乱了，刘跃急忙维持秩序，待会议室恢复平静后，他又继续询问，“再请问梅教授和王医生，在记忆测试的最后，康安平和阿金对两位死者的照片都产生了强烈反应，这如何解释？” “从精神角度分析，两名死者的照片，应该是戳到了康安平和阿金埋在记忆深处的敏感点。由于这个点埋得很深，所以他们一时记不起照片上的人，同时，由于这个点太过于强烈，他们才会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状态突然崩溃。当然了，这只是我与王医生通过心理、病理分析得出的结论，未必是完全准确的。”梅钰首先给出了解释，但言语间十分注意。 “刘局，我认为梅教授的话有道理，一个陌生人，是不可能引起任何心理变化的，唯一的解释，李彬和武正祥的照片，为康安平和阿金带来了很大的心理冲击力，所以才会导致他们情绪失控。”这时，钟建明也发表了意见。 微微点点头，刘跃的表情仍不轻松，“你分析得没错，康安平对李彬，阿金对武正祥，一定都留存着记忆，可问题是，我们前段时间已做过大量的调查摸排工作，根本没有发现他们之间的交汇点，这又是怎么回事？” “对此，我也想不通。按说，我们的调查工作已经很细致了，可到目前位置，却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线索。”钟建明有些无奈地说。 “没发现线索，就一定是工作还有疏漏。”从事公安半辈子的刘跃，始终秉承着这种务实的思维。 思忖片刻，刘跃接着问杨君溪，“杨教授，康安平和阿金的记忆测试结果，您也清楚了，如果再从‘借尸还魂’的角度去分析，您有什么高见？” “呵……”又是谦逊地笑笑，杨君溪习惯性地扶了扶镜框，便不急不缓地开口了，“虽然康安平和阿金的情况有些复杂，一时难以梳理，但对我而言，有一点是比较清晰了，他们两个——不是‘借尸还魂’。” “杨教授，您确定这一结论吗？”闻听此言，刘跃急忙追问。 “基本确定。”再三思考之后，杨君溪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借尸还魂’的必要特征，就是‘还魂人’完全的心理认同和身份认同，即把自己彻底当做另一个人。但刚才梅教授和王医生也说过了，无论是康安平还是阿金，他们的身份认同都很混乱，把自己与他人的人生记忆混在一起，这根本不是‘借尸还魂’，最多是精神错乱。” 呷了一口茶水后，杨君溪接着说道，“对‘借尸还魂’的本义，我已经做过解释了。在这里，我还要强调一点，‘借尸还魂’的两个关键点，一个是‘尸’，一个是‘魂’，即一人的灵魂附着在另一人的驱壳之上，再组合成一个人。也就是说，‘还魂者’除了自己的**驱壳，其他一切与精神、记忆有关的东西，全部被‘被还魂者’所替代，‘被还魂者’的个人经历、社会关系乃至**秘密等，‘还魂者’应该无不知晓。” 141.第一百四十一章：第三个坠楼者 说到这里，杨君溪缓缓翻开自己的笔记本，继续陈述道，“康安平和阿金的验证过程，我已经了解了，记忆分割点的存在，也同样证明，康安平和阿金不是‘还魂者’。 比如，康安平完全记不起李彬的从教经历，阿金从来没听说过永庆挖沙厂和周氏集团，从‘还魂’立场上出发，这是讲不通的。” 听了杨君溪的话，刘跃久久都没有开口，整个会议室也保持着，令人难以忍受的静默。 终了，局长刘跃打破了沉默，“对杨教授的话，你们都说说自己的看法吧。” “杨教授的分析有理有据，我完全赞同。另外，从案件侦破方面来看，支持‘借尸还魂’的佐证也越来越少，基本可以确认，从李彬被害开始，这一系列案件就是被伪装以‘借尸还魂’形式的杀人事件！”刘跃话一落音，钟建明立即接话了。 “我同意钟局的意见，”这时，韩景辉也附和说，“尽管康安平和阿金的表现，还有诸多解释不通的地方，但‘借尸还魂’这一可能性，我们应该摒弃了，如果一味被灵异表象所迷惑，就只能被对手牵着鼻子走。” 随后，沈海以及几名骨干队员也都发表了意见，对杨君溪的说法没有异议。 观点取得一致后，刘跃又开口了，“既然大家都认为，‘借尸还魂’现象不适用康安平和阿金，那么，我们就必须要找到突破口，撕开灵异的外衣，获取案件真相！” 表明态度后，刘跃接着说，“以我之见，韩队长和王医生方才探讨的‘记忆分割点’，应该值得深究。我们要弄清楚，为什么康安平和阿金都存有这种‘记忆分割点’？这个点又是怎么产生的？分割点的存在，是否隐藏着某种秘密？” “对李彬和康安平插队时期的调查，韩队长已经做得很仔细了，但目前还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但武正祥与阿金的过去，我们工作做得还不够，有必要再深入一下。”钟建明随之说道。 “好，这件事由你亲自安排，再摸一摸武正祥和阿金的底。”刘跃吩咐。 “明白。”钟建明即刻说。 “现在看来，高处长的话一点没错，剥去了‘借尸还魂’的外衣，神秘人的作用，就愈加凸显出来了！不要忘了，康安平和阿金车祸之前，都直接被神秘人进行过药物控制！我甚至在想，‘借尸还魂’系列事件，很可能是神秘人一手导演的！”最后，刘跃想到了这一点。 此话一出，会议室的气氛，瞬间又凝固了。这个若隐若现的神秘人，此刻就像挥之不去的幽灵一样，紧紧盘旋在每个人的心头，无法驱散。 周家别墅周新元卧室 “李嫂！李嫂！” 清晨，一睁开眼睛，周新元就喊道。 “老爷，您有什么事？”闻听，李嫂急忙丢下手里的抹布，几步便迈进了周新元的房间。 “李嫂，窗子那里挂的是什么啊？！红乎乎的！赶紧拿走！”见到李嫂后，周新元有些不耐烦地说。 “窗子？红乎乎的？”一听这话，李嫂狐疑地看了看卧室的窗户，暗黄色窗帘，白色窗纱，简洁而素朴，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 “你看见了没！就在窗子中间挂着！鲜红鲜红的！”看李嫂没有反应，周新元更焦躁了。 “老爷，窗户上只挂着窗纱，是白色的，哪里有什么红乎乎的东西？”直到此时，李嫂还是一头雾水。 “没有？！怎么可能……红色……一片红色……好大一片红色……”突然间，周新元感到眼前的色彩开始蔓延，让他的情绪瞬间亢奋起来。 瞬间！！ 李嫂看着眼前的周新元，听着他口中喃喃自语的“红色”，她的心一下子揪到了嗓子眼！ 见过丁兰坠楼惨死，见过韦娜疯狂坠落，此刻，周新元居然也变得与她们一模一样！！ 想到这里，李嫂只感到冷汗直冒，心脏也跳得厉害，双腿几乎无法站立了，一股不可思议的惊恐感，已经牢牢攫住了她！ “红色……一片红色……” 就在恐惧间，周新元双眼紧紧盯住了前方的窗口，身体还不由自主地向前靠近！ “老爷！您不能过去！没有红色！根本没有红色！前面危险！”连续两次亲见死亡，李嫂绝不能接受，还有第三个人死在自己眼前。见周新元情绪失控，李嫂顾不得身份，一把揪住他的睡衣，死死将其拽住，生怕他再前进一步。 “红色……红色……”虽然被李嫂所阻止，但周新元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窗口，渐渐地，他的眼睛中，射出了无尽的希望和向往。 “老爷！您看错了！没有红色！真的没有红色！难道您忘了两位太太都是怎么没的吗？别再过去了！”紧紧抓住周新元，李嫂拼命劝阻。 “两位太太……”终于，李嫂的劝说似乎有了点效用，周新元的情绪似乎有些缓和了，思维也开始恢复正常。 “是啊！老爷！丁兰太太，还有韦娜太太，她们都是被什么红色引着就跳了楼，老爷，您相信我！房间里没有红色！您千万别像她们一样啊！”善良的李嫂不遗余力地劝说。 “哦……对……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低声自语着，周新元的状态更加缓和了。 “老爷，您的视力还没完全恢复，说不定是看东西重影了！我扶您再躺一会儿吧。”此时，见周新元已平静下来，李嫂不禁放开手，继而说道。 “啊……” 突然间！！ 原本已走出幻境的周新元，只见眼前的红色猛得爆裂开来！！ 而爆裂后的场景，更让他无法想象。 顷刻间，只听周新元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呜咽，紧接着，他竟飞快地向窗口飞奔过去！！ “老爷……” 自己双手刚刚松开，周新元就像一匹疯狂的野马一样瞬间从眼前消失了，李嫂甚至来不及发出哀嚎，周新元的身体，早已冲出窗外，重重落到了水泥地上。 142.第一百四十二章：重合的时间段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会议室 “既然提到了神秘人，康宁的社会圈子排查得怎么样了？”与专家们探讨之后，刘跃随即询问起了刑警大队的工作进展。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康宁的同学杜刚，以及他从前的恋人柳冰的情况都已经核实了。在神秘人出现的过的几个时间点，即李彬、武正祥、鲁维死亡当日还有阿金遭遇袭击的时候，杜刚和柳冰都有完全的不在现场证明。并且在近段时间，两人也康宁也没有直接的联络。所以，两人为神秘人的可能，应该被排除了。”听到刘跃问话，负责调查的贾佳急忙说。 “我记得，还有一个可疑目标，是吗？”刘跃接着问。 “刘局说得没错，目前唯一剩下的，就是康宁曾经的学妹，穆婷婷。可直到现在，我们仍没有确定穆婷婷的下落。”贾佳如实说道。 “还没有找到这个人？”刘跃一听，不禁心生疑窦。 “为了核实穆婷婷的情况，我专门去过峪江市第四中学，即康宁和穆婷婷的母校，并找到了穆婷婷当年的班主任。据她的班主任回忆，穆婷婷是在一天傍晚时分，被一亲戚突然接走的，只说是家里有急事，具体内容也没来得及说。从那以后，穆婷婷就再没回过学校。几个月后，她的父母为她办理了退学手续。所有的老师和同学，也就都和她断了联系。”贾佳回答。 “查过户籍档案吗？”刘跃又问。 “查过了。”贾佳立即回应，“穆婷婷的户籍资料很简单，只显示她是源水镇人，出生于1983年，其父母也都是源水镇人。可是，穆婷婷户籍资料上记录的家庭住址，早已搬迁了，他父母的手机号码也早已停用。总之，现在是一家人不知去向。” “将穆婷婷接走的那位亲戚是谁？”刘跃再问。 “对那位亲戚，穆婷婷的老师还隐约有些印象，说那人大概四十来岁，是个男的，长脸型，其他的就不记得了。”贾佳回答。 “刘局，您怀疑这个穆婷婷？”听刘跃始终围绕这一话题，一旁的钟建明不由问。 “说不好，但我总觉得这个突然消失的人很可疑。”刘跃说着，似是又想到了什么，接着询问贾佳，“穆婷婷退学，是什么时候的事？” “穆婷婷是第五中学九七级学生，高二下学期退学，算起来，应该在199佳很认真地计算到。 “1999年……”重复着这个时间，刘跃顿感熟悉。 “刘局，‘德济堂’闫茂德出事时间，也是1999年！这两者之间……不会有什么牵连吧？”钟建明随即提醒道。 “不论有无关联，再查一查闫茂德的案子还是有必要的。”刘跃接着说。 “案子卷宗我已经详细看过了，在与周新民和周秀珠的接触过程中，我也专门过问了闫茂德出事细节，但周秀珠尽管表现出了悲伤，却不相信父亲的死有问题。另外，关于宋宝在东郊医院的破坏行为，周秀珠也给出了自己的解释……”很快，钟建明将自己在周氏集团的经历，做了详细的陈述。 “这个周秀珠，倒是撇得干净！”听完之后，刘跃忍不住说道。 “刘局说得很对。经过突击审讯，宋宝已经招认，从他入住东郊医院开始，一切行动都是周秀珠安排的，但进入病房后，宋宝既没有任何伤害性行为，也没有随身携带可致命的凶器或是物品，我们就很难为他的行为定性。现在，周秀珠又主动交代了自己安排宋宝进入东郊医院的目的，于情于理也都讲得过去，如此一来，她算是自圆其说了。”这时，韩景辉又补充说道。 “周秀珠不简单，我觉得有必要，让她和阿金进行一下面对面的交流，‘还魂’与否，孰是孰非，应该就更清楚了！”刘跃不禁说道。 “刘局长，阿金目前的精神状态，还不适宜进行下一步测试。”听到刘跃的话，梅钰急忙提醒。 “梅教授放心，一切工作的进行，都以阿金的状态恢复为前提，具体时间，以梅教授的治疗进度来定。”刘跃很客气地回复。 “姚玖有消息了吗？”这时，钟建明又引出了下一个会议话题。 “今天早上，我们接到庄家村一群众的举报电话，称在村东侧的一个山坡上，看到过一个人，所描述的体貌特征与姚玖非常接近。庄家村东侧正是麦山，所以我认为，姚玖应该就隐藏在麦山。会议之前，我已经通知搜山队员，让他们着重搜索麦山区域。”韩景辉很快做出了回答。 “一定要尽快找到姚玖，不能再让他逍遥法外了！”对此，刘跃的态度很是坚决。 “刘局，钟局，对全市‘潘群’和‘姚明义’同义字姓名以及曾用名的人，郭诚和朱磊已经全部进行过排查了，仍然没有发现有用线索。”对这一情况，沈海主动做了汇报。 “所有的‘潘群’和‘姚明义’都没有作案时间，是不是说明，康安平和阿金说出的凶手，根本就是不可靠的？”钟建明首先提出了疑问。 “如果事情真如钟局长所说，康安平和阿金对凶手的描述是错误的，那就更加说明，他们当前的精神状态，与‘借尸还魂’没有关系！因为，除了身份的完全认同以外，‘还魂人’精确陈述‘被还魂人’的死因及死亡过程，也是‘借尸还魂’最典型的特征。”听到这里，杨君溪又发表了意见。 “郭诚，对‘潘群’和‘姚明义’的模拟画像做的怎么样了？”想到了郭诚的任务，钟建明即刻问。 “这个……”提及这项工作，聪明的郭诚也不由挠头了，“康安平和阿金提供的人物特征太少了，只有大致的身材和脸型，连五官特征都没有，这太难了，画出来也是蒙的，缺乏准确度。” “梅教授，王医生，在帮助康安平和阿金顺利记忆的同时，请同时引导他们回忆起‘潘群’和‘姚明义’的相貌特征，烦劳二位了。”听了郭诚的话，钟建明只得再请出二位专家。 “放心吧，钟局，我和梅教授都会尽力而为的。”王克即刻表了态。 143.第一百四十三章：死者衣物内的干冰 “目前，案件性质已经相对清晰了，是借助‘借尸还魂’手段实施的故意杀人。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可案件的许多细节，却是越来越复杂了，诸多现象，我们尚不能给出合理的解释，比如李彬被害现场的红松松针、武正祥被害现场的金矿砂……”说到这里，刘跃忽然看到了一直沉默不语的薛立言和方琳，便急忙问道，“提到金矿砂了，我顺便问一下，你们技术科的比对工作进行得怎么样了？” “刘局……”自知躲不过去，方琳看了一眼薛立言后，便如实汇报了，“所有寄送过来的金矿砂样本已经全部比对完毕，没有一份符合条件的。另外，省技术鉴定中心也反馈了周围省市较大矿场的金矿砂样本成分资料，同样没有发现。” “仍没有找到金矿砂的来源？”不消说，方琳所说的情况，让刘跃很是意外。 “奇怪了，稀有的金矿砂居然找不到来源，那凶手又是怎么得到的呢？”钟建明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红松松针、金矿砂……这都是难解的谜题啊……” 然而，就在刘跃思绪间，韩景辉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了。担心影响会议进行，韩景辉本欲挂断电话，可看到来电显示后，他便即刻汇报说，“刘局，钟局，是110指挥中心的电话。” “接吧。”刘跃自然地说。 于是，韩景辉立即按下了接听键，可当他听到指挥中心传来的消息后，脸色瞬间就僵住了，眼睛中满是不可思议。过了几秒钟后，韩景辉才道出实情，“刘局，钟局，周新元死了，是跳楼坠亡。” “什么？！周新元又出事了！”闻言，刘跃惊愕万分。 “周新元的死状，与丁兰和韦娜十分类似。”韩景辉又补充说。 “会议暂停！景辉，你赶紧带人去周家！薛科长，方琳，你们全都跟着！把周新元的死因调查清楚！”惊讶之后，刘跃即刻做出了安排。 “是！”众人立即回应。 周家别墅 “李嫂，你说在周新元坠楼前，也看到了一片红色？！”听李嫂描述了案发经过后，韩景辉只感到头皮一阵发麻。 “是啊……”说话间，李嫂是不停地叹气，“老爷那动作，那眼神儿，就和……就和两个太太出事前一模一样啊！本来……本来我都劝住老爷了……可没想到……我这刚一放手……老爷就……唉……我老婆子没用啊……一个人都没拽住……全没了……三个人全没了……” “你刚才说，曾安抚了周新元的情绪，但他还是坠楼了，这是为什么？”细心的韩景辉很快找到了关键。 “谁知道啊……”提到这件事，李嫂还是禁不住地怨自己，“当时见老爷不对劲，我一急就说到了两个太太，让他别像她们一样啊！老爷他……应该听进去我的话了……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手一松的时候……老爷那股劲儿又上来了……直冲着窗户就过去了……就好像……好像有人引着他似得……” “周新元出事之前，吃过特殊的东西，或是服用过药物吗？”联想到丁兰和韦娜的事件，韩景辉又问。 “老爷吃的东西，都是我亲手给做的，没有特别的东西。不过，老爷天天都吃药。”李嫂朴素答道。 “都吃什么药？”韩景辉急忙问。 “老爷血压高，常年服降压药，前阵子从楼梯上摔下来，受了伤，最近一直吃着活血化瘀的药。”李嫂回答。 “周新元是自己服药，还是你帮他准备？”韩景辉再问。 “老爷的药，都是博易给备着。每天晚上，博易都给他爸爸送药，真是个好孩子，只可惜……唉……”李嫂又开始叹气。 “周博易和周博简呢？他们得到消息了吗？”回望四周，没有看到周家兄弟，韩景辉不由问。 “一出事，我就给博易打电话了，他说马上和博简赶回来，算算时间，也快到了吧。”李嫂说道。 “谢谢你，李嫂。”礼貌道谢后，韩景辉径自走到了周新元尸体前，继而问道，“怎么样老薛，有发现吗？” “颅骨与地面撞击，导致颅内大出血，是死亡的主要原因。腿部和肘部还有轻微擦伤，应是坠楼过程中被树枝剐蹭的，除此之外，没有发现其他伤口。”薛立言立即汇报说。 “他坠楼前也看到了红色，会不会也摄入了致幻类药物？”韩景辉又问。 “这要等到解剖尸体后才能下结论。”薛立言头也不抬地说。 “韩队！这几瓶药，是从周博易房间发现的，李嫂已经辨认过了，这就是周新元每天需要服用的药物，没有遗漏。”这时，方琳气喘吁吁地跑来汇报说。 “这些药，都必须仔细检验！”看了一眼证物袋里的药瓶，韩景辉如是说。 “方琳！你看这是什么！像是一些化学颗粒！”就在这时，负责验尸的薛立言，忽然从死者周新元的睡衣口袋里，取出了一个白色棉布包，打开棉布包，里面露出了一撮白色颗粒。 闻言，方琳立即凑上前去，可奇怪的是，当薛立言用手捏住了少许白色颗粒，准备将其递给方琳时，颗粒却开始明显减少，最后竟消失不见了！ “这……这怎么回事？！白色颗粒怎么没有了？”见状，薛立言不禁目瞪口呆。 这时，精通化学的方琳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取过薛立言手中的棉布包，反复嗅闻辨认后，方琳立即汇报说，“韩队，薛科，白色颗粒的主要成分，应该是干冰！” “干冰？！固态的二氧化碳吗？”韩景辉不由问。 “是的，”方琳立即回答，“在空气流通的情况下，它是极易挥发的。所以薛科长捏在手里的少量干冰，瞬间就会气化不见。” “既然如此，方琳，你妥善保存好这些东西，并立即赶回局里，一定要在它发生变化之前，弄清楚这堆白色颗粒的具体成分！就开我的车回去！” “明白！！”自知时间紧迫，方琳即刻包裹好白色颗粒，迅速离开了现场。 直到这时，韩景辉都没有见到周家兄弟的影子。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周新元，再看看不远处暗自叹气的李嫂，韩景辉禁不住摇了摇头。 144.第一百四十四章：没有应答的通话 可也是在这一刻，李嫂旁边的别墅楼梯，引起了韩景辉的注意。 不觉间，他已经快步走到了楼梯旁边。 “李嫂，周新元之前跌伤，就是在这条楼梯上，对吗？”仔细观察过后，韩景辉不由问。 “是啊……唉……都怪我不好……明知道老爷行动不方便……还忙着给楼梯打蜡……”说着，李嫂又自责起来。 “这次受伤，还影响到了周新元的视力，是吗？”联想到这一细节，韩景辉又问。 “是啊……”李嫂还是一副自我埋怨的样子，“听博易说，老爷因为头碰到了地，什么视神经受损了，看东西总也不清楚……好容易……这阵子刚刚恢复……谁想到……” “周新元具体是在哪里跌倒的，您还记得清楚吗？”韩景辉再问。 “具体……记不清了，总之老爷没迈两步，他整个人就跌倒滑下来了，当时真吓死我了！”李嫂如实描述道。 听着李嫂的叙述，韩景辉的手，不禁搭到了一段光滑的楼梯扶手上，来回摩挲之后，他于是笑着说，“李嫂，这光蜡不错啊，手感好，颜色也正，我母亲就整天抱怨，买不到好蜡！不知李嫂从哪里买的光蜡？我也照着这牌子买！” “韩队长客气了，家里正好还有半瓶蜡，您需要，尽管拿去好了！就在楼梯隔间里！”李嫂倒也热心，一听韩景辉问起光蜡，立即起身去取。 趁这个机会，韩景辉顺势走上了楼梯，一阶、两阶、直至最顶。 在行走的过程中，韩景辉还时常弯下身子，仔细查看着楼梯上的用蜡情况，一个来回之后，韩景辉已然明白了许多。 此刻，站在方才的起点上，韩景辉简直难以诉说内心的感受，痛悔、愤恨、懊恼全都交织到一起，让他几乎不能抑制住情绪。猛地！只见他一个拳头抡到楼梯扶手上，整段楼梯禁不住“嗡嗡”作响。 “韩队，您没事吧？”无疑，韩景辉这一举动，让正在勘察现场的贾佳吓了一跳。 “没事！”粗重地喘了一口气，韩景辉就吐出了两个字。 “还说没事儿？我都看见您动手了！怎么？和楼梯有仇啊？还是发现什么了？”年轻的贾佳很不“知趣”地问。 “别问这么多，赶紧干活儿吧！”向来温和的韩景辉，显出了少有的暴躁。 看着韩景辉阴沉着脸，贾佳自然不敢再多说，只能无奈耸了耸肩，继续工作了。 “韩队长！光蜡给您拿过来了！”就在这时，手持光蜡的李嫂快步走过来了，并热情地将蜡递到了韩景辉面前。 “太感谢您了！我先借用一下，依照这个牌子去买！”自然接过光蜡，韩景辉道谢。 “哎！韩队长真不用客气，拿去用吧！只不过……只有少半瓶儿了……送你太寒酸……不过我记得……之前的光蜡比现在多的……”看着瓶子里少的可怜的光蜡，李嫂也很是不解。 “李嫂，家里除了你，还有其他人使用光蜡吗？”韩景辉不由问。 “就我一人用，专门保养这楼梯的！”李嫂很快答道。 “可我记得你说，家里应该还剩半瓶光蜡，怎么现在的光蜡，分量这么少了？”韩景辉再问。 “这……让韩队长笑话了……我也说不清楚……可能我脑子不好使记错了……也可能……家里有人拿去用了……”只认为韩景辉嫌弃光蜡太少，李嫂很尴尬地解释道。 “不论怎样，感谢您的光蜡。”韩景辉笑笑说。 刑警大队沈海办公室 “沈队！沈队！沈队！” 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撞开，郭诚几乎要一个趔趄栽倒在地上。 “哎！干嘛呢！？不过年不过节的，用不着行大礼！”看到郭诚的模样，沈海不由嘲讽道。 谁料，等郭诚站直身子后，立即一个箭步冲到沈海面前，一把抓起他的衣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沈队……没工夫给您行大礼……快……赶紧的……” “你这……”看着被郭诚抓得变形的衣服，沈海鼻子都快气歪了，“不行礼，又改打架了？你究竟要做什么？” “沈队！快！随我去监听室！有……有重大情况！”此时的郭诚，容不得沈海高不高兴，干脆一把抓起副队长，拼了命地往外拉。 “哎……你……拉我干嘛……我自己会走！”已经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沈海虽然还在“嘴硬”，但脚步早已跟上郭诚，快速向监听室走去。 不多时，二人一前一后走进了狭小的房间。 小心关上门后，郭诚即刻摆弄起了机器，并迅速汇报说，“沈队，这是在五分钟前，我监听到的一段周家兄弟的手机通话，通话时间是十点十五分，时长十九秒。” 说罢，房间里便传来了周家兄弟的电话录音： 周博简：哥，他已经离开咖啡馆了，仍没有改变主意，见我是为了退还劳务费。我最后挽留了一次，但他去意已决。 周博易：‘二号’什么时候走？ 周博简：明天上午的飞机，欣隆已经通知他，今天下午六点去公司办事处取机票。 周博易：好，我知道了。 短短十几秒，对话结束了。 “‘二号’？！‘二号’又冒出来了？！”负责鲁维案件的沈海，早已对这些数字代号十分敏感了。 “沈队别着急，还有一段录音，是周博易结束与周博简通话十秒钟后，再次打出的一个电话。”没等沈海反应过来，郭诚轻按播放按钮，周博易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二号’已决定走，欣隆通知他下午六点取机票，地点在佳悦大厦十一层，你按计划进行吧。 更短的一句话，声音戛然而止。 “周博易是打给谁的？怎么对方没有说话就挂断了呢？”乍听上去，沈海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现在就查！”说着，郭诚迅速坐到电脑旁边，手指开始敲击着键盘，不停发出“噼啪噼啪”的声音。 “查到了！是一个公用电话！”不消几分钟，郭诚便报告说。 沉静了一会儿，沈海的思路也渐渐清晰了，“听起来，周博简和‘二号’刚刚在一个咖啡馆见过面，‘二号’也想要退出，并决定离开峪江。紧接着，周博简就用手机告知了周博易这一情况。可奇怪的是，周博易接下来的电话是什么意思？‘按计划进行’又是什么意思？” 145.第一百四十五章：意料之外的电话通知 “我觉得吧，应该是周博易背后还有一主儿，操纵着秘密小组，周博易打出的电话，肯定是向这个人转述周博简所说的情况，可‘按计划进行’……我就想不出什么意思了？他们能有什么计划？”使劲儿挠着头发，郭诚感到脑细胞也快被用光了。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糟了！！鲁维！鲁维！”突然间，沈海想到了“一号”鲁维，顿时冷汗直冒。 “鲁维？鲁维怎么了？”郭诚还不明所以。 “你忘了我们推测出的鲁维死因吗？他极有可能是因为要退出小组，才被神秘人物灭口的！”沈海紧张提醒着。 “天啊……您的意思是……他们计划……杀死……杀死‘二号’？！”听了沈海的话，郭诚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不是没有可能！”沈海恨恨地说。 “沈队，我们现在怎么办？！”一时间，郭诚也急了。 “别急，让我好好想一想……”用手势止住了郭诚，沈海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仔细思考着当前情况。 几分钟后，沈海已然有了主意，“当务之急，是立即找到‘二号’！郭诚，周博简拨打电话的地点能锁定吗？” “通话时间太短，恐怕只能锁定一个区域。”郭诚如实回答。 “现在给你两项任务！”沈海快速布置到，“第一，锁定周博简拨打电话的区域后，即刻通知朱磊，让他多带上几个人，逐一排查区域内的咖啡馆，找出他们见面的那一家！继而再根据咖啡馆监控，锁定‘二号’的真实身份！越快越好！同时告诉他，我向钟局汇报情况后，立即与他会和！第二，你再根据公话号码，找出那部公用电话的具体位置，之后立即通知我！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郭诚坚定地点点头。 乐嘉小区宋洋家 离开周博简，慵懒地返回家中，宋洋的心里，顿时涌起了从未有过的轻松。渡过了一段黑暗压抑的时光，明天，自己就会坐上飞机，飞到自己向往的那个城市，在全国知名的软件公司一展才能，这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想到这里，宋洋不禁哼着小曲，继续收拾着自己的随身衣物，只待下午将机票领到手，前往欣隆软件公司总部报道了。 蓦地，一阵铃声响起。宋洋抬眼一看，是自己的手机。 “喂？哪位？”看到是陌生号码，宋洋的语调很客气。 “你好，是宋洋吗？我欣隆软件有限公司人力资源部峪江办事处的王辉。”很快，来电者自报了身份。 “王主任！您好！”一听是欣隆公司峪江办事处的负责人，宋洋的态度接着变得谦恭起来。整个应聘过程中，对这位王主任，宋洋只在面试之时匆匆见过一面，根本没有机会单独交流，此次突然接到电话，他自然是受宠若惊。 “单独通知你，二十分钟以后，去佳悦大厦1602房间，领取出国机票。