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孟婆孟婆,我还没喝你家的汤呢 华山派大师姐被几百人围攻,内力耗尽,挂了。下一秒,大师姐又睁开了,咦,怎么没死?不可能啊。 “是个千金……”有人叹气。 …… “女儿,别怪娘心狠……”有人哀婉的说着。 …… “咦,这是什么?”有人惊叫。 …… 杭州城。 已是深夜,白日热闹的武林门归于寂静,一角的老胡家灯火通明。 “你在外面生了个女儿?”胡老太太惊讶的合不拢嘴。 胡家的长子胡博超咧着嘴笑:“是啊,这就是我的女儿。”举着襁褓,脸上笑开了花。 “她娘是谁?”胡老爷更关心这个。 胡博超立刻闭嘴。 胡老太太大惊:“难道是私生子?” 一家人立刻变了脸色,胡博超还未娶妻,有了女儿应该是大喜事,却没把女人带回来,这其中的原因越想越心惊肉跳。 比如,和隔壁张寡妇有了私情;又比如,和某某大官的小妾有了私情…… 胡家次子胡博明擦汗,老大,你不会玩死我们全家吧? 胡博超鄙视,戏文听多了吧,怀孕生子是多大的事情,怎么瞒得住,什么和千金小姐大官老婆私情私通这种不靠谱的事情,也就白痴才信。 胡老太太猛然想起了看过的戏文,想到了一个精辟的典雅词语,颤声道:“去母留子?我们家可不做这种缺德的事!” 胡老爷开始找菜刀。 要是因为女子出生低贱,甚至出生风尘,玩大了人的肚子,孩子都生了,结果只要孩子不要女人,这根本就是禽兽,老胡家说不得就要大义灭亲清理门户了。 胡博超大笑,你们全是神经病。 胡老太太看着襁褓中的女婴,眼睛睁得大大的,一眨不眨的盯着胡博超看,心里就柔软了三分,抢着将女婴抱在怀里,道:“算了,老大这么大的人了,做事应该懂得分寸,别做丧尽天良的事情就好。” 老大既然不肯说,只能由着他,看他神色,也不像是什么狗血下流无耻的事,日后总能打听出来,最坏的结果不过是青楼女子的孩子而已,老胡家不怕娶个青楼女子进门。 胡老爷凑上去看孙女,忽然惊喜的笑:“哎呀,她在盯着我看。”伸出一个手指,轻轻的挠女婴的脸。 “乖孙女,长得像我!” 胡博明认真的打量胡博超,小声道:“真没后患?” “绝对没有。”胡博超认真道。 胡博明松了口气,用力拍胡博超的后背,大笑:“呦呵,看不出平常老实巴交的胡老大,居然挺风流的嘛。” 胡博超挺胸:“男人嘛,有些事能做不能说的。” 小女婴睁大眼睛,四处乱看,哇哇的叫着,可惜没人听懂她在说什么。 小女婴其实在大骂:“忒么的我不是挂了吗?怎么变成婴儿了?这狗屎的世界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每个男人脑袋后面都要拖着根猪尾巴?孟婆!孟婆!本大师姐还没喝你家的汤呢?” 周围的人欢喜的看着小女婴哇哇叫,都道:“好有精神的孩子。” “看她不爱哭,是个有出息的孩子。” “要不,我打她几下,看会不会哭?” “滚!” …… 时光飞逝,小女婴有了个名字,胡灵珊。 老胡家张灯结彩,大宴宾客。 “小小一个抓周,至于闹得这么大吗?”胡博明愤怒的道,自己儿子抓周的时候,也没摆这么多桌酒,不过是几个亲戚小小的喝了几杯。 胡博明的媳妇李曼偷偷扯胡博明的衣袖,少说几句。 胡老太太笑:“人多好,热闹。”心里想着,莫名其妙多了个孙女,很多人都在说闲话了,就是要搞得热热闹闹的,压一压这风言风语。 酒过三巡,抓周的主台上开始放置物品,亲友们盯着桌上五颜六色的东西看了半天,嘿嘿的笑。 胡博超乐呵呵的抱着胡灵珊走了出来,握着小灵珊的手团团作揖,眼角扫到了桌面,立即就怒了。 “胡老二,是不是你搞的鬼?” 胡博明认真的道:“老大火眼金睛,厉害厉害,佩服佩服。” 小女孩的抓周桌子上,全部都是花花绿绿的木头刀剑,唯一适合小女孩的,象征着绫罗绸缎的一块小面料,居然黑黑的。 忒么的这是纯心捣乱! 胡博超把女儿一放,捋袖子,准备开打。 胡博明大惊失色:“老大,你这叫做双标,当年我家儿子抓周,你可是把整张桌子都摆满了胭脂的,就许你捉弄人,不许我报复啊。” 胡博超更怒:“大男人心眼这么小!”男孩子抓胭脂那叫风流,女孩子抓了刀剑,那叫什么? 小小的胡灵珊怒,麻痹,两2货!懒得理你们! 胡家兄弟还在翻旧账,有客人大笑:“快看,快看!” 胡博超面如土色,不敢回头。用屁股想,都是女儿抓了花花绿绿的刀剑,这是从小立志做女汉子了?真是悔不该随手将女儿放在桌子上啊,剁手剁手! 胡博超热泪盈眶,宝贝女儿哦,老爹毁了你的人生,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啧啧!老大,你家女儿有出息啊。”胡博明惊讶的道。 胡博超艰难的转头,看见大师姐横扫了桌面,大大咧咧的躺在上面睡觉。 “居然有种横扫*的感觉嘛。”胡博明继续夸奖,忽然觉得肩头一重,胡博超整个人都压了上来。 “老二,帮把手,腿软……”胡博超低声道。 胡博明又好笑又好气,道:“至于嘛。”暗暗一托胡博超的肋下,将他撑住。 胡老太太已经笑得站不住,两个傻儿子。 一个漂亮的女子凑上前,抱起大师姐,不顾她的厌恶,在她脸上重重的亲了口,从怀里掏出个银镯子,塞进大师姐的手里,道:“我家的小珊珊抓了个首饰,好兆头啊。” 四周亲友笑:“是啊,是啊。” 这个女子是胡老太太的内侄孙女赵媛馨,按照辈分,得管胡家兄弟作舅舅,其实年纪差得却不过几岁。 赵媛馨从小在胡家长大,与胡家兄弟熟悉的很,说了几句场面话后,回头用力瞪胡家兄弟。 都一把年纪了,能老实点吗? 胡博超很是尴尬,一瞅大师姐,又大惊失色。 大师姐随手扔了镯子,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晃晃悠悠在的桌面上站了起来,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傲然道:“天上地下,唯我一人独称尊。” 顿时天地变色,风轻云涌,阵阵香风,满天神佛现身,一齐道:“善哉,善哉,又出一未来佛矣……” 怎么可能! 两秒后,噗通。 周岁小女婴软软的腿脚,完全支撑不了大师姐傲然屹立在光溜溜的桌面,大师姐装逼失败,在众人面前摔趴在桌面上。 更可惜的是,大师姐的雄壮发言,在他人听来,只是婴儿乱七八糟的呀呀声。 胡博超抢着抱起摔倒在桌面的大师姐,大笑:“看,都没哭!我的宝贝女儿,就是了不起!” “是啊,是啊,快看看摔伤了没有。”胡博明小心的查看大师姐的膝盖和手肘,万分鄙视胡博超,一点都不懂得怎么照顾孩子,有个磕伤摔伤,哭两声事小,伤了骨头就麻烦了。 几个有育婴经历的,都围着小心的查看大师姐,而后舒了口气。 胡博超忽然惊叫:“啊啊啊啊!刚才她站起来了!” 一群人鄙视,又不是大清人民站起来了,激动个毛。 “我女儿能站起来了,拿纸笔来,我要记下来!”胡博超手舞足蹈的大叫。 更多人鄙视,周岁的孩子站起来有毛个稀奇,四五个月的娃娃能站起来的,要多少有多少,当然,这些被家长拔苗助长,过早站立的孩子,最后有没有因此影响骨骼,变成罗圈腿,另当别论。 大师姐怒,一掌拍在胡博超的脑袋上,2货2货2货! 胡博超大喜:“啊呀,我的宝贝女儿和我打招呼呢。” 胡博明嘻嘻的笑:“用力打,打他!” 赵媛馨无力的对胡老太太道:“姑婆,你管管两个舅舅啊。” 胡老太太大笑,腰都直不起来了。 胡老爷微笑着看着家里笑闹成一片,心里想着,我家的孙女,就是与众不同。 …… 老胡家虽然有点小钱,却守着劳动人民的本分,没请佣人,一切脏活累活都是自家人做。 这其实在杭州,甚至在整个江南地区,一点都不奇怪。 起了个四合院,雇佣一帮的丫鬟婆子,那是北方贵人们的习惯,南方人没这露富的习惯,整个杭州,如老胡家有点小生意的多了,大多都把位置摆的很正,勤俭持家,家务事自己干,坚决不站到大富大贵的地主土豪们这一边。 杭州的小商人气氛,大多如此。 做好了伺候小婴儿准备的胡老太太特别的喜欢大师姐,别家的孩子整天哭,拉屎哭,撒尿哭,饿了哭,睡醒哭,冷了哭,热了哭,吓着了哭,动不动就哭,大师姐乖巧的过分,特别好伺候。 大师姐作为一个没喝孟婆汤的,对扮演婴儿极其厌恶的邪恶灵魂,简直是胡家上下最喜欢的孩子。 这天,胡老太太看看天色,似乎要下雨了,急忙放下孙女,去收衣服。 一个小小的身影鬼鬼祟祟的进了大师姐的房间,眼馋的打量着胡老太太放在桌上的一碗荷花糕【注1】,又看看四周只有躺在床上的大师姐,立即狠狠的偷吃了一大口。 小身影偷吃完,想着要掩盖罪行,抓了一大把土,扔进了荷花糕里,满意的又溜出了房间。 大师姐冷笑,今天的仇我记住了,等我能走路的了,打死你丫的。 “宝贝女儿,老爹回来咯。”胡博超和胡老太太抱着衣服,一起走了进来。 胡老太太拿起碗,就是一怔,好好的荷花糕,全部都是泥土了。 胡博超反应很快,会做这种恶作剧的,除了老二家的孩子胡远志,还能是谁? 胡博超气冲冲的冲进老二房里,揪出了胡远志:“是不是你干的?” 胡远志毫不犹豫的装傻:“大伯伯,不是我干的。” 6岁孩子的撒谎技巧,在成年人面前,不值一哂。 胡老太太劝阻:“和小孩子计较什么?”伸手去拉胡远志。 胡博超怒:“小孩子做坏事就不用挨打了?小孩子就可以往妹妹碗里扔泥土了?小时候不教训,大起来不得了。”执意要打。 胡博明和李曼正好从外面回来,问清了事情,笑道:“小孩子恶作剧而已,算了,算了!” 胡老太太道:“就算要打,也该是老二这个当爹的打,你这个大伯伯打什么打,轮不到你动手打他。” 胡老太太有些担心,两兄弟再怎么感情好,动手打人家儿子,只怕感情要生分了。 胡博超怒道:“当我傻啊,就老二这把儿子当宝的,最多妆模作样骂两句,我女儿不是白吃亏了。” 胡博明好笑的看着老大,心里的怒气忽然没了,道:“就你小鸡肚肠。” 扯过胡远志,往胡博超怀里一推。 “随便打。” 胡博超抓住吓傻的胡远志狞笑:“我打死你丫的!” 看着一向笑眯眯的大伯伯像魔鬼般的面孔,以及家里的保护神胡老太太和胡博明袖手旁观,胡远志吓哭了:“大伯伯,我再也不敢了!” 胡博超满意了,恐吓道:“再有下次,把你吊起来打三天三夜!”扬长而去。 李曼安慰着大哭的儿子,有些气愤的责怪丈夫,道:“你怎么把儿子推给老大,哪有你这么当爹的。” 胡博明大笑:“放心,老大怎么会真打远志呢,老大只是看着凶,从来不打小孩和女人的。” 另一个房间里,大师姐万分鄙视,闹了这么大,一下没打,2货!等着,本大师姐自己会报仇。 这一年,有个复杂的年份称呼,但也有个从西洋传过来的简单的年份算法,1890年。 第2章 北洋西学学堂 1894年11月。 胡博超急匆匆的跑进了屋子,挥舞着手里的报纸,压低嗓门道:“出大事了!” 一家人急急忙忙的凑上去。 《申报》写得明明白白,清日甲午大海战,大清国战败。 大清号称亚洲第一,世界第九的北洋水师,除了镇远,济远被俘,其余全灭。 胡老爷仔细的看了一遍又一遍,茫然道:“上面只说北洋水师的船沉了多少,为何没有日本水师的消息?” 这还用问?当然是日本的水师毫发无伤了。【注1】 但这话说出来太打脸。 “唉,这天又要变了。”胡老爷长叹。 大清朝自从1840年以来,年年变天,日日变天,可谓是妖孽丛生,黑气遍地,估计是撑不了多久了。 倒也没人怀疑这《申报》消息的真假。大清的消息,朝廷的邸报,从来都是歌舞升平,花团锦簇,没人看,也没人信,反倒是洋人办的报纸,却是句句属实。 当年轰动大清的冤案“杨乃武与小白菜”,便是《申报》报道的。当时杭州官府还拼命的辟谣,假消息,这是洋人的阴谋!上蹿下跳的,可惜就是不敢得罪洋人,连张报纸都不敢封。 所以,《申报》说的北洋水师全军覆没,多半是真的。 大清朝又一次战败了。 战败了会怎么办?当然是割地赔款。大清从1840年开始,割地赔款的事情做得熟练极了,整套流程的娴熟,堪称世界第一。 “小小的日本,居然也这么厉害?”老胡家嗟叹着。 远在北京的朝廷,同样有个人在这么叹息:“想不到,小小的日本,居然也这么厉害!” “中堂大人,日本西化这么多年,看来还是有效果的。”盛宣怀认真的道。 这句话,也就只有在李鸿章李中堂面前能说,要是在其他朝廷大臣面前说,多半会被喷一脸的唾沫:“你这崇洋媚外的狗汉奸!” 大清朝行至今日,朝中泾渭分明,一派是遇事必称先祖先人如何伟大,子孙后代当事事遵从先例,万万不可抛弃华夏的魅宝;一派是极力推崇西洋学说,师夷长技以制夷。 盛宣怀开始详细解释日本海军军官必须学习诸多知识,如弹道学,火药学,个个都是专家,不像大清的水师,炮手开炮全靠经验,完全不知道所以然,当然,北洋水师腐(化)成这样,估计也没开过几炮,让炮手积累经验了。 李鸿章忽然微笑:“宣怀,你遇到哪个人才了?”【注2】 盛宣怀笑:“果然瞒不过中堂大人,这是一些杭州的商人,从日商那里打听来的消息。” 日商的泄露的消息,那多半靠不住,这些日本人从来不讲真话。 但这个道理却是不错,一群靠经验摸索的老水手老司机,怎么比得上正儿八经学过abc的人呢? 看地位就知道了,前者是低贱的杂兵,后者是高贵的精英。 李鸿章拍板,日本人不就是学了abc嘛,我们大清也能学! 盛宣怀比另一个时空,更早的建立了北洋西学学堂。 盛宣怀和李鸿章都不知道,这个所谓的日商泄露的日本水师的培训秘诀,不过是杭州城内某个无良的胡姓2货商人,从英法记者这里胡乱道听途说而来,而后以讹传讹,终于变成日本水师强大的不传之秘,一直传遍了整个大清的朝廷。 “北洋西学学堂?和北洋水师什么关系?”胡老太太听说胡博明要去天津的北洋西学学堂上学,立刻就担心了,可别成了北洋水师的预备役。 胡博明认真解释,只是一个专门教洋人学说的学堂而已,和北洋水师除了都是朝廷出钱建立的,没有半毛钱关系。 胡博超皱眉:“朝廷这是要百年树人了?倒是值得去,头口水从来都是吃得脑满肠肥的,但是,听说这学堂是盛宣怀当督办的,这家伙可不地道,千万别被他坑了。” 胡博明认真点头:“是。” 大名鼎鼎的西学先驱盛宣怀,享誉大清朝野,但到了杭州,名声可不怎么样。如老胡家一样,把他当做奸人看待的,几乎是大半个杭州城的看法。 但是要想振兴国家,科技兴国,实业兴国,又怎么能不学西学? 胡博明早已看得明白,要么学会英语法语德语西班牙语,远渡重洋,到西方去取真经,要么就到天津去吃狗不理。与孤身远赴异国相比,这去天津的风险,真是小得可以不计了。 李曼抱着才周岁的小女儿胡灵嘉,看看丈夫豪情满天,心里自豪的不得了。 胡博明决定,带妻儿一起去天津求学。 老胡家急急忙忙的托关系,大清朝人离乡贱,不走后门跑关系,说不定就被地头蛇欺负了。 胡博明出发这天,老胡家全家送出十里,到卖鱼桥坐船北上。 胡博明为国效力,且不计较个人得失,怎么看都是英雄所为。再想想盛宣怀的狠辣,胡博超很想唱风萧萧兮易水寒。 “老二,出门在外,钱财乃身外之物,需要舍弃,就尽数舍弃了。”胡博超提醒道,这话里的意思其实是两层,遇到劫匪,别和个乡下老财迷似的,要钱不要命,其次在该花钱疏通的地方,就要舍得花钱,别死扣。 胡老二鄙视:“你以为我是你啊,一分钱都恨不得拗成两半。” 老胡家还有比胡老大更抠门的人了吗?就这抠门财迷也敢出来教育人,真是晕倒。 临别依依,众人皆是满腹辛酸。 唯有胡灵珊一脸的嫌弃,眼前那大名鼎鼎,沟通南北,乌漆墨黑,臭烘烘的运河,真是够了。 “小珊儿乖,和二叔说再见。”胡老太太抱起胡灵珊,摆弄小手。 “咦,小珊儿盯着远志看呢,她也舍不得哥哥呢。”李曼笑道。 胡灵珊瞪着胡远志不语,这次算你走运,等你回来,打你个半死,别以为我会忘记荷花糕之仇。 胡远志惊恐的拉扯李曼的衣角:“妈妈,为什么妹妹的眼神这么凶?” 李曼一掌拍在胡远志脑袋上:“小孩子懂什么。” 天津,北洋西学学堂。 盛宣怀打量着入学名单,报名的人数和他预料的一样,少得可怜。能够拯救大清的西学,被一群腐儒认为是奇技淫巧也就罢了,但国之未来的少年们也如此想,不得不说这个国家已经处处透着衰败。 “大人,还是有一些有见识的少年的。”下属道。 北洋西学学堂原计划只招收山东和江苏的学子,前者是属于近水楼台,后者是盛宣怀的老家,个人声望笼罩,很有一群铁粉。但现实是,反倒是天津本地,上海,香港的生源居多,山东江苏响应者寥寥。 “杭州和苏州也有数人报考,有志于国家兴亡者,不知凡几啊。”下属继续做着花样文章,吹嘘拍马,盛宣怀的注意力已经被杭州二字吸引。 “还有杭州的学生?拿来我看看。” 杭州生源只有1个,姓胡,三十好几了,还是个拖家带口的。 “还有姓胡的杭州人敢到老夫眼皮子底下,哈哈哈哈。”盛宣怀完全知道自己在杭州的名声,时常以此与其他人说笑。 下属们赔笑,要不要把这个糊涂蛋开革了?或者招收进来给点下马威什么的。 盛宣怀又笑,光绪皇帝御笔亲批的北洋西学学堂,第一批学生只招收了区区20人不到,已经是打皇帝的脸了,再挑三拣四,根本是自己作死。 “只要是报了名,且通过了入学试的,一律收了,圣人曰,有教无类,岂能以老夫的私人恩怨,妨碍了朝廷大事。”盛宣怀道。其实这也是他的一个担忧,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西学学堂,恨不得鸡蛋里挑骨头,要是他敢少有徇私,那些腐儒们做梦都会笑醒。 而且,盛宣怀很有把握,此胡非彼胡,不搭界,与他有仇的胡姓,有那些后人,他怎么会不知道。 “大人果然一心为国,不计个人得失,是我辈的楷模。”下属们急忙认真的奉承着。 盛宣怀捋着胡子,貌似陶醉,其实全然没往心里去,大清朝当官有个诀窍,就是万万不能把下属的话当真。但是,为了让这个苟延残喘的朝廷能够继续多支撑几年,或者说,让这个被西洋的黄头发绿眼睛的洋人打成一条死狗的华夏大地能有机会重新崛起,他自问确实已经做到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两年后。 “博明,不管你去哪里,都要记住,你是北洋大学堂的学生。”盛宣怀严厉的对胡博明说道。 胡博明作为北洋大学堂的优秀毕业生,肩负着将大清最高端的西学发扬广大的责任,必须派到最需要最能发光发热的地方去。 比如,湖北。 胡博明瞅瞅已经改名成北洋大学堂的学校,点头:“是,学生永远记得。” 盛宣怀满意的微笑。 一回头,师生二人谁也没把这些对话当回事,套话,假话,大话,谁有那闲工夫去记。 杭州老胡家。 胡博超大骂:“被盛宣怀坑了!” 胡博超细细分析。 湖北能和富家天下的江南比?能和皇城边儿的沾着贵气的天津比? 其他北洋大学堂毕业的学生,不是公费出国留学,就是进了朝廷各个要害部门,最不济的,也有朝廷支持办厂办学。偏要打发胡博明去湖北给张之洞当幕僚,简直是用心险恶。 还不能不去。 因此得罪了盛宣怀和张之洞,也还罢了,最重要的是,一心为国的大学生,居然辞去了为国效力,推广新学的机会,这不是沽名钓誉临阵退缩是什么?不用盛宣怀和张之洞费力,胡博明就被打上了无耻文人的标签。 但这摆明了是个坑的推荐,偏偏舆论还会认为胡博明欠着盛宣怀巨大的恩情。 张之洞是什么人?湖广总督张之洞,建造亚洲最大钢铁厂,汉阳铁厂的张之洞,人称张香帅的张之洞!【注3】 给张香帅做幕僚,简直是一步登天,别人求也求不得的机会! 胡博明不跪谢盛宣怀的隆恩,还想做什么? 至于张之洞有多少幕僚,胡博明究竟是不是每天坐冷板凳,一年见不到一次张之洞的面,老百姓们才不管呢。 要是胡博明一片公心,自当火里来,水里去,湖北自然也是发挥新学的好地方;要是胡博明对盛宣怀忠心耿耿,引为座师,自当以师命为重,为盛宣怀打入湖北,牢牢的钉在张之洞的阵营中;要是胡博明对盛宣怀心存叵测,那么,盛宣怀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从此对胡博明不闻不问,张之洞自然会收拾了胡博明。 要是胡博明人品爆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成为了张之洞的肱骨栋梁呢?那更好,天下只会传言,盛宣怀为了大清江山,把手下最得力的精英弟子都派给了张之洞,张之洞的十分功劳中,至少有三分是该归属盛宣怀的。 不管事情怎么变,盛宣怀有百利而无一害。 胡博明大惊:“老大,你这么一说,我小心肝都抖了好几抖。”世界太黑暗了! 胡老爷冷笑:“老大也就会胡说八道,硬生生把好人说成坏人,要真有能耐,先把店里搞好了再说。”虽然胡老爷同样小心提防盛宣怀,但盛宣怀为国为民的大事数不胜数,会因为“杭州胡姓”四字,随意设局对付区区一个商人的小儿子?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胡博明点头,盛宣怀真要干掉自己,何必这么兜兜转转,直接砍了就是。 这湖北张之洞这里,看来是非去不可了。 第3章 懂?懂 “你,过来给我敲背。”胡灵珊指着胡远志说道。 胡远志瞥了胡灵珊一眼,像模像样的长叹:“唉,大伯伯把你娇惯成什么样子了。”女孩子家要有女孩子家的样子,要端庄贤淑,要规规矩矩,就算胡灵珊才6岁,至少也要做到懂得礼仪,随意使唤兄长,也太不懂道理了。 想必是胡老大太宠溺女儿了,胡远志决定承担当大哥的责任,好好教导妹妹。 “记住,只有晚辈给长辈敲背,低贱人给高贵人敲背,没有哥哥给妹妹敲背的道理……” piu! “嘘,什么声音?”胡博超忽然止住了正在讨论的众人。 “……奶奶救命,爷爷救命!爸爸妈妈救命!”是胡远志的哭声。 “出事了!”胡老太太脸都白了,一群大人都挤在屋子里关上门咒骂朝廷大官,都没留个人管着小孩子们。 胡老爷嗖的就蹦了出去,然后就石头一样傻傻的站着。 胡博明夫妇同石化。 唯有胡博超笑得打跌:“好女儿,不愧是我的女儿。” 院子里,胡远志被打翻在地,大声哭喊。 胡灵珊一脚踩着胡远志的脑袋,喝问着:“本大师姐叫你往东,你就往东,叫你打狗,你就打狗,要是敢不听话,直接打死!” 不远处,小小的胡灵嘉茫然的舔着棉花糖,莫名其妙的看着。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小孩子打架而已,还是小的打翻了大的。 胡老太太一边大笑,一边抱起胡灵珊,笑骂道:“远志,没伤着吧。” 胡远志继续大哭,好可怕,好疼。 李曼急忙抱着胡远志仔细查看,倒是没什么伤肿,小孩子打架,惊吓多过了疼痛。 虽然几个男子都觉得小兄妹打架,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谁家兄弟姐妹小时候不是打打闹闹过来的?只要不见血,连打架都算不上,顶多是个打闹,别看老胡家老大老二现在和和气气兄友弟恭的,小时候同样打过架,但作为家长,还是必须出面教训几句的。 胡老爷咳嗽一声,尽量厉声喝问:“谁先动手的?” “我!”胡灵珊双手叉腰,仰着脖子道。 看结果就知道肯定是这个丫头先动的手,不然哭的就该是她了。几个成年人没人认为11岁的男孩子会打不过6岁的女孩子,多半是当哥哥懂事,忍让妹妹。 胡博明开始夸奖胡远志:“做的对,当哥哥的不能打妹妹。” 胡博超嘴上不说,心里想着,该买个小玩意儿奖励一下忍辱负重的胡远志了。 胡老爷努力板起面孔,问道:“为什么打哥哥?” 胡灵珊理所应当的道:“小p孩敢不听本大师姐的话,一棍子打死。” 一家人笑,要是11岁的胡远志这么说,就该打烂这个小霸王的屁股,但是6岁的萝莉这么说,除了可爱之外,还能有什么表情? “荷花糕的仇还没和他算,不感谢本大师姐大人大量,居然敢反抗本大师姐的命令,不砍他十八段,本大师姐颜面何存?”胡灵珊认真说道。 一家人不笑了,一齐斜眼看胡博超。小心眼!多大的事情,记这么多年,居然还要教小珊儿报仇,真是奇怪胡博超吃饭没被噎死。 胡博超莫名其妙,认真思索,到底有没有不经意间在胡灵珊面前乱说了什么。 老胡家的人哪里知道,瑕疵必报,根本就是华山派的传统。 “兄妹之间,要相亲相爱,要互相包容,体谅。”胡老爷蹲下身体,认真的对胡灵珊说道。 对一个6岁的小孩子,有必要这么认真,像对成年人一样平等交谈吗? 老胡家一直如此。 “别跟我讲大道理,人生在世,就要过得痛快,畏畏缩缩做个毛人!你让我有多痛,我就让你死得有多快!”胡灵珊杀气毕露。 “这话是谁教你的?”胡老爷确定自己那个2货儿子说不出这种让人心里又冷有热的话。 “我言即我意,我意即我心,何须人教。”胡灵珊认真道。 胡老爷沉吟半晌,事情似乎有些不对,这些话不该是一个小孩子说得出来的,方才以为小孩子胡言乱语的“本大师姐”一语,立刻就记了起来。 老胡家三个大男人互相瞅了几眼,胡博明道:“远志,去,和珊儿打一架。” 李曼怒道:“小孩子打架,你还当真了。”叫11岁的男孩子打还一个6岁的女孩子,亏胡博明说得出口。 胡博超道:“珊儿,别怕,和远志哥哥打着玩。” 胡灵珊鄙视:“别试探了,时间宝贵,浪费可耻,我一只手就打翻100个胡远志。” 就是想要知道这个是真是假啊。 胡远志被老胡家三个男人威逼着,畏畏缩缩的走向胡灵珊。 piu! 过肩摔。 胡远志大哭,好疼! “记住,以后看见我要叫姐姐!”胡灵珊威胁道,然后用力瞅李曼,你儿子这次挨打,可怨不得我,要怪就怪你老公你公爹去。 事情很明白了,一定是有人教了胡灵珊武功,那些凶残的话,多半也是那人说的。 想想胡灵珊白天就在一家人的眼皮底下,定是有个白胡子老头黑脸大汉瘸腿乞丐什么的,半夜跳墙来教人功夫了。 这种莫名其妙天上掉馅饼的事情,老胡家几人脸色一齐就难看了。 街上的武馆教人功夫,是要收钱的,就算看上了胡灵珊百年难遇的习武天才,只想收入门墙发扬武学,又何必半夜三更悄悄的教呢? 这就太让人心寒了。 谁都知道,不问而入,谓之贼也。明明是教武功的大好事,有必要当飞贼吗? 再考虑到老胡家一家人就近在咫尺,这样都没有发现任何动静,简直让人怀疑是不是用了迷香什么的。 这就更让人心中发毛了。 胡博超挤出笑容问:“珊儿,你师父多大年纪了?”要是才三四十,就要准备洋枪打采花贼了。 胡灵珊瞪眼:“毛个师父?” 胡博超小心的问:“那个教你功夫的人啊。”不管叫爷爷叫叔叔叫师太叫姐姐,反正是教你功夫的人。 老胡家全家盯着胡灵珊。 “打人要毛个师父教,我想打就打了。”胡灵珊打哈欠。 几个大人窃窃私语,仔细核对了每人每天的入睡时间,确认有外人偷偷潜入的可能极小。 难道真的没有外人传授,全是胡灵珊这个小丫头自己折腾出来的打架本事? 那只能是天赋异禀,天授神力了。 这在评书和戏文里倒是听得多了,都是一个打一百个,一顿吃三十碗饭的牛人,没想到自己家里居然也出了个。 老胡家上下看看这个天天看见,大大咧咧,神气活现的小丫头,心里冒出一个念头,这是祖坟冒青烟,老胡家要发达了? 可惜,不是个带把的,不然,就能做个大将军。 胡博超鄙视,做将军有个毛用,功夫再好,洋枪放倒。 胡老爷大笑:“好,好,好,老胡家也算出了个牛人。” 胡博明笑:“灵珊以后长大了,多半是要做大事的,记得要照顾二叔啊。” “滚!我家灵珊,平平安安长大,以后嫁个好人家就行,做毛个大事!”胡老太太不同意,做大事就有大风险,儿孙平安,比一切都好。 “老二,你以后要多给远志吃点猪骨头,看他那样子,连6岁的娃都打不过,真怕他以后风吹跌倒啊。”胡博超摇头叹息。 胡博明怒,麻痹!我儿子很正常,是你女儿怪力好不好! 李曼却信了,偷偷找了西洋医生给胡远志检查身体。 医生道,孩子一切正常,比同龄的孩子稍微偏瘦弱了一些,不碍事。 李曼只听见瘦弱二字,心想果然是把儿子养病了,脸就白了几分,立刻买了五斤猪骨头回家,只盼现在弥补还来的及。 …… 胡博明皱着眉,道:“这种样子,只怕去不得湖北。” 胡老太太也道:“去不得,去不得。” 李曼大哭,左右为难。 临到胡博明要去湖北赴任了,胡灵嘉却病倒了,缩着身体趴在李曼的怀里,小脸烧得通红。 就这模样,要是去了湖北,一路舟车劳顿,病情加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但之前在家讨论去向,花了太多的时日,再不出发,只怕误了行程。 把孩子留在杭州? 此去湖北,少说待个五年十年,五年十年后,现在才3岁的胡灵嘉,还能记得李曼这个当妈的? 李曼是定要和女儿在一起的。 众人劝,是十年八年见不到女儿重要,还是女儿挂在路上重要?是十年八年后再努力和女儿培养感情容易,还是和女儿坟墓上一人高的稻草培养感情容易? 大道理李曼都懂,可是心里总存着侥幸,说不定,在半路上,胡灵嘉的病就好了呢? piu! 李曼晕了过去。 胡灵珊瞪眼:“一群白痴,废话给毛,直接拖走!” 胡博明抱着李曼犹豫道:“怎么能打人呢,有话好好说,要是半路上醒过来,闹腾着要回来见女儿,那可怎么办?” 怎么办?胡灵珊扔过一团绳子。 “懂?” 懂!你丫的上辈子一定是绑人勒索的山贼! 第4章 朴实的杭州百姓 “看,那叶子长得真好。”几个孩子盯着细细的柳树叫着。 阳关下,新发芽的嫩叶子,翠绿的让人想摸上一下。 几个顽皮的男孩已经爬上了树,招呼着:“快上来!快上来!” 一个五岁左右的小女孩咬着手指,犹豫了很久,终于在树上男孩子的拉扯下,爬到了柳树上。 但上去容易,下去就未必了。 “跳下来!快点,跳下来!没事的,快跳下来!”男孩子们大声的叫着。 树上,那个小女孩紧紧抱着树枝,闭着眼睛大哭:“才不要呢!姐姐,快来救我!” 几个小孩子等得不耐烦了,我们都能跳下来,为什么你不行?最烦这样的女孩子了。 “你要是不跳,下次再也不带你出来玩了。”最大的男孩子威胁道。 树上的小女孩抱住树枝,依旧大哭。 有男孩道:“我们把她扯下来。” 小女孩距离地面的高度其实并不高,也就一米四五,一群小孩子,又能爬多高的树?一个五岁左右的孩子,又能爬多高?能到这个高度,小女孩已经是勇猛异常了。 男孩子们垫着脚,用力扯小女孩的脚,小女孩恐惧的大叫:“姐姐,快来救我!” 一个人影如旋风般刮过。 树上的小女孩身体一轻,已经被人抱在了怀里。 “姐姐!”小女孩惊喜的叫。 下一秒,几个男孩子们被打翻在地。 “麻痹!灵嘉要是少根汗毛,我砍死你们全家!”抱着小女孩的人继续对躺在地上大哭的男孩子们拳打脚踢。 来者正是毫无廉耻欺凌弱小的胡灵珊。 “笨蛋!爬这么高干嘛,小心摔死你!”胡灵珊怒视怀中的胡灵嘉。 胡灵嘉欢快的摊开小手:“姐姐,这个给你。”小小的手掌中,几片翠绿的叶子。 “给我的?”胡灵珊问着。 胡灵嘉开心的点头:“这片叶子最漂亮了。”伸出手指,小心的在树叶上抚摸着,真的好可爱的叶子啊。 胡灵珊小心的将叶子藏在怀里,一掌拍在胡灵嘉的脑袋上:“我不在一边,绝对不能爬树,玩水,记住没有?” 胡灵嘉抱着脑袋哭:“好疼!” “还有,刚才做得很好!害怕的事情,管别人说个毛,不做就是不做!你要是敢跳下来,我打死你!” 胡灵嘉用力点头,姐姐好凶。 晚饭时,几个邻居带着孩子上门。 “把我家的孩子打成这样,你说,怎么办?” 胡博超瞅瞅鼻青脸肿的小娃娃们:“多大的事啊,小孩子打架而已,我赔医药费营养费,回头再狠狠抽我家丫头一顿,成不成?” 天底下处理小孩子打架,都是这种处理方式,毫不稀奇。 所谓的小孩子打架找家长,无非是为了教训小孩子,不让自家孩子继续吃亏而已,也没人指望讹诈或者打死对方孩子什么的。 几个邻居互相看看,就这样吧。 “凭毛给他们钱啊,这么多人,打不过我一个,还有脸找上门,呸!还是男人吗?”胡灵珊叫道。 这话太打脸。 一群小子打不过一个丫头,实在是让家长羞耻。 医药费营养费?滚蛋!我家孩子哪里跌倒,就哪里爬起来! 邻居们回家,立刻又痛打了一顿自家的娃。 “这么大个男孩子,打不过一个小丫头,废物!” 有志气高远的。 “有认识洪拳门的张师傅的吗?我家的孩子想拜个师……学费不是问题,重要的是,一定要教真功夫!……多大?哦,他10岁了,不晚吧……” 也有立足当前的。 “你家的小子是铁匠铺学徒吧?应该很有力气吧?帮忙教训个孩子,回头我请喝酒。” …… 老胡家。 胡博超夹起一只鸡腿给胡灵嘉,夸奖道:“聪明!这么高,绝对不能跳,别人跳是别人跳,我家的娃绝对不能跳!” 胡灵嘉啃着鸡腿,欢乐的点头。 胡博超有夹鸡腿给胡灵珊:“做的好!当姐姐的,就要这样保护妹妹。” 晚上,胡灵嘉钻进胡灵珊的被窝,在胡灵珊的怀里打滚:“姐姐,给我讲故事。” “好啊。”胡灵珊给胡灵嘉塞紧被角,答应着。 几天后,小巷的一角,十几个孩子围住胡灵珊。 “前几天打我表弟的,就是你吧……” piu! 胡灵珊兴高采烈! 胡灵珊泪流满面! 堕落了!太堕落了!堂堂华山派大师姐,居然殴打一群小孩子为乐!要是被石介知道,会一剑砍死她的。 可是,不痛打这些孩子,难道还和他们讲道理嘛?私塾中白胡子老秀才都做不到的事情,同样不过是个小孩子、年龄比他们更小的,而且是个女孩子的胡灵珊,又怎么可能做到以德服人以理服人? 胡灵珊坚定的认为,自古让人老实听话的,见效最快的,一直就是暴力啊。 到这个世界八年了,胡灵珊时刻都在吸收新的知识,一心爬科技树,老老实实的做个乖孩纸,于是,老虎不发威,就被当成y了。 杀人无数的胡灵珊痛定思痛,决定亡羊补牢,一劳永逸。 “什么?又被那个小丫头打了?”邻居家大惊失色,一群十几岁的,身强力壮,胳膊粗的和成年人有得一比的小子,被一个8岁的小丫头痛打了,大清朝真是妖孽丛生啊。 “碰!” 大门被踢飞。 “就是你们家看不起本大师姐?”胡灵珊道,“好大的胆子!” 邻居茫然,发生了什么事? piu!piu!piu! “你在干什么?”闻讯而至的胡老太太用力抱住胡灵珊。 “别拦着我,我一把火烧死了他们,看谁还敢看不起本大师姐!”胡灵珊举着火折子挣扎。 面对吃瓜群众的无比惊讶和窃窃私语,胡灵珊非常满意。 就不信凶残变态到动不动火烧人全家的程度,还会有人不怕她,还会有人敢打搅她的平静。 第二天,整个杭州城都知道了,武林门有个老胡家的小丫头,一口气干翻了七八户人家几十口人,打得人家断腿断脚不说,还差点放火烧房子。那小丫头才8岁啊,这还是人吗?根本就是天杀星降世啊。 “姐姐,你为什么这么开心啊。”胡灵嘉问着。 胡灵珊道:“没有啊。”嘴角却止不住的裂开。 凶名如斯,终于可以放心的在家看书了,厚颜无耻的欺负小孩,欺负善良百姓,回报还是很丰硕的。 赵媛馨急急忙忙赶到:“怎么闹成这样?快点多赔些汤药钱,一定要把事情压下去,万万不能闹到衙门。” 胡博超冷笑:“衙门?还有人敢去衙门?”瞅瞅满不在乎的胡灵珊,杭州还有三观境界能和胡灵珊比的人?不可能! 胡博超的判断是对的。 1898年的杭州城,有无数的扶老太太的善良青年,有无数的追打小偷的杭铁头,有无数的家长里短的长舌妇,就是没有被一个8岁小丫头打了,会告到衙门的超级勇士。 人要脸,树要皮。杭州的百姓们还处于最原始的人生观和价值观,认为大人打不过小孩,男人打不过女人,是一件丢脸到足以让祖宗蒙羞,全家白布绑脸跳钱塘江的大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越遮掩越好,越早没人记挂越好。 这种朴实得让南京法官深深鄙视一万年的思路,造成被胡灵珊殴打的人家,没有一个跑去见官,甚至都没有一个要求医药费营养费误工费的,就连老胡家送过去的礼品都被客套的退了回去。 胡灵珊打了我全家,差点放火烧死我全家?没事,没事,真的没事,完全不计较,小孩子胡闹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报仇?有想过,但是考虑到彼此的武力差距,还是没有必要鸡蛋碰石头了。但是,以后我们两家还是不要往来了。 老胡家幸运的遇到了一群大人大量的邻居们,更幸运的,因此成为了武林门出名的土匪恶霸,断了邻里邻居的所有情分,从此走上了被世人嫌弃的万恶的孤独的道路。 “灵珊,别在意,邻居嘛,没有就没有,我们老胡家不在意!”胡老太太生怕胡灵珊有了深深地内疚感,开导道。 远亲不如近邻?老胡家就不信,哪天衙门找上门,哪天借钱周转,哪天三灾六旺,近邻们会比连着血肉的亲戚好使。 胡灵珊茫然:“啊?你说什么?”刚才全部精神都集中在《明史》了,完全没听清胡老太太说什么。 胡老太太笑:“没什么。”小孩子不知天高地厚,不知世间疾苦,不在意,那更好,没有必要让小小年纪的孩子,过早的进入成年人的艰难世界。 三观同样质朴的胡老太太,完全不知道,眼前小小的丫头胡灵珊,人生的境界,早已达到了“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的至高境界,外界的辱骂和否定,早已如清风拂山峦。 没过几日,赵媛馨又风风火火的赶到了老胡家。 “有人谣传,灵珊是妖魔转世。”赵媛馨气愤的道,打不过人,就这样传谣言,真是无耻。 其实这些话倒不是挨打的那几户人家说的,世间自有长舌妇,不传点耸人听闻,似真似假的谣言,怎么度过漫漫的无聊人生? 何况,胡灵珊小小年纪这么能打,不是妖怪还能是什么? 赵媛馨抱住胡灵珊,蹭脸。 “姐姐最喜欢灵珊了,灵珊才不是妖怪呢。” 胡灵珊鄙视:“世俗之言,与我何干?爱怎么说怎么说,别耽误我看书。” 赵媛馨惊讶,慢慢微笑。 “姑婆,我家的灵珊好了不起。” 胡老太太得意的点头,那是。 胡灵珊异于常人,会是妖怪吗? 老胡家没人这么想。 好歹都是有点见识的人,没什么人信神神怪怪的东西。这世上真要有神仙鬼怪,大清朝能被洋人打成一条狗?观音菩萨如来佛祖吕洞宾孙悟空二郎神,早就吹口气把洋人全灭了。 也只有那些目不识丁,不愿意睁开眼睛看世界的庸人,才会认为神仙总有一天会下凡搭救华夏大地。 老胡家亲眼见证着胡灵珊,从小小的软软的婴儿慢慢长大的,越来越与众不同,始终坚定的认为,流着老胡家血液的胡灵珊,不管是什么,都是老胡家的孩子,不能让人欺负了。 至于为什么胡灵珊会如此,世上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多了,也不在乎多这么一件了。古人常有“生而知之”的大贤大能,与这些出口成章,舌灿莲花的圣人相比,每天啃着书本,写着歪七扭八的毛笔字,时而皱眉苦思,时而看了后面忘了前面的胡灵珊,根本不算什么。 “咦!灵嘉呢?”赵媛馨没看见总是四处乱跑的小小女孩,问道。 “在写大字呢。”胡老太太面色古怪。 赵媛馨惊喜的道:“灵嘉也启蒙了?”太有出息了。 “灵嘉,你好乖,姐姐陪你翻花绳,好不好?”赵媛馨哄着小灵嘉。 胡灵嘉瞅瞅笑容满面的赵媛馨,又瞅瞅低头看书的胡灵珊,宽面条泪:“我没写完大字,不能玩。” 第5章 生生造化丹 心宽是好事,但总是被人传流言,出门被人指指点点的,甚至遇到个别脑子不清醒的,偷偷在家门口倒狗血,这日子过得也不舒心。 按照华山派大师姐的本意,谁敢泼狗血,一把火烧了他全家,老胡家全家鄙视,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治标不治本,说不定还把自己送到监牢里面去了。 胡博超奸商的本性尽数显露:“是不是干脆以假克假,编造一个白胡子老头传授绝世神功的故事。” 这类故事最符合民间需求了,可以任意增添各种元素,什么吃了就增长一个甲子功力的药丸,什么白胡子老头是某朝大将军后人,隐居深山50年,什么胡灵珊天赋异禀,白胡子老头见了倒地就拜,哦,错了,是胡灵珊倒地就拜,口称“师父,我是你前世的徒弟啊……” 以愚夫愚民的见识,当真倒是未必,半信半疑那是铁定了的。 胡灵珊认为这不能解决问题:“要是门口呼啦啦一堆人要找白胡子老头拜师呢?” 谎言说了一个,就要说一百个,为了解决一个问题,后续出现更多的问题,未免不智。 胡博超毫不迟疑的秒回答:“白胡子老头自觉寿元已尽,又感华夏大地被西洋妖气侵袭,国家有难,大厦将倾,将毕生功力灌入了灵珊的体内,然后含笑而终了,壮哉,白胡子老头,悲哉,白胡子老头!” 死无对证?高!实在是高!太小看这个时代的奸商的无耻度了。 “那取个什么门派的名字呢?”胡博超道,有个上古传承,听上去高大上一点。 “华山派!”胡灵珊毫不犹豫的道。 胡博超认真思索,华山派,西湖派,保俶山派,六和塔派,钱塘江派……果然还是华山派顺耳。 “就这么定了!” 老胡家的流言立刻轰轰烈烈的刷新了。 “听说了吗?老胡家的女儿遇到高人了,吃了那个什么丹,能抵5000年修炼。”某长舌妇神秘的道。 其余人鄙视:“是生生造化丹!能抵凡人50年的功力!” “啊!就是这个!好想给我们家小子也吃一颗啊。” 老胡家的门前没人泼狗血了,改为一堆人求仙药。 “你家灵珊一定还有生生造化丹,给我家儿子一颗就成,我出100两银子!” “半颗也成!价格任开。” 有钱的无知老爷爷无知老太太无知小帅哥真是太多了。 胡老太太很担忧:“这比家里出妖怪还热闹。” 胡博超装傻:“哈哈哈,人多热闹。” 热闹个p,门口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走都走不出去,更有帅哥意图爬墙。机会必须自己抓住,不能在原地等待对不?当然是翻墙进去早一步求得仙丹了。 胡灵珊大奇:“送上门的钱,你们都不会赚?” 老胡家瞪直了眼睛,奸商! 胡家的大门忽然打开了,胡博超大摇大摆的走出门,团团作揖。 华山派白胡子老头掌门传下的,吃了后功力大增的生生造化丹,确实还有10颗,现在决定把它与其他上乘药材一起和了,做成1000颗小药丸,十日后出售,1两银子一颗,售完为止。特别提醒,这药不是补药,不治疗体虚肾亏,更不治感冒发热跌打损伤胃病肝病头疼脚疼花柳梅毒,有病的就快去看医生,千万别以为这是包治百病的仙丹,吃错了药,延误了病情。 “不要化成小药丸,我全买了。”有财大气粗的人喊着。 都1颗变成100颗了,还有毛个效果。 胡博超一脸的肃穆:“上古奇药,自有因果,岂能逆天行事?唯有缘者得之。” 立刻有一群小帅哥冷冷点头,本少爷/本才子/本洗碗工/本放牛的乃天降奇才,上天注定将拯救地球,别说1变100,就是1变100000000000,自己买到的这颗,也一定是浓缩了所有精华中的精华! “快看!有人翻墙进去了!”有人大声惊呼。 立刻一大群人深深后悔,等什么掺水的劣质品啊,抢了原装货一口吃了,比什么都好。 啊啊啊! 墙内惨叫。 胡灵珊扯着几个人的脚,倒拖着出来,不屑一顾:“白痴!本大师姐吃了1颗生生造化丹,功力已经筑基,普天之下,谁能挡我一击?” “姐姐,我帮你。”胡灵嘉嘿呦嘿呦的叫着,用力拖地上被打翻的人。 地上的人纹丝不动,很心伤,什么时候,他要沦落到被一个几岁的小女孩欺负了?他很想一脚把这个拖他脚的小女孩踢飞出去,但刚才的一顿痛打,让他明白,这个举动几乎就是自杀了。 胡灵珊摸摸小灵嘉的头,道:“灵嘉好能干哦,姐姐和你一起用力。” 小女孩羞涩的笑,加倍用力的扯地上的男人。 胡灵珊飚杀气。 地上的男人秒懂。 “哎呀,姐姐!我拖动了!”小灵嘉欢呼。 “灵嘉好厉害哦。” 地上的那人泪奔,努力配合着小灵嘉,拼命的爬着。 胡家门外的众人看明白了是非,一齐鄙夷地上那几个手脚俱断昏迷不醒的白痴。 要是吃了生生造化丹,凭空得到50年功力的胡家女儿,连你们几个小喽啰都对付不了,还抢破头的买毛个丹药? 再说了,从来只听说做好事的老实人遇到好事,比如放牛的遇到七仙女洗澡,放羊的遇到白胡子老头,砍柴的遇到田螺mm,读书的遇到蛇精美女(双)飞,从来没听说过翻墙偷东西的,能遇到什么老神仙的,没有文化害死人啊。 众人散去,胡老太太还是担忧。 临时骗走了善良百姓,算是解了燃眉之急,但是,老胡家的营生是卖丝绸卖成衣卖西洋小玩意,不是吴山脚下的卖药的那个胡家,制药外行的很,10天后要是拿不出药丸,只怕比现在更糟糕。 拿不出药丸?怎么可能。 胡灵珊深深的被胡老太太的忠厚老实感动了。 “回头买些人参回来,还有薄荷甘草……” “人参?不怕1两银子亏死!”胡老太太惊叫。 “人参是给自己吃的,给他们吃的只有薄荷甘草,再加上些(春)药,几文钱就够了……”胡灵珊叹息,老太太真是实在人。 胡老爷和胡博超微笑,买人参是个抬高药价的幌子,搞些便宜的,吃不死人的假药,哄骗一群做白日梦的傻子而已。 至于为什么要加(春)药,胡老爷瞪胡博超,平时都给小灵珊看什么书! 胡博超擦汗,真没给这种书。 (春)药的作用,就是让服用者血脉奋张,想入非非,第三肢觉醒,咳咳,控制用药数量,绝对不至于此,但全身发热,如同功力大增,精神百倍,那是必然的效果。 “对了,还可以单卖另一种药,叫做辟尘丹,作用是排除体内聚集的毒素,增加功力吸收的效果……”胡灵珊道。 胡老太太没听懂,胡老爷胡博超再次秒懂。 搞些泻药再多坑一次。 胡博超再次擦汗,难道老胡家终于要走上三代奸商的道路了? “有必要对那些人这么狠吗?”胡博超小心的问。 胡灵珊微笑:“狠?错了,我这是教他们做人。” 这是买药的是些什么人呢? 有的想改变现状,发家致富,成为有用之才,却不肯循着正道,老老实实的努力读书努力工作,只想着投机取巧,不劳而获,等天上掉馅饼、掉银子、掉仙女、掉白胡子老头、掉荣华富贵。 有的看着忧国忧民,却不愿意学习西学,不愿意实业兴国,不愿意脚踏实地,只想着神仙保佑,天降神功,然后拳打英国,脚踢日本,拯救地球,征服世界。 这些人是坏人吗?肯定不是,甚至有的人还怀着一颗爱国的心。 但静卧华床,沉迷幻想,不愿努力,再伟大的心,也不过是颗爱做梦的心。 让他们用一两银子买个美丽的春梦,然后破灭,撞个头破血流,至少能让他们明白,出人头地和爱国爱民,显然都不应该是这么廉价的。 “这个丫头,不得了啊。”胡老爷长叹,眼神复杂。 小灵嘉扑到胡灵珊怀里:“姐姐好厉害,爷爷说你不得了。” 胡灵珊摸摸小女孩的头:“灵嘉也很厉害,灵嘉也很不得了。” “不得了”?“牛人”?”了不起”? 这些胡老爷,赵媛馨等人夸奖的词语,一个字都不用当真。 谁家的长辈夸奖小辈,特别是别人家的小辈时,没有说过类似的话语?无非是美好的祝愿而已。 君不见,三岁就会写几个歪七扭八的字,被夸奖文曲星下凡的,结果当了三十年的老童声;五岁就会被一百首唐诗的,最后做了巷口杀猪的。 小孩子幼年时期表现的聪慧,完全当不得真。神童从来不见得能神到最后,仲永简直是最好的例子。 在胡老爷和胡博超的眼中,扣去骨肉亲情的加分,扣去天生神力的光环,胡灵珊的变现,并没有多少让人觉得了不起。 保护妹妹?n多的小孩子做得比胡灵珊更好。英国的5岁小姐姐教训3岁小弟弟的言词,可比胡灵珊老练多了。 不在乎流言蜚语,不在乎他人的看法?多少人少年时目空一切,胆大包天,意气风发,十数年数十年后,却被流言蜚语所杀。 坚持本心,与以为地球围着自己转;看透人心看透世情,与单蠢无比,其实都只是隔着一张薄薄的纸,根本不能简单地区分。 才8岁的胡灵珊,在胡老爷胡博超胡博明眼中,所言所语,所作所为,不过是小小孩童不知天高地厚,不知人间疾苦,不知人情冷暖,肆意的胡作非为而已。 了不起?不得了?牛人? 明知不可能,但依然存着一丝期盼的,浅浅的,却真心的祝愿而已。 十日后。 老胡家的店铺前排起了长队,“生生造化小丹”一抢而空,胡博超抱着银子大笑,这钱太容易赚了。 某个大少爷焦急的问:“买来了没有?” 仆役道:“只买到了37颗。” 大少爷怒:“叫你们都去,是不是不把我的话当话!” 胡博超是奸商,卖药采取了特别的手段,居然每人每次限买一颗,谓之遍求有缘人。 这个举动自然在小户人家中很受欢迎,一两银子在普通人家是个不小的数目,在富商遍地的苏杭,实在没什么了不起,出得起1000两银子全包的,多得是。 缘分缘分,是见者有份,上天注定的东西,没理由让有钱人全得了,对不对? 如这家的大少爷,唯一的办法,只能是让家中的仆役,以及雇佣的伙计,尽数去老胡家排队。 “少爷,排队的人太多了,很多人都……”仆役诉苦。 “少废话!拿药来!”大少爷没空管这些。 生生造化小丹,装在一个红色的小纸盒中,一盒一丸,另有一个绿色的小盒,里面也是一个小小的药丸。 “这是老胡家的辟尘丹,也是一两银子一颗。人吃五谷杂粮就会吸收吃食中的毒素,日积月累,体质就差了,即使吃了生生造化小丹,也不能起到效果,所以必须先吃着辟尘丹,排除人体内的淤积的毒素……”仆役加油添醋的说着。 大少爷毫不犹豫的吞下了一把辟尘丹。 仆役大急:“老胡家交代了,只能一次吃一颗,不然会伤身体。” 大少爷鄙视:“本少爷天赋异禀,岂是凡夫俗子能比?” 须臾,大少爷腹中隐隐作疼,大喜,果然有效。 嗯嗯数次后,大少爷只觉浑身轻松,变体清凉,不住口的夸道:“好一个辟尘丹,果然神效无比!” 又服下生生造化小丹数颗,一股热气自丹田而起。 “神药!果真是神药!”大少爷大喜,立刻镇定的盘膝坐下,细细的体会体内那火热的力量。 又过片刻。 “忒么的怎么没了!”大少爷愤怒了,强大的感觉只不过维持了区区一炷香的时间。 仆役感叹:“许是药力薄了些。” 废话!1颗丹药变成了100颗,能不薄吗? 大少爷愤怒的想着,要是有1整颗,他一定能成为拯救大清朝的英雄。 可惜!太可惜了! 望江门外。 某个英俊的少年,淡然的回到了破旧的屋子,掩上门,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的盒子。 老胡家真是奸商,就这么颗药丸,要买一两银子。 少年小心的拿起药丸,颤抖着放入了嘴里。 只要有了力量,只要能有50年绝世功力,只要能以一当百,他就能重新振兴胡家。 武林门老胡家也配姓胡! 全杭州,除了他,谁配姓胡! 药效行开,热流在全身涌动。少年慢慢握紧拳头,只觉力量在缓缓的增强,有效,果然有效!他果然注定了不平凡! “碰!” 本来就破烂的屋子内,又是一地的破碗。 少年愤怒的捏紧拳头,药效不够,力量消失了!一定是没钱买那颗辟尘丹,药效吸收的不够彻底。 可恨!实在太可恨了! …… “胡兄,听说你家得了一味良药……”某个商人熟络的请胡博超喝茶。 胡博超小心的看看左右,道:“李兄,你怎么也信这个?” 这人是卖丝绸的商人李俊,和胡博超常有往来,大家都是奸商,谁也不比谁老实。 李俊苦笑:“我自然知道你老兄的把戏,可惜家里老娘不信,说很多人吃了都有效,一定要我买些回去,给我那个蠢蛋儿子吃。” 胡博超偷偷从怀里掏出几个盒子,遮掩着塞给李俊,叮嘱道:“千万别多吃,吃多了伤身。” 李俊认真问:“没毒吧?” “放心,只是拉肚子而已。”胡博超道。 李俊将盒子塞进怀里:“你做了多少颗?”谣传只有1000颗,但是这种白捡钱的机会,怎么能只做区区1000颗呢。 胡博超笑而不语。 李俊鄙视,都多到不好意思说了?奸商! 第6章 善良百姓遇难记 “姐姐,我们卖假药,会被叫做骗子的!”小灵嘉气鼓鼓的道。 胡灵珊微笑:“小灵嘉真是好孩子,给你个大苹果吃。” 是啊,骗人就是骗人,假药就是假药,任何辩解都是无力的掩饰。 小灵嘉在这个满身铜臭味的商人家庭长大,还有一份正确的三观,真是不容易。 老胡家卖假药,会被千夫所指,臭名远扬吗? 要是换做其他年头,胡灵珊还没拉着全家人做卖大力丸的假药骗子的觉悟,但是,1898年的大清朝,还有谁有精力去关注一个卖大力丸的呢? 《马关条约》、《辽南条约》、《胶澳租借条约》、《中俄密约》、《展拓香港界址条约》,哪一个条约不是赔款割地?仅仅一个中日《马关条约》就是2亿两银子赔了出去,割了台湾和澎湖列岛,这种天量级的数字面前,老胡家骗几个老实人的几两银子,算得了什么?谁有空很low的去谈论老胡家的那什么生生造化丹? “姐姐,骗人是错的,你为什么还要做?”小灵嘉捧着大苹果,睁大了眼睛不解的问。 “因为姐姐看这个世界的人很不爽啊。”胡灵珊笑道。 一梦醒来,世界忽然就变了模样。 剑法如神横扫武林的华山派没了;“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大明没了。 睁开眼睛,就是满眼的辫子辫子辫子。 这是一个男人剃半边秃头,脑袋后留着辫子的神奇审美观的世界。 这些也都罢了。 几百年过去,大明总是要灭亡的,华山派总是要灭亡的。 胡灵珊在搞明白一梦已是500年后,就唯有叹息了,沧海桑田,不外如是。 但这个世界真是无法让人直视。 一直天下霸主地位的华夏,竟然被外国人打得找不到北,都被当做野蛮人看待了。 即使这样,被外国人狠狠教训了六十几年的清朝,竟然还在过着悠闲的小日子,袖笼着双手,热切的谈着华夏的祖上多么的富贵和强大,或者装模作样唾沫横飞兴高采烈悲痛欲绝的讨论着国事。 然后,回家继续过小日子,明天继续笼着双手。 偶尔见到杀人,或者洋人殴打清人,就或麻木,或兴奋的在一边看着,平静的过着自己的生活。 胡灵珊微笑,生活在这个神奇的时代,不找点事情发泄一下,会疯掉的哦。 …… 紫禁城。 慈禧悠然的坐着,把玩着手里的佛珠。李鸿章干得不错,在中日议和上一哭一泪的,替大清省了1亿两银子,是个能人,以后大清和洋人的事情,应该还有很多要依靠他。 “唉,大清朝的日子,怎么就这么难过呢?”慈禧自言自语。 一边的太监急忙道:“老佛爷千万要保重身体啊,只要您龙体健康,大清朝就有的是好日子。” 慈禧淡淡的想,是啊,只要她身体好,牙口倍棒,吃饭麻香,这不就是好日子吗?管它洋人闹腾呢。 但是,会不会又闹腾到紫禁城呢? 慈禧想到圆明园,想到仓皇逃遁的夜晚,想到因此一病而逝的咸丰皇帝,打了个寒颤。 北洋水师没了,圆明园没了,洋人不可战胜啊,现在穿洋人衣服、吃洋人东西、学洋人技巧的东瀛人也不可战胜。 唉,大清要完了吗? 割地,赔款,只要不打到紫禁城,一切都好说。 大清朝什么都没有,就是有银子,有地。 台湾算什么,澎湖列岛算什么,澳门算什么,胶州算什么,香港算什么,全是不毛之地。洋人要就拿去,就当大清朝施舍叫花子了。 慈禧嘴角露出微笑,只要洋人不闹,大清朝就还有时间,没事的,明天会更好。 一转眼,慈禧看到了桌上的奏章。 尽管朝中诸臣小心翼翼,但她还是从中看到了对割地赔款的不满和仓皇。 总有一群人不识时务,总是想着和洋人开战,和东瀛开战,丝毫不在乎满人的天下的太平。 慈禧长叹:“好战必亡啊!”还是能不战,就不战得好。 但朝野的不满和怨恨,也需要有个宣泄的渠道。 慈禧拿起茶盏,茗了口茶。 让李鸿章去背黑锅吧。 最近几年,李鸿章的步子迈得太大,似乎和光绪皇帝有点靠近了,这可不行,得敲打敲打。 而且,在中日《马关条约》之前,李鸿章遇刺也太过蹊跷。久经政事的慈禧认为,这多半是李鸿章的苦肉计,而且是一石二鸟。 谈不下来的条约,遇刺后就顺利了;一直被人鄙夷的卖国官员,遇刺后就为国为民不惜自身了。 嘿嘿,真是遇刺得太好了。 …… “姐姐!”小灵嘉抱着胡灵珊的腿大哭。“外面有狗狗,好可怕!” 胡灵珊把小女孩哄着笑了,拿了小女孩的一个布娃娃,就出了门。 门外一阵狗叫,又渐渐的远去,然后,远处又隐隐的狗叫。 一个时辰后,胡灵珊回来,把布娃娃系在小女孩的身上。 “乖,别怕,再也不会有狗狗咬你了。” “真的?”小女孩睁大了眼睛,怯怯的问。 “真的哦,姐姐陪你一起去。” 胡灵嘉小心的出门,很快就遇到了一条大狗。 “姐姐。”胡灵嘉大叫。 胡灵珊抱起小女孩,伸出手,勾手指。“过来。” 凶恶的大狗颤抖着小步靠近,温顺的趴下。 胡灵嘉慢慢的张开眼睛,好奇的看着老实听话的大狗。 “以后只要带着这个布娃娃,杭州城就没有狗敢咬你。”胡灵珊微笑。 “真的?” “不信?用力打狗狗,看它敢不敢咬你。” “不要!”胡灵嘉很聪明,没有傻傻的真去打狗。 但这些狗,是真的不敢咬胡灵嘉的。 晚上。 “灵珊,你今天又做坏事了?”胡老太太瞪眼。好几个邻居来告状,胡灵珊打了他家的狗,现在狗狗闻到胡灵珊的气味,就吓得哆嗦,温顺的和绵羊一样。 “其实我是没打狗狗的。”胡灵珊认真强调,华山派大师姐去打狗,说出去笑掉牙齿。 “真的?”胡老太太怀疑。 胡灵珊微笑,真的没打,只是飚了杀气而已。 …… 菜市场。 看看拥挤的人群,母亲松开小女孩的手,道:“你在这里等下,千万别走开,我去买了菜就回来。” 小女孩懂事的点头,她五岁了,一个人玩耍也不是一次两次。 街口溜达出一条凶恶的黑狗。 小女孩紧张的盯着黑狗,别过来,别过来。 黑狗骄傲的四周看看,选择了粉嫩的小女孩,慢慢逼近。 小女孩泪水打转,好怕好怕好怕! 黑狗威猛的露出牙齿,冲着小女孩狂吠。 “呀!”小女孩大叫。 一个红色的小身影冲到了小女孩的前面,张开双手护住她。 “滚开!不许欺负她。” 黑狗目露凶光,伏身欲扑。 红色小身影怒:“信不信我姐姐把你砍了吃肉!” 黑狗嗅嗅气味,打了个颤,毫不犹豫的温顺的摇着小尾巴,谄媚的吐着舌头。 “没事了。”红色小身影安慰小女孩。 小女孩噙着泪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红色小身影,从这一刻起,她的守护天使不再是白色的天使,而是眼前这个穿着红色棉袄的与她同龄的小小女孩子。 “我叫胡灵嘉。”红色小天使道。 小女孩用力擦掉眼泪,道:“我叫林徽因。”【注1】 林徽因的母亲回来的时候,看到林徽因开心的和另一个差不多大的女孩子玩耍着,忍不住微笑,这是找到新朋友了? 林徽因回到家,依然特别的开心。 林父感觉到了女儿的异常,问道:“怎么了?” 林母微笑:“认识了一个同龄的小朋友。” 林父也笑,想了想,又道:“徽因,以后带小朋友到家里来玩啊。” 近朱赤近墨黑,小孩子的玩伴的影响力是非常巨大的,做父母的要多留神。 …… “呦,这是你的女儿?”某个汉子大咧咧的盯了胡灵珊一眼,说道。 这人叫梁驰,是胡博超幼年时的玩伴,随着岁月的流逝,几十年不见了,今日碰巧在街上遇到,便到胡家稍坐。 “灵珊,这是你梁叔叔,还有梁家哥哥。”胡博超介绍道。 梁驰点头道:“长得不错,以后一定是□□大屁股大的美人,给我儿子艹正合适。” 梁驰的儿子用力点头,使劲的盯着胡灵珊看。 胡博超面色微变,心里很是愤怒。 这个梁驰以前家里就没什么教养,后来也没读书,与那些满嘴脏话的人混在一起,这素质是越发的低下了,居然用这种下流的语句说自己的女儿,根本就是一个流氓了。 可是,总角之交,难道就因为这么一句话翻脸吗? 是装作没听见,陪上笑脸,还是发飙?胡博超犹豫了。 piu! 梁驰飞了出去。 “你(妈)没教你怎么做人嘛?本大师姐替你(妈)教你。” 胡灵珊一拳就打飞了梁驰。 梁驰的儿子怒吼着扑上来。 piu! 梁驰的儿子飞了出去。 “灵珊,别打,误会!”胡博超急忙叫道。 胡灵珊继续痛扁梁驰父子,斜着眼睛看胡博超:“嘿嘿,你还有脸和我说话?当爹的任由女儿被人肆意侮辱,还当什么爹?是老朋友了不起啊,你就不怕以后你的老朋友和他的宝贝儿子,把你的女儿强(奸)迷(奸)轮(奸),然后大摇大摆的对你说,不过是个赔钱货而已,玩玩有什么大不了,几十年的老朋友,至于翻脸吗?你忒么的去死!” 胡博超僵在原地,脸上又青又红,手脚不住发抖。 将来会像胡灵珊说的那样可怕吗?当然不至于。 但是不是没有一丝的可能呢?梁驰既然与胡博超重逢,两家人总是要多走动的,这两个满嘴脏话的下流烂人,就不会做一丝的坏事? 只怕也不见得。 那么,这梁家两父子就是最烂的流氓,最烂的人渣了,应该被打死一万次了? 这要问这个可笑的世界。 在这个世上,满嘴脏话的人实在太多太多,看到漂亮女人嘴里就不干不净的人更多,特别是那些穷得叮当响的社会最底层的人,几乎把脏话、流氓、无耻、下流,当作了人生准则,当作了世间真相。 世上不识字的人太多,没有素养的人太多,不知廉耻的人太多,远远超过知书达理严守节操的人,甚至成为了社会的主流。 于是,下流无耻便被美其名曰江湖豪气,江湖义气,豪爽本色,男儿本色。 凡是讲道理,讲礼仪,讲规矩,讲素质,*律,讲道德,讲尊重的人,全部被这些低烂的汉子称作虚伪,称作不像男人。 这便是这个世道,这便是这个疯狂到让人茫然的世道。 就为了这些渣人烂人贱人的所谓的主流文化主流意识主流人心,便该随波逐流,跳入染缸,自污其身,任由自家人受屈辱,还要笑着道,“没什么”,“误会”,“多大的事情”? 房间里早就挤满了人,梁家父子叫得这么惨,老胡家怎么可能听不见,就连在老胡家玩耍的林徽因都躲在小灵嘉的背后,惊慌的看着。 胡博超的目光从家人身上掠过,在小灵嘉和林徽因的脸上多停顿了几秒,轻轻的道:“说的对,我这当爹的,哪里配当爹啊。” 转而厉声道:“灵珊,把这两个人手脚全部打断了,送衙门!” 我胡博超怎么放过当面侮辱我女儿的人!我要他们为今天付出无比的代价! 当日,杭州衙门收到了两个进入私宅意图偷窃巨额财产的不法匪人,两个匪人已经被事主老胡家打得血肉模糊,老胡家大力塞钱,光天化日之下,杭州城居然出现这种匪人,真是太目无王法了。 衙门掂掂银子,会意:“放心,青天大老爷会明判的。” 衙门里积年老吏多得是,一眼就看穿了戏码。偷窃钱财?怎么看都不像。不过,看这两个匪人的衣着就是苦哈哈,没油水的,何必和银子过不去。 代表广大劳动人民的,讲义气、豪爽、老实敦厚的真男人好汉子梁家父子,在黑暗的丧尽天良的胡家父女的残忍的卑鄙无耻的陷害下,身陷囵圄,能不能出来,估计要看广大劳动人民,能不能凑足足以打动衙门内不明真相的青天大老爷的银子了。 武林门,老胡家。 胡老太太怒斥胡博超:“去,院子里跪着去!” 胡老太太心里一直很彷徨,这老胡家的日子真是不好过,废物儿子,强势孙女,是不是应该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神气活现自以为是的孙女?尊重父母尊长,是基本的做人道理! 但这次胡老太太坚定的站在孙女这边,岁月让胡老太太见多了听多了,乖巧本分的女儿家,被老实厚道的邻居侮辱的传言,没有什么比当爹的不保护女儿,更让人愤怒的了。 “谁都不准给他饭吃!老胡家没有这样的人渣!”胡老太太怒喝着。 胡老爷盯着胡博超,冷笑几声,甩手离去。 这个儿子真是废物,做生意要圆滑,要和三教九流打成一片,要能附和他人,但是,那是最低级的境界,是菜鸟入门级。做大生意的,事业有成的,哪一个不是有自我的坚持,严守节操的?从来没有见过一个没有底线的生意人踏上人生巅峰。 小灵嘉惊讶的看着,问道:“姐姐,大伯伯做错什么事了?” 胡灵珊认真道:“他没有搞明白,什么才是做人的基本原则。” 小灵嘉莫名其妙的听着,完全不懂。 同样不懂得林徽因回到家,急急忙忙的向父母说了今天的事,林父林母又悄悄的打听了一番。 林父沉吟道:“想不到商贾之家,居然还有些……”一时居然找不到词语形容卖大力丸的老胡家。好人坏人,善良卑劣,都能在老胡家找到踪影。 人性果然复杂无比。 林母道:“但至少还是值得结交的。” 与老胡家易地而处,林母自问也不会比老胡家做得好多少,无非是五十步和一百步而已。 “是,这家人还不错。”林父点头道。但是,还是有些不够狠辣。既然做了,就不能留后患,要是梁家父子出来,老胡家就不怕被数百个善良的劳苦大众撕成碎片? 林父决定暗暗的帮老胡家善后一回。 读书人不杀人,因为读书人杀人不需要动刀,递一张名片就够了。 第7章 善良百姓出狱记 杭州的商人们很快就发现,原本奸诈中带着一点拘谨和不合群的胡博超,忽然变得气势磅礴了。 “听说胡博超当众下了洛阳老李的面子。”某商人啧啧称奇,对任何人都奉承微笑的胡博超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洛阳的老李的财力可不小啊。 “何止洛阳老李,还有天津老张,也被胡博超甩了脸面。”其他商人道。 胡博超这是受了什么大刺激了? 但不得不说,如今的胡博超甩开了溜须拍马,忽然间格局大涨,竟然有一丝打破桎梏,脱胎换骨的味道。 “看来以后再也不能小觑胡博超了。”商人们感慨,不要脸的商人能赚小钱;亮出立场,有所为,有所不为的商人,却是赚大钱的开始。 做商人最怕的,就是墙头草,忽左忽右,今天拍胸脯,明天就卖了数钱。个人的人格信用,才是商人们最看重的。 要是胡博超能继续稳定的猖狂下去,或许胡博超的个人字号就打开局面了。 杭州某个肮脏的角落。 “老梁说,他什么也没做,就是去胡博超家喝了点酒,就被胡博超家打了,送到了衙门。”一个壮汉愤怒的道,他刚去衙门探望过梁驰父子,都被打得不成人形了,勉强吊住口气,要是继续关押下去,只怕是不能活着出来了。 “衙门怎么说?”另一个壮汉问道。 “衙门说,梁驰盗窃,罪证确凿,呸,还不是要钱!” 一群人默然,老梁家的婆娘坐在地上用力的拍着大腿哭喊:“哎呀,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这哭喊声富有神秘的韵律,远远听着,就像是听一曲动人的歌曲。 某个壮汉狠狠的道:“胡博超这个狗娘养的!老子去干了他全家!” 有人附和,有人不语。 其实众人都知道,不管骂得多响,也就是表个态度而已,说明他是同情梁家父子的,是站在劳苦大众当中的,但是,真要指望这些家伙去杀了胡博超全家,还不如指望火星撞地球来得实在些。 有个年纪略大的人皱眉道:“衙门不就是要钱嘛,大伙儿凑凑,先把人捞出来再说。” 一群人七手八脚的,几文钱十几文钱的凑着,最后几十个人只不过凑了不到七八百文钱。 “梁家嫂子,你且收了这些钱,把老梁从里面救出来再说。”众人热情的把钱给了地上嚎哭的妇人,安慰了几句,终于在痛骂胡博超全家的声音中,各自散去。 某个小屋中,一个妇人悄悄的问丈夫:“为什么只给了10文钱?”10文钱能干什么?一群人只凑了七八百文钱,又能干什么?哪怕以妇人没有见过世面的眼光看,也是绝对不可能将人从大牢中捞出来的。 “你懂什么。”丈夫鄙夷着,“老梁家和我们又没关系,给10文钱已经很大方了,没看其他人给2文钱3文钱的都有。” 一群人虽然都住在这类破屋中,但也都是有活计的,再怎么也不至于只能拿出几文钱,大家的心思其实都一样,有便宜大家就要一起占,要给人钱就意思意思算了,大家非亲非故,都要过日子,没理由为了一个喝浊酒吃罗汉豆的聊天朋友,就抛了自家的银子。 “可是,我看你和老梁蛮熟的啊。”妇人还是没搞明白。 “熟个p,吃过他几回酒就叫做熟?那我的熟人不得排到北京城去?”丈夫惊讶的道。 “人人都有落难得时候,我家不帮老梁家,要是我家落了难,只怕也没人相帮。”妇人记起雪中送炭,远亲不如近邻,与人为善等等善良词汇,努力劝道。 “我要是有了麻烦,只管找小王去,这小子上次吃了我一只鸡!还有老吴,上回他家搬家,是我帮忙搭手找的酒席,还有,老梁家也要去,今日我给了10文钱呢,他至少要给我10两银子,才能还清这个人情。”丈夫梗着脖子叫道。 梁驰父子终于还是从牢里出来了,梁驰媳妇看着众人帮不上忙,只得从家里掏了50两银子,这才把两父子救了出来。 梁驰父子叫了辆马车,先去看了大夫,上了药,回到家里已经是掌灯时分。 远远地,便看见黑压压的一群人挤在梁家门口。 “老梁,你终于出来了!”一群人喜笑颜开,一脸的要不是我们,你也出不来的神情。 “几位都来看我了,谢谢大家了。”梁驰很感动,这就是江湖面子啊。 “说什么谢谢啊,都是自家人!来,快喝酒,去去晦气!”一群人大笑着,举起酒碗,递给梁驰。 梁驰一饮而尽,大笑,痛快。 几个酒楼的跑堂笑嘻嘻的过来,客客气气的恭喜着梁驰,又道:“哪位把账结下?” 一群人都不答话,只是笑着叫道:“梁大哥,快些搬了桌子,摆菜摆酒,好好的喝一回!” 梁驰大笑:“好。”示意媳妇给钱。 众人微笑,这钱你不掏,谁掏?大半夜的待在这里等你,吃你一顿酒肉自然是应该的。 喝到天色渐亮,众人这才散去。 梁驰的儿子盯着众人的背影,怒道:“爹爹,就这么算了?” 梁驰的媳妇早已哭诉过,一群酒肉朋友一个都靠不住,只给了几文钱,又不肯出面道衙门赎人,从头到脚,全是她一个妇道人家出面。 梁驰冷笑:“混江湖的,这顿酒是好吃的?先把身体养好了,这是还没完呢。” 梁驰父子手脚俱断,伤痕累累,不好生休养了半年,根本不能动弹。 在梁驰父子咬牙切齿忍辱负重卧薪尝胆的时刻,站在广大劳动人民对立面的,喝人血吃人肉陷害善良百姓的地主老财无良奸商胡博超,正带着胡灵珊胡灵嘉,以及林徽因悠闲的逛街。 “大伯伯,我要买这个。”胡灵嘉指着定胜糕叫道。 米糕的香气,跟着刚出炉的热气,远远地飘荡着。 林徽因用力的控制口水,这是跟着别人家的伯伯逛街,不能嘴馋不能嘴馋不能嘴馋! 胡博超板起脸:“甜的!会坏牙齿!小孩子不能吃。”这么好的天气,在家睡懒觉多好,偏要被一群小丫头拖着来城隍山,真是走得累死了。 胡灵嘉怒:“大伯伯小气鬼!” 又抱着胡灵珊的腰,卖力撒娇:“姐姐,给我买吧,买吧。” 胡灵珊鄙视:“记住,和家里人出去,想买什么东西,就该这样,瞧着!” 挥手:“老板,来十块!” 老板微笑着递上,瞅着胡博超,胡博超无奈掏钱,愤愤不平的道:“熊孩子,回去打扁你的屁股!” 看着胡灵嘉欢呼的抢着定胜糕,又忍不住道:“吃多了肚子不舒服的,少吃点,给我一块。” 胡灵嘉递给老实站在一边流口水的林徽因:“给你。” 林徽因嘻嘻的笑,用力咬下,软软的甜香沁人心脾。 胡博超一掌拍在林徽因脑袋上道:“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样子,看到好吃的就要开心的叫,开心的抢,别和老太婆似的,规规矩矩的教人看着难受。” 林徽因大大的眼睛无辜的睁着,总觉得哪里不对。 “姐姐,你在干嘛?”胡灵嘉扯发呆的胡灵珊。 “尼玛,我终于做出来了!”胡灵珊叉腰大笑。 林徽因惊讶的问:“灵嘉,灵珊姐姐在干嘛?” 胡灵嘉鄙视:“姐姐是书呆子,在想西学呢。” 前几日,胡老太太拿了胡博明留下的西学书籍,扔给胡灵珊自学,这玩意太高端,跟个天书似的,别说老胡家没人懂,整个杭州不知道有几人能看懂,正好给胡灵珊折腾,免得这丫头无聊的把房顶拆了。 这些书籍打开了一道崭新的大门,胡灵珊闯到里面后,再也不能出来,脑袋里总是想着稀奇古怪的题目,时而皱眉,时而咬牙切齿,时而哈哈大笑。 林徽因张大了嘴:“西学?我爹爹也学啊。” 胡灵嘉警觉了:“那你爹爹会教你西学吗?” 林徽因点头,一定会的。 胡灵嘉抱住胡灵珊打滚:“姐姐,我也要学西学,教我嘛,教我嘛。”姐姐也学,林徽因也学,她也要学! “学个头,先每天跑一千米,一点力气都没有,好意思说是本大师姐的妹妹?”胡灵珊怒。 胡灵嘉大哭,跑步好累。 “那下次被狗咬就不帮你了。”胡灵珊威胁。 胡灵嘉嘻嘻的笑,姐姐最好了,才不会不帮我呢。 林徽因小心的捅胡灵嘉,你也被狗咬?你不是不怕狗吗? 很久之前是怕的,被一条小狗追着跑了一条街,哭得嗓子都哑了,可是,后来就不怕了。 林徽因更好奇了,为什么呢。 胡灵嘉嘻嘻的笑,因为我姐姐打了整个杭州的狗。 整个杭州的狗见了胡灵珊就逃,傻瓜也知道这里有问题了,联系邻居家的抱怨,大家都知道胡灵珊脑子抽筋的打了全杭州的狗。 胡老太太为此仔细检查了胡灵珊的手脚,生怕被狗咬了。 “以后就是要打狗,让你爹去,他皮厚,咬不死的。”胡老太太这么说着。 林徽因羡慕的不行,好想所有狗狗也看了她就跑啊。 胡灵嘉挺起胸膛:“等我有力气了,带你去打全大清的狗。” “好啊,好啊。” 到了下午,小女孩的体力有限,终于闹腾累了。 “姐姐,我走不动了。”胡灵嘉在林徽因眼馋中,蹦到了胡灵珊的背上。 胡灵珊瞅瞅可怜巴巴的林徽因,伸手指胡博超:“找他背你。” 胡博超懒得和这个忤逆不孝女计较,提溜起林徽因,抱在怀里,道:“走!回家咯。” “不要,我要吃小笼包!”路过知味观,胡灵嘉大叫。 “吃什么小笼包,会变小胖纸的。”胡博超吓唬着。 “伙计,给我来十笼小笼包。”胡灵嘉大叫。 “好咧。”伙计欢快的应着。 胡博超一怔,指责胡灵珊:“看你把小灵嘉教坏了。” 胡灵珊嘻嘻的笑:“灵嘉最聪明了,什么东西都一学就会。” 胡博超吓唬道:“信不信我不付钱,把你们卖给店家。” “唉,我信。”胡灵珊有气无力的敷衍着。 麻痹,孩子太聪明,当爹的没法活。 遥远的湖北。 “博明,听说你家得了隐士高人的真传啊。”张之洞笑眯眯的道。 胡博明莫名其妙。 张之洞笑道:“都传遍了,你大哥的女儿得了高人传授,武功盖世,又把高人的生生造化丹重新炮制,卖个众人争取机缘。” 胡博明笑:“还有这种事,我倒是不知,看来要和家里好好问问。” 胡博明仔细打探后,背后汗水淋漓。 白胡子老头传授武功?用屁股想也知道这是胡博超编出来的,那个生生造化丹什么的,肯定是假药了。 堂堂朝廷湖广总督张之洞,亲自过问一个小小幕僚的家事,怎么能不让胡博明细思恐极? 只怕祸事来了。 胡博明匆忙写信,提醒胡博超,事情有点不大对,小心小心再小心。 再回想张之洞的言语,胡博明叹息,这是敲打他吧?对他这个盛宣怀派来的小幕僚都盯得这么紧,果然是封疆大吏,好手段啊。 老胡家在杭州都算不得的什么头面人物,小小商人而已,这都被张之洞了如指掌,官场真是不好混啊。 胡博明长叹之下,下定决心,把手头的工厂建成后,立马辞职回家。在一群大官只想着玩权谋的大清朝想科学救国实业救国,真不是他这个普通人干的,非要有大智慧大毅力大本钱大后台不可。 才当了几年官员幕僚的胡博明太缺乏政治经验了,他完全误解了张之洞的意思。 湖广总督张之洞,手握兵权印把子的大官,有空来监督手下的小小幕僚?谁忒么的有这个闲情雅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小小的幕僚有了可疑,那就杀了就是,何必去查根究底,还要敲打?小小的幕僚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张之洞是在提醒胡博明,朝廷有变,连我这个远在湖北的,都得知了你家的事情,只怕朝廷这次动静不小。 初入官场,却以商人兼科学家的身份看待朝政,一心扑在实业救国科学救过的胡博明,完全不知道,大清朝的政治,从来都是玩玄乎的。 朝廷的某个大官指着天空,哇,天气凉了。 然后一群手下仔细揣摩,哦,天凉王破! 大清朝的祖宗们不识字,被民间戏称靠一本三国演义研究兵法研究朝政,为了大清皇家的威严,有清一代,皇帝们和满清大臣们,个个喜欢装出一副很有文化,内涵很深刻,用意很深远的样子,从来不肯简单明了直接的说话,偏要把一个简单的意思,围绕地球绕上几圈,让人看得云里雾里,不明觉厉,这才显得才学,显得城府,显得智慧。 若是某个大官指着天空,哇,天气凉了,然后手下递上一件大衣,这个手下立刻就会被大官乱棍赶出府去。 必须绕,必须深思,必须延伸,必须深刻,必须有重大含义! 要是大官真的觉得冷了,想加一件衣服,必须用另一个符合转上好几折的深刻语句来描述,否则,他绝对拿不到那件简单的温暖的厚厚的衣服。 这就是大清朝当官的铁律,任何转上三转能理解的意思,一定不是真的! 胡博明完全没有解谜的能力,完全误解了张之洞的善意提醒。 第8章 历史进了阴沟 “老妖婆这是要对我下手了?”李鸿章大怒。 为了朝廷,卖国贼都当了,没想到慈禧这老妖婆过河拆桥。 盛宣怀劝道:“事情还没有这么糟。” 没有这么糟?嘿嘿。李鸿章冷笑,这是盛宣怀安慰他呢,事情已经糟糕透了。 杭州胡家卖假药,多大的事情啊,连杭州本地都没几个人闹事,怎么忽然就传遍了大江南北?是谁在背后操纵? 大清朝廷老油条李鸿章立刻按照官员们的标准思路,开始了严密的思索,要是胡家倒霉,哪个官员会受到牵连? 以杭州知府为首的杭州地方官?不对,区区几个地方官算老几。 胡家小儿子在张之洞这里,会是张之洞吗?有可能。 但是,胡家小儿子同时还是盛宣怀的学生,而盛宣怀是李鸿章的心腹。 按照大清朝政治斗争隔山打牛的习惯,这三转四转后才是真实目标,这目标不是李鸿章,还能是谁? 在这大清朝风口浪尖的时刻,除了京城那个不知轻重的老妖婆,还有谁? 通过杭州小小假药贩子胡家,能干掉大清的中流砥柱李鸿章? 在大清朝,这简直不要太容易。 大清朝的法律从来就是统治者手里的宝剑,不想落下的时候,就是贪污亿万,杀人放火,照样没人管,而一旦统治者想要奴才们的小命,哪怕地上吐口痰,都会因为淹死蚂蚁而全家问斩。 李鸿章可以想到几百种通过胡家,牵连到他的死罪,条条严守法律,公正昭彰。 盛宣怀劝着,朝廷用人之际,不至于一棍子打死李鸿章,顶多就是敲打敲打,大有缓冲余地。 李鸿章沉思,按照惯例,他该立刻向慈禧请罪,低头服小,被慈禧贬谪个三五七级的,然后另谋东山再起。 这是上策,符合大清政治斗争的主旋律。 但是,李鸿章深深地怀疑着。 用老胡家做引子,这是表明什么呢? 杭州胡家……胡雪岩……左宗棠…… 是在向左宗棠的手下表明,要给左宗棠翻案了吗? 那就不能退了。 李左之争,是万万不能退的。 因为李鸿章老了,而他的儿子们不争气。 李鸿章继续思索,只是左宗棠吗? 当年谈《马关协议》,李鸿章差点被刺客干掉。不止一个人猜测,这是李鸿章的苦肉计。 但李鸿章心知肚明,这不是他安排的,他还没有无耻到这个程度。 那刺客究竟是哪里来的? 最大的可能是慈禧派的,苦肉计,朝廷要他演苦肉计,所以,李鸿章在之后的谈判中果断的卖惨。 其次的可能是政敌落井下石,比如左宗棠的残部,在签署卖国条约的时候干掉他,左宗棠残部需要冒的风险会小很多,起码有个好名声。 至于没有任何背景的正义青年,李鸿章根本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朝廷大臣有重重保护,哪个正义青年能冲得进来?你倒是给我冲紫禁城试试?分分钟砍你几十段! 所以,作为大清朝臭名昭著的卖国贼,想干掉李鸿章的敌人无数。 现在李鸿章还能活着,无非是因为他现在依旧大权在握,要是现在退一步,一路被贬谪到海南岛当知府,那么,退一步不是海阔山空,而是自绝生路。 想到那些被小小的计策侮了名声,毁了家园的官员,李鸿章冷笑,想要老夫背锅下台,直说就行,老夫一心为国,还会计较这些?但想用龌蹉的手段,坑害老夫的清名,老夫虽然已经注定要遗臭万年,但却没想任由人往身上泼屎。 嘿嘿,那就硬碰硬,看看老夫怕过谁。 “宣怀,立刻布置下去,老夫要和老妖婆斗上一斗。” 按照大清朝的惯例,以及对慈禧的了解,老妖婆喜欢徐徐而进,发动最后一击的时刻,至少还有一两年,有的是时间大力策划。 李鸿章的二儿子李经述冷笑道:“爹爹,既然我们知道老妖婆的手段,不如现在就斩断了这只黑手。” 三儿子李经迈摇头:“不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没了胡家,还有张三家李四家,与其不知道对方的下一步在哪里,不如留下一个破绽,让对方只盯着这里,我们却可以早早的预防。” 李鸿章微笑着道:“宣怀,你看我两个儿子,可是做官的料?” 盛宣怀大笑道:“两位公子晓礼仪,识大义,前途不可限量。” 李鸿章捋须大笑:“宣怀果然实诚人也。” 故意留个漏洞给人打,就不怕被人打到七窍流血?对手就一定只打这一个地方? 两个蠢货儿子! 李鸿章下定决心,为了家里一群蠢货儿子,也不能就这么退了,就不信李家偌大的势力,就斗不过一个老妖婆了。 铁了心的李鸿章,原本日夜忧虑而导致的吐血等症状,奇迹般的开始有所减少,身体日渐硬朗,家人很是欣喜,这是看到有两个聪明儿子,所以心情好,身体就好了? 他们不知道,大清朝的未来,在这一刻,走上了一条与另一个时空完全不同的道路。 湖北。 胡博明向张之洞辞行。 “博明此次回乡,老夫痛失臂膀已。”张之洞很给面子的道。 胡博明同样很给面子:“学生永生不敢忘记香帅恩情。” 宾客尽欢,席散人去。 张之洞问左右:“你们说,胡博明到底听明白了我说的话没有?”上次提醒了胡博明,现在他就回老家了,这是听懂了,回家赴难,还是没听懂,回家享福? 左右也皱眉,胡博明这家伙看着机灵,可是就是不太听得懂别人说话。纷纷笑道:“香帅手下,自然个个都是慷慨豪迈之士,胡博明定是回家赴难了。” 张之洞笑,这样就好。心里想着,要是胡博明能活着逃出杭州,以后倒不妨帮把手。 杭州。 老胡家手上有好几个店铺,有一个是专卖西洋小玩意的,什么洋火,放大镜,别针,烟草,钟表,各种东西都有。 几个伙计忙碌着,有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微笑着迎接客人,谈吐得宜,很快便谈成了几笔生意。 有人夸奖道:“你们要好好学陈本,才来了几个月,就已经是个老手,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陈本微笑,心里想着,做伙计的有什么前途,顶了天,熬个四五十年,也不过是当个掌柜,算什么出息?他这样的天之骄子,怎么可能就待在这种小小的店铺里终老? 陈本是有资格傲视他人的,作为一个家里一穷二白的底层人家,没有丝毫背景,他能识字,能懂得打算盘,能懂得和各种人打交道,全部是靠他自己奋力拼搏得来的。 要是他像那些公子王孙一样,有个高高的起(点),陈本确信,朝廷多一个军机处中堂大人,完全不是梦想。 可惜,为什么他家就没有钱没有权呢? “都注意了,东家的闺女过来了。”掌柜的眼尖,远远地便看到了胡灵珊带着小灵嘉和林徽因,四处招摇。 东家的闺女? 陈本心中忽然一动,只要娶得一个,节省三十年的打拼啊。当然,东家的闺女名声不怎么好,听说小小年纪便四处惹事,刁蛮任性。 陈本咬牙,大不了以后发达了,休了再娶,人生宏伟道路的一个踏脚石而已,不必太当真。 但是,要怎么才能在胡家女儿的心中留下重大印象,俘获芳心呢?机会极有可能只有这么一次,万万不能错过了。 陈本的心中飞快的转着念头,各种戏文中攀上金枝的戏码不断浮现。 “姐姐,快看这个!”小灵嘉冲进店里,指着一个西洋小玩意大叫。 陈本大喜,忠厚老实,恪尽职守,刚正不阿,不为东家女儿的权利和地位所动摇,就是这个伟大的美德了! 掌柜慈祥的看着小灵嘉,正要将那个西洋小玩意递给她,陈本一把拦住。 “慢着,这件货物已经被人定下来。”陈本朗声道。 掌柜愕然,这小子胡说什么。 “可是,我好喜欢啊。”小灵嘉咬手指。 陈本踏前一步,在小灵嘉面前微笑着蹲下,脸上浮现出迷人的微笑:“胡家店铺的规矩,先到先得,有人定下了,小妹妹你再喜欢,也只能等下次了,要不,哥哥替你留意,以后再有了进货,哥哥就给你留着,好不好?我们拉钩。” 从头到尾,陈本的笑容和语调无可挑剔,温柔,聪明,坚持操守,对小孩子有耐心有爱心有信用,再配上他俊美的外表,陈本深深相信,虽然他从头到尾没有看过那个他的目标,那个十来岁的胡家长女,但是,胡家长女一定把他深深的记在了心里。 他可是特意选好角度,把他最俊美的左脸展现在了胡家长女面前。 陈本暗暗叹息,可惜了,匆忙之间,没有选好光线角度,牙齿发光估计是做不到了。 陈本开始期待剧本的走向,胡家长女温柔的问他的姓名,含情脉脉的多看他几眼,其实算不上最上乘的结果,最好的结果,是胡家长女刁蛮的怒斥他,表明她们是老板女儿的身份,一定要那个西洋小玩意,那么,陈本就可以开始第二步了,坚持规矩就是规矩,东家的女儿也不能坏了规矩,胡家店铺的根基就是尊重顾客,要是被东家的女儿坏了根基,胡家店铺就不是胡家店铺了。 想必,这足以打动胡家长女刁蛮的心了。或者,会被狠揍一顿吧,甚至会被开除吧,但是,这是必须的一步,只有这样,胡家长女才会被他彻底迷住。 piu! 在晕过去的瞬间,陈本幸福的想,果然是最好的结果,三十年哪三十年,终于少奋斗了三十年。 “忒么的敢用这种垃圾手段,以为本大师姐是白痴吗?掌柜的,你怎么挑的伙计?”胡灵珊厉声道。 掌柜擦汗,真的没想到,陈本这小子居然有这么一颗歪心,更没想到,胡灵珊的暴力如此的没有极限。 小灵嘉林徽因其余伙计们莫名其妙。 这个世界变化太快,啥都没看清楚,忽然就已经地上躺了一个了。 “记住,以后遇到这种情况,一巴掌打过去。”胡灵珊教育两个小女孩。 两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一齐用力点头:“嗯。” 胡灵珊带着两个小女孩和西洋小玩意大摇大摆的走了很久,陈本终于醒了过来。 “你被炒鱿鱼了!”掌柜的黑着脸道。 陈本心中一喜,努力淡淡的道:“也好。”挥挥衣袖,不带走一丝云彩。 走出胡家店铺,陈本望着远处的云彩,第一次觉得,自己距离那高高的天空,是如此的接近。 明天,或许就是明天,他就能成为胡家的乘龙快婿,踏上人生的第一个台阶了。 掌柜的在店铺中继续怒骂:“一个两个,都不省心!以后再招人,一定要找个蠢点的。”要不是东家的女儿见多识广,他这个当掌柜的,就栽在小小的伙计手里了。 武林门胡家。 胡博超拿着一封信,一脸的莫名其妙。 “老二这封信是什么意思?”忽然写信回来,说是旬日内将启程回家,再也不问朝政,信中的心灰意冷之意,老远都能感觉得到。 但是,上一封信,胡博明还意气风发的说,要在湖北振兴华夏江山。 这是出事了? 胡老爷仔细看了几遍,难道是官场遭了暗算? 胡博超拍桌子:“早说过,那是盛宣怀的一个坑!” 这时候说这些毫无意义,最重要的,是胡博明全手全脚的回来。 胡博超道:“我带点几个伙计,去路上接应老二一家。” 这个主意非常靠谱,就连只看戏文的胡老太太都认真的点头。 戏文里这种情节太多了:得罪了人,在半路上被人做翻了全家。 “那个姓梁的好像也不安生,虚当小心提防。”胡博超又道。 对梁驰,胡家有两种态度。 胡博超胡灵珊主张干掉对方全家,就算不取人性命,也要再次送到监牢里关一辈子,反正都已经结了大仇了,难道还留着对方慢慢复仇? 胡老爷胡老太太主张就此住手,毕竟,人家不过是调戏了小女孩几句,把人送到监牢里,已经是做的太狠了,不好好想个办法补偿人家,还要干掉人家全家,太过丧尽天良,会遭报应的! 双方争执,胡老太太更是气的发抖,家里居然出了两个黑了良心的家伙,要是再做这些没人性的事情,乱棍打死! 此刻旧事重提,胡老太太立刻就道:“是我家亏欠了人家,难道还不准人家生气?天下没这个道理。” 胡灵珊深思,上辈子杀得人多了,手段是辣了些,气量是小了些,脾气是暴躁了些,自尊是高了些,又阴差阳错遇到胡博超忽然受了刺激发狂,事情就变成这样了。 “罢了,就留着梁家报仇好了,大不了到时候再砍死他们全家。” 胡老太太怒:“今晚不许吃饭!” 小灵嘉左右瞅瞅,溜到厨房,努力的开始拿菜。 “姐姐,我藏了好多菜在房里,你偷偷的吃,别给奶奶看见。”小灵嘉扯着胡灵珊邀功道。 胡灵珊大喜,亲亲她的小脸蛋。 不久,胡灵珊怒吼:“这些菜全是生的!” 第9章 金鱼的记忆 “你来。”梁驰的媳妇鬼鬼祟祟的招手。 梁驰莫名其妙。 梁驰的媳妇掏出一个包裹,打开,白花花的一堆银子,怕是有二百两。 “哪来的这么多银子?”梁驰直愣愣的盯着银子,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压低声音问道。 “这是胡家托人送来的,说是赔偿我家的损失。”梁驰媳妇说道,胡家的老太太送的银子,意思很明显,收了这银子,以后打人送监的事情,就此揭过,以后老死不相往来也罢,相逢一笑泯恩仇也罢,总之,胡家就不欠他们梁家了。 “有钱了不起啊!”梁驰大怒,道上混的,谁不是轻财帛,重情义,谁曾经被钱财打倒过?拿银子砸他,简直就是砸他的脸。 “立刻把钱还给胡家。”这句话在梁驰的嘴边打转,就是出不来。 梁驰的眼睛在银子上看了一眼,又是一眼。 二百两银子啊,他要累死累活多久,才会有这笔钱啊? 狗屎的胡家,狗屎的地主老财,狗屎的奸商,果然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梁驰大步的走出了房间,心里不住的想,胡家,有多少钱呢?两千两,五千两,还是两万两?想用区区二百两银子获得他的原谅,简直是一种羞辱。 梁驰冷笑,再等些时日,身体全好了,手脚利落了,去买几把尖刀,召集些兄弟,一定要血洗胡家,报仇雪恨。 一心向善,希望化解误会,挽回情分的胡老太太不知道,自古以来,人与人之间的矛盾处理,从来都是人进我退,人退我进。 假如胡家是恶霸,蛮不讲理,草菅人命,杀人不眨眼,梁家只会认命,长叹一声,运道不好,遇到了恶人,以后躲着胡家就是;假如胡家讲理,认错低头,赔罪赔钱,梁家就会觉得胡家怕了,胆气陡然飙到9999,不把胡家碾碎誓不罢休。 这种复杂的心理在百姓的心中深深扎根,不需要刻意的引导,不需要有意的培养,不需要学习,不需要记忆,只要到了这个时刻,自然而然的就会在心中冒出类似的念头。 这个邪恶的黑暗道理,在遇到小流氓小混混一身痞气的人的时候尤甚,万试万灵百试不爽。 以为自己已经从软弱走向刚强的胡博超也不知道,面对世界,坚持本心,确实是刚强,但是,刚强需要的不仅仅是手段狠辣,还需要更多的智慧。 胡老大千错万错,没有老老实实的按照调戏罪报官。梁驰父子嘴巴不干净,那就让官老爷根据大清律法,规规矩矩的治罪就是,不用管世情舆论如何,不用管官老爷最后如何宣判,就算梁驰父子被无罪开释也罢,只做正确的事,让人知道,老胡家的女儿,不允许任何人平白的肆意羞辱,就足够了。所谓亲君子远小人,胡家立身正,自然会有君子结交。 但胡老大与这个世界的所有人一样,认为即使是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名节也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玷污。 大名鼎鼎的海瑞,就因为5岁的女儿吃了男仆役的一块糕饼,就硬生生饿死了女儿,这足以说明,华夏土地上女子生活的艰难。 胡老大自认为考虑周到,既顾全了女儿的名节,又教训了梁驰,反正都是坐牢,什么罪名无所谓,可谓上策。 但这个思维错的离谱。 梁驰的想法是,我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诬告我盗窃? 旁观的劳苦大众的想法是,胡家耍横,仗势欺人,诬陷善良。 梁驰绝对不会认为,他每天都要说几百遍的□□屁股是如何大的错误,更不会认为,他每次见到漂亮女人,就要同伴狠狠意淫几百遍的各种更不堪的词语,是非常的低级下流。 阶级的不同,环境的不同,造成了认知的不同。 作为官二代和知识分子的林徽因的父亲,能够在女儿的片言只语中意识到梁驰的恶劣,赞同胡博超的处理方式,并暗中出力。 作为没有文化,接触的都是满嘴江湖义气,把下流无耻当做理所当然的梁驰等人,是绝对不会认为,嘴上说几句下流话,就是调戏,就是羞辱,就是犯法,就该坐牢的。 所以,梁驰根本不知道胡灵珊揍他的理由,更不知道胡博超把他送进大牢的缘由,只是异常坚定的认为,胡博超莫名其妙的诬陷了他。 在以讲义气的江湖人自居的梁驰心中,胡家任何的和解行为,都不会得到他根本上的谅解,因为双方的价值观根本不在一条线上。 …… “里面是杭州武林门胡家吗?”寂静的江面,有人高声叫着。 “在下正是胡博明。”另一条船上回应着。 “老二,一切可好?”胡博超靠拢船只,笑着问道。 胡博明怒:“你怎么才来,刚才都吓死我了,还以为遇到了水贼。” 水贼自然不会指名道姓,但张之洞的人马装的水贼,就更可怕了。 胡博超大惊:“形势凶险至此?你在湖北到底做了什么事?” 胡博明苦笑:“还不是开工厂闹的。” 胡博明静夜反思,张之洞这是故意在逼他走,为什么呢,当然是在开设工厂的过程中,他得罪了太多的人。 在以为西洋物什都是奇技淫巧,以为通过火车就会影响风水,以为洋人都是绿眼睛的妖怪,以为祖宗的做法万万不能改变的大清国,开办矿山、工厂,推广西学的胡博明等人,在善良淳朴忠厚老实的大清子民眼中,与汉奸无异,人人得而诛之,天知道到底是哪方大神给了如许的压力,连张之洞都必须放弃他了。 而这些华夏传统的坚定卫道者,从来没有一颗包容的心,对“洋人派来的奸细”,历来赶尽杀绝,绝不为因为胡博明的退却而终止。 胡博超大笑:“一群腐儒而已,我还以为你打了张之洞的儿子。” 只要不是官场的力量,就好办多了。胡博超一口气带了十几个伙计,又雇了三十几个镖师,一行五十几人,自问兵强马壮,区区民间纠纷,怎么都不至于被人秒杀了。 “听说你在杭州卖假药,忒也无耻!”胡博明瞪眼,为了区区几两银子,至于忍受千夫所指吗? 胡博超微笑,在胡博明耳边低声说了个数字。 “居然有这么多?”胡博明倒吸一口冷气。奸商!太无耻了! 胡博超笑:“又不是治病的药,左右不伤人命。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冲着银子,我是不要脸了。” 胡博明亲热的笑:“一家人两兄弟,借几两银子使使?” “滚!” 远处的江面上,忽然有了灯火,有数艘船迎面而至。 微笑着聊天的胡家兄弟同时住嘴,脸色凝重。 船队平静的交错而过。 胡博超舒了口气:“没事。” 胡博明重重点头:“没事。” …… 紫禁城。 慈禧问着:“有李鸿章的折子吗?” 太监低声道:“奴才没见着,想是没有。” 慈禧重重的一掌拍在靠手上。 李鸿章这个狗东西,难道不明白她宽宏大量的心思,居然到了现在,还不上折子请罪。 “罢了,那就让李鸿章自作自受吧。”慈禧想着。她花了偌大的心思,故意提前泄露消息,点醒李鸿章,希望李鸿章悬崖勒马,浪子回头,没想到,一片丹心照沟渠。 只是,李鸿章哪来的狗胆,想要违逆她的旨意。是谁在给李鸿章撑腰? 慈禧脑海中蹦出了大清朝流传万年的政坛金句:“只怕没有这么简单。” 恭亲王这个鬼子六,重掌军机处,上窜小跳的不安分;光绪这个小崽子联合了一帮小猴子,想要变法…… 嘿嘿,闹腾的好! 慈禧发狠,就不信这大清的天,能跳的出老佛爷的手掌心。 “来人,传旨!” …… 胡博明顺利到家,一路平安无事。 胡老太太忙着烧香还神,胡老爷细细听着胡博明在湖北的作为,认真的思索,究竟哪里出了纰漏。 胡灵嘉躲在胡灵珊背后,怯怯的偷看着胡博明和李曼。 李曼心酸无比,刚才大喜的抱住五年不见的女儿,不想胡灵嘉惊恐的挣脱出来。 5年不见,这母女的感情,果然是淡了。当年才3岁,整天腻在李曼的怀里,由着李曼摆弄小手脚的小小女孩,如今毫不犹豫的抗拒着李曼的拥抱。 都怪胡灵珊!要是当年把胡灵嘉带在身边,怎么会出现这般痛心的局面。就不信眼前这健健康康活奔乱跳的小丫头,会在路上病死。 李曼愤恨的想着,只觉满腔的愤怒,无处发泄。 胡远志心疼母亲的委屈,怒视胡灵嘉:“过来,给母亲认错。” 胡灵嘉吓得赶紧缩回了胡灵珊的背后。 “居然有人敢在本大师姐面前,欺负本大师姐的妹妹。”胡灵珊大惊,这是幼年教育不够深刻,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典范。 已经16岁的胡远志嗤笑,这个小不点堂妹,从小就没人管,果然完全不知道礼义廉耻。 “胡灵珊,我是你哥哥,你要……” piu! 胡远志秒跪。 胡远志趴在地上,被踩住了脑袋。 “记住,见到我要喊大师姐,不敢立刻打扁你!在本大师姐面前,你不过是只小虫子,再敢放肆,打断你两条腿!” 胡远志远古的记忆终于苏醒了。5年前,就是5年前!也曾因为类似的一句话,被眼前的小丫头踩着脑袋痛打。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还有没有天理! 胡灵嘉大笑:“姐姐。” “过来,扁他。”胡灵珊瞪眼,被人吼了几声就怕了,简直丢了华山派的脸。 “从今天开始,每天跑步增加一倍!” 胡灵嘉泪奔:“不要啊!” 流泪满面的胡灵嘉奋力痛扁胡远志:“都是因为你,害我被姐姐罚!打死你!” 李曼目瞪口呆。 胡博超不以为意的道:“兄妹打打闹闹,不妨事。” 胡博明怒:“不妨事个头,现在是我儿子被人痛扁!” “有本事,叫你儿子打还啊,我绝对不介意。”胡博超洋洋得意的道。 胡博明大怒,这是欺负他儿子不会打?转而大笑:“我儿子是打不过灵珊,不过,你这当爹的,估计也打不过吧。” 胡博超面红耳赤:“胡说八道,胡言乱语!熟归熟,小心我告你诽谤!” 胡博明笑眯眯的盯着胡博超,就是不说话。 胡博超越想越是不忿,当晚饭都少吃了一碗。说我打不过女儿,岂有此理,我是疼爱女儿,不忍加一指之力! 一夜辗转反侧,直到天色渐明,这才昏昏睡去。 “我去店里看看,你可不能再欺负远志。”临出门前,胡博超见到胡灵珊,跨出门的脚又缩了回来,认真提醒着。好歹是哥哥,妹妹打哥哥,总是不对。 胡灵珊挥手:“男孩子就要多挨打,才不会做错事。” 胡博超嘿嘿的笑,心想这话居然有那么些道理,转身出门。 街角有一个少年,低着头走路,不经意撞到了胡博超。 “啊!真是对不住,我没有看路。”少年急忙赔礼道歉。 “咦,你不是陈本吗?”胡博超意外的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陈本淡淡的道:“在下得罪了东家小姐,自问定然是学问不够,做人也不够圆滑,一直在家认真读圣贤书。” 穿着破旧的衣衫,淡然说话的陈本,身上自有一股凛然傲气。 胡博超点头:“有道理,你好好学些,日后自会前途无量。”自行去了店铺。 陈本大惊,忒么的怎么和说好的不一样! 这种时刻,胡博超不是应该被他褴褛的衣服所感动,被他卓然的气节所折服,被他英俊的外表所迷惑,幡然悔悟,是刁蛮的女儿欺负了朴实的少年,必须重重弥补,一举将受了委屈的少年提拔到店铺总掌柜,然后继续委以重任,直到把钱财把女儿把性命俱托付给他吗? 看着轻松走远的胡博超,陈本心中升起了一股戾气,这是你们逼我的,那就怨不得我了。 第10章 恶魔回归 一条恶狗呲着牙,猛然冲了出来。 某个男子吃了一惊,手上的东西掉到了地上。 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淡定的伸手:“趴下!” 恶狗乖乖趴下。 “打滚!” 恶狗,打滚,舔手,摇尾巴。 这条脏兮兮的大狗,怎么看都是野狗。 男子大惊:“不是吧,这么猛?”左看右看,这个还不到十岁的小不点,不可能这么厉害。 身边的同伴嘲笑:“这都不知道,这丫头是本地的狗王,就没有哪条狗敢在她面前放肆的。” 又一个男子大笑:“什么狗王,我看是狗妈还差不多。” 同伴面如土色,硬生生挪开几步。 “忒么的嘴这么贱,打死你丫的。” piu! 狗妈男子秒跪。 胡灵珊招呼胡灵嘉:“以后见到有人给你取外号,记住了脸,回来叫我,我扒了他的皮。” 胡灵嘉水灵灵的大眼睛无辜的眨着,用力点头。 男子同伴擦汗:“老胡家的女儿也太凶残了,老胡也不管管。” “管?老胡怎么会打女儿,他打得过吗?”有人鄙视。 更多的人议论纷纷,老胡的女儿厉害着呢,老胡怎么会教训女儿,反过来还差不多。 角落,胡博超翻起衣领,偷偷的溜走,心里只觉自尊心跌倒了脚底板。 当爹的不敢打女儿,当爹的被女儿教训?这算什么话。胡某是这样的人吗? 胡博超下定决心,一定要痛打胡灵珊,以振家风。 “过来。”胡博超怒视胡灵珊。 “干嘛?”胡灵珊问道。 瞅瞅女儿犹带着婴儿肥的稚气面孔,胡博超毫不犹豫的道:“乖女儿,这些钱给你,自己买糖吃。” 胡博超心态转换很快,当爹的怎么能打女儿?别说女儿从来都是聪明可爱温柔善良老实巴交,就是哪一天真的做错了事,也要说服教育为主嘛。 “灵嘉,大伯伯有事找你帮忙。”瞅到胡灵珊出门,胡博超腼着脸,诱惑胡灵嘉。 “好啊好啊。”胡灵嘉天真无邪。 不久后,武林门的街坊邻居听到了胡家的院子里,响起了胡博超愤怒的吼声:“胡灵珊,老子叫你拿杯水,你居然拿了这么烫的,想烫死老子吗?看老子不打死你!” 噼里啪啦,呼哩哗啦。 锅碗瓢盆桌椅板凳砸烂的声音。 “呜呜呜,爸爸别打了,好疼!”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大哭。 “看我胡博超不打死你!”怒吼声。 哎呀,这是老胡家在教训女儿了?一群邻居议论纷纷。 胡家院子里。 胡博超贴在墙根,用力砸桌子,大吼:“打死你,打死你。”又压低嗓门,催促道:“灵嘉乖,用力哭。” 胡灵嘉兴奋的眨巴眼睛,卖力的假哭:“呜呜呜,好疼,别打了。” “要说爸爸别打了。”胡博超提醒,这是重点重点重点。 “爸爸别打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胡灵嘉反应灵敏。 胡博超满意:“你想买什么告诉大伯伯,回头就给你买!” 胡灵嘉兴奋的点头,用力砸凳子。 胡博超累得喘气,幸福的想着,这回再没人会怀疑他不敢打女儿了吧,只觉自尊心piupiu的往上涨。 “白痴!”有人深深鄙视。 胡博超一回头,胡老爷胡老太太胡博明李曼胡远志胡灵珊站在一边看热闹。 胡灵嘉大叫:“姐姐!” 胡博超老脸通红,努力挤出笑容:“哇哈哈哈,我和灵嘉唱大戏呢,灵嘉,对不对?” 背着众人,努力对灵嘉挤眉弄眼。 “是啊,是啊。”胡灵嘉咬手指。 胡老太太用力咬住牙齿,用尽全力,淡淡的道:“哦,哦。”转身进屋。 胡老爷鄙视:“白痴。” 胡博明鄙视:“白痴。” 李曼用力捏脸,扯住脸部抽筋的儿子,进了屋子。 胡博超轻咳一声,这是信了,还是没信?不想知道真相啊。 隔壁邻居敲门:“胡家老大,胡家老大。” 胡博超大喜,这是来劝着别打女儿的吧。隔着门大声叫道:“谁也别拦着,今天一定要打死胡灵珊。” 隔壁邻居鄙视:“省省吧,几十年邻居了,谁不知道谁,你要是敢打女儿,太阳就从西面出来了,我说,灵嘉哭这么久,嗓子都要哑了吧,快开门,婆婆有胖大海,以后别陪你大伯伯胡闹,嗓子坏了,没地方赔去。” 胡博超掩面而走,当晚晚饭缺席。到了半夜饿极,起来吃冷饭不提。 …… 卖鱼桥,简陋的茶水摊。 “你是谁?”中年男子不客气的问着。 对面的少年微笑:“我要干翻武林门胡家,你有胆子一起干吗?” 中年男子认真的打量少年,衣服打着补丁,但还算干净,气质也不像是道上的人,更不像衙门的探子。 “你到底是谁?”中年男子问道。 “几十年的老交情了,到家里坐坐叙旧,结果就被人打得半死,诬告了盗窃,坐了牢,花了大钱才好不容易出来,受了这么大的冤情,遭了这么多的罪,卖鱼桥鼎鼎大名的,最讲义气,最豪爽,最像个男人的梁驰,难道连报仇都不敢?”少年继续自顾自说着。 梁驰狠狠的盯着少年:“你究竟是谁?” “怎么样,有胆子干吗?”少年冷冷的道。 梁驰沉默了半晌,道:“怎么干?” 少年微笑:“以梁老大的名声,召集十几条好汉,想必容易的很,我们半夜冲进去抢光了胡家。” 梁驰冷笑:“这么点事,我自己都能干,你有什么用?” 少年笑了:“我知道哪一天,胡家的银子会放在家里。” 白痴,难道以为胡家像你们一样,所有的银钱都放在枕头底下?店铺的银子汇拢到胡家,然后再存入银号,都是有固定时日的。 梁驰再次沉默,胡灵珊可不好对付。 少年看穿了梁驰的心思:“胡家的丫头再能打,也是一个十来岁的丫头,也只有两只手两只脚,一群大老爷们会打不过一个小丫头?要是胡灵珊敢反抗,胡家敢反抗,乱刀下去,鸡犬不留。” 梁驰缓缓点头,双拳难敌四手,就是杨家将冲进金沙滩,也被乱军砍死了。 “至少有上千两银子啊,这辈子都不一定赚的到。”少年淡淡的道。 上千两银子的数目,并没有让梁驰心动,这个数目远远低于他的预计。 但是,梁驰想到了更赚钱的主意,这个主意没有必要与眼前的少年分享,他完全可以和儿子两人悄悄的干。 “你是谁?”梁驰缓缓的又问道。 “我是陈本。”少年微笑着道。 …… 半夜,有人敲门。 “谁啊?” “是我。”敲门的人大哭着道。 胡家人大惊,是赵媛馨。 “姑婆。”赵媛馨抱着胡老太太大哭,嫁人十几年,老老实实相夫教子,没做过错事,忽然被婆家赶了出来。 为什么? 赵媛馨茫然,完全不知道。 胡博明瞅瞅胡博超,慢慢道:“我听说,苏雨定要娶小妾。” 胡博超一振,看着胡博明。 胡博明道:“我听老张说的。”那就不会错了,老张和苏雨定走得很近。 “你没答应?”胡老太太有点明白了。 “我答应了啊。”赵媛馨更茫然了,老公要娶小妾,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她心里再不痛快,看在公爹公婆的面子上,也忍了,十几年夫妻,儿子也大了,难道为了这点小事大闹? 胡老太太定定的看着赵媛馨,用力一巴掌打了过去。“记住,女人什么都可以答应丈夫,就是这件事绝对不行。” 赵媛馨捂着脸,百感交集。 苏雨定花心负心,但贤惠的赵媛馨没有阻止,为什么苏家还要把她连夜赶出来?瞅瞅赵媛馨不过一身单衣,连个包裹都没有,简直是真正的净身出户了。 胡博超冷冷道:“这还用问,当小妾,哪有当正房的好。”看着赵媛馨,胡博超袖子里的拳头握得紧紧的。 当初,苏家可是答应过,只娶赵媛馨一个,苏雨定与赵媛馨一生一世一双人的。 赵媛馨哭得累了,沉沉昏睡过去。 胡老太□□置好赵媛馨,出了房间,心里只觉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赵媛馨父母早丧,从小就在胡家长大,胡老太太几乎把她当做了自己的亲女儿。 悔不该把赵媛馨嫁给苏家! 胡老太太厉声道:“胡家的女儿,不能被人这般欺辱。” 胡博明看看胡博超,重重点头:“我去连夜召集伙计,砸了苏家,你们就在家里待着,照顾媛馨。” 胡博超透过窗户,看着赵媛馨露在被子外的头发,二十几年前,这乌黑顺溜的头发,在他的手中肆意的扯着,胡乱的打着结。平静的道:“一起去。” 胡博明嘴唇颤动,终于道:“好。” 胡老太太用力道:“老二媳妇在家带孩子,照顾赵媛馨,我们都去。” 胡老爷点头,道:“多找些人手,雇些人也行,先把媛馨的儿子抢回来。” 打架这种事情,胡家全家加起来,都打不过胡大师姐一个。 要带上胡大师姐吗? 胡博超摇头。大人的事情,带上小孩子算什么?难道要胡灵珊打烂了苏家,然后说,这是小孩子胡闹,多个转圜余地? 开玩笑!哪有当父母当祖父母的,这么利用孩子的? 这种龌蹉事,拿小孩子当借口最人渣了。 胡家为女儿家出头,名正言顺,要什么转圜余地,要什么借口? 小孩子就老老实实做小孩子家的事情,纯真的面对纯洁的世界,没有必要过早的见识到世界的丑恶。 胡博超冷冷的想着,他是胡家老大,这件事情,就该他承担。 夜色中,几点烛火的光芒慢慢在杭州各处亮起,又慢慢的汇拢在武林门。 “见了苏家的人,除了小孩子不打,其余不论男女,全部给我打翻了!”胡博超大声道。 “拿上!”胡博明递给胡远志一根粗大的棍子,十六岁了,都算是大人了,该给家里出点力了。 灯火中,几十人急急的远去。 远处黑暗的角落中,十几人紧张的趴在地上。 “吓死我了,还以为被发现了。”一个汉子小声的道。 领头的中年男子抹掉额头的冷汗,低声笑道:“怕个毛。” 一个少年努力呼吸,勉力平静的道:“别慌,他们中了我的调虎离山计,现在家里没人,正好动手。” 一群人佩服的看着少年,这少年年纪虽小,也不能打,但聪明绝顶,很有军师的味道。 少年看看天色,道:“再等一会,等他们走远了,再动手。”心里再次确定了自己不是一个普通的人,老天爷都在帮他,关键时刻,胡家莫名其妙的出了意外,于是他反应敏捷的将功劳揽在身上,这些粗鲁的汉子,很有可能会是他未来大展拳脚的班底,他需要全方位的震撼住这些人。 …… “砰!”急促的敲门声。 “谁啊?”门内的人慌张的问着,隔着围墙,就能看见外面灯火通明。 “砸开!”胡博超厉声道。 大门被几下子砸开,几十人蜂拥而入。 “这不是亲家嘛,这是干嘛呢?”苏家的老爷早就有所猜测,见了站在人群前面的胡博超,又找到了胡老爷胡老太太,硬着头皮问道。 “给我打!”胡博超怒喝道。 苏家老爷肩膀上挨了重重的一棍,惨叫着倒地。 “别打!别打!”苏雨定冲了出来,早知道胡家不会罢休,那么就把话说清楚,要赔多少银子都行,反正他是定要休妻再娶了。 一根棍子夹着风声,猛然对着苏雨定的脑门落下。 苏雨定吓傻了,完全不知道躲闪。 棍子一偏,砸在了苏雨定的肩膀上,打得他惨叫着倒地。 胡博超怒视胡博明,要不是这小子忽然推他,这一棍子保管叫苏雨定脑袋开瓢。 “冷静!别闹出人命!媛馨不能做小寡妇!”胡博明提醒道。 “小寡妇就小寡妇,胡家养她一辈子都成。”胡博超瞪眼,但手下却有分寸了,只往苏雨定的腿上打。 胡博明叹气,这种打法,说不定就残废了,但只要不死,残废了没啥。 胡家带来的人手都很克制,看似打得凶,其实没打要害,很快,苏家上下十几口人,全部被打趴在地上惨叫。 “乖孩子,到太姑婆这里来。”胡老太太揪住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这是赵媛馨的独子。 孩子拼命挣扎,红着眼睛,就想动手。 “啪!”孩子的屁股上重重挨了几棍子。 胡博超红着眼睛,杀气腾腾的道:“不老实,就打死了!” 孩子吓住了,不敢再挣扎,被几个胡家的人用力抓住,拿过绳子绑住。 胡博明瞅瞅自家上蹦下跳的儿子,叹息,都是十来岁的男孩子,已经很懂事了,只怕这回帮了赵媛馨,却被赵媛馨的儿子狠狠的记在了心里,只是,只能且顾眼下了。 “全部砸烂了!”胡老太太厉声道。 众人大声应着,噼里啪啦的乱打,转瞬间,苏家满地狼藉。 …… “砰砰砰!” “谁啊?”李曼问着。 “胡家老大教人打伤了,你快点开门。”门外有人大声的回答。 李曼大惊,急忙去开门。 十几个汉子狞笑着冲进了胡家。 “你们是谁?”李曼发现情况不对。 “把银钱都拿出来,否则全家上下,鸡犬不留!”梁驰厉声道。 “你是梁驰!”李曼颤抖的道。 “老胡家总算还记得我。”梁驰狞笑。 “要银子,全部拿去,莫要伤人。”李曼急忙说道。 “银子要,人也要。”有人立刻老套的淫(笑)着。 梁驰也笑,杀人放火,奸(淫)掳掠,从来都是连在一起的,眼看这胡家连男人都没有一个,一屋子女人,不好好享受一下,怎么对的起自己? “呦,果然是大户人家的少奶奶,细皮嫩肉的,和窑子里的粉头不一样。” “梁老大,银子我少分点,这个妞我先上。” 梁驰大笑着点头,玩完了女人,再偷偷的把几个人全部带走,叫胡家掏一笔银子赎人,至少也要敲他一万两银子,要是胡家不给,就把这些女人全部卖到窑子里,让全杭州都知道胡家的女人成了最下贱的娼妓,谅胡家一定丢不起这个人,一定乖乖的卖房子卖地,够他们父子逍遥一辈子了。 陈本也大笑,看着曾经高高在上的东家少奶奶惊慌失措的样子,心里舒爽到了极点。 这个女人,就是不把他这个世上最聪明最能干最善良最英俊、注定了要做大事、要做人上人、要治理国家、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不放在眼里、不屑一顾、踩上一脚的胡家的少奶奶! 想到恶狠狠地折磨(蹂)躏这个自以为比他高贵的女人,陈本心里一团火热,他的无上大业,就要从今天,从这里,开始了! “真是好怀念啊!”有个小女孩的声音,不和谐的突然插入到满院子的□□中。 胡灵珊闭上眼睛,深深的呼吸:“地狱的味道,好久没有闻到了。” 这个女娃是吓傻了? 梁驰等人狞笑,手里的尖刀在烛火中闪着光芒。 “老大,我先尝尝鲜!”有急色的汉子毫不在意的去扯李曼的衣服。 咔嚓。 那色棍的手臂折断。 胡灵珊挡在李曼的面前,微笑着道:“灵嘉,你和妈妈姐姐到房间里去,捂住耳朵,闭上眼睛,唱首歌给姐姐听,好不好?” “好!”小灵嘉扯住李曼和赵媛馨,躲进了房间。 几个贼人反应极快的去抓她们,嗖!被踢飞到了墙上。 “还以为这辈子能平平静静的做个普通人,看来,本大师姐注定就是要做大魔头啊。”胡灵珊低声笑着,手上已经多了一把夺过来的钢刀。 “一起上,砍死这丫头!”梁驰见事情不妙,大声叫着,手上却扯住儿子,悄悄的后退。 十几个汉子狂叫着冲上去。 人头飞起,鲜血飚射。 敢在本大师姐面前奸(淫)掳掠的,全部去死去死去死! 敢打搅本大师姐平静生活,逼着本大师姐砍人的,全部去死去死去死! 断手断脚人心人肝大肠小肠飞起! 一眨眼的功夫,院子里宛如地狱。 陈本飞快逃到门口,一道寒光在他眼前闪过,疾奔的身体忽然扑倒。 胡灵珊砍断了他的双脚。 “不要杀我!我是命中注定的天才,我会成为军机大臣,我会带领大清打败洋人,我会娶你为妻的,你会成为皇后的,你不能杀我!” 又是一道刀光。 陈本被腰斩,肥肠满地。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是上天注定的人才,我是与众不同的,我不会死,我是……”陈本完全不敢相信的说着,奋力的将半身爬向门口。 又是刀光。 陈本的手断。 血泊中,陈本终于缓缓的停止了呼吸,犹自带着惊讶与不可置信。 又是刀光,梁驰父子手脚俱断。 “是你胡家诬陷我!是你胡家下流卑鄙无耻!是你胡家欺负老实人!是你胡家……”梁驰自知必死,悲愤无比,大声怒吼。 “那又怎么样?敢调戏本大师姐的,不管你是好人还是圣人,照样一刀砍死!” 刀光再现,梁家父子腰斩。 “因为本大师姐是绝世魔头,从来不讲善良正义!” 黑夜中,星光不见,唯有几盏灯笼打翻落在地上,燃烧着,发出小小的光芒,和温暖。 胡灵珊站在黑暗中,举起早已斩出缺口的钢刀直向苍天。 “我是举世无敌雷电霹雳剑光一闪人头落地杀人全家鸡犬不留神功盖世魔高一丈剑法第一华山派大师姐胡灵珊!我回来了!” 第11章 胡小妖怪 “你们这群王八蛋,人多欺负人少,有胆子放开我单挑!” 苏国方大大咧咧的骂个不停,他很清楚,作为赵媛馨的独子,他是极其特殊的,胡家人绝对不会当真往死里打他。 胡博超脸色铁青,十几岁的孩子,已经知道向着宠爱他的爷爷奶奶和父亲了,平时再怎么疼爱他,胡家终究和他不亲,这点,胡博超早有预料,但是,胡博超没有想到,这孩子一丝一毫都没有同情生母的意思。 “来人,掌嘴!拿袜子堵住他的嘴!” 啪啪啪! 苏国方安静了。 胡老爷和胡博超胡博明低声商议,打赢了,还要善后,到底苏家为什么会把贤良淑德的赵媛馨赶出家门,还是要打听明白的,毕竟,赵媛馨都同意纳妾了,简直贤良淑德的不要不要的,这都被赶出来,太不合理了。但现在这个场合,必然是问不出什么的。 “带回去,慢慢问。”胡博明果断道,大晚上搞这么大的阵势,说不定就有人报官了,必须立即回去,到了自家地头再说。 几十人夹带着苏家老爷和苏雨定苏国方,迅速离去。几个腿脚快的,被打发去找大夫,总不能让苏家爷孙挂了。 胡博超又派了人去衙门那里疏通,务必连夜把事情摆平。 距离武林门远远地,便听到一片狗叫声,似乎整个武林门所有人家的狗都在狂叫,奇怪的是,家家户户都不见点灯,门户关的紧紧的。 这奇诡的夜色,让老胡家心里发毛。 再走几步,空气中飘荡着浓浓的血腥味,越是靠近胡家,这血腥味越是深入肺腑。 胡博超心跳加速,脚下更软了几分,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身边的人急忙伸手扶住,胡博明同样白着脸,低声道:“别……怕,没事……的……” 胡博超推开身边的人,小跑着到了门口,颤抖着推开了门。 众人急急的跟上,今夜真是稀奇,先是跟着老胡家砸了姻亲苏家,忽然老胡家似乎又出了变卦,事不关己的打手众们,又是好奇,又是害怕,但好奇明显占了上风。 老胡家的院子里,挑着一盏灯笼,昏黄的灯光下,满地血红,人头遍地,断肢满院,宛如地狱。 院子当中,摆着一张太师椅,一个身影大摇大摆的坐着,陷在半明半暗的交界处,手里拿着一把血淋淋的钢刀,冷冷的对着众人。 众人只觉变体生寒,如同被厉鬼缠身,心跳陡然停止半拍。 一路上拽得不行的苏国方直愣愣的瞅着地上的人头,眼前一阵发黑,这是梦,这一定是梦! “灵珊?”胡博超颤声道,语气中又是惊喜,又是惶恐。 胡灵珊微笑,杀气弥漫。 “啊!”打手众中有人尖叫,立刻带动了其余人的崩溃。 “杀人了,快逃啊!”几十人连滚带爬的逃走。 静悄悄的武林门,依旧没有动静,只是狗叫声又大了几分。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一直有恃无恐的苏国方陡然明白小命到了尽头,地狱已经打开了大门。 0.001秒之内,苏国方全身鲜血倒流,智商陡然拔高到999,猛然扑倒在地上:“老大,你不记得我了吗?我就是你最最最最最忠心的小弟苏国方啊!” …… 这一个晚上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老胡家的神经被证明有大象腿那样粗壮,全家上下,包括老弱妇孺在内,居然没有一个人吓到崩溃,只是手脚控制不住的颤抖,怎么也停不下来。 苏家事情不用考虑了,算个毛? 这院子里的死人,怎么和官府交代? 胡灵珊受到了高度的评价,板荡见豪杰,危难现英雄,为了全家砍死个把人,干的好!总不能让全家妇女被贼子祸害了。 但这事说出去,怕死不妥。 杀贼没什么,不用怕官司,但是这胡灵珊的名头只怕是完蛋了,杀人狂魔还算好听的,各种更奇葩的称呼绝对可以刷新三观。 胡大师姐毫不在乎:“没事,本大师姐本来就是杀人狂魔。” 没事个头! 胡博超怒,以后还有谁敢娶你! 世道就是这么奇妙,要是胡灵珊是个男子,杀人狂魔的名头,只会让她立刻成为岳武穆再世,嗖的就进了朝廷,成为最年轻的将军。而作为一个女子,除了被人当面微笑,背后指指点点,做一辈子老姑婆,还能指望什么? 不好好处理,说不定就会有人跑到胡家门口跳大神喷狗血了。 胡博超道:“这些人都是我杀的,胡某其实武功盖世,心狠手辣,江湖人赠我匪号,杀人满门胡不归。” 胡老大的匪号已经一大群,假药贩子、无良奸商……再多一个杀人满门,属于虱多不痒,大不了以后生意上的事情全部交给胡博明,未必会有什么大不了的后果。 一家人鄙视:智商不在线。 老胡家的打手几十双眼睛,武林门几百户人家,都可以作证,胡老大属于恬不知耻的冒名顶替。 赵媛馨笑:“还是我顶。” 李曼愕然,想出头,看看一脸兴奋的给胡灵珊敲背的胡灵嘉,又沉默了。 要是她做了杀人魔头,灵嘉只怕找不到婆家,这不过是把胡灵珊的麻烦转移到了胡灵嘉的身上,即使抛去私心,这依然算不上什么好办法。 胡博超瞪眼:“你有儿子有婆家的!”以为挂个杀人魔头的名声,婆家很开心吗? 赵媛馨笑:“都被赶出来了,哪里还有婆家,舅舅,姑婆,你们一定要收留我啊。” 胡老太太流着泪摇头反对,今年遭什么孽了,就是不肯让老实人天天平平过日子。 胡灵珊不耐烦了:“一人做事一人当,本大师姐砍人从来不用人背黑锅,少来狗血,也不想想,聪明人这么多,瞒得过谁。”又瞪胡灵嘉,用力点。 胡灵嘉卖力的敲背。 天亮的时候,十几个衙役威风凛凛的进了老胡家,扫了一眼尸体残骸,立刻变了态度,要多客气有多客气。 这些披着虎皮的狗腿子们最机灵,良民可以欺负,石头里都榨出油来,随便砍死十几人的杀人魔头,万万不能惹。 “那个谁谁谁,什么时候需要传唤我过堂,招呼一声。”胡大魔头瞪眼。 衙役班头忠厚的微笑着:“乡里乡亲的,这种小事怎么能麻烦大小姐,这群匪人还要麻烦大小姐出马,真是罪该万死,我立刻派人把这里打扫干净。” 胡大魔头挥手:“动作利索点,脑袋先在门口挂几天,记得要找根长点的杆子。” 班头认真的点头:“是。” 杭州知府犹豫了半天,按照大清律法,胡家砍死闯门的贼人,是没罪的,还要褒奖其勇猛正直,但是,这勇猛正直的是个把人砍成十几断的小女孩,味道就有些怪了。 师爷建议:“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大清朝当官,能装没看见,就装没看见,何必多事。 杭州城很快有了新的谣言,老胡家的丫头,是真正的妖怪,不然那些贼人五大三粗,手上明晃晃的刀子,会打不过一个丫头?那是因为胡家丫头是妖怪! 白胡子老头?古老传承?呸!信你丫才怪! 路口卖跌打药的也说是八卦掌的嫡系传人,一掌打碎几块瓦片的,你让他砍十几个人试试?被十几个人砍死还差不多! “知道胡家的事情了吧?”酒楼中,有人小声道。 “早知道八百年了。”同伴鄙视。 “那你知道胡家丫头吃人心吗?”那人又道。 “这个倒是不曾听说。” “嘿嘿,知道哪些贼人被砍成十几断了吧?知道为毛要砍这么多断,一刀砍死多省力?”那人道。 酒楼的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因为砍成十几断,就没人会注意尸体里少了些什么。”那人淡淡的道。 “少了什么?”有人问道。 “少了人心!所有被砍死的贼子都没有心,翻遍乱葬岗,就是找不到他们的心!”那人阴森的道。 心去哪里了? 立刻就有人想到了吃人心下酒的梁山好汉,以及万年树妖,画皮什么的。 忽然有人大哭:“完了,完了!” 干嘛? “我前几年骂过老胡家,这次胡家女妖现了原型,一定会吃了我全家。” 众人一脸的同情:“快些办理后事吧。” 敢骂杀人魔头家,真是傻大胆傻白甜图样图僧破。 “当家的,你说,我们要不要搬家?”武林门的一户人家中,妇人小心的问丈夫。 丈夫莫名其妙。 “老胡家可是出了妖怪的……”妇人道。 丈夫笑了:“没事,我家和他家又不相识,没仇没怨的,就算真是妖怪,也和我家没关系。” 妇人道:“我家是和老胡家没关系,但是,来降妖除魔的高人不知道啊,要是打起来……” 丈夫立刻变了颜色:“我立刻去找房子,我们搬家!”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就算善良仁慈的白娘娘和法海斗法,也要水漫金山。 要是有个龙虎山的*师降下天雷除妖,武林门一带方圆数里化为齑粉,完全不是夸张。 人民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同样想到这点的,或者很快打听到这点的,数不胜数。 杭州武林门地价房价暴跌,跌倒原价的十分之一,依然没人肯接手。 胡大师姐大喜:“买买买!有多少买多少!”别人不要的房子,全买了!早就想舒舒服服住个大屋子了。 一个月后,老胡家尽收武林门的房产,人称胡半城。假如这个产业能延续到另一个时空,总价值购买整个日本东京不是梦想。 “真的要把所有产业都给赵媛馨?”苏家老太太心疼的问着。 “一步错,步步错,事到如今,除了如此,还能怎么样呢?”苏老爷叹息。 不用老胡家拷问,胡大师姐微微一笑,苏家爷三立刻原原本本的交代了。 苏雨定是个进步中年、文学中年,接受了西方的先进文化和思想,自我意识觉醒,强烈追求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极度鄙视封建包办婚姻,认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下,与赵媛馨的婚姻是不幸的,是悲哀的,是没有爱情的,是无法再继续下去的,他勇敢的选择了真爱。 一妻一妾,享齐人之福,不行吗?怎么可以!那是真爱,真爱怎么可以做妾! 赵媛馨贤惠到毫无怨言的允许纳妾了,怎么可以毫无理由的赶走?当然要赶走!允许纳妾这种不尊重妇女的封建思想,怎么可以存在? 极度尊重女性,渴望神圣的爱情的苏雨定,怎么能和有允许丈夫纳妾的腐朽思想的赵媛馨呼吸共同的空气? 苏家老爷老太太不同意?那就饿死撞墙死嚎哭死淋雨死心丧若死行尸走肉。 真相就是这么简单和奇妙,思想进步的苏雨定做出了跨时代的选择而已。 这只是在清末追求爱情追求自由的无数青年中年老年中的小小一个休妻再娶案例而已,丝毫不稀奇,丝毫不值得大惊小怪。 广大报纸舆论强烈支持苏雨定之流,这才是社会的进步风气,这才是真才子风流,这才是时代的进步。 赵媛馨目瞪口呆。 胡老太太目瞪口呆。 李曼目瞪口呆。 胡老爷胡博超胡博明冷笑。 从古至今,男子好色就是风流,历经上下五千年,汉人江山蛮夷江山,无不如此。 这是身为男权社会的主流思想。 胡灵珊大笑。 “真是个美妙的世界啊,让我来摧毁它吧!” 丑陋丑陋丑陋!这个世界到处都是丑陋! “我砍死苏家全家,你准备寡妇改嫁吧。”胡灵珊认真的对赵媛馨说道。 “老大,不要啊,给我们个机会改过自新,为老大效力!”苏国方五体投地,裸(体)雪地跪求。 苏老爷当机立断:“我家立刻把儿媳妇接回去,断断不许苏雨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 苏雨定傲然鄙视,人可以死,但是不能没有爱情,就算被胡博超打断腿,不过一条腿,现在他要失去的可是爱情! 苏雨定被苏老爷暴打。 “别管这个孽子,儿媳妇只管跟我们回去。”苏老爷喘着气道。 胡灵珊惊讶:“回去后你们再偷偷的娶十七八个小妾,一包耗(子)药干掉赵媛馨?” 老胡家集体瞪眼,太有可能了。 苏老爷叹气,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把苏家所有财产给媛馨,媛馨要是有意外,拿你们全家垫棺材底!”胡老爷道。 苏老爷瞅瞅胡老爷,长叹:“就这么定了。” …… 苏老太太其实不讨厌赵媛馨,相反,还有些疼爱,但是这种疼爱是在和儿子的利益不冲突的情况下。所以,儿子想要幸福的追求爱情,贤良的儿媳妇就必须换人;贤良的儿媳妇要掌握苏家全部财产,苏老太太心里就万分的不满。 简直是儿媳谋夺丈夫家产的典例,应该告官! 苏老爷鄙视:“告官,然后全家被胡家的小妖怪砍死?你是没见那一地的人头断手!胡家小妖怪杀人不眨眼的!” 苏老太太哆嗦了一下,颤声道:“阿弥陀佛,观音菩萨保佑我全家平安。” “没事的,儿媳妇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苏老爷安慰,“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至于苏雨定,以后就老老实实的关在家里做学问吧,放他出门,简直就是拿全家的人头冒险。 杭州知府最近很头疼,每天有n多的父老乡亲告状,都是要求官府出面,捉拿胡家小妖怪的。 毕竟有个杀人狂魔在杭州,谁家也不安稳,谁知道胡小妖怪会不会半夜出来吃人,或者搞个万人血祭什么的。 有几个乡绅的言辞很激烈,要是知府不管,就告到京城去,就不信大清朝没个人肯捉拿胡家妖孽了。 杭州知府决定,干脆就干掉胡家满门,当做除妖的政绩算了,就不信胡家小妖怪再能打,能打得过几千绿营兵的。 作为杭州知府,手里还是有那么几百条洋枪的,妖怪再厉害,能厉害的过洋枪? 师爷笑:“大人英明,胡家的油水其实也不少。” 知府微笑,最喜欢抄商人家了,有钱。胡半城,胡半城,武林门那块地再怎么不值钱,地方却不小啊。 第12章 不算最差的结果 “少爷,你不能出去。”几个苏家仆役守着门口,坚决的拦住苏雨定。 苏家老爷下了最凶狠的命令,苏雨定要是出了门,立刻将家里的仆役全部送到衙门打死。 苏雨定怏怏的回到书房,重重的长叹,大清朝真是腐朽啊,一群被封建意识毒害的无知妇孺,不明白爱情的重要,不明白自由的宝贵,他明明在搭救她们,却还不领情,一定要待在充满着陈腐气息的、没有感情的旧事婚姻坟墓中。 看着一脸铁青的苏家,遥想那凶神恶煞的胡家,苏雨定怜悯的叹息,都是一群无法从泥沼中拔出身来的可怜虫,唤醒民智的路途,果真是路遥且长。 苏雨定给上海的好友们写信,细细讲述了自己的遭遇,悲哀的写道:“……开民智之艰难,如今雨定尽知已。” 这封信很快被登在了报纸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岂有此理,全国都在寻求出路,都在推崇新文化救国,以风气开放的杭州,居然还有愚夫愚民愚昧至此。” “……追求爱情是人类罪高尚的情感,区区的围墙怎么拦得住爱情的到来。” “……没有感情,没有共同语言,这样的婚姻如何继续?旧社会的余毒惨烈,莫过于此。” “……关得住一个苏某某,难道还能关的住身为人的最崇高感情了?” “……不推崇新文化,新思想,民无生路,国无出路!” 这些还是发表在大报纸上的著名文人的驳斥,用词文雅客气,就事论事,有更多的小报纸干脆的进行谩骂攻击,细数胡家祸国殃民鱼肉百姓的事例数十起,假药和诬陷梁驰的事情,更是被反复拿出来细细解刨,论证胡家阴险邪恶无耻卑鄙,简直和地狱的撒旦仿佛。 至于那些占大清国99.9999%的老实巴交华夏人知不知道什么是撒旦,文人们其实是不在乎的,这个是时尚词汇,用了这个词可以将逼格提高无数,用阎罗王实在是太low了。 胡灵嘉趴在胡灵珊身上,兴奋的问:“姐姐,什么时候把这些骂你的人全部砍死啊?” 李曼打了个寒颤,尽管那晚胡灵珊没有让她们出房门,她们幸运的没有亲眼看到那满地的恐惧,但是,惨叫声却钻到了她的心里,用想象都能知道,外面是如何的地狱一般。 要是小小糯糯的胡灵嘉拿把刀,血淋淋的砍人……李曼光是想想,就要崩溃了。 “混江湖,最重要的是什么?注意我的口型,是脸皮要厚!谁有空去理那些小猫小狗,有这闲工夫,不如再给我拿碗红豆汤来。”胡灵珊道。 “好啊好啊。”胡灵嘉兴冲冲的玩厨房跑。 李曼叫了好几声,都没能叫住胡灵嘉,忍不住微微伤感。在女儿最需要她的时候,被命运隔开,再相遇了,那条沟就在那里,以为努力的跨过去了,其实永远都在前面。 赵媛馨有些心虚,睁开眼睛,就是堆着假笑的公公婆婆;打开报纸,就是铺天盖地的辱骂她的小小文字。看得多了,连她自己都开始怀疑了,十几年慈祥的公婆只剩下虚情假意,全天下的人都在指责她,是不是她真的错了? 胡老太太瞪眼:“小时候太宠你了,没让你看清这个世道。” 生活是自己的,和别人有什么关系,为了别人的一句夸奖,活在地狱里,有意思吗? 胡博超大怒,决定写信反驳。 “……言必称新文化,余倒是不明白了,北洋海战的时候,新文化在哪里?《马关条约》的时候,新文化在哪里?‘华人与狗,不得入内’的时候,新文化在哪里?几千万两银子造颐和园的时候,新文化在哪里?黄河洪涝,几千万灾民嗷嗷待哺的时候,新文化在哪里?四五岁的孩子头上插着稻草的时候,新文化在哪里?几百个大清子民看着洋人殴打同样留着辫子的大清人的时候,新文化在哪里?地里大旱不长庄稼,新文化在哪里? 丈夫喜新厌旧,抛弃糟糠之妻,糟糠之妻或跳井自尽,或据理力争的时候,新文化却来了! 逛(妓)院喝花酒,风花雪月,听粉头唱十八摸的时候,新文化又来了! 原来新文化,就是为男子风流背书,凡是与国与民有关的,都与新文化无关,凡是与脱了衣服有关的雅事,就必然与新文化有关了……” “……东瀛福泽谕吉一派,深受科学技术和民主制度等现代文明影响,对传统文明产生了强烈的自卑感,曾在他创办的《时事新报》中撰文《脱亚论》:‘中国朝鲜深受儒家思想毒害,因循守旧、不知进取,长期以往必将亡国。而日本要与欧美国家平等沟通,进行废约交涉,外交官和政府官员们得先在着装打扮、生活习惯上先学习起来。’ 与大清的这些新文化人的论调,何其的相似?依样画瓢,东施效颦,倒也无妨,总归是有用的东西拿来即可,可惜以余观之,这些鼓吹新文化的,不过是画虎类猫,形神皆无,下流龌蹉倒是学得十足,所谓的新文化救国,不过是下(半)身救国,徒增笑料而已。” 这篇问并没有引起新文化人的羞愧,反倒激发了新文化人的愤怒,引起了更大的驳斥。 胡博超不过是一个粗通文墨的商人,能和读书无数、点开嘴炮技能的文化人比? 自然是节节败退。 胡博明劝道,老大,别废力气了,你才是新手村的小号,和他们不是一个等级的! 胡博超怒,不行!老子等级不够,但是,老子是人民币玩家! 一口气雇了十几个文人,在各个报纸上论战。 …… “大人,大事成矣!”师爷拿着报纸笑道。 杭州知府大笑,这是什么?这是民意!代表了广大人民群众的呼声,如高山,如深谷,如滚滚雷霆,势不可挡。 干掉千夫所指的老胡家,铁定被民意大为赞扬,又刷朝廷政绩,又刷舆论名望,又刷乡绅好感,又刷自家钱包,简直是一石数鸟。 …… 武林门。 几百个清兵和衙役,将胡家团团围住。 几千个杭州百姓托儿带女,眉开眼笑的看热闹。 知府微笑,胡家女儿再能打,能打得过几百个手拿刀剑的大清精兵? 身为江南沿海富裕城市的老大,杭州知府还是很有见识的,什么妖魔鬼怪,都是一群土包子的胡思乱想,这个世界就根本没有妖魔鬼怪,偶尔倒是会出一些能够以一当十的高手。 这些年剿匪就经常能见到,从山沟沟里蹦出一个丈八好汉,能倒拔杨柳,一顿吃两锅饭什么的,叫嚣着天下无敌,然后被身披铠甲的军中健儿轻易斩杀。 知府对所谓的武林高手,不屑一顾,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老夫还没动用洋枪呢。 想来小小的一个胡家女孩儿,出动个一二十个军中健卒也就砍死了。 想到这里,知府捋须而笑。老夫能在官场纵横多年,就是因为老夫从来不小瞧任何一个对手,狮子搏兔,也出全力。 这里三百兵马,灭胡家一百次都够了。 老胡家大门紧闭,院子里忙成一团。 “怎么来了这么多兵马?”胡老爷颤声道。 “灵珊,你本事大,带了灵嘉和远志冲出去,别管我们。”胡博超急急忙忙的拿了几锭银子,胡乱裹在包裹里,交给胡远志背上,叮嘱着。 门外,衙役们大喊:“捉拿妖孽胡灵珊,余人无关,速速出来就缚!” 胡家谁都不傻,傻瓜才会以为,朝廷出动了这么多人后,投降还有活路呢。 “爷爷奶奶!”胡灵嘉大哭。 “乖,别哭,和姐姐逃得远远地,再也不要回来。”胡老太太亲亲宝贝孙女,看看吓得手脚发软的胡远志,心道,老天爷保佑,总要给胡家留条根。 “吵什么吵,就这点人,怕个毛!”怒喝声中,胡灵嘉冲了出去。 瞬间,屋外血肉横飞,惨叫连连。 杭州知府一把扯住师爷,惊慌中带着茫然,茫然中带着真诚:“这世上,真有妖怪?” 师爷目瞪口呆。 眼前这胡灵珊一口气砍了几十人了,气都不带喘一口,所过之处,血肉飞舞,就没见有人能挡得住一招的。 这不是妖怪,还有谁是? 师爷定了定神,急忙道:“大人,这小妖怪只有一个,另派一军,杀进胡家,管教她首尾不能两顾。” 知府瞅瞅大清精兵,再瞅瞅师爷,一口浓痰就喷了过去,你丫的火星人啊! 不怪知府愤怒,大清朝的兵,占领了汉人的花花世界后不到50年,就变成了一堆的废物。 康熙小麻子征讨三番,所向无敌的大清铁骑差点全挂,全靠绿林汉军救场。 再过100年,大清朝就没找到过能打的兵。 哦,错了,大清的兵能不能打,要看对谁。 遇到拿着刀枪的洋人倭人苗人维人俄罗斯人,大清兵送人头送粮食送军火送土地;遇到拿着锄头甚至连锄头都没有的大清老百姓,遇村屠村,遇杀烧山,百战百胜。 如此精锐的大清兵遇到了毫无人性的胡大师姐,立刻就展现了喊声震天,逃跑飞快的绝世神功。 在面对只有胡魔头一个敌人的时刻,大清兵毫不犹豫的丢下近百人头,彻底崩溃了。 杭州知府拼命拍马,跑在逃命的最前线,心中又急又怒,却又是得意。 胡灵珊厉害?很厉害很厉害很厉害,但是,诸葛一生唯谨慎,古人诚不我欺。 杭州知府手上还有一支犀利的火器营,就在区区一里地外的天水桥候命,简直是转瞬即到。 原本安排的保险,没想到真的成了救命稻草。 胡灵珊又砍了十几人,眼前已经是一群手拿洋枪的清兵。 杭州知府冷笑,下令道:“开火!” 砰砰! 两个枪法最好的火(枪)手开枪。 胡灵珊出剑。 叮叮! 一群火(枪)手傻眼,杭州知府傻眼。 刚才发生了什么?那叮叮两声是什么?叮叮你个毛!难道是子弹被剑砍中了?这不可能! 胡灵珊冷笑,洋枪算什么东西,在本大师姐面前,一切洋枪都是渣! 胡灵珊飞快的冲向杭州知府和火(枪)营。 “开火!快开火!”杭州知府疯狂的大叫。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火(枪)营100支洋枪一齐开火,硝烟弥漫,一时根本看不清眼前有什么东西。 杭州知府扯着嗓子大叫:“打中了吗?打中了吗?”忽然后悔,还是思虑不周,除妖啊,怎么能没有准备狗血呢!真是太幼稚了。 胡灵珊灰头灰脸的趴地上。 麻痹,这洋枪太厉害,对付一两只还行,多了真挡不住。 胡灵珊这个现代西方科学文盲不知道,她今天走了大运了,遇到的是腐朽的大清官兵,手里的火(枪)是西方早就淘汰的前装火(药)枪,开火慢,命中率低,弹速低,操作麻烦,这才让胡大师姐能够大摇大摆的砍中两颗弹丸,又能够有机会看清局面,抱头趴地。 要是换成西方如今的主流后装线膛枪,如英国的恩菲尔德□□,那么,胡大师姐现在已经是在十八层地狱喝茶了。 硝烟微微散去,杭州知府看清了局面,大清妖孽胡灵珊,果然不是洋枪的对手啊,就说西洋的东西比大清的厉害,从1840年开始,就没见大清的东西能胜过西洋的,什么武林高手,什么妖魔鬼怪,什么刀枪不入,洋枪一到,一枪撂倒! “哈哈哈哈,开火!继续开火!干掉胡灵珊!”杭州知府狂笑。 火(枪)营官兵脸色刷白,拼命擦枪管,灌火(药),塞弹丸。 “你丫的是不是傻了?”胡灵珊大笑,嗖的就冲进了火器营。 杭州知府面如白纸。 早知道,说什么都从上海洋人那里,买一批快枪了! 砰砰砰砰砰砰砰! 胡灵珊中枪倒地,十几个清兵中枪倒地。 “洋大人,快快救我!”杭州知府看着如同神兵天降的火(枪)队,欣喜如狂。 远处,百余个手持最新西洋快枪的枪手,快速装填子弹。 为首的西洋人擦汗,东方真是太神奇了,居然有速度快的像闪电的人! 胡灵珊第一次遇到洋枪,被眼前的杭州知府的洋枪队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完全没有想到,她的背后会出现另一只更加厉害的洋枪队,乱枪之下,和十几个大清兵一齐中弹。 打死了自己人?洋枪队和杭州知府都毫不在意。 为了救尊贵的杭州知府大人,死上几个小小的清兵,算什么?为了知府大人而献身,根本是这些清兵的荣幸! “肃静!钦差大人到!” 几块皇命旗牌从洋枪队背后破众而出。 杭州知府大笑,无论如何,小命保住了。 胡灵珊以剑拄地,浴血站起,冷笑着,不到最后一刻,谁先死,还不一定呢。 屋内,老胡家惨笑,这是要全灭啊。 胡博超怒,笨蛋笨蛋笨蛋,有这么好的功夫,带着胡灵嘉胡远志逃命,该都有多好! “灵嘉,快跑!”胡博超大声叫着,指望勉强站起来的胡灵嘉还有逃跑的力量,和运气。 百余支洋枪对准胡灵珊。 胡灵珊疯狂运转内力,集中全部力量,准备最后一搏。今日死则死矣,一定要砍死杭州知府垫棺材底。 “圣旨到!” 一个太监缓缓步出,鄙夷的藐视众人,朗声道:“圣旨到,杭州胡博超接旨,还不跪下!” 胡博超福至心临,大声应道:“胡博超在此!” 胡老爷胡博明相视点头,与胡博超一齐走出胡家。 胡老太太和李曼惨笑,原来如此,也走出了胡家。 李曼看看莫名其妙跟着她走出去的儿子,想拦住他,又被胡老太太苦楚无比的眼神一扫,心中一酸,左手扯着小灵嘉,右手扯着胡远志,走了出去。 老胡家一家人,慢悠悠的走到胡灵珊的前面站成一排,又慢悠悠的整理衣冠。 胡老爷低声道:“灵珊,有机会就逃,不要管我们!” 李曼拼命的把胡灵嘉塞到小灵珊身边,眼神中满是哀求。 胡灵珊缓缓点头。 李曼舒了口气,又看看一边不明所以的儿子,用力握紧了胡远志的手。别怪娘,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 圣旨是什么?老胡家几个人完全不在意,到了这个时刻,还有更糟糕的结果吗?无论如何,都要吸引洋枪队的注意,挡住洋枪队的子弹,给胡灵珊求一线生机。 只要胡灵珊能带着小灵嘉逃走,胡家其余人就是身中几十枪,死得惨不忍睹,也在所不惜。 至于有着成年人的个头和体重的胡家唯一的第三代独苗胡远志,已经顾不得了。 与其让重伤的胡灵珊勉强救胡远志,然后被乱枪打死,远不如带着轻飘飘的小灵嘉更有活命的希望。 卖假药,诬陷善良百姓,夺姻亲家财产,站在劳动人民、进步青年和先进文化思想的对立面的老胡家,迅速无比的想到了,能够接受的、算不上全输的、好歹没有全家全挂的最好的最有可行性的办法。 第13章 杀官造反?没看见 太监开始宣旨,老胡家就没人听清楚他在说什么。是挂全家还是运气爆棚到能活那么一两个的时候,谁忒么的有心情去听根本听不懂的优美古雅的圣人圣言。 就在老胡家一门心思都放在眼前的(火)枪手身上,随时做好张开双臂挡子弹的时刻,忽然胡灵珊大骂:“靠!我家当官了!” 当毛个官?谁啊?这个时候管谁家当官,快带着灵嘉逃啊! 胡家几双眼睛一齐怒视胡灵珊。 一群土包子!宣旨的钦差太监深深鄙视,脸上却挤出微笑:“胡大人,还不谢恩?” 这种赤脚的忽然一步登天后精神错乱的情形,钦差太监见多了,对胡灵珊不磕头不谢恩的无礼举动视若无睹。 有那闲工夫计较这些,不如考虑会拿到多少红包。 胡博超茫然,钦差太监是和他说话呢? 胡远志激动万分,颤抖着道:“大伯伯,你现在是官了!” 一直处于懵懂状态的胡远志,反倒认真听明白了圣旨。 朝廷认为胡博超研制新药,教化百姓,仁心仁术,大有先人遗风,授浙江候补道,赐黄马褂。 有清一代,候补道多如牛毛,随便捐点银子,就能捞个官身,光宗耀祖,欺压良民。 但当了候补道,却也不代表就是真正的官员了。朝廷也不是傻瓜,花钱买的官,谁知道真正素质如何,能认识几个字已经是高等素质了,有钱的老爷为智障儿子捐个官,求个保(护)伞,这种情况多了去了。所以候补道转正授实职,其实是非常渺茫的,绝大部分人都穿着官袍,做了一辈子的候补。 那为何大清还有这么多有钱人拼死拼活的捐官? 因为再怎么捐官,再怎么候补,终究是进入了体制内了,再也不是随便出来个衙役,就能吆来喝去的p民了。进入了体制内,就能大摇大摆的和其他官老爷喝花酒,打麻将,联系感情,(官)商勾结了。 胡远志完全没搞懂胡博超的候补道,终究是几品官员,但是,不妨碍他明白,他已经是官二代了,还要比这个更让人欣喜的吗? 老胡家绝处逢生,胡老爷胡博超胡博明神智回归。 胡博明立刻满面堆笑的和钦差太监打招呼,举手投足间,几张大面额的银票已经塞了过去。 钦差太监偷空瞅了银票一眼,对金额很是满意,老胡家很会做人嘛。 杭州知府傻眼,前一刻还在拼个你死我活,下一刻就要同殿为官了?久经风雨的杭州知府脑子短路了那么几秒钟,立刻大笑:“胡大人,恭喜恭喜!” 老胡家这个官当得太蹊跷,没听说老胡家有后台,更没发现老胡家在朝廷活动的迹象,但杭州知府并不担心因此受到胡家的报复。 不说胡博超不过是个候补,怎么也斗不过他这个有正儿八经的知府,官场的潜规则也不允许胡博超报复。 进了体制,就要遵守体制的规则,前一刻是p民,被官员欺压那是应该的,杭州知府秉公执法,于公于私都没错;后一刻进了体制,彷如新生,与过往再无关系,就该尽弃前嫌,和睦相处,追究以前的朝廷公案,也太没道理。 “恭喜你个毛!”胡灵珊冷笑。 piu! 杭州知府人头飞起。 以为差点干掉胡家全家,就毛事都没有了?以为都是官就能相逢一笑泯恩仇了?以为有一群人护着你,我就不敢砍你了? 做梦! 敢动手杀人全家,夺人财产的,就要做好被人砍下人头的觉悟! 杀人如麻的胡大师姐有这个觉悟,杭州知府,你有没有? 钦差太监的眼珠子都凸了出来,杀官!这是造反! 老胡家放着当官的锦绣前程不要,这是一心往全家死翘翘的道路上飞奔吗? 反应快的清兵火速掏枪。 piu! 又是几颗人头飞起。 钦差太监惊讶的呆了,结结巴巴的叫:“住……手!住手……” 西洋枪手秒掏出了(手)枪,砰! 惊慌失措的众人不由的一齐看去。 西洋枪手举枪对着前方,胡灵珊从他背后悠悠走出,伸手夺下他手中的左(轮)手(枪)。 钦差太监回过神,小跑几步,抓着西洋枪手的肩膀,惊恐的道:“洋大人,洋大人!” 西洋枪手的脖颈上,一道淡淡的红线渐渐变得浓浓的,忽然,西洋枪手的脑袋落地,一股鲜血向天激射。 以为把胡大师姐打得身上都是血,拍拍屁股就ok了?以为黄毛蓝眼就高人一等,杀几个黄皮肤的落后的大清野蛮人就没事了? 告诉你,胡大魔头瑕疵必报!拿人头来抵! 钦差大人被淋得一脸一身的鲜血,吼道:“来人哪……” 忽然愣住。 现场几百人一齐盯着他看。 事情到了这一步,几百个清兵已经完全茫然了。 胡家现在是官了,这算狗咬狗还是狗咬狗? 自以为见多识广的大清官兵们迅速思索,按照官场的见识,敢于这么嚣张的当众砍死官员的,背后的后台一般都会硬得无法想象。 这不是凶杀案,不是杀官造反,根本就是两股朝廷势力在扳手腕嘛。 小兵们迅速得出最正确的结论,关他们p事,老大不说话,他们装傻就是。 老胡家汗出如浆,李曼快要晕倒了,胡远志已经痴呆了,小灵嘉捂住嘴,睁大眼睛死命的看胡灵珊。 胡灵珊冷笑,这个太监总算不傻。 这短短的几秒钟,如同度过了一个世纪。 钦差太监扬天大笑:“哇哈哈哈,胡大人,你的千金果然是与众不同。”挥挥手,竟然带着众人扬长而去。 武林门胡家外,一地的鲜血,以及没了知府领导的、待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的一群杭州本地大清勇士。 “水太深!”大清勇士们一齐想着,连京城来的钦差大人都不敢管。 “赶紧回去,这里的事和我们无关。”几个清兵老油条小声嘀咕着。 “那个谁谁谁,给我站住!”胡灵珊持刀指着大清勇士们喝道。 百余个清兵急忙挤出笑脸:“……小姐……大人!有何吩咐。” 胡灵珊挥手:“把这些尸体都处理了,洋枪都留下。” 清兵们点头哈腰,利索的开始打扫。 洋枪给胡灵珊,犯军法吗? 犯,但是,完全不要紧。 大清朝百余年来打仗,哪一次不是丢盔弃甲的?丢了武器空手逃回的大清兵将,上至朝廷一品将军,下至普普通通一小兵,从来没有人因此受过处罚。 打仗嘛,尤其是败仗,哪有不损失些刀枪的?有什么好稀奇的。就算上头真要追究,那就去找胡家嘛,人家也是官,官和官容易沟通。 附近的百姓已经从起初的几千人,慢慢的汇拢到了几万人,个个双手笼在袖子里,拖着丑陋的辫子,肮脏和瘦削的脸上,喜笑颜开。 真好看,太好看了,这么多的人头,这么多的鲜血,剧情起伏,矛盾激烈,比过年唱大戏还要好看。 小灵嘉拿出手绢,小心的按在胡灵珊的伤口上:“姐姐,疼吗?” “疼!好疼!”胡灵珊瞪眼。 胡远志忽然指着远处,低声惊叫:“他们在干什么?” 有几个人急急忙忙的凑近抬尸体的清兵,低声说着话,然后掏出一些铜板,连着手里的馒头递了过去。 清兵笑着将馒头在尸体上蹭着,又递还给那几个人。 胡博明叹息,这是干什么,还有不明白的嘛。 李曼撇过头。 胡灵珊忽然放声大笑:“看,这就是炎黄子孙,这就是华夏土地,这就是4万万汉人!让这个愚昧的世界毁灭吧!” 远处的人群中,有几个人站在不同的角落,或老或少,或男或女,或江南口音,或中原人士,彼此之间互不相识,此刻,不约而同的惨笑,这个愚昧的世界啊,还值得拯救吗? …… “什么?当众杀了朝廷命官,钦差居然视若无睹?”闽浙总督衙门,一群官员和幕僚们低声惊讶的叫着。 杭州胡家不过是一介草民,就算圣恩再隆,也没有道理杀官后丝毫不受追究。 “难道,这里有什么蹊跷?”几人一齐皱眉。 闽浙总督许应骙坐在太师椅上,轻轻唱着京剧,一手打着节拍,看似悠闲,心里愤怒已极。 这群废物!平时讲些圣人的大道理,什么不与民争利,要礼贤下士等等的溜得很,眼下竟然连这么简单的局面都看不同。 白拿俸禄了! “大人,眼下情况未明,一动不如一静。”几个幕僚商量了半天,终于提出了一个极其符合官场规则,极其符合“只怕没有这么简单”的万试万灵全攻全守的策略。 这个策略就是,装没看见。 管胡家有什么背景,管钦差有什么顾虑,管朝廷有什么打算,闽浙总督府不知道,没听说,不处理。 这也叫上策?忒么的信不信老子给你脑袋上开瓢! 许应骙极其佩服自己的修养,居然能面带微笑的摇头。 这群废物! 杭州知府打死人,当然可以装不知道,即使案件通天,也大可以推脱,下面没有上报,未曾耳闻。 可这是杭州知府被人打死了,做官要糊涂到什么程度,才会连手下重镇的知府挂了,都不知道? 要是身为杭州知府的顶头上司的许应骙,敢装作不知道,那么,“用人失察,荒废政务”的弹劾绝对少不了,许应骙回家卖红薯去吧。 但是,这件事情,又该怎么处理呢? 许应骙想着那“浙江候补道,赐黄马褂”的圣旨,心里发寒。 朝廷这是想做什么? …… “那个在报纸上公然反对新文化的胡博超,被赐了黄马褂?”某个地方官惊讶的看着邸报。 另一个官员用力点头:“就是那个卖假药的胡博超。” 托报纸舆论大战的福,现在胡博超以及整个胡家,臭名远扬,关心时政的文化人,热血青年,腐朽官员,就没有不知道胡博超的。 这个普普通通,似乎没有什么背景的黑心小商人胡博超,为什么能忽然享受隆重皇恩呢? 所有得到消息的人都在认真的思索着。 能想到的理由似乎只有一个。 对抗新文化。 这个信息量就太大了。 无数的官员大惊失色,这是圣母皇太后老佛爷想要对光绪皇帝动手了吗? 算算手段毒辣的老佛爷忍了这么久,也该动手了。 只是,这又要多少人头落地啊。 清朝落后的通讯,信息严重滞后,这些官员还不知道,奸商胡博超当官算得了什么,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杀官事件都已经发生了。 这些官员们更不知道,在某一个时空,光绪和他的维新派们,早在几年前的1898年就发动了变法,光绪皇帝从此就待在了中南海瀛台。 李鸿章与慈禧的暗战,早已让这个世界的朝政,向着更荒谬的方向脱肛而去。 第二代红顶商人胡博超 杭州城。 “老周,这胡博超似乎……”府衙内,某个官员低声问同僚好友。 “嘘!”那同僚大惊,左右看看没人注意,将那个官员拉到僻静处,这才道:“看出来了?千万不要乱说!” 外地的官员可能无法领悟胡家大兴的奥妙,会错误的归结到新文化或者维新什么的,杭州本地官员只要略微了解一点点圣旨的内容,立即就明白出大事了。 那个官员面色难看,刚安稳了几年,又出这种狗屎的事情。 “那我们怎么办?”身为杭州地方官员,别的人可以装傻,他们装不了,必须必须明确的做出选择。 同僚皱眉道:“先看看,不着急,这次的风头有点不太对。” 大清朝的官场,从来都是柔情脉脉,应该还有看风头的时间。 那个官员苦笑:“今晚胡博超请吃饭,去还是不去?” 想拖时间,想看风头,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今晚不做决定,立场就分明了。 …… 紫禁城。 哐当! 光绪皇帝砸了一个杯子。 “胡博超居然敢砍死杭州知府!大胆狂妄!丧心病狂!这是要造反!” 大清朝被一群金毛洋人欺负也就罢了,连一个小小的候补道都敢妄杀朝廷重臣,真以为大清朝就没有刀剑了吗? 更可恨的是,在场数百大清兵将和朝廷命官,个个视若无睹! 这还是大清的天下吗? 一定要发兵10w,将胡家满门抄斩,将杭州的所有官员满门抄斩,将大清朝所有敢无视朝廷威名的乱臣贼子满门抄斩! 光绪咆哮着,用力的砸着御书房的物什,一边的太监们噤若寒蝉。 皇帝小时候还不觉得,最近几年,这脾气真是越来越刚烈了。 内阁侍读杨锐暗暗摇头叹息,皇帝还是太年轻了,完全没有看懂这件事的重点。 “皇上,这旨意,是西宫出的,这宣旨的太监,是西宫派的,胡贼残害朝廷命官的时候,西宫的人在场。”杨锐提醒着。 光绪一怔。 慈禧越过皇帝假传圣旨,一点都不稀奇,光绪当皇帝前就如此,光绪当皇帝后也如此,光绪既不觉得屈辱,也不觉得愤怒,早已经麻木了,大清朝把持在慈禧的手上,谁不知道? 但是,从几年前开始,朝廷出了重大的变化。一直跟着慈禧,立主和谈,与光绪的主战唱反调的李鸿章,忽然开始与慈禧疏远了。 原本已经等不及,要冒险发动维新的光绪,被杨锐等人劝住,朝廷内部不谐,大权旁落,激进维新是迫不得已,维新失败的可能高达99.99%,现在慈禧的得力干将李鸿章忽然开始背叛慈禧,极力推广西学了,何不吸收李鸿章为皇帝所用,逐步瓦解慈禧的势力呢?治大国如烹小鲜,既然慈禧有了内讧自毙的趋势,何必着急冒险呢? 郑观应、王韬、谭嗣同、林旭、刘光第、杨锐、杨深秀、康广仁一齐建议不妨暂缓维新。 光绪火大,说要大清不维新就要完蛋的是你们,说不要维新的又是你们,这是耍这朕玩是吧?差点砍死了这群维新派。 但光绪终究还是忍了,忍了这么多年,不差这么几天了,一忍,就是数年。 “你的意思,这是西宫的阴谋。”光绪回味着杨锐的话,越想越是如此,莫名其妙给一个小商人授官,莫名其妙的赏赐黄马褂,莫名其妙的对砍死朝廷命官视而不见,一切的一切,汇总成两个大大的黑字,“阴谋”! 康有为梁启超脑子灵活,大惊失色:“难道,这是要对我们下手了?” 大肆攻击新文化的胡博超,俨然是守旧腐朽一派的代表人物之一,慈禧大肆提拔胡博超,难道不是在向天下暗示,任何新文化,任何维新,任何要推翻旧有体制的人,哪怕他是皇帝,朝廷也不会轻易罢休吗? 梁启超打了个寒颤,颤声道:“会来逼……捉拿我们吗?” 梁启超改口再快,光绪也听了出来,梁启超想说的,是逼宫,是兵谏,是换皇帝。 光绪脸色陡然白了。 “何以至此?”光绪颤声问道,心中追悔莫及,这几年慈禧似乎把精力集中在了李鸿章身上,对他睁只眼闭只眼了不少,他借机夺回了很多的权利,这些曾经让他得意洋洋的动作,是不是太过激烈了?他真该好好和慈禧沟通的,都是爱新觉罗家的,何必自相残杀呢,呼吸新鲜空气,吃点上好茶叶,慢慢沟通,不好吗? 康有为定了定神,道:“应该只是警告,毕竟,杭州太远了些。” 光绪大喜,连声道:“正是,应该是警告,杭州太远了,胡博超太微不足道了。” 那么,之后该怎么办?是停止一切维新,停止一切夺回皇帝的大权,还是继续有计划有步骤的推动维新,重掌帝权? 众人产生了严重的分歧。 御书房的灯一直点着,一夜未熄。 …… “想不到,胡家倒是有几分果决。”李鸿章笑道。 遇到官兵逮捕,能毫不犹豫的放弃侥幸心理,坚决的反击,这已经淘汰了大多数普通人。 很多人总以为跪地求饶,表现的温顺点,就会幸免于难,甚至还有人会拼命的阻止同伴反抗,幻想着老老实实的跪着,就会得到幸福的未来。 扬州十日,嘉定三屠,就有无数的汉人听从区区几个清兵的指挥,温顺的跪着,温顺的劝阻试图反抗的同伴,温顺的看着妇女被(强)奸,温顺的伸长脖子,等待被砍死。 胡家能在看似还有余地的情况系啊,不存丝毫侥幸,立即反抗,可谓果决的很。 这也罢了,积年悍匪彪悍的多了去了,胡家若是仅有如此表现,李鸿章并不看在眼里。 但是,在钦差赶到后,明明胡家已经可以与杭州知府相逢一笑泯恩仇,太太平平的走上锦绣前程,胡家一刀砍死了杭州知府。 这就让李鸿章刮目相看了。 在李鸿章看来,胡家当众砍死杭州知府,简直是神来之笔。 朝廷究竟为什么要下圣旨给胡博超,究竟有何用意,是祸是福?在砍死了杭州知府后,局面立即明朗了。 能在大起大伏之下,迅速判断真正的形势,毫不犹豫的做出试探,获得真正的信息,胡家还真了不起。 “想必这都是胡博明的谋划,不愧是宣怀的高徒啊。”李鸿章赞叹道。 砍死杭州知府的是胡灵珊?李鸿章鄙视,一个只有蛮力的女子,有个毛用?自古以文为贵,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武力值高有个毛用,当然是居中策划的胡博明的功劳了。 还有个胡博超,就是赏赐黄马褂的那个。 一个卖假药的商人算什么东西?除了铜臭还是铜臭,怎么能和读书人相比。 “为了中堂大人的大计,区区一个胡博明,何足道哉?为了国泰民安,胡博明能以身相殉,必当名留青史。”盛宣怀随口笑道。 李鸿章点头,为了国家,有什么舍不得的? “这次慈禧老妖婆是摆明了车马了,那么,我们就摆明车马打回去!” …… 杭州楼外楼餐馆。 老胡家大摆筵席,宴请杭州官员和富商。 “胡兄,你可是大清第二个红顶商人,以后小弟的生意,还要多多关照了。”商人们恭维着。 二十年前,杭州城出了整个大清朝最了不起的商人,红顶商人胡雪岩,资金一度达到吓死人的2000w两银子,简直是跺跺脚,整个江南都要都抖上一抖的绝代英才。 “胡公雪岩有胡兄继承遗志,泉下有知,定然欣慰已。”有官员也祝贺道。 酒楼中颂词不断,谁都知道,老胡家这是要大大的兴亡了。 大清第一个红顶商人胡雪岩的后人,大清第二个红顶商人,胡家还能不兴旺发达吗? 胡家的风水真是好啊,祖坟都在冒青烟了! 酒楼外,有个衣着干净却略显褴褛的英俊少年,迈步走向大堂。 店小二拦住:“客官,今日又贵人包了酒楼,还请见谅。” 少年怒视:“我是胡公雪岩的嫡系子孙,为何不能进去?胡博超假冒胡公雪岩后人,卑鄙无耻!我要向朝廷揭发,胡博超有欺君之罪!” 店小二很无奈,他就客客气气的问问,若是有请柬,只管拿出来,若是没有,他也没有歧视的意思。不过是有人包酒楼请亲朋好友吃饭,有没有请柬,有什么好得意好歧视的?这个少年激动个毛。 店小二也不生气,常有这样的少年,跑到贵人的包场中捣乱。又劝道:“客官若是有冤情,不妨到府衙去告状,小店只是个吃食酒楼,还请客官莫要为难。” “怎么?这是看不起我了!”少年怒吼,音量有多大放多大。 评书上写了,只要在达官贵人的酒席中大肆吵闹,必然会有贵人出面询问缘由,他就或泪流满面,或意气勃发,或坚强不屈,或才气纵横,由此获得贵人的赏识,一举掀开胡博超假冒胡家后人,谋夺胡家产业的真相,然后,三省巡抚出面公堂会审,明辨是非,胡博超狗头落地,胡家财产全部被公正的交还给了他这个胡雪岩的真正后人,从此,他就将作为红顶商人,将一展才华,纵横官场商场,踏上人生巅峰。 楼外楼内,果然走出一个人,看衣着,非富即贵,少年精神大振,嗓音又大了几分:“……我才是胡雪岩的真正后人,胡博超是假冒的!” 步出酒楼的那贵人皱眉道:“还愣着干嘛,先打了出去。” “是。”店小二应着,招呼来几人,乱棍打下。 少年大怒:“我才是胡雪岩的后人!我才是真正的红顶商人!你敢打我,朝廷诛你九族!” “动作利索点!”那贵人不耐烦的道。 几棍落在少年头上,少年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几人熟练的将少年拖走,远远地扔在角落里。 那贵人警告道:“看着点,遇到这种打秋风的少年,莫要理会,直接打了出去。”今天可不是寻常酒会,楼上非富即贵,万万不可出了差错。 店小二认真点头:“是,掌柜。” 那少年以为的达官贵人,只是楼外楼的掌柜。 从来没有见过大世面的少年,简单的认为,在就楼下喊几声,就能整个楼都听见,他不知道,这种接待贵人的名家酒楼,从来都是有良好的隔音帘子的,即使楼下喊得再大声,楼上赴宴的众人,在劝酒声,歌舞声之下,完全听不见。 早已见多了诸如此类的痞子捣乱的楼外楼掌柜,早已练就了一副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器宇轩昂的少年,其实就是一个毫不相干的、把评书戏文当真的路人甲。 掌柜的就不怕少年说得其实是真的,然后少年咸鱼翻身,鱼跃龙门,成为人上人,一转身就灭了他的小小酒楼? 一点都不怕。 这种乞丐翻身干掉权贵的戏码,最近连评书戏文中都少了不少,太不现实了。 少年要干翻胡博超,需要面对多大的困难? 除了胡家,还有胡家有钱有势的朋友,还有官场官官相护,还有朝廷愿不愿意自打嘴巴,承认失误,还有管杀不管埋的胡大师姐。 武林门的运河中,可是被鲜血染红了一片,杭州人有谁没有去亲眼见过? 胡大师姐的凶名,已经是小儿止啼了,楼外楼掌柜丝毫不认为,小小乞丐少年能挑战胡家。 …… 曲终席散。 武林门胡家。 胡博超笑容敛去,情况非常的不妙。 