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婚内强奸 第1章婚内强奸 砰! 门被甩上的声音。 骆橙正在厨房里忙碌着,准备晚餐。不想却被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了一跳,紧跟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如飓风一般席卷了进来,一把将她按在了操作台上。 “啊,好痛!”骆橙感觉自己的腰快要断了,不过此刻她却顾不上自己身上的痛,她看着幕盛文阴沉的面容,害怕地问道:“盛文,你怎么了?” 幕盛文满面寒霜,他一手掐着骆橙的脖子,一手拿过菜板上的刀,‘唰’的一下狠狠地砍在了操作台上。 骆橙大骇,慌忙用手去掰那如铁石般禁锢着她脖子的手,整张脸因为缺氧而涨地通红。 “骆橙,你以为就凭你有个那样的妈就能够为所欲为?” “咳…咳…咳,盛文你松手…到底怎么了?”脖子上的手不断地收紧,骆橙心里的恐惧加剧,眼泪不停地往外掉。 “我今天要让你将骆落受的罪,全部都还回来。” 幕盛文说完,松开手将骆橙整个人都翻了过去,趴在台面上背对着他。 骆橙脖子获得自由大大地吸了两口气,却不想竟被幕盛文像个禽兽一般的对待,她惊慌失措,不停追问:“盛文,盛文,到底怎么了?” 男人的手如铁石一般,撩起她的裙摆抓住她的内裤就放下一扯。 骆橙感觉一凉,赤裸的臀部就暴露在了空气中,冰凉的空气接触皮肤的那一瞬间,刺激的她整个人一哆嗦。 “幕盛文,你不要脸。”骆橙使劲地挣扎着,企图挣脱男人的束缚,不过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男人将身子整个都压在了骆橙的身上,手从她衣服领子里伸了进去,沿着内衣缝钻了进去,一把握住。 “嗯?我不要脸,有你们母女俩不要脸?一个装清纯,一个耍手段!”幕盛文怒吼着,不再迟疑,直接从后边进入了骆橙的身体。 骆橙身体一僵,毫无准备的被侵犯让她整个人痛得快要窒息。 “求求你,盛文…盛文…不要……” “你不是千方百计要跟我结婚吗?怎么现在又不要了?”幕盛文不为所动,更加用力的撞击着骆橙。 “好痛…好痛…盛文……” “有多痛?” “有骆落痛吗?” “有我痛吗?” “你不知道,每次看见你们母女在那做戏的样子,我都会想起骆落曾经遭受的一切,我真是恨不得你们母女一起去死。” 幕盛文的话像是一柄刀劈在骆橙的心上,劈的她鲜血淋漓,劈开了她一直自欺欺人的假象。 骆橙不明白,当初她一心一意爱着的男人怎么在结婚之后完全变了个样。在外人面前他们恩爱有加,可一旦单独处,他却对她爱理不理,甚至常常用厌恶的眼神瞪她。 这些她都不在乎,因为她爱他,她愿意包容他的一切。为了他,她在妈妈面前隐瞒他们婚姻的真相,一直夸他的好,做出一副幸福的样子,就怕妈妈发现而因此迁怒于他。她愿意等到他发现她的好,与她携手白头。 可是,这不表示他可以这样对她。 他这是——婚内强奸。 骆橙的腰一下一下的撞在操作台上,身前身后的痛加起来,都比不上她此刻的心痛。 她趴在台面上,努力着放松自己的身体去迎合幕盛文,以减轻自己的痛苦。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滑进了嘴里、心里,咸的发苦。 第2章 你是外人 第2章你是外人 夜已深沉,冷冽的水晶灯光映照着屋子里的静默。 幕盛文坐在椅子上盯着床上躺着的人,目光在她唇角的淤青处徘徊,又懊恼又痛快,神色变换不定。 在看见她微微颤动的睫毛时,所有的纠结都化作了一抹嘲讽,无情地向骆橙奔去。 “呵,这么快就醒了,你还真是命大啊。” 骆橙刚刚醒来,还没来得及准备就被幕盛文的话拉回了地狱。她皱了皱眉,偏过头假装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这一举动激怒了幕盛文,他一把掐住骆橙的下巴,将她的脸掰过来,迎上她委屈的目光,残忍一笑道:“怎么,你有什么好委屈的,到后来你不是很享受吗?那么湿……” “够了,盛文,难道你就非要这么伤害我吗?”骆橙悲伤欲绝,双腿间的刺痛也敌不过被这些话伤害到的心痛。 她努力睁大双眼,泪水如珠串般掉落,幕盛文那张清俊的脸在模糊的视线中慢慢扭曲,就像魔鬼列呲着牙,随时都会扑向她将她啃噬干净。 幕盛文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毫不留情,“为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你跟你那个好妈妈当初是怎么对待骆落的,你知道她又受到了怎样的伤害吗?” 骆橙打了个寒颤整个人冒出一股寒气,看着幕盛文逐渐狰狞的面孔,她顾不得下巴处钻心的疼痛,努力的朝着被子里瑟缩着。 “我不知道骆落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盛文,你以为我现在就好过了吗?” “装,你还装。”幕盛文猛地收回手握成拳头,狠狠地打在了床沿上。 他眼睛通红,喘着粗气,“骆橙,你那个好妈妈当初可是为了你找人轮奸了骆落,亏我这些年还以为你们只是自私了些,没想到你们竟然这般的恶毒。” 话说的咬牙切齿,显然是恨毒了她们。 骆橙怔怔地看着他,被他的话吓到了,她不敢置信地摇着头,“不可能,这不可能,我妈妈不可能这么做。” 妈妈怎么可能做出这么可怕的事情,虽然她一直都不喜欢骆落,可她不是仍旧供养着骆落出国留学了吗? 一定是他骗他,他为了跟她离婚不惜污蔑她的妈妈。 幕盛文呲牙冷笑,眼神凶狠地瞪着骆橙,“当年骆落因此倍受打击,得了抑郁症。若不是正好她治疗的时候说出了这一切,我到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好啊,你们母女好得很。” 一口一个骆落,他在说起她的时候神情温柔,这是骆橙极度渴望却从未感受过到的深情。 “她说是就是吗?”骆橙握拳反驳回去。 “幕盛文,我是你的妻子,我妈妈是你的岳母,我们才是一家人。现在呢,你因为一个外人,毫无证据地怀疑我们、诋毁我们,你又有情有义到哪里去?” 幕盛文有些诧异骆橙的激愤,可转眼却被她的话揭开了心中久未痊愈的伤疤。 “外人……” “若不是你跟你妈使得阴谋诡计,骆落怎么可能成为外人,骆落从来都不是外人,你们才是。” 幕盛文对着骆橙扬起了手,却在见到她整个人害怕的瑟瑟发抖的样子时一顿,终是没有打下去。 啊! 他大喝一声,转而将床头的灯挥在地上,像头受伤的狮子,头也不回地离去。 外人! 原来从始至终,她们才是外人。 这三年的婚姻最后竟得到这样的结果,真是个笑话。 骆橙觉得好冷,她伸出手紧紧地抱住自己,那满世界的寒气却无孔不入,让她的心从里到外都结了冰。 也许是她错了,这段强求来的婚姻,她是该好好的考虑下了。 呜呜呜…… 她将头埋进了手臂里,嚎啕大哭。 哭自己的痴心错付,也哭她的狼狈不堪。 第3章 离婚协议 第3章离婚协议 一整天的忙碌过后,幕盛文带着满身的酒气回到别墅。根本就没注意到平日里再晚都会有的一盏灯光,今日里却再不复见,只剩下黑暗一片。 他摸索着打开了开关,灯光大盛,晃得他忍不住闭上了眼。 再睁开,就被客厅茶几上摆着的几页文件吸引住了目光。 “离婚协议”大大的几个字占据着文件的首页,幕盛文阴沉着脸,粗粗翻看了一下,在见到末尾的签字时,“唰”的一下,将协议甩了一地。 “搞什么鬼?” 他松了松领带,感觉自己的太阳穴隐隐作痛,胸口就像是有人点了把火,随时都会爆炸。 “骆橙。”他大声喊道,却没得到回应。 心中的那股火烧得更旺了,幕盛文一脚将茶几踢开,噔噔噔的朝楼上卧室跑去。 “骆橙,你竟然敢提离婚,你还有脸提离婚?”幕盛文一把推开房门,大声质问,却只得一室寂静。 到底怎么回事?他的心中闪过一丝慌乱,打开卧室的开关,却见床单整齐,衣柜门大开,平日里骆橙放衣服的地方空出了一大片。 骆橙走了?幕盛文心中愕然,那个逆来顺受从来没对他说半个不字的骆橙竟然走了。 说不清楚此时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幕盛文焦躁地扒了扒头发,看了看外边漆黑一片,到底有些担心。 有什么好担心的,肯定是回去找她那个妈去了。这些伎俩,他难道还看不清吗? 幕盛文暗自咬牙,既恨自己竟然会为了骆橙心软,又恨自己不争气竟然还会被那对母女骗,最后恼羞成怒,“骆橙你有种走了就别回来。” 满心升起的怒火烤干了那一丝恐慌,徒留下那些不为人知的羞恼,与恨不得能掐死人的烦乱。 铃铃铃~ 幕盛文接起电话。 “喂,幕先生吗?您快来啊,骆落小姐出车祸了,您快救救她啊……”电话那头的人焦急地说道。 幕盛文一听大怒,打断对方的话,喝骂:“你是干什么吃的,不是让你们好好照顾她,怎么会出车祸的?” “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如果骆落有什么事,你们就都去死吧。”幕盛文歇斯底里地放完狠话,跟着就给惠人医院的院长打了电话,让他安排最好的医生在医院等着,一定要确保骆落没事。 她肯定很害怕,只要一想到骆落大眼睛中蓄满泪水的样子,幕盛文就觉得自己要疯掉,恨不能替她承受所有的痛苦,只为了她展颜一笑。 铃铃铃~ 电话又响了起来,幕盛文有些不安,难道是骆落有什么事? “喂,请问您是骆橙的丈夫吗?骆橙她刚刚出了车祸,情况十分危急,请您尽快赶过来,我们医院的地址是……” 不是骆落! 骆橙?她不是去她妈那了吗?是了,肯定又是她妈的诡计。 幕盛文心里先是一松,紧跟着一再被人戏耍的愤怒就全涌了出来。 “是吗?她出车祸了吗?太好了,她怎么不去死!” “你,你怎么这样,骆橙还怀了……” “我管她怎样,你以为我还会像以前那样被你们耍的团团转,回去告诉她们,不可能。” 挂掉电话,幕盛文握着电话的手收紧,青筋暴起。他不知道骆落到底哪里得罪了那对母女,就连骆落出了车祸,也要阻止他过去。 哼!她们不让他去,他还偏要去,看她们能拿他怎么办。 第4章 狼心狗肺 第4章狼心狗肺 惠人医院——C城最大的私人医院。 “不要,不要,好痛啊。”尖细的女声不停地痛呼,一声声唤着:“盛文哥哥,救我…救我啊!” 幕盛文刚赶到急诊室门口,就听见里面传出骆落的求救声,当即暴怒。 “你们在干什么?” 他大步朝着病床走去,推开按住骆落的医生,将嘤嘤哭泣的骆落拥入怀中,柔声安慰道:“骆落不怕,盛文哥哥在这里。” “呜呜……盛文哥哥,骆落好害怕,好多坏人要来抓骆落,幸好你来救骆落了。” 大大的眼睛里盈满了泪水,全然信任的眼神越发激起了幕盛文心中的愧疚感。 他又一次让骆落身处危险之中了,幸好这一次有惊无险,若又像上次一样…… 他简直不敢想象。 “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名保全人员上前解释道:“骆落小姐说有人一直在追她,她逃到马路上时刚好有车经过,骆落小姐害怕就摔倒在了地上。” 幕盛文听得一阵后怕,咬牙道:“什么人在追她,我要你们查清楚。还有那什么车,大晚上的都不看路的吗?我要起诉他。” 保全人员看着幕盛文的脸色,有些为难道:“追小姐的人我们已经去查了,至于那辆车……” “骆落小姐是突然冲了出来,车上的人看见时就打了方向盘,因此和对向车道的车发生了碰撞,车主受伤严重,已经紧急送进手术室抢救了。” 没想到竟然这般严重,幕盛文一阵后怕,将怀中的女人搂得更紧,亲着她的发丝不停安慰着:“不怕了,不怕了,我会保护你的,再也不让你受到伤害。” “嗯,我相信你。”骆落柔柔的说着,伸出手环住了幕盛文的脖子,将头靠在了他的怀里。 两人相拥的这一幕,被追着幕盛文而来的王淑月刚好看到。 “幕盛文,你们这对狗男女。”王淑月疾步上前,拉过还一脸享受的骆落,照着她的脸就甩了一巴掌。 “我打死你这个贱女人,上次的教训还不够是不是?这次竟然还来害我的女儿,我看你是不想活了。”王淑月全然不顾自己平日的修养,这一刻她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只想狠狠地教训伤害自己女儿的人。 “够了。”幕盛文伸手抓住王淑月再一次扬起的手,大喝道:“你再敢伤害骆落试试,你是长辈,骆落尊敬你,你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说完,狠狠地一甩,王淑月差点摔在地上。 “好好好,幕盛文你好样的。你妻子怀着你的孩子如今生死未卜,你却跟罪魁祸首在这里勾勾搭搭,还有脸数落我。我告诉你,从今往后,我王家与你们幕家势不两立。”王淑月气的发抖,此时此刻她还能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与眼前的这对狗男女拼命,那是因为她的女儿还需要她。 她可怜的橙橙,此刻还躺在手术室里抢救,如果她再出了什么事,可还有谁去管她。 “你们母女又想耍什么把戏?演技不错嘛,去当演员都能拿奥斯卡金奖了。”幕盛文明显不相信王淑月的话,出言嘲讽。当初他就是信了她们的话,才让骆落遭受了那般非人的折磨,如今他绝对不会再相信她们母女说的任何话,一个字都不信。 王淑月看着眼前的幕盛文,心生悲哀。 她的宝贝橙橙这几年到底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都是她这个当妈的失职,若是早知道幕盛文是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她就是拼着让橙橙恨她,也不会救幕氏。 冷冷一笑,王淑月最后看了一眼眼前的狗男女,眼含轻蔑,“幕盛文,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也就只配跟这种贱货在一起,我多看你们一眼,都觉得脏了眼睛。” 王淑月再也顾不得跟这对狗男女牵扯,她的橙橙还在手术室里躺着接受抢救,她要尽快赶过去陪着她。 希望她跟肚子里的宝宝一起都好,王淑月心中闪过一丝阴霾。 第5章 孩子没了 第5章孩子没了 看着王淑月离开的背影,幕盛文脸色阴沉,心中却有些不确定。 难道骆橙真的出车祸了?联想到刚刚那个电话,他心底的担心不可抑止地涌了上来,可这份担心在看见身旁害怕的小声啜泣着的骆落时,被他强压了下去。 她会出什么事,有那么个一心为她的妈,她能出什么事?不过是些擦破皮之类的罢了。 可是无论在心里怎么催眠自己,幕盛文都止不住自己不断飘向骆橙的思绪。他的神色变换不停,连带着对骆落也有些心不在焉起来。 骆落在幕盛文怀里,偷偷观察着他的脸色,见此心中暗恨王淑月那个老巫婆搅局,嘴里却满是歉意地道:“盛文哥哥对不起,都是骆落不好,害你跟阿姨吵架,你快去跟阿姨道个歉,回去陪骆橙姐姐吧,骆落一个人没事的。” 幕盛文看着骆落懂事的样子,心中心疼不已。 “你都这样了,我先送你回去。” “骆橙姐姐会不会怪你啊,我不想盛文哥哥为难。” “哼,你都不怪她们,她们怎么有脸来怪我。” “可是……” “没有可是,走吧,都这么晚了,一晚上不睡会长黑眼圈的。你不是说长黑眼圈就不漂亮了,最怕黑眼圈了吗?”幕盛文转移话题,见骆落果然如自己所料般被吓得花容失色,他会心一笑。 他的骆落就是这般单纯可爱,怎么会有人忍心那般的伤害她。 幕盛文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在骆落一叠声的催促声中,被拽着出了医院。 —— 手术进行了十二个小时,期间几度骆橙都没有了心跳,却又一次次被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等到骆橙醒过来的时候,王淑月第一时间就迎了过去。 “妈妈,你头发怎么都白了?” 骆橙说话有气无力的,看见王淑月两鬓的斑白发丝时,眼泪落了下来。 “妈妈没事,橙橙你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妈妈叫医生去。” 骆橙艰难地摇了摇头,欲言又止,目光希冀地在病房里搜寻。 她昏过去之前,在医院急诊室门前看见幕盛文了,现在他在哪呢? 王淑月看她这幅样子,又是恨她不争气,又是心疼她,心中百味陈杂。 “别看了,他没来。” “是吗?”骆橙苦笑,喃喃道:“是啊,他怎么会来呢。” 幕盛文不会来,他怎么会来,他又不爱她。 可是她忍不住心生希望,毕竟她怀的是他们共同的孩子,幕盛文就算再讨厌她,总不会对自己的孩子无动于衷吧! 所以她才会以为他是为了她才来的医院,现在看来他不是,那就只有骆落了…… 她到底是低估了他的心狠程度,看来自己跟孩子加起来,在他的心里也抵不上骆落的一根头发丝。 也许他巴不得她们一起死去,死得干干净净,免得玷污了他的眼睛。 所以,她的孩子没有了!她的孩子,她才刚知道她/她的到来。 她为什么要大晚上的开车回去,就为了跟一个毫不在乎她们的人分享这个喜悦。 是她没有照顾好自己的宝宝。 所以,她活该! 抛弃自尊去爱一个人,原来这般辛苦。她不想再爱了! 眼神里的光一点一点散去,骆橙毫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只剩下轻微的喘息提示着,她还活着。 第6章 离婚之后 接到律师的电话时,幕盛文正在会议室里开会。 他当时就摔了电话,怒不可谒地咆哮出声。吓得一干与会高层战战兢兢,全都瑟缩着不敢说话。 “滚。” 一干人等像是得到了特赦令,以最快的速度撤离了会议室。 “好,好得很。”幕盛文双手撑住会议桌,眼神阴狠地瞪着前方,心中的火只待一个机会就会喷薄而出。 她竟然真想离婚,不惜找律师威胁他,不签字就要打官司。 她以为他会怕她? 他巴不得跟她离婚,用得着找律师吗? 幕盛文一刻也受不了,一路闯红灯回到家,找到离婚协议,飞快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不就是离个婚嘛,看看到底是谁会后悔。 签字当天,幕盛文就将离婚协议书交给了自己的律师,委托他全权办理。 他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快’。 他连一秒钟都忍受不了,骆橙的名字前面再冠上自己的姓氏。 两个小时之后,离婚证就已经办妥,分别送达了双方的手中。 幕盛文看也没看就将之丢进了最底层的抽屉里,面沉如水,浑身散发的气息冰冷迫人。 而骆橙,则捧着那薄薄的册子哭成了泪人。 从此以后,他们就什么也不是了。 尽管受到了那么多的误解和伤害,可是这么多年的感情,骆橙到底是舍不得。 只是,已经到了不得不舍的时候了。 两个月后 星光璀璨、杯觥交错,C城上流社会一年一度的迎新晚宴在皇冠酒店的宴会厅举行。 骆橙一袭湖蓝色露肩长裙,露出精致的锁骨,脖子上一条同色薄纱向后拖曳着,更显修长。 她挽着身旁男伴的手,悠然穿梭在人群中,游刃有余地同人交际着,气质卓然。引得不少人频频朝她望去,甚至还有大胆的竟不顾她身边的男伴,主动上前打招呼。 