公司总部已经反馈信息，经过对本批新近人员的综合能力分析，将唯一出国培训的名额给你。”电话中的王主任说道。 “真……真的？！”听到这话，宋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本批新进人员中有一出国接受培训的名额，宋洋是清楚的，但他从来就没想到，这样的机会能落到自己头上。毕竟，论学历、论经验、论能力，自己都不是最佳的，能被欣隆这样的大公司录用，他已经觉得很意外了，而今，唯一的出国名额也被自己揽入怀中，此种情绪，他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了。 “当然是真的，再重复一遍，请立即赶到佳悦大厦1602房间，那是我的办公室，我负责将机票交给你。记住一点，不要让办事处其他人员发现，确定你为出国人选，这件事还处在保密之中，在总部发放正式通知之前，我不想在办事处引发不必要的争端。”王主任又强调说。 “明白！明白！我这就去佳悦大厦见您！！”被兴奋冲昏头脑的宋洋，此时的心情是无法言喻了。挂断电话后，他几乎都要在房间舞动起来了。 “糟了！还有十五分钟了！”就在他“得意忘形”之际，墙上的挂钟提醒了他。一时间，他顾不得多想，即刻冲出了房间。 “哎！你去哪儿啊？！怎么刚回来又要出去？！”这时，正在客厅里看电视的宋洋妈妈忍不住问。 “妈！公司把唯一出国名额给我了！是办事处王主任亲自通知的！我先去领机票，不和你多说了啊！”匆匆留下这句话，宋洋就飞一样的出了门。 “哎……真的假的啊……”宋妈妈还想多问，可宋洋早已跑远了。 周家 “爸！！怎会出这种事？！早上走的时候，爸爸还是好好地，怎么……怎么会跳楼呢？！您走了……我和哥哥怎么办……我们就没有爸爸了……”返回家的周博简，一听父亲周新元已经坠楼死亡，怎么都不愿相信。此刻，他伤心地伏在周新元尸体旁，已经哭得不成样子。 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哥哥周博易正安静地站在尸体一旁，一个字都没有说，一滴泪都没有流。 “周厂长，听李嫂说，你父亲周新元每天的用药，都是你负责的？”见周博易情绪平静，韩景辉便走上前去询问。 “我房间里的药，你们不是都取走了吗？还用得着多此一问吗？”看了韩景辉一眼，周博易很是冷淡。 “你父亲在坠楼前有异常症状，与你母亲和继母的情况一样，所以我必须要问清楚。”韩景辉解释说。 “那我也说清楚，父亲的药就是我负责准备的，一共两种，分别是降压药和活血化瘀的药，每天父亲睡前，我都会把药送到他的卧室。降压药，父亲已服用多年了，活血化瘀的药，是父亲摔伤后才开始服用的。”周博易回答地很清晰。 “你父亲出事前，有没有过异常表现？”韩景辉又问。 “没什么异常表现，就是整日卧床休息，情绪有些烦闷，偶尔会回丰凯走一走。另外，他由于视觉神经受到损伤，视力一度受到了影响，直到近几天才好一些。”虽然还算配合，但周博易根本没有正眼看韩景辉一眼。 对周博易的傲慢，韩景辉并没有太在意，言语中，却开始旁敲侧击了，“父亲出了意外，周厂长倒是很镇定啊！” “韩队长这话是什么意思？”猛的回转过头，周博易一脸敌意的看着韩景辉。 146.第一百四十六章：莫名减少的光蜡 “我所说的是事实，与你弟弟相比，你难道不镇定吗？”看了看哭泣的周博简，韩景辉淡然说。 “没想到，像韩队长这样的人，也会流于形式。难道说，亲人去了，只有痛哭流涕、呼天喊地，才表明你是难过的吗？”周博易冷冷地回击。 “我所指的镇定，并非是周厂长的情绪，而是你的——时间观念。”韩景辉不动声色地说。 “时间观念？什么意思？”周博易警惕地问。 “据李嫂说，你父亲是九点三十分左右出的事，之后，她立即电话通知了你，从丰凯到周家，车程不过二十分钟，理论上说，你们十点以前就能赶回家。可方才你们回家时，我特别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点四十分了，请问周厂长，是什么原因，让你知道父亲出事后，还能拖延四十分钟？” 听了这番话，周博易看着韩景辉，嘴角处，竟泛起了一丝嘲讽，“看得出，韩队长真的从事刑侦工作太久了，都患上职业病了，什么事情都能提出疑问。” “请回答我的问题。”面对挑衅，韩景辉义正言辞。 “我接到李嫂电话时，他并不在厂里。我是先找到了博简，才与他一起回家的，路上耽误了些时间。”面对严肃的韩景辉，周博易只好作答。 “周博简当时在哪里？”韩景辉接着问。 “在永苑路一家咖啡馆。”周博易答。 “别墅的楼梯，周厂长清理过吗？”韩景辉转而询问。 “闲暇时，我偶尔会擦洗。怎么？韩队长连我的日常生活也要过问吗？”周博易不置可否地说。 “我所说的‘清理’，是指——上光蜡。”韩景辉进一步提示。 “上光腊？”微微一愣，周博易很快恢复了正常，“那是李嫂的工作，我从未做过。” “韩队！”就在这时，贾佳快步走上前，小声对韩景辉说过，“在死者周新元的卧室抽屉里，发现了这瓶可疑的药，药瓶上没有标签，里面药量也不多了。” “请问周厂长，这瓶药你见过吗？”拿过药瓶后，韩景辉旋即询问周博易。 狐疑地看了看证物袋中的小瓶子，周博易很快摇了摇头，“我从没见过。” “感谢周厂长配合，如果需要，我还会找你的。”得到答案后，韩景辉淡然说道。 乐嘉小区 “朱磊，你效率够高的！这么快就搞清‘二号’的身份了！”在乐嘉小区见到朱磊后，沈海是一通夸赞。 “沈队！说也巧了，郭诚锁定的区域，只有那一家咖啡馆，我一调监控录像，服务员立即就认出‘二号’了，他本名宋洋，是咖啡馆的常客，就住在这乐嘉小区！”提及自己顺利的调查过程，朱磊是满满的“自豪”。 “具体住址清楚了吗？”沈海又问。 “清楚了！8号楼1单元301！他爸爸和小区保安熟着那！”朱磊得意地说。 “干得不错！只要能见到‘二号’，你就是大功一件！”说着，沈海急忙向8号楼奔去。 “谢沈队！”乐呵呵应着，朱磊也迅速带着队员们跟了上去。 不多时，沈海就敲响了宋洋家的门，宋妈妈很快把门打开了，得知来客的身份后，宋妈妈先是礼貌地将他们迎进门，而后便不安地问，“你们……是警察？找我家宋洋有什么事吗？” “我们只是……找他了解一下情况，请问他在家吗？”沈海客气地问。 “他刚出门儿，去佳悦大厦的欣隆公司办事处取机票了。”宋妈妈回答。 “取机票？他真的要离开？”沈海急忙问。 “是这样的，宋洋在家待业了一年多，前不久，终于被欣隆软件公司录用了……”很快，宋妈妈便把事情详细告诉了沈海。 “原来是这样。”沈海终于明白了一些。 “各位警官，佳悦大厦离家不远，我估计宋洋快回来了，你们先坐会儿等等他吧！”宋妈妈好心说道。 “好，麻烦您了。”礼貌地笑笑，沈海便示意朱磊几人坐到了沙发上。 “拜托拜托……一定见到‘二号’……一定见到‘二号’……”见宋洋不在家中，朱磊那颗安稳的心立即又悬了起来，不禁用双手作出“拜佛”的姿势，嘴里不停嘟囔着。 “别叨叨了！你念咒啊！”看到朱磊的样子，沈海心里顿时也没了底，便忍不住抱怨道。 言语间，沈海的手机响起，是郭诚打来的。 “郭诚吗？是不是公用电话的位置锁定了？”接起电话后，沈海立即询问。 “刚刚锁定，位置太隐蔽了！在湖东路佳悦大厦地下停车场东边！”电话里很快传来了郭诚的声音。 “好的，知道了。”沈海很快回应。 然而，挂断电话后，沈海突然感觉不对劲，“公用电话亭在佳悦大厦附近，宋洋也去了佳悦大厦……” “沈队，您怎么了？”见沈海脸色不对，朱磊急忙问。 “不好！赶紧去佳悦大厦！”意识到事态不对，沈海急忙说道。 周氏集团周新民办公室 “爸，这次幸亏听了您的话，先让宋宝试了试水，没有对阿金正式采取行动，否则的话，后果真是不堪设想！”谈及这件事，周秀珠仍是一阵阵心悸。 “看来，那帮警察早就盯上宋宝了，他们真不是省油的灯！”想到自己面对钟建明时的理屈词穷，周新民也泛起了深深的挫败感。 “爸，这阿金留着，早晚是个祸害！您看钟局长手里拿着的‘德济堂’平面图，肯定是阿金画出来的！还有，钟局长临走时还说，会安排我和阿金见面，到时候，我真不知道……” 未等周秀珠说完，周新民就用手势阻止了她，“先别急，虽然情况很糟糕，但我们更要稍安勿躁，必须冷静地想一想，下一步该怎么走。” “经过宋宝这么一闹，警察肯定防范更严了，我们再想下手，就是难上加难。”努力摆脱了紧张情绪，周秀珠开始分析到。 “哼！”听了周秀珠的话，周新民轻蔑的一笑，“那只是一间病房，再怎么防范，也不可能固若金汤，总能找到它的漏洞！” “爸，您是不是有办法了？！”周新民的态度，让周秀珠顿时心安了不少。 “暂时还没有具体方案，不过我会想办法的，这件事不可操之过急。”周新民提醒说。 147.第一百四十七章：大厦里的行凶者 “可是爸……万一他们安排我和阿金见面……” “秀珠！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希望看到你慌里慌张的样子！这不像我的女儿！”终于，周新民表示出了不满。 “是，爸爸，我错了。”在周新民面前，周秀珠只能绝对服从。 “阿金情绪受过刺激，警察不会急于安排你们见面的，即便你真的会和阿金见面，我也相信你的应对能力，难道你不相信自己吗？”周新民反问。 “放心吧，爸，我不会让您失望的！”深吸了一口气，周秀珠认真说道。 佳悦大厦16层 走出电梯，走廊里泛起的一股尘土味道，直刺入宋洋的鼻腔，让他禁不住皱了皱眉头，但急于拿到出国机票的他，并没有介意这一点，而是继续向着走廊深处走去。 可没走几步，他猛地发现，16层还处在招商状态，整个楼层根本空无一人！！ “1602房间，我没记错啊？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嘴里嘟囔着，宋洋不禁拿出手机，重新回拨了那个号码，可始终是无人接听。 “怎么搞的？难道我真记错了？”懊恼地环视着安静的楼层，宋洋很是沮丧。 “你是宋洋吗？”然而，就在他疑惑之时，背后突然响起了一个清晰的声音。 蓦地转过身，宋洋却看到了一张陌生的脸，“你是？” “你好，我是王经理的助理，他临时有事离开了，托我把出国机票拿给你。”陌生人微笑着说。 “哦，您好！您好！麻烦您了！”一听这话，宋洋的疑惑顿时跑到了九霄云外，一脸讨好地对陌生人说道。 “请随我来！”陌生人说着，转身向前走去。 宋洋急忙跟随。 不多时，陌生人果然将宋洋带进了，写有“1602”号码的房间。 可走进后，房间却是空空如也，只有一张破损的椅子，也已蒙上了厚厚的尘土，根本不像有人在使用的样子。 “请……请问，这是王主任的办公室吗？怎么……怎么是这个样子的？”无疑，看到房间内的情景后，宋洋曾经的疑惑，瞬间又涌了回来。 可此时，陌生人却微笑转过身，温和地说，“这里是不是王主任的办公室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会不会在这里领到出国机票，不是吗？” “是是是，请问机票……”陌生人的话一下子击中了宋洋的软肋，让他彻底打消了顾虑。 “你问机票吗？我现在就给你！”说着！之间陌生人瞬间散去了脸上的笑容，继而，一脸阴狠的抬起手臂，迅速击中了宋洋的肺部！！ “啊……”突如其来的攻击，让宋洋完全没有准备，可悲的是，他甚至弄不清眼前的陌生人是谁，一阵痛苦地挣扎后，他就糊里糊涂地倒在了地上。 冷冷地看着地上的宋洋，陌生人的眼里，不禁射出了两道凶光，“想中途退出小组，必定和‘一号’是相同的下场！！” 随后，下意识看了看时间，陌生人没有久留，而是迅速迈过宋洋的尸体，悄然走出房间，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佳悦大厦前台 “你好，请问欣隆软件公司办事处在几楼？”然而，就在陌生人离开后不久，心急如焚的沈海已快步走进了佳悦大厦，向前台小姐客气询问到。 “十一层东侧。”前台小姐礼貌回复。 “谢谢！”得知地址后，沈海又带领朱磊几人飞奔进了电梯。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欣隆软件公司峪江办事处，并见到了办事处负责人，王辉主任。 然而，得知沈海几人的来意后，王辉一脸惊讶地说道，“来办事处领出国机票？是我通知的？不可能！” “这是宋洋的妈妈告诉我们的，她没有必要说谎。”沈海解释。 “这位警官，我也没必要说谎啊！”闻言，王辉也急忙解释，“宋洋的确是我们新录用的员工，我们也已通知他，下午六点来办事处统一领取飞往公司总部的机票。另外，我们确实准备从这批新近员工中选择一位进行出国深造，可也要等他们实习期结束后，依照他们的表现再行决定人选，怎么可能现在就发放出国机票呢？这不是笑话吗？！” “这么说，宋洋方才根本没来过？”沈海仍不放弃。 “绝对没来过！我一整天都在办事处，根本没看见他！”被反复追问，王辉也快崩溃了。 “那好吧，感谢您的配合……” “警官！您问的宋洋，是这个人吗？”就在沈海失望之时，一位办事处的年轻女孩子凑了过来，手中还拿着一份应聘简历。 “没错！就是他！”看到简历照片后，从监控中见过宋洋模样的朱磊，立即确认了。 “你见过他？”感觉这女孩子知道什么，沈海急忙问。 “方才我进电梯时遇到他了，当时看着面熟，应该是公司新进员工。可不知为什么，他看到我时，好像很尴尬的样子，还躲躲闪闪的。”女孩说道。 “那他去了哪里？！你注意了吗？”沈海又问。 “16楼！”女孩儿不假思索地说。 “小美，你是不是记错了？16楼还没开始招商呢，上面一个人都没有，宋洋去那里做什么？”听了这话，旁边的王辉不由问。 “就是因为16楼没人，所以我才记住了啊！当时心里还想，他这人真有意思，去个空楼层做什么……” “快！16楼！”等不及女孩儿说完，沈海立即意识到不妙，迅速向着16楼飞跑而去。 市公安局刘跃办公室 “多事之秋啊！这周新元刚出事，‘二号’又冒了出来，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听完钟建明转述的情况汇报，刘跃竟也开始叹气。 “沈海已经赶去和朱磊汇合了，这次周家兄弟的电话录音被及时监听，我们应该能占据主动。”钟建明只能宽慰局长。 “但愿吧。”可刘跃并不乐观，“不知怎的，我总有种不好的感觉，周新元刚刚出事，周家兄弟就要对‘二号’施行什么计划，未必是巧合。” “刘局，我也有同感。所以，对周家兄弟，我们一定要多渠道地接近。因此……” “你是想和我商量马鸣的事吧？”刘跃即刻明白了钟建明的意图。 148.第一百四十八章：死者手机中的线索 “什么都瞒不过您。百度搜索：kanshu58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钟建明不由笑了笑，“自从上次，老薛和马鸣的接头被沈海贸然打断后，他们之间的联系就在没有建立起来。先前，周家兄弟已有意让马鸣加入小组填补‘一号’鲁维的空缺，而今，‘二号’又意图离开，周家兄弟一定更急于让新人加入小组，加之马鸣暂时没被抓到把柄，他真正加入小组的可能性就更大了！可现在，他和老薛的联系又迟迟建立不起来，我这心里……真是着急啊！” “老钟，你说得这些，我也早有考虑，马鸣进厂时间不长，能取得现在的成果不容易，我们一定要充分发挥好马鸣的作用。”对钟建明的提议，刘跃表示认同。 “可是刘局，之前的网络聊天室已经被紧急注销了，厂外的便利店联络点也被周家兄弟所注意，两种模式都不可能再次启用了，想让他们再建立联系，真是件麻烦事，所以……还是要请示您。”面对难题，钟建明只能“推给”领导了。 “老钟啊，其实这事儿，你也犯不着为难，它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谁知，刘跃突然冒出这么句话，态度也很模糊。 “刘局，烦请赐教，如何简单？”一听刘跃有主意，钟建明急忙问。 “这个……我们的战术，对手可以用……对手的战术……我们也可以用嘛……”神秘的笑着，刘跃还是没把话说清楚。 “刘局……”这么一来，钟建明彻底糊涂了，“您究竟有什么高招，还是直接告诉我吧，总这么打哑谜，我也猜不透领到的意思啊！” “还记得‘136’的神秘号码吗？一个多年前的号码，没有进行过实名认证程序，想要锁定使用者非常难。”刘跃提示说。 “当然记得，就是先后联系过康宁和武正祥的号码。”至此，钟建明还是不明白刘跃的意图。 “半年前，李局负责的打黑行动，缴获了不少旧手机吧？里面有许多类似的手机卡吧？你……你去找找李局，把这意思一说，事情不就解决了吗……”知道是“见不得光”的方式，刘跃自然是含糊其辞。 “哦！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是……” “可不是我的意思啊！我只是给你一个思路，办不办你说了算！马鸣这事儿可是你负责！”刘跃急忙“撇清”了关系。 “明白！明白！这种小事儿，真不该让您这位大局长亲自操心！”会意的笑笑，钟建明随即表示说。 佳悦大厦宋洋被害现场 “咣！咣！咣！” 确认宋洋的死亡后，痛心疾首的沈海对着门框就是一顿猛捶，几乎要把拳头捶出血来，脸上的表情，已经阴沉到了极点。 “沈队，这……” “这什么这？！人死没多久，还不赶紧追？！愣在这里做什么？！”对着小心翼翼的朱磊，沈海一顿呵斥。 “是！你们几个随我来！”应声后，朱磊即刻带人向电梯奔去。 “滚回来！”见状，沈海都要气糊涂了，“你脑袋被驴踢了？！大厦就一部电梯开放，我们刚刚从电梯进来，凶手可能从电梯逃跑吗？” “那……”本来就害怕沈海发火，被一通责骂后，朱磊更不知所以了，只见他怯怯地四处观察了一下，随即说道，“沈队……走廊东侧有个货梯，凶手应该……是从那里逃跑了吧？” “这还用得着问吗？这是十六楼！不从货梯逃跑，凶手还能跳楼不成？”沈海气呼呼地说。 “是是……快！从货梯追！”终于有了目标，朱磊急忙招呼几个队员向货梯口奔去。 待朱磊几人跑远了，再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沈海的心情才稍稍平静了一些，随即对身边两位队员说，“你们先进行初步的现场勘查，我即刻通知技术科。” “是！”队员们应声后，便开始了熟练的行动。 紧接着，沈海掏出手机，拨通了技术科的电话，也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技术科人员此刻都应在周家别墅，顿觉一阵沮丧。 “喂？刑警队技术科，请问哪位？”可就在沈海准备挂断电话时，手机中忽然响起了方琳的声音。 “方琳？你不是随老薛去了周家吗？”一听方琳接起了电话，沈海不由问。 “在周新元的随身衣物里，发现了随时可能气化的干冰成分，韩队命我立即赶回来测试物质的具体成分。”方琳干脆回答到。 “你手头的活儿怎么样了？！我这里又出了命案！”沈海急躁地问。 “差不多了，五分钟后就出检测报告！”方琳急忙回答。 “很好！你的任务结束后，立即赶来佳悦大厦16层！越快越好！”沈海急忙说。 “明白！”方琳即刻回答。 “沈队！死者的手机！”就在这时，一位队员已经从宋洋的外衣口袋中，找到了他的手机，并交到了沈海手上。 隔着证物袋，沈海熟练地查看了手机的通话记录，很快发现，宋洋死前接过的最后一个电话，号码正来自于那个公用电话，即周博易不久前拨打过的那个号码！ 沈海清楚记得，周博易拨打公用电话号码的时间，是上午十点十六分，而宋洋接到这一号码来电的时间，则是上午十点十七分。看到手机上清晰显示的时间后，聪明的沈海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经过，思及自己又晚了一步，他的心里，又是一阵痛彻的恼怒。 “沈……沈队……”就在这时，垂头丧气的朱磊几人回来了，朱磊的语调也更没底气了，“人……人跑了……” 轻轻叹了一口气，沈海的脾气，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暴躁，此时的他，只能冷静的面对现实，“可以确定了，凶手是在接到周博易的电话后，继而冒充欣隆公司人员，骗取宋洋来到这里，再将其杀害的。因此，凶手一定是在拨打电话后，通过货梯通道提前到达了现场，作案后，再按照原来路线逃离的。你立即查看一下，从货梯口到公用电话亭之间，有没有安装监控，如果有，立即调取监控录像！” “沈队，返回时我已经观察过了，货梯口直通佳悦大厦地下停车场的后门，可不巧的是，电梯内部和停车场后门及周边都没有安装监控，公用电话亭也处在监控盲区之中。”对此，朱磊很快做出了回答。 “看来……这凶手是早有准备，把现场周围的情况早已摸透了。”听过朱磊的汇报，沈海似乎并不意外。 149.第一百四十九章：肺部的针孔 “不过沈队……”这时，朱磊又开口了，“方才我路过电话亭时，看到旁边是一所幼儿园，现如今，幼儿园教室里都会安装监控，如果运气好的话，幼儿园教室里的监控，兴许能拍到公用电话亭！” 闻言，沈海意外的看着朱磊，眼睛里透出了一丝惊奇，“不错啊，心思够细致！” “跟着沈队这么长时间，总要有进步嘛！”这一次，朱磊变聪明了，连忙将功劳算在队长头上。KanShu58.CoM “既然如此，赶紧去幼儿园吧！还有，刚才得罪了，别往心里去！”见朱磊总是小心容忍自己的坏脾气，沈海也破天荒地道了歉。 “沈……沈队哪里话，您批评是应该的！”听到沈海的歉意，朱磊简直是受宠若惊。 “再有，拿到幼儿园监控录像后，你再带人赶去宋洋家，如果他真的是‘二号’，家中肯定有个人实验室以及相关研究材料。”沈海又叮嘱到。 “是！”朱磊立即回应。 周家 “哥！你们刚才的对话我都听到了！爸爸出了事，你为什么不立即通知我？！还有，今天我离开家时，爸爸还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跳楼？！这不可能的！”待韩景辉一行人离开后，周博简便迫不及待地质问周博易。 “爸爸为什么会跳楼，我也想知道答案，至于没有第一时间通知你，我也是为你考虑。”周博易很平静地回答到。 “为我考虑？你这是什么意思？！”周博简着实听不懂了。 “出事时，你正在等‘二号’，如果我那时通知你了，你就无法见到他，也就无法得知他约见你的目的了。”周博易依然平静。 “哥……你……你说什么？！我……我都快不认识你了？！难道在你看来，留住‘二号’，比爸爸的生死都重要吗？！”看着自小一起长大的哥哥，周博简居然感到，此刻是如此陌生。 “当然是爸爸的生死更重要。”周博易不动声色地解释说，“但是你别忘了，当时爸爸已经出事，即便我们第一时间赶回来，也挽救不了他的性命，因此，为了你的长远发展，为了我们的研究小组，我认为你应该见见‘二号’。” “你认为？你凭什么认为？！你凭什么为我做决定？！研究小组是我建起来的，如何发展也是我说了算！若因为自己的什么发展，就把亲生父亲的生死抛到一边，我算什么？！爸爸没了，我宁愿什么都不要，也要第一时间赶到他身边！！”这一次，周博简已经被彻底激怒了。 “原来你也会发怒。”看着暴怒的弟弟，周博易的心中，不觉涌起了一阵心酸。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发觉哥哥的表情有些异常，周博简方才感到不对劲。 “我的意思是，你终于也能体会到我七年前的感受了。”幽幽地看着弟弟，周博易毫不掩饰自己的感受，“七年前，妈妈从楼上坠下惨死，我心痛至极，而你却淡然处之，而今，我们的心情互换了。” “你是想说，爸爸出了事，你根本就不难过，或者说，你仍旧恨爸爸，是吗？”听着哥哥的话，周博简似乎意识到什么，语气也有些缓和了。 “从小到大，妈妈疼爱我，却对你不够关注，所以她死后，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爸爸，他伤害妈妈，漠视我，却对你很看重，我的心情，也希望你能理解。但不论怎样，对爸爸，我始终问心无愧。毕竟，在他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回来了，并撑起了丰凯，在他最需要照顾的时候，我寸步不离，没有让他伤心失望，不是吗？”周博易反问。 半晌没有说话，周博简只能是深深叹了一口气。 佳悦大厦宋洋被害现场 “沈队，死者死亡时间为九十分钟之前，死因尚不明确。”初步勘验过尸身后，方琳首先说道。 “九十分钟之前？”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再计算过时间，沈海不由叹气，“算起来，我们发现尸体时，他死去仅仅半个小时，差一点，就差了一点。” 同样遗憾地摇了摇头，方琳继续说，“我检查过，死者身上没发现外伤，唯独在肺部处，发现了一个针孔。” “针孔？是被注射了毒剂致死吗？”沈海问。 “尸体没有中毒迹象，初步推断，死者应该是被注射了空气针。但最终结果，还是要等到尸体解剖后才能确定。”方琳回答。 “现场有没有其他发现？”沈海又问。 “凶手心理素质非常好，尽管时间紧迫，但仍然在作案以后，清理了案发现场以及货梯内部的脚印足迹，虽然清理并不彻底，但足迹也已无法提取了。另外，货梯至电话亭之间的足迹虽然没被清理，但由于货梯正对地下停车场的后门，处于风口之中，水泥地上的脚印本来就很浅，风一吹就散了，停车场之外的脚印就更不用说了，散落得更厉害。截至目前，我只在货梯出口处，提取到了半枚没有底纹的脚印，不过目测上去，像是……” “像那个神秘人？”看到方琳的表情，沈海已经猜出了大概。 琳点点头。 “又是他！！”得知这个结果后，沈海恨恨地说。 “我提取到的，是脚印前半部分，从印记轮廓上看，像是男式鞋子留下的。”方琳又补充到。 “男式鞋子……”方琳的话也提醒了沈海，“凶手是利用欣隆公司办事处王辉的身份将宋洋骗到此地，而王辉是男性，宋洋此前也见过他，这么说，凶手应该也是男性，如若不然，宋洋不可能被骗。” “不见得。”谁知，听了沈海的推断，方琳却给出了不同看法，“我认为，仅凭脚印形状和电话声音，还不能判定，凶手一定是个男人。首先，脚印和电话声音都是能够伪装的，女性同样可以穿男式鞋子，可以将声音伪装成男人。另外，根据您的案情介绍，宋洋只是在应聘时见过王辉，对其声音并不熟悉，突然听到类似男人的声音，急于拿到出国车票的他，也很容易忽视掉声音的真实性。” “你说得也有道理，对方心思缜密，一定会千方百计伪装自己的真实特征。”对方琳的话，沈海也没有否认。 150.第一百五十章：发现楼梯玄机 “虽然脚印已经被清理，但楼层长期闲置，已经遗落了大量尘土，还是能够清晰辨认出凶手的清理痕迹，从而判断出事件发生的全过程。ksany8uncsu ”很快，精于情景还原的方琳，开始向沈海推导案发经过“死者宋洋，应该在走出电梯后不久就遇到了凶手，继而在凶手的欺骗下，他跟随凶手来到了走廊东侧的1602房间，继而被凶手突袭杀死。紧接着，凶手快速清理了现场脚印，再从货梯离去。” “可凶手并不是王辉，宋洋应该清楚这一点。”沈海又提出了疑问。 “您别忘了，宋洋来佳悦大厦，并不是为了见王辉，而是为了领取出国机票，只要对方谎称手中有机票，随便他是谁，宋洋都会相信的。”方琳说。 “说得没错！你现在，真是越来越专业了！”看着不简单的方琳，沈海很是佩服。 “谢沈队夸奖了，我即刻将尸体带回去解剖！”没有丝毫拖沓，方琳很快说道。 市公安局刘跃办公室 “刘局，钟局，关于周新元的坠楼案件，我有重要情况反映！”见两位局长都在办公室，韩景辉急忙开始汇报情况。 “照你的分析，周新元先前从楼梯上摔下，是有人刻意为之？”听过韩景辉的陈述，钟建明首先反问。 “一定是这样。”对此，韩景辉非常确定，“我仔细检查过周家别墅的楼梯上蜡情况，楼梯顶端的光蜡厚度要远远高于楼梯底端，也就是说，在周新元滑倒的位置，有人故意涂抹了大量光蜡，极大增强了楼梯的光滑度，导致患病的周新元不幸摔伤。另外，李嫂也反应，瓶中剩余光蜡的容量不对，这就说明，在李嫂为楼梯上蜡后，有人再次使用了光蜡，蓄意制造了周新元坠楼事件。” “可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刘跃又问。 “我仔细考虑过，应该是想掩饰‘红’的缺陷。”韩景辉给出了自己的猜测。 “说下去。”刘跃鼓励。 “通过韦娜坠楼案件，我们可以推断出，‘红’是一种具备致幻效果，并需要连续服用的药物，并且在服用初期，服用者的视力会受到影响，与正常人相比，会感觉周围光线暗淡。由于韦娜案件，我们才初次了解‘红’，自然没有防备。