请了杭州所有的官员,结果只有来了不到一成,还都是些小官,那些商人们或者会认为,这不过是因为胡博超刚刚当官,没有人脉,大官不给面子,有待时日交往,完全无需在意。 别说官场了,就说是商场,随便一个新商人入行,想宴请几个巨商,基本做梦。 但老胡家不这么看。 “天上掉馅饼,小心砸破头。”在接到圣旨的当天,胡灵珊就冷笑着说着。 砍死朝廷命官,都没人管,这个馅饼已经大到让人完全不敢吃的程度。 “到底有什么阴谋?”胡博超不耻下问。 “我哪知道?最好做最坏打算,立刻把人和钱都转移出去。”胡灵珊翻白眼。 遇到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事情,就要学嵩山派左掌门,轻飘飘一手棋,效果好得出奇。 胡老爷立刻拍板,就这么定了:“明面上的铺子和生意不能动,所有的现银立刻都送了出去,老二媳妇立刻带远志和灵嘉去乡下,就说回娘家了。” 老胡家三个男人点头赞同。 这种杞人忧天的思路,放在其他地方,一定会被鄙视到死。朝廷挑你当官,挑你发财,你忒么的居然还不敢?胆小鬼!废物! 但是,这种思路在杭州,却非常的流行。 二十年前,红极一时的胡雪岩就是因为没有留后手,偌大的家产,偌大的家族,呼啦一下子,全完蛋了。 几乎杭州本地的所有商人,都会听到类似的训斥:“别以为了不起,看看胡雪岩,红顶商人!2000万两银子!说没就没了!全家讨饭!” 胡雪岩后人讨饭,自然是夸张了,但确实是倒霉到了极点。 不知道有多少杭州的商人,一直在不动声色的向外地转移和匿藏财产,不需要很多,只需要保证遭逢大难后,家人能安安稳稳的吃饱饭过日子。 …… 胡灵珊砍死杭州知府的消息,终于姗姗来迟,全中国的官员都知道了。 官场震动。 这简直是天大的消息! 当着钦差大人的面,砍死杭州知府,优哉游哉的继续领圣旨当官当红顶商人赐穿黄马褂,这中间的信息,坚持让人揣测到爆。 原本对胡家的消息看过便算的官员们,细细的翻出邸报,认真研究。 为了奖励胡家抵抗西学抵抗新文化,所以授红顶商人?绝对不可能! 通过对抗新文化,叫板一心推行维新的光绪皇帝?很有可能!但是,也有些不对。 哪里不对?时间!该死的时间不对!大清朝的消息太忒么的严重滞后了! 慈禧太后发出圣旨奖赏胡家的时候,胡家恐怕还没有写文章大骂新文化呢! 有心的官员继续深究,立刻发现了红顶商人,胡雪岩,等等字眼。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是慈禧要开始“倒李”了。 哪个“李”?李鸿章的李。 线索非常的明确。二十年前,李鸿章“倒左必先倒胡”,通过手下心腹盛宣怀,暗算了胡雪岩,将胡雪岩偌大的商业帝国一举掀翻,从而成功“倒左”,成为大清朝的肱骨大臣封疆大吏。 二十年后,慈禧又拎出被李鸿章干翻的胡家作红顶商人,这简直是明喻了:朝廷要让李鸿章动动位置,甚至,是动动脖子上的脑袋。 执掌朝廷的重臣李鸿章要倒了,这能不震动官场? 更何况,说不定慈禧太后干掉李鸿章之后,借着大胜之威,再干翻光绪。 已经被西洋蛮夷打得奄奄一息的大清朝,又要开始更激烈的内讧了? 大清官员上下乱成一团。 最恨这种翻天覆地的政治大变了,每个人都要表态,站错队伍,就是人头落地。 是站队慈禧,还是站队李鸿章,或者站队光绪,这根本是个要命的问题。 不久前为了是否赴胡家的宴席而白了几根头发的问题,蔓延到了整个满清官场。 至于胡家到底是不是真的胡雪岩后人,没人在乎。 大清朝七拐八拐的政治思维,重要的是意识形态,不是物质形态,胡家是不是胡雪岩后人完全不重要,重要的,是姓胡,是商人,是红顶商人赐穿皇马官授候补道,是与胡雪岩一模一样的官职,这个就足够了。 大清朝聪明智慧的官员们长叹,怪不得砍死了杭州知府没人管,怪不得钦差视若无睹。 与向天下示意,慈禧要干翻李鸿章相比,区区一个杭州知府算老几? 从这个角度思考,在杭州知府向胡家派兵的那刹那,杭州知府的下场就注定了。 敢于向慈禧要示威天下的胡家动手,这简直就是帮着李鸿章对抗圣母皇太后! 杭州知府必死。 胡大师姐作为在明教和少林以及大明朝几番角力的经历者,见多了深深的后手,见多了看似轻描淡写莫名其妙,其实用意深远,完全不以眼前为意的布局,在钦差到来的一刹那,就发现了蹊跷。 要被宣旨的胡家,正在和杭州知府激战,作为钦差,为什么不调查明白是非,再决定进退?反而匆匆忙忙的宣布旨意,唯恐旨意无法下达似的,根本不在乎胡家和杭州知府的血战起因,究竟是胡家犯了杀人大罪,还是胡家起兵造反。 胡大师姐意识到,在钦差的眼中,胡家比杭州知府重要。 然后,一刀之下,验证成立。 胡家居然重要到了比杭州知府的人命都重要。 尽管不明所以,但是,这已经足以让惯犯胡大师姐毛骨悚然,下定决心全家准备逃命了。 第15章 伪大儒 “快看,那个王八回来了!”有人大声笑着,立即有人附和着大笑。 穷苦人家的娱乐太少,家长里短几乎是唯一的乐趣。何况,这个被街坊们叫做“王八”的家伙,确实逗乐。 被叫做“王八”的人,就是那个在酒楼被痛扁的少年。 少年的真名叫王解。 王解曾经是一个非常受街坊欢迎的少年,英俊,聪明,有礼貌,嘴巴甜,在这个以普通家庭为主的小巷子里,简直是“鸡窝里飞出金凤凰”。 于是就有街坊开玩笑的说,老王,你家儿子这么俊,你这么丑,莫非不是你生的? 老王是个好脾气的人,总是哈哈大笑。他的人生有两件最得意的事情,第一件就是娶了个漂亮的老婆,第二件就是有个聪明英俊的儿子。 穷苦人家的低级的打趣,未必有什么恶意,也丝毫没有根据。 但谣言总是越传越离谱,很快有人大摇大摆的说着,老王的媳妇其实在胡家当过女仆,王解其实不是老王的儿子,而是胡雪岩家长子胡楚三的私生子。 这个谣言在广大群众中非常的喜闻乐见,越传越是有鼻子有眼。直到老王终于忍耐不住,跳出来大骂,老子一家从绍兴搬到杭州的时候,胡雪岩早败落了,做个毛女仆! 众人哈哈大笑,早就都知道是胡说,哪有人当真。 当有一个人当真了,那个人就是王解。 看着那些没有他聪明,没有他学问好,没有他勤奋,没有他礼貌,没有他人缘好的少爷公子们,一个个穿金戴银,而他连找个好一点的活计都要四处求人。 王解领悟了,一切的根源,在于他没有一个有钱的爹。 王解看老王的眼神,慢慢的变得嫌弃。 平庸,贫穷,不识字的老王,不照照镜子,也配做英俊又才华的王解的爹? 呸! 胡家私生子的谣言立刻让王解找到了高贵的出生。 原来,他的血脉中,流淌的是大清朝红顶商人胡公雪岩的血脉啊。 怪不得他英俊,聪明,有才华! 这就血统的力量! 王解从此以胡家后人自居,四处对人言:“我是胡公雪岩长子胡楚三的儿子,我是红顶商人胡雪岩的长子嫡孙!” 这种胡言乱语说得多了,有人信,有人不信,倒是把已经落魄的不行的胡家后人惊动了。 胡家再落魄,也不能眼看着自家的血脉流落在外头啊,怎么也得接回来认祖归宗。 结果胡家的后人一调查,转头就走。 胡楚三死了三四十年了,这个王解才16岁! 屁个胡家后人! 王解冷笑:“为了一点点财产,你们就昧了良心,不承认胡家长房后人,我爷爷的面子都让你们丢尽了,记住,人可以穷,但是不能够无耻!” 王解深深的相信,他一定是胡家的后人,他长得英俊,长得不像老王,气质儒雅,根本就是他是胡家后人的铁证。其他人拿出的证据,都是篡改过的,都是别有用心的,都是阴谋,都是为了不让他分胡家的财产! 王解深深地额鄙视这些人,作为红顶商人的后人,他继承了胡雪岩的超凡能力,只要给他舞台,他就能一飞冲天,重振胡家。 王解毫不犹豫的改名叫做胡解。 但世人愚昧,完全不了解王解的良苦用心和豪情壮志,各种鄙视他,给他取各种外号。 老王为此打了胡解几次,胡解淡淡的道:“看在你将我养大的份上,将来我认祖归宗,重振胡家了,一定会给你一个店铺养老。” 老王看着胡解那认真的神情,终于明白了,这个儿子已经入魔了。 第二天,老王就带着媳妇搬家了。 破旧的屋子里,从此只有胡解一人。 “王八,听说你去楼外楼吃酒,被人打了?”有人嗤笑着。 胡解头都没回,一群最底层的烂泥,哪里知道他这个蛟龙的目标。 夜色已深。 “你就是胡解?”有人在破屋外低声的问着。 “在下就是胡家嫡系后人胡解。”胡解朗声道。 “现在有一个夺回胡家财产的机会,你干不干?”屋外的人低声道。 胡解闭上眼,深深呼吸,又猛地睁开,在黑暗中闪闪发光:“我等这一天好久了!” …… 武林门,胡家。 “这就是红顶商人胡博超尊府?”前来拜会的人大惊。 普普通通的门面,和江南绝大部分的小康人家一模一样;围墙上甚至还有点点血迹,漫不经心的鲜艳着,似乎胡家人连擦拭的举动都没有;大清辫子们最最看重的门匾,是块沾着灰的无字黑匾。 “这是寓意着,是非功过任由后人评价吗?”路人甲一脸的葱白,好有意境啊。 “嘿嘿。”有人哂笑,拍马屁的人总会想出各种高大全的理由。 拜访者们抠门。 胡家传出一个小女孩的声音:“我家不见客!” “灵嘉,是我,你林伯伯。”带头的人笑着道。 胡家的门打开,小灵嘉笑着探出脑袋:“徽因呢?” “灵嘉!”林徽因冒出脑袋,大叫。 两个小女孩丢下客人,嘻嘻哈哈的跑到了屋子里。 “徽因,你不知道,我姐姐可厉害了!”小灵嘉挥舞着手臂,大笑道。 “灵珊姐姐最厉害了!”林徽因用力点头,虽然那天她没能亲眼见到,但是,现在杭州城,或者整个江南,还有不知道胡灵珊的凶名的? “灵嘉,我们一起和灵珊姐姐练武吧。”林徽因眼睛冒光。 “好啊,我们一起加入华山派,姐姐是大师姐,我是二师姐,你是三师姐。”小灵嘉大叫。 “不要,我要当二师姐!”林徽因也大叫。 “我比你大!” “胡说,我才比你大!” 胡家主屋内,胡博超胡博明兄弟接待客人。 林徽因的父亲林长民介绍了客人,笑着问:“我见尊府外面还有血迹残痕,为何不清洗一下?” 胡灵珊老实道:“忙的头发都要白了,谁有那闲工夫!” 林长民大笑。 这次林长民带来的客人,个个大名鼎鼎。 严复,李宗吾,秋瑾,林泽民,徐锡麟,宋教仁。 “诸位大才到此,真是有失远迎。”胡博超微微吃了一惊。 “不敢,胡兄当事大儒,我等冒昧前来,还请勿怪。”严复道。 当世大儒? 胡博超仔细看看严复,没有丝毫嘲讽打脸的样子。 尼玛,不带这样寒碜人的,我连秀才都没考中。 李宗吾笑道:“敢说举国不敢说之言,敢贬举国不敢贬之事,胡兄的节操和胸怀,做个大儒,有何不可?” 彼时大清国土上,鸦片战争,圆明园,甲午海战,华夏的痛楚犹未退去,惶惶大国梦的破灭,让所有人茫然不知所措。 几千年的儒家学说错了?几千年的文明不值钱?几千年傲然于世的华夏,沦落到不开化的野蛮人? 华夏人开眼看世界,新学,西学,陆续崛起,但是,那些主流的,被吹捧的新学,新文化,新生活,总是让人觉得不靠谱,写几首现代诗,就是新文化了?跳交际舞,就是新文化了?开趴体,就是新文化了?怎么看都于国于民丝毫无益。 但没人敢说话。 反对者很容易被扣上各种帽子,诸如汉奸,卖国贼什么的。 大清人杀洋人不成,御敌国门之外不成,兴实业不成,治贪(腐)不成,给人扣汉奸卖国贼的帽子却最是娴熟了。 郭嵩焘为国出使英国,还没跨出自家家门,已经被人洒狗血,扔鸡蛋,大骂汉奸卖国贼了。 换个没有经历过风雨,面皮浅薄些的文人,说不定就这么不堪受辱自尽了。 敢于指责新学的胡博超,仅仅气节,已经让人敬佩,何况胡博超广引博征东瀛国师的言论,简直是大清朝难得的学贯东西的学者。 至于连秀才都没考中,有什么关系?能认识几个字有什么了不起,多读几本书有什么了不起,大清读过四书五经的多的是,考过秀才考过举人的多的是,算个毛?唤醒世人才是真的了不起,才是儒之大家,胡博超不是大儒,谁是大儒? 半文盲2货胡老大深深的茫然了,这是名声臭得像狗屎了? 严复等人大笑,慢慢开始说起国政时事。 严复作为朝廷官员,维新帝党的一份子,叹息道:“皇上还是有心维新的,但是,慈禧的权利太大,皇上势力单薄,缺少肱骨大臣的支持,一直没有办法夺回帝权,维新步履艰难,还需要如胡兄这般的人才鼎力相助。”能为光绪招揽到胡博超,维新必将更加顺利。 其余人默默的看着胡博超,他们的立场与严复截然相反,但很有素质的没有打断严复,认真的等待胡博超的回答。 “哈哈哈哈!”严肃的谈话,被胡灵珊的大笑打断。 严复没有丝毫的不悦,认真的问道:“胡小姐有何指教?” 严复等人来自各处,彼此之间也未必相识,来到杭州,或是偶然,或是恰逢其会,或是因为胡博超报上对新文化的抨击,决定来此讨教或责问,或是为了查探清朝的动向。 他们略微听说过胡家的谣言,对谣传中占有很大篇幅的胡灵珊不屑一顾,小女孩子,懂得什么,还不是仗着父兄的名誉。 直到胡家血洗武林门的那一日。 他们亲耳听见了胡灵珊最后那似癫狂、似哀伤、似鄙视、似怜悯的呐喊:“看,这就是炎黄子孙,这就是华夏土地,这就是4万万汉人!让这个愚昧的世界毁灭吧!” 严复,李宗吾,秋瑾,林泽民,徐锡麟,宋教仁,或者是保皇党,或者是立宪派,或者是革(命)党,但都深深的觉得,这个拿着血淋淋的刀子,扬天狂笑的小姑娘,说出了他们的心里话。 4万万人被满清奴隶300年,4万万人向西洋蛮夷割地赔款,4万万人麻木不仁,笼着手笑看洋人欺压同胞,4万万人破衣烂衫朝不保夕,4万万人挣扎在饿死病死大水死税款死官员死洋人死的边缘,这么一个烂到泥地里、让人不忍目睹的世界,毁灭吧毁灭吧毁灭吧! 至此,再也没人看不起小小的,才13岁的胡灵珊。 甘罗十二为相,十三岁的胡灵珊惊才绝艳,又有什么稀奇的? 严复认真的讨教,态度与向同辈讨教无异。 达者为先,朝闻道夕死可矣,与年龄无关,与性别无关。 “从慈禧的手里□□又有何难,一菜刀就砍死慈禧了!”胡灵珊大笑,脑子有病,宫廷(政)变这么简单的事情,非要搞得复杂无比。 严复大惊:“没有朝廷大臣支持,怎么可以直接动手,就不怕天下大乱吗?自古以来,皇权之争,从来没有这样胡闹的!” 胡灵珊鄙视:“真的没有?你丫个文盲!” 严复羞愧无以复加。 一刀砍死对手,然后成功夺(取)皇位的例子,真的没有吗? 恰恰相反,多的是,甚至从某种角度说,比用政治大势逼对手投降的例子更多,更天下闻名。 “……夫专诸之刺王僚也,彗星袭月;聂政之刺韩傀也,白虹贯日;要离之刺庆忌也,仓鹰击于殿上……”这谁没背过? 王允吕布杀董卓;李世民玄武门杀李建成,赵匡胤赵光义烛光斧影;康麻子一群太监干掉鳌拜,谁不知道? 类似的例子,简直数不胜数。 谁耐烦慢悠悠的拉拢群臣,谁耐烦口腹蜜剑,谁耐烦皮里阳秋! 一刀下去,人头落地,天下从此改朝换代。 凶残的胡大师姐一刀搞定所有事情,才是华夏历史上的主流皇权之争。 学富五车的严复大惊失色,然后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幡然醒悟,拉拢个毛权臣啊,结交个毛武将啊,一块板砖就搞定的事情,搞毛个复杂啊! 天色渐暗,灯火通明。 “胡兄,清国已经腐朽不堪,我要去东瀛学习西学。”临别,林长民认真严肃的道,重重的握住了胡博超的手。 “我要去面见圣上,若是不成,我要去趟欧洲!”严复同样认真的道。 胡博超认真点头:“保重!” 严复微笑着对胡灵珊道:“一直以为生而知之是古人胡言乱语,今天才知道,真的有人就是为了这个时代而生。” 胡灵珊认真道:“既然我来了,我就要征服这个时代!” 众人听着一个小女孩的大言不惭,严肃的点头。 这个华夏历史上最茫然的时代,无数为了中华崛起的有志人士,向着世界茫然的张开眼睛,伸出双手,无畏的触摸着新鲜的世界。 有的毅然去了遥远的西方。师夷长技以制夷,西方这么厉害,那么,就把厉害的东西学回来,五年,十年,五十年,一百年后,华夏就能再度崛起。 有的毅然去了东面的日本。一直臣服在华夏脚下的小小邻居,忽然就打败了强大的华夏,一定是从西方学到了真经,与其远渡重洋,不如去近在咫尺的日本。看被誉为东瀛国师的福泽谕吉的著作就知道,日本并没有全盘西化,相反,在经历了几十年的磨合之后,日本走出了一条混杂着日本本土文化和西方文化的道路。华夏没有必要重新学习不适合黄皮肤人的西方文化,大可以节约几十年时间,从同样有方块字,同样学习儒学,互相沟通交流了千年的亚洲邻居日本,学习已经被东方文化过滤过一遍的、更适合东方人的日本化的西方文化。 有的人去了北面的俄罗斯。那里,有一种新的学说正在形成。 有的人去了大海更东边的美国。新兴的国家,新兴的土地,一定更能看到西方强大的根本原因。 有的人去了南洋。那里有地广人稀的土地,有丰富的资源,有华夏千百年的威压,华夏人可以获得更多的休养生息的时间。 大国将倾,民族沦丧,天下英豪为了寻找救国救民族的道路,冒着巨大的危险,明知有极大的可能一去不回,埋骨异乡,依然疯狂的向着华夏之外伸出双手,毫不选择的吸收着各种看似有用实际完全不知道有没有用的知识和经验,悲壮的走进了崭新的未知的世界。 第16章 理所当然的世俗 胡博超送别众人,缓缓摊开手掌,露出一张小小的纸条,纸条上写着潦草着写着两个字:“危险” 胡博明叹息:“林家也不容易啊。” 林家是官宦世家,林老太爷格局甚大,后代子孙不论男女,都一概读书,更不惜送往国外,开眼看世界,林家因此出了数个学问精深之人。 林家有此声名,自然牵扯着各种关系拜访和结交的人无数,今日这几个人,来路各异,不约而同的希望通过林家,结识胡博超。 拒绝?林家还不至于为了胡家得罪天下。 林长民唯一能做的,就是趁着出门前的短短时间,匆匆写下几个字。 胡博超有些怀疑:“这是送迟了?”若有危险,当是指来客当中有朝廷人士有革(命)党,言语举止需要小心谨慎。 但林长民借着送客的时候,将纸条塞到他手里,却似乎又是另有所指。 胡灵珊鄙视:“还用问,这是林家也发觉圣旨来的古怪了。” 林家也是官,也有官员的嗅觉。 胡博超和胡博明点头,能做到这一步,不容易了。毕竟,多说几句,说不定就牵扯到这偌大的朝廷迷局当中了。 “立刻加快速度,明天天亮,就送远志和灵嘉离开。”胡博超说道。 “我不走!我要留在杭州!”胡远志坚定的叫道。 “远志,陪你妈去乡下待一段日子,杭州有爹爹在,不用担心。”胡博明劝着,心里很开心,儿子长大了,知道担心老子了,不愿意抛下老子,独自求生,孝子啊。 “在杭州当官少爷多威风,我为什么要去乡下?现在杭州城谁不知道我胡远志是红顶商人胡家的大少爷,未来的红顶商人,谁看见我不是一脸的笑的,去青楼,粉头都……啊呀!”胡远志被胡灵珊一掌打翻。 “要不要我帮你教训一下儿子?”胡灵珊捏拳头,问胡博明。 胡博明瞅瞅李曼,李曼一脸羞愧;瞅瞅胡老爷,胡老爷嘴角冷笑;瞅瞅胡老太太,胡老太太一脸的无奈。 胡博超就不用瞅了,一定是一脸的鄙视。 胡博明满脸通红,尼玛,生了个白痴儿子。 全家都在忙着准备逃难,胡远志居然还在做着官二代的美梦,这脑子里究竟是什么啊? 胡博明忽然觉得不对,似乎胡家面临生死存亡的消息,就没有告诉过胡远志。 如此重大的消息,胡家几个成年人默契的认为,胡远志是绝对靠不住的,十八岁的胡远志,心智太过单纯,不适合知道太过复杂和黑暗的事情。 长辈看小辈,大多如此,胡家几人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但更幼小的胡灵珊却是从头到尾都参与的,甚至还隐隐有主导的意思。 胡博超看看趴在地上叫疼的胡远志,再看看已经在忙着整理出逃所需物件清单的胡灵珊,忽然觉得人生失败,莫过于此。 “远志,你和我先去乡下待一段时间,处理些账务,很快就会回来。”李曼哄着胡远志,丝毫没有说出真相的意思。 就这个英俊高大的孩子,要是知道真相,要么被吓疯,要么立即大嘴巴告诉了狐朋狗友。 还是不让他知道的好。 胡远志反驳:“我是胡家红顶商人的继承人,将来是要继承候补道官位的,要穿黄马褂的,怎么能去乡下收租收货,这种小事,交给掌柜就好。” 胡家众人一齐变色。 胡老爷问道:“你要继承你大伯伯的官位?” 胡远志认真道:“那是自然,我是胡家唯一的男人,我不继承,谁继承?以后我继承了胡家的家业,自然会让胡家更加风光,光宗耀祖。” “胡说什么,你大伯伯的官位和财产,自然是要给灵珊的。”胡老太太急忙道。 “女人都是赔钱货,要嫁出去的,怎么能继承胡家的产业?以后我继承了胡家的产业后,看在大伯伯的面上,多给她点嫁妆,也就是了。”胡远志理所当然的道。 时人重男轻女,有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几房的财产,全部留给家中男丁,姐妹惨笑着卑颜屈膝,求男丁从原本属于她父母的财产中,取出微薄的几两银子做嫁妆,实属寻常。 这类风俗,越是在往北,越是往内地,越是往贫穷的地区,越是流行,越是理所当然。 这么做的人自然有非常了不起的大道理:这是为了保证子孙后代的延续,为了某某姓的未来,是不让肥水外流,是不让某某家破落。 更有无数的男子和女子对此深信不疑,坚定的执行着伟大的风俗。 胡远志丝毫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这根本就是很常见,很流行,很简单,很正确的大道理。 外嫁的女儿不分财产,大清律都是如此写,胡远志何错之有? 灯光下,胡家众人神色各异。 胡博超嘿嘿的笑,瞅着胡博明,眼光上上下下直直的扫着。 胡老太太脸色大变,拉过莫名其妙的听着众人聊天的胡灵嘉,抱在膝盖上,心里想着,这个孙子是靠不住了,以后胡灵嘉的嫁妆,说不定只是几两银子和几个破马桶破箱子。 想到小孙女的未来,胡老太太下定决心,这棺材本,那是定要藏好,万万不能给胡远志了。 至于胡灵珊,胡老太太根本不担心,有2货胡老大在,怎么可能把钱财落到胡远志的手里?况且胡灵珊也不是个吃素的。 胡老爷盯着胡灵珊,胡灵珊依旧忙着筹划逃命的物品,不时皱眉思索,显然胡灵珊完全没有听见胡远志的言语。 胡老爷心道,胡远志还真是有福气的人,要是胡灵珊听见了,今天说不定要准备棺材了。 李曼打量众人神色,心里苦到想哭,这个宝贝儿子的惊人想法,真不是她教的,她从来没有这种混账想法。 胡博明怔了半天,忽然大笑:“好儿子啊好儿子,你可真是太有出息了,小小年纪就知道算计大伯伯的财产,好孩子,真是好孩子!” 反手紧紧握住李曼的手,对着她微微一笑,又转头陡然厉声道:“灵珊,给我打!往死里打!” 胡灵珊茫然抬头,打谁? 胡博超抢着道:“老二,我来教训教训这个小子。”操起凳子,夹头夹脑的打向胡远志。 “臭小子,叫你不学好!叫你认识狐朋狗友!叫你去青楼!叫你谋夺胡家财产,叫你刻薄妹妹嫁妆,我打死你丫的!” 胡远志惨叫,心中茫然,为什么打他? 李曼胡老爷胡老太太看着胡博超痛打胡远志,凳子不住的落到胡远志的屁股上,偶尔抽胡远志几个耳光,一齐暗暗舒了口气,胡远志的命是保住了,胡老大关键时刻,还是挺靠得住的。 胡老爷道:“老二,你看紧些远志,胡家可不能出这样的人渣。” 李曼脸色惨白。 胡老爷道:“老二媳妇,你是好的,这一定不是你教的,你莫要多想。远志被放野了,幸好发现的早,还来的及。” 胡博明轻轻拍拍李曼的手,微笑着低声道:“我知道的,不是你教的。” 李曼心中一喜,脸上两行泪水却挂了下来。 胡灵嘉不明所以,问道:“奶奶,大伯伯为什么打哥哥啊?” 胡老太太捏捏小灵嘉柔滑的脸蛋,柔声道:“因为你哥哥学坏了,灵嘉以后要好好跟姐姐学,乖乖听话。” 胡灵珊终于搞明白了是非,冷笑了几声,道:“废物也有废物的价值啊。” 天明,胡远志被抬着送出了杭州。 “听说了吧,胡家的大少爷被打了!”有酒客笑着道。 “不但听说了,我还赶上去亲眼看了看,啊哟,这打得真是狠啊,胡远志屁股肿成那个样子,估计三个月都别想下地。”酒友也笑着道。 “活该,居然敢学纨绔,想贪图胡博超的官位和财产,就该打死!”有人搭话道。 一群人点头:“就是,太纨绔了。”这种京城满人二世祖的做法,杭州商场并不流行,商人重利,锱铢必较,这造成了就算是一家人,一样是利益分明,该谁的就是谁的,丝毫不能含糊。 “这胡远志看来是被打发到乡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有人叹息,胡博超下手还是非常狠辣的。 “听说胡博明和胡博超在商量分家。”有人道。 “是该分了。”众人点头,钱财多了,终究会出嫌隙,乘着现在分了好。 武林门,胡家。 胡博明认真叮嘱李曼:“你和远志灵嘉去了乡下,记得四处流言,胡家已经分家,从此和胡老大再无瓜葛。” 李曼点头,心说为了保命,这贪图胡博超财产的臭名,是非要背上了。 “千万不要和远志说实话,他还太嫩。”胡博超插话道。 李曼重重点头。 李曼带着胡远志和胡灵嘉远去,胡博明在门缝中偷偷的望着,此时一别,今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 无耻狡诈的胡大师姐敏锐的意识到,有了合理的将胡远志和李曼灵嘉打发出杭州的机会,只要把事情宣言出去,说得万分的不堪,胡远志的离开,就没有人会以为有什么奇怪。 但胡博明却动弹不得。 作为胡家的老二,胡博明怎么也无法甩清关系的。 所谓的分家,不过是让胡远志李曼灵嘉的离开更为自然,朝廷若是雷霆击下,诛九族诛十族都有,区区分家根本不好使。 …… “皇上,严复还在外面等着呢。”康有为说道。 光绪冷笑:“严复老了,脑子糊涂了。” 原以为严复匆匆回京,是有了什么重大的消息,不想竟然是建议光绪带把菜刀,一菜刀干掉慈禧。 神经病!白痴!糊涂蛋! 哪有这样(夺)权的! 脑子里进水的严复居然还想进一步劝解,光绪毫不犹豫的把他赶出了御书房。 光绪冷笑,严复太老了,再也不是翻译西学,引进西洋文明,带领大清开眼看世界的严复了。国之权(柄),哪有这么胡闹的? 罢了,看在以往的情分上,让严复自己挑个差事,远远地打发出去吧。 御书房外。 严复定定的站着,脑子中回想着他提出砍死慈禧的时候,光绪的脸色陡然从满腔期盼,到鄙视万分;谭嗣同、林旭、刘光第等人一脸的看白痴。 “严兄,何至于此?”康有为一脸深沉的看着严复,一直知道严复忧心忧国,没想到压力这么大,竟然将满腹才华的严复逼疯了。 菜刀(政)变,亏严复想得出,视朝廷衮衮诸公为何物?视维新党诸人又为何物?复杂至极的政(治)斗争,怎么可能用菜刀搞定! 严复嘴唇动了动:“只要干掉慈禧……” 康有为打断道:“严兄,你该好好休息,看看御医。” 严复惨笑,看御医?嘿嘿。 康有为柔声道:“辛苦这么多年,严兄太辛苦了,不如去外面逛几年,好好散散心。” 严复懂了,笑:“皇上让我去外地?” 康有为缓缓点头:“皇上挂念你的身体安好。” 严复喉咙咳咳作响,这就是他效命的皇帝,这就是他努力的维新,这就是他的同伴! 严复悟了。 秀才造反,三年不成,何其的准确啊! 一群纸上谈兵的废物! 竟然和这群废物为了另一个废物,努力奋斗了这么多年,真是可笑。 严复慢慢的调匀呼吸,淡淡的道:“我想去欧洲。” 康有为叹息:“好。” 郑观应和王韬找到严复,维新眼见形势一天比一天好,为何要这个时候离开? 严复笑了:“我可没有诸葛村夫的能耐啊。” 郑观应和王韬秒懂,光绪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光绪冲龄践祚,雌伏在慈禧之下,年幼时倒是聪明伶俐,越是年长,越是知道皇帝大权旁落,越是偏激,恨不得一日之内干掉慈禧,手握大宝,中兴满清。在光绪的心中,永远都有慈禧的阴影,从来都不敢和慈禧正面对抗,从来都是慈禧提倡什么,他就暗暗反对什么,偏偏又从来不敢明言。 中日海战,慈禧主和,光绪主战,慈禧略微重重的说了两句,光绪立刻软了,只会回到自己后宫的小天地中砸杯子摔椅子。 如康有为谭嗣同之流,怀着满腔的维新救国热情,努力的推动者光绪推广新政,鄙视着如郑观应、王韬、严复之流,救国没有热情,维新没有热情,算什么新党帝党?老了,该被年青人取代了。 郑观应王韬严复真的没了救国的热情?他们只是看破了,光绪永远是个只会嚷嚷的孩子,永远缺乏直面对决,生死相搏的勇气。 从某种角度说,光绪治国,还不如慈禧。 就看光绪一直把袁世凯认作心腹,认作可以依靠的人,郑观应王韬严复就知道,这个光绪根本缺乏政治智慧。 “走了也好,我们也该走了。”郑观应和王韬说道。 严复笑:“指望阿斗,是救不了蜀国的了。”可惜,那个生而知之的凶残小女孩不是皇家中人,否则,说不定大清的世界会产生巨大的变化。 朝廷圣旨,任命严复为大清英国公使,出使西洋。 严复毅然踏上了远去的轮船,回首又看了一眼华夏土地,这个丑陋的世界啊,毁灭吧。 第17章 七日富贵 “别看了,都走远了。”胡博超拍拍胡博明的肩膀,一脸的嫌弃,“怎么教出这么个儿子。” 胡博明很后悔:“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七年前想着去了湖北,百废待兴,随便就要耗费十几年,若是与家人分居两地,天长日久,感情就淡薄了,就带上了妻儿,不想如今看来,这一步大错特错。 胡博明到了湖北,因为盛宣怀李鸿章的关系,立即被张之洞用为幕僚。 湖北土皇帝张之洞的幕僚,还有什么好说的,大大的了不起啊,当真是往来无平民,谈笑有巨商。 老油条胡博明能做到在一片阿谀奉承中秉公办理,游刃有余,小小的才11岁的少年胡远志却做不到。 胡博明早赴任前,就预料到了这种可能性,生怕儿子被一大群达官贵人的纨绔小子们带坏了,闹出什么丽春院金枪小霸王,如意坊无敌小赌神之类的名头,管得甚是严厉,从来不准胡远志行将踏错一步。 但胡家家风再严,胡博明李曼夫妻盯得再紧,只能看到胡博明的言行,却管不住胡博明的思想。 在一群废物一般的二世祖中待久了,听多了,见多了,11岁的少年自然而然的以为,二世祖的言论和想法都是正确的,是理所当然的。 胡远志以为世人重男轻女理所当然,以为男子自当得到全部家产,以为男子自当做大事,天下以男子为尊。这已经是胡博明管教有方了,毕竟这些言论,即使放到杭州的大街上去公然辩论,只怕除了个别思想开明的人家,也没有多少人认为这话有什么错处。 时代如此,几百来的华夏大地处处如此。 这类家族中独子继承所有财产,女儿就是赔钱货的风俗,即使拥有鲜活文化的杭州,也是无法消除。 要是到了以拥有传统文化为荣的内地省份,胡远志所言根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甚至还会夸奖胡远志懂事,有志气,然后气势汹汹的指责胡博超,“把财产给赔钱货?你还记得你是某某家的人吗,你还记得祖宗吗,你还是人吗?” 这些华夏优秀传统文明,胡远志区区一个少年,哪里做得到分辨是非,哪里做得到去芜存菁,自然当做真理,全部吸收了。 胡博超胡博明一齐叹气,这人的思想是最最难以掌控的,嘴巴里说的从来是最最不能当真的,以后这胡远志的管教,只怕是艰难了。 …… 上海。 “……胡博超就是慈禧的走狗!一心维护封建文化,阻挠华夏的进步!”一个男子重重的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陶大哥,不如我带几个人去做了他!”某个男子道。 陶大哥沉思:“大事在即,若是杀了胡博超这条小狗,只怕打草惊蛇,误了大事。” 又是一个男子笑道:“陶成章就是谨慎,我找几个兄弟,扮作生意起了纠纷,乱刀将胡博超捅死,朝廷又哪里会知道是我们做的?” 陶成章觉得有理,道:“找几个外地口音的兄弟去做,做得干净点。”杀一个商人的小事,他就不出手了。 “知道了,我手里正好有几个四川人,就派他们去,干掉胡博超后,立即南下去广州,保证谁都不会想到是我们干的。” 门被推开,一个女子走了进来:“你们胡说什么!胡博超不是满清的人。” “秋瑾,你可有证据?”陶成章认真问道。 胡博超在报纸攻击新文化,卖假药,当满清的官,穿黄马褂,胡博超不是汉奸卖国贼满清走狗,谁是? “我和徐锡麟昨天见过了胡博超,交谈甚久,胡博超绝对不是满清的人,恰恰相反,他可能是我们的革(命)同志!”秋瑾厉声道。 徐锡麟道:“我亲耳听见胡博超的女儿说,对付慈禧最好的办法,就是一刀砍死她。” 屋内的人不吭声了,这句话简直是革(命)的铁证了。 门又被推开,走近一个青年,大笑道:“好消息,清廷狗咬狗,李鸿章有意干掉胡博超!” “你再说一遍!”秋瑾厉声喝道。 …… 一队清兵围住了老胡家。 “你们几个,去踢门!”武将说道,手一挥,百余只快枪立刻瞄准了胡家的大门。 几个清兵用力踹门:“里面的人听着,立刻开门!” 看似单薄的门纹丝不动。 武将冷笑,这是早有准备,顶住了门? 那又怎么样? 一个清兵大声吆喝:“奉上令,捉拿革(命)党胡博超,反抗者格杀勿论!” 原本笑眯眯出来看热闹的老实忠厚的善良百姓立刻缩着脑袋溜回了屋子,这个罪名可不是能够看热闹的。 “胡家是乱党?”有人趴在门缝里看着,低声问道。 “嘘!”家人急忙制止。 看这些抓胡家的清兵就知道,每个人杀气腾腾的,和杭州的架子兵完全不一样,一看就知道这些清兵是外地来的精锐勇士。 看来胡家要倒打霉了。 清兵叫了几次,胡家屋内没有丝毫的声音。 几个清兵准备翻墙进去,武将挥手制止。 听说胡家的人很能打,翻墙进去就是送人头。 武将狰狞的笑道:“准备火把,我们烧了它。” 几十个火把立刻扔了进去,顷刻,火光熊熊。 武将全神贯注的等待着,只要胡家有人逃出来,立刻就乱枪打死。 火势越来越大,热浪惊人,清兵们已经退出了十几米,着火的房子噼里啪啦的响着,不时有物品倾倒的声响。 “糟了!”武将铁青着脸,被耍了,屋内没人。 …… 江苏。 “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开始了吧?”李鸿章看着日头,估算着时间。 盛宣怀微笑:“是,应该开始了。” 清兵,不,更应该称作淮军,这时候应该已经到达了杭州,砍下了胡家满门的人头了。 “等确认了消息,我就通电全国。”盛宣怀继续道。 李鸿章摇头,微笑道:“宣怀就是谨慎,其实,没有必要等待结果。” 盛宣怀笑着点头,确实没有必要等待结果。 不论李鸿章还是盛宣怀,与胡博超一家都没有仇恨,何须在意胡家是不是死了。 杀胡博超一家,为的只是一个政治态度。 慈禧刚刚钦点的红顶商人,李鸿章立刻就毫不在意的干掉了他。 打脸!打脸!打脸! 甚至为了达到最明确最毫无意义最不会被人曲解的效果,李鸿章和盛宣怀在剿灭胡家的罪名上,都认真的做了考虑。 胡博超有很多条足以掉脑袋的罪名。 假药案、梁驰案,都是稍稍严格一些,动些手脚,就能做成死罪;砍死杭州知府,没得解释,全家掉脑袋;砍死洋人枪手,潜规则,掉脑袋;没有对圣旨三跪九叩,全家掉脑袋;私夺朝廷枪(械),私藏违禁枪(支),全家掉脑袋。 这么多罪名可以挑,李鸿章和盛宣怀最后却捏造了一条革(命)党的罪名。 慈禧圣旨夸奖胡博超抵制新文化,道德高尚,教化百姓,那就让胡博超成为革(命)党。 还有比被慈禧夸耀道德高尚,教化百姓的人是一个抵制朝廷人品卑劣无父无君造反乱命的革(命)党更打脸的吗? 这是明确的告诉整个满清朝野,我李鸿章,就是要打慈禧的脸。 胡家死了没有,在这种宣言式的政(治)斗争下,又有什么关系? 宣读慈禧圣旨的钦差太监不在意胡博超到底有没有杀人放火,李鸿章也不在乎胡家死了没有。 意识形态决定了一切。 “老夫倒是想知道,这大清的天下,谁是老夫的朋友,谁是老夫的敌人。”李鸿章冷笑道。 最多24小时,大清的天下就要大变了。 …… “站住,检查!”杭州望江门,几个清兵厉声喝住两辆马车。 今天接到传讯,淮军诛杀革(命)党胡博超,杭州所有城门戒严,一律不许进去,任何想出城的,或者遇到的车马旅人,全部严格检查。 一个中年人从马车中探出脑袋,陪着笑脸:“军爷,我车里有女眷,不方便,能不能通融一下。”手里已经递上了一锭银子。 领头的清兵接过银子,后退几步,厉声道:“朝廷追捕革(命)党,来人,检查!” 在愚蠢的人,也绝不会在革(命)党上徇私枉法,这是要全家掉脑袋的。 车内跳出一条人影,转瞬间变砍了数人。 “就你们也敢挡着本大师姐的路?”没有快枪,拿着刀枪的清兵在胡灵珊面前就是一盘菜,胡大师姐一口气砍光了清兵,赶车出城。 …… “胡贼往南去了?”淮军武将冷笑,今天要不砍了胡家满门的脑袋,一张脸面往哪里搁? “上马!我们追!” 数百淮军纵马疾驰,铁蹄踩得塔塔作响。 “唉,这年头啊,怎么天就变得这么快呢。”淮军远去,武林门附近的百姓这才探出脑袋,嘀咕着。 “听说胡家是乱党。”有人更小声的道。 辫子朝再没有比这个罪名更可怕的了,动不动就是满门抄斩,有所牵连的,人人脑袋落地,比当年抓太平天国的长毛还要严格,听说绍兴抓乱党的时候,连卖给乱党猪肉的人都一起杀了。 “怪不得胡家杀人不眨眼,原来是乱党啊。”说得人打着寒颤,在百姓的心中,乱党都是满脸横肉,人心下酒的恐怖存在。 有人望着火光冲天的胡家,跃跃欲试:“不知道胡家有没有银子落下。” “一定有,但是,你有胆子去拿吗?”其余人鄙视,杀气腾腾的淮军是走了,但是,杭州那些绿营架子兵已经笑眯眯的围住了胡家。 想和这些等着发财的清兵抢钱?呵呵呵,你棺材准备好了吗? 人群中,少年胡解紧紧握住拳头,身体轻微的颤抖。假冒胡家红顶商人的胡博超终于被朝廷火眼金睛看穿了,胡家终于要拨乱反正了! 少年胡解的心中热血澎湃,属于我的红顶商人年代,终于来了。 看着一脸贪婪的百姓和清兵,胡解转身离去。 胡家的财产,全部是我的! 少年胡解恶狠狠地想着。 这些想从胡家拿走属于他的钱财的刁民,兵痞,贪官,等以后他发达了,个个都要付出代价,吃他的,全部都要吐出来。 …… “大人,前面有遗弃的马车!”哨骑报告着。 “看来胡贼不傻嘛。”带路的杭州本地清兵说道,这是上了凤凰山了。 看看杭州的秀丽山色,淮军武将大笑。 胡贼是不是读书读傻了,就杭州这低矮平缓的小山丘,还想躲避大军的围剿?淮军战过太平天国的长毛,战过捻军,遇到过多少穷山恶岭,也就只有这些每天看城门的废物杭州兵,才会以为躲进低矮的杭州群山中,是什么好主意。 随便一群衙役就能找到胡贼了,或者守住出路,饿都饿死胡贼了。 淮军武将大笑:“儿郎们,白捡的功劳啊,还不快上!” 淮军士兵们大笑,最喜欢这种拖儿带女的贼寇了,根本毫无威胁,蜂拥着上了山。 “前面有人!”有清兵大叫,几十只快枪急急忙忙的瞄准。 被瞄准的人大惊:“官爷,官爷,小的是良民!” 杭州本地的清兵急忙挤上前,认真的分辨,摇头:“不是胡家的人。” 一脚踢翻了那个良民:“快滚,别挡着老爷发财!” “加把劲,胡贼有老有少,跑不快的。”武将鼓劲道。 “跑?我为毛要跑?”剑光闪烁。 久经沙场,为了大清南征北战,剿灭叛贼无数的淮军将领,人头落地。 “是胡贼,快开火!”清兵们大声叫着。 人影闪动,枪声大作,然后又复归平静。 洋枪确实厉害,小小的子弹,威力大的惊人,胡大师姐身上,直到如今还有数块纱布包裹着,几日前的伤口到如今还没有好。 这还是运气好,没有打中要害,杭州又有精通外伤的洋大夫,知道如何挖子弹,缝伤口,换做没有见识的胡大师姐,大大咧咧的拿块布包裹伤口,现在估计已经躺在棺材里了。 但洋枪再厉害,近战却是渣。 偏偏胡大师姐近战无敌。 单纯的淮军武将,根本不是杀人如麻老奸巨猾的胡大师姐的对手,从一开始就中了胡大师姐的奸计。 丢在路上的马车,并不是胡家上了山躲避,而是一个诱饵。 胡灵珊出了望江门后,毫不犹豫的与胡家众人分开,孤身拦截追兵。 “别闹!一起逃!”胡博超怒视胡灵珊。 “然后被一群骑兵追上,乱枪打死?”胡灵珊深深的鄙视。 小小的马车,能跑得过骑兵? 胡博超还待再说什么,胡灵珊已经没了耐心。 “少废话,快滚。” 胡博超深深的看了胡灵珊一眼,咬牙上了另一辆马车。 “别蛮干,能逃就逃!”胡老太太的声音远远地传过来。 “逃?”胡灵珊大笑,我是天下无敌杀人无数灭人满门剑法无敌华山派大师姐胡灵珊! 烈日当空,杭州凤凰山上,流血漂橹,尸骸遍地,胡大师姐满身鲜血,持剑而立,数百淮军优秀士兵和杭州无能清兵全军覆没。 从胡家收到满清的圣旨算起,到如今身为朝廷钦犯,亡命天涯,不过七日。 一枕黄粱,七日富贵,古往今来,诸多如此。 第18章 热饽饽李鸿章 “什么!李鸿章叫板慈禧?” 街上,拿着《申报》惊叫的人此起彼伏,然后,就有一堆不识字的老实人恭恭敬敬的问,李鸿章是谁,慈禧是谁? 看报的文化人就挺起胸膛,认真解释,李鸿章是朝廷最最最大的官,慈禧就是太后老佛爷。 老实人们惊叫,丞相和太后斗,这是要造反吗? 文化人鄙夷,大清朝没有丞相,算了,和一群只知道从戏文里了解世界的人,说不清楚。 然后,文化人会忧国忧民的道,外有蛮夷,内有权臣,大清刀兵再起,这万里江山,亿万百姓,可如何是好。 老实人们惊叫,这是要打仗了,孩子他娘,快去多买些米! 老实善良的与世无争不理世事的百姓们,丝毫不在乎大清赔了多少银子给洋人,也不在乎李鸿章和慈禧孰是孰非,他们更在乎的,是米价涨了吗,菜价涨了吗。 李鸿章和慈禧谁胜谁负?关老百姓p事。 大清朝最关心的李鸿章和慈禧斗争的,是头顶上有官帽的大清官员们。 “李大人这是来真的了?”某个官员吃惊的问。 一把火烧了胡家,定位钦犯捉拿,这是把老佛爷的脸踩到了泥地里。 “区区一个李中堂,也想和老佛爷斗?”另一个官员冷笑,李鸿章这是签署卖国条约签署到脑子进水了吧,就算李鸿章手握淮军,架空两江总督,自领两江之地,放在大清朝,也不过是一小块地盘而已,连当年的太平天国都不如,朝廷动动手指就灭了他。 …… “这件事情不简单啊。”慈禧思索着。 李鸿章居然敢公开叫板,到底依仗的是什么?当年左宗棠如此声势,还不是轻易的被朝廷捏扁搓圆。 慈禧冷笑,这李鸿章是以为现在大清朝只有他一个权臣了,可以开始(谋)朝(篡)位了? 李鸿章也未免太天真了。 …… “皇上,大喜啊,大喜。”康有为高兴的道。 慈禧和李鸿章正式翻脸,慈禧犹如断了一臂,这夺回皇权的斗争,眼见是曙光在望了。 光绪淡淡的应着:“哦。” 手脚却在不住的颤抖。 要是慈禧垮台,他就能真正的亲政了! 当了皇帝快30年,终于要真的成为皇帝了! 康有为道:“李鸿章弃暗投明,皇上当表彰啊。” 李鸿章没了慈禧做靠山,此刻定是压力山大,六神无主,彷徨惊恐,只要光绪在这个时候妥当的表示既往不咎,愿意收留李鸿章,李鸿章一定会感激涕零,为光绪效死。 光绪愣了一愣,笑道:“对,对!” …… “诸位大人,你们怎么看?”杭州一群官员汗流浃背。 站队,站队,站队! 更多的人看好慈禧,一国之力对区区两江之地,怎么看都是碾压。 但现在没得选,只能选李鸿章。 淮军就在杭州,这个时候站出来停慈禧,那不是政治(投)机,那是自杀。 “下官妻儿父老皆在山东,要是从贼,朝廷必将杀我满门,下官只好挂靴而去了。”有外地官员惨然道。 “或许不至于开打。”有官员安慰道。 一群官员都不吭声,这真不好说。 但是,要是开打,他们几个投靠了李鸿章,在两江以外的家人,定是要被砍了。 风险太大,辞官比较安全。 “大人!”几个清兵跑了进来。 “何事惊慌?”官员们问道。 “追捕胡贼的淮军,全部被杀了。” 官员们大笑:“有救了!有救了!” …… 赵媛馨匆匆的回到家,焦急的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是去了趟乡下收租,这世界就大变了。 先是胡博超成了红顶商人,县里的官员都赶着上门道喜,你亲戚家出了红顶商人,大清朝第二个啊,了不起,以后怕是要发达了。 赵媛馨只能茫然的微笑,没搞错吧,胡博超成了红顶商人?就那半桶水,守着几个小铺子的商人,也敢称红顶商人? 县里的官员们笑,没错,朝廷出的圣旨,怎么会错。 赵媛馨只好在官员们谄媚的笑容中,收下了厚礼,又在佃户们敬畏的眼神中,收下了十足的租金。 赵媛馨自嘲,不管消息真假,总算这次收租比往年顺利多了,以往哪一次,佃户们不是要扯皮半天,今年雨水不好,收成不好,价格不好,必须减免租金? 但赵媛馨放心不下,急急的往回赶,刚进了杭州,就听说胡博超是(革)命党,胡家被一把火烧了,胡家老少正在仓皇逃亡,眼看就要被抓住砍头了。 赵媛馨差点晕倒。 这个世界真是变化太快太快太快。 “到底怎么回事?”赵媛馨问着苏雨定。 一直躲在书房不出门的苏雨定意外的出现在大堂,淡定的翘着二郎腿,喝着绿茶,斜眼道:“胡家是革(命)党,全家要死光光了,哈哈哈哈!” 没了胡家做靠山,小小一个赵媛馨算老几,明天就扫地出门,免得连累了苏家。 苏老爷苏老太太不语,胡家要是革(命)党,有这个媳妇,就会连累苏家的。 赵媛馨脸色惨白,忽然笑道:“胡灵珊死了吗?” 苏雨定笑道:“几百只洋枪砰砰砰,定然是已经死了。” 赵媛馨微笑不语。 苏老爷脸色微变,道:“雨定,这是你媳妇,休得胡言乱语。” 苏雨定完全跟不上苏老爷的思路,惊讶的道:“爹!”刚才还在大笑,终于可以摆脱胡家的阴影,可以好好教训不守规矩的赵媛馨。 苏老爷不理苏雨定,盯着赵媛馨,道:“但是,胡家是革(命)党,苏家会受牵连,国方还小,不能死在大牢里。” 赵媛馨笑了:“要是朝廷追究到了我,我现在就是立刻死了,苏家就能脱了关系?” 苏老爷不语。 这简直是明摆着的答案。 就算没了赵媛馨,苏家和胡家的关系,会比卖猪肉的还远?卖给革(命)党猪肉的都要砍头! 苏雨定又住进了书房,赵媛馨在苏家众人畏惧的眼光中,走进了卧室,关上门,忽然泪流满面。 姑婆,舅舅,灵珊灵嘉……你们可不要死啊。 …… “……我才是胡公雪岩的嫡系后人,胡博超侵占的胡家产业,自然该归还于我。”胡解认真的在公堂上说着。 公堂上的杭州同知为之侧目,见过要钱不要命的,今天见到更奇葩的了。 驳回,打出公堂? 抓了,砍头示众? 前者有保护苏家财产,投靠慈禧的嫌疑;后者怎么看怎么是投靠李鸿章了。 这在西方国家官员们看来只能二选一的选择题,在这个古老的东方大地,从来都是轻而易举的能够做出两全其美的选择的。 胡博超的产业,被判给了毫无关系,甚至连姓胡都有重大疑问的英俊少年胡解。 “以后一定要好好守护住这份来之不易的产业啊。”杭州同知对少年殷切的叮咛着。 胡解淡然道:“多谢青天大老爷!” 胡解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饿死胆小,撑死胆大!他果决的抓住了机会,终于在其他胡雪岩的后人反应过来之前,得到了武林门胡家的全部产业,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这个世界再也不能阻挡他的崛起! 聪明善良勤恳,为了世界和平,为了人类跨出宇宙的热血少年胡解不知道,在他的背后,青天大老爷同样在欢呼。 胡家的产业判给了胡解,对慈禧来说,这是保住了胡家的产业,肥水没有外流;对李鸿章来说,这是夺了胡家的产业,向李鸿章示好。 两头不得罪,继续随风倒。 大清官员们的政治智慧称第二,全宇宙没人敢称第一。 “青天大老爷,胡家的姻亲苏家,夺了小人的家业,恳请大老爷一并发还。” 眼见官老爷明断是非,秉公持法,立刻从公堂外的看客中,抢出十几个人,跪在地上哭天喊地。 胡家是乱党,财产随便坑,那胡家姻亲的财产,还不是同样随便坑?手快有手慢无,胡解的榜样就在面前。 胡解楞了一下,大怒,胡家姻亲的财产,当然也是从胡家后人手中夺走的血汗钱,当然应该判给他。 “青天大老爷,这苏家的钱财,其实也是从我胡家夺去的,理应还给……” piu! 人头高高飞起,英俊少年胡解人生最后一眼,看见的是他自己的、没有脑袋、脖颈喷着鲜血,依然站立的身体。 piu!piu!piu! 跪着求青天大老爷判决苏家返还财产的善良百姓们挂。 “还有谁,看中了我家的财产?”胡灵珊淡淡道,犹如在与亲友聊天。 公堂中的衙役们看着眼前这个小小的女孩子,双腿发抖。作为体制内人员,他们是知道凤凰山血案的,几百人都一口气杀光的妖魔,要杀他们,简直是易如反掌。 公堂上的杭州同知严厉的扫视了衙役们一眼,怒道:“一群废物!看到胡家大小姐,还不上茶!”转身笑眯眯的站起,袖口用力的抹凳子。“胡大小姐,请上座!” 衙役们佩服无比,能屈能伸,见风使舵,不愧是大人啊。 胡灵珊大摇大摆的坐到椅子上,问道:“那个谁谁谁,还不快说,这圣旨是怎么回事。” 杭州同知陪着笑脸,老老实实的说了他知道的一切,丝毫没有隐瞒,更没有拖延时间等待援兵的意思。 最精锐的数百淮军都被杀光了,就靠杭州城那些站都站不直的老爷兵?全死光了也动不了眼前这个女魔头的一根头发。 再说,就凭女魔头刚才眼睛都看不清的动作,就算天上掉下来几万淮军,也保不住近在咫尺的官老爷的脑袋。 孰轻孰重,一眼分明。 “哦,原来是李鸿章和慈禧斗,结果胡家躺着中枪。”胡灵珊恍然大悟。 “胡大小姐体谅下官的苦衷,下官与胡家是丝毫没有过节的,与胡兄博超,倒是同殿为臣,喝过几杯水酒。”杭州同知一脸的认真。 “把胡家的所有财产都给我加倍吐出来,少一文钱,就砍死你,还有,烧掉的房子要重新盖好。”胡灵珊道。 杭州同知点头:“应该的,应该的。” “要是以为等我走了,就可以翻脸不认,我没空和你废话,直接拿你的人头当球踢,你可明白?”胡灵珊问道。 “那是自然,若是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大小姐尽管把我的人头拿去,毫无怨言。”杭州同知正色道。 胡灵珊慢悠悠离去,渐渐不见人影,杭州同知啪的软倒,大怒:“一群废物!快去找大夫,本官要喝定神散。” 衙役班头小声问:“要不要去找火(枪)营……” 杭州同知一耳光就打了过去:“人都走了,找毛个火(枪)营!” 杭州同知智商呼啦啦的上涨,那些糊弄上级的火(枪)是没用的,必须花银子去上海买些洋人最新的快枪,当日胡魔头就被快枪打中过,最好再找些高人贴身保护。 那胡家的房子还要不要修?钱财要不要还?其余官员会怎么看,怎么做? 杭州同知细细的想着,今天在公堂上颜面全失,李鸿章还会接受他这样毫无官威可言的官员? 杭州同知咬牙,事到如今,只有一条道走到黑了。 杭州同知拟公文上报,李鸿章越权管理杭州公务,滥杀和诬陷朝廷命官,罪大恶极,请朝廷火速处理。 就凭这份投名状,朝廷就得保住他的地位和小命,不然,还有谁敢投靠朝廷,忠于朝廷? 现在,杭州同知可以大摇大摆的给胡家重新盖房子了,更可以大摇大摆的告诉全大清的官员,不是本老爷贪生怕死,而是面对朝廷忠臣胡博超的后人,本老爷内心有愧,无法狠下杀手。 苏家门外。 胡大师姐招摇过市,一群闲人跟在后面看热闹。 “那个谁谁谁,快出来迎接本大师姐。” 苏家的门打开,赵媛馨冲了出来,抱住胡灵珊大哭。 “家里人都没事吧?”赵媛馨颤声问道。 “都没事,好着呢。”胡灵珊道,“有人想夺你家的财产,被我砍了,还有谁想欺负你,告诉我,我立马砍了他全家。” 围观的人群窃窃私语,公堂上的十几颗人头,就是胡大师姐力挺苏家的铁证。 赵媛馨一掌拍在胡灵珊脑袋上,怒:“这个时候还有空说笑?要是清兵来了怎么办,要是□□营来了怎么办?还不快走!”匆忙间没有准备银两,伸手褪下手腕上的玉镯,塞进胡灵珊的手里,喝道:“还不快逃!” 胡灵珊看看手镯,放进怀里,哈哈哈大笑:“凤凰山,几百淮军都被本大师姐杀了个精光,区区杭州的废物兵,来多少杀多少。” 围观吃瓜群众大惊,却都相信了,几日前武林门血战,这个女魔头把杭州清兵砍得七零八落,武力值和妖魔完全没有区别。 胡灵珊在赵媛馨耳边道:“我去过你房间了,在你床下藏了十几支快枪,你找个洋人学会了,尽快离开杭州。” 赵媛馨也耳语道:“逃去哪里?你爹爹去哪里了?” 胡灵珊微笑:“宁波。” 赵媛馨茫然,去那里干什么。 人群中,有几人轻轻的商量着。 “胡家的丫头很重视苏家媳妇啊。” “那就好办了,抓住苏家媳妇,逼胡家丫头投降。” “听说官老爷们,对乱党的赏银从来都是特别高的。” “好,等会胡家丫头一走,小李跟上,其余人跟我去抓苏家媳妇!” “好,今天也该轮到咱们发大财了!” piu! 几人挂。 血流满地。 武林中内力高手,都可以听见极其细微的声音,几人以为低到不能再低,没人会注意的耳语声,被随时观察着四周,小心提防的胡大师姐清清楚楚的听见了。 还有什么好说的,杀了就是。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胡灵珊一刀斩下一颗人头,砸在苏家的围墙,留下血迹斑斑的凹痕。 “谁敢为难苏家,本大师姐杀他全家!” 胡灵珊恶狠狠地说着,赵媛馨人生第一次认识到了,这个比她儿子还要年幼的表妹,是完全不需要她担心的。 苏雨定瑟瑟发抖的躲在苏家门后,咬着手指,裤裆湿透。 这还有王法吗?这还是人吗?朗朗乾坤下,当街随便杀人! 应该报官!应该挺身而出严词指责!应该虽千万人吾往矣! 可是……可是……可是,那颗砸在苏家围墙上的人头,碰碰的响着,像是一面重鼓一样响在他的灵魂深处。 怎么看,怎么是在警告苏家。 胡家杀官造反的事情都敢做,区区一个苏家,要不是看在赵媛馨的面上,随手就杀了。 苏雨定在这一刻,如同赵媛馨一样,人生迎来了第一次,他第一次看清了现实,看清了自己家和胡家的差距,从重重迷雾中,看清了未来的一角。 要是苏家敢亏待赵媛馨,蛮不讲理草菅人命丧尽天良的胡灵珊,一定!一定!一定会杀光苏家全家的。 人类最大的困惑,就是未知。 知道了未来的一角的苏雨定,淡定的转身回房间换衣服,淡定的翻出书本,淡定的开始读书。 只要不惹赵媛馨,不惹胡灵珊,苏家就有美好明天,这简直太容易了。 进步青年苏雨定坚定的放弃了寻求一个有共同语言的进步女青年做妻子的美梦,堕落的接受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下娶的封建妻子。 认命后的苏雨定发现,其实赵媛馨还是非常漂亮温柔的。 苏雨定的人生圆满了。 第19章 猪队友 慈禧看着《申报》,心情不错,连报纸上的文人都知道,李鸿章是绝对斗不过她的。 不过,对付李鸿章之流,慈禧认为根本用不上一个“斗”字。 小小一个奴才,在主子面前,还不是要他生就生,要他死就死。 慈禧冷笑,朝廷能让你发达,也能让你完蛋。 “看过邸报了吗?”某个官员忧心忡忡的问。 “看过了,没过了几天安稳日子,又要乱了。”另一个官员同样愁眉苦脸。 邸报上罕见的刊登了朝廷下达给李鸿章的圣旨。圣旨骈四俪六得说了半天,中心意思只有一个,罢免李鸿章的一切职务,回家养老吃自己去吧。 老佛爷和李鸿章是彻底翻脸了,老佛爷要杯酒释兵权,哦,不,连杯酒都没有,这是传檄而定。 可是,用屁股想也知道,李鸿章不可能束手待毙,李鸿章手上几万淮军更不可能老老实实的解甲归田。 对此,慈禧同样有考虑。 淮军淮军,说得像私人军队似的,其实还不是拿着朝廷的军饷,只要明确告诉淮军的将领们,只牵涉李鸿章一人,与其他人无关,量那些老粗们也不至于和整个大清过不去。 慈禧想着发出去的几十道升职加薪的圣旨,冷笑着,太后教训一个大臣,就是这么简单,根本不用一兵一卒,一张圣旨就足够了。 李鸿章会抗旨吗? 慈禧根本没想过。 李鸿章要是敢抗旨,那么慈禧就敢立刻定义李鸿章为逆贼,意图造反,诛李鸿章九族。 慈禧的嘴角露出一丝阴狠的笑意,好久不发威了,今天让天下瞧瞧,叶赫那拉氏的雷霆之怒。 湖北。 张之洞瞧着朝廷给李鸿章的圣旨的抄文,大笑得止不住。 慈禧这个老妖婆,还以为满洲八旗能纵横天下,让整个华夏为之失声? 时代早变了,偏偏这些满人还没有看清楚。 “来人,通电全国!”张之洞吩咐手下。 早就和李鸿章商量好了,要是慈禧老妖婆不识时务,就让她看看,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了。 …… “哐当!” 一群太监急忙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 老佛爷震怒得砸东西,那还得了! 慈禧确实很愤怒,这个天下还是大清的天下吗,还是爱新觉罗的天下吗,还是她慈禧的天下吗? 湖广总督张之洞、闽浙总督许应骙、山东巡抚袁世凯、浙江巡抚刘树棠、安徽巡抚王之春、广东巡抚德寿,陕西巡抚端方、四川总督奎俊,一齐明码通电全国,认为罢免李鸿章的圣旨是慈禧越权下达的 “矫诏、乱命、伪召”,李鸿章根本无需理会。 洋人发明的电报这个东西,优点明显,八百里加急的快马要跑死人的距离,短短几秒钟就能传达到,省时省力,不耽误事。 但缺点也明显,原本可以通过奏章,圣旨,君臣隔着万水千山,你一封我一封,在驿站的快马加鞭中,花个一年时间,私密的沟通饭前喝汤还是饭后喝汤的重大事项,有了电报,只要臣子心怀不轨,公开致电,立刻就能让全天下都知道,原来皇帝喜欢吃大龙虾。 全天下都知道的奏章,这和逼宫有何区别? 慈禧又砸了一个花瓶。 汉人奴才就是靠不住! 但是,广东巡抚德寿,陕西巡抚端方、四川总督奎俊都是正儿八经的满人,怎么就不和她一条心呢,怎么就支持一个奴才呢,怎么就要打朝廷的脸呢? 慈禧冷静下来,这件事情不简单。 对了,袁世凯似乎和光绪走得很近。 慈禧冷笑了,原来如此。 …… 御书房。 光绪的笑声传出老远。 “朕好久没有这么高兴了。”光绪想着慈禧被打脸的样子,又忍不住大笑。 慈禧想后宫干政,也要问问我光绪答不答应,问问大清的忠臣们答不答应,问问大清的子民们答不答应! “圣上,这是大清中兴在望啊。”康有为很清楚什么话能让气氛更热烈。 光绪大笑,大清终于要在他的手里中兴了,列祖列宗在上,除了康熙,谁有他的功劳大? “嘭!” 御书房的门被用力推开。 “大胆!”光绪大怒着骂道,然后嗖的脸色就白了。 一群大内侍卫和太监走了进来,静静的站在两边。 慈禧慢条斯理的走了进来:“皇上真是厉害啊,不动声色的就挑动李鸿章和众位大臣与我唱对台,看来皇上是长大了。” 光绪看着温和的慈禧,牙关打颤:“太后……太后……” “说吧,是谁出的主意,谁当的说客,哀家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好的口才。”早有太监搬过龙椅,慈禧悠悠坐下,问着。【注1】 “是康有为?”见光绪不说话,慈禧淡淡的道。 立刻有大内侍卫一脚踢倒康有为,按到在地。 “不是奴才。”康有为毫不犹豫的道。 “哦,那就是杨锐了。” 杨锐咬紧牙不吭声。 “一个一个问,太麻烦了,不如皇上告诉哀家吧。”慈禧柔声道。 光绪膝盖被人用力一脚,跪倒在地,浑身发抖,根本说不出话来。 慈禧带领大内侍卫冲进御书房,光绪和众位维新派干将立刻就知道,慈禧是要血洗御书房了。 谭翤同忽然感慨,众人挖空心思算计了朝政,以为个个都是诸葛在世,算无遗策,能够将满朝大臣玩弄在鼓掌之中,没想到,慈禧毛算计都没有,几个大内侍卫,就要这里的一群诸葛村夫们人头落地。 谭嗣同想笑,原来被众人以为脑子进水的严复,被众人排挤,被光绪踢到西洋的严复,才是最有智慧、看得最清的人。 一群半桶水的酸秀才,居然把真正的大才赶走了。 世上还有更可笑的吗? 谭嗣同的眼睛开始悄悄的四处张望。 到了人生最后的一刻,谭嗣同绝不缺乏抢过一把钢刀,砍死慈禧的勇气。 “太后,朕……我……我没有勾结李鸿章和您老人家作对啊。”光绪终于想到了最关键的地方。 “真的没有?”慈禧问道。 光绪死命摇头,康有为大叫:“奴才们真的没有挑动外臣造反!” 慈禧很清楚这些人的本性,立刻发觉,这是真的。 那么,李鸿章的背后是谁? 慈禧厉声道:“把你们做了些什么,一五一十的全部说出来!” 在光绪结结巴巴的招供中,慈禧明白了一件事情。 “你个白痴!”慈禧一脚踢翻光绪。 “李鸿章和那些封疆大吏想造反,你忒么的还在庆祝!大清的江山都要没了!” 光绪莫名其妙,造反?是要造反? 李鸿章和那些各地总督巡抚大人们,没有想造反。他们只是告诉朝廷,时代变了,地方有太多的实力,军事、文化,科技、经济、见识全部超过了朝廷控制的北方地区,别想着像以前一样,教训孙子一样教训封疆大吏。 即使如广东巡抚德寿、陕西巡抚端方、四川总督奎俊这样的满人,做惯了独当一面的封疆大吏,面对洋人的坚船巨炮,在日夜忧思之余,也认真的开始思索,为什么手握重兵,腰包鼓鼓,为朝廷输送粮食布帛金银的自己,要莫名其妙的任由朝廷的那些啥事都不干的老家伙们肆意打骂。 冒着被洋人打死的风险,努力做事赚银子的人,要任由在家里喝茶看戏的人随意处置,这天下有这个道理吗? 封疆大吏们热乎乎的心里想的是,或者大清朝可以学习美国或者英国,建立联邦制,或者君主立宪制,这才是与时共进,拯救大清天下。 封疆大吏们不想内战。大清朝到了这个地步,玩不起内战,东南各大臣们手拉手,向朝廷显示一下决心,就足够了。 这就像两帮小混混打架,李鸿章一伙卷起袖子,亮出粗壮的胳膊:“哥儿们几个都是练过的!” 然后,慈禧一伙看看自己瘦弱的身体,柴火棒一样的手臂,就该明白双方的差距有多大,乖乖认输回家,大家体面收场,皆大欢喜。 但封疆大吏们的这番良苦用心,慈禧并不领情。 大清朝是满人的大清朝,是爱新觉罗家的大清朝,是慈禧的大清朝,凭什么与一群奴才共治天下? 一群给爱新觉罗家看门的狗,想要吃主子家的肉,和主子平起平坐,这不是造反是什么? 慈禧震怒了。 …… “胡博明胡博超逃了?”李鸿章笑着对盛宣怀道,“宣怀的学生倒是有几把刷子,大军包围下,居然优哉游哉的跑了。” 盛宣怀微笑:“想不到胡博明居然文武全才。”心里暗暗揣摩着李鸿章的话,这是在怀疑盛宣怀透露消息给胡博明? 就这么凑巧,大军围困之前,胡家开溜了,说没有人透露消息,连盛宣怀都不信。 是哪里出的纰漏?盛宣怀暗暗思索着,连李鸿章亲自下的命令,都被透露了出去,淮军的漏洞大到这种程度了? “量他们也跑不了。”李经迈笑着道。 一收到胡家漏网的消息,淮军立刻开始布置。 随便猜都能知道,胡家只有两条路。往北,逃往上海,进入租借,躲在洋人的地盘里;向南,逃往湖北,求故主张之洞庇护。 上海方向,淮军已经加急追了过去,守住了要害,等待胡家自投罗网。 至于湖北,李经迈丝毫不担心。 张之洞和李鸿章是什么关系?除了多年的同僚,他们还是姻亲。 李经迈的儿子李国杰娶了张之洞兄长的女儿。 张之洞会庇护旧幕僚胡博明?呵呵呵。 信息严重滞后的李鸿章和盛宣怀并不知道,几百淮军已经埋骨杭州凤凰山了。 “慈禧下一步会做什么?”李鸿章对胡家不以为意,注意力再次集中到了朝政当中。 盛宣怀道:“无非是暴跳如雷而已。”最强的东南沿海诸省联合在一起,望眼整个大清,有谁能敌? 手下递上一封电报。杭州同知投靠了慈禧,大骂李鸿章。 “呦,大清还有下注慈禧的官老爷?”李鸿章哈哈大笑。 这种买冷门的赌徒,多半要输掉底裤。 众人笑,丝毫不以为意。 区区一个杭州同知,苍蝇一样的角色,完全没有必要理会。 …… “什么!湖广总督张之洞、闽浙总督许应骙、山东巡抚袁世凯、浙江巡抚刘树棠、安徽巡抚王之春、广东巡抚德寿,陕西巡抚端方、四川总督奎俊,都站到了李鸿章这一边?”杭州同知颤抖着看着这份迟到的电报,心中绝望到了火星。 该死的!这么重要的电报,为什么延误了!这是要掉脑袋的! 一群杭州官员怜悯的看着杭州同知,杭州知府挂了,杭州同知眼看也完蛋了,杭州一下子一把手二把手的位置都空了出来,真不知道该震惊还是惊喜。 杭州同知在公堂愣愣的坐到半夜,忽然明白,事到如今,只有一条道走到黑了。 …… 杭州松木场。 十余个人将一口薄木棺材埋进了土里,一个中年男子微微叹息,胡解不是胡雪岩的后人,但是,居然有意想不到的胆略,就这么死了,真是太可惜了。 少年胡解一心想做胡雪岩的后人,爹娘祖宗都舍弃了,身边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最后,还是胡雪岩的后人,念着这个小子的固执,出面打理后事。 “是胡公雪岩的后人吗?”有个带着上海口音的人问着。 “正是。”中年男子点头道。 半晌后,闲谈的两人客气的拱手道别。 上海旅客脸色很是不好看,来迟了,来迟了!胡博超已经被腐朽的满清朝廷通缉了,所幸胡家消息灵通,提前逃走。 “必须立刻派人回去,告诉秋瑾。”上海旅客决定着,“其余人跟我走,去接引胡博超同志,他玩南去了。” 被卖国贼李鸿章通缉,胡博超的“同志”二字,称呼的理所当然。 “另外,告诉秋瑾,胡博超的女儿……还是算了。”上海旅客摇头道。一个小女孩砍死几百人,压得整个杭州的满清狗官不敢动弹,这是传奇故事吧?汇报回去一定会被笑掉大牙的。 …… 宁波。 “我要回杭州。”胡博超淡定的说道。 胡博明苦笑:“就知道你会这么做,但是,你想过没有,你回杭州,除了做灵珊的拖累,还能做什么?” 一百个胡博超都打不过胡灵珊一只手,回去就是拖后退,别做猪队友。 胡博超笑了:“我知道,所以,我准备了这个。” 胡博超从怀里取出一颗药丸。 要是被清兵抓住了,胡博超立刻就会吞下这个药丸。 “何必呢?”胡博明叹息。 胡博超笑了笑:“人总有一些明知道是错的,但必须做的事情。” 大祸临头,居然让一个女孩子顶在最前面,就因为她能打? 大祸临头,全家逃得不见踪影,任由一个女孩子浴血奋战,就因为她能打? 大祸临头,当爹的逃之夭夭,任由女儿被敌人乱枪打死,就因为女儿能打? 这种非常正确非常理智的事情,当日在武林门就已经做过一次,胡博超不想再做第二次。 猪队友就猪队友吧,胡博超义无反顾。 “由他去吧。”胡老爷平静的说道。 胡老太太咬着牙,泪水直流。 渔船起航,胡博明胡老爷胡老太太站在船头,泪眼朦胧的看着岸上的胡博超。 胡博超用力挥舞着拿着快枪的手臂。 海中的渔船慢慢变成手掌大小,又变成铜板大小,最后终于变成一个黑点,然后消失不见。 胡博超依旧挥着手臂。 第20章 狂妄悖逆 紫禁城。 心存死志的谭嗣同没有找到杀慈禧的机会。 大内侍卫没有想象的疏忽大意,丝毫没有给谭嗣同救国救皇帝的机会。 但谭嗣同没有死。 慈禧出乎他们意料的宽容。既然光绪和维新党们依然是一群无胆匪类,那么,何必杀了他们,增加宗室不满的变数呢?大变面前,任何不必要的误会和纠纷,不论多么的微不足道,都没有必要发生。 经历过诸多大变和劫难的慈禧深谙此道。 光绪和康有为等维新党,被关在了中南海瀛台。 慈禧微笑着想,既然这些人喜欢纸上谈兵,那么,在瀛台这个清净的地方,好好做学问吧。 康有为跳脚,早知道今天就不该进宫的,他可是点了加速挂和隐蔽挂的,只要当场没拿住他,他决定能逃之夭夭,海阔天空。 梁启超见谭嗣同坐在台阶上发愣,慢慢走过去,又慢慢的坐下。 “早知道,该听严复的。”梁启超低声道。 谭嗣同沉默许久,道:“世界上最贵的东西,就是早知道啊。” 光绪心情转换得很好,不就是被局限在中南海瀛台嘛,有什么关系,他以前被局限在紫禁城,现在不过是小了那么一点点而已,早习惯了。他感慨着,还以为会被赐毒酒呢,没想到慈禧这么仁厚,看来以前都是误会嘛。或许慈禧还是很爱他的,很善良的,只是老太婆不会表达而已,他应该多包容的,一家人,何必吵吵闹闹呢。 过不了多久,慈禧就会放他出去的。这不过是对他不懂事的小小的教训而已。 光绪微笑着,仰望天空,蓝天白云。 …… “威廉,清国的形势起了变化。”法国大使对英国大使说道。【注1】 英国大使不以为意的道:“看来清国也去拜访你了。” “假如我没有猜错的话,清国拜访了所有的外国大使。”法国大使耸耸肩,这不是独家消息。 几个小时前,清国忽然派出大臣,紧急约见英国大使。 “……我国欲向贵国借几万精兵,平剿国内叛乱。”清国大臣道。 借兵这种事情,即使欧洲,也曾经发生过。英国大使不以为奇,从某个角度来说,保守的、不愿意与西方接轨的清国,能够做出向欧洲国家借兵,是一件超过事件本身的、具有重大象征意义的事情。 “那么,我们来谈谈酬劳吧。”英国大使打定了主意,只要清国出的价码差不多,他就挥泪大甩卖。 清国大臣微笑:“敝国最近手头有点紧……” 英国大使暗笑,赔了日本2亿两银子,谁的手头都会紧,但是,没关系,象征意义的给点就行,反正他都准备白送了。 “……朝廷打算用银子意外的东西抵偿酬劳……”清国大臣继续微笑着。 哦,这是打算提供货物抵偿了。英国大使开始想着,是否可以用开放港口,最惠国待遇等方式,抵扣酬劳。 “……敝国打算用江苏的某个港口,代替贵国出兵的酬劳。”清国大臣清清楚楚的道。 英国大使大惊失色,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两次鸦片战争,八国联军,甲午海战等等战争都没有得到的东西,现在就要轻易的到手了?今天是愚人节吗? 英国大使认真的问:“我是不是可以认为,清国打算将一块土地永久性的出售给英国?” 清国大臣看着惊讶至极的英国大使,微笑道:“是。”心中鄙视着,小小的一块土地算什么,大清国有的是,洋人就是没见识。 清国大臣为慈禧的政治智慧绝倒。 用江苏的土地换洋人出兵剿灭李鸿章等人,妙! 东南封疆大吏一齐反叛,朝廷却无兵可剿。大清朝能打的兵,都在东南了,其余各地兵马,要么还在用大刀长矛,要么就要镇压当地,拱卫京师,万万不能动。 慈禧冷笑,以为没兵,哀家就拿你们这些乱臣贼子没有办法?嘿嘿,太小看哀家了。 向洋人借兵!割地!干掉李鸿章! 李鸿章这个逆贼,以为和洋人打交道的多了,洋人就会念着你的情面,帮着你造反?蓝眼睛的洋人可不是善良的满人,洋人是不讲情面的! 紫禁城内,慈禧神奇的看穿了洋人的本质,利益,只有利益。 就不信拿出一个城市,西洋人还能忍耐的住。 至于大清再次丧权辱国,丧失土地,以慈禧为首的北京朝廷官员一致认为,这不算丧权辱国,朝廷主动向洋人借兵,当然是要给钱的,没钱,当然是可以拿土地去抵偿的,这和民间拿几亩地还债丝毫没有区别,何来丧权辱国? 丧失土地?这就更不对了。江苏是什么地方,是乱臣贼子李鸿章的地盘,从李鸿章造反作乱开始,这块土地就不是朝廷的土地,而是乱匪的地盘,割让敌人的地盘借兵,何来丧失土地一说? 割让李鸿章的地盘,鼓动与李鸿章亲密的洋人干掉李鸿章,朝廷不费吹灰之力,不耗一兵一卒,简直是借刀杀人、借力打力、上屋抽梯、无中生有、树上开花、一石数鸟的绝世妙计,简直可以记入兵书,让万世敬仰。 英国大使最终没敢擅自答应。 这个馅饼太大,肯定有很多人想抢着吃,必须慎重考虑。 法国大使、德国大使、美国大使、日本大使、意大利大使、奥匈帝国大使、西班牙大使、比利时大使、荷兰大使,除了诸位都不喜欢的俄国大使,得到清国许诺的大使们一齐汇聚在英国大使馆开趴体。 “有没有可能每一个国家都得到一座港口城市?”有大使问着。 “这不可能,代价太高。”有大使道。 “李鸿章等人真的有意图颠覆清国?”有大使认为这可能性极其微小。 “根据我得到的消息,李鸿章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聚集军队。”有大使说道。 这表明李鸿章没有战斗的*。 “各位,我们共同掌握一个城市吧。”有大使道。 法国大使反对,法国在清朝的利益并不大,得到一个亚洲飞地,并不会给法国带来什么重大的利益。 英国大使持有同样的想法,英国有太多的海外殖民地了,丝毫不在乎一块土地,但是,要是在清国力量不大的意大利和美国乘机介入亚洲,对英国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而且,日本距离清国太近了,要是日本得到一座城市,很难说会不会大幅度的控制清国。 “那么,我们拒绝吧。”既然各国的利益谈不拢,还不如保持现状更让人安心。 “通知俄国大使,不要做蠢事。”英国大使冷笑,俄国人是贪婪的,但是,清国是欧洲的清国,不是俄国的清国。 …… “什么,慈禧这老妖婆,居然想向洋人割地借兵?”李鸿章勃然大怒。 为了一块土地,李鸿章在与西洋诸国、与日本的谈判上,不惜吐血晕倒,依然寸土必争,慈禧这老妖婆居然就这么割让了? “无耻之尤,卖国贼!”李鸿章大骂。 与李鸿章一样,破口大骂的满清封疆大吏,各级官员,还有很多很多。 他们无法理解,为什么朝廷能够随便的割让土地。 “宁与友邦,不予家奴。”这就是慈禧和北京的一众满人大臣的逻辑。【注2】 “各国大使的态度是什么?”盛宣怀忧虑的道。要是洋人真的出兵,割地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各国大使还是很讲仁义的。”李鸿章很安慰,谁说西洋人不讲仁义,以今日之事观之,还有比洋人更讲仁义的人吗? “听说慈禧软禁了皇帝……”盛宣怀道。 “……好主意!”李鸿章大笑。 李鸿章联合东南各省官员,联合公布,慈禧大逆不道(监)禁光绪皇帝,东南各省起兵清君侧! 清国举国震动! 西洋诸国认真观察亚洲大国清国的局势。 “这是最机密的文件,看过之后立即销毁。”远道而来满清的德国大臣,认真的叮嘱德国大使。 德国大使看了文件,茫然道:“这是真的?” 德国大臣道:“不知道,这是德国记者无意中拍到的。陛下很感兴趣,已经下令,必须搞清楚真相。” 德国大使想到随德国大臣来清国的几个科学家,用力点头,这件事情太了不起了,必须搞明白真相。 “如果是真的,帝国不惜一切代价都必须得到它。”德国大臣坚定的道。 …… 合肥。 李鸿章的府邸。 胡灵珊轻松的翻墙而入。 一个气势宏大的官服老者,淡定坐在书房内看书。 “你就是李鸿章?”胡灵珊问。 看着胡灵珊手上寒光闪闪的剑,官服老者点头:“真是李某,你是胡博超的女儿?” 经过了这么久,胡家的消息终于详详细细的传了回来,原来胡家有个像妖魔般能打的女儿。 “在阴曹地府,记得报本大师姐的名字。”胡灵珊举剑。 “慢着!”李鸿章大叫。 “喂喂喂,英雄一世,千万不要临死了晚节不保啊。”胡灵珊认真提醒。 “李某与胡家的恩怨,是为了天下大事,为了大清江山,李某与胡家没有私人恩怨,这次胡家也没有伤及性命,区区财物损失,李某补偿与你就是,胡小姐如此人才,何以如此执着小小的嫌隙?为了大清的江山,为了华夏的未来,化干戈为玉帛,为朝廷效力,为华夏效力,岂不是英雄该做之事?”李鸿章正色道。 胡灵珊鼓掌:“说的好!只要戴上为了国家、为了华夏、为了人民的大帽子,就可以为所欲为,想打谁就打谁,想杀谁就杀谁了! 谁敢反抗,就是不识大体不顾大局,就是自私自利,就该千万人一齐唾骂,就是汉奸人渣卖国贼(反)动分子! 所有站在高处,努力喝着茅台吃着牛排享受着鲜嫩美女、随随便便签个字就决定了数万人身家性命的大官,哪怕杀人放火杀人满门、哪怕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哪怕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哪怕子孙万代都是大官、哪怕丧权辱国割地赔款、哪怕把建造水师的银子建了颐和园,都是为了更多的人的幸福,不得不做的、迫不得已的、必须原谅的、只能歌颂的、一定要学习的、必须全国提倡的! 果然是堂堂正正的大道理! 可是,本大师姐偏不讲大道理! 谁想杀我,我就杀谁!谁放火烧我家,我就放火烧谁家!谁杀我全家,我就杀谁全家!管忒么的这个人是圣人还是伟人,照砍!” 胡灵珊一剑砍下,李鸿章人头落地。 “有刺客!”书房外终于有人发现了异常,大声惊呼。 几十个侍卫飞快的赶到,胡灵珊旋风般的杀入人群中,鲜血飚射。 大清重臣李鸿章的府邸,忽然燃起了熊熊大火,隔着几百米,都能感觉到热浪逼人。 “我是杭州华山派大师姐胡灵珊,李鸿章的人头在此!”胡灵珊站在某件民宅的屋顶上,大声道。 “放箭,快放箭!”有官兵大叫。 几十只箭矢飞至,胡灵珊淡定的斩落。 “天下人都给我记着了,谁敢动我胡家一根毫毛,本大师姐就要谁的人头落地!” “洋枪队!快找洋枪队!”有官兵大叫。 李府终于凑出了十来只洋枪。 哪怕李鸿章手下数万,也从来没有想到,还有大清官兵弓箭不能对付的人,这十来只洋枪,还是留着装门面的。 “砰砰砰!” (火)枪声中,屋顶的胡灵珊淡定的出剑,砍飞一两颗打到身边的弹丸。 指望大清洋枪队的枪法,真是太天真了。 “快装弹药!”官兵呼喊着。 嗖! 李鸿章的人头被抛飞,无数人惊慌的去捡,再抬头,屋顶上已经不见胡灵珊人影。 “你胡说什么,李大人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嘛。”刘秉章忍不住笑,居然有人说,李鸿章遇刺,挂了。 李鸿章也笑:“怎么,老夫已经死了?莫非这是老夫的鬼魂了,诸位可要小心,莫要被老夫夺了阳寿。” 一旁的淮军将领们都笑了,从几天前开始,李鸿章就一直待在淮军的军营中没有出去,起兵勤王清君侧是了不得的大事,万万不能失误,李鸿章与淮军将领们必须反复讨论各种细节。 “把报信的糊涂蛋叫进来。”李鸿章笑。 见到报信的人,李鸿章脸色大变,竟然是李家的人。 “怎么回事?”李鸿章喝问道。 李家的人伏地大哭:“杭州胡灵珊潜入府邸,误杀了盛宣怀大人。” 作为李鸿章的家人,深深知道,任何事情都有无数种处理的方式,没有冒然的四处宣扬刺客杀错了人,是将错就错,引蛇出洞,还是立刻昭告天下,一切都等待李鸿章亲自定夺。 “怎么会杀错人?”李鸿章忽然醒悟,定是盛宣怀眼见必死,不如给刺客一个错误的信息,让李鸿章有更多的机会躲避或提防。 “宣怀!宣怀!”李鸿章急怒攻心,吐出一口鲜血。 战云密布的大清朝,忽然又出了大事。 被李鸿章定为革(命)党的杭州胡家出了个胆大包天的女儿家,一剑砍死了李鸿章的左膀右臂盛宣怀。 《申报》头版头条发布了这条重大的消息,作为建造华夏第一个民用股份制企业轮船招商局;第一个电报局中国电报总局;第一个内河小火轮公司;第一家银行中国通商银行;第一条铁路干线京汉铁路;第一个钢铁联合企业汉冶萍公司;第一所高等师范学堂南洋公学(交通大学);第一个勘矿公司;第一座公共图书馆;第一所近代大学北洋大学堂(天津大学);创办了中国红十字会,创造了11项“华夏第一”甚至“亚洲第一”的大清奇才盛宣怀,竟然遇刺身亡,英年早逝,当真是天地同悲,华夏同泣。 《申报》详细解释了盛宣怀李鸿章和杭州胡家的前因后果,评价道,或许盛宣怀小节上微有瑕疵,但为了与华夏大业相比微不足道的私人恩怨,胡灵珊竟然砍死了推广西学,实业救国,振兴华夏的有功之臣盛宣怀,当真是鼠目寸光,是非不分,毫无廉耻,不知轻重,毫无国家民族的观念,毫无大局观念。胡灵珊一介女流,纵使武力值爆表,也不过如此,必将被历史所唾骂,牢牢的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麻痹,居然砍错人了。”胡灵珊看着《申报》,终于明白了误中副车。 在没有照片没有电影的年代,不认识李鸿章,简直是太正常了。 但是,大反派胡灵珊毫无羞愧的自觉。胡家的仇人有两个,李鸿章和盛宣怀,杀了盛宣怀也不算错杀无辜。 “那个谁谁谁,发电报!”胡灵珊用力敲着桌子,杭州同知小心的陪着笑脸。 这个女孩子竟然真的敢杀李鸿章和盛宣怀!这简直比杀人的本身还要可怕! 大清朝奴隶汉人300年,灌输给汉人的思想有两个。 第一,满人的一切都是最优秀的,满人高于汉人。 这点很成功,大街上一大群留着辫子的汉人,以有辫子为荣,万分鄙视学西洋剃了辫子的假洋鬼子,“辫子怎么能剪?一群忘记祖宗的东西!” 还有那些满口“三爷四爷”的汉人,称呼高贵的人,特别是称呼满人为爷爷,这已经深入到了汉人的骨髓,谁要是不这么称呼贵人,就会被无数的人鄙视,“一点礼貌都不懂。”做孙子做到兴高采烈柔情脉脉,足以证明满人文化的成功。 第二,就是贵人老爷们做错了事,尤其官员们做出了事,是万万不能伤害报复的。被官员冤枉了,只能滚钉板告御状,只能含泪往肚里咽。 杀官报复?最凶悍的悍匪都不敢!因为官老爷的高高在上不可侵犯,同样已经深入骨髓,已经是汉人的下意识反应了。 面对贵人,面对官老爷,除了跪在地上哀求,就只有寻求其他贵人官老爷的帮助,没有第三个选择。 这两点,是区区30万满人能够统治华夏4万万汉人的重点。大清孜孜不倦的推行了300年。 但今天,这个小小的女孩子,竟然为了区区财物的损失,杀了朝廷重臣,大清奇才,于国于民有大功的盛宣怀,还企图杀了李鸿章! 这还得了。这还得了?这还得了! 杭州同知汗水不停的留下,自从蓝眼睛绿头发的洋人来到了清国,这大清朝稀奇古怪的事情就一天比一天多,现在居然冒出了一个打破大清300年灌输给汉人思想的小丫头。 杭州同知忽然想起一句话,国之将亡,必有妖孽。 大清朝,真的要灭亡了吗? 杭州同知浑身颤抖。 看看手里的电文,杭州同知坚强的抹去嘴角的白沫,办不好事情,就人头落地,胡小妖怪的话从来不是威胁。 …… “李鸿章,你躲哪里去了?洗干净脖子乖乖等着,我一剑砍死你丫的!” 胡灵珊的这句电文,以光速般的速度传播全大清。 无数官员瞠目结舌,无数官员怒火中烧,无数官员拍案掀桌。 狂妄悖逆!太狂妄悖逆了!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不诛不足以昭天理! 东南数省的封疆大吏一齐发电,支持李鸿章出兵干掉胡灵珊,为此,就是翻遍整个大清,血流遍地都在所不惜。 忽然,又是一道电文通电全国。 全大清消停了。 “……授予爱国义士胡灵珊朝议大夫,领杭州知府职,从三品,赐黄马褂……” 发电人,圣母皇太后慈禧。 全满清的官员,全满清的报纸,都在说同一句话:“这件事情,恐怕不简单。” 第21章 华山派 “慈禧是不是疯了?”全大清的老百姓都在想这个问题。 给一个才十四岁的小女孩封官,还是实授职务、从四品的杭州知府的大官,大清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开明了? 就算古有甘罗十二为相,也不代表才十四岁的、一个小商人的女儿有能力有资格成为一府之首。 无数西洋人看着新闻,互相打听着,欧洲的历史上,除了继承皇位的皇室子孙,有过十四岁就当大官的吗? 一众外交官们茫然,不是历史学家啊,完全不知道,但即使有,也是凤毛麟角。 这个古老的东方国家,忽然就授予一个没有血统背景的,没有学术背景的,没有特殊贡献的小女孩做大官,真是太神奇了。 十四岁的小女孩会怎么管理城市呢?会不会下令所有人都要穿粉红色的裙子?会不会要求所有帅哥都要参与她的舞会? 欧洲列强们等着看清国的笑话。 不同于平民百姓和西洋人的嘲讽和惊讶,满清朝廷对慈禧此举评价甚高。 从明末东林开始,这片土地上的人,特别的喜欢用意识流来评价事物。 雪地(裸)体化冰钓鱼,只为了让母亲吃一口鱼汤开胃?这叫孝顺!真假完全不重要,脑子有没有病更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符合意识流的标准,必须高度评价! 对急需处理的政务,摇头晃脑就是不吭声表态?这叫别有乾坤,这叫“只怕这事情不简单”!是否耽误了事情不重要,是否消极怠工不重要,重要的是符合意识流的标准,必须高度评价! 因此,慈禧疯狂的授予胡灵珊职务,这叫下一盘很大的棋! 大清官员们唾沫横飞的指点江山:“看,杭州地处东南,真是李鸿章等人的大后方,现在有了一个不属于李鸿章体系,并且是李鸿章敌人的胡灵珊做了杭州知府,就是在敌人内部找到立足点,就是做到内部击破,就是在李鸿章的心腹之处安插了一根大大的钉子! 这不叫高招妙棋,还能叫什么? 圣母皇太后把持朝政数十年,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听者恍然大悟:“厉害,厉害!” 有这种意识流想法,相信这种意识流解释的人有很多,胡灵珊眼前就有一大群。 “恭喜,恭喜,没想到不过区区月余,胡大小姐竟然已经是大官了。”秋瑾祝贺着。 “怎么才来?你们的反应这么慢,真是可悲啊。”胡灵珊说道。 宋教仁黄兴秋瑾徐锡麟莫名其妙,机智的决定把这句话当做小孩子的胡言乱语,没有必要深究。 徐锡麟道:“胡大小姐危险矣……” “少唱大戏!本大师姐分分钟几百条人命,没空听你废话。”胡灵珊极其不礼貌的道。 宋教仁黄兴秋瑾徐锡麟擦汗。 这次接触胡灵珊,光复会和华兴会都是带着政治目的的。 按照时下公认的谋士劝权臣的说话方式,开场第一句,就该是“某某某危险矣!” 随便找三国演义隋唐演义红楼梦,不论是诸葛村夫还是贾雨村,见到有权有钱的主公,第一句话,一定是这句“某某某危险矣!” 这叫语不惊人死不休,一瞬间粉丝就piupiupiu的玩上涨,主公以为遇到了天才,五体投地六神无主,然后,谋士就可以慢悠悠谈工资待遇了。 徐锡麟习惯性的便玩了这一手。 可惜胡大师姐不玩这一套。 徐锡麟在心中默念,这是个小女孩这是个小女孩,然后心平气和的道:“慈禧下了好大一盘棋!” 胡灵珊哈哈哈大笑。 你们全是神经病是吧?小小的一个杭州知府,能算作一根钉子?李鸿章随手派出一支劲旅,分分钟就占领杭州了。 徐锡麟继续擦汗:“慈禧此举气魄很大,怕是不简单。” 胡灵珊冷笑:“气魄大?那是你们气魄小!没见过真正有气魄的人。就本大师姐这种庸才,也比慈禧强一百倍。” 宋教仁黄兴秋瑾徐锡麟微笑,小女孩的话不用当真,慈禧敢于开大清的先河,任命一个小女孩当知府,气魄绝对的大。 胡灵珊笑:“不信?若是本大师姐是慈禧,立刻就任命天才美少女胡灵珊为两江总督。” 宋教仁黄兴秋瑾徐锡麟瀑布汗。 任命一个杭州知府,有用吗?除了意识流的吹嘘,其实毛用都没有。 李鸿章绝对不会把一个小小的杭州知府放在眼里,不用李鸿章动手,闽浙总督许应骙一纸公文,就能把新出炉的杭州知府胡灵珊送到大牢里。 上级处理属下,就是这么简单。 但是,要是胡灵珊是两江总督,事情就不一样了。 被剥夺了合法管理安徽江苏的权利的李鸿章,对上合法管理安徽江苏的胡灵珊,两江的局势,甚至东南的局势,就会大变。 李鸿章手上有忠心耿耿的淮军,过半的两江区域的官员是他的嫡系,其余非李系的满清官员只有乖乖听话一条路。 一旦胡灵珊成为两江总督,那么,这些非李系的满清官员,至少就不会那么坚决的倒向李鸿章,而李鸿章也必须考虑这些官员墙头草的可能性。 两江从此再也不是铁板一块,再也不是李鸿章的后院。 以此警告东南诸省,谁敢对朝廷不服,立即任命新的老大。东南诸省老大不是个个都能像李鸿章一样经营地盘几十年的,更不是个个手里有枪杆子的,这些老大们必须掂量掂量,要是有了新老大,手下还有多少人会真的跟着他们造反作乱。 至少,广东巡抚德寿、陕西巡抚端方、四川总督奎俊这三个才当了没多久老大的流水官员,是绝对不会认为能真正掌控地方的。 区区一封任命胡灵珊为两江总督的公文,东南互保的大局立刻烟飞灰灭。 徐锡麟第一次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小女孩,比他们几个成年人具有更敏锐更凶残的视角。 秋瑾说道:“我们这次来,是希望胡大小姐加入我们光复会,共同推翻腐朽的满清。” “哦,没兴趣。”胡灵珊道。 一直坐在宋教仁等人身后的青年人冷笑:“李鸿章挚友盛宣怀遇难,必定杀你报仇,大军一出,杭州立刻就没了,你就得逃亡天下。” “白痴。”胡灵珊瞥了他一眼,鄙视道。 那青年大怒,就想站起来大骂。 宋教仁厉声道:“陈其美,你老实……” piu! 陈其美跪。 宋教仁擦汗,暴力,太暴力了,君子动口不动手! 胡灵珊拍灰尘,道:“李鸿章派大军到杭州,我要逃亡天下?白痴白痴白痴!李鸿章要是派几百人来,本大师姐一刀就砍光了他们!李鸿章要是派几千人来,闽浙总督第一个就不答应!本大师姐现在毛危险都没有!” 宋教仁忽略大师姐一刀砍死几百人的胡说八道,问道:“闽浙总督为什么不答应,许应骙与李鸿章是联盟……” “光复会派几千人到华兴会的地盘砍人,你答应吗?”胡大师姐打断道。 徐锡麟秋瑾擦汗,说得他们是黑社会抢地盘似的。但是,道理倒是明白了,闽浙总督许应骙是绝对不会允许李鸿章大军入浙的,他们还没有铁到可以奉献地盘的程度。 “何必大军,李鸿章只要派上几个枪手,一枪就撂倒了你。”陶成章冷笑。功夫好,了不起啊?功夫在好,一枪撂倒。 胡灵珊道:“那个谁谁谁,有明白的给他讲讲清楚,本大师姐懒得理他。” 黄兴拉住陶成章,小声的解释,满清重臣为挚友报仇,居然不敢堂堂正正的动手,只敢偷偷摸摸的暗杀? 李鸿章丢不起这个人。 正在追求更大政治权利的东南诸位老大丢不起这个人。 “这么说,李鸿章只能嘴上喊喊报仇,实际上毛动作都不会有了?”陈其美大惊,这不科学啊,至少搞个花红悬赏什么的。 黄兴笑,花红悬赏,和小偷小摸的刺杀有什么区别?李鸿章还要不要脸? 胡灵珊道:“那个谁谁谁,你们都做我的手下吧。” 宋教仁黄兴秋瑾徐锡麟微笑,胡闹。 胡灵珊大惊:“你们看不懂局势吗?我是杭州知府,我有地盘,有洋枪,有银子,有人马。 你们和我比,就是江湖上的小混混帮派和官府比。 没钱没地盘的你们不投靠我,难道还想有钱有地盘的我投靠你们?你们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我们有几百几千的革(命)兄弟!”陈其美大叫。 “要是这都没有,我还招揽你们个毛啊!”胡灵珊鄙视。 宋教仁等人飞快的低声交流。 似乎胡灵珊的局势确实比他们强,大神进小庙,确实没道理,为了推翻满清,为了拯救中华,谁做老大,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 换个角度,最初的招揽胡灵珊为同志,革(命)党进驻杭州的想法,不是也顺利的实现了? 陈其美坚决的反对。 胡灵珊做了老大,远在檀香山的孙医生怎么办?难道做老二?作为孙医生的心腹,陈其美是知道孙医生的计划的,同盟会的创立已经在谋划当中了,万万不能因为胡灵珊搅了大局。 秋瑾坚决支持。为了占有一座城市,无数仁人义士抛头颅洒热血,现在杭州唾手可得,代价不过是换人做老大,有何不可?难道革(命)是为了虚名?难道革(命)是为了荣华富贵?这也太让人恶心了。 只要胡灵珊做老大,革(命)党就有了一座城市!一座城市啊!不是只有区区几百人的农村,是有几十万人,经济繁荣,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杭州啊! 革(命)形势前所为有的美好! 秋瑾更偷偷的想,女老大,其实也不错。 宋教仁等人心意相通,不过是加入一个更大的组织而已,为了中华,有何不可。 陈其美怒气冲冲的离去。 “很好,从今天起,再也没有光复会,华兴会,只有华山派!”胡灵珊道。 “华山派……”黄兴咀嚼这这个词语,总觉得江湖味道很浓厚,想想天地会,他心里平衡了,某某会的叫法,也是江湖味道啊。 “华山派……”秋瑾觉得不错,这是中华向山一样高大巍峨的意思吗? 徐锡麟瞅瞅胡灵珊,机智的认为,秋瑾想多了。 第22章 善良的胡博超 朝廷莫名其妙的认命了一个小女娃做知府,杭州一群官员们笑了,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老张,那笔钱,我们吞了,如何?”老李小声的道。 老张大笑:“我也有此打算。” 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忽然从草根变成了大官,懂得什么?知道农务吗?知道水利吗?知道大清律吗? 这简直是天降财神啊! “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万万要抓住了。”杭州府的官员们悄悄的串联,互相鼓着劲。 “动作要快,下手要狠!”官员们各自下了决心。 大清官员们有把握,用一大堆数据和资料,把杭州府里的白花花银子堂而皇之的搬回自家床底下。 “那个谁谁谁,今天有没来的吗?”坐在府衙公堂上的胡灵珊问道。 下面一群官员微笑:“大人,都来了。” 胡灵珊胡大人第一天与众位下属见面,怎么会有人不来? 下属给上级下马威?开玩笑,杭州府官员没有这么幼稚的。 今天是一定要胡灵珊胡大财神立刻把公文都签署了的,明天就可以往家里搬银子了。 “哦,这是可惜,我还以为会有一个半个与众不同呢。”胡灵珊叹息。 众位官员笑,果然是套话假话空话大话!大清朝任何一个新上任的官员都喜欢摆官架子,喜欢装清廉,喜欢装勤奋,喜欢装亲民。 既然胡灵珊俗套的喜欢玩新官上任三把火,一众官员们热情的配合。 有官员开始积蓄泪水,等着新老大假惺惺的责罚,然后被责罚的人就开始大哭忏悔,再然后被新老大假惺惺的留用,再再然后,新老大得意的认为恩威并施之下,已经收服了小弟们,以后就走上了一代权臣的道路。 这种低级的套路,也就只有那些第一次当官的人会玩,稍微有点官场经验的,都没脸玩得这么丢人。 自以为经验丰富,一脸假笑,等待着胡灵珊的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官员们猜错了结局。 胡灵珊直接把这些人全部关进了大牢。 一众杭州官员们冷笑着,淡定的被押进大牢。 “诸位,且放宽心,杀威棒而已,最多3天,我们就能出去。”有官员笑着道。 其余官员同笑。 所谓打一部分人,拉一部分人,刚上任就玩得这么大,把满清杭州府的官员们一网打尽,以后怎么收场? 以为是知府就能管理杭州了?以为朝廷封了知府,就真的是知府了? 幼稚! 大清朝知府被不入流的师爷排挤走的都有! 大牢中的官员们冷笑着,得罪了杭州府所有官员,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公堂上,宋教仁小心的问:“这不太好吧,或许会伤及无辜。” 就不信杭州府这么多当官的,没有一个好人。 “管忒么的无辜,本大师姐没那个火星时间调查谁是好官谁是贪官。”胡灵珊道。 天知道李鸿章或者慈禧什么时候会打过来。 黄兴道:“我们华……山派……的兄弟们已经到了三百多个,只要接收了清兵的洋枪,立刻就能建立新军。” 华山派这个词语,怎么念怎么觉得别扭,有人曾经建议过,干脆叫华山党,还顺口点,真不行,华山会也行。华山派?派字何解?乱七八糟! 宋教仁和徐锡麟等几个原光复会华兴会的大佬都劝着,忍忍吧,习惯就好。 “动用杭州府的银子,找洋人买!”胡灵珊毫不犹豫的道。 黄兴点头,有地盘有银子真好,看见好的就买买买! 想想以前没投靠胡灵珊的日子,总是四处逃亡。几个革(命)党团体都无产无业,毛经济来源都没有,总是从家里拿钱,总是求人捐钱,好不容易遇到爱国人士捐了款,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就为了多买几发子弹。 看来,要想推翻满清,果然是要有地盘啊。 黄兴感叹着,秋瑾和徐锡麟也感叹着,革(命)也是需要钱的,为什么以前没想到呢?看来书生意气啊。 “当然,那个拿公款喝花酒的孙医生除外。”黄兴低声骂着。 宋教仁瞪眼:“都是革(命)同志,少说几句。”孙医生的黑历史再多,也不能破坏同志感情。 …… 胡博超小心翼翼的化妆进了杭州。 跨进望江门的时候,胡博超认真的打量了城头,没有胡灵珊的脑袋,好消息。 城门口有半张布告,依稀可以分辨,是悬赏缉拿胡博超一家的告示。 胡博超惨笑,另外半张,是被哪个看门口的拿去当了厕纸吧。 作为朝廷钦犯,胡博超认为胡家是铁定有无数衙役官兵等着他上钩,因此是万万不能去的,但是,说不定胡灵珊会傻乎乎的在胡家附近呢? 胡博超担心的想着,小女孩子离不开家,要是犯傻回家,就麻烦了。 远远地,胡博超望着胡宅,原本的胡家已成为灰烬,一群泥瓦匠卖力的干着活。 “都仔细些,知府大人的房子,出了纰漏,要掉脑袋的!”有工头大声的监督着。 胡博超咬住牙,急忙离开。 知府大人的房子?嘿嘿! 苏家。 “都老实点,没事不准出门,来客人都回绝了!万万不要以为灵珊当了知府,就能横行霸道了,要是你们敢借着灵珊的名字胡作非为,不用灵珊动手,我先亲手把他乱棍打死!”赵媛馨训斥着苏家上下。 苏雨定殷切的递上茶,道:“夫人,喝口茶,润润嗓子。你放心,苏家上下没有不开眼的人。” 没当知府的胡灵珊已经杀人如麻了,当了知府就更加草菅人命了,以胡家对苏家的态度,这攀龙附凤狐假虎威,是绝对没有机会的,不被一棍子打死,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苏家上上下下每天看着围墙上那个人头砸出的凹坑,早已想的通透了。 “唉,你说这世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灵珊怎么能当大官呢?”赵媛馨茫然道。 胡灵珊忽然当了知府,赵媛馨如在梦中。 那个小小的女孩子,忽然就当了官了? 赵媛馨认为这个世界太奇幻了。 “灵珊从小就与众不同,出生的时候红光冲天,满屋花香,天空中更是隐隐有仙音环绕,天生的贵人啊,自然是能当大官的。”苏雨定认真的道,不管别人信不信,他是真的信。 赵媛馨笑,与以前老老实实做苏家儿媳相比,现在做太上皇的日子,真是太让人唏嘘了。 苏家的围墙外,胡博超心中一痛。 苏家门都不敢开,里面又静悄悄的,多半也遭了劫难,赵媛馨恐怕是没了。 要是这是苏家为了保命,主动下的手…… 胡博超伸手抚摸装枪的大大的箱子,先去杀了杭州知府,为灵珊报仇,要是还有命,就回来搞清楚赵媛馨是怎么没的,拉苏家下去陪葬。 杭州城内那些知名的酒楼,胡博超是不敢去的,那些地方熟人太多。他特意选择了官巷口的一个小茶楼,这里位置好,能知道许多官府的消息。 “听说,杭州胡家是乱党?不知道抓住了没有?”胡博超找了个茶楼,特意用外地话问着店小二。 店小二大笑,消息落伍了,谁还抓胡灵珊啊,都哪一年的老黄历了。 胡博超听着店小二随口说出胡灵珊的名字,只觉天旋地转。 除了亲戚好友,谁知道胡家大小姐的名字? 除了被抓了砍头,验明正身,通告乡里,还有其他可能吗? 胡博超心中剧痛,喉咙口一口鲜血翻涌。 “杭州知府胡灵珊胡大人,还有谁敢抓?这是皇上和圣母皇太后钦点的杭州知府啊,了不起!”店小二继续说道。 噗! 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客官,你怎么了?”店小二大惊。 “没事,你再说一遍?”胡博超擦着嘴角的鲜血,精神百倍的道。 “这个世界真是疯了!”听了店小二详细的解释,胡博超忍不住说道。那个大大咧咧,比男孩子还凶残的女儿,居然砍了盛宣怀,还做了朝廷的大官? “谁说不是呢。”邻桌的客人听见了胡博超的自言自语,也叹息着。 忽然就被洋人打进来了,忽然就被洋人烧了圆明园,忽然就割地赔款了,忽然东瀛就干掉了大清水师,忽然李鸿章就卖国了,忽然小女孩就变成杭州知府了。 大清朝的变化,真是要用日新月异来形容啊。 有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叹息道:“胡灵珊杀了盛宣怀,这是报应啊。盛宣怀当年对胡雪岩太不地道了。” 一群杭州本地人一齐点头。 胡雪岩当年做了多少好事啊,修桥铺路,施粥施药。闹长毛那些年,疫疠肆虐,大街上时不时就看见好好的一个人忽然就倒下了。 胡雪岩制造“胡氏辟瘟丹”、“诸葛行军散”、“八宝红灵丹”,可谓活人无数。 胡雪岩在胡氏药局中,亲书“戒欺”二字,做成牌匾,以诫诸工,“药业关系性命,尤为万不可欺”,“采办务真,修制务精”。 胡庆余堂看病,见了穷人免诊费,送汤药,更是常事。就那胡庆余堂对内挂着一块牌匾,“童叟无欺”,以警自家人,这让杭州人津津乐道。 就这样一个大善人,就被盛宣怀整垮了,手段还卑劣的很。 “这是胡雪岩借着胡灵珊的手,找盛宣怀报仇啊。”有人说道,很多人都不由自主的点头。 “胡说八道!盛宣怀是什么人?你们这群老家伙知道吗?”有个外地口音的青年,厉声道。 “盛宣怀建铁路,建钢铁厂,建电报局,建西学学堂,推动大清看眼看世界,实业救国,与国家有大功!区区胡雪岩算什么,一个铜臭商人而已。 胡灵珊为了私仇,杀了如此伟岸的人物,根本就是极端的自私自利,极端的利己主义,极端的不负责任,极端的没有民族自豪感! 胡灵珊就是一个沉浸在铜臭中的商人,眼睛就只看得见自己的利益。杨朱‘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也’,胡灵珊就是这种不知道国家、不知道民族、不知道法制、不知道大局、不知道奉献的人! 我必联系天下学子,上书朝廷,必要将胡灵珊千刀万剐,化骨扬灰!” 满座的茶客们瞅着这个激昂的青年,心中想着,少年人果然是好嘴炮。有心反驳,又想着何必与少年一般见识,与胡灵珊又不是亲戚,没必要与这个看上去,说不过人就会动手的少年惹下仇怨,便默不作声。 青年人更是自以为站在了道德至高点,继续痛骂胡灵珊。 “piu!” 青年人脑袋被开瓢。 胡博超操着凳子狠砸。 “很了不起是吧?你爹你妈死了,不用报仇,是吧?被大官杀了,就该跪舔,是吧?为了国家,为了大义,全家死了,也拍手叫好,是吧?你道德很高尚,是吧? 我倒是问你,黄河发大水,你捐了多少钱?有你一个月收入没有? 路上叫花子无数,你有让你家父母妻儿饿着,把吃食施舍给叫花子没有? 西洋人打过来,你有参军没有? 日本人打过来,你有参加水师没有? 你叫别人奉献牺牲,自己为什么不奉献不牺牲? 我呸! 全忒么的吹牛!全忒么的不要脸! 大清就是因为有了你这种光说不练,就知道道德绑架他人,实际上龌蹉无比不干实事的人渣嘴炮中二青年永远长不大的少年,大清才被洋人欺负惨了!” 凳子落下,青年头破血流。 一帮茶客劝着,莫要打,莫要打,却按着青年的手脚,踩着青年的脑袋,眼睁睁的瞅着胡博超暴打。 有人暗暗扯胡博超,差不多了,再打就打死了。 胡博超这才住手,将凳子一甩,道:“掌柜的,打烂的东西算我的。”掏出银钱往桌上一扔,想了想,又扔了一些银钱,道:“麻烦找个大夫给他看看,这种没心没肺的不孝子,留着给他爹妈收拾去。” 外地青年被人抬着走了,胡博超淡定的喝了口茶水。 唉,我还是太善良了。 胡博超这么凶残的想着,敢这么说我的宝贝女儿,我居然没有一枪崩了他,还给医药费,天下还有比我更善良的人吗? 杭州府衙。 “电报!快看电报!李鸿章出兵一万,打过来了!”宋教仁大惊失色。 胡灵珊傻眼,尼玛,李鸿章竟然不按牌理出牌! 第23章 死战守城?你脑子进水了 一天前。 灵堂。 李鸿章看着盛宣怀的棺材,面无表情。 “中堂大人,你是不是该歇歇了?”手下a小声的道。 李鸿章淡淡的盯着他。 手下a败退。 “又没劝动中堂大人?”灵堂外,几个人焦急的盯着从灵堂出来的手下a。 手下a摇头。 “那怎么成?大人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手下b跳脚。 自从盛宣怀死后,李鸿章就精神恍惚,仿佛受了巨大的打击。 一众人见了,都是感慨,李鸿章和盛宣怀相交莫逆,几十年的交情了,果然是不同的。 盛宣怀的几个儿子更是泪水满溢了出来,一脸的幸福。 还以为老头子死了,以后就没有依靠了,看来李鸿章的这条大腿还是抱得牢牢的啊。 与其他几个儿子的惊喜表情相比,盛宣怀的大儿子二儿子三儿子一脸的淡定,只是涕泪齐流,比较之下,倒是孝顺了许多。 有几个官员便悄悄的称赞,盛宣怀还是有几个不错的儿子嘛。 立刻有人鄙夷:“老兄你太幼稚了,盛家老大老二老三都是(鸦)片鬼,这是犯了瘾头了。”【注1】 呀呸!原来是一群废物! 老盛家这是算完了。 李鸿章枯坐在灵堂内,抚摸着老友的棺木,慢慢的回想着一起建洋务,一起兴实业,一起斗垮左宗棠,一起谋划联省自治…… 却没想到,如此亲密的袍泽兄弟,竟然死在李鸿章自己的手里。 是的,李鸿章坚信,盛宣怀是死在自己手里的。 在李鸿章决定通过干掉胡博超胡博明一家,向慈禧发出政治宣言,几百淮军堂而皇之包围杭州武林门胡家的那一天,有个人在淮军到达前的一个小时,向杭州胡家的宅院内,投了一封警告信。 胡家因此仓皇出逃。 投警告信的人,是李鸿章派遣的。 “上天有好生之德,从来都给人一线生机。”这是李鸿章的座右铭,纵然要干掉胡家,李鸿章还是决定给胡家一线生机。 而且,胡博明好歹是盛宣怀的学堂出来的学子,给他一个活命的机会,不管胡博明抓住没抓住,在李鸿章看来,都是还了盛宣怀谋害学生一家的情。 政治是盘大大的棋局,总有小卒子要牺牲。 但上位者也没有做绝,给了活命的机会了,不能抓住,那就不能怨天尤人了,要怨恨,就怨恨老天爷吧。 李鸿章当时微笑着下的命令,这叫慈悲心肠。 李鸿章认为,这胡家估计是不能幸免的,几百淮军追赶,有老有小的,能逃到哪里去,不过是一家人共赴黄泉而已。 当然,要是胡家运气好到爆棚,居然有人活了下来,那也无妨。 小蚂蚁没被碾死,就该感恩戴德。 这是李鸿章种下的善因,积下的阴德。 此类阴德善因,李鸿章做了无数次。不论是左宗棠,还是胡雪岩,李鸿章从来没有赶尽杀绝,灭人满门过。 政治,只是政治。 小人物就该有被政治玩弄的自觉。 但这几十年的慈悲手段,遭到了毁灭性的报复。 盛宣怀因为李鸿章的善因和阴德,被胡灵珊砍死了。 这不是他李鸿章的错,还能是谁的? 李鸿章依旧面无表情,既看不出悲伤,也看不见愤怒。 但内心有一股无法克制的情绪在不断的挤压着。 “来人!”灵堂内忽然爆发出李鸿章的低喝。 “令:淮军立刻抽调安庆,合肥,巢湖,宣城,黄山,南京,镇江,无锡,苏州,常州各部,进攻杭州! 令:通电全国,我李鸿章起兵诛杀胡灵珊满门老小,凡当我淮军去路者,皆是李某的死敌,必诛之。 令:致电闽浙总督许应骙,此次兴兵,只为报仇,不为取城,胡灵珊人头落地,淮军立即撤回。” 众人一齐变色。 这是要抽调两江半数淮军,将近万余人马,一举摧毁整个杭州吗? 有人便想劝解,动作太大了,附近几个大佬,比如上海道台,比如闽浙总督,比如一路需要经过的城市的大佬,只怕个个都深怀警戒啊。 假道灭虢,可是36计之一啊。 还没有张口,就被其余同僚捂住了嘴。 “蠢货!要不是天天和你打麻将,我都不带拦你的。”同僚低声狠狠的道,“中堂大人几十年来,从来没有这么杀气腾腾过,谁要是敢拦,是就会被中堂大人砍下脑袋祭旗!” 那人大惊,低声道:“可是,中堂大人这样做,很不妥当啊。” “啪!”那人脑袋上挨了一掌。 “中堂大人比你考虑得深谋远虑一万倍!小心你的脑袋!”同僚怒,“你小子运气好,要不是中堂大人在屋里看不见,看谁敢救你这个大傻蛋!” …… “慌个毛!”胡灵珊鄙视,不就是李鸿章打过来了吗,打不过难道还不能跑? “无耻!杭州几十万百姓惨遭李贼屠戮,身为杭州知府,你居然逃跑,你和满清的腐朽官员有何区别?”陈其美又从哪个嘎啦蹦了出来。 一大群华山派的年轻小子们用力点头。 这个时候就该站出来,誓死守卫杭州,死战不退! 胡灵珊大惊:“你们脑子还是不是进水了?李鸿章是来砍死本大师姐的,和杭州几十万百姓有个毛关系?李鸿章有说要屠城吗?不要脑补!李鸿章撑死就砍死本大师姐九族,砍死本大师姐的手下,也就是你们这群白痴!只要我们跑路,李鸿章不会动杭州百姓一根毫毛。” 宋教仁和徐锡麟点头,李鸿章不是会因为个人恩怨,就屠城几十万人的白痴。 李鸿章敢为了私人恩怨屠城,他李家九族就得等着灭族。 “中二青年最愚蠢,以为满清辫子300年前屠城,现在李鸿章还敢屠城,多读书,多看报纸,多看国际形势,本大师姐没空给你们扫盲!脑子进水总想狗血,很容易人头狗脑的!” 一群大老爷们面红耳赤。 秋瑾问:“那李鸿章为什么要派一万大军?” 胡灵珊道:“嘿嘿,人少了,怎么可能打得过我?狮子搏兔,也要出全力,李鸿章果然不同凡响。而且,依我看,李鸿章还打着如意算盘呢。” 秋瑾宋教仁徐锡麟完全没懂。 “那个谁谁谁,立刻把杭州库银全部搬走!李鸿章一万大军没个十天八天集结,绝对打不到我们这里,我们有的是时间。” “去哪里?”黄兴有些舍不得,这是又要做流寇了? “檀香山!”胡灵珊大笑。 …… 与胡灵珊同样看法的满清官员有很多,闽浙总督许应骙和慈禧就是其中的代表人物。 “李鸿章这是要敲山震虎啊。” 远隔千里的闽浙总督许应骙和慈禧同时做出相同的判断。 满清的政治斗争,起始于公文,终结于公文,只有文斗没有武斗,谁胜谁负,全部看朝堂之上的斗争,这是满清官场的潜规则。 李鸿章斗左宗棠,慈禧斗李鸿章,全部是如此。 不以*消灭政敌,这是满清的政治斗争标准。 李鸿章如今正在试探这条红线。 “李某一怒之下,大军朝发夕至,血流滚滚,尔等何人敢挡老夫锋芒!” 这就是李鸿章要告诉慈禧的,告诉满清所有官员的。 为了实现目标,李鸿章已经撕下了几十年的行为操守,决定不顾一切。 “李鸿章这是铁了心要力挽狂澜了。”张之洞叹息。 李鸿章不是要当皇帝,不是要□□,是要用铁血的手段,重新清理大清天下了。 在满清即将灭亡的时刻,大清权臣、卖国贼、无能误国者李鸿章终于不顾将背负万载骂名,第一个站了出来,横扫腐朽的满清朝廷。 “只怕李鸿章决心不够啊。” 满清无数个痛心华夏的遭遇,有志重新树立华夏千百年高高在上的无限荣光的官员和贤达志士,都看清了李鸿章的意图,但是,同样怀疑着李鸿章的决心。 重振华夏,中兴大清,重整朝纲,哪一条,都不是用万余大军玩玩走方步,玩玩阅兵式就能成功的。 这需要真真真的和对手拿剑互捅,需要真真正正的流血漂橹。 惯于八面玲珑的官场老油条李鸿章,能做得到吗? …… 十几天前,茫茫的大海上。 “我们回去。”胡老爷淡定的道。 胡老太太微笑:“回去。” “好。”胡博明点头道。 “你不要回去,你去檀香山和媳妇他们汇合,胡家不能全部死在杭州。”胡老爷反对。 胡博明笑道:“有李曼在,有远志和灵嘉在,胡家怎么能算全家死绝呢。” 老胡家不能不要脸的打着尊重老人,保护老人,照顾老人的莫名其妙厚颜无耻的名头,就心安理得的逃之夭夭,任由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流血牺牲。 老胡家再奸商再无耻,还是有下限的。 三人再无异议,老胡家患难与共,同生共死。 胡老二忽然大笑:“胡老大估计现在很得意,老胡家的大老爷们,就数他最有种。” …… 胡老大现在愁云密布。 作为杭州知府的老爹、满清候补道、赐穿黄马褂、红顶商人等等一大窜头衔的胡老大,正在准备逃亡。 “张掌柜,李鸿章未必讲道理,找不到我胡家,拿你们这些胡家的雇工出气,也是很有可能的。”胡博超努力劝说着。 张掌柜笑了:“我一把年纪了,跟着你们逃到红毛鬼子的地方?我这把老骨头,还是埋在杭州的好。” 张掌柜把儿孙后代都打发到了乡下,想必李鸿章再怎么怒气冲天,也不至于穷尽力量,翻查胡家的雇工的祖宗十八代。 “老朽一辈子被人指着鼻子卖奸商,一身铜臭味,子孙后代都抬不起头,临到老了,可以用老命怒骂李鸿章,刷刷气节声望,给子孙后代留个‘义士’的金字招牌,赚大了!”张掌柜微笑。 张掌柜有这样的主见,除了敬佩,还能说什么? 苏家的比较麻烦了。 “往乡下逃?苏家地地道道的杭州本地人,有毛个老家啊!乡下都是买的田地,租给人赚钱银子,杭州谁不知道?”苏老爷拉着胡博超不放,“苏胡两家是姻亲,杭州知府的便宜毛都没占到,现在倒要被牵连进九族里面了,胡老大,你要给个交代!” 胡博超怒:“就凭你们对我家赵媛馨,我管你们家去死!”真想砍死这群恶心的亲戚。 这种气话苏家完全不信。 赵媛馨笑嘻嘻的看热闹。 胡博超只好老老实实道:“别管身外之物了,收拾细软,先逃命再说,缺了的东西我胡家赔你。” 赵媛馨大笑:“大舅舅,就知道你没用。” 胡博超狠狠瞪着赵媛馨:“今天就走,过时不候,生死自负!” …… 杭州清兵军营内。 “胡灵珊可不是善茬,怕是不好啃。”有军官摇头道。 胡灵珊一口气抓了杭州全部文官,嗖的一下变出一大群手下,掌管了杭州所有政务,这手段可辣手的很哪。 要不是军政分开,清兵自成一系,不归知府管,多半也被鸿门宴了。 “要是啃不下胡灵珊,李鸿章会给我们好脸色?”其他军官冷笑。 用屁股想也知道,李鸿章一万骁勇善战的淮军枪炮之下,胡灵珊是一定要跑的,没有抓住胡灵珊的李鸿章,又会怎么发泄他的怒气呢?像300年前一样屠城是不可能的,但砍死个把满清官员官兵却是有非常的可能。 就算李鸿章气度极好,丝毫不迁怒,被李鸿章占下的杭州城,难道李鸿章还会吐出来?杭州的3000清兵,李鸿章会不收编? 不属于淮军系统、没有丝毫贡献、眼睁睁的看着胡灵珊逃走的清兵将领,显然是要贬职当大头兵的。 “胡灵珊不过区区两三百人,别说没有几杆洋枪,连刀剑都不齐,我们3000人还怕了不成?”有将领煽动着。 “富贵险中求,要想升官发财,不下点本,是不成的。” 这句话调整了将领们的新思路。 不就是下点本吗?又不是要他们自己去与胡灵珊拼命,3000个‘本’可以下,死光了再招就是,‘本’何其多也。 “干了!”一众清兵将领拍板。 火(枪)营的几个人微笑,火(枪)营现在就是一个残废,百人的队伍,活着的就不过是半数,手中火(枪)更是在武林门的时候,就被胡灵珊一锅端了,后来也来不及补充,火(枪)营现在赤手空拳,不管以后清兵有什么举动,火(枪)营都不掺和。 看着激动的想着升官发财的同袍,火(枪)营的残兵败将们虔诚想着,面对胡小妖怪,自求多福吧。 …… 日头渐渐偏西。 杭州3000清兵踏出了军营。 华山派几百人忙着打包大笔的银钱,秋瑾认真叮嘱着,别贪心,太重跑不快。 胡博超怒视着赵媛馨,知道帮苏家说话是对的,嫁了人,就是多了个家人,一定要把苏家当亲人看,但是,当众给你舅舅下套,看我不打死你。 胡老爷胡老太太胡博明,踏进了萧山地界。 一只淮军,急冲冲的到了湖州德清。 第24章 麻痹又被李鸿章 耍了 “准备!放箭!” 远远的传来隐隐的声音。 革(命)党们没有在意,急急忙忙的打包。 胡灵珊判断淮军不会这么快就到,但是越早离开越安全,下令今天务必连夜离开。 “嗡!”怪异的声音在众人头顶想起。 黄兴奇怪的抬头,什么声音? 一道人影闪过。 嗖! 黄兴飞了出去。 然后许许多多的革(命)党人飞了出去。 箭雨中,胡灵珊打飞了身处险境的革(命)党人,毫不停留的冲向远处的清兵。 “弓箭手,平射准备!放!” 几百只箭矢射向胡灵珊。 剑光闪动,胡灵珊秒冲出了箭雨。 “敢暗算本大师姐,砍死你丫的!” “刀盾手!” 清兵将领不慌不忙的下令。 3000:1,谁会慌忙? 陈其美大叫:“清兵太多了,撤!” “灵珊!快回来,我们撤退!”宋教仁大叫。 “撤尼玛!本大师姐就是面对整个武林,都死战不退,还怕这些软脚虾?”胡灵珊怒。 “说的好!我来帮你!”秋瑾开始找刀,革(命)者岂能贪生怕死。 “快去帮忙!”徐锡麟大叫,四处找家伙。 “操家伙!”革(命)党们大叫各种乱七八糟的黑道白道黄道切口,急急忙忙的寻找武器。 piu! 挡在胡灵珊前面的清兵连人带盾被砍成两截!数十人挂! piu! 长(枪)阵被突破!又是数十人挂! piu! 来不及放下弓箭的弓箭手们被腰斩!又是数十人挂! 胡灵珊所到之处,一剑之下,鲜血四溅,一地尸体。 眼看胡灵珊连砍近百人,直冲而来,清兵将领悲愤了,忒么的这还是人吗? 火(枪)营那些王八蛋,居然不提醒一声! “给我挡住!”清兵将领大叫。 但清兵的阵型已经给突破,白痴也知道是挡不住了。 清兵将领狞笑,我有洋枪!功夫再好,一枪撂倒! 砰! 清兵将领掏出(手)枪开枪。 没中。 清兵将领大骂,尼玛!都出残影了!怎么可能打中!胡灵珊不是人,是妖怪! 砰砰砰!子弹狂射,尽数落空。 胡灵珊已经到了十步之前,身后一堆尸体。 “我投降……”清兵将领扔下枪,大叫。 piu! 人头飞起。 砍了本大师姐还想投降?投降你麻痹! 胡灵珊反手一刀,又砍死一名清兵,毫不停留的又冲向了另一群清兵之中。 又是几十个清兵变成了两截,三截,甚至更多截。 其余的清兵像鸭子一样四处慌张的奔跑,推动着更多的清兵后退。 从高处看去,几千顶着丑陋大帽子,拖着可笑长辫子的清兵,被一个手拿长剑的女子,追在后面旋风般的砍杀。 清兵们大哭,妖怪!妖怪! “我们人多,大家冲上去打死胡妖怪!”有人理智的叫道,带头冲了上去。 piu! 人头乱飞。 “不过是占了巷子狭窄的便宜,有什么了不起。”陶成章脸色白的吓人,却嘴硬说道。 练过武的鉴湖女侠秋瑾捂着嘴,乜视陶成章。就是几百头猪,你丫都砍不死!砍人是力气活!懂! 其实陶成章也学过武,也知道这其中的区别,但是,现在的场面过于震撼了,他完全不知道除了蔑视,还应该表达什么感情,以证明他是有人性的人。 宋教仁眼睛发呆,口里喃喃道:“……流血漂橹……十步杀一人……千军万马取上将人头……壮志饥餐胡虏肉……” “别管胡灵珊,冲过去,杀了那些胡灵珊的手下!”其余清兵将领大叫。 3000人围攻一个人,有几个人能真正的面对胡灵珊? 再怎么是知府衙门,杭州的大街小巷就是只有这么宽! 2990个清兵在打酱油! “砰砰砰!”枪声响亮。 革(命)党终于找到了宝贵的三十几支洋枪。 黄兴叫道:“一队上子弹,二队瞄准,预备,放!” “砰砰砰!” 又是一群冲在前头的清兵挂。 其余清兵纷纷后退。 没有军事经验的黄兴,靠着基本古旧的日本传记,硬生生的用老掉牙的三段射,挡住了清兵的进攻。 “日本人这么用(火)枪?”徐锡麟悄悄的问秋瑾。 秋瑾用力摇头:“早八百年就淘汰了!” 徐锡麟擦汗。 被一群没有进行过正规军事训练,没有上过战场,没有杀过人见过血的,只会使用早八百年就淘汰的战术的新出炉的华山派军队打败的正规清兵,到底是有多么的无能和腐朽啊! 这群清兵难道就不知道面对洋枪,后退再冲,只是死更多的人? 知道。 但清兵们更知道,冲上去,一定死,逃跑,死的是别人。 清兵最后的武勇,在僧格林沁命令决死突击而全军覆没的北方,在驾驶军舰撞击敌舰不成而沉没的大海,在中越边界以黑旗为令的中法战场,就是绝对不在富裕的南方沿海城市杭州。 或者,已经不在这个时代了。 靠如今这些清兵守护满清,满清不亡国才是奇迹。 “挡不住了!快走!”有清兵大叫。 在大后方的清军将领怒喝:“谁敢逃跑,军方从事!” 督战队手忙脚乱的拉开阵型,亮出刀枪,威胁着仓皇败退的清兵。 piu! 又是一大堆人头飞起。 “快逃命!”大清辫子兵最勇敢的时刻,从来都是在逃命的时候,任何敢于挡在他们前面的督战队,将领,只有死路一条。 3000清兵在几十只洋枪和胡灵珊一把长剑面前,按照惯例、习以为常的崩溃了。 “饭桶!饭桶!几千人居然打不过一个!”清兵将领们铁青着脸大骂,仿佛清兵的无能,和他们这些当头的无关似的。 残阳如血,照的地面黄橙橙红彤彤的,一道血红的人影冲破了奔逃的清军。 “不好!”清兵将领们大惊,惊慌的调转马头逃命。 piu! 几道鲜血飞溅。 胡灵珊一脚踢飞马鞍上的尸体,大摇大摆的坐下,认真的对马儿道:“听话!不然砍了你吃肉!” 马儿瞬间飚涨动物本能100000点,机智的理解了处境,深刻的表示,大师姐指东绝不打西。 “驾!冲过去,干掉那些废物辫子兵!” “投降!我们投降!”面对凶残的胡小妖怪,清兵们熟练的投降。 是役,满清杭州清兵3000人,战死350余人,乱军当中被踩死砍死400余人,逃跑1200余人,其余1000余人成了杭州知府胡灵珊的俘虏。 “老陈,你确定你还要臭口吗?”黄兴对陈其美说道。 陈其美愣愣的看着满街的尸体,打个寒颤:“臭口?我有嘴臭吗?哎呀,一定是胃不好,我去找个大夫看看,啊哈哈哈!贵派胡大师姐果然是人中龙凤,天下无敌,久仰久仰……” 黄兴笑眯眯的对陈其美竖起拇指,能屈能伸,大丈夫也。 打了大胜仗,士气高昂是好事,但是…… “这些俘虏怎么处理?”宋教仁皱着眉头,问道。 “怎么处理?当然是全放了,难道还要我养着吗?” 胡灵珊大惊失色:“难道你们以为背几句鸡汤狗血文,掉几滴虚伪的眼泪,这些俘虏就会良心发现嚎啕大哭纳头便拜,从此忠心耿耿赴汤蹈火? 还是你以为喊几句闯王来了不纳粮,人人平等,家家有书念,户户有肉吃,对面那些发挥着大清朝的优良传统,蹲着站着爬在树上骑在墙上,拢着手嘻嘻哈哈看人掉脑袋比过年还开心还热闹的数千杭州辫子百姓,就会大声欢呼,箪食壶浆,迎接王师? 评书看多了掉智商! 你们已经和猪一样蠢了,千万不要连猪都不如!” 宋教仁黄兴秋瑾徐锡麟陶成章陈其美努力的互相打着哈哈,装着没有听见,但看看那些随随便便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犹有余暇说说笑笑,丝毫不在意同袍尸体犹温的清兵俘虏,以及乐呵呵的指着尸体唾沫横飞的大清百姓,深深地感到了自己思想上的单纯幼稚和傻瓜般的乐观。 以后再也不信评书了。 …… 一个青年急急忙忙的赶到,低声的对徐锡麟说着什么。 徐锡麟大惊:“确定?” 青年重重点头。 “不好了,淮军已经到了!”徐锡麟扯着青年,向胡灵珊汇报。 胡灵珊大吃一惊,李鸿章这是真吃错药了? 大约有1000人的淮军,已经到了杭州城外,在北面几个要害位置,架起大炮,竖起拒马,一板一眼的挖着工事。 久经战火的淮军不是杭州的架子兵,是真正上过战场,杀过人见过血的,丝毫没有敷衍的意思,严格的按照着淮军的步兵操守执行着。 “立刻往南走。”胡灵珊道。 “太迟了!”陈其美惨白着脸,他也收到了消息,城南同样被一支淮军给堵住了。 站在杭州低矮的城墙上,北面远远的亮着灯火,依稀可见一群清兵努力的砍伐着树木。 更远处,隐隐有火把蜿蜒。 这是淮军的后续部队在靠近。 大局渐渐明朗了,淮军果然是精锐,提前发动,杭州的北西南三面都被堵住了去路。 “趁现在对方兵马还没有到齐,又远行疲惫,立刻冲出去!”有人提议道。 不少人点头,这是兵法正道。 胡灵珊鄙视:“只要那远行疲惫的人勾勾手指头,上千只洋枪砰砰砰一响,冲过去的人全挂!你忒么的读书读傻了!真以为几千年前的东西,可以一模一样的拿出来用,白痴!时代变了!” 眼看淮军有条不紊的忙碌着,丝毫没有立即进攻的架势,胡灵珊大怒:“麻痹,又被李鸿章耍了!” “怎么了,怎么了?”宋教仁不明所以。 胡灵珊长叹:“这次要双手沾满人民的鲜血了。” 一群善良的革(命)党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 杭州城被淮军围住的消息,很快传了出去,杭州一夜灯火通明,无数家庭惶恐不安。 “老头子,你说,那些清兵会不会屠城啊?”某个妇人惊慌的问着。 “呸!乌鸦嘴!”男人急急忙忙呵斥着。 明末清初,南方地区抵抗满清极其激烈,被屠城的地方远远超过了北方,累累白骨,斑斑血迹,虽百年光阴,不能掩盖。 稍有风吹草动,立刻就有人想起了满清的残暴。 “唉,要是今天那些清兵杀了胡灵珊这个妖怪,该有多好。”妇人叹着气。杭州清兵与胡灵珊厮杀的缘由,早已传遍杭州,连这些无知的妇孺,都知道了。 “小声点,胡小妖怪杀人不眨眼的。”男人急促的低声提醒。 类似的对话,在杭州各个角落不断的重复着。 要是胡灵珊死了,这杭州的危难,就解开了吧? 无数的人这么想着,期盼着,祈祷着。 胡灵珊以及无数满清官员民间贤达,有理有据的判定的李鸿章不敢屠城,在杭州几十万百姓眼中,正好恰恰相反。 比及天明,杭州城外各处要害位置已经被万余大军团团围住。 “嘭!”一枚炮弹打在了城北的城墙上。 大炮的口径和威力都不大,放在正式战场,根本不够看,但这承平了百年太平日子,最危险一次也不过是被没有大炮的长毛围困的杭州城墙,直接被炸塌了一个大洞。 “杭州的人听着,三日之内,不交出胡灵珊全家,杭州城鸡犬不留。” …… 大清的报纸现在特别好卖,只要登了李鸿章和胡灵珊的消息,印多少都被人抢光。 “真是没想到啊,李鸿章真的要屠城!”看着报上印着的,淮军三日限期和条件,某个文人感慨着。 “是啊,满清300年前屠城,300年后还要屠城,嘿嘿。”一边同样在看报纸的陌生人说道。 “还以为李鸿章只是个说空话卖国误国的老家伙,想不到这么狠毒。”又是一个报友说着。 “可怜杭州要完了。”有人叹息。 与普通满清文人的天真相比,满清官场看懂了李鸿章的手段。 “李大人果然厉害,兵不血刃啊。”有官员赞叹。 杭州几十万人不想死? 大清百姓希望停战? 闽浙总督希望李鸿章不要夺取杭州? 行!拿胡灵珊全家的人头来换。 李鸿章大军一摆,态度一放,不需要耗费一枪一炮,一兵一卒,就能借杭州几十万百姓,大清4万万百姓之手,用大义,用成熟,用天理,用良知,逼死胡灵珊全家。 地位不均等,实力不均等,名望不均等,仅仅智慧和政(治)见识接近,胡大师姐饶有千百手段,饶是看穿李鸿章的心肝脾胃肾,依然只有被李鸿章耍弄在手掌心。 绝对的大势和绝对的力量之下,任何智慧都只能吃(屎)。 李鸿章向天下展示了他的力量,任何p民,敢冒犯他的虎威,只有死路一条。 第25章 反派不会奉献 开始的时候,只是几个人在偷偷的说着话,慢慢的,是几十人,几百人,几千人,然后,就是杭州城几十万人,说着相近的,甚至相同的话。 “不如胡灵珊全家自尽吧。” 但显然胡灵珊是绝对不肯自尽的,要是胡小妖怪有这个觉悟,早就该死了。 “呸!就知道胡家的小丫头是个祸害,从小到处乱跑,打狗打人,不懂针线,不裹脚!一点妇道人家的样子都没有!”老年人们骂着,仿佛大清如今的惨淡,就是这些女子造成的。 “不如我们拿刀子宰了胡家全家!”强壮的男子们恶狠狠的说着,挥舞着手中的棍棒和菜刀。 “为了全杭州的几十万百姓,我们去请愿,让胡灵珊全家自杀!”嘴上刚刚长毛的热血青少年们叫着,为了无数黎民百姓,为了大局,胡灵珊一定会自杀的。 苏老爷带着苏雨定和赵媛馨,找到胡灵珊。 “快逃吧,晚了就来不及了,苏家在清波门附近有个院子,很僻静,没什么人去,躲哪里肯定没人知道。” 胡博超斜眼打量:“你苏家有这么好心?昨天还敲诈我银子呢。” 苏雨定居然用力点头,胡家遭难,苏家凭什么去救,死光了最好。李鸿章又没有说要株连九族,何况,认真的算,苏家怎么也算不到胡家的九族里面,何必在这个时候硬把脸贴上去。 苏老爷嘿嘿的笑:“你银子多,现在救了你,以后才好继续敲你的银子。” 谁都知道这是笑话。 原本可以撇清关系的苏家,硬生生的和胡家凑在一起,一旦事败,一定会被李鸿章满门抄斩的。 这风险和利益未免太不成正比。 苏老爷的打算其实很简单,胡家虽然和苏家有龌蹉,但是,胡家意外的有极其强大的护短属性,这种属性,在提倡大义灭亲的满清,是极其的弥足珍贵的。 赵媛馨和胡家的关系,其实有点遥远,胡老太太的兄弟的孙女,胡家能把她从小养大,又为了出嫁的她,不要名誉不要脸面的出头,这份情谊,是很珍贵的。 苏老爷为了一点点无法带走的笨重财物,与善意的提醒他们一起开溜的胡博超,厚颜无耻的讨价还价索要财物,目的只是为了试探胡博超对赵媛馨的真实态度。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胡家究竟是为了面子帮助赵媛馨,还是因为养育的久了,有了一点点小小的感情,按照一般的礼节维护着? 或者真的当做骨肉血亲,无私的维护着,丝毫不在意赵媛馨对胡家做了什么。 这里不能出半点差错,真情假意,面子工程,对苏家的选择有巨大的影响。 苏老爷决定,用狼心狗肺的敲诈行为试探胡博超。 好意提醒对方逃难,反而被对方敲诈,这种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家伙,换做苏老爷自己,是绝对一棍子打死的。 但出人意料的,胡博超对带着夫家敲诈自己的赵媛馨,丝毫没有生气,而赵媛馨同样不认为胡博超应该生气。 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说的?这是真正的亲人。 这种无偿无代价无下限无善恶的护短行为,真是让人发指到羡慕妒忌恨啊。 苏老爷决定,拿苏家的全家脑袋,大赌一回。 赢了,以后和胡家的关系就铁了,胡家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以前所有的小小过节,立刻化为自家人的打闹,完全不必介意。 哪怕苏雨定忽然狗胆包天,又做出了什么,胡家也不会直接砍下他的脑袋了。 输了,不过是早死那么些年而已,这种世道,谁在乎。 胡灵珊摇头:“你要是昨天半夜说这些话,我就带人去躲猫猫了,现在,晚了。” 苏老爷愕然,晚了?不是还有2天才到期限吗? 真的晚了。 府衙周围,密密麻麻的挤着数万百姓,更多的百姓从杭州四处蜂拥而至。 “乡亲们,杀了胡灵珊全家,我们才有活路!”一个男人攀上一间民屋的屋顶,大声的叫着。 响应的声音如雷鸣一般。 “这可怎么办?”陈其美大惊失色,这是民愤啊。 宋教仁黄兴秋瑾同样脸色刷白,人生第一次,被如此多的善良百姓喊打喊杀。 徐锡麟只觉可笑,忽然有种错位的感觉。多年前,他可是站在外面,对着府衙大喊的。 “居然敢围攻本大师姐的地盘,好大的狗胆!来人,喊话,再不散去,以造反论处!”胡灵珊冷笑着。 宋教仁等人一齐皱眉,不妥吧,这是人民的呼声。 听着府衙内的人大声的喊出胡灵珊的警告后,数万百姓更加愤怒了。 屋顶上的人大叫:“杀了胡灵珊,拯救杭州数十万百姓!” 几百个热血青年拿着简陋的武器,挤到人群的前面,开始猛烈打砸府衙的大门和围墙。 人群中有人大叫:“胡灵珊,你一个女娃,回家生孩子去吧!” 众人大笑。 各种调笑声大作,口哨声不断,愤怒的火焰忽然就变成了人民群众更喜闻乐见的黄段子。 胡灵珊会报复会惩罚吗?会以造反论处吗? 屋顶上喊话的人,拿着武器的热血青年们,以及府衙外的老百姓们都不信。 法不责众,这里有几万百姓,更有杭州几十万百姓做后盾,难道还把这么多人全部处罚了? 大清天下没这个道理。 “砰!” 站在屋顶上指点江山的汉子,带着不可置信的眼神,被子弹打穿了心脏。 “为周大哥报仇!”胡灵珊的倒行逆施,激起了更大的民愤,几百个热血青年更加用力的打砸着,有些人已经开始准备火把。 “砰砰砰砰砰!” 洋枪声大作,一排热血青年倒下。 胡灵珊大笑着冲了出去。“想要我的脑袋,拿命来取!” 剑光闪烁,鲜血飞溅。 一个刚刚大声说着下流话的家伙肚子开膛,一个大声咒骂着胡家的人脑袋飞起,一个向着府衙吐口水的人被腰斩…… 顷刻之间,日光照的明晃晃的府衙前,已经是人间地狱。 周围数万群众一齐尖叫,尖叫声响彻云天,远远地传了开去。 更远处的无数人茫然的问,发生了什么? 更大的惊叫声又传了过来。 “不对啊,出事了?”有人机警的道。第一声尖叫声里透着惊讶,而现在的尖叫,是满满的恐怖。 有人想循着声音去看看,有人远远地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大叫:“杀人了!胡灵珊杀人了!快跑啊!” 人潮汹涌,踩踏无数。 有人跟着逃,有人茫然,有人逆流而上,去探查究竟。 府衙前空荡荡的,唯有数百无辜百姓流淌着鲜血。 胡灵珊仰天长啸:“还有谁,想要我胡家满门的人头?报上名来!” “这是无辜的百姓啊,怎么能杀了他们!这和满清的狗官有什么区别!”有革(命)党完全不能接受。 那些手拿武器的人也就罢了,但是还有老弱妇孺啊,就因为站在这里骂了胡灵珊几句,吐了口口水,就被杀了,这还叫正义吗?这还叫为国为民吗?这还叫重振华夏吗? 简直比屠城的满清辫子还要残暴! “你脑子有病啊!这和无辜不无辜、正义不正义有个毛关系?他要杀我,我就杀他,就这么简单!”胡小魔头深深鄙视。 宋教仁一直紧紧闭着嘴唇,他的人生三观正在被颠覆,多年的儒家教诲告诉他,砍杀善良无辜百姓,一定一定一定是错的!百姓们有什么错,百姓们不过是想要条活路罢了。 可是……他们就该被活活打死砍死烧死吗?他们被活活打死活活烧死了,就是为国为民了吗? 宋教仁一颗为国为民不惜牺牲的心,无法判断了。 躲在府衙内的苏老爷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不是怕的,而是得意。 赢了!赌赢了!哇哈哈哈哈!高进算什么,大清第一赌神姓苏!【注1】 苏雨定的心脏神奇的保持了一分钟没有跳动,回过神的苏雨定再一次的确定了自己的人生,用满是柔情的眼神注视着赵媛馨。 回头必须把那些不该被赵媛馨发现的信件信物,比如“缘定三生海枯石烂”什么的,全部坚决的销毁。 空气中的血腥气还没有散去,被吓跑的百姓已经慢慢重新聚拢在府衙前。 胡灵珊大奇,这是不怕死了?看来刚才杀得少了,凶名不够啊。 几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破开人群,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胡灵珊立刻懂了,冷笑着,大步走到府衙门口,静静的立着。 秋瑾也懂了,脸色大变。 几个老人对着胡灵珊跪下。 “知府大人啊,李大人的军队就在外面候着,他们杀人不眨眼的啊!杭州几十万百姓的性命都在你的手上,为了大家伙的活路,为了乡亲父老的活路,胡大人啊,委屈你上路吧。” 几个老人泪水直流,用力的磕着头,白发苍苍的脑袋上,立刻青了紫了。 “胡大人啊,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吧!” “胡大人啊,我一家十八口人啊,老得老,小的小,你就上路吧。” “胡大人啊,全城几十万人的性命啊,孰重孰轻?” 数万百姓慢慢的都跪下了,努力的哀求着,痛哭声,抽泣声,孩子叫娘声,父母唤儿声,汇聚成愁云惨雾。 “怎么办?”府衙内,有人六神无主。 “还能怎么办,孔曰成仁,孟曰取义,今日是也。”有人热血澎湃,为了国家,为了百姓,为了几十万人,区区一条小命,算得了什么,死就死了。 秋瑾默然,最恨这些百姓了,除了会哀求,除了会下跪磕头…… 真不知道,该不该拯救这些同胞啊。 苏老爷有点担心了,这种找几个路都走不动的老头子,跪一跪,磕几个头,痛哭流泪的下作手段,对小年轻还是非常有效的,胡灵珊可别糊涂了。 “要我自杀,可以啊。”胡灵珊毫不犹豫的回答。 苏老爷差点吐血。 “但是,我一个人自杀太寂寞了,你们从前面往后数1000人,不分男女老少,全部当场自杀,我就考虑出去和李鸿章单挑!”胡灵珊道。 府衙前,善良的杭州百姓们忽然没有了动静,仿佛看见了火星人一般,张大了嘴,不知所措的看着笑眯眯的胡灵珊。 苏老爷一口血咽回肚子,淡定了,就知道胡家不肯能出圣人。 “怎么可以这样?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府衙前,很多人喃喃的道,为什么不自杀,为什么不为了天下百姓牺牲? “前面自杀的,动作快点,我赶时间。”胡灵珊催促着。 百姓们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答复。 这个胡灵珊太莫名其妙了。 “为什么要我们自杀,难道你为了杭州几十万百姓,就不肯牺牲一下吗?”这句话,倒是有很多人想到了,但是没人说出口。 用屁股想,也知道胡灵珊会怎么回答:“那你们区区1000人,就不能为了几十万百姓牺牲吗?” 大义这个东西,是把双刃剑,遇到无耻的人挥动了它,伤着谁,就看老天爷的意思了。 大清的老百姓是极其具有智慧的。 想屠城的是李鸿章,杭州百姓们为什么不去求他? 朝廷大员李鸿章大人,一连串的名头吓住了他们,连和县官说话都会发抖的老百姓,怎么敢想象和李鸿章李大人直面? 何况李大人想杀人想屠城,李大人手里拿着锋利的刀子,谁去求饶,说不定就被他砍了。 所以,求李鸿章是万万使不得的。 胡灵珊没有要屠城,没有高高举起锋利的刀子,没有李鸿章的地位显赫高高在上,没有李鸿章的数万淮军。 胡灵珊不过是一个年龄不过14岁的,杭州小商人的女儿罢了。 在一个月前,胡灵珊和广大善良百姓是一种人,p民。 智慧的杭州百姓们不惧怕向胡灵珊求情,不惧怕恳求或者说得直白点,是威逼胡灵珊去死。 渺小的,有效的,孤独的,没有实力的胡灵珊,怎么敢对抗杭州几十万人的意志。 多半几十万人多说几句,胡灵珊就会相信,割肉喂鹰舍身就义的大道理;只要几十万人多哭几声,胡灵珊就会心软;只要几十万人多威胁几句,胡灵珊就会害怕。 因为杭州的老百姓们占着大道理,胡灵珊怎么能不怕不听话呢。 胡灵珊必须为了几十万的杭州百姓而自杀,为了几十万的杭州百姓死全家。 这就是大清百姓的道理,任何讲道理的人,都一致认为胡灵珊该为了几十万百姓去死的。 数量和民意放在这里,毋庸置疑,绝对正确。 府衙前的百姓继续沉默着,没有人搭腔,偶尔几个人想继续用大义忽悠胡灵珊,却被胡灵珊充满杀气的眼神给吓了回去。 胡灵珊杀气大盛,任谁看去,都明白谁敢再求这个小姑娘自杀,一定被她砍死。 苏雨定小声的问赵媛馨:“那,三天后,李鸿章屠城了,这些百姓怎么办?”要他看着胡灵珊,或者陪着胡家人一起自尽,他是万万不干的,但是,要不顾这几十万人的性命,他又惶恐了。 胡灵珊居然听到了,平静的道:“这是一群贱人,我为什么要管他们的死活? 我手里就没有刀吗,我就不敢杀人吗,我就不高高在上,站在他们的头顶吗? 他们不敢为了自己的性命,和李鸿章拼命,欺善怕恶,柿子挑软的捏,我就要考虑这群sb人渣贱人的死活吗? 我又不是他们的祖宗。 每个人要为自己的性命负责,天助自救者。 我没有理由比老天爷给仁慈。” “可是,他们有大道理啊。”苏雨定大着胆子继续问道。 “大道理,这是什么道理呢,比天理还大吗,我不觉得。或者,人多就是道理了? 本大师姐偏偏说,手中的刀剑才是道理。”胡灵珊平心静气,却极其认真的说道。 宋教仁张大了嘴,呆呆的看着。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他的认知。 眼前的这些人,就是满清的华夏p民,永远是喊着口号,说着大道理,要求别人为了自己牺牲。 扬州十日,百十人老老实实的站在猪圈里,看着几个辫子兵强(奸)女人。 有人大喊,那是我媳妇! 哦,你媳妇啊,为了这里百十口人的性命,你就忍忍吧,牺牲一下,大家这辈子都会记得你的好,二大爷这给你跪下了。 此类神奇的大义,在这片土地上,时刻都有发生。 小痞子拿着刀抢劫,有人想反抗,就会有人说,为了大家的安全,把钱交出来吧。 村里流传某家风水不好,就会有人说,为了全村人,你就搬走吧。 有人对掌柜无辜殴打辱骂雇工不满,就会有人说,为了其他员工,你就辞了吧…… 却没有要求多数人,为了救一个人而全部战死的道理;却没有要求全杭州几十万人拿起刀枪,和想要屠城的李鸿章浴血奋战的道理。 不区分是非对错,不区分正义邪恶,能用别人的牺牲,少数人的牺牲,换取自己和大多数人的不牺牲不奉献,那就毫不犹豫的要求别人奉献要求别人牺牲。 不奉献不牺牲不符合这个大多数人的道理的,就是不讲道理,是人渣,是反人类,是独夫。 这就是满清以来,华夏300年的大道理。 “怎么还不自杀,李鸿章的大军就在外面呢,为了几十万百姓,你们的自杀是伟大的,是高尚的,是为了大局,杭州百姓会记住你们的。”胡灵珊再次催促着。 傻瓜才自杀呢! 善良的百姓愤怒的想着,这个胡灵珊太不讲道理! “嘿嘿,这就是我们努力奋斗,甚至不惜牺牲生命而要拯救的华夏同胞炎黄子孙吗?”宋教仁忽然笑了。 “宋兄,你……”黄兴惊慌的看着温文儒雅的宋教仁,此刻,他的眼神中满是癫狂。 “我没事,我好得很,我只是心疼。”宋教仁咧着嘴,眼冒精光,慢悠悠的指着心脏。“这里,碎了……” 徐锡麟同情的看着他,因为,徐锡麟的内心一样的疼。 为了占有人口绝大部分的、麻木、懒惰、等着人牺牲、等着人奉献、等着坐享其成的人,牺牲华夏民族中最精英、最勇敢、最有理想、无私奉献的一部分人,值得吗? 这只占有小小的一部分的无私善良勇敢的人都牺牲了,留下绝大部分的懒惰麻木卑鄙的人,这世界就会美好了吗? 徐锡麟无法回答自己。 陈其美无意中瞥了一眼秋瑾,猛然打了个寒颤,猛然扭过头去,不敢再看。 他在秋瑾的嘴角,竟然找到了一丝微笑。 陈其美大惊失色,女人疯狂起来,甩男人一个地球啊。 以后绝对不惹秋瑾。 府衙前,有几个热血青年心潮澎湃,为了几十万百姓,为了大义,为了正义,死就死了。 立刻被附近的亲友一掌打翻。 “你神经病啊,听清楚,是1000个!胡大妖怪说要1000个人自尽,你看看周围有几个人肯自尽的?” 热血青年愤愤的瞅着周围的人,都是一群怕死鬼,都是一群不知道为了大义为了人民为了大局牺牲的自私自利的王八蛋! “你,刚才不是喊着为了国家大义,什么都可以做,胡灵珊不愿意自杀,是极端自私自利吗?你为什么低下头,难道你不愿意为了几十万人自杀吗?”热血青年拉住附近的一个中二少年。 中二少年一把甩开热血青年的手,鄙视道:“你丫神经病,几十万人不去死,为什么我去死?” 远处,了解到胡灵珊的条件的几十万人,开始焦急的喊:“前面的1000人,为了大家伙,快点自杀!” “前面的,求你们了!” “为了几十万人,快点去死吧!” “我们会永远记得你们的!” 前面的人冷笑,有本事,站在前面来! 吵闹声四起。 胡灵珊笑了:“来人,开火!” 不敢威逼李鸿章,不敢刺杀李鸿章,不敢和李鸿章的军队拼命,却敢威逼本大师姐,砍死本大师姐全家,这是因为本大师姐杀得人不够多啊。 “砰砰砰砰!” 惨叫声中,府衙外再次死了几十人,更远处,又有几百人被踩踏而死。 “还不够多!追上去!我要杭州500年内,听见我的名字就颤抖!”胡灵珊道。 “砰砰砰!” 府衙外清净了。 李鸿章屠城通牒的第一天,杭州城断断续续的响了一天的枪声,上千善良百姓直接和间接的死在了胡灵珊的手里。 杭州百姓终于明白,李鸿章和胡灵珊是一模一样的人,只要给胡灵珊机会,这也是个会屠城会毁灭地球的主儿。 所有希望胡灵珊为了大义,为了公义,为了人民而牺牲而奉献的淳朴正义善良伟大思想,全部不需要再提。 大魔头胡灵珊的名字,将被用来止小儿夜啼500年。 1904年,灭绝人性、丧尽天良、自私自利、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也的、反人类的、慈禧走狗、满清腐(败)官员、变态邪恶大魔头胡灵珊,终于用人民的鲜血,染红了她头顶的顶戴花翎,染黑了宋教仁等清白纯洁的革(命)志士,显露出她的丑陋内心和灵魂,胡大魔头必将不得好死,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第26章 三日 光绪毕恭毕敬的站着。 慈禧暗暗叹了口气,这个孩子啊,一点都不长进。要是他有继承了他母亲三分之一的品行和智慧,大清朝说不定就有救了。 “皇帝。”慈禧说道,示意光绪看桌上的奏折。 奏折是关于李鸿章的。李鸿章最近很出风头,随便一个举动,就压得满清官场噤若寒蝉。 现在,居然要装模作样屠城,来吓唬紫禁城了。 光绪仔细的看了一遍,心里回想着之前康有为梁启超的指点,斟酌着道:“李鸿章这是逼宫啊。” 慈禧笑了:“这是康有为的话吧。” 光绪急忙摇头。 慈禧道:“有人说,我们满人不识字,不通兵法,不通政治,打仗治国,全靠一本《三国演义》,皇帝有听说过吗?” 光绪微笑:“汉人的胡言乱语,理它作甚。” 慈禧道:“是啊,这是汉人的胡言乱语,汉人的花花江山,被满人夺了,还能不准汉人在背后说两句酸话?但是,《三国演义》是真的好啊,鲁肃劝孙权,说了什么,皇帝你可记得?” 光绪心中一凛。 “……肃曰:‘恰才众人所言,深误将军。众人皆可降曹操,惟将军不可降曹操。’权曰:‘何以言之?’ 肃曰:‘如肃等降操,当以肃还乡党,累官故不失州郡也;将军降操,欲安所归乎?位不过封侯,车不过一乘,骑不过一匹,从不过数人,岂得南面称孤哉!众人之意,各自为己,不可听也……’” 但这与李鸿章有什么关系?是要提醒他,不能对李鸿章妥协吗?他怎么可能向李鸿章投降! 慈禧道:“李鸿章自从进入中枢以来,一直对朝廷忠心耿耿,什么黑锅都背了,为什么忽然现在开始蹦跶了? 是李鸿章想要当皇帝?李鸿章已经老了,就算当了皇帝,能享几年福?他为了子孙后代谋天下? 李鸿章想要割据?其他响应的大臣也是心存莽操之志? 皇帝啊,康有为谭嗣同之流,能告诉你的,只是这些了,他们永远不能,或者不会告诉你真相。” 光绪认真点头应着,心里不以为然。 康有为谭嗣同忠心耿耿,或者有些贪生怕死,或者有些为了名誉,或者有些冲动冒进,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的作为,都是对大清对华夏有巨大贡献的。也就慈禧这个老妖婆,会认为康有为等人居心叵测了。 “从林则徐开始,大清就没有太平过,一次一次的被洋人欺辱,一会是西洋,一会儿是东洋,一会儿又是自家的奴才们,这世道,是变了,大清的那一套,是不管用了,再这么下去,大清是必然灭亡了。”慈禧道。 光绪不敢搭腔,心里却道,老妖婆居然也知道。 “……那么,怎么才能让大清不灭亡,继续万年江山,不,哪怕在继续50年呢? 康有为说,要维新;严复说,要开眼看世界;李鸿章说,要办洋务;张之洞说,要实业兴国;张树生说,要体用合一;李宗吾说,要厚黑…… 天下各种救国的道理和学说,没有一万种,也有八千种,可在哀家看来,其实都是一种。 推翻满清,救国就成功了。” 光绪大吃一惊。 “维新,实业兴国,体用合一,革(命),都绕不开一个重心,谁是将来华夏大地的主人! 300年前,我们满人运气好,区区30w人,打赢了前明百倍的汉人,捡了个大便宜,满人弓马骑射天下无敌嘛。 汉人敢不服,就杀了,四川杀了几千万,江南屠城无数,文字狱又杀了无数,只要汉人不服,杀了就是,谁能挡得住我们满人的铁骑? 可现在,弓马骑射还有用吗?洋枪一放,僧格林沁几万大军全军覆没了,大炮一轰,圆明园就烧得精光。 我们满人的弓马骑射,没用了。 大清维新,推行西学,使用洋枪,学习洋人这一套,这华夏一定是能再次强大的,但这与我们满人何干?华夏强大了,汉人强大了,我们满人怎么办? 汉人有了洋枪,有了大炮,还怕满人干嘛? 没了架在汉人脖子上的刀枪,恐怕满人想放弃这个花花江山,撤回白山黑水,也是不可得了。 这局势,已经很明白,要么,我们满人继续掌管江山社稷,要么,我们满人被汉人族灭。 没有中间路可以走。” 光绪浑身发抖,惊恐的看着慈禧。 “康有为,严复,李鸿章……救的是华夏这片土地,是亿万汉人,但是,满人就要灭亡了。 换了新的江山,汉人当了皇帝,康有为,严复,李鸿章,还是可以当大臣,当总督,我们娘儿俩呢?皇帝你呢?是被囚禁在一处小院子里,小楼昨夜又东风,还是此间乐,不思蜀? 依哀家看,只怕这也不可得,多半是被一杯毒酒了。” 光绪扶住桌子,越想越是恐怖至极。 “自汉以后,皇朝更替,多是250年到300年,算算时间,大清的日子也到了。天地感应,妖孽丛生,这是天下大势要推翻满人,推翻大清。李鸿章张之洞等人,看着是手握兵权,威名赫赫,甚至还联合逼宫,但其实,也不过是这天地大势的马前卒而已。不是李鸿章张之洞要逼宫要自立,不是康有为谭嗣同严复心存叵测,是西学要逼宫,是汉人要逼宫,是这华夏大地要逼宫,是这天下要逼宫! 天下大势到了这个地步,学西学,用洋枪,办洋务,是不得不为了,但要怎么为,谁来为,为到什么程度,不得不深思熟虑,不得不谋定而后动。” 光绪茫然的点头,头上的汗水低落地上。 “你一直以为哀家恋权不放,架空了你皇帝的位置,处处提放哀家,处处与哀家作对,可是,你一直没有想清楚,大清真正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哀家又怎么敢把大清交给你? 皇帝啊,你要记得,我是你娘的亲姐姐啊,我们身上流着相同的鲜血,我们是一家人!” 光绪泪如雨下,原来一直错怪了慈禧了,都是康有为不好,都是那些汉人奴才不好。 “皇帝,你要记住,李鸿章要闹腾,天下汉人要闹腾,由得他们闹,闹得越久越好,大清最缺少的就是时间,他们闹得越久,吸引越多注意,我们满人的时间就越多,就算不能再让大清延续300年,也要让我们满人的血脉,能够有个妥当的地方,永远延续下去。” 光绪用力点头,只觉身上的胆子从未有如此之重。 满清朝廷发了一道圣旨,怒斥李鸿章屠杀大清民众,是造反作乱,是残暴桀纣,是反人类罪行,天下共杀之。赐大清杭州知府胡灵珊“满清第一巴图鲁”名号,以奖其武勇。 在这道被世人鄙视,朝廷又一次滥用赏赐的典型圣旨之下,静悄悄的又有几道鲜为人知的圣旨。 北京城内的八旗子弟,慢慢的被打发回了苦寒的东北大地;满清数十年延续向西洋诸国派遣的留学生中,多了许多满族子弟的面孔。 …… 杭州城虽然被一万淮军围住了,但在有电报的新时代,信息却通畅得很,甚至因此更为广泛的通过电报和外界疯狂的沟通交流着。 各个报纸都在首页刊登了胡灵珊屠杀杭州百姓的消息,甚至连胡灵珊那段激昂有余,论理不足的狗屎中二语言,也被报纸原封不动的刊登了出来。 一时之间有骂的,有反思的,有讨论的,杨朱的“损一毫利天下,不与也;悉天下奉一身,不取也。人人不损一毫,人人不利天下,天下治矣”的学说,又被翻了出来热议。 但有点是公认的,有话好好说,直接*毁灭,太过分了。胡灵珊怎么看也是没有人性的屠夫。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胡灵珊两个都占了,君子自当远离此人。 李鸿章倒是高看了胡灵珊一眼。神经病的女子,永远做出料想不到的举动,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挑战华夏千年大义,还是很有独立见地的。但胡灵珊这一抽搐,给李鸿章造成了大(麻)烦。 到底要不要屠城? 不屠城,李鸿章的话,以后怕是没人信了;屠城,这李鸿章甚至整个李氏一族,声名狼藉遗臭万年,还是小事,始作俑者,其无后乎,说不定李氏一族也被人屠了。 张之洞秘电李鸿章,天下群雄,都在观望老兄的举动,不怕你残暴,就怕你怂了,屠城吧! 李鸿章很想一巴掌打过去,说得容易! 是为了重振华夏,显示铁血手腕,还是为了自家名声,为了子孙后代,适当的做一次食言而肥,李鸿章辗转反侧,难以决断。 …… 胡博超和苏老爷忧愁的看着屋外。 杀了这么多人,倒是没人敢堵在门口吵着要他们自杀了,但是,这平静的空荡荡的街上,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狠狠的盯着。 想要从府衙离开,躲到清波门的苏家院子里,那是不可能了。 只有等淮军破城,杭州陷入火海后,混在人群中,再杀出条血路了。 “看来只有提前杀出去了。”秋瑾笑着说道。 以胡灵珊和一群革(命)党人为诱饵,趁着天黑突围,多半是能吸引住淮军的。 不管成与不成,淮军应该都会关注胡灵珊的下落,而不会屠城了。 尽管知道那几十万汉州百姓,不论从素质还是心智品行,都不能和这区区几百革(命)党相比,但这庞大的数量对比,秋瑾还是觉得无法理智的思考。 都是自己的同胞,要是因此让他们死了,他们这些口口声声救国救民的革(命)党,又有什么脸面存于世上? 果然是明知是错的,还是必须做啊。 胡灵珊摇头。 就算要牺牲,也就她一个人就够了,一群革(命)党菜鸟,完全没有必要送人头。 而且,她一个人往淮军里一冲,说不定还能有懒驴打滚落荒而走的机会。 未必一定是就是挂了。 但胡灵珊心中还有一个巨大的疑问没有解开。 若是她是李鸿章,该怎么收场呢? 李鸿章这家伙太厉害,总是出人意表。 已经猜错了数次李鸿章的决断,万万不能再简单的惯性思考问题了,不然说不定这边胡灵珊脑抽的送了人头,那边李鸿章毫不在意的冷笑,傻瓜!反手就把杭州给占了。 没了胡灵珊手中对着善良百姓的刀剑,这胡家诸人,苏家诸人,革(命)党诸人,那是一定被善良的杭州百姓分分钟出卖给李鸿章的。 现在的局势,就是胡灵珊和李鸿章两个倔强的人互相喊了狠话,谁都不愿意认怂,谁都认为对方会怂,结果两个人就骑虎难下。 “先去洋人的地盘吧,保住全家老小的性命,还是可以做到的。”杭州有洋人的教堂和洋人开的西式医院,胡灵珊决定狐假虎威一把,把胡博超和苏家的人送过去。这满清的世界,就不信淮军和杭州百姓敢对洋人怎么样,但是,胡灵珊真心觉得丢脸。 “那你呢?”胡博超问道。 胡灵珊恶狠狠的说道:“本大师姐倒要瞧瞧,少林武当几万人都挡不住本大师姐,区区淮军的洋枪,就能拦住本大师姐了? 本大师姐要和淮军打巷战!打游击战! 本大师姐倒要看看,是所向无敌的淮军先崩溃,还是本大师姐的鲜血先流干!” “好志气,当爹的陪你一起。”胡博超翘拇指。 “你丫一个猪队友,少扯后腿,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胡灵珊斜眼,胡博超面红耳赤,赵媛馨捂着嘴看胡博超的笑话。 话虽然说得凶狠,更准备了后手,但其实胡灵珊坚信,以李鸿章的政治格局,没有任何道理会真的屠城,这一步棋简直是对他有百害而无一利的垃圾棋。 老奸巨猾的李鸿章断不至此。 …… 三日限期到。 杭州百姓惊慌的看着城外的淮军,焦急的等待着命运的降临。 “快看!淮军撤退了!”有百姓惊喜的尖叫。 “真的!淮军撤退了!”百姓们欢呼雷动。 “我就说嘛,都是什么年代了,哪里还有屠城的,就不怕天下群起而攻之?”n多人马后炮。 在杭州人欢呼的时候,大清的其余人一齐在看着报纸。 “西洋人出面,怒斥李鸿章违反人类准则,行为如同野蛮人?” 报纸上白纸黑字印着,应该是这样的。 大清的善良百姓们和绝大部分的官员们都懂了,大清朝洋人就是太上皇,洋人说了话,别说李鸿章,就是东南各省所有官员加在一起,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有人就愤怒了,洋人干涉内政,从此以往,国将不国。 有人举臂高呼,屠城,屠城,屠城!不能怕了洋人! 有人奇怪了,洋人出来凑什么热闹,难道是李鸿章得罪了洋人了? 有人遗憾,还是没有看清李鸿章清洗大清的决心啊。 “这是说,我们真的有一个城市了?”黄兴惊喜极了。淮军一撤离,杭州就是革(命)党的天下了。 宋教仁微笑,这会是一个新的(起)点,他要走与以往革(命)不同的道路。 秋瑾淡定,没有了拯救这几十万人的性命的道德压力,看这几十万便越来越不顺眼了。 陈其美冷笑着离开了府衙。黄兴这个白痴!不是革(命)党拥有了一个城市,是胡灵珊拥有了一个城市,这区别大着呢! 第27章 机密电影特场 杭州解围前。 英国大使馆。 “李鸿章的密使?”英国大使很惊讶,难道李鸿章打算干掉慈禧,自己做老大,来寻求英国的支持吗?英国可不支持李鸿章鲁莽的决定。 东方的清国权臣李鸿章,和慈禧政治决裂,这是东方最大的政治新闻了,英国早就对此做出了深刻的分析。 英国认为,一旦清国发生内(战),不论是李鸿章还是慈禧,都没有军事实力压倒性的一举打败对方,最大的可能,就是陷入长期的战争,这对渴望打开清国市场,赚取大笔银子的英国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英国大使决定,必须严词拒绝李鸿章密使的要求,不能给对方一丝一毫的幻想。 一刻钟后。 一向以具有绅士风度为荣的英国大使,下巴掉到了地上。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误的话,李鸿章希望英国出面,公开痛骂李鸿章反人类,搅乱社会和谐,强行阻止李鸿章屠城?” 英国大使惊讶极了,哪一天他能理解这些东方人了,就请撒旦收了他。 “正是。”李鸿章的手下说道,心里对李鸿章佩服无比。 这满大清的官员,个个惧怕洋人,对洋人唯命是从,但李鸿章竟然敢利用大清这惧洋的习性,利用洋人达成政治目的,这已经是极其的不简单,更厉害的是,李鸿章还刻意让洋人侮辱贬低自己,以迷惑天下,将事情的真相隐藏在重重迷雾之中,不愧是大清第一权臣啊。 英国大使认真的思索了很久,认为与其在这趟奇诡的事态中掺和,不如壁上观,李鸿章屠城不屠城,关英国p事? “英国大使拒绝了?”李鸿章有些意外,明明只要说一句话就可以了,这些西洋人为什么就不肯呢?一点面子都不给,一点情分都不讲。 唉,西洋人的政治手腕,真是太粗鄙了,要不是有洋枪大炮,大清朝甩西洋人一万年。 李鸿章有些忧郁,没想到洋人的脑子死板成这样,好不容易想出来的绝世妙计完蛋了,这该如何收场? “大人,德意志帝国大使愿意出面配合。”就在李鸿章发愁的时候,有手下报告了好消息。 “洋人还是有聪明人的。”李鸿章捋须微笑,关键时刻,还是古板的德意志帝国靠得住啊。 “洋人的要求是什么?”这些洋人,从来没有凭空帮忙的习惯的。 手下道:“德意志大使希望能在他个人的丝绸和茶叶生意上,开个后门。” 李鸿章点头,没有问题。 有钱能使鬼推磨,洋鬼子也是鬼。 德意志大使馆。【注1】 “大使,为什么不直接要求李鸿章把胡灵珊交出来。”德国大臣认为,根据辫子们惧怕白人的本性,完全可能直接从清国朝廷那里,得到德意志帝国密切关注的胡灵珊。 德国大使摇头:“胡灵珊是慈禧的人,正在和李鸿章开战,我们不可能从李鸿章手上得到胡灵珊。” “你索要好处,会被国内查处的。”德国大臣皱眉,德国大使想个人赚点外快,很容易被德国本土知道的,这种政治丑闻,足够让他去某个小城市的邮政局待到退休了。 德国大使无奈的道:“我必须索要好处,因为这是清国,清国人有个奇怪的逻辑,只要帮忙了,就一定要得到回报,否则,就是不符合逻辑或者别有用心。” 德国大使误解了。 华夏土地上,虽然有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俗语,但是,在政治上,华夏主张放长线钓大鱼,顺手不索要回报的帮个手,为以后积累人情,是常有的事。 清国人错误的把外交上直来直去,商务上明码标价的西方行为准则,当做了西方人现实的现场索要报酬,而西方人同样错误的把清朝官员的误会,扩大到清国人的传统习惯。 在远隔大海的东西方文明啊交汇的时候,类似的喜剧,不断的产生,不断的重复。 在这个错上加错的沟通基础上,神奇的诞生了一整套的,东西方交流的标准礼节和习惯,并且被双方接受和推广。 德国大臣道:“那就只有我们直接和胡灵珊接触了。” 德国大使点头:“李鸿章已经答应撤兵,我们立刻可以派人去杭州了。” 几个月前,德国政府从旅华牧师手中,意外的得到了一卷电影胶卷。 无声的黑白画面中,一个矮小瘦弱的黄皮肤女孩子,一拳打飞了一个健壮的男子,然后piu的一下,出现在画面的另一个角落,痛打几十个男子。 这是东方魔术表演吧? 第一批看过的德国官员微笑着:“感谢你带来了一部新奇的电影。” 一个小女孩一拳把一个体重至少有一百斤的男子打飞三四米? 开什么玩笑!以为德国官员都是没有上过学,没有学过物理的白痴吗? “以上帝的名义,这些都是真的。”牧师认真的说道。 德国官员耸肩。那又怎么样? 自从1800年后,东方的各种神奇表演不断进入西方,还有人不知道神秘的,看起来非常不可思议的,和真的一模一样的东方魔术吗? 胸口碎大石,喉咙扎枪,哪一样不是让西方人目瞪口呆,以为东方人都是地狱来的魔鬼。 