这些种种都被幕盛文看在了眼里,他目光灼灼,有些贪婪地从头到尾地打量着那个女人。 这么些日子不见,没想到她竟然耀眼成了这个样子。 幕盛文心中不平,还说有多爱她,也没见她离婚后有多憔悴,反倒是他…… 该死,这个女人,果然不安分,打扮成这个样子就是来勾引人的。 “橙橙,看来你今晚就是当之无愧的queen了。”墨阳替她打发走又一个搭讪者,冲她打趣道。 骆橙看他满脸兴然的样子,无奈道:“你能正经点吗,什么queen,我还king呢?” “你竟然不知道?”墨阳惊讶的看着她,见她确实不知情的样子,解释道:“这宴会每年都会评选出king和queen,他们可是要负责开舞的。” 骆橙哑然,竟还真有queen。 正说着,灯光突然暗了下来,密集的鼓点响了起来,两束灯光在全场晃动着。 “来了来了。”墨阳兴奋地抓住骆橙的手,“一会光束打在谁身上,谁就是king或者queen了。” 鼓点越来越急,“呛”一声响,光束定在了两个人的身上。 “WOW,queen。”墨阳冲着骆橙大叫着。 骆橙心中咯噔一下,下意识地看向另一束光束所在地,不想竟对上一张阴沉着仿佛所有人都欠他好几个亿的脸。 幕盛文! 第7章 勾引男人 灯光、音乐、相拥起舞。 骆橙的眼光放在一起开舞之人的胸前,眼角酸涩。这是以前的她梦想了很多遍的场景,没想到竟是在这样一种情境下实现。 “呵,许久不见你勾男人的功夫可是见长啊。”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的骆橙闻言,有些反应不过来,抬头看着幕盛文那张近在咫尺的俊容,错愕道:“啊?” 不想她这副呆怔的模样却像一把火,瞬间点燃了幕盛文心中的引线。原本扶着骆橙腰的手一用力,瞬间两人的身体贴得紧紧的,没有半点缝隙。 “你干什么?”骆橙小声惊呼,用手撑住幕盛文宽厚的肩膀,使劲朝后仰才避免了自己的胸贴在他身上。 可这个动作却避免不了的让她的下半身和幕盛文粘的更紧,不过转瞬,骆橙就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逐渐灼热和坚硬的反应。 脸有点热,心中仿似被投进了一颗石子,骆橙僵硬着不敢乱动。她无比庆幸这一刻灯光昏暗,才没让更多人看见她的失态。 “怎么,就这么欲求不满?你新找的男人满足不了你?”幕盛文强忍着快要爆炸的痛感,语气自然就不那么好。 骆橙听到这话,原本嫣红的脸蛋却瞬间失了颜色。 果然,还是她自作多情了。刚刚有那么一瞬,她还以为幕盛文这个样子也是代表了想她,没想到…… “是啊,我是欲求不满。” “不过,我们已经离婚了,我爱找谁找谁,肯定不会再找你幕先生。” 骆橙自暴自弃说着违心的话,却见幕盛文脸色忽然就变得铁青起来。 骆橙心中浮现了一丝报复的痛快,可是很快却又被无尽的悲哀席卷吞噬。 她还是在乎他,并没有因为时间、空间的改变而改变,可是他呢? “骆橙,我劝你不要挑战我的耐性。”幕盛文咬牙说道,心中突然泛起的怒火不断烤炙着他的理智,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压制住心中快要咆哮而出的火龙。 骆橙不清楚他的克制,在他话音刚落就不甘示弱的回道:“关你什么事,我就是跟其他人上床,你也管不着。” 她的话如一柄利剑,幕盛文只觉得脑子里似乎有根弦随之而断。他脑海里不停有画面闪过,骆橙雪白的身躯在其他男人的身下辗转盛开,以往那些两人纠缠的情景如火上浇油般穿插其中,让他几欲疯狂。 他停下了舞步,红着眼凶狠地看着骆橙,“我让你看看我管不管得着。” 话音刚落,他托着骆橙的手一翻将她的手折在腰后,毫不犹豫地朝她亲了过去。 “哇!” “吁!” …… 周围嘈杂声四起,灯光师更是将光定在了两人的身上。 骆橙被亲的懵了,直到四周的呼叫声将她惊醒,她才反应过来,幕盛文到底干了什么。 她慌乱地摇着头,企图躲避幕盛文侵略般的啃噬,却根本逃脱不开。想要呼救,却在开口的一瞬间被幕盛文抓住机会趁虚而入。 第8章 未婚夫 骆橙停止了挣扎,她的眼神慢慢涣散,心中却似被戳了好多个洞,汩汩往外冒着血水。 还是逃脱不了,为什么,为什么幕盛文总是这样对她。 她已经离婚腾出了幕太太的位置,她也尽量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不再去打扰他,为什么他却要将她好不容易修补回来的心再一次打碎,为什么! 她能想象得到,今晚之后,圈子里会怎么说她。恬不知耻?死缠烂打? 骆橙绝望地闭上双眼,被迫承受着幕盛文的施加给她的一切,眼泪却不甘地滑落了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她已经退让到了这个地步,他还是不肯放过她? 本意是为了惩罚,没想到直到吻上了骆橙的唇才发现,原来自己是这般疯狂的想她。幕盛文不顾骆橙的挣扎,不断地加深这个吻,直到她停止了反抗,这才放松了些力道,细细品尝起来。 到后来渐渐地变了味,甚至带上了些怀念。这丝怀念却如针刺进了他的心里,让他隐隐害怕,好像有什么在不知不觉间就超出了掌控。 直到尝到了口中的咸味,幕盛文才注意到,骆橙早已被泪水浸湿的脸颊。 他一惊,当即就准备停下自己的侵犯,不想却被人一把拉了开来。 “幕盛文,你他妈就是混蛋。”墨阳大喝一声,冲着幕盛文就是一拳。 幕盛文还没看清来人,就被迎面而来的拳头给打中了。他被这一拳打的向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他目光冒火地瞪向始作俑者,“你谁啊?有病吧。” “是,我是有病,我他妈病就病在没有一开始就打死你。”墨阳目疵欲裂,在看见一旁泪眼婆娑的骆橙时,心中的怒火涨到最高,想都没想的抬拳朝着幕盛文打去。 幕盛文一见,也不甘示弱地回击了过去。 两人都是经常健身的人,一时之间打的不分伯仲。 四周里里外外围的都是人,有幸灾乐祸叫好的、有着急劝架的、也有冷眼旁观看戏的。 骆橙孤零零地站在那里,看着周围人异样的眼光,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走在大街上一般,羞愤难当。 “别打了。” 两人没听见,继续殴打成一团。 “你们别打了。” 骆橙大声呼道,看着停下来一致看向自己的两人,她惨烈一笑。 “幕盛文,你不是问他是谁吗?我告诉你,他是我未婚夫。” 幕盛文心中一沉,眼底的阴霾浓的快能滴出水。 “你再说一遍,他是谁?” “他是我未婚夫。” “好,好样的。骆橙,看来是我小瞧你了,没想到你比我想的还要贱。都未婚夫了,是不是没离婚之前就勾搭上了,你怎么就那么急不可耐。” 被幕盛文仿似要吃人般的目光紧盯着,骆橙的身子不可抑止地颤抖了下,随即就被已经走到身边的墨阳扶住。 骆橙回头,却见墨阳的眼中没有责怪,只有关切。她仿佛得到了鼓励一般,打直了背。 “幕盛文,我们已经离婚了。我已经放开了不再去想过往的种种,希望你也能放过我。 咱们,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幕盛文勾了勾嘴角,看着相依而立的两人语气阴冷,“骆橙,你当我傻子吗?前边的账咱们还没算清楚,这又新添了一笔。这事你喊了开头,可由不得你说结束。” 第9章 我喜欢你 “那你想怎么样?”骆橙急忙问道。 “哼,我想做什么,你们很快就会知道了。等着!”幕盛文说完,转身就离开了,再待下去,他怕他会忍不住上去将相互扶持着的两人扯开撕碎。 骆橙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半点没有放松,反而像是压了千斤巨石一般,快要喘不过气。 她知道他的性格,从来说到做到。以前他就认定了她和她妈妈害了骆落,如今他又觉得被算计了,以他的心性,肯定会加倍奉还。 闹了这么一场,宴会肯定是参加不下去了,骆橙跟墨阳打了招呼,就匆匆离开了酒店,准备回家。 刚到酒店门口,却被墨阳追了上来。 “你属兔子的呀,跑那么快,我不过就是跟主人家说一声的功夫,你都窜到门口了。” “对不起啊,今天害你丢了脸。”骆橙无比愧疚地说道。本来今天墨阳只是应了她妈妈的请求,带她出来散散心,没想到却碰上了这么一场闹剧,她还一时冲动拉了他做挡箭牌,她心中十分过意不去。 墨阳看着骆橙低垂的头,大大咧咧道:“没事啊,反正我丢脸丢习惯了。再说了,你也没说错嘛,我老子你娘不就想我俩凑一对儿嘛,这不正好和他们的意嘛。” “什么嘛,哪有人自己说自己的。”骆橙有些无奈的看着墨阳,道“我知道你是为宽我心才这么说的,可是墨阳,我利用了你是事实,我应该像你道歉。对不起!” 骆橙弯腰深深地鞠了一躬,以表达自己心中的歉意。 没想到墨阳却一脸严肃,认真道:“骆橙,我是有私心的。不仅是为了你,我也是为了我自己。” 骆橙满脸疑惑,为了他? “我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你了,一直想等到你长大,然后向你表白。没想到这一等,却等来了你心有所属,骆橙你不知道我好后悔。” 墨阳话里的哀伤溢出,飞扬的眉眼都仿佛沉寂了下去。 骆橙震惊,她伸出手指着自己问:“你确定,墨阳,你喜欢我?” “是。”墨阳回答的斩钉截铁,没有半点迟疑,“骆橙,我喜欢你,喜欢了好多年。” “你不知道,今天听到你亲口说出我是你未婚夫,我有多高兴。哪怕你这么做是为了让幕盛文死心,我也甘之如饴。” 骆橙心中振动,看着墨阳坚定的眼神犹如看见了当初的自己。 难道她也要让墨阳像以前的自己那样吗? 不,那太残忍了。 她斟酌着用词,“墨阳,谢谢你喜欢我,我也一直把你当做我最好的朋友。可是你知道的,我……” “我知道,我知道你喜欢幕盛文。我也一直告诉自己只要你开心就好,我怎么样都可以。”墨阳打断她的话,诚挚地说道。 “可是骆橙,我不能骗我自己,在得知你离婚的那一刻,我高兴的快要疯掉。” 竟然有人喜欢自己如她喜欢幕盛文一般,看着墨阳掩饰不住喜悦的神情,心中除了温暖,更多的却是酸楚。 她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又能说什么。 如果,如果她一开始喜欢的就是墨阳多好。两情相悦,大概是这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了。 可是没有如果,早在她见到幕盛文的第一面起,一切就已经注定。 第10章 做你情妇 幕盛文的报复来的很快。 从宴会回来的第二天起,连续一个礼拜,王淑月公司的股票天天跌停。这种反常很快就上了报纸,恶性循环下,甚至引起了股民们恐慌性抛售。 一时间,公司上上下下风声鹤唳,员工大量流失,这些更是雪上加霜,将公司推入了绝境。 王淑月找遍了她认识的人,想要尽全力挽救公司,却都被拒绝。不过也不是一点用处也没有,至少她打听了到了,这次的事情就是幕盛文在背后搞鬼。 “当初就不应该救幕氏,幕盛文这小子竟然恩将仇报。”连日的奔波让王淑月疲惫不堪,回到家中卸下面具,再也忍不住恨恨地骂道。 竟真是他。 骆橙连日来的担心,从妈妈口中得到了证实,心中最后一丝侥幸荡然无存。 “妈妈,如果,我是说如果他不收手的话,公司会不会有事啊?”骆橙觑着王淑月的神色,小心问道。 “哎,妈妈也不骗你。幕盛文这几年摊子铺的很大,到处都是他的关系网,妈妈只怕也不是他的对手了。”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王淑月看着骆橙满眼怜爱,她的橙橙这么好,好的让她恨不能将全世界都捧到她面前。 随即想到那个无缘的外孙,心中更是对幕盛文恨入骨髓。 “那需要多少钱咱们才能撑过去?”犹带着一丝希望,骆橙挣扎着问道。 “现在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若是幕盛文不收手,到最后公司不保不说,就连我也会身败名裂甚至去坐牢。”已经没有再隐瞒的必要,王淑月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骆橙跌坐在地上,没想到事情已经严重到了这般地步。 看着王淑月黯然的身影,骆橙止不住心酸。 公司是外祖家几代人的心血,妈妈更是耗费了无数的精力去打理它。可以说如果王氏垮了,那个自信、强大的女强人王淑月也就垮了。 不,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妈妈还如何活下去?骆橙的心揪成了一团。 归根结底,都是因为她。不,她不能眼看着王氏和妈妈垮掉,哪怕付出任何代价。 回到卧室,骆橙掏出手机,压下心中的屈辱感,翻到前几天收到的短信。 “给你两条路,要么王家彻底完蛋,要么你做我情妇。” 骆橙不停给自己打气,终于下定决心照着短信上的号码拨了过去。 “喂。”骆橙声音忐忑。 “唔,有事?”声音平静。 “幕先生,你赢了。”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说吧,你打电话不只是为了来恭喜我的吧。”幕盛文的声音慵懒惬意,仿似在逗弄一只被抓住尾巴的老鼠。 他是故意的。 骆橙知道他想干什么,无非就是想让她亲口说出那些话,然后羞辱她。如果是以前,她是怎么也不会答应的。可如今…… 骆橙心一横,“我答应做你的情妇,不过你不能再对付我妈妈。” 明明是他算计之中的事情,如今真听到了骆橙亲口答应做他的情妇,幕盛文心中却陡然升起了一股难言的情绪。 他像是一头被自己亲手关进笼子的野兽却找不到出口,让他只能通过伤害别人的方式来发泄心中的狂躁。 “骆橙,你说你是不是贱。做情妇,好啊,那你就拿出做情妇的诚意来。立刻,马上出现在我的面前。” 电话被挂断,骆橙又羞又气。 情妇是她愿意做的吗?还不是他逼的。 她也是千娇百宠着长大的千金小姐,放着好好的太太不做,现在却要被所爱之人逼着去做情妇,她难道就真的愿意吗? 骆橙吸了吸鼻子,将到了眼边的泪水又逼了回去。 她不能哭,她要坚强。 从前的她就是开在温室里的花朵,被保护得太好了,遇上什么事情哭一哭就没事了。 可是现在不行,就算是为了妈妈,她也要打起精神来,去应对那个早已面目全非的幕盛文。 第11章 情妇德行 不过短短两个月,再次回到以前的家中,骆橙却有说不出的陌生感。 也许变的不是房子,而是人心吧! 她淡淡自嘲。 “还等什么呢?过来。” 幕盛文不耐烦地看着站在门口发呆的骆橙,出口呵斥。 骆橙皱了皱眉,看幕盛文只着了睡袍立在那里,心中忍不住抗拒。 “呵,不是说做情妇吗?还不过来给我放洗澡水。” 一口气梗在胸口,不上不下。 自己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不知什么时候幕盛文手中的刀就会落下。 可悲的是她还不能反抗,只有服从。 水哗哗地流进浴缸里。 骆橙跪坐在旁边如芒刺在背。 水放好了,她伸出手去试了试水温正合适,就想出去。 不想她刚刚起身,就被人从背后贴了过来。 “水已经放好了,你先洗吧。”骆橙的声音有些颤抖。 幕盛文没有理会她,自顾闻着着她身上那股熟悉的馨香。 “你说,做情妇是不是得帮我洗啊。”他声音暗哑,用的却是肯定句。 骆橙心知不妙,转身就想向外逃,没想却被他拦腰一抱直接扔进了浴缸里。 “啊!”骆橙尖叫,挣扎着坐了起来。 “幕盛文,你想干什么……”话未完,她一低头却见自己的白裙沾了水,此刻像是第二层肌肤般贴在身上。她大吃一惊,慌忙抬手抱胸往水下缩去。却不知因她的动作而更显深邃的沟壑在透明的衣服下一览无遗。 幕盛文站在浴缸边上,原本戏谑的目光随着骆橙的动作,渐渐染上了欲色,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离婚多久他就素了多久,天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也试过找别人了,却每每都提不起兴致。 这一刻,他不想压抑自己也压抑不住自己。 浴袍脱掉,他精瘦的身体暴露在骆橙的面前,熟悉又陌生。 不待骆橙惊呼出口,他几步跨进浴缸里,抱着骆橙就吻了下去。 “唔……”骆橙想要蹬开他,却不得其法,反而让沉浸在其中的幕盛文更加激动起来。 渐渐地一个吻已经满足不了他,他将骆橙的双腿掰开,整个人挤了进去。 “哈……” 进去的那一刻,熟悉的温暖让幕盛文舒服的叹出了声。不顾骆橙瞬间僵硬的身体,他迫不及待地冲击了起来。 水一波一荡。 哗哗的响声越来越激烈。 骆橙被迫承受着幕盛文的撞击,她咬紧了牙关才阻止住自己快要冲口而出的叫声。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她不伤心,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只要能救妈妈,让她付出任何代价都可以。何况还是他……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不是吗?至少,曾经她是真的很喜欢他。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是她来经受这一切。如果这就是爱他所需付出的代价,那她不要了,她不要了可以吗? 从此以后她就只是情妇,除了这个,她与幕盛文之间再没有其他任何关系。 强忍着的眼泪终于还是没忍住,在最后一刻悄悄滚落下来,混进了水里,悄无声息。 骆橙深吸了一口气,像个勇士一般伸出双手环上幕盛文的脖子,学着电视里看到的那些女人的样子,妩媚一笑。 “怎么样,幕先生,您对我的服务还满意吗?” 看着男人原本满脸沉醉的表情因为自己的一番话变得铁青起来,骆橙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畅快。 原来,笑容也是种武器啊。 骆橙笑的越发灿烂了起来,即使心中在滴血。 “骆橙,你怎么这么贱。” 原来,他也只会骂自己这一句啊。 贱,到底谁贱? 第12章 都该去死 幕盛文难以置信地看着骆橙,她是那个她,却已然不再是他熟悉的那个她。 笑容明媚,眼角眉梢都带着刚刚被疼爱过的风情。 她肆意地在他面前舒展着身体,他眉头皱了皱,没想到骆橙竟挑衅地冲他咯咯一笑。 “骆橙,你就是欠操是吧,越操你越高兴。你他妈现在怎么这德行。”幕盛文慌不择言。 骆橙笑容微顿,“情妇不就这德行吗?幕盛文,你不就想我变成这样吗?” 幕盛文心中一跳,想要反驳。 骆橙却将身体迎合了过来,恶作剧般地仰头将脸凑近,“如你所愿。” 唇跟上,深深地吻了上去。柔软的舌头像是一条小鱼,一下就钻进了嘴里,钻进了幕盛文心里。他眼睛蓦地瞪得老大又是震惊又是愤怒,却又像是有根羽毛在他心中挠啊挠。种种情绪纷涌而至,最后统统融化在了骆橙温暖的气息中。 他妈的,这女人到底是怎么了?幕盛文在失去理智的那一刻仍有些疑惑,不过转眼就将这丝疑惑丢在了脑后,随着骆橙的唇舌深深沉沦。 —— 第二天醒来时,幕盛文已经离开去了公司。 