试想，如果周新元再次出现视力受损的情况，我们一定会格外关注。可就因为坠楼事件的发生，周新元头部着地，导致视神经受损，如此一来，他的视力再有变化，就被巧妙掩盖了。”韩景辉分析到。 “你的意思是，周新元坠楼之时，已经开始服用‘红’，让他发生意外，就是想掩盖这一事实，让人疏于防范。”刘跃总结说。 “我认为是这样。”韩景辉答道。 “看来，是我疏忽了。”听过韩景辉的分析，钟建明也很是懊悔，“当初周新元坠楼时，我还专门派贾佳了解过内情，得知医院的结论后，我也没有再多关注，谁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对手不简单，我们谨慎再谨慎，还是被钻了空子！”想到周新元的意外死亡，刘跃不禁感慨说。 “确定周新元死前服用过‘红’吗？”钟建明又问。 “老薛正在对尸体进行解剖，尸检报告还没有出来。但通过李嫂对事发之前的描述，应该是的。”韩景辉措辞很严谨。 “会是谁呢？”身体微微后倾，刘跃陷入了思考。 “从理论上说，周家兄弟，李嫂以及司机老陈都有可能，但在光蜡瓶上，我们只提取到了李嫂的指纹，没有发现其他人的。究竟是谁涂抹了多余的光蜡，现在还不好确定。”韩景辉说道。 “周家，真是多事之地！”刘跃禁不住感慨。 就在此时，钟建明的手机突然响起，是沈海打来的。 “喂？沈海吗？找到‘二号’了没有？”接起电话，钟建明急忙问。 可是，听到电话那头，沈海对案情的汇报后，钟建明的脸色不禁“刷！”地沉了下来，沉默良久，他才回复说，“你稍等，我就在刘局办公室，这件事情需要向他请示。” “发生什么事了？”一听此话，刘跃急忙问。 “‘二号’被害了……”说着，钟建明简要转述了沈海的情况汇报。 “什么？！” “‘二号’也死了？！” 周新元之死的疑问尚未解开，“二号”又遇害，让刘跃和韩景辉都大吃一惊。 “沈海想立即与周家兄弟接触，请示可行与否。”钟建明对刘跃说。 没有急于回答，刘跃思忖了许久，之后缓缓开口道，“可以立即接触，但暂时不要透露电话监听到的证据，对周家兄弟，还不宜逼得太紧。” “明白！”钟建明回应说。 周家 “好吧……哥……我可以理解你……”对峙之后，周博简的情绪终于有些松软了。 “谢谢你，博简，总归是亲兄弟，还是你最了解我！”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周博易很是欣慰。 “可是……哥……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对父亲的死，周博简仍是没有释怀。 “你说吧。”周博易立即回复。 “如果爸爸的死不是意外，你一定要帮我弄清事情真相！”周博简固执地说。 “当然！”对此，周博易毫不迟疑，“我是爸爸的儿子，如果他死因不明，我也不会心安的。” “谢谢哥！”一番对话之后，周博简已然对哥哥释怀了。 “如果他人的死因不明，不知二位能否帮助我查清真相呢？”突然间，一个声音响起。 “沈队长？！”见沈海突然出现在周家，周博易很意外。 “很抱歉，门没有关，我就不请自进了！”沈海解释说。 “父亲的事情，我已经详细对韩队长说过了，沈队长有什么要问的，可以直接问韩队长，我和弟弟刚没了父亲，实在没有精力再接待你了。”周博易礼貌地下了逐客令。 “知道二位心情不佳，我本不该打扰，可是很抱歉，有另一件案件，需要向你们了解一下情况。”沈海如是说。 “另一件案件？是什么？”相比周博易，周博简的态度稍稍有好一些。 “是峪江市医学院的一名毕业生，宋洋。”沈海不动声色地说。 “宋洋？他怎么了？”周博简首先问。 “看来，周先生认识他。”沈海说。 “没……没错……”周博简的眼神有些闪烁，“他是袁成和的研究生，我见过他几次，很有才华。” “他被杀了。”沈海清晰地说道。 151.第一百五十一章：锁定一份档案 “什……什么……被……被杀了……”一瞬间，周博简的脸变成了黑灰色，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沈海，如同看一头可怕的怪物。（百度搜索5 8 看 书 网更新最快最稳定)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我们已经了解到，宋洋在被害之前，曾见过周先生，能不能问一下，你们此次见面的目的以及谈话内容？”未等周博简从惊愕中走出，沈海便径直询问。 “我……他……”此刻，周博简仍不能接受宋洋的死讯，居然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博简，你真的见过这个宋洋吗？”这时，周博易上前为弟弟解围了。 “我……我……”看着沈海严肃的目光，周博简真不知该如何回答。 “对这一点，周先生不必否认了，我们已经查看过咖啡馆的监控，今天上午，你与死者宋洋碰过面，时间为上午九点五十八分至十点十四分。为便于案情调查，希望周先生能够配合，提供一下你们见面的详细情况。”不给周博简喘息的时间，沈海继续询问。 “博简，不要这么紧张，原来你去咖啡馆见的朋友就是宋洋。我记得你对我说过，他要离开峪江，这次见面是向你辞行的，是这么回事吗？”见弟弟情绪失控，周博易继续圆场。 “哦……是的……”听了哥哥的提示，周博简努力擦去额头的汗珠，才断断续续说道，“虽然……宋洋是袁成和的研究生，但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不错，我很欣赏他，许多……许多科研项目也都邀请他参加过。他最近……被一家知名的软件公司录用了，但公司总部不在峪江，他也就要离开了。临行之前……他约我在一家咖啡馆见了面，算是……告个别。” “只是告别，没有其他吗？”沈海再问。 “没……没有……”深吸了一口气，周博简故意说道。 “周博简，既然宋洋在临走之前还不忘向你辞行，说明你们交情匪浅，如今他被人害死，你若再隐瞒细节，于情于理，都是说不过去的。”沈海颇有所指。 “沈队长什么意思？我弟弟已经说明情况了，你为何说他隐瞒？难不成，我弟弟必须编出一套谎话，沈队长才满意吗？”对沈海的话，周博易很是反感。 弯了弯嘴角，沈海的眼神中，露出了一丝不屑，“周厂长，我奉劝一句，不要凡事都理直气壮，你弟弟有没有隐瞒，大家心里都清楚，何必自欺欺人呢？！” “我没有隐瞒，宋洋就是向我辞行，没有其他。”终于，周博简也站到了哥哥一边。 “周博简，我提醒你一点，宋洋的被害地点是佳悦大厦。有谁知道他将去大厦领取机票，谁——就可能是凶手！”知道两人都不会说实话，但临行之前，沈海还是冷冷地丢下了这句话。 “你……你说什么……”无疑，沈海的话刺激了周博简，他还想问些什么，但沈海早已走出了周家。 “真没想到，‘二号’也出事了。”确定沈海走远了，周博易不禁装模作样地说道。 “哥……”木木地回转过身，周博简嘴唇动了动，拼命从嘴里挤出了一句话，“沈队长最后说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别听他乱说！之前的事情，他没抓到我们的把柄，气急败坏罢了！”周博易很不以为然。 “不……”机械地摇摇头，周博简的神情几乎是崩溃的，“他说得没错，杀他的人，一定知道他要去佳悦大厦领机票，不然的话，他怎么会死在那里？一定是的……哥……这件事我只告诉过你……” “周博简！！你究竟什么意思？！”明白了弟弟的顾虑，周博易显得很是气愤，“你的意思是，我和宋洋的死有关吗？你有没有脑子？！你们在咖啡馆分手时，他还好好的吧？自此之后，我就和你一起回了家，并始终和你在一起吧？我问你，我有时间作案吗？！有时间吗？！还有，宋洋被欣隆软件公司录用了，这不是什么秘密！他那么自高自大，被一流公司录用，恨不能喊得全天下都知道！知道他要去佳悦大厦的人，难道只有你我兄弟两个吗？简直是滑稽！你不是笨蛋，自己好好想想吧！” “我……”在周博易的呵斥下，原本心生疑窦的周博简，思绪瞬间也混乱了，只是，想想宋洋的死，他仍感到巨大的沉重。 康安平家 “潘群……潘群……”在王克的不断引导下，康安平也想努力地回忆起“潘群”的模样，可终究，还是枉然，“对不住……王医生……我实在……记不起这人的样子了……就想着他个头儿和我差不多……国字脸……年纪也差不多……其他的……真的想不起来了……” “老康，别着急，我们先不想‘潘群’这个人了，先想一想他的名字，好吗？”王克耐心劝导。 “他的名字？他的名字就是‘潘群’啊！这有什么好想的？！”对王克这一提议，康安平感到不理解。 “我的意思是，你得知一个人的名字，总要通过某些途径，例如，是与‘潘群’自然相识、是你听他人提起抑或是他人介绍。因为你之前提到，在‘潘群’加害你之前，你从未见过他，可既然没见过此人，你又怎么得知这个名字的呢？这不是自相矛盾吗？”王克循循善诱。 “对啊……”在王克的引导下，康安平也发觉不对劲了，“我没见过他……没见过‘潘群’……可我怎么知道……他就叫‘潘群’呢？没人告诉过我……我也不认识他……这是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康，我再提示你一下，如果无人介绍，你也并不认识，会不会，是你在某个地方，偶然见过这个名字？比如，是一本书的署名，或是，一份档案的封面名字，再有，是新闻报道中的一个名字？”王克尽可能地摆出所有的可能性。 “书……档案……新闻……”低声呢喃着这些词句，康安平拼命想进入自己的记忆世界。 蓦地！ 康安平的呢喃声有变化了！ “档案……档案……档案……”终于，他的锁定了一点！ 152.第一百五十二章：绝望的女儿 “老康！你记起了什么？！一份档案吗？‘潘群’的档案吗？！”见状，王克急忙提醒。 “档案……‘潘群’的档案……啊！！”终了，伴随着康安平一声喊叫，他的情绪再次失控了！ “爸！爸您怎么了？！没事吧爸？！”见此情形，一旁的康霞急忙跑上前，紧张地安抚着父亲。 好容易，康安平安静了下来，可康霞似乎承受不住了，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康小姐，你父亲……” “王医生！”没想到，王克正想劝慰，康霞却猛地抓住了他的双手，几乎用哀求的语气说着，“王医生，我求您了！别再刺激我爸了！刑警队那边，我会去求他们的，别再刺激我爸了！我哥醒不过来，我认了！我爸不认得我，我也认了！我照顾他们一辈子！只求你们别再刺激他了！如果爸爸的情况再恶化，我真不知道……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坚持下去……” “这……唉……”面对伤心绝望的康霞，王克这位深谙人心理的专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刑警大队韩景辉办公室 “老韩，我算是气死了！今天的事儿，本来是稳稳得！可谁知……” “哎！不许再砸我桌子！我现在烦着哪！”见闯进办公室的沈海又要拿自己的办公桌“出气”，烦躁的韩景辉没好气儿地制止。 “你烦？我更烦！这下好了，‘难兄难弟’的名声更坐实了！”被韩景辉一吆喝，沈海举到半空的手只好落下了，但“牢骚”话是一个字没少。 “死的就是‘二号’吗？”见沈海的确比自己状态差，韩景辉也不好多说了，只能过问案件。 “朱磊把宋洋家的电脑主机搬来了，郭诚正在验证，估计**不离十，周家兄弟对话中，已经明确将其称之为‘二号’。”沈海没精打采地说。 “我听说，就差一点，你们就能与凶手……” “别提这茬了！想想我就闹心！”对韩景辉“哪壶不开提哪壶”，沈海愈加不满，“老韩你说说，从郭诚监听到周家兄弟对话，到我们发现宋洋尸体，这中间是马不停蹄，一秒都没耽误！并且调查工作进行得特别顺利！宋洋身份也快速锁定了！本以为‘二号’没跑了，可……可又是一具尸体！！你说这凶手行动怎么这么快呢？！” “你是差一点赶上，而我，是有无数机会阻止死亡发生，却被一再忽略了……周家的楼梯……”思及周新元案件，韩景辉也是不停叹气。 一时无话，两人都在低沉的情绪中静默着。 “说多无益，还是想想怎么破案吧！”终于，韩景辉打破了沉默，“不过，我始终想着一件事情，周新元和宋洋在同一天出事，会是巧合吗？” “巧合？你相信天底下有这样的巧合吗？”撇了撇嘴，沈海立即说道，“两个案子不仅相隔时间近，并且有相同的交叉点，即周家兄弟。前脚老爹刚死，兄弟两个却不顾其死讯，至少是周博易没有顾及，还在关心宋洋的去向，这绝不正常！我至少可以肯定的，周博易对周新元乃至宋洋的死，是事先知情的！甚至是始作俑者！” “你只锁定了周博易，那周博简呢？他会不知情吗？”韩景辉反问。 “不好说。”沈海说出了直觉印象，“但我询问周家兄弟时，感觉周博简应该对周新元和宋洋的死没有准备，情绪表现得非常意外，除非他演技超群。” “周博易表现很平静吗？他不怕我们怀疑？”韩景辉再问。 “一提这周博易，我气儿更大！你知道周博易什么德行吗？他完全一副‘我就算可疑，你们抓不到证据，就不能把我怎么样！’你说可气吧？告诉你，要不是钟局千叮咛万嘱咐，不要把电话监听的证据摆出来，我真想让周博易下不来台！”想想周博易“淡定”的样子，沈海就浑身来气。 “不出示电话监听的证据是对的，现在不宜惊动周家兄弟，可同时也会造成我们的被动，你想，只要这份通话内容不戳破，我们就不能公然把宋洋和他们的‘二号’关联起来，也就缺少了攻克周家兄弟的关键环节。”对这一矛盾议题，韩景辉有些头疼。 “老韩，你别纠结了！更别小看了周家兄弟！”对此，沈海倒是很“想得开”，“你信不信？即便我们把电话录音亮出来了，那周博易也能来个‘死不承认’！他完全可以说，宋洋的‘二号’与我们侦查到的‘二号’完全不是一回事！说白了吧，只要拿不到周家兄弟在网络上操纵‘秘密房间’的证据，我们就完全没辙！” “你说得对，依照目前的情况，只能依靠马鸣了。”韩景辉无奈地说。 周家 “哥……抱歉……是我欠考虑了……”人如其名的周博简，思维也果然简单，在周博易的一番训斥下，他很快就被说服了，并向哥哥道了歉。 “你我兄弟，不必拘泥这些。”安慰地拍了拍弟弟，周博易温和地说道，“只不过，你目前的情况有些麻烦。毕竟，你是宋洋出事前，最后联系过的人，警察难免会骚扰你。” “哥……这怎么办呢……”发觉哥哥也紧张起来，周博简很快乱了方寸。 “别担心，我们什么都没做，就不怕他们查，只要你一口咬定，宋洋今天就是向你辞行的，他们就无计可施了。”周博易安慰说。 “都是这个该死的研究小组！我真没想到，好好一桩研发项目，居然会惹出这么多麻烦！谁能想到，鲁维和宋洋居然都死了？！哥！不如我们主动找警察说清楚吧！免得再节外生枝！当初之所以保密，就是为了瞒着研究所，现如今，都沾上死人的案子了，我们还是尽快脱身吧，好好解释一下研究小组的事，至于研究所知不知情，已经不重要了！”到了这一步，周博简内心的恐惧已开始放大了。 153.第一百五十三章：监控中的模糊图案 “博简！你都是成年人了，怎么遇到事还沉不住呢？！”见弟弟慌张的模样，周博易有些生气，“你说的没错，再隐瞒研究所的确意义不大。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可你别忘了，研究小组研制的抗抑郁药物，个人是没有科研权限的，你必须借助丰凯的名义进行研究，可目前，药物研制的审批手续还没有完成，你现阶段的研究还是非法的，如果你贸然说出研发小组的事，会把整个丰凯都牵连进去的！” “什么？！都这么久了，审批手续还没有完成？！哥，你不是开玩笑吧？！”听了这番话，周博简真是哭笑不得。 “周博简！你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整日就知埋在实验室搞研究，那些个繁琐的审批程序你懂多少？需要准备的审批材料你参与过多少？不都是我帮你完成吗？实话告诉你，若不是靠着丰凯这块招牌，这种抗抑郁药的研发审批，你想都不要想！”对弟弟的不理解，周博易是毫不客气。 “那好吧……我听你的……”在哥哥面前，周博简毫无优势可言。 “相信我，博简，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继续保守研发小组的秘密，我既能让你摆脱警察，也能让你在全国会议上得到认同。”周博易又给出了一颗“定心丸”。 默默点点头，周博简的表情愈加木然了，“爸爸一走，什么心思都没有了，我需要时间调整一下，才有可能继续搞药物研发。” “他也是我的父亲，我感同身受。一切后事由我料理，你只管调整好情绪，距离全国学术会议召开还有段时间，你不用着急。可我也希望，你能尽快振作起来，父亲走了，丰凯的担子就完全落到了你我兄弟的身上，你的科研成果能不能得到肯定，直接决定了丰凯未来的发展前景。”周博易又鼓励到。 “我明白有多说什么，周博简却不想让哥哥失望。 市刑警大队韩景辉办公室 “老韩，我就服了！秘密研究小组、‘红’、周新元和韦娜的死、姚玖在逃，甚至武正祥被杀，这一系列事件，都和周博易分不开！可我们怎么就对他没有办法呢？！刘局和钟局，一口一个‘不能打草惊蛇’、‘不能过早惊动他们’，这……这不急死人吗？”想到迟迟不能动周家兄弟，沈海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我劝你稍安勿躁，刘局和钟局都是破过大案要案的人，据我猜测，对当前的案件，两位局长应该有更深入的想法。”相比沈海，韩景辉显然更理性。 “更深入的想法？老韩，你就别和我打哑谜了，领导们究竟怎么想的？！快和我说说！”沈海心急得问。 “你好好想想，周家兄弟一边经营着丰凯制药厂，一边又秘密研究致幻药物‘红’，显然，他们有规模生产‘红’的能力和水平，已有的受害者，很可能只是试验品，一旦这种危险药物投入生产，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所以，我们的任务，不仅要侦破案件，找到凶手，更要挖出秘密研究小组，解开密码，弄清‘红’的成分构成，在终止其研制的同时，还要尽力找出破解药物性能的办法，彻底切断‘红’的破坏性，唯有这样，才算斩草除根了。”韩景辉有条不紊地分析道。 “嚯！老韩，你可以啊！领导的心思摸得透透的！果然比我强！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能稳住了！”对这位老搭档，沈海始终是服气的。 “这只是我的想法，但不论怎样，现在都不是惊动周家兄弟的恰当时机。”韩景辉回应。 “沈队！你原来在韩队这里，刚才我找了你半天……” “别废话！有事儿赶紧说！”见朱磊“啰里啰嗦”的，沈海连忙催促。 “幼儿园的视频拷贝回来了，我已经粗略看过，很可惜，没有拍到电话亭，只能监控到电话亭周边。”朱磊如实汇报说。 “赶紧播放一下！”闻言，韩景辉立即让出电脑，吩咐朱磊播放视频。 不多时，电脑屏幕上清晰出现了佳悦大厦背面一条街道的场景。 “我观察过幼儿园监控的拍摄角度，电话亭应该位于画面的右侧。这条街位置偏僻，行人很少，况且案发之时，正值中午，也不是人流高峰期，我统计过，在宋洋被害前后，一共有一名环卫工、一名幼儿园保安以及三辆私家车经过电话亭，除此之外，没有发现其他可疑人员。”视频播放过程中，朱磊继续做着汇报。 “作案前后，凶手曾先后两次经过这里，经过的人中，很可能有目击者，朱磊，你立即找到环卫工和保安，以及三辆私家车的车主，向他们了解一下情况。”沈海很快安排了任务。 “是！”朱磊回答。 “停！”突然间，韩景辉像是发现了什么，急忙说道。 话语一落，朱磊赶紧按了一下鼠标，画面定格了。 “再倒回去一点！”韩景辉接着说。 于是，朱磊再次拖动鼠标，将监控画面倒回了几秒钟。 “你们看一看，这是什么？”这时，用手指着画面右下角一处不起眼的位置，韩景辉询问道。 “好像……有一小团东西……花里胡哨的……”朱磊先说到。 “它动了！”随着沈海的话音，几秒钟后，朱磊所说的“一小团东西”，即刻消失在了画面中。 “一开始我也没有注意到，反复看过几遍，我发现了这一动态变化，你们认为，这团东西会是什么？”韩景辉征询似得问。 “开始静止，后来移动，还花里胡哨的，难道是个孩子？”朱磊又猜测。 “不可能！你见谁家的孩子会一动不动站在原处？再说了，通过画面比例就能看得出来，这团东西很小，顶多有半个电脑屏幕那么大，再小的孩子也比这大得多吧？！”沈海很快否定了朱磊的话。 “再往前拖动一下画面，我们先看一下，这团东西是什么时候进入画面的。”没有急于下结论，韩景辉又说。 很快，朱磊再次拖动鼠标，三个人的目光也始终没有离开“那团东西”。 154.第一百五十四章：抓拍到凶手车辆 “停！那团东西已经没有了！”直待画面往前拖动了几十分钟后，韩景辉又吩咐。（百度搜索5 8 看 书 网更新最快最稳定)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播放画面，注意那团东西进入监控范围的时间。”韩景辉再说。 “十点十八分。”沈海很快说道。 这一次，韩景辉干脆自己拿起鼠标，重新向后拖放画面，很快，他也说出了那团东西离开监控范围的时间，“十一点零九分。” “十点十八分？十一点零九分？这两个时间……怎这么熟悉？”在纸上记录下时间，沈海不由拧紧了眉头说道。 “我知道了！这团东西应该与凶手有关！”不消几分钟，沈海即刻说道，“周博易拨打公用电话号码的时间，是上午十点二十一分，说明凶手一定是在十点二十一分之前到达电话亭的，而宋洋被害时间是上午十一点左右，十一点零九分，恰是凶手离开佳悦大厦的时间！！” “这团东西是凶手？不可能吧？哪有这么小……” “你笨啊！”听了这话，沈海又猛敲了朱磊的脑袋，“有这么‘浓缩’的凶手吗？这明显是个物件啊！” “物件？”一时间，朱磊还是转不过弯来。 “说你笨你还不乐意！凶手为什么跑这么快？你们为什么没追上？难道凶手是步行吗？！”沈海又是一通“训斥”。 “我明白了！是车！这团东西是车的一角！”朱磊终于“恍然大悟”了。 “这辆车，很可能就是凶手驾驶的车辆。进入监控画面的，应该是车辆尾灯部分，只可惜，拍摄到的画面太少，又很模糊，无法判断出车型和车身颜色。”韩景辉无不惋惜地说。 “可如果是车灯，怎么会这么花哨？贴图了？”沈海紧接着说。 “不好说，不同的人，装饰车辆的习惯也不同。不少人都喜欢在车辆尾部贴图或是粘贴一些提示性的话。”韩景辉如是说。 “从车辆停放的位置来看，应该是在公用电话亭的东北一角，并且停放时间长达五十分钟！”说到这里，沈海又转向了朱磊，“你去过现场，停车位置大致是个什么地方？” “好像……是幼儿园旁边的一条夹道……挺不起眼的……”朱磊约摸着回答。 “找到那几位目击者后，要重点询问一下这辆车的情况！这辆车停放了五十分钟，一定有人注意到它！”韩景辉也叮嘱。 “明白！”朱磊即刻回答。 “对了，宋洋家有没有发现？”这时，沈海又问。 “有，在宋洋家的地下室，发现了一个私人实验室，里面的药物，已经全部送到技术科了。”朱磊回答。 “果然……” “报告！”沈海话未出口，小个子郭诚又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 “进来！”韩景辉应声。 “韩队，沈队，我详细查看过宋洋的电脑，已经确定，他就是‘秘密房间’中的‘二号’！”郭诚认真汇报说。 “意料之中。”韩景辉不动声色地说。 “还有，电脑中虽然存着大量的资料，但我遭遇了同样的密码提示问题。”郭诚无奈地说。 “红色的背面是什么？”沈海脱口而出。 忙点点头，郭诚又说，“并且我还确定，设计出这个自毁程序的人，就是‘二号’宋洋！在他的电脑中，我发现了详细的编码程序。” “能破解吗？”韩景辉忙问。 “破解程序与终止程序的原理都是一样的，虽然难度不大，但密码所保护的资料会全部被系统覆盖，我们看到的只能是空白或乱码。”郭诚如实回答。 “这么说，打开文件夹的唯一办法，还是输入正确的答案？”韩景辉确认。 诚没有否认。 “真是遇上难题了！”沈海气急败坏地说。 市东郊医院阿金病房 “阿金，非常抱歉，上次让你受惊了。”谈话伊始，为了更好地切入主题，细心的梅钰首先表达了歉意。 “不怪你，是我太脆弱了。”麻木地摇摇头，阿金的声音毫无生气。 “我不是想刺激你，而是想帮你，这一点请你明白。”梅钰的话语，轻缓却不容置疑。 “我知道，你不是恶意。”阿金还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好些了吗？心里还会恐惧吗？”梅钰接着问。 “好些了，只要不再去想。”阿金在刻意回避话题。 “能不能回答我，你为何会……” “我说过了，不再去想那天的事。”等不及梅钰把话说完，阿金就打断了她。 “可你也说过，希望找到杀害你的凶手，并被绳之于法。我对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帮你达到这一目的。”梅钰继续劝说。 梅钰的话，终于对阿金有些触动，此刻，只见他缓缓抬起头，用依赖却略带乞求的目光看着面前的人，语调哀伤得说，“我希望找到凶手，可我更希望，你们能让我安静一会儿。这些天，我感激你们的好意，可是……也害怕你们的好意，你们不知道，让我看过那么多照片，做过那么多回忆，每天晚上我都会做恶梦，一闭上眼睛，就感觉身子又被埋到了土里，太可怕，真的太可怕了……让我静一静……给我时间去忘记这些可怕的事情……行不行？” “可以。”许久，梅钰终于回话了。 “谢谢，请你出去吧。”重新低下头，阿金清楚说道。 “但我最后提醒你一句，那张让你害怕的照片，上面的人，也叫武正祥。”梅钰不忘说道。 “什么？！那个人也叫武正祥？！不可能！我是武正祥！”看样子，梅钰的话又刺激到了阿金。 “也许，你们同名同姓，也许，他说谎了，也许，你说谎了。”梅钰不露声色地说。 “不！我没有说谎！你不能乱说！”阿金愈发激动了。 “你有权利不配合我，我也有权利做出自己的猜测，不是吗？”梅钰静静反问。 “我……”一时间，阿金哑口无言了。 “我，刑警大队，都可以给你时间，但请你也要给我们时间，如果因为你的拖延，而放走了伤害你的凶手，这是谁之错呢？”说罢，梅钰就准备转身离开。 “等等！”阿金忽然叫住了她，“你什么时候还会再来？” “等你想见我的时候，我就会立刻出现，只是我希望，时间不要太长，否则对你无益。”梅钰耐心地说。 怔怔看着梅钰，阿金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155.第一百五十五章：伤愈的刑警队员 丰凯制药厂周博易秘密隔间 在这方空间内，周博易再次取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待屏幕亮起后，他便熟练地敲上了一行字： 这次还算顺利，周新元终于死了！“二号”也被除掉了，你做得很干净。Kanshu58.com 不多时，“行刑人”回话了，“我们下一个目标，就是那个大人物了！” “你真的确定……他与当年的事情有关系吗？”至此，周博易还心存怀疑。 “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他不仅与当年的事情有关，并且是他一手导演了你母亲的惨剧，若没有他的利益驱使，你父亲也不会下次毒手。难道合作了这么久，你还不相信我说的话吗？”对周博易的质疑，“行刑人”颇为不满。 “好，我会尽快行动。只要他死了，我也就没什么遗憾了。”说到这里，周博易忽然感觉心里一阵轻松。 “别着急。如今，‘红’的缺陷还是没能弥补，我们也不能故伎重演，贸然动手，恐怕会有麻烦。”“行刑人”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我也是担心这一点。只可惜，我弟弟还沉浸在周新元的死亡之中，根本不能安心研制‘红’，我怎么催促都没有用。如果博简能想办法弥补‘红’的缺陷，我们就更有把握了。”周博易也显得无可奈何。 “周博简的状态情有可原，但我们也等不了太久。更何况他身份特殊，容不得有一丝马虎，‘红’的缺陷必须弥补！”“行刑人”的语气更强硬了。 “还有一件事，上次我向你提起的马捷，已经对他测试过了，暂时没发现什么大问题。依照我弟弟的说法，如果能让他加入小组，还是有希望弥补‘红’的缺陷。”周博易又说。 “我也要告诉你一件事，正是我上次提到，需要验证的一件事，现如今，我已经完全确定了。就是……”“行刑人”又道出了一个秘密。 “你说什么？！！”