直到欧洲的物理大牛们鄙视着,轻易的重复了相同的表演,证明了这些神奇的东方外门硬功,充其量不过是个东方式的魔术而已,也就只能骗骗不懂物理的无知妇孺。 在科学面前,没有任何事物是无法解释的。 德国官员有理由相信,这奇妙的胶卷,不过是是另一个还没有被揭穿的骗局而已。 或者胶卷中被那个黄皮肤女孩子打倒的壮汉们,其实都是和女孩子一伙的,或者那所谓的打飞,不过是壮汉自己努力的跳了起来。 见识过清国人金钟罩铁布衫之类的假打,德国人已经不会再一次上当了。 严谨的,相信科学的德国人对牧师坚信的奇迹,不屑一顾。 “不,这些都是真的,这是我亲眼见到的。”有一个人站了出来,严肃的作证。 德国官员们很不以为然,又是一个不懂物理,被眼睛欺骗的傻瓜。 德国官员看了一眼说话的人,嘴边呵斥的话咽了回去,微笑着点头示意。 “我在清国的时候,亲眼看到了这个神奇的女孩,并且为她动过手术。” 站出来作证的,是德国著名的兴登堡医生,一位有着贵族头衔的一流大夫,更重要的是,他有一个叫做保罗·冯·兴登堡的德国陆军第四军的军长的叔叔。【注2】 这就不同了,德国官员认为,即使出于对兴登堡军长的尊重,也必须让兴登堡医生把话说完。 “兴登堡医生,你有更确切的证据吗?”德国官员微笑着问。 言外之意,废话少说,证据说话。 “我有。”很意外的,兴登堡医生认真的道。 兴登堡医生同样提交了一卷电影胶卷。 影片中,那个东方女孩拿着一把剑,像魔鬼一般在画面中闪烁着前进,疯狂的砍杀着一群拿着枪械的辫子兵。 看完影片的德国官员认为,假如这是真的,他已经无权决定了,必须上交给更高级别的官员。 几天后,一群德国最顶尖的物理学家,和一群挂着将军军衔的大人物,秘密观看这部从东方带来的独特影片。 “你准备了点心吗?我习惯在看电影的时候,吃点蛋糕。”马克斯普朗克微笑着,为了一个东方的无聊魔术,打断他的科学实验,真是太浪费时间了。 兴登堡将军耸肩:“相信我,我不知道这鬼电影有什么好东西。”转头特意狠狠的瞪了一眼兴登堡医生。这个小子,尽是给他找麻烦。 电影开始。 10秒钟后,小会议室中一片惊呼。 “天哪,这真的是砍下了一颗人头!那不可能是假的!”有科学家惊呼。 “上帝,他被腰斩了!这不可能!”有德国将军大叫。 “为什么这个女孩是闪烁前进的,是影片被修改了,还是这是魔术?”有德国将军叫着。 “老伙计,这是因为动作太快,超出摄像机的帧数了。”有物理学家不得不扫盲,并开始计算胡灵珊的真实速度。 影片不得不中断,往复播放了胡灵珊砍杀清兵的镜头二十几遍。 “好吧,我相信这个影片是真的了。”马克斯普朗克认真的说道。 一群科学家和将军一起点头。 刚才他们从影片中人头的飞起角度,鲜血的喷洒高度,尸体的倒地速度等各个角度进行了激烈的高专业高强度的探讨,终于确定,这不是一场配合默契的把戏。 影片继续播放。 “这个动作是开枪吗?”某个将军惊讶的问。 “是的,我在现场听见了枪声。”兴登堡医生道。 “这是没有打中吗?”将军看着屏幕,继续问着。射击是个技术活,以辫子兵的日常训练,打不中非常正常。 兴登堡医生摇头:“不,这是被那个女孩格开了。” 你确定?满屋子的人盯着兴登堡医生看。 “我听见了叮叮声。” 尼玛! 马克斯普朗克举手:“有咖啡吗?我觉得我需要来一杯。” 满屋子的人举起手。 凌晨5点,将影片反复看了十几个小时后,机密电影特场,终于散场。 意见非常一致。 “清国有科学家获得了生物科学上的重大进步,帝国必须得到它!” 要是德意志帝国得到了这项技术,那么德国将会轻易的打垮欧洲所有军队,没有任何国家能阻挡德国的生化士兵的前进。 德国科学家们和德国将军们认为,为了德意志,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得到胡灵珊,以及胡灵珊背后的科学家们。 于是,被加盖了重重保密机密绝密印章的文件,被火速的送上了远洋邮轮,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德国驻清大使的手里,同行的,包括十几个物理学生物学化学的顶尖科学家。 “我必须亲眼认证一次。”马克斯普朗克这么说着。 其余顶尖科学家点头。 科学的世界,没有任何的侥幸和虚假,不能亲眼见证,不能重复实验的东西,全部是假冒伪劣。 以为事情都在掌握的李鸿章不知道,德国人比李鸿章更迫切的希望杭州问题和平解决,胡灵珊的安全是第一位的,哪怕因此和李鸿章真正翻脸,派兵攻打李鸿章,都在所不惜。 李鸿章只要再等待几个小时,德国大使就会主动找上门,开出条件,希望李鸿章停止战争。 没有掌握全部信息的李鸿章,谈不上被耍了,但是,至少少赚了一笔德国人的人情和厚礼。 华夏土地上奇特的意识流语言沟通,造成了李鸿章的失误。 在李鸿章,以及其余各个关注着胡灵珊的满清官员和贤达志士们,看着手上的报纸或公文,读着“以一当千,所向披靡,身法快如闪电,力大无穷”等等形容词,或者“一人破数千人,斩数百人,血流遍地,死伤无数”等等公文内容的时候,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把这些词语和语句看到心里。 华夏的形容词从来缺乏数量级的精确描绘,连《天工开物》这种教科书式的书籍,满篇都是“长尺许,重千余斤”等等不明觉厉,但完全无法真正明确的词句,一些以夸张词语博取眼球的报纸,和为了推卸责任而写的战败公文中,出现一些不可思议的夸张到极点的词句,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一万三千五百斤的如意金箍棒,打石头不过粉碎,打生铁不过有痕,却没人嗤笑质疑,足以证明在文人墨客的眼中,对数量级的轻忽到了何种程度。 李鸿章和官员们,以及华夏的文人们,惯性的认为,胡灵珊不过是一个骁勇善战的勇士,顶了天了,不过是和满清开国的鳌拜一样,可以一个打几个罢了。 这种级别的勇士,在华夏大地,在华夏历史,在4万万的人口基数中,在洋枪洋炮面前,又有什么必要去重视呢? 李鸿章根本没有想到,被他忽视的一介莽夫的胡灵珊,被德国人重视到了派出德国最尖端科学家,组团远渡重洋来华夏亲眼一见的程度。 小小的文字习惯,造成了巨大的鸿沟。 第28章 通电全国 “我女儿了不起吧?”胡博超鼻孔向天,对着忽然冒出来的胡博明道。 胡博明翘拇指:“了不起。” 古往今来,能真正不要脸的,个个都了不起。 胡博超轻描淡写偏偏又加重声音道:“我了不起吧?” 胡博明皱眉,认真思索状。 胡博超大怒:“虽千万人吾往矣!我一个人拿着把破洋枪,面对杭州几十万人,没有丝毫的退却,没有一点的动摇,难道不伟大吗?” 胡博明鄙视道:“哥儿们,那是你宝贝女儿哪,为了自己的女儿,做出什么事情,有什么好奇怪的,有本事,为了你不认识的人,伟大一次给我瞧瞧?” 胡博超哑口无言。 胡博明继续道:“论伟大,我倒是比某人强一些。我这个做人小伯伯的为了一个侄女,命都不要了,伟大吧?某人能为了我的女儿,命都不要吗?”【注1】 胡博超缩头,左顾右盼,忽然大惊道:“哎呀,忘记洗衣服了,我赶紧洗衣服去。”迈着方步,溜之大吉。 胡博明和胡老爷胡老太太一行人,赶到杭州城外的时候,淮军已经围住了进城的路口。 胡博明等人倒也不害怕,大大方方的打听消息,大摇大摆的在城外找地方住下。 被堵在城外,惶恐不安,四处打探的杭州本地人多了去了,谁会想到,胡家的人就会混在人群里? 所有人都惯性的认为,胡家的人,要么被堵在城里出不来,要么已经远走高飞。 而仓促出动的淮军,也不至于强大到有胡家诸人的照相。 满清的照相可是稀罕玩意,非有钱人家不会有,而拥有胡家上下人丁照片,并广泛复印发放,大清朝要是有这强大的实力,早统一世界了。 胡博明等人就安然的待在城外,与无数城外的人一样,为城里的人担忧着。 胡博明原本担心的几人被淮军拿下,威逼胡灵珊自尽的狗血情节,完全没有发生。 “是不是该把媳妇他们接回来?”胡老爷犹豫不定的问。 杭州似乎真的姓胡了,胡家以后在杭州可以横着走了,但是,树大招风,总觉得要是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说不定就全部完蛋了。 没有李鸿章,还有张鸿章,王鸿章的,随时可能再围一次城。 手下没兵的胡灵珊让人缺乏安全感啊。 胡灵珊也在思索,李鸿章的退兵太可疑了,德国人蹦出来的时间好得让人怀疑。 与肚肠打了999个结的方证、东方不败、任我行、左冷禅打过交道,胡灵珊对任何巧合都保持极端怀疑态度。 “局势太诡异,还是不要回来了,留一个退路也好。”胡灵珊道。 胡博超胡博明也点头,就这么定了,胡博明立刻启程,重新登上去檀香山的邮轮。 “檀香山可是个好地方。”陈其美笑着道。 “我在那里有熟人,正好要去拜访他,不如我们同行,也好彼此有个照顾。”陈其美客气的道。 …… “太后,洋人居然出面了。”光绪皱眉,大清朝和洋人关系最好的,就数李鸿章了,要是洋人开始恶意的对待李鸿章,这是不是在表达一个重要的信息,洋人又要开始对大清动手了? 慈禧深思了半天,毫无头绪,很想再装一次逼,说一句“这事恐怕不简单”,但好不容易和光绪母子一条心,以这种官腔敷衍,未免伤了母子感情。 “哀家也看不透,按理,洋人不该表态的啊。这看着像是站在朝廷这边,可细细的想,完全不对啊。” “要不要先准备一下?”光绪胆子小,立刻就想到了八国联军,想到了火烧圆明园。要是这些洋人打着李鸿章残暴反人类等名头,再来一次大战,这北京城眼下可没什么兵马。 慈禧摇头,有多少人马,在洋枪洋炮面前,都是纸糊的。 “看不懂,那么就让局势再乱一点。” 满清朝廷下旨,命令山东巡抚袁世凯立刻进京面圣。 满清宁静和呆滞的空气中,立刻又被电报挤满。 “这是拿北京城鼻子底下的山东开刀?”浙江巡抚刘树棠如此怀疑着。 “这是逐个击破,袁巡抚务必小心。”闽浙总督许应骙提醒着。 “袁巡抚无需理会朝廷。”湖广总督张之洞这么说。 袁世凯盯着一张张的电文,阴沉着脸。 还以为李鸿章终于敢和朝廷叫板,可以借此联省自治,从此山东姓袁了,没想到,李鸿章还是那个圆滑的底子,稍有风吹草动,立刻就偃旗息鼓了。 这联省自治,怕是要不了了之了。 然后,倒霉的就一定是他了。 谁让他距离北京城最近呢? 直隶总督又从来都是朝廷的铁杆支持者,想必现在大军已经枕戈待发了。 “爹,千万不能进京啊。”袁世凯的长子袁克定大急。 袁克定对光绪和慈禧都持有敌对态度,原因和民族大义无关。 几年前,光绪认为袁世凯可以成为忠心耿耿个的帝党,许诺了直隶总督的位置。作为未来的直隶总督的长子,袁克定安排了三天大戏庆祝,呼朋唤友,大肆宣扬,在北京城买了房产,许了未来的直隶官位无数,进账红包若干。结果,直隶总督的位置没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慈禧暗地里拉拢袁世凯,许下了北洋大臣的位置,袁克定又大喜,再次安排了十天大戏,风风光光的许诺,等以后老头子当了北洋大臣,建立了北洋新军,所有狐朋狗友,想去衙门当官,就去衙门当官,想去和洋人做生意,就去和洋人做生意,想去新军拿枪杆子,就去新军拿枪杆子。结果,北洋大臣的职务又黄了。 袁大公子的面子从此再也不值钱了。 没有好爹要认命,不认命就自己去拼命,努力自己做个好爹。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没好爹的人多得是,谁也不会瞧不起谁。 但既没有好爹,又不肯努力,反要吹嘘自己有个好爹,摆出一副纨绔的样子,就忒也不要脸了。 袁克定从此对光绪和慈禧深恨之。 “爹,在山东做土皇帝不好吗?量慈禧也不敢真的打过来。”袁克定努力的劝解着。 袁世凯打量长子,唉,还是草包。做土皇帝,对朝廷听调不听宣,阳奉阴违,那是要有枪杆子的。当年要是北洋军落到了他的手里,别说不理会朝廷,就是立刻打进紫禁城,他都毫不犹豫。 可是,他现在只有巡抚衙门的老弱残兵啊。 袁世凯百分之一百确定,只要他敢单独和慈禧和朝廷叫板,慈禧立刻就会派大军冲进山东,而巡抚衙门的这些兵马,立刻就会倒戈而向。 山东巡抚衙门的兵马,就是这么的机灵。 袁世凯瞅瞅袁克定的脖子,到时候,你脖子上的这颗脑袋,只怕就要去北京城游一游了。 战,肯定不行。 是硬着头皮进京,然后在金銮殿跪地膝行,痛苦流涕,猛扇自己耳光,还是连夜卷走巡抚衙门的全部财产,跑到李鸿章手下寄人篱下? 真是难以抉择啊。 …… 杭州城既然姓了胡,胡灵珊就没打算再让出去。 “你们把认识的人都找来,本大师姐任人唯亲!” 胡灵珊的话,让一群善良纯洁的革(命)党人擦汗。 但仔细想想,似乎这个贬义词放到这里,居然莫名其妙的合适。 在满清的鼻子底下闹(革)命,是要掉脑袋的,不是亲戚,不是好友,谁敢来? 在看着美妙,其实危如累卵的杭州城当官,已经不再是人人羡慕的肥差,而是被人避之不及深深嫌弃的大清朝最差职务了。 “我去联系刘道一,王时泽,他们定是会来的。”秋瑾第一个说道,这两个人都是她的好友。 “我去找熊秉坤,孙武。”黄兴道,“这两个人都略通军事,对我们定是大有裨益。” 几个大佬都不避嫌,把亲朋好友都推出来了,其余人的胆子就大了,各种推荐。 宋教仁沉默良久,微笑道:“我去找段祺瑞聊聊。” “你和段祺瑞有交情?”徐锡麟大吃一惊。 段祺瑞是李鸿章的北洋武备学堂毕业的优等生,去德国留过学,现在手上有一只满清的精锐,北洋新军。 要是能拉过来,杭州不但稳如泰山,而且立马轰动华夏,指不定就有半个浙江自动投降了。 “不认识。”宋教仁继续微笑着。 “你疯了?”徐锡麟惊道。 胡灵珊拍手:“好主意,好气魄。” 宋教仁微笑,居然被胡灵珊看出来了。 “宋兄是想当死士?”黄兴说道。华夏自古都有这样的勇者,在刀剑之下,从容的劝说敌人的大将弃暗投明。 这种风度,想想就让人热血澎湃。 但是,成功率却小得可怜。史书上那些叱咤风云的游说者,舌战群英的军师,其实只是极少数极少数的人之一。 更多的人的下场,只是戏文里的一句台词:“……来人,将他推出去斩了……” 从这个角度说,蒋干敢去找周瑜,还是非常有勇气的。 “我可没有想过要死。”宋教仁笑了,他还想好好看看,这些脑袋里千奇百怪的大清辫子百姓们,究竟会怎么面对翻天覆地。 “我打着杭州府衙官员的身份去,段祺瑞再是不悦,顶多也不过将我乱棍打出军营而已。” 这有些道理,段祺瑞不是残暴的人。 见宋教仁决心已定,众人只能这么说着:“此去定要小心……” “完全没有必要!”胡灵珊挥手。 宋教仁微微一愣。 “你打的主意,完全没有必要亲自跑一趟,我分分钟就能搞定。”胡灵珊大言不惭。 宋教仁不解,分分钟搞定,有这么容易? 宋教仁去游说段祺瑞,那是定然不成的。 论渊源,论地位,论亲疏,论出生,段祺瑞要是想脱离朝廷,背弃慈禧和光绪,那么第一个选择的,一定是李鸿章。 手握精锐军队,官位更在杭州知府之上的段祺瑞,会投靠胡灵珊,也就只有不懂朝政不明官职的年青学子才这么想。 宋教仁根本没有想过打动段祺瑞,他的目标,是让天下都知道他去找了段祺瑞。 胡灵珊欲勾结段祺瑞的消息一旦被天下知道,天下会怎么看? 无非是认为胡灵珊目标极大,连手握兵权的段祺瑞,都敢没大没小的招揽,再痛骂几句胡灵珊志大才疏不识大体不识尊卑而已。 但李鸿章的日子就难过了。 这是被人挖角啊。 虽然不是淮军的墙角,但这是挖李鸿章关系网的墙角。 李鸿章是大声斥骂胡灵珊,然后将段祺瑞揽入怀抱,还是默不作声,装作不知道? 前者,李鸿章与慈禧的决裂再也无法拖延,李鸿章都在挖朝廷的大将了,还能忍?难道要等李鸿章把朝廷的军队都挖光吗?慈禧不出兵攻打李鸿章,大清立马完蛋。 后者,谁都能看出李鸿章没有和慈禧立刻决战的心思,那些还没有投靠李鸿章的故旧门生们,就要好好想想,这向李鸿章跨进一步,究竟会不会是自己跳坑。 而不论前者还是后者,李鸿章和朝廷都会把大量的精力,关注到彼此身上,再也没有精力理会小小的杭州城。 被卑鄙无耻的胡大师姐染黑,抛弃了“民为贵,社稷次之”,“人之初,性本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得民心者得天下”等等自古以来,推崇百姓是永远善良的、百姓是永远正确的、百姓是必须放在最重要位置的、认为所有百姓都是好人都该爱护的高尚崇高伟大正义正确的思想的宋教仁,轻易的就无师自通了厚黑学,自通了官场阶级学,成为了一个标准的政客。 “你有更好的办法?”宋教仁不太相信。 胡灵珊叹息:“老宋,记住,时代不同了。别老想着三国演义,那已经被淘汰了。” 杭州知府胡灵珊通电全国:“段祺瑞,过来做我的小弟,如何?” 段祺瑞李鸿章慈禧光绪张之洞袁世凯郁闷了:尼玛,掀桌! 不论段祺瑞是破口大骂要干掉胡灵珊全家,还是默不作声,全大清都知道,李鸿章和慈禧必须表态。 全大清的官员又一次到了站队的时刻。 跟着慈禧干翻李鸿章,还是跟着李鸿章干翻慈禧? 全大清的人屏住呼吸,静候大清朝剧烈的咳嗽。 第29章 二次通电全国 手掌兵权印把子的段祺瑞最近有点烦。 大清朝的北洋海军被打得全军覆没了,大清朝稍微有点爱国心有点廉耻心的,都死命的盯着北洋新军。 “大清的未来,就指望你了。” 这种类似的充满期待的话,段祺瑞第一次听的时候,热泪盈眶,深深地感觉到了肩膀上的千斤重担。 第一万次听的时候,段祺瑞没有破口大骂,已经非常佩服自己的修养。 就这么几杆被欧洲淘汰的破枪,有个毛用? 就这么点军饷经费,各个环节还要克扣,怎么就不谈大清的期望了? 就这么点人马,各个大佬还要死命的往里面塞亲信,难道不知道大清的军队就是因为裙带关系完蛋的吗? 好吧,人必须面对现实。 段祺瑞理智的深呼吸。大清朝已经烂到骨头里了,想忽然出现一块纯洁的绿洲,纯属白日做梦。 段祺瑞认为,完美的北洋新军是不可能的,但是,既然朝廷破格重用了他,那就是朝廷有了浴火重生的勇气,这是他改变国家改变命运的机会。 或者以此为出发点,逐渐优化改善其他军队,直到全国,或者至少可以在外敌入侵的时候,有一支不那么烂的军队,保卫国家。 为此,段祺瑞严格禁止军队内参与政治斗争。大清都要完蛋了,还有闲心为了哪个主子争权夺势,脑子清醒点! 几个带兵的军官也是国外留过学的,都认同段祺瑞的主张。 北洋新军磕磕绊绊的终于挺了这么几年。 段祺瑞很欣慰,还是有点样子的,再熬几年,就能出战斗力了。 但现在,千里之外的杭州知府胡灵珊,忽然将北洋新军,将段祺瑞,推到了风口浪尖。 “段祺瑞,过来做我的小弟,如何?” 段祺瑞很想骂人,你神经病啊,你和李鸿章打架,关我毛事? 但从此平静的日子就没了。 每天都有一大堆的信件,一大堆的电报,一大堆的客人拜访。全部都是问段祺瑞的去向的。 段祺瑞自问,投靠恩师李鸿章,推翻朝廷,他做不到,他有一颗忠君爱国的心;投靠朝廷,干掉李鸿章,他也做不到,他有一颗尊师重道的心。 两边打架,夹在中间,真是烦啊。 “大人,有洋人拜访。”手下报告。 段祺瑞嘿嘿的笑,洋人也来问他,是打朝廷,还是打李鸿章了?这个世界真是太奇妙了。 “亲爱的段,好久不见。”进来的洋人热情的招呼。 段祺瑞心情大好:“亲爱的教官,真是好久不见了。” 来者是段祺瑞在德国陆军学校的教官。 “你最近很出名嘛,我一到中国就听说了。”教官大笑。 段祺瑞苦笑。 “这个胡灵珊是什么人?”教官好奇的问着。 段祺瑞慢慢的解释着,华山派大师姐胡灵珊,杭州商人的女儿,从小力大无穷,一个顶十个…… “华山派?和苹果派类似吗?好吃吗?”教官惊讶的问。 段祺瑞愣了白天,努力搜索记忆中的德语词汇:“华山派是一个类似德国陆军学校的地方,传授各种格斗的技巧和经验。” 为了向一个完全不懂华夏文明的金毛绿眼睛的德国人讲明白段祺瑞自己都不怎么明白的武林门派,段祺瑞开始天马行空的解释华山派。 段祺瑞认为,反正是一个外国佬对华夏文明的好奇而已,多一点神秘和胡说八道,完全无伤大雅。 假如有一个大清的辫子百姓在场,一定会大惊失色,五体投地。 在段祺瑞的口中,华山派是一个糅合了华夏传统武术流派的师徒传承方式,又包含了天地会小刀会等江湖阴狠手段的神秘势力,并一直在暗处守护这华夏的土地,在每次华夏动荡不安,改朝换代的时候,都会有门人弟子出面,替天行道,选择贤明的君主。 看着德国教官津津有味的表情,段祺瑞很高兴度过了美好的一个下午。 等这个老家伙回到德国,估计够他在柏林的舞会上,被无数美女围绕,大吹牛皮一年的了。 段祺瑞开心的想着,亲爱的教官,让你风光一次,不谢。 德国教官没有回到柏林,就开始了被众人围绕的风光生涯。 德国科学家,高级将领组成的德国科研考察团,对来自中国本土军官兼贵族兼博学者兼德语通的亲德的段祺瑞的可靠信息,非常重视的一字不漏的反复研究。 “也就是说,华山派是个神秘的军事学校?”马克斯普朗克皱眉。 “和德*事学校相比,清国的华山派的传承和归属上,有很大的区别。从华山派毕业的学生,再次传授的下一代学生,同样归属华山派。”德国教官耸肩,德*事学校的毕业生,不管教导多少新人,这些人都不会被认为是德*事学校毕业的。 也就是说,华山派的壮大,几乎是以指数形式飞速扩张的,1变10,10变100,100变1000……随便扳扳手指,就知道德国陆军军校的人数完全不能比了。 “而且,清国的神秘军校有很强的向心力,一个人遇到麻烦,其他人就会出面帮忙。”教官继续道。 “什么程度的麻烦?帮到什么程度?”科学家们很感兴趣。 教官回忆着段祺瑞的会谈:“比如偷了一样东西,被失主找上门打了,就会出动所有人,和失主作对,为此不惜杀掉失主全家。”这个故事的来源,是段祺瑞想到了锦毛鼠钻地鼠什么的。 “邪恶组织?”科学家们吓了一跳。小偷干掉寻找失物的失主,怎么看也是邪恶到地狱最底层了。 “也不是,这个组织有时候也会给怀有冤仇的无辜人们报仇,在遇到天灾的时候,也会出面赈灾。”教官又道。 上帝已经无法阻止段祺瑞天马行空的思维了。 马克斯普朗克叹气:“也就是说,这是一个组织力很强大,有无数善于各种格斗技巧和杀人技巧的军人,有强烈的自我准则和自我保护意识,势力渗透清国各个阶层,能在背后影响整个清国的国策的神秘团体了。” 听起来,怎么越来越像中世界的罗马教廷了? 这就不好办了。 在到达清国之前,科研调查团有两个方案。 其一,直接抓了胡灵珊和其亲友,严刑拷打,逼问能够让人体强化的神秘的生物知识,必要时,切片胡灵珊。 虽然这违反了人权,有违上帝的旨意,但是,在大德意志面前,这些小小的黄皮肤的清国人,又算得了什么? 至于住了胡灵珊引起的国际纠纷,根本就不在德国人的考虑范围。德意志要的人,清国敢吭声? 其二,胡灵珊背后有强大的力量,无法用武力或国际压力得到生物知识,只能采取迂回的利益交换,或者合作。 大多数德国科学家支持这个猜测。 没有强大的军事,科研,政治力量,能够研究出超级生物科技,领先强大的德国? 看看清国的地图就知道,这么大的国家,这么多的人口,出现一个神秘的,如同德国容克贵族的组织,丝毫不奇怪。【注1】 结合目前从段祺瑞口中获得的信息,德国科研调查团认为,他们遇到了最坏的结果。 拥有超级生物科技,能够改善和大幅度提高人体各项能力的胡灵珊,属于一个拥有强大力量的,神秘的,手染鲜血,决不妥协的组织。 马克斯普朗克宣布,第一方案作废,采取第二方案,准备和胡灵珊谈判吧。 人类对未知的事物,采取的研究和判定方式,不可避免的会使用以己度人。 拥有这个时代最先进的物理知识的马克斯普朗克,不自觉的用他的眼光,审视着陌生的清国。 在他看来,在这个拥有辽阔的国土,庞大的人口的国家,存在一个不为皇朝更替而改变的,致力于武力和科研的独立机构,完全是可能的。 德国,英国,法国……欧洲大陆上的哪一个强国,背后没有一些独立于政府的,躲藏在深山中的某个城堡之中的科研组织和机构?那些不受政府控制的,有财团支持和建立的私立大学,就是个明显的例子。 以欧洲历史背景看待清国的马克斯普朗克和一众德国科学家们,完全没有想打,与由无数个拥有城堡和土地的贵族,联合共君而产生的欧洲国家不同,华夏这块土地上,自秦以后,就走上了中央集权的道路,独立的、不受政府控制的、有强大的军事、政治、科研能力的自由小王国,根本不可能存在。 …… “哇哈哈哈!这下李鸿章这个奸贼,傻眼了吧!”光绪大笑。 都过去三天了,李鸿章愣是没敢通电全国,表示让段祺瑞跟着他。看来,李鸿章根本没有胆量和朝廷叫板嘛。 瞧,袁世凯已经来电,表示即日启程到北京述职。 这叫兵败如山倒。 袁世凯这只是一个开头,李鸿章一认怂,其余人就得重新看朝廷的脸色过日子。 光绪满脸笑容,胡灵珊这家伙干得不错,一个电报就把李鸿章逼到了绝路,必须嘉奖。 慈禧看着乐呵呵的考虑给胡灵珊什么赏赐的笨蛋皇帝,心里充满了无力感。 李鸿章败了?你哪只眼睛看到的? 李鸿章对胡灵珊招揽段祺瑞的通电不吭声,难道就不能理解成他胸有成竹,不屑一顾? 朝廷不是同样没有吭声吗? 慈禧暗暗叹气,但也没有打算为此教训光绪的意思。 这个局面烂的不成样子,连她都看不清以后会如何,天知道李鸿章是真怂了,还是留着后手等待致命一击。 总之,先做好自己能做的,才是最重要的。 “皇帝,我们要趁胜追击,立刻发圣旨给广东巡抚德寿,陕西巡抚端方、四川总督奎俊。”慈禧柔和的道,她知道光绪爱听什么。 光绪听见趁胜追击四字,果然如同慈禧料想的,兴奋的道:“对对对!朕要立刻教训教训那几个满族的叛徒。” 慈禧认为,和光绪的谈话还是很有效果的,现在光绪以满族的维护者和殉道者自居,再也没有和她捣乱过。 早知道这个小子三十岁了还是那么幼稚,何必费了这么大劲清除帝党势力。慈禧暗暗叹息,全力以赴准备了许久,结果发现对方是个新手村小号,真是没有再比这个让人郁闷的了。 “老佛爷,皇上。”太监轻轻的道,“杭州知府胡灵珊,又通电全国了。” “拿来,快拿来。”光绪兴奋的道,胡灵珊是个能折腾的,这回一定又狠狠的插了李鸿章一刀。 片刻后,光绪砸碗。 “乱臣贼子,又是一个乱臣贼子,朕要诛她九族!” 慈禧叹息:“皇帝。” 光绪涨红着脸,道:“太后,这天下人,果然都想着推翻我们满人啊。” “忍!小小一个杭州知府,翻不出花样来,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杭州知府胡灵珊的第二份电报,只是晒出了一份杭州官员的名单。 “……徐锡麟,秋瑾,宋教仁,黄兴,蔡元培,陶成章,章太炎……” 一大票的黑到发亮,鼎鼎大名,被满清重金悬赏的革(命)党,堂而皇之的摇身一变,成为了满清的杭州府衙的官员。 这个意思还不明显吗?这是胡灵珊在向全国招手,来吧,我这里是革(命)党的天下。 满清的所有报纸都头版头条报道这个惊人的消息,并深刻的指出,胡灵珊任命革(命)党,这简直是公然造反。 原来一直以为的满清的走狗胡灵珊,竟然是混入大清官员体制内的革(命)党。 “唉,看来又要大战了。”读报的人摇头叹息,没有城池的革(命)党,已经敢于杀人造反了,现在有了一个城市,估计不打都不行了。住在杭州的人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运啊,刚太平了没几天,又要开打了。 “原来胡灵珊是革(命)党,怪不得要刺杀盛宣怀啊。”总有人以为,革(命)党是不分青红皂白,干掉一切满清官僚的。实业兴国的伟大人物盛宣怀,被无数的无知百姓,想当然的认为是个*的,革(命)党必杀的对象。 在满清无知百姓们或兴奋,或哀叹,以为刀兵将起,战火无法避免的时候,一大群满清官员冷笑。 没有朝廷吏部的任命,胡灵珊有个p资格任免杭州府的官员?小小的知府也以为自己是土皇帝了? 打?怎么可能。朝廷无需一兵一卒,一纸公文,就让你去大牢里蹲着。 对大清官员来说,革(命)党当了朝廷的官员,却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这叫剿抚并重,这叫招安,这叫杀人放火金腰带,朝廷说你是黑的,就是黑的,说你是白的,就是白的。 一群p民懂什么。 很多官员冷笑,胡灵珊真是太不懂规矩了。只要走些程序,堂而皇之的上报朝廷,招安革(命)党为朝廷效力,这是大功劳,以宋教仁徐锡麟秋瑾黄兴章太炎的分量,胡灵珊立马官升三级。 偏偏要私下任命,形同造反,犯朝廷的大忌。 果然不是披上官袍,就能当官的。猴子就是猴子,沐猴而冠,依然是个猴子。 满清官员们等着朝廷的诛灭胡灵珊的圣旨。 朝廷的圣旨诡异的没有出现。 杭州府官员的非法任命,似乎神奇的被默认了。 大清所有人都傻眼了。 闽浙总督许应骙更傻眼了。 这是慈禧要收拾他的节奏吗? 湖广总督张之洞、山东巡抚袁世凯、浙江巡抚刘树棠、安徽巡抚王之春、广东巡抚德寿,陕西巡抚端方、四川总督奎俊,同问。 第30章 谣言杀人 全地球最喜欢看热闹的大清百姓困惑了。 小小的杭州知府摆明了要造反,慈禧不吭声,光绪不吭声,李鸿章不吭声,闽浙总督许应骙不吭声,张之洞不吭声,整个大清朝居然就没有一个吭声的。 偌大的事情,大清老百姓翘首以待,却没有等到老态龙钟的清国咳嗽声,难道,清国已经虚弱到连咳嗽都咳不出来了? 这显然不可能,看李鸿章没敢和慈禧开打,袁世凯老老实实洗干净脖子,就知道大清还是有点分量的。 机智的大清百姓立刻展开了丰富的联想。 “知道嘛?其实胡灵珊是老佛爷的私生女!”有人一脸神秘又得意的对伙伴说着。 “什么?”伙伴大惊,然后满脸的兴奋。 满清最为人接受的娱乐项目,就是在大街小巷说人的八卦绯闻,尤其以紫禁城内的几位最引人注目。 “你仔细想想,胡博超算什么东西,一个小小的商人而已,怎么忽然就变成了红顶商人了?别说整个大清,就说杭州一府,比胡博超厉害的商人多了去了,怎么轮也轮不到他啊。”谣言制造者言之凿凿。 伙伴点头。 “那是因为,胡博超以前是大内侍卫,专门伺候老佛爷的。”谣言制造者继续说着。 伙伴点头,懂了。 “老佛爷有了女儿,不能养在宫里,只好交给了胡博超带出宫。 你想,胡博超一个大老爷们,怎么一把年纪了连个媳妇都没有,又不是家里只有茅屋的落魄户,老胡家有钱! 胡博超不娶妻,那是因为老佛爷不允许! 但是,骨肉相连,老佛爷怎么也不能亏待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对吧,所以,又是杭州知府,又是赐穿黄马褂,又是大清第一巴图鲁,瞧瞧,大清300年来,什么时候有14岁的小女孩当过知府,当过巴图鲁?这不明摆着是老佛爷给女儿好处嘛。” 谣言制造者说得自己都要信了。 伙伴用力点头,用力拍大腿:“太有道理了,所以胡灵珊跳过朝廷任命官员算什么,用几个革(命)党算什么,造反算什么,这天下本来就是她家的,这不叫造反,这叫物归原主,光绪皇帝可不是老佛爷亲生的。” 感谢西洋人,要不是西洋人打进大清,摧毁了大清的尊严,大清朝哪个辫子敢如此肆无忌惮的污蔑慈禧? 这是要掉全家脑袋的。 对满清懦弱无能,被洋人欺辱的愤慨,就在这个谁都一眼看破是谣言的谣言中,用力的,开心的,大声的发泄着。 “皇上,有件事,奴才不知道该不该说。”一直被软禁在瀛台的康有为,奇迹的听说了这个谣言。【注1】 光绪不以为意的点头。 康有为暗暗无奈,自从慈禧政(变),他们几个被软禁在瀛台,光绪忽然就变了,和他们几个维新党的关系,就似乎隔着一层了,不像以前那样推心置腹。 大概是恨他们几个,造成了如今的局面吧。 康有为无奈,这个皇帝,就喜欢把失败归咎到别人头上。 “民间有谣言,杭州知府胡灵珊,其实是老佛爷的骨肉。”康有为豁出去了,一点都没有委婉的意思。 光绪哈哈大笑,这种谣言真是太低级了。他也是偷偷出过宫门,逛过八大胡同的,自然知道民间谣言的不靠谱,按照民间谣言,他都有几十个私生子女了。 “老佛爷对胡灵珊,似乎不是一般的纵容啊。”康有为继续道。 光绪微笑,他亲自参与了对胡灵珊的封赏,慈禧把动机和理由解释得很清楚,其中的因果道道,他都知道。 “要是胡灵珊真是老佛爷的骨肉,那么,她就是老佛爷唯一的血脉了。”康有为终于说到了重点,然后点到为止。 光绪还在微笑,都是些什么谣言嘛。 等等! 唯一的血脉! 光绪笑容没了,脸色慢慢的变得阴沉。 康有为知道,光绪听懂了。 …… “老妖婆强行迁移了3成的八旗子弟。”李鸿章放下公文,心里开始盘算了,这个手笔不小啊,但是,为什么呢? 八旗子弟迁移的方向,有东北,有直隶各地,有蒙古,有陕西,有山东。 看着杂乱无章,似乎是嫌弃八旗子弟吃闲饭,打发出京城另谋生路,但打开地图,就能发觉,这些位置,都是在黄河以北,紧紧围绕着京城的。 再联想最近朝廷将许多钱银物资,不断的向东北向京城区域聚集,李鸿章明白了。 然后,李鸿章出离的愤怒了。 华夏大地风雨飘摇,无数汉臣为了国家,日夜辛劳,殚思竭虑,鞠躬尽瘁,难道不是为了大清? 老妖婆的心里只想着满汉之争,一心为满人安排后路,难道,真的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为了满人的未来,老妖婆不惜抛弃大半个华夏了? 李鸿章嘿嘿的冷笑,那些为了华夏的团结,煞费苦心,硬生生的生造出一个华夏民族中华民族称呼的人,真是一片丹心照沟渠了。 那就别怪老夫心狠手辣了。 …… “最新消息!最新消息!段祺瑞隔空喊话胡灵珊!”报童们卖力的吆喝着。 “给我一份。”立刻有人蜂拥着购买。 段祺瑞机智的学会了胡灵珊的大招,通电全国,公开质问胡灵珊,神州板荡,国家危难的时刻,为了自己的权势和地位,为了自己的野心和私欲,篡夺朝廷公器,这是有何居心,难道不能为了大局,放弃小我,维护大我,万众一心,强国强种吗? 这篇文章很有力度,句句占据道德至高点,一个为了大局,足以压死胡灵珊。 李鸿章张之洞许应骙之流,捋须感慨,段祺瑞果然不一般,这么快就学会了胡灵珊的卑鄙手腕,以毒攻毒。 胡灵珊不是喜欢事事公开通电,事事以全国的舆论逼迫吗? 也让她尝尝被舆论被道德逼迫的滋味。 胡灵珊善于不顾大义,不讲大道理,一味的低级趣味自私自利不要脸的做独夫? 那正好,只要胡灵珊敢公开宣称不讲民族大义,不讲国家团结,各个大佬就敢直接出兵灭了她。 以仁讨不仁,以大义伐不义,岂不是顺从民意,得道多助,大事必成矣。 在一种大佬欣喜的时候,闽浙总督许应骙暗暗摇头,说到底,还不是要他直接和慈禧撕破脸,他才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胡灵珊,和慈禧开打呢。 许应骙打定了主意,就算胡灵珊再次公开不要脸,他也只是号召所有商人不要去杭州,号召所有文人口诛笔伐骂死胡灵珊。 开打?李鸿章你自己去,其他各路大佬想出手的,只管从浙江借道,许应骙完全不介意假道灭虢,尽管自便。 杭州府衙内,果然如满清大佬们所料,乱做一团。 宋教仁铁青了脸,段祺瑞这是裹挟民意,操纵民意,太无耻了。不坚决的反击,就把杭州所有人置于人民的对立面了。 但怎么反击?竟然很有难度。 一直同样作着煽动百姓,操纵民意的革(命)党们,有点手足无措了。 段祺瑞句句都是大道理,为了国家为了民族,大义的帽子扣下来,不好还手啊。 徐锡麟沉思,要深刻揭发*大清的真面目。“为了大局,是谁的大局,是满清统治者满清*官员的大局,不是人民的大局。” 黄兴认为,另辟战场,亮出旗帜。“反清复明,驱逐鞑虏,还我中华。” 一众人都摇头,这个词语太激烈了,慈禧再想装没看见都不行,好不容易有了块地盘种地,必须珍惜珍惜再珍惜。 秋瑾提议,打出民族自强的旗帜。“300年满清天下,华夏民族由盛而衰,从世界的定点,落到了最底层。” 陶成章赞同,为国为民的口号有的是,不需要跟着段祺瑞的思路回答,随便就能反驳回去。 胡博超冷笑,大清朝*之下,有的是漏洞可以钻,大可以诬陷段祺瑞贪污(腐)败,娶十八个小妾,善良百姓是一定信的,就不信段祺瑞受的了。 一时众说纷纭。 “咦,灵珊,你去哪里了?”秋瑾惊讶的看见胡灵珊从外面回来。 胡灵珊表示,你们废话太多,我分分钟几百道数学题,没空等,已经回了电报。 胡灵珊的电报只有6个字。 “我能做得更好。” 短短6个字,在电波中传遍了华夏。 “狂妄悖逆,这是野心勃勃,想要造反吗?”满清普通官员们鄙视着。 “难道胡灵珊真的是要造反当皇帝?”李鸿章张之洞之流陷入了深思。 “难道胡灵珊真的是太后的私生女?”光绪惶恐不安,越看越像是慈禧一步一步的,在为私生女登基做女皇铺路。 “这是爱国爱民之心啊。”爱国人士们看着,坚定了去杭州看一看的心思。 “很有自信,拭目以待,切莫又是个只会说空话套话官话的。”《申报》这么评价着。 “果然背后有一群人在支持她。”德国科学家们点头,听说宋教仁徐锡麟黄兴等人也是华山派的,看来这个神秘的华山派,果然人多势众,实力强大。一个强大的,掌握超级生物技术的,在遥远的东方的组织,这对德国来说,有好有坏。 …… “大人,牢里的大人们,想和大人见个面。”手下小心的说着。 杭州同知大人愕然,和我见面,有个毛用,本老爷现在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作为从一开始就站在慈禧这边,坚定的支持胡灵珊的杭州同知,理所当然的没有被胡灵珊关进大牢。 在一群如狼似虎,强行逮捕杭州官员的革(命)党面前,胡灵珊大大咧咧的道:“这是我的人。” 于是,杭州同知体面的继续当着大清的官,每次胡灵珊议事,都极其认真而沉默的坐在角落扮狗。 革(命)党起先是非常的排斥这个满清的腐朽官员的,但一起经历了杭州城被围,经历了杭州喋血夜,这个留着辫子,官袍穿得一丝不苟的满清官员,倒也被革(命)党们当做了半个同伴,渐渐打个招呼,有说有笑。 杭州同知很惶恐,谁想要和一群革(命)党有说有笑,这是要掉脑袋的。 杭州同知上了机密奏折,自认有罪,恳请朝廷将他贬斥十级八级,调离杭州,发配的越远越好,就是去新疆吃哈密瓜也无怨无悔。 杭州同知永远记得那个傍晚。 一道人影忽然翻墙进了杭州同知的家里。 “你是谁?”杭州同知颤声道。 来人大摇大摆的从怀里掏出一个腰牌:“大内密探零零发。” 这是朝廷终于记起他来了?杭州同知泪流满面,差点抱住零零发的大腿嚎哭。 “朝廷有艰巨的任务交给你。”零零发冷冷的道。 任务很简单。不惜一切代价,在胡灵珊身边卧底。 杭州同知大惊失色,做二五仔很容易掉脑袋的。 “放心,朝廷会有人配合你的。”零零发安慰着他。 不管胡灵珊和革(命)党如何的架空他,如何的把他隔离在外,他都必须坚定不移锲而不舍的像根钉子一样,深深的扎在胡灵珊的队伍当中。 哪怕得不到任何消息,也要发挥反面作用,让所有想投靠胡灵珊的满清官吏大清良民看清楚,胡灵珊是如何对待大清官员,如何对待科举入仕的文人举子的。 话说到这个地步,是丝毫没有给杭州同知退路了。 杭州同知看着零零发鼓囊囊的腰部,就知道要是不答应,或者说什么辞官归隐之类的话,明年的今日就是他的忌日。 “为了朝廷,为了老佛爷,奴才万死不辞。” 零零发满意的离去。 杭州同知从此陷入了深深的惶恐不安。 暴露了,胡灵珊心狠手辣,把他砍成十八块,还是给了优惠的。 运气好,愣是没暴露,混到胡灵珊嗝屁,朝廷光复杭州,却也不见得下场好到哪里去。 杭州梅花碑附近的斗富桥的故事,可传了几百年了。南宋大将王佐,自断一臂,混入金兀术手下卧底,立了大功,结果呢?解甲归田,银子全部造桥。 这样大的功劳,也不过是鸟尽弓藏。咦,似乎鸟还没尽。 杭州同知自问,他有可能有这么大的功劳吗? 看来,他被按上胡灵珊同党的名头,人头落地的可能性,几乎是高达999了。 杭州同知日夜辗转难眠。 “牢里的那些老家伙想见我?我管他们去死。”杭州同知这么告诉手下。 但过了几天,杭州同知还是去了一趟地牢。 似乎全杭州最和他处境相同的,也就是这批在地牢中的满清同僚了。 “是同知大人啊。”看守的牢头,早已换做了革(命)党的人。 “牢里的人想见我,我去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杭州同知福至心灵,到了嘴边的搪塞之言,变成了真话。 革(命)党人笑:“闹不出花样的。” 杭州同知笑了笑,背部被汗水湿透。怎么看,革(命)党人是知道有人传消息出来的。 真是走运,差点就人头落地了。 “同知大人,我们在这里。”牢里的满清官员们大叫。 杭州同知恨不得砍死这群废物,知道本老爷就为了你们这些人,刚才险些人头落地吗? “同知大人啊,劳驾你问问胡灵珊那妖……知府大人,什么时候放了我们出来?” 以为不过关个三五天,打打杀威棒,没想到一口气关了几个月了,牢里的满清官员们再不知道胡灵珊不是开玩笑,就蠢得连猪都不如了。 “出来?能待在这里是你们的福气!”杭州同知大人恶狠狠的说道。 牢里的一众官员完全不理解杭州同知大人语气中的羡慕妒忌恨。 第31章 老实的兴登堡医生 慈禧认为,无视胡灵珊的各种作死,留在李鸿章的腹背之地折腾,吸引李鸿章的注意,捣乱李鸿章的布局,不费朝廷一兵一卒一两银子,是一招非常妙的棋。 她错了,这其实是烂到不能再烂的烂棋。 满清的官员们确实陆陆续续的领悟了慈禧的真意,知道这是一招政治妙棋,但是,满清的辫子百姓不这么想。 缺乏政治嗅觉,不了解满清朝廷格局,不了解世界格局,局限在一亩三分地,从出生到死亡,从来没有离开家二十里地的满清百姓,了解世界的唯一窗口,就是那些认识几个字的人,摇头晃脑的解读报纸上的新闻。 但这些文人的智力,绝大部分都用在了四书五经上,以为腐儒提倡的东西就是一切,在政治上,同样是白痴一个。 客观的说,满清的政治,只要不在体系之内,不论见识多么宽广,多么的开眼看世界,依然只能茫茫然不明所以。 如秋瑾宋教仁等人,是怎么也无法理解,满清朝廷那拐上七八次才是真正意思的公文的。 慈禧的妙棋,轻而易举理所当然的被人理解为,满清已经衰弱的无力控制局势了,满清对东南沿海各省,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影响力,连小小的杭州知府,都可以完全不鸟朝廷了。 这让无数认为满清(腐)败无能,认为满清该为闭关锁国负责,有志于推翻满清,重新建立一个新天地的仁人志士,欢欣鼓舞。 “或许,我该去一趟杭州。”何子渊认真的道。 何贯中沉思:“大哥,这胡灵珊做了满清的狗官,靠得住吗?” 在年轻的革(命)党当中,流行一种潜规则,凡是真(革)命的,那就一定不会去当满清的官员,鱼肉百姓,残害乡里。当了满清的官的革(命)党,十有*,是打入革(命)党内部的满清奸细。 这种主流看法有非常强大的理由。造反不就是为了升官发财吗,哪有当官的造自己的反的?【注1】 当然,被革(命)党千辛万苦游说,终于从满清狗官的位置上,投入革(命)党怀抱的清军将领,是不算在内的。清军将领相比有着肥差,容易捞油水的文官系统,无权无势到家了,造反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造反为了升官发财的道理实在太朴素太唯物太唯心太诚实太忠厚太本初了,根本辩无可辩。 何贯中不知不觉受这个思想的影响,对胡灵珊很不放心。要是胡灵珊真心革(命),就该坚决不当满清的官。 “六弟还是太单纯了。”何子渊微笑,比何贯中年长二十几岁的他,看法自然不会如此单纯,何贯中还是个孩子呢。 “子渊去杭州瞧瞧虚实,也是好的,但是,起义的事情,只怕不能没有子渊。”萧惠长说道。 江柏坚和姚竹英点头。 他们几人筹划在潮州黄冈起义,要是少了核心人物何子渊,会耽误了大事。 “胡灵珊已经有了一个城市,我等为何还要甘冒大险,在黄冈流血。”何子渊道。 “要是胡灵珊真的(革)命,我就去投奔她。” 何贯中、萧惠长、江柏坚、姚竹英看着已经有了白须的何子渊,一齐重重点头。 为了推翻满清,为了让华夏重新站起来,投靠一个小女孩,有何不可? 名誉,地位,财产,生命,只要能让华夏崛起,全部都可以付之一笑。 上海。 “我想缓些日子去日本。”林长民对妻子说道。 “是,不去杭州看看,怎么安心。”林妻笑着道。 “好啊,好啊,我要去看灵珊姐姐。”林徽因大叫着。 带着徐锡麟宋教仁等人去了胡家后,林长民便带着妻儿去了上海,打算远赴日本留学,去早稻田大学学习政治和经济。他想看看,这个中国的近邻,是如何在短短的时间内强大的。 但杭州忽然风云突变。 胡家被封官了,不等林长民托人带回恭喜的口信,胡家成钦犯了! 难道是因为徐锡麟等人,连累了胡家?林长民后悔莫及,当初就不该因为林觉民的书信,却不过情面,把徐锡麟宋教仁等人带到了胡家,革(命)党的漩涡岂是普通商人家能够涉足的。 林长民在消息灵通的至交好友和报馆中往复奔走,总是无法了解杭州的局势,强烈的谴责心,让他延缓了去日本的日期。 然后,胡灵珊是知府了,李鸿章要屠城了,胡灵珊通电全国了。 起起伏伏,比海船还让人头晕目眩。 总算胡家无灾无难,平平安安。 林长民夫妇认为,无论如何,作为事情的始作俑者,他们夫妇必须去胡家登门道歉,负荆请罪。 …… “胡小姐,还记得我吗?我是兴登堡医生。”一个洋人用带着奇怪口音的中国话,和胡灵珊打着招呼。 “兴登堡医生,你来的真是太好了,我正要去找你。”胡灵珊当然记得这个洋鬼子,她在武林门被洋枪打中的时候,就是这个洋鬼子给他动的手术,取出了子弹。 兴登堡医生很高兴胡灵珊还记得他,暗暗舒了口气,他在清国的旅游,让他明白了一件非常重要也非常无奈的事情。 清国人记不住欧洲人的脸。 与清国人打交道,务必记住一个要点,就是衣服千万不能经常换。 绝大部分清国人根本无法分辨白种人的脸,在清国人看来,似乎所有洋人都长着相同的脸,唯一的区分,就是衣服和发型的不同了。 当然,其实欧洲人也同样分不清黄种人的脸,同样是靠服装分辨。 兴登堡医生是个幸运的人,他要是在另一个时空活到2000年,他就会知道,有一个叫做神奇的国家,排名前十的美女,全部长着同一张脸,即使同为黄种人的中国人,也无法认出这个国家的美女,究竟谁是谁。 幸运的兴登堡医生很高兴不需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介绍说,我是曾经给你开刀取子弹的医生某某某,这实在是太low。 “我来介绍一下,这几位是我的朋友,来自遥远的德国,是来清国旅游的。” 这是马克斯普朗克的主意。他牢牢记住了胡灵珊的背后有一个强大的神秘组织,和他们打交道,是绝对不能一下子掀开底牌的。 兴登堡医生表示,他们这群远道来自德国的人,打算在杭州住上一段时间,希望获得胡灵珊的帮助。 “没有问题,哪个小p孩敢跟在你们身后做鬼脸,尽管告诉我,我罚他扫大街。”胡灵珊满口承诺,“但是,我认为帮助是互相的,我也需要你们的帮助。” “哦,请说。”兴登堡医生道。 胡灵珊确实需要德国人的帮助。 管理一个城市,或许很容易,胡灵珊现在手上有一大堆的革(命)党可以用,而且,陆续有革(命)党远道而来,加入这个在清国所有人看来,都是属于革(命)党占有的城市。 胡灵珊只需要把这些人塞进满清原有的政治架构中,就能保证杭州府衙的正常运作。 革(命)党人不懂政治?完全没关系。 满清的官员不识字的都有,只要是个活人,就能在满清当官。 李鸿章说过,世上最容易的事情,就是做官了。 在这个腐朽的、官员可以随心所欲处置政务、不需要管对错、不需要讲道理、不需要考虑时效、不需要考虑成本的满清,一群识字的、有热血的、有正义感的、有良知的、有强烈救国救民的责任感的革(命)青年,闭上眼睛,都不会比原有的满清辫子官员做得差。 对政务公文的繁琐文字恨得要死的胡灵珊,创立了一套简单到极点的沟通模式。 能数据体现的,尽量数据体现;能表格的,尽量表格;实在没有数据无法列表,省去一切修饰词语,只写最终结果。 满清官员长篇大论的公文报告,被减缩成了区区几十字。 革(命)党人对此很满意,谁都不愿意花时间写公文啊。 但仅仅保证杭州的政务畅通,是万万不够的。 胡灵珊的目标是整个华夏。 这需要很多杭州目前没有的东西。 比如,西学学校。 比如,西式工厂。 马克斯普朗克和其余科学家们讨论后认为,这是华山派这个神秘的组织,意识到了自身的短板,开始进化了。 凡是稍微了解一些清国的人,都能知道,清国的自然科学就是一坨狗(屎)。 华山派再强大,在生物技术上走的再远,也是一个瘸腿的家伙,在整个自然科学的科技树上,也就是只有一片叶子的歪脖子畸形小树苗。 假如德国科学家们补齐了这些缺漏,华山派或者清国,会成为世界强国吗? 德国科学家们微笑了,补齐二字,学问太大了。欧洲几百年积累的自然科学体系,哪里是简简单单就能学会的。 马克斯普朗克表示,德国人乐意为胡灵珊效劳,建立符合西方标准的学校,并在这所学校里,无私的教导他们懂得的所有知识。 德国科学家们认为,以清国目前的基础,最需要的西方学校,不是高等院府,不是科研组织,而是小学扫盲班。 德国科学家们有充分的理由相信,神秘强大的,拥有先进生物技术的华山派,绝对不可能凭借西方小学教育程度的知识,逆袭德国乃至欧洲。 “在这之前,你们先办个德语和英语班。我实在不想再听兴登堡医生说汉语了。”胡灵珊道。 “当然没有问题。”马克斯普朗克微笑,很好,这说明想要赶上欧洲的科学进程,时间又增加了几年。 兴登堡医生悄悄的找胡灵珊:“我可以开一个德国医院吗?” 胡灵珊心道,我找你就是为了医院啊。嘴里道:“德国医院?杭州已经广济医院了。” 忠厚老实的兴登堡医生擦汗:“这是英国人开的,德国人不太方便经常去那里。” 英国和德国的关系,最近是越来越不和睦了。不论是作为德国人的爱国心,还是作为兴登堡家族一员的荣誉感,都不允许他加入英国人的医院。 “好吧,看在老朋友的份上,我可以允许你开设德国医院,但是,你必须建立医学学校。”虽然杭州广济医院也有医学学校,但是,胡灵珊认为,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不然,哪天英国人跟李鸿章或者慈禧达成了协议,啪的一下从杭州撤走,杭州连个西医医院都没有。 老实的兴登堡医生感激的很:“放心,我们德国人的医院,是世界一流的。” “你请到了德国的老师?”宋教仁等人很高兴,“我们能一起学吗?” 能学到世界先进科技,机会不是常有的。 “当然可以。”胡灵珊完全同意,“但是,你们必须每天抽出一个小时,轮流给杭州的小孩子们免费上课。” 杭州城一天之内,挂出了两块学校的牌子。 德国柏林大学清国杭州分校,和华山派西学学校。 前者的名字是马克斯普朗克强烈要求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给柏林大学做宣传打前站了,他不能白领德国柏林大学的薪水。 后者的名字是胡灵珊随手乱写的,原本想取个更高雅的名字,比如天下第一光耀九州雷电霹雳华山派杭州学院,受到了诸如秋瑾等人的强烈反对,不惜以就地打滚和绝食抗议。 取这么个名字,还好意思出去见人吗? 胡灵珊无奈的妥协了。 唉,一群不懂得欣赏高雅的低级趣味的家伙。 一周后,德国柏林大学清国杭州分校人头涌动,杭州数百革(命)党和数百闻讯赶来的有志于西学的青年,将教室挤得满满的,老远都能听到学校里传出朗读德文和英文的怪异声音。 华山派西学学校门可罗雀。 满清杭州百姓谁都不愿意进入西学学校。有钱能够上学的,谁不想好好念四书五经,以后考个状元,光宗耀祖出人头地,脑袋进水才去学这个没用的西学呢。县试府试院试,秋闱春闱殿试,哪一个考abc? 梳着辫子的满清百姓十分机智的看破了胡灵珊的花招。 华山派西学学校就是一个野鸡大学,朝廷不承认。 凶残的华山派大师姐胡灵珊,面对没有一个学生的华山派西学学校,愤怒了。 这是不给华山派面子啊。 不能忍,必须发飙! 胡知府发出了杭州府衙第一个正儿八经的公告。 凡是家有6岁到12岁孩子的,不分男女,不分嫡庶,必须进入华山派西学学校上学,违令者,当年所有税负增加十倍。 第32章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你家孩子去华山派的学堂吗?”路人甲愁眉苦脸的问着,他家四五个孩子呢,放到学堂里,好大一笔费用。 “我家孩子不去。好好的念着私塾,有秀才老爷教着,再调(教)几年,就能去考童生了,怎么能去读西学,这不是耽误人嘛。”路人乙愤慨的说着。 “唉,这是知府鱼肉百姓啊!”路人丙叹息,还不是为了赚几个束脩银子。 公告之下,*官员杀人狂魔胡灵珊的名声又臭了几分。 “慌什么,有的是办法。”路人丁冷笑,这公告看着厉害,其实就是一张废纸。 杭州府衙。 “太蛮干了,做事需要技巧。”胡博超教训道。强制别人放弃学业,读西学,怎么可能不被人骂大街呢?至少搞个已求学学子不在范围内嘛,面对敌人,要分而化之。 其他革(命)党也劝:“身为知府,自当谨言慎行,小心好心办坏事。” 秋瑾提议:“教育兴国,实在必行。老百姓不肯孩子读书,无非是为了银钱而已,不如免去这些孩子的学费杂费,甚至包午餐,想必来者必然踊跃。” 宋教仁摇头,哪有这么简单,即使以他拙劣的执政经验,也看出这行不通,个个免费提供午餐,需要多少银子啊,免费只怕是不成的。 这些革(命)党人都有满怀的热血和理想,但是,做实务,就差了太多的经验,完全没有发现,胡大师姐兴之所至胡乱下达的公文,最大的问题在于,就算老百姓认真的执行了,胡大师姐依然只能目瞪口呆。 杭州几十万百姓,6岁到12岁的适龄儿童,至少有几万,华山派西学学校根本容不下这么多人。 胡大师姐的公文,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是个闹剧。 第二天。 徐锡麟满头大汗的找胡灵珊:“衙门门口,挤满了杭州百姓。” 秋瑾大怒:“怎么,又想闹市,杀得还不够多吗?” 附近几十个革(命)党心里凉了几分,不动声色的看了秋瑾一眼。 自从百姓挟持大义,要胡灵珊等人自尽之后,秋瑾似乎就开始变了个人,杀气嗖嗖的往外冒。 每天早晨天没亮,就能看见秋瑾拿了把剑,奋力的锻炼着。 以往心怀慈悲的鉴湖女侠,有向金刚怒目的方向转化的趋势。 徐锡麟摇头,道:“不是,都是来备案分家的。” 胡灵珊倒抽一口冷气,被善良的百姓打耳光了。 杭州府公告,家有6岁到12岁的孩子的,不进西学,要缴纳重税。 要是家里没有小孩子呢? 杭州百姓迅速的找到了解决办法,分家。 前来府衙备案分家的,都是一个模式,把自家的小孩子从本家净身出户,分出去单独立户。 家里没了孩子,符合杭州知府的政策了吧,不用交重税了吧,至于这个孩子,怎么说都是亲戚,自然可以照顾他吃饭穿衣住宿的。 当然,要是知府蛮横的认为,分家出去了,就不能到本家吃饭穿衣住宿,那也没关系,隔壁邻居家和这孩子没关系吧,照顾这个没饭吃没衣穿的孩子,行善积德总可以吧。 古人残忍的易子而食,杭州百姓善良的决定易子而养。 胡灵珊瞅着人潮人海的府衙门口,以及脸上散发着幸福的笑容的杭州善良百姓,终于悟了,胡大师姐还是太善良太老实了。 “是打了出去,还是……”陶成章悄悄问。 “给办理,今天输了,但是,还没完,本大师姐一定要找回这个面子。”胡灵珊灰着脸,说道。 陶成章乐呵呵的应着,宋教仁徐锡麟秋瑾黄兴也笑。 很好,真的很好。 凶残成性杀人如麻道德沦丧,不在乎世人怎么评价的大魔头胡灵珊,没有因为丢了面子而砍人,没有因为恼羞成怒而不允许百姓钻空子,而是老老实实的认输。 没有耍横,没有耍赖。 就这个气魄和胸襟,做一个革(命)党的领头人,足够了。 …… 胡知府上任后的第一个政策,除了制造了无数个小孩子户口,忙坏了府衙的革(命)党人之外,没有起到丝毫作用。 “哇哈哈哈!就一个小p孩,字都不知道认全了没有,以为能对圣人之道指指点点了,我呸!出丑了吧!”某个人在酒楼中狂笑,附近都是一样的笑脸。 今天杭州的所有酒楼都是爆满,每一桌都是在嘲笑着胡灵珊的失败。 能够戏耍一个以凶残和不讲道理闻名的知府,实在是大快人心。 桌上的客人也笑着道:“胡知府也就是心狠手辣而已,说到动脑子,自然是不行的。” 这几乎是杭州百姓的公认了,胡灵珊战斗力爆表,整个大清绝对没有人能打的过她,满清第一巴图鲁,实至名归,但是,这智商就不够看了,随便杭州城里一个卖白菜的就超过了她。 “还以为新官上任,有什么高明的政策,不过如此。”酒客们鄙视着。 “来,再干了这杯!敬我们的胡笨蛋知府!”有人笑着提议。 众人哄笑:“干!” 角落有几个外地的客人坐着,笑眯眯的听着,不时问上几句,或者凑趣的骂上几声。 “大哥,这胡灵珊看起来不怎么样啊。”何贯中撇嘴,作为知府,出了这么个恶政,还被百姓抓住了破绽,真是无耻又无能。 何子渊不这么想,他至少看到了两点很感兴趣的东西。 这个胡知府很注重推广西学,以及杀人魔王胡灵珊,并没有因为被百姓嘲笑,就翻脸杀人。 有志于重振华夏的人,走着千万条不同的道路,何子渊走的,就是教育兴国。 十年栽树,百年树人。 满清从鸦片战争开始,被人欺负了六十几年,依然被人欺负着,何子渊将这个原因,归咎到民智未开。 个个内心麻木,只想着碗里有饭吃,这样的民族和国家,如何能不被人欺负。 救国需先救人,何子渊深深的相信这点。 胡灵珊肯大力推广先进的西学,已经是很了不起了。至于手段上的稚嫩,完全在何子渊可以容忍的范围内。 “再瞧瞧,这个胡灵珊会如何应对眼下的局面。”何子渊这么想着,夹起一口东波肉,放进了嘴里。虽然胡灵珊的行为已经到了何子渊内心的及格线,但是,他还想再看看,毕竟,作为全华夏第一个革(命)党执政的城市,还有很多东西需要细细的观察。 …… “当当当!快来看,杭州府新公告。”几个革命党用力的翘着铜锣。 “这是胡灵珊想翻脸不承认昨天的告示了?”有人冷笑,当官的都不要脸,估计又要想着法子加重税了。 “说不定是下罪己诏呢。”也有人向好的方向想。 “呸!你戏文看多了吧。” 杭州府衙第二条公告,杭州自当日起,所有县试府试院试,全部增加西学内容。 杭州文人学子大哗。 “怎么可以这样,朝廷根本没有这个要求。”有学子愤愤的道。忽然增加西学内容,意味着以前的准备全部落空,不读西学,根本不可能进科举。 这是要断了杭州读书人的上进之路吗?简直罪大恶极。 “未必吧,大家都没有读过西学,大家都丢分,不是一样平等?科举是取前几名,大家分数低,一样进。”有人很乐观。 “老兄你喝多了吧?”立刻有人鄙视。科举取前几名是没错,但是,不代表每年一定要入取多少人,每个科举考官都是要面子的,放水的可能,只是把他们自己拉下水。再说,要是有那么几个人偏偏学了一点西学呢? 胡知府为了她的西学学校能赚民脂民膏,什么脸都不要了,直接修改科举内容了,难道就不会为了有人能懂那么点西学,把其他饱学之士都踢了,直接录取了懂点西学的庸才? “唉,看来是必须学西学了。”其余人叹息。 大清知府一任短则5年,长则10年,胡灵珊刚刚上任,至少这5年内不学西学,是不用考虑科举了。 人生有几个5年?科举之路,又有几个黄金5年?还是低头学了西学吧。 “科举乃是朝廷取士重器,我就不信朝廷任由胡灵珊这个妖孽胡作非为。”有人还是不服。 “得了吧,胡灵珊是太后的私生女,是未来的女皇,朝廷什么时候管过她?”一群人一齐鄙视这个单纯的家伙,大清朝说不定以后就要出武则天一样的人了。 单纯的家伙愕然,忽然颤声道:“要是胡灵……知府真的做了女皇,是不是全大清科举都要考西学?” 自然是的,但你有必要这么激动吗? 同伴们再次鄙视。 “告辞!我要去报名华山派西学学校了。”单纯的家伙急急离去。 同伴们愕然,这转变的也太突然了。 “尼玛,这是比大清朝其余学子,多了5年,甚至10年的时间啊!”忽然有人懂了,大喜若狂。 这没头没尾的话,其他人却忽然都懂了。 科举道路狭窄,谁也不敢说一次必过,就算胡灵珊当杭州知府的时候,没有踏上青云路,但以后胡女皇推广全国,其余学子还不是和今天的杭州学子一样抓瞎,这胡女皇登基后第一次恩科举,必然是提前学了几年西学的杭州府学子包场了。 胡灵珊就真的会当女皇? 杭州文人们当然不会尽信。但是,只要有这个可能性存在,就是在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科举道路上,白捡了极大的机会。 数日之间,杭州文人学子的心态获得了良好的调整。 既然是杭州知府规定的科举项目,我辈读书之人,自然是要热情响应的。 杭州华山派西学学校忽然爆满,一座难求。 “大哥,我排了好几天了,你就让我进去吧。”一个学子苦苦哀求着。 门卫也是一脸苦相:“昨天进去了上千人,把教室的门都挤破了,胡知府定了规矩,只能进300人,我也没办法啊。” “就不能多请些先生吗?”有人不满,白送的钱都不会赚,还是商人家的子女呢。 胡灵珊正在为此烦恼,能教书的人倒是有一大堆,可惜都跑柏林大学清国杭州分校去了。 每个人轮流教书?只是梦话而已。政务这么忙,还要上课,还有自学,还要交流,哪里抽的出时间教书。 “在下听说胡知府有心办学,欲尽一些绵薄之力。”何子渊说道。 胡灵珊大喜:“有救了有救了!” 何子渊在杭州观察了数日,发觉杭州府衙的革(命)党,果然都是革(命)同志,公平公正,热血,有责任感,丝毫没有因为做了满清的官,就被腐朽的满清同化。 而胡灵珊修改科举规则,更是从根本上改变了西学推广的难度,从逼人学,到了让人主动学,不得不学。 这在何子渊看来,果然是有了官位好办事啊。他费心费力推广西学多年,还没有胡灵珊一句话影响深远。 “以后杭州的教育,就交托给老何了。”胡灵珊欢快的道,有了何子渊这群教育老手,终于可以出后手,好好报一箭之仇了。 何子渊听着“老何”这个半生半熟莫名其妙的称呼,决定忽略过去,自古成大事者,必非常人也。胡灵珊怎么看都不是正常人,有些出格的行为,当做没听见没看见吧。 …… 几个革(命)党拿着枪,敲开了某个私塾的大门。 “有什么事?”老秀才颤声道。 “知府大人说了,从今以后,你去华山派西学学校教书。”革(命)党同情的看着老秀才。 又是一个被胡大师姐祸害的可怜人。 “要是我不去呢?”老秀才壮起胆子问。 “不去?”革(命)党暗暗叹息,熟练的挤出狰狞的笑容。 “你有教书资格证吗?没有?就罚100两银子。” 老秀才懂了,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我去,我去。” “放心,知府大人照样给工资的。” 老秀才叹气,走着瞧吧。 同样的情况,在各个公塾私塾之中发生着。 几日之间,杭州的学堂少了一大半。 “这是要(垄)断杭州学校吗?”有人偷偷议论着。 “我们去抗议!”有人提议。 “神经病,信不信胡灵珊砍死你。”更多的人反对。 反正以后考科举,也是要进西学的,提前进入西学学堂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何子渊大笑,这是釜底抽薪!不是无耻到一定程度,做不出来。 “看来,我们有足够的教书先生了。”何子渊笑着告诉何贯中,这些老派读书人不能教西学,但是,教识文断字,总还是行的,西学学校需要各种教书先生。 一周之后,杭州再无老派学堂,想读书识字的人,除了自己父母教导,剩下的选择,就是进西学学校了。 …… “快看,胡知府又出第三张公告了。”有眼尖的人叫着。 胡灵珊第一张公告是个笑话,第二张公告却打晕了所有有志于科举,有志于成为人上人的莘莘学子,不论是刚启蒙的6岁小娃娃,还是已经考了半辈子不得进体制的老童生老秀才,都不得不认真的去西学学校报名上课,认真的捧着书本学123。 这第三张公告,是笑话,还是打脸? 杭州百姓或兴奋,或怀疑,或好奇,或担忧的等候着。 第三张公告,一个月后,杭州所有商铺,凡雇佣不认识123、不懂加减乘除的、40岁以下的雇工,一律重罚每人每月10两银子。 “这个太胡闹了!”徐锡麟小声的和秋瑾等人讨论。 每月每人10两的重罚,没有几家铺子吃得消,要么解雇不识123的雇工,要么这些雇工在一个月内学会123,似乎没有其他办法。 成年人在一个月内认识123、懂得加减乘除,确实不难,但是,也要有人愿意去学。那些从心灵深处反感西学,反感胡灵珊当知府,反感胡灵珊杀人如麻的,只怕是不肯学,也学不会的。 杭州有多少40岁以下的雇工?作为一个商业繁荣的城市,怕是有几万吧,这是要绝了几万人,甚至几万户家庭的活路吗? 而且徐锡麟认为,恐怕大多数的铺子,最后都会选择解雇雇工,面临无人可用,生意凋零,最后破产倒闭的可怕结果。 胡灵珊笑了:“只怕未必。” 宋教仁也点头:“依我看,杭州百姓必然屈服。” 书生气质满溢出来的理想主义者宋教仁,竟然开始恶意的揣测善良百姓了? 徐锡麟反驳:“未必?只怕还有更糟糕的,比如人口迁移,比如再次造反,再次血洗府衙。” 胡灵珊认真的道:“假如只有屠杀,才能让他们服从我的意志,我会的。” 宋教仁微笑:“说得好。” 徐锡麟愕然:“老宋,你黑化的这么厉害了?” …… 某间商铺。 “张三,你什么时候去西学学堂报名?”掌柜的催促着道。 何子渊带来了不少弟子,加上不断从各地汇集过来的革(命)青年,杭州府衙的人手增加了不少,胡灵珊的华山派西学学校一口气开了十几个分校,从早上6点,办学到晚上10点,各种全日班,午间班,夜间班,足够杭州所有人扫盲的了。 “学个西学123又不会死,容易的很啊。”掌柜的说道,他已经学了,觉得丝毫都不难,除了一开始的别扭外,个别地方还觉得很方便。 “掌柜的,不用担心,全杭州几万人个雇工呢,谁都不去学,看胡灵珊还能砍了几万人的脑袋不?”张三大大咧咧的道。 上次分家这事,胡灵珊不就怂了吗?这次一样会怂。 掌柜点头,心里却把张三打上了必须开除的标签,想着必须去其他地方找个认识123的雇工回来。 胡灵珊的公告,惩罚的是雇佣不合格人员的商铺的老板,张三完全不用承担任何的处罚,就算胡灵珊来真的,罚的也是老板而已,张三丝毫无损。 这种信口胡言,把风险完全转嫁到老板身上的员工,掌柜的完全不能接受。 “不如去学校门口等着,直接雇几个已经学会的。”掌柜的这么想着,看向张三的眼神,就开始缥缈了。 又是一家店铺。 “爹,让他们去学吧。”少东家跪在地上苦求。 丝厂有百余个工人,有人问要不要去学123,老东家居然挥挥手,不用,学那些洋人的玩意干嘛。 把丝绸卖给洋人,赚着洋人钱财的老东家顽固的认为,除了银子,洋人的东西都是害人的,学了没用,大清人就要学大清的文化,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是洋人能比的吗?胡灵珊数典忘宗,汉奸卖国贼,该杀! 工人们自然听老板的,不学正好,省了学费。 在富裕的杭州,工人还不至于为了几个学费钱,卖儿卖女饿死冻死,但是,省下几个钱,加块肉,买件花衣服,喝喝小酒,打打麻将,岂不是更好。 少东家大惊:“爹,要是到了时间,是要每个人10两银子的!”百来人就要千两银子一个月,丝厂立刻倒闭。 “我就不信了,我就是不交钱,胡灵珊还能砍死我?”老东家倔强的道。 “爹你忘记了,胡灵珊可是敢真的杀人的。”少东家急了。 “那是别人逼着她去死,她自然会砍死别人,现在又没人逼她去死,怎么会一样?我量那个黄口小儿,也不敢杀人。”老东家淡定的道。 老东家错了。 一个月时间到,胡灵珊立刻开始执行处罚,凡是不交银子的,立刻就拿资产抵债,资产不够的,杭州府苦力营欢迎你。 以为人多势众,可以操家伙暴力对抗的,结果……砰砰砰砰! 杭州府第三次公告下,杭州城再次被胡灵珊杀了数百人。 整个杭州城的百姓在数次血腥的教育下,终于认清了一个现实。胡灵珊根本不在乎民意,不在乎道德,更不在乎人命。 任何违背胡灵珊意志的,只有死路一条。 杭州城的政令执行,忽然就通畅无比了。 但杭州百姓们没有屈服,杭州百姓将继续斗争,杭州百姓们勇敢无畏的、前赴后继的、悲壮的,与反人类的(腐)败官员凶残魔头胡灵珊的正邪较量,将永远的记入史册,为后世所敬仰。 第33章 柏林大学杭州分校 “要不是我的鲁莽,你们家也不会遭此大难。”林长民夫妇几乎要跪下了。 事情比他们得到的消息还要闹得严重。 胡家被一把火烧了;李曼母子三人现在还漂泊在外,没有回来。 林长民夫妇完全可以想象这其中的凶险。 “其实和你们无关的。”胡博超叹气,丝毫没有责怪林长民的意思,胡家的遭遇,和林成民介绍革(命)党到胡家,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要告诉他们内情吗? 胡博超犹豫了一下。 林家转成为此放弃了去日本的机会,赶回来道歉,还是不错的人家,再瞒着他们,让他们内疚,甚至利用他们的内疚,就太渣了些。 “其实,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胡博超认真的解释着。 林长民夫妇目瞪口呆。 良久,林长民才苦笑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胡家的经历,简直是这八个字最好的现代版本解释。 从胡家告辞出来,林徽因扯住林长民问:“爸爸,我们一定要去日本吗?我想和灵嘉一起玩。” 林长民微笑着:“日本有爸爸想要学的知识啊。” 要想让华夏再次崛起,摆脱苦难,必须学习西方的科学知识。而去遥远的欧洲,哪里有去一水之隔的日本,更简单更方便呢。 为了华夏,林长民只能牺牲女儿的童年了。 远处,几个金发的洋人和宋教仁聊着天,慢慢的走近。 林长民惊讶极了。 杭州什么时候有这么多洋人了,宋教仁什么时候会说外语了。 “咦,这不是长民兄嘛。”宋教仁热切的打招呼。 “这几个洋人……”林长民问着。 “哦,这是来自德国的学者,目前在柏林大学清国杭州分校任教,长民兄有空可以去听听,我听了月余,获益匪浅。”宋教仁道。 林长民不知该说些什么。 德国柏林大学?天哪!那是欧洲的名校! 校长是马克斯普朗克!天哪!马克斯普朗克,全世界最杰出的物理学家之一! 胡灵珊得了什么金手指,竟然能请到这样的牛人! 林长民毫不犹豫的留了下来。 “你是新来的同学吗?我也是今天才到的。”柏林大学杭州分校校舍,一个青年用奇怪的口音,惊喜的和林长民说着。 “我从香港赶过来的,本来想去北洋大学堂的,没想到看到《申报》上说,德国柏林大学在杭州开设了分校,我就来这里了。” “是啊,我也是看了报纸才来的。”又是一个新学生插话道。 “德国柏林大学的老师啊,真是想都不敢想。” 德国是日本的老师,是欧洲列强之一,有德国的一流学者在杭州,有什么必要再去日本,和德国的徒弟学习? 无数清国热血青年仁人志士,怀着同样的目标,千里迢迢的来到了杭州。 这里,有他们振兴华夏的希望。 …… “嗨,胡灵珊,你能把这块石头打碎吗?”马克斯普朗克指着一块有足球大小的石头,问道。 胡灵珊是柏林大学清国杭州分校的第一批学生,作为杭州的最高官员,以及德国科学家们的实验体,胡灵珊很快和一群热情的不得了的德国科学家们混得很熟。 德国科学家们在发现胡灵珊完全不掩饰她的有超常人的身体素质后,很干脆的表达了希望进一步了解胡灵珊的力量的愿望。 胡灵珊看看这群眼睛发光的科学家,终于找到了德国莫名干预清国内政的理由。 “没有问题。”胡灵珊痛快的答应。 砰! 胡灵珊一剑砍碎了这块石头。 “我的意思,用拳头,可以吗?”马克斯普朗克道。 “可以,但是我的指骨会碎裂。”胡灵珊道,“而且,假如你是在研究我的攻击力,我认为你搞错方向了。” 系统学习了西方先进自然科学体系的胡灵珊,完全知道了这群德国科学家想要干什么。 “为什么?”马克斯普朗克问道。 “我猜,你是想提高所有德国人的体质,个个都变得和我一样强大。”胡灵珊看穿了德国人的目标。 “是的。”马克斯普朗克毫不掩饰,身后的几个科学家偷偷的向调研团中的德*人打眼色。 要是现在和华山派翻脸,以他们所了解的胡灵珊的身体素质,秒干掉他们几个毫无难度。 “你看见那边的一个小女孩了吗?”胡灵珊指着正在远处嬉笑着玩耍的林徽因。 “我的妹妹和她一样年纪,我很疼爱她,我一直在教她华山派的功夫,但是一直没有成功。”胡灵珊诚恳的道。 “我发现,不论我妹妹多么的努力,都无法学会我教授的东西。华山派功夫对人体素质的要求,非常非常的高,根本不可能做到大规模推广。” 胡灵珊说的是真话,小灵嘉比同龄的孩子会打,但也就是拳脚外功罢了,华山派最最核心的内功,一丝都学不会。 这个狗(屎)的世界,完全无法接受内力的存在。 胡灵珊只能感慨,或许,这是因为她的灵魂,是来自另一个世界吧。 马克斯普朗克长叹,这个可能性,德国的科学家们早就设想到了。 要是真能大规模推广,神秘的华山派没有理由现在才被人发现。而华山派又怎么会任由其他国家肆意侵占华夏呢?只要有一千个能够砍子弹的超人,估计西方国家就要掂量掂量了。 “假如你是想着让德意志更加强大,我认为我们有其他合作的可能。”胡灵珊微笑。 马克斯普朗克没什么兴趣。其他东西,德国超过清国几百年,完全不需要和清国合作。 “这里。”胡灵珊展开世界地图,手指点在一个小小的位置上。 “这里有德国想要的一切。” 马克斯普朗克认为胡灵珊是个白痴:“这个地方不属于清国,也不属于德国。” “所以,我认为它可以属于我们两个国家共有。”胡灵珊道。 马克斯普朗克叹气,小孩子总是充满了幻想,太不符合实际了。 “听着,这个地方确实有德国想要的一切资源,但是,它属于英国。” 这块叫作澳大利亚的土地上,有丰富的矿长,有大量的黄金,煤炭,石油天然气。 但是,它属于英国,属于日不落帝国。 德国不可能跨越半个地球,占领澳大利亚。 “是的,它距离欧洲很远,但是,它距离清国很近。”胡灵珊从容的说道,“只要我们联手,我们可以得到它。” “孩子,恕我无礼,清国的战斗力就是坨狗(屎),就算德国想要和英国开战,也不会找清国联手。”马克斯普朗克说道,结束了这个愚蠢的话题。 “要是你能提供你的一些毛发和血液给我,我将不胜感激。”某个生物科学家不顾一切冲了过来,既然已经把话说开了,直接血液化验才是最简单最直接的。 “等价交换,看你能提供我什么了。”胡灵珊微笑。 生物科学家茫然,想到了华夏的传统和胡灵珊凶残的传闻,脸色煞白:“你不会要我的人头和你换吧?” …… 英国,唐宁街。 “首相大人,这是驻清国的大使,发来的机密文件。” “好吧,让我瞧瞧,这个遥远的东方国家,又发生了什么事情。”英国首相对清国唯一的印象,就是鸦(片)。 “哦,我们的大使先生汇报说,德国在英国开设了柏林大学清国分校。哈哈哈,这群古板的德国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幽默了。” 英国首相大笑,用力的擦着眼睛。 在落后的清国开设大学,真亏这些德国佬想得出来。 英国首相开始琢磨,这件事至少可以在伦敦的交际舞会上,说上一个月。 “等等,德国人派出的分校校长是马克斯普朗克!该死的,德国人疯了吗!”马克斯普朗克的大名,即使只关心伦敦今天是不是晴天的英国首相,也久仰大名。 英国首相认真的看着信件,信上一大串闻名已久的物理学家生物学家,让他冒汗。 “疯了!德国人疯了!一定有巨大的阴谋!”英国首相开始怒吼。 “什么!清国有个女孩子能够一个人砍死几百成年人,还能用武器格挡子弹?” 要是没有前面的一大堆德国物理学和生物学大牛做铺垫,英国首相一定认为驻清国大使神经了。 但是现在,英国首相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背后蔓延全身。 “立即召开紧急会议,通知内阁所有成员,通知伦敦最杰出的科学家!” 英国首相的吼声,隔着走廊,都能清楚的听见。 紧急会议的结论毫无悬念,德国人在清国实验一种全新的,危险度极高的生物科技,能够将人类的体能最大程度的激发出来。 为什么这个实验在遥远的东方国家进行,而不是在德国本土? 理由太简单了,德国怎么可能允许违反上帝的意志,进行残酷的*实验呢? 也只有低贱和落后的清国,才完全无视上帝赐予人类的基本人权。 “我们认为,德国的技术还没有获完全的成功。”科学家的代表说道。 “否则,现在我们面对的就是一大群内裤穿在外面的德国超人了。”英国首相阴沉着脸点头道。 “我一直以为,化身博士海德先生只是科幻小说中的人物。”某个内阁官员感慨的说道。 “看来我们的德国同行,已经将小说变成了现实。”某个英国科学家耸肩。 “大英帝国必须得到它,不惜代价。”英国首相狠狠的说道。 …… 作为胡灵珊和马克斯普朗克谈话的旁听者,兴登堡医生记录下了这个有趣的或者异想天开的谈话,并寄给了远在德国的兴登堡将军。 “……我不懂军事,但是,我承认,我在这个清国女孩子身上看到了奇迹和野心。或许,和清国,不不不,是和这个神秘的女孩子合作,不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兴登堡将军看完了信件,想了很久。 澳大利亚?德国最疯狂最有野心的元帅,也只敢想象非洲土地。 澳大利亚距离德国实在太遥远了。 但是,澳大利亚只有1000万人啊。 兴登堡将军有点莫名的心动了。 “将军阁下,你召集我们,就是为了这个荒唐的计划?”参谋部的军官们有些无奈,占领澳大利亚的计划太荒唐了,德国的小说家都不敢这么写。 “假如清国和我们联手呢?”兴登堡将军问道。 “完全没有价值,清*队的战斗力是零。”参谋们毫不客气的道,要是换成日本倒有可能。 兴登堡将军点头,但是日本不用考虑,这个岛国最近和法国英国走得很近,没有一丝一毫亲德的迹象。 “假如我们扶持这个清国小女孩,是否符合我们的利益呢?”有人说话。 兴登堡将军和参谋们急忙起立。 说话的人,是德国皇帝威廉二世。 听威廉二世的问话,就知道威廉二世不但在门外听了很久,更对胡灵珊有一定的了解。 “我还以为你们的眼光更长远了些,没想到你们还是这么的保守。”威廉二世道。 一大群德国最优秀的科学家,和一些将军,莫名其妙的开了秘密会议,自然有人紧张的禀告了威廉二世。 威廉二世也很紧张,德国目前军国主义盛行,连他一向崇拜的卑斯麦宰相都为此不得不下台让路,天知道这群每天想着打仗的将军们,会不会又闹出什么来。 没想到,调查后发现,这群将军和科学家们居然脑抽了,想要从落后的清国得到超级生物技术。 威廉二世大笑,真是今年最大的笑话啊。 但后续的消息,让威廉二世发现了一个巨大的机会。 “为日耳曼民族争取发展空间,是我们的责任。澳大利亚,德国必须得到它!国防部必须尽快制作扶持胡灵珊的计划,这个清国女孩子,或许会让德国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 威廉二世严肃的说着,兴登堡将军和一群军官佩服的点头。 皇帝陛下果然一心为了德意志,连扶持小小的清国女孩子,辗转占领澳大利亚的策略都想出来了。 要知道,这个计划没有二十年起步,根本不可能实现。 “为了德意志的崛起,等待二十年,甚至五十年,又有何不可。”威廉二世豪情万千的道。 “为了德意志的崛起。”所有在场众人都热泪盈眶。 “记住,这是绝密计划。”威廉二世提醒道。 众人神情肃穆的点头。 威廉二世脸上严肃,心里只想大笑,笨蛋笨蛋笨蛋!叫你们老是鼓动我攻打英国,叫你们老是说我不该亲英,现在画个澳大利亚的大饼给你们,你们总能老实五十年了吧? 至于扶持胡灵珊,几十年后联手占领澳大利亚,威廉二世认为他神经正常,不需要看医生。 第34章 檀香山 马克斯普朗克找到那个胆大包天,想要胡灵珊毛发血液的生物学家:“胡灵珊开了什么价格?” 生物学家忧郁的瞅了他一眼。 马克斯普朗克大惊:“不会真要拿你的脑袋换吧?” 在欧洲人的眼中,这个遥远的东方国家,是一个落后野蛮的未开发世界。 对这个国家,欧洲人基本会说:“哦,东方印第安人。” 脑袋后丑陋的拖着辫子,光着上半身,手拿弓箭,以打猎为生,哦,错了,这是印第安人,亚洲的清国人是穿衣服的,但是不穿裤子,看报纸上的清国人照片就知道了,奇怪的长衫下面,就是两条光溜溜的短腿。 即使世界物理大牛马克斯普朗克,在到达清国之前,同样是这么看的。 德国科研调查团曾经提出过一个设想,在胡灵珊体检,或者理发的时候,得到她的血液和毛发样本,或者干脆的直接提出抽血化验的要求,花银子购买都行。 但调查团的翻译们,用极其严肃的语调告诉了德国科学家一个词语。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德国科学家们完全没有听懂,毛意思? 一番解释后,德国科学家们对这个落后的国家,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这个国家的人,认为身体上的任何一样东西,都是不可以丢弃,更不可以给人的。 抽血化验?信不信被清国人当黑巫术砍死? 马克斯普朗克很担心,这个看上去笑眯眯的,聪明的,但是杀人不眨眼的小女孩,会不会一刀砍死敢于索要血液的生物学家。 “她想要德*事教官。”生物学家用看白痴的眼神打量马克斯普朗克,胡灵珊不是无知的迷信的野蛮人,恰恰相反,这个女孩子是他们遇到过的,最能学习和适应西方文明的亚洲人。 轮到马克斯普朗克忧郁了:“原来我们亲爱的小女孩市长,是真的想要发动战争啊。” 假如清国真的是一个和印第安人一样落后的蛮荒世界,马克斯普朗克毫不介意给他们武器。一个部落攻打另一个部落,没有法律,没有正义,只有传统和生存,这就是蛮荒世界。 但清国显然不是部落,而是一个有着政府,有着法律,有着各种商业农业的,真正的国家。 虽然落后了欧洲几百年。 支持一个国家的市长,建立非法武装,甚至夺取这个国家的政权,这是严重的战争罪行。 或许柏林的大佬们不在乎,甚至经常这么做,但是,以马克斯普朗克为首的科学家们无法面对沾满血腥的双手。 他们只是科学家,只对实验室,对书本,对了解地球,对造福人类感兴趣,而不是毁灭。 “我需要更多的数据,才能解析华山派的秘密。我有麻醉药,就是大象,也会倒下。”生物学家拿出一个针筒,里面是最强烈的麻醉药。 “这是注射型的,我还有口服型的,要是你能按住她,我还有乙(醚)。” 生物学家为了切片,已经是疯狂了。 马克斯普朗克怜悯的摇头:“伙计,清醒点,我们所有人都会死的。” 生物学家太粗心了,没有注意到胡灵珊任何时间和他们见面,都有4个以上的持枪保镖跟随。 这种落后的酋长般的气派,曾经让德国科学家们暗暗嘲笑。小小的清国的市长,居然比德国皇帝的架子还要大。 德国科学家们现在明白了,这个小女孩市长,是极其谨慎的人。 “我会如实向柏林汇报,等待更进一步的决定吧。”马克斯普朗克道,德国超人梦破碎了,德国崛起的道路真是艰难啊。 一周后,马克斯普朗克收到了加急机密函件。 “和胡灵珊合作,提供所有她需要的军事援助?” 马克斯普朗克认为,下达这个命令的德国国防部,一定是疯了。 …… 檀香山。 几个华人在街上小心的走着。 “远志,注意那几个洋人。”李曼提醒儿子,从商店出来,那几个洋人就一直跟着她们。 “我们往僻静的地方走,甩开他们。”胡远志道。 “姐姐说,遇到坏人,要往人多的地方走。”胡灵嘉反对。 胡远志冷笑:“胡灵珊懂什么,人多的地方,能往哪里躲?”他在这里认识了几个华人朋友,应该能得到帮助。 越走越是僻静,几个白种人的跟踪,却越来越肆无顾忌了。 “远志,你在这里干什么?”一个华人笑着问。 “孙医生,有几个洋人跟着我们。”胡远志大喜。 孙医生皱眉,用英语对着白种人们呵斥道:“滚开,否则我报警了。” 几个白种人哈哈大笑,这些华人,真是幼稚的可笑。 “把钱和女人留下。”一个红发的男子挥舞着手里的刀子,说道。 “孙医生,怎么办?”胡远志惊慌的大叫。 “要多少钱,我们都给,不要伤害女人和孩子。”孙医生唯一能做的,就是这么无力的说几句话了。 “黄皮肤的猴子!”白种人们鄙视着,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一群连英语都不会说的猴子而已。 这片岛屿上,白人是一等人,原著民是二等人,黑人是三等人,黄皮肤的人是四等人,而梳着辫子的清人,是五等人。 完全不用担心警察,没人会理会的。 “砰!”红发小子中枪倒地。 其余的白种人惊慌失措的盯着那冒烟的枪口,以及持枪的小女孩。 “砰!”又是一个白种人倒地。 其余白种人慌忙的逃走。 两个人中枪,让小混混们用最快的速度判断出,这不是警告,这是真的想杀了他们。 “灵嘉……”胡远志目瞪口呆的盯着胡灵嘉手里的手(枪)。 孙医生顾不上惊讶,迅速的检查地上的两个白种人。 “都死了。”孙医生惊慌的道,“我们快走!” 胡灵嘉淡定的搜尸体。 “灵嘉,你在干什么?快走!”孙医生大叫。 胡远志依然处于惊愕状态中。 胡灵嘉翻出几张皱巴巴的钞票,毫不犹豫的揣进怀里:“捡尸体啊,姐姐说过,打完怪要捡尸体。” 孙医生深深的记住了,这个被称作“姐姐”的、教导自己妹妹杀人的妖怪。 死掉的几个小混混并没有引起什么混乱,美国警察对死了几个小混混,毫不在意。这种小混混,不是杀人就是被杀,有什么奇怪的,而且,这两个小混混的尸体明显被人搜索过了,看来或者是谋杀,或者是黑帮仇杀,反正和檀香山的治安没有关系,和警察们更没有关系。 “你哪来的枪?谁教你开枪的?”胡远志悄悄问。 胡灵嘉睁大眼睛看白痴:“姐姐啊。” 当日李曼三人离开杭州,胡灵珊塞给了胡灵嘉一把手(枪),几个女人上路,太不让人放心了。胡博超胡博明同样这么看,完全没有想过胡远志是个男人,而且成年了。 “灵嘉,手疼吗?妈妈给你揉揉。”李曼小心的给手腕被震伤的胡灵嘉上跌打酒,从某个角度看,儿子还不如女儿靠谱。唉,真是作孽。 原本以为出了洋,到达了檀香山,一切都会好的,不料,恰恰相反。 在华人口中,有着美好的名字的旧金山和檀香山,背后有着太多的不友好。 整个美国社会并不欢迎华人,歧视和欺凌处处可见。 要是今天走在街上的是三个白种人母子,那些小混混根本不敢胡来。 而且,在檀香山没有任何收入,只能坐吃山空。 谁会雇佣连英语都不会的人? 而华人能提供的有限的不是洗盘子就是洗衣服的工作岗位,有无数的同样不会说英语的华人激烈的竞争着。 “不知道博明他们怎么样了。”李曼这样想着,明天一定要找个工作,还要去买一把枪,不能让小灵嘉保护母亲和哥哥。 一个月后。 “李曼,远志,灵嘉!”一个男人高兴的大叫。 正在疲倦的洗着一盆盆的衣服的李曼,身体一颤,霍的抬头:“博明!” 胡博明紧紧抱住李曼:“没事了,没事了,让你受苦了。” 与胡博明一起来的陈其美笑眯眯的拿出一些糖果:“你就是灵嘉?我是你姐姐的好朋友,也是你爸爸的好朋友,真的,不骗你,快把枪放下……” 傍晚。 孙医生家。 陈其美详细的解释着国内的形势,可以说,局面从来没有这么好过,革(命)党竟然有了一个城市,而且是朝廷默许的城市。 孙医生沉思,局面大好,未必吧,对他而言,局面前所未有的坏。 “我们必须立即回去,回去迟了,毛都不会剩下了。”陈其美认真的道。 “不能就这么回去,我们必须对革(命)作出贡献。”孙医生道。 陈其美点头。 “我打算去趟日本。”孙医生一边思索,一边说着。 “只有在日本得到的更大的支持,我们对革(命)有了重大的贡献。” 陈其美用力点头。孙医生就是厉害,逃亡到了海外,一转身,就建立了新的组织,有了百余人手,革(命)旗帜舍他其谁。 可是,有了那个让人胆寒的华山派胡大师姐,这点小小的基业,就不够看了。 想起胡大师姐,陈其美又是一个寒颤,老胡家的血统真是奇怪,男人个个废物,女人个个凶悍,小小的胡灵嘉,已经是杀气毕露了。 胡博明一家,算是在檀香山安稳下来。 李曼也不用去洗衣服赚钱了,胡博明手段厉害,竟然办了个小小的商店,从远道而来的亚洲商人那里进货,卖给白人,小小温饱,不成问题。 一家人闻着海风带来的腥臭,时而想着,杭州怎么样了,老胡家怎么样了。 真想回杭州,吃知味观的小笼包,吃奎元馆的鳝爆面。 但老胡家的策略,就是杭州万一巨变,保住一支血脉。 檀香山再受排斥,再艰难,再语言不通,都要忍,都要学,都要适应。 “要是孙医生和黑龙会谈妥,我们就能回清国了吧。”几个华人在中国餐馆的酒桌上大声的说着。 邻桌的胡博明竖起了耳朵。 “要是孙医生回了国,是不是就可以做总瓢把子了?”有人热切的问着。 “当然,胡灵珊算老几,孙医生不做总瓢把子,谁做总瓢把子。”自然有人力挺孙医生。 “老陈已经混在胡灵珊身边了,只要时间合适,随时干掉胡灵珊。” 胡博明心扑通扑通的跳,胡灵嘉已经去掏枪,李曼用力的按住她。 胡远志奇怪,咦,怎么都不吃饭了? 邻桌几人的话题已经转移,再也没有谈到胡灵珊和孙医生。 胡博明挤出笑脸,结账告辞。 等胡家几人走远,那谈论胡灵珊和孙医生的几人,微笑着站起,任务圆满完成。 “老胡家已经搞定了,接下来是兴中会,记住,不要露出破绽,坏了大事。”领头的低声的说着。 几人微笑。人人心中都有*,只要在恰当的时候,微微的推一把,这*就会变成怪兽,吞噬人心。 …… 杭州。 “博士,这几个人,真的是德国陆军军官?”胡灵珊很是怀疑,刚开出的价码,一眨眼,德国人就变出二十个德*事教官,还有一大群的士兵,不会是假冒伪劣产品吧。 马克斯普朗克认真的道:“我以德国人的名誉发誓,这些人是货真价实的德国陆军军官。” 德国国防部仿佛吃错了药,几乎兴高采烈的答应了胡灵珊索要德*事教官,立刻从青岛的德军第三海军营中抽掉了100人,带着全套武器,打包到了杭州。 马克斯普朗克可以猜到,德国国防部一定发生了大事,改变了对亚洲的策略,但是,在兴登堡将军到达杭州之前,他是无法知道真相了。 “我们要教的,就是这群梳着辫子的可笑清人?”德军军官们鄙夷的讨论着,这些清人,能听得懂他们的德语吗? piu! 说话的德军军官飞。 胡灵珊勾手指:“你们几个。” 德军军人们来不及惊讶这个黄皮肤的女孩子会说流利的德语,一起被胡灵珊蔑视的眼神和手势激怒了。 “嗨,让我来教训教训她。”说话的是个大块头,光是露露身上肌肉,就能吓死一群人。 “别打死了。”其余军人还有些理智。 piu! 大块头飞。 “见鬼!”德国人大骂,“这个东方女儿会魔法!” “一群废物!一起上吧。”胡灵珊冲进了德军军人当中。 piu!piu!piu! “拦住她!” “该死的!” “哎呦!” 场面很快失控,100个德军军人围攻胡灵珊。 “太无耻了,还有一点德意志军人的荣誉吗?”马克斯普朗克大怒,100个男人围攻过一个小女孩,简直是耻辱,必须阻止他们。 “嗨,博士,完全不需要担心。”一个革(命)党用结结巴巴的德语说道,“你们有军医吧?我想最好现在把他叫过来。” 看到马克斯普朗克没有理解他的意思,善良的革(命)党人招呼同伴:“去找几个跌打医生。” 同伴恋恋不舍的看着忽然就有人飞起的操场,快步离开。 “还有谁不服?”胡灵珊拍拍手,说道。 只有一片哀嚎声。 马克斯普朗克好不容易合拢嘴,问那个勇敢的生物学家:“你确定你想用麻醉剂?” 无数次从简陋的电影胶片中看到的,一度怀疑是假的神奇镜头,忽然就换成了德国最精锐的军人被打倒的画面,毫无征兆的直面冲击视觉,生物学家懵逼了:“啊,啊!” 胡灵珊的下马威杀威棒,是极其有效果的。德军军人的态度变得非常的谦和,认真的教导胡灵珊的部队。 “这1000人,要能上战场,需要多久?”黄兴皱着眉,这些新招的革(命)军人,很多连左右都分不清,指望他们上战场,真是让人不放心。 李鸿章1w淮军围城的画面还在眼前,谁知道会不会又忽然杀过来了。 而且,有消息说,东南诸省的大佬们,极力的在鼓动闽浙总督许应骙出兵杭州,虽然许应骙还在打哈哈,但是,夺了闽浙总督手中最肥的一块肥肉,许应骙迟早是要发飙的。 胡灵珊毫不犹豫的出卖友好的德国朋友:“要是清军打过来,就让他们站在最前面。” “这有点挟洋人以令天下的感觉啊。”徐锡麟有点担心,这样会不会太像投靠洋人的卖国贼了,况且,这群德国人对他们也不错,要学校给学校,要教官给教官,就这么卖了,有点,不,是非常不厚道。 胡灵珊叹息:“你们不懂,这是生意,现在他们出人出力,以后要还的。等本大师姐统一了这块土地,就轮到本大师姐出人出力了。” 要是德国人能用区区100条人命,换得胡灵珊出兵澳大利亚,这笔生意,德国国防部会做梦都笑醒。 “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只要德国友人需要帮助,我们革(命)党不论流多少血,都不应该让德国朋友失望。”徐锡麟提醒,在革(命)党最艰苦的时候,德国人流血流汗给钱给人,以后要是革(命)成功,自然该百倍千倍的帮助德国人,大大的还德国人这个人情,这是华夏的传统美德。 胡灵珊斜眼看徐锡麟:“拿别人的命,换自己的好处,再拿别人的命,还别人的人情,亏你说得理直气壮。” 徐锡麟深深的认识到,在胡大师姐面前,任何流传千年万年的传统美德,圣人教诲,醒世恒言,至高道理,都是狗(屎)。 黄兴拍拍徐锡麟的肩膀,以示安慰。 “别往心里去,胡灵珊没有恶意,只是在道理上有点歪门邪道。” 徐锡麟真心的微笑:“不,我非常喜欢这种歪门邪道,做她的手下,放心。” 黄兴也笑,至少,在胡灵珊的手下,不用担心为了大义,成为被抛弃的棋子。 35.合作和欺骗 </strong>胡博超鬼鬼祟祟的把胡灵珊拉到角落,低声问:“你真的打算对德国人涌泉相报?” 胡灵珊同样鬼鬼祟祟的四周张望,低声道:“当然不!” 相信目前只有区区一个杭州城,随时可能会被清朝干掉的胡灵珊,以后会统一清朝,所以进行重大投资,这种鬼话,也就骗骗单纯的革(命)党了。 奸商胡博超和卑鄙无耻的胡灵珊,是打死也不会信的。 大街上遇到一个陌生人,极其认真的告诉你,他以后会成为世界首富,所以,你现在借给他100w,以后他还你500w。 不赏这个骗子一个耳光,已经是很有修养了。 胡灵珊说统一天下,瓜分澳大利亚,纯属无聊时候,拿几个德国洋鬼子寻开心胡乱吹牛,与这种低级到不敢相信有人会上当的骗术,源出一门。 虽然胡灵珊是真心诚意的想要改变这个让人想破口大骂的国家,但是,连她自己都不至于会信心爆棚的认为,她一定能统一清国。 统一一个国家,需要面对的问题,可能出现的阻力,大到无法想象,能不能成功,许多时候完全看运气。 看三国演义就知道了,那些要地皮有地皮,要人手有人手的群守州牧们,后来全部变成了炮灰,反倒被在门口卖烂草鞋的家伙三分了天下。 还有一个更有名的例子,隋朝末年,有个牛人薛举,起兵后打得李世民一家那个叫没脾气,李世民差点都要放弃太原做流寇了,然后,薛举忽然病死了……病死了……病死了。 德国人就不怕胡灵珊也忽然“出师未捷身先死”? 这种天上掉馅饼,还是特大号馅饼的事情,胡灵珊非常的怀疑。 胡博超提议:“不如不要德国人的援助,我们老老实实白手起家。” 这显然太没志气了。 胡灵珊很有志气,但是很没节操的道:“怕个毛,不就是德国人吗,大不了我拿了好处,就是不帮德国人做事,他还能从西半球跑到东半球来咬我?” 胡博超更没有节操的大为赞赏:“不愧是我的女儿,聪明机灵!” 按照胡博超的意思,德国人的好处先占着,要回报什么的,到时候量力而为。 吃了人一个饼,还人一千个饼,没问题。 但是,吃了人一个饼,就要赔上万贯家财全家性命,这种事情是万万不做的。 胡灵珊无语,赖账不过是说笑而已,怎么当真了,堂堂华山派大师姐可以凶残,可以杀人全家,但是不能背信弃义鲜廉寡耻,要是被老岳知道,会清理门户的。 想想石笨蛋为了一万两银子,差点被老岳砍死,华山派大师姐完全没有签署假合同的胆量。 回报德国的事,先走着瞧,不着急。 持同样怀疑态度的马克斯普朗克博士,终于盼到了兴登堡将军。 “你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马克斯普朗克博士毫不客气的对兴登堡将军说道,德国的资源还没有丰富到,可以无偿支援一个亚洲小市长的地步。 兴登堡将军回答道:“这是陛下提出的宏伟计划,用二十年到五十年的时间,扶持东方的亲德势力,然后占有澳大利亚,为德意志寻求更广大的生存空间。” “少来这一套!”马克斯普朗克博士愤怒的道,这种假话空话套话,连他这个不问政治的物理学家都不信。 二十年到五十年?澳大利亚?德国国防部的将军们全部脑子进水,都不带蠢成这样的。 “这是皇帝陛下的最高最机密指示。”兴登堡将军从座位上站起来,威严的道。 “要不要我举出100000种不可能实现的理由?”马克斯普朗克博士毫不示弱。 兴登堡将军无奈的坐下,道:“好吧,让我们聊聊另一个理由。” 马克斯普朗克博士冷笑,果然有阴谋。 “我们的皇帝陛下,非常的亲英国,认为德国人和英国人同源同种,流着相同的鲜血,不应该互相互相仇视。 但国防部对陛下这种幼稚的想法,完全不认可。 德意志要想发展,必定会面对英国的阻挠,英国是德意志永远的敌人……” 兴登堡将军冷笑了几声,真是个幼稚的皇帝。继续说道:“……皇帝陛下认为,假如用一个遥不可及的目标,拖住国防部的精力,他就可以安稳的和英国亲近了。 这个愚蠢的人,竟然以为国防部的精英们连这点小伎俩都看不破……” 马克斯普朗克博士忽然有些明白了,心跳陡然加速。 “……国防部认为,既然皇帝陛下希望我们大量的援助胡灵珊,我们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以支援胡灵珊为名义,大量的扩张军队,调动和隐藏军火物资。 本土的军队怎么少了,军火怎么少了?当然是执行陛下的绝密计划,支援胡灵珊了。 那就得补充本土军队数量,补充本土军火吧。 在皇帝陛下的报表上,德军的人数和军火都没有增加,但实质上,德军因此拥有了大量账面上没有的军力和物质。 这只是其一,我们还可以把陛下认为无偿提供的军火,有偿的卖给胡灵珊;可以……” “……可以把华夏当做新式武器的实验地;可以走私清国的资源;可以把德军作为雇佣兵;可以贩卖人口;可以以杭州为突破口,倾销德国的工业产品……好处真是太多了,数都数不完。”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打断了兴登堡将军的话。 房门被推开,胡灵珊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十几个胡灵珊的手下进入房间,举枪对准兴登堡将军和马克斯普朗克博士。 马克斯普朗克博士面色刷白,从门缝中,他看到了门外躺着的德军士兵。 “你就是胡灵珊?”兴登堡将军从容的道。 “把枪放下,有我在,他们难道还能反抗吗?”胡灵珊说道。 革(命)军们放下了枪,但眼色中的愤怒,毫不掩饰着流露着。 即使淡泊如徐锡麟,同样满怀被愚弄被欺骗后的盛怒。 还以为是遇到了真朋友,没想到被人当成了可以利用的傻瓜。 兴登堡将军注意到,胡灵珊的命令是用德语说的,显然这些军人也能听得懂德语。 兴登堡将军暗暗瞪了马克斯普朗克博士一眼。瞧你干的好事! “你想杀了我们吗?”兴登堡将军平静的道,愚弄一个亚洲人酋长的代价是非常严重的,即使对英国臣服的印度,也发生过酋长恼羞成怒杀死白种人的事情。 兴登堡将军做好了被残暴的胡灵珊杀死的准备,但是,如果可以,他希望能继续德国和胡灵珊的合作。 德国(军)方需要这份假合作,德意志需要这个机会。 “不,我打算继续合作,当然,我们的合作方式和内容,将会有很大的改变。”胡灵珊平静的说着。 兴登堡将军和马克斯普朗克的脸色,反而难看了。 他们宁愿面对盛怒的,砍死几个德国人的落后的无知的清国酋长,也不愿意遇到一个理智的,对西方有所了解的,具有巨大野心的残暴的胡灵珊。 一个小时后。 兴登堡将军面色非常难看,胡灵珊就是一个疯子。 胡灵珊的合作协议,可能非常符合威廉三世的口味,平等,合作,具有非常美好的未来。但是,德国为什么要和一个清国的小市长,合作到这种程度? “我承认你很强大,但是,恕我直言,在德国眼中,你不堪一击,我不认为你有资格获得如此重大的合作。” 胡灵珊平静的道:“除了我,你没有其他选择。” 德国在欧洲没有出路,英国太强大了,任何欧洲国家,不可能在欧洲本土击败它,唯一的机会,就是在英国的庞大殖民地上,让它不停的流血。 能做到的,只有清国。 德国能和谁合作?李鸿章,还是慈禧,或者张之洞? 这些赫赫有名的清国大佬,都是守户之犬,一颗心都放在了如何看住家里的破碗破桌子上,完全不具备对外的攻击性。 几十年的屈辱,让清人惧怕洋人,清人的心思,只在如何挣扎求生,整个清国,就没有看见一个做白日梦,想着对外扩张的人。 兴登堡将军缓缓的道:“条约太不对等了,前期几乎都是德国在付出,我无法确认你会不会得到了好处,就撕毁约定。德国需要抵押物品,比如半个杭州。” 胡灵珊耸耸肩:“只是生意,我有许多买家的。法国,俄国,美国,意大利,葡萄牙,西班牙……” 徐锡麟点头,生意只是生意,再一次说这句话,已经完全没有了感恩的心。 只是生意而已。 “如果我不答应呢。”兴登堡将军问道。 “我会砍掉你们的脑袋,作为愚弄我的代价。”胡灵珊毫不犹豫的道。 兴登堡将军缓慢却有坚定的道:“德意志的军人,不在威胁下做任何承诺。” 马克斯普朗克提醒道:“德意志的强大是你无法想象的,我想你该知道八国联军。” 小小的杭州知府敢在德国面前放狠话,信不信分分钟灭了杭州。 胡灵珊大笑:“别以为德国了不起,那是在欧洲,在这里,得听我的。 别怪我坦白,德国能从欧洲运来多少人? 10w,还是100万?我100个打你1个,还有好几亿做后备。” 兴登堡将军点头。这个女孩子是疯子,确定一定以及可定。 “我没有权利签署这份条约,我会如实上报德国国防部。”兴登堡将军道。 一个月后,德国国防部的一个元帅秘密到达杭州,与胡灵珊会谈了一天后,签下了机密文件。 “你是个了不起的孩子,我个人相信你有能力做到条约里的一切,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你必须在一年内,占领整个浙江,这是条约履行的先决条件,德国不可能为一个小小的杭州做如此重大的投资。”元帅认真的道。 “在占领浙江之前,我会用银子购买我需要的物资。”胡灵珊毫不犹豫的道。 宋教仁徐锡麟黄兴秋瑾看过条约后,再次担忧的问:“你确定我们能在一年内占领浙江?” 这份条约是一份非常公平的合作条约,也没有让人恐惧的丧权辱国约定,胡灵珊可以得到德国的各种科技和军事的援助,然后为此对英国。 但是,前提是,她必须占有整个浙江,显示她具有实现条约的能力。 但闽浙总督许应骙怎么可能任由胡灵珊占有浙江?不拼命才怪了。 胡灵珊微笑:“你们真是老实人。” 胡灵珊的目标根本不是为了德国而去和英国作对,什么澳大利亚,什么流干英国的血,全部是幌子。她只想得到能够从德国廉价购买工业设备的权利。 满清的洋务运动,花了天量的银子,号称建造了一大群全世界第二第三,全亚洲第一的钢铁厂军械厂造船厂,结果得到的都是一堆华而不实的二手淘汰垃圾设备。 胡灵珊不需要刷政绩,不需要鼓舞人心,她需要的是实质上能够改变这个世界的东西。 不管以后能不能统一清国,能不能与德国联手抗英,能不能占领浙江,能不能得到后续的援助,只要德国开始放开工业设备市场,开始在杭州正儿八经的派遣教授,开设大学,传授西方科学,允许德国人加入杭州政治体系,那么胡灵珊就大赚特赚了。 实业兴国,教育兴国,引进人才,走通了这3条大路,胡灵珊根本不关心后续的条约能否达成。 善良的德国人完全不知道清国在科学和设备上贫瘠到了什么程度,更不知道这在德国人看来不过是星星之火的区区一所学校一些设备,会给一直被西方淘汰设备和淘汰知识忽悠、渴望西方科学却又惧怕洋人进入教育体系科研体系制造体系、闭着眼瞎撞、摸石头过河的清国,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马克斯普朗克博士最大的错误,不是没有坚持研究胡灵珊不合理的超级强悍攻击力,也不是没有注意到胡灵珊跟在身后,偷听了兴登堡将军的对话,马克斯普朗克博士最大的错误,是不该教导胡灵珊以及杭州革(命)党们德语,英语。 语言是一扇门,听不懂,看不懂,永远无法推开大门。 一直小心翼翼的了解着这个世界的胡大师姐,推开了语言的大门后,终于确定,这个世界没有她担心的陌生和强大,这个世界,她玩得转。 36.《申报 </strong>上海《申报》报社。 “大使先生希望我们能向他汇报杭州胡灵珊的一切消息。”《申报》老板之一,英国人普莱亚说道。 “没有问题,《申报》得到的一切消息,都可以告诉大使先生。”创办发起人安纳斯托·美查说道。 普莱亚知道老朋友没有听懂:“大使的意思,是只告诉他一个人。” 秘密调查?安纳斯托·美查皱起了眉头,办报纸是商业行为,卷进政治,颇为不智。 英国大使很希望得到胡灵珊的全面信息,但是,英国大使信不过手下的洋买办,这些人两边倒的情况实在太多了。 《申报》就不同了,记者采访,正大光明,《申报》有非常强大的独立消息渠道,很多时候,连英国大使都比不过《申报》。 至少,英国大使没有办法得到,诸如“据内廷人云、据内监云”等的清廷内部绝密消息。【注1】 安纳斯托·美查道:“拒绝大使吧。” 其余三个合伙人惊讶,以新闻自由为外衣,拒绝向大使提供服务,很容易被扣上不爱国的标签的。 安纳斯托·美查无奈的道:“伙计们,现实点,《申报》是我们的,但是,也不是我们的。” 《申报》自从创立第一天起,完全信任清国人,所有消息的采访,发布,全部由清国报人决定,“将天下可传之事,通播于天下”,这是《申报》的清国员工,顶下的《申报》方针,并坚定不移的执行着。 4个英国老板,完全无力做到,用英国政治因素,严密封锁清国报人得到的消息。 “据实告诉大使先生吧,我们可以得到第一手的可靠的消息,但是,我们最多只能提前1个小时告诉大使,完全做不到封锁。”安纳斯托·美查不知道该为此骄傲,还是为此伤心。 杭州。 拱宸桥上,几个人悄然站立着。 “好像没有受到影响啊。”其中一人看着来往的商贩,以及繁忙的码头,低声说道。 李鸿章没能打进杭州,但是也没有轻易杭州的意思,给江淮地区的商人下了严令,不许和杭州商人做生意;闽浙总督许应骙也下了同样的命令,要求所有商人断绝与杭州的一切商贸往来,从经济上挤垮,干掉胡灵珊。 但看着人来人往的,显然没有什么作用。 “老兄,有些事打听一下。”几人进入路边的茶楼,掏出几个铜角,塞给了伙计。 事情很快明白了。 江淮和闽浙的商人,规规矩矩的按照大佬们的命令,不和杭州做生意,眼睁睁的看着杭州的丝绸茶叶被其他省份的商人卷走,叮当作响的铜钱进入别人腰包? 这显然不可能。 商人们是充满智慧的。 这些和杭州做生意的,全部是直隶山东甚至东北的商号,李鸿章们可管不了他们。 但只要和这些商人聊天,就能发现,打着东北旗号的商人,满口的苏州话。 总不能不许江淮地区的人,去东北商号讨口饭吃吧。 满清的商人,就这么遵纪守法的做着买卖。 “那个洋人……”街上一个洋人领着十几辆马车,招摇过市。 伙计探头一看,道:“哦,那是卖机器的德国商人。” 现在杭州德国商人德国教授德国(军)人多得数不过来,随处可见,洋人多了,就不稀奇了,如今连个跟在洋人后面看稀奇的小孩子都没有。 “史量才,快记下来。”其中一个叫老张的,催促着。他们就是来自《申报》的记者,他们将用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亲眼看看这个被凶残的革(命)党统治的杭州。 “听说,杭州知府很会杀人的。”记者们问着。 “那是,这叫杀得人头滚滚啊。”伙计眉飞色舞的道,“看那排大树,你们几个是来迟了,上个月,树上还吊死了十来个人。” 记者们吓了一跳。“这么多?都是什么人?” 吊死的人,都是以前在这附近勒索抢劫的小混混。 “就这么点罪,就吊死了?”按照大清律,顶多是打板子。 胡知府凶残啊,从来没有打板子关大牢的意思,头一天公布禁令,第二天就开始在街上抓人,先是苦役十日,再犯,直接就杀了。 杭州的小混混,鸦(片)烟馆,高利贷,妓院,很快就没了。 “那百姓们还有活路吗?”记者继续追问,虽说这些行当都黑的很,丑陋的很,但是,为了活下去,做这些事的苦命穷苦人家,总要有条活路吧。 有啊,有啊,那些青楼女子,都安排到胡家新开的纺织厂里去了。 杭州现在有的是新开的工厂,只要肯吃苦,有的是地方赚钱养家。 但那些手上有人命的,全部被砍了。 伙计报了几个鼎鼎大名的强盗悍匪,有记者惊叫:“金香帅,他是侠盗啊,他也被砍了?” 伙计微笑,这个小偷偷东西也就罢了,大不了砍手,可他还偏偏四处留情,又好管闲事,手上不清不楚的有了几条人命,拒捕的时候,刚亮出宝剑,还没来得及展示少林剑法,就被革(命)党乱枪打死了。 听说,胡知府知道金香帅的少林剑法后,还大发雷霆:“以后遇到会少林功夫的,不论男女老幼和尚尼姑,全部抓活的,我要切片!” 记者们叹息,盗亦有道,只要大节不亏,有些小小的错漏,何必将这些侠义人士全部打死,太偏激了。 伙计笑:“说到这个,和你说另一件事。” 某天,胡家胡老太太游西湖,在孤山见了苏小小的墓,胡老太太感慨道:“唉,红颜薄命,这女人的一生啊,真是从睁开眼睛,就是苦难。” 又走几步,见到了武松墓,地上颇有些香火的痕迹,想起苏小小墓的凄凉冷清,胡老太太大怒:“一个打家劫舍的强盗,反倒受人敬仰了?来人,给我砸了它!” 从此,西湖少了一处景观。 史量才摇头叹息,胡家的人个个凶残。 梁山好汉虽然多有砍死无辜,劫掠乡里,甚至还有吃人肉的家伙,但是,《水浒》提倡的是替天行道的侠义精神和反抗精神,不能只看表面,胡家不过是一群商人而已,哪里懂得这个道理。武松真是太无辜了。 邻桌立刻有人冷笑,梁山好汉是替天行道,少年,你到底看过《水浒》没有,可别脑补啊,至于历史上的宋江李逵等人,一群汉奸而已,不提也罢。 史量才自然不服,立刻开战辩论。 老张微笑着看着,这些人似乎惧怕胡灵珊,惧怕革(命)党,却又偏偏满不在乎的样子。 “怕?自然是怕的,胡灵珊动不动就杀人的!听说她每天都要吃人心的,还有那些革(命)党,杀人不眨眼的。”茶楼的人听了这个问题,胆战心惊的道。 “那你们还敢乱说,就不怕被胡灵珊抓了。”老张问。 “抓?这倒不会,胡灵珊还算有点信用,只要是府衙公告没有禁止的事情,就没人会抓你。”茶客们都笑了,“再说,骂她的人还少了吗?也没见她抓过谁。” 史量才点头:“这是懂得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还算有点见识。” 老张摇头,他不是记者,只是却不过《申报》中老友的面子,带着几个年轻有为的后生,到杭州摸摸底,另外,他也有其他心思,想亲自看看。 多年的复杂经历,让老张看问题的角度,与志气满满的史量才完全不同。 胡灵珊任人诽谤,老张不觉得是气量,望着那一排大树,想象着树下那一条条人命,老张隐隐觉得,这仅仅是胡灵珊完全不在乎他人的看法而已。 “倒是有些枭雄气魄。”老张微笑着。 严格的说,拱宸桥还在杭州城外,等进了杭州,老张一行,又见到了不同的景象。 “快看!他的脑袋……”史量才惊讶的指着某个青年。 那个青年剪掉了辫子。 留发不留头的满清,竟然剪了辫子,并且堂而皇之的在街上乱走,就不怕掉脑袋吗? 有路人鄙视:“这是柏林大学杭州分校的学生。” 起因很简单,有根长长的得辫子,做实验的时候,太碍事了,竟然有学生在化学实验课上,不小心被酒精灯点了辫子,所幸没有出人命。 胡灵珊一脸铁青:“一群白痴,来人,把他们的辫子都剪了!”严谨的实验室可不是开玩笑的地方,没有那长长的,带着臭味的辫子的存在空间。 凡是柏林大学的学生,一律不许有辫子。 自然有人觉得,这是满清的招牌,这是祖宗传下来的,学习西洋的东西,就是为了维护和拯救祖宗传承,怎么反倒本末倒置,剪了拼死要维护的辫子呢? 胡灵珊当众打趴下这个仗义直言的学子:“你家祖宗是汉人,不是满人,做了300年满人的狗,居然还做出感情来了?你家祖宗从坟墓里爬出来了!” 柏林大学学生的辫子,从此就都剪了。 学生们左顾右盼,颇有为了反清复明,驱除鞑虏,剪辫明志的味道。 但剪辫子并没有被胡灵珊强制执行。 “发型而已,爱怎么怎么,谁管你!”胡灵珊道,喜欢每天顶着肮脏发臭的长辫子,那是个人自由和爱好,只要和实验室无关,胡灵珊没那功夫管。 于是,杭州就经常能看见剪了辫子的人。 但是,这些人是不能离开杭州的。 去了其他地方,保管被人抓了砍头。 老张叹气,想想紫禁城,想想光绪,想想脑袋后的辫子,想想“留发不留头”屠刀下的斑斑血迹,忽然意兴阑珊。 一个强制留发,和一个随意留发,这高低的区别,谁真正有强者的心态,立刻就看得分明了。 前面忽然有人围拢,有人大声的叫着什么。 路人渐渐聚拢。 一个满口京片子的小混混,大笑着叫:“我这个碗是古董,值3000两银子!” 地上有个破碎的碗。 一边的一个小伙计一脸的惊慌。 在北京待过的史量才和老张,心里立刻就明白了。 这是北方地区,尤其是北直隶地区常有的把戏。小混混找个破碗破花瓶什么的,故意诬陷别人打碎了,借机讹诈钱财。 这种伎俩,谁都能看破,这个小混混也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 看破了,又能怎么样? 掌柜的出来,冷笑道:“再不走,就报官。” 这种看上去凶恶的掌柜,小混混见得多了,不屑的道:“报官?小爷我是京城来的,京城!知道小爷的叔叔是谁不?说出来吓死你!” 几个伙计拿起扫把门栓,作势要打,却被掌柜的拦住。 小混混更嚣张了,扯开衣服,躺在地上,大叫:“有胆子就打死小爷,你不赔钱,小爷我今天不活了!” 这招是京城无赖的绝活,多少商家大户就倒在了这招上,乖乖的破财消灾。 “快去报官。”掌柜的道。 小混混冷笑,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着。 北直隶地区天天都有这种事情发生,报官根本没用,最后还是得乖乖的掏钱,区别只在于,不报官,全部钱财都是小混混的,报官了,小混混必须孝敬部分给官差。 “不打听打听我张三爷是什么人?天子脚下都是横着走的!”小混混张三,根本没把衙役放在眼里。京城里多大的官都见过,这小小杭州的算什么东西? 张三在北京也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出手讹钱从来没有失过手,要不是因为得罪了另一个手辣的混子头头,北面混不下去,张三会千里迢迢的来杭州? 唉,不在天子脚下,感觉空气都卑贱了很多。 张三想着,要换个思路,在富裕的杭州打响字号,拉一批手下,总有一天,杀回北京城去。 几个革(命)党推开人群,问:“怎么回事?” 掌柜的还没说话,张三已经叫道:“你们是官差?我是北京城的张三爷,这家伙打碎我祖传的古董,不肯赔钱!” 几个革(命)党皱眉,道:“你快起来。” 张三微笑,小小的杭州衙役,果然不敢得罪北京来的张三爷。 又是一个人推开人群走近,问道:“什么事?” 几个革(命)党无奈的道:“京城来的小混混讹钱,小事情,你不要……” 刀光一闪。 小混混被开了膛。 “……秋姐,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么凶残啊?”几个革(命)党人劝着,有一个凶残的胡大师姐已经够了,再加一个秋瑾,以后还过不过日子了。 “在杭州城里和胡知府的人发狠,真是不要命了。” “这群革(命)党,可是真敢杀人的。” 附近看热闹的人嘲笑着,丝毫不觉得诧异。 史量才一颗心碰碰的跳,他也很厌恶憎恨讹钱的小混混,但是,直接开膛破腹,却太过分了,这根本不是死罪,更不该当场斩杀,这是草菅人命啊! 史量才想痛骂秋瑾,老张一把拦住,摇头道:“其实,从一开始,这个小混混就只有死路一条。” 史量才和小混混一样,在北京待久了,自然而然的以为,在天子脚下都能吃遍八方的混混无赖手段,是如何的高雅,如何的了不得,他们没有往深处去想,那些富商大户,不敢得罪小混混,不敢报官,不敢殴打小混混,只是因为那里是京城。 天子脚下,万事和谐,闹出些什么,很容易扰了达官贵人的清静。 再说,京城官多关系多,乌漆嘛糟的陷阱多,谁也不愿意为了一个小混混被牵扯到官场的阴谋里。 所以,京城的小混混们把脖子一伸,往地上一躺,就能发家致富,所向无敌。 但是,在远离京城的南方地区,这一套根本不好使。 即使没有胡灵珊秋瑾这群杀人不眨眼的黑暗邪恶革(命)党,依然是满清的衙门,小混混依然是死路一条。 江南民间流行的是,穷不与富斗,富不与官斗。 这个外地小混混闹市,掌柜的敢直接打断了他的手脚,然后往衙役手里塞几个大洋,小混混当晚就得死在牢里。 掌柜的和衙役不怕张三真的有背景? 不怕。 这里是距离京城万里的杭州,天高皇帝远。死上一打北方来的小混混,都没人知道。 凶残的南方富商,从来没有把小混混放在眼里,更没有像北方同行们般,把小混混供在桌上的习惯。 北京老炮儿张三,吃了没有文化的大亏,他不知道,满清的南北地方文化差异,大得足以让北方过江龙死在臭水沟里。 史量才决定,必须用他的笔,揭穿掩藏在杭州富裕环境下的罪恶真相,胡灵珊是个暴君,比秦始皇更残暴的暴君!杭州城里没有法制,只有比秦法更残酷更惨烈的惩罚,必须有人拯救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杭州百姓。 老张认真的指着看热闹的人群:“你看他们,可看出什么?” 史量才不耐烦的打量。 不就是一群在满清司空见惯的,黑黑瘦瘦的,穿着脏不垃圾的衣服,麻木不仁的围观杀人的清人嘛。 咦,史量才皱眉,有些不一样。 这些人的衣服不是那么的脏,脸上的神色,更不是那么的麻木不仁。他们的脸上,那是…… 那是对生活充满希望。 对这个执法者动不动就当街杀人的地方,充满希望?史量才惊讶极了。 “我们的多住几人,好好看看。”老张认真的道。 几个报人都认真的点头,他们来杭州,是要调查胡灵珊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现在他们对胡灵珊已经失去了兴趣。 眼前的杭州城,已经吸引了他们所有的注意。 十几天后,《申报》发表了关于杭州城的调查报告。 “……这是一个奇怪的城市,经常可以看见杭州府的革(命)党,凶残而没有人性的当街杀人,这让人以为到了无法无天的地狱。但偏偏杭州百姓的脸上,有着灿烂的笑容……法无禁止,即可行,法令禁止,则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只要老实按照府衙的公告做事,没有人会收你保护费,没有人敢克扣你的工钱……街上找不到顽童,他们都在西学学校里……这真的是一个奇怪的城市!” 史量才客观公正的报告,激起了清国的议论,许多人认为,史量才是革(命)党,是被杀人狂魔不讲道理的胡灵珊收买了,一群人见人怕草菅人命的革(命)党蛮横的管理杭州,杭州应该是如地狱一般才对。 很多人叹息,《申报》也变质了,可惜。 也有人决定亲眼去看看,大清朝近几年名声最大,最吸引人眼球的,就是杭州胡灵珊了,必须亲眼见见。 在清国百姓因为《申报》的报道议论纷纷的时候,大英帝国的大使,无奈的将报纸仍进了垃圾篓。 一群没有见识的清人,区区一个初步开始工业化的杭州而已,比欧洲晚了一百多年了,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但这篇激情有余的报道,通篇没有提到胡灵珊几个字,对迫切希望了解超级生物战士胡灵珊的英国大使来说,丝毫没有价值。 需要自己亲自去一趟吗?或者,直接威胁德国大使? 英国大使思索着,好像还有更好的办法。 同一时刻,杭州城。 “劳驾,请通报一下,我想见杭州知府胡大人。”老张对杭州府衙的革(命)党人说道。 “请问你是谁?”革(命)党人问道。 “哦,鄙人姓张,江苏张謇。”老张说道,又觉得可能不太有人知道,有些羞涩的道:“鄙人中过状元,当过翰林的。” 37.杭州西湖武林大会 </strong>相比英国大使的两眼一抹黑,慈禧对杭州,或者胡家的大大小小,可谓了如指掌。 大内密探不是吃干饭的。 看着桌案上详详细细的杭州现状,慈禧冷笑。 办钢铁厂,办纺织厂,办水泥厂,办西学学校,还有筹建中的军械局,不就是李鸿章盛宣怀张之洞之流的洋务运动嘛,一点见识都没有。 大清办洋务几十年了,建立一大堆亚洲第一世界第二的工厂,鸡的屁远远超过日本,稳居世界前三,但是,还不是被西洋人东洋人打得找不到北。 可见,洋为中用,是行不通的。 大清必须走自己的道路。 大清的道路是什么呢?慈禧陷入了沉思。 “太后,胡灵珊违反祖制,竟然敢剪了辫子,必须严惩。”光绪说道,大清为了留发不留头,在江南地区屠杀了无数汉人,没想到还有人敢公然抵抗皇命,不杀不足以警戒世人。 唉,江南地区总是不服王化,杀了多少都没用,这是头痛,还是北方地区好,从大清入关以来,就没有这些糟心事。 慈禧摇头:“凡是有轻重缓急,区区一地数百学子剪了辫子,不是什么大事,没有必要现在动胡灵珊,留着她,我们还有大用。” 光绪愕然,这是又一次置之不理了,为何对胡灵珊如此的偏爱宠溺,难道,胡灵珊真的是太后的私生女? 光绪雷厉风行,立刻调查了二十年来的御前侍卫名单,没有胡博超的名字。 但这并没有让光绪放心,胡博超未必要姓胡的,更未必要是御前侍卫。 “继续查。”光绪恶狠狠的对康有为说道。 光绪以为动作很隐秘,但慈禧当天就得到了汇报。 慈禧叹气,唉,这个孩子,真是愚蠢到姥姥家了,叶赫那拉家没有这么蠢的血统,一定是继承了爱新觉罗家的。 终究是养不熟。 要废了他,或者杀了他吗? 慈禧怔怔的出了会神,妹妹几个儿子,唯一活下来的,被她抱走了,难道还要杀了妹妹最后的骨血? 当年那小小糯糯的小女孩,梳着小辫子,甜甜的叫着姐姐;为了确保慈禧的皇位,强忍悲痛,把儿子过继给了慈禧;临死时,依然想着儿子…… 慈禧坚定刚强的心,抖了抖。算了,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要是那个强硬蛮横的胡灵珊,真是哀家的女儿,该有多好。”慈禧竟然这么想着,有女若斯,就是让她做个女帝,也没什么。 但这个厉害的,能够重振大清的女孩子,现在费尽心机的想着颠覆大清,取而代之。 汉人就是不可靠啊。 慈禧忽然大笑。 原来秒杀胡灵珊,是如此的容易,就说小小的胡灵珊,怎么能翻得出她的手心。 “来人。”慈禧笑容满面的吩咐着,既然有此妙手,就有许多事情要提前安排。 从此,胡灵珊再怎么闹腾都没用了,爬得再高,一招秒杀。 …… “姐姐!”胡灵嘉扑倒胡灵珊的怀里,使劲的拱。 “咦,你好像重了。”胡灵珊打量胡灵嘉,半年多不见,略微有点晒黑了。 “你们怎么回来了,想老胡家被一网打尽?”胡博超惊讶的问。 胡博明勉强笑了笑,立刻就拉着胡灵珊:“有要紧事情。” “想不到浓眉大眼的陈其美,居然也当了叛徒!”陶成章拍桌大骂,要不是运气好,被胡博明听见了,说不定大家伙被孙医生一锅端了。 黄兴皱眉,说叛徒,是不妥当的,陈其美一直是孙医生的铁杆支持者,更不是华兴会和光复会的,连华山派的算不上。认真来说,只是一个有志推翻满清的同志而已。 徐锡麟有些不信:“陈其美和孙医生都不是那样的人。”都是革(命)同志,怎么会互相残杀,一定是底下的人擅作主张,比如陈桥兵变,黄袍加身什么的。 宋教仁冷笑:“赵匡胤没有当皇帝的心,怎么可能黄袍加身,老徐,你被历史骗了。” 徐锡麟叹气,原本学者气息浓重,对什么都用善意去看待的宋教仁,再也回不来了。 宋教仁继续道:“孙医生的名声一向不好,又是在日本喝花酒,又是公款私用,为了他的利益,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依我看,不论真假,小心提防,总是没错的。” 这话让很多人皱眉,宋教仁这是认定孙医生有篡位(夺)权之心了? 张謇微笑着道:“我也见过孙医生,对其人,我只有四字评价,‘不知崖畔’。”【注1】 “崖”即“边际”,这话的言下之意就是说,孙中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和浪漫,完全不知道建设比革命更加困难,以为一闹革(命),什么问题都解决了,而实际的情况是,孙医生自己花天酒地左拥右抱,手下的那些人,连养家糊口的银子都快发不出来了。 张謇来头太大,说出来的话很有分量。一个早早的就开始办实业,早早的就意识到,必须教育兴国和实业兴国病重的老前辈,宋教仁和黄兴等人,还是非常尊重的。 张謇几起几落放在眼前,论对人心的揣摩,除了莫名其妙生而知之的胡大师姐,谁都不敢排在他的前面。 “总之,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小心提防,却也是应该的。”胡博超道。 陶成章偷偷对秋瑾道:“等陈其美这小子来了,我们一人一刀,剁了他,如何?” 秋瑾反对:“我一个人就秒了他,要你何用。” 陶成章瞅瞅秋瑾那把自从杭州喋血夜后,就从不离身的长剑,打了个寒颤,和这种暴力女,没有共同话题。 …… 眼看杭州越来越风生水起,闽浙总督许应骙的内心是焦虑不安的。 被胡灵珊截走了杭州的大量税负银子,倒也没什么,到了许应骙这个等级,早已不讲银钱放在眼里。但是,辖下有块地皮被人割走,许应骙用屁股想,都知道他现在是全大清的笑柄。 但许应骙不能出兵干掉胡灵珊。 慈禧现在盯着呢,他可没有背叛朝廷的意思。 许应骙冷笑,不止他不想背叛朝廷,那些东南联保的大佬们,又有谁是敢背叛朝廷的? 一个都没有。 “大人,这是新来的护卫,少林弟子出身,一身硬功厉害的很。”护卫头目介绍道。 许应骙微笑,很好,找到对付胡灵珊的办法了。 “号外,号外!闽浙总督许应骙通电全国,在杭州西湖举办武林大会,广邀天下武林同道,挑战大清第一巴图鲁,杭州知府胡灵珊!”【注2】 大清又轰动了。 闽浙总督许应骙开的条件很优惠,报销选手路费食宿,打入前八名的,闽浙绿(营)军从优录取,打赢了胡灵珊的,奖金5000两银子。 这简直是名利双收的大好机会。 大清的武术名家们心动了。 “胡灵珊算什么东西,十五六岁的小丫头片子而已,就算从娘胎里开始练武,能有几年功力?只要我出马,立刻打得她满地找牙。” “何需张师傅亲自出马,就是我们几个下场,也足够了。” 满清太大,没见过胡灵珊凶残的人有太多,以常理推断,女子练武,确实先天上就弱了几分,这些练了十几年乃至几十年的成名武术名家,完全有理由相信,打倒胡灵珊完全不是问题。 看着民情汹涌,无数好勇斗狠之人,跃跃欲试,闽浙总督许应骙大笑,不能派大军杀了你,派几个民间的老百姓恶心你,总是可以的。能打残了胡灵珊是最好,就是胡灵珊不敢应战,当缩头乌龟,也算出了许应骙的一口恶气。 杭州府衙。 “什么武林大会,许应骙自说自话,我们完全不必理会。”宋教仁说道,在当事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安排了打擂台,天下没有这个道理。 胡灵珊大惊:“为什么不答应,这是白送的广告时间啊。还有,观赛门票,定一两银子一张,所有旅馆客栈住宿费用翻三倍,饮食车马费用翻一倍!” 又赚钱又赚名的机会,这些人都不知道抓住,真是太实诚了。 宋教仁徐锡麟深深感到,思维还是被束缚了,远没有胡灵珊这么天马行空,厚颜无耻。 胡灵珊通电全国。 “打赢我的,杭州知府让你做!” 大清轰动,胡灵珊这自信到底是哪里来的?朝廷这都不管吗? 朝廷管。 慈禧通电全国:“一切由胡灵珊做主。” 民间是如何的兴奋和疯狂,已经不用去表述了,满清的官员们心中,同样起了巨大的波澜。 这是朝廷第一次对胡灵珊的行为正式认可,还是以公开通电全国的反常方式,这是在暗示什么吗? 无数的官员失眠了。 许应骙捋须大笑,胡灵珊果然是个神经病,老夫一招妙棋,就把胡灵珊逼到了绝路。 “大人,听说杭州已经在筹备武林大会了。”手下汇报,杭州这是打算抛开闽浙总督,自己单干了。 许应骙大笑:“正好,省的我费心费力。” 很快,许应骙笑不出来了。 胡灵珊又发了第二道通电。 “老骙,我会来找你的。” 闽浙总督许应骙当晚失眠。 …… 杭州西湖武林大会地点,被设定在武林门一带,用强烈提议的胡博超的话来说,武林门配武林大会,简直是绝配,舍它其谁? 想到设在哪里都一样,设在其他地方,或许还要扰民,门票收入是归了府衙的,又落不到胡博超口袋里,革(命)党们就随意的答应了。 胡博超大喜,就知道这些革(命)党人不懂经济,老胡家发大财的机会到了! 武林门一代,早就是老胡家的产业,如今是十室九空。 胡博超很有气魄的把房子全部拆了,建了一个大大的,足以容纳3w人的体育馆。据说这体育馆的模样,是根据何子渊提供的罗马角斗场草图设计的,保证每一个位置都能清清楚楚的看到擂台上的全景。 “大伯伯在干嘛?”胡灵嘉睁大眼睛,惊讶的问着,每天就看见胡博超和胡博明跑进跑出,汗流浃背,却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好好看着,这就是奸商。”胡灵珊捏胡灵嘉的脸,“德语学得怎么样了?” 胡灵嘉立刻苦着脸。 “再不努力,被徽因甩开老远,可没什么面子啊。”胡灵珊道。 胡灵嘉用力点头:“才不要呢。”捧着书本死命的啃。 “这就是杭州啊。”几个外地人惊讶的道,没想到大清朝竟然有如此雄伟的地方。 不说那大大的体育馆,就是那体育馆附近,密密麻麻的几层楼高的洋房,就大开眼界了。 大清朝不流行造高房,大多是平房,有个两层楼,已经是很少见了,这盖到四五层的,估摸着是大清第一高楼了吧,就是最西化的上海滩,也绝对找不到如此高端大起的房子。 “咦,这不是木头做的!”有人惊叫。 “这叫水泥,是洋人的东西。”在北京和上海都能见到的。 “几位是外地来的吧,快请进。”伙计热情的跑出来。 “这是客栈?”几个外地人惊讶极了,还以为是达官贵人住的,没想到竟然是客栈,然后又惊呼:“好贵!” 这个价格,都是以往的五六倍了。 “这是杭州最新最高档的客栈,每间屋子都有从德国进口的抽水马桶,紫禁城的那位都没有享受过,大清朝自此一家,别无分号,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伙计笑眯眯的道。 老胡家都是奸商,奇妙的无师自通了旅游经济学,将武林门各处的房子全部改成了价格昂贵的客栈,以及出售各种土特产的商店。 武林大会还没开,老胡家大发横财。 “愚蠢,等武林大会结束,这些房子全砸在手里,成本都收不回来。”自然有无数革(命)党鄙视,太短见了,请德国人加急建造的房子,造价可不便宜。 胡博超冷笑,幼稚啊幼稚,区区旅游经济,不过是附带的,老胡家的目标,是房地产。 杭州老大胡灵珊私宅附近,自然该是杭州最好的地段,自然该是杭州最贵的地段,配上这最好的房子,还怕卖不出天价? 看一群住不惯满清民宅的德国人,个个垂涎三尺的眼神就知道,已经有一大群肥猪等着宰杀了。 老胡家一举成为远超胡雪岩的红顶商人,不是梦想。 …… “恭喜恭喜。”许多人热情的对着刘高升道喜。 “同喜同喜。”刘高升抱着拳笑着。 刘高升在武林中的名气很大,双掌十分厉害,据他自己所说练得是铁砂掌,随便一块砖头,刘高升随手一拍,砖头应声而碎,比胳膊还粗的竹竿,刘高升一挥手,就将竹竿一劈两半,人送外号“铜头铁臂震江南”。【注3】 就这身手,大清朝有几个人能够超过他? 只要胡灵珊和朝廷言而有信,那么5000两银子和杭州知府的官帽,就落到了刘高升的手里了。 “刘师傅,以后可要照顾小弟啊。” “还叫什么刘师傅,该改口叫刘大人了。” “对,对,刘大人,我以后可跟定你了。” 刘高升勉力克制,终于还是忍不住大笑:“好说,好说。” 一直以为练了一身的武艺,不过是养家糊口,没想到还有成为朝廷官员的时候,果然是一身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啊。 “去做一面大旗,写上‘以武会友’,拿杆子高高的挑了。”刘高升大笑着嘱咐徒弟们。 “对了,再做两口大箱子,抬去装奖金。” 徒弟们大声应着,满脸喜气。 “师父,我是不是该做一套新衣服啊。” “不用,马上要换官服了,还做毛个衣服。”刘高升挥手道。 号称拥有3000弟子的刘高升也参赛的消息传出,一片哀嚎声。 “唉,刘师傅也参赛,那我等诸人就没有希望了。”很多人摇头叹息。 “做不到第一,前八也好啊。” 一点都不好,第一是杭州知府,第二就是绿(营)大头兵,天差地远。 江西某处寺庙。 “师父,我们也参加吧。”几个人跪在一个老和尚面前,恳求着。 “也罢,让天下英雄见识见识老衲的独门功夫。”老和尚眼中精光四射。 河北某处。 “我准备参赛。”某个青年道,大清被洋人欺负得狠了,清人已经失去了自信,必须振兴国术,扬我国威。 “一路小心。”其余人祝福着。 同样的情况在满清的各处发生着,满清武林高手们,为了名,为了利,为了弘扬国术,为了振兴满清,从各个角落走了出来,踏上了赶赴杭州的道路。 …… “这是我们可以仔细观察的德国人的生物技术的机会!”英国大使说道。 “带上最好的摄像机,一定要从头到尾都拍下来。” “这群该死的德国佬。” 英国大使暗暗咒骂着,竟然敢和他打哈哈,不承认在清国有超级战士的实验,就知道德国人根本不可靠,国内采取的压制德国措施,是完全正确的。 …… 武林大会开启在即,秋瑾问道:“灵珊,我们要不要请些儒学大家或者名人什么的,给武林大会题词?” 找些有名的人,写上一些“提倡国术,强国强种”,“振作文弱的民风,呼唤国人奋发图强”,大大的提高一下比武大会的逼格,以后要是名留青史,看上去也顺眼一点,像如今这样的“胜利者做知府”的闹剧,有点无法面对后人。 胡灵珊奇道:“强国强种,奋发图强,和武术有个毛关系?以为学了武术,清国就站起来的,义和拳就是榜样。” 洋枪洋炮一出,学武除了健身,还有个毛用? 义和拳闹得轰轰烈烈,号称有30w之众,其中武林高手无数,练过金钟罩铁布衫一身横练功夫的无数,结果刀枪不入轻功无敌铁拳无敌的高人们,连个小小的东郊民巷都打不下来。 就是武功开了挂的胡大师姐,在现代枪械面前,也只有被打成马蜂窝一条路。 “以为古老的东西就是最好的,以为有百年传承千年历史的就是无敌的,固步自封,沉迷往事,推崇返古,不过是另一种闭关锁国罢了。科学每天都在进步,科学的力量每天都在强大,不面对事实看清事实,再怎么自以为悲壮的谢幕,不过是博他人哂笑而已。”胡灵珊认真的说道。 秋瑾叹气:“真想好好激发民众信心啊。” 胡灵珊的心思已经飘到了远方:“咦,我是不是该搞个全国射击比赛,全国物理大赛?” …… 杭州西湖武林大会开幕,门票1两银子一张,3w张门票一扫而空。 胡灵珊大喜:“老兴,再来一批水力发电机,本大师姐有钱!” 兴登堡将军也大喜:“我不要银子,拿丝绸和茶叶来换!” 德国国防部发现,联合攻打澳大利亚的计划遥遥无期,但是,海上丝绸之路,却让德国获得了大笔的利益。 以前英国商人垄断的丝绸和茶叶,通过德国(军)方秘密运作,大量的卖到了欧洲各处,德国国防部狠狠的赚了一笔。 …… “在下是山东铜锤门李某某。” “久仰久仰,在下是河北李家沟张家无敌旋风拳张某某。” “久仰久仰,在下是江西三刀螳螂腿王某某……” 这类拥有稀奇古怪的名字的武术门派,绝对不是个别,而是普遍。 胡灵嘉瞪大了眼睛,兴奋的指点:“快看,那里有4个人吵起来了。” 林徽因急忙扭头去看。 “只有我们杨式太极拳,才是正宗太极拳。”有人傲然道。 “胡说,杨式才多少年?我们陈式太极拳,才是最古老的太极拳。”立刻有人反驳。 “不要脸,没有我们孙式,哪来的杨式陈式?”有人鄙视。 “少说废话,动手练练,我们吴式太极拳谁都不怕。”有人毫不在意。 擂台上跳上一个汉子,拱手道:“请。” 对面抽到签的老和尚缓缓走上擂台。 现场一片叫好声。 “看那老和尚的气势,就是世外高人!” “那老和尚有六十了吧,功力一定精纯无比。” 啪! 老和尚脑袋被踢了一脚,头骨塌陷,当场血流不止,晕了过去。【注4】 对手大惊失色:“我只是用了一招鞭腿啊。”为了打出威风,第一招确实用了全力,但这么毫无花招端端正正的一脚,老和尚居然没躲开。 “尼玛!这老和尚就是一个水货!” “以后再也不信山野之中的世外高人了。” 擂台下一片骂声。 “那个学太极拳的,你们上啊,他就有点蛮力,你们四两拨千斤,搞得定!”有人起哄,点名太极拳。 4个太极拳高手瞅瞅那被医务人员急急抬走的了老和尚那凹陷的脑门,一齐打哈哈:“都是太极拳一脉,难得有缘相见,我们不如去外面找个地方喝两壶。” 白痴才上台呢! 太极拳高手瞬间消失在了擂台上,从此绝迹西湖武林大会。【注5】 “爹,你为什么不上?太极拳不是最善于四两拨千斤吗?”有太极拳高手的儿子悄悄问,这种只会蛮力的硬功,以柔克刚以慢打快的太极拳,不是该手到擒来吗? “神经病啊,这一脚下来,四两拨千斤有个毛用,你什么时候见过有太极拳高手打擂台的,我们太极拳讲究的是中正平和,不是用来打打杀杀的。”当爹的太极拳高手道。 儿子懂了,太极拳只能欺负不会武功的人。 参加西湖武林大会的人太多,有强悍到足以踢死人的高手,更多的,是冲着当知府来赌一把的无知小儿。 大多数的比武难看得让人恶心,几乎全是扭作一团,互相蛮打的,和街头斗殴也没什么区别。 胡灵嘉挺胸:“早知道,我下场了,打这些人毛毛雨。” 林徽因羡慕:“我练了这么久,都没打过人……” 胡灵嘉鼻子向天:“在檀香山的时候,我亲手杀了几百个想调戏我的洋人。” 林徽因眼睛发光:“我也想试试。” 一边的胡博超一人赏了一掌:“女孩子要乖乖的,不要学你姐姐一样变态!” “唉,这样的比试还要多久啊。”胡灵珊很无聊,一群菜鸟。 “这么多人报名,至少要打个十来天吧。”秋瑾扳手指。 “什么!我有很多实验等着我,哪有这么多火星时间!”胡灵珊大惊。 嗖! 胡灵珊跳上了擂台。 “我就是杭州知府胡灵珊,你们谁先上?” “我来!”有人大喜。 “咦,是刘高升!”有人眼睛。 piu! 刘高升口吐鲜血飞了出去。 “太弱了,全部一起上。”胡灵珊皱眉。 “太嚣张了!诸位师傅,为了咱爷们的一张脸,今天也不能输了,一起上!”有人大声说着,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能把无耻的一群人打一个,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这脸皮也不是一般二般了。 自然有一些人品武德高尚的,不屑于此,主动退了几步,以示不参与。 “我们上!”提议群殴的人鄙视的看了一眼退开的人,大声叫着,“打赢了胡灵珊,我们再选谁做知府!” 百余人热血沸腾的冲上。 piu!piu!piu! 一分钟后,全跪。 “还有谁不服?”胡灵珊道。 武术高手们脸色刷白,差距太明显了。 胡灵珊拍拍手上的灰尘,转身就走。 召开武林大会,只是为了吸引满清甚至全世界的眼球,让更多的人注意到杭州,更多的人加入杭州,更多的资金流入杭州,既然已经达成了广告目的,胡大师姐完全没有心情陪一群小菜鸟浪费n天打擂台的意思,毫不犹豫的去了美好的实验室。 不得不说,这些武术名家是幸运的,他们当中有很大一部分,号称出自少林武当,缺乏耐心的、一心记挂实验室的胡灵珊没有等到他们自报家门,否则现场尸横遍地。 台下,好几台最新的摄像机忠实的拍摄着,尽管摄影师已经长大了嘴巴,震惊的不知所措。 轰轰烈烈的杭州西湖武林大会,诡异的在第一天就落下了帷幕。 第38章 不作死就不会死 </script> 几个人坐在一张桌子前,郁闷的说着话,还以为能名利双收,结果被一个女子单挑了他们百来个,以后不知道还有脸混江湖吗? 有人抱怨:“刘师傅,你的功夫不会是掺水的吧?”一招没过,就被胡灵珊打飞了。 刘高升大怒,站起来,对着桌子就是一掌,桌角应声而断。 “刘某的功夫放在这里,有谁不服的,尽管来向刘某讨教。” 其余几个人劝着,何必呢,都是自己人,内讧有什么意思。 “不管怎么说,先去向胡知府讨要车马费和住宿费。”奖金没了额,该拿的路费总要给的。 刘高升扫了说话的人一眼,嘿嘿的笑:“佩服,佩服。” 几人都懂他的意思,无非是认为脸皮厚罢了,但有白花花的银子可以拿,面子就不太需要了。 大约有三四百人围住了杭州知府衙门,大声的叫着:“我们要拿车马费,这是你们事先说好的。” 胡灵珊大奇:“谁答应你的,你找谁去,杭州府可没答应你。” 通电全国,声称给钱的,是闽浙总督许应骙,没道理找胡灵珊要钱。 “今天你不给钱,我们就不走了。”众人却没心思去辨明是非,胡灵珊近在咫尺,许应骙远在福建,谁有空去找他,满清的土地上,从来就是人多了,就能没理也闹出理来,何况胡灵珊收了武林大会的门票银子,还亲自出手打了擂台,找她要钱,又有什么错? 宋教仁问道:“多少?” 该不该杭州府给钱,估计是来了讼棍,也要辩上几天了,但这些人远道而来,也不容易,不过是几两到十几两银子,对老百姓自然很重要,对偌大杭州府衙来说,微不足道,何必伤了这些信任杭州府的善良百姓的心。 领头的人面露微笑,就知道是这个结果,眼神中不由得带着一丝得意和嚣张:“200两。” 这个数字显然注水到小猪变大象了,环满清365天豪华游都够了。 胡灵珊微笑,好一个世界啊。 “诸位是想敲诈了?”宋教仁森然道,本来是可怜他们,没想到人心之恶,防不胜防。 众人大叫:“就是这个数字,还是从少里算的,怎么,想不认账吗?” 吵闹着的众人的嘴角都露出了笑容,要不是为了能多报销些银子,谁愿意千里迢迢的来看热闹,发家致富,就在今日。 胡灵珊笑了,这个世道,从来都是善心帮人,反倒被人狠狠坑一把,偏偏坑人的烂渣还理直气壮。 胡灵珊平静的道:“全部给我赶出去,再有闹事的,就杀了。” 来拿官府答应的钱,官府不但不给钱,反而要杀人,天下没有这个道理! 以为可以顺利发一笔小财的众人,立刻感到受了天大的委屈,瞅着己方人多势众,练武之人的强大魂魄苏醒了,纷纷亮出粗壮的胳膊。 “官逼民反吗?” “都来看啊,官府打人咯。” 杭州百姓瞬间躲得远远的。 除了少数白痴,大多数人觉得事情不对头,大清怎么会有不想看热闹的百姓,再看宋教仁一脸的冷笑,心里不由得就寒了几分。 官府真要杀人,死了也是白死。 “算了算了,我们走吧,杭州知府不讲理,去北京告御状去。”一些人自找台阶下。 “呸!狗官!我少林弟子以后再也不踏进杭州府半步。” “我们武当弟子也是。” 众人骂骂咧咧的叫着,准备散去。 “少林,武当?再说一遍!”已经转身回去的胡灵珊脸色大变。 这是怕了少林武当了? 众人微笑,大门大派的名头就是好使,胡知府再怎么说也是武林中人出身,多少要敬仰一下的。 “天下武功出少林,其实我等和少林有很深的渊源,敢问胡知府有……” piu! 一抹鲜血飚起。 “华山派大师姐在此,少林武当弟子全部去死去死去死!” 胡灵珊冲入人群,剑光闪烁,鲜血四溅,三百余个满清武林人士,尽数惨遭毒手。 远处,刘高升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输得这么容易了。 打不会动的木桩和桌子的功夫,又怎么能和真正的杀人功夫相比? 刘高升叹息,输的不冤啊,但至少以后知道该向哪个方向提高了。 同样目睹了血腥的屠杀,同样想明白了一些东西的武术名家,远远不止刘高升一个。 “以武术振兴国家,是完全对的!”某人用力的握紧了拳头,要是大清所有人都有胡灵珊的功夫,还怕几个洋人?统一地球占领宇宙都不是问题。 杭州府衙前又是一地的鲜血,杭州府的百姓们习惯的无视,丝毫没有引起什么波澜。 宋教仁叹息,这些想勒索的刁民,杀了也就杀了,但是,江湖仇恨,门派之见,有这么重要吗,听见名字就都要杀了。 胡博超也劝:“冤冤相报何时了,就算放不下,也要找真正的仇家,砍死这些无辜的人,何必呢。”心里想的是,华山派不是生造出来的吗,哪来的门派仇恨,定要偷偷的问个清楚,千万不要是宝贝女儿得了神经病,以假为真了。 胡灵珊淡淡的道:“学了少林的功夫,就要承担少林的恩怨,这就是江湖。” 谁都能听出这平静的语气中,深入骨髓,深入灵魂的仇恨,简直是此恨绵绵无绝期。 宋教仁等人叹息,华夏数百年来,耽于门户之见,恩怨纠葛,勇于内讧,衰于外敌,连一向目空一切,见解独特的胡灵珊竟然也是如此,真是悲哀。 胡博超却又打了个寒颤,惊恐的想,要看医生要看医生要看医生! 《申报》再次刊登了杭州府衙前的血案,严厉谴责胡灵珊,没有法制,不体恤民心,赚了大把的门票银子,却连微小的路费都不肯支付,甚至为此杀人,这和腐朽的满清官府有何区别,难道革(命)党的官府就是这样的,那革(命)又有何意义。 一时痛骂鄙视杭州府的人遍及满清各地,革(命)党名声大臭,有人便翻出了老账,革(命)党勒索绑架抢劫,获取革(命)经费,仅浙江就发生数起。 最出名的,是在武昌,革(命)党人邹永成为了筹措经费,看上了婶母的银子,与同伙第一次下蒙汗药,失败,第二次将婶母的幼子骗至汉口,让其婶母付赎金八百元后放回。 这种事情实在是太龌蹉太下流。 一个人若是连家人都不能爱,又怎么去爱别人? 可见革(命)党人救国救民,重振大清的口号,是多么的不可靠。【注1】 数日之间,满清所有革(命)党人臭名昭著,与李自成等盗匪一般无二。 宋教仁气白了脸,歪曲路费一案的事实也就罢了,外人难以知道胡灵珊有神经病,反正人确实是他们杀的,背个罪名也没什么。但个别革(命)党人绑架勒索的无耻事例,又关整个革(命)党什么事?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谁家没有个把败家子?怎么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就不看见有多少革(命)党人为了国家为了民族,抛头颅洒热血,破家为国吗? 胡灵珊笑:“做了丑事,难道还不能让人说吗?等我得了天下,长剑所向,看天下还有谁敢胡说八道!” 满清能用屠刀将天下汉人闭嘴了300年,华山派大师姐就不行? 宋教仁劝:“还没当皇帝,已经露出了独(裁)者的反动嘴脸,这可不好,要好好的藏起来,要民主,要自由,要伟大!” 黄兴秋瑾装作没听见,何子渊张謇微笑。 徐锡麟用力揪住宋教仁:“我早就想说了,你黑化成这样,自己不恶心吗?” 宋教仁轻轻拨开徐锡麟的手,整整衣服,微笑道:“你看过史书吗?自古得天下者,哪一个是干净的?为了美好的人间乐土,就要有自己下地狱的觉悟啊。” 徐锡麟默然,为了美好的未来,牺牲现在,值得吗,是对的吗?就不怕还未见到乐土,回首已经是一片地狱血海。 宋教仁摇头,不怕,因为这片土地,早已在地狱之中。 徐锡麟愕然,麻痹,黑化到神经病的地步了! 看报纸忽然之间就爆出来这么多黑幕,草稿都不用打,显然是早有准备,要是没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才奇怪了。 众人思索,是李鸿章,还是慈禧,或者其他某人,革(命)党得了杭州,树敌太多了。 “我管他是谁,先拿老骙开刀!”胡灵珊狞笑,肆意挑衅本大师姐的,就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 “发兵!给我拿下宁波!” …… 闽浙总督许应骙最近非常的开心。 一个武林大会,暴露了胡灵珊贪婪无耻、背信弃义、罔顾国法,草菅人命的丑恶嘴脸,更引申出了全大清对革(命)党的揭发和群攻,真是太好了。 这就是政治家的手段啊,运筹帷幄之间,决胜千里之外。 许应骙有点飘飘然,李鸿章和慈禧都没能拿胡小妖如何,却被自己轻易收拾了,大清人杰,唯自己一人尔。 “大人,急报!”手下冲了进来。 正准备和小妾亲密接触的许应骙大怒,要不是紧急的事情,老子就砍了你。 杭州胡灵珊打下了宁波府。 胡灵珊攻打宁波,非常的顺利,1000军队往那里一站,抬出最新的德国大炮,碰!宁波投降。 杭州到宁波二三百公里路,军队带着大炮又走不快,宁波早就得到了消息。 “大人,怎么办?”手下们问宁波知府。 宁波知府很淡定:“本官是朝廷任命的宁波知府,守土有责,本官是绝对不会逃的。” 手下们佩服无比,这是要战死殉城了。 “胡说八道!”宁波知府大惊,露出了本色,“本官与胡灵珊都是大清的臣子,胡灵珊夺取宁波,本官自当上奏朝廷,请朝廷定夺,为何要死战?” 手下们还是佩服无比。 太有道理了,胡灵珊是慈禧亲自任命的朝廷官员,打宁波,不过是私人纠纷,顶破了天,不过是想多占几块地盘收银子而已,又不是外敌入侵,何必丢了性命。 何况以慈禧对胡灵珊的无条件宠溺,说不定就让胡灵珊做了闽浙总督了。 胡灵珊大炮一轰,宁波府知府和守将完成了抵抗盗匪,死战不退的地方官的责任,带着满满的节操,开开心心的欢迎胡灵珊进城。 …… “胡灵珊到底懂不懂官场规矩!”许应骙破口大骂,内心更是愤怒到了极点。 大清朝做官,做人,做事,都讲究一个对等,或者说等价交换。 甲打了乙一拳,乙就只能回一拳,绝对不能多踢一脚,否则就是不讲规矩。 许应骙利用民众,利用舆论,坑了一回胡灵珊,胡灵珊就只能用同样的方式还击,全大清不会有一个人认为胡灵珊的还击有错,这是她的权利。 但胡灵珊必须控制力度,毕竟许应骙的攻击,即使成功,也不过是恶心一把胡灵珊,要是胡灵珊还手力度过大,比如揭发许应骙贪赃枉法,把许应骙搞下了台,送进了大牢,那就是正当防卫过度,属于破坏规矩,属于天下官员共谴之。 许应骙做好了被胡灵珊报复的准备,但绝对没有想到,胡灵珊不讲规矩至此。 “混蛋!连当官都不会吗?”许应骙大骂,然后终于想了起来,这个胡灵珊,是狂悖到连李鸿章都差点砍死的家伙。 失算了,忘记胡灵珊不能算官了。 许应骙深深后悔,官场白丁胡灵珊不会把事情越高越大吧? 许应骙火速压下了宁波被胡灵珊夺下的公文,秘电胡灵珊,宁波你拿下就拿下了,少说话,少声张,自己知道就好。 闽浙总督许应骙机智的预料到了未来的发展: 上报朝廷,胡灵珊夺走宁波;许应骙整顿兵马,准备开打;朝廷大笑,叫你东南互保,叫你想联合执政,叫你想自立,活该;朝廷下旨,胡灵珊兼宁波知府;许应骙不理朝廷继续开打,那就是叛军,于理不合,要是理会了朝廷,宁波从此姓胡,闽浙总督许应骙又丢面子,又丢里子。 几乎没有第二种可能。 那么,为何不丢了里子,却保住面子呢?只要胡灵珊知趣的不声张,全大清有几个人知道宁波换了老大。 先瞒着,以后说不定还能悄悄夺回来,胡灵珊就只有这么点地盘这么点人口这么点军队,分兵两地,自然兵力更微薄,要是运气好,说不定不但抢回了宁波,连杭州也能抢回来。 胡灵珊飞快回秘电。 “绍兴湖州嘉兴也给我。” 闽浙总督许应骙掀桌。 39.屠城 </strong>许应骙太天真了。 不出3天,全大清都知道了胡灵珊占领了宁波。 瞒上欺下的手段,在有几十万人口的宁波可不太好使,有的是到处流动的商人,有的是各个报纸的记者,还有无数的逃难到其他城市的普通百姓。 各个报纸第一时间就将宁波的巨变捅了出来,并且一致认为,这应该是慈禧对付许应骙的手段。 胡灵珊是革(命)党想造反? 这种论调如今已经没人提了,太low。 理由很简单,胡灵珊要真是革(命)党,朝廷早就剿灭了她,满清杀汉人从来不手软的。 各种著名人士纷纷猜测,胡灵珊是先干掉闽浙总督,还是调兵北上,干掉李鸿章。南下是捡软柿子欺负,北上是打蛇头。 张之洞派了密使见许应骙:“挺住,一定要挺住!要洋枪要大炮,兄弟我都有,尽管开口。” 许应骙懵逼了。 现在是该数万大军气势汹汹的北上干掉胡灵珊,还是立刻上表朝廷,老老实实下台,顺便卖个人情,推荐胡灵珊接班? 善于满清官场斗争的许应骙彻底茫然了。 “清人的战斗**似乎不强,宁波根本没有经历像样的战斗?”兴登堡将军听着手下报告,忽然觉得胡灵珊占领整个浙江,居然有那么点可能了。 必须立即给德国国防部发电,要是胡灵珊真的能占领整个浙江,那么,帝国有充分的理由加大投资。 或许可以试试胡灵珊的某条非常诱人的建议。 “许应骙不肯给绍兴湖州嘉兴,那我就自己拿。”胡灵珊大笑。 “来人,传令下去,大军转向绍兴。” 绍兴城。 绍兴知县大惊:“许应骙怎么说?是降还是战?” 手下大哭:“许应骙根本不说话。” 绍兴知县懂了,官场老油条许应骙想推卸责任。 “打!”绍兴知县咬牙,不然他就会被许应骙按上通匪之类的罪名,斩首示众。 “我就不信,我也有洋枪,我为毛要怕胡灵珊!” 绍兴知县紧急抓壮丁,立马凑了3w大军,至于有没有这么多武器,完全不重要,拿个扫把混在人堆里,量胡灵珊也看不清。 看着乱七八糟的或站或蹲的,连武器都没有,真的拿着扫把和烧火棍的新出炉的清兵,绍兴知县心里还是很安慰的。 就算3w只猪冲过去,都能踩死胡灵珊的1000人了吧。 但这3w人看上都没精打采的。 这个容易解决。 “打死胡灵珊,本官赏银10000两!”绍兴知县许诺道。 3w清兵士气大振,欢声雷动。 绍兴知县大喜,军心可用,民心可用,大事成矣。 天时地利人合,自己这边至少占了2样,就算不能赢,也不该输了。 但是,要是还是打不赢呢?考虑到30w满人占领了几亿汉人的花花江山,战斗力的差距,不是数量可以弥补的。 绍兴知县微笑,自古以来,没开打就投降的,一般没什么好下场,削职为民算不错了。而那些宁死不屈,死守城池,苦战良久,血染征袍的,一定会被敌人重视,这时候再摆出一副忠贞不二的态度,多半就会得到敌人的欣赏,好言好语重金高官的招降了。 三国演义隋唐演义明末清初,哪一次不是证明了这个道理? 绍兴知县对未来充满了信心,要是幸运爆表干掉了胡灵珊,他官升三级;要是额头乌黑,被胡灵珊打败,他就用3w人的脑袋,换胡灵珊的尊敬和招揽。 怎么看都不会吃亏。 绍兴知县开始打腹稿,要是胡灵珊说,“先生大才,何不弃暗投明,为我所用,共建太平盛世”,该怎么回答,该用什么姿势,才能显得雄才大略,英武不凡? 绍兴城外。 胡灵珊大笑,陡然厉声道:“传令,三通鼓下,绍兴不降,屠城!” 秋瑾大惊失色:“太凶残了,会失去民心的。” 胡灵珊扬天大笑,长剑指天:“那又怎么样,我手中的长剑所向,谁敢不服,尽屠之!” 众皆惊恐。 “……拍下来了吗?我能动了吗?”保持霸气侧漏的的造型五分钟不敢动的胡灵珊小声问道。 “可以了,可以了!”某个德国摄影师道。 “累死我了。”胡灵珊一脸苦逼。 “忍住!既然做了,就要做到最好。”秋瑾道。 胡灵珊突发奇想,要拍下攻打绍兴的全部过程,然后向大清,乃至欧洲播放。 这种杀人的电影谁会看! 秋瑾鄙视,杀人狂魔当什么戏子,算了,让她胡闹一回吧。 秋瑾天真了,胡大魔头从来不演戏,为达目的,灭绝人性的反人类神经病胡大师姐,从来不吝啬杀人。 绍兴城门打开,清兵蜂拥而出。 “冲啊!杀了胡灵珊拿银子!”绍兴知县大叫。 “真的要冲过去?他们可有洋枪的。”某个赤手空拳的清兵偷偷的问身边的人。 “蠢货,我们人多,前面的人要是死了,我们转身就跑,要是赢了,我们就拼命往前冲。” “对,对!” 3w绍兴清兵奋勇想胡灵珊的军队冲锋。 “上帝,他们疯了!”教导团的德国(军)官大惊。 在空旷的平地上,一群拿着大刀长矛,有的甚至是空手的士兵,向着拥有重(机)枪,(步)枪,甚至20门大炮的1000正规军冲锋,这些人是要多么的勇敢和白痴啊。 1000从来没有见过血的革(命)军犹豫了。 3w人越冲越近,距离胡灵珊等人不过30米,脸上的神情已经清晰可辩。 满是狰狞。 3w人在几百米热血狂奔之下,早已将所有情绪融合成了疯狂的杀意,再淳朴,再想酱油,也被这3w人的情绪感染,被向前冲的大势推动,只能跟着一起燃烧和疯狂。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革(命)军中有士兵颤抖了。 眼前黑压压的人群,个个都想杀了他。 德国(军)官们鼓舞着,呵斥着,别慌,拿稳枪,听号令开枪。 胡灵珊冷笑,要么杀人,要么被杀,她不会给革(命)军留退路。 25米,20米…… 胡灵珊下令:“开火!” 重(机)枪疯狂的怒吼,前面的清兵倒下,后面的清兵继续往前冲,又倒下。 大炮轰鸣,后方的清兵血肉模糊。 没有丝毫的悬念,3w或赤手空拳或手拿刀匠的善良清兵,遭到了血腥的屠杀,超过5000人被打死,超过10000人被打伤,其余颤抖着逃向四方。 秋瑾和数个革(命)党人惊呆了。 绍兴知县站在城楼上,看着城下的尸山血海,脸色煞白,心中反复斟酌了几回的几句台词,全部忘记了。 “这个就是绍兴知县。”几个革(命)党拿下绍兴知县,押解到胡灵珊面前。 绍兴知县陡然记起了他的台词:“吾乃大清命官,绝不向叛贼投降。” 这几个词语是深思熟虑的,去掉了一切人身攻击的贬义词,力求不激起胡灵珊的愤怒,不引起以后的同僚们的记恨。 “拉出去,砍了他全家。”胡灵珊毫不犹豫。 绍兴知县大惊:“胡大人,小人愿意投降。” 投降个p,都杀红眼了,谁在乎你一个小小县官。 革(命)党人毫不犹豫的一刀砍下,绍兴知县人头落地。 绍兴知县临死都没想明白,为什么剧情没有按照他的想法走。 绍兴城内城外血流遍地,绍兴知县全家被砍死,人头悬挂在城墙上。 1000革(命)军四处抓人,凡是穿着清兵服装的,穿着官服的,敢于顽抗的,一律砍死。 双手沾满血腥的革(命)军已经黑化了,再也不是那个单纯的,以主意为推动的革(命)军人,而是真正敢于杀人,乐于杀人,把眼前的所有能动的物体,归结于可杀和不可杀两类的杀人狂魔了。 绍兴城内到处都能听到惨叫,空气中血腥味扑鼻。 “报告!前面的小院有人抵抗!”某个革(命)军人赤红着眼睛,大声报告。 “放火烧了!”军官毫不犹豫的道。 “是。” 大火燃起,火光中传出惨烈的嚎叫声。 “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身为绍兴人的秋瑾再也无法淡定了,这些都是她的同乡。 根本就没有必要屠杀那3w清兵,一群百姓而已,只要远远的放几炮,甚至不需要打死人,保证他们全部像鸭子一样逃跑。 更没有必要对城内进行清洗,些许逃兵,些许反抗的人,又对大局有什么妨碍? 为什么一定要染上百姓的鲜血? 胡灵珊沉默良久,缓缓的道:“因为我要华夏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世界变了。” 秋瑾颤抖着,默然不语。 徐锡麟黄兴拉着秋瑾,安慰道:“灵珊就是一个疯子,要劝她,需要慢慢来……” 秋瑾笑了,温和的笑容,却让徐锡麟和黄兴的心沉到了谷底。 “其实,我早就猜到,胡灵珊终究会血洗一个城市,假如是宁波,温州,上海,南京,北京……我都会大声的叫好。 