骆橙昨晚被折腾的很惨,到现在都缓不过劲来,躺在床上懒懒的。 骆落推门而进,她穿着一身米白色的裙子,头发编了辫子垂在胸前,清纯的就像个天使。 “骆橙,你很得意?”骆落笑着问她。 骆橙站起了身,防备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啧啧啧,没想到啊,你也有今天。怎么样,情妇的滋味不好受吧?” 很明显,骆落就是来羞辱她的。 “再怎么样也是幕盛文啊,这也算的上是另一种在一起,你说是不是呢?”骆橙皮笑肉不笑的反击。 没想到听了这话,骆落却骤然变脸,原本清秀的面容扭曲。 “贱人,上次怎么没撞死你。盛文哥哥是不会喜欢你的,你死了那条心吧。他喜欢的人一直都只有我。” “你果然是故意的。”骆橙此时才恍然,上次出车祸时她就觉得不对。骆落怎么突然会在她的面前冲了出来,也太巧了点,当时她就有所怀疑,只是没有证据,最后就不了了之。没想到她竟然真是故意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哼!你以为你怀了孩子盛文哥哥就会喜欢你吗?你做梦。 盛文哥哥是我一个人的,你还有你肚子里的贱种都应该去死。”骆落咬牙切齿地说道,目光死死地盯着骆橙,恨不能活剥了她。 骆橙的身子摇晃了下,脸色蓦地惨白,“你怎么知道我怀孕了?” 她很确定,当时去医院检查时只有她自己,出了妈妈她也没有告诉任何人,她是怎么知道的? “哈,我当然知道,你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怎么样,从天堂跌落的滋味不好受吧?看来我还是太心软了,才让你有机会来继续恶心我。我应该将你踩进泥沟里,让你永远都翻不了身。”骆落咬牙切齿地说道,目光死死地盯着骆橙,恨不能活剥了她。 骆橙一点都不在意骆落如何对她,可是她的孩子……眼泪滑落,骆橙心颤抖着,“那是我的孩子,你怎么那么残忍。就算你恨我,但孩子是无辜的,你为什么要去伤害她。” “除了我谁都不可以有盛文哥哥的骨肉,那不是孩子,那就是坨垃圾,是该被剔除出去的垃圾。”骆落疯狂地喊道,神情癫狂。 骆橙心痛欲碎。 那个丁点大的小东西不知道有多痛,就因为面前的人的恶毒让她再没有来到这个世上的可能。 她的女儿,她期待了三年的女儿。骆橙目疵欲裂。 “你这个疯子,我要去告你,我要告你杀死我的孩子。” “你告啊,看看有没有人会相信你。” 第13章 故意诬陷 “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为我的孩子报仇。”骆橙被刺激的口不择言。 没想到却正好如了骆落的愿。 “骆橙,你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蠢。”骆落扭曲的脸只一秒钟就换上了甜甜的笑脸,就像变脸一样,让骆橙陡然生出不好的预感。 她从包里拿出一支像笔一样的东西转呀转,整个人惬意的像是在海边度假。 “哎呀,你说要是我把你这句话放给盛文哥哥听,你猜他会怎么做呢?”骆落蹙了蹙眉,有些苦恼的转头看向骆橙。随即嫣然一笑,“骆橙,你这样蠢,真让我不忍心欺负你呀。” 骆橙看着面前笑的像朵花似的魔鬼,浑身发抖。 “骆落,你真可怕。” “可怕?当年那些人要是强奸的是你,你会觉得我更可怕的。骆橙,你应该感谢你有个好妈妈,不然你怎么到了现在才发现你应该要害怕我。哈哈哈……” 骆橙如坠冰窖,“是你,是你自己使的苦肉计?” “是啊,是苦肉计。”骆落轻轻的拍了拍手,仿佛在夸她。 “原本应该承受这一切的应该是你,就因为你有个好妈,就因为王淑月那个老妖婆让我不得不改变计划,替你承担了所有的痛苦。”想到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一直笑着的骆落忍不住愤恨地将手中的包扔在地上。 “那是你咎由自取,我会告诉幕盛文的,我要揭穿你的真面目。” “是吗?你觉得盛文哥哥会相信你吗?”骆落又恢复了那般笑盈盈的模样,“我来的时候已经帮你打了电话给他,现在他应该已经快到了。不谢!” 骆橙盯着她依旧笑着的模样,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砰! 楼下传来了门被关上的声音。 骆橙目光一亮! 是幕盛文回来了,她要告诉他骆落做的一切,她要洗刷骆落诬陷给她和妈妈的罪名,她为她死去的孩子报仇。 就在她朝外跑的时候,有人比她更快,一把拉开了房门跑了出去,还大声喊叫。 “盛文哥哥救救我啊,骆橙姐姐要杀我。” 骆橙脚步一顿,心急如焚。 如果幕盛文听信了骆落的话,她该怎么办。 不,她不能让骆落恶人先告状。 她紧随其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追了过去。 骆落并没有像她想的那般直冲楼下,反而是站在楼梯边上等着她。 “骆橙姐姐,我没有抢盛文哥哥。我只是,我只是真的很喜欢他。就算你杀了我,我还是喜欢他。”骆落面对她站着,嘴里说着楚楚可怜的话,脸上却一直笑着。 骆橙脚步迟疑了下有些疑惑,她又想搞什么鬼?可紧跟着就看见幕盛文出现在楼梯上,她就再顾不上其他,从骆落身边冲了过去。 “幕盛文,骆落她……” “啊!” 骆落惊声尖叫,咕噜噜地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骆落。”幕盛文大骇,飞快地跑到跟前,一把扶起摔倒的人。 “盛文哥哥,你不要怪骆橙姐姐,是我…是我自己摔下来的。”骆落满脸是血,强忍着浑身的同意,虚弱的开口。 呆愣在原地的骆橙听到她的话下意识反驳,“你撒谎,我没有推你,是你自己滚下去的。” “够了。”幕盛文抬起头,憎恶地看着骆橙,“骆落并没有说是你推的她,你在心虚什么?骆橙,你真是个恶毒的女人。” “没有,我没有。”骆橙摇头反驳,“都是她,是她故意陷害我。” “骆橙姐姐,我没有…我,我说了是我自己摔下来的。”骆落一脸伤心地解释着。 “你闭嘴,你是个魔鬼,我要揭穿你的真面目。”骆橙气急,指着她语无伦次地喝道。 “既然你不承认,那就报警好了,就让警察来查清楚这一切。”幕盛文冰冷的目光看向骆橙,语气比干冰还要冷。 他不相信她! 骆橙努力忽略心中的失望,顶着来自他身上所散发的压力,点头应道:“好,就报警。” 她知道他怀疑她,可是那又怎样呢?只要报了警,警察一定会查清事实,还她清白的。 她早已不是当初的骆橙了,他如何看她,她一点都不在乎! 骆橙捏紧了拳头,满面倔强。 第14章 故意伤害 “故意伤害罪可是要坐牢的,你想清楚了吗?” 骆橙懵了,“幕盛文你什么意思?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是人是鬼等警察来了,自然就明白了。” “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到现在你还狡辩。我原本想你承认了就放你一马,没想到你竟然死到临头了还嘴硬。好啊,那就叫啊!”幕盛文大怒,他原想着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饶她一次, 没想到骆橙竟是这般的不知好歹。 行啊,他就让她心服口服。 接到报警,警察很快就来了。 调查取证,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从头至尾,幕盛文再没看过骆橙一眼,只专注地看着医生给骆落处理伤口。 “骆橙小姐,麻烦你跟我们回警局做一下笔录。” 骆橙呆呆地点了点头,最后再看了幕盛文一眼,终于死心随着警察离开。 她本就不应该心存期望,这只不过是又一次证明了,幕盛文心中从始至终就没有她罢了。 幕盛文看着她的背影,神色复杂。 他不是真想让她怎么样,如果这次她没有得到教训,恐怕以后会变本加厉地对待骆落。骆落已经这么可怜了,他不能让她再受到骆橙的伤害。 “盛文哥哥,骆橙姐姐不会有事吧?”骆落怯怯地问道。 “没事,骆落你怎么样,头还痛吗?” 骆落的手收紧,嘴上却道:“那就好,盛文哥哥我不怪骆橙姐姐,请你一定要帮她。” 幕盛文怜惜地摸了摸骆落的头发,宠溺道:“你呀,总是这么善良。她害你变成这样,你还帮她说话。你放心等她从警察局回来,我一定让她给你道歉。” 狐狸精!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都这样了,盛文哥哥还是对她心软。 原本以为盛文哥哥这次一定不会放过她,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本事,那就别怪她心狠了。 她一定不会放过她的,等着吧,这次她一定要让骆橙身败名裂! 骆落心中恨得不行,脸上却做出一副放心的样子,“只要骆橙姐姐没事就好。” —— 幕盛文的意思,只是想给骆橙一个教训,只要她承认了害骆落自然就会放她出来。 可没想到,骆橙却咬死了是骆落自己故意摔下去的,目的就是为了诬陷她。 “你们告我吧,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听到警察给自己带过来的骆橙的话,幕盛文暴怒。 她为什么就是不承认,明明是她错了,只要她认错难道他会不帮她吗?难道她就这么笃定自己不敢把她怎么样? “告,不知好歹的东西,真以为我怕了她。” 他的决定一下,幕氏的律师团队马上开始行动。 得到消息的王淑月心胆俱裂,眼见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只有找了最好的律师为骆橙辩护。 骆橙推倒骆落被起诉的消息飞快在C城的上流圈子传了个遍,各家媒体也闻风出动,将事情闹得满城皆知。 骆落受伤的照片与骆橙倔强仰着头的照片同时登上了头条,两边一对比,舆论更是一边倒地支持骆落,呼吁将骆橙这个凶手绳之以法。 墨阳也得到了消息,他积极地四处奔走,甚至找了水军在网上帮骆橙说话。 可是没有用,人们更愿意相信眼睛所看到的,却不愿意深究背后的真相。他们固执地以为自己看见的就是真相,只要有人帮骆橙说话,那就是水军,就会被群起而攻之。 很快便到了开庭的日子。 第15章 被判坐牢 幕氏的律师团准备充分,将骆橙与骆落之间的恩怨一一做了陈诉。更是拿出了强有力的证据——骆橙的录音。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为我的孩子报仇。” 刻骨的恨意听得全场旁观者倒吸口凉气。 法官最后判定,骆橙故意伤害骆落罪名成立,判处有期徒刑六个月并赔偿骆落医疗费等五十万元。 判决一出,满场叫好。 没有人去细想这录音怎么来的,也没有人去深思这句话的背后饱含了怎样的泣血故事。 王淑月激动地争辩着,脸涨得通红,在一浪大过一浪的声讨声中,终于倒了下去。 “妈妈……”骆橙失声大喊,却怎么也挣不脱两边押着她的警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王淑月被抬了下去,悲伤欲绝。 她好后悔。 被满城的人骂的时候她没后悔,因为她是对的,那些人只是被蒙蔽了眼睛; 被宣布她有罪的时候她没后悔,因为她是对的,法官只是被蒙蔽了眼睛; 可是这一刻,她后悔了。她的倔强不低头最后竟然惩罚在了她妈妈的身上,看着她妈妈倒下去的那一刻,她真的后悔。 承认了又怎么样?她被骆落诬陷的还少吗?不过就是多一项罪名罢了。她不过是不甘心,不甘心被自己爱了这么多年的人误解,不甘心自己的孩子白白流掉,不甘心那个魔鬼明明做了那么多坏事却还逍遥快活。 她要让真相大白天下,她要亲手戳破骆落的谎言,要让她得到应有的惩罚。 可是,她从来没想过因为她的不甘心要让妈妈受到伤害。 骆橙心急如焚,她跪在牢房里,不停地祈祷,让妈妈平安。 天快亮时,有警察过来叫她。在监狱门口,她意外地见到了墨阳,他满面憔悴目光悲痛。 “骆橙,我来接你去医院见见阿姨。” 骆橙心里咯噔一跳,当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一路疾驰,骆橙却觉得度秒如年。 在见到王淑月的那一刻,她不敢置信地捂住了嘴。 这是她的妈妈吗?这怎么能是她的妈妈。 床上的人形容枯槁、脸颊凹陷、双眼紧闭,明明才过了一个晚上,时间却好像快进了几十年。 “妈妈,妈妈你怎么了?”骆橙扑在了病床前,小声哽咽着,就怕声音一大就惊着了床上的人。 听见她的声音,王淑月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满眼慈爱地看着她露出了一个笑。 “橙橙,你来啦。”她很想伸手摸摸女儿的头,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只动了动手指。 “我来了,我来了。”骆橙慌忙抓住她的手,将脸贴了上去。 王淑月感受着女儿柔嫩的皮肤,脸上笑着,眼睛里却早已经盈满了泪水。 “橙橙,有件事情妈妈一直没有告诉你,就是怕你心里难受。”王淑月歇了口气才又接着道:“当年幕氏资金链断裂,你求着妈妈救他们的时候,是我提了条件让他们娶你的。妈妈现在很后悔,对不起!” 骆橙摇头,“没有,妈妈你没有对不起。是橙橙不好,橙橙让你操碎了心。” “哪有妈妈不为女儿操心的。当年你爸爸出事后我才知道,原来他早就在外面有了私生子,我恨啊、我委屈,所以我一直都不喜欢骆落。” 看着女儿惊讶的目光,她想笑,却剧烈地咳嗽起来。 第16章 妈妈走了 等到咳嗽好了点,她不顾骆橙的劝阻,又接着道:“当年你跟幕盛文订婚的消息一传出来,骆落就怀恨在心。她甚至雇了凶手,准备在你结婚前毁了你的清白。我知道后咽不下这口气,就让人破坏了她的计划,没想到却让她自食恶果。我虽然恨她小小年纪就那样恶毒,却从来没有想过让她受那样的罪,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爸爸的女儿。” 王淑月的语气里充满了愧疚,让骆橙心里止不住的难受。 “妈妈,不是你的错。这一切都是骆落使的苦肉计,你看她连你都骗过了,她有多厉害。” “是吗?” “真的妈妈,她亲口承认的。” 王淑月释然一笑,“那妈妈就没有什么遗憾了。我只是担心你橙橙,妈妈走了以后,你一个人可怎么办?” “不要,妈妈你会好起来的。橙橙以后一定孝顺,再不让你担心了,你别不要我。”骆橙哭成个泪人,使劲地抱着王淑月不松手,就怕一松开就成了永别。 不过,世间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不到中午,王淑月就在对骆橙不舍的哭泣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妈妈呀……”骆橙伤痛欲绝,大声地哭喊。 她不敢相信,前几天还健健康康的妈妈这会竟然已经离开了人世。 都是她的错,是她害死了她的妈妈。为什么死的不是她,为什么! 如果她没有爱上幕盛文,没有嫁给他,就不会有后边所有的事情。 骆橙痛恨自己,她使劲地捶打着自己的头,恨不能自己也立刻死掉,好跟着妈妈一起离开。 从此以后,这世上再也没有人会因为她的一丁点伤痛就感同身受,再没有人全身心地爱着她了。 她做什么都是一个人。 一个人 …… 王淑月去世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幕盛文这里。 “什么?死了”幕盛文愕然。 昨天开庭之前都还好好的啊,就是晕倒,怎么会死掉呢? “是的,死亡时间是今天上午,死因是脑溢血引发的并发症。”秘书尽职尽责地汇报。 “怎么会这么巧。”幕盛文颓然跌坐到椅子里,他以为自己会很欢喜,骆落的“大仇”终于得报了,可可没想到首先涌上心头的竟然是无尽的恐惧。 骆橙怎么样,她是不是很伤心,她不会再原谅他了,她不会…… 幕盛文手有些抖,他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才能压抑下去心中的恐慌。 不应该啊,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安慰自己,死亡才是便宜了她们母女,她们都应该好好的活着,亲眼见证他是怎么一步一步将她们引以为傲的东西土崩瓦解的。 对,她们都应该好好活着才对,而不是像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 “查,给我好好地查,我不信我岳母会这么,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幕盛文咬牙切齿地吩咐。 而脱口而出的“岳母”,却让他整个人僵立当场。 他不是一直把她们当外人吗?他不是从来都不愿意承认骆橙的身份吗? 为什么…… 不能想了,不能再想了。 他告诉自己,他的手一直在颤抖,甚至整个身体都不由自主地发起了抖。 “去他妈的!”他大骂一声,将办公桌上的东西一挥而下。转身抓起外套大步像外走去。 第17章 你满意了 骆橙静静地靠坐在太平间的门边,谁劝也不听。 这样似乎离妈妈近点了,她傻傻地这么认为。 “橙橙,上学要迟到了,快起床了。” “橙橙,天冷了记得加衣服。” “橙橙,你的心愿妈妈都会帮你达成的,别伤心。” “橙橙……” “橙橙……” 眼泪无声无息地滑落脸颊,骆橙想起以前妈妈说的那些话嘴角都不由自主地带上了温暖的笑意。 “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墨阳一直守在骆橙的身边,最先发现了幕盛文的到来,他怒不可遏地吼道。 幕盛文心里又痛又涩,冷冷回他:“你管不着。” “你……” 墨阳看着抓住自己手的骆橙,将话咽了下去。 “幕盛文。”骆橙的声音平静。 “你,你还好吧?我就是过来看看……”幕盛文的目光贪婪地在骆橙脸上滑过,直到这时他再也不能欺骗自己。 他想她,疯狂地思念着她。 骆橙勾了勾嘴角,“看什么?看我们母女有多惨吗?” “我不……” “那你愿望成真了。你看我们多惨啊,我妈妈走了,我一个人了,以后你们想怎么收拾我就怎么收拾,再没有顾忌了。”骆橙垂眸掩盖住了所有的情绪。 幕盛文心中又气又心疼,他忍气解释道:“我没有,我就是来看看你有没有需要帮助的地方。” “哦。那对不起啊,是我冤枉你了。”骆橙抬起眼眸定定地看着幕盛文,心中没有任何波澜。 瞧他那一脸焦灼的样子,可真会演啊。 骆橙自叹不如,“幕盛文,请你帮个忙呗。” “你说。” “请你以后都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吧,我怕我妈妈恶心。” “什么……”幕盛文不敢置信,他急忙看向骆橙的眼睛,想要确认刚刚听到的那些话是不是真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的。 “骆橙,你说什么?”他再一次确认。 “我说,你让我觉得恶心。”