看到屏幕上的字体，周博易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真的？！你为什么不早说？！想害死我吗？！” “别着急，这对你而言，并不是致命的。”“行刑人”不急不缓地说。 “我告诉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身份，你就可以轻易把我抛出来当替死鬼！我死了也不会放过你！”这一次，周博易是被彻底激怒了。 “何必说此狠话呢？事情到了这一步，难道你没有耐心听我把话说完吗？”面对周博易的失控，“行刑人”倒是很淡定。 然而，怒火中烧的周博易，根本不想再去理会“行刑人”，手指也迟迟没有碰键盘。 尽管如此，屏幕上还是出现了“行刑人”键入的一句话，“不要忘了此前的经历，坏事往往会变成好事，这次也不例外。你不是想让马捷加入小组吗？这件事，可以变成对马捷的最后一次考验。” 默然盯着这句话，周博易的怒气，果然消失了大半，终于，他再次发声了，“好，我再相信你一次。” “最后提醒你一句，这件事，最好不要让你的弟弟知道，关键时候，他可以成为一条蜥蜴的尾巴，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行刑人”又说。 “当然明白。”终于，周博易嘴角微微上扬，眼睛中透射出了一丝阴狠的笑！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会议室 “刘局临时有事，今天这次会议由我主持，主要集中研究商讨周新元意外坠楼案和宋洋被害案。另外，由于康安平和阿金的精神状态尚未恢复，引导问话进展不大，所以三位专家也没有参加会议。下面，先让韩队长……” “报告！” 让所有人员意外的是，没等钟建明说完开场白，会议室门口，就响起了响亮的报告声。 “俊南？！” “谢俊南？！” …… 此时，看到精神抖擞的谢俊南笔直地站在面前，队员们都倍感惊喜。 “报告钟局！韩队长！沈队长！各位同志！谢俊南前来报到！”规整行了一个敬礼后，谢俊南洪亮地说。 “伤口愈合得怎么样？不必着急归队，再休息两天吧！”看着谢俊南，钟建明温和地问。 “谢钟局关心，已无大碍了，听说队里又有了新案子，我就着急赶回来了！请允许我参加会议吧！”谢俊南着急得申请。 “你这家伙，在医院躺着都快发霉了吧？！是不是最近我们没去看你，心里有意见，干脆回来了？！”沈海也诙谐地说。 “沈队，您这挖苦人的性格，什么时候能改改？我可是‘归心似箭’地想和你们并肩战斗，结果被您一说，变成小心眼儿了！”对沈海的话，谢俊南甚是“不满”。 “俊南别理他，相处不是一天两天，该习惯了！”拍了拍谢俊南的肩膀，韩景辉笑着说。 “还队长呢？有你这么‘排挤’副队长的吗？”此话一出，轮到沈海“不满”了。 “哈哈哈……” 一时间，笑声充满了会议室，刑警大队也呈现出了少有的轻松氛围。 笑声过后，钟建明不由说道，“现阶段，我们刑警大队的担子是越来越重，但俊南伤愈归队，也是一个好的预兆！希望我们每个人都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尽快争取破案！” 稍稍停顿后，钟建明接着吩咐到，“俊南入座吧，会议继续开始，首先由韩队长介绍一下周新元案件的主要情况。” “周新元的坠楼，看似一起意外，主要佐证有二。第一，周新元从情绪异常到坠楼，整个过程只有李嫂目击，没有外力作用。第二，周新元死前服用了致幻药物，但找遍整个周家，只在他自己的房间中，找到了两颗成分相同的药物。”韩景辉开始陈述。 “药物成分，是否与韦娜香水中的致幻药物一致？”听到这里，钟建明不由问。 “完全一致。”薛立言很快接话了，“通过对周新元胃内药物的消化程度分析，其服药时间，应该是死前十二小时左右，即案发前一晚的十点，与李嫂描述的，周博易给周新元送药时间一致。” “这就奇怪了，致幻药剂不是很快就能发挥药效吗？周新元胃内药物发作，怎么会拖延十二小时？”沈海又发问了。 “在周新元的胃内，我还发现了胶囊外衣，与其服用的降压药物的外衣成分一致，我想，致幻药物应该是被掺入胶囊外衣中让周新元服下的。如此一来，致幻药物必须等到胶囊外衣被胃酸消解后才能起作用，自然会延长时间。”薛立言解释说。 “毋庸置疑了！让周新元误服致幻剂的人，就是周博易！”朱磊脱口而出。 156.第一百五十六章：空气针杀人 “可问题是，我们没有证据。<>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致幻剂在周新元房间，而不是周博易房间，并且装有致幻剂的药瓶上，只发现了周新元一人的指纹。即便周新元服用致幻剂的时间与周博易送药的时间相一致，我们也不能指证，就是周博易将致幻剂送到了周新元口中。”薛立言理性地分析到。 “惊人的相似。”这时，沈海又忍不住说道，“七年前，丁兰意外坠楼，证据却都指向丁兰自己。七年后，周新元坠楼，证据也指向了周新元自己。” “先不要展开讨论。”钟建明适时发言了，“既然有支持意外的佐证，就一定有支持谋杀的佐证，还是请韩队长继续介绍吧。” “最能支持谋杀的佐证，就是周家涂抹了过量光蜡的楼梯。我个人认为，制造周新元摔伤事件，就是为了掩盖他服药初期，视力受损的症状。”很快，韩景辉又把楼梯光蜡情况以及自己的推测，详细向与会人员做了介绍。 “韩队长的说法，我是赞同的。只可惜，这仍是一种推测，仅凭那小半瓶光蜡，并不能说明什么。”钟建明客观分析到。 “除了以上两点，周新元还有一处最怪异的疑点，就是他睡衣口袋中的那袋干冰。”韩景辉接着说。 “成分完全是干冰吗？有没有掺杂其他物质？”钟建明问。 “是纯粹的干冰，没有掺杂任何物质。”这时，方琳急忙回答到，“干冰，即固态二氧化碳，它极易挥发，升华为无毒、无味的，比固体体积大600-800倍的气体二氧化碳。现实生活中，干冰通常用于制造舞台效果、模具清洗、灭火、人工降雨等等。我了解过，周氏集团及丰凯制药厂的车间传送带，就是用干冰进行清洗的，所以，能进到丰凯车间的人，都有可能取到干冰。但考虑到干冰的易挥发性，可以进一步缩小范围，即周新元出事前不久到过丰凯车间并接触过周新元的人，就有可能是放置干冰的人。” “如果是这样，首先可以排除周新元本人。”听到这里，韩景辉开始了自己的推论，“据周家人回忆，周新元摔伤后，仅到过一次丰凯制药厂，且是在出事前一周，如果是他本人取的干冰，根本不可能保存到他坠楼之时。” “周新元出事前，周家也没有来访客人，这也排除了外人放置干冰的可能，唯一的解释，是周博易和周博简其中一人将干冰放到了父亲的睡衣口袋中。”贾佳也开口说道。 “这个结论不难得出，可难的是，我们很难揣测这样做的目的，如此举动，总不会毫无道理吧？”提及干冰，向来睿智的韩景辉似乎也束手无策了。 “方琳，你是这方面的专家，干冰除了你提到的普遍用途，还有没有其他不为人知的效用？例如，对人体的伤害性或是对尸体的影响力？”同样对化学不擅长的钟建明，也只能询问方琳。 “这个……”焦急地抓了抓头发，方琳似乎也被难住了，“如果说伤害性，就是干冰不能储存于完全密封性体积的容器中，如塑料瓶，一旦温度低于-78摄氏度，干冰就很容易爆炸，另外，与水混装也会发生爆炸，但周新元睡衣口袋中的干冰，是被纱布包裹，并非完全密封容器，且周围也没有水分，所以根本不存在爆炸的可能性。另外，干冰对皮肤有轻微冷冻作用，但仅仅是局部性的，一般用于美容行业中，根本不会影响到尸体，更不会干扰对死者的死亡判断。况且，周新元坠楼之时，李嫂就在旁边，死亡时间也不可能作假。所以……我实在想不到……干冰在周新元案件中有什么实际用途……” 说到这里，方琳也只能叹了口气，表明自己的“黔驴技穷”了。 “干冰……干冰……”反复叨念这两个字，经验丰富的钟建明，此次也没了思路，“把干冰放在周新元睡衣口袋里，究竟是什么意思？” “钟局，会不会……就是想干扰我们断案的？没有其他意义？”沈海忍不住说。 “区区一袋干冰，能起到什么干扰作用？方琳也提到了，尸体温度、死亡时间、死亡原因都不被其影响，它还能如何干扰？”韩景辉给出了不同意见。 “总的来说，周新元案件的难点，一是致幻剂的出处，二是那袋干冰，搞清楚这两点，案件就迎刃而解了。”钟建明如是说。 “周新元房间内的致幻剂，谁都否认见过，这本身就很麻烦，至于干冰，目前真是毫无头绪。”韩景辉也附和。 “暂时搁置一下，先行讨论宋洋被害案件。沈队长，请你介绍一下宋洋案件的基本情况。”钟建明转而对沈海说。 “死者宋洋，男，26岁，峪江市医学院硕士毕业生，其硕士生导师，就是中医药研究所副所长袁成和。通过初步了解，宋洋是一个才华出众却性格怪异的人，具有很高的医学研究天赋，却很难屈从于他人。正是他心高气傲的性格，导致他毕业一年后，都没有寻到合适的工作，直到不久前，他被欣隆软件公司正式录用。”沈海开始介绍宋洋的基本情况。 “不对啊，死者既然是医学硕士，怎么会被软件公司录用呢？”这时，刚刚归队的谢俊南不禁提出了疑问。 “这正是宋洋出众的地方。”沈海接着说，“据悉，除了医学之外，宋洋还具有很高的计算机天赋，不仅自修过计算机专业的全部课程，并且还自创了诸多软件程序。目前，郭诚已经证实，他就是秘密研究小组的‘二号’，并且，‘红色的背面是什么’这一自毁程序，就是他亲自设计的。” 调整了一下语速后，沈海继续介绍说，“也正因为欣隆公司的录用，让宋洋与鲁维一样，选择退出研究小组。可也就在这时，他遭遇了杀身之祸。可以肯定，凶手正是假借欣隆公司办事处负责人的身份将其骗至佳悦大厦杀害的。” “死亡原因是什么？”钟建明问。 “尸体已经解剖过了，确定宋洋是肺静脉被注射了空气针所致。”薛立言即刻作答。 “空气针？”听闻这种作案手段，钟建明很是意外。 157.第一百五十七章：两个重要的推论 “空气针的原理很简单，空气进入血管，能引起气体栓塞，但要视进入气体量的多少而定。KaNsHu58.cOM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如空气量小，可分散到肺泡毛细血管，与血红蛋白结合。或弥散至肺泡，随呼吸排出体外，因而不造成损害。但如果进入空气量大且比较迅速，则由于心脏的搏动，将空气和心腔内的血液搅拌形成大量泡沫，当心收缩时不被排出或阻塞肺动脉可导致猝死。一般来说，只要迅速进入血循环的空气在100毫升左右，即可导致心力衰竭。只不过，如果选择空气针这种杀人方式，其注射的部位一定是比较主要的静脉，而不是浅表静脉。为的是空气栓塞在没被血液溶解吸收掉以前就能到达心脏并且要要一次性快速推入，为的是形成较大的空气栓塞。因此，根据空气针的上述特性，我推断出了两点结论。” 颇为专业的做了介绍后，薛立言接着说，“第一点，凶手应该懂医。因为在普遍情况下，往往对昏迷状态或是受控状态的受害人采用这种方式，而死者宋洋是一个年轻力壮的男性，受袭时身体状况健康，也没有被外力控制，所以，如果凶手动作不够迅速或是注射部位选择不准，就无法让宋洋即刻死亡，继而引发二人的缠斗，这样就大大延长了作案时间，一旦沈队带人及时赶到，凶手就插翅难逃了。可对于一个完全不懂医的人来说，准确迅速作案的难度是很大的。第二点，凶手准备并不充分，作案有些仓促。” “老薛，第一点容易理解，第二点有什么依据？”听到这里，沈海不由问。 “依据等同第一点。”薛立言很快答道，“我刚才说过，对一个完全不懂医的人来说，几乎不可能准确迅速地致宋洋于死地。可退一步讲，即便是懂医的人，也不见得能够干净利落地完成作案。也就是说，懂医只是凶手顺利作案的必要前提，而不是充要条件。不论怎样，面对宋洋这样一个行动自如的年轻男人，空气针总归不是最佳的杀人手段。相比之下，毒药注射以及利器刺杀等等，会更加有把握。而凶手却独独选择了空气针，就只能说明，凶手作案仓促，没有时间筹备毒药，也没有时间去清理利器刺杀容易导致的血迹现场。相反，空气针材料简单，注射器便于携带且不容易留下痕迹，这更适用于仓促作案的凶手。” “可如果是仓促作案，理论上有些解释不通。”这时，沈海又插言了，“初步推断，宋洋被害，应是他企图退出研究小组所致。可根据我们了解到的情况，宋洋被欣隆软件公司录取继而萌生退意，已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凶手想因此杀害宋洋，他有着充足的时间去准备，没必要仓促作案。” “以上两点，只是我通过‘空气针’这种作案方式做出的推测，准确与否，我也说不好，仅供参考吧。”对此，薛立言的回答很谨慎。 “现场还有没有其他发现？”钟建明接着问。 “虽然现场清理很仓促，但基本没发现有用痕迹，仅在货梯出口处提取到了半个脚印，为40码的男式脚印，没有底纹。经过比对，与之前神秘人的脚印相似度为琳很快说道。 “另外，我们通过幼儿园教室监控拍摄的录像，发现了疑似凶手驾驶的车辆，其停放时间与凶手作案时间完全一致。不过，只拍摄到了车灯部分，无法确定车辆特征。”沈海又说。 “找到目击者了吗？”钟建明继续问。 “案发前后，先后有六个人经过电话亭，其中，驾驶或乘坐私家车的四人，对电话亭周边环境完全没有印象。那名幼儿园保安只在电话亭西边活动了一会，根本没注意佳悦大厦这边的状况。只有那名环卫工，曾看到过监控画面中的车辆。据他回忆，是一辆黑色的车，其他特征记不起来了。”负责调查的朱磊即刻做了汇报。 “只有车身颜色是远远不够的，排查量太大，也不可行，最好再让那名环卫工提供出更多的车辆特征。”钟建明提示说。 “我已经试过了。可环卫工就是一农村老头儿，对车辆压根儿不懂，不论怎么询问，他都只能说出车身颜色。为此，我还专门提供了多款常用黑色车辆的照片供他指认，可在他看来，这些照片里的车没有任何区别，完全没有参考性。”提及调查过程，朱磊也很是无奈。 “我听说，你们已经找到了宋洋的私人实验室和电脑？”听了朱磊的话，没有过多拖延，钟建明继续了下一个问题。 “实验室里的药物，我已基本比对完毕，与鲁维实验室中的药物类型基本一致，都是抗抑郁药物和少量特效药物，没有发现致幻药物，与韦娜和周新元摄入的药物成分有别。需要注意的是，如果刨除致幻药物成分，韦娜和周新元摄入药物成分，都能在他们的实验室中找到。”薛立言又说。 “你的意思，鲁维和宋洋研究的药物，是组成韦娜和周新元摄入药物的一部分，是吗？”韩景辉再问。 “可以这么说。”薛立言回答。 “现在看来，如果秘密小组研制的药物‘红’，就是害死周新元和韦娜的药物，那么，鲁维和宋洋或许只负责药物合成的初级阶段，在他们背后，一定还有人负责终极合成。”韩景辉给出了大胆的推测。 “无疑，那是‘零号’或是‘三号’的工作了。”沈海接话说。 “密码提示问题研究怎么样了？在‘二号’这里，有没有新突破？”这时，钟建明直接询问郭诚。 “我……还没什么进展……”诺诺回答应声后，郭诚只能实话实说，“密码提示问题仍然关联着一套严密的自毁程序，除非输入正确的密码答案，否则加密文件将全部丢失。” “郭诚，我知道大家都喊你‘才子’，这名号可不是乱叫的，你得担得起！现如今，我不管有多少困难，你必须想办法解密，打开加密文件，这是硬性任务，听明白了吗？！”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钟建明也只能搞“硬性摊派”了。 “啊……我……听明白了……”虽然勉强答应了，但谁都能看出来，郭诚一脸的苦相。 158.第一百五十八章：意外坠崖的医生 “钟局，两起案件虽然情况不同，但都与周家兄弟有关联，我认为，应该把他们作为下步调查工作的重点。百度搜索：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案情讨论到这里，韩景辉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思索了片刻，钟建明缓缓说道，“我个人认为，对他们兄弟，不应双管齐下，而是要各个突破。对宋洋被害的不同态度，就足以说明，他们兄弟的立场未必是一致的。” “钟局，您的意思是，先从周博简开始？”韩景辉试探性地问。 “由简入难，也是工作开展的有效方式。当前情况表明，周博简心思相对简单，许多方面都受到哥哥周博易的操控，行为缺乏独立性。所以，我们首先要撇开周博易，单独攻克周博简，或许有效果。景辉，这件事就交给你了，除了正常的询问之外，对鲁维和宋洋的死因适当透露一下，还有，周新元摄入药物成分，也要让他知道，明白我的意思吗？”心思周密的钟建明布置了任务。 “我明白，谢钟局提醒。”韩景辉很快会意。 “沈海，你也去责接触一个人，或许对宋洋案有帮助。”钟建明又转向了沈海。 “是谁？”沈海问。 “中医药研究所副所长，袁成和。”钟建明说出了这个名字，“他既是周博简从前的领导，也是宋洋的硕士生导师，对周博简和宋洋之间的交往情况，他应该了解一些。” “好，我尽快联系他。”沈海回应。 “另外，还要尽可能的了解到，周博简与宋洋之间的联络情况，以及宋洋与鲁维之间的联络情况，总之，一切可以证明，周博简就是秘密房间群主‘零号’的证据，都不能放过。还有，继续在佳悦大厦附近寻找目击证人，确认嫌疑车辆的具体特征，越详细越好。”钟建明又叮嘱。 “是！”沈海即刻说。 “姚玖有消息了吗？不是接到过群众举报电话，声称看见过他吗？”钟建明又询问起了姚玖的追逃情况。 “截至目前，我们一共接到两次群众举报电话，都称在南部山区的麦山一带看到过疑似姚玖的人，但搜查人员仍没有找到其本人。另外，由于治安大队和巡警大队近期任务都比较繁重，能抽调的人员越来越少，刑警大队的队员们也各有任务，搜查警力已严重不足，也影响到追逃工作的进展。”提及姚玖，沈海如实陈述了情况。 “再把姚玖交给我吧，经过几次正面接触，我已经基本了解了他的脾性和藏匿特点，一定会将他捉拿归案！”这时，早已等不及的谢俊南主动请命。 “追逃工作很辛苦，你刚刚伤愈，身体能吃得消吗？”面对谢俊南的请求，钟建明还有些迟疑。 “放心吧，钟局，我有分寸。”谢俊南信心满满地说。 “那好，给你一个中队，再加上巡警和治安的抽调人员，你务必找到姚玖！只要抓住了他，我们就拿住了周博易的七寸！”钟建明正式交办任务。 “是！”一听领导点头了，谢俊南很是兴奋。 “贾佳，我安排你重新调阅一下闫茂德案件的卷宗，看得怎么样了？有没有发现什么疑点？”会议最后，钟建明又过问了闫茂德案件。 “卷宗已经看完了，闫茂德是在1999年8月23号，于上山采药时发生了意外，不幸坠崖死亡。通过比对多份证词以及云雾潭风景区工作人员提供的情况，可以确定，周秀珠所言基本是可信的，那日风景区正在提升改造，后山除了闫茂德，应该没有其他闲杂人员，可以排除外力导致其坠崖的可能。”贾佳很快说道。 “这么说，闫茂德的死，就是一场意外，没有争议了？”钟建明问。 “不，”未料，贾佳话锋一转，即刻给出了不同意见，“尽管没有外力作用，但闫茂德的死，却有一点非常怪异。” “怪异？怎么个怪异法？”沈海急忙问。 “根据出事现场的痕迹分析以及闫茂德尸体坠落的位置，可以推断出闫茂德坠崖的过程。对此，我已经画出了一份简易的示意图。” 说着，贾佳麻利地将一张手绘图放在了投影仪上，很快，会议室屏幕上就显出了一座山的图形，在图形偏左处，有一条清晰可见的石阶小路。这时，只见贾佳走上前，用手指着小路介绍说，“这条石阶小路，是行走后山唯一一条路，闫茂德上山采药，也必须走这一条路。出事那天，当闫茂德行至小路三分之二处时，突然离开小路，冒险攀上了其右侧的悬崖，大概攀爬了三十米左右，由于山崖过于陡峭，他一着不慎，跌落了下来，头部碰到了山下的岩石，当场致命。” “他在路上走得好好地，为什么突然攀岩？”朱磊接着提出了疑问。 “这很好解释，他原本就是去采药的，一定是发现了山崖上生长着什么珍稀药草，才会冒险过去采摘，谁料送了命。”沈海给出了自认为合理的解释。 “从理论上说，沈队的分析没有任何问题，这也是人的惯常思维。但我所说的怪异就在这里，闫茂德坠落的地点，就是一块光秃秃的土崖，别说珍稀药草了，连棵草都没有，只有几颗枯树。对此，当年到过现场的人员，也都产生了疑问。只不过，始终找不到闫茂德被蓄意推落的证据，这个疑点也就渐渐被忽略了。可重新翻阅卷宗后，我觉得这个疑点，才是解开闫茂德死因的真正钥匙。试想，没有一个人会无缘无故地攀爬如此危险的悬崖峭壁，除非他不想活了。”伶俐地贾佳大胆分析道。 “贾佳说得有道理，普通人尚且不能冒险，况且闫茂德已经在后山采药大半辈子了，各类药草的生长地点必定十分熟悉，怎么可能突然攀爬从未生长过药草的悬崖峭壁呢？这不合常理。”对贾佳的话，韩景辉表示赞同。 “没有外力作用，也没有药草吸引，闫茂德突然就离开石阶小路，攀上了悬崖？这……怎么解释都不通啊？！难道……是他突然遭遇了什么猛兽，为了躲避攻击，才急忙逃向了悬崖？”几番猜测都不成立，年轻的朱磊开始“胡乱”联想了。 159.第一百五十九章：十六年前的合影照片 “你想什么那！闫茂德采药的后山就在云雾潭风景区内，是当年峪江市规模最大的旅游景点了，怎么可能允许猛兽出没？！开什么玩笑！”对朱磊“不着边际”的话，贾佳“毫不留情”地进行了打击。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钟局，需不需要去一趟源水镇的云雾潭再了解一下情况？”这时，韩景辉又提议。 “当务之急，是周新元案和宋洋案的外围调查，至于闫茂德案件，我和刘局合计一下，再行商定。”钟建明没有即刻表态。 “听您的安排。”韩景辉没有再坚持。 “对了，贾佳，那个穆婷婷找得怎么样了？有下落吗？”想到了最后一个“神秘人”的人选，钟建明又问。 “一直没找到，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她父母都离开峪江了，户籍资料上的地址早已换了主人，手机号码也变了。询问过许多穆婷婷当年的同学和老师，他们也都表示，自从穆婷婷突然离校后，就再未与她联络过。”贾佳回答道。 “有穆婷婷的照片吗？”钟建明再问。 “因为她的学籍档案已经注销，户籍资料也不完全，所以，只在学校的教导处档案中，找到了她所在班级的同学合影，就是大屏幕上这一张。”说话间，贾佳已经将合影照片替换了后山的绘图，并指着中间一位不起眼的女生说道，“第三排左起第二位的这个，就是穆婷婷。” “太模糊了，根本看不清什么样子。”距离屏幕最近的薛立言首先说道。 “应该是圆脸庞，个头偏高，身材偏瘦，长发，五官……着实不能辨认了，画面清晰度太低，她的嘴巴还被前一排的同学挡住了。”坐在薛立言旁边的方琳在尽可能挖掘穆婷婷的各种特征。 “方琳观察够仔细了，可没有一点用处。”没想到，方琳话一落音，就被沈海浇了一盆冷水，“都说‘女大十八变’，照片是在十几年前拍摄的，能发生的变化太多了，脸型发型都会变，个头会长，身材可胖可瘦，都不可能一成不变。” “听沈队的意思，这张照片一点用处都没有了？”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成果”，贾佳甚是沮丧。 “别这么绝对，有，总比没有的好。”明显感觉出贾佳的失落，沈海只得改口。 “各位都看到了，目前的情况是，任务多，疑点多，线索乱，难以梳理整合。会后，大家根据分配到的任务，争分夺秒地开展工作，争取早日破案！下面，两位队长和薛科长留下，其他人员散会。”懂得“空谈不如实践”的道理，钟建明及时结束了会议。 不多时，与会人员先后散去，会议室重又变得空旷起来。 “老薛，马鸣情况怎么样？”确定队员们都离开了，钟建明连忙询问。 “他处境还算安全，只是人快急疯了，我们和他断了联系，周博简也不再理会他了。再不给他传达点讯息，那小子就要破墙而出了。”谈及马鸣的现状，薛立言描述得很形象。 “周博简不再理会他？是因为不信任了吗？”钟建明有些担忧地问。 “应该不是，如果是怀疑，周博简态度变化，应该从上次接头中断开始。”薛立言回答，“可据马鸣说，周博简是在周新元出事之后，整个人才突然消沉下去，只关心父亲的死因，似乎没有心思做其他事情。” “这样看来，周新元的死对周博简的影响很大，而先前的分析也是对的，周博简与周博易两兄弟的立场并不完全一致，周新元的死，乃至宋洋的死，周博简应该并不知情。”通过薛立言提供的信息，钟建明很快透析出了诸多细节。 “钟局，您的思路完全正确，就应该把周博简首先分离出来，将他们各个击破！”韩景辉也附和说。 “钟局，那马鸣……目前有什么具体任务吗？”这时，更加关心下属的薛立言又问。 “让他稍安勿躁。”钟建明很快表态，“既然周博简状态不佳，马鸣就必须照顾他的情绪，耐心等待消息。务必叮嘱马鸣，越是到关键的时候，他就越要表现的像一名普通的员工。到了这一步，周博易一定比我们还心急。” “我明白了。”薛立言随即说道。 周家别墅附近某咖啡馆 安静地坐在这里，周博简的内心，却是凌乱不堪。父亲的坠楼，宋洋的被害，已经让他难以承受，可随之而来的，沈海与大哥截然相反的态度，更令他心乱如麻。一时间，那些折磨他的话语不停在他耳边回响，不能逃避： “周博简，我提醒你一点，宋洋的被害地点是佳悦大厦。有谁知道他将去大厦领取机票，谁——就可能是凶手！” “周博简！！你究竟什么意思？！……你们在咖啡馆分手时，他还好好的吧？自此之后，我就和你一起回了家，并始终和你在一起吧？我问你，哥哥我有时间作案吗？！有时间吗？！” “博简！你都是成年人了，怎么遇到事还沉不住呢？！……你别忘了，研究小组研制的抗抑郁药物，个人是没有科研权限的，你必须借助丰凯的名义进行研究，可目前，药物研制的审批手续还没有完成，你现阶段的研究还是非法的，如果你贸然说出研发小组的事，会把整个丰凯都牵连进去的！” “相信我，博简，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继续保守研发小组的秘密，我既能让你摆脱警察，也能让你在全国会议上得到认同。” …… 一起长大的哥哥，周博简难以改变对他的依赖和信任，可对沈海这位刑警队长，尽管周博简并无太多好感，但直觉告诉他，沈海也没有必要欺骗他。 一时间，千头万绪，让他不知该如何梳理。 “看起来，周先生很喜欢咖啡馆的环境。”突然间，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韩……韩队长？！”抬眼一看，韩景辉居然坐到了自己面前！这不禁让周博简大吃一惊。 “没想到周先生会在咖啡馆，着实费了我一番功夫。”微微一笑，韩景辉就像友人一样。 160.第一百六十章：出示药物检测报告 “韩队长可以让周家或是丰凯通知我，没必要这么麻烦。复制网址访问 ”轻啜了一口咖啡，周博简不以为然地说。 “我当然知道，那样会节省一些时间，但也会让你大哥知道，就不是我希望的了。”韩景辉自然回应。 “你什么意思？”听出韩景辉话有所指，周博简习惯性地紧张起来。 “我的意思很明白，这次与周先生的谈话，不想让任何人打扰，包括你的大哥，周厂长。”韩景辉毫不掩饰。 “韩队长想问什么？”周博简一脸警惕，此时大哥不在身边，他显然缺少了底气。 “明人不说暗话，周先生，你有一个秘密研究小组吧？专门负责抗抑郁药物的研制？鲁维和宋洋，都与这个小组有关吧？”没有拐弯抹角，韩景辉直奔主题。 眼睛中透出惊慌，脸上的肌肉也开始微微抽搐，足足等了一分钟，他才勉强开口，“抱歉韩队长，我听不懂的你的话。” “听得懂听不懂，你我心里都清楚。”端正了一下坐姿，韩景辉接着说，“周先生受过高等教育，能力出众，相信品行也是好的。鲁维和宋洋都是你的朋友，即便感情不算深厚，你也不会对他们的死无动于衷吧？” “韩队长，鲁维和宋洋的事情，我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他们的确是我的朋友，出事前也的确见过我，可都没什么特别的！鲁维拒绝进丰凯，我们闹得不愉快。宋洋则是向我辞行的，因为他第二天就要离开峪江。难道仅凭这些，韩队长就要怀疑我吗？鲁维出事时，我就在家里，李嫂和大哥都能为我作证，至于宋洋出事时，我正在配合韩队长调查我父亲的事，韩队长不会忘了吧？”周博简一连串摆出了诸多“证据”，急于撇清自己。 “周先生不要误会，我提鲁维和宋洋，并不是怀疑你，而是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真实情况，协助我们迅速破案，你也算对得起老朋友。”韩景辉说。 “韩队长，再重复一遍，我之前所说的一切全都是实情，如果不信，我也爱莫能助！”至此，周博简的态度依然坚决。 “对他们的死，周先生或许还不了解内情。