世道变了,再不看清现实,华夏就没有崛起的机会。 革(命),需要流血,需要牺牲,需要无辜者的殉难。 但是,这里是绍兴啊,是我的家乡啊。那些被我亲手下令杀死的人当中,有多少我认识的,有多少认识我的? 看,我不是仁慈,我只是虚伪。 我想要用别人的血,让华夏觉醒。” 徐锡麟黄兴无言以对。 小小的私心,谁没有呢? 胡灵珊血洗绍兴的电影,很快就在杭州,上海,南京等地播放,原本就稀奇稀少的影院,无法满足天量的观众,影院门口彻夜排起了长队。 “这是华夏最凶残的杀人狂魔!她居然还要脸拍成电影!天下无耻之徒无出其右。”有人怒骂胡灵珊。 “乱世妖孽,天下共诛之。”有人直接呼吁。 “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称之为人。”有人一眼看穿胡灵珊的本质。 “胡魔出生之日,乌云遮日,地泛杀机,天杀星降世,不过如此。”这莫名其妙的语言,立刻给胡灵珊烙上了妖魔的大印。 随着电影流传到天津,北京,广州,华夏大地越来越多的人深深的记住了胡灵珊这个名字。 以往报纸上那个可笑的,总是和李鸿章之流大闹的,像是故事传说中才存在的,与普通百姓隔着几个世纪的,被普通百姓当做戏文中白鼻子丑角说笑的家伙,原来在电影中,是那么的实实在在,那么的杀气腾腾。 胡灵珊的名字,彻底成了全华夏的禁语。 再也没人敢提这个名字,说她的名字的,都会在夜晚被她拘去魂魄,永镇地狱。 “听说了吗,魔头要打湖州了。”有人神神秘秘的道。 “唉,血魔打湖州算什么,血魔打下了宁波,就是为了出海,血魔的下一个目标是广州,大清还要比广州更富裕的吗?” “听说天杀星借了西洋的邪术,我说啊,她一定不会打广州,广州这么多洋人,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吗,天杀星一定打北京,只要多了龙气,天下就无人制得住她了。” 各种不同的称呼,却神奇的没有造成沟通上的障碍。 满清的普通百姓们或人心惶惶,或义愤填膺,但那些有学之士,或满清官吏,却品出了不同的味道。 这段充满血腥和杀气的电影,是胡灵珊的一份檄文,是胡灵珊挑战整个满清300年规则的檄文。 电影中的每一个画面每一个文字每一滴鲜血,都在呼吁着同一句话。 “这个世界变了!” 这个世界变了,再也不是靠着几个白发老头,说几句论语,引用几句圣人之言,正义凛然的怒声呵斥,敌人就会羞愧的放下武器了。 这个世界变了,再也不是凭着不怕死,凭着热血激情,就能用手里落后的长毛大刀打败敌人了。 这个世界变了,再也不是只要人云亦云,只要随大流,就可以跟着一群人抢劫卖洋货的商人;或者跟着一群人逼死没有儿子的寡妇;或者今天穿绿投靠张三打李四,明天穿红投靠李四打张三,不论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不需要负责任、法不责众了。 这个世界变了,再也不是故意卖忠心卖仁慈卖善良卖侠义卖爱国心卖爱民心卖圣母心卖无数手下的性命无数百姓的人头,就能浑身发着柔和的光芒,让残忍的敌人佩服的赞叹,英雄啊,到我这里做大官吧。 这个世界变了,所有的规则都变了,早已不再是用言论用规矩用意识用大道理用官威用长辈的身份用同乡的情面,就能随意掌握别人,甚至掌控一切的世界了。 死抱着以往的规则,用评书的世界观大道理看待世界的,用自欺欺人自以为是的态度对待世界的,唯有被这个世界摧毁。 绍兴的百姓的鲜血,告诉了全满清4万万人一个事实。 黑白之间,还有灰色;左右之间,还有两边摇晃。已经再也不可能了。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左就是左,右就是右,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战就是战,降就是降,支持就是支持,反对就是反对…… 300年来,华夏模糊的是非观,立场观,道德观,被胡灵珊打得粉碎。 满清用刀剑建立起来的愚昧规矩,同样被胡灵珊用枪炮打破。 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胡灵珊的结局,亦不外如是。 “老爷,你干嘛?”湖州知县的夫人惊讶的看着疯狂的招呼下人收拾东西的湖州知府。 “胡魔头屠了绍兴!”湖州知县气急败坏的道。 “关我们什么事?”湖州地方小,没有电影看,但知县夫人还是在报纸上看到了绍兴血案的照片。 “你不知道,胡魔头和闽浙总督说了,她要的是绍兴湖州嘉兴!”湖州知县顿足道。 “老爷,这些东西都不要了,我们快逃吧。”知县夫人留着泪道。 湖州嘉兴紧急宣布,愿意投入胡灵山的怀抱,请胡灵珊为了湖州和嘉兴的百姓的未来,尽快派人接手。 胡灵珊兵不血刃,得到了湖州和嘉兴全境。 自此,浙江最富裕的北部地区,尽数落入胡灵珊之手,江淮地区和上海,已经在胡灵珊的屠刀之下。 “要是认真的打,或许我们还是要死上一些人的,看来坏名声,还是有好处的。”黄兴道。 满清屠城那一套,充满了负能量,但是,效果却还是有的。 “灵珊早就预料到了吧。”宋教仁微笑,在他看来,绍兴是不能用“屠城”二字的,只是杀了些清兵,杀了些顽抗的家伙,对其余百姓可是秋毫无犯的,怎么能叫做屠城呢?但只要有效果,能让革(命)大业成功,就是真屠了绍兴,也不是不可以。 他们太单纯了,邪恶的魔头胡灵珊希望通过屠杀,通过电影,达成的黑暗目的,远远不是仅仅如此。 “快看,这是全世界第一本真实的战争纪录片,在遥远的东方,女杀人狂魔和她的军队,屠杀了上万百姓。”欧洲的电影院大力的推荐着这部黑暗猎奇的电影。 “真的这么野蛮血腥?我们去看看吧。”很多欧洲人这么说着,走进了电影院。 在所有电影都是夸张的喜剧的时代,在没有特效没有ps没有美图秀秀的时代,这本从头到尾都是血腥的真实纪录片,是全世界绝无仅有的一本黑暗电影,几乎所有欧洲人都被它所吸引。 “元帅,我们真的要和这个屠夫合作吗?”有德国(军)官认真的问国防部老大。 国防部老大用同样认真的语气回答:“你看过这个冷血女屠夫的no. 005建议了吗?” 德国(军)官点头:“这是我见过的最疯狂的建议。” 国防部老大道:“但是,我现在发现,德国有机会实现它!” 胡灵珊的no. 005建议是:从华夏攻打印度,夺取女皇头顶最亮丽的宝石。 没了印度,英国的亚洲殖民地还能剩下什么?没了印度的财富,英国还能大肆挥舞着英镑? 胡灵珊的建议,简单的说,就是德国和英国在本土之外的遥远的印度,回避英国凶猛的海军,和英国陆军进行决战,持续的消耗英国的人口,最终让英国本土只剩下童子军。 德国国防部认为,这个谁都能想到,却无力执行的异想天开的计划,在华夏的配合下,完全可以做到。 得到了印度,澳大利亚还远吗? 得到了澳大利亚,德国就算抛弃本土,全国移民澳大利亚,德国也是大赚了。 “亲爱的,这部片子太血腥了。”看完电影,某个男子对着妻子道。 “是啊,太残忍了。”妻子心不在焉的道,她的心思,都在影片最后的几分钟平和的镜头里。 电影的最后几分钟,是胡灵珊和秋瑾的日常办公特写,签字,决定政策,做实验,教育学生,路过的人向他们致敬,称呼他们的名字。【注1】 这段简单的平和镜头,在华夏,在欧洲,都没有引起大多数人的注意,前面的战争场面,太过于让人窒息了。 “嗨,比埃尔,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你。”有人热情的和男子打招呼。 “啊,居里夫人,很高兴遇到你。”那人同样客气的和男子的妻子招呼着。 男子微笑,和来人客气的说起了电影的观后感。 妻子也微笑着,心里却想着,为什么,我的名字是居里夫人,为什么,就算我在实验中起着主导作用,却差点被挤出诺贝尔获奖名单,可我的助手却榜上有名,为什么即使力争许久,终于获得了进入名单的机会,写着的却是“居里夫人”,连个名字都没有。【注2】 难道我没有名字吗?难道我不是人吗?难道我没有做出贡献吗?难道就因为我是女人吗? 妻子微笑着,心里却再一次想起了这个令她极为愤怒的经历。 或许,我该去那个女人能当市长,能当将军,能大摇大摆的杀人,能被人尊重和畏惧,能被人……认真的叫名字的……地方。 欧洲大陆上,有极少数的女性也在类似的思考着。 她们中了胡灵珊的圈套。 胡灵珊拍摄电影的阴险目的,就是告诉全世界人,不论男女,不论种族,不论血统,来杭州吧,这里有只属于你的,别人无法夺走的尊严和荣耀。 40.再见了,徐志摩 </strong>绍兴大屠杀的副作用,很快就体现出来了。 许多革(命)党人,许多柏林大学的学子,甚至许多德国教授,对胡灵珊的态度,都产生了巨大的变化。 原本的亲切,变成了疏远和鄙视。 没人愿意和一个喜欢屠杀同族族人的卑鄙家伙做朋友。 “徽因,胡灵珊没有人性,没有良知,是腐朽的满清官员,是混入革(命)党的叛徒,她是罪恶的,肮脏的,呼吸的空气都带着血腥和污秽,你以后不要和她来往了。”徐志摩淡淡的提醒着,他和林徽因的父亲林长民算是知己,因而认识了比自己小8岁的小女孩林徽因。对于这个才12岁,已经才华横溢的小女孩,他有着蓦然的心动,语气当中,说是父兄般的提醒,还不如说是对爱人的关怀。 林徽因很生气,以为会念几句“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就了不起了,就能用这些阳春白雪,救国救民开启民智了? 果然是胡家大伯伯说的对,新文化都和脱掉衣服有关。 林徽因忽然灿烂的笑了。 徐志摩惊讶的发现,为了这个12岁小女孩的笑容,他几乎要窒息了。可惜他已经成亲了。万恶的旧社会的婚姻啊,必须打破它! piu! 徐志摩下巴中了一拳,还没让他反应过来,肚子又是一疼,然后脑袋、胸腹,接二连三的受到了打击。 莫名的疼痛中,徐志摩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喊声:“庐山升龙霸!” piu! 徐志摩飞,徐志摩落地,徐志摩晕。 胡灵嘉很生气:“还说是好朋友呢,明明都看见我跑过来帮你了,也不让我打几下。” 林徽因咬手指:“嘉嘉,打得太顺手了,没忍住。” 又快活的抱住胡灵嘉:“嘉嘉,打人好过瘾啊!” 胡灵嘉嘻嘻的笑:“拉起来继续扁?” 林徽因挣扎了一秒钟:“鞭尸?太残忍了……我先来!” 林长民赶到医院后,看着好友被绑带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如木乃伊一般无二,心里居然有几分骄傲。我的女儿,不论才智还是性格,都远远的超过了当父亲的,必须要放下伦理的架子,才能获得她的友谊啊。 但还是得管管啊。 林长民在医院的走廊找到了林徽因和胡灵嘉。 这两个小萝莉面对着墙壁,耷拉着脑袋,双手捧脸,似乎在哭泣。 胡博超和胡博明在一边大声的骂着。 林长民叹气,有点骂得重了,但是,抛开徐志摩家庭背景,作为好友,被自己的女儿打了,就必须给个交代,仅仅骂几句,怕是不够。 林长民慢慢走近,却听见胡博超的咆哮声下,胡博明低声的说着话:“小心,左边有人过来了,哦,没事,徽因,你爹来了。” 两个小萝莉转头看林长民,林长民怒气猛然高涨1w点,恨不得当场打死林徽因,再打死老胡家两个二货。 “爹。”转过头的林徽因眉开眼笑,嘴上吃得油油的,左手一只小笼包,右手一只鸡腿,哪里有半分伤心痛哭。 “快转回去,别被人看见。”胡博超急忙催促。 “嗯,嗯。”林徽因和胡灵嘉继续面壁,胡博超胡博明继续痛骂。 “老林,换你了,我喝口水。”胡博超道。 “我也渴了。”胡灵嘉叫。 “我去给你们买红豆汤。”胡博明温和的道,转而又凶神恶煞的大声骂了几句,颠颠的去买红豆汤。 胡博超继续招手:“老林,快过来,你挡住这边,我挡住那边。” 林长民晕眩了一秒,挪了过去,深呼吸,大声开始胡乱责骂。 林家的家法家规,文人的节操,礼义廉耻,从此统统进了垃圾堆。 胡灵珊对此很鄙视:“骂个毛,本大师姐的妹妹们打了人,打了就是打了,徐家要是敢吭声,本大师姐砍死他全家。” 至于用“是徐志摩骂了姐姐,然后妹妹为了维护姐姐才打人”的相亲相爱和睦团结情有可原的高尚理由包庇妹妹,胡大魔头认为完全没有必要,华山派早就比魔教还魔教,没必要洗白,华山派胡大师姐就是这么一个强横霸道蛮不讲理的反派。 胡灵嘉林徽因用力点头,说得太有道理了。 林长民再次晕眩,做人不能太胡灵珊的:“还是找个妥当的办法,打人总是不对的。” 胡灵珊毫不犹豫的秒想出了非常合适的办法。 徐志摩从昏迷中醒来,张幼仪和几个徐家的人围着病床,徐父还在赶来的路上。 “我怎么了?”徐志摩虚弱的道。 “你被人打了,不过还好,虽然全身都是伤,但是都是皮外伤,医生说,只要修养些时日,以后没有大碍的。”张幼仪道。 徐志摩看着眼前的这个“乡下土包子”张幼仪,心里满是鄙夷,急切的问道:“徽因呢?” 张幼仪平静的道:“被胡灵珊打断了手脚,也住进医院了。”丈夫从昏迷中苏醒,第一时间关心的是别人家的女子,看来,那些风言风语,也不是空巢来风了。 但她是真的既不生气,也不伤心。 平静如水。 嫁了人,那老老实实的相夫教子,孝敬公婆,徐志摩爱不爱她,她不在乎,她爱不爱他,她也不知道。 或许是爱的,因为那是她的丈夫;或许是不爱的,因为他只是她的丈夫。 张幼仪平静的想着,其实打断徐志摩的手脚,也是不错的。 …… 既然胡灵珊打断了胡灵嘉林徽因两人的手脚,胡家和林家又不住的道歉,送了无数的燕窝人参,徐父也不好再追究什么,一个二十岁的男子,被两个12岁的小女孩打晕了过去,闹了出去,也不光彩。 但等到徐志摩原原本本的说了事情的经过,徐父吓出一身冷汗。 “立刻准备厚礼,给胡家和林家送去。”徐父道,“都是自家人,小孩子的打闹算什么,下次想打就继续打,别客气。” 徐家其他人惊讶的看着徐父,这谦卑的似乎有些过了。 徐父怒:“还不快去!” 徐志摩在杭州辱骂胡灵珊,还是当着与胡灵珊关系密切的林徽因的面,能活下来,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还追究个毛,赶紧攀点关系,保住性命,然后快手快脚离开杭州,躲得越远越好。 徐父认为,不管是因为林徽因没有透露徐志摩辱骂胡灵珊,还是胡灵珊当真唾沫自干毫不在意,最好的应对办法,还是把徐志摩打包送到美国去,永远不要再回来了。 隔着几条走廊的另一间病房内。 胡灵嘉大叫:“你输了!你输了!” 胡灵珊怒,摔牌! 林徽因乐颠颠的掏出毛笔,又在胡灵珊的脑门上,画了一条粗粗的杠杠。 “灵珊姐姐,会不会被徐家知道啊?”林徽因睁大眼睛问,被打断手脚住院,也太假了。 “知道又怎么样?本大师姐肯低声下气的配合着演戏,那是给他面子,要是不服,本大师姐杀他全家。”胡灵珊认真瞅着手中的牌。 林徽因大笑。 “姐姐,他们怎么能不理你,还要骂你。”胡灵嘉气哼哼的道。 胡灵珊毫不在乎:“这样才对嘛,我是坏人,当然该骂,抢着和杀人狂血魔屠夫做朋友的,都是变态神经病。” 胡灵嘉嘻嘻的笑:“姐姐,我才不是变态神经病呢。” 林徽因兴奋的道:“灵嘉,我们下次再打谁?” 胡灵嘉眼睛放光:“让我想想,找个丑点的。” 胡灵珊大惊:“你们两个都是变态神经病!” “才不是呢!” …… 紫禁城。 光绪用少有的极其认真的态度道:“胡灵珊已经势大,若是再纵容,只怕就真的成了大势,眼看又是一个长毛了,大清最富裕的江浙若是再起刀兵,就是镇压了,只怕元气又损了,大清的天下,怕是坐不稳了。” 慈禧细细的打量着光绪,要是光绪没有调查胡博超,她还真以为这是光绪为国为民了,但这终究是大清的皇帝,她必须尽量的多指点多忍耐。 “皇帝,你来看。” 慈禧递给光绪几道奏折,是户部吏部上的折子,李鸿章听了应交的赋税,漕粮也断了,朝廷任命的几个官员,也被踢了回来。 “乱臣贼子,这是要造反吗?”光绪大怒,狠狠的将奏折扔在了地上。 慈禧平静的道:“这只是开始,再过几天,浙江,福建,湖北,湖南,广东,广西,云南,四川,只怕都会上折子,说地方不靖,盗匪横行,或者旱涝横行,谷物签收,总之,今年的赋税钱粮,是交不上来了。” 要是没了满清最赚钱,最产粮的省份的税负粮食,大清的江山,还能坐的稳吗?光绪不敢想象。 “大清300年来,从来没有遇到过这般恶劣的境况,即使三藩之乱,也不能比,满人是要被活活饿死了吗?”慈禧缓缓的道。 光绪打了个寒颤。 大清朝的安稳,是建立在南方的粮食和银子上的,说南方断了粮食和银子,北方就会饿死人,那是有些夸张了,但这日子的艰难,是显而易见了。 “可北方明明有肥沃的土地啊,没有占领汉人的江山前,满人不也这么过来了,也没见饿死啊。”慈禧继续缓缓的说着。 “是满人骄纵惯了,圈了大片的土地,做猎场,做跑马场,做斗狗场,做大花园,就是没几个认真种地的,做什么不比种地赚钱呢? 可是,现在没有退路了,李鸿章一出手,就打在了大清的咽喉,没了银子和粮食,大清还能坚持几天? 皇帝,你一直问我,为什么这么纵容胡灵珊,为什么不想想,李鸿章张之洞为什么也纵容胡灵珊呢?” 光绪差点脱口而出,谁不知道那是你的私生女儿,总要给你的面子。 慈禧见了光绪的神色,心里一凉,就这性子,哪里还教的过来,罢了,爱新觉罗什么都没有,就是皇室多,随便宗人府里找个人,都能当皇帝。 那就没有必要再废话下去了。 慈禧想着,布局要周密,身边的人也要用上。 “皇帝,你可知道胡灵珊,其实是与你我大有干系的?”慈禧道。 光绪一阵慌乱。 “胡灵珊不是我的女儿,但是,她的身上,也流着爱新觉罗的鲜血啊。” 光绪面色一秒钟内换了几十种,最后定格在鄙夷和不信上,胡灵珊要是不是你这荡(妇)的私生女,你会这么偏袒?嘴上道:“哦,知道了。” 慈禧温和的看着光绪,是给这个家伙一杯毒酒,还是推到池子里溺死,总之,不能让他死得太舒坦了。 …… “德国在东方获得了太多的利益……”英国首相随意的说道,其实他不是很在意,德国卖武器卖工厂设备给清国,运一点丝绸茶叶陶瓷器具什么的,对一个国家来说,都是小钱,对日不落帝国来说,也就一个走私商人赚的钱,也就没见过钱的德国人才会欣喜若狂,大英帝国根本不在意。 但政治态度还是必须摆的。 “……我们该让威廉三世懂点规矩。” 内阁成员们微笑,这太容易了。 “但是,德国的超级战士实验,必须把资料交出来。”陆军大臣道。 “我们一定会得到实验的所有资料,以及那个成功的实验品”英国首相微笑,德国是不会交出来的,但是英国一定能得到。 “我们确定,这个实验品纯属是意外产生,德国还没有找到真正的超级战士制造方法。”几个与会的科学家认真的道。 要是德国有了成熟的技术,德国超人早就遍布欧洲了。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世界上任何最先进的东西,大英帝国都必须拥有,而且,只有大英帝国拥有。”英国首相道。 …… 英国大使约见李鸿章。 “杭州与江淮地区的对立,对大英帝国的生意有着重大的影响,大英帝国需要更为稳定的环境。”英国大使说道。 李鸿章懂了,这是要他与胡灵珊和谈。 胡灵珊占有了湖州嘉兴,地盘已经和江淮地区接壤,淮军大军已经布置到了边界,而胡灵珊也在疯狂的征兵,这么大的地盘,只靠区区1000人,抓贼都不够用,听说,胡灵珊的军队已经充气一般扩充到了2w人。 江淮,上海,浙江北部地区,已经战云密布,绝大多数人认为,以胡灵珊和李鸿章的恩怨,不开打,简直是没有天理了。 很多商人已经开始主动退出这些地区,自然影响了大量的生意。 “这些洋人,果然眼里只有钱。”李鸿章打着哈哈,但商场糜烂到需要英国大使亲自过问的程度了? 李鸿章决定找人问清楚,唉,要是盛宣怀在,就好了。 李鸿章又想起了老朋友,作为买办出生的盛宣怀,对这些生意上的事情,最清楚不过了。 手下们很快回报,浙江以南的客商,大多被胡灵珊强制截住了,不许一个商人进入江淮和上海。 李鸿章笑了,原来如此,小儿科的手段。 李鸿章不知道,他有一群饭桶手下。 胡灵珊确实截住了大部分的南部商旅,但是,不是用关卡,不是用刀剑,而是用银子。 胡灵珊平价买下了商人们的货物。 对大部分商人们来说,继续赶路到上海江淮交易,还需要承担路费,承担损耗和风险,在杭州能平价交易,何乐不为?何况,杀人不眨眼的血魔屠夫知府,有必要得罪吗?不如结个善缘。 商人们欢欢喜喜出售的货物,胡灵珊转手就运到了宁波,装上了德国的商船,换成了大量的机械和枪炮。 胡灵珊打下宁波,为的就是有一个出海口,能够直接和德国进行交易,远道从上海进出货物也就罢了,要是一些重要的东西,被人在上海扣了,哭都哭不出来。 这个年头,不论是上海的满清官员,还是上海的欧洲人,拦路打劫都是一把好手。 杭州和宁波,已经成为了满清一个新的对外贸易港口,还是德国和德国的盟友们独有的特殊港口。 这是满大街的清国商人和欧洲商人都知道的事情,李鸿章的得力手下们,愣是没有一个了解到。他们坐在府衙里,查了商旅数量和交易数量,就得出了看似正确,但是丝毫不是重点的结论。 “大人,是出兵打下杭州,还是……”手下问,小小的杭州,区区2w没有受过训练的烂掉牙的军队,完全不在淮军的骄兵悍将的眼里。 淮军不是绍兴知县,没几条洋枪,没见过鲜血,淮军有几万快枪,有大炮,有数万上过无数战场的老兵,杀胡灵珊的菜鸟部队,只会比胡灵珊杀绍兴军队更轻松。 李鸿章摇头。 通过那部血腥的,必将留在世界电影历史上的电影,他有点懂得胡灵珊了,这个女子,居然也在寻找强国强种的道路。 从杭州的巨变看,李鸿章认为,胡灵珊的道路,居然是有效果的。 唉,没有掣肘的大展拳脚,果然更容易些。 都是为了国家民族,有必要为了私人恩怨,倒下一个,甚至两败俱伤同归于尽吗? 李鸿章笑了。 “来人,通电全国:胡灵珊,本官请你吃饭,有胆子来吗?” 41.慈禧出手了 </strong>“姐姐,你不会去送死吧?”胡灵嘉担忧的道。 “当我白痴啊,当然不去!”胡灵珊道。 李鸿章隔空邀约,激将的味道,浓的到美国了,徐锡麟秋瑾很担心胡灵珊会忍不住去赴约,毕竟胡灵珊的脾气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魔王性子。 但胡灵珊当日想砍死李鸿章,结果砍死了李鸿章的好友,就这仇恨值,再跑到李鸿章的地盘,不死就没天理了。 徐锡麟等人早就偷偷商议,要是胡灵珊年轻气盛,决定去赴约,那么就算是下蒙汗药,就算是抱住胡灵珊的腿不放,也是万万不能让胡灵珊去送死的。 但是,胡灵珊意外的决定不去。 徐锡麟等人放心的同时,心里忽然觉得万分的不爽。 陶成章道:“灵珊,你也太废物了,被人指着鼻子挑战了,居然怂了。” “被人挑战了,我就要应战,什么逻辑啊?以后也不用打仗了,看谁不顺眼,就叫几十万人挑战他,今天浙江,明天东北,后天新疆,天南地北的,他这辈子就忙着走路了。”胡灵珊鄙视。 陶成章说重点:“气魄,气魄!形象,形象!英雄,英雄!” 胡灵珊更鄙视:“所以,我就该明明和李鸿章有深仇大恨不共戴天,偏偏穿个白色的衣服白色的披风,昂着骄傲的头颅,单刀赴会,在对方几w人的包围下,充满自信的以为,只要王八之气piu的一出,李鸿章的大将勇将元帅小兵军师谋士白马黑马公猪母猪,统统智商下降3000,抢着跪倒在我的脚下,大呼,‘主公,你就收了我吧……’ 然后,在自信的微笑中,被李鸿章乱枪打成马蜂窝! 老陶,你脑袋里是不是进了整个太平洋的水?” 胡灵嘉大笑,陶成章也笑。 这种nc的情节,也就哄傻子的戏曲敢这么编,谁要是当真,立马就被打成了马蜂窝。 华夏的土地上,从来不存在浪漫主义和英雄主义,派个招降的使者,都会被对方割掉耳朵割掉鼻子砍下脑袋祭旗。 主将自己跑到敌人的地盘,和对方王对王的,那是欺负对方智商比猪还低吗? “还是有人讲信义的。”徐锡麟咳嗽一声,胡灵珊对人心人性的看法,实在太黑暗了。 “比如苏州郜云官?”胡灵珊道。 陶成章哈哈大笑,很高兴看到徐锡麟吃瘪。 郜云官是太平天国的苏州守将,拉了洋人戈登做保证,杀了上司,带领太平天国的兵马献城投降李鸿章,结果大清的官袍还没穿上身,就被李鸿章反手就杀了。 秋瑾皱眉:“好像郜云官也是李鸿章请吃饭……” 天底下讲信义的人肯定有,有很多,但是,李鸿章绝对不是一个讲信义的人。 “那,怎么处理?”陶成章问。 “容易,回电:我不敢去,你敢来杭州吗?”胡灵珊冷笑。 李鸿章哈哈大笑,真是个诚实的女子,比那些虚伪的大官,有气魄多了,回电:“老夫也不敢。” 胡灵珊再回电:“彼此彼此。” 李鸿章再回电:“哈哈哈哈。” 李鸿章与胡灵珊的隔空互动,满清全国的各大报纸第一时间全文公开。 两个手握重兵,一触即发的老大,忽然有了异常的举动,这是表示,东南又要大变了吗? 满清举国议论,是决战前的宁静,还是为了大局的和平。 舆论一致认为,李鸿章能够放弃个人恩怨,为了国家大义,为了百姓的祸福,主动的释放善意,是极其伟大的。毕竟,胡灵珊在胡李恩怨中,其实没什么损失,而李鸿章是死了人的。 可见,深受儒家传统熏陶的李鸿章,作为多年的朝廷重臣,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很知道轻重的。 相反,胡小妖就有点靠不住了。 许多知名人物呼吁,既然李鸿章表现了一定的善意,胡灵珊就该进一步的积极反应,要知道,战争一起,不论谁输输赢,百姓都是要遭殃受苦的。 人民大众都是善良的,怀着美好的心意,想方设法的推动着江淮和杭州的和平进程。 但是,这种美好的愿望,注定是要落空的。 胡灵珊和李鸿章的仇恨太深,不是其中一人表示不在意,另一个人就会深信不疑的。 李鸿章有意释放和解的信号,胡灵珊不信。大师姐武功再高,几百只洋枪一轰,也是死路一条; 胡灵珊有意转移风险控制风险,李鸿章也不信。只是小商人的女儿的时候,就敢孤身一人行刺朝廷大臣了,现在做了官,当了老大,有了兵马,杀人如麻的大师姐,怎么可能不杀了送到她屠刀下的李鸿章? 拿性命去相信死仇的人,果然只存在于百姓们胡编的浪漫故事中啊。 张之洞发电文:“胡灵珊,老夫作保,去南京一晤,如何?” 胡灵珊回电:“老洞,你和老鸿是姻亲关系,有毛资格作保?” 张之洞看着这个匪夷所思的回电,苦笑着对辜鸿铭道:“我本丹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还以为因为胡博明的关系,胡灵珊至少要卖他几分面子,就算不答应,也会客客气气的婉转拒绝,这回真是丢尽面子了。 辜鸿铭大笑:“老洞,你学问有余而聪明不足,故其病在傲啊。” 张之洞斜眼看辜鸿铭:“以老夫看,你学问有余而聪明亦有余,故其病在狂啊。” 辜鸿铭又笑:“天下虽大,也就在老洞你面前敢于狂上一狂。” 谋士拿金主开刷,换做其他人,坟头草已经三尺高。 全满清都看出来了,胡灵珊是打死也不会跑到李鸿章的地盘去吃满汉全席的,想不到一向嚣张的血魔杀人狂竟然精神至此,真是让人无语,那些说杀人狂没脑子冲动鲁莽的论调,从此以后就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就在所有人以为和谈无望的时候,又是一道电报横空出世。 “李鸿章,胡灵珊,张之洞,都到上海来,我做保证。” 谁敢于自认比张之洞面子还大? 是英国大使。 英国人的信誉,在某些时候还是很不错的,还是苏州那件事,英国人戈登差点就毙了背信弃义的李鸿章。 英国大使甚至特意详细说明了大清第一场多边会谈的细则。 三个大佬,各自只能带100人进入上海,而后只能孤身一人,登上英国大使准备的绝对安全的会晤地点——黄浦江中的某艘英**舰。 英国人的地盘,没有对手的人手,没有陷阱,纯粹的为了和平与发展的会谈,谁也不用担心是对方的鸿门宴。 满清舆论一致叫好,中立地盘,中立势力,可靠的信誉,这回总该没有问题了? 想到英国大使为了英国商人的利益,居然这么费心费力,真是良心官员,指责满清官员与民争利的声音又大了许多。 去,还是不去,杭州府衙意见不一。 以宋教仁徐锡麟为首的革(命)党,认为不该去,革(命)总归是要干掉李鸿章张之洞之流的满清大臣的,杭州的2w军队在德国(军)官的教导下,已经有些模样,可以对抗李鸿章的淮军了,没有必要和谈。 张謇何子渊马克斯普朗克等办实业办教育的人,认为该去,既然会谈的安全没有问题,不如去看看李鸿章到底有什么话要说,每天担心打仗,破坏了教育破坏了生产破坏了实验,也受不了。 马克斯普朗克博士更是说:“在没有利益冲突的情况下,英国人还是很讲信用的。” 胡灵珊点头:“回电,没有问题,我去上海。” 没有利益冲突下,就能讲信用,这话真是耐人寻味发人深省,而有着一个黑暗的心的胡大师姐,更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 “英国大使还是满仗义的嘛。”李鸿章微笑着对手下道。 手下连连点头,要不是英国大使出面,和谈就黄了,英国人这次确实帮了大忙。 但李鸿章的心思,却飘到了另一个地方。 备下了许久的暗招,终于要用上了吗? …… 紫禁城。 “这些洋人啊,就是会耽误哀家的大事。”慈禧长叹,眼看胡灵珊和李鸿章就要打起来了,说不定就两败俱伤,朝廷坐收渔翁之利,被英国大使这么一搅和,李鸿章和胡灵珊说不定就和解了。 “唉,真是浪费了哀家的手段,可惜,可惜。”慈禧喝下一口银耳,无奈的想着。 本来是想等胡灵珊横扫东南诸位乱臣贼子,有望与朝廷分庭抗礼后,这才妙手一出,让胡灵珊从高高的山顶,啪的就摔到山脚,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现在形势大变,只好提前发动了。 算了,没有尽善尽美的事情,就当杀鸡骇猴吧。 慈禧带着遗憾,下令:“来人,传旨。” …… “老佛爷的旨意,你可别办砸了。”太监叮嘱着。 小官吏用力点头:“放心,绝对不会误了老佛爷的事情。” 不过是按照规定的时间,发出一份电报,通电全国而已,怎么可能会办砸? …… 在李鸿章胡灵珊张之洞等人,踏入上海,远远望着黄浦江上的英**舰的时候,一股谣言忽然在满清的大部分城市,同时传播着。 “听说了吗,那个胡灵珊,其实是个满人,姓爱新觉罗的,还是个格格。”有人神秘的道。 “嗨,这算什么新闻,不早就有人说了,胡灵珊其实是老佛爷的私生女儿嘛。”有人大大咧咧的道。 “那是很久前的事了,也不想想,老佛爷多大年纪了,还能老蚌生珠?胡灵珊其实是醇亲王奕譞的女儿,是当今圣上的亲妹妹。”消息灵通人士说道。 听者吓了一跳:“是皇上的亲妹妹,这么大的来头,你可别唬我。” 消息灵通人士冷笑:“唬你?嘿嘿,你不想想,要不是胡灵珊背景这么硬,李鸿章为什么不出兵干掉她?许应骙为什么任由胡灵珊抢地盘?老佛爷为什么给她封官?满清第一巴图鲁,是汉人能当的吗?” 这太有道理了,诸多的不合理,这时候窜在一起,蹦出一个大大的“真相”二字。 听者喃喃道:“哎呦,怪不得胡博超就这么两钱儿,也能当红顶商人。” “就是啊,胡博超要不是大内侍卫,授命养育格格,皇家要给他好处,就他那样,能做红顶商人?我呸!” 类似的对话重复100w次。 很多人半信半疑,胡灵珊的崛起,确实太多的巧合了,谣言中有好几处,与胡灵珊的平生一对照,越看越是怀疑。 某处府衙。 “老张,你说,胡灵珊真的是格格?”某个官员扯着同僚小声问。 老张点头:“难说。” 官员还是怀疑:“圣上生母有4子1女,就活了圣上1个,哪里又蹦出一个妹妹来。” 老张看了他一眼,道:“你三代单传,不懂宅院里的道道。” 狸猫换太子,女儿换儿子的;八字克父克母克全家的孩子说是夭折,其实是扔了的;得罪了人,时刻被人灭门,想留一条血脉,偷偷诈死送走的;私生子女不能认的…… 各种奇葩的事情,多的是。 “怪不得,怪不得。”官员恍然大悟,怪不得总觉得朝廷不但纵容胡灵珊,甚至还暗暗的在帮助胡灵珊。 “等着吧,不论真假,这几天,紫禁城必有动静。”老张道。 某处酒楼。 “真是想不到啊,胡灵珊竟然是格格。”有人叹息,虽然胡灵珊嗜杀成性,但是,当官还是很公道很守信的,杭州又被整治的不错,在一群废物满清官员中,很有几分治世之能臣的味道,再多过几年,说不定汉人就复国了。 “呸!原来是满狗!”有人骂道。 胡灵珊是汉人,绍兴的鲜血,不过就是很平常的成王败寇,脸皮厚的,还可以夸胡灵珊一句杀伐果断,但胡灵珊既然是满人,那就不一样了,满人屠城的事情还少吗?不过是又一次不把汉人当人看而已。 “罢了,胡灵珊不过如此。”有人意兴阑珊,还想着投靠胡灵珊,驱逐鞑虏,还我中华的,没想到竟然是一个混入革(命)党的满人奸细。 …… “老康,胡灵珊真的是满人格格?”谭嗣同问着。 “大概是,太后曾经在皇上面前露出口风,胡灵珊身上流着的,是皇室的血脉。”康有为道。 “那,会不会真是太后的私生女?”谭翤同大惊。 “不会。我已经查过了,太后这几十年来,每天都露过面,丝毫没有异样。”康有为道。 一个女人有了身孕,想隐瞒是很困难的,就算是慈禧,也没有办法让肚子扁下去,不被人发现。 慈禧天天在朝廷□□过问政事,这时候反倒成了证明她没有怀孕的铁证。 对能够想到从这个角度调查真相,康有为还是有点小得意的,一般庸碌之人,也就知道找御医,查体检记录了,殊不知这是最容易作假的。 全大清,能独辟蹊径,跳出框框看问题的,也就康某一个啊。 谭嗣同却听出了另外的意思。 光绪已经下令调查过慈禧了。 没有光绪的命令,康有为再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调查慈禧是不是怀孕。 这说明,光绪再次不信任慈禧了。 大清朝短暂的母慈子孝,协商议政,母子同心,内外和睦,再次崩溃。 …… 杭州府衙。 “老胡,别冲动!”黄兴死死抱住胡博超,“快把刀子抢下来!” 几人快手快脚抢下胡博超手里的刀子。 “麻痹,有种别走,我砍死你全家!”胡博超依然大叫。 几个人杠着脖子,想要硬顶,却被几个革(命)党七手八脚的赶了出去。 原本还以为这个莫名其妙的谣言没人信,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跑到杭州府衙来闹市,声称要打倒满人格格,驱逐鞑虏。 胡博超当场就操了刀子。 “老胡,我们都知道这是满清的奸计,满清必然还有后手,我们要从长计议。”宋教仁劝道。 杭州的革(命)党人是没人信这个狗血的谣言的。 老胡家几次大难,革(命)党人或多或少的都有参与,其中的因果了如指掌,说胡灵珊是满清格格,是绝对没人信的。 胡灵珊的生母确实有些诡异,但最多也就是胡博超的风流韵事,和紫禁城那位,是绝对扯不上关系的。 “老大,冷静!”胡博明也劝着,胡博超带胡灵珊回来的时候,胡灵珊刚离开娘胎没几个时辰,脸上还皱皱的,老胡家个个都看见了,怎么也不可能是北京带过来的。 忽然冒出来的、莫名其妙的、看着居然似模似样的胡灵珊的生世,怎么看都是有大大的阴谋的。 胡博超忽然一脸的惊恐:“灵珊还不知道,快,快通知她。” 其实胡灵珊已经收到了消息。 《申报》报道消息的速度,真不是盖的。 秋瑾大惊:“老妖婆这是出大招了。” 革(命)党中最有名、实力最强、唯一一个拥有地盘拥有军队的、怎么看都是大清所有革(命)党人的头头的胡灵珊,竟然是满人格格,还是皇帝的亲妹妹,这是为了秒杀杭州革(命)党人了,老妖婆连皇室血脉都准备混淆了。 真是够狠! 狠? 胡灵珊鄙视,一点都不狠。 到现在为止,天下人不过是半信半疑,老胡家有的是揭穿谣言的办法。 在这个电报和报纸遍及各地的时代,老胡家只要拿出证据,分分钟就能粉碎谣言。 那这个谣言又狠在何处? 换做她是慈禧,就直接说是慈禧和某个宗室王爷的私生女,还公然认了,然后假装自尽谢罪,诈死埋名。 大清的老佛爷不顾自己的名节、不顾皇室尊严、不顾先帝头顶的帽子,用性命承认的私生女,还能有错? 胡灵珊就是跳到太平洋再跳到大西洋,都洗不干净了。 “胡大人,请!”某个英国大使馆的清人翻译,面色古怪的说着。 胡灵珊踏上小船,缓缓的向黄浦江中的军舰靠近。 军舰上,李鸿章同样面色古怪的远远的望着胡灵珊。 胡灵珊怒,麻痹,一定要砍死慈禧老妖婆。 …… “已经发动了?”慈禧淡淡的问着。 “是,已经在东南诸省传开了。”太监道。 慈禧微笑,小小一个女孩子,哀家还不是要你生就生,要你死就死。 “皇上!皇上!”小太监的惊慌劝阻的声音传了进来。 “太后,胡灵珊真的是朕的亲妹妹?”光绪的拳头紧紧的握着,还以为无兄无弟,孤身一人了,没想到竟然还有一个嫡亲的妹妹,而且还这么能干善良勇敢大气智慧贤淑,简直是天上掉下来辅助他的能臣啊,重振大清有希望了! 慈禧微笑:“圣上,还没有查明呢。”心里忽然又有了新的想法,胡灵珊区区一个生母不详的卑微汉人商人的女儿,要是忽然有了大清最高贵的血脉,有了大清最高贵的身份,一定是欣喜若狂的。 或者,安排了这么多似真似假的手段,索性再玩大一点,干脆弄假成真,给胡灵珊安上皇室血脉的帽子,让她一辈子忠心耿耿的为大清皇室卖命。 反正一个女子,怎么也当不了皇帝的。 回头必须去通知醇亲王奕譞,以及可靠的宗室,为了大清,就让皇室的血脉多这么一个假的吧。 当然,必须再留下一纸诏书,写明真相,免除后患。 想到这里,慈禧祥和的笑着:“皇帝,要是胡灵珊真的是你的亲妹妹,大清的江山,又多了一分希望了。” 光绪笑着道:“是。” 瀛台。 光绪的心情依然好得不得了,脸上露着灿烂的笑容。 康有为认为必须做出适当的提醒,这个皇帝有些地方太单纯善良了。 “当日以为胡灵珊是太后的私生女的时候,圣上何以忧郁?今日又何以欢喜?” 光绪笑着道:“这怎么一样……” 光绪愣住,脸上的笑容不见,随即冷笑。 其实是一样的。 “康有为,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光绪阴沉的说道。 42.鸿门宴 </strong>“胡小姐,我是英国驻清大使朱尔典。”英国大使傲慢的仰着脑袋说道,眼前的这个配着把剑,神气活现的清国女孩子,就是德国的最新最尖端实验品。 “吃了吗,老朱?”胡灵珊道。 作为在清国待了将近30年的清国通,朱尔典完全跟不上胡灵珊的思路。 好吧,为了大局。 朱尔典这么想着,无视胡灵珊的话语,带着她进入了会议室。 “请,两位大人就在这里友好的协商。”朱尔典退出会议室,顺手带上了门。 偌大的会议室,只留下李鸿章和胡灵珊两人。 李鸿章嘿嘿的笑,终于见到了胡灵珊,果然是个有趣的人。 “说吧,有什么事,我忙的很。”胡灵珊道。 李鸿章道:“大清已经残破不堪,容不得我们继续内讧……” 胡灵珊不耐烦道:“重点!” 就不能简单的几个字搞定吗,等你说10分钟理由,我都忘记你前面说什么了。 这是冤枉了李鸿章,在满清,李鸿章属于说话精炼的了,不信,去北京试试,随便街上找个老炮儿,聊三十分钟,还没到重点。 “我们和解吧。”李鸿章抖了几抖,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简单直接粗暴的对话过。 “条件?” “合则两利的事,你还想要条件?”李鸿章已经以火箭般的速度,学会了与胡灵珊如何对话。 碰! 门被推开,几十个英国海军士兵举枪瞄准胡灵珊和李鸿章,朱尔典远远的站在士兵们身后,只隐约露出半个肩膀。 “这是什么意思?”李鸿章变色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完全不符合外交礼仪,不符合国际政治。 人群后,朱尔典微笑着,道:“胡灵珊,交出德国人的实验数据,就放你离开。” 李鸿章莫名其妙。 英国大使出面斡旋李鸿章和胡灵珊的对峙,从一开始,就是个阴谋。 清国打仗,关英国p事。战争影响了生意,那就换个通商口岸好了;苏杭的丝绸产量减少,那就在欧洲提价好了。 李鸿章完全不懂,对生意人来说,战乱和货物产量减少,不但不会影响收入,反而是发财的好机会。 英国大使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胡灵珊。 考虑到抓捕作为一方诸侯的胡灵珊的难度,英国大使特意的限制了胡灵珊的随从的人数,并选择了会议地址为上海海上的军舰。 不管李鸿章和胡灵珊是达成和平协议,还是打个血流如河,只要胡灵珊登上了大海中的英国(军)舰,英国大使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大半。 胡灵珊道:“假如我不……” “开火!”朱尔典毫不犹豫的道。 砰砰砰! 李鸿章利索的趴下,怒,朱尔典到底懂不懂谈判,都不等胡灵珊把话说完,就开枪了。 愚蠢的是李鸿章。 朱尔典看过几十遍胡灵珊的格斗录像了,对胡灵珊的速度早已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早点开枪,难道还等胡灵珊先开打吗? 枪声中,朱尔典满意的微笑。 德国超人又怎么样,东方武术又怎么样,挡得住密集的射击?还不是死路一条。 杀死了胡灵珊,失去了重要的实验体? 不不不,英国不在乎胡灵珊是死的还是活的。 根据消息,英国很有把握的确定,胡灵珊是德国唯一成功的超级战士实验品,不论是对德国还是英国,都具有不可取代的重大价值。 英国大使得到的本土最高指示,是不惜一切代价得到,或摧毁德国的超级战士实验。 没了胡灵珊,再干掉所有杭州的德国科学家,让德国超人计划去吃(屎)。 至于超级战士实验,胡灵珊的尸体照样拉回英国本土,有大群的科学家等着解刨,而实验数据,大英帝国自然会找德意志要,就不信威廉二世看到胡灵珊和德国科学家们的尸体后,还有胆子不给。 枪声很快停止。 朱尔典微笑着问:“干掉了吗?”他想着,比想象中的要容易解决嘛,从士兵们身后探出脑袋。 剑光闪烁。 朱尔典被砍成两段。 英国大使朱尔典挂。 然后,几十个英国海军士兵渐渐软倒,脖颈处鲜血淋漓。 朱尔典还是幼稚了,胡灵珊比他想象的更凶残。 就在朱尔典说“交出实验数据”几个字的时候,胡灵珊已经出手了。 躲在士兵们身后,视线受阻的朱尔典完全不知道,在胡灵珊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他已经失去了第五个士兵了。 华山派大师姐从来不会在被人用枪指着的时候废话,有毛重要的事,杀了再说! 通道的尽头,知道朱尔典的计划,以为有好戏看的英国海军士兵们大惊。 胡灵珊飞一般的冲出来,有反应快的英国海军士兵尖叫:“快来人,开枪!” 军舰内狭窄的通道中,立刻就有子弹稀稀拉拉的射来,很快,就变得密集。 胡灵珊连滚带爬的逃回会议室,英国海军士兵的反应太快了。 狭窄的通道中,任何身法任何速度都没有用,随便一群白痴对着通道开枪,胡大师姐就会被打成马蜂窝。 胡灵珊随手捡起一把地上的枪,砰砰砰的还击。 另一边立刻有人惨叫。 “见鬼!”英国海军士兵们怒骂着。 这个清国女人的枪法怎么这么好! “冲进去!抓活的!”军舰的舰长铁青着脸,大声的叫着。 英国驻清大使朱尔典挂在了他的军舰上,他的仕途可能到了尽头了。 该死的笨蛋朱尔典,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在舰长室,等待士兵的报告吗? 舰长愤怒的咒骂着,其实他知道,换成他,也会亲自去逮捕胡灵珊。 彻底击败对手时,对手脸上的惊愕和悔恨的表情,要是不能亲眼目睹,还有p个爽。 “舰长,那女人的枪法太厉害了,冲不过去。”英国海军士兵们大叫。 已经有十几个英国海军士兵在对射中挂了。 军舰内狭窄的通道,既限制了胡灵珊突围的可能性,也阻止了英国海军士兵冲进会议室。 “火力压制,冲进去!”舰长命令着。 十几个英国海军士兵开始靠近会议室。 “嗖!”一个圆圆的物体从会议室里,被扔了出来。 “谢特!是手(雷)!趴下!” “轰!” 走廊里弹片横飞,进攻的海军士兵全灭。 舰长又一次怒骂:“该死的!这个女人怎么会带着手(雷)!” 该死的朱尔典就不知道上船前,先搜身吗? “我们也扔手(雷)!”舰长暴怒了。 海军士兵惶恐了:“我们没有手(雷)!” 这是英国(军)舰,士兵是英国海军,海军只有炮弹,没有手(雷)。 “谢特!建火力点!给我死死守住这里!”舰长下令道,英国人进不去,清国变态也别想出得来。 “开船,我们回英国。”暴怒的舰长忽然微笑了。 胡灵珊很厉害,很难打,但是,那又怎么样?他的任务只是带胡灵珊的人或尸体回英国,现在胡灵珊不就在船上吗? 茫茫大海中,受困于小小的会议室中,没吃没喝,胡灵珊要么绝望的自杀,要么就饿死,英国海军总归是完成了运送德国超人实验体的尸体回国的任务。 英国舰长悠然的点燃烟斗,除了死了一个白痴朱尔典,似乎任务还是完成了,他或许还是能得到嘉奖的。 “胡大人,怎么办?”趴在地上不敢动的李鸿章,终于抬起了头,他已经有点搞明白了,这次估计是被胡灵珊殃及池鱼了。 军舰晃悠了一下。 李鸿章面色惨白:“这是船开了?要去哪里?”用屁股想都知道不会是靠岸。 遇到这姓胡的死丫头就没有好事! 胡灵珊笑了:“老李,走好。” 李鸿章脸色大变,不可置信的飞快的叫道:“慢着!老夫本来就是为了大局,有意和解的,现在我们同船共济,更该……” 剑光一闪,李鸿章人头落地。 身处绝境,就该化敌为友,尽释前嫌,精诚合作,共对强敌? 开毛玩笑! 有仇就是有仇,从来不会因为外部环境的变化而变化,难道变了个地方,仇人就变成爱人了?世界还没有这么奇妙。 大局?和解?吃(屎)去吧! 华山派大师姐瑕疵必报。 就算今天死在这里,华山派胡大师姐也要先亲手砍下仇敌的人头。 “舰长,收到德国(军)舰的信号,要求我们立即释放清国官员胡灵珊。”大副报告。 “回电:本舰只服从大英帝国的命令!”舰长冷笑,德国海军,算个毛东西,一群老掉牙的舰艇而已,敢再吭一声,就打沉了它。 德国(军)舰上。 “必须阻止它,灵珊就在船上。”秋瑾焦急的说道。 德国舰长无奈,打不过啊。 一把手(枪)顶住了德国舰长的脑袋。 “追上去,不然就死!”秋瑾眼睛血红。 几个德国海军士兵急忙掏枪,与其余革(命)军人持枪对峙。 德国大使怒了:“女士,把枪收起来,我们是荣耀的日耳曼人,我们不会抛弃朋友。 舰长,胡灵珊是德意志帝国最重要的合作伙伴,不惜任何代价,都必须救出来!” 秋瑾放下手(枪),却没有放回枪袋,恶狠狠的盯着舰长。 舰长耸肩:“为了德意志,我可以下令追上去,但是,我必须提醒你们,这艘该死的破船根本打不过英国人,英国人甚至不用动手,它的航速远远超过我们,很容易就能甩掉我们。” 秋瑾咬牙道:“那就在被甩掉之前,打沉它!” 秋瑾为什么会在德国(军)舰上? 这要从头说起。 在决定是否去上海和谈的时候,马克斯普朗克博士说了句话,没有利益冲突下,英国人是很讲信用的。 跳坑无数次、被人耍无数次的华山派胡大魔头,立刻就黑暗的想到了另一个方面。 既然没有利益冲突,英国人为什么要跳出来做和事佬呢? 胡灵珊绝不相信英国人吃饱了撑着,或者忽然脑袋后面有光环,一切都是无私而高尚的。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胡灵珊立刻想到了几十种可能,比如英国人和李鸿章合谋,比如英国人和慈禧合谋,比如英国人知道了德国的军事计划,比如英国人和德国人一样,以为她有先进的生物科技…… 胡灵珊决定去上海,不是去和谈,而是去搞明白,英国是敌人,还是朋友。 但是,就这么跳到英国人的坑里,未免太白痴了点。 胡大师姐习惯性的设置了n多的后手。 比如,联系德国人,准备军舰拦截;比如,上海租界中的英国领事馆;比如,上海城外的1w军队;比如,随身带着手(雷)…… 而秋瑾登上德国(军)舰,就是为了提防英国人用军舰劫持胡灵珊去英国。 英国和德国的军舰,先后离开了上海,驶入了大海。 “德国佬还跟在后面。”英国大副报告。 “不用理它。”英国舰长骄傲的道。 就德国(军)舰的落后火(炮)口径和航速,不论是战还是跟,都不是英国(军)舰的对手。 大英帝国在海上是无敌的。 会议室中,胡灵珊冷笑,果然离开了港口。 胡灵珊出剑。 剑光刺眼。 刺耳的喀嚓身骤响。 会议室的薄钢底部被砍开一个大大的口子,露出下层船舱。 胆大包天任性妄为的胡大师姐忍不住松了口气,没想到德国海军这么烂,还以为不小心玩脱了,把自己给玩死了,总算运气好,下次再也不能做这种以身犯险的sb事情,没得羞耻值嗖嗖的往上涨。 胡灵珊翻身跳到下层,剑光连续闪亮。 顷刻间,胡灵珊已经下到了军舰的底层。 “上帝啊,这是魔鬼!”底层的轮机房水手们看着被砍开的仓顶,吓得呆了。 “报告!清国女人砍开了仓板!她是魔鬼!啊~” 船长室,舰长和大副听着话筒中的惨叫声,面色惨白。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舰长喃喃的说着,这根本不是人类有的力量。 大副抓起话筒,疯狂的叫着:“所有士兵,立刻去底仓!杀了清国女人!” 大副的宗教信仰并不坚定,这让他飞快的产生了一个物理学的联想和疑问。 能砍开仓板的胡灵珊,能砍开,会砍开军舰的底部吗? 这个想法,让大副浑身发抖。 底仓内,胡灵珊再次举起剑,一剑斩出,发动机裂成两截。 胡灵珊冷笑,没了动力,这艘英国(军)舰上的人,生死已经注定了。 又一剑,吃水线上船舱舱壁裂开,阳光洒进了从来不见光芒的船舱。 人影晃动,剑光再闪。 军舰吃水线下的舱壁被破开,海水欢快的涌入船舱。 胡灵珊收回了剑,淡定的从吃水线上的破口跳入了海水中。 “报告!底仓进水!底仓进水!”话筒中,有人疯狂的叫。 “堵住缺口!”大副同样大叫。 “太大了,堵不住!”话筒中声音已经带着哭声。 胡灵珊砍出的缺口,比鱼雷造成的尺寸还大,根本无法弥补。 “咦,英国(军)舰好像失去动力了!”德国海军惊讶的道。 秋瑾急忙拿起望远镜。 英国(军)舰航速越来越慢,然后彻底的停下了,在平静的海面上漂浮着。 “这是搞什么鬼?”德国舰长困惑的道。 不管什么原因,这对德国(军)舰来说,是个好消息。 “快抢t字位!”德国舰长下令道。 打一艘失去动力的英国(军)舰,德国海军还是有把握的。 秋瑾的心砰砰的跳着,这是能救出胡灵珊了吗? “天哪!英国人的船开始下沉了。”德国海军士兵们继续大叫。 大海中,英国(军)舰开始慢慢的倾斜,有经验的德国海军们都看出来了,最多几个小时,这艘英国(军)舰,就要消失在海面上了。 “难道是水雷?”德国海军们又惊又喜,已经有水手紧张的注视着海面,竭力用肉眼找到可怕的水雷。 “不是水雷,没有听到爆炸声。”舰长道。 英国(军)舰上。 “下令弃舰吧。”大副和其余的海军面色惨白的看着舰长。 大英帝国海军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恶魔,所有的手段都失效了,现在是挽救勇敢的大英帝国海军士兵生命的时候了。 德国人的军舰就在后面几公里,英国海军会轻易的得救的。 英国舰长笑了。 “这就是德国人的超级战士吗?太可怕了。 我以舰长的身份下令:引爆本舰内所有能爆炸的东西,炸沉了这条船,我要该死的德国超级战士永远的沉到大海深处! 上帝保佑大英帝国!” 英国海军可以损失这条军舰上的所有人,但是,英国海军不能让超级战士落到德国的手中! 为了日不落帝国,英国海军不惜牺牲。 “轰!” 连环的爆炸声不断的响起,英国(军)舰各处被炸得粉碎,飞快的下沉。 英国舰长站在船长室内,毫不在意的点燃烟斗。他是这条船的船长,他与这条船共存亡。 海面上,几十艘救生艇中的英国海军们,拼命的划着船,努力的拉远与正在沉没的英国(军)舰的距离。 军舰快速下沉引起的漩涡,将把附近所有的生命卷入海底陪葬。 “我的上帝!”德国海军叹息着。 到底发生了什么,英国人要如此决绝。 “灵珊!灵珊!”秋瑾大哭,“快去救灵珊!” “女士,上帝会保佑她的。”德国大使无力的安慰着。 “上帝?我不认识啊。”一个女声忽然道。 “灵珊!”秋瑾惊喜的扑过去,抱住不知道从哪里忽然冒出来的、浑身**的胡灵珊, “上帝啊,你是怎么上来的?”德国舰长惊呆了。 “天哪,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德国大使惊呆了。 “我的上帝,英国(军)舰是你弄沉的吗?”德国海军们惊呆了。 “我是上天入地天下无敌算无遗策遇神杀神遇佛杀佛遇到军舰照样砍的华山派大师姐胡灵珊!” 德国舰长德国大使德国海军们表示,这句话虽然是德语,但是,绝大部分没有听懂,什么什么东东? 海面上,数百英国海军大声的求救着。 “这些英国人这么办?”德国舰长问道,不管是根据海船的规则,还是海战的规则,遇难沉没的船只的水手,都是必须救的,这是基本的人道主义。 但现在似乎牵涉到了德意志最机密的部分,舰长决定把问题上交。 “这是我的俘虏,该由我处理,谁有意见?”胡灵珊道。 德国大使耸肩,其实这群英国海军士兵不会给德国带来任何好处,英国和德国没有开战,连俘虏都不算,只能按照海事遇难规则,把这些英国人免费的送上岸。 胡灵珊想要,德国大使完全无所谓。 德国大使和德国舰长同时想到了清国人的习惯,这是要卑鄙无耻的勒索赎金吗? 反正和德国人无关。 德国人太单纯了,没有人性的胡大师姐,需要的是专干苦活累活危险活的奴隶,以及人体**解刨的大量材料。 上海公共租界。 英国领事馆。 “大使还没有回来。”英国参赞淡然的道。 “英国人带李大人去了哪里?”李鸿章的手下问道,李大人上了船后不久,英国的军舰上就传出了隐约的枪声,不等惊慌失措的李鸿章手下们跳上小船靠近,军舰就忽然起航,离开了上海。 “要是李大人出了什么事……”李鸿章手下恶狠狠的道。 “把他赶出去!”英国参赞下令道。 这些清人难道还不清楚吗,在大英帝国面前,任何威胁,都是可笑的。 而且,根据英国参赞对清国的了解,清国人的狠话,其实基本就和败犬的叫声一样无力。 就算英国人杀了李鸿章,这些清国人,这些恶狠狠的,梳着辫子的人,又能怎么样,难道敢杀了英国人吗?这些清人只敢恶狠狠往地上吐口痰而已。 “啊!”有人惨叫。 英国参赞愕然,李鸿章的人真的敢闹事? 英国参赞命令道:“去看看,要是清人闹事,直接杀了。” 大英帝国杀个清人,就像杀条狗,杀了就杀了,还能找满清朝廷要精神损失费。 “啊!”又是一声惨叫,听着却近了几分。 怎么回事,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英国参赞不悦的站起身。 “砰砰砰!”响起了枪声。 英国参赞冷笑着又坐下了,这群黄皮猴子,杀多少都杀不完。 “危险,快……”某个英国使馆的工作人员一脸慌张的跑了进来。 “什……” piu! 眼前的工作人员人头飞起。 英国参赞大声的尖叫,死了死了死了!这个人居然死了! 一道闪光划过。 英国参赞挂。 走廊上,一堆的尸体。 “砰砰砰!”某个幸存的英国人躲在一角,疯狂的开着枪,完全不管有没有看见人影,子弹呼啸着射入了空无一人的走廊。 “咔咔!”没子弹了。 那个英国人依旧疯狂的扣动扳机。 胡灵珊站出来,举起了剑。 “你是谁!你是谁!”那个英国人完全不知道躲闪,只是冲着胡灵珊大喊。 胡灵珊站在尸海中,平静的道:“到了地狱,告诉撒旦,我是杀人全家瑕疵必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绝不留情血洗满门华山派大师姐胡灵珊。” 一剑砍下,人头飞起。 英国大使馆数百工作人员全灭。 在登上英国(军)舰之前,英国领事馆其实就被胡灵珊的军队包围了,要是英国大使抓住了胡灵珊,这整个领事馆的数百人,就是交换的人质。 现在,英国人的计划失败了,那么,英国领事馆就必须面对胡灵珊的怒火。 “值钱的全部搬走。”杀光了英国人的胡大魔头,毫无廉耻的决定打扫战利品。 不得不说,英国领事馆里,还是有很多让胡灵珊流口水的东西的。 这个世界是非常奇妙的,就在胡灵珊血洗英国领事馆的同时,一道公开电报,从紫禁城,向着全国发送着。 慈禧通电全国:“胡灵珊,你可能有大清皇室血统,来北京宗人府检验。” 选择这个时间通电全国,是掐准了时间的。 慈禧微笑着,这个时候,想必李鸿章已经和胡灵珊和谈完毕,刮风了大清的天下,正在笑眯眯的互相敬酒吧。 真想知道,李鸿章发现胡灵珊其实是大清格格的时候,会是什么嘴脸,不知道会不会吐出一口老血。 还有胡灵珊,会不会一行清泪从眼角怔怔的滴落:“啊,原来我身上流着大清最高贵的鲜血啊。” 慈禧忍不住叹息,这么美好的场面,不能亲眼看见,真是太遗憾了。 此时志得意满的慈禧并不知道,她主动跳进了一个巨大的深坑里,未必爬得出来。 43.战争和阴谋 </strong>1906年,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年份。 一个男子跌跌撞撞的撞开了办公室的门。 “哈里,你该敲门的。”美国大使很不高兴的道。 哈里大叫:“清人屠杀了英国领事馆!” “什么!”美国大使震惊了。 上海的租界只有那么两块,法租界,公共租界,稍有风吹草动,谁不知道谁啊。英国领事馆被屠杀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上海租界,并且化作电报,飞快的涌向全世界。 “确定这是清国干的?”唐宁街,首相困惑的问。 根据目击者报告,大约只有百来人,就血洗了英国领事馆,使用的还都是先进的德国枪械,这有点不太寻常。 “袭击者没有辫子?”又是一个内阁成员怀疑的问。 清人都是梳着辫子,缩着脑袋,笼着手的鸦(片)鬼。 “这或许是个阴谋。”有内阁成员道。 被大英帝国打趴下的清国,敢血洗英国领事馆,瞎编也不带这样的。几万清军和几十万义和团,洋枪火炮,刀枪不入,都没能打下东交民巷区区几百条枪,百来个清人就能轻易的干掉数百人的英国大使馆了? 更重要的是,一艘英国(军)舰□□掉了。 海军大臣用名誉保证,在上海的欧美国家的军舰,绝对没有实力干掉英国(军)舰。 那艘尾随的德国(军)舰?就那小身板,让它一只手都打翻它。 清国(军)舰干的?开什么国际玩笑。 内阁大臣们点头,很好,事情清楚了,绝对不是清国人干的,他们没这个实力。 有可能是德国人干的,也可能是美国人。 或者是日本人。 爱尔兰人也有嫌疑。 或许,就是德国人美国人日本人爱尔兰人联合起来干的。 总之,不会是清国人。 那么,这次屠杀事件,目的是什么呢? 一定是想要挑起大英帝国和清国的战争。 英国首相冷笑,大英帝国揍清国,根本不费吹灰之力,谁要是打着什么算盘,肯定是脑子进水了。 大英帝国有胆量有实力挑战全世界。 秘书进来,低声向英国首相汇报。 “你确定?”首相有些惊讶。 秘书点头。 “好吧,各位先生们,有一个好消息。”英国首相道。 “我们已经确认敌人是谁了,领事馆确实是愚蠢的清国人干的,有人拍下了照片,并且认出了带头的是……”英国首相皱眉,清人的名字可不太好记,“哦,胡灵珊,那个德国超级战士。” “德国人参与了没有?”立刻有内阁成员提问。 “暂时没有德国人参与的证据。”首相耸耸肩,但肯定是是德国人指使的,清国人没胆量挑衅德国。 而且,胡灵珊似乎也不怎么听清国政府的话,和德国人倒是非常的亲密。 “看来德国人不怎么老实了。”内阁成员们冷笑。 小小一个清国女市长,就算是第一个国际电影明星,也没什么了不起,随便就捏死了,但是德国就不同了。 “我们该警告一下威廉二世了,搞小动作,可不怎么聪明。” 内阁成员们微笑,这就是国际政治,小动作无所谓,敢明目张胆的挑衅,就该干掉。 “需要向清国宣战吗?” 开什么玩笑! 世界第一的大英帝国向弱小的亚洲国家清国宣战,丢人不? 随便派一支军队,直接干掉胡灵珊就可以了。 当然,需要重新派个大使,训儿子一样训斥清国,拿些银子拿些地盘做补偿,也就够了。 大英帝国是讲理的。 “汤姆,你有新大使的人选吗?”首相漫不经心的问着。 海军大臣则开始思考,是不是该把哪个好友的儿子派到清国去,官n代打一场一定能赢的局部战争镀镀金,还是很有必要的。 …… 德国国防部。 “胡灵珊比我们想象的冲动。”某个元帅说道。 众人都点头。 屠杀英国领事馆,完全是没有必要的,一点都不符合政治规则。 但是,这样的结果,未必对德国没有好处。 要是大英帝国对清国宣战,或者,只是出兵对付胡灵珊,都可以让英国人在遥远的东方欢快的流血。 “胡灵珊的军队训练的怎么样了?”某个元帅皱眉问。 要是被英国人随便一下就干掉了,可没什么意思。 “勉强能达到美国(军)队水平。”某人回到。 1906的美国(军)队,就是一支垃圾部队,充其量是欧洲3流。 靠这样的军队,对抗英国(军)队,根本是不可能的。 “把我们最先进的武器都给胡灵珊,库存不够就从现役军队仓库里拿。”某元帅道,“告诉胡灵珊,钱可以先欠着。” “再派个军官指导团过去。”某元帅提议。 “兴登堡就在那里。”有人回到。 …… 西方国家一致认为,大英帝国必定将报复清国,英清之战,即将开始。 当然,这场战争没什么悬念。 不管是1840年的广州,还是之后的天津,北京,圆明园,都证实了清国毫无战斗力。 清国敢向大英帝国挑衅,真是作死。 但考虑到清国曾经勇敢的同时向8个欧美国家宣战,清国脑抽也不是一回两回了,相比之下,单挑英国,还是很有进步的。 和西方国家舆论的理智相比,清国的舆论,热切了很多。 胡灵珊砍死英国领事馆全部人,受到了所有舆论一致的高度赞扬。 被西洋人痛扁了百年的满清辫子们,有一个神奇的逻辑。只要敢杀洋人的,不论是非曲直,一定是民族英雄。 就算这个人强(奸)妇女杀人全家劫掠乡里放火烧城无恶不作吃人肉喝人血,只要杀了洋人,那么,这个人一定必定肯定是大大的民族英雄。 以前被强(奸)的妇女,必须爱上这个人;被杀了全家的,必须毫无条件的原谅,并且忠心耿耿的向这个人效忠;被抢了财物烧了房子的,必须大声夸赞这个人;而这个人吃人肉喝人血无恶不作,只能是爱恨分明,大丈夫所为。 因为杀洋人是最最最最最高的政治正确,任何其他错误都必须为这个最最最最最最高的政治诉求让路。 和洋人的仇恨,是民族仇恨国家仇恨,任何其他私人恩怨,放在这个无以伦比的高尚的大道理面前,必须摇身一变,摇旗呐喊。 任何追究这个人曾经杀人放火抢劫强(奸)之类的小小小小小的小问题的人,都是民族和国家的罪人,必须万夫所指。 在这个全满清都认同都推崇的大道理下,胡灵珊杀人无数又算得了什么? 胡灵珊是杭州知府,是满清第一巴图鲁,哪个满清官员不曾杀过人,胡灵珊不过是杀了稍微多了那么一点点而已,何况杀得都是刁民嘛。必须杀,杀得好。 邪恶的、浑身冒黑气的大反派胡灵珊在舆论之下,忽然背后长出翅膀,脑袋长出光环,全身冒出金光了。 黑变白,邪变正,恶变善,就是这么轻而易举简简单单。 对此,胡灵珊只是冷笑,就因为这个奇妙的大道理,她一定要推翻这个奇妙的世界。 …… 天津,某件酒楼。 “这胡家,我最了解了,胡灵珊出生的时候,方圆十里之内,异香扑鼻,鲜花从天而降,隐隐有仙女弹琴唱歌,根本是大大的吉兆啊。”一个带着东北口音的汉子,认真的说着。 “是啊,原来胡灵珊是天上下来的仙女啊,是来拯救我们大清的啊。”一个老人虔诚的说道。 “听说,胡灵珊是大清的格格啊,老佛爷都认了。”又有人道。 “看来大清气数未绝啊。”有人叹息。 “那是,大清朝洪福齐天。”有人忘记自己是汉人,对满清深深的热爱着。 自然也有人理智的认为,胡灵珊挑起清英大战,清国必定血流成河,再次签署丧权辱国的条约,胡灵珊简直是国家民族的罪人。 这类难得清醒的看法,轻易的被舆论唾骂,淹没,然后消失。 满清官员们出奇的全部沉默着。 前脚收到通电,胡灵珊可能有皇室血统,后脚又收到紧急消息,胡灵珊杀光了英国领事馆的人。 这信息量简直太大了。 眼前最重要的,是搞明白,在大清信息极端延误的情况下,两道消息究竟谁前谁后。 胡灵珊是皇室血脉在前,砍英国人在后,那么,英国领事馆事件就是朝廷有预谋的行为,大清新一轮对外强硬又要开始了。 次序反之,则更有可能是胡灵珊任性妄为,砍洋人闯了大祸,朝廷硬着头皮力挺皇帝的亲妹妹。 这两者的差距,真是大到天边去了。 …… “难道这些人就看不清,就因为胡灵珊,大清又要倒霉了吗?”李鸿章的长子李经方愤怒的道。 几个幕僚叹气,p民除了喊口号,还懂什么呢。 “大公子,李大人方去,大局未定,国不可为主,军不可无帅,大公子是不是该……”有幕僚试探着问着。 李鸿章被胡灵珊干掉了,李经方居然一点都不悲哀,真是一点演技都没有。更重要的是,这个关键的时刻,再不出来竖起山头,被人抢了宝座不说,还容易人心涣散。 李经方奇怪的瞅了幕僚一眼,道:“这件事,我自有主张。” 自有主张个p!再不出头,手下们都要造反了。幕僚深深鄙视,嘴上恭敬的道:“是。” 安徽某个府衙。 “……你打算怎么回复?”某个人低声的问。 “先看看。”另一个人沉思着。 看看?你白痴啊,李鸿章挂了,李家的几个儿子都不是做老大的料,李鸿章的北洋系显然是要四分五裂了,看看江淮的地图就知道,能投靠的新老板,可没几个人选。 “老兄,你可想清楚了,袁大人看得起我们,可别错过了这尊大佛啊。” 南边是胡灵珊,西边是张之洞,前者是死敌,投靠的风险太大,后者老得不成样子了,估计没几年活头了。 不投靠北边的袁世凯,还能投靠谁? 虽然袁世凯确实也没什么实力,但是,矮子里面拔长子,将就将就吧。 山东。 袁克定大笑着,对着几个好友挥舞着手里的书信。 “看看,我家老头子要我做些什么。” 袁世凯的信里,要求袁克定立刻去拜访段祺瑞。 这还需要说的更明白吗?在北京坐冷板凳的袁世凯耐不住了,决定重出江湖了。 “来人,立刻备下重礼,我要亲自去见段祺瑞。”袁克定打定了主意,老段看不起他,羞辱他,不见他,打他骂他,都不要紧,袁大公子是铁了心要三顾茅庐,礼贤下士了。 关键时刻,掌握北洋新军的段祺瑞,对袁世凯的复起有多大作用,袁克定还是看得清楚的。 …… 淮军大营。 “大人,这是袁世凯给我的信。”某个淮军将领大笑着,将手里的信递给了一个便服老者。 老者看着信,微笑着:“袁世凯出手还是很大方的嘛。” 只要淮军将领肯投靠袁世凯,要官职有官职,要银子有银子,要美女有美女。 淮军将领大笑:“袁世凯空手套白狼,反正大方的也不是他的东西。” 又是几人大笑着将手里的书信递了上来,桌案上很快就满满的一堆信件。 有袁世凯写的,有许应骙写的,刘树棠写的,王之春写的…… 江淮无主,谁捡了就是谁的,各方大佬都热情的伸出了温暖的双手。 “咦,怎么没有胡灵珊的。”老者惊讶。 没有张之洞写的,毫不稀奇,毕竟张之洞知道他的计划,但是,没有胡灵珊的,就有点奇怪了。 看胡灵珊的气度,不像是会因为李鸿章而迁怒其余人的,先前胡灵珊也是招揽过段祺瑞的。 “真是想不到啊,李某死了后,胡灵珊这小魔头,反倒有点节操。”老者惊讶的笑了,果然是人死之后,才知道谁对自己是真,谁对自己是假。 浓眉大眼一脸忠臣的袁世凯就是个例子。 这个二五仔,等着受死吧。 众将哈哈大笑。 有人道:“大人,我们现在是不是该攻打杭州?” 老者沉吟:“不急,胡灵珊的心思,老夫还有一点不明白,且看她如何应对英国。” 就这么放过了胡灵珊? “胡灵珊这个丫头,凶残成性,毫无礼义廉耻,老夫和她有私仇,而且是死仇,要是老夫年轻十年,今天必然发兵杭州,用她的脑袋,祭祀吾友盛宣怀。 但是,老夫老了,大清,也老了。” 老者没有说出口的话,其他人却懂了。 放眼大清,江河日下,只怕没几年就要被洋人尽数占有,变成如印度一般的殖民地了。能够力挽狂澜,使华夏再度崛起的英雄人物,遍数各方仁人志士各方朝廷大佬,不学无术不重儒教不读经义不讲廉耻的胡灵珊,居然排在第一位。 “要是胡灵珊不做德国人的傀儡,那么,老夫的仇恨又算得了什么。”老者认真的说道。 众人认真的点头,华夏沦落至极,个人的仇恨,当真算不得什么。 被邪恶的胡灵珊所鄙视的、所悲哀的畸形的民族大义人间至理,在江淮军的军营中,用一种无法言表的悲壮心态,淡淡的飘浮在空气中,直到上升到白云红日之间。 信则灵,诚则灵,义者永生。 这片华夏土地上,千万年来,有无数的仁人志士,一边鄙视着畸形的偏执的极端的逼人遵守的大道理,愤怒的斥责着以此为美,以此为真理的,或愚昧,或别有用心的为大道理张目的亿万百姓;一边为了更美好的未来,更多人的幸福,微笑着,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生命和一切,从容的放上大道理的祭坛。 人性之恶,人心之丑,人性之美,人心之贵,尽在于这天地与岁月之中。 “能够追随李中堂,是卑职一生的荣幸。”有将领发自肺腑的道。 老者微笑:“李某能与诸位共事,也是李某人生大幸。” 这个老者,正是被胡灵珊以为已经砍死在英国(军)舰中的李鸿章。 老奸巨猾的李鸿章的政治嗅觉,怎么可能连胡灵珊都不如呢,他同样在英国大使的积极态度中感到了异样。 李鸿章毫不犹豫的动用了隐藏了十几年的替身。 虽然在相貌上,其实还是有很大差异的,但是,看亚洲人都是一张脸,完全靠衣服和胡子辨认的英国大使,以及从来没有见过李鸿章,最多见过李鸿章黑白照片的胡灵珊,绝对不可能有所发觉。 事情很不幸的走向了李鸿章预料的最不堪的方向。 整件事情是个局。 早有准备的李鸿章立刻展开了局中局,诈死。 果然如李鸿章所料的,立刻就有人不安分了。 隐藏在幕后的李鸿章冷笑,只要手握兵权的淮军将领人心稳定,其余人不管怎么蹦跶,不过是跳梁小丑,反掌之间,就飞灰湮灭。 但李鸿章唯一没有想到的是,胡灵珊也太会闹腾了,英国领事馆说屠就屠了。 也罢,让老夫看看,大清没了李鸿章,会是怎么一番模样,而那个莫名其妙的胡灵珊,究竟能不能扛起振兴中华的担子。 …… 日本东京。 孙医生把玩着怀中的日本妻子,饮了一口清酒,要论女子的顺服,果然还是要数日本女人啊。 可惜怀里这个,年纪大了点,都18了。 当年初见的时候,11岁的大月薰真是让他心动啊。 唉,要是大月薰能永远保持14岁嫁给他时的柔嫩,该有多好。 “孙医生。”陈其美急急的进屋。 “胡灵珊是满清的格格!” 孙医生一怔,心中大喜,在大月薰身上探寻的手立刻就紧了,大月薰吃痛的皱眉。 “胡灵珊真是满清的格格?”孙医生问着。 “是,一直就有谣言,胡灵珊是慈禧的私生女,前几日,慈禧通电全国,承认胡灵珊有满清血统,电召胡灵珊进紫禁城认亲。” 陈其美远在日本,无权无势,能得到隔海的清国的消息,虽然是片言只语,又迟了些,更缺了最重要的消息,也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大事成矣。”孙医生仰天大笑。 只要现在一回国,大吼一声,“胡灵珊是混入革(命)党的满人奸细”,以及“驱逐鞑虏,还我中华”,收服徐锡麟秋瑾宋教仁黄兴等人,接受杭州基业,问鼎中原,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立刻购买回国的船票。”孙中山道。 陈其美以目示意,大月薰母女呢。 孙中山不悦,不过是一个没背景没财产的老女人而已,天下到处都有。 …… 紫禁城。 “这要是打起来,朝廷是不是又要陪银子了。”光绪来回的踱步,心里愤怒已极,胡灵珊这个丫头,真该杀。“不如把胡灵珊交出去,任由英国人处置。” 慈禧悠悠的看了光绪一眼。 这个白痴皇帝。 满清的格格,交给洋人处置,国家尊严皇族尊严什么的,厚厚脸皮也就放下了,但是洋人肯就此罢休? 一国之帝,幼稚若斯,也是无言了。 “要是没有发电文就好了。”光绪又说道,并狠狠的扫了慈禧一眼。都怪这个老妖婆,要是没有通电全国,大可以不承认这个妹妹。区区一个杭州知府和洋人擅动刀兵,砍了脑袋,给洋人寄过去,就往事大吉了。 光绪还是有点理智的,知道电报中虽然还是待验证阶段,但满清立国以来第一次通电全国的沧海遗珠事件,怎么都不可能在英清剑拔弩张的时刻,轻描淡写的说认错人了,瞒混过去的。 慈禧淡淡道:“皇帝,这个事情不简单,我们什么也不做,慢慢的看着就行。” 光绪沉吟,这是要不承认不否认,任由胡灵珊自生自灭了?也好,怎么也比朝廷出头强。 慈禧缓缓的喝了口参汤,心里苦到了极点,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难道天意果真已经不在大清了吗?不然好好的一石数鸟的计策,忽然就变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呢。 44.战宁波 </strong>一支远航舰队在大海上航行着,不时有海鸥欢叫着。 “上校,这是最新的电报。”大副随意的说道。 戴维·贝蒂上校接过电报,心里想着,还是有很多人不服他啊。 作为才35岁的英国海军上校,戴维·贝蒂的上升趋势是极其惹人妒忌的,海军内部有谣传,他有可能在40岁前成为大英帝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海军少将。 电报上写着,德国表示,清国的宁波港已经被德国占领,大英帝国海军可以随意使用宁波港。 戴维·贝蒂冷笑,这种可能性,他在海军部推演的时候,就曾提出过。 落后的清国,根本没有力量和大英帝国的海军较量。胡灵珊最大的可能,就是放弃海战,放弃港口,在内陆和英国陆军决战。 胡灵珊手中的宁波港,要么被大英帝国的炮火轰得稀烂,要么就自动放弃。 看来,胡灵珊还是有理智的,没有傻乎乎的打海战,或者来一个港口登陆抵抗战。 戴维·贝蒂瞅瞅大副,大副的神情非常严肃,但戴维·贝蒂却从这不应该有的严肃当中,读出了耻笑:一颗炮弹都没有打的胜仗,凭这个战绩升少将?你丫的就是一个草包海军。 戴维·贝蒂放下手中的电报,道:“通知大英帝国的孩子们,我们要在陆地上作战了。” 戴维·贝蒂不是官二代,不是富二代,是凭自己的真实能力,一步一步从最底层走上来的,他将在遥远的东方的陆地上,用显赫的战绩,体现他的价值。 大副惊愕:“你想指挥陆军,还是让我们的水手们上岸?”海军上岸,可不专业啊,而舰队搭载的3w陆军,可不归海军管。 戴维·贝蒂微笑:“我曾在天津带领海军士兵们战胜过清国的数十万军队,我知道大英帝国的海军是多么的勇敢,我将用敌人的鲜血证明它。” 大副微笑着点头,这个二货,果然上当了,不管最后是不是大胜,戴维·贝蒂都会得罪英国陆军,仕途只怕不会这么顺畅了。 …… “我们真的不参与战争?”上海,某个法国(军)官不甘心的问着。 清国就是个菜,随便打一打,就能获得好处。况且,清国人屠杀英国大使馆,明显是违反了国际公约,这是必须强烈制裁的。 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的清国,对西方国家惯用的经济制裁可没什么反应,唯一能让清人懂得一点西方文明的,只有子弹和火(炮)了。 另一个法国(军)官微笑:“表面上看,是英国和清国的战争,但是,其实是德国和英国的较量。我们法国可没有必要为了英国,去教训德国。” 英国一直鼓动和扶持德国,削弱法国在欧洲大陆的统治,又时不时的挑动欧洲的战火,凭借着岛国的优势,坐看法国身陷泥潭,法国有什么理由要去毫无好处的为英国流血呢。 最好英国德国开战,法国前排吃瓜看戏。 某个军官认真的道:“这可能是近距离观察德国和英国最新式武器的最好机会,都把眼睛睁大点。” 几天后,法国人和其他许多欧美国家的人愤怒了。 该死的胡灵珊,竟然严格封锁了杭嘉湖宁波绍兴的道路,任何人许出不许入。 别说金发碧眼白皮肤的欧美人,就是同样黄皮肤的日本人,也根本无法进入作战区域。 “清国人就是这么大惊小怪。”上海的租界内,几个欧美人评论着,“换成欧洲,两国作战的时候,蹦出一大窜外国观察团实在太正常了。” “那么,我们只好听英国人胜利后的吹嘘了。”某人耸肩。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和英国人作战的,是威廉二世的军队呢。”有人信口胡说。 “完全有可能!哈哈哈!”引起一片大笑。 …… 远处,港口静悄悄的,看不见人影,有几艘破旧的渔船搁浅着。 一艘德国的军舰在远离港口的海面上,没有丝毫要进攻的意思。 戴维·贝蒂放下望远镜,区区一艘德国(军)舰,不会威胁到英国海军。 “很好,是让愚蠢的清国人,看看得罪大英帝国的下场了。” 3w英国陆军,和2000英国海军士兵,悠闲的踏上了宁波的陆地。 一片平静。 “这些辫子根本不敢和大英帝国战斗。”某个英国陆军士兵不屑的道。 “嗨,放轻松些,小子,第一次来清国吧,不用那么紧张,这不是战斗,是屠杀。”同伴是个老兵,拍拍他的肩膀。 这支3w人的陆军,大多数是从印度调集的,从没有踏足过清国的领土。 为了防备可能出现的德国(军)队,这支英国远征军全部是英国人,没有征调战斗力地下的印度兵。 “清国人只会骑着马,挥舞着旗帜,傻傻的往我们的枪口上撞,你完全不需要担心。” 附近的英国陆军军官知道些内情,这些清人或许会有德国的新式武器。但军官没有想呵斥盲目乐观的士兵们的想法,拿枪的辫子兵,一样是辫子兵,这块愚昧落后的土地上,不存在优秀的战士。 “见鬼,这个城市居然没有人!”已经进入宁波的士兵们汇报,整个宁波城,居然看不见一个人。 戴维·贝蒂皱眉,这个胡灵珊居然直接放弃了一个城市。 “报告,发现辫子兵了。”侦查兵报告,胡灵珊的军队在远离港口的某个小山头上,大片的旗帜迎风招展,丝毫没有隐藏的意思。 戴维·贝蒂放下望远镜,微笑。 山上的阵地一看就是假的,这些愚蠢到清国人,还在想着几百年前的把戏,难道不知道,望远镜下,那些稻草人会被看得清清楚楚吗?连停在稻草人身上的乌鸦都看见了。 “胡灵珊一定就在附近。”戴维·贝蒂道。 “你看,就在那里。”陆军指挥官指着另一处林地。 林地的上空,有一些鸟雀鸣叫着,飞旋着,不肯落下。 戴维·贝蒂笑道:“我发现一个非常有趣的事情,清人的军队,都是一些非职业军人在指挥,他们特别喜欢从战争小说中,寻找作战的方式。” 在天津和义和拳的人作战的时候,就经常会遇到一些奇妙的事情,一些文人淡定自若的,根据《三国演义》《水浒》,说着一些不明觉厉的话,指挥着战斗。 和这样的清人作战,真是太美好了。 “德国人就没有教他们怎么作战?”陆军指挥官有些迟疑。 “你不了解清国人,他们极端排外,他们永远都以为老祖宗几百年前传下来的,才是最好的,他们不相信白皮肤的人。”戴维·贝蒂道。 “不管怎么样,先让炮兵上来,对那个树林轰它1000发炮弹。”戴维·贝蒂对着陆军指挥官说道。 英国远征军带来了50门最新式的大炮,完全不用担心清人老旧的火炮射程,况且,戴维·贝蒂不认为只会学1000年前战争小说的人,懂得什么现代军事,大胆的肆意调动着火(炮)。 “轰!” 一枚炮弹落在了英国炮兵当中,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更多的炮弹接二连三的落下。 “轰轰轰!” 正在移动中的英国炮兵,被密集的炮火覆盖。 “该死的,我们上当了!”陆军指挥官气急败坏的大叫。 从炮弹的呼啸声,他很容易的找到了胡灵珊的炮兵阵地,就在那片以为是假阵地的山上,该死的胡灵珊使用了某种伪装,瞒过了英国人的望远镜。 居高临下的胡灵珊的炮兵,轻易的掌握了英国远征军的所有军事调动,准确的干掉了英国人的炮兵。 “必须干掉对方的炮兵,否则我们全部完蛋!”戴维·贝蒂大叫。 “不!我们该立刻撤退!”陆军指挥官大叫,任何陆军都知道,对着大炮蛮干,根本是找死。 海军的作战思路和陆军的作战思路,产生了严重的分歧。 “我的军衔比你高!我是海军!”戴维·贝蒂大叫。 英国陆军在海军面前,从来抬不起头来。 但这个时候可不是让外行的海军指挥战斗的时候。 陆军指挥官愤怒了:“这是我的部下,英国陆军不需要海军指挥陆战!” 戴维·贝蒂揪住陆军指挥官的衣领:“白痴!你想做英国有史以来,第一个被东方国家打得逃跑的英**事指挥官吗?你想被耻辱的退役吗?” 要是现在撤退,就是英国有史以来第一次被弱小的清国打败,而且是敌人零伤亡的完败。英国国防部绝对不会接受这样的结果,作为军事指挥官,戴维·贝蒂和陆军指挥官必定要承担英国国防部的怒火。 在英国的某个乡下,躲起来永远不见人,就是他们的唯一下场。 英国陆军指挥官脸色惨白。 “现在还有机会翻盘!只要夺下了炮兵阵地,我们就能反败为胜,我们顶多被降职!运气好,抓住了胡灵珊,我们还能在现在这个职务上熬到体面的退役。”戴维·贝蒂大吼。 这些真心话打动了陆军指挥官。 胡灵珊的炮兵阵地不可能有很多人,那将无法躲过英国人的侦查。英国人有机会占领和摧毁这个炮兵阵地。 “进攻!进攻!”陆军指挥官下令。 英**队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进攻胡灵珊的炮兵阵地,另一部分,进攻胡灵珊可能所在的山林。 “我们有3w人,我们是所向无敌的大英帝国的士兵,我们不会失败,上帝保佑我们!”军官们大叫着,用皮鞭抽打着士兵们,催促着他们上冲锋。 英**队一贯以来的粗暴管理作风,以及强大的历史背景,起了作用,英国士兵们勇敢的开始进攻。 “这群蠢货,他们没有任何机会了。”胡灵珊冷笑,这些英国人太自以为是了,以为华夏大地上都是梳着辫子的蠢货,永远不会前进? 几个德国教导团的军官,飞快的记录战斗数据,这对德国人也是一个宝贵的经验。 “我们已经冲过炮火覆盖区域了!”用重大到不敢去想象的伤亡,英国人终于到了能和胡灵珊的士兵短兵相接的位置。 “他们最多只有几百人,我们赢定了!”军官们给士兵打气。 没错,炮兵阵地确实只要几百胡灵珊的军队,面对上万英国士兵,似乎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英国士兵们微笑着整顿队伍,按照士兵守则,拉出长长的横列,摆出标准的陆军冲锋阵营,缓慢的向山顶冲去。 但是,英勇的英国士兵,遇到了胡灵珊真正的杀手锏。 “哒哒哒哒哒哒!”德国最新式武器,马克沁重(机)枪喷射着火舌。 不仅仅是炮兵阵地,树林中同样想起了清脆的,但可怕的枪声。 一排排的英国士兵被收割了性命。 勇敢的英国士兵冲上去,然后被子弹打成碎片,再冲上,再打成碎片。 “这是什么武器?”陆军指挥官脸色惨白,这种新式的连发武器,简直是噩梦。“我们必须立刻撤退!” 戴维·贝蒂坚决反对:“看!他们的新式武器数量不多!最多只有20个!只要我们往前冲,一定能突破对方的火力!” 陆军指挥官迅速的做数学推测:连发枪的杀人速度快,还是英勇的英国士兵冲锋的速度快? 区区一二十个新式连发枪,怎么可能对抗数万勇敢的英国(军)人的冲锋? “继续进攻,不许后退!”陆军指挥官下令道。 惨烈的屠杀继续着。 “枪管发烫了!”树林中,胡灵珊的机(枪)兵大喊。不管浇多少水,都没用了。 胡灵珊叹气,要是当年学了左盟主的神功就好了,piu一掌,机(枪)冰冻降温。 “机(枪)继续冷却。”胡灵珊平静的下令。 战斗,从来不仅仅是炮兵和机(枪)兵的任务啊。 “瞄准!”德国教导团呵斥着。 胡灵珊的军队严阵以待。 “敌人的连发枪停止开火了!”英国人大喜。 “英勇的英国士兵们,冲锋!”英**官们大叫。 “冲啊!” 英国士兵奋勇的前进。 胡灵珊认真的注视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开始。 …… 宁波港口。 “听,是炮声。”海军们微笑。 “动静可不小。” “说不定,那些清人又在骑马向炮兵阵地冲锋。” “那就太好了,我们马上可以获胜回国了。” 海军士兵们普遍乐观。 …… 1个小时后,让人恐惧的马克沁重(机)枪完成了冷却,再次愉快的收割人命。 英**队不得不退了回去,终止了冲锋。 “为什么连山顶的炮兵阵地都没有打下来!”戴维·贝蒂怒吼。 “你睁开眼睛看看!那里不是只有几百人!”陆军指挥官也大吼。 山的另一面,胡灵珊的军队源源不断的到达,进入山顶阵地,看数量,绝对不会少于5000人。 “胡灵珊修建了战壕,我们是在和真正的军队作战,我们不可能仰攻打下一个有重兵把守的阵地!” 英国陆军已经做了多次的冲锋,只是白白的牺牲性命。 “我们必须撤退,回到船上去,我们已经失败了。”陆军指挥官面如特色。 戴维·贝蒂环顾四周,3.2w英国士兵,如今只不过剩下了一半。 英国在亚洲最惨重的失败已经发生了,英国的农村正在呼唤着他。 “英国人必须撤退了。”德国教导团的军官们道。 在失去了火(炮)的掩护,在劣势的地形环境下,在马克沁重(机)枪的封锁下,50%的伤亡率,还能坚持战斗到现在,这简直不可思议,大英帝国果然是世界第一强国。 “英国人现在还有机会撤退?要是英国人不全军覆没,那么,我们就是最愚蠢的指挥官。”胡灵珊斜眼。 预设阵地,占有主场优势;利用了英国人对清国人的惯性轻视,引诱对方指挥官失误;有大炮和重(机)枪的火力优势;有后勤优势……在这么多的优势之下,要是还不能把这只孤军深入华夏土地的英国(军)队全部杀光,胡灵珊的军队也太废物了点。 “报告!我们被包围了!”英国(军)人大叫。 英国人的后方,发现了了胡灵珊的军队,并且已经挖好了壕沟。 英国人已经没有退路了。 戴维·贝蒂铁青了脸。只有两条路,投降,和战死。 光荣的英国海军不可能向野蛮的清国人投降。 “集中所有兵力,突围!”戴维·贝蒂道。 或者还能拼死杀出一条血路,军舰上的英国海军也会接应他们的。 陆军指挥官摇头:“没有机会了。” 胡灵珊的围堵部队中,有十几个造型显眼的新式枪械,那应该就是可怕的连发武器。 在毫无遮掩的阵地上,突破这些连发武器的可能性,英国陆军已经用鲜血尝试过了。 而山顶的炮兵阵地显然正在进行移动,射程很快就要覆盖他们了。 “投降吧。”陆军指挥官道,战败投降,并不可耻。 戴维·贝蒂整理军服,骄傲的道:“大英帝国只有战死的海军上校,没有投降的海军上校。” 他掏出手(枪),挥舞着叫道:“上帝保佑英国!”带着几个海军士兵冲了出去,然后被马克沁的火舌撕成碎片。 3分钟后,英国远征军残部投降。 3w英国陆军,2000英国海军,只有15000余人,幸运的进入了胡灵珊的战俘营,而他们当中的伤员,还将继续被伤口夺去性命。 …… “还没有联系上贝蒂上校吗?”大副惊恐的道,已经6个小时了,炮声早已停止,连枪声都听不见了,但英国远征军毫无消息。 “没有,清国人堵住了路口,我们过不去。”手下摇头。 “用军舰上的大炮干掉他们。”大副道。 “太远了,超出主炮射程了。”手下还是摇头。 该死的清国人,从一开始放弃宁波,就是考虑到了军舰的炮火射程。 真是怀念那些躲在城市里,被军舰的主炮炸成粉末的清国(军)人。 “可能,只是可能,我们失去了远征军了。”手下缓缓的道。 海军已经被戴维·贝蒂抽调了所有的可调动人员,剩下的人员数量不过千余,根本不肯能为戴维·贝蒂解围。 要是再损失一些人手,可能海军连驾驭这些军舰的能力都没有了。 大副脸色白得吓人。 他不喜欢,甚至可以说讨厌戴维·贝蒂,但是,这不意味着他愿意看到戴维·贝蒂去死,更不意味着他愿意看到3.2w英国士兵全军覆没。 “我们必须离开这里,留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只会消耗我们有限的饮水和食物。”手下继续道。 清国人不肯出现在炮火射程内,英国海军又无力和不敢上岸,僵持下去,毫无益处。 “我们必须明确得到远征军的消息,否则,我们都会上军事法庭。”大副道。 胡灵珊放下望远镜,咂咂嘴:“可惜。” 白皮肤的英国人可不容易假装,派人冒充英国败军,夺取英国(军)舰的想法,胎死腹中。 2天后,确认远征军已经全军覆没的英国(军)舰,愤怒的向宁波城开炮,炸毁房屋无数,然后不得不起航向印度驶去。 英国远征军的失败,在胡灵珊屠杀英国领事馆的那一刹那,就已经注定了。 胡灵珊在去上海之前,就做了最坏的打算。 要是英国人设下圈套,胡大师姐没有忍辱负重的优秀传统,有仇必报的华山派规矩,必定会引发英国人的血腥报复。 胡灵珊立即向德国人订购了大量的最先进的火(炮),以及新式武器马克沁重(机)枪,然后强制撤离了宁波地区的所有百姓,任何不愿意撤离的,立即杀了。 屠刀之下,宁波地区百姓怀着对胡灵珊的满腔愤怒,委委屈屈的离乡背井。 英国唐宁街的反应,果然如胡灵珊所料,毫不在意,慢慢悠悠,花了两三个月,这才凑齐了军队,备好了后勤给养,一无所知的撞入了胡灵珊的陷阱。 即使英国远征军没有被阵地上的旗帜和假人迷惑,与胡灵珊正面对决,胡灵珊依然不会失败。 因为远渡重洋的英国远征军只有区区50门大炮,而胡灵珊其实有200门德国最新式的大炮,即使双方正面作战,作战观念老旧的英国远征军,进攻有战壕有重(机)枪的胡灵珊的军队,同样只有失败一条路。 在另一个时空,与戴维·贝蒂同样持有老式作战方式的英国(军)队,在索姆河战役中,仅仅一天时间,就被马克沁重(机)枪干掉了6w人。 “我们赢了!”望着英国(军)舰远去,胡灵珊的军队中欢声雷动。 1840年以来,大清第一次战胜了洋人。 大清站起来了! 做梦! 胡灵珊丝毫笑不出来,大清站起来了?真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以虞待不虞,获得一场小规模的战役胜利,有什么稀奇的?大英帝国的国力远远在胡灵珊之上,残酷的战争,还没有开始。 胡灵珊沉思,现在是抢时间了。 …… 上海租界。 “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一个白人深深的怀疑道。 “印度!英国远征军回到印度了,只有少量的水手,3w陆军全军覆没。”另一个白人大声道,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这不可能。”很多人同样怀疑。 “没关系,你们很快就会从伦敦得到相同的消息的。” 看他毫不在意的自信表情,有人开始相信了。 “清国辫子不可能战胜英国人,一定是德国人参与了。”有人立即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对,威廉二世可不是好人。”有人附和。 很快,德国人派了大军,在清国伏击英国人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的。 “德国人不可能派出军队。”法国领事馆内,军官们讨论着。 “德国(军)队都在德国本土,这是很容易调查的。”有人鄙视这个说法。 “或许,是化整为零,逐渐从商船偷偷的运输到清国的。”有人思考可能性。 “打败3w英国(军)队,并且全军覆没,这至少需要6w德国(军)队,你确定这能瞒得过我们所有人的眼睛?”有人反驳。 确实可能性不大。 “不,完全有可能。”有人道,“德国人不是现在才想到运输军队的,而是在几年前,德国人就开始偷偷的向清国运输军队,这么久的时间,完全可以骗过我们所有人。” 这个假设,在逻辑上倒是行的通,但这意味着,德国或许想在亚洲和英国大干一场。 为什么呢? “印度,一定是印度!德国人想要印度!”有人大声道。 胡灵珊和德国国防部的绝密计划,就在一群法国(军)官的闲聊中,被扯了出来。 幸运的是,这个正确的说法,得到的只是随意的交谈。 这种天马行空的思路,不过是小说家的胡思乱想而已,完全不符合国际政治和国家利益。 德国皇帝威廉二世,是出了名的亲英派。 就德国的那点国力,压制法国还有点希望,挑战英国,纯粹是脑子进水。 胡灵珊战胜英国(军)队的唯一可能,就是像1840年的广州三元里一样,利用人海战术,利用天气,利用地形,用几百倍的人命,堆砌出一个充满东方式胜利的战果。 …… 英国远征军的全军覆没,引起了英国朝野的一致愤怒。 堂堂日不落帝国,竟然输给了愚蠢落后野蛮的清国,简直是奇耻大辱。 海军大臣必须引咎辞职,陆军大臣必须引咎辞职,首相必须引咎辞职,内阁必须解散! “听见了吗?先生们。”英国首相关上窗户,挡住了窗外流(行)示(威)的口号,平静的道。 “我们犯了一个小错误。” 这个小错误,导致了英国首相亨利·坎贝尔·班纳文爵士的下台,导致了内阁垮台,导致了英国自由党刚刚艰难的击败保守党,获得选举胜利,就轻易的把英国首相的位置还给了保守党候选人,亚瑟贝尔福。 “我们对日耳曼人太仁慈了。”亚瑟贝尔福上任后第一句话道,“日耳曼人在遥远的东方挑衅了我们,我们必须立刻还击,不论是对日耳曼人,还是辫子清人。” …… 紫禁城。 “朕的妹妹,竟然击败了英国人。”光绪面带惊喜的道,“太后,大清振兴有望了!” 慈禧微笑着点头,麻痹,胡灵珊竟然打败了英国人!是不是该正式认下这个皇室血脉?至少哀家的面子是保住了。 想着自己面子的慈禧,粗心大意了。 …… 上海。 “德国人真的帮胡灵珊打败了英国人?”孙医生惊讶的问,德国人和胡灵珊的关系这么铁? “有可能,胡灵珊和德国人关系很亲密。”陈其美沉思道。 “这是向洋人借兵打洋人?”孙医生对胡灵珊的手段深感恐惧,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都能办到。 “必须尽快联系其他人了。”孙医生咬牙,不然,老大的位置就没了。 45.进击的大佬 </strong>大英帝国的新首相亚瑟贝尔福有点烦。 上台就放了狠话,要教训敢挑衅大英帝国的家伙,这赢得了民众一片喝彩。 可是,怎么教训呢? 东方宁波事件的幕后人德国,竟然和英国不接壤! 英国作为一个岛国,没有一分土地和德国接壤,从来都是在法国的土地上和德国交手的。 而这一次,和德国打了n年的法国竟然不愿意参战。 法国总统公开表示,没有任何证据表示德国人参与了宁波事件,况且,德国和英国的纠纷关法国p事? 要知道,英国和法国也是世仇,德国就是英国扶持起来压制法国的,谁都是法国的敌人。英国打德国,简直是狗咬狗,法国只想前排吃瓜看戏。 亚瑟贝尔福恨不得扇法国总统几个耳光,你忒么的脑子有病啊,德国和俄国结盟,都要干掉法国了,你忒么的还不愿意和英国一起打德国? 法国带了个坏头,荷兰和比利时丹麦,都表示中立。 这些国家不参战,英国就不能从陆地上攻打德国。 英国和德国还有强大的海岸线接壤啊? 那又有个p用。 德国海军虽然是坨狗(屎),但是,躲在港口,利用港口的炮台,干掉英国海军,还是能做到的,就算英国海军嗑了药,干掉了德国炮台和海军,还要面对惨烈和可怕的登陆战。 这可是高难度活! 英国海军部和陆军部都表示,面对有源源不断的后援的德国本土用登陆作战,根本是开玩笑。 看来,和德国作战是有很大的难度了。 英国民众却不这么想,每天都在喊口号,打到德国去! 新首相亚瑟贝尔福咬牙切齿,这些喊口号的人,一定有前首相亨利·坎贝尔·班纳文爵士的人,该死的家伙,不甘心就这么下台,背后捅刀子呢。 “或者,我们可以宣称,这次宁波事件,是清国胡灵珊干的,和德国人无关。”有人提议。 胡灵珊在欧洲还是有一定知名度的,世界第一部血腥暴力电影的唯一明星,各种凶残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只要发动舆论,把胡灵珊说成撒旦的使者,挥挥手就能召唤出一群长了黑翅膀的恶魔,还是很有可能把宁波血案说成是胡灵珊单独干的。 大英帝国远征亚洲,干掉胡灵珊?毫无难度嘛。 亚瑟贝尔福差点把咖啡泼在这人的脸上。 你丫白痴啊! 现在全世界的舆论都在说,这是德国人干的,全英国人都知道,怎么可能把脏水泼在胡灵珊身上? 就算我们的舆论特别能洗脑,可以把白的说成黑的,亨利·坎贝尔·班纳文爵士可就在那里磨着刀呢!只要我们露出一点点的破绽,他立刻就会迫不及待的把我们扯下台的。 唐宁街陷入了沉默。 德国人真是个大(麻)烦! 眼看英国光打雷不下雨,法国人鄙视了,果然又想让法国人替英国人卖命,真是太无耻了,幸好被英明睿智的法国总统识破了。 法国总统的拥护指数直线上升,民意调查表示,法国坚决不打德国,除非德国人先开火。 柏林。 “皇帝陛下怎么了?”几个德国大臣低声问着。 威廉二世去了趟伦敦,回来后就一句话不说,把自己关在了宫殿里。 “皇帝陛下在英国的会谈,并不愉快。”有人委婉的说道。 “哦。”提问的大臣心领神会。 威廉二世坚定的认为,德国和英国的血统是相同的,德国和英国是兄弟国家,德国和英国应该友谊永存,所以,他必须解释清楚,德国没有参与对英国的阴谋,那是清国人自己干的,和德国无关。 但显然,威廉二世的低姿态,并没有得到英国皇室和首相相同的回报。 “嘭。”门打开了,威廉二世大步走了出来。 “先生们,英国人无视了我们的好意,该让英国人认识到他们的错误了。”威廉二世平静的道,但所有人都听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几个德国大臣面面相觑,威廉二世真是太不成熟了,不管其余大臣怎么反对,一味的热脸贴冷屁股讨好英国,现在被抽了脸,又陡然走向了另一个极端,一味憎恨仇视英国了。 “陛下,我们该怎么做?”有大臣平心静气的问道。 “召集国防部。”威廉二世一字一句的道。 …… 杭州府衙又被几千人围着。 “胡大人,出来见见我们!”有人大声喊着。 府衙的卫兵劝道:“胡大人有要是在身,只怕没空出来见你们。” 这个解释还是很有用的,毕竟能打败洋人的满清英雄,一定是还有很多上关国家社稷,下关黎民百姓的重大事情要处理的。 “胡大人,我们想当兵,我们也要杀洋人。”又有人喊。 “去军营吧,招兵归那里管。”卫兵继续劝解。 但这次就没有什么用了。 被英明神武的胡大人亲自招收的,和被军营招收的,当然是有很大差距的。前者可能成为胡大人的亲兵,后者只是一个大头兵。 “我们一定要见胡大人!”很多人叫着。 秋瑾走出来,怒喝:“吵什么,想当兵的,全部去军营,再闹事,军法从事!” 秋瑾的凶名,在杭州也是赫赫有名的,热血青年们立刻就老实了。 “态度能不能好点?”陶成章皱眉,这些人怎么说,都与以往闹事的人不同,都是心里向着他们的,态度这么差,会寒了人心的。 “人心,利得过刀剑吗?”秋瑾冷冷道。 陶成章转身就走。一个两个都黑化,真是受够了。 还是有几个人没走。 “我们是报社的记者,想采访胡大人。”有人说道。 秋瑾微笑,胡灵珊最喜欢媒体宣传了。 “要是英国战胜清国,火烧圆明园,割地赔款,胡大人作何想?” “为了胡大人一己恩怨,连累大清亿万百姓,胡大人又作何想?” “革(命)究竟是为了天下百姓,还是为了胡大人一人的荣华富贵?” 秋瑾愕然。 胡灵珊挥手:“来人,拿下了。” 几人冷笑:“胡大人就是这么对待记者的?这是想妨碍新闻自由吗?” 胡灵珊大奇:“是什么让你们以为,本大师姐被打了左脸,还会笑眯眯的凑上右脸?拉下去,大刑伺候!” 宋教仁微笑,真是一群蠢货,悠悠的站起来:“我来吧,就不信他们不说实话。” 胡博超道:“我去四周转转,看有没有同伙。” 几个记者终于变色,似乎提到铁板了。 敢跑到杀人魔王胡灵珊的地盘,当面打脸,刻意挑衅的,绝不可能是一件单纯的事情。 宋教仁很快回来了,皱眉道:“这几个人只是不入流小报的记者,连给钱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是谁又出手了?”秋瑾皱眉。 胡灵珊懒得理会:“连智商都没有的小蚂蚁,不用理会。” 这满清想干掉胡灵珊的人太多了,但是,会愚蠢到以为用舆论就能对付臭名昭著、三天没人骂就奇怪了的胡灵珊的,不过是个不识时务不通时政的酸臭文人罢了,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完全不用理会。 几天后,胡灵珊果然又上了头条新闻。 “……醇亲王奕譞根本没有子女流落在外,这是宗人府有记录的,皇室的血脉,怎么可能混淆?” “……胡灵珊出现在胡家的时候,才刚刚出生不到一个时辰,怎么可能是从北京送过来的?会飞不成?” “……从胡灵珊的脸型看,也和满人的血统不符,怎么看都不是通古斯血统。” 这些言论看上去非常的靠谱,简直是有理有据了。 满清沸腾了,民族英雄胡灵珊,到底是满人还是汉人?这个问题太重大了,必须深度挖掘。 “姐姐,刚才有个人给了我块糖,问你的事情,被我砸回去了。”胡灵嘉气呼呼的道。 “笨蛋!有人送钱给你都不会赚!”胡灵珊怒。 胡灵嘉茫然咬手指。 “让他们直接给钱,你就回答他们的问题。”胡灵珊道。 胡灵嘉嚅嚅的道:“这不是出卖姐姐嘛。” “啪!” 胡灵珊一掌拍在胡灵嘉的脑袋上。 “笨蛋,你不会随便瞎说啊。” “这也行!”胡灵嘉瞪大了眼睛,开窍了,单纯的胡灵嘉从此走上了欺骗善良记者的的可耻道路。 某个男子认真的递过一块银子,掏出纸笔。 “我姐姐每顿要吃两只鸡,十碗饭!” 男子抗议:“就这个消息,不值得10两银子!” “想要这条独家消息的,多的是。”胡灵嘉不以为然。 男子忍痛,又掏出银子:“50两!这可是天假!我想知道胡灵珊的生母到底是谁?” “50000两!这种绝密消息,50两怎么够!”胡灵嘉深深鄙视,“以为我老实可爱单纯善良天真无邪就好骗啊!” …… 上海。 孙医生重重的砸了茶碗。 “谁?是谁干的?” 一篇报道,毁掉了孙医生大半个月的辛苦成果。 孙医生联系清国革(命)者的工作,很不顺利。 “孙医生,胡灵珊干的不错,夺下了一座城池,又建立了新军,启用了我等革(命)党人,放眼华夏,能成大势者,唯胡灵珊一人。请恕在下无礼,恐怕对孙医生是爱莫能助了。” 见了许多大名鼎鼎的革(命)大佬,都对孙医生客客气气的,但是最后却都是如此的说着。 胡灵珊势力大,名气响,有实际成果,很多革(命)者纵使没有加入到胡灵珊这边,却也表示支持她,愿意站在孙医生这边的人,少之又少。 这还是因为这几个人的家人被满清杀了,极度仇视满清朝廷。 “没说的,胡灵珊是满人,在下一定支持孙医生!” 孙医生认为,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即使那些支持胡灵珊的人,也未必不在意胡灵珊的血统,只是现在还抱有美好幻想,认为这是朝廷的阴谋而已。只要胡灵珊正式认祖归宗,成为了满清的格格,所有的革(命)党人都会投到他这一边。 驱除鞑虏,怎么可能是满人格格会做的事情。 但忽然之间,舆论大变,胡灵珊是不是满人已经有太多的疑问,连原本答应了支持孙医生的人,说话都含糊起来。 孙医生又砸了一个茶壶。 革(命)立场这么不坚定,总有一天,孙某会和你们算账的。 孙医生开始思索,当务之急,是一定要坐实了胡灵珊满人格格的身份,该怎么做呢? 从来都是高屋建瓴,指导大方针,提出大计划,纠正大思想的孙医生,彻底抓瞎了。 脑子中唯一想到的,只有一个方法。 …… 紫禁城。 “办得好!”光绪大笑,用力的拍康有为的肩膀。 “现在,连朕都相信,胡灵珊绝对不是皇室血统了。” “为皇上分忧,是奴才应该的。”康有为谦卑的道,心里却也有些得意。 除了最早几篇文章分析醇亲王奕譞家子女的外,其余文章都不是康有为写的,甚至不是康有为授意的,那分析胡灵珊出生时间,外貌和种族关系的,全部是热心的群众自己挖掘的。 康有为微笑,是上天在帮助他,他不过稍微吹了点风,扇了点火,就星火燎原了。 “还不够,动作要快,要抢在老妖婆反应过来之前,一举把事情做实。”光绪狠狠的道。 朝廷下了圣旨,胡灵珊冒充皇室血脉,擅自和友邦英国开战,擅杀朝廷官员,夺取朝廷州府,是叛乱,是乱臣贼子,是反贼,人人得而诛之,天下所有州府官军一律讨伐胡灵珊,谁砍下她的人头,谁就是杭州之主。 满清轰动。 “大使先生,胡灵珊反叛,敝国已经无力遏制,还请贵国借兵剿匪。”某个大清官员对着法国大使道。 法国大使没搞清楚这中间的道道,但还是习惯性的问道:“法国能得到什么?” 大清官员微笑:“只要杀了胡灵珊,敝国皇上愿意拿杭州来酬谢友邦的帮助。” “法国会考虑的。”法国大使道。 同样的情况,在其余欧洲国家大使馆发生着。 “清朝皇帝为什么这么想杀了胡灵珊?”几个大使坐下来,不由自主的互相问着。 瀛台。 光绪面无表情。 胡灵珊,即使你和朕流着相同的鲜血,也怪不得朕下毒手,这是你比朕的。 杭州。 “原来是光绪这个辫子头再捣鬼啊。”胡灵珊满不在意,问道,“新兵练得如何了?” 黄兴皱眉:“还不行,刚学会了开枪。” 自从干掉了英国远征军后,胡灵珊疯狂的征兵,一下子将3w军队扩充到了10w人。虽然有德国源源不断的武器支持,但是,新兵的训练时间太少了。 “赶时间,不能再等了。”胡灵珊拍板。 …… “大人,胡灵珊出兵攻打金华了。”手下跌跌撞撞的跑进来。 闽浙总督许应骙大惊失色:“来了多少人?” “至少有5w!”手下哭丧着脸。 许应骙大哭。 只有1000人的胡灵珊,就敢攻打宁波绍兴,现在有5w人了,还不得打下整个浙江? “立刻把所有人放到闽浙边界!”有人提议。福建也有几万军队的,再拉些壮丁,怎么也能有10w人的军队。 “你疯了!胡灵珊有德国人撑腰!”立刻有人反对。 连打得朝廷御林军找不到北的英国(军)队,都被胡灵珊轻易干掉了,整个满清,谁能挡得住胡灵珊? 与满清乃至欧美的主流观点不一样,整个闽浙的满清官员,都见识过胡灵珊军队的战斗力,更倾向于胡灵珊单独干掉了英国(军)队,毕竟,要想调集数万德国(军)队入境,作为地头蛇的闽浙满清官员,不可能一点都查不到。 “朝廷下令,胡灵珊是反贼,我们或可联络其余省份的军队……”说话的人自动哑巴了。 一群同僚一齐鄙视。 东南诸省,还能联合谁?是已经群龙无首,眼看要内讧的江淮,还是已经老得随时要挂的湖广总督张之洞? “那怎么办?”许应骙泪奔。 有人建议,为今之计,只有先看看胡灵珊是想吞下了整个浙江就停手,还是连福建也要吞下,然后再做打算。 “要是胡灵珊是想要吞下福建呢?”许应骙急切的追问。 这还有什么好问的,那自然只有两条路。 投降,或者弃官而走。 …… 紫禁城。 “皇上,太后往这边来了。”小太监禀告道,很惊奇的发现,以前听见慈禧就发抖的光绪,居然只是淡定的点了点头。 进来的,不止慈禧,还有宗人府的一众官员,醇亲王奕譞也来了。 光绪冷笑,输红了眼吧,要来废帝了?朕不怕! 慈禧看也不看光绪,坐下。 醇亲王奕譞拼命的向光绪打眼色。 光绪自作不知道。 有宗人府的大臣问道:“皇上,胡灵珊的事,是你做下的吧。” 光绪挺胸:“自然是朕下的。” 也不待被人再问,指着慈禧道: “朕知道你的意思。胡灵珊是个人才,一个杭州管得井井有条蒸蒸日上,又收服了革(命)党为己所用,压制得许应骙这个蠢货动弹不得,就连朝廷的心腹大患李鸿章,也被她随手收拾了。 以此经世济民之能,已经远在朕之上。 为了大清的天下,为了满人的未来,朕退位让贤,让她做个女帝也没什么。 但是,胡灵珊狂妄悖逆,得罪了英国人,眼看又是一场八国联军,生灵涂炭,朝廷颜面顿失,朕又怎么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不杀了胡灵珊,何以谢罪天下,何以谢罪洋人? 朕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大清的天下!” 慷慨激昂为国为民的话,却没有一个大臣感动。 慈禧平静的道:“到了这个时候,皇帝还是不肯说真话啊。” 光绪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 慈禧继续缓缓道:“胡灵珊有治政之才,远在皇帝之上,但终究是个女子,立她为帝,违反了祖宗家法,或许成,或许不成,也就在两可之间。 可是,胡灵珊竟然打败了英国人,这就不同了,嘿嘿,满清第一英雄啊,300年满人天下,也只有圣祖能相比了,何止功高震主啊,简直是不做皇帝都不行了。 这女帝的位置,怎么也跑不了了。 退位让贤?嘿嘿,皇帝的位置啊,谁不想坐呢,坐上了,又怎么会轻易的让出来呢,为了这位置,杀兄弑父,又有什么稀奇的。” 光绪面色大变,却冷笑道:“是啊,朕就是怕她夺了朕的位置,朕是皇帝,她只是朕的皇妹,她只能辅佐朕,现在,她却要夺朕的天下!” 慈禧沉默不语。 良久,慈禧站起身,再也不看光绪一眼,直接出了瀛台。 醇亲王奕譞叹息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卷黄绢,放在桌上。 “这是在几个月前,太后交给宗人府的。” 转生离去。 瀛台的通路被侍卫守住,门户重重的落下。 光绪冷笑,这是要公然禁闭皇帝了。 妖妇! 大清这天下,就要败在这个妖妇的手里! 眼下的情况,光绪早有预料,不成功,便成仁,不过如此。怎么也比窝窝囊囊的毫不作为,忽然被废了得好。 桌上的黄绢老老实实的待着,一动不动。 光绪随手拿起,这是废帝的诏书吧。 片刻后,瀛台中传出了光绪的吼叫声。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是这样!朕不相信!朕不相信!” 46.女魔头断案记 </strong>胡灵珊的军队在占领了浙江全境后,停止了脚步。 周边各大佬一齐松了口气。 但谁都知道,只要胡灵珊消化了新占领的区域,很快就会再次向周围伸出黑手。 各大佬们开始疯狂的征兵,任何敢于吃空饷的人,不论背景,一律杀了。 “张大人,这是法兰西最新式的快枪。”某个法国人军(火)商介绍着手中的枪支。 越是有战争的可能,这些军(火)商们的生意就越好。 张大人慢悠悠的打量着手里的快枪,终于道:“这就是你最好最新的枪?” 法国人冷笑,当然不是,这是法国淘汰的旧枪。“当然,这是最好的枪,法兰西军队也用这种枪。” 张大人端起茶碗。 清兵叫道:“送客。” 法国人莫名其妙。对这批枪不满意?他敢打赌,这个张大人对枪械一窍不通。 “果然还是德国人的枪好啊。”张大人对着幕僚冷笑道,价格公道,一看就是全新的。 幕僚赔笑道:“法国货怎么能和德国货相比,德国货可是连英国货都不能比的高级货。” 自从胡灵珊用了德国枪械,干掉了英国人后,东南沿海诸省刮起了一股德国风。英国货法国货美国货,全部都是垃圾,只有德国货最好。好在哪里?还用问,胡灵珊用德国货打败了英国人! “银子准备好了吗?”张大人问着。 幕僚道:“是,早就准备好了,就等他来了。” 与张大人交易德国枪械的人,是个清人,或者,更精确的说,是个杭州人,只说自己叫李四。 以张大人究竟官场的智慧,一眼就看破,这个李四,一定是胡灵珊军队里的,这批枪支,只怕是胡灵珊军中的标配。 张大人微笑,这种卖空军械仓库,卖空粮食仓库的小把戏,大清朝处处都有,胡灵珊是革(命)党又怎么样,革(命)党人就不吃饭不喜欢银子了? 只要有钱,胡灵珊今天吃什么菜,他都能够买到。 “价格略微贵了点,但没关系,要放长远看,这条线好好留着,说不定以后能有大用。”张大人寻思着,打定了主意要把胡灵珊的叛徒当菩萨一样供着。 金华。 “都卖出去了?”胡灵珊随口问道。 苏老爷笑着点头:“按照成本的20倍,全部卖出去了。” 别看利润高,其实还真是良心价,德国最新的步(枪),比那些英国法国俄**(火)商手里的淘汰货,先进几十年。 “有人要就卖,我们有的是枪。”胡灵珊道。 德国皇帝威廉二世忽然脑子进了水,不要钱的给胡灵珊送设备,建工厂,一口气建立了几个军工厂,胡灵珊现在大炮机(枪)步(枪),全部已经能自己生产。 “别担心把枪卖给了其他人,他们就能打我们,大炮一轰,机(枪)一扫全部完蛋!”胡灵珊这么说着,毫无顾忌的大肆出售军(火)。 还有更重要的原因胡灵珊没有说,就那些辫子兵的士气,就算给他们再先进的武器,枪声一响,还不是都扔了枪,抱头投降? 何必在乎。 …… “这是不给我活路了?” 一个女子大哭,视线从几个兄长身上一一扫过,几个兄长不屑的笑着。 “胡说,自古以来规矩如此,男子继承家中财产,我们何曾刻薄了你,这里2两银子,够你体体面面的找个人嫁了。”大哥道。 “我们是为了咱们赵家好,你以后嫁出去了,是别人家的人,自然有别人家照顾你,那里有拿我们赵家的财产的道理。”二哥说。 “你要是不服,尽管去官府告我们,看官府帮谁。”三哥说。 几个嫂子站得远远的,或嘴角带着鄙视,或者有些无奈,但都不出一言。赵家分财产,自然有赵家的人做主,哪里轮得到她们出言,为小姑子说话,况且,这分给了小姑子财产,她们自家就分得少了。 左右这事情符合人情符合道理,没处说她们的不是。 赵家女儿又哭了一回,在几个兄长嫌弃的目光中,拿着2两银子,以及几件旧衣服,蓬着头发,双目痴呆,茫然的走上了街头,既然不能活,那就死了吧,到地下去陪父母去。 “你!”有人厉声叫着。 赵家女儿茫然不知,忽然被人狠狠的抓住。 “你怎么了?” 几个短发无辫的制服男子,抓住赵家女儿。 “是病了吗?带她去看大夫。”几人说道。 赵家女儿陡然大叫:“是官老爷!我要告官!我有冤情,我要告官!” 占领金华后的第一个案件,多少有点政治影响,案件偏偏又超出了常规的范围,看热闹的人挤满了金华府衙。 “呸!我看赵家女儿是疯了,一个女人,有什么资格分家产。”府衙前的人群中,有人大声的说着。 立刻有人应和,家产,秘方,绝技,从来都是传子不传女,传媳不传女。 “赵家的哥俩也太刻薄了些,就给2两银子,怪不得赵家女儿要告官。”有人道。 赵家虽然算不上大富人家,但有屋有地,几百两家产总还是有的,用区区2两打发妹妹,未免绝情。 “确实少了点,至少要许配个人家,给个10两。”有人道。很多人点头,这个官司,就是赵家兄弟太刻薄,绝了赵家女儿的生路,要是有点耐心,给赵家女儿找个鳏夫,许配了人,再送上10两银子,赵家女儿怎么也不会闹上衙门的。 人群中,有个老者问道:“要是这赵家女儿一辈子不嫁呢,又该给多少银子?” 很多人白眼,想做老姑婆啊,哪里由得赵家女儿决定,赵家几个兄弟说许给谁,就许给谁了,再敢闹,直接卖了的都有。 老者叹息,大清律法真是个好东西。 公堂上,赵家女儿和赵家兄弟把事情经过,一一说了。 “大人,大清自古都是如此,我等兄弟自认丝毫没有错处,但既然劳烦了大人出面,我等兄弟愿意再给她20两银子,从此两不相欠。” 看热闹的都点头,赵家兄弟反应还是很快的,何必再闹下去,直接多给些银子,摆平了就是。 就有人鼓掌,努力的给金华的新老大面子:“不愧是青天大老爷!” 赵家兄弟想走。 “本大师姐什么时候说你们能走了?”胡灵珊温和的道。 赵家兄弟愕然。 “来人,把赵家兄弟拖下去打一百棍,所有财产重新均分。”胡灵珊道。 人群中轰然作响。 太没道理了,大清律完全没有这种判法。 “大清律?不知道本大师姐是反贼吗?”胡灵珊挥手,一群军人娴熟的从人群中揪出几个人痛打。 “都记住了,本大师姐目光所见之处,男女平等。不服的,全部砍死。” 自然有人不信邪,砍了?这是暴君,看胡灵珊的样子,是要夺天下的,哪里会有以天下为志的人,动不动就砍死人民的,难道不知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吗? “我们去多找几个人,去府衙示威。”有人道。 “好。” 示威的人全部人头落地。 金华,乃至整个浙江,立刻就老实了。 胡灵珊的非法断案,立刻被报纸报道出去,焦点集中在男女平等上,胡灵珊滥杀无辜,反倒没人在意。 胡灵珊杀人又不是一天两天一个两个了,舆论都看腻了。 “胡灵珊这是要男女平等继承财产吗?” “太过分了!这样下去,千年的家族,百年的家产,又怎么维护,还不是都给了外人。” “长久下去,名门望族将不复存在。” “偌大的店铺,交到了不懂经济的女子手里,除了败落,还能有什么结果?看来以后大商号,都要衰败了。” 湖广总督张之洞大怒,还以为胡灵珊是个人物,没想到心眼却是不正的,居然要为女子张目,定然不能让她的妖风污染了天下。 以儒教继承人自居的张之洞,决定要站出来制止胡灵珊。 辜鸿铭沉思良久,道:“这男女平等,究竟是利是弊,吾才疏学浅,是不能辨了,但胡灵珊不学无术,不尊儒教,不读经义,不尊天地,不守仁义,以西学和口号,蛊惑了很多人,对大清的民智,是有大碍的。张翁不如写一文,在报纸上广而辩之,醒民智,警民心,岂不是好。” 辜鸿铭甩甩脑袋后的辫子,这胡灵珊确实有点能耐,但是,儒学就像这辫子一样,虽然丑陋,虽然老旧,但是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象征着传统和传承,有光辉和灿烂的一面。不敬儒学的胡灵珊,实在不是继承华夏大地的好选择。 张之洞点头,报纸是个好东西。 《申报》刊登了张之洞的文章。 “……袭西俗财产之制、坏中国名教之际、启男女平等之风、悖圣贤修齐之教。” 张之洞这篇文章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不管是张之洞的分量,还是这文立意的角度,都是极其深沉的,让人不有不信服。 而文章看似以事论事,其实更隐隐对胡灵珊整个体系的根本核心提出询问,胡系浙江,或者胡系一派,是重儒,是重法,是重民俗,还是胡搞蛮缠。 《申报》在文章最后写到,张之洞以此文见报,是存了真理越辩越明之心,静待胡灵珊发文辩驳。 胡灵珊回复:“不服,来砍我。” 张之洞大怒,天下大怒。 胡灵珊这是要“我心即天心,我意即天意”了。 “整军备战,老夫就打过去砍死她丫的!”张之洞怒不可遏,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胡灵珊两个都占齐了。 《申报》又出一文,是满清著名人物沈家本的文章。 沈家本表示,他亲眼看了胡灵珊断案的经过,胡灵珊虽然凶残没有人性,但在这个案子上,凑巧是对的。 “沈老,何必与胡灵珊扯在一起?”有人劝道。 沈家本道:“老朽只是以事论事,胡灵珊滥杀无辜,自然是暴君是酷吏,但这件事上,却是对的,大清律本就该男女有相同的继承财产权。”【注1】 …… 胡灵珊在金华的案子,给绝望的人一丝期盼。 “大人,我要告状。”有人跪在地上痛哭。 这次的案件很简单,告状人姓王,他的女儿被人贩子拐了,卖到山沟里给人做媳妇,逃了几次,都被人抓了回去,最后一次逃跑,终于遇到了一个好心人,愿意给她家里托话,家人急忙报了官,带人去救女儿,结果整个村子几百人都涌了出来。 “谁敢把这个女人带走,我们村就打死谁!” 王姓汉子扯着衙役:“快救我女儿!” 衙役淡淡的道:“这是众怒难犯啊。” 然后,衙役给出了一个解决的办法,给这个买他女儿的人家赔偿10倍的银子,或者去买一个女人赔偿他一个媳妇,事情自然就容易办了。 可是,王姓汉子没钱,连续多年的寻找女儿,早就耗尽了他所有的积蓄。 “我女儿被人拐了,官老爷就不管?”王姓汉子悲愤的问。 衙役鄙视:“被以为衙役了不起,实话告诉你,这里几百号人,衙役也照样打死,官府绝对不会管,不然官逼民反,谁担当的起!” 王姓汉子望着手拿刀枪棍棒的几百号人,这世道,就没有王法了。 几年过去了,王姓男子四处告状,却从来没人理睬。只是告诉他,等着,官老爷会处理,就没了下文。 “只要有阳光照耀的地方,就由本大师姐说了算。” 胡灵珊带人到达这个村子。 “你还敢来?打死你!”有男子叫嚣着,拎着棍子就冲过来。 “piu!” 人头落地。 气势汹汹拿着锄头镰刀的村民们立刻老实了:“官老爷,我们是好人,我们是花钱买的,不是抢的。” 军人们进入村子,在一间屋子里找到了王姓男子的女儿。 “女儿!”王姓汉子大哭,他的女儿,被链子缩在一根柱子上,衣不蔽体。 村子里的人老老实实的跪着,或瑟瑟发抖,或仇恨的盯着胡灵珊。 有人大叫:“我们花钱买女人,有什么错,官府凭什么杀人!” 胡灵珊静静的看着他们。 村子里的人更嚣张了,不断有人大骂。 有个女人叫道:“要拿走我们花钱买的东西,就是官老爷也要赔钱。” 这个女人的手上脖子上,有着深深的被捆绑过的痕迹,显然,这个女人以前也是一个被拐卖的女人。 人类的适应性是奇妙的。 把人放在丛林里,由猩猩养大,他就成了猿人,由狼养大,他就成了狼人。 被拐卖的女人,在这个村子待久了,就成了这个村子的一份子。 胡灵珊平静的说道:“全部杀了,人渣有什么资格呼吸新鲜空气。”语气的温和,就像是和老朋友打着招呼。 砰砰砰砰! 胡灵珊屠杀了这个村的所有人,然后一把火烧了这个小小的村庄。 火光下,胡灵珊对王姓男子道:“把以前处理的衙役,还有不处理的官员,都指出来。” 王姓男子嚅嚅的道:“胡大人,我女儿已经救出来了,算了吧。” “可以,那就砍下你的一只手一只脚。” 胡大人是好人,救了他的女儿,怎么会因为他不肯指认几个衙役,就砍了他的手脚呢。 王姓男子摇头:“还是算了吧。”他已经如愿以偿,以后那些衙役官员怎么对待其他人,和他有什么关系,他不想自找麻烦。 piu! 王姓男子被砍下了一只手。 “我招,我全招!”王姓男子吓呆了,几乎没有感受到疼。 “忒么的晚了!” piu! 王姓男子又被砍下一只脚。 “本大师姐面前,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从来没有讨价还价。”胡灵珊的语气依然平静。 好人坏人,果真是没有界限的。 胡灵珊通电全国,华山派治下,所有拐卖妇女儿童者死,所有购买妇女儿童者死,所有阻挡执法者死,所有不作为的官员死。 没有时效,追溯永久。 …… 上海。 “大人,胡灵珊今天又上报纸了。”手下道。 上海道台随手一翻报纸,胡灵珊又屠杀了一个村子,还颁布了几个什么什么死罪的。 动不动就杀人放火,有违圣人之道,怎么可能有好下场? 洋人怎么说的,哦,是上帝要让人灭亡,必先让其疯狂。 胡灵珊疯成这样,估计快灭亡了。 “大人,那几个商人又来了……” “让他们等着,本官没空。” 上海道台叹气,都是胡灵珊开得坏头,当官的处理案件哪有这么三下五除二的,不拖个两三个月,怎么叫p民知道衙门难进?一群刁民天天催案子,哪里还有以前那么老实。 但这是牵涉到法兰西人的案子。 法兰西人,英吉利人,俄罗斯人,德意志人,西班牙人,都是一个称呼,“洋大人”,都是上等人,都是惹不得的。 洋大人的案子怎么处理?只能拖到不了了之。 “等等,”上海道台叫住手下,“告诉他们,这件事本官现在没空管,但是,胡灵珊肯定有空管。” “是。” 胡灵珊这么喜欢断案刷眼球,那么,就让她去管这个案子。她不是和洋人关系好吗,看看敢不敢管。 要是胡灵珊得罪了洋大人,自然就自毁根基自取灭亡。 上海道台又拿起报纸,心情愉快的翻着,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一百个赞。 在满清绝大多数官员看来,洋人和洋人是没有区别的,法兰西英吉利德意志,都是西边来的,都是高鼻梁蓝眼睛,他们都是亲戚,惹一个就等于惹全部。 “你们的工厂被日本人挤垮了?”胡灵珊有气无力的道。 “是啊,大人要为我们做主啊。”几个纺织厂的商人道。 “你们忒么的东西没法国人便宜,工资没法国人出的高,被法国人抢了市场抢了工人,不肯降低商品价格,不肯给工人加工资,却想着本大师姐动手收拾法国人,以为本大师姐是傻的啊!”胡灵珊发飙,痛扁几个纺织厂工人。 “胡大人,胡大人,我们愿意赠送一半股份给胡大人。”有个商人忍着痛说道。 胡灵珊立刻住手,这就不一样了。 “陶成章,你带1000人,跟他们去上海,把产业过户的手续办妥了,然后一把火烧了法国人的纺织厂,麻痹,敢和本大师姐抢生意,活的不耐烦了!” 陶成章瀑布汗,这是简单的市场竞争,输了要自我反省和调整,用暴力未免下作。 “愚蠢!这叫保护民族企业!” 陶成章继续瀑布汗,果然一切口号下面,都有不可见人的黑暗交易。 …… 巴黎。 “那个地方,真的像你说的一样美好?”玛丽·居里说道。 严复认真摇头道:“不不不,那个地方落后,野蛮,无知,缺少医疗,缺少科学设备,没有四轮马车,没有牛排,甚至没有法律,完全不美好。 但是,那个地方的女人可以从政,可以做市长,可以做将军,可以当医生,可以等科学家,可以当教授,他们享有与男人一样的权利和义务。” 严复刚到法国,就听说了玛丽·居里的遭遇,他知道她想要听什么,但是,他没打算欺骗她。 合作需要的是诚意。 玛丽·居里认真的点头:“希望那里真如你所说的一样美好。” “居里夫人,你不需要去东方的,这里有你的家。”安东尼·亨利·贝克勒尔劝着,他理解居里夫人对欧洲的失望,也理解她无法面对丈夫突然车祸而死的痛苦,但是主动找一个梳着辫子的清国人见面,然后就飞快的决定去遥远和落后的清国,这简直太疯狂了。 “不,安东尼,我在这里,除了我的孩子,什么都没有。”玛丽·居里道。 仅仅因为一部电影,决定去遥远的东方的,不仅仅是玛丽·居里。 去东方的海船上。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们。”玛丽·居里带着女儿,向埃米·诺特和莉泽·迈特纳招手。 欧洲太小,顶尖科学家的圈子更小。 莉泽·迈特纳耸耸肩:“我一点都不奇怪。” 她们三个的选择不太多。 “可是我很奇怪。”忽然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 弗里茨·哈伯一脸的惊讶:“你们三个疯了,去清国干什么,那里甚至没有你们需要的设备!” “哈伯先生,你又为什么去清国呢?”埃米·诺特问道。 “我?该死的,我是被威廉二世强制派到清国去的。”弗里茨·哈伯一脸的不爽。 威廉二世认为,英国在欧洲和德国开战的可能不大,但英国和德国在亚洲进行交锋,甚至决战的可能非常大,这就需要大幅度的提高落后的清国的战争潜力。 至少,清国需要能够自己生产炸(药)和炮弹。 “这么说,我们在的清国能见到许多老朋友?”玛丽·居里笑了。 “比你想象的多很多,很多。” 47.同盟会 </strong>一个青年笔直的站在祖医生面前。 祖医生微笑着和他寒暄,说些革(命)的大道理,许久后,青年灿烂的笑着,告辞离去。 祖医生问陈其美:“这个人可靠吗?” 陈其美懂得结拜兄弟的意思,认真的答复:“可靠!” “那么,这件事情交给他办吧。”祖医生道。 …… 某个隐秘的房间内。 “渊公。”祖医生热情的握住何子渊的手,用力的上下摇动。 “祖某来迟了,让渊公受了这么多委屈。” 何子渊缓缓抽出手,客套的道:“不知道祖医生密会在下,有何赐教。” 祖医生认真的道:“为了大事而来。” 为了能够建立最广泛的革(命)阵线,凝聚最广泛的革(命)力量,祖医生有意将各自为政的革(命)小山头,统一到一起,建立一个强大而团结的组织,同盟会。 在广州地区大名鼎鼎的何子渊,自然是祖医生的团结对象。 “只要渊公愿意为革(命)做贡献,渊公就是广东省的主盟人。” 何子渊摇头:“老朽在浙江有许多学校,事务缠身,怕是不能参与了。” 祖医生道:“渊公此言差矣,渊公的根基在广东,何以跑到浙江去,以渊公的大名,岂能屈居在胡灵珊的手下。” 何子渊只是微笑着婉拒。 陈其美目视祖医生,这老头不识抬举,又知道了秘密,不能留啊。 祖医生微笑着点头。 陈其美缓缓将手深入怀里。 “其美,你想杀人灭口吗?”何子渊淡定的道。 陈其美一惊。 “老朽在胡灵珊手底待得久了,学到了一样东西,就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何子渊将一个杯子砸在地上,门外立刻涌进了十几个人。 “误会,误会,都是革(命)同志,一言不合,岂能刀枪相向。”祖医生严肃的道,“渊公,这就过分了。” 何子渊道:“还以为祖医生是个人物,看来是见面不如闻名。今日吃了祖医生一杯茶,以后还是不要再见了。” 等何子渊带人走了,陈其美忽然用力拍桌:“人无害虎心?放尼玛的p!胡灵珊要是个老实人,我把这张桌子吃下去!” 祖医生黑着脸,再无方才的淡定从容。这挖胡灵珊墙角的事情,只怕是难了。 何子渊毫无隐瞒的向胡灵珊说了祖医生的事情,胡博超立刻带人去追,已经人去楼空。 胡博超跌足长叹:“老何啊老何,你怎么就这么迂腐呢,人家都要杀你了,你还放人家走,好歹留下一只手啊。” 何子渊苦笑,浙江革(命)党上上下下,戾气太重,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胡灵珊满不在乎:“看病的家伙,整天想着喊口号,做盟主,智商有限,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去,就一叛徒冲,翻手就灭了。” 要是祖医生召开结盟大会,去不去? 胡灵珊冷笑,当然去,白送的机会。 …… “……祖医生在上海发起革(命)同盟会,请华夏所有爱国人士赴会,共商振兴中华的大计。” 《申报》大摇大摆的刊登了祖医生的消息,丝毫不在乎满清的看法。 上海道台愣了半天,抓是肯定要抓的,毕竟要是不管,朝廷立马废了他,他可没有胡灵珊那么无法无天。 但是,一定要抓不到。 前几天,法国人的纺织厂被人放了一把火,虽说手艺潮了点,就烧掉了工厂的大门,但那目无王法的意思,吓住了上海道台。 更让上海道台惊慌的是,法国人除了在报纸上骂了几句,居然没有动手找胡灵珊麻烦的意思。 这是怕了胡灵珊,还是因为胡灵珊和法国官老爷关系好,法国p民的工厂烧了就烧了? 上海道台细思恐极。 看着至少有几千人参加,祖医生抚掌大笑:“天下英雄,尽入彀中已。” 陈其美赔着笑,心里却满是惶恐。 见到祖医生进入会场,立刻有许多人过来招呼。 祖医生微笑着:“为了驱逐鞑虏,恢复中华,祖某万死不辞。” 忽然,远处起了轻微的骚动。 “那个是渊公!” “那是秋女侠!” “那是宋教仁!” “看,那个女子一定是胡灵珊!” “快去!快去!” 许多人蜂拥着向那边挤过去,连围绕着祖医生的几十人,也急急忙忙赶了过去。 胡灵珊大驾光临,怎么能不迎接。 祖医生笑容僵硬,紧紧握住了拳头。 “胡先生,久仰久仰。”许多人犹豫了片刻,这么称呼着。 张謇大笑,刻意道:“大师姐,你不立个字号,只怕以后不好称呼啊。” 胡灵珊傻眼。 以前胡灵珊是满清的狗官,客气的,叫胡大人;熟悉的,直接喊名字;戏谑的,叫胡老大;憎恨的,叫魔女妖女血魔;惧怕的,叫那个谁。 到胡灵珊被满清定为反贼,自然是不能叫胡大人了。内部的自己人就含糊的乱叫着,浙江各种事情忙都忙不过来,谁有空去细想一个称呼。 因此,占领了整个浙江的胡灵珊,反倒没有了一个被革(命)党人广泛接受的称呼了。 认真思索,这浙江胡灵珊的势力,其实是有名称的,华山派。 胡灵珊就是华山派的大师姐。 可这名字总是让人联想到红灯照大师姐什么的,莫名的出戏。 “称帝吧。”张謇第一百次的蛊惑着。 “不要在这里说,这里这么多人,没几个会答应的。”何子渊悄悄反对。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宋教仁道。 陶成章叹气,他是希望能学习西方的三权分立的,至少也要君主立宪制。他伸手捅捅胡博超,低声道:“老胡,你家要出皇帝了。” 胡博超身子一晃,软软的靠在陶成章的肩膀上。 陶成章一惊,又忍不住笑,更低声的道:“老胡,有点出息。” 胡博超怒:“我女儿当皇帝,我只不过腿软,华夏4ww人有几个能做到,很有出息了。” 见胡灵珊一群人大摇大摆的在前排正中坐下,立刻有人低声和同伴打招呼:“等着,有好戏看了。” 同伴点头:“看祖医生的架势,居然想做老大,真是莫名其妙。” “估计他没想到胡灵珊会来,这次是为他人做嫁衣了。” 窃窃私语中,全场的焦点集中在了胡灵珊身上。 祖医生努力的深呼吸了许久,这才面带自信的笑容个,走上了演讲台。 会场渐渐安静。 祖医生激昂的进行了演讲,主旨,建立同盟会,闹革(命),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那个看病的,我问你,要是革(命)成功了,你是当皇帝,还是民主,明明白白的说一声。”胡灵珊打断祖医生的长篇演说,大声道。【注1】 祖医生张口结舌,麻痹,革(命)当然是为了做皇帝做老大,但是,这话怎么能说? 陶成章站起来道:“日本对我华夏一直狼子野心,是我华夏大敌,甲午海战鲜血未干,《马关条约》耻辱犹在,祖医生收了日本人的钱,答应了日本人什么条件,割了哪块地,卖了哪条铁路?” 会场哗然。 祖医生急忙道:“只是一些日本朋友,仰慕中华文化,私人赞助我们革(命)的,别无所求。” 陈其美跺脚,陶成章都查到收了日本人的钱了,还抵赖,有意思吗? 果然,陶成章冷笑道:“祖医生的这个日本朋友,是黑龙会的头山满,还是内田良平?”【注2】 会场内冷笑声不断。 与会的华夏革(命)者,个个都是有文化有见识的,去过日本寻求救国道路的更是无数,谁不知道黑龙会是日本的军国主义组织,一直谋求占有华夏东北,黑龙会一名,就是要夺下华夏黑龙江的意思。 祖医生和黑龙会密谋,还有什么好说的,当然是割让华夏的东北给日本了。 祖医生用力分辨:“东北那是满人的土地,和华夏无关,日本人不会取一丝一毫华夏的土地。” 居然有许多人认真的点头。满人的土地,确实和华夏无关。 胡灵珊大笑:“一群鼠目寸光的东西,看家狗而已。本大师姐管毛的满人的土地,蒙古人的土地,本大师姐目光所见,所有的土地都是本大师姐的!” 疯子,狂人。很多人听胡灵珊这么说,这么想着,但总觉得这话听起来气魄倒是很大。 “革(命)要现实,没有日本人的支持,只怕会步履艰难。”陈其美急忙救场。 “祖医生每次谈华夏现状,总是痛心疾首,言必称只要革(命)了,面包就有了,房子就有了,老婆就有了。 本大师姐倒要问你,祖医生口中的革(命),究竟是什么东西,喊句革(命),面包就从天而降,银子就从天而降? 祖医生现在筹措了多少经费,买了多少枪支,能建多少军舰,能给多少人发军饷,能买多少斤大米? 祖医生喊了这许久的革(命),到底救了那个百姓,是给了吃食,还是给了工作? 你丫的不会处处嘴炮,其实一点经济都不懂,一点救国方针都没有,只会喊喊口号,指导思想,等着别人建工厂建学校,抛头颅洒热血,然后你就以老大的身份,上台做皇帝吧? 丫的革(命)同盟会就是自带干粮的狗腿?” 祖医生又沉默。 胡灵珊大笑:“本大师姐有地盘,有兵马,有工厂,有学校,有军队,全部都是本大师姐冲在最前面,一刀一枪夺回来的,华山派从来不讲空话。” 会场上的人用力点头。 华山派兵强马壮,英国人说干翻就干翻了,举目华夏,还有谁比胡灵珊更有可能推翻满清? 就算胡灵珊今天不砸场子,这祖医生也断断不可能越过胡灵珊做了老大。 祖医生召开这同盟会,真是利欲熏心,昏了头了,也不看看他的名望,从日本回来,迎接他的,只有区区几人,亏得有人为他涂粉,说祖医生归来,万众欢呼,夹道欢迎。祖医生也不想想,以他毫无政治经验,长期在国外,对华夏现状一无所知的背景,谁会认为他合适做老大。【注3】 祖医生咬牙,本来只要一句满人格格,就能让胡灵珊吐血而死,现在这格格的名分是安不上了,只能亮出最后底牌。 “胡灵珊不过是一个女人,难道大家还要奉一个女人做盟主吗?自古女人干政,天下从来都是大乱,眼前的慈禧老妖婆就是例子。” 很多人赞同。 无他,千百年来的男人尊严问题。 piu! 祖医生飞。 “早忒么的想揍你丫的了!”胡灵珊痛扁祖医生。 会场大乱。 有看祖医生不顺眼,大声叫好的;有认为君子动口,小人动手,胡灵珊说打就打,果然是一身女人的小家子气;有人摇头,没想到华夏第一次革(命)大会,竟然要以武斗收场;有人深思,胡灵珊已有根基,与其在其余地方挣扎,不如去浙江大展拳脚。 陈其美老老实实的站着,眼观鼻,鼻观心,丝毫没有为把兄弟出头的意思。 秋瑾很无趣,怂恿道:“其美,你老大被人打,还不去帮忙,太没义气了。” 陈其美客客气气的道:“祖医生出言不逊,自然该受点教训。” 秋瑾凑到陈其美面前,大声的冷笑。 陈其美心态非常好,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替祖医生出头,下场不是被胡灵珊砍死,就是被秋瑾砍死,何必做无谓的牺牲,要保存革(命)火种。 有人看不顺眼胡灵珊当老大,冷冷的道:“要是革(命)成功了,不知道胡先生是想做皇帝,还是要民主?” 这叫做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会场立刻安静了。 胡灵珊扔下被打得一身血的祖医生,一迈腿,大摇大摆的跨上了桌子。 “本大师姐要是统一了华夏,拯救了中华,普天之下,还有谁敢站在本大师姐前面? 本大师姐当然要当皇帝! 本大师姐亲手打下来的江山,凭毛和别人民主? 跟随本大师姐流血流汗打下江山的人,凭毛不能做开国功臣,封王称相?” 有个革(命)党人冷笑:“革(命)就是为了推翻皇帝,追求民主共和,你想当皇帝,是开历史的倒车,是用无数人的鲜血,换你的荣华富贵,我在问你一次,是当皇帝重要,还是革命重要?” 胡灵珊哈哈大笑:“白痴!你连重点都没搞清楚。 当皇帝和革(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华夏的百姓过得比以前好。 不管是当皇帝还是民主,都只是手段。 民主就没有官老爷了,就没有皇帝了?不过是换个称呼。 英国有女皇,日本有天皇,德国有皇帝,哪一个不是强国,哪一个百姓不是过得富裕美满? 大唐有皇帝,大宋有皇帝,大明有皇帝,哪一朝不是站在世界顶端,傲视寰宇? 有没有皇帝,和百姓过得好不好,国家是否强大,民族是否崛起,p关系都没有。 本大师姐在杭州一言而定,与皇帝有毛区别? 但本大师姐在杭州开民智,办实业,建学校,兴武备,革风气,易民俗,杭州大兴,浙江大兴,百姓衣食无缺,谁敢说华夏还有比浙江更好的地方? 你们个个口口声声民主比皇帝好,好在何处? 你们是在美国待了十年,还是在英国待了十年? 研究著作呢?对比数据呢?调查报告呢? 全部没听懂吧?白痴! 只听了民主一词,就以为得了仙丹妙药,可以拯救华夏了,全忒么的是嘴炮!全忒么的是胡编! 本大师姐就是要用手里的剑,杀出一个强大的华夏皇朝,立国称帝,八方来贺! 有谁不服,尽管放马过来。” 会场中寂静无声。 一直听说胡灵珊狂妄悖逆,却总觉得一个女人能狂到哪里,大不了就是个不守规矩不讲礼节的,没想到这回是真见识了。 偏偏又不知道该怎么驳斥。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胡灵珊带着一群手下,大摇大摆的扬长而去。 “胡灵珊这是走上了邪路了。”有人终于喃喃道。 “现在天下大乱,乾坤颠倒,称帝未必就是邪路。”有人想得通透。 “也罢,睁大眼睛看看,大浪淘沙,不到最后,谁知道谁在裸泳。” 众人意兴阑珊,纷纷退去,全无一人看向祖医生。 这货色既想当皇帝,又想立牌坊,既为了宝座不择手段,又不敢明目张胆,与嚣张跋扈的胡灵珊相比,气魄上差了一座长城了。 陈其美关切的问躺在血泊中的祖医生,要叫医生吗? 祖医生只是恨恨的骂着:“胡灵珊,你丫的给我设套!你丫的阴我!” 声势浩大的革(命)同盟会以失败告终,《申报》神通广大,飞快的报道了会议的详细经过,连祖医生和胡灵珊的对话,都一一实录。 《申报》在报道的最后评价道: “夫革命党者有革命党之资格者也。欲推倒现在之政府,则宜先有组织未来之政府之能力;欲除去社会之蟊贼,则宜先有增进社会幸福之计划。若仅持其破坏之主义,而无建设之手段,则徒扰乱全国之平和,妨碍民生之治安而已……” “……今之革命党,吾见之矣。茶店酒楼之上、大庭广众之间,而嚣嚣然曰,吾秘密党员也,吾持流血主义者也。……揣若辈之意,不过以为‘革命’二字乃时下所崇,将借是以为美丽之徽号、时髦之头衔耳。”【注4】 “以此观之,夫胡灵珊一介女流,把持浙江而浙江兴,对抗西洋而西洋败,政绩武功,都是极有资格的,而大名鼎鼎的祖医生之流,唯时髦尔。” …… 祖医生在医院中,艰难的握住陈其美的手:“把那个人叫来,能指望的,只有他了。” 陈其美流泪:“哥儿们,你确定?依我看,这个办法不靠谱。” …… 慈禧拿起报纸,又看了一遍,心里的愤怒到了极点。 要不是光绪这个白痴,大事已成。 祖医生那动人的口号,驱逐鞑虏,恢复中华,却像是把刀,架在慈禧的脖子上。 慈禧咬牙,为了满人,为了满清,必须孤注一掷了。 “传哀家的懿旨,叫宗人府和军机处的大臣们,进宫议事。” 48.慈禧的疯狂计划 </strong>1907年的夏天。 一艘海轮驶入了宁波港。 “就是这个地方,消灭了英国的远征军?”弗里茨·哈伯看看简陋的港口,连个像样的炮台都没有,看来英国人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强大。 严复笑道:“英国人太自以为是了。” 弗里茨·哈伯点头,假如傲慢的英国人敢于进攻德国,那么,注定要头破血流。 此时的欧洲,已经战云密布。 宁波惨败已经过去许久,被俘虏的士兵一个都没有回来,英国内阁一直在扯皮,声称对手是清国人,而不是德国。 如此无耻的言论,遭到了在野党的一致攻击。 要是野蛮人一般清国人能打败英国人,那么世界末日一定到了。 亚瑟·贝尔福首相如果连正面教训德国人的勇气都没有,不如下台种花去。 这种呼声太大,亚瑟·贝尔福已经开始顶不住,连续召开了几次国防部会议,研究直接登陆德国的可能性。 谣传,德皇威廉二世为此哈哈大笑:“只要英国人敢来,就让日不落帝国日落!” 一直跟在英国屁股后面的小弟,居然敢如此嚣张,向德国开战的呼声陡然到了不可逆转的程度。 威廉二世不屑的冷笑,他受到的侮辱,需要用英国人的血来洗清。 德国国防部的元帅们大笑,英国人登陆德国,简直是在开玩笑。德国的军队被大量的调动到了西部沿海地区,各个有可能被登陆的地点,岸防炮不要钱的拼命建造。 德国国防部的元帅们看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炮台标志,忍不住冷笑,英国人的海军恐怕要从此消失了。 “假如德国受到攻击,希望胡灵珊能够进攻英国在亚洲的殖民地,牵扯英国的兵力。”德国元帅在亚瑟·贝尔福离开德国前,认真的叮嘱着。 “英国的陆军数量有限,很有可能从印度和澳大利亚等殖民地抽调军队,我们需要有人能牵制他们。为此,德国可以提供任何胡灵珊需要的东西。” 亚瑟·贝尔福认真的记住了自己的使命。不管用多少鄙夷的词语去形容英国,大英帝国世界第一的实力放在那里,德国需要一切帮助。 “英国人真是太可爱了。”胡灵珊真心的夸奖,完全没有德国背了黑锅的尴尬。 宋教仁徐锡麟张謇擦汗,有时候弱小,也有弱小的好处,揍了别人都没人信。 “国防部认为,英国人的进攻,将会在秋天开始。”弗里茨·哈伯道,“到时候德国的海上路线将被完全封锁。” 想要好处就要赶快。 “我无法在秋天进攻印度或者澳大利亚,明年的这个时候也做不到……” 这一点,其实德国国防部猜到了,看看地图就知道,胡灵珊的地盘距离印度,还遥远的很。 “……但是,我可以帮助德国解决一个大问题。” “哦,是什么?”弗里茨·哈伯有些惊讶。 “德国和英国的战争,恐怕是长期的,未来极有可能演变成整个欧洲的大战,德国目前进口粮食的国家,都会被牵扯到战争当中自顾不暇,也就是说,德国在未来的几年后,将会面临严重的粮食缺口。 德国恐怕会饿死人。” 国际著名化学家弗里茨·哈伯博士,属于标准国际政治盲,军事盲,经济盲,只觉得胡灵珊的话不明觉厉。 “在粮食不能增加的情况下,不如减少人口,把不具备战争潜力的老弱妇孺全部送到浙江。本大师姐作为德国的朋友,很愿意为德国难民提供人道主义援助。” 德国本土,国防部会议。 “胡灵珊为什么这么迫切的想要德国人?难道她以为所有德国人都是科学家都是技术工人?”某个元帅困惑的道。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另一个元帅说道。 1907年,全世界都没人信德国能打赢英国,或许英国从海上进攻德国是个愚蠢的主意,但是,英国怎么看也不是傻到一根脑筋的撞墙,只要海上登陆受到重创,一定会再次从陆地上进攻德国。 法国人真的会中立?怎么看也不可靠。 还有波兰,捷克斯洛伐克,以及一大堆小国家,英国有的是陆上盟友。 日耳曼人再牛逼,也打不过全世界。 “送一些人出去,日耳曼人必须有多种选择。”某个元帅道。 “这是未战先败?”有文官鄙视。 “不,这不仅仅是买保险,假如德国本土输了,日耳曼人就放弃本土。”威廉二世盯着地图上的澳大利亚,斩钉截铁的道。 对忽然脑子进水,从北极跳跃到南极的德国国防部元帅们,不得不承认,这个疯狂的主意,抛弃可行性,其实真的有那么一点气魄。 欧洲到亚洲的海轮忽然密集了起来,每一艘床上都是说着德语的日耳曼人。 “见鬼,这些日耳曼人是不是都疯了?”海轮上的其他游客不满的道。原本高大上的海轮,忽然变成难民营了,每一个房间每一个空间,都挤满了德国人。 “这些德国人是聪明的,大英帝国会狠狠的教训留在德国本土的日耳曼人。”船上的英国人骄傲的道,看这些还没开战就逃跑的人,就知道德国的士气一定糟糕到了极点。 “哇哈哈哈!”胡灵珊看着一船船的德国移民狂笑。 张謇问出了所有人的困惑:“华夏有的是人,为什么还要接受这么多德国人?” 自从浙江被统一后,胡灵珊强制推行了新的法律,浙江的经济和工业上一跃千里,每天都有无数的清国人,从全国各地远道而来,希望能在报纸上描绘的像天堂一样美好的浙江,得到美好的生活。 浙江的人口每天都在增加,根本不需要从遥远的德国吸收人口。而且,德国人多了,在恐惧洋人的清国,未必不会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社会问题。 可以想象,哪一天要是鱼米之乡的浙江忽然遇到了灾荒,粮食不够吃,作为不同种族的德国人,将成为人民宣泄怒火的首选。 难道是看上了德国人普遍的受科学教育程度较高?但已经持续了两三年的西式科学教育,浙江的受教育程度,已经达到了能适应浙江工业变革的标准。 “因为这些德国人,能够让这些舍不得离开故土的华夏百姓,去更遥远的地方。”胡灵珊道。 华夏子民从来都是具有极其强烈的“根情怀”的,故土难离,游子归家,叶落归根,不管在他乡混得如何的好,绝大部分人都希望回到老家。 在美国的华人,省吃俭用存了钱,一心回到华夏,哪怕是死在了美国,也希望能把棺材带回华夏。 华人对根的眷恋,已经到了血脉之中。 但这感人的情怀,却是胡大师姐要毁灭的。 放眼世界,华夏遇到了千载难逢的机会。 肥沃的东南亚,地大物博的澳洲,像块肥肉一样放在华夏人面前,偏偏华夏人的历代君主,都不屑一顾,偏偏华夏的贫苦百姓,视若无睹。 只有极少数华夏人,实在过不下去了,才肯漂洋过海。 “人离乡贱,出门在外,就像条狗一样,没有家的感觉。”大多数人都这么说着,也这么做着。 胡灵珊需要的,仅仅是这些德国人能够在潜移默化中,改变华夏子民对外来种族的排斥,对故土的眷恋,勇敢的踏出脚步,占有或征服这个世界。 …… “我需要一个物理实验室。”玛丽·居里道。 “没有问题,我可以提供你需要的一切,但是,作为交换,我需要你在校任教。”胡灵珊道。 玛丽·居里点头,这个要求不过分,即使在欧洲,这也是基本的要求。 “我需要放射性矿石,我可以亲自去挖。”玛丽·居里道,她在欧洲的经历,告诉了她,能得到一个全权负责的实验室,已经是难能可贵,至于放射性矿石,她愿意按照欧洲的待遇,老老实实的亲手去挖。 “唉,亲爱的玛丽,你的视野被欧洲实验室的恶劣条件局限了。”胡灵珊长叹,只要稍稍有点生物知识医学知识的人,都知道放射物质对身体是有伤害的。 “科学家没有理由,用伤害自己的身体去获得科学的进步。” 胡灵珊有的是矿工,有的是可以人体实验的对象。 没有人性不懂人道主意没有大局观的胡灵珊绝不会像某些善良高尚的人一样,让外国俘虏吃的住的比自己的军队比自己的国民还要好。 挖矿,修路,灭绝人性的人体实验,就是那些英国俘虏的下场。 浙江的每一条铁路、每一个矿洞、每一次科学进步,都有无数的英国人的鲜血。 “这地方不错。”玛丽·居里望着正在玩耍的女儿,对莉泽·迈特纳说道。 有一个自己说了算的实验室;想要什么实验器材,只要提出申请,都会被尽量满足;所有的论文都会被署着自己的全名发表。 一个女性科学家,还想要什么? 莉泽·迈特纳认真的道:“我还想要一个抽水马桶!还有淋浴器!” 玛丽·居里哈哈大笑:“这可有很大的难度。” 1848年就在英国强制安装的抽水马桶,在清国还是稀罕货,完全靠进口,浙江地区,只有杭州武林门的超豪华住宅才有,这还是胡博超为了赚钱,从德国进口的。 努力基础工业上追赶德国的胡灵珊,根本没有想过要在浙江普及抽水马桶。 在越来越多的德国人涌入浙江后,这引起了大量的抗议。 “亲爱的,你知道一个抽水马桶,我需要建设多少公用设施吗?”胡灵珊面对愤怒的抗议的莉泽·迈特纳,敷衍着。 “那就去建!”莉泽·迈特纳毫不退让。 “我没有钱,人手也不够。”胡灵珊无师自通了官场太极拳。 “弗里茨·哈伯的合成氨研究,有了重大的突破,他认为这既能用于肥料,也能用于军事。”莉泽·迈特纳为了抽水马桶,已经不顾一切。 “you got it .”胡大师姐立刻屈服。 …… 胡灵嘉瞅着忙碌的玛丽·居里,佩服无比。 “徽因,快看,这个就是诺贝尔奖的玛丽·居里。” “哪里?哪里?”林徽因拼命的挤。 “哇,诺贝尔奖啊!”两个小女孩惊叹。 “人家也好想有一个。”胡灵嘉扯衣角。 “要个毛,没志气,外国人随便一个奖项就以为了不起,本大师姐统一了华夏,搞个华山派奖,评奖比诺贝尔奖严格一百倍,奖金比诺贝尔奖高100倍,专业程度比诺贝尔奖深100倍。”胡灵珊从背后伸出脑袋。 “姐姐当了皇帝,我要当丞相。”胡灵嘉大叫。 “我要后宫三千!”林徽因大叫。 话题陡然偏移到了不可预测的方向。 “滚!”胡灵珊一人赏了一巴掌。 …… “天哪,这是什么?”兴登堡将军惊讶的看着军械厂生产的武器。 这把枪类似丹麦的麦德森轻(机)枪,但它显然更大一些,还有两个或三脚,或两脚的支架。 “啊,这是我们研究新型(机)枪,代号hsp001。它有马克沁的射程,但轻的多,而且,可以安装在各种地形,或者车辆上。假如德国国防部有兴趣,我可以大量的出售。”胡灵珊微笑。 某个时空横扫世界的mg34通用(机)枪提前出世。 兴登堡将军目瞪口呆。 并不是因为这把(机)枪的性能是多么的逆天,而是一直被看做落后的,只能进口的,最多作为牵制英国殖民地的东方国家,忽然展现出了强大的科研能力。 “该死的,黄种人的智商都这么高吗?”兴登堡将军扯住马克斯·普朗克博士,认真的问着。 不然,为什么德国人没能更早的研究出新式武器。 “不,老伙计。”马克斯·普朗克博士一脸的无奈。 “德国的科研力量远远超过清国半个地球,但是,难道你能希望像我这样的博士,每天去研究一把(机)枪吗?” 枪械研发者,或许能赚的盘满钵满,但是,在1900年的学术界却并没有受到关注,那些研究基础科学的大牛们的目光,不会停留在一个已知的科学现象上。 在德国,乃至整个欧洲,从事技术科学的学者都是极其稀少的,而且更多的是集中在民生上,专注于枪械研究的科研人员,大多数只是普通工程师,普通技术人员,甚至还有铁匠。 “这些清人更清楚他们现在迫切需要的是什么。”马克斯·普朗克博士无奈的道。 一群能够在物理上走得更远的清人科学家,却悲壮的花了巨大的精力,研究小小的枪械。 “好吧,我已经预感到,胡灵珊将会成为德国,乃至欧洲的武器供应商。”兴登堡将军擦汗,然后毫不犹豫的向胡灵珊要求购买技术专利。 …… “灵珊,不如称帝吧。”严复热切的道。 “要不是因为和你熟,我都想砍了你。”胡灵珊瞪眼。 大街上找个流鼻涕的小娃娃,都知道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小小的浙江没有被四周的大佬们围着猛打十年八年,已经是运气爆棚了,敢称帝保准完蛋。 “不,现在再不称帝,就晚了!”严复用极其认真的语气道。 一大群人坐等严复解释。 “满清已经失去了对各省诸侯的控制,华夏实际上已经沦落到诸侯割据的地步,满清数次丧权辱国,已经是众矢之的,只有有人登高一呼,推翻满清,必定全国响应,满清朝廷立即覆灭。”严复对满清的了解,从来都是深入的。 “但是,只怕都是些想共和的,本大师姐想当皇帝,没一个人肯福。” “灵珊,你太单纯善良了!”严复的话,让满屋子的人擦汗。 “只要满清垮了,你就是推翻华夏第一人,名望之高,无以伦比,然后喊些大口号,要求别人加入你的新政府,凡是不从的,都是阻碍华夏前进的叛徒,都是满清的忠实走狗,人人得而诛之。” 胡灵珊大惊失色:“老严,你什么时候学的厚黑学?” 严复轻描淡写的道:“那个祖医生,只怕也是打着这个主意。 盟会的盟主不过是个虚衔,无兵无权无统属的,爱谁当谁当。 但只要当了盟主,自然就会有很多人以为盟主就是最高官老爷。这样想得人多了,这盟主就真的成了最高的官老爷,就真的有了最高的权利。 盟会里的人流血牺牲,打下了天下,那么,毫无兵马,毫无建树,毫不知情,常年远在海外公款喝花酒的祖医生,就凭借盟主二字,理所应当的当得大总统。 华夏的官本位思想,是永远也摆脱不了的了。 可这也是我们的机会。 只要我们动作快,先当了皇帝,又管理得妥当,人人有饭吃,人人有衣穿,人人有书念,人人不受欺凌,自然会有人站出来说,华夏怎么可以没有皇帝呢?” …… 紫禁城。 “太后,您疯了!”几个大臣惊讶的无以复加,慈禧的计划实在是太疯狂了,不,疯狂完全不能形容慈禧的计划,根本就是脑子进屎。 “这是拯救满人的唯一办法!”慈禧缓缓的道。 “但是,这样大清就没了!”有几个老头子拼命的咳嗽,手指都在发抖,“妖妇!你个妖妇!你这是要亡了大清!你是满奸!” 一些掌握大权的朝廷重臣却默不出声。 “我们满人以30万人夺了汉人的天下,已经有二百六十几年,这国运已经到了尽头,1000w八旗子弟又有几个上进的?斗狗斗鸡,天桥底下说书,琉璃厂卖假古董,八大胡同开馆子…… 救大清,则满人亡;救满人,则大清亡,这个道理,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哀家也懒得再和你们多说。” 几个老头气急败坏,又是连连咳嗽咒骂。 某个大臣却道:“太后,你这计划,前几步倒没什么,到了这个地步,不走这几步,只怕是不成了,这后几步,未免太过儿戏。” 几个大臣一齐点头。即使是放弃大清,这最后几步,却也不一定能保得住满人。 慈禧叹气:“祖医生的救国口号,你们也都知道了,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嘿嘿,丝毫都不谈如何救国兴国,轻飘飘的,但这口号,居然就有很多人在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满人已经在死地了,不在拼一把,怎么成呢。” 几个大臣懂了,左右结果都是一样,干脆挥泪大奉送,说不定还能让平白得了好处的人不好意思一下,手指缝里给满人留条活路。 几个老头子又大叫:“胡说,满人还有几百万精兵强将,怕什么……” 慈禧挥挥手,淡淡的道:“拖下去,砍了。” 几个老头子立刻在不敢置信的大叫中,被拖了下去。 几个大臣毫无异色,这些靠辈分靠年纪坐在上头的腐朽老头子,早就不必留了。 “既然太后已经决定了,我们就拼一下,看满人还有没有活下去的路。”几个大臣认真的道。 慈禧通电全国: “光绪逊位,慈禧称女帝; 清国实行君主立宪制,仿英国,建立国会议会; 清国女子禁止缠住,立女校,办女学; 废除满汉禁止通婚; 清国禁止鸦片。”【注1】 慈禧的举措,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西方国家的外交使臣,以及满清的各方大佬,各方仁人志士,各方报纸,都一致认为,慈禧此举可谓巨大的进步,巨大到华夏极有可能因此而崛起。 严复捶胸顿足,差了一点点啊,差了一点点,胡灵珊已经在准备建国登基了,偏偏被慈禧领先一步。 胡灵珊安慰:“没事,我还是可以当皇帝的。” 严复怒:“局面已经不一样了!” 胡灵珊苦着脸:“我知道啊。” 一天后,慈禧再次通电全国,邀请各地大佬,到北京商讨国会议会的具体事宜。 邀请名单中,胡灵珊赫然在第一位。 慈禧一连串的疯狂举动,让整个满清为之侧目,但只有那几个满清重臣知道,这其实只是一个庞大计划中的第一步,而且是最简单最没有争议的步骤。 慈禧真正疯狂到让满清重臣目瞪口呆,以为火星人入侵的计划,还远远没有开始。 49.祖医生的谋略 </strong>满清的时局到了这个地步,是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张之洞不得不密会李鸿章,商讨以后的变数。 李鸿章长叹,慈禧这是到了绝路,决定背水一战了。 张之洞点头。 大清在胡灵珊崛起之前,其实是平衡的,虽然摇晃得厉害,但是,总能支持下去。 李鸿章张之洞等人抛弃朝廷,自行其是,缩短了满清的寿命,但却没有立即要满清的命。 慈禧甚至可以不闻不问,慢慢的收拾他们。 因为李鸿章张之洞等人不敢造反。 几十年的儒家思想熏陶,以及对忠臣的高度赞扬,和对反贼的极度鄙视的华夏传统,是像岳飞一样千古流芳,还是像秦桧一样任人唾骂,对已经大半只脚跨进棺材的李鸿章张之洞等人是不得不考虑的重点。 何况李鸿章张之洞即使不管不顾的真的造反了,也未必能成功。他们的实力很牛,但那不过是因为他们是满清的官员,有朝廷的大势在,他们的根底其实和慈禧一样的臭,摆脱不了满清官场满清官员系统。 但胡灵珊就不同了。 革(命)党的班底,迅速成事,要是继续大举进攻周围城市,疯狂扩充,一副要席卷天下的做派,那反倒容易对付。 打仗打的是钱,是经济,是民生,是管理体制,流寇成也快,败也快,李自成和太平天国哪个不是如此的,还不是改不了流寇的习性,盲目膨胀,最后把自己玩死的。 可胡灵珊偏偏毫不犹豫的停在了浙江,开始安放基地车,点兵营出兵了,这就不同了。 这是要实打实的造反灭国了。 满清朝廷脆弱的平衡被打破了。 慈禧已经没有退路。 “这么说,慈禧是真的准备君主立宪制了?”张之洞皱眉,又有几分高兴,君主立宪制其实正是他们追求的,他们这些封疆大吏能得到最多的利益。 “君主立宪,至少满人皇室的颜面,还不至于踩到脚底板。”李鸿章点头。 “但肯定是有人不愿意的。”张之洞叹息。 “天下大势如此,由不得他们了。”李鸿章冷笑。 