骆橙笑着说,“幕盛文,你和你的骆落害死了我的妈妈。现在还假惺惺地来这演戏,你真恶心。” 幕盛文的心像是被泼了一盆冰水,从里到外凉了个透。 他嘴唇动了动想要解释,可从头到尾想了一遍才发现,骆橙没说错。 是他先动手打压了王淑月的公司才有机会让骆橙给他做情妇,是他给了骆落别墅的钥匙她才能自由进出家门,是他…… 完了! 他跟骆橙完了! 不,他没错,明明是王淑月有错在先的。 “她是得了报应,是她找人强奸了骆落,是她害了幕氏,是她……”幕盛文语无伦次地辩驳,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摘出来,这样他和骆橙才不至于无路可走。 “哈哈哈哈……”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骆橙笑得停不下来。 阴冷空荡的走廊里,她的笑声回荡,明明是笑着可偏偏让人感到悲哀。 “幕盛文,你大概从来都没有想过,若不是我妈妈你们幕氏怎么可能起死回生;若不是我妈妈骆落怎么可能安稳长大还出国留学。如果我妈妈要害你们,有几千几万种方法,她为什么要放着更有效更简单的方法不去用,而偏偏用了最容易暴露最难的方法。” “那是因为,因为……”幕盛文绞尽脑汁想要找出原因,却悲哀地发现他找不到。 第18章 锋芒相对 “因为你们幕氏是内部出了问题求到我妈妈跟前,我妈妈心疼我才出手帮了你们。”骆橙惨然一笑,“是,我妈妈是乘人之危要求你娶了我。可是幕盛文,你可以拒绝的,没人强迫你。你选择了娶我换钱救幕氏,最后却要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在我们头上,来掩饰你对自己贪财怕死的羞耻。” 内心深处被锁起来的伤疤让骆橙揭开了,鲜血淋漓。幕盛文感觉心口像是压了块大石头,让他喘不过气。 他张了张口,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能又闭上了嘴,满面羞愧。 对,骆橙说的都对。当初是他们求上门的,在王淑月提出要求让他和骆橙订婚时,他挣扎过、犹豫过、苦恼过,最后选择了屈服。 幕氏得救了,他却垮了下去。 他将自尊丢在了她们母女的脚底,他不甘他愤恨,可却无能为力。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将所有的一切全都怪罪在她们身上。是了,就是从再见到骆落之后。 她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王淑月为了骆橙而设下的圈套。他毫不犹疑地就相信了,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就是灵丹妙药,他的灵魂得到了救赎。 到后来知道了骆落的遭遇,他一点都不嫌弃她,他怜惜她、疼爱她,他们都是被王淑月陷害的可怜人。 他给骆落找医生,看着她一点一点的好起来,他的心也一点一点地被修补上,他对骆橙她们的恨也就一天天地加深,直至…… “那骆落呢?”幕盛文艰涩地开口。 骆橙却不想再跟他说话了,她摆了摆手,“你走吧,别再来了。幕盛文,害我妈妈的人我也有份,所以我没有立场去恨你。咱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就一笔勾销了,我只愿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你。” “骆橙,我……”幕盛文紧跟了两步,却被墨阳拦住。 “你要害死她吗?”墨阳冷冷地看着幕盛文。他们之间的恩怨他从头听到尾,为骆橙的妈妈不值、为骆橙不值,对幕盛文更是半点好感也没有。 幕盛文与他怒目相视,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决不妥协。 他深吸两口气,朝着骆橙看去,“你先好好调整一下,我先走了。” 他还有好多事要做,他要调查清楚当年事情的真相。 骆橙没有理会他,他黯然转身离开,想了想又回头加了句:“我不会放弃的。” 没想到这句话却是压倒了骆橙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突然爆发,大喊:“你滚,滚,滚得远远的。幕盛文,怎么死的不是你,怎么死的不是你们。” “啊……”骆橙大叫一声,崩溃大哭。 她好恨,她好恨啊! 骆橙的哭声撕心裂肺,幕盛文听在耳力,痛在心里。 他眼见着墨阳上前将她搂在怀里轻声安慰,他恨不能当场将墨阳撕个粉碎,可却什么也不能做。他多想此刻将骆橙搂在怀里的人是他,徐徐轻言,抚平她所有的伤痛。 “让他走,让他走……”骆橙头偏向一边,手却指向他。 墨阳见状冲着幕盛文大吼:“你快走,快走!” 幕盛文眼圈通红,握紧了拳头恨恨地砸向墙壁。 事情到底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幕盛文的心像是有无数的针扎在上面,碰一碰就痛不能抑。这一刻他才意识到,骆橙在他心中并不是一点位置都没有。可是还能挽回吗?他有些害怕想到这个问题。 一定可以,只要所有事情真相大白了,他们一定还有机会。 他会查清楚的,等到查清楚是谁在捣鬼,他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幕盛文不敢再刺激骆橙,只回头心疼地看了看她,就头也不回满面阴寒地离开。 第19章 原来爱上 幕盛文直接去了侦探公司,找到他们的负责人杨成。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帮我查到三年前骆落被强奸的事情真相到底是什么,要快!”幕盛文单刀直入,直接表明自己的目的。 “三年前,这有些难。”杨成皱着眉头。 幕盛文不管,拿出一张卡递给他:“密码六个6,钱不是问题,重要的是要快。” 杨成笑眯了眼,不住点头:“没问题,再难咱们公司都能查到。” 幕盛文吐出口气,“还有骆落这几年来的所有事情,越详细越好。” 终究还是对她起了疑心,幕盛文心中有些难过又有些释然。 过去几年他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可每次刚冒出一点苗头就被他给强制掐了去,现在想来不过是自己潜意识里害怕这层保护膜被撕掉。 骆落的存在,很大程度上给了他一些心理安慰。两个同病相怜的人相互慰藉,怎么也比一个人独自忍受来的要强。 杨成与他相识多年,对他们之间的事情也多少了解一些。虽说再杨成心里钱第一,老子第二。可此刻见他整个人陷在沙发里木呆呆的模样,心中到底还是有些不忍心。 他叹了口气,“你说你这是何必呢。”杨成拍了拍他的肩膀,劝道:“事情已经这样了,就顺其自然呗。干嘛要弄得自己这么痛苦,找什么真相。”其实很早以前他就有提醒幕盛文注意一些事情,只是当时都被幕盛文忽视掉了,他也就没再提起。现在看他这样子,他心中也不太好受。 幕盛文斜了他一眼,无力道:“我也不知道,就是看骆橙那样心里空空的,还特别害怕。” 杨成侧目,惊道:“不是吧幕总,你不会是爱上骆橙了吧?她可是你前妻。” 他的话如当头棒喝,彻底敲醒了幕盛文。 “爱上,我爱上了骆橙?”他不敢置信,摸了摸胸口,那里剧烈地跳动却在提醒他。 没错,他早就爱上了骆橙。 早在当初她坚定地对他说“盛文你放心,我妈妈一定会救幕氏的”时; 早在她满脸欢喜同他订婚时; 早在她激动万分,颤抖着说出“我愿意”时; 早在她这三年来无微不至地体贴关怀时。 幕盛文泪湿双眼,他回想着同骆橙在一起的每一个时刻,娇俏的她、欢喜的她、伤心的她,那些潜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像是被打开笼子放出的猛兽,不断地冲击着他的心。 这些年,每一次伤害她之后,心中隐隐的不安还有心疼,都被他强制压了下去。 他一直催眠自己,他恨她,他要报复她,可是他却从来没有静下来问过自己的心,到底怎么对她。 为什么,为什么要他现在才发现,才承认。 为什么非要等到事情发展到这般糟糕的地步,他才承认早已爱上了她。 那些过往早已深烙在他的心上,他以后应该怎么去面对她? 幕盛文痛苦地用双手捂住了脸,心中的悔恨如虫子般啃噬他的心。 第20章 撕烂你的嘴 料理完了王淑月的后事,骆橙就病倒了。这病来势汹汹,不过几天就让她不成人形。 墨阳这些天一直都陪着她,今天是去给她办保外就医的手续,所以病房里只有骆橙一个人。她静静地躺在医院病床上,想到了几个月前。也是在这家医院,当时她的孩子没有了,是她妈妈一直陪着她、鼓励她才让她走了出来,可现在…… “怎么样?没妈的滋味不好受吧。”安静的病房里,骆落的声音鬼魅一般出现。 骆橙无所谓地看着她,“你想怎么样?” “我不怎么样啊,只是让你也像我一样体会下没有妈妈的滋味。我的好姐姐,难过吗?伤心吗?我当年就像你现在这样,害怕地整个人不停地发着抖,生怕落到上街乞讨的地步。”骆落怀念地回想着以前的事情,话锋一转,“幸好有你那个蠢妈,给我吃、给我穿、还给我钱花。哈哈哈哈,你不知道我心里觉得她多可笑。要是我的话,我才不会养着丈夫的野种。” 听到骆落说王淑月的话,骆橙终于有了反应。她气愤道:“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妈妈,她把你养大供你读书,你却这么说她。你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呵。”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骆落冷笑道:“要不是你妈家太厉害,我爸爸会不敢告诉她我的存在吗?你不知道当时我有多羡慕你,住大房子、穿漂亮衣服、上那么好的学校……我呢?我却是个父不详的私生女,在学校里受人耻笑。” 骆橙觉得可笑,“你弄错了吧,这能怪我妈妈?要怪也应该去怪你那个为了钱甘愿给我爸爸当小三的妈。” “贱人!你跟你妈都是贱人。”骆落大怒,几步上前一巴掌甩在骆橙的脸上。 骆橙怔了怔,飞快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冲着反应不及的骆落连打了两巴掌。 “你,你怎么敢?”骆落不敢置信地捂住自己的脸。 “这是还你的。骆落我警告你,别骂我妈妈,不然我撕了你的嘴。”骆橙冷冷地看着她,警告她。 看着她冷峻的神情,骆落瑟缩了下,紧跟着又安慰自己,她都这样了还有什么能耐。 “我就骂了怎么了?骆橙你都要去坐牢了,还能管着我不成。王淑月是贱人,王淑月是老妖婆,王淑月……啊……” 一阵剧痛从嘴里传过来,骆落止不住大声呼叫。 骆橙双手扯住骆落的嘴,使劲地向两旁扯着,“我让你再骂,我让你再骂……” 骆落双手不停地拍打着,却根本撼动不了看起来羸弱不堪的骆橙半分。 她的嘴肯定裂开了,她好痛,有没有人来救救她? 盛文哥哥,盛文哥哥…… 她的嘴动不了,只能无助地在心里呼唤那个守护神一般的存在,祈求他能出现将她从骆橙这个疯女人手中救下来。 直到双手沾满了骆落的鲜血,骆橙才停了下来。她收回手,嫌恶地看着鼻涕眼泪齐飚的骆落,狠厉道:“今天只是给你个教训,下次就没这么便宜了,滚!” 骆落双手捂着嘴,血不停地从指缝间滴落,她怨恨地看了眼骆橙,再不挑衅,急匆匆地出去找医生。 第21章 不相信了 骆橙没有阻止,她看着自己血迹斑斑的双手,虽然她教训了骆落,可是她心中却满是悲哀。 原来没有了依仗,她也能够这么凶狠,她也能让骆落害怕。 那又有什么用呢?她宁愿仍旧被骆落欺负,也想要她的妈妈回来…… 骆落可以说是落荒而逃,一路过来面对别人异样的眼光,她都凶狠地瞪了回去。 骆橙疯了,她肯定是疯了。 想起她一脸疯狂地撕扯自己的样子,骆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嘴角刚刚被上了药,虽然医生说了只是指甲掐破了皮并没有被撕裂,骆落仍旧不放心。 她一直自负自己的美貌,要是嘴角破裂了……她不敢想象,她要是毁了容该怎么办。 “盛文哥哥,快来医院救我。”她用手机给幕盛文发了消息后,就静静地坐在那里掉眼泪。 幕盛文赶到医院时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骆落缩在走廊的板凳上小声哭泣。 “怎么了?” 骆落泪眼朦胧地看着他,虽然不满他没有第一时间来抱着她安慰,面上却半点没露出来。 “盛文哥哥,你终于来了,骆落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骆落哭得可怜,泪水像珍珠一般连颗掉落,若是以前幕盛文肯定心疼得不得了,可是此刻他却冷静地看着她,越看越觉得她在表演。 “到底怎么了?” 骆落微张着嘴,像是不认识他了一般,片刻后才黯然地低下头,抽噎着道:“我知道了阿姨去世的消息,就想着过来安慰骆橙姐姐。没想到……” 她偷眼看了幕盛文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心中疑惑了下,可要报复的念头战胜了一切,她又接着道:“没想到骆橙姐姐不识好歹,她突然就上来撕我的嘴,还说要打死我。” 说完她呜呜哭泣着,委屈得不行的样子。 幕盛文冷静地看着她,直到骆落再也哭不下去,疑惑地抬头看着他时才说话。 “你为什么要去招惹她。” 若是以前,他一定觉得都是骆橙的错。幕盛文试着用以前的思维去看待这件事情,只得出这么一个悲伤的结果。 可是现在,他冷冷地看了骆落一眼。 “你明知道她妈妈刚去世情绪不稳定,为什么你还要跑去她的面前。难道这种后果,你从来都没有想过吗?” “我,我没有,我是好心的。”骆落委屈地解释着,满眼控诉地看着幕盛文,“盛文哥哥,你怎么可以这么想我。” “那你要让我怎么想你?”幕盛文问她,“上次也是这样,如果你不去别墅她怎么能推倒你,如果你不来医院她又怎么能撕你的嘴?” “我……我……”骆落词穷,眼神慌乱地转来转去,片刻后才又故作镇定地看他:“盛文哥哥,我跟你说过的呀,我是去看骆橙姐姐的,你忘记了吗?你是不是生病了……” “是,我是生病了。”幕盛文看着骆落的表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我是生病了,才会好不怀疑地相信你,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将所有错都怪在骆橙身上。我是病了,我不仅眼睛病了,心也病了。” 第22章 她怀孕了 骆落被吓到了,她搞不懂怎么忽然之间幕盛文竟然变了。 那个对她百般呵护,言听计从的盛文哥哥去了哪里。 她害怕了,她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幕盛文给予的,若是他不再帮着她,她会失去这一切吗? 肯定会。 “盛文哥哥,你听我说。我没有,是有人污蔑我的。是骆橙,对就是她,一定是她。她看你爱我疼我她就嫉妒了,你不要相信她,她是为了离间我们呀,盛文哥哥。” 骆落哭着抱住幕盛文,焦急地解释着。 幕盛文失望地看着她,“没有人污蔑你,骆落。这一切都是我自己想清楚的,以前我是猪油蒙了心了,为了你什么都不管不顾,以后不会了。” “不要,我不要……肯定是有人,肯定是有人……”骆落不愿相信,幕盛文会这样对她,固执地认为是有人害她。 幕盛文掰开她抱住自己的双手,定定地看着她,“骆落,你听好了。以前的事情我已经让人去调查了,你最好祈祷你没有骗我,否则……” 骆落瑟瑟地发着抖,被他话里的未尽之意给吓到了。 怎么办? 他起了疑心了。 骆落的心慌乱不已,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努力握住自己的手,安慰自己。 不怕,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该了结的人也了结了,他肯定查不出来的。 她一遍一遍地回想了当时事情的始末,确定了没有一点纰漏,这才慢慢地镇定了下来。 “盛文哥哥,你在说什么呀,我听不懂。”她强笑着看向幕盛文,眼睛眨呀眨,跟以前一样单纯、天真。 幕盛文心抖了抖,他努力压制下心中的不适,淡淡道:“最好是这样。” 看来,骆落肯定是有事情瞒着他。幕盛文心中明镜一样,他觉得这三年来自己的头脑第一次这样清醒。 现在,就等杨成那边的调查结果了。 —— 杨成的效率很高,没过多久就带着他的调查报告来找幕盛文了。 “这是当年事情的始末还有骆落这几年的行踪。”杨成将手中的文件袋递了过去,幕盛文接过来就迫不及待地打开。 杨成看着幕盛文陡变的脸色,忍不住叹了口气,才又单独拿出一个信封,同情地看了幕盛文一眼,“我建议你先看看这个。” 幕盛文强压下心中的高涨的怒火,冷冷地看着杨成,见他坚持,才接过信封打了开来。 里面只有薄薄的一张纸,是一份惠人医院的彩超报告。 幕盛文努力分辨了下那张图案,却只能从中看出一个小点。 “这是什么?”他忍气问道,视线却在滑过最下边的诊断结论时,猛地停住。 宫内孕4周+ 幕盛文眼睛睁大,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了字,他紧张地看着杨成,想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杨成点了点头,“没错,是骆橙怀孕了。” 一刹那,狂喜淹没了幕盛文的心。他喜不自胜,急声问道:“是真的吗?骆橙怀了我的孩子?我要当爸爸了?” 他觉得老天肯定是听到了他的祈祷,在这么艰难的时候给他送来了这么大一个惊喜。 第23章 早已流产 杨成看他高兴地找不着北的样子,心里不是滋味,却又不忍心去打断他。 幕盛文快乐的不得了,他将那上面的图案看了又看,乐滋滋地摸着那个小点的位置,“我儿子,我女儿。” 他将检验报告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直到看到下面的报告日期,才整个人安静了下来。 6月27日 现在都九月了,已经过去三个月了,上次见骆橙的时候她却没有任何怀孕的迹象。 从天堂落下,幕盛文隐隐有了预感,却不敢去相信。 “孩子,没保住。当时骆橙出了车祸,差点连命都丢了。”杨成解释着。 幕盛文耳朵里嗡嗡嗡的,听不太清楚他在说什么,他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原本有了一个孩子,他却是在他孩子死掉以后才知道有这么一个存在。 是这个意思吗? 他心里反复思索了好多遍,才慢慢相信,最残忍、最恐怖的事情竟然真的发生在了他的身上。 幕盛文的心仿佛被人一把捏住,越收越紧,紧到他快要窒息。 车祸…… 是,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有人打电话给他自称是医院里的人,说骆橙出了车祸。