我可以直言相告，他们被害，都与其退出研究小组有关。当然了，周先生可以继续否认研究小组，可我提醒你，现实，是必须要面对的。鲁维和宋洋都是在企图离开小组时，接着就遭遇了毒手，周先生难道认为，这全是巧合吗？” 见周博简保持沉默，韩景辉继续说道，“再向你透露一点，杀害鲁维和宋洋的人，不但知道他们在从事秘密研究，更知道他们日常的一举一动，能符合这样条件的人不多吧？周先生应该心中有数才对。” 依旧沉默，只是周博简不再正视韩景辉，而是低头摆弄小巧的咖啡勺。 耐心等待了片刻，韩景辉又开口了，“既然周先生对两位老朋友的死并不感兴趣，那么我们再换一个话题，谈谈你的父亲。” “我父亲？！你们有结果了？！他究竟是怎么死的？！他不会无缘无故坠楼的！”果然，一提及死去的周新元，周博简的情绪立即发生了变化。 “他当然不是无缘无故坠楼，我们在他的胃中，发现了可致幻药物的成分，基本确定，你父亲周新元是因为误信幻觉才导致了不幸。”韩景辉如实告知。 “致幻药物……父亲怎么也服用了致幻药物？”一时间，周博简有些不知所措。 “你父亲接触的药物，与你继母韦娜摄入的药物成分一致，死亡过程与死因也完全一致，并且，这种药物，应该不是他们主动服用的。”韩景辉进一步暗示。 “你……你的意思是……我父亲是……是被人害死的？！”对这个结论，周博简异常吃惊。 “是否他杀，还不能给你最后的结论，但我这里有一份，你父亲胃中药物成分的检验报告，可以给你看一下。”说着，韩景辉即刻取出检验报告，放到了周博简面前。 韩景辉的举动，让周博简颇为意外。 稍稍顿了顿，周博简便拿起报告，细细看了起来。 渐渐地，周博简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当他将报告还于韩景辉时，整张脸几乎变成了黑灰色。 “周先生是不舒服吗？还是对这张检测报告有意见？”锐利地看着周博简，韩景辉“明知故问”。 又过了许久，周博简才微弱地开口，“这张报告……是真的吗？” “死者胃内的药物检测报告，将作为这起案件的调查证据。而我是刑警队长，如果向当事人出示一份假证据，这是何种性质，你应该明白。”韩景辉很坦然。 “谢……谢韩队长……”一时间，周博简几乎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是医学博士，制药专家，但有些事情，并不能只靠才华和能力，还要靠智商。所以，对我说的话，还请周先生好好考虑一下，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说罢，韩景辉就起身准备离开。 “你是在暗示我，大哥有问题吗？”见韩景辉要走，周博简忽又开口了。 “目前，我还不能给你确定答案，但我想提醒你，不要被血缘亲情牵绊，了解真相才是最重要的。”韩景辉谨慎地说。 市公安局刘跃办公室 …… “刘局，会议情况就是这样，先前的案件，各项调查工作都没有取得很大进展，周新元和宋洋案件的发生，又大大加重了刑警队的工作量和舆论压力。但总的来说，形势还不算太坏，队员们精神状态还不错，下一步的工作，还有四个可突破口，第一，找到姚玖；第二，马鸣提供出研究小组的确切信息；第三，进一步攻克周博简；第四，找到宋洋被害之时的嫌疑车辆。”在局长办公室，钟建明详细汇报了会议情况以及工作进展。 仔细听过钟建明的工作介绍，再理顺了一下思路后，刘跃认真地说道，“老钟，我认为还有第五个突破口。” “第五个突破口？是什么？”自认已把所有可能性都囊括了，听刘跃的话，钟建明即刻来了精神。 “找到‘三号’。”刘跃清晰地说。 “‘三号’？”对这个人搁置了太久，再被提起，钟建明有些缺乏准备，但很快，他便拾起了思路，“之前，沈海带着郭诚和朱磊，下大力气找过‘三号’，最后锁定了第二人民医院，几百个硕士以上学历的医师，他们几乎都排查过，尤其是精神科，但始终没有结果，人员也都排除了。自此之后，也暂时放弃了对‘三号’的寻找。” 161.第一百六十一章：解析共同特征 “通过技术手段锁定嫌疑人员，的确是有效方法，可既然行不通，我们就必须转换思路了。百度搜索：kanshu58 就目前情况看，尽管周博简与周博易情况不同，但他们毕竟是亲兄弟，不论在工作上还是思想上，周博简都被他的哥哥严密控制，一时半会儿，景辉应该很难突破。所以，尽快找到‘三号’，不失为一条捷径。”局长刘跃给出了全新的侦破方向。 “刘局，您是不是有高招儿了？”看着刘跃自信的表情，钟建明顿感有希望了。 “是不是高招儿还没准，但‘二号’宋洋的浮出水面，让我不禁联想到了一点，即秘密研究小组成员的共同特性。”刘跃开始阐述自己的想法。 “秘密研究小组成员的共同特性？”听了这话，钟建明仍猜不透局长的意思。 “我们已经了解到，秘密研究小组的层级很简单，即‘零号’通过网络聊天室‘秘密房间’，统一管理‘一号’、‘二号’和‘三号’。但在现实中，‘零号’与他们都是单线联络，其余三人之间互不认识。因此，我们可以推断，对‘一号’、‘二号’、‘三号’的选择，也应该是由‘零号’进行的。”刘跃继续分析。 “一定是这样，‘零号’凭借着某种选择标准，在利用丰厚的酬劳，将其他三位成员拉进了研究小组。”对此，钟建明表示赞同。 “你说对了，‘凭借着某种选择标准’。”再次重复了钟建明的话，刘跃才说出了关键，“试想，既然有着相同的选择标准，那么，‘一号’、‘二号’、‘三号’就一定拥有着一种甚至多种共同特征，现如今，‘一号’和‘二号’的情况我们已经掌握了，完全可以通过共性推导，在峪江市找到‘三号’！” “对啊！”激动地一拍桌子，钟建明无不佩服地说，“不愧是局长，还是您的办法多！” “我们先罗列一下，鲁维和宋洋的共同特征。”说着，刘跃自然地取过一张便笺，顺势写了起来，“第一条，都与周博简有交往。第二条，都有出色的药物研制能力。第三条，也是比较重要的，近一年来，都有过挫折经历。” “已经很明显了，‘三号’是一个与周博简有交往，近期有过挫折经历的优秀药物研发人才。另外，我再追加一点，‘三号’为人低调，性格平和，应该属于那种默默实干型的。”钟建明又补充说。 “这个结论从何而来？”刘跃不禁问。 “通过郭诚找到的那份‘秘密房间’聊天记录的对话语气，我曾对三个人的性格特征进行过推测分析，认为‘一号’做事稳妥，但缺乏闯劲儿，突破能力不够突出；‘二号’性格张扬，专业能力突出，有些不可一世；‘三号’则如我所说，性格温和，办事稳妥，不愿显露自己。现如今，鲁维和宋洋的基本特征，都与之前的猜测相符，所以我大胆推断，现实中的‘三号’，应该就是此类型的人。”钟建明有条不紊地说。 “太好了！确定了性格特征，‘三号’的人物肖像就又丰富了一层。我建议，这件事还是交给沈海和朱磊，还要从第二人民医院开始。之前的排查，没有将离职人员纳入视线，现在看来，沈海当初的思路并没有错，之所以没找到‘三号’，很可能‘三号’像鲁维一样，已经出于某种原因，离开了医院，遭遇了逆境。”刘跃又给出了重要提示。 “可最近沈海和朱磊忙着寻找宋洋案的目击证人，精力上恐怕……” “这你不用担心，我会从其他队里调派人手，全力协助他们寻找‘三号’！”刘跃保证说。 “那就谢刘局了，人员不足，是当前最困扰刑警队的大问题了！”钟建明急忙表示谢意。 “老钟，你对闫茂德的死怎么看？”这时，刘跃又提到了闫茂德案件。 “直觉认为有问题，但时隔这么多年，很难再找到更多的蛛丝马迹。唯一的办法，就是再从周秀珠那里了解一些情况。”钟建明试探性地说。 “不见得是好办法。”对此，刘跃并不认同，“宋宝的事，周秀珠难逃干系，说明她对阿金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而周秀珠是闫茂德的女儿，阿金又自称闫茂德的徒弟，这些关系交缠在一起，很是混乱，令人摸不着头绪，但我总感觉，周秀珠不是简单之辈，她背后一定有故事，不易再贸然询问她。” “我也考虑到这一点了，论背景实力，周秀珠比周博易还要难对付。”钟建明也说。 “阿金状态如何？”刘跃又问。 “不理想。”钟建明很快说道，“虽然情绪稳定了一些，但他对梅教授以及我们的队员都非常排斥，认为我们是在故意刺激他。但梅教授提到，当阿金听说，死者名字叫武正祥时，他显得很激动。” “其实，当前最好的办法，应该是让周秀珠与阿金见一面，诸多谜团应该就能解开了，但阿金的状况，显然不适宜见周秀珠，一旦情绪再发生异常，反而会弄巧成拙。”仔细掂量了一番，刘跃也很是为难。 “梅教授已经尽最大努力改善阿金的状态了，但精神领域的疾病，往往恢复得比较慢，我们也莫可奈何。”钟建明解释说。 无言点了点头，刘跃没有表示异议。 “另外，王克也对我提到，康安平似乎回忆起，凶手‘潘群’应该与一份档案有关。”钟建明又说。 “档案？这太笼统了，具体是什么样的档案？”刘跃问。 无奈摇了摇头，钟建明不觉叹了一口气，“王克也说不清楚，遇上康安平这个病人，算他不走运。” “何止是他，遇上两起‘借尸还魂’，咱们整个峪江市局都不走运，我去省里开会，其他县市的局长，都向我打听过这个案子，就像打听八卦新闻一样！”事态越来越复杂，刘跃也感到了一丝乏力。 “解决所有问题的办法只有两个字，破案。我会集中精力带好刑警大队，尽快攻克案件。”没有更好的安慰方式，钟建明只好表明态度。 “还是那句老话，别压力太大了，保重身体，你毕竟不是年轻人了。”刘跃关心地说。 “我会注意的，另外，还有个人，让我一直放心不下。”说到这里，钟建明的思绪又回到了案件上。 “你所指的，是康宁那位突然消失的高中同学，穆婷婷吧？”刘跃很快猜测到。 162.第一百六十二章：闻听噩耗的老师 “是，”钟建明没有否认，“一个成绩优异的女孩子，突然间消失，其后还注销了学籍，如不是发生了重大的变故，绝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KaNsHu58.cOM （ . ）最重要的，穆婷婷是源水镇人，消失的时间，与闫茂德的坠崖时间基本一致，也是在1999年夏秋，这其间……真的会毫无关联吗？” “你怀疑，穆婷婷就是神秘人？”刘跃则问。 “跨度太大，也缺少证据链接，我毫无把握，但就觉得有问题。”钟建明并不掩藏自己的疑惑。 “假设穆婷婷就是神秘人，康安平父子的遭遇可以讲得通，动机也能勉强解释为，她对康宁负心的报复，可杀害李彬、武正祥、鲁维及宋洋又怎么解释？伤害阿金又怎么解释？逻辑根本说不过去。”刘跃客观分析到。 “那还继续寻找穆婷婷吗？”钟建明请示。 “先放一放吧，警力有限，摊子不宜铺得太大。况且我们也没有证据证明，穆婷婷与当前案件存在关联。”思考之后，刘跃做出了决定。 建明表示遵从。 中医药研究所袁成和办公室 “唉……” 略显老态的袁成和，听到宋洋的死讯后，久久地，久久地都没有说话，只是不住地叹气，眼睛里还泛着红。 “看得出，袁主任很在意你这位学生。”沈海随即说。 “唉……”又是一声叹气，袁成和才开始回忆宋洋，“这孩子虽然性格怪一些，做事拗得很，他读研究生那会儿，还经常被他气得不行，但我心里头，真是很欣赏他。当今这个浮躁的社会，能踏踏实实搞研究的人不多了，包括我吧，兼任着副所长，每天琐事一堆，哪有什么心情搞研究，可宋洋不一样，对自己，对学业，对工作都非常挑剔，追求完美。正是因为看不惯目前医药研究的浮躁风气，所以他才迟迟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宁愿屈就做软件，也不想委屈自己……” “他读书那会儿，计算机技术就很突出了吗？”沈海又问。 “我只听说，他挺钻研软件程序的，但我不懂，也就没在意。”袁成和回答。 “他是什么时候认识周博简的？”沈海继续问。 “周博简是五年前被分配到了研究所，几个月后，我开始带着他做项目，遇到攻坚环节，我就会让宋洋帮忙参与，那时他们就认识了。”袁成和说。 “他们关系如何？”沈海接着问。 “还不错，周博简也很欣赏他。近几年，他翅膀硬了，开始独立承担科研任务，也时常请宋洋帮忙。”袁成和说道。 “袁主任，问句……不该问的话，”这时，沈海的话语开始变得谨慎，“宋洋是你的学生，而你与周博简关系不佳，他们走得近，你是否……” “沈队长是想问我，心里是否介意这一点？”袁成和很快明白了沈海的意思。 海没有否认。 “说实话，最初知道周博简私下请宋洋参与他的项目，我心里的确不舒服，人嘛，难免有些复杂心理，但一个是下属，一个是学生，我总不能嫉妒他们小年轻的吧，说出去岂不让人笑话？我也就权当看不见了！可宋洋待业后，我听说周博简经常请他参与项目，赚些生活费用，让我态度改变了，还真是感谢周博简，看来，他们真是互相欣赏，于我而言，不也是一件好事吗？”对此，袁成和的态度显得很真诚，没有丝毫虚假的味道。 “再请问袁主任，你知道周博简曾让宋洋参与过何种项目研究吗？”沈海接着问。 “具体项目名称，所办公室都有备案，我让他们提供一份详细资料给沈队长。想来，无非是一些高血压病、心血管病的特效药研发。”袁成和痛快地说。 “有没有精神类药物？”沈海直接问。 “对精神类药物研发，国家控制很严格，研究所的任务项目也不多，不过，那是周博简的个人兴趣所在，经常借用研究所的仪器设备搞私人研究，这在研究所不是秘密，沈队长也已了解了。”袁成和并不掩饰。 “那周博简对精神类药物的私人研究，有没有请宋洋参与过？”沈海再问。 “没有。”没想到，袁成和的语气很肯定。 “袁主任为何如此确定？既然周博简欣赏宋洋，请他参与个人研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沈海不由说。 “宋洋这孩子，虽然谁都不服气，但对我这个导师，还是尊重的，也清楚我和周博简关系一般，所以，只要他参与周博简的项目，都会提前向我报备一下，但我从没听他说起过，参与了周博简精神类药物的研发，所以我确定，他没有做过。”袁成和给出了答案。 “原来是这样。”沈海点头回应。 “真是可惜啊……宋洋年纪轻轻的就……沈队长……究竟谁会害他啊……”想到惨死的学生，袁成和又是一阵难过。 “据你了解，宋洋与谁发生过矛盾吗？或者说，谁有可能对他不利呢？”沈海惯例性地问。 “怎么说呢？若是小矛盾，许多人都有过，他性格张扬，又倔强，谁都不放在眼里，同我都吵过好几次，同学们更没一个喜欢他的。可……就凭这些，也不至于把人杀了呀！这孩子心眼儿还是不坏的，谁能这么狠心啊！”直到现在，袁成和还对宋洋被害感到不可思议。 “宋洋待业一年来，他的收入怎么样？”想到了这一点，沈海又问。 “收入应该挺可观的，今年年初，他请我吃过一次饭，之后还送我了一块手表，两者加起来，真是不少钱呢，都能抵得上我一个月的工资了！”袁成和如是说。 “谢谢袁主任的配合。”沈海客气道谢。 丰凯制药厂周博易办公室 …… “那姓韩的居然对你说，鲁维和宋洋的死都和研究小组有关？还给你看过父亲服用药物的检测报告？”不消说，听到弟弟的转述，周博易颇为吃惊。 “是的……”此时的周博简，情绪还没有从那份检测报告的阴影中逃离出来，脸色出奇得难看。 “别管他，那帮警察为了查案，什么招数都会用上，无非是想刺激你。”发觉弟弟情绪起了变化，周博易只好先行安抚。 “不……我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韩队长的话有道理……杀死鲁维和宋洋的人……一定知道研究小组……” “博简！你最近是怎么回事？！听风就是雨！你怎么能确定，他们没把研究小组的事说出去？”周博易生气地反问。 163.第一百六十三章：兄弟间的争执 “可……当初组建小组时……他们都答应保守秘密……” “博简啊博简！亏你是个博士生！智商真连个小孩子都不如！他们答应保守秘密？我问你，他们是不是都答应过，不会中途退出小组，直至‘红’研制成功？可结果怎么样？‘红’的一期样本刚出来，先是鲁维不干了，接着宋洋打退堂鼓，他们谁遵守过承诺？！”周博易吼道。百度搜索：kanshu58 “是……是这样……”面对事实，周博简也无话可说了。 “博简，你应该清楚，成立研究小组，更多是的想帮你完成科研愿望，让你在学术圈子里得到肯定，于我而言，又有多少意义？你知不知道，为了你的抗抑郁药研究，我投入了多少时间和资金？如果是研制其他药物，丰凯早就开始收益了！若不因为你是我亲弟弟，我岂会做这种傻事？！现如今，你不但不领情，反而还一而再，再而三地怀疑我！我真是对你太失望了！”周博易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哥……你别……” “总不放心研究小组是吧？好啊！干脆解散吧！反正已经没了两个，给‘三号’一笔钱，让他自谋生路，我也卸了一个包袱！免得整日为资质申请的事情到处求人！”周博易仍是不依不饶。 “好吧……哥……我们不说鲁维和宋洋了……那父亲呢？父亲的死怎么解释？那份报告上罗列的药物名称，除了少数致幻剂成分，其他成分几乎与‘红’一模一样！这是怎么回事？‘红’还在二期研制中，样本不可能流通的，只有你我能够得到，连他们三个都只能掌握样本的一部分……” “哼！”冷笑一声，周博易再次打断了弟弟，“兄弟这么多年，我居然没有发现，你的想象力居然如此丰富！刚刚放下鲁维和宋洋，现在又怀疑我谋害了父亲？！” “你……你也承认过……心里还怨恨父亲……”不敢看哥哥的眼睛，但周博简却表现得很执拗。 “没错，我承认过。”阴寒地看着周博简，周博易的语调还是异常平静，“我的好弟弟，也请你想一想，我整日生活在父亲身边，照顾他的衣食起居，如果想害他，两年前就可以动手，还有必要等到现在吗？甚至于，根本无需我动手，只要他几次突发高血压，我没有及时把他送去医院，他就性命难保了，还能等到你在这里指责怀疑我吗？！父亲初患病那几年，你就知道闷在研究所搞研发，家里的事你管过多少？又关心过父亲多少？进到丰凯后，你也只管做研发部主任，厂里的大小事务，你又替我分担过多少？还有，父亲一出事，你就知坐在咖啡馆里愣神，所有的后事操办都交给了我，都是儿子，我就要承受这么多吗？！即便是大哥，我也有压力，我也有情绪吧？！你个做弟弟的，难道一点理解都没有吗？” 静静地听着这一切，周博简的疑问，又一次被瓦解了，方才还自认有理的他，内心顷刻间就被负疚感填满，“对不起……哥……我……我对不起你……” 无奈叹了口气，周博易的怒气也平息了不少，“博简，作为你的大哥，我不在乎付出更多，但我只希望，你能明白我的用心。” “是……我知道了……以后……我再不会说伤害大哥的话……都是我的错……”周博简说着，心里更加愧疚了。 “也不能怪你，是那些警察太过分了。”温和地将手搭在弟弟的肩上，周博易语调也更加平缓了，“暂时不要想那些事了，死者已矣，我们还是要继续下去，丰凯要经营，研究小组也不能放弃，那毕竟是你我兄弟的成果。博简，我也更希望，你能重新振作起来，继续发挥好研究小组的作用。” “我没有问题，只是……”说起研究小组，周博简有些犯难，“现如今，鲁维和宋洋都走了，‘三号’的状况又很多，我不敢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他身上，可仅凭我一个人，‘红’一期样本的漏洞，不知能不能弥补……” “看起来，当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再添新人了。”周博易终于触及到了关键话题。 “再添新人？哥有人选了？”周博简急忙问。 “我并不擅长制药，怎么可能物色人选，难道你忘了，自己推荐过的人吗？”周博易提示。 “你说马捷？之前不是怀疑他吗？你放心让他加入小组了？”一听这人，周博简还有些顾虑。 “的确怀疑过，但毕竟没抓到什么把柄。如今，只要你再配合我一次，就可以让马捷正式加入小组了。”周博易说道。 “好！”周博简痛快答应了。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 虽然韩景辉没有想到，自己刚一离开咖啡馆，周博简就立即将谈话内容如数告知了周博易，但他也意识到，想要破除周博简的心理依赖，绝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可至少，那份检测报告带给了他巨大的冲击，只要周博简将这种冲击力延续下去，就不怕他们兄弟始终如一。 想到这里，韩景辉心里踏实了一些，更加快步地向办公室走去。 “韩队，您的快递信！”这时，队员小吴送上了一个快递信封。 “谢谢。”客气取过信，韩景辉继续向前走去。 不多时，他便来到办公室面前，熟练开锁后，接着快步走进。 进入了属于自己的空间，韩景辉方才显出一丝疲态，先是脱去了沉重的外套，而后快速泡上一杯茶水，猛喝了几口后，就一下子跌坐在办公椅上，似乎浑身的细胞都在散发着疲倦。 也就在这时，韩景辉才注意到手中的快递信。 从寄信地址来看，信是从本市寄出的，但地址提及的地方却让韩景辉十分陌生。 再看看寄信人的名字，“传声人”，韩景辉更是觉得毫无头绪。 于是，没有再多想，只听“嗤！”地一声，韩景辉用力撕开了快递信的边沿，并从中取出了一张折叠的a4纸，再打开纸张，赫然间！！几行黑字，就像一张组合的魔鬼的脸，直直地刺向了他！！ “报告！”就在这时，谢俊南的声音突然想起。 先行放下a4纸，韩景辉回应，“进来！” “韩队！有重大发现！”一进房间，谢俊南就迫不及待地说。 “怎么？发现姚玖了？”韩景辉急忙问。 “不是姚玖，是那个举报电话！非常有问题！”说着，谢俊南已经将一张抄有电话号码的便笺，递给了韩景辉。 164.第一百六十四章：技术科的礼物 “是个‘137’的号码？它有什么问题？”看过号码后，韩景辉问。KanShu58.CoM “到目前为止，110指挥中心共接到两次自称山区群众的举报电话，内容大同小异，声称在东南部山区的麦山一带发现了相貌类似姚玖的人，也正是凭借这两条电话线索，我们近期才重点在东南山区一带搜寻姚玖，可结果是，麦山都快被我们翻过来了，也没找到姚玖的影儿，无奈之下，我重新注意到了两次举报电话。可一查询才知道，两次来电号码居然相同，可110指挥中心人员却清楚记得，两次报案人的声音并不一样，一次男性，另一次像女性。两个人用同一号码报案，反应案情还一样，这不太符合常理。于是，我又调出了两次报案电话的录音，声音都有明显的伪装痕迹，可以基本判定，这两个报案电话都不是真实的，而是有人想误导我们的搜寻工作，而故意放出的烟幕弹！”谢俊南干练地陈述道。 “有没有核实过报案人的身份？”仔细听过汇报，韩景辉即刻询问。 “两次电话的报案人，分别自称是南部山区庄家村和王坡村的村民。由于这两个村子是真实的，当时又把所有精力放在对姚玖的追逃上，所以便没有怀疑报案人的身份。于是，直到我发现异常后，才派人到这两个村子查找报案人。两个都是小村子，加起来才几十户人家，逐一询问后，两村所有的人，都否认拨打过报案电话。”谢俊南详细回答。 “这个号码查过了吗？拨打地点在哪里？”想了想事件的经过，韩景辉又问。 “拨打地点就在山区周边，可号码却十分可疑！我已经去营业听查过了，这个‘137’的号码，也是六年前开通的，除了两个报案电话，之前的通话记录是空白！与神秘人的‘136’号码情况一致！最关键的，‘137’号码的出售地点，也是城郊那家便利店！如此推测，‘137’号码很可能也属于神秘人！”谢俊南才道出了重点。 “什么？！”一听这个情况，韩景辉不禁“忽！”地一下站起身，情绪也迅速紧张起来，“这个神秘人的影子，真是无所不在！居然会用这种方式，阻碍我们找到姚玖！！” “韩队，鉴于这种情况，我建议立即停止在东南山区的搜索，转而在其他区域，尤其是西北部区域寻找姚玖，神秘人的目的，一定是让我们南辕北辙！”聪明的谢俊南提议道。 “好！你立即安排，我先行将情况报告给钟局。”韩景辉立即回复。 “是！”响亮回应后，谢俊南就欲离开。 “等等！”韩景辉急忙叫住了他。 “韩队，还有事吗？”谢俊南问。 “搜索的事情，你暂时先交给小王，我给你一项临时任务。”韩景辉说。 “临时任务？是什么？”谢俊南问。 “你先看看这个。”说着，韩景辉才把快递信中的a4纸，拿给了谢俊南。 狐疑地接过纸，谢俊南也猛然间触到，上面几行邪恶的话语： 尊敬的刑警队长，你听好了，“借尸还魂”是神的旨意！谁违逆神意，谁就要受到神的惩罚！如果不想你的刑警队再遭受厄运，就适可而止吧！！传声人。 “韩队，这从哪儿来的？说得什么乱七八糟的！还‘传声人’？！真是嚣张！”看过后，谢俊南真是气急了，便愤愤地将a4纸甩到桌子上。 “是通过快递信的方式到了我手上，落款者‘传声人’，就是寄信者。”韩景辉回答。 “小儿科的玩意儿！韩队，您千万别放在心上，一定是对手想吓唬您一下，也不想想，堂堂刑警队长，也不是吓出来的！”谢俊南气鼓鼓地说。 “你说得没错，可这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没有气愤，韩景辉反倒陷入了沉思。 “想不通？您想不通什么？”谢俊南不解地问。 “如你所说，我作为刑警队长，一定不会被这种手段震慑住，更不可能凭借区区几行字，就停止对‘借尸还魂’事件的调查，可这个道理，对方不会不清楚，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冒着暴露的危险，大费周折地给我寄恐吓信？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韩景辉道出了疑问。 “韩队，先别考虑这么多了，既然是信是通过快递公司邮寄的，就一定能寻到一些有用线索，信封上标注着‘万达快递’，我现在就去万达快递公司的营业点！”谢俊南急忙说。 “去之前，先把信封和信纸送到技术科，让老薛和方琳从上面找找线索。”韩景辉又安排到。 “是！”谢俊南回答。 市公安局钟建明办公室 “钟局，连续走访了许多佳悦大厦的工作人员及大厦周边的住户，仍没有发现那辆黑色嫌疑车辆的有效线索。另外，据宋洋的母亲反应，近一年来，宋洋先后三次拿回了大笔现金，但从不告知来源，宋妈妈也就不再问了。还有，已经查询过宋洋与周博简的联络记录，除了网上联络，就只剩几次通话，但巧的是，二人通话时间都与宋洋取回现金的时间相符，可以确定，现金就是周博简支付给宋洋的研究报酬，但由于是现金交易，没有银行转账，我们也就无法证明，宋洋领取的现金与周博简有关。”略显疲惫的沈海，如实汇报了调查进展。 “与鲁维的情况一样，周家兄弟真是机关算尽！”听到这些，钟建明忍不住说道。 “对‘三号’的搜寻工作也开始了，我们首先从第二人民医院入手，排查了近一年来离职的人员情况，暂时没有发现。”沈海又说。 “最近连轴转，累坏了吧？看你那张脸，都快成黑色的了。”没有回馈沈海的调查情况，钟建明只是关心的询问。 “连轴转不可怕，最让我害怕的，就是转不出什么好结果，那才真叫一个累！”面对老领导，沈海也毫无顾忌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刑警队还是第一次遇上这种大案怪案，你和景辉，难免要多担待……” “钟局，我跟着您不是一天两天了，安慰就不必了，我挺得住。”生怕钟建明的话让自己的情绪变得脆弱，沈海便“毫不在乎”的搪塞到。 “去忙吧，注意休息。”明白沈海的用意，钟建明也没有再多言。 默默点了点头，沈海很快离开了。 可尽管如此，当他走出房间的那一刻，又瞥了一眼愈加苍老的老领导，沈海的内心，还是感到了无比的沉重。 165.第一百六十五章：即将出场的三号 重重叹了一口气，沈海本想返回办公室，可抬眼间，却看到了郭诚那间小小的监听室。 或许是钟建明的关心提醒了沈海，只见他飞快走出了办公楼，但即刻又返回了，只不过，此时他手中多了两份盒饭，并径直走进了郭诚的房间。 “盒饭！！”结果，看到沈海走进，几乎要“眼冒金星”的郭诚，根本没把领导放在眼里，而是猛地“抢”过盒饭，两步窜到办公桌前，“呼啦！”一下子推开办公用品，腾出一块地儿放下盒饭，再快速掀开盒盖，就开始“呼呼！”向嘴里送饭，似乎饿了八百年。 “哎哎……”见状，沈海都快无语了，“慢点儿吃，别噎着，我又不和你抢！两份儿还不够你吃的！” “我就说嘛……还是你沈队长够意思……能体会我的疾苦……你都不知道……我饿成什么样儿了……”一边扒着饭，一边含糊地说着，不多时，第一份盒饭就报销了，郭诚接着打开了第二份。 “你不至于吧？！食堂就在办公楼旁边，饿了不会去打饭吗？换做别人，还以为刑警队虐待你呢？！”又是无奈摇摇头，沈海都快哭笑不得了。 “沈队，您这话说得可真轻松，我现在可是哭都找不到地方！