张之洞扫了一眼李鸿章,对天下大势这几个字,有些鄙夷。动不动就天下大势,说得好像真的所有人都想君主立宪制似的,恐怕除了他们这些大佬,没几个人愿意。 “要是胡灵珊称帝呢?”张之洞问道,杭州那些人上蹿下跳的想当皇帝,又能瞒得住谁,严复这个狗贼,拿着大清的俸禄,却背叛大清,亏得他以前还是保皇党。 “胡灵珊?”李鸿章失笑。 “要是胡灵珊敢称帝,破坏大清的崛起之路,老夫就是舍了性命,也要出兵灭了她。” “好!我们二人一齐出兵,就不信她当真天下无敌。” …… “老大,你去北京吗?”陶成章问。 胡灵珊毫不犹豫的道:“不去。”要是慈禧来一招鸿门宴,关门打狗,这乐子就大了。 陶成章鄙视,胆小鬼。 piu! 陶成章被人痛打。 “灵嘉,徽因,干嘛打我?”陶成章莫名其妙。 “你敢鄙视我姐姐,揍扁你丫的。”灵嘉和林徽因大叫,继续痛扁。 陶成章泪奔。 “浙江真的没有储量丰富的铁矿?”胡灵珊问德国专家。 德国专家摇头,浙江的铁矿点多量少,目前能勉强应付,但显然后继乏力。 胡灵珊怒,马蛋,这么大的浙江,居然就没有一个富矿。 “安徽马鞍上是个富铁矿。”德国专家提醒。 原来在眼皮子底下就有啊,那就好办了。 老李的遗产,不抢白不抢。 “你想打江淮?动作会不会太大?”严复道。 这个时候全国都要和平,再动手开打,简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民意要是有用,八国联军能打进来?民心要是有用,本大师姐能占住浙江? 本大师姐不信慈禧,不信同盟会,不信民心,不信道理,只信手中的刀剑。 本大师姐要的东西,谁敢挡在本大师姐的前面,拿头来试!” …… “老妖婆真的打算这么做?”一群满人王爷围坐在小小的房间里,低声的问道。 “是,我爹亲耳听见慈禧说的。”满人官n代咬牙切齿的道。 “那我们怎么办?”有人颤声的问。要是按照慈禧的计划,只怕他们的美好日子就到了头了,以后得和那些低贱的汉人一样,去打工,去种田,去读书识字。 “还以为老妖婆君主立宪制已经够疯狂了,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招。”有人叹息,也不知是佩服还是恼恨。 “听说皇上被囚禁在了瀛台,不如……”有人道。 “光绪那小子有个p用。”很多人鄙夷。 “树大旗的傀儡还是很合格的。”有人倒是赞同。 “那就把他抢出来!”有人拍板。 1000w满人,难道还怕慈禧这个满奸吗? …… 黄兴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注意他,悄悄的进了一家小饭店。 “黄兴,你来了。”有人招呼他。 黄兴笑道:“祖医生,没想到你还敢来啊。” 祖医生也笑:“祖某为了国家大义,哪里不敢去。” “来,先喝了这杯酒。”祖医生道。 两人喝了几杯,笑谈了一会两人在日本的深厚友谊,话题又扯到了时局。 “这华夏,可能要有救了。”黄兴很高兴。 “只怕未必。我们革(命),追求的是推翻满清统治,不是满清继续用君主立宪制忽悠我们。”祖医生道。 这个话题,最近在华夏土地上很热门,究竟是彻底推翻满清,还是实行君主立宪制,或者实行联邦制;是逐步改良,按部就班,还是一步到位,实现共和。有太多的人想要表达自己的看法,报纸上各种意见满天飞,怎么也辨不出一个真理来。 “我此来,是有事要拜托老黄的。”祖医生道。 黄兴不啃声,要是拉拢,就太让他为难了。一边是认识多年的友情,一边是杭州的大好局势,那一边都难以取舍。 “我希望黄兄弟帮我做媒,我想向胡家求亲。”祖医生认真的说道。 “你脑子没进水吧?”黄兴下巴掉了。 “我是认真的。”祖医生道,心里有些得意,这种计谋,普天之下,也就只有他祖医生想的到。 胡灵珊一介女流,嫁了他,自然当夫唱妇随,整个华山派的基业就全部是祖医生的,华山派当了国会的席位,祖医生就该是议员,华山派得了地方的军权,祖医生就该是督军,华山派得了天下,祖医生就该是皇帝。 难道胡灵珊还真的想做女议员女将军女皇帝吗?太荒谬了。 黄兴见祖医生一脸的真诚,心想莫非祖医生被胡灵珊揍出了感情,倒也难说,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是不分男女的,看杨宗保和穆桂英,樊梨花和薛丁山,女强男弱,也是能有幸福生活的。 “那你的日本妻子呢?”黄兴是极其少有的知道祖医生日本有过两次婚姻的人。 “为了国家大义,为了民族的崛起,为了华夏的振兴,这些都顾不得了。”祖医生闭上眼睛7秒,复又张开,眼神坚定。 “好!这个媒人我做定了。”黄兴大声道。 “祖医生真要取胡灵珊?”黄兴走后,几个人从隔间走了出来。 “当然,能不动刀兵,那是最好。”祖医生嘴角露出嘲笑,“但是,我们还是要多做些准备。” 程咬金还有三板斧,祖医生同样准备了三个妙计,求亲只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 …… 华夏平静了几天,又闹腾了。 胡灵珊在江淮边境陈兵一万,通电江淮:“江淮我要了,限你们一天之内投降。” 在这全国谋求和平的时候,胡灵珊这是要逆天行事了? 媒体骂声一片。 有个满清官员忍不住,你们这些蠢货,君主立宪制又怎么样,多拿一块地盘,就能当更大的官!一个浙江不过是个督军,拿下了江淮,胡灵珊掌握了3个省,实力逆天,就能做大元帅了。 媒体再次哗然,太有道理了。 各地的满清官员前所未有的进入了合纵连横的时代。 张之洞大笑,胡灵珊没有想到李鸿章还活着吧,这回挖墙角撞破头了吧。 张之洞立刻下令整军备战,只要胡灵珊和李鸿章一开打,他就立刻夹攻胡灵珊。 北京的袁世凯叹气,本来想按照满清官场规矩,静悄悄的拉拢淮军的,现在不得不跳到前台了,只得也通电全国:“敝人愿意继承李中堂的遗志,还请诸君助我。” 袁克定又一次敲响段祺瑞的房门。 “天下大势已经分明,江淮无主,必为旁人觊觎,家父与李中堂关系匪浅,情同父子,段公何不助家父一臂之力,共襄盛举?” 段祺瑞微笑,你家老头子上了李鸿章的黑名单,马上就要被收拾了,还共襄盛举,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段祺瑞的副官急匆匆的跑进来,低声耳语。 “什么!”段祺瑞大惊失色,匆匆离去。 袁克定莫名其妙,这华夏又发生了什么事? 三天前。 盛宣怀的几个儿子又一次打了起来。 盛老四因为赌钱,一口气输掉了一条弄堂的房产,其余几个兄弟不忿,这可是大家的财产,吵了几句后,有人就抄起了凳子开打,盛家几个兄弟个个头破血流,事情越闹越大,最后几人各自纠结了百余人,抄了家伙,准备大干一场。 千余人斗殴的场面,震动了江淮官员,好说歹说先稳住了局面,但这盛家的儿子们虽然个个不争气,关系网却是不得了,江淮地区没人敢拿他们怎么样。 “你敢管我们盛家的事情,活得不耐烦了?”盛家老大道。 “我们打我们的,关你们p事?”盛家老七道。 “别理他们,我们继续打!”盛家老二道。 “怎么,盛家就没人敢管了吗?”一个衰老的声音冷冷的道。 “谁这么放肆!”盛家老大大怒。 人群中,一个披着风衣,帽兜挡住容貌的老人,缓缓走了出来。 盛家老大怒了,就这么一个普通老头子,居然敢管盛家的事了,难道李鸿章死了后,盛家的字号就不值钱了? “马蛋!哪里蹦出的王八蛋敢管我家的闲事,给我打!”盛家老大决定立威。 “大胆,你敢……”风衣老人背后涌出二三十个随从,翻手掏出了兵刃。 嘭! 一块板砖砸在随从脸上,把他的话堵在了嘴里。 “都打死了,看还有谁敢管我盛家的事情!” 盛家的其余几个兄弟也是一般意思,盛家兄弟关起门来打架,外人也配管?倚老卖老就想教训盛家兄弟,真是太纵容这些刁民了,必须干掉几个人,从新打响盛家的招牌。 “都上去,打死他们。” 千余人操着家伙一拥而上,风衣老人和他的随从很快被淹没在人群中。 当地官员装模作样的劝了几句,终于做壁上观。 “呸!不长眼睛的东西,敢教训盛家,到了阎王殿,记住是盛家要的你的狗命。” 盛家兄弟带着千余人散去,决定平心静气的讨论分家。 地上一片狼藉,风衣老人和随从们被打得面目全非,悄无声息的断了气息。 这个风衣老人,叫做李鸿章。 大清重臣李鸿章,在自己的地盘,在自己的官员面前,被自己的子侄被活活打死。 微服私访,白龙鱼服,从来不靠谱。 得到消息的淮军疯狂的屠杀了盛家满门,以及当地官员全家,但是,淮军忽然面临一个重大的问题。 真的没老大了,何去何从? …… “爹!你死得好冤枉啊!”李家的几个儿子哭得声嘶力竭,封疆大吏,竟然死在小混混的手里,真是让人不敢置信。 “公子,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还是曾经劝李经方□□的那个幕僚,硬着头皮,再一次小声的提醒。 悲痛的李经方完全没听进去。 幕僚叹气,眼前惊慌失措悲痛欲绝的李经方,才是他熟悉的李经方啊,上次以为李经方城府极深,全是自己多想了。 看看附近,吊丧的人都没几个。也是,已经大办过一次丧事了,总不能再办第二次,只能悄悄的办了。 灵堂外。 几个淮军大佬低声的交流着。 “依我看,不如投靠袁世凯,好歹他也是北洋体系的,是中堂大人的嫡系出生,与我们有香火情。” “你傻了,袁世凯这人已经被中堂大人盯死了,没有前途的。” “你才傻呢,中堂大人已经故去,还有谁有空盯死袁世凯。” “袁世凯不过在北京做冷板凳,无权无兵,这次君主立宪,只怕连一块地盘一个职衔都得不到,跟着他有个p用。” “那就拉段祺瑞做老大!” “段祺瑞资格有我们几个老?凭什么他做老大!” 数人争吵不休,没有人提起过李家的几个儿子。李家的儿子走的都是文官道路,根本不可能统帅淮军,更不可能保住江淮的地盘。 忽然,有人跑进来,一脸的惊慌。 “胡灵珊发电,要我们跟她。” 淮军大佬们立即沉默了。这个时候发这封电报,是不是可以理解成,胡灵珊不但一直都知道李鸿章诈死,更是消息灵通的第一时间知道了李鸿章真的死了? “我们当中有胡灵珊的奸细!”几个淮军大佬同时闪过这个年头,又默契的没有说出口。 外有强敌,内有奸细,这仗不用打,已经输了。 “先发电通知段祺瑞吧,这件事,需要大家伙一起想个主意。”有人苦涩的道。 …… 日本。 祖医生从轮船下来,第一眼就见到了来迎接的内田良平,受宠若惊的道:“内田大人,你怎么来了,我真是太感动了。” 内田良平微笑着:“祖医生为了日本和清国的友谊而来,我自然是该来迎接的。” 东京的某处。 “慈禧的君主立宪制一定不能让它成功,这是满清的阴谋!”祖医生慷慨激昂的道。 黑龙会诸人微笑着点头。 祖医生的来日,早在他们的预料中。 要是清国真的君主立宪了,清国目前的政治(局)势大变,形将崩溃的满清政府将摇身一变,割掉了以前大量的腐朽烂肉,焕发出新的活力。 革(命)党将会进入新政府,获得巨大的权利,和平的达成改变国家的目的,用法制和国会推动清国的变革。 但祖医生将会一无所有。 想要瓜分君主立宪制的蛋糕,要么是拥有地盘的封疆大吏,要么是拥有实业的经济巨擘,要么是桃李满天下的理学大儒,只有区区数百小弟,名望局限在海外的,檀香山扛把子祖医生,显然是没有资格吃蛋糕的。 一心想当皇帝的祖医生,必须破坏君主立宪制。 君主立宪制,也不是黑龙会想要的。 一个融合了革(命)党,保皇党,立宪党,封疆大吏,甚至西方势力的清国政府,对日本没有任何好处。 “我需要日本朋友大力的帮助,为此,我可以做出以下承诺。”祖医生深知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要日本人出力,必须付出代价。 “只要日本朋友支持敝人当了大总统,敝人就以此协议,推动中日友好。” 祖医生将一张纸,恭敬的放在了桌子上。 立刻有人拿过,默默的传递着。 须臾,日本人微笑。“我们和祖医生一直是朋友,我们会不遗余力的支持祖医生。” 祖医生的协议:《中日盟约》【注1】 “中华及日本因为维持东亚永远之福利两国宜相提携而定左之盟约。 第一条中日两国既相提携而他外国之对于东亚重要外交事件则两国宜互先通知协定。 第二条为便于中日协同作战中华所用之海陆军兵器弹药兵具等宜采用与日本同式。 第三条与前项同一之目的若中华海军聘用外**人时宜主用日本军人。 第四条使中日政治上提携之确实中华政府及地方公署若聘用外国人时宜主用日本人。 第五条相期中日经济上之协同发达宜设中日银行及其支部于中日之重要都市。 第六条与前项同一之日[目]的中华经营矿山铁路及沿岸航路若要外国资本或合办之必要时可先商日本若日本不能应办可商他外国。 第七条日本须与中华改良弊正[政]上之必要援助且速使之成功。 第八条日本须助中华之改良内政整顿军备建设健全之国家。 第九条日本须赞助中华之改正条约关税独立及撤废领事裁判权等事业。 第十条属于前各项范围内之约定而未经两国外交当局者或本盟约记名两国人者之认诺不得与他者缔结。 第十一条本盟约自签订之日起拾年间为有效依两国之希望更得延期。 祖医生(印)   陈其美 (印) 犬冢信太郎 (印)  山田纯三郎 (印) 50.再屠杀 </strong>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问题。 淮军的大佬们必须面对这个问题。 “这事情要慎重考虑,三思而后行。”有人道。 众人鄙视:“胡大杀星就给了1天时间,你三思而后行试试?” “这不合规矩!这种大事,哪有一天就能决定的!”有人愤怒,按照规矩,就该像袁世凯一样,先写一封长长的书信,表达久仰之情,回顾淮军的光辉历史,在最后才轻描淡写一句,不如君与敝人共创大业。哪有如此粗暴的? 众人继续鄙视,你有一天的时间可以骂胡灵珊,然后被她砍下脑袋。 “直接投靠她,是不行的。投降前不谈条件,投降后还有个p用。”有人缓缓的道,说出了大家的心里话。投降谁都可以,但是,条件呢? “那依你之见?”大伙儿问。 “发电告诉胡灵珊,我们愿意投降,但是,大家必须坐下来,商谈一下条件。”淮军必须有棵大树靠,投靠胡灵珊也不是不能接受,淮军与胡灵珊的仇恨,都是因为李鸿章而起,现在李鸿章挂了,淮军何必死顶胡灵珊。 更有利的是,在胡灵珊心中,李鸿章早就被她亲手一剑砍死了,和淮军还有个毛仇恨? “好,就这么定了。”淮军将领们心满意足的点头,回到各自的军队。 “老大,我们真的要投降胡灵珊?”淮军将领甲的亲信,偷偷的问道。 “当然不干!”淮军将领甲斩钉截铁的道。胡灵珊毛好处都不给,就要人投降,他得要多么的白痴,才会热脸去贴冷屁股。 “那刚才……”亲信问道。 “那群人里有胡灵珊的人,要是我反对,说不定立刻人头落地。”淮军将领甲冷笑,现在回到了自己的军营中,还怕个毛。 “传令,立即开拔,去天津,我要去投段祺瑞。” 至少段祺瑞更知根知底,不是能做出卸磨杀驴事情的人。 …… 淮军将领乙一回到军营,毫不犹豫的道:“我们立刻去南京。” 手下们茫然。 “这年头什么最总要,是枪杆子和地盘!老子拿下了南京,老佛爷就得在国会中给老子留个位置。”淮军将领乙大笑,到时候和胡灵珊同殿为臣,怕个毛,再说了,胡灵珊就算真的不给面子,一定要开打,南京和浙江中间还有还几个城市呢,都有大军驻扎着,胡灵珊那边一开打,自己这边再投降也来得及。 …… 安徽和浙江的交界处,某个淮军将领丙唉声叹气。 一群大佬们电报命令,不得投降,不得挑衅,不得反击,必须等大佬们和胡灵珊谈妥了条件,才能投降。 麻痹!你们在合肥在南京在苏州吃香的喝辣的,老子的面前就是胡灵珊的大军!胡灵珊打过来就是老子掉脑袋! “老大,怎么办?”一群人围着他,不停的问。 淮军将领丙咬牙:“树白旗,我们投降!” 淮军将领丙想明白了,先投降后投降,总是要投降的,为什么他要用自己的脑袋,做大佬们投降的筹码? …… 淮军某大佬致电胡灵珊:“可以投降,谈谈条件。” 胡灵珊回电:“还有5个小时。” 麻痹!这是没得谈了! 淮军大佬怒:“命令前线的军队,狠狠的打,一定要让胡灵珊知道我们的厉害!” 前线军队连个回音都没有。 “怎么回事,难道已经打起来了?”淮军大佬惊疑不定。 “将军!”有手下急匆匆跑了进来。 “胡灵珊打到哪里了?”淮军大佬急忙问。 “不是,甲部军队忽然开拔,一路向北而去。” 淮军大佬秒懂,这是要投靠段祺瑞了。 “报告,乙部军队忽然占领了南京。” 淮军大佬再次秒懂,这是要用大城市太高身价了。 “报告,丙部军队已经向胡灵珊投降。” 淮军大佬闭上眼睛,长叹:“唉,原来他才是胡灵珊的奸细啊。” “来人,致电胡灵珊,我部军队现在投降。”淮军大佬道。再不降,只怕前面的将领一个个都投降了,他就要被杀鸡骇猴了。 …… 许应骙致电淮军:“胡灵珊又不是有三只眼睛八只手,你们慌什么?全国都盼着和平,胡灵珊逆天行事,必受天谴!你们占着天时地利人和,百战百胜!” 江苏安徽前线的淮军军队立刻都降了。 南京的淮军将领乙大骂:“许应骙,你其实是胡灵珊的卧底吧?” 一天后,江苏和安徽的情况大致一样。处于边界的军队纷纷投降,靠北边的军队向北流窜,掌握大城市的军队默不表态。 宣城城下。 淮军放弃了在城外设立阵地,全部龟缩到了城内。 胡灵珊的军队进入攻击地形,架起大炮。 “胡灵珊的军队来了,怎么你们不在外面打,反而躲到城里来了?”宣城的乡绅急的跳脚。 淮军将领淡定的道:“慌什么,胡灵珊不可能打进来的,难道她还敢不管城内几十万人的死活?” 城外胡灵珊的阵地上。 “玛德,这小子是个聪明人。”陶成章大骂。 秋瑾叹息,上得山多终遇虎,这次是被逼上绝路了。 只有谈判了,要被那个淮军将领狮子大开口了,这也罢了,问题是,这会开一个非常恶劣的开头。 胡灵珊道:“炮兵准备开火。” 陶成章秋瑾大惊,一齐劝,不能打啊。 胡灵珊也大惊,为毛? 这还用问!大局不一样了。 以前浙江的清军一致认为胡灵珊是杀人不眨眼的革(命)军,是朝廷的死敌,屠城算个毛,历来造反的流寇,个个都是杀人如麻的,所以浙江的清军老老实实的或逃或降。 但这次形式大变,全华夏都呼唤和平,用抢地盘来捞更多的新政府的好处,谁都理解,算是在潜规则之内,但要是杀戮过重,普通百姓死伤遍地,就失去了民心,又怎么顺利的夺得整个天下。 胡灵珊大惊失色道:“李世民没攻打过城市?赵匡胤没攻打过城市?满清辫子没有攻打过城市? 自古以来,不论汉人还是蛮夷,想当皇帝的,谁没有攻打过城市,谁没有滥杀百姓无数,谁没有令华夏大地十室九空? 一将功成万骨枯,皇朝更替,自然是尸横遍野。 本大师姐为了夺取天下,绝不吝啬杀戮。” 陶成章秋瑾沉默,是啊,被驱逐鞑虏这个词语迷了眼睛,搞错了立场了,想夺天下的,哪一个不是杀得血流成河。 心里想着等胡灵珊得了天下,华夏终于会崛起,百姓会更幸福,小小的流血是必要的,数万数十万百姓的鲜血,可以让以后少流数百万数千万的鲜血。 但一套套的大道理,在鲜血面前,终究于心不安。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陶成章破口大骂:“该死的淮军,竟然拿百姓当挡箭牌,无耻卑鄙下流人渣!” 胡灵珊平静的道:“你又搞错了。淮军再不拿百姓当人命,他还是守土保家,是正义的;本大师姐再喊着伟大的口号,扛着崇高的旗帜,本大师姐依然是入侵的暴徒,邪恶无比。所有因为战火死去的生命,所有因为战火摧毁的幸福,必须由本大师姐背负。” 秋瑾无语叹息:“还是让投降的淮军劝降吧,能少死人就少死人。” 胡灵珊摇头:“一个两个都以为只有别人可以做坏人,用百姓的死活威胁本大师姐,本大师姐就非得老老实实的做好人做圣人,花钱买他们的老爸老妈兄弟姐妹的性命和平安? 本大师姐是魔头,本大师姐眼中没有汉人满人,只有归顺我的人,和挡在我前面的人。 他们敢用老乡老爸老妈兄弟姐妹的人头做筹码,本大师姐就敢一刀砍下他们的人头。” 华山派大师姐杀人无数,不屑于装圣人洗白自己。 黑的就是黑的,邪恶就是邪恶。 “轰!” 炮弹轰塌了低矮的城墙,城墙上的士兵血肉横飞。 “别怕,胡灵珊只敢打城墙的,我们撤退到第二防线。”淮军将领道。 城墙很快全部炸塌,炮火开始延伸,一间间民宅被击毁,血肉横飞。 “不可能!”淮军将领脸色惨白,胡灵珊真的不在乎这个城市的百姓的死活? “早和你说过,胡灵珊没有人性的!”乡绅大骂。 一个小时候,胡灵珊的军队进入宣城巷战,一天后,宣城终于停止了枪声。 城内2000淮军或战死,或潜逃。 “全部按照里舍站好!”一队革(命)军冷笑着,大声的道:“按照户册点名,一户隐藏淮军就屠一户,一里隐藏就屠一里!” “……下一户!张三家,出来!张三家,一家五口……这个人是谁!” “这人是小人的朋友,来我家做客……”张三惊慌的道。 “杀了!” 砰砰砰! 张三家一家全灭。 “……李四!你是淮军士兵!”革(命)军残忍的笑着。 “小人是淮军士兵,可是小人的妻儿无辜,还请大人高抬贵手!”李四哀求着。 “杀了!” 砰砰砰! 李四全家灭。 “呸!你们不是人!你们会遭报应的!”有良知的人痛哭流涕。 “拖出来,杀了!” 砰砰砰! 又是全家挂。 诸如此类的事情,在宣城内四处发生。 “胡大人,是小人该死,小人冒犯天威,小人甘愿授首,请大人可怜宣城的乡亲父老,别再杀了!”淮军将领跪倒在地上,猛烈的磕着头。 胡灵珊平静的道:“现在想做圣人,已经太迟了。” 在进入巷战的一刹那,杀戮就再也无法停止了。 宣城中2000淮军全挂,淮军家属万余人全挂,更有被误杀被牵连的百姓万余人,总杀戮人数超过2万。 宣城血流如何。 江淮失声,华夏失声。 何以残暴至此!还有没有一丝的人性! 有识之士悲愤疾呼,天下当共诛桀纣暴虐的胡灵珊! 打开任何一张报纸,都是痛骂胡灵珊祖宗十八代的;任何一个学校,都有组织学生上街示威(游)行的。 胡灵珊已经成为了天下公贼,人人得而诛之。 但奇妙的是,却没有一个掌握兵权的大佬,出兵攻打胡灵珊。 安徽和江苏各个城市,反倒一个接一个的向胡灵珊投降。 “老大,是逃还是降?”南京城内,某个淮军将领问着。 当头的人犹豫不定:“南京不比宣城,是真正的大城市,人口近百万,胡灵珊应该不会乱来的吧?再熬几天,朝廷的新政府新国会就要定了。” 手下冷笑,都什么时候,脑子里还进水。“定?没有三五个月,这种大事能定下来?就算定了又如何,胡灵珊不是满清的官,受不受封还不一定呢。” 当头的不信:“胡灵珊就不怕天下共击之?” 手下叹息:“口号喊喊就行,当真就太白痴了。” 天下共击之,听着高大上,不明觉厉,可有谁会来共击之呢? 有的太远,够不到;有的太弱,来了也是送死;有的有私心,想保存实力;有的自顾不暇;有的恨不得隔壁大军尽出,然后就反手打下隔壁的地盘;有的从来只是喊口号;有的一直认为只有他才是正统,只有别人为他出力,没有他为别人出力…… 满清自从1840年后,就没有见过天下共击之的事情,即使是差点颠覆满清的太平天国,依然有无数的大佬喊着救国救民的口号,做着保存实力,以邻为壑的勾当。 天下共击之,写在文章里何有力度,但现实里从来不靠谱。 “那你说是降还是走?”当头的惊慌了。 “自然是非走不可。”手下毫不犹豫。 胡灵珊的军队战斗力强的不可置信,早就有人仔细的打听,《申报》出了一片专题文章,说的就是胡灵珊的整合与训练军队,凡是看过的人,心底都在发毛。 事情要追溯到很久前,胡灵珊出兵占领湖州和嘉兴的时候。 “把人带过来。”胡灵珊道。 一群清兵稀稀拉拉的站着,革(命)军持枪四面围住,更远处,几个洋人和记者混在看热闹的人群中,摆弄着几个大大的盒子。 清兵们一点都不害怕,整合军队吗,有什么大不了,都是吃大清官饷的,所谓的投降,不过是换个老大而已。 宋教仁黄兴秋瑾等人摇头,就这种清兵,大清不亡国才怪了。 要想整合这群人,只怕即使孙武再生,也无法做到。 众目睽睽下,胡灵珊开始讲话。 “你们有两条路,第一条,以后做苦力,叫你挖坑就挖坑,叫你盖房就盖房;第二条,死! 开始选择吧!” 尼玛,大清早的,还没刷牙呢,哪里蹦出个白痴知府! 立刻有人炸毛,大清军就没有这种规矩! 清兵将领冷笑,小毛孩子当知府,果然不靠谱,一点常识都不懂,偷偷打眼色给亲兵。 就有人叫道:“大人,我们是投降杭州的友军,大人不能过河拆桥啊。” 砰! 说话的人被爆头。 胡灵珊微笑着扔下枪。“给你们一分钟时间。” “开什么玩笑!”清兵们面无人色。新老大总要打打杀威棒的,没什么大不了,他们都做好了被处罚的准备,但是,毫不犹豫就杀人的,怎么看都超出了杀威棒的范围。 又有人喊:“大人,王小二冤枉哪,可怜他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 砰!爆头。 安静了。 “老子不干了!”清兵中有人大喊,脱下身上的军服,往人群外跑。 很多人急忙同样大叫着,飞奔着跟随在后面。 砰砰砰! 全挂。 “我愿意做苦力!”立刻有人表明态度,主动的跑到一边,抱头蹲下。 但更多的人惊慌不知所措。 “时间到,全部杀了。” 砰砰砰砰! 血流遍地。 黄兴长叹。 对于怎么处理这些降兵,革(命)党内部其实认真的建议过,基业草创,大敌当前,还是恩威并济的好,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只要拿出诚意,拿出爱心,流点眼泪,洒点狗血,将士自然会慢慢的忠心耿耿,甘愿效死。 胡灵珊回答:“开玩笑!我为毛要收服一群墙头草,不听将令的人死,临阵退缩者死,华山派规矩从来只有这么两条。” 你才是开玩笑!千余人啊,都杀了,以后还怎么招安其他人投降。 胡灵珊微笑:“人心的黑暗,你还没有见识过啊。”越是杀人,越是凶残,越是容易得到别人投降,这是几千年颠覆不破的神奇道理。 人心人性的善良美好,在黑暗面前,从来不堪一击。 “你就不怕这些人眼下服了,以后打你冷枪,临阵背叛。”黄兴道。 “在这群欺软怕硬贪生怕死偷鸡摸狗调(戏)妇女敲诈良善的人当中,你倒是给我找个心存正义坚持操守忍辱负重君子报仇三年不晚的人出来看看?”胡灵珊斜眼。 “以后招的新兵也一样,任何敢于反抗军官命令,敢于油嘴滑舌侮辱军官,敢于临阵脱逃的,一律当场枪毙。”胡灵珊认真的道。 听着似乎有些道理,和什么“战场十斩”的很类似啊。或许这就是军队的管理方式吧。完全不懂军事的革(命)党们,完全走上了邪恶的道路。 胡灵珊的军队能打的秘密天下皆知,不过是酷刑严法而已,但能依样画葫芦的,却几乎没有。 能不把人命当人命,能随手杀人的,仅仅只有一个当头的,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有一大群曾经每天被满清追捕,砍头,灭门的、心态处于极端不稳定的革(命)党人的严格执行。 对于这么凶残对待降军,对待士兵的势力,有几个人在有退路的时候,敢投降? “老大,听说投降胡灵珊的那几个淮军同袍,都去挖矿了。”手下说道。 南京淮军将领咬牙,他与那些在第一线面对胡灵珊,不降则死的人不同,他有退路。 “卷走南京所有的钱财,我们去投段祺瑞。” 江苏和安徽境内,淮军大举撤退,数日后,全境落入胡灵珊的手中。 “做得好!”浙江境内,几个老头坐在一起微笑。 严复道:“我们没有看错人。” 张謇点头:“我还真怕灵珊被仁义道德唬住。” 何子渊摇头:“是碰巧了,还是真的看破了?” 严复笑道:“愚认为是看破了,但是,不放发个电报问问。” 严复张謇何子渊联名致电胡灵珊:“为何用血腥手段夺取天下,这会树立更多的死敌,招降的速度更快。” 胡灵珊回电:“隋朝。” 隋朝?不懂历史的人看了莫名其妙。 但三个老头却大笑。 好一个隋朝。 “以后不用担心了。”张謇笑着道。 “不然!路还长着呢,百里者半九十。”严复认真的道。 “隋朝到底是什么意思?”胡灵嘉趴在桌子上,问胡博明。 胡博明笑了:“隋朝的开国皇帝啊,是权臣篡位,他把其余大官都联合起来,共同建立了一个富裕的国家,然后,没过多少年,隋朝就灭亡了。” “不是说隋朝灭亡是因为杨广作死吗?”胡灵嘉问道。 “当然不是,历朝历代作死的皇帝多了,为什么就没灭亡?李世民同样学杨广征讨高丽,同样损失惨重,为什么就没有灭亡?”胡博明微笑,“灵嘉,你想清楚了,以后就能帮姐姐的忙了。” 胡灵嘉用力点头,飞快的去翻书。 “你就这么教女儿?”胡博超鄙视,就不信年纪幼小的胡灵嘉能看懂历史。 “那你说说,隋朝为什么灭亡?”胡博明斜眼。 胡博超怒:“招子放亮点,你面前的可是满清最后一个公认的大儒!” 隋朝灭亡的理由有无数个,但根子上只有一个,隋杨得国不正。 得国不正有什么坏处? 就是没有把旧的统治阶级打倒和杀光。旧的统治阶级继续掌握权力,随时等候着反扑隋杨,隋杨的嫡系又因为旧的统治阶级还在,没有上升空间,没有获得利益的空间,无法扩张实力。 隋杨以为稳妥的得到了安定的国家,又让百姓过得更富足,应该还会得到民心,江山永固,但其实幼稚的不行。 胡灵珊绝对不会因为仁义二字压着,重复隋杨的老路。为此,她做好了血洗天下的准备。 51.为了正义的求亲 </strong>杭州武林门。 胡博超看着手拿四色礼物的黄兴,楞了一秒。这群革(命)党在胡家窜进窜出惯了,和到自己家一样随便,从来没人拿个礼物什么的。 “今天来,其实是来替人向贵府千金提亲的。”黄兴对着胡博超笑眯眯的道。 胡博超第一秒钟想的居然是,哎呀,灵嘉也到了被人提亲的年龄了,不过,13岁太小了点,要是对方合适,先定下亲事,倒是可以。 “灵嘉还年幼了些,不知道对方公子是哪位,何年出生?” “不是灵嘉,是博超兄的千金,胡灵珊胡小姐。”黄兴微笑着道。 碰! 胡博超连人带椅倒在地上。 “老胡,老胡!”黄兴惊慌的叫着。 老胡家几个人急忙跑了进来,见胡博超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老大,老大!”胡老爷胡老太太胡博明一齐大叫,胡灵嘉怒目黄兴,开始掏枪:“你敢打我大伯伯?” “哇哈哈哈哈!”躺在地上的胡博超陡然爆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笑,嗖的就弹了起来,紧紧的握住黄兴的手。 “老黄,是哪家公子?年龄?干什么的?人品怎么样?家里有钱没钱?算了,有钱没钱都不重要,我家不缺钱!什么时候方便让我见见?” “老大,你怎么了?”胡博明按住癫狂的胡老大。 “有人向灵珊提亲!”胡老大大声的叫。 “什么!” “快给小黄上茶!”胡老爷大叫。 “是哪家公子?”胡老太太大叫。 “老黄,坐下,坐下,你最近身体好吗,吃过饭了吗,我店里新到了一件西装,做工特别好,一定适合你!”胡博明道。 “啊呀,啊呀,啊呀!”胡灵嘉睁大眼睛,无辜的叫着。 “对方也是大家族子弟,知书达理,曾出洋求学,小有成就……”黄兴说的都是标准的做媒语言,似真非真,似假非假。 “老黄,那公子为何会看上小女?”胡博超最关心的就是这个。自家宝贝女儿就是个魔头,还以为一辈子找不到敢娶她的人了,没想到还有一个奇葩男,真是太好了。 “身体可健康?”胡老太太想得更多,这种娶个老婆冲喜,和公鸡拜堂,还没洞房就死翘翘的痨病鬼什么的,戏文里常有。 “多大年纪了?”胡老爷也怀疑道,一树梨花压海棠,那可不行。 胡博明沉思:“是不是我们系统里的人?”为了往上爬的政治婚姻? 黄兴微笑:“那人以前见过灵珊,也有过交谈,但是发生了误会,与灵珊有过小冲突……” 懂了,就是被灵珊揍过。 胡博超擦汗,道:“没关系,这叫不打不成交,杨宗保和穆桂英!”是个m也不要紧,灵珊怎么看都是s。 “……年龄稍稍大了些,但成熟稳重,魅力过人……” 胡博超不流汗了:“到底多大?” “41……”黄兴擦汗。 胡博超目光发冷,都快和自己一个年龄了,麻痹!还魅力过人,这是暗指桃花不断,流连欢场,还是已经有好几个大小老婆? 气氛陡然变得阴冷,老胡家的人慢慢的坐下,都不说话,只是盯着黄兴。 黄兴流汗,但想到好友的委托,以及胡灵珊的凶残,忽然有了种为了国家为了民族,一定要用一个男人,拴住胡大魔头的悲壮感觉。 “那人学贯中西,文武全才,名望甚高,登高一呼,天下响应者云集……” 胡博超陡然倒吸一口凉气:“段祺瑞!” 算年纪,算学问,算兵权,算名望,处处符合。 “谢葆璋!”胡博明也倒吸一口冷气。 段祺瑞和谢葆璋,一个陆军一个海军,都是当得起文武全才之名。 黄兴挤出笑脸:“不是这二人,是我们革(命)党内部的人。” 这年龄就有点对不上了。 “快说,是谁?”胡博超按耐不住,催促道。 “祖医生。” 麻痹!那个在华夏有一妻一妾,在日本有两个女人,特别喜欢幼女的那个不良医生?18岁就娶妻的祖医生是要胡灵珊当小老婆,还是要休了17岁就嫁给他,23年中给他生了几个子女,已经40岁的糟糠之妻? piu! 黄兴的脑袋被开了瓢。 胡老大操着板凳就打,怒喝:“王八蛋,你居然替这种人渣向我的女儿提亲,打死你丫的!” 胡老太太怒:“灵嘉,把枪给我,我打死丫的!” 砰砰! 没打中。 门外的革(命)党军护卫听见枪声,急忙冲进来,抓住了抱头鼠窜的黄兴。 “发生了什么事?”宋教仁匆匆赶到。 黄兴捂着流血的脑袋,苦笑:“我替人向灵珊提亲,被老胡家打了。” “替谁?”宋教仁对老胡家很了解,不是会无事生非的人。 “……祖医生。” “你命真好,灵珊不在,秋瑾也不在。”宋教仁非常佩服黄兴的幸运值。 黄兴挨了打,灰溜溜的回去,心里很是不痛快。祖医生是一番爱慕之心,老胡家不答应也不该动手打媒人,太不讲理了。而且,这是一般的求亲吗,这是为了国家为了民族为了正义的求亲,光辉灿烂的求亲,老胡家有什么资格拒绝? 真是可惜了祖医生的伟大牺牲情操。 黄兴叹息,没有嫁给为了国家为了民族献身的祖医生,是胡灵珊的一大损失。他提起笔,简单的写了提亲被拒的事,又在最后写道,天涯处处有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陈其美看着信,毫不意外。 “光头,按照祖医生的第三条计划做吧。” 某个青年站起来,恭敬的向陈其美道:“老大放心,我一定干得漂漂亮亮。” 刚投靠到陈其美门下,自然要做些事情,不然又怎么能够上位。 …… 打走了黄兴,老胡家却开始忙碌了起来。 胡大师姐以前太凶残了,总是不自觉地忽略她的年龄,现在才想起来,不管怎么说,胡大师姐也不过是个17岁的少女,该长辈的,该替她考虑终身大事了。 “会不会稍微早了点?”胡博超有些迟疑,在柏林大学蹭过课的他,也知道了女子的骨骼不发育完善,嫁人生育会有危险,以前那些十四五岁,甚至十二三岁就嫁人生子的,都是拿命在拼啊。 怪不得难产死亡率这么高。 胡老太太冷笑:“你不会以为一次就能把女儿嫁出去吧?现在开始张罗,灵珊25岁前能找到好人家嫁了,都是菩萨保佑了。” 胡博超冷汗直冒,越想越是有理。 某处庭院。 “听说了吗?老胡家在给胡灵珊张罗相亲。”某个老头品着茶,淡淡的道。 “那个胡灵珊是妖魔转世,杀人如麻的,怎么可能嫁的出去。”另一个老头嘲笑着,娶妻求淑女,胡大魔头嫁毛个人,雷峰塔底才是她的归宿。 品茶的老头继续缓缓的道:“看着局势,胡灵珊一统东南,不封王,也要做将军了。” 另一个老头怔住。 君主立宪制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华夏老百姓是没几个人知道的,但掌握着整个浙江,又正在攻打安徽和江苏的胡灵珊,俨然是华夏最强大的势力了,放在任何一个朝廷里,都是要封侯拜相的。 品茶的老头继续道:“胡灵珊终究是个女人,总是要嫁人的……” 之后的话不用再说,谁都能想到到。 “我立刻去安排。”另一个老头果断的道。 某间草屋。 “孩子他爹,我做了件新衣服给狗蛋。”孩子他娘道。 “好!今晚我就去找胡家提亲。”孩子他爹大笑。 “胡灵珊真的会嫁给狗蛋?”孩子他娘有点怀疑,家里穷得只能住茅草屋,怎么可能取胡大将军。 “放心,胡家老爷年轻时有次差点从马车上摔下来,是我爹及时的拉了他一把,要不是我爹,胡老爷说不定就摔破了头,就这救命的恩情,我家去给狗蛋提亲,他敢不答应试试?”孩子他爹大声的道,恨不得声音能传出几十里地,让所有人都知道,老胡家欠了他家的恩情,老胡家必须把胡灵珊许给他的儿子。 “可是,胡老爷当时不是给了爹5两银子吗?”孩子他娘低声的道,这5两银子后来在最好的酒楼摆了几桌酒,嗖的就用完了,但孩子他爹总是自豪的说,当年他家在最好的酒楼摆过酒,是多么的风光。 “呸!救人一命,区区5两银子就想打发了?做梦!”孩子他爹目露凶光,“就算不肯把女儿嫁给我家狗蛋,至少要拿浙江来换。” 某个乡下。 几百人聚在一起,大声的吵闹着。 “凭什么只能让你家的外甥去提亲,我们也姓胡,我们也有资格!”有人大声的叫。 “怎么,不服?谁不服,站出来!”族长厉声呵斥。 吵得凶狠的人没有一个敢站出来,但依然有人混在人群中,大声的叫:“我们都姓胡,肥水不能外流,你家的外甥又不姓胡,凭什么只让他去提亲?我也有外甥,为什么我的外甥不能去? 要我说,这胡家的产业,就该胡家继承,胡灵珊要嫁人,胡家的产业不能给外人。” 族长冷笑:“怎么,敢不听族长的话了,祖宗的家法都敢不遵守了?谁敢再闹事,我请出祖宗牌位,将谁赶出家族!” 叫嚣声立刻小了,胡家族人灰溜溜的散去。 “凭什么只能他家的外甥去!”回到家的胡家族人依然骂骂咧咧的。 忽然,又对妻子说道:“你哥的儿子不是在纺织厂当工头吗,一表人才年轻有为,不如让他去向胡灵珊提亲。” 妻子看看屋外,低声道:“族长不是说,都不许去吗?” “管那个老不死的!只要你外甥去了胡灵珊,胡灵珊的家产就是我们家的了,哈哈哈哈。” 海宁木家。 檀香围绕中,几个男子枯坐着,谁也没有出声。 作为靠着满清发家的木家,早已将自己视为满清的一份子,要他们投靠胡灵珊,甚至将胡灵珊娶进家门,简直是对木家的最大侮辱。 但在座几人都是人杰。 海宁木家在满清,“一门七进士,父子两翰林”,从来都不乏能看清时局的人。 “还是派人去提亲吧。”终于有人叹息着道。 众人不啃声。 “我木家祖上,能够在大清崛起,靠的就是审时度势,难道传到了我等后人手中,反倒连如此简单的道理,都看不懂了?” 众人无奈,胡灵珊以后想当皇帝,那是不可能的,不说华夏已经共同呼吁民主,就是祖宗家法,也没有让女子称帝的可能,即使曾经出了个武则天,还不是得乖乖的把皇位还给男人,还连墓碑上留字都不敢。 但胡灵珊称雄江南,已经是定局。 又有人开口问道:“那么,让谁去?” “挑最出色的几个,都去。” 挑中了,是木家继续崛起的机遇,挑不中,最好的几个都在了,也算是表了态度,至少不会被打击报复。 …… “老胡在家吗?”有人热情的敲着门。 胡灵嘉飞一般的跑进屋子,砰的关上了门。 胡博超面如土色,勉强挤出笑脸,应着:“在,在。” 这几日来,每天天刚亮,就有人上门求亲,起初的目标还是胡灵珊,后来就转进到了胡远志和胡灵嘉。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胡灵珊是块东坡肉,谁都想咬一口,未必就能抢得到,但是,胡远志和胡灵嘉,其实也是上好的五花肉啊,虽然还是生肉,但稍加烹调,就立马变成上好的东坡肉啊,怎么能错过呢。 这些人与老胡家复杂的人际关系,随便想就能知道,有的根本让老胡家鄙视,但有的却让老胡家品出了另一番滋味。 “我们家来求亲呢,其实就是冲着胡家的地位来的,这事情很龌蹉,但是想必瞒也是瞒不住的。” 某次的提亲者坦率的让人刮目相看。 “况且犬子也不怎么出色,虽然不嫖不赌不偷不抢,勉强能做个守业的少东家,但是,放在灵珊面前,就是一只小蚂蚁。 但我还是厚着脸皮来了。 这么多人都来提亲,要是我不来,你家会不会有什么想法,外边的人会不会有什么想法,我不得不考虑。 而且,要是万一走了大运,灵珊与犬子做了好朋友,甚至看中了犬子,那我家自然就发达了。”坦率提亲者李俊淡定的说着。 胡博超叹气:“来求亲的这么多人,只怕人人都是这个想法,也就只有老兄你敢说出口。” 这气氛立刻就轻松多了。 李俊大笑:“那些人总以为,只有他们是聪明人,也不想想,你老胡可是奸商,什么坏事没见过,怎么可能这么点小事情都猜不透。” “听说你家儿子最近挺听话的啊,几笔生意都做得不错,是吃了我的生生造化丹后变聪明的吧,快点给药钱!”胡博超斜眼。 李俊笑骂:“你还敢说,当日我儿子一口气把你那药丸都吃了,整整拉了三天,站都站不起来,我还没找你要医药费呢。” 两人又笑谈了几句,李俊起身告辞,临走前,又道:“这几日,消息已经越传越远,估计北京天津也会有人来提亲,依我看,你得早做打算,不然你家的门槛真的要被人踩烂了。” 老胡家几人终于明白,胡灵珊的婚事,已经不是老胡家自己的事情,其实已经是整个江南,甚至整个华夏的大事。 不论愿不愿意,许多不够亲密,又有些关系的人,都必须主动的提亲,作为政治表态,而更多的,完全没有关系的人,被这股表态大流裹挟着,不得不同样来老胡家提亲,同样做出表态。 “麻痹,这叫什么事啊!”胡博超大骂,该死的,都怪黄兴,当时打轻了,该再打断他一只脚的。 “事到如今,干脆就一次搞定。”胡博明见多识广,提出一个建议。 搞个华夏历史上最大规模的相亲会,不,是西方式的酒会,把所有有意表态的人都放到里面溜达一圈,然后该干嘛干嘛去。 “好,就这么办!”胡博超点头。高调的解决政治表态,以后低调的偷偷的持续的继续物色人选。 “就选在武林大会体育馆,老子再狠狠的赚一把银子。”胡博超咬牙切齿,几千人的住宿费用饮食费用车马费用,够胡博超赚一票的,可惜,不能收门票。 “通知灵珊,不用急着回来,这事情我们就能搞定。”胡老太太道。感谢万恶的旧社会的习俗,决定亲事的从来都是长辈,完全不需要当事人出面,否则天知道相亲大会是不是会变成杀人大会。 …… “李中堂既然就这么去了?”张之洞完全不敢置信。 太荒谬了。 “会不会是胡灵珊下的黑手,不然出兵的时间也太巧了。”辜鸿铭皱眉道,历史上如此巧合的出兵,只有李世民大破薛举了,但薛举忽然病亡的真相,在李世民修改历史的情况下,早已不可复查。 张之洞沉默良久,摇头:“不像胡灵珊的作风。”胡大魔头做坏事,从来都是大张旗鼓,生怕天下人不知道似的,偷偷摸摸不符合胡大魔头的气质。 张之洞望着书桌出神。不管百姓如何贬斥李鸿章为卖国贼,误国贼,但他们这些手握权力的人都看得清楚,李鸿章只是在天下大势中努力挣扎,为大清求一线生机的可怜虫。 千仓百孔的大清,连最后的支柱也倒下了。 这个时代是该交给那些反儒教,反传统,**夏的黄皮白心的香蕉人了吗? 张之洞掀掉桌子,须发皆张:“来人,传令,全军攻打胡灵珊,决一死战!” 张之洞想明白了,没有不灭的皇朝,大清要灭亡,就让它灭亡吧,但是,胡灵珊,以及那些革(命)党,必须死。 洋人不会灭了大清,不会灭了儒家传统,但是,这些革(命)党会。 要是这些革(命)党得了天下,提倡男女平等,自由民主,人人不敬孔儒,不重礼教,不尊尊长,全盘西化,那华夏的传统何在,华夏的文明何在? 灭胡灵珊,已经不是为了国家为了大清而战,而是为了儒家道统,为了华夏文明而战。 为此,张之洞下定了决心,哪怕血洗浙江,千万人人头落地,他被人称作魔王,留下千古骂名,死后被人开棺戮尸,都在所不惜。 张之洞通电全国:“灭胡小妖正其时也,天下共击之,我当为前驱,死战不退!” 张之洞抬棺决战,以死明志。 华夏震动,对张之洞的出战,解读为满清的忠臣张之洞为了大清最后的奋斗。 大清可以落幕,但是,不能没有为大清战死的忠臣,不能没有为大清殉国的烈士。 张之洞其是也。 这高尚的情操感动了很多人。 闽浙总督许应骙通电全国:“吾当跟随之。” 两广总督岑春煊通电全国:“张公高义,岂敢不随其后。” 三路大军集结,如利剑般直接插向浙江。 …… “老洞还是很会用兵的嘛。”胡灵珊道。 张之洞用兵狠辣,眼光犀利,看似决死进攻,其实是选择了胡灵珊最虚弱的时刻。 胡灵珊出兵攻打江淮,其实是个大大的败笔。 胡灵珊的军队班底,是3w经过德国教导团严格按照德军训练的杭州革(命)军,堪称横扫华夏所有军队的最强军。 但是,这不代表这些革(命)军人不会死。 一天之内干掉英国远征军,听着威猛,其实内伤严重。 英国人在落后野蛮的清国人面前,意想不到的表现出了,远远超出往常的勇敢。 高傲的英国人怎么能被梳着辫子的未开化野蛮人打败?日不落帝国的骄傲和尊严,为所有的英国士兵打了鸡血。 胡灵珊的军队损失惨重。 除了人员的损失,还有那些德国远道运来的大炮和炮弹,根本无法补充。 然后为了应对英国的报复,胡灵珊不得不赶时间,扩展战略纵深,匆匆拿下了浙江全境。 这次倒是没有什么损耗,连枪都没打几枪,但这延误了军队修整和补充的机会。 接着就是不得不为了铁矿,攻打江苏安徽。 原以为淮军群龙无首,吓唬几下,就会全部投降了,没想到胡大师姐太小看了人心,各种长着七窍玲珑心的人,愣是找到了胡灵珊进攻江淮,是为了在君主立宪制的国会中捞更大的好处的解释,认为胡灵珊不敢开战,不信邪的与胡灵珊血战了数次。 这接连不断发生的战斗,导致胡灵珊的革(命)军人数飞速下滑,最后只有不到2w人。 2w人洒在浙江安徽江苏,就像灰尘似的。 胡灵珊虽然安排了新军的招募和训练,但按照胡灵珊军队的高标准练兵方式,没有个一两年,是不用指望了。 那些望风而降的淮军军队?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整编,在周边军队打过来的时候,能不反叛,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胡大师姐的地盘,就像是一只气球,看着庞大,其实随便一根针就能扎扁了它。 以为能用气吞河山的气势,用杀人如麻的残忍,唬住天下英雄的胡灵珊,失算了。 “这个狗屎的时代,英雄何其多也。”胡灵珊苦笑,下令全军收缩,退回浙江,准备血战。 慈禧通电全国:“三日后,进京决定君主立宪制,过期不候。” 华夏所有报纸的头版头条都是同一句话。 “慈禧救胡灵珊。” 胡灵珊不会真是慈禧的私生女吧,不然怎么看慈禧都没有理由这个时间点决定君主立宪制。 53.慈禧的最后绝招 </strong>东南诸省的战争,规模不大,时间不长,影响却出乎意料的深远。 满清的各方大佬深深认识到了胡灵珊军队的战斗力,区区5000人正面硬抗张之洞的5w人,十倍的力量都没能打下来,看来胡灵珊拥有满清第一强军,已经毋庸置疑。 但对胡灵珊的恐惧,却忽然小了很多。 “不就是在地上挖条沟,躲在里面放冷枪吗,我们也挖沟!”某个封疆大吏恶狠狠的下着命令,挖,不停的挖!把所有重要城市的周围,全部挖上几十条深深的壕沟,在放上无数的陷马坑,捕兽夹,胡灵珊能打,革(命)军能打,过来试试,不死个几万人,休想打下一座城市。 拿手指头数数,都知道胡灵珊不可能受得了如此巨大的伤亡。 “大人,真要在这里挖?”手下小心的问着。 “挖!”许应骙豪气万丈。 “可是,在这里挖了,怕是不好走路……”手下问着,在衙门门口,在城市的各处交通要道,都挖了壕沟,别说马车了,人都难以走路。 “愚蠢,平时盖上木板,一点都不会影响走路!”许应骙大骂,一群蠢货,一点都不懂变通,心里却在大笑,老子连巷战的壕沟都挖好了,估计吓死胡灵珊了,多半是再也不会来打福建了。 用一点点的不方便,换福建的安全,简直太划算了。 “将军,防守的优势,比我们想得要大啊。”一个德军军官翻着记录,进攻和防守的损失比例,超出了他的想象。 “把这个数据送回本土去。”兴登堡将军道。 英国人出乎德国国防部的预料,没有在1907年的秋季发起进攻。英国人有的是经验丰富的将军,严厉的向亚瑟·贝尔福首相指出,要是从海上登陆德国,那么英国海军能不能存在是个疑问,在滩头阵地上丢下几十万英国孩子的性命,简直是板上钉钉的。 即使这样,也无法保证英国陆军能够在源源不断的德军援军面前,守住花了巨大代价得来的登陆立脚点。 “必须从法国,或者荷兰的陆地上进攻德国。”英国国防部咬定这个决定不松口。 亚瑟·贝尔福大骂,我也知道!但是那些普通百姓不知道,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不让百姓知道。 “必须转移视线,民众是可以操纵的。”某个内阁大臣冷笑。 “把东方胡什么的女人屠杀英国大使馆的事情反复提出来炒,找几张死人的照片,把那些寡妇孩子都找出来,拍照,痛苦,眼泪,贫困,疾病,总之要多惨有多惨。” 就不信民众见了之后,会不流泪,会不同情。要是民众铁石心肠,那就找人在报纸上写一些催人泪下的报道,反复炒作,就不信搞不定。 这个思路打开了亚瑟·贝尔福的眼界。 “再找一些人,说是远征军的幸存者,揭发东方女人每天要吃人心,用人血美容,怎么邪恶怎么写。” 胡灵珊不要远征军的赎金,一定有内(幕),东方本来就有吃胎盘大补的风俗,胡灵珊说不定真的吃人肉,完全不算冤枉了她。 “总之,要充分利用谣言,引导民众向清国宣战。” 亚瑟·贝尔福大笑,打德国有难度,难道还怕打清国吗?清国连像样的炮台都没有。 几天后。 面对忽然出现的英国远征军被邪恶的东方女人生吃的新闻,亨利·坎贝尔·班纳文爵士一眼就看破了亚瑟·贝尔福的阴谋,想就这么混弄过去,没这么容易。 英国的报纸很快刊登了前首相亨利·坎贝尔·班纳文爵士的署名文章。 “亚瑟·贝尔福是个胆小鬼,不敢找德国开战,竟然想找清国转移视线,大英帝国什么时候这么软弱过了?这还是无敌的日不落帝国吗?” 英国人的骄傲不允许日不落帝国惧怕德国,更不允许日不落帝国被一个遥远的东方落后国家欺负。 当天,伦敦的民众几乎掀翻了唐宁街的天空。 亚瑟·贝尔福绝望的发现,他竟然只有一个选择。 同时对德国和清国宣战。 …… 祖医生偷偷的问陈其美:“胡灵珊的军队真的那么厉害?” 张之洞可是牛人,十倍都打不过胡灵珊,太夸张了。要是胡灵珊的军队真的这么牛,只怕会坏了大事。 陈其美大笑:“我也不懂军事,但是,我已经请教过了日本朋友,放心吧。” 陈其美问过黑龙会,胡灵珊的军队到底有多厉害,黑龙会的日本军官们大笑,八国联军进攻北京的时候,满清的军队数量更多,伤亡比例更夸张,大名鼎鼎的僧格林沁有几千人的骑兵全灭,对手零伤亡的超级战斗记录。 陈其美大惊:“真的假的?”怎么看怎么像黑龙会信口胡说。 日本军官鄙夷:“不信,看甲午大战,满清最精锐的北洋军队根本是废物,至于不懂军事的张之洞,又能有什么军队?满清军队根本不经打,随便任何一个学了西方战斗技能的人,吊打满清军队。” “这么说,胡灵珊军队的实际战斗力……”陈其美道。 “最多只比北洋军队强一点,完全不是大日本军人的对手。”日本军官自信的道。 祖医生终于放心了:“光头那里留着做后手,以防万一。” 为了革(命)的胜利,必须消灭一切敌人。 …… 满清终于迎来了第一次君主立宪制的讨论会议。 “我们要不要参与?”宋教仁问道。最为反贼,有反贼的好处,进入体系,也有体系的好处。 胡灵珊毫不犹豫的道:“当然要参加,不然怎么从其他省份购买铁矿煤炭?” 利用体系与和平,发展自家地盘,才是硬道理。 “但是,我们也会被要求交赋税的。”宋教仁道,这是一大笔银子和粮食啊。 胡灵珊笑:“老宋,你还真是厚道啊。” 陶成章忍不住大笑,宋教仁厚道?开玩笑。 严复微笑着解释:“交不交中央赋税,要看最后的君主立宪制的结果,假如地方掌握财权,其实是有很大的操作空间的。” “去北京会不会有危险?”胡博超问道。 风险总是有的,但总还能够控制。 最重要的是,胡灵珊认为,华山派的地盘已经太大了,需要时间去真正的消化,几个省的难民的吃饭问题,已经够头疼了,必须争取几年的时间和平发展。 北京城外。 新建立的偌大兵营兼迎宾馆。 “张大人,辛苦你了。”某个官员诚恳的道。 张之洞微笑还礼,心里却不屑一顾。 进京以来,是个人就笑眯眯的向他致敬,仿佛对他佩服的不得了,但是,战场菜鸟张之洞在政治上却是超级老鸟,轻易的就猜出来这些人的心思。 在这些人心中,此刻对张之洞的真实想法,只怕是“这老东西真会演戏,玩什么抬棺决战,声望刷得高高的,是想当首相吗?” 张之洞不屑的冷笑,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张某为了华夏,为了儒教,老命都舍出去了,但是老天爷不给机会,怪谁。 看眼前口蜜腹剑的官员们,张之洞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多活几年,绝对不能早早的死了,不然没人能节制胡灵珊颠覆儒教。 “不要紧,在下已经在闽浙周围布下了天罗地网,胡灵珊要是敢来,必定自投罗网。”许应骙自信心从来没有这么爆棚过,胡灵珊的兵少,损耗不起,而他有的是人,拼血怕个毛啊。 张之洞点头,胡灵珊如今被壕沟限制在了东南,以后是不得寸进了。但这浙江江苏安徽,几乎是满清最富裕最产稻米的地方了,胡灵珊占据这三个省份,谁都不敢小觑啊。 岑春煊道:“快看,胡灵珊来了。” 远处,一队没有辫子的士兵,穿着德式军服,踢着方步,进入了会场。 上千人踢方步的威压,让各方大佬脸色大变。 如此精兵,怪不得天下无敌。 “呸!卑鄙。”许应骙大骂。 好几个官员点头,太卑鄙了。 这次赴京参与会议的各方大佬,自然都带了军队,但都很收敛,手握重兵的诸侯进京议政,自然有诸多讲究,带多了,有威胁朝廷的意思,带少了,又怕自身不安全,因此大多带了100人,偶尔如许应骙怕遇到胡灵珊不讲理开打的,也不过带了300人,而那些文臣,不过是带了十几个随从而已,有个别以清名享誉民间的文人,更是只身入京。 号称满清第一巴图鲁的胡灵珊,却带了1000人,这根本就是违反了潜规则。 胡大师姐虽然狂妄,却不是傻蛋。作为反贼,整个满清处处都是敌人,遵守毛个满清朝廷规则?难道遵守了规则,就不是反贼了,就没有仇恨了? 有这1000人,到底谁杀谁,就不好说了。 “这不是老洞吗,还有老骙,这是第一次见到活人啊。”胡灵珊欢快的打招呼,伸手刷出一个红包,“给,见面礼。” 张之洞盯着胡灵珊半晌,缓缓的伸手接过。 许应骙面色通红,就想大骂,但见张之洞淡然的接了,陡然灵光一闪福至心灵,秒想明白了一个道理。 现在翻脸,只能是自取其辱,不如平静的接下红包,在他人看来,这就是忍辱负重,卧薪尝胆,或者今日接下战书,来日必要以血偿还什么的。 许应骙脸色陡然变化,平静如水,唯有目光深邃,淡淡的道:“谢了。”伸手接过,极其认真的收入了怀里。 胡灵珊极其认真的对秋瑾严复道:“你们一直说我冲动鲁莽,不懂克制,今天知道看错本大师姐了吧,本大师姐能不砍死这两个家伙,你知道需要多么大的自制力吗?”想想都有些佩服自己了。 秋瑾瞧瞧脸色铁青的张之洞和许应骙,小心的提醒:“他们听见了。” “没事,本大师姐今天不砍是你们。”胡灵珊友好的冲张之洞许应骙挥手。 张之洞淡定的道:“真是多谢了。” 严复心里佩服,能忍常人不能忍,张之洞果真不愧是满清最后的栋梁。 胡灵珊大大咧咧带人离开,张之洞忽然又问了一句:“你有浙江一地,只要好好经营十数年,进,可以救国救民,实业兴邦,教育兴国,封侯拜相;退,可以保一族千年富贵,香火不绝,为何还要攻打江淮,争夺天下?” 以胡灵珊女子之身,做到占有一省,已经是女子建功立业的最高峰,大清朝除了慈禧,再也无人能比。 张之洞深深不解,眼前这个看上去神气活现,趾高气昂的17岁少女,明明已经到了人生的最高峰,为什么不好好的找个人嫁了,相夫教子,名垂千古,还要甘冒奇险,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胡灵珊停下脚步,认真的盯着张之洞,道:“因为我讨厌这个世界。” 看着茫然的张之洞,胡灵珊一笑,率众离开。 “没想到在这里又见到了严大人。”有人招呼严复,听语气,却有着一丝兴师问罪的意思。 马相伯狠狠的盯着严复,丝毫不在意严复身边的胡灵珊以及1000手拿武器的军人。 “皇帝不以国士待你,你自然可以以众人报之;华夏岌岌可危,你投身革(命),寻求出路,也是爱国之心;但是,你不该投靠胡灵珊!此人凶残成性,视人命如草菅,毫无救国救民之心,纵使得了天下,也不过是桀纣之辈,你岂能投靠此等人助纣为虐?天下有识之士,皆以共和民主为贵,此乃天下大势,纵使满清亦不能逆流而行,你何以偏要扶持胡灵珊称帝?难道是为了你自己的荣华富贵吗?” 胡灵珊忽然被秋瑾死死抱住:“别生气,千万别生气,绝对不能动手!你已经砍了天津大学的老大,要是再砍复旦大学的老大,迟早被和谐。” “神经病,本大师姐建柏林大学杭州分校,建华山派西学学校,立华山派治下扫盲规矩,教化了百姓无数,培养人才无数,推动学习西学无以伦比,区区一个每届只有百来学生的学校,论师资力量,论科研水平,论教书育人,论实验器材,论社会影响,哪一样敢在本大师姐面前放肆? 本大师姐是华夏第一教育家,谁敢不服? 本大师姐格局之大,站立之高,天下有几人有资格指责? 狂妄之辈的胡言乱语,本大师姐毫不在意。” 秋瑾擦汗,严复微笑。 马相伯深深鞠躬:“是老朽偏执了,以功德论,阁下果然远胜于我。但阁下杀人太重,老朽是绝对不会赞同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马相伯闭上眼睛引颈就戮。 等了片刻,却只听见脚步远去,睁开眼,眼前只有严复站着。 “马兄所言极是,华山派果然杀戮过重,有伤天和,但是,严某有几句话要问。”严复道。 马相伯冷笑:“这是要反驳老朽了?且说说看。” 严复笑道:“唐宗宋祖,征讨天下,可曾杀人乎?满清入关,可曾杀人乎?何以彼为英雄,我为魔头?何以彼为开创盛世救民水火,我为祸害苍生天理不容?这几问,都是本派大师姐问本派弟子的,今日以此问马兄。 严某另有一语问马兄。有人言,花自己的钱,办自己的事,既讲节约,又讲效果;花自己的钱,办别人的事,只讲节约,不讲效果;花别人的钱,办自己的事,只讲效果,不讲节约;花别人的钱,办别人的事,既不讲效果,又不讲节约。此言对否?” 马相伯听第一问的时候,只是冷笑,区区诡辩之术,破之又有何难,听到最后一问,忽然僵住,纵使严复离去,也不曾察觉。 马相伯只觉这最后一问,反复品味,回味无穷,再回过头看那第一问,就立刻有了新的感悟。 “唉,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群人真是疯了。”马相伯长叹道。 严复的疯狂反时代反潮流反主流**反自由的举动,说穿了丝毫不值钱。 学贯中西,第一批放眼看世界,华夏唯一一个了解西方浩瀚哲学思想,向西方追求真理的,满清举国都无法理解他深邃思想的华夏第一大才子严复,竟然是荀子“性恶论”的铁杆拥护者,坚定的相信人性本恶。 再反观胡灵珊此前的言行,虽狂悖不堪,也不过是持着人性本恶,冷眼看待这个世界丑陋的一切而已。 看明白这点,华山派辖下一切让人莫名其妙的行为,在马相伯面前都忽然清晰可见其脉络。 人性本恶,所以靠人的道德,是没有用的,需要严格的法律规范,因此推行酷法严刑,用血的教训让人改正; 人性本恶,指望现在施舍百姓恩情,以后百姓涌泉相报,是不可能的,因此一切明码标价,想得到就要有付出; 人性本恶,用恩德去感化他们,纠正他们,是做不到的,与其等人回头是岸,不如杀了节省粮食…… 马相伯终于明白,华山派胡大师姐以下,不过是一群理想主义者,努力的想要创造他们认为正确的世界而已。 马相伯不认同“性恶论”,他坚持“性善论”。 马相伯不会再去鄙视严复,鄙视胡大魔头。人各有志,选择不同的道路,为了自己的理想而奋斗,可以因为不同的理念而杀戮对方,憎恨对方,但是,没有谁有资格鄙视对方的选择。 拯救华夏,改变华夏的道路,无数的仁人志士都在用生命摸索着,谁也不知道终究是对谁错,又哪里能够有资格鄙视别人呢。 …… 最后能进入紫禁城议政的,只有各方大佬本身,一律随从必须留在北京城外的军营中。 满清朝廷再怎么不济,也不会允许拿着枪杆子的各地军人进入紫禁城。 一众大佬毫不担心,慈禧就算疯了,也不会在这里玩鸿门宴,杀了这些大佬,满清立刻陷入血腥的内战,满人只怕要族灭。 几十个各地大佬,十几个贤达人士,慢慢的步入太和殿。 这不到百人,是这个国家最有权利,最有智慧的人,他们将决定华夏今后的走向。 “灵珊,你走过来些。”慈禧亲切的说道。 胡灵珊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麻溜掏剑,麻痹,进来的时候要搜身,身上没剑。 其余人微笑着看着,整个太和殿,只有胡灵珊和慈禧两个女人,华夏最有权利的两个女人见面,说些亲切的话,拉拢一番,毫不稀奇,况且,这两个女人也确实都是奇葩。 “你可知道,其实你是我的亲生女儿。”慈禧当着众人的面,缓缓的道。 大殿内嗖的就安静了。 胡灵珊浑身发麻,下巴掉地上:“老妖婆你狠!” 以前还以为慈禧只敢给她加个皇家血脉的身份,手段太一般般。没想到那是慈禧有所顾忌,堂堂太后认私生女,国体何在,但慈禧一发疯,又有几个人敢和慈禧比狠。 “以前哀家就一直想把你留在身边,可惜,哀家还只是太后,身不由己,现在朕是女帝,自然不能再亏待了你,朕老了,朕的皇位,绝对传给你,这拯救华夏的重担,就由你来承担了。”慈禧缓缓的,但清清楚楚的大声的说着,整个太和殿上上下下听得清清楚楚。 大殿内各方大佬贤达志士,无不脸色大变,心跳加速,一瞬间脑子里转过几百个念头。 “开什么玩笑!谣言居然是真的!”单纯如马相伯之流,如此的想着。 与满清打死打活的革(命)党老大胡灵珊,居然是慈禧的女儿,是混入革(命)党的奸细。 东南诸省的一切,不过是慈禧母女两个在唱双簧? “疯了,这个世界疯了!”老奸巨猾的张之洞许应骙苦笑,他们这些和胡灵珊近在咫尺的大佬,都详细调查过胡灵珊的身世,自然知道胡灵珊绝对不会是慈禧的女儿,慈禧忽然这么做,显然是有巨大阴谋的。 有这种看法的,不止张之洞许应骙两个,许多大佬头皮发麻。慈禧这老妖婆太疯狂了,为了赢棋,贞洁名声面子尊严什么都能不要。 殿内的满清群臣微笑,内心却苦涩无比。 这就是慈禧的终极大招。堂堂正正的认胡灵珊为女,不容天下反驳,立刻将帝位传给胡灵珊。 如此,华夏的局势立刻又是巨变。 胡灵珊信不信她是慈禧的女儿,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慈禧的表态,以及当众传位,已经将胡灵珊钉在了满清女帝的位置上。 慈禧微笑着,充满了胜利的感觉。 即使胡灵珊现在发飙,一刀砍死了慈禧,砍死了殿内全部的人,也来不及了。 因为慈禧已经命令通电全国,全华夏的人都会认为胡灵珊一定是满人,一定是慈禧的女儿。 看,慈禧为了把位置传给女儿,垂帘听政几十年,临到最后,忽然登基称帝了,还不就是为了给女儿胡灵珊做女帝铺路吗? 满清第二个女帝,总比第一个女帝面临的压力要小很多,而君主立宪制,更可能是慈禧为了保护胡灵珊不被反对女帝的人伤害,故意提出的限制帝王的权利,进而减少反对者伤害胡灵珊的可能,才主动提出的君主立宪制。 慈禧为了胡灵珊考虑,都做到这个份上了,谁敢说胡灵珊不是慈禧最最最最心爱的私生女? 母爱真是太伟大了。 胡灵珊要是杀慈禧,不过是杀人灭口,不过是无耻不孝到极点的弑君弑母,禽兽不如,彻彻底底的人渣。 胡灵珊到了此刻,不论如何选择,都已经摆脱不了慈禧女儿的这个身份,她可以自立为帝,可以推翻满清,但是,她依然必须承担相应身份的责任。 比如,让满族能够存活下去。 天下谁都会认为胡灵珊有这个责任保护满族,谁都会因为惧怕胡灵珊的血腥手段,而不敢大肆的屠杀满人。 满人的血脉,不以胡灵珊的意志为改变,从此将因为胡灵珊而得到了生存的权利。 当然,胡灵珊也可以下令杀尽满人。 但,这将彻底把自己涂抹成没有人性的君主,面临众叛亲离的下场。 一个人连自己的族人都要屠杀,还有谁敢信她爱她? 慈禧和满族的高官们认为,只要胡灵珊有那么一点点的智商,就不会用屠杀满人来自污自取灭亡。 要是胡灵珊的智商有正常人的平均值,就只能咽下这口带着□□的美酒,做一个满清的女帝,然后用满清的丰富资源,重新建立华夏。 双赢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天下已经没有满人的活路,最可能屠杀满人的,就是那些喊着驱除鞑虏的革(命)党人,知道满人是如何在满清初期屠杀汉人的慈禧和满族大臣,完全可以想得到,在口号之下,满人会面临什么境地。 特别是东南的胡灵珊,杀人不眨眼的家伙,说不定就把满人灭族了。 面对满清最凶残的敌人,慈禧从胡灵珊的所作所为中判断,胡灵珊是个杀人狂魔,但是,她居然是个护短和守信诺的人。 这就不同了。 到了满族生死存亡的最后关头,慈禧绝不缺乏孤注一掷的勇气,用巨大的利益,用整个天下,换取胡灵珊对满族的保护。 这就是慈禧的最后决断。 “来,这个位置以后就是你的了。”慈禧笑着道,一脸的母女团圆的幸福表情。 众位满族大臣一脸的新旧女帝交替的复杂神色。 殿内准备决定华夏未来命运的杰出人士一脸的懵逼。 胡大魔头一脸的苦逼,这个坑太深,完全无解,这回彻底输了。 “砰砰砰!”太和殿外枪声大作。 太和殿内众人大惊失色,麻痹!真的是鸿门宴! 这个世界疯了疯了疯了疯了疯了! 54.京城乱 </strong>看慈禧同样惊讶的样子,殿内的大佬们立刻醒悟,这不是慈禧干的。 许应骙颤抖着问胡灵珊:“是你的人?”能做出血洗太和殿这种疯狂的事情的,除了胡灵珊,还会是谁?这死丫头有前科。 胡灵珊附近的人立刻退开了3步。 胡灵珊认真看白痴:“皇宫啊,你以为想来就来?” 太有道理了!胡灵珊的人再厉害,想从城外的军营打到太和殿,也要先攻打北京城,再攻打紫禁城,早就被人知道了,怎么可能像现在一样,忽然就杀到了太和殿外。 太和殿内的人,又一齐注视慈禧。 鸿门宴鸿门宴鸿门宴? 看慈禧也在太和殿,这是为了大清的江山,要拉着所有大殿内的大佬们同归于尽,用扑朔迷离的血案,掩盖太和殿大屠杀的真相了? 真是有气魄啊。 “皇上,快走!”十几个御前侍卫慌张的跑了进来,飞快的去拉慈禧。 胡灵珊看着这十几个穿着漂亮的盔甲,脑袋上顶着避雷针,要上挎着刀剑的御前侍卫,眼角抽筋,什么年代了,居然还这幅打扮。 面子工程,到处都是面子工程。 “慌什么!朕是大清的女帝,世上只有战死的大清女帝,没有临阵脱逃的大清女帝。”慈禧厉声呵斥,甩开侍卫的手。 胡灵珊大惊:“这不是本大师姐的台词吗?你抢戏!” 慈禧笑了,道:“灵珊,我们母女并肩杀……”千算万算,没有想到那些混蛋有这么一招。但是,他们也别想得到什么好处。 piu! “叫你继续编,叫你继续恶心本大师姐,看本大师姐不揍死你丫的。”胡灵珊痛扁慈禧,这老妖婆到了这个时刻,还不忘记坑她一把。 御前侍卫有心拉开二人,却有满清大臣咬牙道:“母女吵架,你们管个毛?” piu! 这个大臣一样被痛扁。 大殿外的枪声越来越近,终于到了太和殿门外。 几百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领头的是几个年轻人。 “是你!”有满清大臣惊叫。这几个人他们都认识,是满清官n代。 “叶赫那拉氏这个满奸,竟然混淆皇室血统,捏造胡灵珊的身世,将满清的江山送给汉人,今日我等以祖宗的名义,处死叶赫那拉氏。”领头的官n代正气凛然,朗声道。 满清是满人的大清,是满人的天下,老朽昏庸的慈禧没有能力管理江山,就该退位让贤,满清有的是才华横溢文武双全,像5阿哥鼻孔君咆哮君这样的年轻人,只要给他们舞台,就能力挽乾坤。 慈禧目光扫过身边的满人大臣,这群废物,竟然将消息传得人尽皆知,淡定的道:“朕已经传位给了胡灵珊。” 到了这个时刻,再假冒是亲妈,也没什么意思了,慈禧都懒得再叫女儿什么的。 “你的丑陋诡计,我们早有准备。”又走出一个英俊的辫子二代,双手负在背后,傲然道,“我早已控制了电报局,你的奸计绝对无法得逞。” 慈禧叹息,满清为什么要输,猪队友太多了! 胡灵珊大笑:“差点以为本大师姐的地盘要苦逼的重新血洗一次,运气真好啊。 那个谁谁谁,以为莫名其妙赖上本大师姐,本大师姐就会为了名誉为了大局为了好处,咬咬牙把这坨屎吃下去? 你脑子有病啊? 本大师姐从来不在乎。 就算全天下都以为本大师姐是满族格格,就算全华山派都背叛我,本大师姐照样不在乎。 失去的,拿刀再抢回来;离开的,慢走不送。 本大师姐从来不在乎孤独一人,千夫所指。 老妖婆,你没胆子炸了太和殿拉所有人陪葬,居然还敢惹本大师姐,本大师姐就砍下你的脑袋,杀光天下满人给你看,哇哈哈哈!” “你是什么东西?敢在这里放肆!”某个英俊的官n代鄙视,什么满清第一巴图鲁,问过了哥几个了吗?要知道,哥几个都是文武双全的才子,百八十个御前侍卫一只手就能干翻。 piu! 英俊潇洒文武全才的官n代挂。 “一群白痴!想打就打,废话给毛!”胡大师姐杀入人群中,血光飞溅。 “那把刀,是我的……”慈禧身边的某个御前侍卫喃喃道,冷汗狂流,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夺了刀去。 “快开枪!”某个官n代大叫。 “砰砰砰!” 艹!这妖女速度太快,眼睛都看不见了,根本打不中,反倒误伤了自己人无数。 杀进人群之中的胡大师姐,完全不担心(步)枪的威胁。 又是一个官n代人头飞起。 “记住,下辈子要和本大师姐学,砍了人后,再废话装逼。” 殿内所有人看着越来越少的反叛者,一边趴在地上躲避流弹,一边惊恐的想,完了,胡灵珊是横了心要趁机血洗太和殿。 慈禧看看身边的满族老臣,长叹道:“朕已经尽了全力,奈何天意难违。” 满族老臣们涕泪直流,这是要大清和满族一起灭亡了。 “皇上,后殿没人把守,快走。”有个御前侍卫低声说着,努力拉慈禧。 官n代们以为大局已定,个个都想享受胜利的果实,大摇大摆的从正殿入口杀入,没人想过要去围住四周做龙套。 慈禧忽然流下泪来,颤声道:“这是天不绝我大清!” 又脸色陡然狰狞:“你们不要管我,带了殿内所有人走,朕要看看,胡灵珊有没有胆子砍死朕。” 还用问,肯定是有的。 大臣们强行架起慈禧,带着众位议政的大佬从后殿逃走。 胡灵珊眼角扫到,怒:“想跑?” 砰砰砰! 就这么缓得一缓,差点被人开枪打中。 胡大师姐懒驴打滚已经点到了满级,顺利逃命。 “砍死你们丫的,耽误本大师姐的砍死慈禧!” …… 瀛台。 一群军人快步靠近,立刻有大内侍卫厉声喝道:“什么人,站住!” 军人当中走出一个人,大声道:“是我。” 侍卫惊讶的道:“袁大人。” 军人们又走近几步,侍卫警觉地按住刀柄。“袁大人,止步!” “砰砰砰!” 侍卫们挂。 “八格牙路!”军人中有人怒骂,“不是说过尽量不要开枪的吗?” 这群军人没有辫子,全部是日本军人。 袁世凯示意无妨,算算时间,太和殿那边也该动手了,这时候哪有人有空管这里。 “杀进去,救出皇上。”袁世凯大叫。 杀慈禧杀群臣的愚蠢事情,就由那些官n代去做吧。 袁世凯冷笑,那群白痴以为杀了慈禧就能等皇帝,也不翻翻历史书,弑君的逆贼从来没有好下场。 救驾就不同了,是极为伟光正的事情,没人能对他的行为说三道四。他只要就救出了被软禁的光绪,光绪重新登基后,他就是满清第一功臣,地位稳如泰山。 日本军人们踢开瀛台的院门,冲了进去。 “砰砰砰!” 忽然枪声大作,几个日本军人倒在地上。 “有埋伏!” 日本军人们娴熟的趴在地上,开枪还击。 瀛台内,有清军冷笑,中了老佛爷的埋伏,还想活着离开?瀛台内早已埋伏了300洋枪队,再过片刻,又会有500洋枪队从外面包抄反叛军的背后,内外夹击,这群叛贼绝无生路。 “这是圈套!我们必须突围。”袁世凯脸色大变,被慈禧摆了一道,即使冲进了瀛台,里面也不会有光绪,必须在被包围前离开。 领头日本人狞笑:“大日本皇军,从来是无敌的。进攻!” 不过片刻,瀛台内的清兵倒下了一片。 “不好,那些人是日本人!”瀛台内的清兵听着日本人的叫喊,立刻心里就怯了,怪不得枪法这么准。 “不要担心!我们人比他们多,我们还有援军!”领头的清兵将领打气道。 “砰!”领头的清兵将领挂。 一群大头兵中,全服铠甲,头顶避雷针的将领醒目的不要不要的。 “杀给给!”日本军人冲锋。 瀛台内的清兵毫不犹豫的溃逃。 袁世凯又惊又喜,这群日本军人果然彪悍的很,祖医生还是很有门路的。 远处,已经有密集的脚步声传来。 “快找皇上!”袁世凯大叫,飞奔的冲进瀛台。 殿内,只有康有为等人的人头,端端正正的放在了桌子上。 “老妖婆果然狠毒。”袁世凯已经想明白了一切,咬牙切齿的道。“我们输了,走!” …… “都进去了!”观测员道。 “在等等,必须保证里面的人全部死亡。”指挥官冷笑。 望远镜内,官n代们一拥而入。 “八格牙路!竟然没有在外面安置守卫。”指挥官大骂。 “报告,西面有军队来了。”观测员报告。 遥远的西面,有御林军急匆匆的聚集,散乱的往这里跑。 “不要急,有的是时间。”指挥官狞笑,这么远的距离,又有一层层的夹道阻隔。 “太和殿内有枪声。” “很好。”指挥官点头,这是官n代在屠杀里面的大臣了,必须再等等。 日本不能掺和到对满清朝臣的屠杀当中,但是,日本必须第一时间得到确切的消息。 “糟糕,有人从后殿跑出来了!”观测员惊道。 “八格牙路!”日军指挥官咬牙切齿,一群废物,面对手无寸铁的老头,居然还被他们跑了出来。 “把枪给我。”日军指挥官道,慈禧绝对不能活着离开,大日本需要混乱的满清朝廷。 枪口慢慢的瞄准慈禧。 日军指挥官有信心,400米的距离,在三八式(步)枪的射程内,他能一枪击毙慈禧。 …… “太后,快走!”满清大臣们驾着慈禧,逃出太和殿,隐隐听得瀛台也是枪声一片。 “快出宫,去丰台大营。”有大臣喊着。 “朕绝对不离开紫禁城,朕要和大清共存亡!”慈禧大叫。 大臣们一脸的佩服,心里却鄙视到家。都这个时候了,喊什么口号啊。真这么有骨气,1860年英法联军的时候你跑什么,1900年八国联军你又跑什么。 “皇上乃大清的天子,岂能轻涉险地,当为国家计,为社稷计。”有大臣娴熟的给台阶下。 “碰!”该大臣中枪倒地而死。 麻痹! “保护皇上!”御前侍卫们将慈禧护得严严实实,飞一般的逃进了夹道。 “八格牙路!”日军指挥官大怒,必中的一枪,被人凑巧挡住了。 “快看,胡灵珊出来了。”观测员提醒。 胡灵珊拿着一把枪,走出了太和殿。 “八格牙路!”那群废物官n代,主要目标居然一个都没杀了。 日军指挥官举枪瞄准。 对面,胡灵珊同样举枪瞄准。 准星中,两人举枪对视。 这是要和大日本皇军比枪法比胆量? 日军指挥官大怒:“八格牙路,大日本皇军是无……” “砰!” 日军指挥官挂。 观测员咬牙捡起□□,瞄准。 “砰!” 观测员挂。 …… “好像紫禁城里打起来了。”有人惊讶的伸长了脖子,仿佛这样就能看到紫禁城里似的。 “我说您那,就别操那份闲心,好好喝您的吧。”一边的人笑着道。 紫禁城里的人,不管谁打谁,都是大官,和小p民毛关系都没有。 “胡说,三爷我祖上也是当过知县的,正宗的正黄旗!”三爷怒。 “不就一个说相声的嘛。”有人嗤笑。 “哎,在天子脚下,你以为说相声就不要资格了,没有正黄旗这份体面,说相声都没资格。”三爷扬起了头,大摇大摆的道。 一群短发的军人穿过人群,快速出城。 “袁大人,大日本陆军一直非常看重你,中华只有你才是真正的英雄,只能你才能带领中华走上复兴的道路,大日本陆军支持你!”到了郊外,某个日本军官说道。 祖医生虽然一直对黑龙会言听计从,但是,一个只会嘴炮,没有实权的演讲者,在如今的华夏,成功的可能性几乎是零。在山东有雄厚基业的袁世凯显然更就不同了。 为此,黑龙会宁可放弃祖医生提出的计划,改为支持袁世凯的计划。 袁世凯微笑:“要是袁某过得不如意,自然会来找黑龙会的。”要不是在北京实在无人可用,他怎么会冒险用不熟悉的祖医生介绍的人。 这个祖医生真是狠毒啊。 要是按照祖医生的计划做,他带领这群日本人屠杀了太和殿内的慈禧以及各方大佬,他袁世凯还能在华夏立足? 一个卖国贼只怕是逃不了了。 袁世凯笑了,祖医生真是愚蠢啊,太小看天下人了。 日本人也不傻啊,杀了满清全部精英,除了和满清陷入不死不休的大战,还能有什么其他可能? 祖医生的计划,袁世凯没好处,日本人没好处,有好处的,只有置身事外的祖医生而已。 袁世凯打定了主意,只要回到山东,就立刻召集老部下,起兵夺了山东的掌控权,然后宣布自治。 虽然没有救出光绪,但是,有很多清兵认出了他,事情很快会传播开去,他将作为光绪的忠臣,大清的忠臣,大大的刷一把名望。 祖医生?这种小人,以后要是遇到,杀了就是。 …… “快关城门!”紫禁城枪声一响,守城门的清兵脸色就刷白了,就知道请诸侯进京不靠谱,董卓就是例子。 各路大佬的部队急急的到了城下。 “快开城门!”湖广军焦急的叫着。 辜鸿铭大怒:“打进去!”张之洞还陷在城里,必须救出来。 湖广军面面相觑,辜鸿铭还没有资格指挥军队,况且一群只有(步)枪的人,攻城有点不顺手。 “轰!”城门口硝烟弥漫,城门缓缓倒下。 “冲进去,挡路的全部杀了!”秋瑾挥手。 1000胡灵珊的军队杀入了北京城,顿时枪声大作。 湖广军傻眼,竟然用炸药包!胡灵珊的军队本来就准备攻打紫禁城吗? “别管了,先把大人救出来!”辜鸿铭跳脚。 “灵珊!”秋瑾很快找到了胡灵珊,这家伙拿着把枪,黑着脸,在紫禁城内到处晃悠。 “出什么事了?”秋瑾急切的问。 “麻痹,找慈禧老妖婆,我要一刀砍死她。”胡灵珊咬牙切齿,“竟然敢坑本大师姐!看本大师姐不杀光满人……咦,不对,立即回我们的地盘,事情有些不对。” 胡灵珊立即带人回杭州,出城之际。 胡灵珊回首北京,红日之下,城墙巍峨古老。 这座大明的古城,变成了大清的古城,城里有太多的莫名其妙的变态和废物,真相亲手杀光这些人啊。 不过,想来已经没有机会了。 胡灵珊冷笑,这北京城,怕是要变上一变了。一天后,北京终于恢复了平静。 或者说,大佬们恢复了平静,北京城里反而比以前更血腥了。 慈禧到了安全的地方,汇合了军队,第一个命令就是把那些官2代满门抄斩,株连九族。 “皇上,都是满人,杀得太多,只怕……”有大臣劝道。 满人都是亲戚,搞个株连九族,说不定就把自己家株连进去了。 慈禧冷笑:“朕就是太仁慈了,把天下满人当做自己人,宁可丢了一张老脸,也要给他们寻找一条活路。可原来在满人的心里,朕和他们不是自己人,那朕为何还要在乎他们的死活?” …… 威武将军府的大门被粗鲁的敲着。 “开门!”有人大声叫着。 “谁啊,也不看看这里是你能放肆的地方吗?”门房嘴里骂着,慢悠悠的去张望,一堆清兵围住了将军府。 “碰!”门被砸开。 “敢擅闯威武将军府,你们几个行啊。”门房冷笑。 “砰!” 门房怒目圆睁,挂。 威武将军怒大海衣衫不整,提着把剑就跑了出来,怒喝:“放肆!” 某亲王府的老月格格同样衣衫不整的跑了出来:“大胆,竟然敢擅闯威武将军府。” 清兵们冷笑,大白天的故意衣衫不整,怎么看怎么有嫌疑。 “皇上有旨,捉拿反贼,你们立刻跪下!” 怒大海咆哮:“胡说,本将军怎么可能是反贼!” 不跪? 清兵冷笑:“杀了。” 砰砰砰! 怒大海挂,老月格格挂。 感到被满人背叛的慈禧是疯狂的,毫不在意用满人的鲜血宣泄自己的愤怒。 北京的满人贵胄,无不受到了严查,被查案者稍有嫌疑,或者只是态度不恭,立刻就满门抄斩。 一日之间,北京城内被杀者过3w,当真是人头滚滚,流血漂橹,整个北京的八旗子弟为之一空。 …… 慈禧遇到政变,很快就传到了华夏各地。 因为政变无辜死亡的各地大佬,贤达人士的名字,一个个被报纸披露出来。 “那个谁谁谁,去趟报社,就说胡灵珊也挂了。”胡大师姐看着报纸上长长的名单,眨着眼睛道。 神经病,哪有这么诅咒自己的。 胡灵珊阴险的笑:“这件事情有古怪,本大师姐倒要瞧瞧,谁会跳出来送死。” 秋瑾无力的道:“不用了,太迟了。” 毛? “我已经致电杭州,我们平安无事,已经启程回杭。” 胡灵珊淡定的收起报纸,有时候手下太认真负责,也不是好事啊。 …… 上海。 祖医生通电全国,表示对紫禁城的政变“不胜骇异”,对遇难的贤达人士“非常痛悼”。 祖医生的电文极长,文字写得特有诚意。 “……严速究缉,务令凶徒就获,明正其罪,以泄天下之愤……” “……某君抱救国宗旨十余年,奔走运动不遗余力。共和之际,某君实在巨功,卒遭惨祸,可为我华夏前途痛悼!岂容不轨横行,戮我良士。”【注1】 “医生,确定没有干掉胡灵珊?”陈其美不死心,这么好的机会,费了这么多力气,居然失败了。 祖医生冷笑,在慈禧点名要胡灵珊和一群大佬进京开会讨论君主立宪制的时候,他就意识到,这是他千载难逢的机会。 所有阻碍革(命)的障碍,都聚集在小小的紫禁城里,只要一举端了太和殿,挂了胡灵珊慈禧张之洞以及其他,或有地盘,或有名誉的议会大佬们,满清就会大乱,推翻满清的难度就会陡然从100变成0。 更妙的是,胡灵珊一挂,华山派等人绝对没人能有威望做老大,而祖医生就能堂而皇之的接过群龙无首的华山派基业,一扫乾坤,一统**,成就帝王之业。 为此,祖医生不惜向黑龙会许下各种承诺,签署各种条约,得到了一支精锐的日军。又智商爆表的找到了被慈禧剥夺了一切实权,在北京坐冷板凳的袁世凯,以他为内应,可以带了日军轻易的进入紫禁城,干掉手无寸铁的胡灵珊慈禧张之洞。 没想到袁世凯和黑龙会都是废物,这样都没有干掉胡灵珊。 “别着急,我们不是还有一手后招嘛。” 看来,做人,要靠自己。 哦,不对,做人,要靠自己人。 …… 马车慢慢的走着,车厢内,辜鸿铭长叹:“原来慈禧到了最后,如此的刚毅果决。” 张之洞同样佩服的很:“是啊,为了满人,能做到这个地步,真是不同凡响啊。” 但如今,这满人中的贵胄,只怕要被慈禧亲手杀光了。 想想慈禧此刻的心情,莫名的同情。 “慈禧对付胡灵珊的手段,倒是有可取之处,若是老夫通电全国,表示慈禧亲口认下了胡灵珊,江浙的(命)军只怕也要内讧了。”张之洞沉思着。 “张公这是为了除掉胡灵珊,也不惜自污其身了?”辜鸿铭惊讶的问道。 张之洞一直是儒家的坚定奉行者,以高标准要求自己,如今要做出诽谤诬陷他人的事情,显然是受了慈禧这老妖婆竟然舍己为人的刺激。 “在下以为万万不可。”辜鸿铭认真道。 “哦,为何?”张之洞随口问道。 “以毒攻毒,以恶制恶,不正是胡灵珊的手段?不正是我等鄙夷之处?若是我等不能以儒学真髓,堂堂正正的击溃胡灵珊,岂不正是显得儒学浩然正气不如西学的邪门歪道? 纵使胜了,天下也必然走上弃儒从西的道路,张公岂不反倒成了儒学的挖墓人?” 张之洞长叹:“难道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胡灵珊猖狂?” 辜鸿铭认真道:“非也!儒学传了千年,早有无数糟粕牵强附会,借此之际自省其身,去芜存菁,远比击败西学更为重要。 而且……” 辜鸿铭苦笑:“……胡灵珊像是在乎名声的人吗?” 张之洞也苦笑,其实胡灵珊在太和殿就表示过,不在乎名誉。但他总是习惯性的套入自己的儒学思维。 人怎么能不管他人的看法,毫无廉耻的活着呢? 但看胡灵珊在杭州的所作所为,就知道了。 胡大师姐有一套与世俗不同的道理和准则,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纵使千夫所指,胡灵珊照样活得滋润。 说得简单些,胡灵珊根本不要脸。 55.称帝 </strong>杭州。 华山派众人迎接胡大魔头安全回来。 “咦,怎么面色不好?”张謇问道。 胡大师姐一脸的晦气:“中了慈禧老妖婆的奸计了。” 张謇笑:“我们从报纸上知道了,慈禧老妖婆不要脸,幸好老天爷保佑。” 《申报》法眼通天,早就想想嘻嘻的叙述了太和殿内发生的一切。 看到慈禧居然为了满族的生存,连女子的名节,皇室的脸面,甚至整个天下都可以随意的舍弃,不知道有多少人沉默不语。 纵使慈禧误国,但这对本族的爱护,也是做到了极致了。 站在汉族的立场,忽然有种“我之仇寇,彼之英雄”的荒谬感觉。 胡灵珊瞅瞅张謇,又瞅瞅其余人,见众人都是这种想法,无奈道:“你们真是太善良老实了,比石笨蛋还老实。” 众人自动过滤听不懂的言辞,问着:“不是这样的吗?” 当然不是。 北京之乱,从中得益的,只有慈禧一人而已。 太和殿,乃至北京城内发生的一切,都是慈禧布的局。 慈禧早就从满族官员们出人意料的正义和亢奋中,发觉了端倪。一些废物官n代的单细胞思维,慈禧随便一查就查得清楚。 杀了所有来议会的各地大佬,满清的天下就坐稳了?愚蠢! 汉人推翻满人已经是大势所趋,杀了某个人,完全于事无补,说不定反而激怒天下汉人,满族更早的被灭族。 但慈禧并没有动手剪除官n代们,消除隐患,反倒是大开绿灯,任由官n代们四处串联。 因为,慈禧需要一个借口。 满清的局势到了如今,1000w满人已经成为了朝廷的巨大负担,仅仅每月按照人头发的粮饷,都已经是慈禧不堪之重。还有每月因为满族贵胄引起的杀人,放火,打架,强(奸),诈骗,巧取豪夺等等事件,越来越让慈禧认为,满族要存活下去,必须割掉部分腐朽的肉。 但这腐朽的数量实在太大,牵涉的满清朝廷力量实在太大,连慈禧都不敢轻易的动手。 毫无理由的杀了满族大部分的贵胄子弟,满族不反才奇怪了。 官n代们的政(变),对慈禧而言,简直睡觉都要笑醒的机会。 被政(变),被刺杀的皇帝,发飙灭反叛者九族,这不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吗? 不管慈禧杀多少人,错杀多少,牵连多少,甚至借此砍死与她作对的官员,都不会有满人跳出来反对。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那些被杀的人都是自己找死,与他人无关。 慈禧顺顺利利的割掉了满族身上的腐肉。 而所谓的认女传位,更是慈禧的精妙计划。 精明的慈禧,在宣布大清进入君主立宪制的那一刻,就清楚无比的认识到,君主立宪制只能救爱新觉罗皇室,救不了整个满族。 要救满族,唯有孤注一掷,拼死一搏。 这一搏,就是胡灵珊。 假如胡灵珊不是逆天的从出生那刻就有记忆,多半会对自己的身世感到茫然,对是否是慈禧的女儿将信将疑,被慈禧不顾一切的相认所感动,慈禧就得到一个在台前镇压蠢蠢欲动的各地诸侯的得力打手,满族有了依靠不说,大清的江山都说不定有机会继续延续。 胡灵珊要是知道自己不是满族的血脉,看穿了慈禧冒认的诡计,多半就会大怒之下,血洗北京,那么,在北京的那些腐朽的烂肉,将被胡灵珊清洗的干干净净。 因为受骗,杀尽天下满人?短期内,胡灵珊有心无力。 不管胡灵珊中不中计,满族都会获得新生的机会。 唯一的悬疑,是慈禧以及那些知情的殿内满族高官,会不会被胡灵珊和那些官n代砍死。 慈禧敢于拿生命冒险,最后她赢了。 一直被慈禧玩弄于手中的官n代们,果然傻乎乎的政(变)。官n代们没有日本军人们想得那么白痴,当然知道要堵住太和殿的各个出口,但这负责后门的人,毫不意外的是慈禧的卧底。 胡大师姐的武力和性格,早就在慈禧的计算当中。 果然,喜欢先清理身边危险人物的胡大师姐,首先砍死的,是拿着枪杆子的官n代们,没有时间和精力砍死慈禧。 慈禧顺利脱逃,结果意外的完美。 更妙的是,那个不安分的袁世凯勾结祖医生和日本人,意图抢出光绪,这就更让慈禧欢喜了。 只要袁世凯活着逃出了北京,袁世凯的老巢山东必然宣布自治,满清将进入天下割据的混乱局面。 但这更是慈禧想要的。 满清皇朝名存实亡,驱除鞑虏的口号响彻寰宇,1000w满人人心惶惶,慈禧就能名正言顺的宣布君主立宪制失败,满清宣布结束对华夏的统治,带领满人撤退到关外,重回东北。 满人自觉放弃了华夏,回到满人的地盘,不知道多少汉人会因此放弃对满人的追杀,反过来争夺华夏的帝位。 满人顺利从华夏解套,平安带着大量的财富,回到满洲,建设满洲,以满洲为家,重新变得强大。 这就是慈禧的巨大的疯狂的计划。 “这简直太夸张了!”陶成章黄兴宋教仁秋瑾徐锡麟下巴掉地,不会是胡大师姐的疯狂脑补吧。 “脑补?在等几天,就知道了。”胡灵珊非常的有自信。 严复张謇长叹,慈禧也真是厉害,小看她了。 “我们还要提前称帝立国吗?”宋教仁皱眉问。 “没有任何意义了。”胡灵珊摇头,早这么一两天称帝,只怕别人还没反应过来,其余人就跟着自治了,达不到宣传和拉拢人心的效果。不如趁天下还没有大乱,从各地疯狂的购买各种战略物资,用屁股想都知道,只要全国各个省份相继宣布自治,所有战略物资都会像春运火车票一样疯狂涨价。 “我们的大计划,也要抓紧了。”胡灵珊叮嘱宋教仁。 宋教仁点头:“放心,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 …… “爹,称帝吧!”袁克定兴奋的劝道,他已经让人赶紧制作龙袍龙椅了,袁世凯当了皇帝,他这个长子,就是理所应当的太子殿下。 袁世凯看着上蹿下跳的袁克定,强忍着没把手里的茶杯砸过去。 称帝?嫌命长是吧! 救被软禁的光绪,那叫忠义,在全天下都呼吁共和的时候称帝,那叫与时代作对,狼子野心。 “段祺瑞呢?”袁世凯冷冷的问道。 袁克定毫不犹豫的道:“段祺瑞不识抬举……” 一杯茶泼在了袁克定的脸上。 袁世凯怒骂:“一点小事都办不好,整天作着白日梦,不知道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滚!” 袁克定狼狈走出书房,抬眼就见到了一个前来找袁世凯商议公事的人,在对方惊讶的眼神中,毫不在意的抹抹脸上的茶水,道:“老头子正在发飙,小心点。” 屋内的袁世凯听见了,怒气又上升了几分。 这个废物儿子! 枉他早早的就开始联系段祺瑞,指望着用三顾茅庐的深情厚谊,感化段祺瑞,从而得到段祺瑞手中的精锐北洋新军。 结果却成了泡影。 “大人,山东一官员地,已经尽数唯大人是从。”进来的官员微笑着报告好消息。 这个消息并不意外。 满清是倒了,胡灵珊的军队近在咫尺,不向袁世凯这个精通军事的老上司效命,难道还陪着满清沉船吗。 袁世凯笑着点头:“这是诸位大人的抬举。” “是独立,是称帝,还是……”官员试探着问道。 袁世凯得了山东,所有的山东官员都在猜测袁世凯的下一步走向,要是袁世凯走了坏棋,不妨碍大伙儿随时下车。 “通电全国,光绪蒙难,慈禧篡位,山东自治。”袁世凯严肃的道,可惜,要是段祺瑞投靠了山东,他还用得着畏首畏尾吗? 紧跟着山东的自治,全国飞快跟进,一连串的省份尽数宣布自治。 慈禧大笑:“通电全国,满清至此结束,满人退出华夏,回到白山黑水。”赢了,终于赢了。 张之洞对辜鸿铭道:“这天下,又要大乱了。”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辜鸿铭皱眉:“张公,现在谁在北京?” 张之洞愕然,慈禧率满清退出北京,那么,谁占有了这个中华古都呢? 紫禁城。 满清的侍卫和太监宫女们依然在忙碌着整理物品,乱糟糟的撤离。 “你说,这大清朝,就这么真的没了?”某个太监小声的问着,忽然之间,满清莫名其妙的就没了,真是难以理解啊。 “没了就没了,我们一群死太监阴阳人,只要老佛爷继续赏口饭吃,管他大清是不是没了。”同伴回答。 “可是,去东北啊,听说那里冬天会冻掉人的耳朵鼻子的。”又有太监插嘴。 “唉,多穿点衣服吧。”某个侍卫也说着。 “我说,要是留下来,新皇帝会不会继续用我们啊?”有个太监小声的问,他实在不想去寒冷的东北。 倒是没有人把这大逆不道背叛主子的家伙拉出去砍死,只是鄙视的看着他。 “以后没有皇帝了,自然也就没有太监宫女了。” “天下怎么能没有皇帝呢?”太监奇怪的道。 太和殿内。 某个男子坐在龙椅上,矜持的笑着,这天下,终于到了他的手中。 “大哥,革(命)终于成功了。”另一个男子大声道。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龙椅上的男子笑道。 祖医生凭借区区十几个人,就大摇大摆的宣布占领了北京城,似乎华夏一统的机会就在面前,但事情没有祖医生想得这么美好。 “祖医生。”进来一个男子,打着招呼。 龙椅上的祖医生笑了:“有什么事情?” 男子认真的道:“这满人都走了,清兵也都散了,北京城可就没有人保护了。” 祖医生只有几百檀香山的商人小贩,手上一个拿枪杆子保护北京的都没有。 “找条三条腿的□□很难,找两条腿的人,还不容易吗?”祖医生笑了,再叫清兵回来当兵,那自然是不行的,革(命)了,怎么能用清兵呢。 “募兵?我们没有钱。”男子道,其实即使祖医生想用清兵,也是不可能的,清兵同样需要发饷银。 祖医生脑子没有转过弯来。革(命)了,当然一切都变好了,和钱有什么关系。 “政府,不,满清朝廷没钱吗?”祖医生道。 “我查过国库了,国库里空空如也。慈禧带走了所有的钱财,布帛,粮食,武器,古董,字画,连桌子椅子,都搬走了。”男子道,没钱也就罢了,连粮食都没了,用不了多久,这北京城就会自己闹起来了。 “几天功夫,就全部搬空了?这不可能!”祖医生大惊。 “我们上当了,这是慈禧的阴谋,她一定很早之前就搬空了所有的东西。” “那都是我们的财产!我们必须抢回来!”祖医生暴怒。 拿什么抢?祖医生连个士兵都没有。 “通电全国,指责慈禧卷走了所有的财产,命令慈禧必须吐出来。” 这道通电没有在全国引起多大的反响。 满人连华夏这块肥肉都不要了,拿点银子有什么了不起,与万里       江山比,银子算什么? 祖医生到底是在檀香山待过,有美国国籍的人,立刻想到了新的办法。 “我们发行纸币。” 以后想要多少就印刷多少。 男子怜悯的看着祖医生:“我们连购买印钞机的钱都没有。” 区区十几个人根本看不住紫禁城,更镇不住北京的痞子。已经有痞子趁着夜里,偷偷闯进紫禁城,在空无一物的紫禁城里到处使劲的找值钱的东西,大有把紫禁城的砖头都挖下来卖钱的意思。 “看清楚,这是紫禁城里的砖头,皇上踩过的,老佛爷也踩过的,10两银子一块,不还价。” 这种奇葩的买卖,非常有可能在无所不为其极的北京城大肆发生。 “联系黑龙会吧。”祖医生又想起了一直默默支持他的背后的男人们。 “要快!” …… “祖医生宣布占领了北京?” 黄兴点头,有些高兴,老朋友终于熬出头了,得了北京,这就是帝皇之相啊。他打量胡灵珊的眼神,不由得多了一丝怜悯。 后悔了吧,当初要是许了祖医生的提亲,现在就是皇后了,不,国母了。 胡灵珊毫不犹豫的下令:“立即称帝。” 一群人都愣住了,前几天还说称帝没有意义了,现在忽然在各省宣布自治后,突兀的跳出来和全国唱反调,未免不智,只怕即使称帝,全天下的人都会不服。 胡灵珊大奇,满清留发不留头,4万万人服不服?清风不识字,服不服?八国联军,服不服?到了我了,忽然就不服了?欺负本大师姐心地善良啊,敢不服的,全砍了。 诸人撇嘴,心地善良?你脸皮真厚。算了,反正早知道你丫的就是反派,全国反对就由他们反对去,左右诸人早就练出不在乎舆论的厚脸皮了。 严复笑了,别急,过不了几天,就知道有什么用了。 胡灵珊通电全国,建国称帝,立国号“华”。 就是换了个招牌,连个登基仪式都没有。 所谓乱世之中,山贼都敢自称皇帝。老胡一家也算见多识广,很有出息的没把胡灵珊当皇帝,看做是什么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但看到胡灵珊还是那个府衙,还是武林门的住处,还是那身衣服,还是在府衙和实验室两头跑,还是拿把剑砍人,老胡家愣是没搞明白,这胡灵珊当皇帝和不当皇帝,有什么区别。 “灵珊,你好歹有点当皇帝的威仪吧。”虽然没有把这个莫名其妙的皇帝的老爹的称号当回事,但胡博超还是希望这个华夏历史上少有的女帝,能有那么一点点形象。 “没事,等本大师姐统一了地球做球长,一定痛改前非洗心革面衣冠楚楚仪态动人。”胡灵珊随口忽悠。 华夏舆论果然又痛骂了胡灵珊一次,开历史的倒车,无耻。 “听说,浙江有人称帝了,还是个女的。”有人道。 “是啊,虽然是女帝,但是,总比没有皇帝好,这天下,怎么能没有皇帝呢。” 很多愚夫愚民这么说着,谁当皇帝不要紧,老百姓的日子照样过,但是,怎么能没有皇帝呢,没有皇帝,这天就要塌了。 …… 北京城总算是有兵驻守了。 在皇城根儿长大的聪明智慧勤劳善良的百姓们想到挖砖卖钱之前,祖医生终于得到了日本的一笔紧急款项,又有一群革(命)党派自带干粮投靠,总算有了几百士兵,拿着大刀长矛充充门面。 “这样下去可不行。”陈其美皱眉,日本的款子不多,制作军队统一的制服,购买武器,就用掉了大半,被祖医生寄以厚望的印钞机,还在美国到华夏的路上,现在估计在太平洋的某处了。 “先找百姓们要点银子。”祖医生也没有其他办法。 “收税?还是抢富户?”陈其美吓了一跳,抢劫是绝对不行的,收税也不太行的通,刚当老大第一件事情不是大赦天下,减免天下钱粮三年,而是加税,立马就会被推翻。 “是找有钱人借,写字据,以后有钱了就还。”祖医生道。 “通电全国,建立新政府,选举大总统。另外,北京被满清席卷一空,缺粮少衣,各省都捐献一点。” 作为天下之主,祖医生认为大总统非自己莫属,自然有资格要别人送点钱粮。 “这个小子是谁啊?”各地封疆大吏一齐问。 革(命)党中某个远在海外檀香山,只有区区数百商人小贩参加的小派别的小头头? 麻痹,什么时候铜锣湾扛把子也把自己当棵葱了? 把握时机占领了具有象征意义的北京一地,连直隶都没有占领,以为已经是大总统唯一人选的祖医生,感受到了华夏大佬们的无视。 “今日辱我,将来若有机会,必千百倍还之。”祖医生咬牙切齿,然后秘电袁世凯,送点粮食和钱,不然兄弟我要饿死了。 袁世凯秘密回电,老兄你为何不找你的日本朋友去。 祖医生撕掉秘电,很好,报复的名单上又添一个袁世凯。 《申报》呼吁占据江南鱼米之乡的胡灵珊,送点粮食给北京,以解北京的燃眉之急。 胡灵珊公开回电:“华国只管自己的国民,非我国民,与我无关。” 忒么的无耻!怪不得要匆匆称帝立国。 “灵……皇上,计划执行的很顺利。”宋教仁欣喜的道。 “进行第二步吧。”胡灵珊道。 胡灵珊的计划很简单,华夏目前最大的问题是吃饭问题,和有没有钱无关,只和地里长多少庄稼有关。 解决这个问题,要么就是增加耕地,提高粮食产量,要么就是把大量的人口移民到国外去。 弗里茨·哈伯教授研究出了人工合成氨,大量的生产化肥成为了可能,但是,只是可能,化肥生产受限于生产设备和原材料,远远没有达到满足华山派地盘所有人需要的地步,目前仅仅勉强供应浙江北部区域。 清国的人口基数太大了,这数年来涌入浙江的人口,已经快到浙江粮食产量所能承受的极限,更让胡灵珊头疼的是,占领了江苏和安徽后,华山派得到了大批因为土地兼并天灾**等各种原因,失去了土地的流民。 不是安徽和江苏流民多,而是从全国各地流入这两个产粮大省,求个活路的人太多了。 这些拖儿带女,面黄肌瘦的流民,总数已经达到了数万人。 胡灵珊变不出大米,但她能变出土地。 菲律宾,马来西亚,越南,缅甸,老挝,印度,澳大利亚,那里有大量的适合耕种的土地。 胡灵珊毫不犹豫的把人口往海外迁移。 用庞大的移民,逐渐蚕食南洋地区,最终进入澳大利亚,就是胡灵珊的计划。 这首批安徽江苏的数万人,将低调的到达南洋,然后老老实实的工作,种地,生活。 胡灵珊不需要他们为占领南洋而流血。 生存空间的开拓,从来不是只有武力占领一条路。 华山派的革(命)党们,将潜伏在这批移民当中,领导移民在南洋扎根。 但在这之前,还有血腥的第二步。 …… “黄兴怎么说?”祖医生平静的道,但熟悉他的陈其美,却从平静的声音中听出了期盼和激动。 “黄兴说,他只是军队的一个指挥官,军队效忠的是华山派,是胡灵珊,不是他,他根本不可能调动他的部队攻击胡灵珊。”陈其美暗暗叹气,这个消息不是祖医生想要的。 祖医生沉吟。 “华山派除了胡灵珊,谁是第二号人物?” “黄兴说,是宋教仁和秋瑾。”这两个人已经被胡灵珊彻底染黑了。 “能拉过来吗?”只要拉到了这两个,华山派立刻分崩离析,至少一半的地盘会弃暗投明,归入新政府所有。 “能,也不能。”陈其美苦笑。 “这两个人,不是效忠胡灵珊,而是认为胡灵珊能真正重振华夏,收拾旧山河,只要有人比胡灵珊更有能力振兴中华,就有拉拢这两人的机会。” 祖医生大笑:“这么说,就是能被我所用了。” 陈其美盯着祖医生自信的脸,没好意思说,你为毛不去照照镜子。 祖医生致电宋教仁,驱除鞑虏,振兴中华,唯一的办法就是共和,只有共和才能救中华,不如来北京,我给你个副总统的位置。 宋教仁大笑:“皇上,祖医生请我当副总统。” 胡灵珊头都没抬:“回电,你丫一个卖狗皮膏药的,口袋里有3文钱没有?” 宋教仁大笑着就这么回电,还特意用的明码。 全华夏都知道了这个回电,从此,凡言及祖医生,总有人大笑着道,卖狗皮膏药的家伙,而不提其名。 祖医生怒不可遏,老子是正宗西医毕业,没有卖过狗皮膏药!宋教仁如此辱我,必杀之。 再次致电宋教仁:“新政府一事,务必请宋兄亲至北京一谈,华夏的和平,在此一举。” 只要宋教仁敢来北京,那么一下火车,就砰砰砰了他。 宋教仁瞅了一眼电报,随手扔进了废纸篓。新建立的华国百废待兴,谁有空理一个卖狗皮膏药的。 “谁都背叛革(命),谁都想当皇帝!”祖医生坐在龙椅上,痛心疾首的道。 陈其美只能安慰道:“还有光头在杭州,我们还有机会。” 祖医生厉声道:“革(命)需要流血牺牲!让光头动手,做了胡灵珊,最重要的是,不管成不成功,不能牵涉到我们。” 只要胡灵珊挂了,新出炉的华国就完蛋大吉,黄兴只要够聪明,立刻血洗了宋教仁和秋瑾,华国的革(命)就成功了。 为了革(命),祖医生不顾一切,肆无顾忌。 56.追忆,似水年华 </strong>杭州西湖边。 望湖楼上,几个茶客随意的聊着,杭州出了个女皇帝,这是大事,杭州人还是很有光彩的。 “你们说,杭州以后会不会成为帝都啊?”有人特别的来劲。 “省省吧,就杭州这三面环山一面水的地形,根本守不住,怎么能做帝都。”有人卖弄着。 自然有人乐淘淘的开始了争辩。 光头坐在角落,心里很是犹豫。 想在陈其美手下做点成绩出来,杀了胡灵珊就是最好的进身之阶。 但胡灵珊哪里有这么好杀的。 一个月前,光头有意无意的提起,可能要刺杀胡灵珊,原本非常积极配合,甚至狮子大开口要钱的王竹卿,忽然就变了卦。 “我和以前光复会的兄弟们打听过了,胡灵珊真的可以砍子弹,好多人亲眼看到的,一群人冲着胡灵珊开枪,胡灵珊一挥剑,就当当两声,砍下了两颗子弹。”王竹卿喜欢钱,不在乎出卖胡灵珊,但这刺杀胡灵珊的计划太不靠谱,这是不成功便成仁的事情,怎么也要找一个万无一失的办法。 光头是绝对不信的,砍子弹,是挡子弹吧?知道子弹的初速度是多少,眼睛根本看不见! 但王竹卿怎么也不肯参与,非要有个十成十的把握。 光头很气愤,是不是王竹卿根本在找理由变卦? 不要紧,没有王竹卿,光头依然能找到机会杀胡灵珊。他听说了,胡灵珊每月总有那么几天会和家人在西湖边逛逛,只要有耐心,总能等得到。 不远处的断桥上,忽然起了争执,某个洋人忽然掏出了枪。 “砰!” 一个清人,哦,已经没有清了,是华人,中枪倒地。 洋人用生硬的汉语大骂着:“我是美国人,卑贱的东方人,我在东方杀人就和杀条狗一样。” “快报官!”很多人叫着。 “快看,皇上来了!”有人惊喜的叫。 远远的,胡灵珊嗖的就跑了过来。 “谁敢在本帝的地盘杀人?”胡灵珊大怒。 “我杀的,我是美国人。”美国人毫不在乎,低贱的华人,杀了就是杀了,这个女人也一样,一枪毙了就是。 美国人瞄准。 “砰!” “叮!” 鲜血飞溅,美国人的两只手被砍下。 “来人,就在这里剐了他!”胡女帝招呼跟班,“记住,把人头砍下来,就在这里树根竹竿挑起来,敢在本帝的地盘杀人,这就是唯一的下场。” 胡灵珊继续逛西湖。 望湖楼上,叫好声一片。 “干得好!华夏就是要有这种不把洋人放在眼里的皇帝!” “呸!洋狗也敢跑华夏来杀人,活该剐了他!” “唉,那死得人太冤枉了。” “遇到个白痴洋人,走霉运啊,还好,官府会负责抚恤的,不用担心妻儿老小饿死。” “官府真的给钱?”有人怀疑的问着,官府哪有这么多闲工夫管p民的事情,或者,只是给几文钱意思意思。 “官府当然要管,我们是交了税的!”本地人一脸的嘚瑟,外地人不懂吧,自从胡灵珊当了老大后,杭州,乃至整个华山派的地盘里,遇到这种不幸的事情,完全不用担心家里人,官府自然会给大笔的安家费。 “这么好?”外地人心动,不如也搬到华国来,也有个保障。 角落的光头浑身发冷。 耳朵里一直回响着叮叮声。 “后生仔,被吓着了?”有人注意到脸色发白的光头,微笑着问道,“老板,来包定神散,有人被吓到了。” 老板应着,急忙拿药,这种第一次见到杀人的,被吓着是常有的事情,一副药喝下去,包好。 “谢……谢。”光头勉强说道,只觉怀里那把手(枪)像是万年寒冰一样,冻得他止不住的发抖。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竟然真的砍子弹! …… 胡灵珊的军队忽然开进了上海,引起了上海所有人的骚动。 上海道台府内一片惊慌。 大清没了,但上海道却依旧这么存在着,作为特殊位置,上海一直是三不管地带,独立于浙江与江苏之间。 “是来干掉我们的?”上海道台后悔极了。当时老佛爷撤出中原,他就该知趣的自动下台,但上海道的肥差吸引了道台,总想着这里是洋人的地盘,胡灵珊未必会来这里。 “大人,有洋人来了。”手下道。 一群洋人走了进来,法国,美国,德国,俄国,各国的都有。 “诸位先生们,发生了什么事情?”上海道台勉强打起精神。 “我们还要问你。”美国大使怒道。 一群军人强硬的包围了租界。 “租界是美国的领土,这是对美国的挑衅,这意味着战争!” 又是一群军人赶到,将上海道府衙重重围住。 一队军人上前,粗鲁的将洋人和上海道的官员们赶到门口。 “皇上要训话,都老实点。”有军人用流利的英语说着,并开始对诸人搜身。 “这是违法国际公约的!”美国大使大骂,拒绝接受搜身,几个美国人开始掏枪。 “砰砰砰!” 掏枪的美国人挂。 美国大使愣住,法国大使愣住,上海道台愣住。 胡灵珊这是疯了? 只有德国大使微笑,悠闲的站在一边。他没有受到搜身的待遇,德国与胡灵珊的华国亲密得像一家人似的。 美国大使铁青了脸,但意外的开始配合搜身。遇到野蛮的国家,要懂得事后报复,美国不会向任何敢向美国挑衅的东方国家屈服。 “以后,所有的租界取消,所有的军队撤出上海。”胡灵珊说话非常直接。 “你这是要向美国宣战吗?”美国大使异常的冷静。 “白痴,租界是清国答应你的,现在这里是华国,清国答应你的,跟本帝有个毛关系。”胡灵珊鄙视道。 “作为清国的继承国家,华国有责任继承清国的条约。”美国大使义正言辞的道。 “你脑子进水了,有没有一点法律意识?本帝和清国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美国大使张口结舌,胡灵珊本来就是清国的反贼了,任何法律上都没有反贼必须承担前任的责任的规定。 “租界是美国的土地,任何强制收回租界的行为,美国有理由认为是战争,美国将对华国宣战。”美国大使威胁道。 “打就打,谁怕谁。”胡灵珊打哈欠。 美国大使懵逼。 从大洋的彼岸,派遣军队攻打华国,并不难,但是,从胡灵珊对付远征军的手段看,胡灵珊没有和欧美国家进行海战,或者港口作战的意思。 美国陆军登陆作战?像八国联军那样? 美国大使认为英国远征军的下场,足以让美国政府认真考虑登陆的可行性。 …… “瞄准,只要他们敢靠近,就开枪。”美国(军)官厉声命令士兵们。 公共租界的入口,沙包堆成了临时的工事,美国士兵们紧张的瞄准着远处的华国(军)队。 “长官,他们人太多了。”有士兵惊慌的道。 美国在上海的军队只有区区几百人,这还是因为东方内乱严重,特意派遣过来为此治安的。眼前的华国(军)队,至少有几千人。 “不要紧,他们不敢开枪的。”军官很有自信的道。 “快看!是大炮。”有美国士兵惊叫。 远处的华国(军)队中,出现了大炮。 这么近的距离,简直是大炮平射了。 美国(军)官脸色铁青,但依然大声的道:“只是吓唬人的,别怕。” 美国大使馆内。 “只有一个小时的期限。”几个人紧急的讨论着。 “胡灵珊会真的开枪吗?”有人怀疑。 “恐怕会,她以前就屠杀过英国大使馆!”有人确定。 “但现在这几乎是向所有的欧洲国家开战!”有人不信。 “先生们,慈禧曾经同时向欧美八个国家开战。”有人提醒,东方从来不缺神经病。 “胡灵珊就不怕遭到欧美所有国家的报复?” “先生们,这是一个时刻都在内战的东方国家,胡灵珊是一个商人出生的杀人不眨眼的强盗头头,她甚至亲手砍下过人的脑袋,你认为这样的人,会考虑到国际局势,国家战争?” 这个理由太有说服力,大使馆内开始一面倒的认为,没有必要与野蛮无知的强盗头头硬来。 “不如让军队先试探一下,假如胡灵珊真敢进攻,我们就投降。”有人机智的道。 一致通过。 “先生们,我们接下来要做的是,等待消息,以及开始销毁文件。” 公共租界入口。 “该死的,你确定他们不会开炮?”一个美国士兵大骂。 对面的大炮开始调校高度,士兵们已经开始上炮弹,一副立刻就要开炮的架势。 军官额头上已经滴下了汗水,但长久以来在上海的横行无阻,以及身外白种人的骄傲,让他说道:“我确定!” “时间到,开炮!”华国(军)人看着怀表,下了命令。 “轰!” 美国(军)人血肉横飞。 华国(军)队冲进租界,美国大使馆前,白旗飘扬。 “你们会为此付出代价的。”美国大使脸色苍白,但依然高昂着头。 “摘掉大使馆的牌子,华国没有和美国建交。”军人用流利的英语回答。 公共租界的牌子被撤下,所有特权取消,这里只是一块极其普通的土地。 几乎同一时间,法租界发生了相同的故事。 …… 德国大使馆内。 “胡灵珊似乎非常的不理智。”年轻的德国外交人员皱眉,同时挑衅欧美国家,这不是一个国家的统治者该做的事情。 “不,孩子,胡灵珊这么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德国大使看着眼前的小伙子,解释道。 “啊?” “最新的消息,英国已经向德国宣战了,英国的军舰已经在炮轰德国本土了。” 这个消息几天前就到了大使馆,年青人也知道。 “德国国防部认为,英德战争的过程,将会是这样的:英国登陆失败;英国联合法国;英法陆地进攻;英法陆地受挫;美国加入战争……” “等等,美国会隔着大西洋,加入英德战争?”年轻人不怎么信,这距离太远了,而且这不关美国什么事。 “唉,孩子,美国人得到了出售大量武器的机会,还有插手欧洲事务,甚至掌控欧洲经济,用美元取代英镑的最好机会。 欧洲的战争,会是一场决定以后谁是世界霸主的世界大战。 遥远的东方,一个小小的,本来就是欺负野蛮落后土著的租界协议,与世界大战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任何一个欧美国家,都不会在这个时候,浪费精力对东方发动大规模的战争。”德国大使叹息。 “很显然,胡灵珊也看到了。所以,现在收回租界,其实毫无风险。” …… 美国和法国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并没有被关押,甚至没有赶出上海。 上海接受任何的欧美游客。 “港口有我们的军舰,我们可以向华国宣战!”某位美国大使馆工作人员极其愤怒,很多对他而言很重要的东西,被检查大使馆的华国(军)人强制搜走。 “大使已经去和舰长交涉了,但是,别报太大的希望。”另一位工作人员道。 “为什么?难道美国不敢报复侮辱外交人员的野蛮国家?” “从法理上,有两个问题。第一,总统没有授予大使,或者舰长对其他国家的宣战权;第二,美国没有和华国建交,我们不是外交人员。” “该死的法律!” 如同这个机灵的工作人员预料的,美国大使没能说服军舰舰长进攻华国。 “别着急,大使先生,只要美国的回复一到,我保证,我会立刻下令炸平了上海,在这之前,我们不如先喝一杯。”军舰舰长拿着香槟招呼大使,这个该死的家伙,欺负他不懂政治吗,竟然想要鼓动他向一个新国家进攻,他听说过胡灵珊的,那是一个被人打了,就一定要打回来的人,不是软弱的清朝,他还想继续在海军干下去呢。 “好吧,伙计,给我来一杯,我想我需要用酒精麻木我的羞辱感。” …… 胡灵珊收回上海租界的事情,并没有引起什么轰动,只在报纸的角落小小的被提了一下。 小小的弹丸之地的归属,与整个华夏的归属相比,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北京,这片大地将何去何从。 “光头怎么还不动手?”祖医生异常的愤怒,胡灵珊死了,他就能接手华国,从此再也不是光杆司令。 有华国的精锐军队在,这大总统的位置,就稳如泰山了。 陈其美叹息:“怕是胡灵珊不好下手啊。”哪怕是土皇帝,也不是想刺杀就刺杀的,看祖医生就知道了,就只有北京这么一座城市,身边还跟着十几个保镖从不离身,胡灵珊的保镖怎么看也要是祖医生的十倍。 祖医生的智商飙了10倍,终于到了200。 “那就绑架胡灵珊的家人,比如她老爹。” 陈其美大惊失色,勒索赎金?革(命)成功前这种事情常做,现在做,不太好吧。 赎金个p!祖医生怒骂:“胡灵珊想要回老爹,就自动下野!” 陈其美擦汗:“帝王将相,谁把家人放在眼里过,刘邦为了逃难,连自己的妻儿都推下车。”祖医生你自己还不是没在乎过家人,老家的一妻一妾,日本的两个老婆,说扔了就扔了。 祖医生冷笑:“胡灵珊怎么都会出面谈判的,埋炸(药)炸死了她。” 只要事情闹得够大,胡灵珊身为帝王,怎么也不能表现得冷血无情的,无论如何也要装装样子,到时候就是胡灵珊的死期。 祖医生越想越得意,绑架真是个好主意,一箭双雕,胡灵珊或者下野,或者炸死。 “其美,做好准备,胡灵珊一挂,就立刻全面接手她的地盘和军队。” …… “只要绑架胡博超就可以了?”王竹卿笑了,北京这是穷疯了,想要胡灵珊出血,不知道是要安徽,还是要江苏,或者几百万斤大米,几万两黄金。 但这和他没关系,这种大钱他赚不到,也不眼红,拿了这比线人费,他转身就去香港,从此逍遥快活。 “事成之后,照原价付钱给你。”光头道。 王竹卿毫不遮掩的道:“先付一半,否则免谈。”什么为了革(命),没钱少来这一套。 胡博超走在街上,有相熟的人打趣道:“太上皇来了啊,太上皇吉祥。” 胡博超笑骂着,并不放在心上,但有时他也免不了恍惚,几年前,还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商人,现在跺跺脚,杭州就要抖一抖了。 这个世界真是太奇妙了。 胡博超是去自家店里拿点东西,最近胡灵嘉和林徽因吵着要买件欧洲人的蓬蓬裙,他托人海购了一打,估摸时日,应该快到了。 “胡兄。”王竹卿迎面道,“我正好有事相求。” 胡博超听见一个“求”,心里就叹了口气,以前都是用“拜托”的,现在忽然变成了“求”,看来地位的变化,不管他愿不愿意,还是逐渐影响着身边的人。 “但说无妨。”胡博超爽快的道,然后,背后就有硬硬的东西顶住了他。 “别动!”光头厉声道。 胡博超慢慢转头,看到光头手里的枪,再看看嘴角露出一丝狞笑的王竹卿,淡淡问道:“有仇?政治?” “少废话,往前走。”光头心里一惊,呵斥道。 胡博超陡然反手夺枪。 王竹卿惊叫:“别开枪。”要是打斗中错手杀了胡博超,事情就闹大了。 光头随意的一扭,就把胡博超的胳膊扭住,日本陆军学院毕业,到底是有些水准的,对付胡博超这类废物奸商,绰绰有余。 “啊!快来人啊!”街上有人注意到了这一幕,大声的叫喊。 光头急忙打晕了胡博超,塞进马车。 “驾!”马车飞奔而去。 “什么,胡博超被绑架了?”黄兴的心碰碰的跳。 “是王竹卿和一个光头佬干的,有人看见了。”秋瑾杀气腾腾。 黄兴胡乱的听着,心里只是想着,怪不得祖医生派人通知他,准备接手华**队,原来是这样啊。 “灵珊呢?”徐锡麟匆匆赶来,忽然出了这种大事,还是原本光复会的王竹卿干的,徐锡麟的脸色已经铁青。 “已经追了下去。”秋瑾道。 “那你怎么还在这里!”徐锡麟责怪道。 秋瑾苦笑:“严复担心是调虎离山,让我留守。” 严复认为这件事绝对与政敌有关,其中以祖医生有关的可能最大。 张之洞许应骙都是标准的儒家子弟,怎么也做不出掳人勒索的事情来。 徐锡麟一惊,一瞬间想到了数处要害机密设施,以及武林门数家重要人物的家眷。 “我带人去接引灵珊,你带人守住了这里,还有,武林门千万不能出事。” 徐锡麟急急带人追了出去。 秋瑾满心忧虑,却不停歇的下着命令,数支军队紧急调动,杭州各处进入了戒严,武林门更是三步一哨。 “出什么事了?”马克斯·普朗克博士惊讶的发现柏林大学里进入了很多军人。 “胡灵珊的父亲被绑架了,听说有可能是政敌干的。”玛丽·居里捂着嘴,惊讶的道。 “这简直太无耻了!”马克斯·普朗克博士从来没有想过,政治上的事情,还能用绑架来解决的。他不知道,用绑架和暗杀解决政敌,是祖医生之流的传统手段。 在某一个时空,陶成章和宋教仁,都是死于暗杀。 …… 马车一路往南,每过几个路口,就有几辆一模一样的马车跟在它的身后,然后在下一个路口,驶向不同的方向。 “有一手嘛。”王竹卿夸奖道。 布置了这么多疑兵,胡灵珊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找到他们了。 光头没说话,他已经调动了陈其美在南方的所有人手,又花钱雇了许多不明真相的马车夫,这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马车毫不停歇的继续疾奔,转眼到了南星桥。 “帮把手。”光头招呼王竹卿。 两人架着胡博超的肩膀,走向一条小船。 “你要去哪里?”王竹卿惊讶的问,这是要上船了,有必要搞得这么复杂吗,随便找个山头,把人一藏,大摇大摆找胡灵珊要赎金,不好吗。 “你不必管。”光头冷冷的道。 都已经聪明绝“顶”了,光头自然想了很多。 枪杀胡灵珊,踏上祖医生的青云路,值得冒险一拼,但绑票胡博超,然后炸死胡灵珊,嘿嘿,这完全是两回事。 砰砰两枪干掉胡灵珊,光头自问有很大的机会趁着混乱逃之夭夭,因为事发突然,胡灵珊及其手下丝毫没有准备。 但绑架胡博超,然后在盛怒的胡灵珊的天罗地网下,布置炸弹,引诱胡灵珊进入圈套,点燃引线,炸死胡灵珊,这根本是一个必死的任务。 用屁股想也知道,约定的谈判地点,一定被胡灵珊的人马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方圆十里内,连只老鼠都逃不掉。 麻痹,下命令的祖医生和陈其美,是根本没想过他的性命吧。 这样的老大,跟着有个毛用,随时被当做弃子。 光头恨恨的咬牙,你不仁,我不义,我不是非要跟着你们干的。 祖医生能凭借和日本人的关系,用十几个人就夺取北京,光头认为他比祖医生年轻,是日本陆军学校毕业,同样和日本人有渊源,凭什么就不敢一个人闯出点名堂呢? 光头决定,绑票胡博超的计划继续,但是,这是为了他自己而绑。 祖医生能用胡博超威胁或干掉胡灵珊,美国人,日本人,法国人,也能。 小船慢慢的离开岸边,到了钱塘江上。 光头开始微笑,这条小船将一路去上海,然后,他就找个日本人或者美国人法国人什么的交易,换取军事支持。 他会被祖医生做得更好。 胡博超睁开眼睛,四处一打量,立刻明白了处境。 “老实点。”光头低声道,轻轻拍拍腰上的手(枪)。因为想甩开陈其美的人,这条船是雇来的,船夫不是光头的人,光头不想闹得太大,当然,光头有枪在,也不怕闹。 胡博超伸伸懒腰,缓缓的站起:“光头,你是谁的人。” 光头微笑:“我……” 胡博超陡然扑出,抱着光头跳入了滚滚的江水。 “你疯了!”光头在水中挣扎着,惊叫着。 1907年冬天的寒冷江水,飞快的渗透了两人的棉袄,整个身体像加了铅块一样沉重,再好的水性,只怕也是必死无疑。 胡博超微笑着,只是死死的抱住光头,江水灌入他的口鼻中,意识已经渐渐模糊,最后一丝念头,他想起了几十年前,某个平静的下午,西湖边,有个女子微笑着看着他。 57.牵一发而动全身 </strong>“别挤,我先来的!”电报局门口,手里拿着《申报》的紧急号外排队的记者足足有十几个。 《申报》今天的紧急号外,发布了独家新闻,华国女帝胡灵珊的老爹,被人绑架,并不幸坠江遇难。虽然目前尸体还没有找到,但是,考虑到大冬天的,而似乎胡博超也不通水性,只怕是很难生还了。 《申报》引用目击者的描述,两个男子当街绑架胡博超,其中一人是华国革(命)党的内部人员王竹卿。 华国的太上皇还会遇到绑架? 谁都想看个稀奇,瞬间洛阳纸贵。 没有得到消息的外地小报记者,拼命在电报局转发整篇《申报》的报道。 “咦,绑架胡博超有什么用?”有人拿着报纸当场就惊讶了。 “人质啊人质。”有人提醒,抓了胡女帝的老子,胡女帝还不得束手束脚,说不定还就任人指挥了。 “胡小妖像是这么孝顺的人?”有人怀疑,自古争夺天下,父母妻儿皆可放弃,项羽抓了刘邦的老子要杀了吃肉,刘邦淡定,分我一杯羹。 “激怒胡小妖,让她自投罗网。”有人立刻展开了联想。 总之,拿着报纸看消息的人,个个都觉得这件事情不是简单的绑架案,多半是黑(幕)重重,隐隐可以看见“政治”二字。 有识之士叹息:“这是天下又要大乱了。” 胡女帝的爹死了,怎么可能不报仇,自然华夏又要起刀兵了。 “老弟,你倒是说说,这天下,哪一天没有大乱?”有人冷笑。 是啊,从1840年开始,这华夏的土地上,有几个天过着安稳日子?杀来杀去,十室九空,早已司空见惯了。 “唉,大清刚完蛋,脑袋后的辫子还不知道要不要割呢。”有人习惯的笼着手。 东北。 “皇上!皇上!”一个太监拼命的叫着。 慈禧微微皱眉,又出什么大事了? “园子里那位,上吊了。”太监跪在地上惊慌的道。 园子里那位,指的是光绪。【注1】 慈禧一惊:“死了没?” “索性救的快,还有气,太医正在赶过去……”太监道。 慈禧无奈,原来是折腾啊,真是让人不省心。 但这个家伙却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了。 又是一个太监走了进来,立在一边,局促的看着大太监。 “什么事?”慈禧问。 太监汇报:“华国的太上皇胡博超被人绑架,坠入江中,生死不知。” “快拿过来!” 慈禧仔细的看着电报,一字一句的反复斟酌,奇怪,真奇怪。 “让杭州的大内密探详查!” …… 杭州。 “皇上来了。”有人低声道。 看到有人坠江,船夫立刻感到了事情不对,急忙一边呼救,一边靠岸,王竹卿轻易的被路人们抓住,交给了随后赶到的军队。 胡灵珊快步走近。 王竹卿脸色惨白,落到胡灵珊手里,只怕惨不忍睹,但他还是有点谈判的底牌的,或许能有一线生机。 胡灵珊一剑砍下王竹卿的一只手。 王竹卿痛的几乎晕了过去:“老大,干嘛砍我的手啊?” “朕要问你话,估计你是不会说的,先砍只手再说。”胡灵珊淡淡的道。 王竹卿大哭,神经病啊!“老大,我招,我全招!能放我一条活路吗?” 又是一剑斩下,王竹卿的另一只手落地。 “活路?你现在只有两条路,痛快的被朕砍成18块而死,或者,被朕剐上3天3夜,然后被野狗活活吃掉。” 面临必死的结局,贪财的王竹卿咬牙,反正都是死,死也不招,让胡灵珊也落不到好,永远不知道背后是谁在暗算她。 “这是选择千刀万剐了?”胡灵珊毫不在乎的道,“来人,拉出去当众凌迟。” 王竹卿以为他的口供很重要,他太幼稚了。难道他说是川普下的命令,胡灵珊就去找川普报仇了? 当然不可能。 有尽千人正在细细的追查王竹卿的所有踪迹,什么时候进入的杭州,什么时候加入的光复会,什么时候搬家,什么时候起床,隔壁住的是谁,在哪里吃过饭,走过那几条街,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写过什么字…… “说!王竹卿是不是到过你们店里喝茶!”某人喝问。 老板大哭:“小人完全不记得啊。” “不记得?嘿嘿。”某人冷笑,“你家店小二清清楚楚的记得他来过,还有一个同桌男子。你居然不记得,看来你是他的同伙!” 老板吓得不哭了:“小人不是同伙,小人一定老老实实的交代。”牵连到刺杀太上皇的案子里,即使是茶楼老板这种p民,也从戏文里知道,这是要灭九族的。 “要是敢胡编乱造,你全家的人头都要落地!”某人冷酷的提醒。 老板极其认真的点头,闭目苦思,头脑和记忆从来没有这么清晰过。 另一个房间。 “……王竹卿每天到办公室,一定会先去泡茶……”某革(命)党一边擦汗,一边回忆。 “泡的是什么茶?什么样的杯子?左手还是右手?” 再次闭目苦思:“右手,一定是右手,但拉开椅子,用的是左手。” 几百个同样的房间,同样的审讯缓慢但坚决的展开着。 王竹卿到杭州后的人生经历,就在这无数琐琐碎碎的信息中开始汇集,逐渐拼成一个大致完整的拼图。 在光头调用的陈其美手下纷纷落网后,事情也就清楚的很了。 “是陈其美啊。”胡灵珊慢慢的将报告放到桌上,用力抹平。 “王八蛋,又是这家伙!”陶成章怒骂。 谁都知道,陈其美背后是谁。 老胡家。 “灵珊,找到你爹了吗?”胡老太太哭得眼睛都肿了,大冬天的,不会游泳的人掉到江里…… 白发人送黑发人。 赵媛馨和李曼一左一右的搀扶这胡老太太,期盼的看着胡灵珊。 胡灵珊缓缓摇头。 胡老爷在江里捞人,胡博明带了人往下游找,但时间越久,希望越是渺茫。 “灵珊,好样的,不要哭,老胡家不哭!灵珊,你一定要给你爹报仇!”胡老太太抹掉眼泪,狠狠的道。 老胡家的人被人杀了,就要杀回去,把那人碎尸万段。 胡灵珊缓缓点头:“放心,我一定把那些王八蛋砍成99块。” “姐姐。”胡灵嘉从背后抱住胡灵珊。 许久,胡灵嘉又道:“姐姐,别哭,我永远陪着你。” 胡灵珊转身搂住胡灵嘉,仰头看着碧蓝的天空。 “灵珊,你爹是好样的,老胡家的人绝不落入敌手。”胡老太太厉声道,眼睛扫过在场的老胡家几人。 胡博超主动抱着光头跳江的事,见到的人很多,杭州人人都知道了。 老胡家都猜到了胡博超的用意。 宁死不屈,这就是老胡家的硬骨头,以后一代代就要这么传下去。 “宁死不屈个毛啊!”一直平平静静的胡灵珊忽然发飙了。 “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做俘虏,等着我把他救出来? 管他是要赎金还是要毛个东西,身外之物,有命重要吗? 记住,硬骨头可以丢、节操可以丢、面子可以丢,就是命不能丢! 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好好活下去! 本大师姐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能砍能杀,能坑能骗,失去的,有的是机会找回来。 动不动就宁死不屈,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啊!” 胡老太太李曼赵媛馨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偏偏越想越对。 人活着,就有本钱翻本,老胡家输的起。 “祖医生陈其美,本大师姐砍死你们全家祖宗十八代!”华山派大师姐对杀人全家的事情,从来下得了狠心。 …… “老李,有消息吗?”《申报》的记者问着。 “有倒是有。”老李犹豫着。 记者也不为难他,道:“要是机密,那千万别说,泄露了女帝的消息,怕是要人头落地。” 老李反倒笑了:“我们华国的女帝,从来不做秘密的事情,什么事都不怕别人知道。” “那就说说。” “是这样的……” …… “号外,号外!祖医生下令绑架胡博超!” 《申报》的消息再次震动天下。 《申报》评论道:“……以区区路人的口供,认为是祖医生做下此惊天大案,颇有不公,尚且请女帝认真详查,切勿草率从事,被奸人误导,做出亲者痛仇者快之事。” 大多数舆论都不太相信,祖医生不像是脑子弱智的人,绑架胡灵珊的老头勒索赎金,炸死胡灵珊,真是太幼稚了,让人难以置信,即使腐朽的满清,也极少发生类似的事情,政治有政治的规矩。 他们不知道,用**毁灭的方式消灭政敌,是祖医生的看家本事。 在另一个时空,占领上海,光复浙江,力辞浙江都督,任光复军总司令,准备北伐的陶成章,就是这么被祖医生下令干掉的; 陈炯明因为与祖医生意见不一,祖医生派人干掉了他的副手,吓得陈炯明的部下们大惊,认为祖医生再次开始屠杀异己,急忙对空鸣炮,赶走了祖医生; 还有宋教仁,这家伙才华横溢,否定祖医生的五权宪法,推行三权分立,威望之高,为国内第一人,将以gm党党首的身份组内阁,结果又被人忽然干掉了。查看祖医生和袁世凯的秘电,以及祖医生忽然在案发前离开上海,宋教仁之死,祖医生同样有嫌疑在身。【注2】 那个时空的革(命)军中,是没什么人认为祖医生手上干净的。 而这个时空的华夏舆论,以君子之心看待各人,认为祖医生绝无可能做出卑鄙下流的事情。 但那些官场老油条,却不这么想。 “一定是祖医生干的。”湖北张之洞斩钉截铁的道,这种无耻下流的事情,只有不学孔儒,只学西学的革(命)党才干的出来。 辜鸿铭也点头,明显是革(命)党内讧,胡博超胡灵珊出事,祖医生得利最大,这家伙又积极的铲除异己,利欲熏心之下,做出任何事情都不稀奇。 山东袁世凯冷笑,又是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不入流的家伙,果然只会这些龌蹉手段。 福建许应骙叹气,祖医生只有区区几百人,就敢去夺取北京,像个傻子一样,以为得了北京,就是理所应当的华夏皇帝了,可环顾四周大佬,除了漠视就是蠢蠢欲动。在巨大的压力之下,祖医生的疯狂,只是迟早的事情。 看穿真相的大佬们,却没有一个站出来说话,久经官场的他们,直觉的发现,这事情似乎会有一种神奇的走向。 …… 杭州。 胡灵珊连续下着命令。 “……武林门一带建高墙,设皇城;建立御林军,重兵保卫皇城,等闲人不得靠近,违者杀之……” “……皇族随身带领侍卫10人以上,配备各式枪械,有意图靠近皇族者,一律杀之……” “……华朝重要大臣,及各学校重要教授,配随身侍卫,入住皇城……” 一连串的命令下,一座政治上类似紫禁城,设施上类似军事基地的建筑,逐渐成型。 “严老,灵珊这是受刺激,反应过度了?”秋瑾有点不明白,浙江革(命)军政府其实一直很亲民的,忽然之间搞得这么严厉,和封建皇帝一般无二了。 “灵珊是想明白了。”严复微笑,“超前一步,永远只是疯子啊。” 胡灵珊确实想明白了,胡博超的悲剧根源,不在于祖医生,而在于他们自己。 既然称帝,既然立国,就要有身为帝皇的觉悟,一举一动,从此再也不是普通的老百姓。 以为当了皇帝,万万人之上,依然可以和小百姓一起买青菜,聊家常,亲密无间,平易近人,那就是白痴,活该被人绑架。 白龙鱼服,只有被普通渔民网住的下场;微服私访,只有被流氓板砖砸死的结局。 皇帝就是皇帝,独(裁)就是独(裁),骑在人民头上,就是骑在人民头上,高高在上视百姓为蝼蚁,就是高高在上视百姓为蝼蚁。 人处于什么地位,就要面对什么样的选择,如同岁月一般,无法以个人意志控制。 胡灵珊抛弃了玩笑一般的建国称帝,终于认真对待皇帝这个尊贵又危险的称号,彻底走上了****和的邪恶道路。 …… 某条货船上。 “那个家伙怎么还不醒?”一个船夫奇怪的问着。 从水里救起的那个人,都昏迷几天了,总是不醒。 “唉,这么冷的天,在水里泡了许久,能有口气就不错了。”另一个人道。 “要不要靠岸,找个大夫给他看看。” “不行啊,货主催得紧,耽搁不起,先拿船上的药吊着,到了宁波,再给他找个大夫吧。” …… “光头是怎么办事的,一点小事都办不好,废物!”祖医生砸杯子大骂。 就死了个胡博超,有毛用?根本不值钱! 陈其美道:“目标定得太高了,早知道这么棘手,不如干掉秋瑾徐锡麟宋教仁,让黄兴能独揽大权,徐徐图之的好。” 祖医生怒,马后炮! “现在先发条悼文,摆脱嫌疑的好。”陈其美建议道,一切处理的很干净,光头又挂了,无凭无据,不怕胡灵珊找上门。 祖医生盛怒的面孔露出一丝笑意:“对,我公开发条悼文,写得哀痛些,谁知道是我干的。” 祖医生公开致电胡灵珊,胡博超不幸遇难,天下共悲,当督促杭州政府尽快缉拿凶手。 舆论认为,祖医生的表态,足以说明事情与他无关。 杭州。 胡灵珊看着整齐的军队,下令道:“起兵!血洗北京!” 军队源源不断的走出军营。 杭州新训练的3w新军,尽数被胡灵珊带走。 “胡灵珊调动3w新军,一路往北而去。”手下紧急汇报。 张之洞镇定的点头,早有预料了,睚眦必报的华山派大师姐胡灵珊不报血仇,太阳就从西面出来了。 “华国空虚,我们要不要拼一下?”手下问。 辜鸿铭摇头反对:“胡灵珊为父报仇,天经地义,我们要是此刻出兵,不义也。” 张之洞苦笑,不义?谁在乎啊。 但胡灵珊带走的是3w新兵,华国的地盘依然被原有的2w精锐严密的守护着,防守万能之下,没有足够的大炮,怎么也打不下的。 不过,为什么要盯着铜墙铁壁的江浙呢? …… 袁世凯茫然了,胡灵珊的大军从江苏往北,过山东,入河北,至北京的意图实在是太明显了,会不会是假道灭虢? 3w军剿灭只有区区数百人的北京祖医生势力,也太不可信了。 “来人,立即致电胡灵珊,意欲何为?” 袁世凯在书房静静的坐着,手里拿着本论语,却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来人,胡灵珊回电了吗?”袁世凯终于坐不下去,每一秒钟,胡灵珊的大军都在接近山东。 “禀告大人,还没有收到胡灵珊的回电。”手下急忙回答。 袁世凯大怒:“废物!” 袁克定看不下去:“爹,慌什么,胡灵珊要是敢来山东,我们有天时地利人和,一只手都干掉她。”山东有军马10w,慌个p,看来老头子果然没什么才能,还是要本公子振兴袁家,建立新朝。 袁世凯盯着袁克定半天,深呼吸,当众打死儿子,会被天下人耻笑的。 10w山东军队?全是清兵! 不说当中有多少其实是当官的虚报人数吃空饷,就算实打实的10w辫子兵,能面对3w胡灵珊的军队? 袁世凯完全不敢确定。 要是再有个5年,不,3年,山东的新军就练成了,有10w精锐新军,袁某会怕胡灵珊? “大人,胡灵珊回电了。”手下跑过来。 “念!” “胡灵珊电:谁敢挡在本大师姐面前,有一人杀一人,有一军杀一军,有一城屠一城。” 忒么的神经病!曹操为父报仇屠杀徐州,也不过如此。 “打吧!防守万能!就不信胡灵珊真有三头六臂。”袁克定雀跃不已,打残了胡灵珊的大军,反手再攻打江苏浙江安徽,袁家就得了华夏半壁江山,不统一天下,不做皇帝,估计都不行啊。 袁世凯纠结。 “大人,有客人来访。”手下道。 这个时候,谁有空见客人。 “叫他滚。” “那个客人送来了这个,说大人一定有兴趣见他。”手下地上一封信。 袁世凯接过信封,一看,脸色微变,再看,欣喜的道:“快请他进来。” …… 德国某海岸。 嘭! 炮弹越过军舰,落在军舰的另一侧,溅起了巨大的水花。 “该死的,跨射!”舰长大骂,海军都知道,这意味着已经进入了敌方炮火的射程之内,被击中只是时间问题。 岸防炮实在是太厉害了,射程比舰炮远,口径比舰炮大,打军舰就更玩似的。 嘭! 水面上,一艘满载士兵的小船被击中,整艘船炸得粉碎。 有些士兵运气不错,没有被炮火击中,冲到了岸上,但是,他们的好运气到此为止。 砰砰砰! 马克沁疯狂的吐着火舌,士兵们的身体被撕得粉碎。 “我们不可能成功的!”大副用力的大叫。 舰长大吼:“我知道!但是该死的唐宁街的老爷们不知道!” “要是我能活着回去,我一定干掉下命令的蠢货!”大副咬牙切齿。 英国人进攻德国的时间,拖得太久了。 本来登陆作战就极其艰难,还搞得人尽皆知,总是下不了决心开战,前后拖延了将近一年。 这一年的时间内,德国人在短短的海岸线上,设置了无数的岸防炮,数量之大,密度之高,足以让任何一个海军舰长看到后,立刻晕倒。 但英国首相偏偏下令进攻。 海军和陆军除了送死,还能做什么? 嘭! 一艘巨大的军舰被击中,燃起了大火,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几分钟后,它又一次被击中,失去了动力,只能在海面上漂浮,成为一个靶子。 “上帝保佑英国!” 无数在船上,在海面上,在沙滩上,面临炮火和子弹的英国(军)人,虔诚的向上帝祈祷着。 英国。 一个侍卫快速走近办公室。 “哦,假如是坏消息,不要告诉我。”英国首相亚瑟·贝尔福开口说道,从早晨英国进攻德国海岸线开始,一直都是坏消息坏消息坏消息,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侍卫立刻不知所措的呆住。 “好吧,我是开玩笑的,把坏消息拿来吧。”亚瑟·贝尔福道。 其余内阁成员等着听更坏的消息。 “……先生们,我们的第一次进攻,完全失败了,大英帝国失去了5w英勇的士兵,还有将近1/4英国舰队。” 内阁成员默然,这是内阁要垮台的节奏吗? “假如我们还想在这里干下去,我们只有一个选择,找到一条英国人喜欢听的好消息。”亚瑟·贝尔福道。 好消息只能是来自两个方向。 法国,和清国。 “先生们,在等待对我们的最后宣判的时候,我们来喝一杯吧。”亚瑟·贝尔福淡定从容。 …… 上海。 “已经收到美国的回复了。”舰长告诉大使。 美国认为,上海租界是美国的领土,任何侵犯美国领土的国家,都必须严厉打击。 大使微笑,就知道美国不可能咽下这口气。 58.神仙局 </strong>胡灵珊的“有一人杀一人,有一军杀一军,有一城屠一城”的血腥通电,再次引起了舆论哗然。 翻翻历史,这种为了私仇,滥杀无辜,视人命如草芥的人渣,几乎是千年难遇的奇葩。 华夏大地一千年就出这么一个货色,想想真是悲哀。 舆论质问:“无凭无据,怎么能冤枉好人?若是有证据,华夏共讨之。” 胡灵珊冷笑,置之不理。 “皇上,不如回电,让天下知道皇上的英明。”秋瑾狂拍马屁,总是动手就打,不知道把黑的说成白的,太吃亏了,一定要找出一个掩饰罪行……咳咳,阐明正义的方式。 胡灵珊道:“回个毛,一群路人而已。” 山东百姓惊慌失措,唯恐又遇战争,祖医生却大喜,就知道胡灵珊会滥杀无辜,不讲道理,决定打悲情牌,通电全国:“要是有证据,祖某愿意伏诛,切莫伤害他人。” 胡灵珊回电:“你丫开玩笑?我知道是你做的,你知道是你做的,要毛个证据!” 舆论力挺祖医生,关键是证据,有证据剐了祖医生都好说,没证据,就坚决不能碰祖医生一根毫毛。 胡灵珊大惊:“忒么的法律读傻了?证据是用来寻找是谁干的,本大师姐知道是谁干的,要证据干嘛?” 舆论大怒,不把证据摆出来,天下不服。 “本大师姐报仇,为毛要天下服?一群sb。” …… “空口白牙,硬生生把罪名栽到祖医生身上,老夫倒是要看看,到底有什么凭证。” 胡灵珊的回电,引起了某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愤怒。 是不是祖医生干的,老者完全不在乎。他既不认识祖医生,也不认识胡博超,不粉不黑,纯路人。 但是,胡灵珊太嚣张,有违圣人之道。即使是路人,他也看不下去了,无凭无据,这不是冤枉人吗? “唉,和我们无关,莫要管,莫要理。”有人劝。 老者大怒:“华夏之所以道德沦丧,就是因为你们这些败类,个个只管自己瓦上霜,对小人作恶视而不见,老夫哪怕舍了性命,也要正一正华夏的风气!” 胡灵珊大军到达山东边境,白发老者带数十人拦住去路。 “老夫乃是……” 砰砰砰! 老者和数十人挂。 胡灵珊冷笑,总有人戏文看过了头,以为自己有大道理傍身,就可以大大咧咧的无视“挡住去路的,有一人杀一人”的警告,拦住军队的去路,然后和军队坐下来,一杯茶一包瓜子,细细聊聊人生和理想。 大军长剑所指,挡在前面的,立刻化为齑粉! 这才是真实的世界。 总是有些人,不明白现实的残酷。 胡灵珊反思,康熙出行没人拦路,乾隆出行没人拦路,慈禧出行没人拦路。她说了拦路就砍头的话,还有人不放在眼里,为什么呢?看来杀人太少,威望不够啊。果然是杀得九百万,自为雄中雄。 让那些活在梦中的人,用鲜血洗洗眼睛吧。 …… 袁世凯再次仔细的检查某一条壕沟,胡灵珊距离这里不过三十里地了,估计马上就要开打,但手下这群废物士兵,却让他难以放心。 “大人,胡贼来了。”手下提醒。 袁世凯心中一凛,举目望去,一支大军的影子,已经渐渐出现在地平线上。 “准备战斗!” 口令声四起。 山东士兵慌慌张张的拿起枪械,颤抖着趴在壕沟里,有人已经目光四转,寻找着逃跑的路径。 袁世凯心里无奈,清兵的底子,没有时间淘汰整顿,真不知道等会大炮一响,有几个人能不逃跑的。唉,也不知道那人靠不靠谱,现在全指望他了。 袁世凯看着蓝天白云,只觉自家性命,不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无限悲哀。 “大人,胡贼远道而来,立足未稳,不如我们先过去冲杀一次。”某个英俊的年青人提议。 袁世凯转生看去,是某个自愿协助军队保护家园的志愿者,依稀记得叫宋鸿涛,听说很是年轻有为,颇得人心,聚拢了几百个年轻人。 宋鸿涛与袁世凯坦然对视,目光清澈,隐隐可见坚毅果决,以及满满的自信。 兵法有云,百里而争利,则擒三将军,劲者先,疲者后,其法十一而至,从浙江远道至山东,何止千里,胡贼军队必然疲惫不堪,大可一击而定。 宋鸿涛深深鄙视胡灵珊,丫就是一个不懂兵法不读兵书的女人而已。 袁世凯怪异的看着宋鸿涛,书生,哦,不,废物! 总有一些只看过几本戏文,只听说过几个兵书的名字,就以为精通兵法,文武全才,藐视打了几十年仗的行伍的年轻俊杰。 见袁世凯不说话,宋鸿涛的眼神就变得凌厉了。 袁世凯看不出胡贼的虚弱也就罢了,没想到连出击的勇气都没有。没有眼光,不懂兵书,又没有胆量,还怕他抢功劳,袁世凯就一废物啊,这样的人,也配领导山东人民,也配问鼎天下? 宋鸿涛冷笑,胡贼现在军阵未成,他率军一击,定能将胡贼先锋击溃,而后趁势追杀,定能一举大破胡贼。 普天之下,人人皆畏胡贼,唯独余以数百人大破数万人,吾不是战神,谁是? 而后广施仁政,结好豪强,笼络文人,尽收山东军民之心,自然就可以取袁世凯而代之。 宋鸿涛微笑,这个世界,不是袁世凯这种废物能玩得转的,老朽的废物,该给年青人腾腾位置了。 “大人,不如让在下率本部人手,先去会会胡贼。”宋鸿涛大声道。 “不许。”袁世凯道。 本来你要送死,老夫也懒得拦你,但你要是带一批人挂了,本来就不多的山东军队的士气估计也就到0了。 宋鸿涛长叹一声,退去,其实心里冷笑,就知道你会这么回答,接下来的功劳,就和你无关了。 “诸位,袁大人不通军事,缺乏勇气,眼睁睁就要错过大破胡贼的机会!”宋鸿涛在自己的队伍中,长叹着。 “我们听宋头领的!”有人非常配合的大叫。 群情激奋。 “我们听宋头领的!” “只有宋头领,才是为了山东父老!” 宋鸿涛一阵恍惚,宋头领?有种穿越成黑面派出所临时工的感觉。“好,为了山东人民,为了父老乡亲,为了天下和平,宋某定破胡贼于此!” 宋鸿涛带领数百人奋勇的冲出了阵地。 “大人,宋鸿涛带人……”手下急忙汇报。 “我已经知道了。”袁世凯举着望远镜,看着带着数百人疯狂的冲向胡灵珊的军队,只觉带上一群志愿者,真是大大的失策。 “加油!我们就快到了!”宋鸿涛大声的鼓着劲。忒么的失策了,怎么看着很近,跑了这么久都没到。这些胡灵珊的军队都是傻的吗,这么远的距离就停止前进了? 宋鸿涛理所应当的认为,两个阵地自然该是在弓箭,哦,现在已经是步(枪)了,应该是在步(枪)的射程之内,或者稍微超过一点,这样才能大家躲在壕沟里互相对射,想想□□也就300米的有效射程,两军的阵地,也就是800到1200米左右了。 结果这距离都有十几里了!忒么的该等胡贼再靠近点的,现在跑得累死了。 宋鸿涛深深的瞥了一眼带头跑出阵地的手下,给这个人打上了不可重要以及秋后算账的标签。 “这群人是白痴吗?”胡灵珊放下望远镜,算了,懒得理会。 “找到对方的炮兵阵地了吗?”胡灵珊继续关注着其他各种事情。 “到了,终于到了!”宋鸿涛大喜。 距离胡灵珊的军队,终于大约只有1000米了,胡灵珊的军队居然还在毫不在意的挖壕沟,看那壕沟浅浅的样子,就知道来的真是太及时了。 “砰!” 宋鸿涛的队伍中,有人忍不住开枪。 “太远了,不要浪费子弹。”宋鸿涛提醒着,但丝毫没用,越来越多的人一边跑,一边向着对面开枪。 “砰砰砰!”对面的马克沁开火了。 英俊的宋鸿涛中枪,临死的时候,仍然不明白,为什么这些胡贼的军队,就不崩溃呢,啊,懂了,是我们人数太少了,要是有几万人一起冲锋,胡贼的军队早就崩溃了,都怪胆小的袁世凯! 宋鸿涛数百人全挂。 袁世凯冷笑,忒么的不知道步(枪)没有壕沟也能打吗,不知道重(机)枪的射程比步(枪)远吗,要不是杀自己人不祥,这群废物冲出阵地的时候,他就下令从背后开枪打死丫的了。 山东军和华**两军对阵,谁也没有首先发起进攻。 袁世凯打定了主意防守防守再防守,胡灵珊等待大炮的到来。 第一天,静坐战争。 …… “胡灵珊已经到山东了?很好!” 同一句话,在数个不同的人嘴中说着。 …… “轰轰轰!”大炮轰鸣,袁世凯的战壕里几乎没有活人。 简易的壕沟根本不能抵挡炮火,山东士兵血肉横飞。 “爹,娘!”有士兵抱着脑袋蹲在壕沟里,精神崩溃了。 “快跑!”有士兵毫不犹豫的跳出壕沟,向后方奔逃,然后或者被炮火击中,或者运气爆棚的逃出炮火覆盖区域。 更远处,第二条壕沟里,督战队的枪炮正在等着收割他们的小命。 “总不能让兄弟们被大炮打死!”逃跑的士兵理由极其充分。 “砰!” 军法无情,后退者死,没有理由,不听解释。 “胡灵珊的军队上来了!”壕沟中,有人惊叫,侥幸躲过大炮轰击的山东士兵,慌慌张张的爬出壕沟,向后方飞奔。 “回来,回来!”有军官大叫,却没人理会他。 少数留在阵地上的山东士兵很快被胡灵珊的士兵杀了。 “咦!这里有个活的。”胡灵珊的士兵有人惊讶的道。 一个山东士兵抱着脑袋,蹲在壕沟里,直愣愣的看着前方,像傻了一样。 “砰!” 山东士兵挂。 大炮轰击之下,吓傻了的士兵,绝对不是一个两个。 如雨点一般的炮弹落下,一起聊天喝酒的袍泽变成肉沫,溅在脸上身上,不知道下一秒钟,粉身碎骨的是不是自己,这心理压力实在太大太大。 第一次经历被大炮轰击的地狱般噩梦的,吓傻了才是正常。 这和勇气无关,只和幸运度有关。 袁世凯铁青着脸,第一条战壕完了,只要胡灵珊继续推进,所有战壕被攻破,不过是时间问题。 大炮真是好东西啊。 三天后,袁世凯已经退到了最后一条壕沟。 “报告!我军东侧出现一支敌军,大约有5000人。”手下向胡灵珊报告着。 “嘿嘿,早有预料。”胡灵珊冷笑,袁世凯也是用兵老手,不会毫无胜算的在这里硬顶,能熬到现在,侧翼才出现伏兵,也亏袁世凯熬得住。 但胡灵珊不担心,不管是哪条战线,她都挖了深深的战壕,布置了马克沁和少数大炮,就是放着敌军的夹击。 胡灵珊冷笑,袁世凯要是以为这样就能打赢,未免太单纯了。 东侧的炮火声不绝于耳。 袁世凯闭上眼睛,终于来了,这是掐好了时机啊,霍然睁开眼睛,大声叫道:“胡贼侧翼被击破,我军援军已到,山东必胜!” “山东必胜!必胜!必胜!”山东士兵们欢呼,打出去的子弹也准了些。 “报告,东线敌军大炮数量超过30门。” “不对!袁世凯不可能有这么多大炮。”胡灵珊一惊,30门大炮,开玩笑,袁世凯总共估计也就只有50余门大炮,这几天的互相炮击中,早就确定应该都在正面战场。 “你带队继续进攻袁世凯,我去东线。”胡灵珊道。 陶成章点头,大声的指挥着士兵们进攻,只要先打下了眼前的阵地,战斗就结束了。 “砰砰砰!”胡灵珊亲自操作重(机)枪,扫掉了一排敌人。 但敌人们依然不怕死的前进着,战术动作标准而娴熟。 “忒么的怎么这么能打?”胡灵珊大怒。 “奇怪,袁世凯怎么有这么精锐的部队。”徐锡麟一脸的灰,在地上匍匐着爬过来,咒骂着,这伙敌人的枪法不得了的准,比手上这群新兵厉害多了,有简易壕沟的胡灵珊的军队,竟然和进攻的敌人损失比非常接近。 “不是袁世凯的人。”胡灵珊摇头道,这种战术动作,不是几个月练习的出来的。 徐锡麟张大了嘴。 对方的大炮不如胡灵珊的德国最新大炮,在胡灵珊的主力炮兵赶到后,很快摧毁了对方的炮兵阵地。 但东线的敌军没有撤退的意思,顽强的盯着大炮的轰击,在重(机)枪的疯狂扫射中,奋力的冲击着胡灵珊的阵地。 双方陷入了惨烈的厮杀。 “忒么的只有拼血了。”胡灵珊咬牙切齿,真是不走运,遇到这么牛的敌人,太小看天下英雄了。 …… “打了这么久,袁世凯还真是顽强啊。”某个白胡子老人夸奖着。 “大人,胡灵珊被东侧的进攻牵制住了,西线薄弱的很。”手下汇报。 这简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好,我们进攻!” …… “报告!西线遭到进攻,敌军在四五万以上。” 胡灵珊笑了:“还好本大师姐有准备啊。” 此次出征,胡灵珊早就料到她离开了铜墙铁壁的江浙地盘,诸多敌人说不定就翻脸了,所以,她带来的3w人中,其实有1w人是精锐的老兵。 胡灵珊悄悄的化整为零,置换了部分新军,这1w人才是胡灵珊的底牌。 “轰!”大炮轰鸣。 进攻的队伍倒下一片。 白胡子老人冷笑,这么放肆的开炮,暴露炮兵阵地,果然是蠢货。 “我们的炮兵到位了吗?”白胡子老人问着。 “大人,我们的炮没有胡贼的射程远,还要再靠近一些。”手下道。 “再靠近?怕是要被发现了。”白胡子老人皱眉,真是落后就要挨打啊。 “命令炮兵加速。”只有赌一把了。 “轰!” 己方的炮兵被攻击,倒下一片。 “唉,被发现了。”白胡子老人无奈的摇头。 “大人,我们已经到了可以射击的距离了。”手下惊喜的汇报。 白胡子老人看看已经损失了的数门大炮,叹息,典型的拼血啊。 “轰!” 烟雾散去,对方的炮火依然猛烈,显然毛都没少一根。 “轰!”己方的炮兵阵地遭到了反击,一门大炮趴下了。 “怎么回事!”白胡子老人恼怒的问道,总不能胡灵珊的大炮刀枪不入。 “轰!” 望远镜中,对面血肉横飞。 “终于打中了。”白胡子老人呼出一口气,接下来就是拼运气了,看是己方数量多,但是精准度差威力小的大炮先全灭,还是对方数量少,但是精准度高威力大的大炮先全灭了。 …… 袁世凯关注着阵地,胡灵珊的军队攻势一波又一波,山东军的阵地岌岌可危。 “大人,我们快顶不住了。”手下焦急的报告。 袁世凯不吭声,继续关注着战场,胡灵珊的西线炮声隆隆,是在和谁作战? 这现在不重要,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又是半个小时。 袁世凯微笑,是时候了,胡灵珊的进攻部队已经消耗了太多的弹药和精力。 “进攻!” 袁世凯真正的精锐部队投入了战场。 枪声大作,战局陡然变得血腥无比。 陶成章大骂,袁世凯果真狡猾无比,打到现在,居然还有生力军。 “撤退,调几门大炮过来。”只要东线的大炮调回来,灭掉袁世凯轻而易举。 “进攻!”袁世凯微笑,胡灵珊果然不懂兵法,以为大炮是想调动就调动的?调到东线的大炮,不花点力气和时间,根本来不及调回来。 “全力进攻,我们的时间不多。” …… 进攻的军队又退下来一波,丢下了几百具尸体。 战场上,已经是密密麻麻的一地尸首了。 白胡子老人叹气,上当了,这支队伍是胡灵珊最精锐的队伍,绝对不是新军。 想冲破这支队伍的防守,光是靠人多是没用的。 但他的大炮已经全部完蛋了。 炮兵决胜局,最后胡灵珊的炮兵惨胜,他的大炮全灭,胡灵珊的炮兵还有那么一两门在孤零零的咆哮着。 或许该撤退了,白胡子老人这么想着。 “大人,我们的背后出现了一支军队。”手下汇报。 忒么的胡灵珊用兵居然如此狠辣?白胡子老人面色灰败,要是战败被俘,受尽屈辱,还不如一枪了结自己了。 “大人,他们不是胡灵珊的军队。”手下面色古怪。 问明白是谁的白胡子老人沉吟不定,寻思良久,道:“下令,我们让开道路。” …… “报告!西线损失惨重,顶不住了。” “什么!”胡灵珊大吃一惊,西线是她最精锐的老兵,怎么肯能会守不住。 “敌人的炮火忽然猛烈无比。” “命令西线撤退到第二道防线。所有的炮兵全部去西线。再从中路调1000人过去支援。”胡灵珊道,被(干)掉炮兵的袁世凯不足为惧,重(机)枪防守搓搓有余了。 从与袁世凯作战开始,就一连串的意外,时不时蹦出一个意料之外的强大敌人,诸事不顺,命悬一线。 到了此时此刻,跳进陷阱的感觉,已经浓郁的冒黑烟了。 “麻痹,谁这么猛,布下了这么厉害的圈套等本大师姐跳进去?”胡灵珊咬牙切齿莫名其妙面红耳赤。 还以为带了3w大军,设好了圈套,等着袁世凯和那些不开眼的敌人跳进来,一举扫平华夏的敌人,然后杀进北京,乱刀砍死祖医生,没想到不但被人识破了计划,还被人将计就计,让自己喜滋滋的跳进了坑里。 真是遇到高手了啊。 这个人是谁?胡灵珊百思不得其解。 能有如此布局能力,对战场的细节又掌握的如此精准,每次都打在胡灵珊的软肋上,全华夏应该没有几个吧。 胡灵珊陷入了深思。 …… “忒么的袁世凯也疯了吗?”陶成章同样面如土色,面对坚固的防线,袁世凯竟然坚决的发动了攻势,怎么也不肯撤退。 “大人,再不撤退,我们的人就死亡了!”某个袁世凯的士兵大哭。 某个袁世凯的将领苍白着脸,看了看后方冷冷的端着枪的督战队,苦涩的道:“袁大人已经下了死命令,有进无退,退者杀无赦。” 袁世凯一发飙,可不是开玩笑的,已经有一支队伍,足足有300多人,从前线擅自撤退,当场被督战队全部击毙了,人头还高高的挂起。 “只有拼命了,脑袋掉了碗大一个疤。”某将领咬牙道。 …… “报告!西线请求援兵!” “徐锡麟,留下1000人,其余你全部带走。”胡大师姐发飙了了。 徐锡麟大惊,对面的敌人起码有5000人,凭借1000人,铁定守不住。 “熬到天黑,本大师姐就天下无敌!”胡灵珊发了狠。 徐锡麟带着其余人匆匆而去,西线告急,只能先拆东墙补西墙了。 天色越来越暗,枪炮声却没有停歇。 “胡灵珊快顶不住了。”西线的敌人商量着。 “夜战吧,不能给胡灵珊喘息的机会。” 虽然胡灵珊的军队比预料中能打,损失意外的惨重,但是,只要干掉了胡灵珊,任何代价都是值得的。 “胡灵珊是个好对手,可惜,可惜。”某个军官感慨着,拜的是同一个老师,学的是同样的东西,没想到胡灵珊训练了短短年余的新兵军队,战斗力竟然这么强。 “是马克沁的缘故。”有军官提醒。收割士兵生命的马克沁,实在太厉害了。 “但是,这么厉害的武器,完全不适合我们。”有人否定。 是啊,完全不适合。这是几个大佬们早已做出的决定。 “砰砰砰!”枪声近在咫尺。 “发生了什么事?”军官们大声的问。 “报告,有敌人夜袭!已经冲进了营地!” 军官们脸色不好看,真是狗屎。 黑暗中,人影闪动,隐隐有剑光闪现。 “啊!” “在这里,开枪!” “砰砰砰!” “不对,在这里!” “砰砰砰!” 鬼魅般的人影忽然冲进一群士兵当中,剑光吞吐,人头落地。 “八格牙路!点燃火把!”某个军官大怒,一群白痴,只要灯火通明,各守岗位,区区几个敢死队员,怕个毛啊。 火把点亮,整个营地纤毫毕现。 “砰砰砰!”一排一排的士兵倒下。 几百米外的阴影中,重(机)枪疯狂的吐着火舌。 “是马克沁!怎么可能在这里!”军官们大惊,重量惊人的马克沁,怎么会突兀的越过战场,到达营地边缘。 力大无穷的胡大野蛮人疯狂大笑,淡定的收割人命。 区区几百米的距离下,拥有重(机)枪的胡大师姐天下无敌。 咔! 马克沁的枪声停止了。 “她没子弹了!”敌军军官们大叫。 胡灵珊面色如土,忒么的500发子弹嗖的一下就没了。 “砰砰砰!”乱枪之下,胡大野蛮人扛着重(机)枪落荒而走。 “追上去!”军官们带头没入了黑暗。 “忒么的这家伙是妖怪吗?”某个军官愣愣的看着连胡灵珊的背影都已经不见了的前方,目瞪口呆。 背着将近30kg的马克沁,还能跑得比猴子还快,简直不是人。 这些军官们有点搞错了,胡灵珊的军队中,使用的重(机)枪不是马克沁,而是hsp001,总重量比马克沁轻得多,只有20kg。 虽然这个重量,依然不是人类能够轻易的扛着它,跑得像脱缰的野狗一样快的。 “立即撤退。”最高指挥官下令道。 “我们还没有输。”军官们大叫。 “不,我们的战略目标已经失败了,我们不可能在夜晚杀了胡灵珊。”最高指挥官道。 “夜晚总会过去。”军官们道,只要到了白天,胡灵珊就算有八条腿,照样乱枪打死。 “我们没有时间了。”最高指挥官叹息。 胡灵珊的地盘近在咫尺,最多明天晚上,胡灵珊的援军就能赶到。 “那我们还有一个白天和一个晚上。”军官们坚定的道。 “八格牙路!胡灵珊见识到了帝**人的雄姿,怎么会再次出现在这里,她一定是和大部队汇合了。”只要胡灵珊放弃东线,和中路汇合,龟缩不出,坚决防守。每个十天半个月,凭借帝国的军队和袁世凯的废物军队,根本不可能干掉胡灵珊,反倒会被胡灵珊的援军轻易吃掉。 “砰砰砰砰!” “报告!胡灵珊又来了!”士兵们慌张的报告。 麻痹!太无耻了! “撤退!现在就撤退!”最高指挥官咬牙道。 …… 西线的夜晚非常安静。 敌人没有进攻的**,徐锡麟忙着修固阵地。 “还有多少子弹?”徐锡麟问着。 军需官面色苍白,子弹还凑合,按照目前的消耗速度,再顶个两三天还是行的。但是,炮弹就麻烦了,最多还有一个基数。 “带的这么少?”徐锡麟皱眉。 少?外行! 军需官鄙夷,这数量放到其他军队里,够打上半年的了! “砰砰砰!” “怎么回事!”徐锡麟大惊。 “报告!敌人的背后遇到了攻击!”士兵们大喜。 这是援军到了! “我们全体进攻!”眼前的机会实在太好了,徐锡麟决定孤注一掷。 平静的西线枪声大作,喊杀声大作。 59.反帝反封建 </strong>天亮的时候,所有战线都停止了战斗。 胡灵珊赶到西线的时候,徐锡麟已经在打扫战场。 “咦,怎么都是洋人?”胡灵珊瞅着一个个把手高高举在头顶的俘虏,惊讶的问。 徐锡麟苦笑:“一开始一定是华夏人,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变成了洋人。” 这群洋人打仗的手艺其实潮得很,根本没有战斗意念,明明看到只有两三个人守着一个角落,几十个洋人愣是趴在地上不敢动,拼命的呼叫增援,然后忒么的炮弹就不要钱的砸了下来。 “打仗啊,打得就是谁钱多,有炮弹谁有空用子弹,以后本帝有了钱,照样用炮弹砸死敌人。”胡灵珊羡慕妒忌恨。 徐锡麟老实交代,这群洋人的炮火实在太猛了,西线其实是守不住了,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天亮后全军覆没的准备。 