可他以为又是骆橙耍的把戏,直接给无视了。 他不该挂断电话的,他为什么要挂断电话,为什么…… 内疚像是一柄利剑,一下一下凌迟着他,让他痛不欲生。 骆橙那时候得有多痛啊,幕盛文的眼前仿佛出现了骆橙痛苦的脸。她是他的妻子,在她最痛苦的时候他却没有在她身边反而陪着别的女人。他无视她,怀疑她,还看不起她,难怪当时她妈妈要骂自己狼心狗肺,他该骂! 红着眼眶,幕盛文再一次看了看那个小不点,心中哀恸。 他的孩子,在他还不知道他的时候就已经离他而去。 孩子肯定是知道有他这么一个混蛋爸爸,所以才不愿意留下…… 幕盛文迫切地想要见到骆橙,恨不得飞到她的面前,像她道歉乞求她的原谅。 杨成制止了他的冲动,将文件递到他手上,“幕总,我知道您现在很难过。不过,我想请您先看看这些,里面清楚地记载了事情的始末。幕总,请您一定要冷静。” 幕盛文忍下悲痛拿起文件,一目十行地看完。心却像是在油锅里翻滚,没有一刻不是备受煎熬。 看完以后拿起电话,幕盛文通知保全公司:“让骆落待在家里,哪都不要去,我马上过来。” 骆落! 幕盛文将这个名字在牙齿里咬了一遍,目呲欲裂。为什么她要这么做?难道她不知道他有多期盼一个孩子的到来吗? 先是欺骗他,再是害死他的孩子,这笔账他一定要和她好好算算! 收紧的手将文件捏的稀烂,随即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幕盛文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他羞愧难当,在事情没有得到处理之前他再也没有颜面去见骆橙。他必须要马上见到那个女人,亲口问问她,到底是为什么,让她狠毒到连个孩子都不放过。她将他玩弄在鼓掌间,看着他为她做那么多傻事,还杀了他的孩子,他恨不得挖出她的心来看看,是不是黑的。 第24章 他知道了 骆落住的房子位于市中心,交通方便,是幕盛文见到她后给她买的。 曾经,这里是他的避风港,有一朵解语花,他每次过来的心情都是雀跃、欢喜、迫不及待的。可如今,他只觉得这里面都充满了血腥味,让人作呕。 “盛文哥哥,他们都欺负我,不让我出去,还把我关了起来。”骆落从房间里冲了出来,同幕盛文大声地告状。 幕盛文像是没听到,一把掐住她的脖子,“说,为什么要杀掉我的孩子。” 骆落整个人都被吓傻了,她涨红着脸,努力想要挣脱幕盛文的禁锢。 “盛文哥哥,什么孩子,我不知道。” 见她到了现在都还在狡辩,幕盛文怒火更甚,他加大手上的力道,看着骆落因此而扭曲的脸,心中才觉得好过了一点点。 骆落害怕极了,她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却在最后那一刻,幕盛文放松了力道,让她不至于窒息晕过去。 骆落俯身大声地咳嗽着,眼泪跟水一样,不断地从眼角滑落。 “说吧,别逼我杀了你。” 骆落心中一震,抬起头来看向幕盛文。却见对方正仇视着她,刻骨的恨意仿若实质,击溃了她心中仅存的侥幸。 他知道了! 骆落跌坐在地上,就像是一滩泥,再也扶不起来。 幕盛文不耐烦地看了保全一眼,就有人上来架住骆落的胳膊,让她直视着幕盛文的眼睛。 “我说我说。”骆落涕泪横流,呜咽着说了起来。 从她雇了人跟踪骆橙说起,到后来她故意跑到了骆橙的车前面去害她出了车祸,再到后来她为了消除保全的疑心而故意说有人在追她…… 从头至尾,事无巨细,全都说了个清楚。 幕盛文忍住心中悲痛静静地听着,当听到最后他再也忍不住,一巴掌甩再骆落的脸上,骂道:“你怎么那么恶毒。亏我还一心以为你单纯,怕你受到伤害,处处护着你,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全都抖落干净了,眼见撕破了脸皮,骆落索性破罐子破摔,呛声道:“你怎么护着我的,你护着我就是让我被人强奸吗?盛文哥哥,是你自己说爱我的。既然爱我,为什么你连一个孩子都舍不得?不就是孩子吗,以后你要多少我们就可以生多少,为什么你还要在乎其他女人肚子里的贱种。” 幕盛文看着眼前这个像泼妇一样的女人,心中羞愧难当。 他到底有多眼瞎才会将这样一个女人当天使? “你还好意思说被强奸,难道当初不是你主动勾引了那男人,事后还找人将他给灭了口吗?” 骆橙哑然看着幕盛文,惊疑不定。 幕盛文不给她留任何余地,“后来你找到我,用你学到的催眠术来不停地暗示我,让我对骆橙她们百般误解,这些年都活在怨恨当中。” 他是怎么知道的?事情都过去了那么久,她也没有留下任何破绽,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还有没有其他人知道,警察会不会知道,会不会因为这个来抓她去坐牢? 她不要,不要坐牢。 第25章 另有隐情 “我没有,你撒谎。你还是不是男人,当初是你说王淑月逼着你的,是你对她们心存怨恨的。这些都是你说的,为什么要怪在我的身上。” “幕盛文,你说话不算话。是你说要照顾我一辈子,会疼我、爱我、保护我,让我不再受到伤害,现在呢?伤害我的人你帮我解决了吗?要不是你迟迟不动手,我用得着亲自出手去对付骆橙吗?都怪你,是你言而无信,甚至还跟那女人有了贱种。幕盛文,我那么爱你,你的孩子只能是我生的,只能是我。” 骆落歇斯底里,一边极力想摆脱自己身上的罪责,将一切都推在了幕盛文身上;另一边却又忍不住将自己的怨恨全都发泄出来。她神情癫狂,语速极快,半分都没有悔意。 幕盛文怒火中烧,直到此刻骆落还在强词夺理。骆落的表现没有激起他半点愧疚,反倒让他更加看透了她的本质,虚伪、自私、恶毒…… 他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他恨自己为什么当初就对她没有一点防备,引狼入室,一步一步地走向了地狱。 骆橙…… 想到她,幕盛文的呼吸都放缓了一些,满脑子都是骆橙哭着问他怎么不相信她的画面。他怎么就不信她,哪怕就是好好查一查,也不至于让骆橙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她不会原谅他了,肯定不会…… 幕盛文痛苦地抱住头,他就像小船从平静地港湾离开飘摇在海上的,一开始海上的广阔、自由让他欣喜不已;可突然间遇上惊涛骇浪,他才意识到平静的好处,可是已经晚了,他只能在怀念和悔恨中步步为营,随时都有葬身大海的危险。 “送去警察局吧。”幕盛文疲惫地摆了摆手,冲保全吩咐着。 他是再也不想看见骆落了。 他孩子的仇,骆橙的仇,骆橙妈妈的仇,就让法律来给他们一个公道吧。 幕盛文揉了揉眉心,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去警察局递交新的证据,来洗刷骆橙的冤屈还她一个清白。 “幕盛文,你不是人。” “盛文哥哥,骆落知道错了,你原谅骆落吧。我以后一定乖乖的,我给你生好多儿子,盛文哥哥,盛文哥哥……” 被拖到门边的骆落,眼见着幕盛文半点眼神也不分给她,终于知道自己求救无望。她放弃挣扎,大笑起来。 “幕盛文,哈哈哈,你永远都别想跟骆橙在一起了,永远别想。你知道她妈妈怎么死的吗?” 幕盛文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骆落。 他那副想问不敢问的样子取悦了骆落,她挣了挣双手,恨恨道:“你要是把我送去警察局,我就告骆橙,我告她杀死了她的母亲。” “你敢。”幕盛文目呲欲裂,他紧走几步朝着骆落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世界上怎么会有像你这么可怕的人,害了孩子还不够,现在竟然还要诬陷骆橙杀了她的母亲。她怎么可能会杀了她母亲,怎么可能。” 骆落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嗤笑道:“怎么不可能?盛文哥哥,你不是最知道我的催眠术的厉害的嘛,那老巫婆死的时候,可是只有骆橙姐姐一个人在病房的。” 第26章 我要嫁你 幕盛文面色铁青,看着满脸得意之色的骆落,他心里暗自盘算她的话的真实性。 “你想怎样?” 骆落无视他的冷厉,歪头纯纯一笑,“盛文哥哥,你知道的,骆落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嫁给你呀。” “不可能。”幕盛文想也不想一口回绝,他已经知道了骆落的真面目,怎么还会娶这样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骆落嘴角一撇,叹息道:“那就没办法了,盛文哥哥你还是送我去警察局吧。如果不能嫁给你的话,下半辈子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她的眼泪泫然欲泣,神情幽怨。 幕盛文看着她如同往常一般楚楚可怜的模样,却恨不得亲手掐死她。 “你真以为我不能拿你怎么样?骆落,那你也太小看我幕盛文了。”眼睛微眯,幕盛文的耐心明显告罄。 “我知道你厉害啊,你一直都是我的英雄。”骆落说到这里话锋一转,“难道盛文哥哥就认为骆落不会给自己留退路?实话告诉你,我早已经将证据都收集好寄给了妥当的人,只要我一出事,那些证据立刻就会出现在公安局。” “你……”幕盛文心里止不住地后怕,如果不是自己发现了真相,骆落是不是会用这些去对付骆橙?答案是肯定的。幕盛文的手攥紧,看着骆落一脸有恃无恐的样子,心中就算有千百万的不甘,可也不敢拿骆橙来冒险。 看来王淑月的死,是真的有内情了,否则骆落也不敢说的这么笃定。顾及到她手里的东西,幕盛文一时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现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先稳住骆落,其他的等以后调查清楚了再说。 暗暗吐出一口气,幕盛文拿定主意,盯着骆落语气不甘地道:“如你所愿。骆落,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话,否则……” 听到他的回答,骆落一刹那喜笑颜开。她不顾幕盛文满脸的阴沉,一把搂住他的胳膊,甜甜冲他撒娇:“盛文哥哥,我就知道你最疼的人就是骆落了。” 她知道幕盛文不愿意,可那又怎样呢?这么多年了,她心心念念的就是要嫁给幕盛文,做幕家的少奶奶,现在这个梦终于要实现了。 至于幕盛文没说完的话里所包含的意思,她当然知道,可是她不在乎。反正她手里有这么打一个把柄,就不怕他不乖乖听话。 骆落心里盘算着,眼神里一片冰冷。 幕盛文厌恶地看了一眼仍在那自顾表演的骆落,一甩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骆落在身后嬉笑着看着他,神情带上了一丝阴郁。 骆橙…… 只要骆橙一天不死,她就永远也不会安心。 可是现在,幕盛文已经不再相信她了,要想再接近骆橙已经没有那么容易。该怎么做,她得好好的想一想。 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嫁给幕盛文,这样才能给自己增加一条可以走的路。 未免夜长梦多,幕盛文和骆落的婚礼举行的很快。 就在骆橙准备回监狱服刑的前一天,一份快递将这份红色请柬带到了医院病房。 第27章 更恨自己 新娘:骆落 新郎:幕盛文 墨阳在一旁看清了请柬的内容,慌忙一把抢了过去,他小心翼翼地看着骆橙,生怕她不高兴。 骆橙有些怔忪,见墨阳如临大敌的样子,却又暗暗有些想笑。 “你别担心,我早已经不是当初的骆橙了。他们爱怎样就怎样,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他与她,从一开始就是异常错误。如今,不过是被纠正了罢了。 墨阳一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看骆橙浑不在意的样子,还是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对幕盛文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吗?” 骆橙苦笑:“还有什么感觉?为了他,我失去了孩子,失去了妈妈,失去了我的家。如果硬要说我对他有什么感觉,也许就只剩下恨了吧。” 墨阳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她。从出事后他就陪在骆橙的身边,亲眼目睹了骆橙的改变。照理说她不爱幕盛文了对他来说是件值得庆贺的事情,可只要想到这种转变背后所经历的一切,他就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背转过身,骆橙趁着墨阳不注意悄悄抹掉眼角的泪水。 是啊,恨! 骆橙心里苦涩的想,可是她更恨她自己。 如果不是她,这一切又怎么可能会发生。要说怪别人,首先最应该怪的就是她,她才是害死妈妈的罪魁祸首。 骆橙心痛不已,却还要强撑着不让墨阳发现以免他担心,只能将眼泪往肚子里咽。 病房外的幕盛文目睹了这一切,他痛苦地背靠着墙坐了下去。 他一得知骆落竟然给骆橙寄了请帖就马上赶了过来。一路上他想了很多,该怎么跟骆橙解释,该怎么乞求骆橙的原谅,该怎么让她知道他的心意。他猜想她会骂他、委屈、生他的气,他想的心都疼了,可就是没想过骆橙竟然会如此的平静。 没感觉了! 怎么可能会没有感觉? 她爱他那么多年难道是假的吗?那些对他百依百顺的日子难道是假的吗?他好想冲进去问问骆橙,可是…… 他没有资格。 他是害死她妈妈的帮凶,他甚至还为了害死他们孩子的人将她亲手送进了监狱。 幕盛文使劲捶着自己的头,将所有的哽咽全都咽进了肚子里。只要一想到以后跟骆橙再没有可能,他就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那种痛这辈子都好不了了。 他不会放弃的,他爱骆橙,这辈子骆橙就只能在他的身边。 他会好好的补偿她、爱她,他们还会有孩子,只要是骆橙想要的,哪怕就是倾家荡产他也一定会送到她的面前。 在这之前,他要先将所有阻挡他们在一起的东西都消除干净。 幕盛文主意一定,心中总算是好受了些。他起身偷偷地从门上的玻璃窗口上朝里面望了望,正好瞧见墨阳帮骆橙理了理碎发。 一瞬间,就像是看见了侵犯自己领地仇人的狮子,眼眶都快要挣裂开来。他牙关紧咬,死死地瞪着墨阳,恨不能上去剁了他的手,再取代他陪在骆橙的身边。 可那些只不过是他的臆想罢了,现在,还不是站在骆橙身边的时候。 总有一天,他会将墨阳从骆橙的身边彻底赶走,总有一天! 幕盛文不舍地看了骆橙最后一眼,狠下心,带着满满的不舍离开。 第28章 早产 时光飞逝,六个月眨眼就过去了。 今天是骆橙出狱的日子,幕盛文激动的一晚上都没睡,天还没亮就开车来门口等着。 这几个月他过的浑浑噩噩,每天都用无数的工作来麻痹自己。可是没有用,只要一空闲下来,他的脑子里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骆橙。 马上就能见到她了,他激动不已。对着车窗一遍一遍地整理自己的头发、衣服,就是为了能让骆橙在第一眼就看见最好的自己。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 十点 十二点 下午四点 下午六点 天,终于黑了下来。 幕盛文从一开始的满心雀跃到后来的担心焦虑,他无数次按压下心中的焦灼,告诉自己要有耐心。可天都黑了,怎么还没出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幕盛文越想心中越是忐忑,再也忍不住跑了过去狠狠地敲打监狱的大门。 “开门,开门,你们怎么回事,怎么还不放骆橙出来。骆橙呢?她在哪里?你们把她怎么了? 骆橙……” 砰砰砰的敲门声将守卫引了过来。 “干什么的,干什么的,你知不知道你这是犯法的。” 幕盛文顾不得其他,一把抓住守卫的胳膊,急道:“骆橙,骆橙是不是出事了,她今天出狱的,怎么到现在都不见人影?” “你谁啊?”守卫问。 “我是她家属。”幕盛文答道。 守卫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他着急的样子实在不像装的,这才道:“骆橙是吧?她昨天夜里突然出现早产现象,紧急送到医院去了。幸好你遇见的是我,我昨夜刚好值班,不然……” “什么?”仿似晴天霹雳当头打下,幕盛文脑子里嗡嗡嗡的,守卫后边说了什么完全没有听见。 仿佛过了几分钟,又仿佛过了几个小时。直到守卫见他始终愣愣地站在那里,伸手将他扯了一下,他才终于回过神来。 “早产?骆橙怎么会怀孕呢?到底是怎么回事?” 守卫不耐烦,“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她家属吗?你不可能不知道她的情况啊。” 幕盛文心中暗算,骆橙在监狱里不可能怀孕,那就是进来之前的事情了。那段时间,他们刚好在一起过。 他眼睛一亮,“那她有没有危险?” “你放心吧,我听跟车的护士说了,应该没事的。” 也许是被他的表现给感染了,守卫也平静了下来,将自己知道的情况都告诉了他。 他要当爸爸了,他跟骆橙又有了小孩了。 幕盛文兴高采烈地握住守卫的手,使劲地摇了摇,不住地同他道谢。 他们有孩子了。 幕盛文美滋滋的,对于骆橙肚子里的孩子,他有足够的信心去肯定,那就是他的。 跟守卫打听清楚骆橙被送到哪家医院去了后,他再也等不下去,迫不及待地驱车前去。 秘书小王得到消息就先到医院去打听情况,等到幕盛文到的时候,第一时间跟他汇报。 “骆橙小姐住在305病房,在下午五点三十分的时候顺产生下了一个女儿,母女平安。” 第29章 她结婚了 幕盛文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这几个月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他脚步轻快,恨不能插上翅膀飞过去。 秘书小王看见他的神色,犹豫不决,迟疑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尽责地道:“幕总,有件事情我想您还是先知道比较好。” “怎么了?”幕盛文心不在焉地问,脚步依旧飞快。 “中午的时候,骆橙小姐与墨家少爷墨阳在病房里举行了婚礼。” 幕盛文脚步慢了下来,直至完全停在那里,脸上还残留着一丝喜色,眉头却紧皱了起来。 小王见状顿了顿,硬着头皮接着说道:“孩子出生证上父亲一栏,也写着墨阳的名字。” “他算哪门子的父亲。”幕盛文暴喝,脸色铁青,眼神死死地盯着小王,神情骇人。 他心中又气又痛,仿佛从天堂跌落地狱。这种感觉太可怕了,明明上一刻他还因为女儿的到来而喜不自胜,没想到下一刻却被告知孩子成了别人的。这让他怎么能受得了。 