整天守着电话监听机器，一闭眼就是周家兄弟的声音，耳朵都快幻听了！现如今，又让我解一个解不开的密码……我招谁惹谁了啊……”说着话，郭诚还真要哭出来。 “我的郭大才子，能不能别这么说……” “求您了！千万别再提‘才子’俩字儿！我听着过敏！”知道沈海想说什么，郭诚连忙阻止。 “你……”被郭诚噎得难受，沈海气得鼻子都快歪了，“我今天就是脑子坏了，赔钱给你送盒饭，一句好话都没听到！” “沈队，您别生气，盒饭我还是很喜欢的……” “哥，什么事？” “帮我约一下‘三号’，我想让马捷见见他。” 突然间！！ 等不及郭诚把话说完，上次的奇迹再次上演了！ 就在二人交谈之时，周家兄弟的声音又回旋在了房间里！ 无疑，同时听到“三号”这个关键词，二人全部屏住了呼吸，默契地凑到了监听设备前，仔细听着每一个字： “让马捷见‘三号’？为什么？当初不是规定，小组成员彼此不见面的吗？” “此一时彼一时了，鲁维和宋洋都不在了，即便马捷加入，研究成员也只有他和‘三号’，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彼此合作，应该会比单独研究有成效。” “我明白了，哥，你是想干脆挑明，让他们共同做合成试验？” “这只是我的设想，但马捷与‘三号’毕竟不熟悉，科研理念和工作风格也不同，能不能默契合作，还是个问题，所以，我想在保守身份秘密的前提下，让他们提前接触一下，具体合作方案，还要看他们见面的情况而定。” “好，我负责约‘三号’，不过……到时我就不出面了，你带马捷去见他，效果会更好。” “我明白，你与他关系比较微妙，这件事情由我处理就好。” “好的，听你安排。” 声音到此结束了。 可过了半天，两个人都没反应过来，足足过了一分多钟，沈海才恍然说道，“郭诚，我没听错吧？他们要安排马鸣见‘三号’了？！” “没错！您没听错！我的天……马捷要见‘三号’了！”郭诚也不敢相信。 啪！！ 兴奋地一拍桌子，沈海狠狠锤了郭诚一下，“你小子又立大功了！如今马鸣能直接见‘三号’，案子就看到曙光了！” “沈队！您常来啊！可真是我的福星！下次带三份盒饭，一定有更重大的发现！”郭诚毫不客气的说。 市公安局刘跃办公室 “这是真的吗？！周博简决定让马捷见‘三号’？！”第一时间听到沈海汇报的刘跃，也是大吃一惊。 “千真万确，我和郭诚反复把录音听了好几遍。周博简想在不公开身份的情况下，让马鸣与‘三号’先行接触一下。”沈海十分肯定地回答。 “好奇怪，周家兄弟分明怀疑过马鸣，即便没有抓住把柄，应该也不会完全信任，为何突然决定把他纳入小组，并且还要抛出‘三号’？这可不像周博易的风格。”这时，钟建明发表了意见。 “我也有同感。”刘跃随即说。 “或许是宋洋的死，让小组的科研力量严重不足，周家兄弟才不得已为之。”沈海猜测性地说。 “不管怎样，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无论周家兄弟有何打算，一定让马鸣把握住。”韩景辉也发言了。 “刘局，钟局，马鸣还不知道自己要见到‘三号’，我是否立即通知他？”这时，薛立言也等不及了，急忙请示。 “必须通知，让他提前有个心理准备，但也要叮嘱他，千万不要有任何思想负担，不论周博易用何种方式介绍他与‘三号’认识，他都要保持正常的状态，总之，越低调越好，千万不能让周博易看出问题！”刘跃又嘱咐。 “明白，我会把您的话带给他。”薛立言立即说道。 “那封恐吓信查的怎么样了？真没想到，居然还会有人恐吓刑警队长！”了解到韩景辉收到快递信的情况后，刘跃也非常关注。 “指纹已经全部提取了，其中，信纸上发现了两个人的指纹，分别是韩队和俊南的，信封上发现了五个人的指纹，其中两个也是韩队和俊南的，还有一个，定然是快递员的，剩余两个，一定包括快递公司派件员，不过，要等到谢俊南取样回来，才能做进一步的比对。”薛立言很快做出了回答。 “信纸和字迹有没有发现？”刘跃又问。 “信的内容全部为二号黑体字，墨迹和纸张也检验过了，都是最普遍的办公用品型号，我市70%以上的企事业单位，几乎都在使用，甚至包括我们公安局。因此，想从墨迹和纸张上寻到线索，恐怕是不可能了。”薛立言如实说。 “我们的对手……不一般啊！”刘跃不禁感慨说。 166.第一百六十六章：令人意外的来客 周氏制药集团周新民办公室 “爸，我去医院了解过了，阿金的状态有所好转，就在今天，他主动要求与那个专家见面。<>. ”走进房间后，周秀珠急忙告知了情况。 “见面情况如何？他有没有多说什么？”周新民有些紧张地问。 “还不清楚，两人的谈话是完全封闭的，医生护士都不允许进入。不过我听说，谈话时间并不长，大概只有十五分钟。这么短的时间，他应该也说不出什么。”周秀珠猜测性地说，但话语中明显带着胆怯。 “那谈话之后呢？阿金精神状态怎么样？”周新民又问。 “状态不错，连饭量都增了不少，对那位专家也不排斥了。”周秀珠说道。 “不是好兆头……不是好兆头啊……”想着这一切，周新民的眉眼间，明显透出了忧虑，“虽然这次谈话时间短，但我想，阿金与那位专家之间的信任已经建立起来了，一般而言，治疗精神疾病的开端，就是建立心理上的信任。如此发展下去，阿金定然会在那位专家的引导下，一步步打开自己的记忆世界，并且全部告诉专家，丝毫都不会保留……” “爸！我们……我们不能任其发展下去！”这一次，周秀珠显得很坚定。 “当然！”周新民狠戾地说。 “这次去医院，我还有一个意外发现，应该有利于我们的行动。”周秀珠接着说。 “什么发现？”周新民问。 某商务酒店包间 “马捷，你虽然工作时间不长，但周主任对你的个人能力和制药水平非常欣赏，听说，周主任的诸多研发攻关，都是你帮助他完成的，对此，我也很欣慰。”“三号”还未到，等待的过程中，周博易开始与马鸣攀谈起来。 “周厂长，您如此关照我，真是太感谢了。您放心，我一定努力工作，让研发部多出新药，多出好药！”一听这“溢美”之词，马鸣急忙讨好地接话了。 “年轻人有一腔工作热情，这我相信，但是，热情不等同于成绩，天分也不等同于成功，所以，你还应该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要因为周主任一时肯定就沾沾自喜，想要在丰凯立足，你还差得很远。”周博易又是一番“语重心长”。 “是是……周厂长说的是……我一定虚心学习，不断进步……学无止境嘛！这个道理我懂！”马鸣急忙附和。 “为了保证丰凯制药的高质量高标准，下一步，研发部将成立一个精英研发组，专门负责特效药物和稀缺药物的研发，马捷，你第一个被确定为精英研发组的成员，今天向你引荐的这位制药专家，也是为了让你向他多学习，多请教，尽快提升自己的研发技能。这位专家的能力名望，甚至在周主任之上，你一定要珍惜这次机会，明白了吗？”周博易又说道。 “明白明白……”听了这话，马鸣急忙摆出“受宠若惊”的样子，“激动”得连连点头，“感谢周厂长的器重！能当面向这样的权威专家请教，我从前想都不敢想！您放心，从现在开始，您引荐的人，就是我的老师，我一定会努力钻研的！！” “很好，希望你不要让我和周主任失望。”周博易看似满意地点点头。 “先生，请！” 就在这时，一位女服务员打开了包间的房门，并礼貌地将一位五十岁左右，身型微胖的男人引进了包间。 见状，马鸣急忙谦恭地起身，不停地向来人表达敬意。 “您好，袁所长。” “你好，周厂长。” 此人到来后，周博易首先与之握手寒暄了一下，紧接着，周博易便对马鸣说，“马捷，隆重向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市中医药研究所的副所长，袁成和，也是周主任从前的领导。他可是药物研发行业大名鼎鼎的专家学者，你今天能与他一起用餐，真可谓幸运！” “袁所长……” 无疑，当周博简一报出来人的身份后，准备充分的马鸣还是愣住了。 袁成和就是‘三号’？！！ 这个现实，让马鸣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 其实，在接到薛立言通知后，马鸣曾对“三号”有过无数的想象，或高或矮，或胖或瘦，或年轻或年老。 当然了，马鸣定然也想到过，“三号”的身份或许会令自己意外，或许就是研发部的同事，或许是分厂的人员，也或许是自己的故交，但不论是哪种可能性，马鸣都没有把袁成和计算在内。 虽然他并没有见过袁成和，但袁成和的名字，他还是十分熟悉的。当初，周博简离开研究所，就间接与袁成和有关，直到现在，周博简都坚称，自己是被袁成和算计了。如果此事为真，袁成和先将周博简排挤出研究所，之后再加入他成立的秘密小组？这是什么逻辑？难道说，周博简离开研究所，是他与袁成和共同导演的？ 还有，“一号”鲁维是袁成和的下属，“二号”宋洋是袁成和的学生，而他们的领导和老师居然变成了“三号”？尽管彼此已非常熟悉，还要采用与“零号”单线联系的方式，这岂不是可笑？ 最不可思议的是，小组的领导者“零号”周博简，也曾是他的下属，一转眼，袁成和居然甘愿让周博简领导？ 诸多疑问，诸多意外，在马鸣脑海中不停盘旋，让他几乎要失态了。 “周厂长过奖了，我就是一老头子了，哪里是什么‘大名鼎鼎的专家学者’，见笑，见笑了！”没有注意到马鸣表情的异常，袁成和笑着应对周博易。 “袁所长，百忙之中打扰您，真是过意不去，过去，您和博简有过不愉快，今天您还能大人不记小人过，给我周博易这个面子，真是不胜感激！”周博易也客气地说。 “周厂长哪里话，你能看得上我老头子，也是我的光荣啊，博简不能留在研究所，我也非常遗憾，至于‘不愉快’可是真谈不上！周厂长多心了！”毕竟在行政岗位上多年了，面子上的套路，袁成和还是懂的。 “袁所长，既然如此，我们就谈正题吧。这位年轻人，就是我们丰凯研发部的后起之秀，名叫马捷，省中医药大学毕业的。博简一个人撑着研发部太辛苦，我想重点培养一下马捷，让他尽快成熟起来。现如今，博简自顾不暇，就像烦劳袁所长，多多指点一下，算是收个学生吧！袁所长放心，拜师费可是少不了的！”周博易表明了来意。 “周厂长，这话我可不爱听啊！你为我介绍高徒，我高兴都来不及那！谈什么拜师费！这不是看不起我老袁嘛！放心，这学生我收下了，只要研发部不忙，就让他多跑两趟研究所，我绝对倾囊相授！”袁成和痛快地说。 “马捷，听到没有？还不赶紧拜师！”周博易急忙说。 “是是……袁老师好！”闻言，已经调整好状态的马鸣急忙起身，向袁成和鞠躬行礼。 “不用客气，相互指教！”袁成和笑着回应。 167.第一百六十七章：无迹可查的快递信 市公安局刘跃办公室 “袁……袁成和？！”听到钟建明反馈的消息后，刘跃的反应，竟与马鸣相差无几。KaNsHu58.cOM “就是袁成和！”钟建明肯定地说，“据老薛说，马鸣一离开酒店，就汇报了这一情况。” “袁成和是‘三号’？逻辑上讲不通啊？会不会是周博易使用的障眼法？找了一个冒充者？别忘了，马鸣并不认识袁成和。”细心的刘跃说道。 “不会错的。”钟建明很快说道，“考虑到马鸣的安全，事先没有设置暗哨。但马鸣离开后，我立即安排了两名队员，以消防检查的名义，查看了那家商务酒店的监控录像，录像证明，进入包间与周博易和马鸣见面的人，就是袁成和！” “不对劲儿……真是不对劲儿……”思考着与马鸣相同的疑问，刘跃再三摇头。 “我也认为不正常，可综合我们获知的信息，袁成和应该就是‘三号’。”钟建明又说。 “是啊……”对此，刘跃也无话可说，“虽然结果有些意外，但我们必须要面对现实。” “刘局，下一步怎么办？虽然明确了‘三号’的身份，但他毕竟不是普通人，采取行动必须谨慎。”钟建明请示。 “你说得没错，在掌握到确切证据之前，不能轻易动他，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说到这里，刘跃突然想到了一点，急忙说道，“袁成和不是说过，马鸣可以随时去研究所请教吗？看来，这项重任，还是要落到马鸣身上。” “您想让马鸣搜集证据？”钟建明问。 “我知道有些难为他，但目前只能这样。”刘跃进一步解释说，“如果袁成和真是‘三号’，就一定有秘密的实验室和网上联络‘零号’的证据，想找到这些证据，就必须依靠马鸣。” “我明白，让马鸣搜集证据是最稳妥的。”钟建明表示理解。 “马鸣不太懂电脑，让郭诚突击传授一些网络检测知识，或者干脆提供一款拷贝软件，务必把袁成和电脑资料都查一遍。至于秘密实验室，就看马鸣的发挥了。”刘跃吩咐说。 “好，我立即让老薛通知他。”钟建明回应。 “对了，景辉那封恐吓信查得怎么样了？”刘跃又问。 “没有发现有用线索。”钟建明如实汇报说，“经过比对，除去景辉和俊南的指纹，信封上发现的五个人的指纹，分别属于快递员以及万达公司的两名派件员。另外，俊南根据快递编号，找到了万达快递公司设在城西的一家营业点，可那个营业点的管理很不规范，就是几排平房，一个大院子，到处堆满了快递包裹。只有房间出口处安装了一个摄像头，院落的大部分区域都无法监控到。另外，寄发快递信件的流程也比较混乱，据俊南说，快递公司为了提高工作效率，就干脆把空白的快递单据堆放在院子门口，想要寄信的人，只要主动填好单据，再把单据和寄信费用一并交给旁边的工作人员就可以了，无需更多的步骤。” “那工作人员还能回忆起寄信人的相貌吗？”刘跃又问。 无奈摆了摆手，钟建明直接说道，“不可能的，那个营业点每天都有数百人寄送信件包裹，工作人员根本记不清楚。快递公司也表示，如果是寄送特殊商品或是寄送量特别大，他们兴许有印象，但像此类信件，他们根本不会关注的。” “既然寻不到线索，就只能‘亡羊补牢跃如是说。 “如何‘亡羊补牢’？”钟建明问。 “近期，市里正准备对快递行业进行规范整顿，由邮政局牵头，我先行联系一下邮政方面，首先让他们督促各快递网点完善监控系统，实行监控全覆盖。如果再发生类似事件，以免太过被动。”刘跃说。 “这样再好不过了，还是刘局考虑周到。”钟建明由衷说道。 周家别墅 “哥，见面情况怎么样？”返家后，周博简立即问。 “马捷有问题。”周博易直截了当。 “真的？！你确定吗？”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周博简还是有些惊讶。 “基本确定。”周博易回答，“这马捷够厉害了，伪装的很专业，几次都没能抓到他的把柄，不过这一次，他是露馅了！” “可我不明白，为什么他看到袁成和就会露出马脚呢？”周博简仍是不懂。 “一句半句说不清楚，总而言之，马捷看到袁成和时，反应很不正常，虽然他在极力掩饰，但还是没逃过我的眼睛。”周博易阴沉着目光说。 “他究竟什么底细？警察吗？还是周新民的人？”至此，周博简还是迷迷糊糊的。 “对研究小组感兴趣，怎么可能是周新民的人，一定是警察！”周博易很肯定。 “可你之前不是托人在公安局打听过吗？刑警队并没有这个人。”周博简又问。 “如果通过这种方式就能了解底细的人，刑警队也不可能把他派出来，千万别小看了那帮警察！”周博易恨恨地说。 “如今怎么办？立即解雇马捷吗？”周博简急忙问。 “这样的人，肯定不能让他再留在丰凯，但现在解雇，还不是最佳时机，好戏，还在后面！”周博易颇为得意地说。 “哥，我还想到一件事，如果他真是警察，我们贸然把他解雇了，一定会让他们更加怀疑的！”周博简又说。 “放心，我早已为刑警队准备好了一件礼物，一定让他们哑口无言！”说着，周博易的嘴角处，露出了一丝可怕的笑。 “那就好。”周博简终于放下心来。 “对了，我让你做的事，有把握吗？这是关键的一步，一旦失手了，我们一石二鸟的计划就全失败了。”这时，周博易又提醒说。 “当然，这太简单了，我轻车熟路。”对哥哥所指的事，周博简倒是颇有把握。 “好，这次看你的了！”周博易鼓励说。 168.第一百六十八章：询问室中的冲突 数日后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询问室 “韩队长，让我过来，还是为了宋洋的事吗？他的案子有结果了吗？”走进询问室，袁成和问。 “抱歉袁主任，宋洋的案子还在查，一有结果，我们会通知你的。”韩景辉客气回答。 “烦劳韩队长了，你们一定帮那孩子讨个结果，真是……太令人痛心了……”直到现在，一想到死去的学生，袁成和还是止不住地难过。 “看得出，你真的很心疼宋洋的遇害，那么请问袁主任，对这件事，你真的不知内情吗？”韩景辉径直问。 “韩队长……你这是……什么意思？”听了这话，袁成和一下子糊涂了。 “袁主任，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学生宋洋的死，就与研究小组有关。”韩景辉毫不掩饰。 “研……研究小组？哪个研究小组？”袁成和更是云里雾里。 “抗抑郁药秘密研究小组。”韩景辉直接告知。 “抗抑郁药？宋洋真的参与过抗抑郁药研究？！这我真的不知道！”袁成和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不仅是宋洋参与过抗抑郁药研究，恐怕你袁主任，也参与过吧！”韩景辉的语调忽然严厉起来。 “我……我也参与过？！韩队长，你的话，我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了？”一时间，袁成和都要懵了，“近半年来，我压根儿没参与过任何一个科研项目，至于抗抑郁药研究，根本不是我的长项，也从没有单独承担过项目任务，只协助过他们查过一些资料。” “袁所长，我敬重你是制药专家，所以，今天特意把你请到这间询问室，如果你还是拒不配合，等到了讯问室，你可就没这么自由了。”面对袁成和的态度，韩景辉发出了警告。 “韩队长！我也敬你是刑警队长，人民警察！可你们也不能凭空说话吧？！抗抑郁药，我的确没有研究过！不信你们可以去查！平白无故地，为什么威胁我？！”面对韩景辉的态度，袁成和也很是气愤。 没有多言，韩景辉随即取出了几个证物袋，摆在了袁成和面前，“袁主任，这些药剂，都是从你研究所的个人实验室中找到的，经过检验，里面全部都是抗抑郁药物成分，并且，药瓶上提取到的指纹，全部都是你一个人的。另外，根据药剂标签的标注，它们都是近期被存放在你实验室的，对此，你有什么解释吗？” “你……你们什么时候去过我实验室？！你们凭什么查我的实验室？！”一见这些药剂，袁成和禁不住激动站起身来，高声质问韩景辉。 “请你回答问题！”韩景辉毫不示弱。 “我不回答！！你们擅自查我的实验室，我要去告你们！”看起来，袁成和是真的被激怒了，粗暴地扔下这句话，他转身就要奔出询问室，可还未等走到门口，就被一脸严肃的小吴和小陈堵了回来，丝毫不给出路。 见状，早已气急了的袁成和，忍不住对韩景辉吼道，“你们……你们真是欺人太甚！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 缓缓站起身，韩景辉丝毫没有畏惧这番言语，“能否付出代价，那只是后话，但此刻你应该明白，若想早点离开，除了认真配合我们的工作，如实反应问题，没有其他的办法。再提醒一句，如果你再重复刚才的举动，就只有被请到讯问室，如此一来，性质可就不一样了。作为研究所副所长，你该清楚后果。” 自知无法对抗韩景辉，袁成和只得“呼哧！呼哧！”喘了几口粗气，强行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再次返回到座位上，“想问什么就问吧，我回答就是了！” “这些实验药剂，是你的吗？”韩景辉重又提问。 不似方才那么激动了，只见袁成和仔细取过几个证物袋，隔着透明薄膜，反复观察了好久，而后说道，“这些药剂瓶，是研究所通用的制药器皿，我的实验室也使用了这一种，但里面盛放的药剂，我的确没使用过，也不熟悉。” “既然没使用过，药剂瓶上怎么会有你的指纹？”韩景辉又问。 “韩队长，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药剂瓶我见过，但里面的药剂我不熟悉。就比如，别人用你的水杯喝水，你也不知道，倒进去的是什么水吧？！”袁成和没好气儿地说。 “这就是说，袁主任否认用这些药剂做过实验？”韩景辉再问。 “当然！这是压根儿没有过的事！”袁成和立即回应。 “你是不是‘三号’？”紧接着，韩景辉又抛出了另一个问题，完全不给袁成和调整的时间。 “三……三号？什么三号？韩队长，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了？！我老了，理解能力有限！不要故弄玄虚地说些数字来糊弄我！”问话进行到这里，袁成和已经相当排斥了。 “在你的电脑里，我们发现了一个聊天软件，上面详细记录了，你与一个叫‘零号’的人，在网络上的全部对话，而你的网名，正是‘三号’。”韩景辉如实说。 “你说什么？！连我的电脑也动过了？！”一听这话，袁成和又要发作。 “再次提醒你回答问题，不要做无谓的事情。”韩景辉静静说道。 “我……我这……”此刻，向来持重温和的袁成和，真的要陷入崩溃状态，整个人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袁主任，请告诉我实话，你是不是‘三号’？”韩景辉重新提问。 “不是！！什么三号！莫名其妙！我什么都不是！”袁成和难以再克制自己的情绪。 “那电脑上的聊天记录……” “我不知道什么聊天记录！并且，我的电脑上也从来没有什么聊天软件！因为我压根儿就不会网上聊天！什么‘零号’、‘三号’，都是子虚乌有！”袁成和越说越激动。 “那红色的背面是什么？”韩景辉突然又问。 “红色……”一听这话，袁成和都快疯了，“韩大队长，红色的背面还是红色好不好？难不成能变成白的？我就不懂了，你一个刑警队长，哪来这么多无聊的问题？！当我是小孩子，给我猜谜吗？” “那好吧，请袁主任稍适休息，我先不奉陪了。”自知再问下去，袁成和的状态会越来越糟，韩景辉恰当地停止了问话。 “等等！我什么时候能离开？！”袁成和恼怒地问。 “放心，等我们核实情况后，自然会放你离开。”礼貌地作答后，韩景辉随即走出了询问室。 169.第一百六十九章：深夜里的争端 “老韩，情况怎么样？我听小陈说，袁成和都快和你打起来了？就急忙过来看看！”一出房间，焦急的沈海才匆忙走了过来。ksany8uncsu “什么打起来，没那么夸张！他一个学者教授，还能袭警不成？”对沈海的担忧，韩景辉是哭笑不得。 “那他承认了吗？”沈海又问。 “一件事都没认，既没使用过抗抑郁药剂，也没有与‘零号’网上联络过，更不知道密码提示问题。”韩景辉如实说。 “那他态度够强硬的啊！看来你的方法不行！下次由我……” “不，事情似乎没这么简单。”知道沈海想说什么，韩景辉不由打断了他的话，“我的直觉，袁成和没有说谎。” “没有说谎？！难道他不是‘三号’？”对韩景辉的判断，沈海很是意外。 “现在还不好说，但他的反驳，也不是没有道理，我们不能武断。”韩景辉说。 “接下来怎么查？你有思路吗？我们不能留袁成和太久。”沈海提醒说。 “袁成和提到过，他的电脑中从没安装过任何聊天软件，所以，马鸣查到的聊天记录，很可能是被人新植入的。毕竟马鸣电脑水平有限，发现不了这样的细节。这样吧，你干脆派人把袁成和的电脑主机带到局里来，让郭诚再详细检查一次。”韩景辉说。 “好，我立即安排！”沈海回应。 又一个深夜。 在黑色的电脑键盘上，周博易首先键入了一行字：他们果然盯上袁成和了。 过了不久，行刑人回话了，“既然如此，就没什么疑问了，你弟弟推荐的人选有问题。” “我会选择一个最佳的方式，让他滚出丰凯！”思及自己被一个“毛头小子”愚弄，周博易就难掩愤怒。 “现在还不是说气话的时候，和那帮警察打交道，来不得半点马虎。另外，我再教你一招，把这趟水彻底搅浑！”“行刑人”很是自信地说。 “说吧，你的招数还是很有效的。”对这一点，周博易从来都不怀疑。 “听好了，你应该这样……”很快，“行刑人”又奉上了一条计策。 “好，我会照做的，结果一定对我们有利。”周博易表示同意。 “取到‘红’的新样本了吗？”“行刑人”又问。 “取到了。”周博易很快回答，“而今‘二号’已死，作用不再了，马捷也证明有问题，仅凭博简和‘三号’，很难弥补‘红’的漏洞。下一步计划，恐怕会有麻烦。” “你想放弃？”“行刑人”试探性地问。 “不可能！我想要杀死的人，就决不允许他活在世上！”对这个问题，周博易的回答很坚决。 “既然‘红’的缺陷不能弥补，而你又必须复仇，我们就只能放弃使用‘红’，换用一种更稳妥的方法结束他。”“行刑人”提出了新的建议。 “不！若是想使用其他方法复仇，我何必辛辛苦苦成立研究小组？！何必大费周章地制作‘红’？！不行！我必须用‘红’结束他！”周博易仍十分坚决。 “你太固执了！所有的事情都会有变数！复仇也不例外！如果‘红’没有漏洞，如果‘一号’和‘二号’不会坚持离开，如果你没有被警察盯上，当然可以用‘红’杀死他！可现在，一切假设都不成立了！如果再不放弃‘红’，我们不但杀不了他，很可能都会暴露的！复仇就无从谈起了！”对周博易的想法，“行刑人”坚决反对。 “不行！我不甘心！害人的人，我一定要让他尝到相同的死亡滋味！‘红’有缺陷没有关系，我可以加大剂量，他很快就能发作的！”周博易仍不愿放弃。 “那我也提醒你，如果你再敢使用‘红’，我就即刻消失，终止与你的合作，所有的后果，都由你一个人承担！”“行刑人”毫不退让。 “好吧，我们先不讨论这个问题。你的两个试验品，警察好像很关注，你不担心吗？”没有继续对抗下去，周博易适时转移了话题。 “没什么可担心的。康安平的不论记起多少，都不会威胁到我。至于阿金……有人会替我们解决掉这个麻烦的！”“行刑人”很自信地回答。 “是谁？”周博易忙问。 “到时你就会知道，我想，他很快就要动手了！”“行刑人”言语间，夹杂了几分神秘。 市刑警大队韩景辉办公室 “韩队，袁成和的电脑检查过了，上面的聊天软件以及聊天记录，都是在两天前，被人临时安装的，安装时间为夜里十一点三十分。另外，‘零号’和‘三号’的聊天记录，也是被人刻意输入聊天软件的。可以肯定，软件和记录都是伪造，袁成和应该不是‘三号’。”仔细检查过后，郭诚如实做了汇报。 “通知朱磊，让他去研究所查一查，软件被安装的时间，谁进过袁成和的办公室，并动过他的电脑。”面对这个结果，韩景辉不免有些失望。 “明白。”郭诚回答。 “还有，通知小吴，让袁成和走吧，但在结案之前，未经我们的允许，不能离开本市。”韩景辉又说。 显感受到韩景辉的情绪变化，郭诚心里也很是压抑。 “笃！笃！笃！”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韩景辉和郭诚不约而同地向门口望去，可门口的来客，却让二人大吃一惊。 “马……马鸣？！”韩景辉不可思议地说。 “天哪……你……你怎么回来了？！”郭诚脸上的表情更加夸张，问话时，还不忘向他背后张望，生怕还有其他人。 “别看了，就我自己，没人跟着我。”顺势闪进办公室，马鸣还不忘关好门。 “没有通知，你为什么突然回来？”确认了马鸣单独一人，韩景辉急忙问。 “我是以丰凯制药厂研发部员工的身份来公安局的。”马鸣有些无奈地说。 “究竟怎么回事？”韩景辉有些糊涂。 “今天一早，周博易在办公室交给我一封信，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务必把这封信亲自交给您。没办法，厂长安排任务，我必须听从。”马鸣进一步解释。 “周博易给我的信？！”听到这里，韩景辉更疑惑了。 “就是这封。”很快，马鸣从衣袋中取出信，继而递给了队长。 没有再多问，周博易快速接过信，继而“撕拉”一声，利落地将信封拆开了。 170.第一百七十章：致死的黄曲霉素 “啪！” 谁料，就在韩景辉意欲取出信的时候，突然有一小物件脱落出了信封，清脆地摔在办公桌上。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跟……跟踪器？！”见状，眼尖的马鸣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一物件，正是他亲自安装到周博易车辆上的gprs微型跟踪器。 轻手拿起跟踪器，韩景辉自然也认了出来，这件东西，正是他亲手交给薛立言的。而今，它以这种方式回到了自己手中，让韩景辉隐约感到，这封信应该来者不善。 顾不得多想，韩景辉即刻取出了信，展开信纸后，上面只有规整的一行字： 韩队长，两件东西，物归原主，你的跟踪器，还有你的人。 