但昨天晚上忽然有一支军队从背后攻击了洋人的军队,然后在他的夹攻下,这才干掉了洋人军队。 “那支军队是谁的?”胡灵珊问。 徐锡麟面色古怪:“就是昨天和我们打了一天的那支华夏军队。” 那支敌军忽然撤退,把阵地友好的让给了洋人军队,又忽然在晚上突袭洋人军队,天亮的时候,又二话不说的撤了,真忒么的莫名其妙。 “顺便说一下,皇上你是不是该找个军医看看。”徐锡麟小心的问道。 胡灵珊身上到处都是鲜血,有几处明显是子弹孔。 “大明最有名的横练功夫金钟罩铁布衫,刀枪不入,小小子弹算什么,根本不破防……” 徐锡麟擦汗,义和团的白痴们的话,胡灵珊也信,该找精神科医生。 “……可惜,本帝全部没练过!快找军医!痛死我了,忒么的快叫救护车!” …… 审问洋人俘虏的结果,这支军队竟然是真正的美国(军)队。 “我是美国(军)人,我要求得到与我军衔相符的待遇。”美军上校刻板的说道。 “美国人?美国人为毛打本帝?”胡灵珊莫名其妙,就为了大使馆?不应该啊。 “美国是向往世界和平和自由的国家,坚决推翻封建帝国主义!”美军上校坚定的道,“一切帝国主义,在美国人民面前,都是纸老虎!” 胡灵珊大惊失色:“美国要推翻所有帝制,把红旗插遍全世界吗? 来人,立刻电报大英帝国乔治五世国王;奥匈帝国的弗兰兹·约瑟夫一世皇帝;德意志帝国的威廉二世皇帝;奥斯曼帝国的穆罕默德五世;苏丹国的阿里·第纳尔苏丹;保加利亚的斐迪南一世沙皇;俄罗斯的尼古拉斯二世沙皇;塞尔维亚的彼得一世国王;希腊的康斯坦丁一世国王;比利时的阿尔伯特一世国王;意大利的维克托·伊曼纽尔三世国王;日本的大正天皇;暹罗的拉玛六世国王…… 大家都是黑得像煤炭一样的皇帝,必须放火防盗防美国,不赶紧联手灭了美国这丫的,一不小心就被人插红旗了! 顺便告诉他们,不用谢!” 美国上校大惊失色,老大,不带这么坑人的,我就随口吹下牛,用得着往死里整我吗? 美国上校机智的看清了现实,要么嘴硬,然后被胡灵珊坑到地球中心去,要么投降,老实交代。 美国上校秒做出决定,坦白从宽,回家过年。 “我不知道美国为什么要进攻陛下你的国家,但是,我知道大英帝国已经向贵国宣战,并且,有一支舰队,应该已经向贵国的领土,发起了进攻。” “谁制定的联合作战计划,还有哪些大佬参与?” 美国上校茫然,没计划啊,就是上岸后,听说胡灵珊正在准备和山东袁世凯决战,就赶过来擒贼擒王,到了后发觉袁世凯的军队似乎被打败了,就出来帮把手咯。 美国上校一脸的愤怒,要不是袁世凯这家伙太卑鄙,竟然攻击友军,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 胡灵珊鄙视,你个白痴,那支军队不是袁世凯的! 美国上校更茫然,啊?东方不就是袁世凯和胡灵珊两军作战吗?不是胡灵珊的军队,当然是袁世凯的军队了。 “就你丫对华夏的了解,也敢到华夏来打仗,不死光光才怪!” …… “大人,为什么反而救了胡灵珊?”手下不解的问着白胡子老人,救敌人这种事情,太不可思议。 白胡子老人平静的道:“张某与胡灵珊之争,是儒学与西学之争,不论孰胜孰败,这天下,都是华夏人的天下。 洋人数次侵略华夏,杀人焚城,掠地索钱,华夏屈辱之甚,华夏子民当人人记之。 洋人与华夏人之战,难道我等不以洋人为敌,反而要帮助洋人打自己人?出卖同胞的行为,与禽兽何异,岂是我等学儒之人能做的。” “唉,可惜便宜了胡灵珊这妖女了。”手下叹息,要是胡灵珊的西线被那支美国(军)队攻破,全线腹背受敌,那就注定灭亡了。 “那是老天爷要给我们学儒学的一个考验。进一步,就是背叛儒学,即使胜了,也不过是将儒学推入魔道;退一步,才符合儒家教义,即使输了,儒学依然浩气长存。” 张姓老人微笑着说着,挥鞭指向前方:“回湖北!我张之洞就不信了,湖广推行了几十年的实业救国,难道连才崛起几年的小小的胡灵珊都不如?” …… 阵地前,堆满了尸体,袁世凯的疯狂进攻,只留下了尸体无数。 陶成章半边脸上都是血:“老大,袁世凯没什么人了,我们进攻,一举夺下山东!” 胡灵珊怒:“逞毛个英雄!撤退,回杭州。” 袁世凯的军队死伤再大,10w人的底子放在那里,怎么着还有两三万人,只要往城里一躲,一咬牙打巷战,弹药消耗殆尽的胡灵珊军队,只能被活活耗死在这里。 陶成章恶狠狠的盯着远处的袁世凯军队的阵地:“老子总有一天会杀回来的!” 胡灵珊的军队缓缓的消失在地平线上,袁世凯狂笑。 山东军队至少死伤了六七万,军队可谓已经打残了。但是,又有什么关系? 他赢了! “爹爹,我们赢了!”袁克定大哭,该死的,打仗原来这么可怕,早知道就不上前线来了,差点丢了性命。 但是,这镀金也算镀成功了,血战保住山东,这功劳怎么也够他坐稳太子之位,进一步拉拢文臣猛将了。 追击胡灵珊的军队,趁机夺取江浙等地? 袁克定再也没有这么幼稚的想法。 “爹爹,你能找得这么多盟军,还不动声色,果然是雄才伟略。”袁克定佩服的道。 “毛个计策!”狂笑中的袁世凯一反常态的说了真话,“老子就知道东线是日本人,西线的军队老子管他是谁?” 早知道日本军队不顶用,甲午战争平壤战役中,包围了清军,都没能打下清军,死伤还差不多,要不是清军将领叶志超胆小怕死,忽然举白旗带队逃跑,中了埋伏,甲午战争谁胜谁负还不知道呢。 袁世凯对日本军队的战斗力根本不抱指望,但是,没想到黑龙会所说的精锐日军,连胡灵珊的新军都打不下。 真是废物。 还好老子运气好,西线忽然莫名其妙的来了援军,居然还这么能打,差点干翻了胡灵珊。 袁世凯继续狂笑,心里却开始盘算,乘着大军惨胜,不,是大胜,不如一举杀入北京,夺了整个直隶的地盘。 至于祖医生,嘿嘿,就冲着老子今天死了六七万人,不砍祖医生18段,对不起老子的祖宗! …… 几个日本军官严肃的跪坐着。 “身为大日本皇军,竟然打不过小小一个胡灵珊,还怎么想称霸东亚!你们都该切腹!” 一个穿着和服的男子大骂着,祖医生急忙劝解:“内田君,息怒,息怒,胡灵珊不是一般人,也是师从德国陆军的,不好对付。” 内田良平立刻用力点头:“啊,也是德国陆军教出来的?怪不得,怪不得。你们几个败在同样是德国陆军教出来的人手下,也不算耻辱,起来吧。”日本人的军事也是学得德国,同出一门,师兄弟切磋,互有胜负很正常嘛。 祖医生脸上客气的笑着,心里却知道,这只是装给他看的,胡灵珊的资料日本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祖医生怎么在日本? 祖医生又不是傻瓜,区区几百人怎么抵挡3w军队,不逃,难道还等死吗? 祖医生快手快脚的就从天津出海,逃到了日本。 没想到日本人特别的够义气,告诉祖医生,他们已经派了1w精锐部队从山东进攻胡灵珊,一定要保证黑龙会的好朋友祖医生的安全。 真是太感动了! “祖医生,黑龙会为了东亚的美好未来,是拼尽全力了,剩下的就看祖医生了。”内田良平端起酒杯,向祖医生敬酒。 祖医生一口干杯,握住内田良平的手,诚恳的道:“只要祖某能革(命)成功,一定实现中日共荣。” 革(命)成功?就靠你那张死人说活,抢夺功劳,颠倒黑白的嘴?基本是别指望了。 内田良平又真诚的微笑着,给祖医生倒上一杯酒。 大日本帝国需要寻找新的,值得投资的人选了。 …… 炮声继续轰鸣。 所有的阵地都已经被炮火深深犁了一遍,显然没有起什么效果。 英国(军)官放下望远镜,开始布置新的一轮攻势。 这是和野蛮人一样的辫子军?白痴才信! 看这个钢筋水泥的永固军事浓浓的日耳曼风格,就知道英勇的大英帝国的军队,是在和德国人作战。 “先生们,我们是在和德国人作战,我们必须拿出我们所有的勇气,战胜该死的德国人。”英国(军)官道。 至于那些望远镜下的黄色面孔,英国(军)官毫不在意,这是德国人的外籍军队吧,英国人有印度军队,德国人为什么不能有清国(军)队呢?肤色根本不重要,穿着德国(军)装,拿着德制枪械的人,就是德国(军)人。 “我们有一场硬仗要打。”英国(军)官道。 在胡灵珊军队的阵地上,兴登堡将军也在说着同样的话。 “别以为上次干掉了英国远征军有多么了不起,运气,纯粹是运气!现在,才是公平的较量!” …… 杭州。 原大清杭州同知余秀慢悠悠的晃荡着,作为坚定不移的站在胡灵珊一边的回报,还是蛮丰厚的,现在他已经是华国的正经官员。 除了没有了脑袋后的辫子,工作要每天忙到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收黑钱就要被砍死之外,生活倒也没有太大变化,总是能富裕的过下去。 余秀想着,等这次打仗打完,胡灵珊的移民计划就要开始了,他是不是该跟着宋教仁去海外拼一把,或许这个位置就能大大的升一升了。 “余大人,好久不见。”有个人拦住余秀,笑着打招呼。 余秀浑身冰凉。“密探大人……” 还以为大清朝完蛋了,再也没有噩梦了。 “有件事情,要余大人办。”零零发一字一句的道,“是老佛爷亲自下的命令。” 余秀沉默,老佛爷的命令,是杀了老胡家的谁,还是放火烧了杭州的粮草,或者炸了兵工厂?前方大战,老佛爷这个时候出手,除了这些事情,还能是什么? 余秀慢慢的,但坚定的道:“密探大人,大清已经完了。” …… “……慈禧当政,华夏丧权辱国,百姓苦不聊生,何也?女子当政,或沉迷于男色,或者耽误于情爱,或者倾心于诗词花鸟,或残忍嗜杀,或独断专行,此女子天性,误国必也。华夏自当有一个伟丈夫重振中华,方能开万世不易的江山……” 祖医生来信中的一字一句,清晰的浮现在黄兴的眼前。 胡灵珊当皇帝,真的是不合格啊,为了一己恩怨,竟然兴大军报仇,还扬言要一路杀戮,这和残暴的满清有区别吗? 满清误国,胡灵珊一样误国。 黄兴咬紧牙关,为了华夏,有些事情,他必须做。 理想主义者黄兴,怀着满腔的救国热血,但是,他和祖医生一样,不知道华夏衰败的根本原因是什么,单纯的认为,满清误国,慈禧误国,只要革(命),只要推翻了满清,华夏就崛起了,革(命)就是没有皇帝,没有皇帝就是救国的唯一道路。 不知道一个国家的崛起,需要做无数枯燥的,没有口号的,不高大的,细节的事情的爱国者黄兴,决定听从好朋友祖医生的建议,推翻腐朽的胡灵珊。 “咦,你也来了。”某个军官惊讶的问。 “可能前线吃紧,要调我们去前线。”另一个军官猜测着道。 作为军队的高级军官之一的黄兴,突然下令叫他们几个基层军官开会,怎么看都是前线有变了。 “不是吧,才这么几天就败了?”有军官大惊。 “别胡说,不管是皇上在山东,还是兴登堡将军在宁波,至少也要打上几个月,才能分出胜负。黄兴找我们,有可能是要我们扩编新军。”有军官提醒着。 整个华国兵力极其空虚,不是被胡灵珊带去了山东,就是被兴登堡带去了宁波,或者留在安徽防御湖广军,现在唯一能调动的,就是他们这一支戊戌帝都的队伍了。 黄兴早早的等在会议室。 “诸位,胡灵珊称帝,是开历史的倒车,是背叛革(命),华夏百姓将再次生活在水生火热当中……”黄兴慷慨激昂的道。 几个军官风中凌乱。 尼玛的,黄兴这是要政(变)吗?这回摊上大事儿了! 黄兴凌厉的眼神扫过众人:“是加入革(命)的队伍,还是跟着胡灵珊背叛革(命)?全国4万万同胞等着你们的答复!” 军官们汗如雨下,用屁股想都知道,只要牙缝里蹦出半个不字,立马人头落地。 “你想我们做什么?”终于,有军官颤抖着问。 黄兴笑了:“江浙地区响应北京祖医生的号召,反帝反封建,加入北京的民主政府,由祖医生担任临时大总统。” 军官们秒懂,这是要干脆的夺了胡灵珊的基业,断了宁波和山东前线的后勤供给,借前线敌人的手,杀了胡灵珊以及她的忠心军队。 “碰!”门被推开。 十几支枪对着会议室内。 “还以为你想自己当皇帝,居然抢了天下送给祖医生,忒么的你和祖医生到底是毛关系?”秋瑾的声音传进了会议室。 黄兴颤抖了一下,这是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秋瑾,你现在已经和胡灵珊越来越像了。”黄兴的声音竟然很平静,连他自己都有些意外。 或许,他早已知道,成功的可能非常渺茫吧。 “宋教仁已经快赶到了,你有什么要说的,快说吧,等宋教仁赶到,你就没有机会了。”秋瑾叹息,多年的革(命)同志,竟然倒在革(命)成功的曙光之前。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动手吧。”黄兴淡定道。 秋瑾眼神复杂,一枪杀了他,或许是最好的结局。 严复厉声道:“现在国家危急,容不得半丝心软!” 秋瑾一惊,“国家危急”,是啊,现在已经是华国了,是个小国家了,有自己的百姓,有自己的皇帝,有自己的朝廷,有自己的官员,有自己的利益。 已经再也不是那个简单的山贼般的华山派了。 “来人,拿下反贼黄兴,严刑拷打!”秋瑾厉声道。 黄兴不能简单的杀了,必须找出潜伏在华国的所有不安因素。 革(命)不能没有流血牺牲,国家不能没有铁血手腕。小小的会议室里,容不下同情和心软。 几个小时候,宋教仁赶到,第一句话就问:“证据确凿吗?” 秋瑾缓缓的道:“当场抓获,他也承认了。” 宋教仁嘿嘿的笑。 秋瑾低下头,不敢看宋教仁。 许久,宋教仁终于平静了,问:“口供呢?” 秋瑾苦笑:“什么都不肯说。” 宋教仁差点爆发,难道就不会大刑伺候吗?难道就不会砍下他的手脚吗?会不会审啊!终于克制住,又嘿嘿的笑。 “另外,”秋瑾吞吞吐吐的道,“黄兴的消息,是慈禧告诉我们的。” 宋教仁这回真的懵逼了。 就在黄兴通知军官们开会后,余秀一脸汗的跑进了衙门。 “严老!” 严复抬头:“老余,这么急干嘛?” 余秀扯住严复的胳膊,压低声音道:“黄兴预谋造反!” 严复愣了一秒钟,忽然反应过来,胡灵珊是皇帝了,黄兴造反是造得胡灵珊的反。 “你有证据吗?这种事情可不能胡说八道。”严复也压低声音道。 “慈禧找人告诉我,黄兴勾结祖医生,准备串联军官造反!”余秀猛烈擦汗。 严复忽然真心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幻听了。 对慈禧提供的消息,秋瑾是不信的,黄兴是一起从零开始的革(命)同志,怎么会成为叛徒呢,一定是慈禧挑拨离间。 严复坚决的要求布置一番,以防万一。“要是搞错了,老夫当面向黄兴斟茶赔罪。” 秋瑾斜眼看余秀,余秀汗如雨下。 但结果证明了慈禧释放的善意。 宋教仁认真的道:“慈禧为什么要帮灵珊呢?”简直要相信胡灵珊是慈禧的亲女儿了。 严复皱眉,眼下华夏的形势极其诡异。 慈禧带满人占据东北,胡灵珊自立一国,占据东南一角,其余各省声称自治。 整个华夏其实是群雄逐鹿的格局。 怎么看,慈禧都不可能再次带满人进入中原,联合胡灵珊,对她未必会有好处。 张謇笑了:“老夫倒是猜到了一些。” 慈禧在东北,胡灵珊在东南,隔海而望,地产各异。 慈禧冲着海对面问:“我有人参貂皮乌拉草,朝鲜大米,以及丰富的矿产,你要不?”然后眼馋的盯着海这边的德式枪炮水泥钢铁。 慈禧能带白银带大米带1000w满人去满洲,但无法让1000w满人立刻在肥沃的土地上种出大米,建造厂房,在短期内,她必须依靠外部的物资,度过最艰难的时期。 但直隶甚至还没有统一的老大,广州的客商又不愿意千里迢迢的跑到东北交易,慈禧能期盼的,竟然只有东南的华国了。 “这事情可以从长计议。”严复道,现在最着急的,是必须整合内部,先是王竹卿,再是黄兴,这是要自我崩溃了。 “嘿嘿,好像自古以来,华夏就有大局未定,就开始内讧的传统啊。”张謇笑了,老李家,老杨家,老赵家,老朱家……远的不说,太平天国的例子就在眼前。 “可别重复了洪秀全的老路啊。”张謇笑着,似乎随口的说着。 秋瑾宋教仁默然,以前的光复会什么的,都是松散的组织,这个习惯一直保存了下来,必须彻底改变了。 “报告!上海急电,美国向我国宣战,美国(军)舰封锁了上海港。” 忒么的所有事情都堆到一起来,是不是商量好的? 60.正邪斗争 </strong>前面已经是江苏境内,胡灵珊停住脚步。 “现在安全了,你们带伤兵回去,本帝要去找回场子。” “皇上,会不会失了民心?而且,宁波也需要皇上御驾亲征。”徐锡麟劝阻。 收到英国人打宁波的消息的时候,一群人都吓了一跳。到底是哪位老大布的局,居然美国人英国人日本人湖广军山东军全部参与了,简直是逆天的手腕啊。 依徐锡麟的意思,没被坑死已经是运气爆棚了,跟别提胡灵珊还想灭绝人性一把,不如老老实实赶紧回杭州吧。 “民心?本帝管民心个毛!本帝被人砍了手下,本帝就要找回场子!” 3w大军出征,结果战死近半,余下大多伤痕累累,胡大师姐的邪恶人生中,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 华山派所到之处,整个大明都没人敢惹,到这个世界,竟然屡次被阿猫阿狗欺负,这还得了? 必须拨乱反正,杀出华山派小儿止哭,横行无忌的魔头声望。 “宁波有老兴在,他要是顶不住,找本帝也没用。”胡灵珊很有自知之明,打仗的手艺,还是兴登堡靠地住些。 “你在江苏建个新军,下次本帝用1000w大军,吓死他丫的。” 徐锡麟苦笑,这个皇帝动不动就自己跑到第一线,太不靠谱。 胡灵珊带了5000人,放弃所有大炮,所有粮食,只带弹药,再次转向山东。 酒宴是正宗的华夏式,几百张圆台面,各种菜肴堆得满满的。 袁克定原本是想用西式酒宴的,时尚,高雅,有品位,充满高大上的气息,但是袁世凯否决了,请的是直隶各地的大佬和知名人士,一顿饭吃完,这直隶就算是全部归入老袁家了,怎么能用西式酒宴这种不庄重的方式?要是那些看到西洋二字,就心存恶感的老古板们因此不悦,坏了大事,未免太冤。 袁克定很鄙视,落后的乡巴佬。 “还有那些人没来?”袁世凯看到宾客已经就坐,心里大喜,这就是传檄而定啊。打败了胡灵珊,声威大涨,不用一兵一卒,一个宴席就搞定了直隶,天下最爽的事情,莫过于此了。 “客人都到了,只是有一些在厅外闲聊。”手下汇报道。 袁世凯很满意,整理身上笔挺的军装,准备步入宴席。 忽然,有一个人走进了宴厅,低声和某个老人耳语,又递过一张报纸。 老人大惊失色,颤抖的说不出话。 邻桌的人抢过那张报纸,看了看,也是浑身颤抖。 报纸在这张桌上传递着,又慢慢的传到了其余桌上,原本喧闹的宴厅,渐渐的鸦雀无声。 “这个,老夫家中忽然出了急事,告辞。”某个人忽然站起,对着宴厅团团作揖,快步离席。 “在下家里也有急事,恕罪恕罪。”忽然间就有很多人同样站了起来,打着哈哈,快步离去。 袁世凯脸色大变。 有机灵的手下夺过那张报纸,递给袁世凯。 报纸上只有一个新闻:“胡灵珊屠杀山东某城数万人。” 为毛? 胡灵珊扬言:“本帝为父报仇,天经地义,与山东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山东民众阴谋狙击本帝,致使数万江浙健儿无辜惨死,十数万江浙老弱妇孺痛失依靠,本帝与山东民众不共戴天,必杀尽山东境内所有人畜,鸡犬不留。” 薄薄的报纸上,胡灵珊的变态和疯狂,破纸而出。 袁世凯愣住,一股寒意忽然脚底板升起。 尼玛,哪有这么打仗的! 胡灵珊绕过了袁世凯有重兵把守的城市,进入山东腹地,毫无逻辑的肆意进攻各个城市,这要怎么对付? 历来只会打阵地战,只会守护战略目标的袁世凯,全身冰凉。 胡灵珊的战术,一丝一毫都不稀奇,避过坚固的城市,烧杀劫掠没有重兵把守的小城镇,不过就是明朝以后,北方草原蛮夷进攻中原的标准战术。 但这个战术,偏偏让袁世凯目瞪口呆。 没了战壕,就没了防守万能,那座城市挡得住胡灵珊的进攻? 第二天,胡灵珊果然又屠杀了一座山东城市,十几万人命丧黄泉。 “山东人民无辜!胡贼何以丧失人性!”全国的报纸都这么写着。 胡灵珊的祖宗十八代再次名声大噪。 但也有人支持的,“替父报仇,无可非议,胡灵珊虽然凶残,但已扬言在先,只杀阻挡她报仇的人,山东只要任由胡灵珊过境,定然是秋毫无犯,和睦相处。为何山东一地要尽起大军,设下圈套,有意与胡灵珊为敌?” 时刻关注新闻的袁世凯注意到了这篇文章的作者,是山东某个名人。 袁世凯再次心头发冷。 怀疑是一种传染病,只有有了开始,立刻就会飞速的蔓延。 很快,整个山东的百姓就会声讨袁世凯了。 “父亲,这些人太无耻了,要不是我们父子保护山东,山东早已被胡灵珊荼毒。”袁克定愤怒的扔下报纸,报纸上忽然多了很多山东人责问袁世凯的文章,个个都在问,为什么要莫名其妙的敌视胡灵珊,胡灵珊与山东从来没有瓜葛啊,是不是包含着袁世凯不可告人的目的? 袁世凯淡定的注视袁克定,人心从来就是如此啊。 有了好处,立刻就把人捧为英雄;伤了利益,立刻就把人贬到脚底。 “那些老东西个个都没声音了。”袁克定继续怒骂,前几天笑眯眯来赴宴的老家伙们,一个个找不到踪影,不管怎么派人去请,都推三阻四的。“要不,我们也杀到江苏去,屠杀几十万人报复。” 袁世凯有那么一秒钟心动。 大家都有刀,大家都能杀对方的普通百姓,谁怕谁? 袁世凯慢慢摇头。 胡灵珊有两个半省份,输的起,袁世凯呢,没了山东,就是一个流寇,不,没了山东,没了饷银,没了粮草,这些才被他收拢没多久,忠心度低于50的士兵们,立刻就会造反,拿他的脑袋去向胡灵珊邀功。 “我们只管守住济南淄博潍坊一线,就不信胡灵珊能永远折腾下去。”袁世凯下定了决心,守住了富裕的山东北部,有的是机会东山再起,量那些被胡灵珊屠戮的山东南部,也不会归入胡灵珊的地盘。 …… “张老,这是第三座城市了。”某个人惊慌的说着。 胡灵珊不顾一切的屠杀山东百姓,动不动就是几万十几万人,凶残没人性,已经堪比辫子入关。 “都怪袁世凯啊,何必招惹胡大魔头呢。”张老长叹。 “说不定,下一个城市就是我们了。”又有人惊恐的道。 满室皆静。 山东只有这么大,谁知道忽然屠东面,忽然屠西面的胡灵珊,会不会忽然来这呢,这里可一个士兵都没有。 “该死的,袁世凯调走了所有的士兵!”大家大骂。 “张老,我们可不能等死啊?”有人大哭,已经有许多人逃难了,整个山东到处都是向其余省份逃难的人。但他们这些大人物,有太多的资产在山东,要是去了外地,只能做一个普通的百姓了。 “通电全国,向胡灵珊投诚!”张老咬牙道。 “好!”众人大喜,胡灵珊总不会屠杀投降自己的城市吧? …… “爹,老张那家伙叛变了!”袁克定大惊的报告,就他那点智商,也想到了这只是一个开始。 袁世凯后悔的肝疼,刷名望刷出这个意料之外的结果。 又是几座城市宣布向胡灵珊投降。 在徐州修整的徐锡麟看着电报,忽然开始理解宋教仁的感觉。 真是丑陋的人心啊。 徐锡麟按照胡灵珊留下的计划,通电全国:“3w江浙士兵的鲜血和生命,要么拿袁世凯全家的千刀万剐来抵,要么拿全山东人的人头祭祀。” 全国再次震惊。 袁世凯父子面如土色。 远在湖北的张之洞掩面长叹,泪水却流了下来。 “张公,何以悲伤?”辜鸿铭惊讶的问。 “华夏的最后面皮,被撕了下来,我如何能不痛,如何能不伤心?”张之洞惨然道。 胡灵珊想做什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袁世凯全家的死活,根本不过是个小小的灰尘,不值一提,胡灵珊想做的,是告诉他们这些大佬,告诉他们这些坚持儒学的真善美的人,告诉华夏千千万万在埋头苦学儒学的人,告诉华夏亿万懵懂的孩童,什么是千古流传的儒学精神,什么是被永世传芳的正义精神,什么是人人赞美的道德人心。 枪炮之下,屠城之前,颈上人头,心中正义,口中道理,孰轻孰重。 是以阖家老小的性命,支持正义支持真善美支持仁义礼智信,还是,卑鄙的颠倒黑白指鹿为马厚颜无耻的逼死阻止胡灵珊践踏山东土地屠杀无辜百姓的英雄袁世凯。 人心是丑陋还是善良,儒学是虚伪还是真理,下一刻就见真章。 但全天下其实都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 “爹爹,怎么办?”袁克定仓惶不安,每一刻都有电报飞来,要求他们为了黎明百姓,伟大的自杀的,大街上也不时有人大声的叫嚷,要袁世凯快点自杀。 从小活在锦衣玉食众星捧月中的袁克定,第一次有种陷入群狼之中,四周皆是敌人的感觉。 “嘿嘿,有什么怎么办的。”袁世凯慢慢抬起头来,眼神中精光四射。 “这种小事情,还要我教吗?”袁世凯大声道,“谁敢要袁某的脑袋,袁某就要谁的脑袋落地!” 多年前,胡灵珊就敢于无视杭州百姓的民意,肆意屠杀无辜百姓,难道袁某反而不敢吗? 撕下儒教真善美高大全的面具,袁世凯同样露出了狰狞的面孔。 山东济南潍坊等地,被屠杀的示(威)群众过万,袁世凯辖下再无异声。 胡灵珊哈哈大笑,将山东其余城市收入怀中。 全华夏沉默,《申报》罕见的头版空白一片。 胡灵珊和袁世凯撕下了所有人的面具,各地大佬们决然的露出真面目,开始了邪恶的独(裁)和血腥统治。 什么礼义廉耻,在个人私利面前,被大刀长矛戳得粉碎。 胡灵珊的意思非常明白,以后你们这些大佬,少拿民为贵、民心如水、善良的百姓等等词语恶心人,大家都是卑鄙无耻邪恶歹毒不顾民意不顺潮流自私自利的黑暗渣渣,大哥别说二哥。 徐锡麟在纸上写下大大的字,“正道”。 正道,就是做对的事情。 人心自私也好,人心卑鄙也好,都没有关系,正因为人心卑鄙自私无耻下流,所有才需要教化世人。 徐锡麟坚定的相信,只要革(命)成功,杀光那些堕落的人,杀关那些不讲礼义廉耻的人,正能量就会洗涤人心,人间从此充满光明和美好。 难道他们这些革(命)者,不就是为了实现这样一个美好的世界,而抛头颅洒热血的吗。 徐锡麟不知道,他拥有这个想法的那一刻,他已经黑化了。 “皇上,草民是……” 一群原本山东各城市的大佬跪在地上,恭敬的介绍着自己。 胡灵珊毫不客气的罢免了所有投降官员的职务,由江浙的人员接手管理城市。 “岂有此理!我们怎么说也是主动投降的,有投献的功劳,就算不能更进一级,至少也要保持原职。”一个官员恼怒的道,胡灵珊撤掉所有人的职务,他们实在无法接受。 胡灵珊一个女人,果然不懂得治国之道,连最基本的善待投献的人,千金买马骨的道理都不懂。 “嘿嘿,胡灵珊倒行逆施,只怕为祸不远已。”又一个人冷笑。 其余几个人冷眼看他,听懂了言下之意。 “你有把握?”有人问。 “不过区区5000人,又在我们的地盘,嘿嘿嘿。” 这城里根本没军营,胡灵珊驻扎的,是府衙以及府衙附近的民屋。 这府衙的地形,胡灵珊有他们熟悉吗,胡灵珊的军队再厉害,能不睡觉吗,能在巴掌大的府衙挖壕沟吗? 这里的人每人都有权有势,随便每人凑出一两百个壮丁还是有的,再煽动一些百姓,随随便便就有几千人,再来个星火燎原,全城十几万人,哪怕一人扔一块砖头,也砸死胡灵珊了,何况他们还是有那么几百支洋枪的。 黑夜中,乌压压的万余人从四面靠近。 几十米外,府衙中黑漆漆的。 领头的人冷笑,果然以为在自己的地盘,疏忽大意,连个守夜的岗哨都没有啊。 “准备火箭!”有人低声道。 没有洋枪,但是弓箭这东西,城里还是有的是的,大晚上的万箭齐发,火鸦射营,说不定胡灵珊在梦中就挂了。 火光跳跃,一个人拿起火折子,颤抖着手,向火箭凑去。 火光映射下,周围一张张或是激动,或是狰狞的脸,在黑暗中扭曲着。 “砰砰砰砰!” 忽然枪声大作。 重(机)枪威力,在这短短的距离内,发挥到了极致,子弹撕碎了第一个人的身体,又穿透到第二个,第三个人的身上。 “碰!”数个火油罐子从附近的屋顶上扔了过来,落在人堆中,燃烧着,照耀出附近的一张张惊慌的脸。 重(机)枪的射击更准确了。 领头的人脸色惨变,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中了胡灵珊的圈套。 “快放火箭!”领头的人大声的下令。 事到如今,没有退路了。 只有几人躲进黑暗中,拼死射箭。 但点燃火箭的火光,只是让重(机)枪有了更好的靶子。 更多的人毫不犹豫的扔下了手里的弓箭,拼命的奔逃。 领头者在这些人当中,找到了几个曾经激昂的喊着口号,一心要杀了胡灵珊为民除害的勇士。 领头者愤怒的想着,懦夫,废物,真不该相信你们说的话,一定会记住你…… “砰!” 领头者茫然的挥舞着手臂,倒在地上,挂。 枪声继续疯狂的响着,已经是一地的尸体,还有更多的人不断的倒下。 “停止射击!我们不需要杀光所有人。”府衙中,胡灵珊说道。 身边几个人秒懂,这是要他们几家交投名状了。 “是,皇上。” 要是领头者还活着,就会发现,这几个人,天黑前,还在和他一起商量,怎么杀了胡灵珊。 “爹,真的要杀了他们吗?”某个青年声音颤抖,名单上的人,都很熟,基本是父亲的同僚,一直亲切的叫着叔叔伯伯。 他的父亲陆伟冷笑:“不杀光他们,难道还等着他们来杀我们陆家吗?” 这些蠢货,难道在打算投献之前,没有打听过,江苏和安徽的投降官员是什么结局吗,投降胡灵珊,从来只有做富家翁一条道路。 他怎么可能为了这些做着投献后升官发财的白日梦的蠢货,送上全家老小的性命。 “嘭!”门被撞开,一群人涌入,见人就杀。 院子里立刻惨叫声一片。 “诛杀谋逆反贼!”有人大声的叫着。 山东谋逆案,近万人头落地。 “爹爹,我……”年青人看着父亲坦然穿上华国的官服,深深的体会了用鲜血染红顶子的含义。 陆伟无语,这孩子还太年轻,不知道一条道只有走到黑了,不紧紧的靠拢华国朝廷,不进入体系,怎么能压得住整个城市对他们一家出卖同伴的敌视。 但陆伟知道自己的选择的是对的。 在陆伟检举同伴的时候,根本没有从胡灵珊的眼中看到意外。 陆伟和其余几人浑身冰凉。 原来胡灵珊早有预料,甚至早有准备。 当真是生死只差一线。 …… 胡灵珊带着1000人,大摇大摆的经过济南城下,进入了河北。 济南城上的袁世凯部下们愣是没敢开一枪。 胡灵珊所到之处,河北平静,各个封闭城门,任由胡灵珊像逛街一样直奔北京。 胡灵珊大笑,这种华山派所到之处,鸦雀无声草木不长河水倒流的感觉,真是太美好了。 …… 宁波,某个医院。 “对不住啊,英国人征用了这间医院,所有人必须离开。”院长抱歉的道。作为宁波少数几家西式医院,英国人征用了它,作为英军专用医院。 某个中年男子叹气,真不知道这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跳进水里也没淹死,却莫名其妙的在宁波遇到了英国人。 “老赵,走吧,别叹气了,洋人不讲理的。”其余的病人提醒道。 老赵愣了半天,终于想起这是他的名字,忍不住万分庆幸,当时要不是为了保住太上皇的颜面,随口说了个假名,这回说不定要做英国人的俘虏了。 这个家伙,正是运气爆棚,全靠金手指才没挂的奸商胡博超。 “你们说,是我们华国人赢,还是英国人赢。”附近有人压低声音道。 胡博超愣了楞,对有人自称华国人,有点不适应。 “呸!英国人算个鸟,去年就干掉过他们,今年干掉他们,更加轻而易举。” “就是,你丫以为是满清啊,动不动就割地赔款,老祖宗的脸都丢光了。” 几人低声聊着,越走越远。 胡博超的背部慢慢挺直,太上皇的身份,从来没有如此的重过。 一定要赢,必须要赢。 …… “你们说,祖医生带着一群人早就跑了?”胡灵珊坐在龙椅上,漫不经心的问着。 这个椅子真不舒服,太硬,又太宽,靠手的位置难过死了,躺下又觉得太窄,哪个白痴设计得这个椅子? “是,祖医生听说皇上你大军出发,第二天就逃了。”下面跪着的人京城名流小心的道,心里却在鄙视,坐在龙椅上,要有仪态,沐猴而冠,究竟还是猴子。 “哦,你们是不是在想,本帝是哪里来的乡下土包子,竟然坐在敢坐在尊贵的龙椅上?”胡灵珊的声音很温柔,温柔的让人浑身发抖。 “不敢,草民不敢。”几人都趴在了地上。 “拉下去,抄家灭门。”胡灵珊道。 满清占领北京三百年,养出了北京百姓的一身霸气,总觉得不按照他们习惯和准则说话做事的人,都是乡下土包子,low得不行。 胡灵珊非常欣赏这点,她很赞同,不按照她的习惯和准则做事的人,全low的不行,必须全部砍死。 “传令,回杭州。”胡灵珊道。 咦,不在这充满帝皇气息,象征着天下之主的北京建立朝廷? 神经病,象征意义有个毛用。 瞧瞧这黄土地面,漫天的灰尘,喝口水都觉得味道奇差无比,谁爱待着谁待着去。 “干脆放把火再走,烧了这个城市,本帝倒想看看,还有什么贵气,还有谁会以为得了一座城市,就是得了华夏正统。”胡灵珊忽然道,北京的人口正好可以充实山东嘛,或者,澳洲也行。 61.朴素迷离的未来 </strong>“皇上,这北京可烧不得。”几千个百姓跪求与胡灵珊聊人生。 “哦,说来听听。”火烧北京城,本来就是随口那么一说,烧了北京,毛好处都没有。 “北京500年帝都……一砖一瓦,都有厚重的文化气息……代表着华夏的文明……华夏龙气就在此处……”群众代表极其认真的解释着北京的特点。 总之,北京是华夏文明的荟萃,一楼一宇,都有前人几百年几千年的文明,随便找一根栏杆,都有可能是名家作品,后人再也难以超越,必须万世流传。 胡灵珊越听越觉得有趣,终于大笑。 拿着几百年前的花瓶,一脸的惊叹,以为天人,你忒么的是不是眼睛瞎了,满大街都是更漂亮的好不好? 见人就说老子的祖宗也富裕过,老子的祖宗也当过官,一副自以为高人一等,你忒么的就从来没想过现在努力一把,好好读书,好好工作,自己赚大钱做大官? 华夏龙气?李闯进城,满清入关,八国联军,英法联军,怎么不见龙气出来溜达溜达? 抬高古人贬低今人脑补吹牛不劳而获都是病,得治! 真不明白是这座城市养出了畸形的人,还是畸形的人创造了这个城市。 “烧了整个北京城,不服的,全部杀了。”胡灵珊下令。 “万万不行啊,这是华夏的千古名城啊,这是华夏的龙气所在啊!” 这些话对北方亿万百姓有用,但神奇的是,过了长江,基本没什么人在乎。 1000华**人乐颠颠的放火烧城,一把火烧了北京城,很有兴奋感啊。 “他们人少,我们和他们拼了!” “对,对,大老爷们都出来,和他们拼了!” 人群悲愤的聚集,拿着菜刀板凳。 “砰!” 人群四散而逃。 京城的人永远都是这么的机灵。 煊赫的北京城化为废墟,百万人无家可归,哀嚎声震动天地。 全华夏倒抽一口冷气。 神经病,这丫的就是一个神经病! 怪不得胡灵珊所向无敌,谁能斗得过一个疯子? 各媒体再次进入疯狂大骂胡灵珊的时间,报社编辑们竭尽全力寻找各种恶毒的词汇,务必要骂出深度,骂出新意。 “胡灵珊竟然敢毁坏华夏根基,简直是千古罪人!”这一定是北方人。 “听说了吗?胡灵珊一把火烧了北京。”这一定是南方人。 在这个大多数人足不出乡,一生只在方圆十几里内转悠的落后时代,有时候到了隔壁的村,连方言都换了一种,由此,造成了巨大的文化的隔阂。 北方文化和南方文化不至于敌对,但价值观在各种细节上,却有巨大的不同,同一个话题,有时很难引起共鸣。 即使在另一个时空的几百年后,覆盖全华夏的春晚,过了长江,越往南,收视率越低。 因为南方人根本看不懂北方的节目,完全不能理解节目的内涵。 胡灵珊一把火烧了北京城,在北方看来是十恶不赦的千古罪人,在南方,不过是一惊一诧的饭后闲聊话题而已。 但有一点是共同的。 没了北京,华夏人忽然少了一个全华夏必须照搬必须学习必须看眼色看风向看潮流看习俗的坐标,原本的全华夏统一答案忽然消失,各种区域文明区域思想,忽然不得不跳到前台,百花齐放起来。 …… “你们现在这里住着,唉,真是可怜。”某个人怜悯的看着几十个拖家带口的人,都是华夏人,一方有难的时候,还是要伸手拉一把的。 “谢谢您咯。”有人感谢的说着。 有人的神色间,却有几分倨傲。 天子脚下出来的人,自然要与乡巴佬们有所区别。 “喂,怎么连口热饭都不给吃,像话吗?”有人挑刺道,“爷在北京吃香的喝辣的,谁不知道爷是谁啊,到你这么个破地方,居然还让人吃冷饭?” 屋主被这帝王般居高临下的气势镇住了,急忙道歉,赶着去热饭,做菜。 “这才像话嘛。还有,那张被子这么脏,给爷换一条新的。” 有人看不过眼,呵斥道:“马二水,你忒么的说的是人话吗?” 马二水作为北京知名老炮儿,讲得就是面子和义气,立马掏出家伙:“怎么,想练练,哥几个一起上!” 对方立刻怂了:“得,您就横吧。” 马二水嘿嘿的笑:“别看爷蛮横,爷心里有数,今天受了这家人的恩惠,以后他家被人抢了闺女,扒了房顶,爷第一个蹦出来!” 几天后。 一群带枪拿刀的人,一间一间屋子的赶人。 “你们几个,滚出去,小地方留不下你们。”带头的人毫不客气的道。 他们是镇上组织的民团,百万北京流民进入河北各地,起初各地都是同情,但随后却慢慢的变了,京城的大爷们的习俗,与各地有太大的差异,引发了n多的纠纷。 比如在北京城,见到漂亮女子吹个口哨,调笑几句,不带什么恶意,就像是在问,约吗,不约就拉倒。但在河北的大多数地方,这类言行足以让漂亮女子大哭着跑回家。 这让各地愤怒无比,救人还救出祸事来。 民团由此而生。 激烈的地方,已经开始驱逐北京难民。 “爷就是不走,你能把爷怎么着?”这句话是难民们最常说的话。 “砰!”这是当地人最常用的回答。 河北陷入了纷乱当中。 “去关外吧,皇上会收留我们的。”这里的皇上,指的是仁慈的,有共同价值观的慈禧女皇。 “好,我们现在就走,还是大清朝靠得住。”回答的人甩甩脑袋后的辫子,傲然道。 也有人坚定的留了下来:“去哪儿都一样,哥几个都明白些,北京已经没了,我们不是生在皇城下,长在皇城下的人了,踏踏实实的凭双手混口饭吃,哪儿都一样。” …… 胡灵珊问道:“老兴,顶的住吗?” 兴登堡将军微笑:“我们防守,他们进攻;我们有无限的后勤,他们要千里迢迢的运输。我看不出我们会失败的可能。” “皇上,这事情你交给兴登堡将军吧。”一群人劝着,身为皇帝,自然该让手下人干活,自己后宫佳丽三千人,每天睡到自然醒,没道理事事亲力亲为。 “有毛病啊,本帝才没空管这些呢,本帝的实验停止了半年了!”胡灵珊道。 “不行,别打这些美国俘虏的主意。”严复劝阻,切片实验太恐怖了,这些人的价值远远超过切片。 胡灵珊用力摇头:“本帝怎么会做惨无人道的切片实验呢,本帝是爱好和平的,啊哈哈哈哈哈。” 有人信才怪。 秋瑾道:“美国方面传来信息,愿意赎回美国俘虏。” “赎回?要黄金,不要美金。”胡灵珊点头,可以赎回。 一群人大惊,这是转了性了。 胡灵珊认真的道:“我傻啊,敌人当然是越少越好,没有必要和美国死磕。” 美国向华国宣战,并不是简单的因为华国驱逐了美国大使。 欧洲的英德之战,是美国眼中的肥肉,打得越久,死伤越大,美国在战后的地位越有可能无限拔高。 但分享战争的红利,是需要介入战争的,对德国的同盟国华国宣战,简直是最好的加入英国一边的理由。 瞧,大家都有华国这个敌人,当然是同盟了,是同盟,当然有敌人一起上了,必须要对德宣战啊。 美国因此完美无瑕的介入了欧洲战争,在遥远的东方和华国有一搭没一搭的打上一会,等欧洲所有国家都被卷入英德战争,打得精疲力尽元气大伤,美国再掉头做欧洲的救世主。 因此,美国和华国完全没有必要认真死磕。 美国已经丢失了一支军队,成功的鼓动国民和议会同意加入英国一方,目的已经达到,没有必要继续演戏,把被俘的美国人救出来,就可以吃瓜看戏了。 “皇上,你难得有理智一回。”秋瑾赞扬道,还以为按照胡灵珊的性格,要砍下所有美国俘虏的人头送回美国了。 “我有一份大礼送给美国的。”胡灵珊笑了。 …… 美国大使看着报价,大吃了一惊,赎回的价格可不低啊,比索马里黑叔叔的要价高出了10000倍。 想到美国第一次在东方出兵就全军覆没已经太过丢脸,要是连几千被俘的美国勇士都不能带回美国,那不论是他这个大使,还是远在华盛顿的那位总统,都可以考虑体面的下台了,美国大使咬牙:“成交!” 上海港。 美国(军)乐团卖力的演奏,几千个美国海军站成一排,几十个美女拿着鲜花用力的挥舞,他们要欢迎回家的美国勇士们。 几千美国俘虏病怏怏的进入港口,除了个别人无力的挥手,大多数人干脆的坐在地上,再也不愿意挪动脚步。 “你怎么了?华国人虐待你了?该死的黄皮猴子!”有美国记者急忙跑过去问,相机不停的拍摄。 “废话!这些黄皮猴子一天只给我们喝一碗粥!”地上的美国俘虏有气无力的道。 “没有做苦力,没有皮鞭,没有殴打,没有捡肥皂?”一天只吃一碗粥算个毛线啊,难道还要给俘虏香槟牛肉?记者更关心实质上的**伤害。 “没有,没有,滚开!嗨,伙计们,给个汉堡行不?”地上的美国俘虏懒得搭理记者,冲着欢迎的人群叫道。 “没虐待,没汉堡。”记者微笑。 地上的俘虏秒懂:“伙计,你想要什么虐待,尽管说,我只要牛肉汉堡。” “成交。”记者知道,一篇打动美国人心的美国英雄东方蒙难记,已经出炉了。 军舰上,美国大使低声的和舰长交谈。 “似乎还不错。” “是我们运气好,动作快,再晚些,说不定就只能去矿区的尸体堆里找了。” 军医检查后说,没有殴打虐待的痕迹,但普遍虚弱,有轻微的发烧。 这在军医还是在美国大使看来,都是正常现象。 从战俘营捞出来,还想个个红光满面吗?能全胳膊全脚的,已经是完美结局了。 “或许还会再打上这么一两次,但不会有大的战争。”美国大使道。 “我明白的。”舰长道,一切为了大选,为了欧战,为了应付美国议会和百姓,过过场装装样子,然后宣布杀了华国几十万人,教训了华国,找回了面子。 “要不是因为欧洲更重要,或许能够在东方得到巨大的进展的。”美国大使叹气,多好的与华国全面开战的机会啊,说不定能得到几亿两白银的。 “打完了欧洲,就轮到亚洲了。”舰长笑。 美**舰满载着被俘归来的英雄们,进入了辽阔的太平洋。 “嗨,我的额头发烫,给点药。”一个曾经的俘虏大声的对着军医道。 军医毫不在意的量体温,开药。 虽然整条船的前俘虏们普遍发烧,但考虑到他们虚弱的体质,以及太平洋上的海风海浪,这点症状很正常。 前俘虏带着药回到拥挤闷热的船舱。 “该死的,再也不去东方了,我受够了。”对这个许多人挤在一间的船舱,以及东方的一切遭遇,很多人都不想再经历一次。 “回到美国,你想去哪里?”有人问。 “我想去华盛顿找找机会。” “我是田纳西人,我要回家结婚。” “我在旧金山有个房子,我想在那里找份工作。” “做梦吧,你们先得从陆军退役。” “我们应该已经有足够的点数退役了。” 这群向往着美好生活的人不知道,他们根本没有未来。 “什么!你在他们的身上注射了病毒?”严复大吃一惊。 胡灵珊打哈欠,没什么大不了的,实验室偶尔得到的产物。而且也不是注射的,随便在饮水和食物中下了点,很容易的就搞定了。 严复擦汗,一直以为柏林大学只有玛丽·居里这样的物理学家,弗里茨·哈伯这样的化学家,完全忘记了德国人最早在杭州的科学家,几乎大半都是生物学家。 “会死人吗?”严复问。 这还用问? “大概会死多少人?”严复追问。 胡灵珊微笑:“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严复擦汗,难道几千人都会死上一半左右? 胡灵珊笑而不语。 不懂生物学的严复太天真了。 胡灵珊偶尔发现的病毒,具有极强的传染性和致命性,另一个时空,被人称作西班牙流感。 被美国莫名其妙的阴了,还要陪着笑脸释放俘虏,等待下一次美国的进攻? 胡大魔头不做这么憋屈的事情。 西班牙流感会在华夏传播吗?可能性不大。 因为华夏的这个时代,是极端排外的时代,洋人和华夏人的接触是极其微小的,而胡灵珊更会对仍然处于交战状态的美国人入境,进行严密的封锁。 “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得提高老百姓的卫生习惯啊。”胡灵珊叹息。这个工程就浩大了,不知道用砍人的方式能不能强制推行。 …… “大人,胡灵珊的电报。”手下跑着进来,这次的消息不同一般。 “哦?”张之洞结果电报,瞄了一眼,身子就是一颤。 电报简单的很。“老洞,你给我面子,我给你面子,送你5年时间,快点统一了西面。” 意思很明白,这是要和张之洞停战5年,然后决战。 “想不到胡小妖还是很懂人情往来的嘛。”辜鸿铭微笑,张之洞在湖北饶了胡灵珊一手,胡灵珊投桃报李来了。 但胡灵珊的言下之意也很明显,现在的湖广,万万不是华国的对手。 张之洞丝毫没有被鄙视的屈辱,微笑道:“5年?应该够了吧。” 干掉胡灵珊的能力是没有,但其余各省,随便就能收拾。 “接下来,可能就是比内政了。”辜鸿铭深思。 胡灵珊占领了东南沿海,坐拥数省之地,但发展也到了瓶颈,需要慢慢的消化,连唾手可得的河北,胡灵珊都没去动一分一毫。5年的时间,未必不是胡灵珊大力发展的时间。 张之洞沉思,输赢在两可之间。他未来的地盘大,人口多,胡灵珊的(起)点高,人口少。 “先试试讨价还价。”张之洞沉吟。 张之洞致电胡灵珊:“5年太少,至少10年。” 时间拖得越久,庞大的人口基数产生的影响就越大。 胡灵珊回电:“老洞,你已经71了71了71了,你对自己这么有信心?” 辜鸿铭急忙叫医生,盯着点,准备好速效救心丸。 张之洞摆手,老夫这点气量还是有的。 但是,胡灵珊会不会是真的打着拖延死张之洞的念头呢。 环顾四周,湖广的接班人是个大问题。 “不能耽误时间了,必须立刻统一其他省份。”张之洞果断道。 张之洞通电全国,宣布组建联邦政府,华夏各省份尽快加入。 联邦政府的名字,吸引了很多人,听着就民主,比独(裁)的帝制好多了。 袁世凯第一个宣布加入,其余省份逐渐跟进。 《申报》发文认为,张之洞和胡灵珊的决战,不是私人恩怨,也不是权力(斗)争,年逾古稀,随时嗝屁的张之洞,没有称帝做总统的强烈愿望。 这场战争,是代表宽容博爱的儒学维护者张之洞,和代表自私自利的西学提倡者胡灵珊的战争。 在5年的时间内,儒学和西学按照各自的理念,各自的文化,在相对公平的环境内,各自发展,一较高低。 无数认为华夏传统文明高于西方,只是不小心在奇技淫巧上发展慢了,才稍逊一筹的文人学子,毅然踏上了去湖广的道路。 胡灵珊致电许应骙:“老骙,过来跟我。” 张之洞冷笑,胡灵珊这是傻了,许应骙怎么可能投靠胡灵珊。 但是,这显然是胡灵珊要向福建下手的前奏。 为什么胡灵珊不要白捡的河北,却磨刀霍霍向福建?张之洞不明所以。 “来人,致电胡灵珊。”许应骙枯坐良久,终于下定了决心。 许应骙宣布加入华国,同时宣布下野,等待华国的新任命。 这个态度,简直就是无条件投降了。 张之洞大惊,急电许应骙,要是胡灵珊进攻福建,只管防守万能,老夫自然会提供枪炮给福建,湖广的兵工厂,不是放着看看的。 “是啊,大人,为什么要投降胡灵珊呢?”福建的官员们同样不解,许应骙与胡灵珊打了数次,从来没有赢过,但现在防守万能,福建又大肆购□□炮,顶住胡灵珊,未必没有把握。 许应骙聚集所有官员,道:“老夫投降胡灵珊,关系到各位的前途,所以,非要劳师动众,请各位前来,详细解释解释不可。 当今华夏,看似纷乱,其实已是天下三分。 慈禧窃据东北,胡灵珊崛起东南,张之洞称霸中原,其余如老夫这般,不过碌碌而为,守户之犬,必为人所擒。 以地形论中原地大,似乎张之洞必胜,但以老夫看,张之洞必败。 胡灵珊在东南,行的是帝王霸业,烧北京,屠山东,挡路者杀,不服者杀,万物无不可杀,所以上下一心,其兴速矣。 张之洞在中原,行的是民主共和,设议会,立总统,建政府,看似新鲜,其实与满清朝廷何异?换个名称,就能上下一心了?依老夫看,上下必然和气,上下也不服气,内部扯皮,争权夺利,与满清朝廷丝毫无异。 以体制论,民主共和必然是长远之道,远胜独(裁),但胜在几十年后,而非短期。 区区5年时间,霸道远胜王道,张之洞败亡,已经是板上钉钉。 福建地处张之洞和胡灵珊之间,张胡二人必然夺之。他人可以含糊表态,以待来日,或独善其身,宣布中立,福建是必然不能的,要么投张之洞,要么投胡灵珊,别无选择。 投必然灭亡的张之洞,不过是做三姓家奴,自然是不如直接投靠胡灵珊了。虽然未必能再做官,但至少不用担心征战失败后被砍下脑袋,能安安稳稳的做个富家翁,也算是我等最好的结局了。” 福建省老老实实的并入了华国,许应骙的一番谈话,也传了出去,张之洞长叹,果然都是官场老油条,看得仔细,看得透彻,这新政府,还真有点骑虎难下的感觉。 华夏剩余各省,名义上都加入了新政府,但大佬们严格把持着军政财权,一副滴水不漏的架子,想整合各省全部力量,不过是纸上谈兵而已。 辜鸿铭道:“不如远交近攻,逐一击破。” 张之洞苦笑:“难道老夫这5年的时间,倒是要大半用在自相残杀之上?” 辜鸿铭认真点头:“恐怕是了。” 张之洞之流以为胡灵珊要花5年时间整合内部,然后才席卷天下,他们又上了胡灵珊的当。 胡灵珊与张之洞的和平协议,不过是个幌子,胡灵珊从来没有把张之洞放在眼里,更不会因为张之洞在山东帮了把手,就给湖广5年时间。 胡灵珊需要的是张之洞等人从此努力建设内部,少来给找麻烦。 世界明明进入了地球ol,为什么还要死死的盯着华夏这个小副本不放? 这种把华夏隔绝在世界之外,小富即安,驽马恋栈豆,不思进取,不放眼看世界,不融入世界的思维,真是奇妙。 胡灵珊的目标,是乘着全世界都盯着欧洲大战的时机,在世界版图上,夺取更多的土地和利益。 走前人的路,一统华夏,有什么大不了。 胡大魔头的目标,是整个世界,是开天辟地,是走出前人从来没有走过的道路。 第62章 永别了,祖医生 </script> “三毛,你要搬家去浙江?”李四惊讶的问道,物离乡贵人离乡贱,大老远跑去浙江,这是疯了吗。 三毛放下手里的物什,拍拍灰尘,道:“是啊,不止我们家,还有村口老王家,老张家,宝强家,都去。” 李四更奇怪了。 三毛道:“村里的老秀才说了,我家小毛是个读书人的料。” 这和离乡背井去浙江有毛关系? 三毛笑了:“笨蛋啊,这里没有皇帝了,张大人不肯做皇帝,要做什么大总什么的,以后也没有什么科举了,我家小毛以后怎么考状元?” 李四张口结舌。要是没了科举,以后怎么改变人生的命运呢,新政府好像真没说。 难道以后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官老爷的儿子,从生下来就当官,泥腿子的儿子,从生下来就是面朝黄土背朝天? 张大人不当皇帝,竟然是想对了天下穷苦人的出路! 真是太阴险了。 “我听人说,华国的女帝,是一定要统一天下的,这要打多少仗啊,我有力气,不怕死,现在去得早,说不定还能摊上一些功劳,大将军不敢想,要是能做个统领队长什么的,管上几百个人,以后就算小毛运气不好没做状元,我家也是官老爷了。”三毛极其认真的说着,脸上一片憧憬的笑容。 “可是,听城里那些学西学的人说,皇帝不好,是欺负老百姓的,总统好,是咱们老百姓中出来的。”忽然有个人插嘴,李四回头一看,发现有好几个人站在背后,认真的听他们说话。 三毛鄙视道:“呸!那些毛孩子懂什么!自古以来,天下都是皇帝的,皇帝从来没欺负百姓,欺负百姓的是那些贪官好不好,只要有青天大老爷在,只要去告御状,自然有皇上为我们讨个说法,看杨乃武和小白菜,不就是皇上给讨回的道理吗。 大什么统,难道就会自己去种田吗,难道就不要人伺候吗,依我看啊,大什么统就像是店里雇来的掌柜,一天到晚想着把东家的东西搬到自己家去,哪有东家自己做掌柜,来得厚道来得放心。” 几个村里人都极其赞同的点头。 “你们什么时候走,我也跟你们一起去浙江。”有人道,到哪里不是给人种田帮工,自然要去个子孙后代更有前途的地方。 “一起去,一起去。” 乡下人的比喻不论不类,对张之洞的新政府的理解,也完全是胡乱猜测,但是,世间没有学过西学,没有出过村子,对外界的唯一了解,就是几曲老掉牙的戏文的愚夫愚民,何其多也。 随便一个目不识丁的缺牙老太婆,都会几句“从龙之功”,“封王拜相”,“一朝皇帝一朝臣”,“男儿功名马上取”什么的,对帝王将相有莫名其妙的深厚感情。 大总统,有县官大吗? 市长,有衙役大吗? 新政府的各种新式的词语,在这块文盲占据绝大多数,以戏文为真实为指导为目标的土地上,只是让99%的人茫然不解,本能的排斥新的东西,并努力寻找自己熟悉的,理解的,更觉得安心的老式词汇。 面对忽然降临的,被迫接受的新式事物,没有选择下,硬着头皮去了解去学习去接受,有选择下,毫不犹豫的选择熟悉的环境,这是人类的本能。 如同三毛一般,为了子孙后代的前尘,为了有皇帝的天下,无数穷得叮当响的人,拖儿带女,成群结队的,涌向了黑暗的华朝。 杭州。 “皇上,已经派了人保护太上皇了。”秋瑾道,在她看来,胡博超愣是要跑到宁波前线出力,纯属胡闹,丫一个又不能打又不能扛的废物奸商,跑到枪林弹雨的地方根本就是拖累。 但其余几人很支持,不管这么说,太上皇亲自出马,有点御驾亲征,天子守国门的雄壮感觉,很是能让基层感觉到激情的。 “但是,皇上以后还是不要乱跑了,要以大局为重。”秋瑾徐锡麟同劝,华国女帝要是被个小兵一刀砍死,华国说不定就立刻分崩瓦解了。 胡灵珊大惊:“为毛啊?” 为毛? 华国从头到尾都是建立在胡灵珊一个人的凶残上,整个华国系胡灵珊于一身,胡灵珊挂了,华国自然就完蛋。 胡灵珊大笑:“你们真逗,本帝要是挂了,随便立胡灵嘉不就成了。” 陶成章苦笑:“皇上你想简单了吧,我们几个自然是不介意,但是只怕天下不服啊,看满清就知道了,皇太极挂了,要不是孝庄用美色拉拢多尔衮,满清早完蛋了。” “哇哈哈哈,怪不得这么多人说革(命)党是文盲,你们还真是不好好读历史啊。”胡灵珊放声大笑。 多尔衮只是民间不靠谱的传说,更多的是恶意的给满清皇族添加一些民间喜闻乐见的肮脏关系。 喜欢有色段子的善良忠厚百姓们,将帝皇家当做了隔壁老王家,抢个破烂茅草屋,当然不如有个女人更好。 对多尔衮来说,为了女人,放弃天下,根本不可能是主要原因,不但因为有了天下,有的是女人,更因为作为草原游牧民族,兄终弟及,有什么大不了的,一个没了老公的寡妇,真喜欢,抢了就是。 大唐李二能做的事,多尔衮就做不得? 纵观历史,n多人打下了天下,然后忽然挂了,结果没成年的儿子就当了老大。 比如刘禅。 老刘亲手打了天下,忽然挂了,老云老忠老超老延老亮愣是继续捧着小阿斗做老大,也没见蜀国忽然就完蛋。 道理其实很简单,利益的分配。 不管是皇太极还是刘备,身后有一大群利益共同体,任何帝位的激烈转移,都会导致利益集团的受损,这是完全不能接受的。 所以,顺治和阿斗顺利当老大,政局平稳。 所以,就算胡灵珊piu的挂了,只要这遍地的工厂,遍地的兵工厂,遍地的学校,完整的行政机构,完整的军队还在,这华国还真就不会一下就piu了。 至于会不会继续统一华夏,那就不好说了,毕竟胡灵珊自己都没能统一华夏,争夺天下的霸业,从来都有各种预料不到的事情,袁绍以为他是老大,董卓也以为他是老大,结果都被路边卖草鞋的干掉了。 …… 东京,某个高级会所。 “祖医生,我们的钱快用光了。”某个革(命)党道。 自从逃出北京,到了日本东京后,祖医生花钱如流水,今天特等寿司,明天女体宴,这小日子过得真是风流无比。 “没有关系,我们可以再次筹集革(命)经费。”祖医生扫了一眼对方,你们懂什么,我要不天天花天酒地,用酒精和美女麻醉自己,我怎么承受内心的痛苦? 北京啊,龙气啊,帝皇之业啊,宛如一枕黄粱,眨眼就都没了。 祖医生仰头咽下一口清酒,哈哈大笑,搂过一边的日本少女,用力的亲着。 只要给他半年时间,他就能组建新政府,统一全华夏的势力,成为华夏的大总统,傲视天下,唯我独尊。 “再来一杯!”祖医生醉眼朦胧的叫道,几个日本女子笑着给祖医生倒上酒。 都怪胡灵珊,竟然不肯嫁给他,他都愿意做出多大的牺牲了,已经愿意娶一个十七八岁的老女人,胡灵珊竟然还不领情!这个愚蠢的女人! 要是他有了华国的基业,一声令下,早就四海升平,一统华夏了。 女人就是没有见识啊。 身边的日本女人急忙小心的伺候着,祖医生大笑,果然是日本女人最好。 酒杯在眼前晃动着,酒香扑鼻,祖医生大声道:“好酒!” 都怪袁世凯,要是他能乖乖的加入新政府,新政府有山东在手,怎么可能被胡灵珊随便一吓唬,就嗖的战略转移到了日本,怎么也要顶住山东战局,生生拖死胡灵珊,再反攻华国! 还要怪黄兴,黄兴这丫的太废物,这样都没能干掉华国所有高层,一举拿下华国,真是想不到的废物! 革(命)怎么可以没有流血,革(命)怎么可以心慈手软,黄兴真是太不革(命)了! 还有张之洞,还有许应骙,还有…… 天下人都负了我,耽误了我的革(命)大业! 呜呼哀哉! 祖医生再次拿起酒杯,一饮而下,埋头进身边女人的怀里。 “呸!以前听说他用公款喝花酒,我还不信,没想到竟然是真的。”一个革(命)党人看着醉醺醺的祖医生,鄙视的道。 “唉,我哪里知道他名气很大,其实就是个卖狗皮膏药的呢。”有人长叹。 “挪用(公)款是真的,勾结日本人会不会也是真的。”有人忽然惊叫。 这还用问? 现在就在日本呢! 唯一的疑问,是到底勾结到了什么程度。 “我们不如回国吧……”有人低声的提议。 回哪里? 张之洞啊,张之洞的新政府自然需要我们革(命)党帮助。 一群人一齐点头,没有他们这些人,张之洞怎么可能顺利革(命)? “好,我们回国!”领头的人断然道,至于祖医生,那就留在这里醉生梦死算了。 “砰砰砰!” 女人们惊叫着逃走。 革(命)党们中枪倒下。 “你,是你!”领头的人倒在血泊里,恨恨的盯着眼前的人。 陈其美淡定的收起枪,向黑龙会的人道:“给各位添麻烦了。” 上了祖医生的船,想轻易就下船,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请让祖医生放心,我们黑龙会一定鼎力支持祖医生驱除鞑虏,光复中华。”黑龙会的小田切严肃的道。 下了大本钱在袁世凯身上,结果打了水漂。 华夏的气数还没有尽,实力不可小觑,光是用武力,是没有办法在华夏得到想要的东西了,不如回过头再试试祖医生。 祖医生没了北京,没了直隶,但是不要紧,有个地方需要华医生。 湖广张之洞建立新政府,眼看各个省份都一一加入,统一了大半个华夏,格局非常之大,但张之洞后继无人。 祖医生只要发挥他最强的嘴炮功力,颠倒是非,空口许愿,画下偌大的饼,说不定就能顺利夺下湖广的大权,从而占据大半个华夏。 虽然黑龙会未必能立刻得到垂涎已久的东北,但是,至少能在广东一带得到巨大的好处。 比如割一块地什么的。 有了这个跳板,日本很有可能轻易的进入华夏内地。 “砰砰砰砰!”忽然外面枪声大作。 “发生了什么事?”小田切喝骂着,又是那个不开眼的小瘪三,敢在黑龙会的地盘放肆。 “有人杀进来了!”某个日本人大叫。 陈其美陡然脸色发白,不可能,不可能! 小田切见了陈其美的脸色,大笑:“陈君不用担心,黑龙会不怕任何人捣乱。” 黑龙会里有的是陆军军官,随随便便调动一支军队,轻轻松松干掉任何人。 枪声继续大作,越来越近。 小田切开始恼怒了,刚在陈其美面前吹了牛,转眼就被打脸。 “八格牙路!” 陈其美颤声问:“杀进来的是谁?” “陈君,不论是谁,都必须死!”小田切冷冷的道。 已经派人去找军队了,用不了多久,来人就会被打成马蜂窝。 小田切叹气,这么点小事都搞成这样,估计会被头山满和内田良平责骂了。 陈其美瞥了他一眼,这家伙根本没听懂他的意思。 “祖医生,快醒醒,胡灵珊来了。”陈其美用力的摇晃祖医生,在他耳边大声的道。 “胡灵珊!在哪里?” 一脸酒意的祖医生嗖的坐起,茫然四顾,笑道:“老陈,为了叫醒我,竟然想到了这个主意。” 胡灵珊怎么可能在日本东京,她现在在杭州做皇帝呢。 做皇帝,做皇帝…… 祖医生在杯盘狼藉的酒桌上寻找酒杯。 陈其美一杯水泼在祖医生的脸上:“醒醒!听外面的枪声!胡灵珊就在外面!” 祖医生大惊,侧耳细听,外面果然枪声大作。 “真的是胡灵珊!” 祖医生酒意全醒,掀开酒桌,准备逃命。 “站住,祖医生这是不相信黑龙会的力量了?”小田切冷冷的道,吃黑龙会的,用黑龙会的,竟然一看黑龙会遇到一点点的麻烦,就想丢下黑龙会逃跑。 祖医生大急,忒么的这个时候装什么无脑反派啊! 危急时刻,祖医生智商上升999,一把推开小田切,怒道:“内田良平先生在哪里?我有急事见内田良平先生!” 小田切冷笑,还要不要脸。 “砰砰砰!”枪声近在咫尺。 显然黑龙会的人根本拦不住敌人。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祖医生决定翻墙逃跑。 “懦夫!”小田切鄙视,投资这种人身上,怎么可能收到回报。 “快点!”祖医生已经爬上了低矮的日本围墙,那个杀进来的人,是不是胡灵珊已经不重要了,只要他跨过了这堵墙,里面黑龙会的人全部死光,也和他没关系。 “砰!” 祖医生中枪,从墙头重重的摔了下去。 陈其美霍然回头。 “砰!” 陈其美中枪。 小田切倒在地上,脑袋滚的老远。 胡灵珊微笑着打招呼:“老美,好久不见啊。” 陈其美惨然道:“我就知道,敢在日本黑龙会的地盘放肆的,也就只有你了。” 陈其美错了,黑龙会势力虽然大,但是还不至于一手遮天,日本有的是敢于在黑龙会的地盘放肆的人,但是,就像疑邻盗斧一般,惊弓之鸟的陈其美,看任何事情都和胡大魔头有关。 “嗖!”胡灵珊消失在陈其美的面前。 围墙外,正在努力挣扎着爬行的祖医生,脑袋被一脚踩到了地里。 “卖狗皮膏药的,你胆子真大啊,竟然敢对本帝的家人下手。” 用p股想都知道胡灵珊会做什么。 祖医生的智商再度飙升到了999,大声叫道:“只有我才能统一华夏,只有我才能带领华夏崛起,没有了我,华夏根本不可能有一个……” piu! 祖医生的手断。 “你丫的神经病,统一华夏的人排到美国,都轮不到你丫一个没兵没钱没脑的废物!” piu! 祖医生脚断。 “你丫不会以为喊喊嘴炮就能救国吧?” piu! 祖医生第五肢断。 piu! “还是你丫觉得恋(童)癖很了不起?” piu! 祖医生身上被割下一块肉。 “就算你丫的真的能统一华夏,真的非你不可,真的只有你才能救华夏,又忒么的怎么样?敢对本大师姐的家人下手,就算你是玉皇大帝如来佛祖上帝耶稣,就算没了你整个地球立刻毁灭,本大师姐照样砍你十八段!” piu! 祖医生被连砍99刀。 祖医生凄厉惨叫:“为什么只砍我一个!陈其美也有份!是陈其美干的!不是我!” 围墙另一边的陈其美惨笑,好一个结义兄弟。 “急什么,马上就砍他!” 祖医生眼睛放光:“不要骗我!不然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嗖,胡灵珊又跳到了陈其美面前。 “老美啊,轮到你了。”胡灵珊冷笑。 陈其美闭上眼睛,在下令刺杀胡灵珊的时候,他就知道,未来恐怕极其的恐怖,在下令绑架胡博超炸死胡灵珊的时候,他更明白,人生已经到了尽头。 只是,野心,义气,权利,地位……驱使着他,总是想着,或许运气好,能成功呢?或许胡灵珊被光头炸死了,被黄兴打死了,被袁世凯打死了,被张之洞打死了呢? 陈其美嘴角苦笑,人总是在最后的时刻,才知道天下没有侥幸二字。 piu! 陈其美被凌迟。 陈其美惨叫失声。 围墙的另一边,血泊中的祖医生开心的笑,身上也不是那么痛了,呻(吟)声中,竟然有些满足。被凌迟的人,不是只有我啊。 一心领导华夏走上不同的道路的祖医生和陈其美挂。 第63章 快穿番外1.韩恭珠 胡灵珊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一群学生正在排斥和鄙视另一个女孩。 哦,原来被排斥的韩恭珠曾经被几十个男生轮(奸)。 韩恭珠茫然道:“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为什么被鄙视的是我?” 胡灵珊冷笑,这有什么奇怪的。 鄙视韩恭珠的学生们全部被打倒。 “胡灵珊,你怎么能打人!”老师们赶到,大惊。 老师们被揪住暴打。 “身为老师,什么是对,什么是错都没有教会学生们,你们有什么资格做老师?” “你,就是你,过来,有些事情问你。”胡灵珊道。 韩国果然是个奇妙的世界,连警察在处理轮(奸)案的时候,都认为是女人的错,认为女人被凌(辱),是地方的耻辱。 胡灵珊大笑,让本大师姐看看,韩国的耻辱究竟是什么。 “警察先生,我的儿子失踪了!”有人慌张的跑进了警察局报案。 警察随意的问着,多久时间了,最后联系的是谁,有什么异常情况。 忽然,有警察惊讶的道,我知道你儿子,你儿子是韩恭珠事件的参与者。 这就不一样了。 “你要管好儿子,他说不定又去打电话了。”警察不耐烦的道。 打电话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指这群男生又开始对其余女生下手。 “要是再有女孩子出来报警,本地又要被人关注了。”警察头疼。 又是几个人冲进警察局,我家的儿子失踪了。 警察们开始觉得不对头了,这个几人都是韩恭珠案件的参与者。 “立刻联系其余人。”是韩恭珠是开始报复了?这女孩真忒么的烦人,要是老老实实的不报警,不找媒体,不被人知道,不报复,多好,真是本地的耻辱。 参与案件的70个男孩全部失踪。 “一定要严格保密!”蔚山南部警察署局长大惊。 接下来怎么办? 太简单了,一定是轮(奸)的受害人,或者她们的亲人干的,特别是那个韩恭珠,这丫的最不老实。 胡灵珊很快成为警方调查重点,替韩恭珠出头,十有*就是她做的。 消息不断汇拢,果然在那些失踪的男孩子附近,都有人目击到了胡灵珊。 事情很清晰明了了,就是这个胡灵珊干的。 真是不懂大局! 警察们恼怒。 某个男孩从昏迷中醒来,好像被人打了,啊呀,怎么有这么多人躺了一地? “你的素质,是这批人当中最好的。”胡灵珊认真的道。 曾经在红国看过小说的男孩一阵激动。 “第一个实验品就选你了!”胡大师姐微笑,一直想知道,没了五肢,能活多久啊。 素质差醒来晚的人,看着手术台上的人棍,认出了熟悉的面孔。 “不!放过我!不要伤害我,我还是未成年人!”男孩们大叫。 胡大师姐大惊失色:“你们和一个杀人狂魔*律?” 可爱的男孩子们,慢慢享受切片的美妙吧。 “砰!” “报告!有人杀进来了!”有警察大叫。 一群警察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暴徒攻击警察局?开玩笑! “砰砰砰!” 血流一片。 蔚山南部警察署失去了全部的警察。 韩国国家情报院nis紧急出动。 案情简直简单极了,有人替被轮(奸)的女孩子出头,涉嫌(轮)奸的人都被抓了,在处理案件上造成被害人二次伤害的警察们全被杀了。 nis认真检查了蔚山南部警察局,立刻将案件上升到了国家紧急事件。 所有被杀的警察,全部都是一枪毙命,绝对不可能是鲁莽的中二正义少女做的,怎么看都是几万发子弹喂出来的神枪手杀人狂战争机器干的。 那还有什么疑问?这个胡灵珊是北朝派过来潜伏的超级特工! nis极力开动脑筋,为什么一个潜伏多年的北朝特工,忽然就莫名其妙的暴露了? 最简单的答案,是那些被轮(奸)的人当中,有北朝特工的亲人爱人友人。 nis局长冷笑,肤浅!你家亲人被人杀了,你会大摇大摆的杀回去?当然是偷偷摸摸的杀了就是!都是手里有枪见过血杀过人的,别忒么的和我装纯情。 胡灵珊当众屠杀警察局,特意把事情搞大,一定是受到了三胖的指示,一定是有深刻的政治阴谋的! nis疯狂抓捕北朝特工,以前等着放长线钓大鱼的,默契的互相勾结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全部抓了出来。 说!到底有什么最新命令,竟然要屠杀警察局! 北朝特工们面如土色,完全不知道啊,确定是我们的人干的?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是最上层发起的超级计划! nis局长同样面如土色,最上层的超级计划?三胖子又要开始跨过38线了? 必须报告青瓦台! 韩国总统大惊失色,绝不可能,美国没有透露过任何消息啊,北朝最近又灾荒了,全国都没饭吃,怎么可能有力量打韩国,苏联已经没了,红国最近埋头赚钱,不可能愿意掏腰包给三胖做军费啊? 韩国国防部沉思,正因为灾荒才要打仗啊,不然怎么转移国内矛盾。而且打仗打得就是出其不意,都以为要开打了,结果就是不打;都不认为会开打,说不定就开打了。 韩国总统擦汗,从今天起,我去地下的紧急作战指挥中心办公。 韩*队开始疯狂调动。 北朝大惊,这是要颠覆伟大的红旗飘飘的北朝了?同样疯狂调动军队。 美国俄国日本英国法国红国一齐紧急关注,各种电话飞快的打来打去,哥儿们,要开打,先打声招呼啊,我们也好准备准备。 韩国和北朝一齐表示,是对方布置下了阴谋,自己必须小心提防。 这种事情有人信才有鬼,谁不是装着一脸的纯洁,不到最后一刻,谁知道谁先下的黑手。 又有人慌张的报警,儿子失踪了。 警察鄙视,是不是你家儿子也参与了轮(奸),以前运气好,没被捅出来? 家长们摇头,绝对不可能,我家儿子很优秀的。 警察们冷笑,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肯说真话,等着给你家儿子收尸吧。 家长们大哭,就知道自己儿子行踪诡异,哪里可能知道是否真参与了啊。 警察们都懒得调查,胡灵珊调查这么严密,怎么可能弄错,一定是了,直接上报nis吧。 nis局长大怒,伟大的韩国都要灭亡了!谁忒么的有空管一些人渣少年去死! 几天后,某个失踪男孩的家长受到了一个快递。 打开一看,男人的第五肢。 家长晕倒。 警察们公事公办的开始检验dna,家长们泪流满面,这是谁的,还用检验吗? 又是十几个家长收到了第五肢。 有家长大骂,警察是吃(屎)的,我家宝贝儿子失踪这么久,也不见警察破案,这是要直接收尸吗? 媒体很快得到消息,疯狂报道案件。 有机灵的媒体和家长去找那些被轮(奸)的女孩,发现早已全部失踪。 有家长通过媒体向胡灵珊喊话,法律才是处理犯罪的唯一途径,请坐到法庭的旁听席里,由法律严格审判韩恭珠案件。即使不相信法律,决定采取私刑处理,也该由被害者们亲自动手,不该由路人甲出手,路人甲胡灵珊是在制造新的犯罪。 对此,正在某处接受整容的韩恭珠表示深深赞同,她没有错,也不想犯错。 可惜,胡灵珊根本没有兴趣听韩恭珠的意见,小女孩子家家的,乖乖的接受新的身份新的人生,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吧。 女孩子的家人们流泪,没钱没未来。 未来需要的钱财和证件,等着,本大师姐抢几次警察局证物科,就啥都有了。 韩恭珠困惑:“我没错,为什么要逃避?” 胡灵珊笑,未来的路,长得很,没有必要局限在过去,更没有必要执着对错,与过去撞个你死我活,逃避可耻,但是有用。 一群小女孩们问:“真的?” 管它真假,先试试再说。 所有受害人和受害人家人消失在韩国。 胡灵珊冷笑,利用公众舆论道德强(奸),胁迫弱势群体必须如何如何,这种手段,对胡大魔头没用,但是,胡大魔头很有兴趣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快看某网页!”某个失踪孩子家长的手机狂响,接通后,有人疯狂的叫。 某个男孩被割掉第五肢的视频,被发上了网络,视频最后,胡灵珊大摇大摆的道,想要儿子吗?行啊,那还没有受到处罚的人的脑袋来换。 媒体和家长们同时秒懂。 轮(奸)案中,除了被屠杀的蔚山南部警察,还有许多检察官,法医,记者,老师,学生,邻居,加入了对被害的女孩们的二次迫害。 这些人的范围极其的广大,无法细查,胡灵珊没有那么神通广大去一一识别,但是,她没有必要去亲自识别。 “你们可别上了罪犯的当,罪犯的话是靠不住的,你们杀了人,不但孩子救不会来,自己还要收到法律制裁!”警察和媒体一致警告家长们。 这点道理谁都懂,人人点头。 “噗!”一块板砖砸烂了某个法医的脑袋。 凶手很快被抓,果然是某个失踪孩子的家长。 神奇的是,这个家长已经收到了孩子的第五肢。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记者问。 家长翻白眼。 没了第五肢,大不了去泰国去摩洛哥,儿子变女儿,只要命还在,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家人的孩子很快被释放。 监狱中的家长大哭,犯人居然有信用。 没了第五肢的男孩被严格审问,其余人在哪里,被绑架地点在哪里? 韩国新世纪第一个太监一脸痴呆。 心理医生叹气,问个毛啊,没了第五肢,就这个表情了,不知道余生会不会在精神病院度过。 “叮咚!”门铃响。 还是送快件的。 又是一批家长收到了第五肢。 有个家长颤抖着打开快件,立刻晕倒。快件里除了早有预料的第五肢,还意外的有一只右手。 警察们直接控制了所有失踪男孩的家长们。 家长们问,我们有什么罪? 没罪,但要是不抓你们,估计你们马上就会犯杀人罪了。 警察们严格警告所有快件公司,都聪明点,所有寄件物品都要检查,再有不和谐的快件,直接让你们进监狱。 广场上很快发现了一堆断手断脚断五肢。 没了快件,那就大家一起看吗,还省了快递费。 家长们晕倒,救回来也没用了。 家长们的愿望很容易就实现了,网络上陆续出现了那些男孩子们的切片视频。 警察们叹气,和这些被切片的家伙们比,被一枪打死的警察竟然还是挺走运的。 想抓凶手?偷偷告诉你,这家伙其实是北韩的超级变态特工,警察管不了,要找nis。 nis局长沉思,大军压境很久了,为什么北朝还不动手,为什么北朝还不谈判,为什么胡灵珊还不停手,事情有些不对啊。 piu!某个nis探员失踪。 胡灵珊冷笑,原来如此,怪不得总是看不到nis参与,还以为nis忽然打瞌睡了。 网络再次出现视频,背景是一面偌大的红旗。 胡灵珊穿着北朝的军装,严肃的控告了轮(奸)案的罪犯,以及警察法医检察官们。 以为未成年人保护法就是专门保护人渣的,以为腰杆里有枪背后有政府就可以随意渎职,随意不把被害人当人,随意把别人的痛苦当做话题,随意扭曲善恶,做梦! 伟大的、像太阳一般无私照耀全世界人民的、仁慈善良正义英俊智慧纯洁的三胖子不允许! 北朝向全世界公布,英勇的北朝人民,一定在三胖太阳的关怀下,干掉所有韩国的轮(奸)强(奸)犯。 视频一出,全韩国全世界震惊。 这算恐怖(袭)击吗?还是算国家之间的战争? 诡异的是,许多民众,对此表示支持,法律不作为,法律有漏洞,难道还不许别人主持正义了?路见不平一声吼,杀几个人渣,符合真善美啊。 这种无视法律无视普世价值无视社会属性的言论,自然被成熟的媒体指责。 nis局长面色大变,他终于看清北朝的卑鄙用心了,只要派遣特工人员,不断揭露韩国的各种案件,各种警察枉法,各种不合理的法律,根本就能兵不血刃的颠覆自由民主的韩国政府嘛。 瞧现在区区一个韩恭珠的案件,就拉走了一大批人的民心,多搞几个,说不定就有人提名三胖子参加下届总统选举了。 韩国总统大怒,一群人渣少年和警察的锅,为毛要我背? 韩国总统下令,立刻修改韩国未成年人保护法,公务员渎职法,韩国的法律和政府将保护韩国的善良人民,任何年龄和职务的犯罪行为,都将公平公正的接受法律的制裁。 议会拒绝通过法案,未成年人保护法是一个国家法律文明的标志之一,怎么能够因噎废食。 新法案还在议会打口水战,又是一个警察局被屠杀。 起因是某个警察包庇罪犯案件。 媒体再次轰动,韩国就有这么多的罪案被掩盖在公平公正的法律之下,韩国还是法治国家吗? 韩国总统暴怒,召见警方,说吧,到底还有多少冤案错案,我受的住。 警方冷笑,说得好像只有警方*似的,总统阁下以及各个官员的各种黑材料,警察局里有厚厚的一叠资料。 韩国总统擦汗,立刻全部都销毁,不然韩国就要插红旗了。 三胖子召集亲戚们开会,韩国内乱,怎么看? 一群亲戚们反应极快,还能怎么看,正好是伟大的三胖子的光辉照耀全世界的最好机会!领袖,带领我们把红旗插遍全世界,拯救世界受压迫的人民吧! 三胖子掀桌,少来这一套!北朝占领南韩的白日梦,做多了伤身体! 亲戚们擦汗,伟大领袖,您的意思呢? 废话!老子从来没有命令特工们捣乱韩国,下面人竟然敢私自做主,是想颠覆光辉灿灿的、比3元钱一克的白银贵70倍的家族吗? 北朝立刻开始了腥风血雨,数位大佬被秘密处死,数万人被枪毙,数十万人进入劳改营。 消息传到韩国,韩国总统大松一口气,至少,三胖子是不会打过来了,三胖子又不是斯大林,喜欢在打仗前纯洁队伍。 但三胖子通过思想入侵,法制入侵,和平演变的危急依然存在,甚至比以往更严峻,韩国朝野一致认为,三胖子的攻击方式,已经从单纯的武力统一世界,走上了更邪恶的方式。 为了保证韩国不会被阳光照耀,韩国必须从此走上对任何违法行为没有丝毫容忍的黑暗邪恶的道路。 议会冷笑,怎么,喝酒喝多了? 北朝某个高级军官认为,按照三胖子的手段,他估计也逃不了了,那么干脆拉着三胖子一起死。 三胖子得到线报,冷笑,区区一个军的人,也敢向平壤卫戍集团军叫板? 北朝爆发激烈的内战,子弹乱飞。 在韩国深度潜伏的5446人员看着报纸大惊失色,眼看就要红旗插遍世界了,怎么忽然伟大的三胖子和二把手打了起来? 一定是韩国的阴谋! 想到北朝那为了革(命),时刻准备着的红色士兵正在只想残杀,5446人员泪如雨下,必须让万恶的资本主义国家韩国付出代价。 北朝在韩国的5446人员迅速集结,确定了各自的目标。 “同志们,这是我们最后的见面了,祝愿祖国红旗插遍世界!” 当日,青瓦台遭到突然袭击,死伤无数,以为战争不可能发生,从地下的紧急作战指挥中心出来的韩国总统,又一次飞速的进入了地下。 同一时间,仁川安东济州岛也遭到了激烈的攻击,数个科研机构,重要电厂水厂被摧毁,因此直接死亡的军警,以及间接伤亡的无辜工作人员,总人数超过1000人。 韩国举国进入战时戒严。 媒体咆哮,这是三胖子的特种作战,必须反击! 三胖子立即宣布,表诬陷,北朝是热爱和平的国家,对韩国的不幸事件深表同情,愿意捐助10000瓶哈哈娃矿泉水以及八宝粥,以示慰问。 韩国群众表示不屑一顾,打过去,让三胖子付出代价! 三胖子开始在边境布置核(弹)。 韩国紧急向美国申请,进口数十枚核(弹)。 美国犹豫,朝鲜半岛打核(战),到底对美国有没有好处,还需要军事机构认真评估。 38线附近开始了大量的骚扰(性)炮击,边境战争一触即发。 美国通知三胖子,继续打,全世界都停止向你出售粮食。 三胖子大喜,终于有台阶下了。 朝韩战争倒计时终于停止。 韩国民众舒出一口气,回过头来再看事情的起因,深深为起因的可悲而叹息,谁能想到,一群未成年人的变态凶残,最后差点导致国家战争。 有无数民众认真提出,未成年人保护法必须修正,明确保护法不保护人渣,为此爆发数次规模超百万人的游(行)(示)威。 韩国政府认为,要是p民动不动就用游(行)的方式要这要那,还要政府干什么。 修改未成年人保护法进入了持久的僵持中。 “韩泰熙,我们去那边!”一个少女快乐的招呼着。 韩恭珠愣了一愣,才想起这是在叫她。现在的生活很普通,很普通,但她从来都是普通人,喜欢普通人的生活。 逃跑可耻,但是真的有用。 胡大魔头深感寂寞,特意留着美好的韩国,等着被三胖子毁灭,没想到三胖子忽然就软了,早知道,就自己亲自动手毁灭韩国了,要不要再做个病毒,把整个高丽半岛的人全部干掉? “胡博士,新的实验数据出来了。”有人喊。 “好的。” 感谢韩国,从来不缺少合适的切片材料。 第64章 快穿番外2:W漫画和真实世界 “爸爸,我忽然穿越到你画的漫画里了,里面是一个活生生的世界!”原身的女儿吴妍珠惊讶的大叫。 胡灵珊淡定,这个位面的神奇之处,就是这种小儿科吗?想想韩国人的特性,胡灵珊有了不妙的感觉。 吴妍珠有些扭捏:“我遇到漫画里的主角了……” 打住!你不会看人家颜值高,就情不自禁不可自拔一见钟情了? 吴妍珠脸色微妙。 胡灵珊捶胸,女儿哦,做爸爸的不知道你人生过得这么惨,都是爸爸的错,爸爸对不起你! 吴妍珠惊讶,发生了什么事? 这不明摆着吗? 在整容业遍地开花的韩国,大街上随便一转,就有一堆脸型差不多、发型差不多、服装差不多、气质差不多的帅哥,你要不是从来没有被男人喜欢过,从来没有见过帅哥,从来没有和帅哥说过话,至于会遇到一个漫画人物,就小鹿乱撞面色潮红心潮澎湃动了真情吗? 你初中高中大学都不是女校,你竟然还对帅哥这么缺乏抵抗力,你从小是被男性多么严重的排斥啊! 吴妍珠下巴掉地上,为什么明明是美好的邂逅,是爱情的奇迹,被这么一说,越来越像花痴女倒贴啊。 吴妍珠愣了这么几秒钟,姜哲的动人的颜,终于再次占了上风。 “爸爸,我喜欢他,我想见他。”吴妍珠做好了被胡灵珊大力反对的准备。 “哦,你为了爱情,连a漫都不顾了,做爸爸的还能说什么,爸爸祝福你。”胡灵珊道。 a什么漫?吴妍珠莫名其妙。 胡灵珊怜悯的看着吴妍珠,智商啊,智商,陷在爱情中女人果然智商为零。 “既然你已经发现漫画世界中的变化,会造成真实世界中漫画页面自动绘画,并自动传给出版社,你就没有想到过,你和男主的和谐运动,会被画成漫画,被所有读者看得清清楚楚? 畅销漫画中忽然加入大量的a漫情节,作为漫画家的老爸自然是脸面无存,但是老爸为了你的幸福,豁出去了,女儿,你去吧,放心大胆的和谐运动吧,老爸顶得住!” 吴妍珠脸色大变,想到至少几万读者观赏她的和谐运动细节,浑身发冷。 吴妍珠智商上线:“姜哲已经知道了真实世界的存在,他可以穿越到真实世界,在这里和我结婚生活。” 胡灵珊淡定点头:“哦,姜哲有这个世界的学(历)证书吗?有工作吗?有这个世界的钱吗?最重要的是,有身份证吗?是想作为非法移民,一辈子躲在最肮脏最混乱的角落,时刻担心被警察抓住,遣送回北朝枪毙?还是窝在家里一辈子,由你包养?” 吴妍珠大惊,这么大的韩国,就不能包容她的小小的爱情吗? “这还不是我最担心的,我最担心的是,作为二次元的人突破空间壁障,进入三次元,他的基因一定是和真实世界不一样的,你们两个因为生殖隔离而不会有孩子……” 吴妍珠想到她在漫画世界刀枪不入,脸色又白了一层。 “没孩子其实还不是最坏的结果,最坏的结果,是你和他有了孩子,却是一个二次元纸人、哥斯拉、皮卡丘、苍蝇人……” 完全不是恐吓,谁知道两种不同的物种进行交(配),会有什么后代。 吴妍珠沉默,想到姜哲的颜值,逐渐坚定了不生孩子的决心。 “差点忘记了,作为二次元人物,他极其有可能是不老的。” 柯南淡定的做了二十几年小学生,二次元的主角就是这么任性。 胡灵珊安慰吴妍珠,孩子,别担心,你要相信爱情,你今年30岁,哪怕二十年后你50岁了,已经人老珠黄水桶腰,依然青春帅气的姜哲,一定还是那么的真心爱你,绝对不会被其他青春美少女吸引,绝对不会多看其他性感美女一眼。 吴妍珠再次沉默良久,信息量太大,需要好好睡一觉,想想清楚。 胡灵珊无语,每次到了韩国总是不明白,帅哥美女才见了几面,聊了几句,顶多也就比陌生人好了那么一点点,算是微有好感吧,怎么忽然就变成真爱了? 忒么的在韩国,男女之间好感度不为0就是爱情啊。 胡灵珊决定让漫画世界更有趣些,谁有空看爱情连续剧啊。 漫画世界。 “快看,天上是什么?”漫画世界的男主角姜哲听见了附近的惊叫声,抬头一看,天空中,无数宇宙飞船挡住了太阳。 什么情况! “我们来自水果星球,对你们没有恶意。” 所有的电视机忽然开始播放外星人的讲话,一只卡通大苹果认真的对地球人宣布着。 和平的宣言,和可爱的外表,让漫画世界地球人同时送了口气,没人注意到这个大苹果讲的竟然是韩语。 姜哲开始用心思索,这是表示漫画开始向猎奇奇幻科幻发展了? “……什么?地球人是残忍的食人族?”屏幕中的大苹果外星人语气大变。 漫画世界地球人莫名其妙,非洲或许还有个别食人族,很重要吗? “你们竟然敢吃人,我代表水果星毁灭你们!”大苹果大怒。 等等,等等!是不是有误会? 毛个误会,地球上每时每刻都有人在吃水果。 水果星人眼睛发红,剥了皮吃,油炸吃,切块吃,煮水吃,晒干吃……地球的生物太残忍了,竟然这样对待水果! 战争!不死不休! 姜哲傻了半天,愣是没想明白这个世界怎么会变成这样,那个漫画家是不是疯了,这种剧情突变,保证掉读者的。必须立刻联系吴妍珠,然后改变剧情,让世界回复和平。 piu! 一道光芒射中姜哲,漫画第一男主角被打成粉末,挂。 吴妍珠下定了决心,决定穿越到漫画中与姜哲相亲相爱。理由有n个。 比如,到了漫画世界,她是唯一来自真实世界的人,有一种天然的居高临下的感觉;比如,为了爱情牺牲自己的真实世界的一切,很有崇高的感觉;比如,她可以自己动手画漫画,给漫画世界的自己安排一个公主身份,拥有财产无数。 吴妍珠微笑,能在一个自己安排了美好未来的世界生活,是多么的幸福啊。 然后,吴妍珠大怒。 胡灵珊怎么能卑鄙无耻的把英俊的姜哲给挂了,而且都市小说出什么外星人,太崩坏太无耻太凶残太不要脸了! 想到英俊的姜哲变成了灰烬,吴妍珠心中一阵疼痛,拿起笔,开始绘画最新的章节。 漫画剧情再次转变,原来外星人入侵只是姜哲的梦境。 胡灵珊在吴妍珠背后鼓掌,高!原来你还有这么一手,小看你了。 吴妍珠冷笑,不管你怎么折腾姜哲,我都能用梦境一招搞定。 胡灵珊大笑,看来你是铁了心要到漫画世界和二次元帅哥共度一生了。 吴妍珠鄙视,你不懂,那里不是二次元世界,那是一个真实的,每个人都有血有肉的世界。 胡灵珊冷笑,物理白痴。 都看到有一个真实度99.99的漫画世界了,吴妍珠怎么还会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的本源世界是真实的世界,说不定也不过是另一个维度的漫画或小说世界而已。 吴妍珠“嗖”的进入了漫画世界,秒变成盛装的公主,几十个护卫守护。 吴妍珠微笑,果然漫画世界的一切都如她绘画的,美好而宁静。 姜哲激动地找到吴妍珠,还以为死了,幸亏你救了我。 吴妍珠微笑,我爱你,不会让你死的。 吴妍珠和姜哲的嘴唇慢慢靠近,吴妍珠心跳加快。 piu! 姜哲推开了她,傻女人,你又老又丑,怎么能配的上我,我喜欢的,永远只有韩国第一名模nana。 吴妍珠泪崩,不可能,明明从姜哲的眼神中找到了深深的爱。 nana出现,姜哲开始和nana和谐运动。 吴妍珠傻眼,搞毛啊,智商终于上线,姜哲做不出这种事情,更不可能爱上别人,一定是胡灵珊又在乱画漫画了。 真想回去打扁胡灵珊啊。 漫画一集没完成,剧情继续,吴妍珠想要立刻回去修改漫画的尝试失败。 但吴妍珠不着急,大不了忍忍,一集结束,出去立马再改成刚才的一切都是梦境。 吴妍珠冷笑,不管胡灵珊怎么捣乱,我有无敌梦境大(法),随便搞定。 吴妍珠和姜哲慢慢靠近,piu!姜哲推开吴妍珠,和女秘书和谐运动,吴妍珠淡定旁观; 吴妍珠和姜哲慢慢靠近,piu!姜哲推开吴妍珠,和女办公室主任和谐运动,吴妍珠淡定旁观; 吴妍珠和姜哲慢慢靠近,piu!姜哲推开吴妍珠,和女清洁工大妈和谐运动,吴妍珠淡定旁观; 吴妍珠和姜哲慢慢靠近,piu!门口进来一个满脸横肉的保安大叔。 姜哲泪神情凄苦的看着吴妍珠。 吴妍珠安慰,冷静,下一集我一定给你改回来。 姜哲泪崩,我菊花被人爆了,改回来有用吗? 刚才和nana,和性感女秘书的和谐运动,姜哲丝毫没有提出不同意见。 吴妍珠对天竖起中指,等我回到真实世界,随便就改掉了,胡灵珊你继续卖力画吧。 吴妍珠安慰姜哲,忍耐,不管发生了什么,就算是死亡,我都能轻易的把它改回来,我们的前途是光明一片的。 “piu!” 漫画世界进入了丧尸危机的时代。 吴妍珠一边惊叫着躲避丧尸,一边安慰自己和姜哲,只要一集结束,很快就能出去改回来,不管怎么样,我家老头子一定不会让我挂的。 吴妍珠猜的对,胡灵珊不会让吴妍珠挂在漫画世界里,但是,以为随便刷梦境大(法)改变剧情,就能丝毫无损,吴妍珠太天真了。 吴妍珠和姜哲在漫画世界中整整过了30年地狱般的生活,每天都要面对无穷无尽的丧尸,每天都要面对食物危机,每天都要面对别人的掠夺。 胡灵珊只是在漫画上写了一句很简单的话:“吴妍珠和姜哲在丧尸世界艰难的生活了30年,每天都活在危险当中,连和谐运动的时间都没有。” 造物主的视角,就是这么简单。吴妍珠以为只要修改成一切都是梦境,那么就万事大吉,幼稚的可以媲(美)幼儿园的小朋友了。 30年的悲惨生活的记忆,足以让任何人的人生观发生巨大改变。 漫画出版社的编辑紧急找胡灵珊,好好的悬疑侦探爱情漫画,忽然被你改成末世了,读者会全部跑掉的。 胡灵珊认真道,末世漫画?开玩笑,当然不是,不信,你看。 编辑看到房间里几十个漫画住助手疯狂的画着新的剧情,各种著名人物无脑乱入,如来佛,阿拉蕾,龟仙人,火影,舞法天女,超人…… 编辑怒,你就作吧。 胡灵珊大度的挥手:“别担心,我自费出版这些漫画,每本定价1韩币。” 编辑目瞪口呆,这果断是真爱啊。 胡灵珊瞅瞅画着漫画的助手们,叹息。 又是一个实验失败了。 胡灵珊雇人画漫画,除了偷懒外,还有一个险恶的用心。或许画漫画的人,就会进入到漫画世界里。 结果毛都没有发生。 翻翻实验记录,把真人真名画到漫画世界,同样没能让那人穿越。 胡灵珊仔细对比实验数据,大惊失色,难道只有吃饭为了爱情睡觉为了爱情学习为了爱情工作为了爱情的美女帅哥,才有穿越的资格? 果然每次到韩国,总是会遇到奇葩规则。 piu!一集终于结束。 吴妍珠和姜哲嗖的穿越到了真实世界。 吴妍珠大哭,为什么要折腾姜哲,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对待自己的女儿,你就这么看不得女儿寻找幸福吗? 胡灵珊笑了,要不是因为你是我的女儿,我才懒得管你和二次元人物恋爱一辈子呢,现在变聪明了些吗? 姜哲大怒,打死你这老家伙。 piu! 姜哲秒飞。 胡灵珊踩住姜哲的脑袋,冷笑:“对你而言,我就是你的造物主,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创造的,是什么让你以为,你有资格有能力对抗我?” 胡灵珊准备切片姜哲。 漫画世界出来的人,明显所有的规则都有区别,不知道血液里有没有细胞,不知道是碳基生命,还是硅基生命。 这个实验体实在太吸引胡灵珊了。 吴妍珠大惊,切片是违反人权的! 胡灵珊鄙视,人权?漫画世界出来的家伙是不是人都还没搞清楚呢。 吴妍珠颤抖的准备报警,拨通电话前忽然智商上线,以胡灵珊的卑鄙,被警察抓了,一定会如实招供,只要警方信了那么一点点,姜哲就会从胡灵珊的手术台,转移到国家科研机构的手术台。 吴妍珠扔掉手机,大哭:“爸爸,这是我的爱情!” 胡灵珊大惊失色:“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漫画世界中的你,根本分不清身边的一切,是由外人控制的,还是自然真实的,你甚至不知道姜哲对你的爱,是不是我画出来的,你确定你要这样的生活?” 吴妍珠大哭,我的人生满是失败,貌美如花,学历又高,还是医生,就是不能遇到一个好男人,我没了姜哲,哪里去找好男人。 找不到好男人?你数学白学的,你逻辑学是零蛋啊,假如符合你标准的好男人,是一万个人当中才有一个,你就去认识一万个人;假如是一百万人中才有一个,那就去认识一百万个人。 坐在家里自怨自艾,办公室和家里两点一线,不合群不与人接触,没有同性朋友,没有异性朋友,下班没有人约你聚会,周末没有人打你电话,不敢首先向前跨出一步,怎么可能遇到你心爱的王子? 只会活在自己的梦幻中,明知道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依然毫不犹豫的扑了过去,你以为是悲壮感人催人泪下? 错,是蠢得和猪一样! 不信?你看看那些爱上渣男做人小三做毒枭情人做变态杀人犯情人的,以为很悲壮以为很深情以为站在爱情的最高点,其实哪个不是被人鄙视到火星上,难道还有人认为她们的行为是为了真爱,值得推崇值得学习? 一把年纪还像个小女孩一样幻想着虐恋情深不是错,但看不清虐恋情深最重要的是有个好结果,就太愚蠢了! 吴妍珠傻了半天,那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主动去找同学找邻居找同事聚会吃饭游玩!找婚介所注册会员!找三姑六婆介绍男人!去符合你标准的好男人最多的场所蹲点守株待兔! 吴妍珠有些忧郁,那么,姜哲怎么办? 胡灵珊大惊,全韩国有5000w人,全世界有70亿人,你要有空,去管他们啊,管漫画人物个毛啊! 姜哲凄苦的看着吴妍珠,我们的爱情,就这么脆弱? 吴妍珠看着姜哲的颜值,舍不得。 胡灵珊冷笑,拿起电话:“那个谁谁谁,把男主画成猪头,再给他画100个母猪爱人。” “嗖!” 姜哲毫无反抗的进入了漫画世界。 吴妍珠神情复杂,30年的地狱生活,让她明白,漫画世界身不由己,随时都可能被人恶搞得面目全非,瞧,姜哲随便就成了猪头,随便就有100个母猪爱人。 她第一次认真的思索,漫画世界的爱情究竟是不是真的。 胡灵珊笑,走吧,老爸带你去见见世面,找10000个帅哥,就不信找不到一个符合你标准的好男人。 不久,吴妍珠和另一个医院的某个男医生开始了幸福的恋爱,将漫画世界的姜哲抛到了脑后。 沉浸在爱情中的吴妍珠感受到了金钱的压力,忽然智商狂飙,该从这个世界拿一些有用的东西出来,比如金子钻石什么的。 钱财?胡灵珊鄙视,别说两个世界能不能共通物质,能共通,物质属性也未必一样,非常有可能那边的黄金,到了这边却发觉是另一种奇特的金属。而且,本大师姐从来不缺钱,随便找个银行大劫一次,立刻钱包就鼓了。 吴妍珠聪明了一次:“那我可以在那边去哈佛牛津剑桥耶鲁麻省理工啊,没有学历不要紧,学点知识总是好的。” 想法不错,终于明白知识才是最重要的,但是,以后多看点物理学,少看点少女漫画。也不想想,一个漫画家画出来的漫画,为什么会成为一个真实的漫画世界,这个真实的漫画世界中的科技知识,怎么可能会是符合物理学。 吴妍珠翻看最新的漫画连载,一头黑线。 漫画的后续已经发展到一塌糊涂的地步,剧情出现了核(战),地球毁灭了一大半,然后蹦出水兵月,代表月亮拯救地球,地球piu的恢复原貌,圣斗士跳出来又砸了地球一次,目前剧情到了樱桃小丸子痛扁雅典娜。 谁还敢说这个世界是唯物世界? 到这个世界的大学进修,只怕翻开课本,出现获得“物理课本”,“物理学经验1”。 想想漫画世界一页翻过,小学生就大学毕业了,这个推测可能性极高。 吴妍珠忽然有点想念姜哲,不如我再进去看看,顺便试试到底有什么是可以带出来的,给你做实验也好。 胡灵珊笑了,你的智商还是不够,难道你没有发现,你已经有半年没有进入漫画世界了吗? 自从漫画剧情开始脱肛而去,吴妍珠再也不能进出漫画世界了,而姜哲也不能到真实世界来了。 胡灵珊换人画,换地方画,重新画悬疑情节,全无效果。 忒么的亏大了。 早知道先把姜哲切片了啊。 吴妍珠惋惜无比。 胡灵珊大笑,莫名其妙出现的东西,就会莫名其妙的失去。谁以为可以永远用这个bug,就等着被gm封号吧。 没被封在漫画世界永远不能出来,你幸运度已经爆棚了。 漫画世界中,姜哲淡定的扫掉桌面上的灰尘,任由内裤穿在外面的超级记者先生一拳打飞阿拉蕾。 附近的人佩服,年青人,勇气值max啊。 当然max,知道了这个世界是一个漫画家笔下画出来的后,对人生早就了无生趣了。 第65章 永别了,黑龙会 “祖医生被人杀了?谁干的!”内田良平震怒,祖医生虽然不入流,接张之洞的班也有点一厢情愿,可以说祖医生已经没什么太大的价值,但是,废物也有废物的价值,何况是黑龙会的废物,就这么被人杀了,简直是红果果的□□龙会的脸。 “听说是一个少女,还杀了不少我们的人。”手下们擦汗。 内田良平皱眉,全世界能用少女形容的超级杀人狂,也就是胡灵珊了,果断道:“立刻联系陆军军官!” 东京的街头,一队一队的日本士兵拿着枪械,向着某处进发。 华国皇帝胡灵珊就在东京,黑龙会所有人都大喜,简直是白送上门的打boss机会。 作为以占领华夏为目标的黑龙会,一直关注着华夏的政局,华国的强势崛起,让黑龙会中的有识之士非常的担忧,有德国支持的华国,极有可能会成为日本的大敌。 但是,这个敌人,很快就会不存在啦。 内田良平冷笑,一国之帝,竟然每次打仗都身先士卒,已经是愚蠢了,竟然敢跑到东京来,根本就是找死,华夏人果然都是蠢货。 “内田,联系上陆军省了吗?”匆匆赶到的头山满急切的问道。 “已经联系过了,除了我们调动的军队,陆军省还会尽快从其余城市抽调精锐部队。”内田良平道。 黑龙会虽然有很多的陆军基层军官,但是,还做不到肆意的大规模调动军队。 “呦西!”头山满点头,只要杀了胡灵珊,黑龙会的威望将会无以伦比,成为影子内阁不是梦想。 桌上的东京地图上,已经密密麻麻的放了许多标志,每一个标志就代表着一支日本军队,各个标志紧紧的围绕着一个中心地点,逐渐收缩。 “一定要堵住胡灵珊向海边逃跑的道路!”头山满沉思道。 胡灵珊一定会找最近的路出海,茫茫大海,派再多的军舰都未必能找到她,而且,黑龙会的主要力量都在陆军,做不到调动军舰追杀胡灵珊。 “我已经通知陆军省,调动重兵把守所有港口。”内田良平微笑道,一脸的胸有成竹,但其实他心里知道,要出海,未必需要正式港口的,作为拥有漫长海岸线的日本,根本做不到封锁所有出海的通路。 …… “那个……你们知道那个中国女帝长什么样子吗?”某个执行搜捕任务的日本士兵低声的问,他关心内阁的绯闻,多过关心国际政治,只不过听说过华夏有这么一个女帝,具体的年龄长相完全不知道。 其余士兵大眼瞪小眼,都是最底层的p民,谁有空去理华夏的女帝长什么样。 这群士兵忽然就收到了上级的紧急命令,中国女帝到了东京,必须活捉她。 然后,没了…… 长什么样子,多大年纪,穿什么衣服,全部不知道。 这要怎么找? 难道把所有的女孩子都抓起来? 东京最少有一百万人,其中十几岁左右的女孩子至少有几万人,全部抓起来,甚至都没有地方关押。 日本队长硬着头皮道:“见到了,就知道了!” 士兵们无奈,或许华夏的女帝穿着华夏帝皇的服装,自然一眼就能认出来。 迎面走过来一群女孩子,嘻嘻哈哈的笑着。 日本士兵们迅速围上。 “你们站住!”日本士兵们大声对着几个日本女孩子呵斥着,几只枪对准女孩子们。 日本女孩子惊慌的不敢动。 士兵们斜眼队长,没有一个穿着像华夏女帝的,怎么判断? 队长愣了半天,咬牙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日本女孩们急急忙忙的报着姓名。 队长忽然哈哈大笑,挥手,走吧。 “华夏女帝一定不会说日本话,更没有日本名字!”队长大笑。 “队长果然聪明!”士兵们真心的恭维。 这下检查就方便了,看到女孩子,围住,问话,只要会说日本话的,基本就不是华夏女帝。 这个简单有效的方法,迅速在参与搜捕任务的日本士兵当中流传。 “你叫什么名字!”某个日本士兵拿枪指着一个女孩子。 女孩子颤声道:“我叫夏帆。” 这个名字怎么看怎么像华夏人。 原本以为这个穿着和服的女孩子一定是日本人,所以马马虎虎的询问的士兵们,嗖的就把枪死死的对准了女孩子。 “八格牙路!”士兵们大骂,不许动,不然就开枪了。 夏帆大哭。 “喂,欺负一个女孩子有意思吗?”有个女子的声音忽然道。 士兵们转头,一个女孩子大摇大摆的走近。 “你是谁?”士兵们问。 “我叫岛崎遥香。”那个女孩懒洋洋的道。 听那带着仙台口音的日语,以及标准的日本名字,士兵们怒了:“少管闲事!” 那个叫着华夏名字的女孩就算不是华国女帝,也是女帝的手下,先抓起来,严刑拷打,怎么也能问出点东西来。 面对狞笑着走近的士兵们,夏帆浑身发抖。 piu! 鲜血四溅,几个日本兵全挂。 “你……你……你……”夏帆吓呆了,刚才那个叫岛崎遥香的女孩子忽然刷出一把短剑,一下子就杀了所有士兵。 “你什么你,还不快逃。”女孩子瞪眼。 “啊!”夏帆急忙逃跑,跑出几步,又转过身,对着女孩子鞠躬,“谢谢。” 女孩子不在意的挥手,冷笑,以为本帝不会说日语,太小看本帝了,也不想想,一个不会日语的人,怎么能找到祖医生的。 华山派一大帮子革(命)党里,有超过一半的人有日本留学的经历,胡大魔头很早之前就学会了日语。 胡大魔头麻利的开始脱日本士兵的衣服,然后嗖的就窜进了一间日本人的房屋。 “什么人?”一个男子惊讶的问。 piu! 男子挂。 胡灵珊狞笑,江湖绝技,人(皮)面具! 可惜不会。 胡灵珊只会烂大街的易容术,就是拿了胶水往脸上涂面粉那种。 十几分钟后,胡灵珊摇身一变,成为一个矮小的日本士兵。 “八格牙路!你去哪里?”某队日本士兵看到士兵落单,并且正在向包围圈外走,忍不住喝骂道。 “啪!”胡灵珊用力抽了喝问的士兵一个嘴巴子。 “八格牙路,我滴正在进行绝密任务,你滴死啦死啦的!”胡灵珊怒喝。 这个耳光立刻抽服了习惯被长官抽脸的日本士兵。 “嗨!”日本士兵们鞠躬。 日本的等级森严,气势强大的胡灵珊,怎么看怎么是身怀绝密任务的精英人员。 …… “你有胡灵珊在东京的证据吗?”某个日本高官严厉的问着,已经有几千士兵在东京严密搜索了,内阁都被惊动了,派人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会是军事(政)变吧。 头山满道:“有目击者说,祖医生是被一个女孩子杀了的,这个女孩子还单枪匹马的杀了几十个黑龙会的人,有这个武力,又与祖医生有仇的,只能是华国的女帝胡灵珊!” 这个推测很合理。 黑龙会高层一致这么认为。 日本高官厉声呵斥,就凭这个,就认为是华国的女帝,你们忒么的是不是喝多了?随便一个甲贺流女忍者,杀光你们所有人都不成问题。 头山满无语,甲贺流,我忒么的还伊贺流呢!这种神话故事中的东西,也能拿出来做反驳的证据?日本高官果然都是废物,不入仕,果然是正确的。 日本高官下了严令,拿不出证据,就立刻撤兵,不要以为你的声望高,在日本军方也有很多人听你指挥,黑龙会就是一个黑社会组织,敢扰乱社会治安,敢和政府对抗,敢背上造反作乱的名声,分分钟灭了你丫的。 头山满冷笑,鼠目寸光的蠢货,华国女帝是大日本征服东亚的巨大障碍,只要能活捉,或者杀了胡灵珊,对大日本帝国有着莫大的作用,区区一个造反作乱的名声算什么? 头山满下令,继续追捕胡灵珊,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日本高官大怒,不给面子,不听命令? 头山满还真不需要给日本高官面子,更不需要听日本高官的命令。 黑龙会拥有大量的日本基层军官,以及在日本的各个领域,都有巨大的号召力,黑龙会的能量,不是一个由松散的,怀着丑陋政治目的互相攻讦的日本政客们组成的内阁和政府能对抗的。 日本高官冷笑,走着瞧! 黑龙会高层们一齐冷笑,爬着瞧都没用。 “砰砰砰!” 黑龙会总部外面响起枪声。 “报告!有陆军士兵进攻我们!”有人汇报。 黑龙会高层们大惊失色,这就是日本高官走着瞧的含义? “必须立刻转移!”内田良平大叫,黑龙会总部不可能抵挡得住政府有准备的突然袭击,只要逃离这里,安全散到日本全境,黑龙会大可以利用陆军基层官员和各个领域的庞大势力,推翻现在的内阁,自己当老大。 “不,我不信内阁会选择内讧,这对大日本帝国是不利的,我要留下来,和内阁面对面谈谈。”头山满坐着不动,坚定的道。 内田良平苦劝,走吧,听,外面枪声多激烈,我们的人估计都快死光了,留在这里会被当场打死,没有机会和内阁当面谈话的。 头山满微笑,以我的身份,怎么可能被当场打死,一定会见到内阁成员的,他要狠狠的斥责鼠目寸光的首相,没有执政能力,没有战略眼光,就不要当老大,回家种红薯去吧。 自以为与众不同,代表天命的人,从来都是听不进劝告的。 内田良平暗暗冷笑,死了最好。长叹一声,留下头山满,带着其他人匆匆离去。 “有多少敌人?”头山满淡定的问着。 “报告,只有一个陆军士兵。”手下们擦汗。 只有一个?头山满恍然大悟,不是内阁或者陆军下的手,是胡灵珊。 头山满鄙视的想着,内田良平真是一个胆小鬼啊。 “我们有多少人?” “大约有三四十个吧。”手下回答,大部分的人,都出去搜捕胡灵珊了,完全没有想到,胡灵珊会找上门来。 “够了,我们干掉胡灵珊。”头山满微笑。 “砰砰砰!” “不行,胡灵珊太厉害了。”手下们大惊失色,他们不过是武装平民,对方是超级职业军人,一枪一个,还不带瞄准的。 头山满脸色铁青:“守住这个房间,等待救援。” 真是有羞耻感啊,这么多人打不过一个,还要等救援。 “是,社长,只要我们缠住了胡灵珊,很快就会有几千人回来支援我们,大日本帝国就能干掉华国的皇帝。”有人非常懂得把失败转化成胜利。 头山满脸色好看了很多,对,对,就是这样。 几十把枪虽然干不掉胡灵珊,但是,守住一个小小的屋子,足够了。 胡灵珊大惊失色,乌龟战术! 不过,幸好本大师姐作为和平人士,从来都不喜欢杀人,本大师姐更喜欢放烟花。 “什么味道?”屋内的黑龙会成员用力的闻着。 “不好,是火油!”有人大惊。 大火燃起,整个屋子陷入了大火之中。 “快灭火!”有人大声的叫着,努力用衣服扑打火焰。 有人惊慌的冲出火场。 “砰!” 冲出去的人秒挂。 头山满镇定的道:“不要慌,我和胡灵珊谈谈。” “胡灵珊,我就是头山满,我想和你谈谈。”头山满走到门口,冒着火焰,威严的说道。 他有信心,在和胡灵珊的谈判中,获得巨大的利益。 或许,直接用大日本帝国的资源,扶持胡灵珊,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头山满心里很满意,能够化不利为机会,这就是大人物的厉害之处。 “砰!” 头山满被爆头。 胡大魔头惊讶,凭毛要谈判,敢在本大师姐的背后捣乱,就要有被本大师姐砍死的觉悟。 大火继续,枪声继续,屋内的黑龙会人员全灭。 …… “快来人啊,救火啊!” 托日本人喜欢住木质房屋的福,大火随随便便就蔓延到了其他地方,一间又一间的房屋陷入大火之中。 “必须立刻扑灭大火!”有人焦急的道。 在这么下去,只怕整条街的房屋都保不住了。 远处,内田良平紧张的看着冲天的火焰,焦急的想着,头山满一定要挂啊,一定要挂。 …… 烧掉了半个街道的大火,很快被东京人获悉。 “什么,头山满被陆军省杀了?还放了火?” 这个疑问在东京飞快的传播,很多人都能说得有鼻子有眼。 “陆军省早就看黑龙会不顺眼了,竟然敢威胁不再提供情报,逼迫陆军省同意推荐黑龙会属意的外交大臣。”有知道□□的人冷笑,以为自己可以骑在陆军省的头上,也不看看,陆军省是日本最有权利的暴力机关之一,怎么可能忍受一个黑社会组织的胁迫。 听的人点头,很有道理啊,陆军省这些人总以为老子天下第一,怎么可能忍受黑龙会自以为是的指手画脚,甚至强迫呢。 也有人反对:“你傻了啊,要是陆军省干的,怎么可能穿陆军军装?”随便找件衣服,干掉黑龙会不就行了,何必一定要背上不好的名声呢。 “依我看,这根本就是黑龙会内讧,嫁祸陆军省。”黑龙会的创始人内田良平一直认为头山满篡夺了他的权力,一心想要夺回黑龙会,杀了头山满,有什么稀奇的。 别不信,有证据。 内田良平和头山满都在黑龙会总部,为什么死得只有头山满,为什么内田良平带着其他人就逃了,显然就是故意让人做掉头山满嘛。 这个论调连黑龙会内部都有人支持。 很多当时在现场的人回想细节,总觉得当天的内田良平有些异常,劝头山满撤退的话,也显得非常突兀,隐隐有逼迫头山满留下的意思。 也有人认为是日本政府干的。黑龙会的影响力越来越大,对军方,对政治,都指手画脚,偏偏还有许多平民相信黑龙会是充满智慧的,是为了大日本帝国的繁荣昌盛。 内阁和首相怎么可能接受这样一个民间影子政府。 不铲除黑龙会,还铲除谁? 何况,黑龙会也有推翻内阁政府,取而代之的意思。黑龙会发动几千士兵,在东京肆意封锁街道,检查路人,就是挑衅政府权威的铁证。 黑龙会是在搜捕华国皇帝胡灵珊?你当我傻啊,华国皇帝要杀祖医生,随便派个人来就行,至于要自己来吗? 内田良平内讧论,内阁清理对手论,陆军屠杀异己论,三种论调各有各的道理,各有各的支持者,黑龙会陷入了混乱当中。 “一定是内田良平干的,大家跟着我,杀了内田良平为头山满先生报仇!”有人挥舞着太刀,大声的说道。 “别听他的,不可能是内田先生做的,内田先生一直很尊重头山满先生的,是陆军省杀了头山满先生。”有人急忙反驳。 “胡说什么!陆军省根本不会这么做!”有陆军军官大声的怒骂,“故意穿着陆军军服刺杀头山满先生,根本就是栽赃陷害,这种卑鄙的事情,只有那些政治家才做得出来。” 内田良平躲在某个隐蔽的地方,听着手下汇报的最新情况,微笑着,头山满死得真是太好了,虽然他可能无辜背锅,但是,不是派人干的,他不担心会查到什么。 “通知黑龙会所有人,彻查头山满遇害真相,不论是谁干的,一查到底。对了,把调查到的所有情报,及时公开。”内田良平笑着道,这是一个好机会,让所有人都以为他大公无私,为了给头山满报仇,不惜一切代价。 内田良平的心情极为愉快,从此以后,黑龙会真正的全部归他一个人掌握了。 日本陆军省。 陆军各个大佬们紧急会议。 “说吧,是谁干掉的头山满。”某个陆军将军微笑着问道。 在陆军省的人看来,干掉头山满,算不上什么错,一个敢以陆军省的背后老大自居的平民,杀了也就杀了,只是时机不太对,动静也闹得大了点。 一群将军们你看我,我看你,没人吭声。 半晌,有将军道:“看来我们谁都没有直接下令,但是,我们谁也不敢保证,就不是我们的人干的。” 日本陆军从来不缺乏极端分子,更不缺乏下克上的勇气,说不定就有某个脑子特别冲动的家伙,私自动手干掉了土山满。 “无论如何,不能承认。”陆军将军们道。 必须一口咬定,是内田良平干的。 陆军省的所有人将军们微笑,一箭双雕,真是好。 几乎同一时间,内阁紧急会议中,做出了完全相同的决定。 头山满,一定肯定确定必须是内田良平杀的。 …… 内田良平和几个手下正在商量,找谁来背锅。头山满被杀的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从头山满被杀一事当中,得到什么好处。 “或许,能让陆军省提供几个联队长的位置。”有人建议,黑龙会看着拥有大批的陆军军官,其实并不能掌控一支完整的军队,假如有联队长的职务,就不一样了,大可以把整个联队的所有军官,全部置换成黑龙会的人,黑龙会就能实质控制一支军队。 联队?太低级了,至少要旅团才行。内田良平微笑。 “或者让内阁交出厚生省的几个职务……” “碰。”门被推开,一张惊慌的脸叫道:“陆军省和内阁发布联合调查报告,头山满是内田先生杀的。” 内田良平大惊,无耻! “果然是内田良平干的!”头山满的拥护者们怒了,陆军省和内阁都这么说,错不了了。 必须为头山满报仇! “砰砰砰!”几个内田良平的支持者倒下。 “大家听我说,头山满不是我杀的,我极其尊重头山满先生!这一切,都是陆军省和内阁的诬陷!”内田良平大声的叫道,委屈极了。 “内田良平最善于狡辩,大家别信他的,陆军省和内阁没有理由一起说谎,杀了他,为头山满先生报仇。”有人大声的反驳。 “砰砰砰!”黑龙会陷入了惨烈的自相残杀当中。 “坚持住,其他人会来救我们的。”内田良平给众人鼓气。 与内田良平关系密切的陆军军官,大商人,都会发动他们的人手来救内天良平的,时间拖得越久,内田良平就越有可能得救。 “顶不住了!”内田良平的手下大叫。 “为什么还不来?为什么还不来?”内田良平惊讶的问自己。 那些想救内田良平的人,被堵在了几十公里以外。 “为什么不让我们过去?”某个煤矿老板大声道,他到来的几百个人一起大声的鼓噪。 “前面有暴徒作乱,这里已经被军管了,没有特别通行证,谁都不要想过去。”路障后,士兵们严厉的道。 这是不允许我们救内田良平大人了? 煤矿老板咬牙,冲过去。 嫡系一把拉住煤矿老板,你疯了,就算我们冲了过去,救出了内田良平,冲击陆军关卡就是造反作乱,我们的下场依然是死路一条。 煤矿老板长叹。 某个军营中。 一群属于黑龙会的基层军官,被关在禁闭室内。 “黑龙会是完了。”某个被关押的军官垂头丧气。 “唉,头山满和内田良平太疯狂了。”另一个军官也叹气。 区区一个黑社会组织,竟然敢干涉军政,竟然敢私自调动政府的军队,千里迢迢的跑到华夏的山东,去攻打华夏人,竟然敢自说自话的随意在东京调动军队进行搜捕行动,以前脑袋里都是热血,自然不觉得什么,现在眼看黑龙会完蛋,又被关在禁闭室里,怎么看,怎么举得黑龙会太作死。 “没有黑龙会,没有内田良平先生,大日本怎么崛起?”内田的脑残粉大声的道。 其余人看看这个家伙,心道,你要是内田姐姐的脑残粉,我们也认了,内田良平的脑残粉,未免中二了些。 一天后,孤立无援的内田良平所有手下全挂,内田良平身中几十枪而死。 内阁微笑,陆军省微笑。 黑龙会的核心全灭,剩下的那些小喽啰成不了气候,以后只能老老实实的为陆军省提供情报了。 “唉,没想到内田良平这么疯狂。”某个日本高官在头山满的灵前叹息着。 残存的黑龙会成员道,打什么主意,直说吧。 日本高官微笑,以后,政府会派一个人接任黑龙会老大的职务,领导黑龙会走上更广阔的大道。 黑龙会成员道,交换条件呢?以为吞并了黑龙会,毛都不用付出?那黑龙会大不了投靠陆军省,至少那里还愿意提供一些实质性的交换条件。 日本高官微笑,能不能吞并黑龙会,内阁根本不在乎,内阁在意的是,黑龙会是群龙无首,然后找个靠山苟延残喘,还是又蹦出一个强势老大,继续以影子内阁自居。 现在看来,是最好的情况啊。 …… 日本某处临海的悬崖。 一艘小船慢慢的靠近。 “确定是这里?”划船的人有些犹豫,这里根本没有办法靠岸。 “快看,那是皇上。”另一个人指着悬崖上方。 胡灵珊跳了下去。 “这里有一百米高!”船上的人大惊,跳到海面,几乎是铁定摔死。 piu! 胡灵珊安全跳进水里。 “愣着干嘛,快划过来点!”胡灵珊怒喝。 区区一百米高的山崖,华山派随便找个高手,在垂直的山壁上笔直跑上跑下一百次,都不带喘气的。哦,叛徒冲也不带喘气,他直接摔死了。 小船很快离开,终于在被海浪打翻前,到了海船附近。 “开船!回华国。”胡灵珊回身远望日本,这次便宜了这个容易被火攻的国家,华国目前没有精力再树立一个敌人。 嘿嘿,等手头有空了,一定要试试火烧整个东京。 第66章 奇货可居 唐宁街很关注遥远的东方的战斗,没有办法,登陆德国的作战方案,已经惨遭失败,幸好法国已经有所动摇,似乎再加把劲,就能把法国拉上联合对抗德国的烂船。 唐宁街希望东方能够给一些能振奋英国百姓的消息,比如胜利。 胜利? 负责东方战事的道格拉斯·黑格将军,用极其古怪的神情说道:“我们现在就在胜利,不停的胜利,每天都在胜利,但是,继续的胜利下去,我们就只有逃离华国一条路了。” 唐宁街的大佬们认真的问,黑格将军,你需要医生吗? 不间断的胜利,竟然得出了会面临失败的结果,这脑回路是多么的神奇啊。 道格拉斯·黑格将军苦笑,就知道你们不懂军事。 这还用问吗?英国和华国的战争是一场苦战,华国人有德国人最先进的武器,有同样经过严格训练的战士,每一场战斗,都是在互相拼血,仅仅两个月,英国远征军已经失去了4w人,华国有防守的优势,死伤人数大概只有1w人左右。 英国内阁成员们微笑:“黑格将军,我们明白你的意思了,战争就是靠人命堆起来的,英国作为进攻方,多死一些人,并不奇怪,对比英国和华国的职业军人数量,就能明白,胜利一定是属于大英帝国的。” 内阁成员们感慨,还有为了死人而内疚的英国将军,真是太罕见了,是个好孩子。 道格拉斯·黑格将军笑了:“是嘛,那么先给我来20w人。” 国防部部长反对:“道格拉斯,你知道的,英国现在的目标是德国,不可能调20w人去东方。” 道格拉斯·黑格将军继续笑:“那么,给我来500门大炮,100000发炮弹……” 国防部部长温柔的打断:“道格拉斯,没有,什么都没有。”打德国都不够用,需要从美国进口武器弹药食物,怎么可能给黑格将军。 道格拉斯·黑格将军微笑着摊手:“内阁的诸位先生们,这就是我为什么认为东方会失败的原因。” 远征军的损耗得不到补充,而华国的军队却有源源不断的后勤,此消彼长,每天英国远征军和华国(军)队的差距都在缩小,直到被反超,这仗还怎么打? 唐宁街的大佬们还以为遥远的东方国家,依然是那个梳着辫子,几万人拿着刀剑骑着马,被大炮排枪一堆堆的屠杀的落后国家,以为10w远征军可以轻易的屠杀整个东方。 道格拉斯·黑格将军冷笑,真该让这些脑子里只有香槟酒的肥猪们,去华国看看那用水泥浇筑的坚固工事,那铺天盖地的落在英国远征军阵地上的炮弹。 华国或许还没有欧洲国家的底气,但是,已经不在是冷兵器和热武器的鸿沟,而是工矿业上的数量差距。 从数据上,不论钢铁产量煤矿产量,还是gdp,英国秒杀100个华国,但是,在隔了半个地球后,以区区10w远征军面对几千万人口的华国;以漫不经心为了政绩发动战争的英国,面对顷举国之力不择手段决一死战的华国,道格拉斯·黑格将军认为他找不到一丝胜利的可能。 贫穷落后的华国,竟然是在和大英帝国打消耗战,而且,竟然要打赢了。 内阁大员们面面相觑,道格拉斯·黑格将军真是不会做人,怎么能给领导出难题呢。 英国不缺少钢铁水泥弹药士兵,大英帝国是世界第一强国,没有人能和大英帝国比物资的丰富。 但是,大英帝国的重点是欧洲,是德国,绝对不是华夏。 “咳咳,黑格将军,我们可以授权你随意调动印度的一切资源。”首相开口说道,似乎给了黑格将军莫大的支持,其实所有人都知道,印度没有什么能支援黑格将军的,印度是英国的粮仓,是英国的调味罐,是英国的首饰盒,是英国的钱包,但是,不是英国的工厂。 英国没有什么重工业,基本无法提供弹药和士兵。 印度不是有士兵吗? 所有英国将军会告诉你,别开玩笑! 那些大胡子锡克人,看着很威武,但是一开枪就趴在地上不肯起来,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战斗。 道格拉斯·黑格将军苦笑,先生们,我会竭尽全力维持大英帝国的荣耀,但是,我必须再次重复,要是没有支援,大英帝国的军队,最终将撤离华国。 “亲爱的,华国真的这么危险?或许你可以活动一下,留在英国。”道格拉斯·黑格将军的家人很快听说了东方战局的艰难。 报纸上都说了,打死了华国几十万敌人,顶住了几百万敌人的进攻,伟大的英国只是牺牲了几万人。 这个胜利,怎么看都是极其危险的。 “不不不,当然不危险。”道格拉斯·黑格将军微笑。 别安慰我们。 黑格将军笑了:“安慰?不,亲爱的,你要记住,大英帝国有天下最强大的海军,而华国连海军都没有。” 华国的战局,确实没有黑格将军说的这么危险。 黑格将军只要彻底收缩战线,躲在宁波城里不出来,难道华*队还能把宁波一把火烧了吗,里面可有几十万华国人。 而且,英国远征军只要往海上一逃,立刻转危为安,没有军舰的华国人,除了远远的吐口水,还想怎么样? 黑格将军夸大战局的艰难,只是打着不说严重点,不显得自己的功劳的巨大的主意,谁让那些政客毛都不懂呢。 宁波的战争,不论对道格拉斯·黑格将军,还是对兴登堡将军,都已经是进入了战略僵持的垃圾时间。 “似乎在拥有更远射程的大炮之前,只能任由英国人躲在宁波了。”兴登堡将军这么对胡灵珊说道。 有海面上的英*舰的巨炮支援,想要攻打宁波,会有巨大的伤亡。 但华国还没有建造大口径大炮的能力。 胡灵珊笑了:“不,老兴,我不需要攻打宁波,我需要的是持续消耗英国的实力。” 英国人躲进宁波,就不好打? 兴登堡将军的德国式军人思维,完全不符合华夏人的习惯。 敌国的军队驻扎在本国的城市里,这简直是内外夹攻的最好机会,胡灵珊有一百种方法,把军队偷偷的送入宁波,然后和英国人在宁波城里打巷战,保证英国人死得干干净净。 但是,这不符合胡灵珊的战略目标。 兴登堡将军耸肩,想要通过东方的局部战争,消耗英国的国力?打这个主意,要么是你不了解英国的可怕实力,要么是你数学老师死得早。 胡灵珊鄙视,老兴,德国人都这么缺乏想象力吗? 胡灵珊的目标,是印度和澳大利亚。 只要把英国人困在宁波,印度就不得不向宁波输送军队,输送有限的枪炮弹药,印度本身就会变得更空虚。 兴登堡将军擦汗,就凭你手上的军队,就敢打印度?你连军舰都没有。 胡灵珊微笑,打印度,不需要海军,完全可以从陆路过去。 只要华国的后续20w新兵训练完成,胡灵珊就要从陆地上直指印度。 胡灵珊再次埋头在文件上,工厂的建设速度实在太慢了,必须加快。还有矿山,必须加大开采力度。 打仗打得可是钢铁,和工业。 …… “不好了,不好了。”胡灵嘉慌慌张张的在实验室外拦住胡灵珊。“姐姐,出大事了!” 胡灵珊秒想了很多大事,比如实验室着火了,比如实验数据丢失了。 “家里要安排给你相亲了。”胡灵嘉眨着眼睛道。 胡灵珊大惊失色,面色如土。 为什么忽然会安排相亲呢?事情要从林徽因身上说起。 “碰碰碰!快开门!”林徽因在门外急促的大叫。 “怎么了?”胡老太太惊讶的看着林徽因,林徽因的头发很乱,气喘吁吁的,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 在胡老太太心里,林徽因一直是个懂礼貌的温柔小女孩,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狼狈过。 “胡奶奶,灵嘉!”林徽因大哭,“我好饿,我一天没吃饭了。” 林家瞅着林徽因已经15了,怎么也该开始相亲了,一连十几天安排了几十个帅哥相亲,林徽因起初还觉得好玩新奇,后来就觉得烦透了,像个商品一样被人瞄来瞄去,真是烦躁无比,在最后一次安排相亲的时候,坚决的拒绝。 “我不去,怎么也不去。”林徽因大叫。 林母哀求:“这是你堂叔的好朋友的儿子,不去的话,会伤了堂叔的颜面,去吧,去吧,一会就回来,这是最后一次,我保证。” 林徽因不上当,每次都说是最后一次,每次都说是某个不能推卸的情面,每次都说是只要一会会,哪一次不是忽悠她? 林徽因决定这次坚决不去。 不去?林母发飙,不去就别吃饭! 于是林徽因饿了一天。 林徽因还指望林母心软,偷偷去看林母后悔的表情,没想到却听到林母再和人谈话:“……这周啊,恐怕不成,这个月都已经安排满了,下个月初三吧,我安排徽因与他好好见一面……” 林徽因武功发挥到极致,破关破门破墙破窗而出,一溜烟的逃到了老胡家避难。 “爱情怎么可能是相亲能遇到的呢?爱情是神圣的,是妙手偶得的,是上天注定的……”林徽因开始描绘向往的美好爱情。 胡灵嘉大惊:“你要敢在姐姐面前这么说,会被打死的。” 林徽因抱住胡灵嘉:“你不会出卖我吧?” 胡灵嘉用力点头:“当然会!” 胡老太太听着两个小女孩打闹,心里却开始自责。 一眨眼,糯糯的林徽因都开始相亲了,时间真是过得飞快。 想想胡灵珊老大不小了,竟然还没有姻缘,本来去年都已经开始安排给胡灵珊相亲了,后来被张之洞起兵打安徽这么一闹,愣是给搅和了。 老洞真是该死!胡老太太恶狠狠的想着。 这次必须要坚定的继续下去,就算天王老子打过来,也不能阻碍老胡家给胡灵珊张罗相亲。 “姑婆,你找我什么事啊?”赵媛馨问道。 胡老太太一掌拍在赵媛馨脑袋上:“上次答应我的,给灵珊安排相亲呢,忘了?” 还真的忘了。又是打仗,又是胡博超落水,又是称帝,去年真是忙的像狗一样。 赵媛馨急忙挤出笑脸,歉意的道:“我立刻安排。” “记住,要年轻,要英俊,要有才能,老头丑八怪废物一个不要!”胡老太太开价码。 一边的林徽因和胡灵嘉缩成一团,努力装狗。 胡老太太继续道:“……还有灵嘉和徽因,也一起安排了。” 林徽因大哭,转身想跑,却被胡老太太一把揪住。 “跑?你以为能跑得出老胡家?”胡老太太狞笑。 …… “我花了老大的力气,终于说动老胡家,第一家选我们家。”族长淡淡的说道。 一群人满口的恭维,族长英明! 吕不韦投资子楚,还要计算子楚的老头当皇帝的可能,还要派出子楚的老头选择其他儿子的可能,还要贿赂收买一大堆人说子楚的好话,和投资胡灵珊相比,根本不算什么! 胡灵珊是什么人,华国的女帝! 娶了她,就是得到了华国! 普天之下,还有比这个更有价值的投资吗? 至于具体付出了多大的投资,众人现在不想知道,知道了明确的代价,一定心疼的不行,说不定看胡灵珊的神色都会异样,坏了大事,还不如不知道。 “所有人,不论年龄,不论嫡庶,不论婚否,都可以参加,不论谁打动了皇上的心,做了驸马爷,都是我们老王家的福分,老王家一样鸡犬升天。但是,丑话说在前头,谁要是给自己人使绊子,下黑手,自己没机会,也不让其余人有机会,那么就别怪老夫心狠手辣!”族长的语气,到了最后,已经是如冰块一样寒冷。 众人一起点头。 又不是傻瓜,难道还会学那些戏文里的污浊事情,见到小老婆的儿子要成为驸马爷了,大老婆就急急忙忙的下黑手?这是整个家族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大事,有谁成了,难道还能没有家族的支持,难道还能不回报家族,难道家族还不能从中得到好处? 做皇后已经让人眼睛发红了,现在是做女帝的老公啊,以后生出来的孩子,要当皇帝的,还能不关照父亲一家,难道就不是老王家的种,难道老王家还能不是天下第一家族? 谁敢在这个时候下黑手,坏了家族的大事,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老王家有一大群纨绔少爷,其他本事未必有,泡妞的本事大的很。 有少爷犹豫,这是要为了家族,牺牲自己的幸福吗? 一掌拍下,神经,女人还不都是一样,只要哄的她高兴,就算不能让她把皇帝的位置传给老公,至少也能哄得她答应老公三妻四妾,怕什么没有自己的幸福? “依我看,为了加大成功的可能性,只怕不能以常理来看待这次相亲了。”某个人沉吟着道。 按照常理,相亲也就是把一群男女放在一个场合里,用最杰出的人才,用最高明的才华,获得美人的芳心。 比如吟诗作画,弹琴吹箫。 但一群人都这么做,要是女帝不吃这一套,显然就被一锅端了。 几人皱眉,好吧,套路,唯有套路了。 …… 胡灵珊大怒,一剑斩断了一张桌子:“竟然敢威胁本帝!砍死你全家!” 对方鄙视:“就算砍死我全家,你今天也非去不可!” 胡灵珊杀气勃发:“真以为我不敢下手?”手中的剑已经冒出了冰凉的寒气。 对方瞅了一眼天色,一把揪住胡灵珊暴打:“再不去就晚了,还不换衣服!” 林徽因瞅着胡老太太暴打胡灵珊,转头用极其认真的语气对胡灵嘉道:“我现在知道,我妈还是很疼我的。” 和凶残的胡老太太比,不给饭吃的林母真是和小白兔一样善良。 胡灵嘉充满期盼:“哎呀,今天会不会遇到一个帅哥啊。” 林徽因鄙视:“你要第一百次还有这个心态,我给你写个大大的服字。” …… 老王家为了这次相亲,什么事情都豁出去了,求了n多的人情,愣是包下了整个孤山,又封锁了道路,严格禁止其余人到孤山蹭相亲会。 “皇上,这里是放鹤亭。”一个热情洋溢的青春少男,认真的对着胡灵珊道,“据说,这里是为了纪念林和靖……” 胡灵珊瞅他:“白痴!” 都是杭州人,会不知道这些典故? 王家众人微笑着,老十八的手段失败了,没关系,还有其他的。 婉转的萧声传来,某个英俊的男子,靠在树上,静静的吹着萧,一曲毕,淡淡的拂袖:“我每年都会在这里吹箫,这里的风光,让我心情平静。” 胡灵珊点头:“刚才没听清楚,再吹一百遍给我听听。” 王家众人叹息,老十五也失败了。 又行一路,到了西泠印社,某个帅哥头也不抬的坐在里面,专心的雕刻着。 “快起来,皇上到了。”有人急忙提醒。 帅哥端坐不动,鄙视道:“皇上懂印章吗?小小的印章中,只有一番天地,不是俗人能玩得转的。” piu! 帅哥飞。 胡灵珊认真道:“老王头,这是要满门抄斩吗?”竟然敢鄙视皇帝,活得不耐烦了。 老王想哭,被一群废物子孙玩死了。 胡老太太一掌拍在胡灵珊头上:“老实点!别人家为了讨你欢心,什么手段都弄出来了,你少乘机脱逃。” 老王家这点手段,谁看不懂啊。 老王擦汗,莫名的尴尬万分。 已经有王家人偷偷的溜走,匆匆通知后续的王家子弟,老十差点玩脱了,记住,这不是以往的闺阁小姐,这是皇帝,伴君如伴虎,动不动就砍人全家的,别把自己的小命赔进去。 “孤山春欲半,犹及见梅花。笑踏王孙草,闲寻处士家。 尘心莹水镜,野服映山霞。岩壑长如此,荣名岂足夸。” 清朗的声音中,一个英俊男子大步而出,鞠躬道:“皇上,这诗词真是写的好。” “不如你写一个?”胡灵珊道。 男子大喜,这是胡灵珊第一次对王家的男子提出要求,这是心动了吗?急忙双手负在背后,缓缓踏出一步,又是一步,缓缓的念出一首诗句。 男子心里充满了幸福感,幸好早有准备,找枪手做了几十首各种应景诗词,说不上多么的上品,但是至少是正儿八经的诗词,玩一首七步成诗,绰绰有余。 老王家其余人感叹,老九啊,也失败了。 胡灵珊早已远去。 山路上,一个黑衣冷面青年舞动长剑,衣袖飘飘。 “皇上,这是草民家的老八,一生只爱武艺,冷面冷心,不懂礼仪,尚请勿怪。” 黑衣冷面青年回头,目光冰冷的注视着胡灵珊,微微鞠躬。 胡灵珊瞅瞅胡老太太:“不是本帝不给面子,这老王家的智商,是不是欠费啊?” 一群软脚虾,竟然在华山派大师姐面前卖弄剑术,信不信本大师姐一剑在他身上留下十七个窟窿。 胡老太太怒:“你以为装剑客容易啊,你看他的手腕,都青了!” 老王家愣是愉快的笑着,内心无奈的想,又是一个完蛋了。 某个青年穿着破旧的衣服,拿着扫帚,落寞的打扫着地上的落叶。 胡灵珊踏阶而上。 青年轻轻的咳嗽着,摊开手,隐隐有血丝,青年凄苦的看向蓝天白云,这个世界,有什么值得留念的吗? 胡灵珊已经走过了他的身边,丝毫没有停留。 青年惨笑,轻轻的放下扫帚,向着山下一跃而起,半空中,他闭上眼睛,张开双臂,嘴角露出凄美的笑容。 胡灵嘉尖叫:“姐姐,快救人。” 胡灵珊大惊失色:“教了你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是这么蠢?回去跑步一百圈。” 这里是高度只有38米的孤山啊,又不是陡峭的华山,孤山这一个小土堆,到处都是斜坡,到处都是树木,跳下去顶多摔个嘴啃泥,随便跳,随便跳! 胡灵嘉咬手指:“要是这里是3800米的绝壁呢?” 胡灵珊继续指出真相:“什么时候不好跳,硬要到本帝来了才跳,不就是让本帝看他跳崖的勇气吗,本帝当然认真的欣赏他摔死的刹那了。” 老王家微笑,又是一个失败了。 敬一书院,某个眼镜男伏案演算着一道数学题。 “快起来,皇上来了。”有人提醒。 眼镜男惊喜:“皇上,我是柏林大学的学生,我见过你,皇上,能帮我看看,这道题怎么做吗?我算了三天了。” 胡灵珊认真点头。 老王家呼出一口气,原来胡灵珊喜欢书呆型。 “什么!你连这种题目都做不出来!你怎么考进柏林大学的!”胡灵珊大怒。 眼镜男大惊,这道题确实算不上很难,毕竟他的安排是和胡灵珊一起慢慢的在解答题目的过程中,相亲相爱相濡以沫,太难了那是难为他自己,但也不至于被认为考进大学是掺水的。【注1】 老王家哀叹,这是又被淘汰了。 胡灵珊忽然停住脚步,向书院的一角走去。 有个男孩子蜷缩着身体,躲在角落里。 胡灵珊一蹦,跳到了他的身上。 男孩子吃疼:“哎呀,哎呀。” 胡灵珊定定的问他:“你为什么在这里?” “这里就是我家,我今天没有找到吃的东西。”男孩子小心的道。 胡灵珊忽然笑了,眼角却慢慢的流下泪水。 “那跟我回家吧,华山派大鱼大肉是没有,吃口饱饭还是有的。”【注2】 胡老太太胡灵嘉林徽因大惊。 老王家大喜。 这是终于有一个成功了。 …… “灵珊,你真的喜欢他?”胡老太太小心的问。 按理来说,胡灵珊能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是好事,但胡老太太认为胡灵珊的反应太过强烈。 在这个为了夺得胡灵珊的芳心,各显其能各自演戏的场合,被一个男人的伪装轻易的夺取了真心,恐怕不是好事。 胡灵珊道:“你们想多了,只是觉得这家伙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看着胡灵珊似乎微笑,似乎悲痛,似乎恼怒的神色,胡老太太认真的道:“记住,这个人的一切,都是为了讨你的欢心装出来的,你可以为了自己的高兴,让他装一辈子,但是,万万不能把自己陷进一个戏子的虚情假意中。” 装一辈子?胡灵珊微笑,不不,本大师姐怀念过去,但是从来不会沉溺在过去中走不出来。 只是一时感触。 第67章 伴君如伴虎 王家这回真的是门庭若市了。 即使到了深夜,依然是一群群的人拿着礼物,谄媚的笑着,拼命的排队想见见王家的诸人。 被求见率第一的,当然是忽然一步登天的华国影视界乞丐专职超级演员王四四。 作为女帝胡灵珊第一个看上眼的男人,就算以后没有成为皇夫,至少也是女帝的第一面首,能和女帝的第一面首攀上关系,同样是具有巨大的政治意义,巨大的经济利益的超级投资。 不得不提,从“皇夫,第一面首”这两个词语,就能发现,华国人是极其的具有创造力的。 自古只听说有皇帝皇后的,这个女帝的老公叫什么,即使是老学究,不翻翻词典,还真一时半会想不出来。 于是华国人智商陡然提高999,机智的想到了皇夫这个非常有正能量的词语。 而第一面首这个词语,更是融合了巨大而深刻的意义。 面首,是稍微懂点历史知识就知道的,意义极其明确的词语,配合上“第一”,便形成了非常具有时代气息,与西方国家接轨的超级精准的词语,与第一首相第一总理第一继承人第一秘书第一副总第一发言官等西方词语,共同闪耀着智慧的光芒。 “四四,你千万要稳住心态,戒急用忍。”王家族长认真的教训着王四四。 一群人一齐点头,殷切的盯着王四四。 站在大厅中央的王四四一身锦衣,剑眉星目,气度不凡,哪里还有半分可怜小乞丐的样子。 “是,我知道。”王四四又不是那种没见过钱没当过人上人的穷diao丝,他也是从小锦衣玉食颐指气使长大的,自然知道,那种忽然得了点地位权利,变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丑恶嘴脸的瘪三,是多么的惹人讨厌。 “我进了宫,定当以不变应万变,不干预政事,不谋取利益,不挑拨关系,洁身自好,淡定从容。”王四四缓缓的道。 “好!果然是我家麒麟儿!”王家众人大喜,纷纷夸奖着。 只要王四四进了宫,王家名声大振,有的是人自动拍马屁,有的是人主动送利益,王家想要几百年几千年的富贵下去,就要守住底线,看清现实,没有必要吃相太难看。 王家族长捋须微笑,心里却不是滋味,失控了,失控了!真是该死。 …… 苏家。 苏老爷认真的呵斥着子孙。 “皇上是什么人,别人不知道,我们家还会不知道吗?皇上是真正的强者,怎么可能被色迷了心窍?我们苏家只管认真的办好朝廷的差事,对朝廷忠心耿耿,苏家自然会有无边的富贵,任何歪门邪道,谁敢参与,立即拖出去打死!都记住了没有?把我说的话每人去抄一百遍!” 苏老爷恨恨的想着,家大业大,不好管了。 自从苏家投机胡家成功,嫣然已经是杭州第二家,天天都有苏家的族人亲友大老远的赶过来投奔,有的确实是人才,有的也能勉强一用,有的却根本是坨烂泥,不惹事已经是万幸,不重重的责罚,不打死几个示众,只怕是难以遏制了。 苏雨定苏国方异常的淡定,小小年纪的胡灵珊就已经敢杀人放火,老胡家几次差点灭了老苏家满门,这胡家和苏家的关系,说牢固,它如钢铁,说脆弱,又如一根细线,咦,这不就是走钢丝吗?怪不得每一步都战战兢兢,不敢稍有踏错。 “雨定,你近日在做什么?”苏老爷问道,这个儿子的言行,重要至极,必须认真看紧。 “最近一直在研读物理学。”苏雨定老实回答。 “哦?不写新式诗词了?” 苏雨定认真道:“‘轻轻的我走了’,都被打了半死,逐出华夏,今生都未必能回来,我还想多活几年。” 苏老爷点头,能想通自己的小命不值钱,也是一种勇气啊。 “国方,别以为自己是皇亲国戚,皇上翻脸不认人的。” 苏国方毫不犹豫的点头:“是,别看王家那小子现在蹦得欢,随时全家掉脑袋的。” 以为胡大魔头会怜香惜玉,真是太幼稚了。 …… “皇上,王家求见。”侍卫道。 王家的族长进来,二话不说,就跪在地上重重的磕头。 自古伴君如伴虎,何况是杀人如麻的胡大魔头?连苏国方都不看好老王家的未来,王家的族长更是早就悔到肠子都青了。 王家在杭州也算有点财产有点势力,家里出个皇帝的面首,真的对王家这么重要? 或许普通人以为能一跃登天,但杭州的有钱人的风气,从来都是反其道而行的。 胡雪岩红吧,秒抄家了; 太平天国牛吧,秒灭国了; 左宗棠牛吧,被人拉下马了; 盛宣怀大贤吧,被胡灵珊砍了; 祖医生有名吧,被追到日本砍了…… 王家没有和胡灵珊沾亲带故,照样过得滋润,鱼翅喝一碗倒一碗,何必硬生生凑上去承担不必要的风险呢?难道多了一点皇亲国戚的风光,还能鱼翅喝一碗倒两碗吗?有毛个区别? 王家族长费劲心机弄到了第一个相亲的机会,其实根本没想过能成功。 王家族长想要的,只是让别人知道,王家有能量,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能搞到第一的次序,以后不论是生意场还是官场,都会有很多人无比重视王家的能量。 而且,作为族长,必须表现出为族人费尽心机的光辉模样,王家族长能神奇的弄到华国最大的登天机会,哪个王家族人不衷心感谢,凭此功劳,足以让他的儿子孙子继续做王家的族长。 达到这些目的,王家族长认为花再大的代价都值得。 但是,神奇的是,胡灵珊竟然看中了王四四。 这就太不对头了。 就算胡灵珊外表坚强内心变态,喜欢弱小的可怜的乞丐,喜欢公主和乞丐、公主和青蛙、公主和放牛娃等等莫名其妙的扭曲爱情,也完全无法解释胡灵珊看中了王四四。 谁不知道,王四四的可怜,根本就是装出来的泡妞手段? 就算胡灵珊在到孤山之前,真的是心地纯良到不似人间烟火,也被胡老太太数次怒斥,搞明白了这些或热血或青春或活跃或文青或冷漠或腹黑或悲惨或孤独的英俊男子,个个都是一流演员。 但胡灵珊竟然看上了王四四。 少女春心荡漾? 看胡灵珊说了跟我回家后,根本没有带人走,之后更仿佛忘记了这个人似的,就足以说明,什么情情爱爱,春心花心少女心萝莉心全部都是狗屎。 生在大清长在大清,对任何事情都要绕上三绕的大清官场潜规则,有深刻理解的王家族长,立刻明白了。 这是胡灵珊在敲打王家啊! “皇上,是草民存了欺君之罪,罪该万死!”王家族长卖力的磕头,想借皇家的威名给自己谋未来,结果惹了皇帝了,自己掉脑袋是肯定的了,希望别让王家整个灭族。 胡灵珊完全没理解老王的思路,但是,不妨碍她装逼。 “朕知道了,下去吧。” 王家族长急急退下,什么意思?忒么的一点都没搞明白!最恨这种需要反复揣摩的官场手段了! “什么?皇上是要找借口灭了王家?” 听了族长的解释,前一刻还在兴奋不已的王家众人,手脚冰凉。 果然天上掉馅饼,容易砸破头啊。 几个参加相亲的王家子弟,更是恍然大悟,怪不得王四四莫名其妙的就进了皇上的眼,原来根本就是随便找一个,只要姓王,就能干掉王家全族啊。 “我们哪里得罪皇上了?”有人惊恐的问。 自然能想出很多事,哪个富贵人家,没有一堆龌蹉事的。 “依我看,事情还没有这么严重。”有人理性的分析。 胡灵珊是什么样的人,根本不敲打手下好不好?看谁不顺眼,直接就暴打砍人了。 敲打?胡灵珊没点这个技能点。 “找人问问,皇上究竟是什么意思。” …… “姐姐,有人让我来问问,王家哪里得罪你了,会砍人会灭门吗?”胡灵嘉抱住胡灵珊的胳膊。 老王家挑了最适合的人选,也是唯一的人选。 老胡家的灵嘉是公开要价问消息的,早几年前就卖过一次。 “没啊,本帝根本不认识老王小王的。”胡灵珊认真的计算着某个数据,头都没抬。 “那你还看上那个王四四?”胡灵嘉逮住机会,问出心里的困惑。 胡灵珊放下笔,奇怪的道:“不是说过了吗,没看上他啊,只是这个家伙的装扮像我的一个故人罢了。” “谁啊?”胡灵嘉好奇的问。 “一个白痴笨蛋!”胡灵珊嘻嘻的笑。 “那你会不会选他做面首啊?”胡灵嘉问出了老胡家最关心的问题。 胡灵珊大惊失色:“神经病啊!” 遇到一个让自己想起故人的人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 谁没有在街上看到一个陌生人看到一件衣服听到一首歌吃了一个鸡腿闻到一股花香,忽然脑子一抽,想到了兄弟姐妹爹妈朋友同学老师卖菜的送快递的送牛奶的经历? 难道因为这一点点触发的记忆,就要把那个人那件衣服那首歌那个鸡腿那股花香郑而重之的当外星人飞船供起来? 就算真的是外星飞船,本大师姐也要把它切片好不好? 那个王家的小子让本大师姐想起了石笨蛋,本大师姐乐意夸奖他几句,给他点赏钱。 但是,这就像看戏,看了喜欢的把戏,打赏是理所应当轻描淡写的,谁还会想着把演员带回家,又不是个个演员都是内田姐姐柏木妹妹的,凤姐如花鳄鱼脸演技也不错好不好? “可是,你说要把他带回家的。”胡灵嘉提醒道。 “台词啊,那是台词,这也能当真?就他能演戏,我不能说台词?”胡灵珊更惊讶。 “皇帝说的话叫金口玉言,君无戏言,还能反悔啊?”胡灵嘉茫然,看多了戏文里机智的主角抓住皇帝的一句话,就杆子往上爬的,比如那个御猫,不就是皇帝说了一句,这家伙灵活的像朕的猫一样啊。 “神经病!敢抓皇帝的语病的,全部被砍死了好不好?戏文里的事情,你也信?回去抄物理书一百遍!”胡灵珊大惊失色,要是谁敢说是本帝的御猫,本帝就找一万只老鼠让他吃! …… “没事了,没事了!”王家的人大喜。 纯粹自己吓自己,胡灵珊根本是神经病,不能以常理度之。 不能说皇上神经病!要说皇上演技爆表! 老王家的人互相笑着提醒,皇上演技爆表啊。 后院。 几个年轻人对着王四四微笑着道:“四四,别往心里去,伴君如伴虎,女帝的面首不是这么好当的,时刻掉脑袋,没事就好,我们王家有财有势,不缺一个女帝面首。” 王四四微笑着:“是。”袖子里,拳头却握的紧紧的。 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 …… 一个年轻的乞丐慢慢的走近柏林大学。 门卫和学生们视若无睹。 几年前,有乞丐畏畏缩缩的走近杭州的某间学校,或缩在角落避寒取暖,或认真的听着讲台上的教授教课。 学生们找到胡灵珊,文化人的殿堂,怎么能出现乞丐,这是对文化人的侮辱。 胡灵珊平静的道:“知识殿堂没有锁,任何人都可以平等的追求知识,我没有权利拒绝他们进入学校,学识知识,改变人生,但你有权利选择离开。”【注1】 自此,华国任何学校对任何人开放。 胡灵珊走出实验室的时候,陡然听见了一声嘶声裂肺的哭喊:“皇上,你说过要带我回家的,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角落,某个乞丐痛哭流涕的大叫着,那乱发之下的英俊脸庞,正是王四四。 王四四其实丝毫都不爱胡灵珊,根本没有见过,没有说过话,哪里来的爱,又不是泡菜国,第一眼一见钟情,第二眼就爱得死去活来。 假如胡灵珊选了王四四做面首,王四四会为了家族,为了大业,为了大义,忍辱负重,认真做个负责的贤内助,这和爱无关,只是奉献,只是牺牲。 但被翻了牌子,然后又抛弃了,这就让王四四有了强烈的羞辱感,难道他就不值得被一个女人看中?他有才华,他有智慧,他有心机,否则他怎么能从一众群众演员中脱颖而出,成为主演?更何况,他有颜值有颜值有颜值! 从来没有被女人抛弃过的王四四,赌上了名誉,一定要将胡灵珊追到手。 王四四是有把握的。 不论还猪,还是一帘春梦,情浅浅霾蒙蒙,都告诉王四四一个颠覆不破的真理,只要穿着破旧的衣服,在雨天,在众目睽睽下,嘶声裂肺的痛哭大叫,表示深情表示专一表示脑袋被门夹,一定能够顺利的俘虏漂亮妹子的芳心。 “这家伙谁啊?”胡灵珊完全忘记了这个人。 “皇上,你是天子,你是九五之尊,你是一国之主,你说话要算话啊!”王四四继续痛哭,基本剧情到了这一步,那些公主格格小姐丫鬟都会立刻抱住神情男子,同样放声大哭,我没有忘记你,我怎么会忘记你,我一定不会忘记你。 咦!胡灵珊怎么走了?怎么不按照剧本来?太犯规了! 王四四决定使出绝招,野蛮拥抱,以及强行壁咚。 piu! 王四四挂。 “来人,把这个色狼的尸体带走,告诉实验室,这是本帝的材料,谁也不许抢!” 胡灵珊忽然之间福至心灵灵光一闪,以后没了材料,随便街上逛一圈,说不定就有很多白痴色狼自动送死,又维护了社会的和谐地球的和平,又得到了宝贵的实验材料,真是一举两得。 下次一定不能直接打死了,很多实验需要*的。胡灵珊认真的记下这点。 “咦,四四失踪了?”王家上下慌张的寻找。 “你们几个,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长辈们责问几个年轻人。 年轻人急忙辩解,当然木有。心里却在冷笑,就知道四四心高气傲,这是自杀了,还是隐姓埋名远走他乡了。 “很好。”王家族长叹气,“来人,把这几个人全部拉下去打死了。” 几个年轻人大惊,为毛啊? “让你们做个明白鬼,你们犯了两条死罪。 老夫说过,谁敢在相亲的事情上互相下黑手的,就拉下去打死,你们的一点点宅斗手段,真以为别人都看不懂? 更重要的是,皇上的狗,就算再嫌弃,也不是随便哪个人都可以打的。”族长森然道。 “不,我们没有错,我们没有下黑手,你们没有证据!”几个年轻人大叫。 王家族长更鄙视,在华国,在杭州,见多了胡灵珊的凌厉手段,居然还以为当权者是讲证据讲道理的,这是何其的愚蠢啊。 整个华国,从来不讲道理。 第68章 屁股决定立场 “欢迎你们回来,美国的孩子们。”美国某个将军热情的拥抱着从船上下来的前战俘们。 前战俘们骄傲的微笑。 这种骄傲是发自内心的,没有丝毫虚假,没有丝毫做作,被所有人认为理所当然的。 要是这些人在东方,只怕就得灰溜溜了。在某个时空,凡是战败的俘虏,都被当做是叛徒和耻辱。 但神奇的是,在春秋时代,战败被俘,从来不是错误和耻辱,是国君必须花重金赎回来,然后低头承认发起战争错误的。 历史在某个难以考据的时刻,奇妙的转上了战俘是耻辱的道路。 “你们是美国的英雄。”将军继续拥抱着下一个前战俘。 “孩子,你的额头有些发烫,你得找个医生看看。”将军对某个前战俘说道。 那个前战俘微笑:“东方人的满清十大酷刑,都没有让我们屈服,小小的发热发烧算得了什么。” 这句话在闪光灯的照耀下,很快刊登在报纸的某个角落。 说好的头版头条呢? 看看轰动整个欧洲的英德战争,小小的东方的纠纷,有毛资格登头版? “将军,有几个人病死了。”助手小声的告诉将军。 将军痛惜:“不幸的孩子啊!晚上的宴会,准备了什么主菜?” 作为军人,看多了因为伤病而死的战士;作为政客,士兵的生命只是数据。 这个年代,别说受伤的士兵,就是普通人进行跨越大洋的旅行,都有可能在条件极差的船上患病而死,根本不值得关注。 从华国回来的美军战俘们,有一部分选择了退役。这次东方之行,实在不怎么愉快。 “嗨,你还在发烧,最好待去医院。”某个人劝着同伴。 “还要躺在床上?我受够了,我要回华盛顿。”被劝的人毫不在意的道,他需要尽快回到温暖的家,安抚自己受创的心灵。 同样选择的人有很多,谁也不愿意再耽误片刻。 “医生,我需要点治疗发烧的药。”某间医院,一个病人说着。 “伙计,看样子你得住院。”医生量了体温,说道。 “该死的远航!医生,你知道,作为海军的一员,最大的痛苦,就是狭窄的船舱了,我被那些患病的人传染了。”海军士兵无奈的骂着,但这仅仅是一种发泄,谁都有倒霉的时候,那些前俘虏们生病,只能怪华国人虐待俘虏。 “我会提议国防部改善海军的待遇的,但是,在那之前,你得去病床上待着。”医生微笑,小毛病而已。 十几天后。 “医生,117号床的病人死了。”护士惊慌的说道。 医生努力回忆:“哦,那个英勇的海军水手?不应该啊,我记得他只是发烧。” “但他死了。”护士紧张的道。 “他真是不走远啊。”医生毫不在意,别说感冒发烧死人,就是吃饭噎死,喝水呛死,看到针筒吓死,做医生久了,都会见到听到。 旧金山,某个码头。 船主焦急的看着周围,船上有大批的货物,可是,这里居然没有码头工人搬运。 “工人都去哪里了?”船主问一个认识的人。 “哦,最近感冒流行,大多数人都染上感冒,在家休息。”那人回答。 “这些杂种什么时候这么娇贵了?感冒有什么了不起!我出双倍的搬运费!”船主大怒,旧金山的工人真是太没有职业道德了,要学学那些发展中国家,别说感冒了,就是断了胳膊断了腿,照样在码头抗上百斤的包裹。 看在钱的份上,码头工人很快就把货物搬完,现场咳嗽声一片。 几天后,船主在洛杉矶的某个餐厅用餐,忽然剧烈咳嗽。 “该死的,我被那些码头工人传染了感冒。”船主不以为意的道。 一个月后,整个美国到处都是咳嗽声。 “亲爱的,这次的感冒太凶猛了。”西奥多·罗斯福笑着道。 “是啊,富兰克林也感染了,现在在医院躺着,你要去看看吗?”罗斯福夫人问道。 “还是去看看吧,虽然我是美国总统,但是,我还是有珍贵的家人的。”西奥多·罗斯福微笑。 罗斯福夫人为他披上大衣:“今年感冒的人可真多啊。” 西奥多·罗斯福耸耸肩,每过几年,总会有流行性感冒,多喝水,多休息,很快就会好的。 某间医院。 院长脸色有点不对,这次流感的死亡比例有点高啊,通常流感的致死率不到0.1%,这次至少增加了10倍。 “需要报告政府吗?”其余医生道。 “还是报告吧,这是我们的责任。”院长道。 院长不知道,西奥多·罗斯福总统不知道,被医生们认为致死率较高的第一波感染,其实是非常非常温和的,和第二波致死率相比,简直就是善良纯洁的小白兔。 …… 法国。 “先生们,我们必须弹劾法利埃总统!”某个议员在餐桌上提议。 这个蠢货竟然答应了英国,从法国的领土上进攻德国,这已经导致了十几万法国勇士的战死。 “我们为什么要为了英国人去和德国人战斗?德国人是英国人扶持起来遏制法国的,为什么我们要去参与狗咬狗?为什么我们不笑着看英国人在德国西海岸死上几十万几百万人?” 这个论点其实在政治上不堪一击,但是,在鼓动民意上,还是很有说服力的。 法国人对英国人和德国人一样的厌恶和憎恨。 要不是英国和德国,法国在拿破仑时代,就成为了欧洲的霸主了。 “先生们,现在还不是时候,只要法国在前线再失败一次,我们就能点燃法国人的怒火,把法利埃总统打发回家。”另一个议员冷静的道。 法国人还会失败吗? 当然。 只要看看前线的军报就知道了,德国人的战壕铁丝网(机)枪大炮的战术,简直是作弊,法国小伙英国小伙一堆堆的被打死在战壕前。双方的死亡率,估计是令人颤抖的5:1! “假如英国人继续这么损失下去,英国的霸权将不复存在!”某个法国议员坚定的道。 同样的结论,在欧洲各个国家的政治餐桌上流传着。 防守万能! 即使日不落帝国,也没有办法突破铁丝网和战壕。 曾经在华夏流行的疯狂挖战壕,迅速的开始在欧洲流行。 至于英国外交官们上蹿下跳的鼓动欧洲其他国家参与打倒万恶的德意志帝国,瓜分德国领土的伟大计划,其他国家们一致打哈哈,最近有点忙,没时间,下次一定参与。 欧洲第一陆军强国法国,欧洲第一海军强国英国,联合殴打弱小的德意志,竟然头破血流,谁都不是傻瓜,凭毛要去送死? …… 上海。 几十个新文化文人聚在一起,悲伤的讨论着。 “胡灵珊逆时代之洪流,简直天人公愤!” 这类无营养的话,被多次重复着。 其实大家心里想说的话都一样,胡灵珊把他们这些引领时代的文人踩在了脚底,欺人太甚。 胡灵珊有侮辱新文化的文人吗?自然是有的。 在大清的时候,文化人都是文曲星降世,都是文人老爷,都是读书人,都是高人一等的。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文化人流连烟花之地,不叫下流,叫真名士自风流;文化人抽大烟,那叫寻找创作灵感;文化人衣冠不整闹市长歌,那叫魏晋风骨;文化人写一篇豆腐干般的文字,就要十几个大洋,那叫给钱太少,贱卖了…… 华夏自古以来,哪个朝代不是如此?不论大唐大宋大元大清,能背个三字经的就是读书人,就是风流种,就是天之骄子,哪怕从小窝在草庐两耳不闻窗外事,哪怕连稻草和青菜都分不清,依然可以管理江山社稷,领导亿万生民,必须以国士待之。 可瞧瞧华国,写出“轻轻的我来了”这般动人诗句的,这一辈子要客死异乡了;那些英俊的年轻人才,被胡灵珊砍了一个又一个。 最最最最最重要的是,胡灵珊不礼贤下士!当皇帝这么久,就没有请过一个文人出仕! 这么多年书不是白读了,这么多年的酒不是白喝了,这么多年的青楼不是白去了,这么多年的逼不是白装了! 简直不能忍! “华国长此以往,国将不国!”有人愤愤的道。 上海的报纸上,开始刊登文人的呼吁,要求胡灵珊重视文化,承担君主应该承担的责任,为华夏的未来多做考虑。 胡灵珊置之不理,谁有空里一帮p民瞎bb。 一大群文人跑到杭州闹游(行),又非常机智的在军队到达之前,嗖的就散了,过了几天,又嗖的蹦出来再游(行)几个小时。 文人们不傻,在杭州游(行),很容易被砍头的,新时代的公车上书,也要讲技巧。 胡灵珊冷笑,那么就在武林大会会场公开答辩。 文人们欢呼,这就是文人团结的力量。 “老大,你不会想着把他们一网打尽,全部杀光吧?”陶成章鬼头鬼脑的问,这群文人当中,可是很有一些华国大臣们的学弟学妹乡里乡亲的。 “不不不,本帝决定掀开本帝的黑暗面目,让世界看清本帝究竟是什么妖魔鬼怪!”胡灵珊冷笑,一群只会嘴炮的渣子总是像一群苍蝇一样嗡嗡嗡的,必须打破他们的幻想。 武林大会会场门口。 “你说什么?”某个文人不可置信的看着会场的守卫。 “一两银子一张票。”守卫再次重复。 “我们是来面圣的!”文人大叫。 “知道啊,所以一两银子一张票。”守卫认真点头,老胡家的产业,平时都是免费进的,但遇到有傻瓜送上门,老胡家赚钱从来不嫌手黑。 文人们咬牙,商人得国,就是这样死扣钱眼,老胡家的天下,不丢了才怪! “买!”为了向胡灵珊谏言,这点钱必须花。 …… “圣上为何不用我等文人治国,须知马上得国,马下治国,当知士大夫与朕共治天下……”某个白发苍苍的文人道。 有人补充:“圣上莫以为西学能够治世,西学只是奇淫巧技,半部论语治天下!” “你们怎么混进来的?这些腐儒不是都到老洞的地盘去了吗?”胡灵珊大惊失色。“1840年到现在,都已经半个多世纪了,还没有看清楚西方的坚船利炮,根本不是半部论语可以抵挡的,你丫的是从火星回来的?” 原本以为只有那些鼓吹新文化的人有空过来胡扯,没想到还有各种奇葩混了进来。 混进来的各种学术人员,比胡灵珊想得要多得多。 华国女帝立国以来第一次面对所有人广开言路,被文人们认为是个巨大的机会,或者想着展现自己的能力,或者想着质疑胡灵珊的政治,或者打算认证探讨学术。 真以为文人就该风花雪月才子风流的,反而没来几个。 别看嘴上说真名士自风流,又有几个是不知道这些言辞上不了台面的呢,随便翻翻n年前胡博超大肆讥讽新文化,便能知道风流在华国根本没有市场。 某个英俊的青年朗声道:“圣上说的对,腐儒已经没救了。我们从欧美学成归来,对治理国家很有心得,圣上以为仅仅凭借暴力,就能改变华夏的现状,让华夏崛起?圣上太无知了!圣上知道管理国家的几个基本结构点吗?” 胡灵珊大笑:“你丫到底有没有读过历史书啊?赵匡胤知道基本结构点吗,朱元璋知道吗,满清30w人加起来认识一箩筐的字吗?不知道满清得天下了多久?” 英俊青年怒,赵匡胤朱元璋都重视士大夫好不好,但是,满清这个例子太强大。“所以满清导致了国家的衰败!” “你丫果然是文盲,满清衰败和毛个基本结构点有关系?洋人不到东方,满清的江山再有万万年都不稀奇。 被以为本帝说笑,那是你孤陋寡闻。 瞧非洲的原始部落,没有外来的威胁,几千年了,还在穿着草裙吃人肉。”胡灵珊大笑。 “一群只知道几个书本名词,连个班长都没做过的废柴,竟然敢和本帝谈论管理国家,你丫哪来的自信? 本帝明白告诉你,本帝不需要知道毛个结构点,毛个社会问题,毛个社会矛盾。 不服本帝号令的,杀! 和本帝作对的,杀! 屠刀之下,何处不能稳定和谐? 扬州和嘉兴告诉你,满清就是这么稳定天下!” 一群文化人沉默,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有人咳嗽:“大国者,必须唤醒民众!圣上以大国之君自居,自当开民智,此事,非我等文人不可。” 胡灵珊瞪眼:“本帝当然在唤醒民众! 华国境内,何处没有严复的《原富》?何处没有严复的‘鼓民力,开民智,新民德’? 华国境内,男女平等意识,科学意识,商业意识,卫生意识,国家意识,自强自立自尊自重,华夏哪一个时代哪一个大佬做得比本帝好? 你不会以为到处都是青楼艳词,到处都是雨中咆哮,到处都是鸳鸯蝴蝶梦,才是唤醒民智吧? 你丫就是一个青楼猥琐男!” 又是一人上场:“帝皇制度落后世界的潮流,即使欧美国家,也在不断的改变,整个世界将会走向民主自由,只有三民主义才能救华夏!” “只有三民主义才能救中国? 你不会认为只有推翻皇帝,才能唤醒民众才能大国崛起? 白痴!民族民生民权那一套,只是各种意识形态的一种。 谁告诉你一个从来没有验证过最终结果的意识形态,就一定是对的! 地球是圆的,都已经有了无数种验证方式了,依然有无数的科学家认为,将来人类飞到太空的第一件事,就是亲眼验证地球是圆的! 你丫连验证过程都没有,完全靠唯心主义推动的意识形态,竟然有胆量称是唯一正确的? 达成某种目的,从来不是只有一种固定和唯一的手段。 离开会场不是只有走出去一种方式,还有爬出去滚出去飞出去抬出去跳出去滑出去拖出去架出去打地洞钻出去拉钢丝荡出去朕把你piu出去! 回家去多看几本专业书,少看红楼梦□□西厢记某点小说! 德国英国日本,哪个国家你敢说国家没有崛起,民众没有觉醒? 少说只有鼓吹了三民主义,才算民众觉醒的假大空的意识忽悠! 更不要拿全世界几百几千几万种意识形态中的一种,就当做真理! 坚持一种没有验证的东西是唯一,和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有毛区别? 华夏的历史告诉你,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才是进步,原来你丫的不懂!” 某个文人认真的道:“既然圣上知道,全世界有很多三权分立的国家强大无比,为什么要走帝皇制的老路?为什么不选择一条有更大可能华夏强盛的道路?” “神经病!现在我是老大,我心即天心,我意即天意,我凭毛要交出权利,凭毛要呼吁民众推翻自己,你看本帝像是吃着窝窝头想着保护火星生命的脑(残)神经病吗?” 还有什么好说的? 贪图权利、独(裁)者、华夏的大反派、人类毁灭者、华山派大师姐胡灵珊,毫不犹豫的在华夏民族走向民主独立自由自强的关键时刻,站在了4万万人的对立面。 “华夏的历史,会记住今天的!”有人悲愤的痛惜。 “没关系,朕从来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朕。