墨阳怎么敢?他怎么敢? 幕盛文怒气渐盛,他要亲口问问骆橙,为什么他的孩子会有了另一个父亲。 病房内墨阳正抱着襁褓中的小米粒爱不释手,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心都快化了。 “你把她放下歇歇吧。”骆橙一脸无奈地劝道,从出了产房到现在,墨阳就抱着米粒不撒手,怎么也看不够。 “那怎么行,我女儿刚刚出生,要是不抱着她她会害怕的。”墨阳理直气壮地反驳,一脸认真。 骆橙心中一阵无力,决定不管他,接着喝汤。 “好一副父女情深啊,怎么?墨阳,你抱着我的女儿不觉得心里不舒服吗?” 冷厉的嘲讽从门口传来,骆橙瞬间就变了脸色。 “你怎么来了,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墨阳冷下脸呵斥道,手中更加抱紧了小米粒。 幕盛文不退反进,他的目光黏在小小的襁褓上,半分也舍不得移开,嘴上却半分不留情。 “墨阳,我不知道你竟然还有这癖好。堂堂墨家少爷,竟捡了我的破鞋穿,还给我女儿喜当爹,怎么?你是嫌你头上的帽子不够鲜艳吗?” 墨阳气的不行,大声道:“幕盛文,你还是不是男人?是,橙橙在你眼中也许有万般的不堪;可是在我墨阳眼中,橙橙她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她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她的一切我都喜欢。” 骆橙泪眼朦胧地看着墨阳,觉得他前所未有的高大、勇敢。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的内心,在墨阳不离不弃的这段时间,她早已经对他有了感情。 可是他是那么好,她怕自己配不上他。 幕盛文的那些话,戳到了她心底深处的伤疤,让她无比难堪。她无比后悔,为什么在一开始喜欢上了他。若是能够重来,她只想将最好的感情、最好的自己全都毫无保留的给墨阳,不留半点遗憾。 骆橙的眼神刺激到了幕盛文,他心中大痛。 那种神情他太熟悉了,曾经骆橙就是用这种眼神追随着他。那时的他狂怒、厌恶,一看见她就忍不住想去伤害她。 可现在,看着那专属于他的眼神落在了别人的身上,他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 他很清楚有什么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改变,这改变让他不知所措。幕盛文甚至不敢去承认,就怕一承认就再也没有机会回到从前了。 第30章 除非我死 “你还真是深情啊。 墨阳,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是怎么忍受得了自己妻子心里爱着别的男人。” 幕盛文冷笑着说出这番话,眼看着墨阳神色突变,心里却半分欣喜也没有。他很清楚,他的话说的越狠,就会将骆橙推的越远。 他没办法了,他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妻女被墨阳夺走,那会让他比死还要痛苦。 他只能借着这些难听的话,来离间他们之间,这样才会让他有一丝的可能去夺回他们。 “幕盛文,你真卑鄙。”骆橙嫌恶地看着幕盛文,觉得从前的自己真是眼瞎了,怎么会看上这样一个男人。 他对她半分尊重也没有,可笑曾经的她却天真的以为只要她努力对他好,就一定能感动他。 “骆橙,这才哪到哪,我会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叫真卑鄙。” 幕盛文嘴里放着狠话,心里却在滴血,骆橙说的那些话毫无意外地伤着了他。 “你……”骆橙还想与他争辩,却被墨阳制止。 他神情严肃地问道:“你想怎样?” “很简单,我要要回我的孩子,还有我孩子的妈。” “不可能,骆橙现在是我的妻子,米粒也就是我的孩子。幕盛文,你觉得我会将她们拱手相让吗?对不起,我不是你,我做不出抛下自己的妻儿不管不顾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幕盛文被戳到痛处,如同暴露的狮子,冲着墨阳露出了血盆大口。 “墨阳,你觉得我禽兽不如。我倒是很想知道,在骆橙母女和墨家之间,你会选哪一边。” “你怎么可以……”骆橙惊呼。 “我怎么不可以? 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我幕盛文不敢做的事情,骆橙,看来你还是没有学乖,这世界从来都是弱肉强食。你不想被胁迫,那就只有选择最强的那个来依靠。” “是吗?”骆橙凄凄一笑,“幕盛文,你说的那个人是你吗?” “可是伤我最深,将我至于万劫不复之地的人又是谁?” 幕盛文脸色惨白,说不出话来。 骆橙却不放过他,“我记得你跟骆落已经结婚了,幕盛文你又想让我给你做什么?做情妇吗?再让我的孩子成为私生子?让我们一辈子都活在阴影里,永世都见不了阳光吗?” “不,我没这么想……”幕盛文虚弱的反驳。 “你是没这么想,可是你在这么做。 幕盛文,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放过我。我们好聚好散不可以吗?就非要弄到鱼死网破的地步你才开心吗?你是不是要逼着我马上去死,你才愿意放过我们母女?” 骆橙声嘶力竭地吼叫着,她多希望自己的眼神有毒,这样就能毒死面前这个人面兽心之人。 幕盛文觉得自己快要窒息,“骆橙,我放过你,又有谁来放过我。你别拿死来吓唬我,你想带着我的孩子跟别的男人在一起,除非我死,否则就算是追到天边我也会将他碎尸万段。” 他神色凝重,满眼都是痛苦之色。他多希望骆橙能够像以前一样对他嘘寒问暖,可此刻骆橙看仇人一般的眼神,他只能逼自己狠下心。 她以后会明白我的苦心,只要她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让她死去的心慢慢回转过来的。 幕盛文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他也不忍心像这样逼迫骆橙。可是,若是不能再跟骆橙在一起,余生他又该何去何从…… 他的态度强硬,不见丝毫软化。骆橙的心绪就像是翻滚的热油,没一刻停的下来。 她强忍着下腹的不适,脑子飞转。 该怎么办?到底怎样才能打消幕盛文的念头?这个男人心狠手辣,当初就连她妈妈都不是她的对手,更何况墨家? 墨阳已经帮她够多了,她不能再连累他。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难道她真的只能带着小米粒回到幕盛文身边吗? 一个接一个念头不停从脑海里冒出的同时,小腹处的疼痛也越来越剧烈。骆橙放在两侧的手捏紧了床单,脸色惨白,咬紧牙关才能避免自己已经快压抑不住的呼痛。 第31章 产后大出血 “骆橙,你怎么了?”一直盯着她的幕盛文首先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墨阳抱着孩子一回头,心神俱裂。 “橙橙…… 医生医生,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幕盛文心觉不对,上前一把掀开骆橙盖在身上的被子,满目鲜红。 血,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血? 他的眼睛蓦地睁大,恐惧地看了看骆橙,整个人僵在那里。 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口进来,看清现场的情况后,气氛陡变。 “产后大出血,紧急送往手术室抢救。” “通知输血科准备血液。” 医生神色凝重,护士来去匆匆。墨阳抱着小米粒焦急不安地开口道:“医生,请你一定要救救骆橙。” 幕盛文看着他们的口张张合合,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去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最后却发现徒劳无功。 骆橙被推出病房,他急忙跟上去。骆橙被推进病房,他也跟着要进去,却被护士拦在了外面。 手术室的门关上了。 小米粒也许也意识到了妈妈情况的危急,哇哇地哭了起来。 墨阳心里又是担心骆橙的安危,又要忙着哄小米粒,一米八几的大块头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幕盛文看着这一切,到现在都回不过神来,好好的怎么就弄成了这样。 手忙脚乱地给小米粒喂了奶,将她哄睡着,墨阳这才有空来面对幕盛文。 “这下你满意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骆橙怎么就大出血了?”幕盛文急忙追问。 墨阳冷笑,“幕总,橙橙本来就是早产,你偏要挑这个时候来气她,我不知道你是存心不让橙橙活还怎么的。” 幕盛文满心愧疚,他摇头,“我没有,我那么爱她,我怎么舍得……” “爱她?”墨阳讥笑,“幕总,你是不是对爱这个字理解有误?橙橙第一个孩子没有了,橙橙的妈妈没有了,到现在橙橙也因为你需要进行抢救,你还有脸说你爱她。你配吗?” 墨阳的话像一柄刀,唰的一下插入幕盛文的身体。 他身子晃了晃,脸色惨白,哆嗦着努力了几次才将话说出口。 “我不配……” 是啊,他不配。 幕盛文蹒跚着走到墙角,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了去,无力的跌坐在地上。 他自欺欺人地以为,只要骆橙和孩子回到他身边,就能一家三口无忧无虑地生活在一起。可是,他却忘了,他们之间隔着的还有血海深仇。 胸口像是破了一个洞,有风呼呼地从那洞口刮过,那风像是从地狱刮上来的,透着刺骨的冷,冷得幕盛文全身都不住地颤抖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抢救仍在继续,不时有护士从外面过来匆匆进去。 幕盛文双眼通红地盯着手术室门口,不敢上前。 秘书小王得了他的命令,联系了最好的妇产科专家,用最快的时间赶过来。 可是,不够,这远远不够。 幕盛文突然发现,他能为骆橙做的太少了。在生命面前,他的那些家财万贯、身份地位没有一样能够确保她的平安。 以前他从来都不信佛,从这一刻起,他愿意一辈子都吃斋念佛,只乞求老天爷能保佑他的橙橙平安无事。 万一留不住呢? 这个念头不知怎么地突然从他心头冒了出来,吓得他一个激灵。 反射性地将头偏向了一旁,却发现本来睡着的小米粒突然之间剧烈地哭了起来,墨阳怎么哄都不行。 他踌蹴了一会,语气涩滞地冲着墨阳伸出手,“我来抱抱。” 第32章 子宫摘除 墨阳疲惫地看了幕盛文一眼,默默地将小米粒递给了他。 幕盛文小心地接过,笨拙地摇了摇,嘴里轻声哄着。 说来也怪,原本怎么也止不住哭泣的小米粒,竟然渐渐地停了下来,眼神湿润地看着幕盛文。 像是有千百只蚂蚁在身上爬,幕盛文觉得痒酥酥的。 他热泪盈眶,骄傲地看着小米粒红彤彤的小脸,这就是他的孩子,不愧是他的孩子。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打开了,一位护士急匆匆地出来了。 “病人现在情况非常紧急,必须马上摘除子宫,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来签下字。” 护士的话不亚于晴空霹雳,将门口等着的两人震得失了反应。 “子宫摘除?”墨阳不确定地问了句,得到护士的肯定答复之后,他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我是她丈夫,我签字,只是请你们一定要保住她的命。”墨阳那笔的手颤抖着,在几份同意书上毫无章法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手术室的门再次关上,墨阳再忍不住,泪扑簌着掉了下来。他几步走到幕盛文跟前,将小米粒报给一旁的小王,这才对着幕盛文的脸狠狠地揍了下去。 噗噗的拳头打在身上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响起,幕盛文心中有愧并没有还手,墨阳直揍了好几十下才停下来。 “这是你想看见的结果吗?幕盛文,骆橙她有今天全都是你造成的,我要是你,这辈子都没脸见她。” 墨阳的话击碎了幕盛文心中最后一点自欺欺人的幻想。 他清楚的意识到,骆橙这一次是绝对不会原谅他了。 他眼睛肿胀着,嘴角也有明显的伤痕,这一切却都是他罪有应得。是啊,这是报应! 骆橙再也不能有孩子了,她已经彻底失去了再做母亲的可能,他知道这对于骆橙来说意味着什么,她是那么喜欢孩子。都是他,都是他害了她。 踉跄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幕盛文再回头看了一眼手术室,终于下定了决心。 那就放骆橙自由吧,只怕这已经是他能给骆橙的最好的了。如果,这样能让骆橙快乐,那么就算这辈子他就是做个孤家寡人,那也是值得了。 直到这一刻,幕盛文才明白,或许爱一个人就是要让对方快乐,而不是一味的索取。他爱骆橙,他想要骆橙快乐,所以他决定放手了。 他恨自己,为什么要明白的这么晚,如果再早一些,这一切或许都不一样了。 他不会因为自己心里的阴影就轻信了骆落,他更不会为了骆落而几次三番去伤害骆橙…… 幕盛文悔恨交加,他眼睛朦胧着,强压下心中的剧痛,转身脚步蹒跚地走了。 对不起,骆橙! 我放过你,橙橙…… —— 骆橙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阳光透过窗子洒在病房里,让她一阵恍惚。 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小米粒就睡在病床旁的婴儿床上,骆橙无力地抬了抬头,正好瞧见她娇娇的拌着嘴,骆橙心里就涌上了一阵欢喜。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有人推门而进。 骆橙抬眼看去,却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第33章 你要幸福 “墨叔叔。” …… 墨阳来的时候,骆橙正呆呆地看着小米粒发呆,连他进来都没有发现。 “好点了吗?还疼不疼?”墨阳柔声问道,看骆橙扭头定定地看着自己,忍不住摸了摸下巴开玩笑:“我这么好看,你都看呆了。” 骆橙抿了抿嘴,大方承认:“是挺好看的。” 墨阳心花怒放,“有眼光。看在你这么识趣的份上,给你喝点水吧。” 骆橙笑看着墨阳埋头给她倒水,高大的身躯微微弯着,连脸角的弧度都柔化了,整个人说不出的温柔、可靠。 做他的妻子一定很幸福,骆橙肯定地想着,心里却不由想到了下午墨阳爸爸的话。 “橙橙,叔叔看着你长大,一直都希望你能做叔叔的儿媳妇。可是…… 我们墨家三代单传,如果你没有出这档子事,叔叔千百个愿意你做我们墨家的媳妇。可你偏偏……唉!橙橙,就当叔叔求你了,你放过墨阳吧,我们墨家不能绝后啊。” 墨阳爸爸的恳求声还响在耳边,那是一个父亲对于自己儿子最深沉的爱。她经历过失去妈妈和孩子的痛苦,所以她不希望墨阳他们也去承受这种悲哀。 “墨阳,你一定会幸福的。”骆橙悄声说道。 墨阳却正好听见,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那是必须的。橙橙,我们肯定会幸福的。” 泪水渐渐迷蒙了双眼,骆橙勉强笑笑将头扭向一边:“我累了,想休息一会。” 正好小米粒醒了,墨阳抱着她到一旁去喂奶。 等到小米粒咕噜咕噜的吃奶声传来,骆橙才偷偷转过头看着那边,不待墨阳看过来,她又默然转了回去,闭上了眼睛。 眼泪悄悄从眼角滑落,晕开在枕头上。 “什么?出院了。”墨阳看着空空的病房,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因着今天骆橙就可以出院了,所以他昨天晚上就回了市区的公寓,准备收拾收拾,第二天就好搬进去。 今天墨阳特意起了个大早,带上了阿姨熬好的粥,来医院接骆橙,没想到却被告知骆橙一早就离开了。 难道是幕盛文又来胡闹了? 这个念头一出,墨阳就忍不住给幕盛文打了电话。 对方明显还没醒,嘟囔着:“谁啊?” “幕盛文,你说,骆橙被你弄到哪里去了?”墨阳在电话里质问道,语气里掩不住的着急。 “你什么意思?”幕盛文觉得自己的耳朵可能出现重听了,怎么宿醉会影响听觉吗?他怎么听墨阳的口气,是骆橙不见了。 一个激灵,他彻底醒了过来。电话里另一端墨阳还在大声地控诉,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骆橙真不见了。 “墨阳,不管你信不信这次真不是我。”幕盛文冷静地回道。 墨阳一滞,更加着急。如果骆橙在幕盛文那里,至少还能保证是安全的。现在这样,她到底会去哪里? 挂了电话,幕盛文神色凝重起来。 骆橙怎么会不见? 是自己走的,还是被人抓走了?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现在离她不见还不到24小时,报警也不会被受理。 他告诉自己要冷静,如果骆橙真的遇到了什么危险,还需要他去救她。他不能慌,不能慌! 深吸几口气,幕盛文打了几个电话,紧跟着就去医院了解情况。 第34章 又见面了 昏暗潮湿的地下室里,一个女人匍匐在地上,她的脸朝下,身体轻微的起伏着。 “哗” 一盆水当头泼下,被冰凉的水刺激到,女人挣扎着醒了过来。 这是哪里? 她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大脑迟钝地运转着,突然一阵婴儿的哭声从角落里传了出来。 “骆橙,我的好姐姐,你总算醒了。咱们又见面了哦。”阴暗的角落里渐渐走出个人影,手中抱着个襁褓,婴儿哭声正是从襁褓里传出来的。 骆橙一惊,顾不得腹部处的疼痛,勉力爬了起来,大声问:“骆落,怎么是你?你想干什么?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哒哒哒 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每一下都像是敲在骆橙的心上,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骆橙,你还真是没有学乖啊。我是不是告诉过你,盛文哥哥的孩子只能从我肚子里生出来,怎么就是不听话呢?” 骆落走到骆橙的面前,伸手在哭泣着的小米粒脸上划了一下,瞬间就是一抹红痕。 “你做什么!”骆橙厉声喝道,看着哭得越发厉害的小米粒,心疼地伸手想要接过来,却被骆落轻巧地躲开。 “骆落,你到底想干什么?” “嗯,我想做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骆落瞥了骆橙一眼,阴沉道:“我想你去死。” 骆橙一震,下意识地去看骆落的眼睛,却见她正满脸怨恨地盯着自己。 “原本,我还想放你一马。谁知你竟然这么恬不知耻,明明我才是盛文哥哥的妻子,凭什么,凭什么生下孩子的是你。” “难倒我想吗?”骆橙惨然一笑,咽下嘴里的苦涩。 “你有什么资格不想,你当然想,所以你才用尽了心机,企图用这个孩子来换取幕家的财产。”骆落神情激动,张牙舞爪。 骆橙的心跟着她的动作提了起来,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就将小米粒摔在地上。 “你以为你可以一边吊着盛文哥哥,一边还能安安稳稳地做你的墨家少奶奶吗?你做梦,我不会让你如愿的。”骆落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一脸愉悦。 骆橙的注意力集中在小米粒身上,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话里透露的意思。 “嫁不了想嫁的人,滋味不好受吧。”骆落歪着头,转眼却变了脸:“骆橙,你当年抢了我的盛文哥哥,我今天就让你嫁不了墨阳。” “你做了什么?”骆橙看着她,问道。 “我不过就是传了句话而已。”骆落一脸得意,“我把你没办法再生孩子的消息告诉给了墨阳的爸爸,哈哈哈,他果然就去找了你。” 骆落显然很满意自己的计谋得逞了,抓着襁褓的手都没有刚刚那么紧。 骆橙见状,使出全身的力气朝她扑了过去,想要抢回小米粒。没想到骆落转了个身,骆橙刹不住脚,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啊!”骆橙痛呼出声,她感觉自己腹部缝合的伤口又裂开了,钻心的疼。 骆落蹲了下来,轻声问她:“想要回自己的孩子?” 明知道骆落不可能还给她,骆橙还是忍着痛点了点头。 “不可能。”骆落脸色陡然变得难看起来,她愤愤地站起身,目光像蛇一般阴冷地盯着满头大汗的骆橙。 骆橙虚弱地开口,“你到底怎样才会将孩子还给我?” 骆落呵呵一笑,抬脚狠狠地踢在了骆橙的小腹处,嘴里念念道:“像这样。” “像这样。” “像这样。” 念一句踢一脚,她使出了浑身的力气,看着骆橙痛苦地缩在那里惨叫,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血,将骆橙的衣服打湿,小腹处痛到麻木。一次又一次的撞击,让骆橙像虾米一样弓着背,期望这样能减少些疼痛。 骆落疯了,她肯定是疯了。 第35章 摔死你 骆橙被骆落疯狂的踢着,一阵阵剧痛不断冲击着她,眼前忍不住发黑,她强撑着才能在一次次地晕眩中保持清醒。看骆落这个样子,她怕她一晕过去,小米粒就会有危险。她醒着,至少骆落的注意力还集中在她的身上。 踢了几下,骆落踢累了,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她看着鞋尖上的血迹,嫌恶地皱了皱眉。 哇哇哇…… 小米粒早已哭得声音嘶哑,也许她也知道她妈妈此刻正遭受到了非人的折磨。 “哭哭哭,贱人生的贱种,再哭我把你丢下去。”骆落狰狞地看着小米粒哭红的脸,不耐烦地喝骂。 骆橙筋疲力竭,身子簌簌地发着抖,她试探着伸了伸手,却只有指头动了动。 “现在…你能…能不能放过…我的孩子。” “怎么放?”骆落盯着血人一样的骆橙,眼珠一转,“像这样吗?” 她高高地举起手中的襁褓,邪恶一笑,手一松,小米粒直直地朝地面坠去。 “不要……” 骆橙肝胆俱裂,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幕,撕心裂肺地吼叫出来。 “是这里?”看着面前熟悉的别墅,幕盛文再一次跟杨成确认。 得到肯定答复后,他带着保全人员冲了进去。 得到骆橙失踪的消息后,墨阳第一时间联系了杨成一起去医院找线索。从调出来的监控中,幕盛文发现是骆橙自己办理的出院手续。 当时他还以为骆橙是自己离开了,却没想到杨成竟从门卫那里打听到,这些天一直都有人在门口打转像是在等人。为了保险起见,他找了关系调出了医院门前那条路的监控,这才发现骆橙竟然被人给绑架了。 他又急又怒,一路追查下去,没想到背后的主使人竟然是骆落。要不是有监控做证据,他是怎么也想不到,骆落竟然会将骆橙带到以前他们住的别墅里。 指纹验证成功,门一打开,幕盛文带头冲了进去。 从上到下,一间房一间房的找了过来,并没有发现了骆橙的踪迹。 “地下室。”幕盛文灵光一闪,想起了以前房子装修时用来做了杂物间的地下室。 门被冲开。 映入眼帘的一幕让幕盛文魂飞魄散。 “不……”他飞奔过去,企图在小米粒落地之前接住她,没想到脚下一滑,整个人径直摔了下去。 “不要……” 幕盛文眼睁睁地看着小米粒从骆落地手中滑落,黑黝黝的地面像是张着血盆大口的巨兽,静候着快要到嘴的美味。 他绝望地张大眼睛,发出了野兽般的嚎叫。 “啊……” 千钧一发之际,母性战胜了身体所有的阻碍,骆橙奋力一滚,用身体接住了裹着小米粒的襁褓。 小米粒一撞在骆橙的身上,紧跟着又朝一旁的地上滚了下去。 “唔……”骆橙闷哼一声,一口气哽在胸口,很快就喘不过气。 身后跟着的保全人员反应迅速,第一时间就有人抱起小米粒退到门边,剩下的人将骆落包围了起来。 小米粒哇哇哇的哭喊声将幕盛文从地狱拉了回来,他心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一抬眼却看见骆橙满身是血的躺在血泊里,一动不动。 第36章 不要吓我 “骆橙。”幕盛文手脚并用地爬到她身边,在看见双眼紧闭、脸色惨白的骆橙时,心中的恐惧达到了最高点。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地放在了骆橙的鼻前,却感受不到一点气息。 “骆橙,你不要吓我骆橙。你快醒醒啊,橙橙。”他颤声呼唤着,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哽得发疼。 “盛文哥哥,你来了,快让他们放开我啊,盛文哥哥。”被团团围住的骆落,尖声叫喊着,她胡乱挥打着双手,企图重获自由。 幕盛文充耳不闻,他眼睛里只看得见骆橙。剧痛像是野兽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将他的五脏六腑撞得稀烂。 她死了。 她丢下她和孩子,死掉了! 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从幕盛文的眼中汹涌而下。 男儿有泪不轻弹,一直是他信奉的铁律,就是幕家最难的那些日子,他都咬着牙挺了过来。 可是,他忘了,还有下一句,只是未到伤心处。 她怎么就死了,她怎么能死了。他还没有补偿她,还没有看过她白发苍苍的样子,她怎么可以死。 幕盛文一把将骆橙抱起,痛哭出声。 骆落仍在那里叫嚣,小米粒已经哭累了睡了过去。 屋子里其他的人都静默在那里,骆橙的惨状、耳中传来的一个男人最悲伤的嚎叫,全部都红了眼眶。 这女人真毒啊! 这是所有人心中最直接的想法,他们不约而同的,全都恶狠狠地瞪着被围在中间,嚣张依旧的骆落。 就是心里再强大,突然之间被几十双眼睛如饿狼般地盯着,还是忍不住心里发憷。 “你们想干什么?”骆落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对,声音有些抖,她虚张声势地恐吓:“我告诉你们,要是你们敢伤我一根毫毛,我老公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嗤!” 不知是谁带头嗤笑了一声,紧跟着就是此起彼伏的唾弃声。 “呸!” “呸!” 一声声的唾弃带着口水,冲着骆落扑面而去。她受不了的尖叫着,不断挥舞着双手,企图阻止那些恶心的东西沾到身上,不过却是徒劳无功。 “啊!老公,老公救我啊,他们好脏啊。” 幕盛文的哭声渐歇,他将骆橙的“尸体”轻轻放在地上,执起她的手在唇部亲了亲,站了起来看着仍在撒泼的骆落,面无表情的走了过去。 “老公,老公救我。”隔着人群,骆落可怜兮兮地像幕盛文求救。 “骆落,你到底哪里来的底气,认为我会一直纵容你。”幕盛文声音平静,却给人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骆落一怔,眼神明显瑟缩了一下,怯怯道:“盛文哥哥,你是我老公,我们是一家人啊。” “谁跟你是一家人,那边躺着的是我的妻子,那个被你摔下来的孩子是我的女儿,我们才是一家人。”幕盛文暴喝,一家人像是一根针,深深地扎进了他的脑子里,让他想起了从前他对骆橙说过的荒唐话。 现在想想,当时他怎么就那么混,幕盛文的眼睛酸涩,将涌到眼边的泪意忍了回去。 “怎么可能,我们俩才是一家人。骆橙就是个小三,那个孩子就是个野种。他们才是破坏我们一家人的罪魁祸首。”骆落明显被幕盛文的话刺激到了,再没有刚刚装出来的楚楚可怜的样子,神情癫狂地大叫。 “小三?野种?”幕盛文心一抽,喃喃重复了一句。 “就是小三,你明明是我的老公,她却还要来跟我抢,甚至还怀了个野种来说是你的孩子,她不是小三是什么?” “她才不是小三。”幕盛文大吼,眼睛通红地看着骆落,“你从来就不是我的妻子,从来都不是。” 骆落一愣,大叫起来,“怎么不是,我们可是举行了婚礼的,我们还有结婚证的。” “婚礼?那就是哄着你玩的。至于结婚证…… 街上到处都是办假证的摊位,两百块钱,保管跟真的一样,你看你不就深信不疑吗?” 幕盛文漫不经心说出来的话,跟一颗炮弹一样,轻而易举将骆落炸的支离破碎。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们的婚礼是有见证人的,我们的结婚证是有钢印的,我们……”她语无伦次地辩解着,怎么也不愿意相信事情的真相竟然会是这样。 “你骗我,你骗我。”骆落尖叫着,不知从哪里涌上来一股力气,让她从包围圈里硬生生的挤了出来,冲到了幕盛文的面前。 “是,我是骗你。骆落,你听好了,从头至尾你才是我跟骆橙之间的第三者。我们还有了一个孩子,我的孩子怎么可能是野种?现在,她死了,你也活不了。” 话音一落,幕盛文伸手掐住骆落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 杀了她,杀了她为骆橙报仇! 幕盛文满心满眼里只有这一个念头,至于杀了骆落之后怎么办,他顾不来那么多。 手越收越紧,骆落的脸越胀越红,眼神也迷离了起来。 杨成见势不妙,抱着小米粒冲到幕盛文跟前。 “幕总,幕总,你看看孩子,孩子可还需要你抚养呢。你也不想她一生下来不仅没了妈妈,连爸爸也没有了吧。” 幕盛文不为所动,掐住骆落的手丝毫没有放松。 骆落的脸由通红变得煞白,眼珠子一翻一翻的,眼见着就快没气了。 正在这时,一点微弱的动静引起了杨成的注意。 第37章 活过来了 “幕盛文……” 杨成眼睛一亮,朝一旁已经“死了”的骆橙看去,却见原本已经没了气息的人此刻正睁着双眼,嘴一张一翕。 如果不是特别注意,那一点点声音根本就听不见。 “幕总,骆橙她还活着。” 闻言,幕盛文僵在那里,不敢置信地转过头看着杨成,瞳孔急速收缩。 “你看。”杨成朝后一指,欣喜不已,这下幕总就不至于杀人了,他的钱可算保住了。 幕盛文呼吸急促起来,他好怕是杨成在骗他,已经没了呼吸的人,怎么可能活转过来呢?可他更想相信这是真的…… 手慢慢送了开来,骆落跌落在地上也无暇顾及,他猛地转身朝骆橙的方向看了过去,正对上一双满是肯求的眼睛。 “叫医生,快叫医生。”幕盛文激动地连话都快说不清,泪水也决了堤一涌而出。 看骆橙一直渴望的盯着他,嘴一张一合,他意识到她有话想说。 “橙橙,你要什么?” 幕盛文附耳到骆橙的嘴边,只听见小小的声音在叫“孩子”。 “在呢,在呢,好好的。”幕盛文胡乱地点着头,将小米粒接了过来,抱给骆橙看。 刚刚的变故一点都没有影响到她,小米粒吃饱喝足之后,现下正甜甜的睡着,。 骆橙看着小米粒完好无损,终于放下了一直悬着心。一放松,四肢百骸的剧痛就席卷而来,她整个人都忍不住抽搐了起来。 幕盛文见状吓得不轻,明知道没什么用,还是忍不住用嘴轻轻地对着骆橙的伤口呼着气,恨不能替她承受这些痛苦。骆橙每抽一下,他就更恨害她到这般地步的骆落几分,几分钟以后幕盛文的恨就已经累积到了顶点,就差把骆落生吞活剥了,才能抵消骆橙受的这些苦。 医生来的很快。 因为怕骆橙的伤势过重不宜搬动,幕盛文直接打电话让惠人医院将抢救设备搬了过来。 处理骆橙的伤口时,就连早已见惯了各种惨状的医护人员都忍不住侧目,实在是太惨了。 原本缝合好的伤口,全都撕裂了开来,若不是还有肠线勉强拉扯着,只怕骆橙就要失血过多而死了。 即使是这样,骆橙仍旧需要输血来维持基本的生命体征。而伤口更是需要仔细地清理,否则一旦感染了,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并发症,威胁骆橙的生命安全。 处理伤口时,尽管骆橙已经昏睡了过去,可是仍旧止不住身体的抽搐,可见有多疼。 幕盛文双手死死地抱着骆橙不撒手,心疼的眼睛通红。 如果不是他,骆橙怎么可能受这种苦?一次又一次,到底什么是个头,难道真的是他太心软了吗? 杨成苦哈哈地抱着小米粒站在一旁,走又不敢走,生怕一个没注意他又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等到骆橙的伤口缝合好,确认没有了生命危险之后,又将小米粒安顿好,幕盛文才腾出空来处理骆落。 他可没忘了,骆落手中还捏着想要陷害骆橙的资料,这次,他要一并拿了回来,永绝后患。 第38章 好久不见 地下室仍旧还是阴沉昏暗,此刻被捆在里面的人,却换成了骆落。 幕盛文一进来,骆落就发现了,她朝着角落里努力瑟缩着,像是看见厉鬼一般,害怕地发着抖。 她的脖子到现在都还隐隐作痛,那种窒息的感觉,她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了。 “你别过来。”骆落的声音嘶哑,脸上惊恐的神色十分明显。 幕盛文如她所愿,在离她还有一米的距离时停了下来,仔细地打量着她。 就是这么个女人,就是这么个女人。 半晌,他嗤的一笑,笑以前的自己怎会被如此肤浅的演技给骗了过去,真是当局者迷。 “说吧,监控录像在哪里?”幕盛文声音阴冷,像是来自地狱的夜叉,直刺骆落的心脏。 她脑子转的飞快,现在她跟幕盛文半点关系也没有了,要是说出了录像的下落,他肯定不会放过她。只有抓在手中,她才有筹码保住自己。想明白这点,她咬紧了牙关不松口。 见她这样子,幕盛文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他原本也没指望骆落能够主动交代,这种事情还是要自己亲手拿到彻底销毁才是最放心的。 毕竟以骆落的为人,就算拿到了也不一定就是她仅有的。 啪啪拍了两下手,有人从角落里站了出来,随着来人一步一步地靠近,骆落的眼睛越睁越大,控制不住地尖叫起来。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可能的……”骆落恐惧地看着面前那张半边被烧伤毁容的脸,不敢置信地摇着头。 一边脸英俊斯文,另一边的脸上却爬满了像蜈蚣一样的伤痕,此刻他咧嘴冷笑,疤痕扭曲着,形容更加恐怖。 “好久不见啊,骆落小姐。” 幕盛文冷眼旁观着,骆落的恐怖惊惶再一次证明了当年的事情骆落所做的绝不仅仅是现在暴露出来的这些。比如——买凶杀人。 从跟她举行婚礼之后开始,他就一点一滴地收集着骆落这些年做的事情,越了解才越知道她到底是个怎样恶毒的女人。 清楚的认识到这一点之后,他就有忍不住扇自己耳光的冲动。他为了她的一面之词,就冷落、伤害骆橙,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还间接造成了他们第一个孩子和骆橙妈妈的死,现在骆橙不肯原谅他也是他的报应。 可是,有报应尽管报应在他身上好了,为什么要让骆橙去承受那么多的痛苦。幕盛文呼吸紧促,太阳穴不断抽搐。想到骆橙,他就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她满身是血的躺在血泊里,一动不动没了生气。当时他以为她死了,万念俱灰,真是随着她一起去的心都有了。 那一刻,什么家族、什么恩怨,就连小米粒都挽回不了他已经绝望的心。 结果,老天爷开了恩,将她还给了他。直到此刻他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只想快点解决完所有的事情,再去她的身边守着她,这辈子都守着她。 这一刻,他早已将墨阳忘到了九霄云外,或者说是刻意不愿意去想起。骆橙的“死亡”早已吓破了他的胆,他不会再容许有任何的意外让骆橙再离开他。哪怕是墨阳来要人,他也绝不会放手。 他发誓,就算豁出去自己的性命,他也要求得骆橙的原谅。哪怕骆橙不愿意,哪怕她更恨自己,他也不愿意再放开骆橙的手了。因为,只有将她好好的安置在自己身边,让他随时随地都能看见她、感受她,他才能放得下心。 第39章 她好后悔 痛,全身好像被车碾过似的,让刚有点意识的骆橙忍不住呻吟出声。 “橙橙,你醒了?感觉好点没有?” “痛……”骆橙的声音有气无力。 幕盛文着急又心疼,“我给你叫医生,别着急啊。” 紧跟着就冲外面喊道:“医生,医生,怎么还会痛,快点来人啊。” 气急败坏的声音,让骆橙彻底苏醒过来。她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幕盛文绷紧的脸。 昏暗的地下室,骆落狰狞的笑容,小米粒的哭声……昏迷前的记忆像潮水一般涌来,骆橙一把抓住幕盛文的手,焦急问道:“孩子呢,我的孩子呢?” 幕盛文急忙安抚:“没事了,已经没事了。孩子好好的,正在隔壁睡着呢,我找了保姆照顾她,你别担心。” 骆橙心中松了一口气,这才有空打量所处的环境。 这是他们以前结婚时住的房间,一切都没有变,就连房间里摆着的结婚照都依然放在那里,就像他们的婚姻还存在时一样。 医生进来给骆橙做了检查,又给开了些药挂上就出去了。 幕盛文默默地听着所有的注意事项,直到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神色才又缓和下来。 “谢谢你。”骆橙真诚地同他道谢。如果不是他找来了,现在她跟小米粒一定早已不在人世了。 幕盛文顿了顿,有些羞愧,更多的确实难以言喻的复杂。 “说什么谢谢。都是因为我你才会受这些罪,你不怪我就是最好的了,更何况小米粒也是我的孩子,我救自己的孩子天经地义,哪里需要你说谢谢。” 