看着这行字，韩景辉的目光许久都没有离开，而他握住信纸的手，也开始微微的颤抖，此刻，他竟感到两颊发烫，一种从未有过的挫败感深深击中了他的内心。 “韩队，信里写了什么？！”发觉韩景辉脸色不对，马鸣着急地问。 可等了半天，韩景辉也没有反应，马鸣终于忍不住了，顾不得其他，一下子抢过信纸，迫不及待地看到。 然而，当他也看到相同的字后，先是有片刻的愣神，紧接着，一股怒火就急速冲击了他，让他怒不可遏。只见他狠狠地将信纸揉成一团，重重地摔到地上，“奶奶的！这个周博易！居然……居然已经知道我底细了？！用这种方式让我回来……真是……真是气死我了！！” “韩队，马鸣，究竟怎么回事……” “叮铃铃……” 这时，好奇的郭诚正要问，韩景辉办公桌上的固定电话突然响起了。 强忍住心绪，韩景辉快速接起来电话，“你好，韩景辉。” “韩队长，退回的东西收到了吗？”电话那头，居然响起了周博易那得意洋洋的声音。 “是周厂长。”听到这个声音，韩景辉表面还算平静，但内心已是万分复杂。 “韩队长，身为刑警队长，既要在我的车上安装微型设备，还要派你的人整日盯着我，是想对我特别保护吗？如此这般，我可真要谢谢韩队长了！不过，你的好意我心领，这些礼物就不需要了，也是一笔负担呢！”周博易继续挑衅的语调。 手握听筒，从来都思维敏捷的韩景辉，此刻，竟然无言以对。 “实话告诉你吧，韩大队长，你的人安装跟踪器时，我就已经发现了！之所以留他这么久，就是想陪你玩一个有趣的游戏！如今，游戏结束了，我们也干脆把话挑明吧！堂堂刑警队也用这种卑劣的手段，不怕授人以柄吗？！韩队长还是自重吧！”说完，周博易就无情挂断了电话，不给韩景辉一点余地。 听着话筒中的“嘟！嘟！”声，韩景辉只感到血冲到了头顶，心脏跳动得厉害，右手恨不能将话筒捏碎，眼中投射的目光也愈来愈可怕。 “韩队，周博易的电话吗？” “周博易说了什么？” 从未见过队长这幅样子，一时间，马鸣和郭诚都上前询问。 突然！ 韩景辉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想想周博易的言语刺激，他冲到头顶的血气猛地爆裂开来，只见他猛地一抡手臂，将整部电话甩了出去。 紧接着，只听“啪啦！”一声响，电话撞到墙壁上，接着碎落了一地。 “韩……” “韩队……您……” 看见这一幕，两人都吓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报告！” 最糟糕的是，就在满屋狼藉的时候，队员小吴又匆忙地推门而入，神情也甚是惊慌。 “这……” 不消说，看到一脸怒气的韩景辉，战战兢兢的郭诚和马鸣，以及地上的电话零件，小吴也呆住了。 “什么事？”最终，还是韩景辉打破了沉默。 “韩队，梅教授刚刚报案，阿金死了！钟局让您过去一趟！”小吴方才说出事由。 “什么……阿金死了？！”一连串的打击，让韩景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在吃午饭的时候死的！应该是被毒死！但梅教授吓坏了，什么都说不清楚，钟局让您赶紧去现场！”小吴又重复了一遍。 “好，我马上过去。”知道此事不假，韩景辉不再迟疑，急忙向外走去。 然而，或许是方才周博易带来的冲击尚未退去，也或许是长期的工作精神压力，再听到阿金被害的消息后，韩景辉未走几步，瞬间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紧接着，他两眼一黑，几欲摔到地上。 “韩队！” “韩队怎么了？！” 一见此种情形，几个队员急忙上前扶住了他，避免了更大的意外。 东郊医院阿金病房 “梅教授，你别紧张，好好回忆一下案发经过，阿金究竟是怎么出事的。”面对惊魂未定的梅钰，钟建明耐心劝慰道。 “我……”紧紧握着一杯温水，梅钰情绪才稍稍缓和一些，片刻回想后，她慢慢说道，“今天上午，我继续为阿金做引导治疗，效果不错，他和我聊了很多，心理上也不排斥了。” “他都对你说了什么？”钟建明又问。 “他……回忆起了‘德济堂’更多的细节，诸如物件摆设，门窗颜色等，此外，他还隐约提到，自己被埋的地方，除了有金矿砂，似乎……还能听到流水声。”梅钰说。 “流水声？”听到这里，钟建明有些意外。 “没错，是流水声，他很肯定。”梅钰确认。 “那后来呢？说说他的中毒过程。”钟建明开始询问关键。 “那是……快到中午的时候，”开始回想那可怕的一幕，梅钰的情绪又有些紧张了，“一位护士进到病房，送来了一个饭盒，说是福星酒楼的人送来的，因为……之前都是徐老板安排人给阿金送饭，并且……饭盒上还标有‘福星酒楼’的字样，所以……我根本就没有怀疑，见阿金也累了，就急忙让他吃午饭，可没想到……阿金饭后没多久……就说自己胃不舒服，紧接着就开始呕吐，我看情况不对，就急忙去叫医生，可……还是晚了……” “除了饭盒里的食物，阿金还吃过其他东西吗？”钟建明再问。 “喝过暖壶里的热水，可我也喝过，应该不是水的问题。”梅钰回答。 “钟局，初步断定，死者是黄曲霉素中毒。确切的结论，还要做尸体解剖和食物化验。”这时，勘验过尸体的薛立言上前汇报说。 “黄曲霉素？”一听死因，钟建明不由皱起了眉头。 171.第一百七十一章：情绪低落的技侦队员 “黄曲霉素是一类化学结构类似的化合物，主要由黄曲霉寄生曲霉产生的次生代谢产物。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它们存在于土壤、动植物、各种坚果中，特别是容易污染花生、玉米、稻米、大豆、小麦等粮油产品，是霉菌毒素中毒性最大、对人类健康危害极为突出的一类霉菌毒素，远远高于氰化物、砷化物和有机农药的毒性。当人摄入量大时，可发生急性中毒，出现急性肝炎、出血性坏死、肝细胞脂肪变性和胆管增生，临床表现主要为胃部不适、腹胀、厌食、呕吐等。通过医院给出的检验报告单以及死者生前的症状表现，黄曲霉素中毒的几率很大。”薛立言又详细介绍说。 “黄曲霉素……护士……”仔细斟酌着两个关键点，钟建明的眉头再次皱紧了。 “钟局，饭盒上提取到了三个人的指纹，其中一个确定为阿金的，其他两个还需要比对。另外，已经提取到了那位送饭女护士的脚印，为38码女式皮鞋，初步断定，此人身高165左右，体重时，负责勘查现场的贾佳汇报说。 “立即让医院提供病房门口的监控视频资料，另外，安排医护人员辨认进入病房的护士。”钟建明安排说。 “是！”应声后，贾佳立即离开了。 “钟局！”直到现在，气喘吁吁的沈海才带领着朱磊几人来到了病房。 “怎么才过来？！韩景辉呢？！”阿金突然遇害，让钟建明也分外窝火，迟到的沈海，自然成了他的“出气筒”。 “他突然晕倒在办公室，刚送医院。”没有隐瞒，沈海如实回答。 “什么？！晕倒在办公室？怎么回事？”一听这话，担忧立即盖过了埋怨，钟建明焦急地询问。 “‘三号’排除了袁成和，周博易把马鸣退回来了，还言语刺激他，接着他又听说阿金被害，一连串的冲击，让他偏头疼的老毛病犯了，加上情绪焦虑，所以……” “这么复杂？！确定袁成和不是‘三号’了？还有周博易退回马鸣？这些我怎么都不知道？！”钟建明接连发问。 “都是刚刚发生的事，还没来得及向您汇报，韩队就出意外了，把他安顿好，我才急忙赶过来。”沈海回答。 “哪家医院？”钟建明又问。 “公安局东边的兴和医院，由于事发突然，只能就近入院。”沈海说。 默默点点头，钟建明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钟局，现场勘查得怎么样了？需要我做什么？”这时，环视了一下案发现场，沈海急忙问。 被沈海拉回了思路，钟建明即刻安排了任务，“等老薛将饭盒内的食物取样后，你和朱磊跑一趟福星酒楼，让徐老板辨认一下，这个饭盒是否是酒楼的？另外，饭盒内的食物，是否是他安排人员送到医院的。” “明白！”沈海立即回答。 市刑警大队技术科 “薛科，您可回来了，快进去看看马鸣那家伙吧！太不正常了！”一见薛立言返回，忙碌的方琳立即开始抱怨了。 “马鸣？他怎么了？”看了一眼紧闭的隔间房门，薛立言不由问。 “谁知道啊！自从培训回来，一直就这个德行，谁和他搭话，都是爱理不理的，要么就像吃了火药一样，见谁都开火！刚才，小李都快被他气哭了！”方琳一脸苦相地说。 “我去会会那家伙！”心里早明白了怎么回事，薛立言不禁快步走到隔间前，用力推开了房门。 “都告诉你们了！别来烦我……”这时，房内的马鸣刚要发作，一见来人是薛立言，立即不吱声了。 “马鸣！你怎么回事？！好歹是个男同志吧，既然归队了，就好好干活儿！没见着方琳都忙的不可开交吗，不知道去帮帮忙？”薛立言没好气儿地说。 “归队？”一听这话，马鸣眼泪都快出来了，“薛科长，我这也算归队？！实话告诉你吧，临走之前，我想过无数种归队的方式，可……可就没想过这么窝囊的！简直就像袋垃圾一样被人扔了回来！还有，我自己窝囊也就罢了，现在还连累了韩队，让他在周博易面前毫无面子！丢人都丢到家了！换做你……你受得了！” “你的感受我都懂！刚才一听方琳的话，我心里就有数了！可你别忘了，由于丰凯的情况还没搞清楚，领导再三叮嘱，你进丰凯执行任务的事还要严格保密，可你看看，自己对方琳和小李的态度，像谁欠了你似得！哪个人外出培训回来，会是这幅德行？！你要是再这么下去，别人想不知道都难！”薛立言严肃提醒。 “我……我知道了……”自知薛立言所说有理，马鸣显然有些理亏。 “还有，钟局亲自安排，让你迅速整理一下在丰凯的工作开展情况。钟局怀疑，周博易将你遣回，以及韩队病发，事情都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所以，你也不要一味自责，这可能是周博易的计策。”终于，薛立言说出了关键。 “哦？什么计策？可他的确识破我了，这毫无疑问。”马鸣反问。 “先别问那么多，如果想出这口气，就必须调整状态，听从安排，给领导们提供一个客观的情况反馈。”薛立言又说。 “是！保证完成任务！”情绪稍稍得到些安慰，马鸣状态也恢复了不少。 福星酒楼 “沈队长……天地良心！我……我怎么可能害阿金啊？！说句不该说的话，老板当到我这个份儿上，也找不出几个了！念在十几年的交情，自从阿金受伤住院后，我不但承担了全部医药费，还天天安排人给他做饭送饭，可他居然……吃了酒楼的饭就死了……这……我上哪说理去……”面对沈海的询问，想想自己为阿金所做的一切，老板徐刚是越说越委屈。 “徐老板，你先别激动，我并没有说，阿金之死与你有关。只要你把情况讲明，自会给你公道的。”见徐刚有些慌了，沈海急忙安抚。 “哦……好……我会说清楚……我一定说清楚……”在沈海的劝导下，徐刚情绪稍稍稳定了一点，但表情仍十分紧张。 “你仔细看一下，这个饭盒是酒楼的吗？”见徐刚配合，沈海首先出示了肇事的饭盒。 172.第一百七十二章：形迹可疑的护士 “不用仔细看，这就是酒楼的！酒楼所有外卖的饭盒，都是这种！”徐刚很快回答。<>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你还记不记得，阿金的午饭都包括哪些食物？”沈海又问。 “一份芹菜炒肉，一份番茄炒蛋，两个馒头，一份小米粥。”徐刚准确说出了答案。 “是你亲自送的吗？”沈海再问。 “不是我，是负责送外卖的小杨顺路捎过去的。”徐刚说道。 “小杨在吗？”听到这里，沈海看了看身旁的几个伙计，不由问。 “我就是。”很快，一个微胖的小伙儿怯生生地站了出来。 “说一说送饭的过程吧。”沈海温和地问。 “自从……阿金住院后，除了徐老板送过几次，其他时候，都是我顺路给他捎饭。开始几天，我都是直接送到病房，可前一阵子，你们把阿金保护起来了，不让人随便进去，从那儿以后，我就把饭盒放在病房东边的护士站上，让护士帮忙送进去。”虽然有些紧张，但小杨的叙述还是比较流畅的。 “你还记不记得，今天你把饭盒交给了哪一位护士？”沈海接着问。 “个子不高，瘦瘦的，戴个眼镜，挺文静的。”小杨努力描述着。 “还能想到其他特征吗？”沈海继续问。 “对了！我想起来了！搁下饭盒时，我看了一眼护士的工作证，她的姓儿挺特别的，姓……姓区！”小杨连忙说。 “你看到区护士把饭盒送进病房了吗？”沈海再问。 “没有。”小杨很快回答，“我急着送外卖，把饭盒搁下后就走了，没注意区护士。” 东郊医院护士站 “那个饭盒的确交到了我手上，可我当时正在给六号病房的病人配药，没有立即把午饭送过去。”面对贾佳的询问，接触过饭盒的小区护士如实回答。 “那是谁把饭盒送到死者病房的？”贾佳问。 “我记得，正在配药的时候，一位护士走过来，对我说了一句‘我去送饭吧’，之后就提起饭盒离开了，我还回了一句‘谢谢’”。区护士回答。 “你认识她吗？“贾佳又问。 “应该不认识，听声音不熟悉。“区护士说道。 “既然不认识，你当时没有怀疑吗？“贾佳再问。 “这楼层的护士太多了，我刚来医院没多久，也不是每个人都认识。再说我手头有好几份配药单，根本忙不过来，像送饭这类小事，我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自知疏忽了，小区护士说话也渐渐没了底气。 “你打开过饭盒吗？“贾佳继续问。 “没有没有！“一听这话，小区护士有些急了，“接过饭盒后，我就忙着配药了，根本不可能打开！” “感谢你提供的情况，我们还要对你的指纹取样。”贾佳客气地说。 “好……”小区护士低声回应。 周博易办公室秘密隔间 带着满足的微笑，周博易首先键入了一行字，“那个马捷已经被我退回公安局了，就像退掉无用的货物一样，感觉非常好！” “这个包袱除了，你在那些警察面前，就更加游刃有余了！”接着，“行刑人”就回话了。 “不仅如此，我打给韩景辉的电话，定然会刺激到他！一想到那个刑警队长生气到无话可说的地步，我的心里就无比畅快！”此刻，周博易敲击着键盘的手指都透出了喜悦。 “只可惜，他不能为我们所用，‘红’的漏洞，就无法弥补了。”相比周博易，“行刑人”显然更加理性。 “我也想到了。”“行刑人”的话把周博易带回了现实，“真可恨！无法弥补漏洞，就不敢用‘红’杀死他！你有什么好主意，赶紧和我说！我不能容忍他活在世上了！“ “稍安勿躁，想要动他，必须从长计议，这点请相信我。“行刑人”保证说。 “那好吧，我再信你一次。“敲击到这里，周博易又提到了一件事，“对了，我刚打听到消息，阿金在东郊医院被人杀死了。” “真的？！”“行刑人”问。 “当然，这在东郊医院不是秘密了，我很容易就派人打探到了确切消息，好像是食物中毒死的。”周博易回答。 “太好了！我没有猜错，他果然动手了！”显然，“行刑人”对这一结果非常满意。 “你知道谁是凶手？”周博易不禁问。 “你想让谁死，谁——就是凶手！”“行刑人”郑重其事地说。 “什么？！你确定吗？”这次，轮到周博易惊讶了。 “我骗过你吗？”“行刑人”很是自信地说，“如此一来，他就是自寻死路了！不用我们动手，警察也不会放过他！他杀了阿金，自己再被警察控制住，对我们真是太有利了！” “可他不是善类，警察会那么容易抓住他吗？”对刑警队员们的能力，周博易表示很不屑。 “别着急，即便螳螂捕不到蝉，还有我们这只黄雀在后，不是吗？”“行刑人”颇有深意地说。 市刑警大队会议室 “景辉情况怎么样？”刚一坐定，主持会议的钟建明就关心地询问道。 “病情已经稳定了，只是他爱人不巧出差了，我让小吴在医院守着。”沈海回答。 点了点头，钟建明很快步入了正题，“老薛和方琳，你们先介绍一下情况吧。” “经过尸体解剖，可以确定，死者阿金的死因即为黄曲霉素中毒，毒物来自于饭盒内的米粥。”薛立言首先说道。 “这么说，还是那顿午饭出了问题。”钟建明说。 “经过比对，饭盒上剩余两人的指纹，一个是福星酒楼伙计小杨的，还有一个是东郊医院区护士的。通过脚印比对，区护士的脚印与病房发现的女性脚印不符，可以确定，将饭盒送进病房的，应该不是区护士。”方琳也汇报说。 “医院监控录像已经全部查看过了，案发过程与伙计小杨和区护士的描述完全一致。小杨是在上午十一点十分到达了东郊医院的护士站，将饭盒交给了区护士。之后，区护士忙于配药，先将方盒放到了办公桌上。一分钟后，即上午十一点十一分，另一位身穿护士服的女人靠近了护士站，取走了饭盒，于十一点十四分进入了阿金病房。大家请看，这就是那位护士进入病房的监控画面。可以确定，这个人，与阿金的死有直接关联！”沈海一边介绍着情况，一边用投影仪播放出了医院的监控画面。 173.第一百七十三章：似曾相识的玉手镯 接着，沈海继续说道，“大家请注意，当护士走到护士站的拐角处时，右手有一个微小的动作，触碰了饭盒，这应该就是她投毒的动作，时间是十一点十二分。KanShu58.CoM 之后，她就径直走到了病房。从该名护士的身高体型来看，与病房提取到的脚印相符。” “查到护士的身份了吗？”钟建明问。 “已经让东郊医院所有的医护人员辨认过，可以肯定，这名护士不是东郊医院的人员，而是借用护士装的掩护，蓄意谋害阿金的凶手。”贾佳接话说。 “从监控上看，凶手是从医院西侧的门口进入的，之后通过应急楼梯直接到达了阿金所在楼层的护士站。只可惜，此人戴着口罩和眼镜，行动过程中又刻意回避监控，根本看不到她的正面。”沈海又说。 “这个护士……怎么看起来有些眼熟啊？”这时，仔细盯看着监控画面的钟建明忽然开口了。 “钟局，您认识她？！”一听此言，沈海立即兴奋起来。 “身型和走路姿势都很熟悉，应该……是在哪里见过……”钟建明说着，目光仍没有离开画面。 见钟建明认真的样子，大家都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打扰了局长的思路。 “重新回放一下画面，从凶手到达护士站开始。”钟建明吩咐。 很快，在郭诚的熟练操作下，画面重新播放了。 “停！” 在凶手从护士站取走饭盒的一瞬间，钟建明急忙下令，画面也就此定格了。 “画面拉近，放大此人的右手部位。”钟建明继续说。 旋即，郭诚按下操作键，画面迅速放大，诺大的屏幕，只显出了凶手的右手腕处。 “你们注意看，她手腕上是不是佩戴了什么东西？”钟建明提示。 “放大了这么多倍，画面清晰度太低了，不过能勉强看出，是一个镯子，从颜色上看，应该是玉镯。”沈海猜测性地说。 “郭诚，能做画面解析吗？”钟建明问。 “应该没问题。”郭诚回答。 “把凶手右手佩戴的饰品分离出来。”钟建明吩咐。 话间，郭诚已经启动了电脑上的专业软件，随着他手指的几下敲动，画面上凶手右手腕上的饰品，很快变得清晰起来。 “沈队没有看错，果然是玉镯，翠绿色的。”看到清晰画面后，心急的朱磊首先说道。 “哇……没认错的话，这是和田玉！价值不菲呢！看来凶手具有相当的经济能力！”这时，识货的贾佳忍不住喊道。 “翠绿色的和田玉……”看到这件首饰后，钟建明的记忆也变得清晰起来，“我记得，看见有人戴过这么一个镯子。” “钟局，您想起来没有？究竟是谁？”沈海连忙问。 “周氏制药集团董事长助理，周新民的义女，周秀珠。”终于，钟建明说出了这个人的名字。 “周秀珠？！”闻言，沈海先是一怔，而后情绪更加兴奋了，“对了！我怎么忽略了这一点！之前闯入阿金病房的宋宝，就是周秀珠安排的！这说明，周秀珠早就盯上阿金了。并且，监控画面中凶手的身型，也与周秀珠完全符合！” “从阿金车祸住院，周新民父女的表现就十分异常，可以肯定，他们与阿金之间，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害死阿金的凶手，极有可能就是周秀珠。”钟建明谨慎地说。 “既然确定了目标，事情就容易多了，直接查周秀珠不就可以了吗？”朱磊又插言了。 “不行。”钟建明立即表态了，“目前，我们没有掌握周秀珠曾到过阿金被害现场的证据，仅凭身型的相似和手腕处的玉镯，还不能构成，指控周秀珠杀害阿金的证据。所以，我们谁也不敢百分百保证，画面上的女护士，就是周秀珠。另外，我们一直没有找到周秀珠的杀人动机，贸然调查，不但会令我们陷入被动，还会授人以柄。现如今，周氏及丰凯都不是好对付的。” “那怎么办？总不能放任凶手逍遥法外吧！”一听这话，沈海又急了。 “放任凶手是不可能的，但必须有一个万全之策。”钟建明认真回答。 “钟局，还有一个情况，正在进行搜寻工作的谢俊南刚刚反馈，在西北部山区的一个隐蔽的山洞中，发现了有人居住过的迹象，从洞中的脚印判断，居住着应该就是姚玖。另外，洞中很凌乱，还遗落了诸多食物，可以看出，姚玖应该是意识到有情况后，仓促逃跑的。”沈海又汇报了一重大发现。 “很好，西北部山区就那几个山头，谅他姚玖也逃不了多远了！让谢俊南一寸寸地给我搜，一定把姚玖挖出来！”钟建明态度很坚决。 “明白！”沈海回应。 “还有一件事，”会议即将结束时，钟建明又补充说，“目前已经排除了袁成和是‘三号’的嫌疑，所以，对‘三号’的寻找，你和朱磊还是要抓紧。” “好，我们尽量加快查找工作进度。”沈海立即说。 丰凯制药集团周博易办公室 “哥，又有麻烦了。”走进后，周博简的状态就十分低迷。 “出什么事了？”看弟弟的表情，周博易隐隐泛起了一股不安。 “‘三号’想要一笔钱，3博简回答。 “30万？！对‘红’的研制，他贡献最少，凭什么狮子大开口？”一听这话，周博易不禁怒上心头。 “他明确表示，这30万，是手术费用。”周博简又说。 “你告诉他，除非成功弥补了‘红’的漏洞，否则一分钱都别想拿到！”对此，周博易态度很坚决。 “可‘三号’说，如果不能及时拿出这笔钱，手术就要推迟，后果就严重了。并且他保证，等手术一结束，他就立即为小组工作，‘红’的漏洞一定能弥补。”周博简补充说道。 “以你对‘三号’的了解，他成功改进‘红’的可能性有多少？”思考之后，周博易似乎有些动心了。 “‘三号’为人谨慎低调，不喜欢张扬，他确切的能力水平，我也说不好。但我知道他的可发掘能力很强，之前做项目时，经常能够出其不意地解决研究瓶颈。所以我认为，他既然做了保证，就应该有这个能力。”周博简客观地分析说。 “如果费用到位，手术什么时候进行？”周博易又问。 “一周以内。”周博简说道。 “既然如此，这笔钱我们出了。但你必须告诉‘三号’，这钱是借，不是送，并让他写明欠条。如果手术后两周内，他能够弥补‘红’一期样本的漏洞，这笔债务一笔勾销，可如果他做不到，钱必须一分不少地归还！”周博易摆明了立场。 174.第一百七十四章：对跟踪器的探讨 “哥……这么做……恐怕不合适吧？”结果，一听哥哥的话，周博简竟有些心软了。百度搜索：kanshu58 “不合适？”听弟弟说出这样的话，周博易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博简，分明是‘三号’过分，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哥，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如果不同意出钱，我可以直接拒绝他，没必要……” “你不用说了！”面对优柔寡断的弟弟，周博易很是失望，“‘三号’漫天要价，就依仗着自己研究小组成员的身份。既然如此，我就要保证他对研究小组的价值，这是一场交易，公平的交易，懂了吗？还有，当初是为了你才成立研究小组，如果你再摇摆不定，轻易放弃对‘红’的研制，我以后绝不会再帮你。” “是……我懂了……”自知没有资本与哥哥对抗，周博简顺从地说。 “而今马捷走了，有件事，你该有个心理准备。”周博易又说。 “什么事？”周博简急忙问。 市公安局刘跃办公室 “你好，韩景辉。” “韩队长，退回的东西收到了吗？” “是周厂长。” “韩队长身为刑警队长，既要在我的车上安装微型设备，还要派你的人整日盯着我，是想对我特别保护吗？如此这般，我可真要谢谢韩队长了！不过，你的好意我心领，这些礼物就不需要了，也是一笔负担呢！” “实话告诉你吧，韩大队长，你的人安装跟踪器时，我就已经发现了！之所以留他这么久，就是想陪你玩一个有趣的游戏！如今，游戏结束了，我们也干脆把话挑明吧！堂堂刑警队也用这种卑劣的手段，不怕授人以柄吗？！韩队长还是自重吧！” …… 在办公室中，刘跃完整听完了这段电话录音。 待录音播放结束，薛立言立即说道，“刘局，事情很明显了，马鸣在分厂侦查到姚玖藏身之处，让周博易对他产生了怀疑，紧接着，小陈的跟踪、小吴的及时出现，让周博易又发现了跟踪器，两者相结合，让他愈加认为，马鸣是有问题的。可由于‘一号’鲁维和‘二号’宋洋先后死亡，导致研究小组人员出现空缺，而马鸣又是填补空缺的最佳人选另外，意图让马鸣加入研究小组，也应该是周家兄弟的试探手段。可陈秘书档案的事情一出，让他们更加关注马鸣的行动，我与他接头被破坏，就能说明这一点。从那以后，周家兄弟就不可能再完全信任马鸣，但之所以没有揭穿，就是想反利用他，误导我们的调查工作方向，比如袁成和的问题，就是他们故意耍出的花招。现在想想，我真是后悔，当初坚持让这小子归队就好了，也不会有现在的被动局面。” 说这番话时，薛立言难掩后悔情绪。 “薛科，这不怪您，是我得知能够加入研究小组，坚持留下的，当时也太冲动，细想想，我一个刚进厂没多久的人，周家兄弟凭什么让我进入研究小组？”听了薛立言的话，马鸣也急忙附和。 “你们先不要争论，更不要给自己强加责任。老薛的分析，听起来很有道理，逻辑性上也值得推敲，但我认为，事情似乎没这么简单。”回想着电话录音，再仔细听过薛立言的推断，刘跃很快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刘局，您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内中还有蹊跷吗？”薛立言急忙问。 “马鸣，你还记不记得，周博简从什么时候开始关注你？确切的说，是在跟踪器安装之前还是之后？”没有回答薛立言，刘跃直接询问马鸣。 “我想想……”面对局长的提问，马鸣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认真回忆了起来，大约半分钟后，马鸣给出了答案，“初进厂时，我做事麻利，又懂得讨好他，周博简就应该对我有了好感，但对我的业务能力仍不了解。可直到我接连帮他解决了几个药物合成问题，他才开始对我刮目相看。那时……应该是跟踪器安装之后！” “你确定吗？”刘跃又问。 “确定。”马鸣很自信地回答，“记得跟踪器安装后的第三天，周博简忙于合成药物，我陪他实验到深夜，终于帮他解决了棘手问题，他当时表现的既意外又兴奋。随后的一段时间，他就侧面询问过我，对抗抑郁药物研制的意向，并刻意给我布置一些合成任务，测试我的能力，终于在一次谈话时，周博简无意透露过研究小组。也就在当天，薛科命我归队，被我坚决拒绝了。” “问题就在这里。”听过马鸣的叙述，刘跃很快说道，“周博易车辆被监控的第二天晚上，小陈就与之发生了争执，周博易应该是在那个时候，发现了车上的跟踪器。试想，如果周博易发现跟踪器的同时就锁定了马鸣，出于保险起见，他一定会立即开除马鸣。毕竟，当时周博简还没有发现马鸣的制药才能，周家兄弟完全没必要冒着风险再去测试他。” “刘局，照您的意思，马鸣并不是在安装跟踪器的时候暴露的？周博易在电话中撒了谎？”钟建明很快听出了刘跃话中的意思。 “这只是我的直觉，并不代表真实。毕竟，周博易也不是普通之辈，长期利用马鸣误导我们的方法，他未必想不出来。”对此，刘跃并没有下定论。 “我还在考虑一点，送回马鸣后，周博易拨打给景辉的电话，究竟什么用意？”这时，钟建明又提出了新的疑问，“凭我们对周博易的了解，他现在处事谨慎、行为圆滑，与七年前那个性格暴躁冲动的青年全然不同了，虽然有过伤害小陈的过激行为，但毕竟属于冲动行为，所以我认为，他故意用这种恶言恶语刺激景辉，绝不仅仅是发泄自己对马鸣事件的不满。” “你说得对，刺激刑警队长，昭示自己的反侦察能力，不是周博易的风格。”刘跃表示赞同。 “我总感觉，周博易这么做，似乎想掩饰什么，可具体用意，我也猜不透。”钟建明有些无奈地说。 “掩饰什么……掩饰什么……”反复叨念着，刘跃也显出了一丝疲惫 “刘局，钟局，不论周博易用意如何，胆敢刺激刑警队长，真是太过分了！我们不能轻易咽下这口气！”思及病床上的战友，沈海终于按捺不住了。 “既然咽不下这口气，你有什么好办法吗？”知道沈海“老毛病”又犯了，钟建明不禁反问。 “我……”被问急了，沈海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175.第一百七十五章：专家组解散 “知道你想为景辉出气，可凡事能不能动动脑子？别这么冲动？！”