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胡灵珊认真的回答。 第69章 张之洞背叛了 青年放下报纸,深深的呼吸。 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这是一个要对千千万万的百姓负责的人说的话。 有这种人在,华夏怎么可能走向富强。 “我已经决定了。”青年笑着道。 “季新,切莫冲动。”其他人劝着,年青人太冲动,不是好事,也不想想,不论成与不成,下场都只有一个。 “慷慨歌燕市,从容做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被称作季新的青年站在窗前,负手大笑,睥睨天下。 这世间除了汪某,谁能拯救华夏于倾倒。 “听闻那人武功通神,可以砍子弹,只怕不好对付。”有人皱眉道,一贯的手段只怕都没用了。 “那就用手(榴)弹,用大炮,用毒(药)。”那个季新说道,改掉一个人,有的是比子弹更厉害的办法。 而且,砍子弹……季新冷笑,这种话也能信吗,前有康麻子一日之(内)射杀381只兔子,后有太阳□□打飞机,三胖子3岁会开枪,8岁飚卡车,还不知道这些帝皇的丰功伟绩,是如何的传奇吗,胡妖女区区砍个子弹,实在是不够看。 “替我安排一下,我要去杭州。”汪季新说道,“对了,为了保密,以后称呼我的笔名,汪精卫。” …… 听到了胡灵珊的伟大宣言后,所有支持新文化的进步青年毫不犹豫的都去了张之洞的地盘。 张之洞大喜,成大事者,自然需要有人才投奔,不管这些人有没有真才实学,至少湖广的教育事业是终于有人手可以操办了。 但张之洞很快就郁闷了,这些文人的气性,未免太大了点。 动不动就嫌工资少也就罢了,还三天两天的组织游(行)抗议,对政府的事情指指点点,什么都不满意。 “……为什么要收学费!为什么不提供免费的午餐!华夏子弟,人人都该有书念,有学上,少年强则国强,难道鼎鼎大名的张香帅,连这点都不懂?” 有个年轻文人厉声指责张之洞,他的身后数个女青年敬佩的看着文人,只有这样的展雨飞这样的人,才是爱国爱民。 “如今百废待兴,政府资金紧张,做不到对所有人都免费……”张之洞擦汗。 “我看,不是政府没钱,是政府的钱都喝了茅台,都包了二奶!”青年指着张之洞的鼻子道。 张之洞心里一酸,差点掉泪。政府有钱?官员喝茅台?你以为是川普啊,你不看看政府的办公厅都是破房子,不看看张之洞的办公桌都是瘸腿的,不看看湖广官员有多少人崭新的官袍下,是打着补丁的内衣? 张之洞都恨不得学曾国藩,自己动手补袜子了! 这些文艺青年,都以为钱是地里冒出来的,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一旦没有,就是贪(污)了,这是真金白银,不是美刀,不能无限量印刷的! “为什么我们的工资只有这么一点,这是看不起我们吗?”展雨飞继续怒喝。 工资低?全湖广就你们文人的工薪标准最高了好不好! 张之洞试探着问道:“政府确实缺钱,但少年强则国强,也是极其重要的,不如政府再压缩一点,诸位先生也从工资里提出一些,给学生们提供免费的午餐……” 张之洞有点脸红,哪怕满清时代,张之洞等人也从来没有克扣过教育费用,不论慈禧李鸿章,还是其余大佬,个个都知道,百年树人,青少年公费出国留学,不论政府多么的艰难,从来都没有终止过,但如今他是真的没钱提供所有适龄学子免费上学。 “果然是打着贪(污)的念头啊!呸,我看错你了!原来大名鼎鼎的张香帅,根本就是吃人肉喝人血的贪(腐)官员!”展雨飞带着几个漂亮妹子愤愤而去。 张之洞懵逼。 辜鸿铭从外间进来,无语,只是叹气。 就在前几天,辜鸿铭去劝解几个为了职务高低,当街争吵不休的文人,结果反倒被双方一齐鄙视了一番,留着辫子的满清遗老,有设么资格在新政府里担任高官,有什么资格评论新文化人的学识。 辜鸿铭涵养再好,也差点背过气去。一群连英语都不会,连物理都没听说过,只是剪了辫子,在报纸上写过几篇空洞的豆腐干,鼓吹过新文化的小年轻,竟然就当众看不起他了? 这还偏偏是绝大多数新文化人的看法。 不办趴体,不念新诗,不唱新歌,不画油画,不高谈阔论未来如何美好,算什么学富五车,算什么开眼看世界,算什么时代弄潮儿? 整个一老顽固而已。 门外,某个侍从低声禀告:“香帅,议会又闹起来了……” 自从一大群文人墨客加入了议会之后,本来就难以统一意见的议会,越来越像是场闹剧了,每次议事,总有人跳出来,指责这个力度太小,指责那个不该做,却又没有一点点切实可行的建议,议会的效率已经低到了不可置信的程度。 张之洞默然,心情更加的烦躁,民主看来未必就适合现在的华夏啊。 “怪不得华夏第一大才严复,竟然坚定不移的支持帝制,嘿嘿,那些愚夫愚民所言,华夏怎么能没有皇帝呢,想不到竟然被他们说中了。”张之洞笑。 辜鸿铭苦笑,这是又被胡灵珊坑了。 坑?看来辜鸿铭也被气急了。 张之洞反过来安慰,坑着坑着,也就习惯了。 看看胡灵珊摆明了要做皇帝,要独(裁),要自私自利,要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偏偏华国内工厂一个个像田鼠一样冒出来,一群群的老百姓抢着去搬家去华国,削尖脑袋往军队里钻。 再看看自己这边,几年前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不同的是,原本还算有力往一起使的队伍,现在反而越来越乱了。一群群的文人在酒楼里大肆鄙视当兵的当官的,仿佛只有他们才是纯洁的,只有他们是永远正确的,是站在道德至高点的,其余人都是龌蹉的苍蝇。 真想学胡灵珊,把这些只会bb的废物全杀了啊。 张之洞认真一想,忽然发现一个奇妙的现象,跑到湖广地区的文化人,全部是文科! 而理工科全部在华国。 尼玛,还以为是哲学思辨,主义之争,原来是文理之争啊。 “鸿铭,我要称帝!”张之洞怒了。 辜鸿铭吓了一跳,千万别激动,民主永远胜过独(裁),日清战争和日俄战争,已经证明了君主立宪制比君主□□要优秀,进而推演出,民主共和比帝制优秀。 “议会民主有个毛用,还不如我当总督时的效率。” 张之洞想明白了,建立议会,根本是给自己找麻烦,兵是自己的兵,人是自己的人,钱是自己的钱,凭毛要和一群只知道占便宜,只知道放嘴炮的人共享天下?凭毛要被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指着鼻子乱骂? “这会不会受到强烈抵制啊?”辜鸿铭皱眉,随便猜就知道,立刻会有一大群文人墨客振臂高呼,打倒独(裁)。 “胡灵珊的地盘,他们为什么不敢喊?难道只有胡灵珊的刀是利的,老夫的刀就不利?” 张之洞已经想清了道理,民主或者确实比独(裁)好,但是,推行民主的湖广在5年后,必然毫无寸进,必然被推行独(裁)的胡灵珊以十倍的实力碾压,湖广的民主必然将不复存在,那为何不打着独(裁)的名头,走民主的道路呢? “老夫要走有华夏特色的君主独(裁)道路!”张之洞郑重的道,老夫允许什么可以民主,允许可以民主到什么程度,任何反对意见,就用鲜血来清洗。 辜鸿铭苦笑:“老洞,这回连累我也要被钉上历史的耻辱柱了。” 张之洞大笑,为了华夏崛起,耻辱柱就耻辱柱吧,胡灵珊可以“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老夫就不能“死后原知万事休”。 “召集湖广的军队统领们,老夫要当皇帝,让他们准备好屠刀,谁敢不服,杀他个血流满地,人头滚滚。” …… “你说什么!”某个湖广军官甲大惊,一杯酒洒了一半。 “嘘,小声点!今天叫你们来,就是通知你们,香帅要当皇帝,那些敢反对的人,全部杀了!”领头的杀气腾腾的道。 湖广军官甲把手中的酒杯重重的往地上一砸。 “呸!老子早就看那些瞎bb的家伙不顺眼了,吃香帅的用香帅的,每天和香帅作对!香帅要当皇帝,太好了!老子一定把那些人全部杀光!”军官甲压低嗓音狞笑,从龙之功,升官发财什么的,他根本没有想过,他的心中有另外一团烈火,燃烧了他的眼睛。 自从张之洞建立新政府,日子那叫一天不如一天。 随便街上找个穿着长衫的文化人,左手搂一个,右手抱一个,钱包里的银子哗哗的扔着,潇洒快活的不行。 可他就是和老婆偶尔上街吃顿饭,都被这些文化人骂贪污腐(败),贪花(好)色。 他的钱可是一刀一枪拿命搏出来的,难道花自己的钱都不行吗? 况且,多年的行伍,竟然工资还没有这些文人多! 这种世道,谁过得下去? 香帅做皇帝,就算不给老子升官,就算老子反而降一级,都要杀光那些穿着长衫喝花酒唱艳曲的家伙们。 “都给老子注意点,手脚利索点,别留麻烦!”领头的军官厉声道,“别怪老子不提醒,谁要是敢趁火打劫,祸害乡里,老子杀他全家!” 一屋子的军官们欢快的点头:“放心,都是乡里乡亲,谁不认识谁啊,怎么祸害自己人,那还是人吗?” 同一时间,在城里的一座酒楼上。 几个文人聚集在一起,大声的谈笑着。 “我有一曲新谱的关关雎鸠,且唱给大家听听。” “展兄果然有才!” “果然是文采第一啊。” 几位美女眼中流光闪动。 倚窗的某人见到楼下几个士兵走过,忍不住呸了一声。 “就是这些废物,拿着刀枪,却打不过西洋人,打不过东洋人,华夏土地才沦落至此!” 这话引起了其余人的同感。 “唉,这些丘八真是让人恼火,一群废物!若是让我来领兵,甲午之战,必然不至于此。” “甚是!不如你我来推演一番1840年的那场战争?” “甚好,甚好!” 同一酒楼的食客,皱着眉头听这些青年们肆无顾忌的谈笑着,书生意气,但也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呦,张老爷,你怎么才来就要走啊。”酒楼掌柜惊讶的问一个熟客。 “太扰人,受不了。”张老爷厌烦的道。 掌柜陪着笑,送张老爷离开,转头心里烦透了,自从这些文艺青年来了之后,这酒楼的生意真是越来越差了。 个个穿着长衫满口之乎者也,但做起事来,竟然和那些小混混一般,肆意在公众场合大声喧闹,吆五喝六,影响他人。 提醒他们几句,不要打搅了他人,这些人不以为耻,反倒鄙视酒楼掌柜,你懂什么,这叫趴体,这叫新文化! 酒楼掌柜很想怒骂,新文化就是让人连基本的礼仪都不懂的? …… 几天后。 张之洞通电全国,撤销新政府,湖广地区建国,张之洞称帝,所有反对人士,三日内离开湖广。 “张之洞背叛了人民!”一群文化人聚集在一起,恨恨的道。 “我们要去游(行)示威,向百姓揭穿张之洞的丑恶嘴脸!”有人提议。 “好!”其余人热血沸腾,这是刷名望的大好机会。 聚集在政府前面的人越来越多。 “我们要见香帅!”游(行)的文人们大声的叫着。 展雨飞站在后面,大声的鼓动着:“把标语亮出来!一二三,喊口号!” 标语亮了出来,无非是辱骂张之洞而已。 张之洞站到了政府前,冷笑,忽然有点明白胡灵珊的感觉了。 为了这群自以为是的家伙,消耗资源,虚度光阴,简直是自己的耻辱。 “快看!张之洞出来了!”文艺青年们大叫着,把缩头乌龟逼出来了,这是胜利的第一步。 “继续喊口号,要求张之洞下野!” 张之洞慢慢伸出手,高高的举在空中。 这是要游(行)的人静下来,听他说话? 谁理他! 口号声越来越响亮。 张之洞举在半空的手,陡然用力往下一挥。 “砰砰砰砰!” 展雨飞挂,几百个文人全挂。 呼吸着空气中的血腥气,张之洞开怀大笑:“今日才知道,杀人是多么爽的事情啊。” 辜鸿铭也在微笑,但还是提醒道:“偶尔为之,是雷霆雨露,做得多了,人心就坏了。” 张之洞认真道:“老夫知道,但老夫现在就是心里爽快啊。” 辜鸿铭微笑:“是,心里爽快。” 受够了这些鸟人的气,果然还是杀人够爽。 “不好!”辜鸿铭忽然大叫,“中了胡灵珊的奸计了!” 张之洞一愣,叹息:“果然又中了胡灵珊的诡计,这丫头也会用心机了。” 两人都说中计,其实意思却不同。 辜鸿铭想到的,是胡灵珊故意把讨厌的文人赶到湖广,这根本是三国祢衡的桥段,胡灵珊借刀杀人,故意抹黑湖广的名声。 张之洞想的却是,这是胡灵珊故意逼迫张之洞称帝,毁掉了华夏民主富强的机会。 可再往深里想,胡灵珊为什么要逼张之洞称帝呢?张之洞称帝,湖广的变革效率将大幅度的提高,对她有什么好处? 难道是那种为了显示自己很有信心很有能力,故意提高对手能力,最后反被对手打败,还要笑眯眯‘我见识了最强者’的日本废物宅男中二思维? …… “什么!张之洞直接开枪杀了游(行)的学子文人?”某个文学大佬大惊失色。 他早就知道那些青年学子不停的游(行),总会闹出事来,但是在他的预料当中,张之洞顶多也就拿警棍敲几个人的脑袋,抓一批人进监狱,然后他们几个文化大佬出面发个电报,写封信,或劝几句,或骂几句,张之洞终于会老老实实的放人的。 没想到张之洞竟然二话不说,直接杀了。 这和暴君胡灵珊有什么区别? 华夏的民主,就这么艰难吗? “先生,门外有人求见。”仆人道。 “什么人?” “是从美国回来的,叫常凯申。” 美国?先见见吧。 “先生,我此来,带来了美国总统西奥多·罗斯福先生的问候。”进来的光头青年微笑,“总统先生支持华夏的民主共和。” …… 湖广称帝,上千向往自由和民主的、华夏最精英的文科学子血流满地。 天下再次哗然,原以为华夏只有一个屠杀民众的胡灵珊,不想竟然又多了一个暴君。 哪怕满清慈禧当政,也从来没有这么血腥的镇压过文人学子的示威。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清风不识字的满族都知道的道理,为什么曾经的满清重臣,东南支柱之一的张之洞,竟然反而不懂? 更让人担忧的是,湖广民主新政府的颠覆,会不会是华夏处处称帝,处处称王的开始? 难道华夏大地在经历了几千年的统一后,又一次要走向了春秋战国,诸侯争霸? 开毛玩笑! 就在全国为即将的动乱忧心忡忡的时候,一则电报转移了全国的视线。 胡灵珊通电全世界。 “本帝要干掉印度,谁挡路就干掉谁!” 连华夏都没有统一的胡灵珊脑子又一次进水了? 第70章 睁眼看世界 华国宣布对印度开战,英国政府和印度大佬们表示淡定。 华夏人习惯了语不惊人死不休,动不动“将军危矣”,和街头算命的极其类似,又喜欢七拐八拐,端起个茶碗竟然不是请喝茶,而是送客,因此不能从表面的言语去理解华夏人,必须进行深刻的科学解析。 比如,胡灵珊向印度开战,可以解释为配合德国,战略牵制英国。但是,怎么打呢? 要开打,第一个需要面对的问题,就是两帮军队怎么面对面。胡灵珊的军队和印度不接壤,简直是隔着千山万水呢,胡灵珊的军队出发时养的猪仔,等他们到了印度边境,正好可以开吃大肥猪。 这一点都不夸张。 从江浙福建区域出发,陆路到印度,必须入蜀,蜀道有多难,看李白就知道了。 这还算了,还有西藏高原,高原地区走路过雪山,这需要非常高的幸运值。 从这几点看,英国印度总督认为,半年后胡灵珊能从陆路到印度边境,胡灵珊就一定开了挂了。 不走陆路,走海路? 全世界谁不知道胡灵珊连艘船都没有。 “先生们,我们不用去理华国女帝的宣战,那是政治需要。”印度总督微笑,政治,一切都是为了政治。 胡灵珊工人失业了,经济下滑了,粮食灾荒了,官员腐(败)被揭穿了,考试不及格了,总之,一定是有了巨大的内部矛盾,必须用外部矛盾转移视线。 印度总督极其鄙视,这种手段太低级了。 因为从法理上,华国根本不需要向印度宣战,双方早就处于战争状态了。 英国早已向德国华国宣战,英属殖民地自动追随主君,无需再次宣战。 “要不要我们也向胡灵珊施加压力,表明印度根本不怕胡灵珊?”有官员问。 印度总督沉吟,倒是值得考虑,虽然没有什么政治价值,但是,等大英帝国干掉德国,回过头收拾华国,说不定能因此捞一些经济利益。 “派一支印度士兵去宁波。”印度总督下令道,没必要派很多人,有个几百个意思意思就够了,印度已经派遣了100w军队去了欧洲,现在可空虚的很。 “要严厉警告印度士兵,谁敢打了一半,忽然开始载歌载舞,统统皮鞭打死。”印度总督认真的道,跳舞民族真是够了。 “砰!”会议室的门被推开。 一个侍从快步走近会议室,对印度总督低声耳语:“总督阁下,金奈港遭到了华国的攻击。” 印度总督瞪眼,不会搞错了吧,华国哪来的海军? …… 十几天前。 宁波。 几艘英*舰悠闲的停留在港口内。 大英帝国的海军从来没有打过这么舒适的战争,完全没有风险,黄皮肤的猴子们从来不敢进攻港口,军舰的大炮足以分分钟教他们做人。 “……我有一对9。”海军士兵汤姆微笑,把桌上的钱都揽到怀里。 “你不会每次都有这个好运气的。”士兵杰瑞恼怒的摔牌。 “他们都叫我幸运的汤姆。”汤姆笑,赢的金额其实不大,但是,很让人开心。 “再来一盘,我就……咦,什么声音?”杰瑞惊讶的竖起耳朵。 “轰!” 军舰剧烈的摇晃。 “该死的,是炮击!我们被攻击了!”汤姆大叫,手忙脚乱的冲出房间。 舰长一边拿起望远镜,一边怒骂:“瞭望兵呢?为什么没人报告!” 在华国过了这么久的平静日子,连个华国士兵都没有见到,瞭望兵们早已放弃了警戒。 “轰!”又是一枚炮弹落在军舰附近。 “是德国人!”举着望远镜的大副大叫,“是公海舰队!” 舰长面如土色,望远镜内,至少有10艘战列舰,5艘重巡洋舰。 “怪不得一直没有找到公海舰队!卑鄙的德国人!” 英德战争,德国人全面防守,只有炮台和英*舰对射,几乎没有见到什么德国的军舰,英*方认为,这是德国人知道不可能打赢世界第一的英国海军,所以将公海舰队隐藏在某个秘密港口,或者某个中立国家了。 没想到德国人竟然把舰队调到了遥远的东方。 “最多30分钟,战斗就要结束了。”德国(军)舰上,几个海军将领观察着占战况,轻松的道。 火炮口径上,数量上,吨位上,攻击位置上,都完胜英国海军。 “轰!” 一艘英国(军)舰中弹起火,更糟的是,它开始倾斜了。 “舰长!”英国士兵们眼巴巴的看舰长。 舰长咬牙:“弃舰!” 这场战争,英国海军输了,但是,大英帝国的海军有的是军舰,迟早要卑鄙的德国人付出代价。 “将军,英国海军升起白旗了。”德国海军报告。 莱因哈特·冯·舍尔上将丝毫没有意外,被堵在没有炮台支援的民用港口,被优势敌军偷袭,投降根本是意料中的事情。 “告诉英勇的德国海军们,我们的战争,才刚刚开始。”莱因哈特·冯·舍尔上将说道。 英国远征军最高负责人道格拉斯·黑格将军愣愣的望着港口方向。 炮声已经停止了,英国失去了远征东方的全部军舰。 “报告!德国人在打旗语。” “……投降,或者屠杀。” 黑格将军笑了,投降,或者屠杀,想得美! 没了海军,他还有将近5w的陆军士兵。 “将军,我们守不住宁波的。”参谋人员提醒。 在全是敌国人民的城市,没有后勤保障,没有退路的与敌人决战?他们甚至分不清哪个是良民,哪个是华国的士兵! 哪个白痴会做这样的事情。 “不,我们去武汉!”黑格将军冷笑,在这里打了这么久,他早已了解了华夏的政局,只要冲出浙江,就是湖广张之洞的地盘。 参谋认真提醒:“将军,那要穿越半个浙江。”连宁波附近的华国阵地,英国人都无力突破,怎么可能突破到湖广,而且,投降张之洞,和投降胡灵珊,有多大的区别。 当然有区别,进入张之洞的地盘,这叫进入第三方中立国家,张之洞在羁押他们的同时,有义务保护他们的安全,直到英国和华国的战争结束。 而且张之洞未必敢惹英国人,说不定会接受这支英国人作为友军,拉近与英国的关系。 “抛弃所有重武器,只带食物和子弹,我们穿越浙江的山区!”黑格将军指着地图,手指慢慢从山峦上掠过,没有路,就走出一条路。 大英帝国不能失败,更不能在遥远的东方,被一群野蛮人打败。 “可是,这一路上,或者会没有任何食物。”参谋大惊失色,作为参谋,他早已调查过浙江的山区情况,虽然不是原始森林热带丛林,但是,不像英国的山野,有大量的麋鹿和野猪,难道要5w人去打兔子? “英国人是食草的动物,茫茫的绿色山野,到处都是吃的。”黑格将军冷冷的道,从宁波到湖广的距离很近,直线距离也就500公里,勇敢的英国士兵随便走上半个月到一个月,就能杀出一条血路,进入安全的湖广。 参谋怒目,靠!那是直线距离,忽悠谁!你是老大,你会优先保证食物,但下面的小兵,估计要饿死一大片了,不知道走出山林的时候,有没有一半人。 “我拒绝执行这样的任务,这是在屠杀我们自己的士兵!”参谋大声道。 战场抗命?黑格将军掏手(枪):“给你一个机会!” 黑格将军脑袋上顶上了另一只手(枪)。 “把枪放下,英国人不杀英国人。”另一个军官警告黑格将军。 其余军官们有的冷冷的注视着,有的犹豫的按在手(枪)上,有的坚定的站在黑格将军一边。 “好吧,”黑格将军无奈道,“一群胆小鬼,不配做日不落帝国的军人。我们自由决定吧,我要带领大英帝国的勇士们,继续和胡灵珊战斗下去,没有军舰,没有子弹,我们还有匕首和牙齿,大英帝国不可战胜!” 3w远征军选择了跟随黑格将军。 注视着黑格将军消失在山林中,留下的军官们默然。 是蠢货还是英雄,真不好定义啊。 “树白旗,我们投降。”剩余的军官们下令,希望华国人能够优待俘虏。 3w英国远征军在黑格将军的领导下,疯狂的进入了茫茫的山林,跳出了兴登堡将军的包围圈。 “英国人疯了!”兴登堡将军傻眼,这根本不符合军事法则。 胡灵珊眨眼,这个德国将军打仗太古板,别说钻山林,就是爬雪山过草地,进入无人区,在华夏的历史上,都大有人在。 “他们会不会骚然沿途的普通百姓。”兴登堡将军惊恐的问,一群没有补给的败兵,沿途经过的地方,简直就是灾难,所有食物被抢光,所有拒绝交出食物的人被杀死,更恐怖的是,女人被强(奸)。 兴登堡将军悔恨莫及,没想到英国人会这么输不起。 “在本大师姐的面前,钻进山林,嘿嘿嘿。”胡灵珊大笑。 兴登堡将军听着阴测测的笑声,毛发倒竖。 山林中。 “将军,好像有些不对。”手下小心的提醒,这片山林太(安)静了,别说人影,连个鸟叫都没有。 “别担心,这里不是原始森林,没有那么多的野兽。”黑格将军安慰道。 该死的胡灵珊,竟然早就撤走了所有的山民。 “有股什么怪怪的气味。”有士兵努力抽鼻子。 “我的鼻子除了牛排的味道,什么都闻不出来。”有士兵取笑,打了这么久,早已只知道硝烟的味道了。 “快看,起火了!”前面有士兵惊叫。 黑格将军面白如纸。 该死的东方人,竟然卑鄙的放火烧山! “突围!分散突围!”军官们狂叫,其实心里明白,一定是四周全部是大火了。 “上帝啊,东方人都是魔鬼!”黑格将军跪在地上,把手(枪)塞进了嘴里。 “将军,不到最后一刻,我们不能放弃!”手下努力夺下黑格将军的手(枪),架着他疯狂的逃跑。 …… “大牛,你在干嘛?”小黑催促着,“快走!村长说了,英国人会来我们村。” 作为宁波附近的山村,已经收到了警告。 “马上就好!”大牛在馒头里努力的加着老鼠药。 “要是那些英国人敢吃我家的馒头,老子就发达了!” 大牛留下加料的馒头,跟着小黑急急离开。 英国人的人头就是钱,宁波,乃至浙江的人都知道。 两人跑到村口,不经意间,看到二狗家还有人影。 “你们疯了,怎么还不走!”两人大骂。 “我这么多家当啊。”二狗努力的打包衣服被子碗筷箱笼脸盆。 “这才多少钱!村长说了,英国人不要这些的,英国人只要吃的喝的。” 二狗舍不得,这些才买了10年,都是能用的啊,天知道那些英国人会怎么糟蹋这些物什。 大牛和小黑一脚踢翻包裹,夹起二狗。 “东西可以再买,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二狗心疼:“该死的英国人,要是老子见到了,一定砍死他们。” 同样的情况在宁波附近的山区,不断的重现着。 “村长,我们的损失,皇上会陪钱给我们吗?”二狗找到村长,希冀的问着。 村长看白痴。 自古以来,就没有听说过打仗了,还有皇帝赔钱的,能记得通知百姓逃难,已经是少有的仁慈了,默不作声放水淹没村庄的,要多少有多少。 “知足吧,能留条命,就不错了。”其余村民劝着。 …… 最新的军报数据出来了,宁波山区的第一把火,只干掉了2w英国人,6000多英国士兵顶着烟熏妆投降。 黑格将军与3000人神奇的逃出了包围。 但英国人的皮靴显然不适合走山路,轻易的被华国(军)队跟上,紧紧的追在英国人的屁股后面。 莱因哈特·冯·舍尔上将问兴登堡将军:“东方人都是纵火魔?” 这种随随便便就烧了一座山,而且是在掌握胜算,敌人没有丝毫进入山林的意图的情况下,提前预设放火地点的作战方式,舍尔将军有点被吓住了。 和这相比,俄罗斯人兵败后不得不烧莫斯科,战略战术上根本不够看啊。 兴登堡将军擦汗,他认为英国的黑格将军这次其实干得不坏,突然进入山林,更是有成为陆军战役典范的资格,但是,遇到纵火魔就实在太倒霉了。 “我只能提醒你,别小看东方人,尤其是你眼前的这个女帝,她的凶残不是你能够理解的。”兴登堡将军友情提醒。 舍尔将军忽然想起了一年前,在德国的一次会谈。 “这个战略计划太疯狂了!”舍尔将军擦汗。 “但是,它有很大的可能会成功。”阿尔弗雷德·冯·提尔皮茨海军元帅道。 “或许我们可以和英国人在海上打一场,英国人没有办法集中它的所有舰队,我们在局部占有优势。”舍尔将军道。 “那又怎么样,只不过是一场战役的胜利而已。”提尔皮茨海军元帅道。 眼前的计划,完全可以改变德国的战略状态。 舍尔将军咬牙:“用一半的公海舰队,努力为德国拼一个未来?” “很值得,对不对?”提尔皮茨海军元帅道。 为了德意志的未来,海军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在所不惜。 “这是一个疯子制定的疯狂计划!”舍尔将军以此作为结束语。 “你很快就会在东方看到制定这个计划的疯子了。”提尔皮茨海军元帅道。 …… 印度。 “很好,我们已经占领了这个港口。”舍尔将军微笑。 “还不够,你们的任务,是摧毁印度的海军力量,以及所有的港口。”胡灵珊望着10w华国陆军,一*的登陆印度,冷冷的说道。 “是,这丝毫没有难度。”舍尔将军道。 印度海军?印度没有独立海军,只有英国的舰队,而区区一支英国舰队分队,怎么可能是半个公海舰队的德国海军的对手。 “击沉所有能看到的英国和印度船只,不论是商船还是渔船,我要印度没有一艘船能够开往英国。”胡灵珊道。 英国需要印度的粮食,没有印度的大米和香料,英国人将会第一次品尝到战争的残酷。 “没有后援,女皇陛下确定能支撑下去?”舍尔将军忍不住问道。作为军人,他赞赏敢于身先士卒的君主,但是,以10w人面对2亿印度人,还没有后勤支援,简直太疯狂了。 “不,很快,就不是2亿了。”胡灵珊微笑。 舍尔将军浑身发冷。 …… 宁波港。 “动作快点!”皮鞭抽在某个印度人的背上,立刻起了血痕。 印度人急忙背着米袋,快走几步,和其他印度人比,他已经很知足了。 胡灵珊的军队识破如竹,很快占领了印度东南一角,大量的粮食,宝石,香料,从印度源源不断的运往华国。 “为什么带这么多阿三回来?”某个记者惊讶的问着,码头上一堆堆的阿三,瑟瑟的站着。 “这些都是皇上抓来的奴隶,专门用来开矿的。”某个商人随口回答。 奴隶?记者大惊失色,这简直太疯狂了。 船上的货物卸光了,又是一群群的华夏人拖儿带女的上了船。 “他们去哪里?”记者继续问。 那个商人扫了记者一眼,这都不知道,自己去衙门看布告! 衙门的布告说的很明白,印度有大片的肥沃土地,只要是华夏人,到了印度后,按照人头,每人分10亩田地,朝廷免费提供农具,牛马,种子,3年免赋税。 印度的地方是远了点,还热了点,但是,这白拿的田地和牛马,还是很让人动心。 每人10亩地啊!简直可以作为一家人兴旺的基业了。 “二毛他爹,我们去吗?”二毛他娘兴奋的问着,眼睛中已经开始闪烁火花。 “去!当然去。”二毛他爹同样兴奋的道,“我家5个娃,加上你我就是7个人,有70亩地啊,村里的地主老爷都没有这么多地!” “可是,会不会远了点?”印度啊,都没听说过这个地方,这算远走他乡了,可能一辈子都回不来华夏了。 “我问过衙役老爷了,印度和北京城差不多远,以后随时都能坐船回来,比去北京城还方便,还舒服。” 衙役倒不是糊弄二毛他爹,在衙役,以及大多数华夏人的眼中,从南方去北京,已经是非常远的距离,这个距离可以非常神奇的作为到其他更远地方的标准。 “那去了!”二毛他娘咬牙。 印度又怎么样,和北京一样远又怎么样,那里有美好的生活在等着他们。 …… “胡灵珊从印度带回奴隶,又迁移华国人去印度,这是要把印度整个吃下来的架势啊。”辜鸿铭说道。 稍微懂点政治的人,都看懂了胡灵珊的步骤。 降低印度人口,殖民印度。 张之洞嘿嘿的笑,辜鸿铭听出了凄惨的味道。 “张公,张公!” “老夫没事。” 张之洞终于恍然大悟,原来胡灵珊的眼光瞄准的是整个世界。 偌大的华夏,竟然根本没有被胡灵珊看在眼里。 湖广再怎么提高效率,高速发展,在胡灵珊的眼中,都不过是自家后花园的果实,越成熟,越香甜,越能提供不断向外扩张的力量。 胡灵珊攻打印度,之所以莫名其妙的通知全国,就是要告诉所有华夏人,世界很大,别做睁眼瞎。 在这个华夏最屈辱的时代,其实同样是华夏崛起的最好机会。 西方列强的精力牵制在了欧洲本土,而亚洲唯一的军事强国日本,既没有在军事力量上和华夏拉开距离,又是鼠目寸光、缺少战略高度、小国寡民思想严重的废物渣渣。 东南亚,澳大利亚,全部是一块块的肥肉,毫无反抗的等着华夏的大佬们去狠狠的咬上一口。 华山派大师姐胡灵珊没有兴趣像那些守户之犬一样,把眼睛局限在小小的华夏,她绝对不会错过开疆拓土的大好机会,她的目标是漂亮的蓝色的星球。 第71章 圣雄甘地 亚瑟·贝尔福首相是被敲门声惊醒的。 “先生,有坏消息。”侍从道。 “我猜到了。”亚瑟·贝尔福叹息,会在凌晨吵醒英国的首相,怎么也不会是可以开香槟的消息。 侍从帮着贝尔福首相穿衣服,低声道:“好像是印度那里出了问题,海军大臣已经来了。” 印度?贝尔福首相忽然就放松了。 “首相大人,印度被攻击了。”海军大臣的声音中,其实也没有什么焦虑。 “谁干的?”贝尔福首相示意侍从,拿杯牛奶过来。 “华国。” “那个女帝胡灵珊?”托全世界没有几个女帝的福,贝尔福倒是记住了这个与德国关系好到穿一条裤子的东方女子的名字。 “好像是她。”海军大臣耸耸肩,“我们失去了印度的所有消息,这一个月没有一条从印度回来的船只,但是,我们的美国朋友传来消息,华国曾经明码发电,向印度宣战。” “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清国的所有军舰都被日本人干掉了,而你说谈论的华国,连一条军舰都没有。”贝尔福首相终于喝到了牛奶,虽然精神依然不怎么样,但是暖暖的牛奶进入胃里,舒服极了。 “我们认为,是德国人与华国联合干的,我们一直没有找到德国的公海舰队,我想现在知道它在哪里了。”海军大臣微笑着道。 “那还等什么呢?我授权你立刻开始行动。”贝尔福首相也露出了笑容。 公海舰队终于露面了,大英帝国的海军终于可以嘚瑟一把了。 日不落帝国被小小的德意志狠狠的抽了一个耳光,终于有了机会抽回来了,被抽得脸肿的英国,太需要一场胜利了。 不论是贝尔福首相,还是海军大臣,都不认为已经在德国海岸线上遭受了重大损失的英国海军,会打不过德国公海舰队。 纵横大海天下无敌的英国海军,就算绑上一只手,也能随便教训德国人。 印度被华国或者德国攻击?没什么大不了的,印度有2亿人,随随便便就能组织几百万的军队,没有任何一个亚洲国家能征服印度。 贝尔福首相淡定的很,落后的华国,是不可能占领印度的,大英帝国最多会因为印度的战乱,少了那么几个月的印度香料而已,大英帝国辽阔的殖民地,根本不在乎这一点点损失。 “通知外交大臣,我们得从美国买点面粉了。”贝尔福首相命令侍从。 印度被袭击的消息,是压上一压,等美国面粉到岸后再发布,还是现在就发布?似乎都是有利有弊的。贝尔福首相陷入了沉思。 …… 印度。 甘地正在激情的演说着。 “……我们必须竭尽全力的配合英国打赢德国,只有这样,英国才会认识到我们的力量和忠诚,允许我们自治。” 这个奇葩的思维没得到什么人的赞同。 狗帮主人咬了对手,主人难道不是应该更加的看重这条狗,更加的勒紧项圈,不允许狗逃跑吗,难道还有因此放狗自由的? 但还是有些盲从者的。 “甘地,我们都听你的,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一两个年轻人大声的叫着。 甘地赞许的点头,心里却充满了失败的感觉。只有一两个小毛孩子响应,看来民族自治的道路还很遥远啊,太多人乐意做英国的奴隶了。 “甘地,你叫我们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有几个高等种姓的人不耐烦的打断道,看着甘地的出身背景才来的,要是甘地只知道喊口号,那他们就回去看歌舞了。 “我们必须打退华国的军队,这是我们的机会。”甘地双眼放光,不需要跑到遥远的欧洲,不需要吃恶心的仰望星空派,就在这片土生土长的大地上,干掉一个虚弱的异国入侵者,表现自己对大英帝国的忠臣,还有比这更好的机会吗? “那我们的军队在哪里?”高种姓的人冷笑着问。 甘地惊讶的道:“我们的军队,当然在……” 甘地张大了嘴。 印度已经掉了100w军队奔赴欧洲战场,全国就剩下大头绿衣吹滴滴的警察了,哪里还有军队? “我们可以立刻征召一批军队!”甘地道。 高种姓的人哈哈大笑,转身就走,原来甘地是白痴。 “征召军队?刹帝利的男人已经基本都在欧洲了。”甘地的粉丝们茫然的道。 甘地面色铁青。 该死的,印度当兵是有规矩的! 印度的种姓,其实更接近于职业世袭制,不同的种姓,世袭不同的职业,高种姓们世袭着国家的权利,低种姓则世袭着各种职业,每一个种姓,是有极其严格的职业规定的。 有的种姓只能做文书工作,有的种姓只能种地,有的种姓只能打渔,有的种姓只能当花匠。 规定继承倒马桶职业的种姓,永远只能倒马桶,绝对不允许越级去当黄包车夫,那是另一个种姓的职业! 当兵是刹帝利才能做的事情,怎么能让吠舍和首陀罗的人来当兵! 要是甘地敢在公开场合大喊一声:“帝王将相宁有种乎?” 甘地立马被愤怒的群众打死。 甘地沉默,没了刹帝利,果然是没了军队啊。但是,还有锡克人嘛。 甘地握紧了拳头,为了印度的独立自主,必须打败胡灵珊,讨英国人的欢心。 …… “快逃吧,听说华夏人打过来了。”印度人甲慌张的和同伴乙说,街上慌乱的很,很多人都在带着妻儿,赶着牛车,拼命的往北部逃难。 “逃?为什么要逃?”同伴乙惊讶的问。 “那些华夏人是侵略军,不讲道理的,会抢走我们的田地,抢走我们的牛,抢走我们的女人。”印度人甲也惊讶了。 “那我更不用逃了啊!”印度人乙更惊讶了,“我是首陀罗,我家没田,没牛,我也没女人,我没东西可以被抢啊。” 印度人甲愣了几秒钟,也淡定了,同为印度最低等级的首陀罗,他的姓比同伴乙还不如,他穷得更彻底。 “只要华夏人不吃人肉,就算他们占领了印度,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这种想法在印度的低种姓当中,非常的有市场。 印度南部很快就成为了极其富有印度特色的战乱情况。 城市的中心地段的高种姓人家纷纷带着牛车,带着金银珠宝,带着奴仆,大举的向北部逃难,城市边缘地段的贫民窟中的低种姓人家,淡定的继续过小日子。 “他们都走了?” “嗯,我亲眼看到他们全走了的。” “那我们快去,去晚了就没了。” 几人兴奋的冲进了某间漂亮的房子里。 “该死的,我们来迟了!” 看着屋里空荡荡的,几个人大骂。 “走,立刻去下一家!”领头的人咬牙道。 “要是下一家也被人提前抢走了呢?” “那就把这窗户先撬下来,还有门,还有那园子里的花!”领头的人认为可能性很大,当机立断的道。 某个人开始用力的砸墙壁:“我早就想要一块漂亮的砖头砌的墙了,土泥墙太丑了。” 几天后,胡灵珊带领军队进入城市。 “忒么的全是刁民!竟然敢抢劫朕的财产!” 面对仿佛被核平后的残垣断壁,胡灵珊暴怒了,这里所有的财产都是本大师姐的,竟然被人抢了! 从来只有本大师姐抢劫别人的,什么时候竟然被人抢劫过! 绝对不能忍! “去搜!敢抢劫朕的财产的人,全部砍断五肢!”胡灵珊杀气腾腾。 “圣上,草民愿意带队!”某个阿三跪地磕头,真心诚意的道。 被迫做华国的翻译,带领华国人入侵印度,他自然是有所抗拒的,但是,见到了低贱的种姓既然敢公然抢劫高种姓的财产,这简直不能忍! 低种姓是什么?他们不是人!只是货物一样的东西!就算高种姓扔掉的东西,低种姓也不能捡!何况是洗劫高种姓的家! 必须杀光这些低贱的货物一般的东西! “碰!”一扇柴门被踢开,一群军人冲了进去。 “这家人也抢劫了圣上的财产!”阿三翻译赤红着眼睛,指着墙角一扇漂亮的窗户,说道。 “拉出去,砍了。”领头的军人狞笑。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屋子内的人虽然听不懂华语,但神奇的理解了军人的意思。 “低贱的首陀罗也敢抢劫婆罗门和刹帝利的财产?”阿三翻译怒骂。 “圣上,会不会杀人太多,最后官逼民反?”秋瑾低声的进谏,又是一个城市被血洗了,几万个印度人的脑袋堆成了京观,从登陆印度开始,被砍死的印度人的总数,只怕已经有四五十万。 华国就只有来了10w军人,虽然后面还会有民间百姓迁移到这里,但是,以华夏百姓宁可饿死家乡,不愿意离乡背井发家致富的传统,只怕不会有多少人来,第一批报名移民的只有区区几千人,估计后续的人也有限的紧。 再这么杀下去,只怕印度人就会团结起来对抗华国人了。 面对2亿印度人,华国的这点人数,简直就是大海中的一滴水。 胡灵珊大惊失色:“英国人能用一点点人手就统治印度,凭毛本帝就不成?英国人杀人有本帝多吗?这片神奇的土地,从来都是对强权低头做顺民的,只要本帝手里的刀够快够狠,这片土地上的人很快就会是本帝最忠诚的顺民。” 秋瑾有些不信,印度人和英国人的对抗,她还是听说过的,印度人不缺乏勇气。 “勇气?”胡灵珊哈哈大笑。 “勇气这个东西,在杀人狂面前,不值一提。 日本人被几艘黑船大炮一轰,开国了; 印度人被英国人的枪炮一打,被殖民了; 大明人被辫子一屠城,成大清忠实子民了。 本大师姐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是懂人性懂人心,在刀枪面前,在死亡面前,在人头滚滚面前,平时大喊口号,为了国家强盛愿意捐一条命的家伙们,基本第一时间就萎了。” “还是有很多人勇敢的和入侵者拼命的。”秋瑾反驳道。 “当然,所以江南地区被清兵屠杀了几十座城市,四川被屠杀了几千万人。 但是,大清能用屠杀保证250年天下太平,朕就同样能用屠杀,保证印度成为朕的领土250年。 所有不服朕的印度人,全部杀了! 所有敢于反抗的印度人,全部杀了! 所有敢于背后说朕坏话的印度人,全部杀了! 所有敢于对朕的指令阳奉阴违的印度人,全部杀了!” 朕不需要2亿印度人,朕只要2000万印度人!” 秋瑾摇头叹息,在华夏土地上还算仁慈的胡灵珊,到了异国土地,这杀人不眨眼的本性,立刻就暴露无疑了。 都是残杀生灵,和满清杀大明人,八国联军杀满清人,又有什么本质区别? 都是变态杀人狂,都是反人类分子。 但是秋瑾不在乎,华国的军人们也不在乎。 被征服的异国蛮夷算人吗? 这个道理实在太深奥。 但是身陷2亿蛮夷包围中,神经蹦的紧紧的,时刻担心被人吐口唾沫淹死的10w华国远征军们,认为在杀到一个安全的可以接受的人数前,异国蛮夷不算人。 “圣上,前面的城市有人组织了抵抗,城门关的紧紧的。”有人报告道。 “派阿三翻译去说,三声枪响后不投降,屠城!”胡灵珊满不在乎的道。 为什么是三声枪响,不是三声炮响?会不会很low 胡灵珊鄙视:“炮弹不用钱啊!本帝哪有这么多炮弹,没说挥三次旗帜已经很有节操了。” 城内。 “放根绳子下去。”有人说道。城门已经被封死了,又没有吊篮这种高级货,只好委屈城外的阿三使者爬绳子了。 阿三使者拒绝爬绳子。 “我是高贵的婆罗门,凭毛爬绳子!要么你们下来一个人,要么就免谈。”阿三使者愤怒了,平时连便便完都有人专门负责擦屁股,他怎么会去爬绳子,简直是对他的侮辱。 城内的人认为婆罗门的愤怒是理所应当的,高贵的婆罗门老爷怎么可以像个首陀罗一样去爬绳子? “我下去吧。”某个勇敢的首陀罗小伙子道。 城内的人反对。 你丫一个首陀罗,有毛资格代表城里的吠舍去谈判? 几个吠舍接过了谈判的重任。 “华国皇帝说了,三声枪响后,不投降,全部杀了。”婆罗门使者趾高气昂的道。 “是,老爷。”几个吠舍恭敬的回答着,又急忙爬上了城墙。 感谢印度的城墙只有一个人高那么一点点,不然还真爬不上去。 屠城?华国人真的会做吗? 印度人被吓住了。 一群没有文化,连字都不认识几个的吠舍和首陀罗,根本不知道印度历史上有没有屠城这种凶残的事情。【注1】 “要不,我们开个会讨论一下?”几个吠舍们提议,这种牵涉到每个人生死的大事,最好是投票表决。 “好。”民主万岁。 但是,要想投票表决,先要有一群能够代表人民的人。 “先投票选出代表吧。”民主依然万岁! “砰砰砰!” 什么声音? 忙于制定选票的印度人民完全没注意。 “时间到了。”胡灵珊打哈欠,浪费了这么多时间,本大师姐真是太仁慈了。 “放火!” 城市化为灰烬,数万印度人民化为灰烬。 胡灵珊一周之内连屠5个城市。 胡灵珊所到之处,印度人民望风而降,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整个印度南部尽数落入胡灵珊的手中。 …… “迟早有一天,暴虐的胡灵珊会打到这里,会屠杀你们的妻儿,抢走你们的咖喱饭!”甘地大声吼叫着,“你们能接受吗?” “不能!”锡克人大叫着。 “我听说锡克人是天生的勇士,是印度最勇敢的人,是真的吗?”甘地继续大叫。 “锡克人是印度最勇敢的人!”台下的锡克人挥舞着手中的刀枪,大声的道。 甘地组织了10w锡克人,绝对和胡灵珊决一死战。 “你来领导锡克人?”某个锡克人头领反对,“我们怎么可能接受印度教的指挥。” 甘地愤怒了,印度面临最大的劫难,还在乎宗教信仰吗?况且锡克人也有信仰印度教的。 10w锡克人一起鄙夷,没了宗教,那还叫人吗? 印度人可以没有咖喱,但是不能没有宗教;可以不吃饭,但是不能不去痛饮一杯恒河水。 占有少数的锡克印度教徒,可以接受同为锡克人的锡克教徒的领导,但是占有多数的锡克教徒,绝对不能接受不是锡克人的印度教徒甘地的领导。 这比华国人打过来还严重。 甘地选择了退让,为了印度,一点点屈辱算不了什么。 …… 杭州。 胡博超风光无限的回到杭州。 太上皇亲临宁波前线,与入侵的英国人激战,这简直是正能量啊。 华国现在谁不知道太上皇胡博超是个爱国爱民勇敢无畏的大英雄大豪杰。 “你还知道回来!”胡老爷胡老太太怒骂。 胡博明瞅了半天,道:“咦,竟然长胖了!” 胡博超大怒,身为太上皇御驾亲征,日夜操劳,怎么可能长胖,诽谤,一定是诽谤! 胡灵嘉围着胡博超转了几圈,认真点头:“胖了!胖了!肚子大了一圈!” 胡博超努力吸气,胡说八道,明明没胖。 “你带了什么东西回来?”胡博明问道。 胡博超的行李中,有一个巨大的箱子,还认真的上着锁。 “这是灵珊踏上人生最高峰的宝物。”胡博超道。 人生最高峰?胡灵珊早就踏上了人生最高峰好不好! 胡博超摇头,成为皇帝,确实可以名留青史,但是,这就算人生最高峰,你们太没有目标了。 胡灵珊打开箱子,一堆堆的书籍和笔记。 老胡家一瞅,脸色大变。 “胡老大你疯了?”胡博明道,这东西太落后了,无数的人用鲜血证明,它已经被淘汰了。 “哎呀,大伯伯还做了笔记,咦,还有规划书。”胡灵嘉惊讶道。 “有了这东西,华夏不敢说,但是,印度分分钟搞定。”胡博超大笑。 胡博明鄙视,印度分分钟搞定?你丫就一神经病。 第72章 造神 胡灵珊看完计划书,极其认真的问秋瑾:“你觉得我疯了吗?” 杭州火速送来了一份厚厚的计划书,是胡博超和其余高层一起认真思索后,反复修改,得出的超级计划。 造神。 印度不是号称有3亿3千万神灵吗?不是每个人可以不吃饭,也必须有神灵崇拜吗?不是地上放块石头,都会去莫名其妙的朝拜吗? 那么为什么不把自己套上神灵的光环,用信仰用神的力量,去收服印度阿三们呢? 看那些随便一瞧就是个魔术师骗子卖拐的假神灵假通灵者,都能让很多人自愿奉献财产,有不科学的砍子弹的功夫的胡灵珊,为什么就不能干脆做一个印度神灵呢? 胡博超认为,那满满一箱子的圣经可兰经佛经神话故事,都说明了一个简单的道理:世人愚昧。 胡博超兴致勃勃的建议胡灵珊,当女皇算什么,不是第一个女皇,历史都未必会记录,看日本历史上有n多的女帝女皇,有几个人知道?作为一个有理想的反派,怎么能只定一个小小的做女帝的目标呢,必须成神! 在印度建立一个一神教的国家,简直是最好的选择。 胡灵珊严重怀疑胡博超吃错药了,杭州的高层们吃错药了,神经病才会按照这份计划书做呢。 秋瑾忍住笑,用同样认真的语气回答:“1.8亿印度人的尸体,还是1.8亿忠心耿耿的印度炮灰,我想还是后者更划算。” 想想打澳大利亚打英国打美国打日本打韩国打汽车人,都是需要炮灰的,死蛮夷总比死华夏自己人,要让人心里能够接受的多。 “我管它死多少人!”胡灵珊鄙视,没有经过血战的民族和国家,怎么可能真正崛起。 这个时代的华夏人只有被逼到绝路,为了保家卫国流血牺牲的勇气,丝毫没有主动的用脑袋和人命去征服世界的胆量。 而且有个更蛋疼的问题,秋瑾胡博超等人都没有想到。 假如印度人真的把胡灵珊当成神一样的崇拜,为了她奉献生命奉献一切,胡灵珊为什么要去牺牲自己忠实的信徒,为了不信仰她的华夏人去流血,去拼命呢? 就因为同为华夏人,有着同样的血脉,所以就比全身心奉献给自己的印度信徒的命,要宝贵无数倍? 这与被养父母养大,得到了养父母全部的爱,全部的财产,却认为从小抛弃自己的亲生父母更重要的垃圾渣渣,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作为大反派的华山派大师姐,从来不以为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血脉是决定性的。 “对我好的人,我就对他好,对我坏的人,我就打掉他的牙。” 反派思维就这么简单。 “在印度造神,是绝对不行的,本帝没想过要有一大群阿三信徒。”胡灵珊道,信仰的传播是极其缓慢和艰难的,天知道要花几十年还是几百年,明明用简单的屠杀就能把印度放入囊中,何必多此一举。 但是,这个造神计划,稍加改变,或者可以在华夏用。 “回复杭州,朕要在华夏造神,朕要让华夏所有人都跪在朕的脚下。” 秋瑾忽然肝疼了。 …… 某个印度女子,虔诚的跪在地上,像一个面目模糊不清的木雕神像跪拜。 “湿婆大神,请救救我的儿子吧。” 一个幼小的孩子,奄奄一息的躺着。 印度女子卡琳娜泪流满面,求了很多神,从来没有一个神灵能让她的儿子赶走病魔,恢复健康。 “唉,真可怜啊,看来快死了。”邻居们低声的说着,孩子腿上被伤了一个小口子,后来就化脓了,高烧不退,意思迷糊,多半是过不了几天了。 卡琳娜抱着孩子,在街上摇摇晃晃的走着,没了孩子,她没了任何的希望。 “是华人皇帝的卫队,快让开。”附近的印度人低声的互相提醒着,华人皇帝杀人不眨眼的。 卡琳娜根本没有听见,只是茫然的走着。 “停下,带过来。”华人皇帝的马车停住。 几个卫兵拖着卡琳娜到了马车前。 “需要手术,动作快点。” 一张简单的小桌子,立刻被搭了起来。 剑光一闪,孩子腿上的一大块肉就没了。 一根手指在孩子的身上不住点着。 “血止住了,快缝上伤口。” “把这个给孩子吃下去。”马车里递出一袋牛奶,和几片药。 “把药捏碎,混在牛奶里。” 卫兵们认真的碾碎药片,慢慢的给孩子喂下。 孩子竭力的吞咽着。 “带回家,没什么大问题了。” 卫兵又递给卡琳娜几袋牛奶和几包肉食,将依然茫然的卡琳娜轻轻的牵到路边。 马车再次启动,渐渐远去。 卡琳娜茫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作为一个不识字的最贫苦的女人,她根本无法理解那些手术和药片是什么东西,穷人有了病,从来都是求神灵保佑的。 当晚。 “快看,那就是卡琳娜,她的孩子被可怕的华人皇帝触摸了,听说还被割了一块肉。” “天哪,原来华人皇帝吃孩子肉的传说是真的!” 一大群人围在卡琳娜的屋子外面,从屋子的窟窿中窥视着卡琳娜母子,或小声,或无所顾忌的谈论着。 “妈妈。”一直昏迷的孩子,忽然艰难的张开了眼睛,微弱的说道。 烧退了。 卡琳娜抱住儿子,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大哭。 屋外的议论声渐渐的消失,静静的,唯有屋内的大哭声。 第二天,屋子外的人更多了。 “已经确认过了,这个孩子确实病好了。” “都快死了,忽然就好了,这是神的力量啊。” “是伟大的猴神拯救了他。” “不,卡琳娜信仰的是伟大的大象之神。” “卡琳娜,你说,你到底求的是哪个神?” 卡琳娜忽然愣住了,她最后求的,是伟大的湿婆神,然后华国的皇帝就出现了。 屋外的人也愣住,忽然想起了马车里莫名的那道剑光,原来这就是神光! 原来卡琳娜的孩子沐浴在神的光芒下,怪不得疾病痊愈了! 几天后。 街上忽然多了一个神像,很多人经过,不由自主的就回去朝拜。 “这个是什么神?”有人规规矩矩的跪拜了,然后扯住附近的人问。 印度特色,逢神就拜,拜完还不知道拜的是哪家神。 “那是湿婆大神转世的华国皇帝。”路人恭恭敬敬的道。 “啊!”问的人惊讶。 但心里忽然就有了一种奇妙的解脱。 原来残杀印度人的华国皇帝,是印度大神湿婆转世啊,怪不得到处放火,毁灭神不放火不杀人,还叫毁灭神吗。 朝拜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崇敬。 “皇上,印度人在建立寺庙。”秋瑾道。 胡灵珊毫不在意,印度人哪天不在建立寺庙? “庙里供奉的是湿婆大神。”秋瑾继续道。 胡灵珊继续不在意。 “那个湿婆大神最近在印度转世了。”秋瑾开始微笑。 胡灵珊道:“把那个转世的家伙砍了。”这种神灵转世的梗,华夏常玩,白莲教就是个例子,必须立刻扼杀在萌芽中,一旦壮大了,宗教疯子可是个大(麻)烦。 “那个转世的湿婆大神,在凡间的名字,叫做胡灵珊。”秋瑾终于大笑。 胡灵珊傻眼,印度真神奇。 湿婆大神转世的名字在印度并不万能,印度的宗教太多了,3亿3千万神灵真不是吹的,其他宗教未必卖湿婆大神的面子。 但胡灵珊侵略印度的难度,忽然就降低了一半。 印度人认为,这是神灵重现,这是神战。 神的战争,凡人怎么能抵抗? 普遍不识字的印度人,忽然就开始了另一种转变。 “听说湿婆神的军队就快到了。”某个婆罗门淡定的道。 “是,已经准备好食物和净水了。”管家回复道。 “一定要拿出最好的,要让湿婆神满意。” 婆罗门老爷很鄙视前面城市那些逃难的人,湿婆神啊!逃个p,老老实实欢迎神的降临,不好吗? 凡人怎么可能和神灵作对。 “湿婆神在上,那些胆敢反抗你的,胆敢嫌弃你的人,必须被神的怒火烧死!”婆罗门老爷虔诚的祷告。 …… “胡灵珊怎么可能是湿婆神!”喝过洋墨水的甘地愤怒极了,这些不识字没有文化的印度人,怎么会相信世界上有神灵。 “胡灵珊就是湿婆神的转世!”某个管理神庙的高贵婆罗门严肃的道,作为专门负责祭祀神灵的种姓,他绝对不允许甘地侵犯他的权利范围。 “湿婆神早就给我下了神喻,印度是印度人的印度,不是英国人的印度。”又是一个婆罗门坚定的道。 “凡是支持英国人的,都将被湿婆神毁灭。” 如果英国人在这里,那么就会非常的失望,对印度人和和气气的管理了这么多年,竟然不如拿着屠刀的胡灵珊更有效果。 甘地冷笑,和宗教傻子是无法言喻的,胡灵珊怎么可能和强大的英国对抗,印度只有抱着英国的大腿,讨英国欢心,才有可能被英国老爷仁慈的还以自由,实行印度自治。 “卑鄙的胡灵珊竟然敢亵渎神灵,这是万万不允许的,必须杀了胡灵珊!”甘地对着婆罗门道。 “不,胡灵珊就是湿婆神,你看她的行为,放火,毁灭一切,是不是和湿婆神一模一样?虽然我信奉的不是湿婆神,但是,我怎么可能和神灵作战?”婆罗门们鄙视甘地,为什么就不肯睁开眼睛,看清楚现实呢。 胡灵珊是不是湿婆神,这些婆罗门其实一点都不在乎。 在有3亿3千万神灵的印度,掌管神灵的祭祀的婆罗门们比任何人都明白,在印度,造一个神是多么的容易。 一个自称是湿婆神的,不可抵挡的入侵者,简直是印度最盼望的入侵者了。 作为印度本土神灵的湿婆神的转世,自然需要一大堆原本就信仰湿婆神的祭师,他们这些婆罗门的利益,又怎么会受到影响? 只要他们的利益不受到影响,依然掌管着印度大地,那么管它是英国人还是华国人,是信仰上帝还是假冒湿婆神,完全没有关系。 英国人要收税要大米要香料,华国人也要收税要大米要香料,为什么要力挺英国人? 不懂得这些的甘地真是愚蠢。 ……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胡灵珊问道。 秋瑾毫不犹豫的道:“坏消息。” “有个叫甘地的家伙,组织了10w锡克族人,打算和我们打场巷战。” 秋瑾皱眉,听说锡克人很能打,勇敢,不怕死。 “那么,好消息呢?” “朕终于还是没有被全部印度人当做主神啊,朕不需要考虑把印度人都当做朕的真正的子民。”胡灵珊微笑。 呸!杀人狂!秋瑾深深的鄙视。 “那个谁谁谁,叫小汤去准备一下。”胡灵珊冷笑,打巷战,白痴才和印度人打巷战呢。 …… “锡克人是全世界最英勇善战的民族!” 锡克士兵欢呼着口号,用力的挥动着武器。 甘地满足的看着,锡克士兵确实是印度最能打的士兵和种族,有这10w锡克勇士在,胡灵珊绝对不可能轻易的占领这座城市。 巷战的血腥和可怕,连欧洲列强都是不敢轻易尝试的,就不信只有10w人的胡灵珊,敢在印度的土地上,和印度人打巷战。 甘地冷笑,而且,他还有绝招。 天底下,不是只有胡灵珊敢于放火烧城的。 要是战局不利,他就放火烧城。 就算胡灵珊没有中计,幸运值爆棚也不要紧。 他输的起,但被称作湿婆神的胡灵珊只要失败一次,她在印度的一切都会化为乌有。 神怎么可能被人打败? 被人打败的怎么可能是神? 甘地开始考虑,在把胡灵珊彻底赶出印度后,是不是该再次恢复胡灵珊湿婆神的传说,然后自称是梵天转世呢?这对他统治印度,领导印度向英国靠拢有莫大的好处。 “甘地先生,我们病了,不能打仗了。”锡克军队的老大沮丧的说着。无敌的锡克人,也是会生病的。 10w锡克人和城中的30w人全部得了霍乱。 “汤飞凡,干得不错!”胡灵珊用力拍汤飞凡的肩膀。【注1】 汤飞凡摇头,用科学来屠杀,完全不值得夸耀。 “胡说八道,战争和屠杀从来都是推动人类进步的源泉。”胡灵珊道。 汤飞凡鄙视,你丫的以为我是没有文化人云亦云的某点中二青年啊,老子在耶鲁和哈佛都待过,标准的顶级聪明人。 认为刀枪大炮战士的勇气都不逊色于胡灵珊的甘地不知道,胡灵珊杀人从来不是只依靠炮弹的,没有人性的胡灵珊有的是邪恶无比的武器。 面对饮水情况糟糕到无法想象,把漂浮着尸体的恒河水当做圣水,随地大小便,吃饭前只有盘子里的一点点水打湿手指,然后就开心的吃手抓饭的印度人,胡灵珊认为不使用一些细菌武器秒杀印度人,太对不起埋头实验室的岁月了。 10w锡克军队全军覆没,30w印度人挂。 “封锁城市,一把火烧了。” 在异国他乡处理瘟疫,实在太容易太简单了。 甘地神奇的健健康康的逃回了新德里。 整个印度对甘地没有丝毫的同情。 敢于和神灵对抗,被神灵降下瘟疫,这简直太符合神灵的做法了。 “甘地,你要虔诚的忏悔,这是湿婆神给你的最后的机会。”有很多人都这么的跟甘地说。 忏悔?向侵略者?甘地冷笑,不可能,我要再次组织军队,和胡灵珊决一死战。这次城市遭遇瘟疫,是我的运气不好,下一次一定会赢。 当然不能去锡克人那里征兵,现在去锡克人的地盘,甘地很担心被锡克人砍死。 刹帝利应该还有的是人。 “什么,还要组织军队?你疯了?”刹帝利的人拒绝,只有1000w人口的刹帝利,出了100w人参与英国和德国的战争,已经到了极限,难道要让所有刹帝利的名门望族都绝种吗? 或者,发动其余种姓当兵? “你要敢这么做,刹帝利绝对不会放过你。”刹帝利和婆罗门联合警告甘地。 印度的种姓阶级不允许出现跨越职业,这将崩溃整个种姓的基础。 甘地终于明白,在印度不适合进行任何暴力的反抗。 婆罗门和刹帝利不希望改变印度。 甘地觉悟了。 一个月后,胡灵珊统一了整个印度,第一时间收缴了印度人的武器。 “凡是被查出家里有武器的,立刻杀了全家。”胡灵珊厉声道。 这个命令没有引起印度人的反抗。 低种姓本来就没有武器,连菜刀都没有。 高种姓认为统治低种姓是梵天赐予他们的权利,他们不需要借助武器,而一个新的政府,收缴民间武器,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一切很顺利。”秋瑾汇报,印度的武器不多,仅有的军工厂早就被严格控制。 “再从华国运点人过来。”胡灵珊道。 这很有难度。 华国人太恋家了。 “没关系,本帝已经控制了大局。”胡灵珊冷笑,手无寸铁的人想造反,基本做梦。 …… “假如你遭到了不幸,不要放弃,法律会为你主持正义。”华国人建立的新衙门里,一个华国县令温和的道。 用华国的传统,替换印度的体系,这是胡灵珊坚定不移的路线,印度的每个城市都出现了华国衙门,华国官老爷,以及具有华国特色的衙役,大棒,伸冤鼓。 “大人啊,我被村长侮(辱)了。”某个印度女子伏地大哭,英国人不管,印度人不管,她唯一的希望,就是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华国人了。 哭毛啊,把名字写下来,法律会还你公道。县长冷笑,华国的法令,很快就会让强(奸)者知道后悔二字怎么写。 “我是村长,我不过是玩个女人,有什么大不了!”村长咆哮。 村民们拿着锄头,力挺村长。 “砰砰砰!”抗拒执法的村民挂。 村长被砍掉五肢,挂在树上惨叫。 “大人,我想念书,想知道世界有多么大。”某个印度女子低声的道。 这里有学校,不要学费。 “大人,我没有钱,我想要工作,我想养活自己。” 纺织厂香料厂欢迎你。 类似的事情越来越多,对华国政府有信任感的人越来越多,信仰胡灵珊的人越来越多。 “怎么可以让女人进学校和工作?”婆罗门愤怒了。 “那些女人穿着这么暴露,能怪男人吗?”刹帝利愤怒了。 必须遵守印度的次序,必须遵守印度的传统,必须讲道理,否则,印度会出大乱的! “我们停止对华国政府的效忠,停止一切和政府有关的工作,先给华国政府一个小小的教训,要是不相信我们的力量,我们就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教训。”某人冷笑。 胡灵珊强大,懂得利用宗教,但是,那又怎么样? 强大的英国也占领过印度,还不是必须根据印度人的习惯,印度人的风俗,去迎合2亿印度人? 没有印度人的配合,胡灵珊的政府工作就得垮台,别说运往华国的大米香料,就连胡灵珊想吃口饭,都没人给她做。 “所有印度人都罢工了,还有人拿石头砸我们。”手下汇报道,微微有些惊慌。 胡灵珊冷笑,一群被征服的奴隶,竟然敢反抗,都是被软弱的英国人惯的啊。 “开门!”深夜的街头,有人暴力的踢门。 “这是婆罗门老爷的家,谁敢这么放肆!” “砰砰砰!” 婆罗门老爷家全挂。 短短十天,胡灵珊血洗了印度的婆罗门和刹帝利种姓,任何不服从胡灵珊的人,全部杀了,因此而死的人数超过500w。 “皇上,我们错了!”几个婆罗门贵族跪在地上,哀求道。 “晚了。”胡灵珊冷笑,被屠了几个城市的印度南部多么的安稳啊,就没见一个城市有人敢对抗的。 打着神的旗号果然是把双刃剑,飞快的得到的城市,还是需要鲜血来保持稳定。 “2000w婆罗门和刹帝利太多了,我只要20w,锡克人太多了,直接灭族吧,北方几个城市人口太多了,所有男子杀一半。”胡灵珊道,她的目标是先杀5000万人瞧瞧效果,这个是一个长期任务,不急于一时一刻,要天天杀,月月杀,分化了杀,一步一步的来,5年甚至10年内完成就行。 “我们没有这么多军队。”手下们无奈的道,就算是慢慢来,10w华国人也太少了点。 “不要紧,建立新的种姓,这个种姓就是新的世袭军人职业。”胡灵珊完全没有瓦解印度种姓制度的意思,种姓制度下,她才能得到最稳定的印度。 “还有,要不断的向印度新兵宣传神的意志。”胡灵珊有点羞耻,很有神棍的感觉,但是,既然莫名其妙的利用了宗教,那就要利用的完美。 说不定,走出一条莫名其妙的宗教立国的道路呢。 新德里敢于罢工,敢于拿石块砸政府的几万印度人全部挂,大多数都是有资格在政府工作的高种姓人。 新德里高种姓受到了惨烈的打击。 危难时刻,甘地挺身而出。 “不要再暴力对抗胡灵珊了,她手上有刀!”甘地道。 “我们也有。”其余人道。 “她不止有刀,还有枪!”甘地鄙视,蠢货,不知道“刀”是形容词,泛指胡灵珊的武力吗。 “我们要停止对抗的策略,暴力对抗,在胡灵珊面前,在印度,都是行不通的。” 没有军队,没有武器,限制军队种姓的印度,怎么可能和手拿刀枪,疯狂增加新的种姓的胡灵珊的对手? 听说报名加入胡灵珊的新种姓,然后参军的印度人有几百万。 忒么的最恨宗教狂信徒。 甘地宣布建立国大党,在全印度发起非暴力不合作运动。 “如果胡灵珊不停止对印度人民的压迫和杀戮,我们就坚决的绝食。”甘地道,就不信胡灵珊不怕。 胡灵珊看了报告很久,问:“印度人绝食,我为毛要怕?” 秋瑾努力理解印度人的思路:“或许是内心的谴责?” 胡灵珊没懂:“我都杀了几百万印度人了,并且计划再杀5000万,他们认为我会受到内心的谴责?” “这个……或许他们认为甘地有很大的影响力,要是绝食死了,整个印度都会起来反抗。” “整个印度反抗?朕为毛要怕?”胡灵珊大惊,都已经大批的屠杀了,还在乎整个印度反抗?况且看南部印度的安稳,似乎屠杀的效果还是蛮好的,低种姓的人完全没有被高种姓的甘地绝食所感动。 “凡是不信仰朕的,凡是不服从朕的,全部杀了,朕才不在乎别人的死活呢。” “这个……会不会是希望皇上的良知?”秋瑾继续猜测。 胡灵珊摸摸心口,我有良心吗?这个问题真是值得科学研究一下。 …… “坚持,一定要坚持,看胡灵珊已经怕了。”甘地安慰着绝食的国大党人。 国大党人继续坚持,并宣布,已经光荣的绝食了12个小时。 “现在开始吃饭。”国大党人高兴的说道,明天继续绝食,接力绝食1000个小时,看胡灵珊怕不怕。 “砰砰砰!” 一群士兵冲进绝食场所。 “我是甘地,我正在为了民族的自(由)而奋斗,你为什么要帮助华国人?”甘地面对穿着华*装的印度低种姓士兵,厉声责问。 “神会带领我们走向更美好的明天。”印度士兵坚定的道。 “砰!” 圣雄甘地挂。 “神的意志不能违背!” 第73章 黑格将军的长征 和北方比,江南山地平缓,没有什么崇山峻岭,但不过几十米几百米高的小山丘,连绵不绝,有夸张的说法是,浙江七山二水一分田,由此可见浙江地区山峦之多。 “该死的!怎么还是山!”英国远征军黑格将军睁大了眼睛,完全不顾绅士风度,大声的咒骂着。 三个月了!都走了三个月了!怎么还是山区! 看看地图上的直线距离,早就该到了湖广境内了。 副官安慰道:“将军,这是山区,道路是直线距离的十倍以上。” 这话很有道理,英国远征军余部数千人都是这么想的。 用直线衡量翻山距离的,都是傻瓜。 有英国士兵恨恨的咧嘴:“老黑格果然是个贵族大老爷啊。” 其余士兵也怨恨的道,一辈子待在伦敦,从来没有到山区生活过的人,哪里知道山区行路的艰难。 “喂,你还有肉干吗?给我一块。”士兵a随意的道。 士兵b斜眼,招呼道:“医疗兵!这里又有一个精神错乱了。” 肉干?早两个月前就没有了。 “伙计,多给他喝点,不然他撑不过去的。”医疗兵检查了士兵a的身体,无奈的道,或许就在明天,这个人就要被埋进东方的无名山丘了。 这短短的,又漫长的三个月,他已经亲眼看到了太多的士兵,因为饥饿和腹泻,丢掉了性命。 附近的士兵叹气,士兵b苦笑:“只要他肯吃,管够!”又扯了一把叶子,扔进行军锅里,拿着汤勺搅拌着,看着绿油油的汤水颜色越来越深,满满的打了一碗,递给士兵a。 “吃吧,上等肥牛肉。” 士兵a眼睛发光:“太好了!”用力喝了一口,然后毫不犹豫的晕了过去。 “你们谁要多吃点?”士兵b问着其余士兵。 士兵们一起摇头,又不是大熊猫,怎么可能喜欢吃树叶,而且大熊猫也不是所有树叶都吃好不好。 这种都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吃的树叶,味道苦涩也就不说了,吃了后腹泻的厉害,为了活命,每天硬生生的喝一碗树叶糊,已经是士兵们的极致,再多喝一口都做不到。 你倒是挖个野菜啊! 可惜作为温带海洋性气候的英国,于亚热带季风气候的华国,有着截然不同的野菜,少数自诩对野菜有着认识的英国士兵,唯一能做的,就是学习华夏的神农尝百草。 鉴于吃到有毒野菜野草的可能太大,在死亡了几个神农后,剩余的神农们一致推荐吃这种比较安全的树叶。 树叶能让英国远征军士兵幸福的吃饱吃好吗?答案太明显。 被黑格将军定性为食草动物的英国人,不用华国人一枪一炮,已经有一千余人倒在了可爱的嫩绿色的山野中。 “皮带!那是真正的牛皮!”有人忽然狂喜的道。 立刻有n多人疯狂的解下皮带,手忙脚乱的扔进锅子里。 “多加水,一定要滚的稀烂。”有士兵舔着嘴唇,努力回想着牛肉的味道。 “别都煮了,留点以后吃,扔点树叶进去!”有士兵急忙阻止。 黑格将军喝着军官特供的肉干汤,努力的看着地图。 到底已经到了哪里?该死的,这地图太粗糙了,根本没有描绘出浙南的山地。 刚进入山区的时候,为了甩掉紧紧跟在背后的华国(军)队,英国远征军刻意的避开了好走的山道,进入了完全没有道路的山林,又连夜行军,接连兜了几个大圈子,顺利甩掉背后的华国(军)队的同时,也失去了利用地图的资格。 地图要在迷路前用! 谁忒么的能在一堆陌生的,没有标志的山区,找到自己在地图上的哪个点! “将军,我们已经彻底迷路了。”同样埋头苦苦研究地图的军官们抬起头,低声的道。 黑格将军不吭声,慢慢的将地图折起,放到怀里。 “只要向着北面走,我们一定能走出山区的。” 当然,一点都没错。 可是,这弯弯绕绕的山区,到底要走多久呢? “我们该体面的投降的,那么,现在我们就在战俘营里吃着黑面包了。”有士兵把头埋在膝盖里,低声的道。 凭着一股日不落帝国绝不投降的血气,坚定的走进了茫茫的陌生山区,还以为能谱写一曲悲壮的故事,没有想到,那些历史传记中短短的几个字的、让人血脉奋张、恨不得投身其中、共历艰苦、排除万难的英雄故事,在成为真实的经历的时候,是如此的惨烈和绝望。 “别去想,别去想!”有经验的军官低声的阻止。 想得越多,越是没有斗志,在这种环境下没了坚定的意志,基本就离死亡不远了。 “将军,要下雨了。”副官提醒道,把黑格将军拉近了临时搭建的草棚。 黑格将军甩开副官的手,愤怒的看着天空。 浙江怎么有这么多雨水! 今夜不知道又有多少勇敢的英国士兵,会因为寒冷和发烧,而丢失了性命。 雨水落下。 黑格将军仰面迎接雨水,脸庞湿透,点点水痕顺着脸颊流下。 “将军,快看!快看!”一个军官疯狂的跑过来,一把拽住黑格将军。 “火光,有火光!” 英国远征军残部的一千多爽眼睛,在冰冷的雨夜,一齐注视着远处的某个山头。 火光,一定是火光! 是有人住在那里! 黑格将军的脸庞更湿润了。 “出发!立刻向那里出发!”黑格将军下令道。 在雨夜的山区行军,有多么的危险? 谁在乎啊。 “记住,不要伤害对方!谁敢伤害了对方,我亲手毙了他!”黑格将军近乎疯狂的道。 军官们用力点头。 或许会有精神崩溃的士兵抢劫对方,杀害对方,并且认为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任何一支饥寒交迫的军队,都做过类似的事情。 他们这些军官却知道,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活下去的机会。 假如是刚进入山区几天的时候,黑格将军和军官们,会因为保密,而杀了遇到的任何华国人;假如是进入山区一个月后,遇到的又是一个华国的村庄,黑格将军会下令血洗村庄,夺取所有的食物。 但现在,不管对面有多少华国人,有多少食物,他们都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投降。 3000人因为饥寒和疾病死了超过一半,剩下的人个个身患各种疾病,走路都在发抖,就算有了食物又怎么样? 他们需要食物,需要温暖的床,需要医生,需要好好的治疗和休息。 穷途末路的黑格将军和远征军,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 大半夜的雨夜行军后,英国远征军终于在天亮之前,赶到了那个有着火光的地方。 这是一个小小的茅屋,一盏油灯挂在屋檐下,依然微弱的亮着,一封英文信被插在茅屋的墙上。 一千余人默不吭声。 人人都猜到了谁写的信。 原来他们一直在华国人的眼皮底下苦苦挣扎,这群该死的东方魔鬼,眼睁睁的看着饿死,冻死,病死…… 却不肯伸出双手俘虏他们。 “念!”黑格将军笑了。 副官用最大的声音念道:“奴隶,或者死。” 奴隶? 奴隶! 奴隶…… 骄傲的英国人能做奴隶? 黑格将军看看周围的一千多双充满期盼的眼睛,笑了:“好,我们做奴隶。” “万岁!将军万岁!” “我们可以吃黑面包了!” 黑格将军把肩膀上的将星一个个的摘下,放进口袋。 这群士兵是最勇敢的士兵,理应享受活下去的机会,这是作为最愚蠢的指挥官,最后唯一能为他们做的。 “不要憎恨华国人,这是战争。”黑格将军对泪流满面的副官道,华国人能在最后的最后,俘虏他们,已经是少有的仁慈了。 “砰!” 黑格将军饮枪自尽。 英国远征军残部投降。 …… 东北。 慈禧长叹:“朕要是真有这么个女儿,该有多好。” 一边的大臣们不吭声。 这个连基本的称呼都搞不明白,一会儿自称本帝,一会自称朕的文盲女皇帝,竟然随随便便就搞定了偌大的印度。 这开疆拓土的疯狂脑抽行为,让一群满族大臣们垂涎。 要是能参与进去,在历史上留下那么一个名字,多好啊。 看看那些文盲革(命)党们,必当名留青史了。 果然是有能力不如跟对人啊。 慈禧沉吟,为什么胡灵珊光速占有了印度,在中原却像蜗牛一样? 原来如此。 慈禧微笑。 “户部尚书,朕要你做件事情……” 户部尚书听了后,睁大了眼睛。 “这是大清最最重要的事情,万万不可疏忽了。”慈禧厉声道。 户部尚书泪流满面:“皇上,奴才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少忒么的打官腔!办不好事,朕诛你九族! “军机处,立刻整顿军事,准备大战!” 军机处大惊。 …… 日本东京。 几十个人坐在那里,一声不吭。 半年前,以为华国的小丫头皇帝疯了,竟然以区区10w人进攻强大的英国的殖民地印度,根本是不懂军事,不懂兵法。 陆军省的军官们哈哈大笑,10w人打2亿人,真是白痴,英国人再怎么在欧洲打得激烈,随便调遣一支舰队,分分钟秒了胡灵珊。 “我们不用做任何事情,只要坐看胡灵珊身陷印度的泥潭,自取灭亡。” 半年后,华国的版图中添加了整个印度。 整个印度啊,298w平方公里,日本才多大?37.8w平方公里! 天皇有史以来第一次震怒。 “要不是因为你们这群蠢货,大日本首先进攻印度,印度就是打日本的!” 一直喜欢轻描淡写的用和歌的词句答复日本内阁的天皇,说出这些毫无文学修养毫无皇族气质的话,可见天皇是愤怒到了极点。 “陆军省,海军省,内阁,全部都是马鹿,错过了大日本崛起的最好机会,应该集体切腹!” 大街上,随时都能听见一些激进的平民说着这样的话。 强大的日本要是得到了巨大的印度,得到了丰富的资源,日本立刻就能成为世界顶尖强国,统一亚洲弹指可下,就是征服地球,也不过梦想。 2亿印度炮灰,堆都能堆死英国人美国人! “陆军省这些大马鹿!日本应该放弃本土,全力进攻印度的!” 要是有了几乎是八倍面积于日本的印度,为什么就不能放弃狭窄的日本本土? 这种激进到内阁大员们想都不敢想的口号,也时有可见。 内阁总理大臣桂太郎打破了沉闷的会议室。 “陆军省,海军省,必须提出一个大日本帝国可以迅速崛起的方案!” 短短几天后,陆军省和海军省神奇的完成了决定日本之后几十年甚至几百年的未来的重大战略规划。 陆军省大佬说道:“陆军省有两个建议。一是夺取满洲。满洲土地肥沃,有丰富的资源,气候又与日本接近,距离又近,便于调动兵力和移民。” 清国本来很强大,大日本帝国的陆军战斗力不占有优势,不敢打,但现在就不同了,不论是人口还是实力,小小的,只占有东北的满清,根本不堪一击。 “二是从山东登陆,占领华夏河北山东,然后回师北上,一举攻克蒙古和东北。” 这个方案其实是占领满洲方案的加强版,没什么新意,同样是欺负华夏北方没有什么强大的力量。 天皇摇着折扇,不置可否。 “海军省的意见呢?”桂太郎问道。 “海军省的意见,是南下占领越南,老挝,缅甸,菲律宾。”海军省大臣道。 “这些国家没有强大的海军,没有强大的陆军,但是拥有丰富的战略资源,而且,占有了东南亚之后,就有了继续向澳大利亚进攻的跳板和基地。” 这个战略更简单,抄袭胡灵珊的战略。 胡灵珊能欺负英国人全部精力都在欧洲大战,日本为什么不能欺负同样在欧洲惨烈流血,快要顶不住的法国呢? 至于美国,美国人连个打火机都做不出来,全部靠进口,有什么资格和大日本无敌的海军和陆军开打? 是西进夺取华夏土地,还是南下夺取东南亚? 内阁大臣们紧紧的盯着天皇。 天皇淡然的摇着折扇,努力寻找着合适的和歌,必须意思又含糊,又清楚,还要是名人的和歌,真是不容易啊。 “置于叶上之白露,宿于水中之新月。咏叹京国之花,于荣华之前诱于无常之风。” 什么意思? 海军省秒懂,陆军省没文化的太多,一点都没懂。 桂太郎看看陆军省大臣期盼的小眼神,很想怒骂一句,没文化当什么大臣啊! 但是考虑到国事重大,桂太郎用鼻子哼了一声:“人间五十年,看天下兴亡,皆似梦幻。一度得生者,岂有不灭?” 这段太有名,只要是日本人,都听说过。 陆军省的马鹿还是不懂,织田信长和西进或者南下有什么关系?陆军省的马鹿们开始思索,织田信长是往哪个方向进攻的?这段和歌,好像织田信长在桶狭间和本能寺都念过啊,完全搞不懂。 桂太郎没忍住,大骂,白痴!那是要我们像织田信长一样,以征服天下为己任!西进和南下,同时进行! …… “英国人已经完了。”法国总统法利埃认真的道。 约瑟夫·霞飞元帅点头:“英国失去了亚洲。”【注1】 狡猾的德国人完全放弃了欧洲的海战,勾结了东方人,给了英国佬致命的一击。 没了印度,英国人在亚洲已经被掐住了咽喉,很快就会失去在亚洲的所有利益。 而且,白痴都知道,德国的公海舰队绝对不会就此罢休,澳大利亚即使没有受到攻击,也会被掐断与欧洲的所有联系。 “更惨的是,英国人或许现在还不知道。”法利埃总统冷笑。德国人和华国人干掉了英国人在亚洲的所有船只,英国人还以为英属印度和英属缅甸,可以轻易的战胜华国。 英国人已经失去了亚洲的所有消息。 “我们没有必要立刻告诉英国人,是吧?”霞飞元帅道,“我想我们需要一个缓冲的时间。” 只要法国人隐瞒通过法属越南得到的亚洲消息,那么,法国人就能提前从前线撤离他们的士兵,让英国人做炮灰。 “会不会不地道?”法利埃总统有些犹豫,背信弃义,可是有损政治家的名誉的。 霞飞元帅笑了:“英国人可不是我们的朋友。” 法利埃总统点头:“就这么办。” 英法德前线。 “法国人说,要调整军队,发动一次大攻击,需要我们配合佯攻。”英国某个参谋道。 “法国白痴愿意去送死,简直是太好了。”英国将军微笑,看着法国人和德国人死亡,真是愉快啊。 大批的法*队开始停止了进攻,进入了修整和调动。 “法国人这是要拼命啊。”英国将军看着电报中不断聚拢的法*队番号,高兴地不得了,这是把所有军队都调出来,孤注一掷了。 法国参谋们认真的在地图上摆着标志。 “都仔细点,千万不要露出破绽。”霞飞元帅叮嘱着。 这是法国有史以来最大的战略欺骗,所有的电报中的军队番号,全部是假的,法国将会抛弃英国人,全线撤退,躲到法国境内坚固和安全的战壕里。 “马奇诺防线必须加固加固再加固。”霞飞元帅命令道,防守万能留下的教训实在太深刻了,只要有坚固的军事堡垒,就不信德国人敢冲过来送死。 德国。 “法国人秘密求和了。”德国元帅笑着向德意志皇帝威廉二世报告。 威廉二世板着脸,内心充满了残杀英国同胞的痛苦,和报复英国人的快感,痛苦和快乐交织着,形成了痛快。 “我们需要和法国人谈和吗?”威廉二世问道,是不是能够干脆的冲到法国境内,干掉法国? 德国元帅摇头:“不,陛下,法国人从开战开始,就一直在法国境内挖壕沟,我们没有办法进攻法国。” 防守万能是个好东西,谁进攻谁倒霉,德国元帅不敢想象德国小伙子们像英国人和法国人一样,像割麦子一样倒在壕沟前。 “那就与法国人和谈吧,但是,不能轻易放过了英国人。”威廉二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同样是日耳曼血统的英国人和德国人,为什么要自相残杀呢? 相亲相爱不好吗? …… “我们被德国人包围了。”英国将军面如土色。 德国人轻易的突破法国人的防线,出现在英国人的侧翼,后翼,还有什么疑问? “我们被法国人出卖了。”英国将军恶狠狠的道。 战斗到底,还是投降? 这个决定权不在英国将军身上。 …… 印度。 1000w人的鲜血已经流干。 印度高种姓已经失去了一半人口。 贾瓦哈拉尔·尼赫鲁紧张的打着包裹,他已经看清楚了,胡灵珊的策略是温水煮青蛙,今天杀信仰神牛的,明天杀信仰神狗的,看上去和其他人无关,但杀着杀着,就轮到自己了。 连尼赫鲁最佩服的非暴力不合作运动的领袖甘地都被华国人随手毙了,还能指望放过其他人吗? 必须离开印度,趁着现在边境还不严,偷偷的逃到缅甸,或者其他什么国家去。 “不,这是我们的机会。”他的女儿英迪拉反对。【注2】 胡灵珊是在清理印度人,这没错,但是,她对臣服于她的印度人,没有想象中的苛刻。 胡灵珊要的是顺民,这很难吗? 尼赫鲁认真的道:“我们是高贵的婆罗门,绝对不能向一个残忍的异教徒低头。” 英迪拉认真的道:“还有比种族延续,更重要的事情吗?” 尼赫鲁默然。 逃,又能逃到哪里去,阿富汗,还是伊朗?那里可不信仰印度教,那里的信仰排他性极强,印度教几乎没有容身之地。 “我决定向胡灵珊彻底的投降。”英迪拉坚定的道。 “你疯了,你会被胡灵珊砍死的,我去吧,我老了。”尼赫鲁微笑着说,有女如此,夫复何求,英迪拉应该活下来做更重要的事情。 “不,父亲,我认为只有我有机会和胡灵珊面谈。” 根据印度境内的那些华国县老爷的所作所为,可以清楚的判断,被印度人认为低贱的女性,在华国官员面前,反而有更多的活命机会。 “这是巧合,不做准的。”尼赫鲁不同意,华国官员只是更深刻的推进了英国人的法制那一套,不论男女,不论贵贱,法律面前平等。 英迪拉笑,至少比男人去谈,有更大的机会。 危险吗?是的。但为了剩余的1000万高种姓人,英迪拉认为她没有选择。 …… “所有的高种姓人愿意做本帝的奴隶?”胡灵珊惊讶的看着英迪拉。 秋瑾等华国高层同样惊讶。 这个女人不得了。 胡灵珊不需要掌握着巨大财富,又自以为高人一等的印度高种姓,华国需要印度高种姓的财富,以及空间。 “是的,我代表印度所有高种姓的人,向皇上贡献我们所有的财产,以及我们自己,我们愿意生生世世做皇上的奴隶。”英迪拉跪在地上,缓慢但坚定地道。 交出自己的所有,甚至连自己都不属于自己,这是印度高种姓唯一存活下去的机会。 “印度高种姓可不是一群好奴隶,你们连屁屁都不会擦。”胡灵珊道。 “我们可以慢慢的学,我们有手,有脚,同样吃米饭,同样被刺伤了会流血,我们和其他人一样。”英迪拉道。 “朕可以给你一个机会。”胡灵珊笑道,1000w印度统治阶级当然绝对不能允许存在,但是,1000w奴隶,倒是无所谓。 “三个月,只有三个月。”胡灵珊道。 英迪拉认真的点头,快步走了出去,三个月后,胡灵珊的屠刀将再次落下,她的时间不多。 “派人盯着这家伙。”胡灵珊道。 英迪拉是不是缓兵之计,胡灵珊一点都不在乎。 三个月而已,胡灵珊在印度有很多事情要做,根本不在乎三个月的时间。 假如英迪拉是希望三个月后英国高呼“俺胡汗山又打回来了”,那不过是让胡灵珊消灭印度高种姓的手段更残忍更直接一点而已。 已经有了200w华国皇帝御赐种姓的新印度人,和50w忠心耿耿的印度士兵的胡灵珊,非常的淡定。 阶级(斗)争就是好啊,创造一个新的属于统治阶级的能够当兵的高贵职业种姓,印度的江山立刻从此姓胡了。 第74章 华国的工匠 宁波。 “看报了,看报了!华国的工匠!感人至深的工匠精神,华国精神!”卖报的小童卖力的吆喝着。 “那个谁谁谁,去买一份。”胡灵珊下令道,华夏太大了,出门几步路就有不同的方言,杭州和宁波算是近的了,但胡灵珊愣是只能勉强听懂了几个字。 “那个谁谁谁,记下了,回头到了杭州,开始推广杭州话,华国全部都要讲杭州话!” 手下应和着。 一国以国都的语言为官话,这是惯例,唐宋元明清,哪一朝不是以国都的语言作为官话的?西安洛阳南京开封北京,都曾以地方语言一统华夏。 “杭州话不好听,‘那个套介个套’,听着就讨厌,不如用绍兴话吧。”前来迎接的徐锡麟立刻为老家争取福利。 “滚!”绍兴话在南方语言当中独树一帜,听得懂的同样没几个。 “朕作为杭州人,管毛个好听不好听,天下就该学朕的话,朕说话必须是最好听的!朕说的话必须是对的!朕说乌鸦是白的,以后乌鸦就是白的!”胡灵珊叫嚣。 徐锡麟擦汗,前几句还有点皇帝的霸气,后几句就是典型的指鹿为马。 手下递过报纸。 报纸上头版头条,“华国的工匠”,讲述的是华国工人们的故事。 工人a几年时间不断地刻苦钻研技能,亲手打造了华国所有的机械,为了华国能更多的出产优秀的产品,老工人全年无休,每天吃在车间住在车间,日夜辛劳,哪怕累的吐血,别人劝他休息一会,依然坚定的道:“为了华国的崛起,我吐点血有什么关系”,感动的其余工人热泪盈眶。 工人b技术精湛,某个机械需要安装的螺母位置独特,无法用手上螺母,工人b硬生生用牙齿拧紧了螺母。 工人c从胡灵珊杭州起兵开始,就加入了胡灵珊的工厂,一辈子都奉献在了华国的工厂中,家里18口人只住在30平方米的小屋子里,别的店铺出三倍工钱请他跳槽,他都不干。到了最近,终于用所有的积蓄,卖了旧屋子,换了一间90平米的新房子…… 胡灵珊看着感动人心的文字,破口大骂:“忒么的谁写的报道!是要坑死本帝吗!砍头!必须砍头!” 徐锡麟惊讶,这些报道他也看过,很感人啊,每个人都在为了华国奉献,多正能量啊。 这篇报道鼓励了不知道多少年轻学子,为了华国而无私的奉献,华国的工业生产社会治安陡然上升了几个百分点,写报道的记者以及相关的各级官员,都因此受了嘉奖。 胡灵珊怒不可遏:“所有因为这篇报道受到奖励的受到好处的,全部砍了!” 徐锡麟大惊,为毛啊? 为毛?朕杀人要毛理由!想杀就杀了。 杭州某报社。 “听说张兄要高升了?”有人客气的恭喜张姓记者。 张姓记者微笑,自从写了华国的工匠,行情一路看涨,区区报社已经不被看在眼里,就算当了报社社长,也不过是给打工者。 最近已经有几个杭州政府的官员找他了,有意思在政府里给他安排个专门负责宣传的职务。 那可是踏上了政途啊。 “你就是写华国的工匠的记者?”有人问道。 张姓记者微微皱眉,这么不客气,懒得理会他。 “就是他!错不了。”有人道。 “抓起来!”来人厉声道。 “干什么?”张姓记者又惊又怒。 “皇上亲自下的口谕,要你的脑袋!”来人冷笑道。 杭州政府某个办公室内,一个官老爷瘫倒在地上,喃喃的道:“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 他知道,这种事情,是不会有人敢假传圣旨的,他的命运已经注定。 与“华国的工匠”有关的人纷纷被抓,华国一日之间,数十颗人头落地。 “号外号外!圣上亲口下令,华国的工匠的作者被处死!” 不仅仅是华国,整个华夏都惊讶的关注着事情的突然变化,虽然报道写的是有点夸张,有点矫情,但是聪明人都看了出来,这是政府有意所为,愚国愚民,才好管理啊。 看胡灵珊的一向做派,不像是个喜欢开民智的。 胡灵珊冷笑,通电全华夏。 “把华国写成比惨大会,谁忒么的还敢来华国? 简简单单的工作,凭毛要虚伪的套上为国奉献的高大上帽子? 凭手艺吃饭,凭脑力吃饭,凭苦力吃饭,那个东家出的钱多,那个东家待人更厚道,就到那个东家打工,天经地义,凭毛一定要用国家利益民族利益进行道德绑架? 工人收入低,那就提高收入;工人环境差,那就改变环境;工人没有工具,那就购买工具。 工资低,环境差,没工具,就是当官的废物。 为毛当官的没有管理好企业,却要说成是工人不肯无私的奉献? 没钱?是不是都被当官的拿去喝茅台了? 朕要的华国,是所有人居者有其屋,是所有人碗里有肉,是所有人看得见摸得着的幸福,不是莫名其妙的p民无私奉献,官老爷茅台貂皮。 朕的华国,应该是所有人工资比别人高,房子比别人大,红烧肉吃一碗倒一碗,其他国家的人天天在华国边境排队,为了成为本帝的臣民打破头的华国。 朕不是金三胖,朕不是康麻子! 地球已经进入了全球ol,继续愚国愚民,闭关锁国,只有死路一条。 朕要打造华山派万世不易的江山,就不能走掩耳盗铃糊弄百姓给自己挖坑的低端作死道路。 朕要天下人明知道被本帝剥削,明知道本帝独(裁),明知道本帝用心险恶,依然觉得本帝治下比其他地方好,依然心甘情愿的做本帝的臣民。” 华国的年轻学子们愤怒了! 胡灵珊鄙视奉献精神的意图,表现的太明白,后面的美好国家的肥皂泡,都让人懒得去戳破。 皇帝不鼓励国民为国奉献,不鼓吹国家第一,这简直荒谬。 不奉献,不把国家放在第一位,还叫爱国吗? 国家国家,先有国再有家,没有国,不为国牺牲,不牺牲小我,成全大我,不为了数千万的华国国民奉献,又怎么会有美好的国家? 要是人人都自私自利,只看重钱财只看重待遇,不肯吃苦不肯为了大局牺牲,一个彻底的利己主意的国家,能有前途吗? 年轻学子们,热血上涌,愤怒的抗议。 哦,没有抗议。 华国对任何敢于抗议,游(行)的,一律是砰砰砰,没有例外。 看!在华国,连抗议的权力都没有! 无数年轻学子第一次认识到,在华国飞快的爬西方科技树,飞快的建立工厂,飞快的提高粮食产量,飞快的征服四周的表象下,有着深深的畸形的价值观。 “你打算怎么办?” “我要离开华国。” “去哪里?” “去张之洞的地盘,去袁世凯的地盘,去慈禧的地盘,去有正确的三观的地盘!” “好,一起去!” 这种对话在无数学子之间发生。 “老胡家这个东家厚道啊。”某个伙计道,工作不就是为了自己人吃饱穿暖吗,克扣工钱,难道还要伙计开心的道谢? “认真干活,做的好,做的多,就加工钱,这才是好东家。”另一个工人道。 “那些学生又在闹腾了。”有人叹息。 “那是因为他们不用赚钱,有爹妈养,等他们要赚钱了,要为了柴米油盐数铜子儿的时候,就知道做同样的事情,别人可以吃鱼吃肉,自己只能吃萝卜青菜大谈奉献,心里是什么味道了。”有人道。 张謇悠然的喝茶,这胡灵珊的政令,是越看越有趣了,果然是坏到了明处。 什么口号,什么糊弄,什么大道理,什么崇高思想,统统放弃,只留下个人利益。 这还真有几分杨朱的风范。 但这种路,能走得通吗?杨朱是失败了,喜欢听口号,喜欢听大道理,喜欢自我陶醉的人太多了。 严复笑了,其实也不能算杨朱思想,反倒和美国的逻辑有点接近,所有人都是为了自己在奋斗,而每个人追求更好的未来的同时,又推动着整个社会的前进。 张謇也笑,说的是,只是,太超前了。 严复笑,是啊,太超前了。 太超前,就是疯子。所以,学贯东西,华夏第一哲学家思想家,只能鼓吹帝制。 因为太超前的,华夏土地根本不能接受。 华国年轻学子鄙视胡灵珊的数量陡然增加,第一次出现学子外流现象,就算被打断腿,也要立刻华国。 华国工厂工人工作效率陡然提升,工人工作积极性陡然提升。 华夏北方百姓对胡灵珊的厌恶鄙视再次上升到一个新高度,北方报纸每天痛骂胡灵珊。 华夏南方诸省再次掀起迁移到华国底盘的热潮。 “皇上,有很多人准备离开华国。”手下报告。 胡灵珊恶狠狠道:“大胆,竟然敢叛国,全部……” 胡博超急忙劝阻:“不能杀!” “杀个毛啊!合则留,不合则去,爱去哪里去哪里,爱骂本帝尽管骂,本帝不会少一根毫毛。 但是,以为在本帝的地盘学了东西,占了便宜,可以拍拍屁股就去其他地方发家致富,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交500两买路钱,再打断一条腿!”胡灵珊道。 华国的学校,公用设施,都是享受大额补贴,花了老大的钱财的,没有平白被外人占了便宜的道理。 胡博超叹息:“何必呢。”做老大的,要少开口,多说一句,天下大变。 “本大师姐造反就是看不惯这个丑陋的世界,为毛要把它变成另一个丑陋的世界,就算要变,也要变成本大师姐喜欢的丑陋世界!”胡灵珊道。 你就作死吧!胡博超鄙视。 鄙视的眼神太明显。 “灵嘉,扁他!”胡灵珊怒。 “好啊好啊!”胡灵嘉跳到胡博超的身上,痛扁之。 “再打我还手了……哎呀,还打……信不信我告诉你爹妈打扁你的屁股……哎呀!” “咦,本帝是不是该搞个区别待遇,什么时候到华国的,该享受什么样的待遇?”胡灵珊开始动脑筋,凭什么忠心耿耿的子民,和那些动不动就开溜的子民一个待遇。 胡博超大惊:“你可别闹了!” “灵嘉,打得太轻了,用力打!” “好啊,姐姐!” …… “玛丽,你看过我们亲爱的皇帝陛下的发言了吗?”马克斯·普朗克博士问道,这几天他天天被一群华国的学生缠着,问关于胡灵珊的言论的看法,起初他认真的表示无所谓,甚至没有去关注,然后被一群学生激烈的反对,胡灵珊的言论太无耻,必须强烈反对。 玛丽·居里耸耸肩,道:“刚看过,每天都有人问这件事情。” “我们要不要发表一个联合声明?或者劝劝陛下?”马克斯·普朗克博士认为靠打断腿的威胁,根本留不下人心,已经有很多学生准备好了石膏和伤药,借了银两,毅然辞学,准备断腿离开华国,去寻求更美好的,讲究国家利益第一的地方。 “没用的,我们的女帝陛下从来不是讲道理的人。”玛丽·居里道,她对这件事有点莫名其妙,不明白为什么华夏人的反应这么激烈。 个人利益和国家利益,以及国和家的概念,欧洲与华夏是截然不同的。 欧洲国家更像是一家股份公司,所有的股东联合成立了一个国家,每个股东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很少,或者绝大多数时候,只有鼓吹个人的利益,才能激起民众的热情,比如“我有一个梦想”。 玛丽·居里更关心这件事情对她的实验室的影响。 “华夏哪一块土地,有华国的强大,有华国的生机勃勃?圣上从来就没有做错过事情,这件事情一定是深谋远虑的,那些以为唱唱高调就能救国的人,不适合华国,走了更好。” 玛丽·居里的实验室里,埋头做实验的人头都没抬。 以为鼓吹奉献才是正确的,都是充满了浪漫主义没有逻辑能力的文科生文科生文科生! 理工科的逻辑头脑,才不会相信这种假大空的大道理。 玛丽·居里认真的对马克斯·普朗克博士道:“我更担心那些理工死宅,他们要是继续在以为理工科天下第一,鄙视文科的邪恶道路疾奔下去,这辈子估计只能做单身汪了。” 马克斯·普朗克博士擦汗,华国理工科本来就是盛产单身汪的,要是这些极端言论流传出去,理工科单身汪的比例又要提升50个百分点。 “召开一个诗词培训班吧,所有实验室人员必须强制参加。”马克斯·普朗克博士和胡灵珊相处久了,学会了胡灵珊的蛮不讲理。 “博士,你不能这样!我还有很多实验要做!”某个理工宅大叫。 “不参加,就不能进入实验室,这是最新的规矩。”马克斯·普朗克博士坚定的道。 这些脑子里只有牛顿和原子的废物们,每天背诵上几十首优美的诗词,比如“世上最远的距离,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比如“你见,或者不见我,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总有一天会靠它哄到爱人的。 马克斯·普朗克博士语重心长:“总有一天,你们会感谢我的,我提前就说了,不谢。” …… 华国的边境。 “我是商人,要去湖广进些货。”某个年青人淡定的道。 “来人,拿下!”边境的官员冷笑。 “华国什么时候不准通商了!”年青人挣扎。 “想冒充商人,省了500两银子和一条腿?没胆量的没担当的废物!”官员嘲笑道。 明知道是激将法,年青人依然愤怒的道:“我上学是付了学费的!凭毛不准我离开,还要打断腿,天下没有这个道理!” 要是仅仅断一条腿,这个年青人就咬咬牙忍了,回到乡里,也可以四处夸耀,我是为了和胡灵珊抗争,为了大义,才被打断了腿。这种节操满满的故事,放在大明朝,就是文官一辈子渴望的庭仗啊,简直是可以光宗耀祖的事情。 可是胡灵珊居然还要500两银子! 500两银子啊!这笔数目大到所有学子目瞪口呆的地步。 离开华国,投奔高尚的道路,从此变得充满了灰暗和耻辱。 “没钱?”官员笑了。 “没钱!”年青人很是干脆。 “那什么时候赚够了钱,什么时候才有资格离开。”官员大笑着挥手,士兵们将年青人绑上,拖走。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年青人大惊。 “哪里?当然是挖矿还钱!”士兵们笑了,吃华国的,用华国的,还想着骂华国,真是太单纯了,不想想胡灵珊从来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放心,你可以写信求救的,谁带钱来救你出去,你就可以走了。” 年青人愤怒的骂着:“要是老王肯让我进他的商队,我怎么可能被抓住。” 用探亲的名义,显然风险很大,太容易被驳回,而加入一个商人的队伍,就很容易了,偏偏这次商人们纷纷摇头拒绝。 弄虚作假的事情,在满清随便做,在湖广随便做,就是在华国不能做。 胡灵珊出了名的瑕疵必报,找到一点点的小问题,都会把人的骨头都给吞了。 商人们要是敢偷偷送学子们出境,等待他们的,多半是全家脑袋落地。 …… “那个常凯申又来了。”手下道。 辜鸿铭皱眉,美国人想插手,也要看看自己的分量。 “辜老……” “今日我和你说个明白。”常凯申刚开口,就被辜鸿铭打断。 “是。”常凯申急忙摆出一副侧耳恭听的样子。 “老夫听说你四处奔走,为美国找傀儡……”辜鸿铭看到常凯申想要被驳,伸手制止,“……却四处碰壁,你可知道为什么?” 常凯申心中一凛,这也是他不能理解的,急忙认真恭听。 “因为美国实力不够,又太远,而且,与华夏的传统又不符。 与英国法国相比,美国就像一个暴发富,一点底蕴都没有,又如何让有5000年传承的华夏服气?一群欧洲国家的流民组成的国家,区区百来年的历史,说不定明天就灭国了。 这也罢了,有人白送钱白送枪,本来也是有人会收的,但美国人送了钱,送了枪,想要什么?美国人的自由文化遍及世界?华夏怎么可能接受美国人的自由思想! 为什么胡灵珊目不识丁,厚颜无耻,却国力昌盛,开疆拓土?因为胡灵珊继承了华夏的传统,开科取士,男儿功名马上取,谁愿意到一个没有科举的国家? 没有科举,没了儒学,那是断了读书人的根。 湖广为何新政失败,还不是百姓不信天下可以没有皇帝。 湖广的改良新政都失败了,美国的三权分立又怎么行的通? 美国这一套,现在的华夏,是没有可能的。”【注1】 常凯申微笑:“从长远的角度考虑,帝制是行不通的,华夏必须走民主的道路。” 辜鸿铭点头:“说的好,长远!长远又是几时?湖广不走美国的民主道路,美国还给钱给枪吗?老夫想,美国是定然不肯的。 或者,学满清,给美国特别的好处,建造铁路,允许通商什么的。 可是,若湖广只是需要这些,何必舍近求远找美国,华国就不成吗?英国就不成吗?德国就不成吗? 与美国合作,终究看不到一丝的好处,为何还要和美国合作,背上卖国贼的包袱?” 常凯申知道这是彻底失败了。 推翻胡灵珊的道路,他现在只有最后一线希望了。 第75章 华国的神灵 “马上就要到3个月了,让我们去看看,是印度人是臣服于我,还是决定被我杀掉几千万人。”胡灵珊轻描淡写的道。 屋子里一堆人,也都淡然的听着,有几个人随意的道:“杀光了也好,这么大片土地,正好移民过去。” 华夏历朝历代的颠覆,都是因为土地兼并问题,要是华国,或者华夏凭空得了将近300w平方公里的肥沃土地,考虑到华夏的960w平方公里面积,要扣除将近一般的不适合普通人生存的地区,300w平方公里耕地,几乎就是原本土地的一倍,华夏国祚打破300年的限制,直达500年,不是梦想。 至于杀掉2亿印度人,是不是太过残忍,在华国这些民(族)主义分子看来,蛮夷而已,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杀了也就杀了。 即使徐锡麟这类还保留着美好幻想的人,也没有把印度人当人看。 “多带点人回去,杀掉这么多印度人,人少了不够用。”徐锡麟这么提醒着胡灵珊,再怎么有计划的灭绝印度人,杀到一定程度,一定会被看破,到时候整个印度2亿人鱼死网破,只怕惨烈无比,人数少就有点危险。 “澳大利亚的移民必须加紧!”胡灵珊道,印度已经搞定,英国的另一个重要殖民地就是澳大利亚。 “宋教仁已经在那里落脚,一切很顺利。”徐锡麟道。 去澳大利亚的人,只有几万而已,而且采取的是移民蚕食策略,不太会有风险,但缺点是缓慢耗时。 “从华国强制移民50w去澳大利亚,还有,再准备500w人强制移民到印度。”胡灵珊冷笑,华夏的百姓有口饭吃,就不肯离开家乡,给甜头没有效果,那么就来硬的。 “反抗移民的,全部杀了。” 徐锡麟点头,这个计划关系到整个华夏民族,未来几百年的战略布局,没有理由在这时候仁慈。 胡灵珊到印度的时候,天气已经开始转凉,晚风吹在身上,微微有了寒意。 “走,进去看看。”胡灵珊穿着便衣,带人走进了附近的一家寺庙,天色已黑,但寺庙依然灯火通明。 这个寺庙供奉的神灵,正是湿婆化身的华国女帝神。 即使天色已经有点晚,依然有很多印度女子跪在神像前,虔诚的低声祷告着。 胡灵珊仔细的听着,都是一些家长里短的祈祷,与华国老太太拜观音,基本一样。 愚蠢的人类。 胡灵珊冷笑。 一个印度女子慢慢站起,掏出一些钱,认真的放进功德箱里。【注1】 钱不多,但胡灵珊注意到了这个印度女子依旧单薄的破旧衣服,以及手上的老茧。 恰巧微风拂过,印度女子打了个寒颤。 “你该少捐点钱,留着去买件新衣服,厚点的。”胡灵珊随口道。 印度女子微笑着致谢,慢慢的走出了寺庙。 另一个印度女子看胡灵珊是华国人,笑着解释道:“尊贵的神的同胞,您不知道,冷点怕什么,能够不被丈夫打,能够自己干活养活自己,能每天有口饱饭吃,都是神赐给我们的,我们能够回报神的,也就只有这么一点点的铜板了。” 胡灵珊微微一愣,笑了笑,快步走了出去。 走了一段路,背后有人追了过来。 “尊贵的神的同胞,天色已经晚了,你们要是去县衙的话,最好走左边的路,右边的路有点不平。”追上来的是一个印度女人,喘气气,认真的道。 胡灵珊点头。 又走了一段路。 “尊贵的神的同胞,县衙这个时候已经关门了,要是你们需要找住宿的地方,去县衙后边,那里有一个神的同胞开的客栈,价格很便宜,也很干净。”又是一个印度女人追上来,认真的道。 胡灵珊站住,看看这个喘着气的女子,道:“我不过是个普通的华人而已,你们为何这么费心?” 印度女子平静的道:“来自华国的女帝神给我们带来了希望,我们怎么能让女帝神的华国同胞,在印度感受到那么一点点的不便呢?” 胡灵珊怔怔的看着印度女子,许久,许久。 第二天,所有供奉华国女帝神的寺庙,传下神喻,要1000个信徒的生命,奉献给伟大的神灵。 “用我的生命吧,我愿意把我的生命奉献给女帝神。”某个印度女子大声的道,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你疯了!”胡灵珊道,“你死了,你的家人呢,你的孩子呢?” 女子笑:“为神献身,是我的荣幸,女帝神给了我希望,给了我幸福,我愿意为神献出我的一切。” 很多女信徒点头,不用挨打,有自己的尊严,有神灵和官府庇佑,生活从来没有这么美好过。 美好?每天吃一点点糙米,连菜都没有,住在四面透风的屋子里,每天在华人开设的纺织厂里累死累活的干12个小时,拿一点点微薄的工资,这叫美好? 胡灵珊静静的站着,平静的看着这些愚蠢的宗教狂信徒。 都是傻子,白痴,文盲,都将被时代淘汰,但是…… 胡灵珊苦笑,早就知道,造神的结果未必是美妙的,一直努力的让印度维持多神多宗教的格局,没有大力去推广女帝神,就是因为一旦虔诚信仰胡灵珊的人多了,这自己人和外人的区分,就会飞快的转变。 “都狠心杀了这么多印度人了,怎么还会有人信仰朕?”胡灵珊问秋瑾。 秋瑾惨笑:“皇上是不知道印度女人过得有多惨,整个印度社会对女人,尤其是低种姓的女人,没有一丝的善意,皇上愿意给她们平等的法律,平等的工作机会,平等的尊严,这简直是印度低种姓历史上从来没有过的善政,又怎么会不受到拥戴呢?” 胡灵珊一脸苦逼,杀人狂掠夺者成了救苦救难的圣人,背上了2亿的包袱,这是把自己坑了吧。 忽然有点明白英国人了,殖民时间久了,果然就会态度越来越模糊。 看看华夏一大群恨不得把胡灵珊抽筋扒皮的炎黄子孙,再看看这一群愿意为胡灵珊送死的印度人。 胡灵珊唯有叹息:“宗教真是一把双刃剑啊,还想着砍人呢,结果把自己给砍了。” 秋瑾也苦笑。 “没事,印度还有很多很多不信仰本帝的人,让那些人为了华夏的崛起,全部去死吧。” 秋瑾鄙视,听着好像好多人,其实有多少呢,时间越久,信仰胡灵珊的人就会越多,最后坚持抵抗的,也就1000w高种姓人而已。 女帝神再次传下神喻,取消了信徒奉献生命。 信我者,得永生。 本帝有能力真的让我的信徒永生,但是,至少可以让我的信徒过上更幸福的日子。 “严查所有女帝庙,信徒的捐款,只能全部用于救助信徒,任何敢于向银子伸手的,全部杀全家。”胡灵珊恶狠狠的道。 …… 英迪拉颤抖,她没能在3个月的时间内整合高种姓,没人愿意听她的,她拯救高种姓的目的很伟大,眼光也很准,但是有个p用,谁会听一个女人的话。除了在戏文中,自古以来,亚洲地区,从来没有在危难时候,听从一个挺身而出的女子的指挥的习惯。 即使在欧洲,圣女贞德的下场,也让所有后来人不想重复。 “陛下,我没能让所有高种姓臣服,但是,我希望陛下能让高种姓的血脉,能够延续下去。” “朕不喜欢你们,朕本来是打算杀光你们的。”胡灵珊直接对英迪拉说道。 “但朕给你们一个机会,朕需要一批人征服东南亚,孟加拉,缅甸,老挝,越南。你们所有高种姓可以选择是加入朕的军队,去东南亚博一条生路,还是在这里被朕砍死,做朕的化肥。” 英迪拉想哭,活路?让一群生活都不能自理的高种姓老爷们去战场,不用想都知道是什么结果。 “女人也要去吗?”英迪拉希望尽量的给高种姓多争取一点福利。 “全部!”胡灵珊冷笑,“印度以后将不存在高种姓,或者,未来的高种姓,只有本帝可以赐予。” “什么,这是要杀光我们啊!”听了英迪拉的转述,高种姓的人们开始愤怒了,左右是个死,必须和胡灵珊血战到底。 “别着急,等拿到了武器,我们在和胡灵珊翻脸。”有人很聪明的说道,现在手无寸铁,反抗就是找死。 翻脸?尼赫鲁叹气,愚蠢的家伙,现在还在做梦。 “陛下一定会把我们分批编入到低种姓的队伍中,而且等到了孟家来或者缅甸,才会给我们武器和子弹,我们要是想拿着枪反抗,低种姓的士兵会毫不犹豫的杀了我们。 即使我们运气好,杀了低种姓的人,缅甸人会收留我们吗? 不会! 从英国人的时候起,缅甸人就讨厌印度人,认为不断移民到缅甸的印度人抢走了他们的财富,降低了他们的生活水准,恨不得杀光印度人。” 尼赫鲁的话,让高亢的人们开始冷静。 杀了低种姓的印度人,对胡灵珊来说,有损失吗?恐怕胡灵珊高兴还来不及。 进入缅甸,果然就没有退路了。 “我们高种姓的妇女和孩子们,会被编入军队吗?应该不会。他们连枪都拿不动,他们只会被编入后勤,只会被当做殖民团,只会被安排去种地。 生活会很苦,会有很多妇女和孩子活不下去。 但是,会有很多人活下来,1000w高种姓人,会有几百万人活下来! 只要我们肯为了女帝拼命,去攻打缅甸孟加拉越南,我们会死,我们大多数男人都会死,但是,我们的家人,我们的种族,会得到延续!” 高种姓们沉默了。 英迪拉笑:“比被华国人全部杀光的结果,要好很多,是不是?” 是的,好很多。 “就这样吧,做了几千年的老爷,享受着货物不如的低种姓的贱人们的奉献,现在终于为了自己,拼命一次了。”有人叹息。 几十万高种姓的男子,被第一批编入军队,进行基本的军事训练,他们将是征讨东南亚的主力军。 “把这些人全部去当炮灰?会不会太可惜了。”秋瑾道。 “当然不可能是全部。”胡灵珊大惊,印度人中认识几个字的,基本都是高种姓,把高种姓人全部炮灰了,剩下的全部是文盲。 “那些政治意识很强的,全部送去军队,但那些有专业知识的,全家人都要特别挑出来,秘密的遣送到其他城市去,朕的印度,需要老师,衙役,工程师。” 考虑到高种姓里其实不识字的也很多,能从炮灰中逃出一劫的,数量少的可怜。 …… “什么?你真的要做神?” 杭州,老胡家,华国核心一帮人,除了留在印度的秋瑾,和远在澳大利亚的宋教仁,基本都在。 人人都是一副见了鬼的面孔,连最早提出造神计划的胡博超也是一脸的扭曲。 “本帝不仅要做印度的神,还要做华夏的神,亚洲的神!” 胡博明觉得必须吃几片镇定药。 这个小侄女从出生以后,就一直不同凡响,时刻挑战着人类精神稳定的极限。 “你知道地球是唯物主义的吗?”胡博明问道。 满屋子的人,除了他,估计也没什么人适合跳出来唱反调了。 胡灵珊鄙视,作为柏林大学物理和生物学双料实验室狂人,问这个问题太低能了。 “知道还要走神棍的道路?” 胡灵珊反问,那又怎么样,从小接受资本主义熏陶的三胖子,还不是坚定的走金光灿烂的道路。 “时代在进步,欧洲梵蒂冈都不好混了,你还想着哄骗乡下老太婆,有点志气行不行?” 华夏有多少文盲?4万万人的99%是文盲! 有多少人以为鬼怪神灵是存在的?又是一个99%。 只要有一成的人相信本大师姐是神,本大师姐就有了4000w敌后武工队,4000w密探,4000w宣传队,4000w开城门通消息送粮草的自干五,在算上这4000w人能够影响的家人,随随便便就有上亿人站到了本大师姐的一边。 胡博明冷笑:“然后华夏所有识字的人全部站到了对立面。” 胡灵珊哈哈大笑,不可能,只要本大师姐不用宗教治理国家,有点脑子的人都会知道本大师姐的目的,这是阳谋,不怕人看穿。 严复张謇何子渊苦劝:“造神有很多种,偶像也是一种,为什么非要用神呢,树立一个永远正确绝对正确的偶像,比如国母什么的,每天不停的洗脑,让所有人相信必须为了国母奉献和牺牲,其实和做神也没有什么差别。” 胡灵珊大笑:“没有差别?差别大了! 看那些老太婆,皇帝有用吗?根本管不到。但这些老太婆会虔诚的说,人在做,天在看,不要做坏事;会说,瞒得过人,瞒不过菩萨,死后会遭报应的。 鼓动别人背叛祖国背叛民族,基本会有很大的抵触,但背叛凡人投靠神灵,却轻而易举。 一句“这是长生天的意志”,蒙古人毫不犹豫的开始打满人了;又一句“这是长生天的意志”,蒙古人再次毫不犹豫的把满人当好朋友了,激烈的颠覆下,蒙古人丝毫不带想不通的,“长生天的意志”,哪个凡人敢质疑? 所谓的“听偶像的话,按照偶像的标准做事,偶像做的永远是对的”,这种肤浅的要求,本帝早就达到了好不好? 朕是皇帝,朕的话就是金口玉言,不服者死,朕做的永远是对的,不服者死,朕做的标准就是天下的标准,不服者死。 偶像不过是个弱化缩小版皇帝而已,朕是正版皇帝,为什么还要去山寨自己? 皇帝只是带来畏惧,神却能带来虔诚。 朕的目标,更远大。” 严复张謇从零碎的几句话中,听出了不同的意思,这是要用宗教的力量,用神的威名,从文化上,从思想上,侵略其他国家,从而不战而胜? 看看耶稣,如来,穆罕默德的成功经历,就知道发动圣战,未必不能所向无敌。 倒不是不能试试。 他们想得单纯了。 严复张謇徐锡麟,以及老胡一家人多少也信点神神怪怪的东西,但那只是一种对无法解释的事情的逃避,以及精神的寄托,见多识广的他们,早已确定,这个世界似乎唯物的,没有神灵,只有科学。 但拿着物理学和生物学双料学历的胡大师姐,其实是华夏最最最坚定的有神主意者。 她的存在,就是世界并不是简单的唯物的证明。 胡大师姐的真正计划,是成神。 不是为了政治,没有任何其他引申含义。 简简单单的,就是成神。 但怎么成神呢?翻遍地球上任何国家的书籍,只有记录似是而非的圣人的事迹,从来没有详细记载如何成神的。 胆大包天的胡大师姐想试试,功德成神,信仰成神。 在唯物主义占绝对主流的世界尝试成神?失败似乎是注定的。 但是,失败了有什么关系,一点损失都没有。 那么,用改变华夏乃至整个亚洲落后局面的功德,用2亿印度人,乃至整个亚洲的人的信仰,试试成神吧。 第76章 天助自救者 胡灵珊愣是要往脑子有病的道路上奔驰,其余人也拦不住,华国疯疯癫癫,不按逻辑出牌,也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顺顺利利神神怪怪的就走到了今天,胡灵珊想干嘛就干嘛吧。 但想封神,那需要一个神号啊,总不能就叫神吧? 徐锡麟的意思,剑神武神斗神什么的,符合胡灵珊的本性,听上去又高大上,随便选一个吧。 胡灵珊鄙视,和“昊天金阙无上至尊自然妙有弥罗至真玉皇上帝”这个足足有20个字的称号相比,剑神斗神什么的,听着就不学无术,丫一乡镇企业出品。 听清楚,本神的称号是“上天入地天下无敌金光霹雳火焰滔天伸手一指宇宙湮灭华山派大师姐至尊上神”。 徐锡麟用强大的心理素质,控制了嘴角的抽搐,平静的问:“有简称吗?” 胡灵珊眨眼:“简称无敌至尊神。” 这名字比剑神更low好不好!还不如直接叫胡灵珊神呢。 就没见吕洞宾铁拐李何仙姑有长长的名头。 胡灵珊从善如流,淡定挥手,没事,本神向来虚心接受别人的意见,长长的神名不能少,简称就胡灵珊神好了。那个谁谁谁,速度派人开始造神,把本神从出生开始,就全部好好神话一遍,出生的时刻漫天鲜花,香风阵阵,仙女歌唱那是必须的,出生后每隔一个月,就要编一个怪异通灵的故事,明白不? 徐锡麟擦汗。 胡博超大笑。 华国官方开始了轰轰烈烈的造神运动。 “知道吗,女帝陛下其实不是普通人,是天上的神仙下凡!”说的人像是白痴,听的人也像是白痴。 在所有人越来越聪明,越来越了解世界,越来越坚信唯物主义的华夏,胡灵珊说自己是神灵下凡,脑子进水也不带这样的。 “也不一定啊,女帝自从出生以来,哪一件事不像是神灵所为。”有人半信半疑,不管是砍子弹,还是被满清封为杭州知府,白手起家打下浙江,推翻了满清,自立为帝,件件不像是普通人能做得出来的,看看胡灵珊的性别和年龄,说不定还真是生而知之的神灵下凡。 很多人就开始点头,一个女孩子短短几年前,从p民到一国之君,华夏5000年来,就没有这么传奇的事情。 “说不定,胡灵珊女帝真的是神灵下凡啊。” 越是看官方总结的女帝人生经历,越看越是心惊胆战,不是神灵,怎么可能做出这么多厉害的事情,比如3岁在城隍庙把一个刚刚冤死的人起死回生,这可是有名有姓的,应该是真的吧。 有点文化有点科学知识的人便鄙夷的道:“世界上没有神,女帝只是恰逢其会而已。”俗称幸运度爆棚。 哥有文化,哥懂科学,哥有时间,愿意替你扫盲。当然,要是兄弟你硬要说,神就是那些有超能力的人,哥没脸和你这样的浪漫主义者继续玩下去。 有白发苍苍精神矍铄的老人问:“哦,那科学认为,人是哪里出来的?” 科学哥淡定:“人是猿类进化的。”感谢达尔文,不然哥就出丑了。 老人继续追问:“猴子是从哪里来的?” 科学哥继续淡定:“哺乳类动物进化的,一路上溯,生命的源头是原核细胞。”哥知道你会不停的问,直接说了,舍得你问。 老人再问:“原核细胞是哪里来的?” 科学哥淡定,不知道,科学还没能探究清楚。 老人一脸抓住了科学哥的把柄一般,哈哈大笑:“告诉你吧,你的西学都是错误的,人是女娲大神捏土变的,华夏老祖宗早就说得明明白白的,老祖宗比你那狗屁的西学厉害一万倍!” 科学哥瞧瞧四周一片认同的声音,终于意识到,科学的辩论,是基于辩论双方都有相同的科学素养,和白痴辩论,注定了只会被白痴用丰富的经验打败。【注1】 华夏土地上99%的认为,和莫名其妙的诞生原核细胞,然后不断莫名其妙的毫无方向的纯粹碰运气的进化相比,女娲造人简直高大上到爆表。 既然人类是神灵造的,那么,神灵就是存在的,由此可见,胡灵珊女帝是神灵下凡,未必就是胡说八道。 胡灵珊是不是神,或者有疑问,但是神灵是必然存在的。 这种看似很有逻辑,但是出发点就是大错特错的思路,即使在文化开明的华夏南方,依然很有市场,获得大多数人的认同,胡灵珊是神仙的传说,飞快的在华国传播。 胡灵珊的造神运动,很快就被时刻紧盯着华国动静的媒体们知道,《申报》不无讽刺的道:“超前一步是疯子,这次终于在伟大的胡灵珊女帝的身上见识到了。” 翻翻华夏历史,有名有姓的真实人物,被封为神灵的,其实还是有的,姜子牙,诸葛村夫,关红脸就是典型的例子。 至于地方上给著名人物建造祠堂庙宇,香火不断,这就数不胜数了,时常会有一些历史名臣被人写了牌位,放在庙宇中受些香火。 也有一些人因为功劳太大,被人立生祠的,石庆,张奂,赵邦清等为官清正,造福一方,都被立过生祠。 但像胡灵珊这种直接给自己封神的,还不是白莲教那种乡下人胡闹,是正儿八经的给自己封神的,还真是极其罕见,不是对华夏历史了如指掌的,一时还真想不到还有什么妄人如此狂悖。 给自己立生祠的九千岁魏忠贤与胡灵珊相比,根本就是一只小白兔。 有人便冷笑怒骂:“……四品三品嫌官小,又想南面做皇帝。一朝登了金銮殿,却慕神仙下象棋……” 但看破胡灵珊动机的人,果然还是很多的,稍微有点政治野心,见过点世面的,就知道宗教的厉害之处。 民间愚夫愚妇太多,不然白莲教红莲教什么的,怎么会随随便便就聚集十几万人。 太平天国一句拜上帝教,差点就踢翻了满清的龙庭。 “胡灵珊这是要政教合一,愚弄世人!”有人鄙视着,以为天下人都是傻瓜吗。骂完,转身就命令手下,老子也要封神,老子也要政教合一。 这已经不是自己贪心不足,做了皇帝想成仙的问题了,是迫不得已。 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治下的那些愚夫愚妇们在家里放个胡灵珊的神像,天天磕头吧? 张之洞与辜鸿铭埋头讨论了一天,愣是没搞明白胡灵珊要干什么。 白痴一般的封神,完全不符合胡灵珊一贯的风格。 胡灵珊什么时候会在乎乡下老太婆的看法了,她只会一刀砍下反对她的人的脑袋。 早就把胡灵珊的一举一动分析的极其透彻的湖广高层,对胡灵珊的统一看法,是胡灵珊极其善于超大规模的布局。 在湖广高层看来,胡灵珊一直以来,在用自身的力量,逼迫其他人改变,进而影响整个华夏的改变。 其他大佬想要保有满清的官场习惯,慢悠悠的没有效率的稳定发展,胡灵珊就用华国每天都有新工厂投入建造的超级高速发展,逼的其他大佬必须加快速度; 其他大佬想要暂时放弃建设工厂,大力发展文化建设,鼓吹诗歌鼓吹道德文章,胡灵珊就用华国的工厂中源源不断生产出来的机器货物大炮子弹,逼的其他大佬把只会写诗的文人踢出政府; 其他大佬想要防守第一,小富即安,守住自己的三分地,种种田养养花,过幸福安康小日子,胡灵珊就用分分钟攻打印度,得陇望蜀的无限的征服欲,逼得其他大佬只能居安思危,大力发展。 总之,胡灵珊每次一动作,别的大佬只能跟着动,即使明知道这是个坑,也必须跟着跳,因为不跳的结果跟加凄惨。 鉴于以往胡灵珊的举动都是从匪夷所思开始,最后暴露出凶残的目的,辜鸿铭极其郑重的道:“胡灵珊一定有阴谋,我们必须也称神。” 事出反常必有妖,胡灵珊一定有惊天大阴谋。 不管胡灵珊想要做什么,跟着做,总比不做强。 张之洞犹豫了:“老夫都大半只脚跨进棺材了,难道要跟着胡灵珊胡闹,把老夫一生的清誉毁于一旦?” 称帝还能解释为了夺天下,需要一个名号,称神,除了脑子有病,还能有其他解释? 百年后世人会怎么看他? 在为国为民的璀璨一生当中,留下一个“老年昏庸贪婪,竟然妄想成神”的污点? 简直不能忍。 张之洞深思良久,认为不如直接问胡灵珊想搞什么鬼。 张之洞密电胡灵珊:“你又搞毛?” 胡灵珊回电:“成神成神成神!” 张之洞回电:“没疯?” 胡灵珊回电:“我要这天,再也遮不住我眼!”【注2】 张之洞回电:“2货!” 胡灵珊不肯正面解释,是跳上这条脑残的封神大船,还是在一边观看? 张之洞彷徨了,他已经跟不上胡灵珊的节奏。 “张公,我们不如再静观一些时日。”辜鸿铭劝道,一把年纪的人,谁不看重身后名,要张之洞莫名其妙的自毁清名,太残忍了。 张之洞看看自己的白胡子,咬牙:“那就再等等。”要是不顾一切跳进了胡灵珊的坑里,结果发现是胡灵珊在发癫,或者更可怕,是胡灵珊故意为了毁掉张之洞之流老年大佬的清誉,那就要爆血管了。 …… 山东。 “爹,胡灵珊都称神了!”袁克定郁闷了,恨爹不长进啊。 看看别人,胡灵珊称帝后,一窝蜂的都去称帝,华夏土地上如今皇帝一大堆,袁世凯就是不肯称帝。 现在好了,别人都开始称神了! 足足被人甩了两条街啊! 袁世凯淡定的教训:“只有三分之一的山东,蹦跶个毛啊,人要有自知之明,不然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袁世凯心里却有团火在烧。 要是当年没有被慈禧调到京城坐冷板凳,他就能在山东建立新军,胡灵珊这个军盲攻打山东的时候,他又怎么会无兵可用,早就把胡灵珊干掉在山东的土地上了,他又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直隶无主,却不敢动弹,困在山东一角,坐以待毙? 袁世凯咬牙切齿,慈禧老妖婆,我和你没完。 “大人,有日本客人拜访。”手下报告。 “袁大人,大日本帝国需要你这样的朋友。”日本使者微笑。 日本人想要联合袁世凯,从山东出兵,过河北,一路北上,直取东北诸省。 “袁君,大日本帝国从来不曾亏待朋友,华夏的土地,大日本帝国一寸都不要,河北,河南,整个直隶,全部归你,大日本帝国只取关外满人的土地。”日本使者说着,当年协助袁世凯攻击胡灵珊,可是一点点好处都没要。 袁世凯犹豫不定,这是个机会。 出卖满人,换取河北河南,丝毫没有压力啊,满人又不是汉人,满人的土地,又不是汉人的土地,算不上出卖国家出卖民族吧? “大日本帝国攻打满洲的行动即将开始,即使没有袁君的协助,大日本帝国也能一举消灭无能腐朽的满人。袁君,这是大日本帝国给予朋友的又一次无偿帮助。”日本使者殷切的道。 轻易消灭满人?袁世凯瞅瞅日本使者,也真能吹啊。两面夹攻和一路进攻的差距,白痴都知道有多大。 “老夫需要考虑一下。”袁世凯道。 日本使者微笑:“应该的。”和你商量,其实是想少点麻烦,敢反对,直接把你干掉,又有何难。 袁世凯召集部下商议,日本人想打满洲,要不要分一杯羹。 “大清虽然亡了,但是甲午年的汉人的血仇还在,当年和日本人勾结,抵御胡灵珊,那是生死存亡之际,迫不得已。现在要是在勾结日本人打满人,这是要自绝于汉人吗?”有人直接反对。 “大人,虽然满清已经退出了中原,但大人毕竟曾经是满清的臣子,要是联合外人攻打旧主,名声实在不好听,大人当多多考虑。”又有人道。 “日本人取东北,取河北还有多少有点关系,取河南就基本瞎扯淡,根本不顺路。河北本来就没有多少兵马,为何要日本人帮忙取河北?我等何不自取,为什么要凭白留下一个借助外寇的名声?吴三桂的可是遗臭万年的。”又有人道。 “我们的兵马只有这么一点,抵御胡灵珊还有些不够,要是分出兵去取河北,会不会被胡灵珊抄了老巢?”有人道。 袁世凯静静的听着,真没想到,全部都是反对的。但这些人真的是在替他考虑,替山东考虑?只怕不是。河北空虚,随便派一支军队就能拿下,哪里会影响防御胡灵珊,反对者拿出来说事,只是为了看上去顾全大局而已。 这群人,个个都是安于现状,不思进取的守户之犬。 “大人,有客人拜访。”侍从道。 会议室内的人骂道:“没点眼色,现在大人正忙着商量大事,什么客人都不见。” 侍从犹豫了一下,还是道:“这个客人说,他是美国使者。” 满屋子的人都愣住了。 袁世凯一伙人困于山东一隅,不过是苟延残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门了。 “请他进来。”袁世凯目光扫过一群手下,淡淡的道。 “在下常凯申,代表美国总统,拜见袁大人,拜见各位大人。”光头佬拱手道。 屋内的众人客气的回礼,气度雍容,一派大官气魄。 和屋内的人比,要不是有个美国总统的排头,常凯申不过是个p民,谁乐意花时间见他。 “常先生,本官正在议事,有什么话,请直言。”袁世凯瞅瞅这个光头,没什么心情按照华夏人说话的习惯,兜上一个小时,然后才进入正题。 常凯申道:“美国希望全世界都民主和富强,美国乐意支持全世界所有支持民主的勇士,与邪恶的独(裁)者,为了民主而斗争。” 屋内的官员们点头,懂了,美国想要拉拢一批华夏人和胡灵珊斗。 这个没有问题,本来就和胡灵珊有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重点是,美国给毛好处? 常凯申微笑:“军火,大量的廉价军火。” 袁世凯微笑,官员们微笑。 袁世凯端起茶杯。 “送客!”侍从大声道。 常凯申莫名其妙,袁世凯一伙人疯了,对军火都不感兴趣? “呸,这年头什么骗子都有。”袁克定瞅着常凯申的背影吐口水,要不是现在屋内讨论着大事,他都有意思把光头骗子拉下去打几十大板。 卖军火,山东缺军火吗?山东真心不缺军火。 胡灵珊的华国从来不限制军火交易,反而大规模的往外贩卖军火,价廉物美,甚至把欧美诸国的军火商都给挤跑了。 山东需要的军火,是胡灵珊不肯出售的新式大炮,新式枪械,但这些东西,哪个军火商都那不出来,欧美的军火商,只是把华夏当做废品处理地,怎么可能把最新的武器拿出来呢。 从质量上看,能和胡灵珊的德系武器媲美的,也就只有英法的武器,美国这种欧洲三等陆军水平,武器装备根本不够看。 只是机缘巧合,上了美国人的船的常凯申,孤单一人行走江湖,根本不懂这些,他甚至不知道,美国这个时候出了大事,根本没空搭理伟大的民主事业。 “克定,想要荣华富贵,就看你有没有胆子去拿了。” 与一群安于现状的官员谈进取,自然谈不出什么结果。袁世凯决定拼上一拼。 “爹,要我怎么做?”袁克定两眼放光。 “我给你2w人,你去取了河北!”没钱的袁世凯,几次精简军队,只留下了8w人,这次几乎是把所有后备队全部给了袁克定。 “好!”袁克定大喜。河北没有强力大佬,一直在做墙头草,很容易就能拿下。 “记住!动作要快,要在胡灵珊和张之洞反应过来之前,一口气拿下了河北全境。”袁世凯叮嘱道。 …… “袁世凯不识抬举,那就连袁世凯一起杀了。”陆军省的几个大佬听到回复,冷笑了几声。 要不是怕取了山东后与胡灵珊接壤,早就直接干掉袁世凯了。 “没有必要进攻山东。”陆军省的智囊微笑,“只要让不肯与皇军合作的袁世凯下地狱,就足够了。” “海军省已经南下了,我们也要加快,一个月内,必须登陆山东。”陆军省大佬们一致认为,绝对不能输给海军省。 …… 胡灵珊宣布,印度正式并入华国版图,改名为印度省,印度人正式成为华国的少数民族之一。 “皇上,你确定这是少数民族?” 2亿印度族,怎么可能是少数民族,比华国目前的人口都要多了,华国的汉人一夜之间成为少数民族。 胡灵珊擦汗,那么把印度根据种姓或者信仰,划分为几个种族? 1.8亿低种姓的印度人,怎么分,都比只有区区几千万的华国汉人要多几倍。 “必须保护少数民族的生存权力!”有官员义正言辞的道。 要是忽然华国变成印度人的天下,逛个街就看见印度人在买臭豆腐,究竟是华国征服了印度,还是印度征服了华国。 作为少数民族的汉人,必须享受少数民族保护政策,上学免学费,考试加分,每个人有补贴,鼓励多生多育。 “会不会想得太复杂了。”有官员道,其实只要限制印度人到华国本土,不就ok了,也没看见英国人担心印度人担心澳大利亚人担心缅甸人喧宾夺主不是? 胡灵珊大惊:“你们是不是误解了本帝的意思?凭毛汉人要享受少数民族保护政策,凭毛要限制殖民地人口流动? 朕要给华夏,给汉人一个崛起的机会,但朕凭毛要把好处给那些不思进取,坐在家里等天上掉馅饼的人?” 秦汉的时候,汉人天下第一,想打哪个蛮夷就打哪个蛮夷,区区几百人就敢追在几万蛮夷背后砍,谁敢否认汉人的武勇? 不想到了这个狗屎的时代,汉人个个像鹌鹑似的,被几个辫子勒令几百人跪下砍头,都老实的不敢反抗。 胡灵珊简单粗暴的认为,尚武精神的缺失,是因为稳定。 没有外来的刺激,人人安于现状,结果几百年前是弓箭长矛,几百年后还是弓箭长矛。 “朕要用印度人,用东南亚人,告诉汉人,朕虽然是汉人天子,但是,朕的眼中,人人平等,勇于奋起改变命运的,朕不吝于荣华富贵,只想坐享其成的,朕不在乎饿死几千万。” 不愿意奋斗,不愿意拼命,不愿意反抗命运,只知道指望天子圣明,给每个人分田分地分房子分银子分老婆,见到别人有了田地房子银子老婆,唯一擅长唯一喜欢做唯一勇于做的,就是跪在皇帝面前大哭祈求。 这样的人,即使是同样的肤色,流着同样的炎黄子孙的鲜血,胡灵珊也不屑一顾。 只有这些只会一跪一哭的渣渣都死光了,炎黄子孙才能看清现实,浴火重生。 大自然无法做到对炎黄子孙优胜劣汰,那么胡灵珊接过大自然的权力,打造她满意的华夏民族。 为此,胡灵珊做好了死亡几千万华夏人的准备。 “那么,皇上,该怎么刺激汉人?”官员们问。 “等级制。”胡灵珊早有准备。 “汉人第一等人,印度人二等人?”有人茫然,这是元朝的民族等级制的重现? “当然不可能!”胡灵珊深深的鄙视,你丫的就是文盲,完全没有理解透彻元朝民族分等级的精髓。 “皇族第一等,革命官员第二等,革命军人第三等,信徒第四等,其余人再分个十七八等,懂?” 懂了。 官员们醒悟了。等级制的目的,是巩固利益集团的统治地位。所以划分的标准,是亲疏和利益。 汉人也好,印度人也好,只要是坚定的站在巩固皇帝的利益这一边的,就必须是上等人,反之,就是下等人。 要想出人头地,那么,就去拼命的读书,拼命的建立军功,争取做二等人,三等人。 官员们继续深思,官员的数量必然有限,胡大魔头这是近乎红果果的表示,要想出人头地,就只有当兵,为了华国而征服世界。 严复微笑,这其实是老秦人的老办法了,重赏军功。老秦人曾经因此得了天下,建立了华夏第一个统一的王朝。 习惯了儒雅风流,以圣人之言治理天下的华夏大地,出一个凶残的有巨大扩张*的皇帝,不容易啊。 第56章 个民族56朵花 落后的,开历史倒车的国民等级制出炉,并没有引起华国人的反对。 久经满清辫子考验的华夏百姓,神奇的看穿了事物的本质。 人本来就是有三六九等的,皇帝最大,官老爷次之,拿着刀的丘八再次之,离开本地没有背景的外地人的命最不值钱,这从来都是华夏的真实写照啊。 华国政府看着冒天下之大不韪,其实不过是把潜规则变成了明规则而已。 没有文化的百姓们,就这么黑暗的理解着这个血腥野蛮的国民等级制,顽固的认为千古以来都是如此,不需要多费心思思量。 “咦,有点蹊跷啊。”华夏的百姓具有神奇的能力,在别的国家的百姓认真思考新的法规该怎么样去遵守的时候,华夏的百姓已经开始研究法律中的漏洞,立刻就有人发现了奇怪的地方。 按照这个划分标准,印度现在就产生了将近一千万第四等人,远远的比华国大多数平民的等级要高。 对于这个情况,立刻有了很多种不同的解读。 “这是不是满清洋大人的翻版?”有人冷笑,还以为华国不怕洋人,没想到忽然之间,阿三都称为洋大人了,以后见了阿三,都要低头致敬了。 “说得好像以前阿三就不是洋大人似的。”有人的语言更是辛辣,“满清以来,只要是个洋人,就算是黑得像碳一样的非洲人,也比华夏人高一等,洋人打人,杀人,强(奸)人,从来都是不犯法的。” “你们两个是最低等的18等人吧。”附近的人从短短的话中,猜到了他们的身份。 华国的国民等级制规定,外地进入华国的打工者16等,学子17等,没有工作的18等。 这两人外地口音,年龄和服饰不是学子,又不知道华国的具体法律,显然是新进入华国的18等公民。 两人也爽快:“是,我们是上周才到华国的。” 周围人笑,这就怪不得了。说华国野蛮,杀人成性,不讲道理,都对,但是,说华国惧怕洋人,把洋人当老爷,那就错的离谱。 华国境内,洋人犯法,受到的罪责比华国人更重。 胡灵珊放话,华国人是自家人,洋人顶多是客人,跑到本大师姐家里的客人,竟然敢欺负自家人,不砍死他们,砍死谁? 杭州自从胡灵珊当老大以来,每年都会有很多洋人的脑袋挂在树上示众。 两个客人冷汗直冒,华夏自古以来以客为贵,贵客贵客,客人犯了错,不是该看着客人的面子,哈哈一笑,或者干脆的当做没看见吗,为什么到了胡灵珊这里,客人就是贱客了。 凶残的神经病的思路,正常人果然无法理解。 “皇上对待印度人很友善啊,简直不是皇上的风格。”既然起了话头,就有人跟着议论着,还指望杀光印度人,得到肥沃的东南亚土地呢。 “杀光了,也没人去种啊。”有人嗤笑道,千里迢迢的背井离乡去东南亚,根本找不到什么人去,现在官府都在强制拉人去了。 “印度人就是皇上的家奴,和满清的包衣是一个道理,当然是上等人。”有人举例道,这个极其沉痛但现实的例子,很是直白。 满清一朝,靠当包衣奴才发家致富的,数不胜数。 其余人点头,皇帝打下了印度,把所有印度人收为奴隶,自然算得是半个自家人,无可厚非。 “可这是满清的陋习啊,皇上为什么要把阿三提的这么高呢,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啊。” 即使印度已经是华国的一个省,但认为印度人算不上自己人的,基本是华国的主流看法。 “皇上,印度人很受排斥啊。”陶成章小心的汇报,最近几天,胡灵珊总是在看欧美的消息,翻来翻去的,不知道在找什么,一脸的烦躁。 “排斥个毛,既然已经被朕征服,当然就是朕的子民。”胡灵珊头都没抬,继续查看着消息。 “是,我知道了,我会立刻要求下面统一口径。”陶成章点头。 还没等陶成章发动政府的宣传力量,报纸上出现了许多对国民等级制的解读文章。 “孔子说,夷狄入中国则中国之,中国入夷狄则夷狄之。意思是说,融入了我华夏之内,就算是蛮夷,也变成了华夏人,所以,印度人被华夏吞并,就是华夏人,就是华夏的一个新的民族,和其他少数民族一样,都是华夏民族的一份子。” 某张报纸上刊登了这么一篇文章,很多人看了后都点头。 有点道理,民族大融合嘛,华夏自古以来,哪一次不是把其他民族包容在自己之内的,华夏除了汉族,还有几十个民族呢。 只要过上几十年,印度人就是标准的华夏人,印度族是组成华夏民族的几十个民族之一。 胡灵珊放下报纸,鄙夷:“你找人干的?你丫的是文盲啊! ‘夷狄入中国则中国之,中国入夷狄则夷狄之’,这句话不是孔子说的,要么是元朝的许衡说的,要么是雍正故意曲解的。 这种以简单的地理位置区分蛮夷和华夏,似是而非。 随便想想就知道,要是夷狄入中国就是中国人,那么满清攻占了华夏,就是华夏人,还有什么好驱除鞑虏的,哪一天日本人俄罗斯人美国人打进了中国,是不是也成了中国人? 就算这话真是老孔说的,又怎么样? 前辈贤达,一辈子不知道说过多少话,有的对,有的错,从来不存在只对不错的人。 老孔的黑历史一打一打的,随便一揪,都是小辫子,说错的话,做错的事,不知道有多少。 哪有因为是某个大贤说的,就必须全部接受,必须毫不质疑的道理? 以为“这是某某某说的话”,便当做是金科玉律的,全部是文盲!” 陶成章擦汗,这种说孔子坏话,诽谤圣贤的话,必须当做没听见。 胡灵珊继续道:“本帝确实有民族融合的意思,本帝要建立一个更大的华夏民族。 只是这个主次要搞清楚,不是‘夷狄入中国则中国之’,而是‘中国占夷狄,则夷狄中国之’。 是我华夏主动吃了夷狄的血肉,将夷狄融于华夏的躯体中,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不是夷狄生吞华夏,融合华夏。 这吃与被吃,融合与被融合的区别,必须说明白。” 官方的正式解释一出,报纸上瞬间多了很多支持民主融合论的言语,从高度到深度,从说理到举例,广征博引,超过胡灵珊好几条街。 胡灵珊大笑,做皇帝就是好啊,随便瞎说一通,立刻就有一大堆的拍马屁。 过了几天,报纸又出新的文章,某个人长篇累牍的写了心路历程。 “……鄙人姓吴,听着像是汉人吧,但其实我是纯正的满人……我家不是满人贵族,在华夏也做了300年草民了,生活习惯与汉人一般无二……满清一退出中原,我家每天都胆战心惊,会不会被人看破了是满人,驱除鞑虏了……为什么我家在中原落地生根了300年,依然不是中原人,不是华夏人呢?‘华夏主动吃了夷狄的血肉,将夷狄融于华夏的躯体中’,我想我家连满族的习俗都没了,满文满话都不懂了,算是彻彻底底的被华夏融合了吧,是不是就该算是华夏人了呢,是不是就能堂而皇之的对人言说,我是华夏人,是少数民族满族人?” 舆论对这篇文章很感兴趣。 民族的标准是民族自身的文明,没了民族习俗,没了民族语言文字,算不是已经被华夏彻底融合呢? 被融合了的满人,是不是就是华夏的一份子呢? 辩论很激烈,很多文化名人都加入了进去,不但华国,华夏的各个地区都卷入了这场讨论。 话题渐渐转变,讨论的重心,变成了“满族占领了华夏300年,算不算华夏一份子”,以及“300年前的罪恶,是不是该无辜的子孙300年后偿还”。 等到舆论终于停止了闹腾,公众的公议,满族属于华夏民族一份子。 胡灵珊看着报纸愣了半天,猛然拍桌:“麻痹!本大师姐被慈禧阴了!” 胡大师姐终于想明白,怪不得总觉得民族融合的理念,推行的这么顺利,原来这所谓的满人老吴的坎坷心路,以及报纸上大规模的辩论,都是慈禧在背后搞的鬼, 胡大师姐一起贪念,立刻被慈禧看穿了她想要吞并印度族的心思。慈禧微微一做布置,当年不惜抛弃名声冒认女儿都没能达到的目的,轻轻松松的,悄无声息的,顺顺利利的,兵不血刃的达成了。 56个民族56朵花,胡冤大头悄悄的戴满了一头的鲜花。 …… 美国。 繁华的旧金山悄无声息,以往人来人往的码头,街道,商店,空荡荡静悄悄的,很多商店甚至干脆的关着门。 偶尔有一两个人带着厚厚的口罩,低头快步走过,遇到有人相对而来,便会小心的屏住呼吸,尽量的拉远距离,小心翼翼的交错而过。 “上帝啊,这还是旧金山吗?”某个人深深的叹息。 简直是鬼城。 从半年前开始的流感,不经意的传染了全美国,然后开始一波一波的爆发,到第三波流感,致死率忽然上升到了可怕的10%。【注1】 早上健健康康的出门,中午感染流感,晚上人就进了殡仪馆。 9700万美国人,半年中失去了1000万同胞。【注2】 美国的所有电影院,舞厅,运动场,全部强制消毒后,无限期的关闭。 没人敢上街,没人敢与人接近,没人敢随意与人说话,连呼吸都透着谨慎。 “老板,再不采取点措施,我们快倒闭了!”他的店员同样戴着厚厚的口罩,站在10米外,大声的叫着。 老板瞅瞅空无一人的百货商店,咬牙。 不管世道怎么变,人活着,总是要购买生物物品的,衣服,食物,饮水,口罩,肥皂,消毒液,件件都不能少。 “在大门口贴张纸,本店在同一时间内,只接受一个顾客进入,绝对不会传染流感。” 店员们点头,只有一个顾客,自然就不会被传染流感了,或许,这会让更多人放心。 “还有,去各个社区贴小纸条,想要买东西,可以写了纸条上,我们负责送到门口,交易过程双方隔20米!” 一天后。 某个妇女把纸条放在地上,迅速后退20米。 一个店员模样的人上前,捡起纸条,放下相应的货物,写下一个数字,迅速后退20米。 妇女再上前,拿起货物,放下钱,迅速离开。 店员上前捡钱。 交易成功。 店员去下一家,重复上述过程。 整个过程,连说话都不需要。 “老板,我们的销售额突破了历史最高水平。”店员惊讶的汇报。 老板用力擦汗,见鬼,真是见鬼。 这种全新的的销售模式,很快被经济学家命名为“f2f”模式,由此诞生了一个新的行业,“快递业”,逐步取代实体百货公司。 创造这种销售模式的某个百货公司老板,迅速建立了新的快递公司,“宝淘通申”,由此驰名美国,成为美国商业巨头,后话略过不提。 “唉,天气真好啊,我真想出去散步啊。”一个男子望着窗外,无奈的道。 即使阳光明媚,即使身上被太阳晒得暖洋洋的,他依然戴着厚厚的口罩。 “总统阁下,一切都会过去的,美国不会被一场流感打败。”助理认真的道。 “卫生部门的专家告诉我,这一波流感应该是最后一波了,能确定吗?”西奥多·罗斯福总统很希望这是真的。 “总统先生,要相信专家。”助理道。 罗斯福总统耸耸肩,不过是1000w人口的损失,美国还有8600w人口,只要美国的工业设施在,美国的丰富矿产在,美国很快就会重新振作。 门被推开。 “总统先生,有个不幸的消息。”来人低声道。 “又是谁被上帝召唤了?”罗斯福总统叹息,半年来不停的听到不幸的消息,几乎麻木了。 “是你的侄子,富兰克林·德拉诺·罗斯福,3个小时前,他受到了主的召唤。”来人低声道。 “什么?富兰克林!”罗斯福总统大声的惊叫,“这不可能!半年前他就得过流感,他早就痊愈了!” 来人沉默。 公共卫生部的大佬飞快的冲了过来:“总统先生,坏消息!流感会多次反复传染!没有抗体,没有免疫!” “我已经知道了。”罗斯福总统低沉的道。 “不,你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公共卫生部的大佬大叫,“还会再死1000w,2000w,甚至3000w人!美利坚合众国要灭亡了!” 罗斯福总统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一个小小的流感,美国就要灭亡了。 …… 法国驻美国大使馆。 紧闭的门被人用力的敲着,许久,终于有人在二楼打开一扇窗户,探出脑袋叫道:“这里已经关闭了,请回去吧。” “我们不是来办签证的,我们是在美国留学的法国人,我们要回法国!”敲门的人大声的叫着。 在几个月前,美国爆发了传染性极强的流感后,欧洲各国就停止了办理签证。 “回不去了,早就没有通往欧洲的客轮了,我们都被困在美国了。”二楼的大使馆工作人员冷漠的说着。 楼下的法国人咒骂着,又是悔恨又是恐惧。该死的美国,简直和地狱一样。 …… 瑞士。 英国,德国,法国,奥匈帝国,意大利,以及欧洲大部分国家的代表,都坐在了谈判桌前。 英法德的战争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是美国爆发的流感。 “这种新型流感,已经被命名叫做‘美国流感’,它有高传染率,以及前所未有的10%致死率,更可怕的是,幸存的患者完全不会产生抗体,依然会成为被传染者。”卫生专家解释。 与会的大使们完全没懂。 专家简单化解释,所有人都会被传染,然后不停的按照10%的比例死亡,没有下限。 大使们懂了,一个无限少血的debuff,这是要爆发10次后团灭? 专家嘴角抽搐,懒得去纠正大使们的数学错误,点头道:“假如流感无限的传染下去,就是这样。” 大使们哗然,人类要灭亡了? 德国大使淡定发言:“根据我们的细菌专家的分析,唯一对抗‘美国流感’的办法,就是消灭传染源。” 其余大使们瞪大了眼睛,这是要消灭8600w美国人? 德国大使鄙视,白痴!不让任何一个美国人,或者到过美国人的人,还有美洲大陆的所有东西进入欧洲,就ok了。 什么?物品也不能进入欧洲? 德国大使继续鄙视,你能确定这些物品上没有该死的流感病毒吗? 欧洲各国迅速达成协议,封锁美国与欧洲国家的货物及人员的流动,任何从美洲大陆出发的人、货、船,不管是机枪大炮,还是玉米面粉,全部不准进入欧洲。 “荒谬!美国人支持了英国对抗德国,英国就是这样报答美国的?”美国驻英大使暴怒。 “英国是美国人的朋友,只要美国的疾病过去,英国一定会再次拥抱美国朋友。”英国亚瑟·贝尔福首相平静的道。 “另外,我的朋友,你别回美国了,伦敦虽然潮湿,但是习惯了后,还是不错的。”亚瑟·贝尔福首相友情提醒。 美国驻英大使冷笑:“没有美国的军火和食物,英国就会被德国征服,别以为战争已经结束,英国还有100w人被德国人包围在法国境内!” 贝尔福首相笑了,陆军打不赢德国,那是因为英国没有升级陆战技能,但英国的海战技能全满,德国人要是敢下海,分分钟灭了它。被包围的100w英国人,更不用担心了,防守万能!英国人也会挖壕沟拉铁丝网,德国人要是敢撞上来,还不知道是谁死呢。 …… “没有了欧洲市场,美国完全不在意。”罗斯福总统耸肩,军火买卖不做就不做,美国的农业工业完全可以自给自足,完全不在乎欧洲人的封锁。 罗斯福总统想简单了。 没有了整个欧洲市场,对美国的经济,是严重的打击。 “再不把货物卖到欧洲,我们就要去要饭了!”一个男子赤红着眼睛,焦虑的道。 屋内的其他人也一样,都是靠出口赚钱的企业,没了外贸订单,工厂就得关门。 “你们还有机会转型成内销企业,我们可没办法把远洋轮开到陆地上。”某个航运公司的老板凄惨的道。 其余人安慰他,都一样,萧条的美国经济下,原本的内贸企业都在纷纷倒闭,从零开始的外贸企业根本没有转型的机会。 “欧洲国家需要我们的产品,我们必须把产品努力运输到欧洲去。”有人提议。 其余人听懂了背后的含义。 “有下家接手吗?”有人隐晦的问。 “有。” “干了。” 其余人咬牙,必须拼一把。 为了自己碗里的饭菜,为了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员工,为了家里期盼的家人,只有这么一条路了。 加勒比海盗欢迎你! 哦,不对,是加勒比走私船欢迎你,哦,也不对,是大西洋走私船欢迎你! …… 日本东京。 “美国快要完蛋了。”外交大臣又沉重,又惊喜的道。 美国人就是娇弱啊,竟然连流感都受不了,大和民族冬天光着脚丫到处乱窜的,从来不感冒。 “欧洲已经封锁了美国的所有航运。”有大臣道,“这或许是我们的机会。” 欧洲人不要的东西,日本人要。但是,要打折,一定要比双11的价格还低! 日本急缺的资源,比如石油,钢铁,是不是都能用白菜价买到呢? 这个设想非常的有诱惑力。 “愚蠢!”海军省大臣和陆军省大臣同时骂道。 “难道就看不清,这是日本前所未有的机会吗?” 什么机会? 占领美国! 美国已经失去了1000w人口,还在继续失去下一个1000w,下一个2000w,美国很快要变成一片蛮荒,到处都是土地和财富等着人伸手去捡,为毛还要花钱吗? 内阁集体沉默三十秒,然后喧闹无比。 “那么满洲和东南亚呢?”内阁总理大臣桂太郎追问,声音都在颤抖。 美国太远,满洲就在眼前,东南亚就是弱鸡,大日本到底吃哪个? 海军省大臣认为该放弃满洲和东南亚,有了美国的领土,哪怕只有半个,哪怕只有一个洲,大和民族都从此站上了大陆,有了广阔的发展空间。 陆军省大臣冷笑:“大和民族有5000w人! 至少可以有500w合格的士兵,200w人打美国,150w人打满洲,150w人打东南亚,足够了! 大和民族将会成为前所未有的超级大国! 为了大和民族的未来,为了大日本的崛起,万万不能错过眼前千载难逢的机会!” 一群内阁大臣脸色潮红,双全紧握,呼吸急促。 桂太郎抖了几下,目光缓缓从大臣们的脸上掠过,疯了,疯了,都疯了。 …… 大西洋上,夜晚。 几艘大型货轮在黑暗中缓慢的航行着。 “还要多久才到?”一个人低声的问船长。 “已经进入了英国领海,很快就到了。”船长回答。 现在才是最紧张的时刻,只要顺利的在英国的一个秘密走私港口靠岸,他们就会获得几倍的利润。 “我不求发财,只求不破产。”随行的商人毫无志气。 船长微笑不语。 所有的走私分子一开始都是这么想的,只要赚了这笔钱,能够还债,能够满房子,能过娶媳妇,那就再也不干了。 可惜,从来没有走私分子能做到一次之后,就洗手不干。 钱来的太快,太容易,没有人能受得住诱惑。 “英国人!”有水手惊叫。 几艘英*舰出现在海平面,船上的灯火在黑暗中尤其的醒目。 “这里是英国的领海,立刻掉头!”英*舰打着灯语。 “我们没有选择,掉头吧。”船长叹气,就差了一点点。 商人眼睛赤红,掏出手(枪),顶住船长的脑门:“继续前进,天很黑,我们能甩掉英国人。” 他的所有资产都在几艘船上,要是回美国,这些滞销的货物,仅仅是搬运费用,都能让他立刻破产。 “卖出的钱,我分你一半!”商人大声道。 原本开始准备掏枪救人的船员们心动了。 这是几艘大型货轮的货物啊,足以让他们从此过上富裕的生活。 “干吧,船长,我们能甩掉英国人。”有船员舔着嘴唇。 美国人的冒险精神和赌博精神激励了所有的船员。 “好,我们赌一把!”船长咬牙道。 “轰!”英*舰开炮。 几艘美国货轮全部沉入海中。 军舰上的探照灯在海上扫着,一包包的货物,和美国船员在海面上漂浮,呼喊,挣扎。 “舰长,那些货……”有英国船员不舍的盯着海面。 “你可以不要命,我和我的家人还想要活下去。”舰长冷冷的道。 总有些人为了一点点利益,无视整个民族的生死存亡。 …… “英国人彻底封锁了海域。”美国外交大臣无奈的道,又是击沉了美国走私船的报告。 “都是违法的走私而已,美国政府不会承认,也不会庇护。”罗斯福总统淡然说道。 “日本人希望以国际价格的30%,购买钢铁和石油。”外交大臣道。 罗斯福总统冷笑:“日本人失去了美国的友谊。” “假如日本对美国商品全面开放自由市场,我们可以答应它。”商务大臣说道,美国需要拯救所有的行业,为此,钢铁和石油的亏损,完全可以接受。 “日本人恐怕不打算购买美国的其余商品。”外交大臣无奈的道。 “让日本人滚蛋!”罗斯福总统道。 “叩叩。”有人敲门。 “总统先生,到了下午的消毒时间了。”助理道。 十几个白衣白帽的医务人员,拿着杀毒(药)水,静静的站在门外。 第78章 穷就可以为所欲为? 福建泉州。 移民营。 所有自发从各地涌入华国的人,都会被边境的华*队收拢,区分,技术移民和投资移民的,放行;以为华国遍地是黄金,想来发家致富的,一律拒绝入境。 “都是华夏的土地,凭什么不让我们进江南?”时常有人这样愤愤的道。 “你丫神经啊,华夏个毛,这是华国,看我的口型,华国!凭毛让你想来就来?”边境的官员态度很差。 短短的一两年时间,华国的政策大变样,从当初立国时欢迎各地流民进入华国,到现在坚决拒绝别人进入。 江南的地盘太小了,多山丘多湖泊,粮食产出有限,养活不了多少人,华国的人口早已超出了粮食警戒线,需要从其他地方购买粮食入境。 但这种理由是不被向往华国的人接受的,总有人想尽办法,从小路,从山野,偷偷的非法入境。 这样的人一旦被华国的军队抓到,一律都是送到各地的移民营。 泉州的移民营,只是十几个移民营中的一个罢了。 上万人被安置在一个小县城里,每天上午学习英语,中午过后去地里耕作,不得离开,不得偷懒,日复一日。 这些人都是从其他省份迁移过来的,想到富裕的华国过好日子,但却被华国政府安排在了这里,面朝黄土背朝天。 种地也就算了,毕竟绝大多数像逃难一样进入华国的,都是一些失地农民,对种地绝不陌生,虽然土地少了点,又大多是瘦田,但地里的收成,全部都属于他们自己,这么算起来,也不比在老家租地的收入差。 只是这没有娱乐,就要了很多人的老命。 “我是过好日子的,为什么要待在这里?”有个男子厉声道。 附近的几百人一齐认真的听着。 说话的男子名叫孙远,以前在镖局当过趟子手,手上有点功夫,又走南闯北,嘴上利索得很,到了移民营不久,就自然而然的成为了这里的首领。 “把我们关在这里,哪里都不准去,连买件衣服,下个馆子都不行,和坐牢有什么区别?” 孙远大声的道。 “江南有的是土地,为什么只给我们这些瘦田,做到死,也吃不饱,穿不暖,为什么不把那些肥田给我们,为什么不多给我们些田地? 我们为什么要住这些破茅草房,他们为什么就可以住好房子,我们也要住好房子! 我们千里迢迢到了这里,对华国忠心耿耿,华国的官老爷怎么能刻薄我们,不管我们的死活? 我是要来华国考状元,当大官,做大商人,买很多很多田,盖很高很高的房子,过好日子,光宗耀祖的,不是来这里受人欺负的。” 几百人纷纷赞同。 “对,我们是来过好日子的,为什么欺负我们,官老爷也得讲道理不是?” “让官老爷给我们分田地,要上等的好田,没人20亩!” “还要给房子,要青砖的,要有朱红的大门。” “要是官老爷不讲理,不肯给,我们就到杭州去告御状。” 到晚上的时候,移民营里上万人都听说了孙远的大名。 “孙大哥说了,朝廷刻薄我们,不把我们当人看,我们只有自己去争取。” “我们人多,朝廷一定得听我们的。” 很多人觉得有道理,蠢蠢欲动,当晚就有很多人或孤身一人,或带着十几人,找到孙远,认真的讨教,如何才能向朝廷要到田地,要到房屋。 “放心,孙某为了大家,自当和官老爷好好较量较量,定让大家过上好日子。” 拜访的众人无比感动,不愧是带头大哥。 “孙大哥放心,要是朝廷敢动你一根毫毛,我们就和朝廷拼了。” 孙远热泪盈眶,抱拳道:“孙某为了大义,万死不辞。” 送走众人,孙远无声的大笑。 一群乡巴佬,眼睛只盯着田地,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上万人是什么,是流民,是不稳定因素,是官老爷只能抚,不能剿的巨大力量。 走南闯北,听过西厢记,看过某点小说无数,知道白莲教,知道太平天国的孙远,非常确定的知道一件事。 历代能聚集起上万贫困老百姓的,都能从官老爷这里得到好处。 什么好处,当然是当官! 田地算什么,房子算什么,世上只有当官好! 有整个移民营上万人听他的指挥,官老爷敢不认真的对待他? 孙远笑了,绝不可能。 只要官老爷没有满足孙远的要求,孙远就敢演一出官逼民反的戏码给官老爷看看。 那个官老爷吃得消辖地内闹出*的丑闻,自然得千方百计的安抚孙远。 孙远躺在床上,认真的思量,价码不能提的太高,县官,只要朝廷肯给个小小的县官,他就可以收手。 当然,事情肯定不会很顺利。 想都知道,县官的帽子,至少要府里,省里才能资格任命。 孙远决定,明天再鼓动一下移民营,然后就把事情闹大,要让这里的县官不得不上报州府,这才可能有更高级的朝廷官员出来安抚。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铺路无骸骨。 他甘冒奇险,带人作乱,不就是为了朝廷招安吗,难道还真以为凭一些只有锄头的农民,能造反夺天下? 宋江带领几十人都能做到的事情,孙远带领上万人,更是轻而易举。 孙远微笑,华国的官老爷都是白痴,白送了上万人让他组织,让他踏上青云梯。 知县果然带着几百人很快就来了。 “你们想干什么?”知县厉声问道。 “我们要田地,要肥田,要住青砖大房子!”有个憨厚的青年跳出来大叫。 “要田地要房子自己去买,本官又不是你爹,关本官p事。”知县毫不犹豫的道,上梁不正下梁歪,华国上下官员个个都学会了胡灵珊的粗暴粗鲁。 “我们到了这里,官老爷就要管我们的吃住,管我们的田地!”憨厚青年继续叫道。 “你丫的那个嘎啦冒出来的,要吃住要田地自己去买,县里自然有交易所,公平交易,童叟无欺。普天之下,就没有官府白送你田地的道理。”知县继续冷笑。 “我没念过书,没文化,听不懂你说的什么交易所,我就知道,官老爷不给我们活路,就是不行!”憨厚青年愤怒的大叫,回头问其余人,“我说的对不对?” 立刻有几百人一齐大叫:“对!官老爷不给我们活路!” “不给活路,谁请你们来华国了?以为来了华国,还能不守华国的规矩,想干嘛就干嘛?做梦!”知县道。 “大人,我们愿意出钱买地,但是他们不卖我们。”有人说道,“你要主持公道啊。” “笑话,别人不愿意卖,凭什么要强买,本官的公道,就是买卖自由,官府绝不干涉。”知县道。 “这是不给我们活路了!”几百人纷纷鼓噪。 “立刻回到移民营,否则本官就要把你们法办。”知县怒喝道。 躲在后面的孙远微笑,等了许久了,终于等到这一刻,站出来,大声道:“这是要官逼民反吗?” 知县点头,这是领头的了,说道:“开枪!” “砰砰砰砰砰!” 孙远挂,几百个站在前头的人挂。 上万移民哭叫着四处奔逃,这才发现,除了眼前知县带领的几百人,早有几百人四周守住了要害地形,将上万人围在移民营地中。 “砰砰砰!” 想要逃出营地的人全挂。 剩余的人惊慌的痛哭着,挤作一团,瑟瑟发抖。 “十抽一,当场杀了。”知县冷冷的道。 一个个的人被揪出来,当场杀了。 移民营血流遍地。 “每一批都要这么搞一次,真是杀不完的刁民。”军队的领头冷笑着道。 附近的知县也是冷笑,皇上说的对,穷山恶水出刁民。 总有人以为穷就是正义,穷就可以不*律不讲道理,穷就是别人必须白给吃白给穿白送房子白送老婆,穷就可以闹事受招安,穷就是富人必须由得他闹,穷就是做一切事情都一定要占便宜。 可惜,胡灵珊不信这一套,华国不信这一套。 官法如炉,从来不是慈善。 “再等三个月,他们都懂得守规矩了,就可以送到澳大利亚去了。”知县闻着空气中的血腥味,皱眉道。 华国移民澳大利亚,有着严格的步骤和标准。 所有流民送到澳大利亚前,都必须接受半年的煎熬,所有在这个时间蹦出来闹事的,都会被直接杀了,杀得一两批,这些以为人多就可以闹事,穷就可以闹事的人,就会懂得什么是法律,什么是次序。 “宁可多花点时间,不能把刺头送到宋教仁大人那里。”军队的领头提醒道。 澳大利亚太远了,没有海军,完全靠德国公海舰队友情协助的华国,根本无力对澳大利亚进行军事进攻。 宋教仁带人移民蚕食澳大利亚,没有军队,甚至缺少武器,对华国移民的控制,全靠华夏人莫名其妙的民族团结精神,简直薄弱的不要不要的,要是时不时蹦出几个胸怀大志,想当老大,想融入澳大利亚,带人投靠了澳大利亚总督,或者干脆自立山头,那华国的乐子就大了。 “放心,宁可错杀三千,也不放过一个。”知县平静的道。 为了华国和平吞并澳大利亚的大计,杀多少人,都在所不惜。 会不会把稍微有点血性的华夏人都给杀光了,移民澳大利亚的都是一些把手笼在袖子里的麻木满清辫子遗民? 很有可能。 勇敢和贪婪,上进心和野望,个人利益和感恩之心,从来不是可以清清楚楚的区分的。 但胡灵珊不在乎这些人麻木和懦弱。 她只要人口,只要移民,只要走出去。 当怀着怯懦的心,惊慌的被迫移民澳大利亚的华夏人,人口从几千人,到几万人,到几十万人,到几百万人,在1910年总人口只有400w的澳大利亚,占有越来越重,乃至绝对人口比重的时候,老实巴交的,不敢和洋人据理力争的华夏人,就会发出他们自己的声音,维护自己的权利。 这些人会不会怀念华夏,或者憎恨带着屠刀强制迁移他们的胡灵珊,胡灵珊毫不在意。 华夏距离澳大利亚很远,但是,欧美距离澳大利亚更远。 只要华夏人和平演变或者暴力占领了澳大利亚,澳大利亚是成为华国的殖民地,或共君国,或敌对国,胡灵珊完全无所谓。 华夏人得到768w平方公里的空间,比任何个人感情,比任何个人荣辱,都重要千万倍。 …… 杭州。 胡灵嘉愁眉苦脸,林徽因哈哈大笑。 学校组织诗社,林徽因随随便便就作诗无数,胡灵嘉笔头都是牙印,一个字都没写出来。 胡灵嘉悲愤,大家都是学物理化学的,都没学四书五经,凭毛林徽因出口成诗? 太不科学了,根本是开挂。 “姐姐,给我写首诗,明天要用。”胡灵嘉满地打滚。 胡灵珊面如土色,诗词? 上辈子打打杀杀,砍人多过念诗,这辈子还是打打杀杀,砍人多过念诗。 胡博超哈哈大笑:“求我啊,求我啊,我最容易求了。” 胡灵嘉不屑一顾,老胡家有文化的人,怎么排都排不到奸商胡老大,别以为顶着大儒的牌子,就真的诗词歌赋,张口就来了。 “大伯伯不会写诗,可是,大伯伯有准备啊。”胡博超洋洋得意,从屋子里翻出几张纸片。 “做生意不容易啊,什么场合都会遇到,要是忽然有个客人要吟诗作对,总不能装死吧?”胡博超感慨万分,当年真是不容易啊,吃个饭都要找穷秀才买诗词后备。 胡灵嘉欢呼着抢夺纸片,又嫌弃:“都没有什么气魄啊,果然是酸秀才写的。” 气魄? 胡博超大笑,古往今来,诗词要优美不容易,要气魄,却是最最容易的了。 林徽因鄙夷:“气魄是诗人心胸的写照,不是真正的英雄豪杰,写不出气魄大的诗词。” 不信? 胡博超张口就来。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某个长得很丑的秀才写的。 “一片一片又一片,飞入泥潭皆不见;前消后继不断飞,终叫河山颜色变!”打油诗也能有气魄。 “自幼曾攻经史,长成亦有权谋。恰如猛虎卧荒丘,潜伏爪牙忍受。不幸刺文双颊,那堪配在江州。他年若得报冤仇,血染浔阳江口!”某个小县城的派出所的文员写的。 “百花发时我不发,我若发时都吓杀。要与西风战一场,遍身穿就黄金甲。”某个只认识几个字的农民写的。 “收拾残破废经营,暂驻商洛苦练兵,月夜偷看击剑晚,星晨风送马蹄轻。”某个小城驿卒写的。 “天生万物以养人,世人犹怨天不仁。不知蝗蠹遍天下,苦尽苍生尽王臣。人之生矣有贵贱,贵人长为天恩眷。人生富贵总由天,草民之穷由天谴。忽有狂徒夜磨刀,帝星飘摇荧惑高。翻天覆地从今始,杀人何须惜手劳。”某个卖过红枣的捕快写的。 “手握乾坤杀伐权,斩邪留正解民悬。眼通西北江山外,声振东南日月边。”某个4次落榜,30岁还没考取童生的半文盲写的。 “只恨苍天昏瞶瞶,欲凭赤手拯元元。”某个袜子打补丁的抠门家伙写的。 “仰天大笑出门去,吾辈岂是蓬蒿人。”这个人有才,可惜仕途不顺。 “问天下头颅几许,看老夫手段如何。”某个剃头店的招牌。 “高竿百尺倚云浮,独泛仙槎傍斗牛。拱极众星为玉饵,悬空新月作银钩。拨开烟雾三千界,钓尽乾坤几万秋。”