骆橙看着幕盛文神情平和的说着这些话,一时还有些不太适应。她记忆中的幕盛文,要么是冷冰冰的不发一语,要么就是狂躁的冷嘲热讽,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的时候,几乎没有过。 幕盛文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这让他心中的愧疚更甚。 仔细回想他们的过去,从一开始他对这段婚姻就是充满了怨气,后来更是变本加厉地去憎恶,对骆橙好的日子屈指可数,还都是在外人面前装出来的。 这让他很是惭愧。 “我……对不起。” 骆橙抬眼看他,却见一贯骄傲的男人低垂着头,恨不能钻进地缝里。 “我一直以为这世界上没有我办不到的事情,没想到却在你妈妈这里栽了一个大跟头,当时为了幕氏跟你订婚,我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幕盛文的声音涩哑,当年的事一直都是他心中的疤,他以为他会记住一辈子,没想到现在开了头他才发现,原来也没有那么难受。 “我自怨自艾过,我恨过幕氏、恨过你妈,也恨过……你。我接受不了在我心中无所不能的父亲会犯错,我更接受不了这种错误竟然需要我拿婚姻来弥补。结婚后,我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来面对你,所以我只能冷漠以对。” 骆橙听到这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其实这种结果她早应该料到的,不是吗? 她爱了幕盛文那么多年,他的骄傲不正是她最初爱上他的原因吗? 只是她没有想到,幕盛文的心结竟然这么的重,重到他将自己整个冰封起来。 她也问过自己,后悔吗? 后悔吗?她后悔,好后悔。 如果当初她坚决地拒绝妈妈的提议,也许后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这世间少一对怨偶,她的妈妈也还活着。她也许能跟幕盛文有牵扯,也许直接跟别的人有了别的感情。这一切的可能,都比现在这样好太多太多。 幕盛文不知道骆橙是怎么想的,现在的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好好的补偿她,好好的跟她在一起。 “橙橙,我知道我做了很多错事,这些事情甚至伤害到了你和妈妈,我罪无可恕。可是,能不能请你,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来弥补我犯下的错。” 他用乞求的眼神看着骆橙,心中忐忑。 她会原谅他吗? 第40章 弥补不了 斟酌良久,骆橙才开口。 “盛文,曾经我希望我们一家子快快乐乐的在一起一辈子。有妈妈,有你,有我,有孩子……喜欢的话,我们还能养狗养猫;空了的话,我们就满世界去旅游。可是你看,我们的家已经不完整了,再怎么去弥补也填补不了他们离开的事实。我不想那么累想放下了,你也放下不好吗?” 幕盛文满嘴苦涩,不好,当然不好了。 如果以后的生命都没有了骆橙的参与,那与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可是他很明白,以他做的那些事,骆橙能心平气和地跟他坐在一起就已经是她做出的最大让步了,再想要更多,只怕比登天还难。 从那次谈过以后,幕盛文就再也没有找骆橙说过什么了。他的照顾无微不至,只是他的人却肉眼可见的消瘦了下去。 骆橙本来还想着想要搬出去,可每次当她才提了个开头,幕盛文就找借口岔开了话题。 这天墨阳得到消息来看她,比起以前在她面前的幽默逗趣,这次明显能感觉到他整个人都消沉了许多。 “橙橙,咱们以后还能在一起吗?”沉默了许久,墨阳才幽幽地问了一句。 骆橙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能吗?她也不能肯定。 为什么想要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就那么难呢。 以前她爱幕盛文爱得死去活来,结果他们离婚了;现在她喜欢墨阳,想要跟墨阳好好生活,却又出了这些事情。 难道冥冥之中,真的有天意吗? 难道她这一辈子,就真的不能幸福吗? “墨阳,我很感谢你对我做的一切。可是,我不能跟你在一起,对不起。” 这回答似乎早在墨阳的意料之中,“是因为我爸找你说的那些话吗?” 骆橙吃了一惊,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不用回答我也知道,过后我也去医院调取过监控。对不起橙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墨阳的声音十分沮丧,听起来还有种心灰意冷的凄凉。 骆橙鼻子一酸,那种被逼迫的委屈一瞬间从心头涌了出来。 她吸吸鼻子,“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自己不好,墨阳对不起,对不起……” 骆橙忍住了已经到了嘴边的呜咽,低下头去不再看墨阳,就怕自己会忍不住扑上去,向他诉说自己的委屈。 墨阳捏紧了拳头,下定决心。 “橙橙,要不然咱们走吧。去国外,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好好生活。管别人怎么说,我就是要跟你在一起。” 骆橙忍不住抬起头看他,眼睛里迷蒙着泪水,不敢相信刚刚自己听到的。 “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就是要跟你在一起。”墨阳坐了下来,双手捧住骆橙的脸,终于没忍住吻了下去。 他的吻,温柔、克制,与幕盛文截然不同,没有一点欲望气息,却让骆橙忍不住想跟着沉沦下去。 他的提议让骆橙的心跳忍不住加快。 可以吗?他们真的可以在一起吗?想到以后他们一家三口一起生活的画面,骆橙的心涌上一股暖意。可紧接着,就是无穷无尽的悲哀。 墨阳爸爸痛心疾首的样子出现在她的面前,“橙橙,墨叔叔看着你长大,也求求你可怜我一颗做父亲的心吧”。 第41章 你要幸福 骆橙打了一个寒颤,回过神来。 是啊,她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为了自己的高兴,就不顾墨阳的难处。如果他们真的一走了之,那墨阳爸爸怎么办?墨家的公司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因为他们两个人,就让墨家骨肉分离,父子不得相认吗? 失去至亲的痛苦,难道也要墨阳去体会一遍? “墨阳,对不起,对不起……”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孩子吗?我爸爸说的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我一点都不在乎,小米粒是你的孩子那就是我的孩子,咱们有孩子啊。”墨阳不懂,为什么刚刚明明都有软化的迹象了,却一瞬间就又变了。 骆橙心中哀痛,她又怎么舍得拒绝墨阳,只是…… 她狠下心,将脸撇到一边,“因为我已经答应了盛文,要跟他在一起。” 墨阳呆愣,“是,是真的吗?” 不是不是,骆橙心里疯狂地反驳,嘴上却坚定地应了。 “是。” 好像有人对着他放了巨大的鞭炮,墨阳耳朵里嗡嗡嗡地,整个人都恍惚了。 “可是你是我的妻子,咱们在医院里举行过婚礼的。”墨阳做出最后的挣扎,这也是他最后的依傍了。 “墨阳,你知道的,那是假的,都是假的。那只是为了小米粒的出生证明上,能有一个父亲的名字,不让她成为父不详的私生子。” 墨阳绝望了,如果是其他的理由,他有足够的信心能说服骆橙。可唯独这个理由,他知道他再也不可能有机会了。 骆橙爱了幕盛文那么多年,如今终于得偿所愿…… 他爱了这么多年的姑娘,终于有了个完美的结局,他应该祝福她的,不是吗? “骆橙,祝你幸福。” 强忍着心里的痛楚,微笑着回道:“墨阳,你也一定要幸福……” 等到墨阳走得再也不见踪迹,骆橙一头趴在床上呜呜哭了出来。 幕盛文站在门边,看着床上纤细柔弱的身影,听着她压抑的哭声,心中像是打翻了调料箱——五味成杂。 她的谎言让他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欣喜,她这样就只有一个可能——她在乎墨阳,她不忍他夹在她和墨家之间两面为难,主动放手就是她对墨阳感情的最好证明。 哀伤像大海,渐渐将幕盛文包裹起来,挤得他喘不过气。他伸手摸住自己的胸口,那里空落落的,不断有风从那里穿过,冷得他都怀疑自己还能不能等到春天的到来。 为什么总是要有这些阴差阳错,为什么偏偏要让他在骆橙已经爱上了别人之后才幡然醒悟。 他一直恐惧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就在刚才。 不,也许更早。 早在当初他抛下新婚的她独守空房,而自己却出去跟狐朋狗友鬼混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他今天的结局。 是他自作自受,是他…… 如果他能早些放下心中的偏见,能够早些意识到自己内心的缺陷,也许,也许他们还在一起。 可是,没有如果。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不就是你爱我时我没有珍惜,等我想珍惜了,你却已经离我而去吗? 第42章 当庭审判 骆橙的伤口愈合得很慢,尽管有小米粒在旁边吸引了她大部分的注意力,可是在闲下来的时候,她依然会不时地发呆。 幕盛文看着此刻床上像是被哀伤笼罩的人,默默叹了口气,推门而入。 “橙橙,收拾好了吗?我们得出发去法院了,不然一会赶不上了。” 骆橙回过神,点了点头,“走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今天,是法院对骆落故意杀人案进行审判的日子,骆橙早就等着这么一天了。 妈妈的死,孩子的死,都是骆落一手造成的,骆橙渴望法律能给她们一个公道。 幕盛文推着坐在轮椅上的骆橙刚到法院门口,就被闻风守在那里的记者团团围住。 “骆橙小姐,听说你前段时间背叛故意伤害一案是有人蓄意陷害,请问那个人是骆落吗?” “骆橙小姐,听说你这次被骆落绑架差点失去性命,你是否会当庭起诉她呢?” “骆橙小姐……” …… 记者们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向着骆橙而去,他们兴奋地就像嗅到蜂蜜的浣熊,恨不得马上就从骆橙的嘴里掏出话来。 这是多么劲爆的话题,前有豪门小姐被陷入狱,后有真凶落网牵出隐情,还是个姐姐姐夫小姨子的豪门秘事,简直是将电视剧中的故事照搬到生活里来了。绝对头条啊! 记者们眼放绿光。 骆橙彻底被这个阵仗惊到了,她紧抿双唇,看着眼前这些人,就不要想到当初她被告时的一切。多么讽刺啊,不过几个月,原先对她口诛笔伐的人,现在尽然调头为她说话…… 骆落故意杀害程峰一案,由于人证物证据在,很快就判了下来。可是这其中牵扯出来的另一件案子,却让所有人都为之侧目。 “什么?”骆橙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瞪着台上低垂着脑袋的骆落,实在相信不了自己妈妈的死尽然也跟她有关系。 她的手颤抖着,妈妈的死一直都是她心中的痛,如今却要告诉她妈妈是被人给害死的,她怎么能够平静的下来。 “为什么,你到底是为了什么?”骆落顾不得在法庭上,大声喝问出声。 一直低头沉默的骆落,在听到骆橙的声音时,终于有了反应。 “骆橙,你还有脸问为什么。”骆落的声音嘶哑,语气怨毒。 骆橙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她现在只想问问骆落,她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我妈妈不计前嫌将你养大,给你吃给你穿还送你去国外读书,你却恩将仇报,就因为你可笑的嫉妒心竟然就害了她,你到底有没有心啊。” “哈哈哈,笑死人了,别把你妈说的那么好。她不过当我是个小猫小狗,不,小猫小狗也比我好,它们至少还能得到主人的关心,可是我呢?我什么都没有。骆橙你知不知道你有多讨厌,你为什么就不能识趣点跟着你妈一起死,非要活在这个世界上折磨我。”骆落歇斯底里,神情疯狂地嘶吼着,旁边站着的警察都要使出浑身的力气,才能控制住她。 第43章 当庭行凶 她的话一出口,法庭一片哗然。法官见状,狠狠地锤了几下,才控制住喧闹的场面。 法庭重新安静了下来,可是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脑子都在飞快地运转着。 没有人会想到骆落竟然会如此恬不知耻,她的那些遭遇是很让人同情,可是骆橙跟她母亲又做错了什么?她们什么都没有做错,却遭到骆落如此的憎恨。甚至因为这些憎恨,骆橙的母亲失去了生命,而骆橙也几次三分差点丢了性命。 事到如今,骆落却还不知道悔改。像她这种只能看见自己的可怜,却看不见别的付出的人,又有什么道德伦理可言。 一股凉气从脚底涌上了心头,他们都不禁在心中想象着,如果是他们遇上了这样的人应该怎么办? 不,不,那太可怕了! 所有人看着骆落的眼神渐渐地变了,变得畏惧、厌恶,那些目光若是有实质,一定会化作一柄柄刀子,毫不犹疑地朝着骆落挥下去。 幕盛文早就知道这件事情,当初他查到的是,王淑月为了骆橙求上了骆落,没想到却被骆落施了催眠术。以致王淑月回去之后乱吃了药,才造成了后来不可挽回的局面。 看着此刻骆橙愤恨难平的样子,幕盛文能理解她的痛楚,真因为理解他的心中才有说不出的心疼。 她也不过才二十多岁,从前被妈妈像花朵一般养着,却在短短的时间里就经历这么多的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骆橙双目含泪,盯着骆落的眼神恨不能上去杀了她。 她真的理解不了骆落的种种想法,她妈妈养大她难道有错吗?她是丈夫跟情人生出的私生子,她的出现打破了妈妈一直引以为傲的生活童话,妈妈忍着心里的伤痛养大她已经很了不起了,难道真的要待她跟自己一样才会让她满意吗? 不,不可能。骆橙很清楚,骆落的性格是从小就形成的,她的欲望是无止尽的。就算妈妈当初待她们俩一样,她也会有新的欲望、新的不满出现。 欲壑难填,说的就是她吧。 就因为这些,她就残忍地杀害了她的亲人,她怎么那么恶毒。 骆橙怔怔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忍着腹部牵扯的痛一步一步像骆落慢慢走去。 法官大声地呵斥,旁观席窃窃地私语,她全都听不见了。她心中此刻就只有一个念头,冲过去杀掉她,杀掉落落为妈妈和孩子报仇。 一步一步,越来越近。 突然,骆橙身子一晃,随后整个人就瘫倒在地晕了过去。 幕盛文紧张地跑上前,将她整个抱了起来,大声喊道:“叫医生,快叫医生。” 现场一片混乱,谁都没有注意到原本关押在被告席的骆落,竟然挣脱了束缚朝着幕盛文悄悄地靠近。 “骆橙,你去死吧!”骆落的声音响起,紧跟着就是一把水果刀朝着骆橙刺了过去。 幕盛文瞳孔缩紧,来不及避开只能抱着骆橙转了一圈,用自己的背部挡下了着一刀。 冰凉的刀锋入体,幕盛文的身体随之震了震,紧跟着涌上来的竟然还有一种诡异的解脱感。 第44章 别再说爱我 他低头看着骆橙的脸,心中欣慰一笑。 真好,她没事,真好! “幕盛文,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那么爱你,为什么你要背叛我?”骆落不甘心地冲着幕盛文拳打脚踢,直到警察冲上来控制住她,她还用怨毒的眼神看着骆橙,嘴中不断喊道:“骆橙,你这个抢人老公的狐狸精,我杀了你,杀了你……” 当庭行凶,性质极其恶劣,法官当场就宣判。由于骆落所犯的案子性质极其恶劣,态度丝毫不见悔改,最后判了十二年有期徒刑,立即执行。 这些,幕盛文和骆橙两人都没有看到。幕盛文为了保护骆橙被骆落刺伤,当场就昏迷不醒,连同骆橙一起,被送到了医院进行抢救。 看着在ICU病房里躺着的幕盛文,骆橙的心情十分复杂。 病床上的幕盛文安静地躺在那里,没有平日的戾气与暴躁,他整个人的感觉都温柔了下来。 这样的他让骆橙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情形,“温文尔雅”她那时再想不出有谁比他更配这个词。 从那以后她就如飞蛾扑火一般,耗尽了所有的心力去爱她,最后也终于落了个惨淡收场。 可是现在呢?他却为她挡了一刀,要说心里一点波动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骆橙不能也不想自欺欺人。 在这一刀之前,她也许能心安理得的同幕盛文拉开距离;这一刀之后,她却再也不能做到像以前一样的心如止水。她没有办法骗自己,在她的心里始终有一个地方,是为了幕盛文保留着的。 正因为如此,她就更不能留在这里。如果在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之后,她还能若无其事地和幕盛文在一起,别说她妈妈就是她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 她已经打听过了,他现在已经过了危险期,也许明天就会醒来。醒来之后,她若再想离开,就不容易了。所以…… 别了,幕盛文! 骆橙对着病床,用口型无声地道别。 她将带着小米粒一起离开这里,去国外开始她们新的生活。那里没有这么多的是非纠葛,也没有这里的伤心难过,一切都将会有一个崭新的开始。 以后应该不会再见了吧? 如果再遇见,希望咱们能一笑泯恩仇;希望你,别再说爱我! 转身,骆橙毫不犹豫地向前走去。迎着光,向着自己的未来迈出了新的步伐。 她没注意到身后的病房内,原本昏迷不醒的幕盛文早已经悄悄地睁开了眼,此刻正满眼悲伤地目送着她,越来越远…… 看着骆橙离去的背影,幕盛文心里像针扎一样,密密地痛。他读懂了骆橙在说什么,她是在道别。 她要走了,不会回来了。 幕盛文清楚地意识到,她这一次离开,应该就是永远了。那些过往的一幕幕像是走马灯一般,在他的眼前不断地涌现。 伤心的她,不开心的她,哭泣的她……好像,从结婚以后,他就没有再见过她大笑的样子。 幕盛文后知后觉,忍不住湿了眼眶。 他想要挽留她,却不知道应该用什么理由。 可是,他怎么可能会轻易放手。他还没有实习对他们婚礼上的承诺,他还没有给骆橙幸福呢。 骆橙,咱们这辈子怎么可能就这么散了,我会一直等着你! 因为,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