钟建明又提醒。ksany8uncsu复制网址访问 “钟局，有高招儿就赶紧说吧！真急死人！”见钟建明还在“卖关子”，沈海更急坏了。 “算了，老钟，别难为沈大队长了，既然着急调查周博易，就从宋洋案件上寻找突破口吧。”看着沈海都急出汗来了，刘跃终于笑着说。 “宋洋案件？”听过提示，沈海还是没反应过来，“那个案子的几条线索都断了，暂时没找到新的突破口……” “沈海，你让我说什么好！整天急也急不到点子上！宋洋被害前的电话录音！而今事情都挑明了，马鸣也回来了，这事儿还用得着遮遮掩掩吗？直接找周家兄弟问话去！”对沈海，钟建明总是像对待孩子一样。 “明白！我立刻就去！”沈海一点就醒，似乎一分钟也等不了了，即刻就想转身离开。 “等一等！”见状，刘跃急忙叫住了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需要你配合。” “什么事？”沈海急忙问。 “有周家别墅的内部照片吗？”刘跃问。 海立即回答，“周新元出事时，别墅的客厅、卧室以及院落都拍照了，照片应该在贾佳那里存着。” “尽快让贾佳把照片送到我办公室，下一步的任务，我会再行安排你。”刘跃说。 “明白！”虽然不知局长何意，但沈海还是即刻答应了。 “趁各位都在，我宣布一件事情。会后，由沈海向景辉传达一下。但为了避免麻烦和心理波动，这个消息，暂时对其他队员保密。”说话间，刘跃的神情变得有些凝重。 “刘局，是什么消息？”钟建明问。 “不算好的消息。”随即，刘跃认真说道，“下面，我正式宣布……” 市兴和医院韩景辉病房 “什么？！专家组解散了？！是真的吗？”听到沈海带来的消息，韩景辉异常惊讶。 “千真万确。”沈海没精打采地说，“今天碰头会的最后，刘局亲自宣布的。” “是因为阿金被害吗？”韩景辉问。 “听刘局解释，阿金被害只是个引子，个中原因也很复杂。当初组建专家组，刘局就协调了不少方面的关系，好容易将三位专家请到了，可他们毕竟不是公安人员，还承担了诸多本职工作，时间上很宝贵。结果，案子久拖不决，专家们两头跑，难免身心俱疲，心理上也有波动。如今阿金又被害，梅教授受了惊吓，工作上也很受挫，便直接对刘局提出，想暂时离开峪江，返回省城，刘局自然不好推辞。紧接着，杨教授和王医生也提出了相同建议，考虑到康安平的精神状态和‘借尸还魂’事件都没有进展，刘局干脆决定，先行解散专家组，避免占用专家们更多的时间。不过，三位专家都表示，今后只要案件需要，他们都会无条件协助。”沈海详细解释了原因。 现实如此，韩景辉也只能接受，“刘局考虑得对，总把三位权威专家留在队里，不是长久之计。刑事案件，终究要依靠我们刑警来解决。” “这件事，大部分队员还不清楚。成立专家组时，许多队员都抱有很大的希望，如果让他们知道专家组解散的消息，势必造成心理失落，所以刘局叮嘱我们保密。”沈海又说。 “放心，道理我懂。”韩景辉说道。 “你身体怎么样？头不晕了吧？”这时，看着面容苍白的韩景辉，沈海忍不住问。 “还好，近几天就能出院了。”提及自己的病情，韩景辉很是沮丧，不禁自嘲地说，“真没想到，不到一个月，我就两次入院，队员们没笑话我吧？” “这还用问？！当然笑话了！”一听这话，沈海居然“借坡下驴”了，“大家都说，咱们的大队长真是脆弱，这么短的时间，一次被阿金吓着了，一次被周博易气着了，承受能力也太差了！” “大家真这么说的？”听着这番“不靠谱”的话，韩景辉很是怀疑。 “当然是假的了！就凭你在刑警队所受的‘爱戴’，哪个会这么议论你？！实话告诉你吧，虽然大家还不知原委，但一听你让周博易气病了，一个个都‘摩拳擦掌’、‘磨刀霍霍’呢！尤其是谢俊南，干脆呆在西北部山区不回来了，说什么‘逮不着姚玖，就没脸见你’！听着我都感动！”沈海幽默地说道。 “还是你的性格可取，不论压力多大，形势多严峻，都能泰然处之。”望着“轻松”的沈海，韩景辉不由感慨。 “老韩，既然话说到这里，我也就不给你留面子了！近段时间，你为什么连续病发，扛不住了？就因为你性格太谨慎，太喜欢压抑自己，领导批评也受着，队员犯错你顶着，就连对手的恶语相向也听着，把所有的压力都汇集到自己这里，整个人不垮才怪呢！我郑重劝你啊，出院之后，你这风格必须改！”对老战友，沈海“毫不留情”。 “那就给我一次改正的机会，电话录音交给我去查吧。”韩景辉微笑着说。 “嚯！你神算啊！？怎么知道我负责电话录音的事？”沈海惊讶地问。 “这还用算么？周博易捅破了窗户纸，我们也该拿出‘杀招儿’了。领导考虑到我的身体状况，任务一定会交给你。”韩景辉仍笑着说。 “也好！”没有太多思考，沈海就痛快答应了，“符合你老韩的风格，从哪里跌倒了，再从哪里爬起来！反正我手头事儿多，也忙不过来，周家兄弟还是交给你吧。” “一言为定。”言语淡然，韩景辉的眼神却很坚定。 市公安局钟建明办公室 “钟局，您找我？”走进房间后，贾佳礼貌地问。 “有一项特殊的工作，刘局和我都认为，你是最合适的人选。”钟建明直接说道。 “什么任务？请钟局明示。”贾佳急忙说。 176.第一百七十六章：一项特殊的任务 “阿金的案件，牵涉出了周秀珠，但目前没有直接证据，周秀珠背后还有周新民以及周氏制药，想要调查，必须用特殊的方式介入。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看着贾佳疑惑的眼神，钟建明进一步解释说，“近期，由市政府牵头，市药监局正对全市制药行业的运营情况进行一次督导检查，根据日程安排，督导组将于三天后去周氏。相关协调工作，刘局已经帮你准备好了，药监局张副局长会安排你以药监局科员的身份，随督导组一起进到周氏集团内。这几天，你先好好准备一下。” “既然是药监局的督导，贸然调查周秀珠会不会太过唐突？”对这项任务，贾佳还有些疑虑。 “这次督导项目很细致，其中一项，是企业日常运营，届时，周氏一定会出具企业的日常运营的相关记录，包括会议情况、接待情况、企业负责人的日程安排等。而你的任务是，从这些琐碎的记录中，尽可能找到周秀珠在阿金被害前后的去向，以确定其是否有作案时间，明白了吗？”钟建明详细说道。 “明白，我会尽力的！”贾佳很认真地回答。 “说起来容易，但想要在不知不觉中取证，也是件难事。不过，考虑到你是女同志，性格不张扬，从未与周氏的人正面接触，一般不会引起注意。最关键的，我和刘局都相信你的能力。对周氏的督导时间会比较长，所以不要有包袱，你会有充足的时间寻找证据，做到细心，耐心，一定会有收获。”钟建明进一步鼓励说。 “谢钟局，我记住了。”贾佳诚恳回应道。 市刑警队办公室 “郭诚，看见朱磊了吗？”进到办公室，一见朱磊的办公桌是空的，沈海就高声问道。 “一大早就不见人了，到现在也没回来！”眼睛依旧盯着屏幕，郭诚机械地说道。 “怪了！一连好几天，连这小子的影儿都抓不着！”看着空荡荡的座位，沈海的火儿又上来了。 “沈队，您别发脾气，朱磊好像有发现了，这两天忙里忙外的，屁股都没沾过椅子！”见沈海急了，郭诚连忙为朱磊“开脱”。 “屁股没沾过椅子？有这么夸张吗？难不成他站着吃饭？”虽然心里感到宽慰，但沈海还是嘴上不饶人。 “还是郭诚够哥们儿！沈队您太狠心了！说实话吧，我不是站着吃饭还是坐着吃饭的问题，而是有没有时间吃饭的问题！”就在这时，一身疲惫的朱磊已经迈进了办公室。 “先别邀功，忙活几天，有发现没？”见到人了，沈海首先问。 “锁定了一个‘三号’人选，并且——**不离十！”面对沈海的询问，朱磊不但没有胆怯，反而底气十足。 “真的？！”一听这话，沈海就像“变色龙”一样，不但换了张笑脸，并且急忙拖过身边的椅子，“恭敬”放到朱磊，“朱警官坐下休息，详细说说情况。” “嗯！是够累了！”见沈海变了态度，朱磊腰板更直了，也不虚让，一屁股就靠到椅子上，同时翘起二郎腿，一副大老爷的模样。 “赶紧的！究竟什么情况？！谁是‘三号’？！”沈海又着急问。 “嗓子都快冒烟了！哪能说话啊？！”故意咳嗽了两声，朱磊开始“瞪鼻子上眼”。 “抱歉！”一听这话，沈海急忙从饮水机处接了一杯温水，递到沈海面前，“朱警官喝水！” 这时，看着这幅滑稽场景，郭诚几位队员都忍不住“嗤嗤”笑了起来。 “嗨！休息差不多了！该说正事了！”伸了个懒腰，朱磊终于切入正题了，随身取出一份档案资料，递到了沈海手里，“我锁定的人就是他。” “尹清河？”看着资料上的名字，沈海不由念了出来。 “尹清河，男，35岁，省中医药大学博士研究生。”朱磊开始介绍。 “省中医药大学？那岂不是与周博简是校友吗？”沈海立即反应过来。 “不仅是校友。”朱磊接着说，“从毕业时间上推断，尹清河比周博简高一级，并且，两人的博士生导师，为同一个人。也就是说，尹清河是周博简的同门师兄。今天上午，我已经电话联系到了二人的博导孙教授，孙教授表示，尹清河与周博简在校攻读博士期间，私人关系非常好，这足以说明，周博简和尹清河已有多年交情了。六年前，尹清河博士毕业后，进入峪江市第二人民医院精神科工作，工作很出色，专业也过硬，不过于今年年初离职。所以，我们第一次排查第二人民医院时，自然将他漏掉了。” “知道他离职的原因吗？”沈海问。 “我了解过了，情况比较复杂。”朱磊回答到，“在去年年初，尹清河的母亲查出了肝硬化，继而很快发展到肝癌。于是，尹清河便将母亲安排到自己所在的第二人民医院接受治疗。可是，尹清河母亲病情并不乐观，加之有很多并发症，依照人民医院目前的治疗水平，只能抑制病情，不能根治，且医药费用极高。据说，尹清河母亲治疗半年间，就已经拖欠了几十万的医药费，因为这个问题，医院领导也很头疼，先后约谈过尹清河几次，他本人也承诺支付费用，但总是久拖不决。更麻烦的是，由于尹清河为人孤傲，性格内向，业绩又突出，平日人缘很不好，遭到不少人的记恨。因此，拖欠医药费的消息一传开，从去年年底开始，许多人便借题发挥，不停向院领导甚至市卫生局反映问题。最终，在各方压力下，医院只得劝其办理了出院手续，同时收回了尹清河的福利住房，以抵用医药费。为了这件事，尹清河的老婆也同他离了婚。因此，在连续打击下，尹清河为母亲办理了出院手续后，一气之下也辞了职。” 又吞了几口水，朱磊接着说道，“可以看出，尹清河不但是周博简的故交，更有出色的专业制药水准，最重要的是，他与鲁维和宋洋一样，遭遇过不顺经历，性格特征也与我们分析的‘三号’性格类似。最重要的，他曾经的工作单位，就在郭诚锁定的‘三号’活动区域内，还有一点，尹清河的前妻就是大学城的老师，‘三号’用大学城的局域网进入聊天室时，尹清河还没有与妻子离婚。最后补充一点，我已经查过尹清河的通话记录，从去年年底到今年年初，他曾与周博简有过五次通话记录，而这段时间，正是秘密研究小组最活跃的阶段。综上所述，尹清河是‘三号’，**不离十！” “太好了！尹清河现在什么地方？！找到他人了吗？”听完了朱磊的“侃侃而谈”，沈海都要崇拜他了。 177.第一百七十七章：抛出录音证据 “自从尹清河辞职后，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手机也停用了，连他前妻都没和他联系过，估计是继续为他老母亲求医问药去了。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朱磊泛泛回答到。 “你说什么？！估计？合着你絮叨了半天，根本没找着尹清河的人？”听到这里，沈海脸色又变了。 “沈队，您话说得太难听了吧？什么叫絮叨？我这全是有用线索，一个字儿都不多余！再说了，尹清河自己辞职走了，和所有人都断绝了联系，谁知道他去了哪？”搓了搓鼻子，朱磊很是委屈。 “你这小子，看我不踹死你！当爷爷似得伺候了你半天，给我整出个‘不知道去了哪’，纯粹想气死我是不是？”直接不能忍受了，沈海飞起一脚就踢向了朱磊的小腿。 “啊！”有些夸张地喊了一声，朱磊像触电一样站了起来，满脸都是痛苦的表情。 “噗！” 见状，郭诚几乎忍不住要笑出声来，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朱磊。 揉着小腿，朱磊很是不满，“我说沈队，您变脸怎么比翻书还快啊？！就是要动手，能不能等到我把话说完了？” “你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尹清河辞职后，谁也不知道他的去向，你压根儿也没找着他。”沈海不甘示弱。 “我没找到他，不代表我没有找到他的办法！好歹咱也是有刑侦经验的老队员了！这点儿本事都没有，怎么在刑警队混？！”狠狠瞪了沈海一眼，朱磊语气又强硬了起来。 “有办法赶紧说！啰嗦什么1沈海急忙催促。 “既然直接找人有困难，我只能更换思路，采用倒推的方式。假设尹清河就是‘三号’，在失去工作、失去婚姻，拖着一个病重老母亲，又无人帮助的前提下，很可能借用自己研究小组成员的身份，向周家兄弟求救，如果是这样，近期他与周家兄弟就一定有联络记录，甚至是金钱交易。于是，我查询了周家兄弟的私人银行账户，发现在两天前，周博简的账户中转出了三十万，直接汇入了省同和医院的财务账户。随即，我便与省同和医院取得了联系，医院表示，这笔钱是一位名叫‘郭秀华’病人的预付手术费，无独有偶，郭秀华的儿子，正是尹清河！！如此一来，尹清河的去向再清楚不过了，他，此时就在省同和医院，等待母亲的手术！只要跑一趟省城，‘三号’就找到了！多简单的事儿！干嘛大发雷霆！”朱磊继续表达着不满。 “这个……你思路真够开阔的！居然能想到，查周家兄弟的私人账户！佩服佩服！既然如此，省城……烦劳你跑一趟吧，只要把‘三号’找回来，你就是大功一件了！”听到朱磊扎实的工作和缜密的思路，沈海不禁心生愧疚。 “跑趟省城没问题啊！只不过……”说到这里，朱磊又故意揉了揉小腿，“这腿疼得厉害……能不能开得了车……还不好说……” “腿疼没关系，朱警官请坐，我帮您按摩一下。”说着，沈海再次转换脸色，“讨好”起了朱磊，根本没注意到，一旁已经笑岔气的郭诚。 丰凯制药厂周博易办公室 “韩队长，再次莅临丰凯，有何贵干？”面对韩景辉，周博易言语中充满讽刺。 “关于宋洋被害一案，有些细节，需要向周厂长以及你弟弟核实一下。”没有理会对方的态度，韩景辉平静地说。 “我和弟弟都在这里，有什么问题，韩队长尽管问吧！我向来是配合你工作的！”周博易不屑地说。 没有回应，韩景辉直接拿出录音笔，播放了当日的电话录音： “哥，他已经离开咖啡馆了，仍没有改变主意，见我是为了退还劳务费。我最后挽留了一次，但他去意已决。” “‘二号’什么时候走？” “明天上午的飞机，欣隆已经通知他，今天下午六点去公司办事处取机票。” “好，我知道了。” 紧接着，韩景辉又播放了周博易打出的电话： “‘二号’已决定走，欣隆通知他下午六点取机票，地点在佳悦大厦十一层，你按计划进行吧。” 待两段声音都结束后，韩景辉即刻问话了，“你们提到的‘二号’，应该就是死者宋洋吧？还有，周厂长随即打出的电话，是给谁的？计划又是什么？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 “没想到，韩队长会用这种方法对付我们兄弟，真是荣幸！”直直盯着韩景辉，周博易真想用目光刺向他！ “请周厂长回答问题！”韩景辉毫无惧色。 “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隐瞒了。为了让博简参加全国的精神疾病预防研讨会，并取得学术认同，我特意帮他成立起了一个研究小组，除了博简之外，还有三位成员，因为他们彼此间不认识，便采用网络聊天室的方式交流，网名分别是‘一号’、‘二号’和‘三号’。宋洋，的确就是‘二号’。成立小组的目的，即研制合成新型的抗抑郁药物。”对此，周博易倒也坦然。 “合成抗抑郁药物，并非见不得光，为何周厂长之前不说？”韩景辉尖锐地问。 “由于中医药研究所也会参加这次会议，博简就是想和研究所一争高下，所以，研究小组的事自然就对外保密了，主要怕研究所听到风声。另外，药物研究资质，丰凯一直没有申请下来，研究小组的工作也是非法的，考虑到……丰凯的名声，我们也就一直没有说。对此，我郑重向韩队长表示歉意。”周博易不慌不忙地应对。 “你们兄弟的对话是什么意思？宋洋被害前，周先生与他在咖啡馆见面，究竟说了什么？”韩景辉又问。 “那日宋洋约我弟弟见面，的确是为了辞行，但我和弟弟都想尽力挽留他，帮助我们完成抗抑郁药物的最后攻坚，可他还是拒绝了。所以见面之后，博简第一时间把这消息告诉了我。”周博易回答。 “周博简先生，周厂长方才说的话，你都认同吗？”这时，发觉周博简神态不对，韩景辉不由询问。 “啊……我……”然而，此时的周博简，根本不似刚才那么平静，不但神色异常，眼神中还不停地流露出惊恐和意外。 “博简！韩队长问你话那！”见此情形，一旁的周博易不由提醒。 “哦……我认同……认同……”胡乱应声的周博简，着实被哥哥第二条电话录音刺激到了，他根本没有注意韩景辉与哥哥的对话，只勉强听到了韩景辉的问题，只能含糊作答。 “那么，周厂长再请解释一下，第二段录音是怎么回事？”韩景辉仍追着这个问题不放。 178.第一百七十八章：供述秘密研究小组 “好吧，我说实话。复制网址访问 ”沉默了许久，周博易终于又开口了，“那人姓吕，是专门找人讨债的，我托关系找到了他。想通过他，要回宋洋设定的密码。” “讨回密码？周厂长能说得清楚一点吗？”韩景辉继续问。 “韩队长应该清楚，宋洋不但制药能力强，计算机技术也不错，研究小组成立时，为了保证研究资料的保密性，博简就请宋洋，专门为小组成员存储的材料设定了一套密码程序，想要解码，必须回答出一个密码提示问题，‘红色的背面是什么’，当然，这一点韩队长也已掌握了，但我想要说的是，之前的隐瞒，并不是故意为之，而是我和博简都不知道，密码的答案究竟是什么。”周博易又开始侃侃而谈。 “周厂长的意思是，密码答案只有宋洋知道？”韩景辉反问。 “是这样。”周博易回答。 “那我就奇怪了，小组成员每次交流，都采用‘秘密房间’聊天室的方式，彼此并不见面，在这种情况下，既然‘零号’、‘一号’、‘三号’都不知道密码，那他们的资料文件夹，又是怎么打开的？”韩景辉继续提问。 “都是通过宋洋远程操控。”周博易很快回答，“即便是本人，平日也不能随意打开资料文件夹，只有在‘秘密房间’集中讨论时，才由宋洋统一打开。” “你让姓吕的人索要密码又是怎么回事？”韩景辉再问。 “宋洋临走前，我和博简要求他把密码留下，可他不地道，向我们要了一大笔钱，声称拿不到钱就不给密码。当时，我真的很为难。一则，他开口就要五十万，我难以接受。二则，如果没有密码，宋洋一离开，研究小组资料就全被锁住了，余下的研究根本无法进行，就像一张取不出钱的存折，有什么用？思来想去，我决定采用这种手段，雇个懂行的人吓唬吓唬宋洋，不用出那么多钱，就能要回密码……” 说到这里，周博易眼睛里闪出了一丝愧意，“韩队长，我知道自己的做法不合适，但是……我的确是被宋洋逼急了……才出此下策……如有违法的地方……听凭韩队长处罚。” “结果呢？你有没有讨回密码？”清楚周博易的话并不可信，但韩景辉还是不动声色地继续“配合”他。 “别提了！那人在欣隆公司门口等了半天，也没见到宋洋，就向我敷衍交差了！最可气的是，定金都没有退！”周博易颇为“气愤”地说。 “他什么时候到了欣隆公司？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离开之后，你们又是怎么联系的？”韩景辉详细追问。 “他的行踪我不清楚，我只需要他追回密码。另外，我们是第二天，在约定好的地方见面，就是佳悦大厦附近的一家餐馆，名字我也记不清了。那个时候，我已经知道宋洋死了，就不想给自己招惹麻烦，所以很快就打发那人走了。”周博易回答。 “那人全名叫什么？有没有联系方式？”韩景辉继续问。 “只知他姓吕，是我通过一个街边小广告找到他的，联系电话，我现在就抄给你。”说着，周博易熟练地取过一张便笺，将一个手机号码写给了韩景辉。 “他的相貌特征你还记得吗？”韩景辉再问。 “男的，30多岁，比我稍矮一点，很瘦，嘴巴很大，其他没什么特点。”周博易很自然地回答。 “周博简，这件事你清楚吗？”这时，韩景辉再次转向了周博简。 “我……我……”周博简又语塞了。 “博简！你今天怎么回事？实话实说，赶紧回答韩队长的问题！”显然，对弟弟的表现，周博易很是不满。 “是……不……”说话间，周博简的身体开始抖动起来，他也不停擦着汗，以缓解紧张的情绪。 “究竟是知道，还是不知道？”韩景辉严峻地问。 “那个姓吕的……我……我不清楚……”周博简磕磕绊绊地回答到。 “博简说得没错，这件事他根本不知情。”周博易急忙附和。 “周博简，‘零号’就是你吧？”韩景辉又问。 “是……是我……”周博简没有否认，“研究小组由我负责。” “说说你们的具体分工。”韩景辉仍在询问。 “‘一号’鲁维负责收集整理资料，做全面的药物成分分析，‘二号’宋洋负责分段合成，‘三号’负责二次整合，而我……负责最后的审验。”周博简回答。 “‘三号’是谁？”韩景辉问出了关键。 “韩队长，‘三号’其实是宋洋……” “周厂长，我问的是你弟弟！”见周博易又要插言，韩景辉强硬阻止了。 “‘三号’是……是宋洋介绍入组的……我和哥哥……都不认识……”周博简低头说着，不敢看韩景辉。 “你们如此费心机建立起的秘密小组，居然会让不明底细的人加入？周博简，你莫不是开玩笑吧？”韩景辉直言不讳。 “我们……只看能力，不看个人，只要能成功合成抗抑郁特效药，我们就达到目的了。再说……我在网上测试过‘三号’，水平非常高，工作效率也高，我和哥哥……没有理由拒绝他……可……自从宋洋出事后……‘三号’也消失不见了……我们……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周博简诺诺地回答。 “那宋洋有没有说过‘三号’的相关情况？”韩景辉再问。 “没有。”周博简说道，“宋洋只说，那是他的朋友，其他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你为什么给尹清河30万？”韩景辉出其不意。 “什……什么……尹……”一听这个名字，周博简脸都要白了。 “韩队长，尹清河是……” “周厂长！我让周博简回答！”韩景辉态度更强硬了。 “他……他是我师兄……因为母亲手术需要钱……我借给他的！”一次深呼吸后，周博简给出了答案。 “好吧，”轻吐出这两个字，韩景辉最后环视了一下两兄弟，不禁说道，“希望你们能为今天所说的话负责。” 179.第一百七十九章：乔装改扮的公安局长 周家别墅附近某公园 清晨。<> 阳光充足，空气清新。 从周家别墅走出后，李嫂正提着菜篮子，缓步在公园内走着。 多年来，李嫂已经养成了习惯，早饭后出门，散步穿过公园，权当锻炼身体。而后去公园西侧的菜市场买菜，随即回家准备午饭。 今天与往常一样，李嫂仍沿着那条熟悉的鹅卵石道路行走。 “叮铃铃……” 就在这时，一位身穿白色运动装，骑着自行车，五十岁上下的男人，正向着李嫂迎面行来。 看到这人后，李嫂下意识地向旁边躲了躲，可不知怎的，行至李嫂身旁后，男人还是显得有些紧张，不禁手一抖，车子一歪，继而整个人都失去了平衡，好在，这个男人及时用腿撑到了鹅卵石地面上，避免了自己摔倒，可不巧的是，在车子晃动的时候，他的自行车把手重重碰到了李嫂的手臂，差点儿害李嫂跌倒不说，李嫂手中的菜篮子也飞了出去，“咕噜噜”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才停下来。 “呦！对不住！对不住！老姐姐，没伤着您吧？！”见状，男人急忙从车上下来，连连向李嫂道歉。 “你这人……怎么骑个车子都不稳当？！”手臂被刮了一下，菜篮子又滚落了，李嫂心情自然不会好。 “对不住！对不住！老姐姐受惊了！实在对不起！”男人仍在道歉，并快走几步，将菜篮子捡了回来，恭敬地递给李嫂，“您伤着没有？不然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算了算了……不碍的……”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见此人态度很好，善良的李嫂也就不打算计较了。 “老姐姐，您这是要去买菜吧？正巧，我刚从山上下来，挖了不少新鲜野菜，全送给您吧，算是我赔礼道歉了！菜市场的野菜不新鲜，还贵，我这些是纯天然的，保管老姐姐满意！”男人又开始套近乎，并且还从车筐里提出了一大袋子新鲜野菜，热情地塞进了李嫂的菜篮子里。 “这……这不好吧……”男人的举动，让李嫂不但气儿消了，还瞬间增出了几分好感。 “没关系！没关系！老姐姐心眼好，不和我计较，这算是我的一点心意！您别嫌弃就好！”男人笑着说。 “那就谢谢了！”望着满满一筐子野菜，李嫂也笑了。 “不客气！不客气！下次再遇到，我还给您送菜！”男人随即说道。 于是，一场小小的意外之后，李嫂满意离开了。 同时，确定李嫂走远后，男人也迅速推着车子离开了。直至走到一辆车边，男人熟练地打开车辆后备箱，将车子折叠放好，继而坐到了车辆副驾驶座上。 “刘局！我全看见了！您那演技，可真是杠杠的！自然流畅，看不出任何破绽！没想到，您还真有一手！”待男人一坐定，驾驶座上的沈海就伸出了大拇指。 不消说，这个“不小心”碰到李嫂的骑自行车男人，居然就是公安局局长，刘跃。 “在省厅做侦查员那会儿，没少做这种‘算计’人的事儿！现如今成局长了，凡事都要装装样子，这事儿也干得少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运动服，刘跃不经意地说。 “哎……刘局，今天您‘重出江湖’，感觉不错吧？”沈海摆出一副“八卦”的样子问。 “马马虎虎吧，套路早都熟悉了！”刘跃自然地说。 “只是太委屈您了，堂堂大局长，还要出来执行这种一线任务。”又看了看刘跃的打扮，沈海很是愧疚。 “执行任务不看职务，关键看合不合适。老钟，景辉，还有你，都去过周家，也都见过李嫂，肯定不能执行这项任务。另外，余下队员都比较年轻，与李嫂年龄差距太大，与之产生冲突后，不宜迅速拉近距离。但我不同，年龄差距小，会给她一种信任感，能够迅速接近她手中的菜篮。再说了，普通人看来，我这样的中年男人，最能给人安全感，令人放松戒备。”刘跃笑着说。 “是啊……您就知道玩阴的……”沈海小声嘟哝着。 “你说什么？”刘跃问。 “没……”沈海尴尬作答，“我是在考虑……您究竟是怎么想到这个方法的？” “还记不记得，我让你提供过周家别墅的照片？”刘跃解释说，“我仔细观察过周家别墅的摆设，李嫂的菜篮，是唯一一件能够自由出入周家，并且不受注意的物件。最关键的，菜篮被放在餐厅和厨房之间，位置非常好，监听器装在上面，就能清楚听到别墅人员在客厅、餐厅及厨房的对话内容。” “太棒了！不愧是局长！老将出马，一个顶俩！对了……”夸赞着局长，沈海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刘局，都忘问您正事儿了，您把东西装上了吗？” “亏你还是刑警副队长，这种问题也能问出来？！不把东西装上，我一大早跑公园做什么？！专门和李嫂聊天吗？”一听这话，刘跃真是气儿不打一处来。 “真神了！您什么时候装的？！我在车里一眨不眨地盯着你们，怎么没发现您的动作呢？”确定局长“完成任务”后，沈海是啧啧称奇。 “我做这行当的时候，你小子还没上小学吧？能让你看出来，我这几十年警龄不是白混了？”刘跃瞥了他一眼说道。 “是是……刘局和我……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沈海谦虚地说。 “行了，别贫了！等李嫂把监听器带回周家，剩下的任务，就交给你和郭诚了！务必关注好他们兄弟的一举一动！”刘跃叮嘱说。 “是！”沈海高声回答。 市公安局钟建明办公室 “你确定俩兄弟都没说实话？”听了韩景辉的情况汇报，钟建明反问。 “百分之二百。”韩景辉回答，“姚玖外号是‘狐狸’，现在看来，周博易比‘狐狸’还要油滑！此次带着录音去周家，就是想听听周博易编故事水平怎么样，结果没想到，他的水平远比我想象中要高。不但把所有事情都推给了死去的宋洋，还凭空杜撰出一个姓吕的讨债人，为凶手打掩护，更关键的是，周博易牢牢控制住了弟弟周博简，兄弟俩一唱一和，一时间，根本找不到破绽！” “破绽不难找，你可以根据周博易提供的情况，进行实地调查。”钟建明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