某看图说话。 只是点了诗词天赋,从小被柏林大学的教授们,带上了物理化学的歪路,而不知道这些诗词出处的林徽因小姑娘震惊了。 大儒,不愧是大儒! 林徽因星星眼。 胡博超鼻孔向天:“谁还敢说写诗最难的是气魄?” 只要喝下几碗黄汤,忘记了官府的屠刀,要写几首气魄比天高比地广的诗词,实在是太容易了。 吹牛说大话,谁不会啊。 胡灵珊觉醒了:“一脚踢翻英吉利,一拳打爆美利坚,吞下太阳当小菜,醉卧银河……” 咦,最后一句押韵是什么? 胡灵嘉林徽因鄙视,押毛个韵,都救不了这首烂诗。 胡灵珊大怒:“什么?这是华国皇帝胡灵珊大帝的诗词,气势磅礴,笑傲寰宇,你敢说烂?今天不准吃饭!” …… 袁克定攻略河北的过程非常的顺利,除了第一座城市打了几枪,放了几炮,其余城市简直是传檄而定。 “袁某一人之内连下21城,古往今来,有谁如袁某这般用兵如神?”袁克定看着各地主动投降的电报,哈哈大笑。 21城?几个幕僚愣了半晌,瞥了一眼电报,恍然大悟,小小一个县城也是城啊。 从华夏历史来说,号称连下数城的,都是这样的标准,袁克定完全是依据古礼,丝毫没有掺水。 “将军威武霸气,犹如孙子再生,数万将士,数百万河北百姓,人人敬佩。”有机灵的幕僚恭敬的道。 袁克定大笑。 袁克定从小练武,等闲十几条大汉不能近身,但这里面的水分,作为少帅的他,还是清楚的。 袁克定很谦虚的认为,论个人武勇,要是100分的标准,他应该是85分。但是讲军事战略,熟读某点小说的他,早已是一个杰出的军事家。不信?看攻略河北,在袁世凯决心出兵前,他早100次的提出过,攻占空虚的河北了。 如今袁家坐拥河北之地,终于有了在乱世称王称霸的基业。 袁克定笑着对自己说,不能心急,在训练出100w能征善战,忠心耿耿的士兵之前,万万不能狂妄自大。 称帝?称毛个帝! 拥有王霸之基的袁克定,忽然对此不屑一顾。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第一步,必须是洗脑!必须把河北千万百姓的忠心值刷到100。 多少英雄豪杰倒在了争夺天下的道路上,都是因为没有一支忠心耿耿的军队,没有一群忠心耿耿的臣民。 袁克定45°角望天,紧握双拳,坚决不做炮灰,坚决要做主角! “来人,传我将令!敢伤害河北百姓的,斩! 我军入河北,对百姓必秋毫无犯,杀一人如杀我父,淫一人如淫我母。 我袁克定的军队,就是河北百姓的大救星,不拿百姓一针一线。” 山东。 看着河北前方传来的电报,袁世凯愣了半天。 “咦,这臭小子是开窍了?” 还以为整天嚷着称帝称神的袁克定,会不识时务的大肆招摇,甚至玩一招陈桥兵变,袁世凯甚至安排了后手,只要袁克定敢胡来,立刻就会被身边的幕僚和军官们拿下,不想这孩子是长进了。 “虎父无犬子,恭喜大人。”有官员笑着恭维。 袁世凯抚须微笑,果然战争让男人成长。 “先把济南到石家庄的铁路建立起来,要想富,先修路。”袁世凯笑着道。【注1】 看胡灵珊的地盘就知道了,狭长的地盘内到处都是铁路,运人运货速度快得惊人。 要是早几年胡灵珊有这种军国利器,只怕袁世凯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胡灵珊打下了整个山东。 “是,已经开始联系了日本人,他们很快就能开始修建铁路。”官员们回答道。 袁世凯微微摇头,本来满大清的英国人法国人美国人德国人,都抢着在大清修铁路,现在可好,英法美三国的人忽然之间就不见踪影,想修铁路,基本没有什么选择余地,只能选日本了。 铁路修得哗啦啦的胡灵珊和德国人,傻瓜才会选呢。 “动工的时候,老夫去搞个剪彩什么的,捧捧场。”袁世凯道,还怕铁路,讨厌铁路,以为铁路会坏了自己的风水,以为火车是洪水猛兽的人,河北和山东都有,必须亲自出面,保驾护航。 “三日后就动工。”官员道。 三日后,济南铁路动工仪式。 几千人围着袁世凯热烈的鼓掌。 袁世凯微笑,小声的问侍从:“怎么不见日本人?” 侍从低声道:“不知道,刚才还在的,我去找找。” 袁世凯摇头,本来出于礼仪,还想和日本工程师热烈握手,拍照留念的,这些日本人知趣的没有出现,更好,省的有人诽谤他投靠日本人。 “吉时到!” 更加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中,袁世凯微笑着拿起剪刀,动手剪断彩带。 “轰!”剧烈的爆炸声中,袁世凯粉身碎骨。 第79章 山东北部的劫难 “进攻!”日本军官狞笑着下令。 几百日本士兵从商船中涌出来,冲向威海炮台。 “日本人?怎么回事?”炮台的守卫忽然看到一群日本兵进攻,大惊失色。 “张头,怎么办?”炮台的大炮对着海面,对于陆地大后方,却只有简单的工事。 “不想死的,就跟我跑!”张头恶狠狠的道,带头转身就逃。 “可是……”有士兵犹豫,日本兵只有几百人,要是依托简单的工事抵抗,未必不能拖延到近在咫尺的城市驻军的救援。 “可是什么,快跑!”有人推了一把那个犹豫的士兵,领头的都跑了,大伙都跑了,留下一个人送死? 那个犹豫的士兵急急忙忙的追赶逃跑的队伍。 “皇军必胜!”日本军人轻易的占领了炮台,大声的欢呼。 日本军官大笑,就知道华夏人中孬种特别的多,竟然连抵抗都不敢:“通知司令部,我部已经顺利占领了炮台!” 日军先遣部队司令部。 “我军已经成功占领了威海港口,没有受到山东军队的反抗。”参谋报告。 日军将军微笑,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日清甲午战争告诉日本人,只要派区区几百人,甚至几十人上岸偷袭清人的炮台,清人立刻就会崩溃逃跑,别说抵抗了,连炸毁炮台中的大炮都不会做。 “加快登陆速度,优先运输大炮,先锋部队不用停留,把炮台交给海军,继续进攻!”日军将军下令。 …… “少帅,济南急电,袁大人被炸死了!”某个幕僚满头大汗的冲进屋子,大哭道。 袁克定没反应过来,愣愣的,什么意思? “少帅,袁大人在火车站被炸死了!”幕僚再次道。 袁克定身体一晃,附近的人急忙扶住他。 “少帅!少帅!” 惊呼声中,又是一个军官急急的冲了进来:“威海急电,日本人进攻威海,威海炮台失守,港口失守,至少10w日本军队登陆。” 刚刚有些回神的袁克定,坚定地晕了过去。 …… 上海。 “号外,号外!日本人进攻威海,袁世凯遇刺身亡!” 听着报童叫卖声的常凯申愣了一下,袁世凯死了,日本人进攻威海?开什么玩笑! 他抢过一份报纸,随手扔了一把铜子给报童,急急忙忙的看着新闻。 《申报》强大的新闻来源,再次发挥了惊人的效率,仅仅隔了几个小时,便详细报告了袁世凯遇难的过程,以及10w日军攻占威海的消息。 10w日军? 常凯申冷笑,在日本上军校的他,自然知道日本陆军省和海军省的详细,短短几个小时把10w军人,连同武器弹药,全部运送上岸,日本军队就是再厉害,也做不到。 这10w的数量,只怕要大大的缩水。 但袁世凯死了,敢于叫板胡灵珊的最后一个希望,是没了。 常凯申只感到一股浓重的挫败感。 “汤姆,美国本土有消息吗?”常凯申问道。 自从胡灵珊取消了上海的租界,美国又和华国宣战,美国在上海是没有了公开的立足点,只有几个打着自由记者身份的美国人,租了几个民屋,偷偷的继续推动华夏民主进程的工作。 汤姆摇头:“伙计,还是没有消息,不过,听法国同行们说,美国正在闹流感,死了些人,恐怕暂时顾不上东方了。” “袁世凯死了,只怕胡灵珊会立刻进攻山东北部。”没了老于军事的袁世凯,又被日本人突袭,山东北部定是人心惶惶,只要胡灵珊这个时候登高一呼,打着抵御外辱的口号,就能顺顺利利的占有整个山东北部。 又得了地盘,又打了民族牌,简直是一举两得。 汤姆玩弄着手里的钢笔,毫不在意的道:“在美国面前,不论是日本人还是华国人,都不堪一击。” 常凯申细细的品味着,这句话中的毫不在意,冷的他发抖。 “是,在美国面前,都不堪一击。”常凯申微笑着,平静的道,眼睛中,却丝毫没有笑意。 …… 杭州。 胡灵珊愁眉苦脸。 终于有美国的消息了,美国流感继续肆虐,2000w美国人已经进入了天堂。 始作俑者脸色发白,完全没想到流感病毒的威力如此的巨大。 从实验室的数据看,病毒完全不应该如此凶残啊,看来是因为各种原因,病毒变异了。 汤飞凡用力擦汗,几乎颤抖着道:“会不会传染回华夏啊?” 虽然在使用病毒后,胡灵珊就借口华美处于战争状态,下令断绝了与美国的一切往来,不允许美国人登陆华国,但这无法阻挡在美国感染了病毒的法国人意大利人德国人。 考虑到美国的卫生条件比华夏的平均水平高出一大截,要是“美国流感”病毒传回华夏,估计华夏说不定就灭族了,与华夏接壤,卫生条件也相仿的东南亚,恐怕也是不会有几个活人了。 胡灵珊用力眨眼,这是一不小心,要灭了半个地球? 尼玛!太让人激动了。 汤飞凡掀桌,激动个毛! 胡灵珊摊手,有时间掀桌,不如赶紧回实验室,研究疫苗或者治疗方式。 汤飞凡气冲冲的离开,释放病毒邪魔的耻辱感和责任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以后一定只研究安全可控的项目,这种极有可能毁灭人类的项目,再也不能碰了。 但是,什么才是绝对安全可控的呢?汤飞凡忽然有些茫然。 研究火药的人,一定以为这是帮助人类征服自然;研究病毒的人,一定以为这是为了人类战胜病魔。 科学就是在走钢丝,到达对岸,是造福人类,掉下钢丝,是毁灭世界。 汤飞凡长叹,当年要是报考数学系就好了,不会有这种彷徨了,算错一个数字,拿橡皮擦擦就好。 胡灵珊决定伟大的拯救亚洲一回。 “急电慈禧,不想被美国流感干掉,就封锁所有港口; 急电秋瑾,印度禁止任何太平洋对岸过来的船只登陆; 急电莱因哈特·冯·舍尔上将,击沉任何从美洲大陆过来的船只。” 胡灵珊叹气,考虑到东南亚那些乱七八糟的小国,根本不会在意美国流感,只好让公海舰队伟大一把,连这些国家的海域也盯住了。 但是,没有理由倒贴钱的帮助这些小国。 “让外交部的人去吓唬一下那些小国,华国拯救了他们的小命,他们必须付出大笔银子感谢。” 要是不给,就让公海舰队炮轰他们的港口! “让宣传部的人来一趟。” 胡灵珊想到了一个有趣的问题。 屋外急促的脚步声响。 “皇上,山东北部出大事了。”人还没进屋,陶成章就急急的叫道。 日本人干掉袁世凯,攻打山东北部? 胡灵珊莫名其妙。 “日本人一直想要占领华夏,这是终于忍不住动手了?”有大臣揣测着道。 胡灵珊睁大眼睛,有病啊,天津港现在连个守卫都没有,整个河北就像砧板上的肉,日本人要抢占华夏的花花江山,为毛不捡软柿子捏,偏要去打袁世凯的地盘。 一屋子的华夏大臣同样不明所以,难道是日本人和袁世凯的个人恩怨? “报告!紧急消息。”有卫兵急急的道,“满清慈禧通电全华夏,日本人进攻满洲。” 华国大臣们恍然大悟,这是要两头分进,夹攻东北啊。 胡灵珊还是莫名其妙,日本人从天津登陆,还不是一样可以夹攻东北? “皇上,印度省急电,日本人攻打泰国。” 满洲,山东北部,泰国,日本人同时在三个地方开辟战场。 胡灵珊大惊失色,日本人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怪不得一直想不明白,日本人为毛要干掉袁世凯,神经病的战略目标,根本不是正常人能揣测的啊。 陶成章忽然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是什么这么熟悉呢? …… 枪炮声震耳欲聋。 一批批的日本士兵倒在满清军队的阵地前。 “开炮!开炮!”日本陆军军官大声下令。 “轰!”日军的炮弹准确的落到了满清军队的壕沟里,残肢和鲜血四溅。 日本陆军军官大笑,让你们瞧瞧大日本皇军的厉害。 炮火忽然停了。 望远镜中,满清军队的战壕中,陆陆续续的钻出一些人。 “八格牙路!为什么停止炮击!”陆军军官大骂。 “炮兵部队询问,只有最后一个基数的炮弹,是否继续射击?”士兵报告。 陆军军官大骂:“当然……不!” 炮弹虽好,但是,那是钢铁,那是钱啊!大日本有勇敢的士兵,有勤劳的农民,就是没有钢铁! 日本军队的炮弹,必须用在刀刃上,不能随随便便的用在炸壕沟里的田鼠! “组织敢死队,准备突击!”陆军军官抽出指挥刀大叫。 日本军队进攻满洲,极其的不顺利,伤亡惨重,却并没有能够突破多少满清军队的防线。 日本军官铁青了脸,打到了这个程度,谁都能看的出来,日本军队不可能轻易的占领东北了,清日战争将是一场血战。 欧洲和华国如火如荼,当做至宝的防守万能理论,日本陆军省根本看不上眼。 “只有懦夫,才鼓吹防守万能!大日本的武士,从来只有进攻进攻进攻!” 陆军省的大佬们经常这么教训着那些提出学习防守万能的陆军参谋们。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陆军省对英法德欧洲大战,鄙视的不行,英国人法国人太废物,太怕死,换做勇敢的日本士兵,早作撕破了德国人的防线。 这群从德国陆军学校毕业的年青人,把德国推崇的一切都当做宝贝,完全没有了甄别能力,连这种毫无武士荣誉感,毫无勇敢精神的乌龟流战术,都拼命的鼓吹,简直是黄皮白心,大日本帝国的耻辱。 “不用担心满清人,他们根本没有战斗的勇气,在甲午战争,在朝鲜,满清人除了会逃,还会什么?” 看到情报中,满清忽然疯狂的开始挖壕沟,日本陆军省的将军们大笑着道,仿佛击破满清的防线,只是弹指间的事。 但现在,勇敢的日本士兵像稻草一样,一批批的被满清人收割着,终于让日本人明白了什么是防守万能。 “大日本需要大量的炮弹,大量的大炮,大量的钢铁!”每个日本军官都红着眼睛怒吼着。 要是有足够的大炮和炮弹,这些懦弱的躲在壕沟里的满清人,早就被炸成了碎片。 “对面的满清将领是谁?”某个陆军省大佬放下望远镜,问着。 能在大日本军队的炮火中,盯着伤亡,依然毫不退缩的军队,值得记住他们的姓名。 “是段祺瑞。” …… “段祺瑞用兵有方,还请皇上嘉奖。”满人大臣们面带红光,喜气洋洋的上奏着。 “这是皇上的神机妙算啊,段祺瑞只是照着皇上的意思,整顿军事,皇上才是用兵如神,运筹帷幄啊。”有大臣机灵的道。 其余大臣微笑着点头。 虽然稍微有点阿谀奉承,但是,确实是慈禧的神机妙算。 要不是慈禧忽然脑抽的下令大肆整顿军事,挖壕沟,招募新兵,高度戒备,只怕段祺瑞再怎么知军事,也不能御敌于外。 “皇上一雪甲午之耻,当祭告太庙。”有大臣继续恭维。 一群人眼角抽搐,祭告太庙,就因为挡住了第一波日本人的进攻?你丫的拍这种低级的马屁,还要不要脑袋? 慈禧微笑着挥手,祭告太庙的大臣被直接拖下去。 其余大臣们嗤笑,这种靠着祖宗的英勇,袭爵升上来的大臣,真是可爱啊,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 慈禧微笑着:“国战方起,岂能大意。军机处,立刻调集援兵,支援段祺瑞。” 慈禧心里冰凉一片。 段祺瑞是挡住了日本人的偷袭,但是,这伤亡巨大的让人无法接受。 段祺瑞手中的这支新军,可是在满清没有退出中原前就开始训练的,整个满清再也没有第二支。 要是这支新军都倒下了,其余满清军队,能挡得住日本人吗? 想到甲午战争陆军莫名其妙的大败,慈禧一点都没有把握。 还有南面,袁克定能挡住日本人吗? 慈禧丝毫不报幻想。 …… 山东北部,已经被日军连续攻陷,袁世凯的军队要么与华国对峙,要么被袁克定带走,攻略河北,日本人正好打在袁世凯地盘的软肋上,可谓一路势如破竹。 “我们投降。”几十个山东衙役举着手,大声的叫着。 “我们带来了慰问品,请一定要笑纳。”衙役头领谄笑着,指着身边的十几辆马车的粮食,酒水。 几个衙役微笑着,嘴里却低声道:“真想砍死这些日本人啊。” “小声点!为了我们身后整个县城的百姓,说什么都要忍。”有人低声呵斥。 城里没有军队,靠几十个只有长毛钢刀的衙役,怎么可能挡得住武装到牙齿的日军? “怎么处理?”士兵问军官。 “我们没有时间浪费,这些全部交给后续部队处理。”面对投降的山东城市,前锋日军军官说道。 两面夹攻,攻克东北,才是重中之重。 “让他们在我们后方捣乱?”其余军官有不同的意见。 “那就全杀了。” “砰砰砰砰!” 投降的衙役挂。 “继续前进!”军官们下令。 逃难的山东百姓,堵住了日军的去路。 “八格牙路!”看着挤满道路的马车,大声哭叫的妇孺,背着大包小包的男人,日本军官愤怒了。 “开枪,杀光他们!” “砰砰砰!” 尸横遍野。 …… “必须立刻出兵救援山东北部。”徐锡麟正色道。 “没问题。”胡灵珊满口答应。 徐锡麟舒了口气,大是大非面前,胡灵珊还是很懂得取舍的。 胡灵珊平静的道:“但是,你做好战斗的准备了吗?粮食呢?弹药呢?药品呢?” 徐锡麟坚定的道:“山东北部人民会支持我们的。”华夏这片土地上,从来都是团结的,一方有难,八方支持,抵御外族,匹夫有责,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山东北部人民一定会箪食浆壶,以迎正义之师。 胡灵珊平静的道:“人心总是黑暗的。” 徐锡麟完全没听懂,急急忙忙的调动军队。 …… 山东。 “怎么办?”聊城济南淄博几个城市的军队大佬,一齐问着。 “还能怎么办!我们守土有责,只有死战!”某个将领道。 “死战?神经病啊,日本人的大炮很厉害的,看威海一日之内就陷落了,就知道我们全部死光都挡不住。”另一个将领大怒,你是好,地盘在遥远的聊城,跟日本人隔着几百里呢,我可在潍坊,随时和日本人开打。 “那怎么办?”又有人问。 “为了山东父老乡亲,我们要以大局为重,先保住山东北部百万父老的性命,再谈论其他。”某个长得方方正正,仪表堂堂的将领道。 “这是要投降吗?”有人悄悄问。 “这是曲线救国!” “做汉奸会被骂一辈子的!” “只要能保住山东父老的性命,我们几个,被人误会,又有什么关系?”仪表堂堂的将领悲声道。 投降的决议,不经意间就泄露了出去,受到了广泛的支持。 “本来嘛,就用不着和日本人打。日本人和袁世凯说过,只是借道去打东北,袁世凯偏偏死脑筋,就是不答应,日本人这才动手的,说到底,都怪袁世凯不知变通。” “须知兵者凶事也,能不打就不要打,我们汉人,为什么要为了满人挡在日本人前面?” “我家儿子还在军队里呢,我要赶紧找他回来。” 山东北部城市一座接着一座的投降。 正在调集军队,准备救援山东北部的徐锡麟愕然:“怎么这么快就投降了,日本人还没到潍坊。” 胡灵珊平静的道:“300年前,满清辫子打进来,这片土地上的人,没有因为对方是异族,就拼死作战,60年前,英法联军打进来,还是这片土地上的人,老老实实的给英法联军带路,10年前,八国联军打进来,这片土地上的人,笼着手,淡定的看着。 华夏这片土地上,有太多的聪明人,看穿了谁当皇帝,是异族还是洋鬼子,根本和百姓没有关系。只要给口饭吃,只要有屋子住,管他是谁当皇帝呢,一样交税,一样纳赋,一样种田,一样过日子。 本帝在华国杀了这么多人,做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华国比华夏的任何一个地方都要强大和开明,本帝都不敢因此说,华国所有的聪明人都被杀光了。 继承了满清官僚系统,一团和气,玩政治平衡,玩派系平衡,以孔儒仁政为指导思想的袁世凯,又怎么能保证山东百姓不是聪明人呢?” 徐锡麟默然,心里越来越冷。 第80章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日军在东北的战果,竟然被人偷偷的刊登了出来,伤亡数字,竟然远远的超过了满清。 对比日军在东北的伤亡数字,很容易就发现,有大量炮火轰击配合的战斗,日军死亡率相对是极低的,反之,就大到无法接受。 日本舆论大哗。 “要是大日本皇军有足够的炮弹,就不会死这么多人。” 用炮弹就能换大日本健儿的性命,为什么陆军省就不知道多打些炮弹呢,难道人命还比不上炮弹值钱? 很多无知民众在看到日本的媒体这样指责陆军省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 该死的陆军省大臣们一定是贪污了! 这是对天皇,对大日本,对大和民族的亵渎! 陆军省的办公室前,24小时有人示威(游)行,陆军省大佬们出入,必须面对雨点般的臭鸡蛋烂水果。 “把那些乱说的报纸都抓起来!”陆军省的人叫着,其实心里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那些报纸的文章立身很正,一句句只是指责陆军省没有为了天皇尽力,没有为了国家尽力,贪污腐化,视人民的性命为儿戏。 这种论调非常的高大上,一点点违法的地方都没有。特别是在海军参与的山东势如破竹,东北却举步维艰的时候,民众很容易就认为陆军省真的是一群废物当家了。 肯开炮的海军,果然比不在乎人命的陆军要靠得住啊。 “我们是不是该改变战术?”某个陆军省的将领犹豫的道,日本库存的炮弹,足够把东北前线的壕沟全部夷为平地了。 “不要被无知的民众遮住了眼睛,一些p民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们要为大日本的战略考虑。”另一个将领坚决的反对。 用炮弹换胜利,陆军省的将领们会不知道?当然知道,但是,做不到。 日本的钢铁产量是非常有限的,全用在军舰上都不够,陆军省库存的军火虽多,也不能向英法德一样,把成吨的钢铁,雨点般倾泻到敌人的长长的壕沟里。 偌大一个东北,随时可以挖无数条的壕沟,日本可没有无数的钢铁。 何况,日本还有几条战线需要炮弹,需要武器,需要钢铁。 “必须尽快进攻美国!”陆军省的几个大佬商量道。 美国的钢铁产量,丰富的矿产,要是被大日本帝国占有,简直可以天下无敌了。 “在这之前,可以好好的利用一下与满清的战争。”外交部的大佬道,大可以用日清战争,解释日本需要大肆购买钢铁和军火,并且要求延期付款什么的,等美国人上了当,给了军火和钢铁,日本人就用美国人的军火干掉美国人。 完全不用付钱。 还有比这更好的策略吗? “很好,等拿到了美国人的东西,就立刻向美国进攻!”内阁总理大臣点头。 这份方案,日本会因此臭了名声,再也没有国家敢于和日本交易,或者会要求先给钱再给货,加大日本资金的缺口? 完全不用介意。 日本内阁神奇的看到了未来。 只要打下了矿产丰富的美国,大日本根本不需要任何国家的任何物资。 美国人就是一个蠢蛋。 陆军省海军省的大佬们冷笑着鄙视,有这么好的战略位置,为什么不北上灭了加拿大,南下灭了墨西哥,一统北美大陆,然后继续南下,跨过小小的海峡,统一南美洲呢。 有此霸业,统一地球不是梦想。 美国人就是笨,怪不得听说美国人连打火机都做不出来,只会做笨重的东西。 “再等一个月,那个时候美国还会再死1000w人,不用日本进攻,美国就处于崩溃的边缘。” 内阁总理大臣的观点,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认同。 一个月的时间,正好可以大规模的白拿美国的物资。 …… 段祺瑞秘密回到了盛京,叩见慈禧。 “皇上,要是继续打下去,最多还能坚持两个月。” 段祺瑞一开口,参与最高秘密会议的满清大臣们一齐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可能!不是把日本人挡住了吗?”有满清大臣顾不得君前失仪,焦急的问道。 报表写的,是满清军队战死3000人,日本人战死10000人。 按照满清现有30w军队计算,日本人最少要死上100w人,按照现在的战争进度,怎么也要打个几年。 段祺瑞叹气,要是打仗不过是数学计算,就好了。 慈禧早早的预感到,胡灵珊轻易的取得了印度,会刺激日本向外扩张,把最精锐的原北洋新军都派到了北部边界,现在与日本人作战的军队,战术素质战斗决心等,远远甩了满清其余军队几条街。 要是这批以训练了几年的北洋新军为底子扩充的军队消耗殆尽,剩下的满清军队,能听见炮声不崩溃,已经是祖宗显灵了。 殿内的满清大臣默然。 这些能把黑的说成白的,能把祖宗吹上天的,能花钱在国外租歌厅演唱,回来说自己被洋人慕名邀请的满清老少爷们,除了嘴皮子特溜脸皮特厚,什么时候有过血战的勇气。 “把所有的军队都轮流调上死伤最重的前线,用督战队,敢撤退的,一律杀了。”慈禧淡淡的道,她早已想的明白,不用鲜血清洗,满族的武勇,是找不回来的。 “会不会死伤太重?”满清大臣们惊恐,这是要整支队伍整支队伍的送死啊。 “每百人活下那么几个能打的,满清就丢不了。”慈禧道。 段祺瑞打了个颤,脸上浮现出惊喜交加皇恩深重浴火重生的复杂神情,心里却想,早干嘛去了,早上一年血洗了满清朝野,何至于有今天。 “皇上,还有更糟糕的事。”段祺瑞用完忠君爱国感激涕零的表情包,又说了一个坏消息。 现在用的枪支弹药,都是以前满清多年积累下来的,越打越少,完全没有补充,再打一个月,就要开始靠几十年前的老式火铳了。 这些火铳的威力,不知道除了兔子,还能打死什么。 满清大臣们面无人色,难道要靠弓箭?僧格林沁的下场放在那里。 “这个不用担心。”慈禧淡定的道,“朕已经从华国那里购买了无数军火,昨日就到了。” 段祺瑞这回真是心悦诚服了。 …… 一眼望不到头的军队,慢悠悠的前进着。 这是被调遣到东北前线的满清军队。 “听说前面打得很厉害啊,日本人根本不经打,一片片的倒下,皇上这是给我们捡功勋来着。”某个满人子弟大声的笑着。 “那是皇恩浩荡,爷祖上可是将军,到了爷这一辈,终于有机会显示一下爷的威武,再显祖上荣光了。等爷随手砍下几十个日本的人头,回来当个千总道台,也算是将门崛起了。”又有满人子弟笑道。 “我要求不高,只要砍得几个人,能当个小小的把总,我就心满意足了。”某个东北汉人艳羡的道,还是在大明朝的时候,他的祖上就当了满人的顺民,加入了汉八旗,几代人为了满人征服中原流血流汗,就是运气不好,次次都没捞到功劳,这次一定努力一把,光宗耀祖。 “有志气!爷挺你。” 几个满人大笑,汉人也跟着笑,心里想的,却都是到了战场,如何躲在后面,让前面的人去拼命,如何在地上找到个死了的日本人,割了头颅领功。 负责指挥这群长得高大魁梧的满洲子弟的北洋新军军官,暗暗叹气,也不知道这些人有几个有命回来。 “都加把油,走快点,要是日本人都被前面的兄弟们杀光了,哪里去建功立业。”军官大声的叫着。 “好勒!”满清军队快走了几步,又慢了下来,继续说说笑笑的,缓缓的走着。 军官铁青了脸,又冷笑,果然该让你们上前线。 …… 山东原本属于老袁家的地盘,转眼间已经有一半投降了日本人,只有济南以西依然挂着老袁家的旗号。 “大帅,山东的基业不能丢,我们必须为老帅报仇!”将领甲大声的道。 其余将领和幕僚疑惑的盯着将领甲,是不是吃错药了。 自动升级为大帅的袁克定却很满意,用力点头,这是自然,但是,该怎么做呢? 冒然带领部队回去,人数少也不说了,能打得过日本人? 防守万能的核心是壕沟壕沟壕沟,没有壕沟,就不叫防守,与日本人野战,前面被干掉的军队就是榜样。 “不如在石家庄一代挖战壕,设工事,以逸待劳,等待日本人撞上来送死。”将领甲继续说着。 其余将领和幕僚恍然大悟,纷纷出声符合。 “果然是妙计,符合防守万能的铁则。” “量那些日本人也冲不破重重的壕沟,必然在此全军覆没。” “以逸待劳,果然妙计,深符用兵之道。” “事不宜迟,必须立刻开始挖壕沟。” 袁克定隐隐觉得有点不对,但手下一边倒的赞成,又让他拿不准主意。 “真的是妙计?会不会距离山东远了点,而且济南等地又怎么办?” “大帅多虑了,为将之道,未谋胜,先谋败,只有先做好万全准备,在远离山东的地方布下天罗地网,才是用兵之道。” 袁克定不由自主的点头,好像有点道理,在山东挖战壕,还没挖好,日本人就冲过来了。 想想那些某点小说中成就霸王之业的少年英雄,哪一个不是早早的做下准备的。 兵法有云,以虞待不虞者胜。 但是…… 袁克定还是犹豫。 山东百姓被屠戮,城市被占领的情况下,有些话说出来太不够高大上,秒打眼色给幕僚,还有很多老袁家的亲属待在济南呢。 幕僚秒回眼色给袁克定,老袁家的亲属?老袁有1个正房9个姨太太,17个儿子15个女儿,你娘虽是正房,可不得宠,大姨太和五姨太可有权有势得很,山东支持你二弟八弟九弟十一弟的人都有,把他们救出来,你确定你还能保住大帅的位置。 “好,立刻开始挖战壕!”袁克定大声的下令,只要日本人敢来,就要他们全部死于石家庄之前。 袁克定远目红日,只觉一团金光从身上放射而出,比红日更刺眼,更光耀九州。 几个将军和幕僚偷偷的打眼色给将领甲,你老兄厉害,居然想得出这种借口。 将领甲挺着胸膛傲然微笑,跟着袁克定打河北,还不是为了多捞地盘多捞油水,山东的人死光了都不关他们的事,只要待在毫无危险的石家庄,升官发财,娇妻美妾,都是唾手可得的东西。 而且,要是日本人真的像他们说的,只是借道打东北,那就更妙了,等日本人过境,全部去了东北,他们就大军奋勇而出,一口气收复失地,再次威震天下,升官发财。 要是日本人就这么占领了山东北部呢? 也没关系,河北的风水可比山东好,换个地盘而已,有什么关系。 …… 济南。 “什么!袁克定待在了石家庄,要在那里和日本人决一死战? 在远离日本人的大后方,与日本人决一死战?” 说话的人毫不犹豫的掀翻了桌子。 日本人目前只是飞快的往东北前进,怎么可能去石家庄,待在那里口号抗日吗? “二公子,二公子。” 附近的人急忙劝着暴怒的袁克文。 幕僚更是毫不避讳的道:“袁克定不敢回山东,正是我们的机会,我们大肆发动舆论,搞臭他,堂堂皇皇的继承大帅的位置。” 袁克文大惊失色,他可没有做大帅,做皇帝的野心,他更想做个风流才子,浪迹花丛。 “二公子,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幕僚认真的劝道。 “可是,可以让其余弟弟们继位啊。”袁克文认真的建议,自家知道自家事,他哪里有当大帅的能力,除了诗书词画,什么政治军事,他全部不懂。 幕僚叹息,要的就是你不懂啊,严肃的道:“废长立幼,大乱之始,三国袁绍的故事,二公子就忘记了?” 袁克文默然,他不当老大,老袁家就要完蛋? 袁克定怂了,背叛了老袁家,他是剩余的兄弟中最年长的,他必须背下这个责任。 果然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但是,要是日本人继续打过来呢?”袁克文丝毫不信日本人肯吐出吃到嘴里的肥肉,日本人想要华夏的土地,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怕会继续向西用兵,攻打济南,攻打聊城。 会不会打胡灵珊的地盘,袁克文不确定,但是,继续攻打河北的可能是极其大的。 袁克文愤怒的想,以为可以龟缩的袁克定,就是一个白痴。 “日本人很有可能会打过来。”幕僚毫不犹豫的道,“但是,我们可以请援兵啊。” 胡灵珊,还是张之洞? 再不通政治,再不懂军事,看看地图,看看报纸,就知道全华夏有能力有资格救山东的,也就是这两个人了。 “胡灵珊兵强马壮,有德国人背后撑腰,与日本人师出同门,不怕日本人。”幕僚道。 除了华国的百姓,以及湖广的部分高官,整个华夏大地的主流意见是,胡灵珊一个小丫头片子,能占领杭州,能打下天下,能称帝,全部是因为德国人在背后撑腰,没有德国人支持,胡灵珊怎么可能打败英国人,华夏人不可能打败洋人,只有洋人才能打败洋人。 能利用洋人,能以洋制洋的胡灵珊确实很厉害,但是,没有洋人,胡灵珊就啥都不是。 而同样有着德国人背景的日本人,与胡灵珊就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同门师兄弟,除了她,谁也打不赢日本人,更打不赢日本人背后的德国人。 “可是,胡灵珊只怕不会愿意攻打日本人。”袁克文迟疑。 既然和日本是德国师父教出来的同门师兄弟,胡灵珊又怎么会胳膊肘向外拐呢。 “没关系,我们可以用大义逼她干。”幕僚冷笑。 …… 华夏的媒体,似乎在一夜之间,刮起了一股风潮,那就是要求胡灵珊出兵拯救山东北部。 “……山东无数百姓被异族欺凌,血流遍地,流血漂橹,无数英勇的山东人倒在了日军的屠刀下,女帝陛下占有山东大部,当以民族为重,当以山东百姓为重,放下成见,共同抵御外侮。” “……山东百姓翘首以待,等待仁义之师。” “……山东百姓日夜啼哭,盼女帝解民倒悬。” 徐锡麟叹息,打仗哪有这么简单的,要准备东,准备西。 别看这次进攻山东的日本人不多,只不过几万人,考虑到日本人源源不断的后续部队,以及胡灵珊在山东有漫长的边界线,不抽调个十万八万,还真没有把握能御敌国门之外的。 徐锡麟曾建议,不如把日本人引诱到华国的地盘开打,有坚固的工事,更有把握。 “神经病,本帝是华国皇帝,只对华国人负责。”胡灵珊毫不犹豫的道,丝毫没有把日本人带到华国山东境内开战的伟大思想,要打,就在华国外的地盘打。 徐锡麟叹气道:“都是华夏人,都是山东人,何必分得这么清楚。” 胡灵珊用瞅白痴的眼神看徐锡麟。 华夏大地上,还真得分清楚。 两个相邻的村庄,为了一条河打得你死我活;城里鄙视乡下人;大城市人鄙视外地人;富裕的省份鄙视贫穷的省份…… 华夏大地上,自己人和外人,自己的利益和外人的利益,从来都是分得清清楚楚的。 华国内部紧张的调动着军队,舆论却认为华国动作太慢。 “……应当知道,同是炎黄子孙,何以如此刻薄?” “……究竟是真心救山东人,还是虚情假意,一看便知。” 华国的政府外,蜂拥着几十个各报纸的记者。 “是女帝出来了!”有人大叫。 记者们蜂拥而上,大声的问着:“为什么华国还不出兵,准备不足是不是借口,华国是不是存心以邻为壑,坐看山东百姓死亡殆尽?” 胡灵珊挥手制止驱赶记者们的卫兵,平静的道:“华国还没有准备好,但是,愿意支持山东百姓的抗击侵略者的行为,山东百姓请到泰安报名参军,要枪给枪,要大炮给大炮,要指导军官给指导军官。” 记者们大喜,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报纸刊登了胡灵珊的原话,然后悲愤的写道:“山东百姓若是能亲耳听到女帝这般言说,必然会悲愤问,都是炎黄子孙,都是华夏人,难道你就是这么帮助你的兄弟姐妹的? 竟然要遭受苦难的山东百姓自己报名参军,为什么华国的军队不出兵? 果然华国不是真心为了山东百姓好,不然就该立刻出兵,为山东百姓浴血报仇。” 胡灵珊大惊失色发文:“你神经病啊!你的血仇,你就躲在安全的地方摇旗呐喊,然后我就上去流血送命。 你的小命宝贵,我的小命就是贱命,就不是命,就该为了你的仇恨,开开心心的把命送了,还要大喊只要你安好,就是晴天? 想报仇的,就要自己冲在最前面! 装出一副悲情的面孔,只想别人送命,自己捡好处,你娘没告诉你,做人不能太无耻吗?” 这话一刊登,立刻掀起了轩然大波,这简直太挑衅华夏文明了。 “岂有此理!”无数旁观的路人愤怒了,纷纷发文谴责。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才是华夏的美德。” “需要知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根本有违做人的道理,说出这些话的人,根本不配做人。” 胡灵珊再次发文反击。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胡说八道! 本帝所有一切能被称作能力的东西,都是本帝用千百倍的付出换回来的,和你们有毛关系? 本帝每天鸡叫起床的时候,你们还在温暖的被窝; 本帝挥剑千遍的时候,你们在对着太阳打哈欠; 本帝抓紧每一分钟学习知识的时候,你们在悠闲的喝咖啡聊八卦; 本帝在实验室几天几夜不合眼的时候,你们在逛街看大戏; 本帝浑身是伤,浴血奋战的时候,你们在讨论怎么花这个月的工资。 本帝不是天才,本帝得到的一切,都是本帝从不放弃,比任何人都努力,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 等本帝回头一看,背后没有一个身影,那些懒惰的人在山脚念叨着,谁叫那家伙是天才。 开什么玩笑! 本帝最讨厌一切都归结到天赋的白痴。 比本帝有时间有精力有力量有智商的人,为什么比本帝懒惰? 那就给本帝啊! 要把这些都浪费掉的话,就统统给本帝! 本帝还有很多很多想要做的事情,想要创造的世界,想要征服的宇宙! 山东百姓可怜,没有能力? 那就自己找回尊严,那就自己打回去啊! 每天就知道舒舒服服的过日子,从不努力,放弃自己的人,有什么资格去让本帝为了他的人生努力,为了他的人生承担责任? 难道连自己的事情自己负责都不懂吗? 难道连只有自己,才会对自己负责,都不懂吗? 懒惰不作为,就可以大摇大摆理所当然的要求勤劳的人,为了自己的懒惰,而努力而奉献而牺牲而承担责任,这是什么道理? 本帝凭毛要用自己无数次努力得来的东西,去承担与自己没有一毛钱关系的责任?” 看完报道,徐锡麟愤怒的冲到了胡灵珊面前。 以前怎么对待别人都没有关系,在外敌入侵的时候,竟然与主流唱反调,这是做魔头做到脑残了吗? 军队没有准备好,那就先表个态,先派个先头部队,让华夏百姓知道,华国是愿意为了同胞战斗的。 哪怕没有粮草,没有军火,也不要紧,有山东百姓呢,怎么可能饿死渴死。 胡灵珊静静的看着徐锡麟:“老麟,你还嫩着呢。” 不死上几百万人,麻木的,等着别人承担人生责任的华夏人,怎么可能知道什么是自己的人生。 徐锡麟一怒而去,径直去了山东前线,那里有他的嫡系部队,他要亲自出兵抗日。 华国能有今天,是无数革(命)志士抛头颅洒热血得来的,绝对不能让胡灵珊胡乱糟蹋华国的未来,绝对不能让华国成为华夏的众矢之的。 哪怕胡灵珊因为他擅自出兵,砍下他的脑袋,他也在所不惜。 第81章 欺善怕恶 美国白宫。 一群群戴着大口罩的人围在白宫门口,举着大大的标语,静默的抗议。 喊口号?会传染流感病毒的!还是安静的抗议比较好。 “……要工作,要面包,一群白痴……”罗斯福总统透过窗户,远远的望着标语,厌烦的喃喃自语,倒不是他的眼神这么好,隔着几千米都看得清楚标语,而是早早的就有人汇报了具体情况。 “先生们,我们的人民正在抗议我们,我们的人民正在准备推翻我们,我们该怎么做?”罗斯福厉声喝问,声音透过厚厚的口罩,显得沉闷又不清晰。 办公室里的官员们,对总统先生唯独没有说“我们的人民正在遭受饥饿”,由衷的体会了总统的精神。 流感造成了大量的人员死亡,遏制了美国人的消费机会,造成了部分行业的萧条,更进一步造成了整个经济的下滑,失业和通货膨胀接踵而至。 “日本人打算购买大量的钢铁,石油,武器,大米,橡胶……凡是战略物资,他们全要,数量都很大,而且愿意按照国际价格的8折购买。”外交大臣汇报着最新的沟通情况。 屋内的人都露出笑容,8折,这个价格还是可以接受的,和上一次日本的3折报价,简直是天地之别。 “看来我们的日本小朋友,被清国给逼急了。”罗斯福总统微笑。 愚蠢的日本人,竟然同时进攻清国和泰国,偏偏还被清国的防守万能给挡住了,这回是急了吧。 “是的,听说日本人的损失大到无法接受,全日本甚至连炮弹都快没了,日本外交大臣表示,价格可以再商量,但是,一定要尽快提供货物,货款在货到后半年内支付。”外交大臣也笑了。 原来日本是打到山穷水尽了。 罗斯福总统微笑,小小的没有资源的日本,也就这样了。 “可以答应日本。”罗斯福总统道。这笔订单对一个国家来说,算不上什么,但是,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日本在亚洲的战争,怎么看都要打个几年了,几年时间源源不断的购买美国各种物资,对此刻的美国来说,不无小补。 更重要的是,美国民众会因此得到很多工作机会,会认为生活在逐渐改变。 “和清国联系,美国可以低价提供武器,粮食,原材料,5折都可以,但是,要现银。”罗斯福总统认为,做战争生意,才是美国能够强大的不二法则。 可惜泰国怎么看怎么废物,不然美国又多了一条缓和国内经济下滑的办法。 日本。 “美国已经决定提供大量的物质了。” 屋内的内阁成员都露出了笑容,美国这个蠢货,果然上当了。 “海军省和陆军省都准备好了吗?”总理大臣问道。 陆军省大佬傲慢的点头:“是,大日本陆军随时可以为天皇效忠。” 海军省大佬沉吟不语。 “怎么,海军省还有问题?”总理大臣问道。 “既然美国轻易的就上当了,为什么不进一步索要一些有用的物资呢?”海军省大佬缓缓的道。 “比如?” “比如美国的军舰。” 美国白宫。 “日本人提出要军舰,而且需要现役的?”罗斯福总统皱眉,“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清国没有海军,要军舰干嘛? “总统先生,我们认为,日本人隐瞒了部分关键的战争进程,比如东南亚的战局。泰国没有海军,但是那里有公海舰队。”海军大佬提醒道。 海军判断,日本人进犯亚洲,一直把华夏和东南亚当做自家后花园的胡灵珊不可能忍受,公海舰队击沉日本人的舰队,简直是太合理不过了。 估计日本人现在其实已经在东南亚和华国浴血奋战了,只是因为美国的消息被封锁,到现在都不知道而已。 这更合理的解释了,为什么只不过是日清之间的小小战斗,日本人就忽然好像山穷水尽,急迫的主动提价购买美国的各种战略物资,完全没有起初报价3折的傲慢和从容不迫。 “你们的意思,是可以出售?”罗斯福总统问。 “可以,海军认为,可以出售三分之一左右的军舰。”海军大佬道,出售了这些军舰,既可以造新型的军舰,又拯救了造船行业,何乐不为。 日本要是在亚洲撞破了头,会不会没钱支付美国的货款? 白宫内的美国当权者们毫不担心这个。 只要美国度过了最难熬的流感,凭借美国的实力,日本不还钱,就拿土地来偿还。 “会不会有别的国家趁机攻打美国?”没了三分之一的军舰,还是有大臣感到有点紧张的。 罗斯福总统和国防部的大佬们一起看白痴。 美国流感都要毁灭整个美国了,谁脑子进水的攻打美国,美国人根本不用开枪,一人咳嗽一下,冲进来的外国侵略者就全挂了。 …… 山东。 “不好了,日本人来了。”有眼尖的村民看到了远处的军队,慌慌张张的扔下手里的农具,大叫着跑回了村子。 “快,小伙子们都躲起来,女人和孩子站在前面来!”村长大声的叫着,日本人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不是说五天后才来,村里的粮食都没有准备好,会不会又要拉壮丁,已经拉走了十几个男人了,还不够吗? 村子里的人按照早就计划好的,健壮的小伙子都躲到了枯井里,水缸里,土洞里,阴沟里,老弱妇孺都站了出来,老老实实欢迎日本人。 “都记住了,不管日本人对我们做什么,都不能反抗,为了大家伙,为了村子,什么都得忍。”村长厉声的道。 女人们脸色刷白,在村长以及其余老人们的怒视中,个个低下了头。 在整个村子的人看来,女人和孩子们算什么,就算被日本人糟蹋了,就算被日本人杀了,有什么关系,回头再娶一个新的婆娘,再生一个新的娃,真是太简单了。最重要的,是保住村子里的健壮男人们,他们是村子里的壮劳力,是一家人的根本,是一个家族延续祖宗血脉的根。 就像一个大树,枝丫砍掉多少都没关系,只要根在,大树就能存活下去。 军队渐渐的靠近,人影终于看的清楚。 果然不是老袁家的队伍,那服装怎么看都不像,还有那头发,也不是老袁家剃掉半边革(命)头。 “皇军辛苦了,这里备下了茶水,您慢用。”村长点头哈腰。 军队的士兵们古怪的笑了,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走了过来。 “老乡,我们不是日本人,我们是华国的军队,是来保护你们的。” 不是日本人,是那个屠杀了很多山东人,抢了很多山东城市的华国的军队? 村长依然挤出笑容:“一样一样,请到里面用茶。” 领头的华国(军)官露出和蔼的笑容:“我们华国的军队,是俺们山东人的军队,是山东人的子弟兵,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村长愕然,附近颤栗的村民愕然。 领头的华国(军)官笑了:“都是华夏人,都是炎黄子孙,都是兄弟姐妹,我们当然要保护大家。” 领头的军官正是徐锡麟。 这个村子虽然邻近日本人的运输线,但是,附近并没有多少日本人,从村民们的口中得知,十几里地外,大约有三十几个日本军人驻扎着。 但再远一些的潍坊,估计就有几千日军了。 徐锡麟拉着几个军官琢磨,对这支只有几百人,还是违背了胡灵珊的命令,私自出兵的,没有后援,没有后勤,吃的全没有,子弹就只有身上那么几十发的先头敢死队来说,打几千日军根本就是找死。 徐锡麟认为,作为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的华日战斗,不妨就和那三十几个日军小小打一下,然后再看情况决定。 村里的人对徐锡麟打日本人坚定的支持。 “大人,多亏你们来了啊,我们村里的粮食,男人,都要被日本人抢光了。”村民们哭诉着。 “只要大人们能赶走那些日本人,就是我们村的再生父母,大恩大德无以回报,来生一定衔草结环,做牛做马,报答大人的恩情。” 徐锡麟心里又是酸痛,又是感动,多么淳朴的乡亲们啊。 “放心,我们华国的军队,一定会保护所有的华夏百姓的。”徐锡麟大声道,看这个村子多可怜,连个年轻男子都没有。 徐锡麟没能和日本人交上火。 那三十几个日本人根本不在那里,倒是遇到了一个日本游骑,远远地看到徐锡麟他们,愣了愣,就飞快的跑了。 “立即挖战壕。”徐锡麟脸色微变。 傻瓜都知道,接下来,该是潍坊的几千日军出动了。 “日本人被赶走了?”村民们大喜,又有些惊疑。 “村长,我们必须留住这些人。”有村民低声的说,“要是这些人杀了日本人后跑了,我们村子就麻烦了。” 村长重重点头。 潍坊。 “有华国的军队?”日本军官皱眉,华国这是要插手日清战争,还是想要夺取山东的地盘,或者是干脆跳出来和日本作对? “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军官下令道,现在最最重要的,是建立安全的运输通道,把打日本的军队,物资,全部运到前线,支持前线的军队飞快的占领河北,攻打东北。 “日本人果然被赶走了。”村民们欢喜的道,十几天过去了,日本人没有再出现。 “让村里的男人们出来吧,应该没事了。”村长笑了。 村里忽然多了许多年轻男子,徐锡麟忍不住问:“他们是哪里来的?怎么以前没见过。” 村长大声道:“小徐,这些都是被日本人抓走的壮丁,抽空逃回来了。” 徐锡麟点头。 村里的人夸赞道:“果然是村长啊,一点都不怕这些官老爷。” 村长抽着旱烟,大笑:“他们也算官老爷?” 村民们也笑,是啊,徐锡麟他们怎么算是官老爷呢,官老爷怎么会主动让p民叫他们小徐小张小李。 “这些人什么时候走?”有村民问,既然日本人走了,徐锡麟一群人就没用了,几百人吃吃喝喝的数量可不小,凭毛要村里给他们白吃白喝? 村里给徐锡麟送的粮食,忽然就没了。 “怎么回事?”徐锡麟问村长。 “小徐啊,村里就这么点粮食,给你们吃了,我们吃啥啊。”村长大喇喇的道。 徐锡麟怔住,村长的态度让他茫然。 但这几百人的负担,压在一个小小的村子上,确实大了点。徐锡麟理解村里的难处。 “好,我们明天就走。” 村长冷笑:“我说,你们走可以,吃了俺们村这么多粮食,留下几十把洋枪做饭钱。” 徐锡麟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这么多人在俺们村吃喝拉撒的,难道还要俺们村给你们白吃白喝不成,留下洋枪,咱们好合好散。我说小徐,做人,要讲点道理,讲点良心,不能良心被狗吃了。” 徐锡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军队的,心里只是想着,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村长,会不会得罪了小徐?”有村民担心的问,小徐再任人要来喝去,手上还是有枪杆子的。 “被担心,小徐算什么东西,也配和俺斗。”村长嗤笑。 “可是,要是他们就是不走呢?”村民继续问。 “那就召集村里的人,拿上家伙,把他们赶走。”有村民道,就不信不能赶走这些华国的士兵。 “蠢货,他们手里有枪。”有村民说道。 “是啊,他们手里有枪。”有村民垂涎道,洋枪可是个好东西。 “不如做了他们。”有村民认真的道,“做了他们,洋枪都是俺们村的,要是日本人什么时候回来了,就说那些人已经被我们赶走了。” “不如把他们的人头交给日本人,说不定日本人就不会找我们的麻烦。”有村民进一步的道。 村长重重的抽了口旱烟,吐出一个圈,道:“好,就做掉他们。” 怎么做掉? 硬来倒是有把握,村子里勇敢的男人这么多,一人一锄头,这些孬种华国士兵,也就全干掉了,但是这些华国孬种多半会开上那么一两枪,洋枪的子弹可是很贵的,怎么也不能由得华国人糟践。 “下毒!去镇上买点砒(霜)回来,撒在馒头里,保管他们吃了就挂。”村长道。 …… “小徐,这些是来犒赏大家的。”村长和蔼的笑着,“也算是为了昨天说错话,向大伙儿道个歉,大伙儿为了俺们村,辛苦了,俺们村可不是没良心的。” 虽然只是一些粗粮馒头,徐锡麟依然很感动,人总有说错话做错事的时候,总要给人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 “没事,这些都是我们该做的。”徐锡麟道。 “大伙儿快吃吧,趁热吃。”村长和村民们热情的劝着。 徐锡麟拿起一个馒头,送到嘴边。 “慢着!” 馒头被人打落在地上。 一个军官厉声道:“村长,这个馒头,好像加了点什么。” “胡说八道,你是怎么和长辈说话的。”村长怒骂,“小兔崽子,老子做你爷爷都够了,一点规矩都不懂。” 徐锡麟也是心里不快,都是淳朴的乡下人,都是华夏人,怎么能这么怀疑人家。 “你们先吃几个。”军官对徐锡麟置之不理。 “一群小兔崽子,给脸不要脸。”村长怒骂,身后的村民变脸,抽出隐藏的柴刀,梭镖。 “把洋枪留下,饶你们一条狗命。”有村民大声的叫。 徐锡麟心里冰凉,这些就是当日说,只要赶走了日本人,保住了村里的男人们,就做牛做马的淳朴乡亲们。 “砰!”村长挂。 “你们竟然敢杀了村长?”有村民大惊。 “砰!”说话的村民挂。 其余村民麻溜的跪下:“大人,不是俺们的错,是村长他逼我们干的。” 军官冷笑,举起手。 “不要,放过他们。”徐锡麟急忙阻止道。 “全部杀了,一个不留。”军官理都不理徐锡麟,下令道。 “砰砰砰!”村民们挂。 “继续搜,这个村的所有人,全部杀了。” “为什么,为什么!”徐锡麟用力去扯军官的衣领,却被军官甩手打倒在地。 “徐大人,你真的以为你能够调动华国的军队,违抗皇上的命令?你太天真了。 华国的军队,是属于华国,属于皇上的,不是属于你的。你当了这么多年大臣,难道连这点都不懂?” 徐锡麟还想挣扎,军官的话,却让他手脚僵硬。 “皇上口谕,徐锡麟免去一切官职,全家发配澳大利亚。”军官冷冷的道,“这是皇上念在你从龙之功,给你的最后机会,你可千万不要再自误了。” 徐锡麟嘿嘿的笑,以为有良心的淳朴村民,转眼就想干掉他们,以为没有人性的胡大魔头,却手下留情。 世界真是奇妙。 …… 数万军队,进入了山东,在烟台附近的一个村庄附近停下。 “不好了,是日本人。”村民同样大惊的报告。 村长同样的下令男子们躲避,妇女们挺身而出。 几百个军人大摇大摆的走进了村子。 “谁是村长?”带头的军官一口标准的杭州话。 村长勉强听懂了些,急忙出来:“我是村长。” 啪! 重重的耳光把村长打翻在地。 “大胆刁民,皇上御驾在此,还不快快迎驾。” “什么皇上……”有大胆的村民鄙夷道,别以为村民不晓得,大清早灭了,没皇帝了。 “砰!”开口的村民大腿中枪。 “来人,把这大胆犯上的人拉出去,挂在树上凌迟处死。”军官大怒,“这家人的亲属呢?全部拉出来凌迟!” 一村人急忙的跪下,村长用力的磕头:“大人,这人没有家人,就是一个老光棍。” “包庇钦犯,可是要满门抄斩的。”军官阴森森的道。 “草民绝对不敢包庇钦犯,这无君无父之人,罪该万死,实在是这人没有家人。”村长的额头已经出血。 “罢了,绕过你们这回。”军官冷笑,“把吃的喝的全部拿出来!” “是,是,能迎接皇上,是奴才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村长熟练的说着套话,大声的指挥村民们拿出食物。 留下一部分? 你不想活了! 胡灵珊的大军所到之处,如蝗虫一般横扫着山东北部。 大军过后,有几个村庄的老头子依然跪在地上痛哭。 “皇上啊,皇上竟然为了草民等人,御驾亲征,恩重如山啊,草民做牛做马都愿意啊。” “粮食都给了皇帝,我们吃什么啊?”有几个年轻人低声的道。 老头子们跳起来,用力一个耳光打过去。 “皇上金贵的身体,为了我们这样的贱命,御驾亲征,要一点粮食算什么,俺们就是饿死,也是为了皇帝,死得光荣。” 又是一队华国的士兵赶到:“你们村的人,全部跟我们走。” “大人,带我们去哪里?”有人小心的问。 “去澳大利亚,那里遍地是黄金。”士兵们道。 “就知道皇上没有忘记我们,这是皇上的恩典啊。”村民们大哭,“万岁爷啊,您仁慈啊。” 在淳朴的村民们看来,没有官威,不打人,不骂人,和和气气和村民们说话,打成一片的徐锡麟和华国士兵们,根本就不是官老爷,根本就不用惧怕,根本就不用理会,根本就可以反过来骑到徐锡麟的头上作威作福。 动手就杀人,动手就抢粮食的胡灵珊,就是高高的在上的皇帝,只能发自内心的感恩,只能任由欺凌。 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当中无关恩义,无关道德,无关生死,只和人性有关。 华夏百姓,从明朝末期,就有一个深刻的认识。 人,必须欺善怕恶,必须崇拜权利。 恶狠狠的对着自己说话的,哪怕对方只是一个买菜的大妈,心里就先软了,只是想,这个人这么不讲道理,少打交道的好。 和颜悦色的和自己聊天的,哪怕是高官,心里也会鄙夷,当官的也不过如此,很多地方还不如我有官威呢。 客气的东家,总是出一些偷懒耍滑的狡猾雇工,蛮横的东家,却有一群任劳任怨的老实雇工。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敌进我退,敌退我进。 对方退了,自己大可以进一步;自己退了,对方也一定会进一步。 千百年来,屡试不爽。 被两个士兵押着,黯然远去的徐锡麟,彻底明白了秋瑾宋教仁黑化的原因。 坚持人性本善的,做好事有好报的徐锡麟,和坚持人心本恶的,做好事没有好报的胡灵珊,无所谓对错,哲学思辨根本没有正确的结果。 换一个环境,换一件事情,换一个时间,换一个国家,都有可能导致徐锡麟和胡灵珊遇到的事情结果转变。 但在百姓刚刚从满清的文化高压精神高压的束缚下,莫名其妙的解脱出来,却依然为生活所迫,为生存所迫,局限在有限的粮食,物资,发展空间的民众们,根本不关心道德法律,根本不在乎良心,依然麻木的认为,只有自己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所有人情道德法律都是狗屎。 华夏的这个时间点上,急需的不是正义和道德,不是民主和法制,而是粮食粮食粮食。 仓禀实而知礼节。 只有那些写一篇文章就有几十个大洋的文人们,只有那些家里有钱供他们上西学的学子们,才会吃着面包,穿着西装,大声的疾呼公平民主正义,为国奉献。 以为这就是全华夏人的心态,以为一直为了生存挣扎的穷苦百姓可以为了民族大义牺牲的,只是没有真正的读懂手里的书本而已。 历史一直告诉我们真相,只是我们有没有看懂历史。 第82章 决断 胡灵珊的大军开始和烟台的日军交火。 日军严阵以待,疯狂的挖着战壕,深深的长长的战壕,环绕着整个烟台。 日军将领打量着阵地,很是满意。 有这条铁打般的阵线在,胡灵珊怎么也冲不破的。 “大和民族是善于学习敌人的优点的民族,只要是有用的,不管是什么,都要认真的学习,直到超过对方。” 日军将军傲慢的对着属下们说着,一群军官点头。 在东北满洲撞了头破血流,这次该换大和民族防守,华国人送死了。 “就算华国有无数的大炮,难道还能把这里所有的壕沟都轰平吗?”将军笑着道,日本人在东北做不到的事情,华国也做不到。 “记住,大炮只是战斗的辅助,最后决胜的,还是要靠英勇的士兵,唯武器论是错的。”将军说道。 围着将军的低级军官们都点头,日清甲午战争,庞大的北洋海军被弱小的日本海军干掉,就说明了战争永远是靠人,而不是武器的优越性,再优秀的武器,放在懦弱的人手中,不过是一堆废铁。 “让胡灵珊领教一下大日本民族的勇士。”将军道。 “大日本皇军从来不缺少勇士。”军官们几乎要欢呼了。 “轰!” 大炮的轰鸣震耳欲聋。 日本军队的阵地上血肉横飞。 华国的阵地上只有偶尔几点火光。 “日本人竟然没有多少大炮。”胡灵珊吃惊得下巴都掉了。 从眼前的炮火来看,日本人顶了天,只有10门大炮,而胡灵珊这边,有200门大炮。 “或许,日本人没有想到会遭到攻击,所有的炮火都调到北线了。”陶成章猜测道。 兴登堡将军放下望远镜,耸耸肩,他也没有发现日军的隐藏炮兵战地,但日军调集炮火到北线打东北的可能,他也不怎么认同。 作为登陆作战的日军,难道就没有想过被人击破登陆地点,掐断了归路和支援吗? 一直按照德军编制扩充军队,把大炮当做主力作战兵器的兴登堡将军,万万没有想到,1909年的日本,甚至亚洲这块土地上,大炮是如何的珍贵。 而胡大师姐自从被几把洋枪打得灰头土脸之后,肤浅的认为学剑十年,不如学枪十天,毫无见识的认为只要有了强大的武器,就能战胜任何对手,从此走上了大肆的发展威力巨大的武器,以先进武器为第一作战力的唯武器论的错误道路。 “继续打,把日本人的战线全部轰平。”胡灵珊毫不犹豫的下令。 能用炮弹解决的事情,为毛要用人的性命去解决,凸显人的勇敢,不代表凸显人的脑残。 “轰!” 又是一颗炮弹落下,耳边的轰鸣声还有没有停止,又是几颗,甚至十几颗炮弹落下。 “八格牙路!”日军将军怒骂。 尽管望远镜看不到己方的伤亡,但他完全可以想到,躲在壕沟里的士兵,会是什么下场。 四周的日军军官个个脸色刷白,炮弹地狱的恐怖,深深的烙进了心灵。 炮火终于停止了。 “带后备队进入阵地吧。”日军将军说道,阵地里的人,是全完了。 一支日军匆忙的接手阵地,士兵们飞快的跳进壕沟。 壕沟里,时不时看到断手断脚。 “咦,这里有人还活着。”有士兵惊喜的叫着。 几个士兵一齐动手,从土里挖出一个逼着眼睛的日本士兵,飞快的检查着。 “没有伤口!” 一起救人的士兵们心里松了口气,好消息啊,他应该只是吓昏了吧。 “喂喂,胆小鬼,快起来,华国人快进攻了!”有人拍着士兵的脸。 “不,他已经死了。”匆匆赶到的军官微微一检查,叹息着道。 炮袭的时候趴在地上,被震死了。 救人的士兵们沉默,大炮真是可怕。 “回到自己的岗位,准备战斗!”军官大声的下令。 “轰!” 又开始炮击了。 “八格牙路!华国人有多少炮弹!”日军将军摔望远镜。 炮火中,华国的士兵开始进攻。 “他们就不怕被自己人的炮火打死!”日军军官们大惊。 就在快到步兵们快到日军阵地的时候,华国的炮火停止了。 “该死的,是步炮协同。”日军军官中有识货的,怒骂着。 这种炮兵开路,步兵跟随炮弹落点冲锋的战术,拿破仑时代就有了,但是真要实行,有太多的不稳定因素,炮兵的素质稍微差了那么一点点,随便一炮就干掉己方步兵血条了。 “将军,败局已定!”日军军官说道。 眼看华国士兵潮水般的涌入日军的阵地,日军将军沉默。 “撤退,到威海布置新的防线,我就不信,华国有这么多的炮弹突破大日本皇军的阵地。”将军冷冷的道。 每一颗炮弹都是钢铁,都是炸药,都是银子,胡灵珊摆明了用钱砸死人,就不信她的钱真的多到可以把山东每一块土地都砸出一个坑。 “烟台只是暂时交给华国的军队,只要大日本海军赶到,烟台依然是大日本帝国的。”很多军官这么对士兵说着,只要海军的舰炮一轰,烟台依然唾手可得。 “这是陆军要靠海军挽回败局吗?”有士兵很不甘心。 “八格牙路!都是为了天皇,为了大日本帝国,为什么要分彼此!”军官们喝骂着,心里却很是认同。 陆军怎么能靠海军挽回败局,颜面何存? 日军将军陷入了沉思,从战略角度考虑,胡灵珊追击日军,倒是一个好事情。 假如胡灵珊的所有炮弹都倾泻在了山东,即使远征山东的日本军队全军覆没,大日本帝国依然获胜。 没有了炮弹的胡灵珊的华国,还能挡得住日本的铁骑? “下令部队慢慢撤退。”日军将军微笑,一定要吸引胡灵珊追击。 “日本人撤退了,我们追吧!”陶成章兴奋地道。 “追?为毛要追啊?”胡灵珊大惊失色。 不乘机多干掉点日本人? 为了干掉那么一点点日本人,然后冲进日本人的防御阵地,被舰炮轰得稀巴烂? 胡灵珊深深鄙视,战争的第一要诀是冷静,别被仇恨蒙蔽了眼。 “撤出烟台,退守潍坊。”胡灵珊道,“本帝要掐住日本人进入山东的咽喉。” 傻瓜才留在烟台等着被日本海军的舰炮虐呢。 “我们可以调动公海舰队啊。”陶成章不明所以。 “公海舰队快要成废铁了。”胡灵珊道。 兴登堡将军苦笑。 在东南亚,公海舰队缺少能够维修最新军舰的港口,缺少补充的燃料,连炮弹都供应不上。 德国投入公海舰队到亚洲,本来就做好了全军覆没的准备。 “宁波的码头还不能用?”陶成章问道,作为高官,他知道胡灵珊和德国早有预谋建立港口,移民到华夏的德国人当中,有的是专业人员。 “至少还要等两年。”兴登堡将军苦笑。 又不是堆积木,随便就堆一个城堡出来。建立一个军事码头,除了技术人才,还需要专业器械,需要专业工厂,需要很多很多的东西。 胡灵珊带来了一半的库存弹药面对日本人,完全没有想过真的用炮弹炸平所有的日军战壕。 漂漂亮亮的打一个大胜仗,鼓动士气,刷点声望,接下来就是漫长的防守与消耗了。 “把烟台的所有百姓都撤走,所有吃的穿的用的全部带走,田都给本帝烧了,水井全部投毒,一把火烧了烟台! 本帝绝不会留一点点的东西给日本人。” 没有海军,占了土地还要让出来给日本人,胡灵珊怒了。 “本帝要和日本人打焦土作战,看谁耗得过谁!” 河北。 “大帅,大喜啊大喜,胡灵珊出兵了,烟台日军大败,退守威海了。”幕僚一脸喜色的恭贺着。 袁克定大笑。 “那我们是不是该出手了?” 有胡灵珊做冤大头在前面顶着日本人的进攻,河北境内的日本人,还不都是落水狗? “是,我们要立刻打出光复山东的旗帜!”幕僚道,“但是,我们没有必要直接出兵。” 袁克定不解。 “日本人退路被胡灵珊打断,要么回师攻打胡灵珊,打通道路,要么干脆向前猛攻,杀透河北,直入东北。”几个将领们沉吟道。 怎么看,都是回师的可能大。 所谓归师勿遏,现在出兵打日本人,说不定就要和日本人拼命了。 袁克定点头,傻瓜才做这种事呢,但不能不做点什么啊,不然怎么抢功劳。 幕僚微笑道:“我们可以开始鼓动河北的学生们参军报国,与日寇血战。” 袁克定愣了愣,大笑:“妙,一石二鸟。” “……日本人已经打到了河北的土地,很快就要打到这里,为了河北,为了华夏,为了整个民族,我们要站出来,把侵略者赶出去!” 有几个男女学生,在街头用力的演讲着,许多人茫然的看着,嘴角甚至还含着冷笑。 “我说张爷,您老会参军吗?”有人戏谑的问着熟人。 “要是日本人敢来这儿,爷自然是拿把菜刀都要和日本人干,不干,那还叫男人吗?”张爷显示胳膊上的肌肉,傲然道。 “得了,张爷,被扯远了,爽快点,参军,还是不参军。”别人不吃这一套。 “参,当然参!等爷先去安顿好了家里,后顾无忧了,一定参军,保家卫国!”张爷昂着头叫道,“你们哥几个可都别走,跟我一起去参军,打日本人,男人可不能孬了。” 说大话的人很多,但是真要报名的,却一个都没有。 一个演讲的女学生急了,拉住一个路过的男子:“大哥,参军打日本人,保家卫国!” 男子惊讶的看着女学生,问道:“保家我知道,卫国卫得是哪个国?” 女学生也惊讶,当然是脚底下这个华夏啊。 男子鄙夷的摇摇头,脑袋后的辫子活泼的晃悠着。“大清国被你们这些无父无君的人搞没了,哪里还有国?鄙人生是大清人,死是大清鬼,怎么可能为了你们这些反贼出力?我倒要睁大眼睛瞧瞧,你们这些人,会讨得什么好。” 女学生傻眼。 满清退出中原后,这华夏就没有一个统一的政府,或者东边称帝,西边称帝,或者不发一声,不立国,不称帝,埋头当土皇帝。 这河北一地,竟然是没有国的。 “为了华夏人同胞,也应该打败侵略者。”女学生咬牙道。 男子傲然甩头,辫子在空中画过一个优美的弧度,准确的绕到了肩膀上。“要是我死了,我家的娃,谁养?我爹娘谁养?华夏同胞养?” “别和他说了,没用的。”几个男学生过来,扯开了女学生,劝道。 “怎么有这么无耻的人!”女学生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先生说过,他们是睡在铁屋子里沉睡的人,从昏睡到死灭,并不觉得就死的悲哀,而我们,就是那些努力打破铁屋子的人。”男学生劝着。 几百个学生聚集在军营里,听着袁克定亲自的演讲。 “为了打败侵略者,我们需要付出鲜血和百倍的勇气!” 学生们欢呼:“我们有!” 袁克定微笑着,安排学生们去训练。 有学生对带领他们的军官问道:“为什么不直接去前线杀敌?” “杀敌?你们懂得开枪吗?杀过人吗?先练上几年,不被人杀了才好。”军官蔑视的道。 …… 济南。 “大帅,大帅!”几个将领轻声的叫着。 袁克文愣了半天,终于想起这是在叫他。 “胡灵珊已经在潍坊开始布置工事了,看来是要和日本人好好干一场。”将领们或者面露喜色,或者脸色沉重。 “胡灵珊会怎么对付我们?”袁克文问。 将领们有些尴尬,胡灵珊是被逼出来了,但是,这后果未必就一定是美妙的。 “胡灵珊不是傻瓜,会不会已经了是我们背后下的手?”袁克文又管自己说道。 将领们继续沉默,这个可能非常大,傻瓜都知道拼命要求胡灵珊出兵,一定有老袁家一份力。 “胡灵珊的便宜,可从来不好占啊。”袁克文不懂政治,不懂军事,喜欢风花雪月,但正因为如此,他看透了市井小人的阴狠。 今天被逼着做了什么事情,有机会就要狠狠的咬一口回来报复。 市井小人从来就是如此的狠毒。 而胡灵珊一向的行为,简直是小人中的小人了,一点文人气节,一点君子风度,一点帝王气概,都没有看到过,唯有看见江湖人的凶残。 “依我看,胡灵珊是一定要砍死我们的。”袁克文道。 战场的将领和幕僚们微微有些颤抖。 几个老袁家的小子不服:“我们家可不是一般人,胡灵珊敢随便砍死我们?我们又没有伤了她一根毫毛,顶多赔礼道歉。” n多人围观白痴。 胡灵珊的成长史,华夏识字的,都该早已看了几百遍了,竟然还有人以为胡灵珊会在乎区区老袁家的地位,真是虎父犬子。 “大帅的意思?”将领们问。 到了这个时候,其实只有三条路。 要么趁着胡灵珊和日本人决战,从背后偷袭,干掉胡灵珊;要么坐观胡灵珊和日本人死斗,有机会就收复被日本人抢走的城市,没机会就继续在现在的地盘做土皇帝,胡灵珊要是来了,再开打就是;要么投降胡灵珊。 这三条道路,每一条都有操作成功的几率,但都有重大的后患。 袁克文的目光慢慢的从将领和幕僚们的脸上扫过,心中惨笑。 当了几日的大帅,袁克文从日常的细节当中,已经看明白,想明白了这些将领和幕僚的心思。 一群家伙想篡位,但是又想有个诸葛亮的好名声,更怕冒然的改变局面,会受到群起而攻,就这么默契的扶持袁克文当傀儡。 只要时机到,袁克文,甚至老袁家,随时都能灭门。 “本帅决定……”袁克文道。 将领们和幕僚们冷笑着等着袁克文的决定,符合他们的意思的,就高呼大帅英明,不符合他们的意思的,就找借口推翻。 “……必须三思而后行。” “废话!”几个老袁家的小子大骂。 将领和幕僚们劝着,心里却对袁克文的评价高了几分。 老袁家的府内。 袁克文独酌浊酒,瞅瞅天空,只见到灰蒙蒙的一片。 果真是前途不明啊。 与日本人联合攻击胡灵珊,是绝对不能做的。那些忘恩负义背信弃义的恶名倒也罢了,但是胡灵珊哪里是这么容易干掉的,胡灵珊可不是只会坐在轿子里的康麻子,胡灵珊是战斗力爆表的,老袁家又不是没做过联合日本人干掉胡灵珊的事,还不是被她轻易的破解了。 以华国如今的国力,一翻脸就能用炮弹把济南炸平,毛防守万能都没用。 坐山观虎斗也是不成的。胡灵珊缓出了手,一定要收拾敢阴她的老袁家,到时候老袁家单挑胡灵珊,还不如联合日本人呢。 剩下的只有投降一条路了吗? 袁克文深思。 但不管做什么选择,都不能让那些将领和幕僚们知道。 那些将领们的心思只在自家的荣华富贵上,老袁家的生死存亡,一毛钱都不值。 …… “华国竟然敢插手大日本的事情?”陆军省的大佬们怒喝。 参谋们面无表情,所有的方案都提到了,华国一定会参战,大佬们都没看吗? 大佬们看了,甚至也做了思想准备,但怒吼几句,是日本人的传统,不如此,就会被人指责不热血不爱国。 和华国直接开打吗? 这个还真没有这个打算。 看看华国的地盘,浙江江苏福建全境,山东和安徽一半,和日本比,竟然还大着那么一点点,足以称国了;再看看华国干掉英国远征军,干掉印度,那叫干净利落,根本就是一个军事强国啊。 日本还真没想过这么早就和华国开战。 是的,只是时间问题。 等日本夺去了东北的丰富资源,随时干掉华国,统一亚洲。 “通知外交部,强烈谴责华国。” 要是胡灵珊根本不在乎强烈谴责呢? 这还用问?快点和胡灵珊私下谈判啊。 “可是,先遣部队只怕会玉碎。”有参谋提醒。 日军先遣部队已经到了河北沧州,瞧瞧胡灵珊竟然毫不犹豫的退到潍坊,避开海军的舰炮,拼命的挖战壕,只怕先遣部队不论进还是退,都是死路一条。 “直接天津登陆吧。”有参谋道,登陆天津,本来就比山东登陆要靠谱,海军部的意见本来就是这里登陆,但陆军大佬却认为大可以多要几口华夏的肥肉,愣是选了山东。 海军省的人冷笑:“现在登陆天津,还有什么意义?”用屁股想,也知道满清一定在与河北的交界上挖了无数的壕沟,等着皇军送死。 “应该大胆一点!在这里登陆!”海军省的人指着地图道。 辽宁葫芦岛。 …… 印度。 “还习惯吗?这里太热了些。”某个华国人热情的对新移民到印度的同胞说道。 “还好,谢谢。”汪精卫笑着道。 下定决心干掉胡灵珊,推翻落后的封建帝制,建立共和的汪精卫,怎么会在印度? 这就要怪华国的落后官僚体制! 汪精卫怀着一腔热血,跑到华国,发现作为一个普通人,他连武林门都靠近不了,更不用说老胡家了。 再看看那在武林门城墙上的(机)枪,一群群不住巡逻的士兵,汪精卫立刻明白了,想要在武林门外守株待兔刺杀胡灵珊,肯定是不行的,他只要敢在这里待上一天,就会有士兵拿枪指着他,问个清楚。 汪精卫反应很快,不能在街上刺杀,那就来个苍鹰搏于殿上。 只要加入了华国的体制内,以他的绝世才华,还怕没有机会出人头地,然后很快见到胡灵珊,血溅五步吗? 现实给了热血小青年一个暴击。 “想在华国当官?可以啊,去考科举啊。”华国某个衙门内,官员认真的对汪精卫说道。 汪精卫目瞪口呆,像他这样的人才,竟然还要科举?要是祖医生革(命)成功了,建立共和,怎么会用这么腐朽的制度,他只要拿出自己的学历,一定就会被录取当官了。 “可是,鄙人在日本留过学……”汪精卫急了,开始介绍自己的经历,不小心说了不该说的话,急忙住口。 那官员倒是意外的不在意,只是笑了笑:“认识祖医生?” 汪精卫惨白着脸,自尊不允许他说谎:“是。” “别怕,我们不搞株连。”官员微笑,“在华国想当官,就一定要考科举,你尽管去考,考中了,照样当官。” 汪精卫点了点头,匆忙离开,完全不知道嘴里说着不搞株连的官员,提笔在他的名字下写了“祖医生余孽”几个字,凭这几个字,汪精卫别说当官了,身后立刻会有十几个人挖他的根底。 汪精卫没有选择科举的道路。 几年考一次,要等到什么时候?自古就从来没有听说刺客等几年时间的。 “听说皇上御驾亲征打下了印度啊,移民印度,官府就发田地。” 汪精卫心急火燎的等了几个月,忽然听到了这个消息。 很好,我就去印度,相信印度会有更多的机会。 于是,汪精卫来到了印度。 “不知道皇上一般都在哪里逛啊?”几个月后,汪精卫笑眯眯的问着身边的人。 “皇上啊,以前常在某某街逛,听说那里的吃食比较多。”其他人一点都没有防备。 几乎每个到了印度,发觉皇帝也会微服逛街的华国人,都会这么问。 不过是想沾点龙气,或者希望的得慕天颜,从此一步登天而已。 其他人微笑着想。 汪精卫笑着点头,忽然注意到了一个重点。 “以前?” “是啊,皇上回杭州了啊。”其他人随意的道。 汪精卫出离的愤怒了,你回杭州个毛啊! 第83章 亚洲黄种人联盟 “陆军省准备在海军省的配合下,从这里葫芦岛登陆,直插满洲的心脏。”陆军省的大臣兴奋的对着内阁大臣们说着,只要执行这个计划,满洲现在的不利情形,一定会大大的改变。 内阁总理大臣直直的盯着陆军大臣,默不作声。 陆军大臣被看得心里发毛,怒了:“难道内阁有更好的办法吗?”言下之意,一群不懂打仗的人,也想干涉军事吗? 内阁总理大臣叹了口气,问道:“你今天还没有去过陆军省吧。” 陆军大臣一愣,为了和内阁讨论这个伟大战略构思,他确实一大早就兴奋地在这里等候。 内阁总理大臣闭目不语。 有与陆军大臣关系密切的大臣悄悄递过一张纸。 陆军大臣一瞅,大惊:“张之洞出兵河北?” “现在最重要的,是救下在河北的大日本皇军。”内阁总理大臣睁开眼,冷冷的道。 废物!陆军省的一帮废物! 以为自己是高丽棒子啊,可以不要脸的瞎吹天下无敌,毛个破计划,从执行以来,有顺利的时候吗? 现在攻占满洲没看到,大捷没看到,夺取资源没看到,就看到一支对天皇忠心耿耿的军队,被困在了河北,被张之洞胡灵珊围住了猛打,全军覆没就在眼前了。 这是要开大日本皇军第一支成建制的被消灭的先河吗? 信不信你丫的破腹自尽,都不能让愤怒的日本民众满意? 陆军大臣缓缓的道:“以陆军的作战力,张之洞和胡灵珊不可能立刻将他们歼灭,我们还有机会将他们救出来。” “然后呢,像满洲一样,打成苦战吗?”内阁总理大臣厉声道。 一份报告重重的扔在陆军大臣的面前。 日本间谍冒着生命得来的消息,“美国流感”终于自然减弱了,从最新的统计数据看,感染流感的人数在不断减少,感染区域也在缩小。 或许再过几个月,把3000w美国人带上天堂的美国流感,终于要彻底消失了。 以美国的工业实力,没有了流感的威胁,日本根本不可能轻易夺取美国的领土。 “为了一块硬骨头,放弃了整个美国,陆军省的大臣都该切腹谢罪。”内阁总理大臣厉声道。 陆军省大臣默然不语。 “陆军省需要认真的反省,分兵根本是愚蠢的行为,要么全力打满洲,要么全力打山东,要么全力打缅甸,要么全力打美国!大日本帝国没有同时开辟几处战场的实力!” 面对内阁总理大臣的责骂,陆军大臣只能忍受屈辱。 满洲和山东的战局实在超出意料。 “三天内,拿出一个确定的方案。”内阁总理大臣拂袖而去。 其实所有的内阁大臣们,以及陆军省海军省的大臣们都知道,不需要三天时间,就能拿出一个方案。 继续分兵,同时攻打华夏,缅甸,美国。 日本输不起,更不能输。 甲午战争从华夏捞了2亿两白银的赔款,这次要是打输了,要赔多少? 日本民众一直以为日本已经崛起,可以横扫亚洲,染指美洲,忽然告诉他们,被孱弱的华夏人打了一个耳光,还必须赔钱,日本民众会怎么样? 几千万民众以及天皇的怒火,内阁和陆军省海军省的官员们只有集体切腹一条路。 所以,到了这个时候,就算日本真的不能多线开战,也必须继续打下去。 内阁总理大臣骂了陆军大臣半天,真正含义只有一个,分清主次,要以美国为重,全力攻打美国,而满洲或者山东河北,装装样子,保持现状,不要输的太难看,就可以了。 等到日本在美国获得重大的成功,就能合理的从华夏撤退,或者利用美国的资源攻打亚洲。 美国远,满洲近,山东近;美国(军)队的战斗力是个问号,满洲军队很能打,山东有更能打的胡灵珊。 为什么非要打美国? 因为这些客观条件完全不重要。 不管是内阁大臣们还是军方的大佬们,都知道一件事。 疯狂购买的美国(军)火美国(军)舰美国石油美国钢铁的价格,足以让日本的所有储备黄金为之一空。 这绝对不能发生。 日本欠了美国很多很多钱,根本还不出,所以,日本必须干掉美国。 世俗小百姓之间,大恩反成仇,国与国之间,也是一样。 …… “日本人想见我?”胡灵珊惊讶的问。 “有个日本特使,表示有重大的事情要和你谈。”手下道。 “特使?不见!朕是皇帝,特使算老几,让日本人的天皇来和我谈。”胡灵珊道,她正烦着呢,张之洞忽然出手,这背后的含义很不好。 “胡灵珊真的这么说?”日本内阁总理恼怒的问着。 特使道,这是华国官员转述的,应该不会瞎说。 内阁总理大臣闭目沉思,为了帝国的大业,就算受辱,也必须忍了。 “通知华国,我亲自出使华国,希望能和华国有愉快的沟通。” 杭州。 “陛下,日本人民和华国人民需要和平。”日本内阁总理大臣道。 胡灵珊点头:“当然,大家都是黄皮肤,黄种人不打黄种人。” 日本内阁总理大臣完全没懂胡灵珊莫名其妙的意思。 “看这个世界,都是白皮肤的人在主宰,曾经强大无比的黄种人,被白种人鄙视,侮辱,奴隶,这是所有黄种人的耻辱! 朕要建立一个最广泛的黄种人联盟,带领所有黄种人走上幸福的道路,干掉世界上所有的白种人,把白种人踩在脚下,让他们做黄种人的奴隶,在田里为黄种人种田,为黄种人修建铁路,为黄种人割橡胶! 日本应该加入到朕的联盟当中来,对美国宣战,对英国宣战,干掉白种人!” 日本内阁总理大臣用力擦汗,神经病! 但是,胡灵珊是不是说要攻打美国来着? “陛下要攻打美国?”日本内阁总理大臣小心的试探。 “当然,美国现在人都快死光了,现在不打,等它缓过气来,可不好对付啊。”胡灵珊道。 日本内阁总理大臣点头,有点眼光的都看到了美国的虚弱,日本也这么想。 “可是,陛下没有军舰。”日本内阁总理大臣提醒胡灵珊。 “朕有公海舰队,德国人是朕的好朋友,铁哥们。”胡灵珊道。 日本内阁总理大臣认为他得到了最重要的消息。 “陛下,黄种人都是一家人,那么,日本和华国可以顺利停战了?” 胡灵珊点头:“和平,没有问题,问题是,日本打算赔偿多少?” “都是黄种人,还要赔钱吗?”日本内阁总理大臣大惊。 胡灵珊大惊:“就是因为都是黄种人,日本人竟然打自己人,难道就不该好好的教训一下,付出代价吗?” 本帝随便忽悠你的黄种人联盟,你竟然还真的顺杆爬上来,难道本帝就会因此放过你吗? 做梦! …… “退出东北,河北,山东的所有军队,并赔偿白银4亿两?”日本陆军大臣张大了嘴,没什么好说的了,继续打。 日本内阁总理大臣微笑:“不,我们暂时停战。” 停战,孤军深入,陷在河北的日军就能获得喘息的机会,不用立刻面对灭亡,日本的舆论就不会有太大的反应,而日本军方就能集中全力,攻打美国。 “防守万能,现在轮到日本防守了。”内阁总理大臣道。 陆军大臣冷笑,不懂军事的白痴。 烟台的战斗已经说明华国有攻破战壕的炮火,防守就是等死。 而且,被困的军队吃的喝的怎么解决? 陆军大臣秘密下令:“抓紧机会,再和胡灵珊打一场会战。” 赢了,不但能把被困的军队救出来,还能趁势夺取更多的土地,甚至占领华夏;输了,也教训了胡灵珊,让她知道帝国的军人不是好惹的,大家哈哈一笑,就此一笑泯恩仇。 “胡灵珊会不会翻脸?”参谋提醒。 “为了黄种人团结的大局,为了日本和华国的和平,胡灵珊必须忍。”陆军大臣大笑。 “联系海军,在河北找个港口救走被困的军队,不能停靠军舰,就用小船,木盆!”只要救走了这支队伍,怕胡灵珊翻脸个毛,胡灵珊没有海军,哈哈哈。 日本海军省。 “陆军那些马鹿,终于想明白,只有美国,才是大日本帝国的首要目标了?” 海军省的将军们鄙视的笑着。 美国的资源和地理位置,怎么是满洲可以比的。 美国的石油,黄金,还有那一间间的工厂,都是大日本帝国崛起最缺少的,占领美国,奴隶美国人,才符合大日本帝国的最大利益。 “我们不需要直接派舰队攻打美国。”海军省的参谋们说道,他们有更简单的主意。 “我们完全可以向美国提出,为了尽快熟悉美国出售的军舰,直接派人到美国的港口接手美国(军)舰,并且由美国海军人员指导一个月。” 海军省的将军们大笑。 美国的所有港口,都对日本海军开放了,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 杭州。 所有的兵工厂加班加点,24小时连轴转,而更多的新兵工厂,在江苏,福建,山东,安徽,开始一座座的飞快建造起来。 “皇上,真的要建立一个黄种人联盟?”陶成章有点憧憬,亚洲所有的黄种人联合起来,将是多么巨大的力量啊。 “神经病,我还打算把全太阳系的人联合起来呢。”胡灵珊头都没抬。 这种听着很大的口号,基本都是假的,会相信的,也就那些不知道世界有多大的孩子了。 “可是,统一黄种人,很容易实现啊。”陶成章不服。 看看地图就知道,整个亚洲,华夏几乎占了一半的版图,现在又多了印度,几乎打个喷嚏就能统一亚洲了。 “真以为欧美国家会任由我抢地盘?”胡灵珊叹气,地图上当然是好看,但是,看看那些产油国,欧洲都死死的盯着呢。 “没有完成工业化革(命)前,统一亚洲这种事情,就是想想都是浪费脑细胞。” “可是,我看那个日本内阁总理大臣,好像当真了。”陶成章小心的道。 “不会吧?” 日本内阁总理大臣真的当真了。 “胡灵珊竟然想要建立一个黄种人的联盟?”一个内阁成员认真的问着。 “是。”内阁总理大臣道。 内阁成员倒吸一口凉气,好大的气魄,简直就是又一个第六天魔王啊。 “会成功吗?”又是一个内阁成员问道。 “东南亚,一定无法阻止华国。”内阁总理大臣斩钉截铁的道。 东南亚不过是一群弱鸡而已,随便欺负。 最为具有非常久远的华夏属国的东南亚国家,更大的可能,是只要统一的华夏打个招呼,这些东南亚小国就抢着加入华夏的怀抱了。 “我们该怎么阻止?”为了日本考虑,不能允许这样一个联盟的存在。 “只要我们占领了美国,我们就比华夏更大,我们就是理所应当的黄种人老大!”内阁总理大臣坚定的道。 为此,所有的日本人必须行动起来,为了大日本占领美国,做出最大的贡献。 日本某个乡下。 “当当当!”乡公所的钟响了。 乡里的人急急忙忙的聚拢。 “陛下下了旨意,征召勇士,开疆拓土,每家每户,都必须出一个成年男丁。”乡公所的人大声的说着。 “可是,我家只有一个儿子。”有人喃喃的道。 “这是陛下的旨意,难道你敢违抗吗?”乡公所的人厉声呵斥。 那人急忙低头,默不作声,为天皇效忠,为陛下送死,有的人会很高兴,很自豪,但也有人一点都没有这个念头。 只是,要是说出来,会立刻被盛怒的人打死。 某个妇人快步回家,小心的张望左右,这才快速的关上门。 “达也,和也。”妇人叫着。 两个儿子放下手里的作业,急忙的出来。 “妈妈,出什么事了?” 妇人泪水流了下来。 “谁欺负你了?”两个儿子惊慌的道。 “陛下下了旨意,要征兵,家家户户都要出一个男丁。”妇人艰难的道。 大儿子一惊,沉默半晌,又笑了:“妈妈,不要紧的,你不是一直说我运气好吗?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母子三人紧紧拥抱在一起,谁都知道,或许以后就是永别。 “明年弟弟就要考大学了。”大儿子忽然道,“报考医学院吧。” 为什么? 小儿子不明白。 妇人立刻懂了,道:“是,一定要报考医学院。” 战争,从来不是打一打,就能结束的,征兵还会继续,小儿子总会有一天也遇到征兵。 不能抗争,那么就尽量找个活下去的办法。 医学院的学生,就算被征兵,也会被分到战地医院,能够相对的远离炮火,能够有更多的活下去的机会。 几天后,征兵的队伍到了乡里,兴奋的乡民们唱着歌,换送着为天皇效忠的亲人。 “一定要考上医学院,照顾好妈妈。”大儿子抱住弟弟,在他的耳边低声道。【注1】 …… “冲上去!板载!”一队日本士兵拼死的进攻。 “砰砰砰!” 机枪的轰鸣下,又一一的倒下,忽然机枪没了声音。 “板载!”日本士兵抓住机会冲了上来。 “上刺刀!”华国的阵地上,有军官大声的叫着,带头冲了上去,身后立刻跟上了几十个华国士兵。 两股人撞在一起,倒下几个,然后混战成一团。 远处。 “日本人疯了!”华国的军官放下望远镜,愤怒的大骂。 日本军队已经极度缺乏子弹,简直是用人命在打仗。 更远处,胡灵珊放下望远镜,默不作声。 “皇上,是不是调后备队上去。”陶成章建议道,前面损失很大,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疯狂的进攻,战壕前面已经满是日本人的尸体,但是日本还在进攻。 “不,还不是时候,日本人还有后备队没动,把新建立的队伍调上去。”胡灵珊道。 “皇上,那些队伍是新建的,要是崩溃了……”陶成章吃了一惊,新建立的队伍,都是山东本地征募,或者强行征召的农民,连枪都没有,只有大刀长矛。 “朕不管他是山东人,是自愿参军的,还是被朕强行拉进来的,朕的子弟兵在和日本人血战,凭什么有人就可以躲在后面发抖? 天下的勇气,都是用鲜血浇灌出来的。 日本人能不怕死,朕的华国人不怕死,山东人就也应该不怕死。 要是连和一群没有子弹的日本人血战的勇气都没有,直接杀了。 朕不养懦夫。” 最后一支日军毫不出奇的被华国(军)队剿灭。 …… “降臣叩见万岁,万万岁。” 袁克文跪在地上,磕着头。 张之洞愣了半天,大笑:“鸿铭,袁世凯的儿子还是很有趣的吗?” 自从称帝,张之洞一直没有找到做皇帝的感觉,还是那块地盘,还是那些手下,还是那些头疼的事情。 没想到袁克文倒是很会来事的,倒是让他有了做皇帝的感觉。 辜鸿铭哭笑不得。 “起来吧,华夏谁不知道,老夫做皇帝,就是为了独(裁)的好处。”张之洞道。 袁克文急忙起来,作为投降张之洞的一方诸侯,他想了很久,第一句该说什么,最后选了这句从戏文里学来的话。 “你为何不投降胡灵珊啊?”张之洞第一句话就问得袁克文脸色惨白。 真话不好听,假话估计瞒不过。 袁克文咬牙,决定讲真话:“投降胡灵珊,不但要交出军队,还要做平民,毛好处都没有,投降皇上,说不定还能做个知府。” 张之洞大笑,儒家思想为指导思想的湖广,还真得给袁克文一个知府的职务,不然有违儒家宽厚的大义。 “济南你是不能待了,去沧州当知府吧。” 袁克文点头,这是张之洞不想杀他,否则继续把他留在济南,以老袁家的深厚底子,说不定就出了什么幺蛾子,全家人头落地。 但沧州也不好待,沧州百姓对轻易被日本人突破的老袁家,只怕也是怀恨在心的。 “你告诉你哥哥,他要么投降,要么就是死,老夫没时间和他耗。”张之洞道。 只会窝在石家庄,看张之洞和胡灵珊合力围剿日军的废物袁克定,根本没有做一方大佬的资格。 “接下来,该看胡灵珊做什么打算了。”张之洞皱眉。 辜鸿铭笑了:“我们的计划已经展开了,估计有的胡灵珊乱的。” 张之洞微笑,胡灵珊的治下,缺点太明显了,只是一直被强大的武力掩盖,只要掀开这个盖头,胡灵珊的好日子就不多了。 …… 日本。 大日本皇军第一次成建制的被消灭了一个师团。 还是被甲午战争的战败者华夏消灭的。 日本人民愤怒无比,全国各地都是游(行)示威,要求日本陆军省大臣切腹,这股愤怒是如此的巨大,连很多陆军省的低级军官和士兵,都加入了抗议的队伍。 “怎么会这样?”陆军省的将军们惊讶,一定是有人在推动,不然温顺的日本人民绝对不会做出挑衅陆军省的事情。 “是桂太郎!”陆军大臣咬牙切齿。 陆军省的大佬们挂了,能够得到好处的,只有内阁总理大臣桂太郎。 “必须保证陆军省不被内阁控制!”其余将军道。 “为帝国效忠的时候到了。”将军们冷笑着看着陆军大臣。 陆军大臣明白了。 “总理大臣,陆军大臣来了。”侍从报告。 “让他进来。”内阁总理大臣冷笑,这个蠢货终于来了。 “陆军在华夏的战败,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唯有切腹谢罪。”陆军大臣低声道。 “切腹?你知道你做了什么?你违背内阁停战的意思,私自加派军队到华夏,导致了大日本帝国有史以来最大的屈辱!”内阁总理大臣大骂。 “胡灵珊要求大日本赔偿20亿两白银!” 陆军大臣毫不在意,胡灵珊没有海军没有海军没有海军。 胡灵珊的索赔也就是嘴巴上侮辱一下日本,对日本没有丝毫的影响。 “你的愚蠢,导致了帝国蒙受了……”内阁总理大臣的声音忽然停住,惊讶的看着陆军大臣。 陆军大臣的手里,拿着一把手(枪)。 “你疯了?”内阁总理大臣真心问道。 陆军大臣只要切腹,那么家里人什么事情都不会有,但是,要是杀死了内阁总理大臣,那么这件事情就会无限升级,别说他的家人,就连陆军省,也不会有几个人幸免。 “明明是整个陆军省的人一致要求增兵的,为什么要我一个人承担结果?”陆军大臣狞笑着道,“我要拉着陆军省的人一起死。” 内阁总理大臣反倒镇定了:“我有办法报复他们,只要你肯配合。” 陆军大臣犹豫了,开枪,他的家人肯定要完蛋,陆军省的将军们顶多撤职;投靠内阁总理大臣,慢慢收拾陆军省的人,哪一个选择更可靠? 第84章 吃绝户 日头很烈,照的四下亮腾腾的。 长长的驴车拉着一盒盒的骨灰,慢慢的进了杭州。 山东和河北地界的2w多日本人都被消灭了,但华国也因此死了3000多人。 这个数字还没有计算张之洞的死伤,以及被胡灵珊的屠刀逼上战场的山东百姓的伤亡。 “大人,大人!我儿子呢?”有老妇人惊慌的问,好好地出征,回来的,就仅仅是一个小小的盒子? 官员无言以对。 任何安慰的套话,都不能缓解亲人逝去的悲痛,和绝望。 哭声越来越大。 桐庐县。 “听说张奇死了?”有人低声的道,眼神却有些漂浮。 “是啊,朝廷已经把骨灰送来了,还发了抚恤银子,有300两呢。”说的人重重的咽口水。 300两银子,天哪,这是多少钱啊?一辈子也赚不到啊。 “张奇家还有人吗?”先头的人又问。 “还有一个3岁的女儿,张奇雇了一个老妈子带着。” 都是一个村的,谁家不知道谁家事。 “这个,算是绝户了吧?”先头的人声音更低了,但听得人都打了个颤。 “是!是绝户了!”回答的声音,带着颤抖,带着惊慌,带着喜悦。 “去找村长说说。” “好。” 开始是几个人,后来是十几个人,再后来,是几百个人。 张家村的人,除了张奇家,基本都到了。 “村长,你说句话。”有人催促。 村长瞅着日头,不吭声。 “张奇是我们张家的人,他死了,自然该由我们张家照顾他的家小,没说的,一笔写不出两个张字。”张阿毛大声的道,用力的拍着胸脯。 “要是张奇留下的是个儿子,我张阿毛有口饭吃,绝对不会饿着他的儿子,谁敢欺负他的儿子,我张阿毛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可是,张奇留下的是个赔钱货啊,难道要看着张家的财产,就这么便宜了外人?” “是啊,是啊!”村民们一起叫着。 “张奇是朝廷的人,会被朝廷追查的。”村长终于开口了。 张阿毛笑了,原来村长是怕这个,还以为村长看到偌大的钱财不动心呢。 “人都死了,抚恤银子也拿了,还算什么朝廷的人,再说,我们族里的事情,朝廷管得了吗?” 是啊,自己一族的事情,外人凭什么说话,就是天皇老子,也不能管别人的家事。 村长咬牙道:“张阿毛,你去,把那个老妈子赶走,就说我们族里自己会照顾,不用她了。” 几百个人蜂拥着进了张奇的屋子。 “你们干什么?”老妈子抱着小女孩,惊慌的问着。 “以后不用你了,我们会照顾她的。”张阿毛从老妈子怀里夺走了小女孩,又嫌弃小女孩的哭声,狠狠的打了一掌。 “还给我!”老妈子奋力的抢夺,却被某个村民一脚踢翻,在地上滚了几滚。 “再不走,打死了你!”村民们恐吓着。 “这是我先看中的!”某个村妇用力拿着一掌漂亮的椅子不放。 “你看中就是你的?凭什么?”另一个村妇同样不放手,用力争夺。 “小心!这个很贵的。”某个村民眼神火热的注射着一个漂亮的西洋座钟,早听说洋货昂贵无比,这次终于可以拿一个回去当传家宝了。 “都小心点,这屋子是我的。”张阿毛大笑。 老妈子慢慢爬起,忍着痛,一瘸一拐的离开。 日头明亮,鸟声清脆,大好世界。 …… “碰碰碰!”半夜,杭州衙门的鼓被人用力的敲响。 老妈子一身的污秽,用力的敲打着。 “官老爷啊,冤枉啊!” 值班的衙役问清了案情,吓了一跳,迅速的汇报上去。 “什么事情啊?”严复被人从被窝拖起来的时候,看了一眼窗外,乌漆墨黑的。 “大人,皇上紧急会议。”侍从低声的道,手脚利索的给严复披上衣服。 严复大吃一惊:“发生了什么事情?” 华国立国以来,半夜开紧急会议的次数屈指可数。 “不知道,但是,看外面的动静,各位大人都惊动了。”侍从摇头道。 又有一个人冲了进来:“大人,快点,皇上带人出城了。” 严复大惊。 议事厅。 几十个华国的最高官员默默的坐着,案情太简单,又太严重,原本还有的一丝丝睡意,全部没了。 “这还是华国吗?”胡博超怒骂,前方为国捐躯的勇士尸骨未寒,竟然就被人谋夺了家产,唯一的遗孤都生死未卜,以后谁还会对华国用忠心度? 众人默不作声,心里却都有了几分明白,华国眼看越来越大,越来越强盛,难免会有些懈怠,不想在眼鼻子底下的桐庐,竟然也会出现这样的事情,那么在偏远的地方,更是无法无天了。 顾头不顾脚的快速发展,终于慢慢掀开弊病的一角了。 “革(命)还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啊。”严复长叹一声。 改变这个世界,果真是任重道远。 “以后所有的军人遗孤,是不是都由朝廷统一照顾?”有人提议。 张謇沉吟,为了一个例子,建立专门的衙门,只能浮于表面,治标不治本。 “依老夫之见,不如建立一个公务实施后,对结果反复检查和监督的流程。” …… 天还蒙蒙亮的时候,一天前还属于张奇的屋子,被人一脚踢开了门。 “谁啊?”张阿毛急急忙忙的披衣出来。 “张奇在哪来?”来人背着光,厉声问着。 这是找张奇寻仇?张阿毛心里一宽,道:“张奇已经死了。” “胡说,这不是张奇的家吗?你是张奇的什么人?”来人的剑抵到了张阿毛的鼻尖。 “张奇真的死了,这屋子已经归我了,张奇的女儿关在后屋,你想见她,我带你去。”张阿毛吓得半死,颤声道。 小小的女孩子,蜷缩在屋子里,已经昏迷了过去。 “这就是张奇的女儿?”来人厉声道。 张阿毛感觉到了话里的杀气,急忙道:“是,就是她!你尽管带走,要杀要剐,随便你。” “可惜,竟然是真的。”来人忽然叹气。 张阿毛不明所以。 剑光闪烁。 尖利的惨叫声惊醒了全村人。 来人淡定的抱起小女孩,进入厨房,开始热米粥。 门外一人瘸着腿,却飞快的进来,抢过锅碗,熟悉的动手做着。 “好像是张奇家!” 不断有人起来,点亮了烛火,拿着棍棒汇聚到村道上。 “去看看!”村长大声道。 几十人互相壮胆,慌慌张张的到了张奇家。 惨叫声已经停止。 看看落在地上的门板,一群人吓了一跳。 “阿毛,你在吗?”有人大声的道。 没人应声。 “进去!进去!”村长在后面大叫。 几十人提着灯笼,慢慢的进去,很快就看见了躺在地上的张阿毛。 “啊!”看清的人大叫。 张阿毛手脚全被人砍了,倒在血泊中,闭着眼睛,不知道是死是活。 “快报官!”村长颤抖的叫着。 “贼人或许还在……”有村民道。 有人转身就跑,和杀人不眨眼的悍匪比,这区区几十个人,完全不能带来安全感。 屋子内,小女孩子慢慢的咽下米汤。 “管理一个国家,真的不是这么容易啊。”抱着小女孩的人,悠悠的叹息。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只要有一个人还在不幸当中,就是王的责任。 天色大亮的时候,张家村的村民们终于盼来了官老爷们。 “杀人?”桐庐的县长大惊,飞快的组织人手准备动手。 马蹄声急,百余骑飞快的赶到。 “都抓起来!”领头的大声下令,立刻分出几十骑驱赶着张家村的百姓,剩余的迅速的将张奇家护住。 桐庐县长大怒:“什么人?” 领头的骑兵已经快走近张奇家,闻言回头冷笑道:“御林军!” 桐庐县长紧紧盯着四周的骑兵,想到了一个可能,心里一抖。 “这个村的人,全部剐了,尸体就挂在桐庐城,不得收殓。”胡灵珊淡定的道。 跪在地上的桐庐县长抖了一抖,没敢说话。 “你继续查下去,桐庐县内,还有多少人敢欺负朕的军士! 朕倒要看看,有多少人不把朕放在眼里。” …… “大人,我们没罪啊!”村民们大哭喊冤,又不是杀人,又不是放火,不过是把族里的财产分给族里的人,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是我们自家人的事情,官府不能管!”有人大叫。 “这是要官逼民反吗?”有人更是带着几分威胁几分得意的道。 “敢大叫的,给我打!”桐庐县长怒喝道,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 桐庐出了这种事情,还被皇上知道了,他的考核是可想而知了。 真是倒霉。 几百个村民,被押到了桐庐县城,围观的人将县衙附近挤得水泄不通。 “是什么大案子?”有人低声的问着,忽然就带来了几百个人,个个都有被殴打的痕迹,一定是惊天的大案了。 “难道是谋反?”有人低声道,看着株连九族的样子,有点像啊。 一个衙役大声的开始宣读着这群人的罪状。 “不过是分了绝户的财产啊,没错啊。”有人惊讶的道。 “手段太歹毒了点,竟然连个小的也要害死了。”有人自以为找到了原因。 “是啊,一个小的要费多少银子,用的着下毒手吗,这可好,被皇上知道了。”有人道。 没人以为夺了绝户的家产有什么大不了,家族的观念,比国法更大。 或者,一群穷人分一个富人的财产,让所有穷人都觉得兴奋和开心。 桐庐县令听着人群中的言语,忽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心里再也没有一丝对无辜被牵连了考评的不满。 人心如此,愚蠢至此,自私至此,无知至此,这华夏民族,果真是脑袋后割了辫子,心里还有辫子啊。 桐庐县令厉声道:“都给我记住了,华国之内,国法如天,官法如炉,以为祖宗家法族法了不起的,这就是下场。” 国家力量之下,家族的力量算什么东西。 张家村全村几百人当众被剐,悬挂于桐庐城头。 “皇上是不是管得太宽了?”事情传开,很多人不满,自古以来,除非是出了人命案子,其余家族里的小事情,比如谁家多分点田,谁家多分块肉,都是家族里自己决定的,张奇一案,除了张阿毛死有余辜,其余人又做错了什么?个人的东西,不就是家族的吗,家族还管不得了? “就是啊,官府也管得太多了。”要是只看张奇一例,皇帝老子要为手下士卒出气,爱杀人就杀人,爱屠村就屠村,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嘛。 但胡灵珊做事,从来都是以一推百的,以后这家族的事情,只怕也要受到官法的限制了。 族里的事情,就是家事,皇帝老子连别人的家事都要管,岂有此理。 华国对阵亡将士遗孤的调查,飞快的展开,又飞快的汇拢消息,张奇一案件,不是孤例。 家里只留下寡妇和女儿的,财产被夺,人被赶走,或失踪,或强行许配了族里的无妻男子。 家里只留下幼子的,都被夺了产业,幼子却开始了吃百家饭的日子。 每查一案,就是一群人人头落地。 但也有几个案件非常的特殊。 “民女李小花。”跪在地上的女子低声的道,根本不敢抬头。 “你为了族里的人求情?”胡灵珊问道。 “是。”李小花急忙道。 一个被族人夺了财产的遗孤,为了夺她财产的人求情。 “虽然他们做错了事情,但是,他们也是迫不得已的,大伯家需要钱给儿子去媳妇,二伯家需要钱买新的衣服,三伯家……”李小花认真的说着。 “所以,你被赶出自己的家,你自己睡破庙,你都无所谓?”胡灵珊问道。 “是啊,我爹常说,都是一家人,要互相帮助。”李小花想起了大伯家抢走了她家的鸡,全家人围着桌子,开心的吃着,见她走近,就皱着眉,扔给她一个冷馒头,把她赶走。当时,她确实很失落,但是,后来,她就觉得没什么,大伯家没鸡吃,给他们吃鸡,没什么啊,都是一家人,就该互相帮助,看着他们高高兴兴吃鸡的样子,她心里也高兴。 胡灵珊盯着李小花半天,终于明白,自己遇到了什么。 原本还以为李小花是因为对方都是亲戚,抹不开情面,看来还是想简单了。 真是长了见识。 “请皇上放过民女的族人,皇上有什么责罚,民女愿意一身承担。”李小花认真的道,在地上重重的磕头。 议事厅内,一片叹息。 “这是儒教造成的,还是道德造成的?”胡灵珊真心的问严复,问张謇,问何子渊。 三人默然,鼓吹为了国家牺牲,为了民族牺牲,为了家族牺牲,为了集体牺牲,为了一切比个人大的集团牺牲,少数人为多数人牺牲,这是延续了几百年的思想,出过无数可歌可泣的感人事迹,出过无数让后人敬仰的英雄人物,但,也出过无数让人唏嘘的悲惨故事。 鼓吹高尚,引起无知之人的效仿,然后降低国家管理成本,这种做饭是对是错,真是难以确定。 唯有叹息。 “东方的理念,是国家的利益大于个人利益;西方的理念,个人的利益,组成了国家的利益。 朕才疏学浅,不能看清孰对孰错。 但是,朕从来不信别人的道理,朕的国家里,个人的利益,神圣不可侵犯。” 胡灵珊对李小花道:“你的族人违反了朕的法律,朕要刮了他们示众……” 李小花想说话,胡灵珊挥手阻止。 “朕见你,只是因为你的父亲为了朕,为了这个国家而战死,朕不能让他的女儿被人欺负,除此之外,你的朕的眼中,没有一丝的分量。你的父亲的财产,朕已经夺了回来,你以后好自为之。” “民女愿意用家父的财产换族人的性命。”李小花用力磕头。 胡灵珊挥手,侍从将李小花拖了出去。 李小花依然在大喊:“皇上,民女愿意用家父的财产,和民女的性命,换族人的性命,皇上……” 喊声渐渐远去,议事厅内依然沉默。 “按照儒教的标准,这个算是烈女还是孝女?可以广为流传,成为美谈了吧?”胡灵珊冷笑。 严复等人苦笑:“陛下,这些不是儒教的真意啊。” 这种曲解儒教思想,故意扭曲奉献,扭曲人性,扭曲人情,扭曲法律的事情,300年来数不胜数,但这又怎么能代表儒家真正的思想呢? 儒家并不鼓吹扭曲,儒家出过无数大义凛然的英雄,儒家的真意是仁爱守礼,但是,这个拖了300年辫子的华夏民族,4万万人当中,又有多少人知道真正的儒家真意呢? 以德报怨都能曲解出来,还有什么不能曲解的? 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在不停的曲解曲解曲解。 “朕不知道什么真意假意,朕只知道,传得人多了,假的也变成真的了。”胡灵珊道,“朕没有办法向华国几千万人解释,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但朕可以用刀告诉华国几千万人,朕允许做什么,不允许做什么。” …… 华国的各个县衙又贴出了新告示。 “一村同姓以上超过3成,就要征收家族税?”看得人惊讶的合不拢嘴。 华夏人向来族而聚之,很多村子根本就是一个家族发展起来的,牛家村张家村李家村王家村,别说3成了,全村都是一个姓,也不稀奇。 “朝廷这是要万税吗?”很多人恼怒的道,还以为华国会廉洁一些,没想到华国比满清还要黑暗,竟然连家族税都蹦出来了,以后要不要出个晒太阳税,呼吸空气税? “一定要和朝廷说理!”有人气愤的道。 和朝廷说理? 一群人鄙视,别说华国的朝廷从来不讲理,就是满清大明大宋大唐,什么时候见过朝廷在收税的时候讲过道理? 大明朝的税率是前无古人的三十税一,而且坚决不增加,但辽东辫子打仗,就征辽饷;剿灭陕西流民作乱,就收剿饷;要练兵,就收练饷,合理吗?朝廷才不在乎呢。 有人无奈:“那就只能老老实实的缴纳家族税?” “嘿嘿,慌什么,皇帝老子懂个毛啊。”有人冷笑,这条新的要钱的法律,在聪明的华夏人眼中,漏洞百出。 “老赵,我找你有事。”老王热情的拉住老赵。 “朝廷新的家族税知道了吧?”老王笑着问道。 老赵愁眉苦脸,赵家村啊,60%的人都姓赵。 “王家村可没有人姓赵。”老王提醒。 “你的意思是,我搬到你村去?”老赵皱眉道,重新盖屋子,需要一大笔钱的。 “可以住我家啊。”老王笑道。 老赵忽然明白了:“高!” 当天,老赵和老王一起搬家,老赵住进了王家村原来老王的屋子,老王住进了赵家村原来老赵的屋子。 “来,干了!”几个人互相敬酒,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家族税了。 这样的机灵人多的是,邻近村庄的搬家率嗖的提高到一个非常牛掰的数字。 有人拜访严复。 “严老,皇上这疯病,是越来越严重了。”客人认真的道,动不动就杀人,动不动就灭门,太凶残了,已经找不到了理智了,好像除了杀什么都不会了。 严复摇头:“看这次的家族税就知道,皇上已经开始明白,用杀可以解决问题,但有比杀更简单的办法。” 按照胡灵珊最早的做法,肯定是下令家族分散,不服就杀,但又何必呢,轻轻巧巧出了一个家族税,流行几千年的家族宗法,就处于崩溃的边缘。 搬迁出去的族人,还会听族长的意思吗?还是族长随叫随到的吗?还对族里有生死与共的感情吗?只怕未必。 严复叹息,这几天看胡灵珊埋头看地图,不住的要求加快工业化,就知道家族已经完蛋了。 城市化和工业化,解脱了人口被土地的束缚,家族的概念会被家庭的概念取代,族长只会是逢年过节才记起的老家的亲戚而已。 想要依靠家族宗族的力量,侵吞族人的财产,再也没有可能了。 第6000章 W信徒 华国。 科举4年一次,但天下读书人太多,不可能都通过科举挤入朝廷。有的人自思学识,深深觉得这套路太窄小,于是,便有人参加朝廷的吏员考试。 自古官吏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阶层,官是老爷,吏就是跑腿的,大多数朝廷,吏是不能进入官的体制内的,即使偶尔运气爆棚,忽然就从吏成为了官,但也是有明确的上限,绝不会出现衙门的捕快,十年后成为当朝阁老这种荒唐事。 但华国不一样。 华国开始的时候,华山派就没几个人,官和吏只是职务的不同,没有本质的区别。 都是提着脑袋造反,谁有空考虑官吏这种闲的无聊的事情? 况且,华山派一伙人,就没几个真懂传统儒家文化的,全都是西学的底子。 这就使得在华国当吏,熬资历,比贡献,还是很有机会当官的。 看看地图就知道,要是打下了中原,打下了东南亚,这么大的地盘,需要多少官吏啊,在衙门看门的,到东南亚做县官都不稀奇。 不定时的,华国朝廷就要新选拔一些吏员,补充衙门。 “大人,这是成绩单。”有人把这次的吏员选拔考试成绩表,递给了县官。 成绩单上,有个显眼的红杠杠,将人分成两种,一种是新的朝廷吏员,一种是名落孙山。 县官随意的瞅了一眼,对着堂下眼巴巴的瞅着他的报名者们说道:“有加分的没有?” 根据华国的等级制度,不同等级的人在做同一件事的时候,会有优先次序的区别。 比如去医院看病,官老爷和革(命)军人显然有插队的特权。 县官的询问,其实只是形式,并不认为下面的报名者们,会有什么高等级的人。 皇亲国戚第一等,革(命)官员第二等,革(命)军人第三等,谁会无聊到跑过来当吏。 “大人,在下柴旭日,是高等级,可以加分!”某个入选名单外的人,忽然大声的道。 加了分,柴旭日立刻就能挤掉名单最后一名刘苍,取而代之。 “哦,你是什么等级?”县官倒是吃了一惊,难道真遇到了戏文里的,丞相的儿子跑去做衙役,哪位同僚的家教这么伟大? “在下是第四等。”柴旭日坚定的道,“在下是女帝神的信徒。” 县官张大了嘴巴,信徒第四等,摆明了就是照顾那些为了胡灵珊,甚至不惜捐出全部财产的印度女人的,从没有想过,华国也会蹦出信徒。 县官愣了半晌,觉得虽然稀奇,但必须秉公办理,道:“既然如此,符合加分情况。”拿起笔,就要把最后一面刘苍划掉,改成柴旭日。 “且慢,大人,在下也是女帝神的信徒。”刘苍也大声的道。 “你一定是假冒的!”柴旭日面红耳赤,这关系到以后是不是能进入体制内,没有什么好客气的。 刘苍冷笑:“我说你才是假冒的。” “啪!”县官用力的敲惊堂木,“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自己是女帝神的信徒?” 信仰什么宗教,几乎是毫无证据的,哪里有可能忽然在佛教盛行的华夏,忽然蹦出两个冷门的女帝神的信徒,县官几乎断定,这两个人都是冒充的。 县官的嘴角已经露出了杀意,敢和华国的官员玩手段,那是要用脑袋付出代价的。 “在下有女帝神的挂坠,从来都是随身携带的。”柴旭日微笑着从脖颈处掏出一个挂坠,得意洋洋的笑。 刘苍冷笑,不说话,也从脖颈处解下一个挂坠。 “呈上来。”县官道,他的心里,忽然有种莫名的惶恐,似乎有惊天的案子,要发生了。 两个挂坠一模一样,都是一个女子拿着把剑,俾睨天下的雕像。雕像的脚下,还特意的写着“大慈大悲大勇大义无敌胡灵珊女帝神”。 这一根挂坠,虽然未必不足以证明这两人是女帝神的信徒,但说他们是假冒,却有点立不住脚了。 难道真是女帝神的信徒,县官心里惊疑不定,这也太蹊跷了。 女帝神根本没有在华国推广过! 县官鬼使神差的问道:“你们还有谁是信徒?” 堂下所有人都道,我也是。 然后,所有人开始从脖子处掏挂坠。 县官终于确定,摊上大事了。 杭州。 “本帝有这么多信徒?”胡灵珊有点高兴,虽然知道这些人多半是为了考试加分,但有人冒充,至少说明这个信徒还是很值钱的。 或者说,距离信仰成神,又近了一步。 “只怕比陛下想得要多。”张謇道。 “多了多少?” “6000w。”张謇苦笑道。 接到下面的紧急报告,张謇急忙组织了人调查,发现女帝神的信徒现在就是一个烂大街的货,到处都是。 某学校。 “你们为什么信女帝神?”调查员问几个学生。 “我爹说了,信女帝神,考试能加分,以后进柏林大学更有把握。”学生毫不在意的道。 “信的人多吗?”调查员继续问。 “我们班全信。”学生道。 “真的信?”调查员问道。 “哈哈哈。”学生大笑, 某菜场。 “你也是女帝神的信徒?”调查员看着一个杀猪的,袒露的上身,露着一个女帝神的挂坠。 “是哦。”杀猪的道。 “信女帝有什么好处?”调查员问道。 杀猪的笑了:“不知道哦。” “不知道你还信?”调查员瞪眼。 杀猪的继续笑:“别人都信,那我也信。” 某寺庙。 “你挂着女帝神的挂坠?”调查员问某个烧香的阿婆。 “哪个?哦,这个啊。”阿婆迷迷糊糊的,继续拜佛。 “你信女帝,还能拜佛?”调查员问。 阿婆又迷迷糊糊的看了调查员一眼,继续拜佛。 “和尚,你们允许这些女帝神的信徒拜佛?”调查员直接找寺庙的和尚。 和尚微笑:“心中有佛,哪里不能拜佛。” 调查的结果,华国6000w人口,除了朝廷的那一拨人,竟然全部都是女帝神的信徒。 胡灵珊目瞪口呆,6000w假冒伪劣,对信仰成神有个p用。 在印度,从来没人会胡说自己的宗教信仰,这是神圣而严肃的事情,比生命还要重要。 但是,华夏大地从来都是浅信仰占多数。 或者今天为了姻缘,急急忙忙的烧香拜菩萨,明天还了愿,又未必就信了,交易的感觉更重于信仰; 或者每天都虔诚的拜菩萨,求着阖家平安,一日不敢有懈怠,遇到家人不敬菩萨,吓得急忙跪倒在地求菩萨宽恕,这样的人,就是深深的相信菩萨了,愿意为了菩萨奉献自己所有的财产,乃至自己的生命了吗?却又不是。 华夏大地与欧洲相比,没有严厉的宗教战争,没有宗教裁判所,没有宗教大于朝廷。 这块土地上的宗教信仰,更多的是一种对来世的寄托,对神灵的畏惧,而不是对神的坚信和崇拜。 华夏人非常积极的找到了等级制的漏洞,专门为了印度人而设的信徒阶级,轻易的被钻了空子。 “不但华国6000w人,还有那些外地来求学做生意的人,都声称是女帝神的信徒。”张謇道。 华夏都人很聪明,别人都信了女帝神,成为第四等,自己不信,就成了最低等的人,所以必须信。 真信还是假信,大家心里都有数。 到了这个地步,总共18级的等级制,已经基本报废了,华国只有4个等级,皇亲国戚,官员,军人,信徒。 再无其他等级。 “是谁在制作女帝神挂坠?”胡灵珊问道。 “货物都是湖广传过来的。” 张之洞。 …… 湖广。 张之洞放声大笑:“胡灵珊应该已经发觉了吧?” 辜鸿铭也在笑:“张謇已经在调查了,估计已经查到了。” 张之洞微笑,查到了又怎么样,胡灵珊的等级制,本来就不堪一击。自古以宗教立国的,多半没有好结果,看太平天国就知道了,红红火火的闹了许久,嗖的一下就全完了。 宗教立国除了愚弄百姓,还有什么作用? 在全华夏放眼看世界的时代,还能糊弄得了谁呢? “老夫倒要看看,胡灵珊会怎么收场。” …… “是重新划分等级制,还是取消多余的等级,就这么继续下去?” 这个问题,华国的人也在问。 德国教授们对此普遍无所谓,就算只有国王,贵族,宗教,也没什么,欧洲中世纪不就是这么过来的? 胡灵珊想扁人,这个意思,本帝耗费心血的华国,在你们眼中,也就是欧洲中世纪的水平? “宗教治国,未必没有好处啊。”胡灵珊思索着,信仰太容易造假,嘴巴上喊得大声的,未必就是真的信,但喊的多了,喊得久了,假的说不定也变成真的了,伪信徒变成了浅信徒。 华国几千万人冒充宗教信徒,只要出一些宗教条文,宗教口号,强迫信徒必须每天喊,不喊就是假信徒,就是欺君之罪,就要全家人头落地,几十年后,华国就是坚定的宗教国家了,老胡家就能世代当教皇兼皇帝了。 算算时间,胡灵珊说不定还能有几千万真正的信徒,信仰成神大可以一试。 马克斯·普朗克博士冷笑,怎么可能。越是洗脑洗出来的信仰,崩溃就越简单和迅速。欧洲中世纪有多少坚信上帝的人,就因为几个小小的裂缝,忽然就彻底不信了。 比如上帝造人说,女人是男人的一条肋骨造的,那么,男人的肋骨就应该少那么一条。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瞎编的不能正经的去探究的宗教故事,在现代医学解刨尸体,证明男人和女人的肋骨数量都是一样的之后,导致了无数的人对上帝存在的破灭。 “要是你现在用宗教治国,你自己未必有事,但你的子孙后代,多半要倒大霉。”马克斯·普朗克博士极其认真的警告。 权倾欧洲的罗马宗教崩溃后,日子可不好过。 以后?到时候本帝要么挂了,要么成神了,谁管他以后。 “太平天国就是宗教治国,可没熬过多少年,更没见谁成神的。”张謇提醒。 胡灵珊倒抽一口凉气,彻底熄灭了宗教治国的狂妄念头。 为了一个实验,搭上老胡家全家的脑袋,太不划算了。 那就只有治标不治本了。 “本帝要设置信徒证,所有没有信徒证的,不享受第四等级的优待。”胡灵珊咬牙切齿。 等级制不能停止,否则怎么显示华国人的优越性,怎么显示跟着胡灵珊走,能升官发财幸福圆满,必须和其他人拉开巨大的鸿沟才行。 这条鸿沟几乎就是华国人确定自己是利益获得的一方,是与胡灵珊站在同一边的,然后真心拥护胡灵珊的保证。 只要有体制内的支持,有6000w利益共同体支持,胡灵珊就敢挑战全世界。 “信徒证?什么东西?”很多人看着官方报纸,莫名其妙。 “以后只有考取了信徒证,才是女帝神的信徒。”有人叹气,漏洞没了。 “老兄,看清楚!考取了信徒证,才享有信徒等级的待遇,这和你说的是两个意思!”有人立刻鄙视,总有人把混淆概念。 有没有信徒证,都可以成为女帝神的信徒,但是,有证和没证,在福利上的差距,就大的没边了。 “这信徒证,是怎么获取的?”更多人立刻开始动脑筋。 “还不是要考试,这信徒证又不是新鲜货,唐朝就有了,佛教叫做度牒。”有文化的人鄙视道。 度牒在唐朝刚提出的时候,对佛教的压制是毁灭性的,原本谁都可以说自己是和尚,可以免税免劳役什么的,有了度牒后,没文化,不识字,考度牒都没资格。 识字的人有几个人愿意不去考科举,反而去当和尚? 有文化的人一边介绍,一边评价:“这是朝廷要对假冒女帝神的信徒下狠手了。” 这话立刻吓住了很多人。 “会砍头吗?”有人颤抖着问。 很难说。 按照胡灵珊的手段,砍上几万人的脑袋,都不是大事。 “你不要胡说八道。”有人急忙的制止,再由着那人说下去,要人心惶惶了。“等明天,就能知道怎么获取信徒证了。” “孩子他娘,祸事啊。”晚上,有人辗转难眠。 “早说不要冒充女帝神的信徒了,官府的空子,哪有这么好钻的。”孩子他娘埋怨道。 “朝廷要是追究,只好举家逃往了。”孩子他爹下定了决心。 “看明天了,要是只不过是罚点钱,就缴了吧。”孩子他娘道,在华国过得好好的,不到绝路,舍不得逃离。 第二天,官方报纸公布了获得信徒证的方式。 信徒只要到指定的女帝庙内,虔诚参拜30000个小时,或者每天捐献工作所得的70%,持续5年。 很简单,又很难。 每天在女帝庙打混10个小时,30000个小时也要8年多,至于后一个条件,大多数人根本不考虑。 “唉,看来是没什么机会了。”很多人叹息。每天要学习要工作要休息,顶多抽2个小时去寺庙拜佛,这就要40年才能混到信徒证了,还有个p用。 “老老实实读书考科举吧,你要有胆量,去参军也行啊。”有人嗤笑。 “没说对以前假冒的信徒砍头吗?”有人惊喜的问。 “没。”说的人回头看了一眼,又道:“你放心,华国的法律不怕被人钻空子,被人钻了空子,从来不报复。” 从胡灵珊做杭州知府开始,就从来不在乎被人钻法律的空子。 “难道当官的做错了事,反而要被人承担责任吗?”这是华国一直以来的态度,不论胡灵珊是知府,还是皇帝,还是女帝神,从来没有改变。 “这就好,这就好。”问的人心里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不用全家逃亡了。 “官老爷还是讲理的嘛。” 附近的人沉默了一下,很意外听到这样的评价,然后有人微笑:“是啊,还是讲理的。” 虽然不住的有各种脑残的举动,比如家族税,比如等级制,但是,总的来说,还算讲理。 华国内开始陆陆续续的建立女帝庙,规模都很小,也很简陋,也就是一间院子,一个佛殿,佛像更是泥土做的,连金装都没有。 “方丈,我能每天来拜菩萨吗?”有个衣衫褴褛的老妇人小心的问着。 方丈笑了笑:“这是女帝神庙,你随时可以来。” “可是,我没有香火钱,我能用扫地来代替吗?”老妇人继续问道。 “当然可以。”方丈继续微笑。 “我不识字,记性又不好,不能念经,女帝神会保佑我吗?”老妇人不放心的问道。 “能!”方丈斩钉截铁的道,“只要你每天扫地的时候,念‘女帝神保佑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女帝神就会听见,一定会保佑你的。” 女帝神庙内,从此多了一个老妇人,每天早晚,在庙里一边扫着地,一边微笑着,喃喃的念着,“……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 一年后,这个老妇人静悄悄的得到了华国第一张信徒证。 真正的信仰,从来与时间和财产无关。 第86章 “虎虎虎”和“美国流感” 日本东京。 内阁总理大臣和陆军大臣联合发表声明,大日本皇军之所以在华夏惨败,是因为陆军省的将军们都是美国人的奸细,各个收了美国财团的好处,想用日本勇士的性命,去攻打美国的敌人华国。 “天哪,原来陆军省那些将军,都是美国日奸!”有人惊呼,内阁总理大臣和陆军大臣点名了好几个将军,一定是真的。 “怪不得啊,报纸天天都说美国人都得了‘美国流感’,人都快死光了,陆军省就是不肯打美国。”有人恍然大悟,明明有美国软柿子,就是不去捏,偏要往华夏的硬石头上撞,原来是有内情的。 “可怜我的儿子啊,就因为这些日奸,死在了华夏。”有人悲愤欲狂,还以为是为了日本为了天皇为了大和民族而献身,没想到竟然是为了资本家的口袋里的美金。 “杀了这些日奸!”有人大怒,最恨不爱国的人了。 几万东京市民挤在陆军省总部的门口,用力的往里面扔石头。 “没想到陆军大臣竟然投靠了内阁总理大臣。”十几个将军们面色沉重。 “竟然敢污蔑我们,简直是奇耻大辱,一定要杀了他们。”有人咬牙切齿。 “外面的民众太单纯了,会不会冲进来?”有人担忧的看着外面几万民众,小小的路障,迟早会被推翻。 “别担心,我已经下令守卫,随时可以开枪镇压,东京附近的两个师团,我也已经下令调集了,只要再过几个小时,大局就稳定了。”有人镇定的道。 十几个将军冷笑着从窗口望着外面,在陆军省面前,多少民众都没用。 “来,我们喝一杯。”有人提议道。 “好,在敌人包围之下,面不改色,才是武士的气节。”有人附和道。 “子弹上膛,谁敢冲击陆军省,立刻就开枪!”陆军省门口,守卫队长厉声下令。 士兵们面面相觑。 “可是,难道我们要为了日奸,杀死自己人?”有士兵低声道。 “八格牙路!报纸上都是胡说的,陆军省的将军都是为了大日本效忠的。”守卫队长怒骂,一个耳光打了过去。 “是陆军大臣亲自指控的!”被打的士兵竟然反驳道。 守卫队长掏枪,日军的军规不允许下级反抗上级的训斥。 几个士兵忽然冲上去,抓住守卫队长的手,奋力的夺枪。 “东条队长,原谅东山纪之吧,他不懂事。” “东山纪之,快过来道歉!” 忽然,东条队长不在挣扎了,一股鲜血从队长的身上流下。 “你杀了东条队长!”几个士兵惊恐的看着东山纪之。 “他和里面的日奸是一伙的!”东山纪之大声道,“为了大和民族的未来,我们不能让陆军省落在日奸的手里。” 为了大和民族的未来。 余下的日本士兵瞬间感动了,充满了使命感。 “好,为了大和民族的未来!我们放那些民众进来,一起杀了陆军省内的日奸。” 十几双皮靴乱七八糟的踩过躺在地上的东条英机队长,七手八脚的搬开了陆军省前的路障。 “冲进去,杀了日奸!”日本民众欢呼着,冲进了陆军省。 十分钟后,陆军省的十几个将军,被愤怒的日本民众活活打死。 消息报道内阁,内阁总理大臣微笑,敢看不起内阁,敢以武力威胁内阁,敢凌驾于内阁之上,这就是下场。 陆军大臣冷笑,以为资格老,以为人多,以为可以控制自己,以为可以让自己定罪,真是愚蠢。 “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内阁总理大臣盯着陆军大臣,说道。 陆军大臣面色微微一变,他知道内阁总理大臣说的是什么。 “我知道了。”陆军大臣咬牙,走上了这条路,已经不能回头了。 当日,日本爆发了有史以来最大的暴(乱),陆军省十几个高级将领遇难,他们的家人,以及亲密属下,一同遇难。 内阁总理大臣和陆军大臣再次发表联合声明,将立刻全面结束对华夏的战争,为了大日本的未来,做正确的事情。 …… 日本的某个乡野小镇。 “唉,听说了吗,那些大官啊,为了点钱,出卖国家的利益,把大日本的勇士们,派到华夏去送死。”一个妇人拦住迎面急急走来的女子,说道。 女子面色焦急,急着要走。 “咦,是你的母亲又发病了?”妇人追着女子的背影叫着,附近的人谁都知道,她家的母亲常年患有重病,但又没钱去看病,只是拖着。 “我知道有人能帮助你。”妇人追上去,拉住女子,“跟我来。” 两人走了半晌,到了一个小小的神社前。 这是最近刚刚新建立的神社,神灵的名字,镇上都没什么人知道,也没有为此过问,日本有太多的神灵了。 “这里。”妇人拉着女子继续走路,到了拜殿,找到了神社的主事。 “她的母亲一直生病,神能保佑她吗?”妇人问道。 主事微笑:“神不能降下神光给每一个人。” 女子愕然,那拜这个神有什么用。 主事道:“带我去你家吧,我送你母亲去医院,神社会负责所有的费用。” 女子惊得呆住了,只是被妇人拉着手,茫然的回到了家,茫然的看着神社主事把她母亲背到身上,送到医院,又付了费用。 “给,这些钱你拿着,给你母亲补补身体,要是不够,再来神社找我。”主事递过一叠钱币。 女子看着母亲痛苦的面孔,逐渐舒缓,捂住嘴大哭。 “我该怎么报答你。”女子望着主事离开的背影,大声的叫道。 “不需要,这是神的恩典。”主事认真的道。 “我以后会报答神的。”女子叫道。 “神不需要你们的报答,你们的幸福和笑容,就是神最想要的。”主事继续道,挥挥手,慢慢远去。 “没事了,没事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妇人拍拍女子的肩膀。 “我忘记问□□字了。”女子忽然惊呼。 妇人道:“女帝神。” 短短的几个月内,女帝神的神社,在日本的小城市小乡镇,遍地开花,无私的帮助着贫困的民众。 “多亏了女帝神啊。”很多人这么说着。 新建立的神社渐渐的有了人气,附近的很多人经常会到神社参拜。 某个小镇的女帝神社的主殿内,几十个附近的女帝神社的主事,聚集在一起。 “还要等多久?”有人有些焦虑,每天给华夏的敌人施舍粮食,施舍医药,有点憋气。 “记住!我们要做的是,就是把这些日本人当做华夏人一样看待,真心的对待他们,让他们信服我们,尊重我们。”区域负责人严肃的道,“这个过程是多久,不在于我,而在于你们,你们越是真心的对待他们,就越快达成皇上的目标。” 几十人一起点头,在来日本之前,他们就知道,这是一个长期的任务。 “华国传来了指示,只要等日本正式对美国开战,就开始我们的计划,千万要记住,绝对不要去大城市。”区域负责人叮嘱道。 …… 东北盛京。 “皇上,该用膳了。”太监小声的道。 慈禧点头。 三十六道菜立刻被端了进来。 慈禧慢慢的吃着,心里却一直盘算着张之洞的事情。 看情形,张之洞已经做出决定了。 慈禧嘴角微微露出冷笑,张之洞这种小角色,又怎么可能翻出她的手心。 那,自己是不是该加上一把火呢? “皇上,军机处上奏,日本人退兵了。”太监小声的道,军机处这些人真是该死,连吃饭都不肯消停。 但他没有胆子耽误,毕竟这消息意味着很多事情。 慈禧点头,日本人退兵是意料中事,不能突破壕沟,又被张之洞和胡灵珊在河北山东大杀了一通,自然只有退了。 幸好退了。 满清其实已经再也找不到子弹了。 只要日本人敢再坚持3天,段祺瑞就只有上弓箭了。 太监又恭恭敬敬的给慈禧夹了一筷菜,慈禧摇头,将宴席撤了。 “皇上,您比昨天吃得更少了。”太监一副要哭的样子。 慈禧心里好笑,她不吃饭,这个太监哭什么,也就是忠君的戏码而已。 要是她真的死了,只怕满清有大半人会高兴。 祸国殃民的慈禧挂了,谁不拍手呢? 慈禧无奈的想,她死倒是没关系,谁没有一死,她享福也享够了。 但是,她死了,这满清,交给谁? 满清皇族后继无人?不不不,其实有的是人,姓爱新觉罗的,有几万人呢,就算百里挑一,也能找到几百个有志气有魄力有心胸的少年青年的。 但这些英俊不凡的少年青年,能承担起救满清的责任吗? 看看培养了二三十年,依然是个废物的光绪,就知道合格的皇帝有多么的稀缺。 少时聪明,大时了了。 她没有再一个20年培养新皇帝了。 她老了。 慈禧心里苦涩,脸上却泛起一个微笑。 终究是错在第一步,不该误选了阿斗。 她老了,张之洞更老,诸位封疆大吏虽然少许年轻点,但是和胡灵珊比,都太老了。 时间在胡灵珊这一边。 慈禧开始细细的琢磨华国的人手,要是不顾一切干掉了胡灵珊,华国会不会直接崩溃呢? 这个可能不大,但是,不论剩余的谁继位,都不过是没有政治经验,没有治国经验,又不敢像胡灵珊一样瞎搞一气纯粹碰运气的平常人,这样的人守成有余,进取不足。 慈禧心里碰碰的跳,干掉胡灵珊,然后给子孙后代博一个机会? 大家都新皇帝践祚,大家都是白纸,大家都碰运气,会不会让这个时局出现巨大的转机? “来人,传宗人府。”慈禧道。 不管如何,先要想好退路。 …… “大人就真的不考虑传位给自己的子孙?”辜鸿铭劝道,看张之洞最近的作为,很有一种给胡灵珊查漏补缺,为新皇开辟道路的意思。 “老夫的这些子孙啊,做大臣是可以的,做富家翁也是可以的,就是做不了皇帝。”张之洞淡淡的道,又微微露出一点笑容,怎么也要给子孙后代留条活路。 “你以为老夫是想把整个江山托付给胡灵珊?也太看得起老夫了。 老夫确实没有做皇帝的野心,都是时局所逼,本来这个江山也不是老夫的,就算给了胡灵珊也没什么,但胡灵珊弃儒的,老夫怎么可能反倒把江山给了儒家的敌人?” 辜鸿铭有些不解,道:“那张公是想……啊,我明白了。” 张之洞一步步解开胡灵珊胡作非为的面纱,把华国掩盖的疮疤一个个捅破,为的不是给胡灵珊统一天下铺路,而是为了儒化胡灵珊。 张之洞和胡灵珊的斗争,本质是中西文化之争,是儒学和西学之争,胜败不在于谁得了天下,而是以后用什么思想治国。 胡灵珊之前一直在沿用西学体系,缺少儒家的中庸平和,更没有儒家的仁义礼信,遇到阻碍,只管暴力破解,只图眼前爽利,丝毫不考虑长远。 为政之道,长于中庸。既不能偏激激进,也不能迟疑不前。 张之洞认为,胡灵珊过于刚烈,刚则易折。 但华夏这块花花江山,却说不定会落到胡灵珊的手里。 张之洞快老死了,辜鸿铭快老死了,慈禧快老死了,这天下,不落到胡灵珊手里,还能是谁? 所以,张之洞决定改变利用战争达到推行儒教,推翻西学的方式,采用更温和,更影响,更难以察觉的办法。 仅仅用没有内涵的,不符合华夏国情的西学方式,不能解决目前华国的众多弊病,要想解决这些问题,胡灵珊只有采取符合华夏习俗的儒学方式,不论是和稀泥,还是以德育人教化世人。 只要胡灵珊走上了用儒学方式解决问题的道路,那么只会越陷越深,难以自拔,最终达到“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美好境界。 那么,张之洞就是这场较量的胜利者。 “张公果真是一心为公啊,不愧是华夏的支柱。”辜鸿铭有些感动,张之洞为了华夏的崛起,能做到这个地步。 “老夫那是迫不得已,老夫要是年轻二十年,就拼了性命,和胡灵珊较量较量,究竟是儒学有用,还是西学有用。”张之洞无奈的道。 “走一步瞧一步,胡灵珊的漏洞太多,我倒要瞧瞧,她能不能撑得下去,要是她挂了,老夫又和乾隆一样长寿,说不定这华夏的天下,就得姓张一回。” 张之洞冷笑,没有下完最后一颗子,谁胜谁负还不知道。 …… 美国旧金山。【注1】 大部分的美国海军水手都悠闲地看着那些矮小的日本人,指指点点的笑着。 日本人为了能尽快攻打亚洲,提出了在美国本土交接军舰,并现场学习操作的要求,美国国防部很是鄙视,这些日本人,是不是被公海舰队欺负惨了? “会不会有什么安全隐患?”也有人提出过这类疑问。 “小小的日本,敢和美国开战?”更多的人对此不以为然,日本太小了,要钢铁没钢铁,要石油没石油,收拾一个落后的华夏,都搞得狼狈不堪,怎么敢再对美国宣战。 况且,美国和日本根本没有摩擦,甚至可以说是良好的贸易伙伴,没有美国的资源,日本就去吃(屎)吧。 “快看,又是一艘日本人的客轮。”有水手指着远处道。 “这些日本人真是有钱。”另一个水手舔舔嘴唇道。 日本人要在美国购买军舰,那些日本侨民就像过节了似的,还没完全过去的‘美国流感’也不怕了,纷纷穿着日本的传统服装,跑到军港摇着日本国旗。 更多的日本人从遥远的日本,做邮轮跑到美国,亲眼观看属于日本人的美国(军)舰。 每天都有几十艘邮轮到达美国,一群群的日本人带着孩子,带着老人,志得意满的在军港四处逛着。 比起那些惧怕‘美国流感’,躲在家里不肯出门的美国人,这些日本人更像是旧金山的主人。 “真是见鬼,这些日本人一句英语都不懂。”有个水手一脸郁闷的走上甲板。 他负责教导日本人轮机操作,结果一个小时全在鸡同鸭讲。 “不如从下面找一些日本侨民当翻译?”有人建议道。 “这么多日本人,你能分辨出那个是侨民?”水手气呼呼的道。 大副走过来,训斥道:“都把眼睛睁大点,这里是旧金山,小心日本人。” 几个水手大笑,伸手指着港口花花绿绿的日本人:“长官,日本人就用这些人干掉我们吗?” 大副无奈的走开,他也不认为会有什么问题。 港口的炮台。 “有日本人过来了。”士兵提醒道,至少有几百个日本游客,拿着酒瓶,晃晃悠悠的走进了炮台。 “不知道能不能向他们要瓶日本酒。”另一个士兵思索着,品尝一下异国风味的酒水,也是难得的机会。 “伙计们,把他们赶走,这里是军事禁区。”值班的军官下令道。 这些日本人太兴奋了,旧金山到处都是日本人,什么地方都敢乱走。 几个美国士兵上前拦阻日本游客,语言的不通,只能是手舞足蹈的比划。 日本游客笑眯眯的围拢,掏出(手)枪,砰! 某艘日本邮轮上,船长拿着望远镜死死的盯着炮台。 美国国旗降下,日本国旗缓缓升起。 船长舒出一口气,道:“鸣笛!” 悠长响亮,却又与众不同的汽笛声,传遍港口。 “发生了什么事?某条军舰内,正在教导日本人怎么使用舰炮的美国水手,听到了汽笛声,惊讶的问。 噗!一把匕首□□了美国水手的身体。 港口,已经是枪声一片,那些悠闲的四处乱逛的日本游客,忽然就掏出了枪械,屠杀着毫无准备的美国警卫队。 只有半个小时,一切就恢复了平静。 “发电,虎虎虎!”日本海军将领放下望远镜,微笑着下令。 几十艘邮轮上,飞快的跑出全副武装的日本陆军,更远处的大海上,几百艘各种式样的日本船只,疯狂的向着旧金山港口疾驰。 …… 白宫。 “日本向美国宣战?”罗斯福总统认真的看了下日历,今天不是愚人节。 日本外交大臣昂着头:“大日本正式向美国宣战。” 罗斯福总统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匆忙的拿起电话:“接旧金山海军司令部!” 日本外交大臣微笑:“总统阁下,一切已经太迟了。” 罗斯福总统用力的放下电话,深呼吸,恢复了政治家的风度,冷冷的道:“日本人真是太愚蠢了,美国会让日本付出代价的。” 日本外交大臣摇头:“我们只是来帮助美国人,我们带着和平和美好而来。” 罗斯福总统终于意识到了,日本的政治家其实比欧美人更无耻。 当天,全美国的热点新闻,都是两条。 “日本向美国宣战,日本偷袭旧金山。”毫无疑问的占据了头条,第二条的位置,却是日本人提前购买的版面: “《日本为了美国的美好而来》” 该文全年阐述了美国的现状,是因为资本主义错误的执政,罗斯福总统对‘美国流感’处理的不力,造成了3000w美国人的不幸死亡,日本人是怀着悲痛,怀着善意,到美国推翻罗斯福总统,以及美国政党的黑暗统治,带给美国永久的和平和幸福。 该文在最后大声疾呼,美国是开放的移民国家,不以民族和人种为界限,大和民族赞美这种融合,并愿意融合到美国大家庭之中。 “外交部这篇文章还是写得不错的,至少顶得上一个师团。”陆军大臣看着原稿,微笑着,这样一来,美国人至少会迷茫,会有人投靠日本人吧。 内阁总理大臣赞许道:“果然写得好。”心里鄙视,要是枪炮打到了美国人的家里,美国人还以为这是为了和平,那么美国人早就退化到猴子了。 …… 日本对美宣战,并成功占领美国西海岸重要港口城市旧金山,50w日军飞速登陆,并开始向其余城市快速挺近,美国陆军根本毫无反应,日本军队连续攻占数个城市,形式一片大好。 消息传回日本,整个日本处处都是载歌载舞的民众。 “就说要打美国,看吧,大和民族是不可战胜的。”很多人大声的笑着,大口的喝着酒。 “你去美国吗?”不时有人问着,回答是,就是碰杯,喝酒,不是,就催着快去报名。 日本政府发布了动员令,号召日本人都远渡重洋去美国,美国的大好土地,大好工厂,都需要勤劳勇敢的大和民族去占有,去使用。 某个日本乡镇,女帝神神社内。 神社主事看着报纸,微笑的放下,皇上的计划,终于开始了。 “当当当!”神社的紧急钟声敲响了。 许多人赶了过来。 “神有旨意,西方的病魔已经从海洋的对岸,到了日本,带来了疾病和死亡。”主事庄严的道。 在这个全日本大喜的日子,胡说什么病魔疾病死亡,真是太晦气了。 即使日常受到神社的照顾,镇民们依然毫不在意,神的旨意,天知道有没有用。 “神说我们该怎么躲避灾难。”还是有个别人很捧场的。 “神说,不要去东京,不要去东面的任何城市,病魔从那里而来。”主事道。 这就简单了,这些小镇子的村民,基本没什么机会去东京,去东面的大城市。 “知道了,知道了。”有人便敷衍的道,继续回去庆祝日本登陆美国。 一个月后,日本开始出现大规模的流感,很多人感染了,大街上随处可见带了口罩的人,以及咳嗽的声音,慢慢的,出现了死亡的病例。 “确定是‘美国流感’了吗?”内阁总理大臣瞪着眼睛问。 “还没有,但是,卫生部认为很有可能是‘美国流感’。”某个大臣道。 全体内阁成员目瞪口呆。 一定是那些来自美国的货物! 欧洲人拒绝所有美国人和货物进入欧洲,是有道理的! 该死的‘美国流感’到了日本! “我们的体质不一样,会不会没有美国那样严重?”内阁总理大臣抱着一线希望,大和民族是从幼儿园开始,就光着脚丫,大冬天洗冷水澡的,和软弱的美国人完全不一样。 卫生部大臣苦笑:“只会比美国更严重。”日本人的卫生设施没有美国的好,医院没有美国的多,就连人口密集程度,都比美国的大。 “会死多少人?”有内阁大臣追问道。 卫生部大臣绝望的道:“不会少于2500w。” 该死!日本总共只有5000万人! 5000w日本人茫然失措,在大和民族占领美国本土,节节胜利的时候,大和民族忽然就要被‘美国流感’灭亡了吗? 第87章 胡灵珊VS天皇 时间快速推进,区区一个月,日本各大城市,出现了爆发性的流感死亡。 虽然这个所谓的爆发性是相对而言的,绝对数字不过是几百人,但稍微懂得一点医学常识,关心一点‘美国流感’的,就都能百分之一百的确定,这是‘美国流感’第一波袭击的征兆。 “我们还有多久?”内阁总理大臣桂太郎焦急的问道,未尽之意,是日本或者大和民族还有多久灭亡。 下雪天光脚穿拖鞋,在未来某个时空女孩子冬天穿短裙的日本人,竟然和脆弱的美国人一样,完全抵挡不住病毒的侵袭。 卫生部大臣汗流满面,按照美国的实际情况,半年后的第三波流感爆发开始,死亡数量将几何级数上升,美国在第三波上死亡了1000w人,然后就是更恐怖的第四波…… 半年…… 桂太郎差点昏厥。 真想砍死当时提议进口美国钢铁石油大米军舰的家伙啊! 但是,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 “可以隔离吗?”桂太郎没有提治疗,美国都搞不定的事情,日本就不用想了。 卫生部大臣完全没有把握。 隔离这种简单的方式,美国一定有做过,但是,当全国几千万人当中有几十万甚至上百万人有咳嗽症状的时候,又怎么进行隔离? 唯有所有人闭门不出。 实际上,美国就是这么干的。 可这种简单的方式,在日本却完全不能用。 日本正在战争状态! 军队需要大量的枪械,大炮,子弹,衣服,鞋子,被子…… 这些都需要有人加班加点的生产,没有人上班,谁来支持军队? “那只有隔离工厂了。”某个内阁大臣道。 必须确保军用物资的生产绝对的通畅,不能隔离病人,就隔离健康人,封闭式生产,封闭式生活。 “禁止任何媒体发布‘美国流感’的消息。”桂太郎冷笑,媒体的言论(自)由,到此为止了。 某个报社。 十几个持枪的军人闯进了印刷部和编辑部。 “所有的报纸,必须接受政府的监督。”士兵们冷冷的道,粗鲁的翻看着当日的报纸,检查着报纸的内容。 “这篇不能登,这篇也不行。”士兵冷冷的道,“你,你,还有你,过来。” 几个工人在士兵的命令下,直接将印好的报纸搬到院子里,一把火烧了。 “为什么不准刊登?军部没有权利阻止人民了解真相。”有个记者愤怒的道。 “砰!” “把尸体拖出去。”士兵冷冷的道。 报社的人终于明白了。 尽管日本政府对‘美国流感’的消息进行了封锁,但是,消息还是在日本不胫而走,越来越多的人带着口罩,小心翼翼的出门。 “没有事千万不要出门。”某个男子对家人道,“以后我会买所有生活物品回来,你们都不要出门。” 虽然同住一起,空间狭小,一个得病,立刻传染全家,但至少降低了被传染的几率。 “买点醋回来,听说这个能杀菌。”家人叮嘱道。 日本的醋价飞快的飙升10倍。 一周后,东京的街头已经只能偶尔看到几个人,大部分店铺都以被迫停业,日本最流行的小酒馆受到了致命的打击。 “去乡下吧。”酒馆老板无奈的道。 其余产品可以学习f2f形式,小酒馆只有关门一条路,不如回老家种田,还能减少被传染流感的机会。 “咦,是宇津啊,你们怎么回乡下了?”老家的人惊讶了,一直听说宇津一家在东京混得不错,怎么携儿带女的回来了。 “东京死了很多人了,回来避难。”宇津苦笑。 东京。 “必须控制人口流动。”卫生部大臣疯狂的冲进总理大臣办公室。 桂太郎苦笑,晚了,早就有无数的人机灵的跑到了乡村,把大城市爆发‘美国流感’的事情传了个遍,现在各地都陷入了恐慌,各种杀(毒)药水,甚至醋都严重脱销。 日本的经济,看来是完蛋了。 桂太郎苦笑,还以为攻打美国,会导致他威望上升到无以伦比的地步,顺利连任总理大臣50年,现在看来马上要下台了。 卫生部大臣顿足,这个时候,谁还管政治,从大城市离开的民众,很有可能将流感病毒带到全日本的农村,考虑到农村的卫生条件,日本这回真的完蛋了。 桂太郎面如白纸。 某个小镇女帝神神社。 主事闭着眼睛,回忆着区域会议。 “……等到‘美国流感’的死亡人数越来越多,小镇的居民一定会跑来悔过,记住,这个时候……这是陛下的旨意……” 虽然过去了几天了,主事依然没有理解,陛下为什么会下这么古怪的命令,但是,他必须严格的遵守。 这是陛下决定的,陛下就是这么任性。 “听说大阪已经死了上千人了。”某个镇民带着厚厚的口罩,惊慌的道。 “我也听说了。”另一个镇民同样惊慌。 “没想到,女帝神竟然这么灵啊。”有镇民喃喃道。 “是啊,女帝神竟然这么灵!” 女帝神法力高深,神格庞大,一定会有办法保护大家,拯救大家的。 “可是,我们当时对神社的主事,态度……不太恭敬。”镇民犹豫了下,美化了一下当日的言行。 “不用担心,我们去诚心的向神忏悔,求神原谅,女帝神一定会原谅我们,再次保佑我们的。”有很多人这么说着。 几百个人跪倒在神像面前。 “伟大的女帝神啊,请原谅我们的无知,保佑我们躲过遭难吧。” 主事慢慢走了出来。 几百个人热情的看着主事,等待主事说出那句经典的台词:“神是不会抛弃你们的”,或者“神已经宽恕了你们的愚昧”。 不管基督耶稣,还是天照大神,还是如来佛祖,都是这么说的。 神爱世人嘛。 主事走到几百人面前,立定。 “神是不会原谅你们的!神绝对不会允许背叛,你们已经不是神的信徒,以后请不要再来神社。” 几百个跪着忏悔的人傻眼。 “哪有这样的!神不是应该最宽容,最讲浪子回头吗?”有青年急切的大叫。 主事冷笑:“神应该宽容叛徒?那是你家天照大神!看清楚,我家女帝神手里拿着剑,从不手软的。” 那青年激动了:“女帝神怎么能和天照大神比?”创世神之一的天照大神的能力是无上的,日本天皇就是天照大神的后裔,身份无比尊贵。 主事嗤笑:“和我家女帝神比,你家天照大神就是一个废物。不服?女帝神看见了从美国传来的病魔,警告了信徒,天照大神说话了没有?” 那青年继续争辩:“劫难只是天照大神对凡人的考验。” 主事冷笑几声,不予争辩,转生离开。 青年大声的道:“大家不要相信女帝神,我们是天照大神的子孙,要相信天照大神!” 其余镇民神情古怪的看着青年,漫画看多了吧?真的以为随便煽动几句,事情就会按照你的预想,简单的求强力的神灵庇护,忽然转变到了神战圣战口水战。 “把这个人拖出去!”有镇民道。 “是我们的信仰不够坚定,神灵不会原谅叛徒,但是,我们只要我们对神灵的信仰是真诚的,我们一定能用实际行动,让伟大的女帝神重新接受我们。” 标准的日本热血流台词,温暖了其余镇民的心。 “对,是我们背弃了神,只要我们坚持向神灵赎罪,神灵一定会重新接纳我们。” 十几个因为受过神社大恩,坚信女帝神的镇民,收到了主事的警告。 “不要接触外来人,他们的身上带着病魔的诅咒。” …… 很多镇民跑到了信徒家。 “神给了你们什么旨意?” 被问的信徒们很犹豫,随便泄露神灵的旨意,会不会遭到惩罚? “阿信,我们几十年邻居了,你是我从小看到大的,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我去死吗?”有人道。 阿信犹豫,说了,可能就是自己全家被神抛弃。 “阿信,神灵有要求你保密吗?若是有,我们也不强迫,要是没有,请救救我们。”有人道。 阿信反复思索,好像没有,但是,要是可以泄露,主事就该公开告诉所有人。 “阿信,不能说,但是,你可给我们暗示。”有人道。 阿信眼前一亮,开始打眼色。 镇民神奇的点亮了眼色技能,看懂了暗示。 “外地人身上有病魔!”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小镇很快通过决议,禁止一切外地人进入。 几个政府派下来控制流感传染的卫生部人员,见了小镇严密控制外地人进入后,赞扬道:“你们做得很对,就该这样,这很符合科学。” 小镇人骄傲的笑:“这是神说的,还会有错?” 日本政府很快收到了报告,有女帝神在大肆招募信徒,大肆宣扬自己神力无边。 内阁看了后,不屑一顾。 只有那些愚夫愚民才不知道,这个女帝神就是华国的胡灵珊。 这个神棍最近脑袋有病,想当神想疯了,在华国和印度折腾的不够,竟然还跑到日本来招摇撞骗了。 也有官员小心的问:“胡灵珊怎么会知道日本会感染流感?” “这还用问,谁不知道日本大量从美国购进物品,被感染的几率大得惊人。”回答的高级官员长叹,早在刚开始和美国交易的时候,就有专家指出,欧洲已经封锁了美国的所有人和物品的流入,日本很可能为了眼前的利益,感染流感。 “而且严格的说,胡灵珊并没有猜到‘美国流感’,含含糊糊的有病魔从海对岸来,和其余神棍有什么区别?”另个官员嗤笑,胡灵珊只是运气好,蒙中了。 “那,怎么处理女帝神教?”官员问。 “不用理它,爱怎么怎么去。”高级官员道,在面对‘美国流感’灭亡日本的重大时刻,谁有精力去对付一个宗教骗子,只要熬过了眼前的巨大灾难,以后政府随手就把宗教骗子给收拾了。 …… 杭州。 “日本有多少人挂了?”胡灵珊问道。 官员翻看资料:“至少有100w了。” 大多数死亡病例都集中在日本的大城市,比如东京,就有20w人死亡。 人口越集中的地方,越是容易被病毒传染。 “照这个速度下去,到月底,估计会有200w日本人死亡。” 这还是第二波病毒,等到了第三波爆发,这个数量就是千万级了。 胡灵珊笑了:“不,不太会有千万级了。” 日本和美国不同,美国的民主法治,做不到严格的控制人口流动,做不到强制工厂隔离生产,更做不到把疑似病人关进集中营。 日本的流感传染,其实远没有想象的剧烈。 “下令,我要火烧东京,火烧日本。” 胡灵珊笑了,然后,日本人就不太会存在了。 …… 日本。 某个主事悄悄翻看传过来的下一步行动,倒吸一口凉气。 “神来了新的旨意!”主事严肃的对着众人道。 几千人认真的跪在地上,鉴于女帝神的灵验,信徒越来越多了。 “病魔的威力已经越来越强大,很快就要遍布全日本。”主事缓缓的道。 几千人轻微的骚动,这个消息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没了新闻,但日本的小道消息神奇的借风传播着,基本人人都听说了日本死亡过千万,各大城市全灭的谣言。 很多人都怀疑大和民族要灭亡了,唯一的指望就是这灵验的强大神灵女帝神。 现在,难道连伟大的女帝神也没有办法了吗? “病魔已经不可阻挡,唯一的办法,就是离开这里,到病魔无法到达的地方去。”主事道。 是哪里呢? 主事严肃的道:“不在日本,在大海的另一头。” …… 日本在美国的战争进行的很顺利,一口气夺取了几个州,美国陆军根本不够看,限制日本人继续进攻的,只是后勤保障。 但日本本土已经陷入了‘美国流感’的包围,100w人口的损失,以及即将损失的几千人人口,将日本逼迫到了崩溃的边缘,所有的工厂都没有工人上班,大米放在仓库,却缺少人运输。 日本现有的条件,完全无法保障在街上稳定局面的士兵,隔离病患的医务人员,运输和分发药品食物的工作人员不会被流感传染,事实上,他们是受到传染可能性最大的一批人,也是死亡率最高的人。 日本政府陷入了无人可用的窘境。 民间忽然有种谣传,东京的房屋,树木,物品,所有的东西,都已经传染了‘美国流感’,待在东京,只会在流感中反复的传染,然后丢了性命,要想灭绝流感病毒,唯有一把火烧了东京。 同样的流言,在名古屋,大阪,以及各个大城市流传着,唯一的区别,只是城市的名字不同。 “这个谣传是真的吗?”内阁总理大臣桂太郎问卫生部大臣。 卫生部大臣竟然点头:“很有可能。” 日本和美国不同,日本的房屋大多数都是木结构,而且年数久远,对是否更加有利于病毒的生存,完全无法随意的确定。 连钢铁都能附带‘美国流感’了,谁敢说木头不会? “有那些城市需要焚烧?”桂太郎问道。 “除了北海道,日本已经被‘美国流感’占领了。”卫生部大臣拿着在日本各州府流感情况的地图,看着上面全部都涂上了刺目的红色,茫然的道。 “真的只有放火烧了城市?”有大臣忍不住想哭。 这不是一个城市,是所有有着悠久历史的日本名城。 一把火之后,日本以后就只有那些农村小茅屋了? 整个会议室几百人全部沉默。 “城市烧了可以再建,人死光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有大臣冷冷的提醒,该死的,现在是痛惜历史名胜的时候吗,大和民族要灭亡了。 “那就离开日本,把人口往美国迁移!”内阁总理大臣桂太郎狞笑着,一拳砸在桌子上。 根据美国前线传来的消息,美国的流感确实已经开始降低,目前日军攻占的美国西部沿海诸州,并没有发现大规模‘美国流感’的迹象。 如同宣战前的判断一样,‘美国流感’在美国本土,已经自然消亡了。 “美国人已经开始调集兵力,很快大日本皇军将面临第一次真正的战斗,但是,阻止大日本皇军在美国人发起攻势前,进一步拓展战绩的,竟然是没有兵力!”桂太郎道。 没有足够的兵力,大日本皇军甚至无法有效的占领,开发,奴隶美国平民,面对全面开动的美国战争机器,大日本皇军再怎么勇敢,都会被美国巨大的人口淹没。 “把所有健康的人都移民到美国去,放弃本土,保卫美国西海岸!”桂太郎大声的道。 5000w日本人全民移民美国? 参与紧急扩大会议的几百个官员一起倒抽一口凉气,真是太疯狂了。 但是,看看目前占领的美国领土面积,以及资源,放弃本土似乎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海军部已经攻陷了美国西海岸所有的港口,美国的所有民船,都可以用来运载大和民族。”海军部首先表态,在美国从东海岸调集舰队,在缓缓的兜一圈赶到西海岸前,这个计划唯一的风险,就是变幻莫测的大海了。 卫生部大臣道:“所有美国船只都必须消毒。移民可以隔离审查,确定健康的人,船上也必须隔离,并注意检查体温。”这是支持桂太郎的意见了。 有大臣问道:“天皇……” 天皇能离开日本吗?离开了日本,天照大神还保佑大和民族吗? 桂太郎咬牙:“为了大和民族的未来,只能就此一搏了。” 要是不走,天皇也会完蛋。 “那,还要烧毁城市吗?”有大臣满是希冀的问。人都移民了,是不是没有必要烧毁城市了,等流感几年后自然消失,就可以再回来。 有大臣点头,城市里有病毒,那就让所有人离开城市,去农村,又不是要常住,只要熬过检验期,就能快速的上船,去美国建设新日本,何必做的这么极端,一定要烧毁有几百年传统的美丽城市呢。 “空气。”有卫生部官员道。 “风。”又是一个卫生部官员道。 “河水。”有一个文教科学省的官员也说道。 在完全不知道‘美国流感’病毒是如何传播的情况下,空气,风,河水,都会有可能把城市里的病毒带到其他地方。 “必须烧了所有的大城市。”卫生部大臣面色坚毅,“到了民族存亡的时刻,必须有所牺牲!” 扩大内阁会议一致通过,烧毁日本所有被病毒占领的大城市,将民众移民到遥远的美国,建立新日本。 天皇看着奏折,心里悲愤无比。 虽然这个古旧的皇宫,有无数的毛病,几百年的旧屋子了,谁都知道难免在使用上有些不方便,但是,这是代表了天皇的皇宫,难道要一把火烧了? “陛下,大和民族在新日本,会有更大的发展空间。”御前大臣劝告着。 这个意思,是必须烧了? 天皇冷笑,所有大臣的一致意见,身为天皇,竟然无法反对吗?他就想怒斥,然后推翻这个命令。 然后呢?或许内阁会遵守天皇的命令,不烧毁城市,但大和民族或许就会真的灭亡了。 天皇惨笑,忽然有种织田信长的觉悟。 敌人就在本能寺。【注1】 …… “大人,让我们拿点东西吧,哪怕是一件衣服也好啊。”某个人大哭着道。 “你应该知道,所有的东西都被流感病毒传染了,不能拿出来,就是你身上穿的,都必须立刻脱掉,烧毁。”卫生部的人不知道多少次的劝说着。 “和他们多说什么?”一起的士兵们没有这么好的脾气,大声的呵斥着,“男的左边,女的右边,进去后脱掉所有衣服,然后进入药水池,沐浴后换上新衣服。” 卫生部的人不说话,他理解这些人的心情,他自己也一样,现在真正的一无所有。 “钱,我给你钱,让我留下这些钱吧,这是我一辈子的积蓄。”远处的队伍,有个人大哭着,抱着一个钱箱不肯放手。 然后,就有士兵用力的殴打他,随意的将钱箱扔进大火里。 卫生部的人无奈的想,没人敢收黑钱的,这里每一个人都互相监视着,要是有人敢违反规定,立刻机会被枪毙。 当城市里所有人都撤出之后,大火慢慢的燃烧了起来。 天皇和内阁大臣们,以及东京数十万民众,日本几千万民众,看着东京,大阪,名古屋,仙台,伊豆,奈良,京都,神户…… 滔天大火,一座座城市化为灰烬。 无数的人跪在地上大哭。 “都是美国人,都是美国流感,杀光美国人!”有人大声的叫。 越来越多的人响应。 “杀光美国人!” …… “日本就这么完蛋了?” 坐在简陋的某个小镇屋子里,内阁大臣们都这么想着。 “不能让全世界只有日本遭受这么巨大的痛苦!”陆军大臣冷笑。 其余人听懂了这个意思,一起打了个寒颤,又一齐眼色发亮。 “把感染的病人送到华夏,送到俄罗斯,送到美国没有感染的地区,送到欧洲,送到东南亚,送到全世界!”陆军大臣的声音意外的平稳,完全没有疯狂的意思。 …… “神的意思,是离开这里,去华夏吗?”有信徒认真的问道。 女帝神究竟是何方神圣,早已有被迫散入乡村的城市人扫盲,小镇的人大多数都知道了女帝神是华国的皇帝胡灵珊。 能接受天皇是天照大神的后裔,是活生生的神的日本人,对于接受另一个活生生的神灵,毫无压力。 “这是要我们背弃天皇吗?”有人就惶恐了,这是要他们做日奸吗? 从小受到的天皇至高无上的教育,让他们忽然就全身发软,心跳加速。 神社的主事淡定的道:“天皇是天照大神的后裔,有神灵的血脉,女帝神是神,他们的斗争,不是国家与民族的战争,是神灵的战争,是神战!” 太有道理了。 两个神灵为了自己的权利和地盘开打,胜利者拥有一切,失败者或死,或为奴隶。 这是日本神灵,乃至全世界神灵的一致规则。 小百姓怎么能卷入神战呢? 又没有斗气,又没有神力,又不是里高野的大师,小百姓还是老老实实的在一边做吃瓜群众的好。 “女帝神胜利,日本就是女帝神的治下,天照大神胜利,华国就是天皇的地盘。”日本百姓们很快就淡定的接受了这个解释。 没有对错,只有胜者为王。 这是日本千年来的习惯。 日本人的血液中,就是服从强者,鄙视弱智。 日本的百姓们做好了准备,女帝神胡灵珊陛下,与天照大神的后裔天皇陛下的神战,谁赢谁就是老大。在决出胜负之前,日本百姓们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女帝神的恩惠,接受女帝神的指挥。 …… “胡灵珊在煽动乡下人到华国去,还准备了船只?” 女帝神教的动作太明显了,一点遮遮掩掩的意思都没有,日本政府很快就收到了消息。 这是胡灵珊想要把大和民族全部汉化? “不能让胡灵珊得逞!”有大臣愤怒的吼叫。 “不,给他们开通行证,允许他们自由出海去华国。” 桂太郎咬牙切齿:“把我们的人安排进女帝神教,还有流感病人。” 其余大臣懂了。 华夏的卫生条件更差,4万万人死个3万万,估计还是保守估计。 贪心愚蠢神经病的胡灵珊敢打大和民族的主意,那就让她完蛋。 第88章 毁灭日本民族的计划 日本内阁总理大臣桂太郎企图拉着华国一起死的计划,很快就发现有点艰难。 “胡灵珊做了严密的防范,很难混进移民群里。”安全厅大臣有点尴尬的道,安全厅的密探全部失败了。 “难道胡灵珊对每一个人都做详细的调查?”桂太郎惊讶极了,这需要多大的工作量啊,就是日本政府自己进行移民,也完全无力对每一个人都做出详细的调查,甄别谁是奸细,谁是良民。 难道胡灵珊在日本已经拥有了比日本政府更严密的情报系统? “胡灵珊比我们想象的要邪恶一百倍。”安全厅大臣苦笑,胡灵珊完全没有必要做大量的调查,密探混不进去的方法,其实很简单,很落后。 …… “主事大人,为什么不带我们走?”至少有几百个人围在神社前,长跪不起。 “女帝神从不原谅背叛,你们早就不是神的信徒了,神只会保护她的忠实信徒。”主事冷冷的道,“女帝神和天照大神的神战,已经开始了,女帝神不能接受天照大神的信徒。” 趴在地上的几百个人放声大哭,还以为持续的每天到神社跪拜磕头,已经起到了作用,没想到女帝神是这么的残忍,一点悔过的机会都不给。 “我们是真心悔改,女帝神太不讲道理了。”有人哭着道。 主事心里捏着把汗,陛下做事也太极端了,随随便便就把一大群人踢出队伍,但他严格的背诵着胡灵珊的话:“以为没好处就背叛,有了好处,装可怜,磕几个头求饶,神就必须原谅,就能重新得到神的庇护,谁告诉你们有这样的好事?不要说尊贵的神灵,就是那些官老爷,什么时候允许过朝三暮四的背叛?” 几百人只是伏地大哭,完全没有像主事担心的,暴起伤人。 日本人是畏惧权威的民族,从来缺少推翻上层的勇气,日本乡下人除了痛哭,从来没有勇气做激烈的反抗。 “女帝神告诉你们如何防御病毒,已经是最大的仁慈,安心的跟随政府,去美国吧。”主事叹息。 “大人,我有个孩子,没有背叛过神灵,能带他走吗?”有人哭着把自己幼小的孩子拉了出来。 “可以,只要他愿意信仰女帝神。”主事道。 那人抱紧孩子,泪水直流,呜咽着叮嘱:“一定要相信女帝神,女帝神是伟大的神,只要跟着女帝神,就能得到幸福。” 孩子用力的点头。 “大人,我也想信仰女帝神,带我一起走吧。”有个人大声的道。 主事看看这个陌生人,坚定地拒绝:“你是外来人,你的身上有病魔的侵袭,我不能让你把病魔传染给其他人。” 那人张大了嘴,完全没有想到这个答复。 看着周围的镇民厌恶的眼神,他心里苦笑,病魔,那是肯定没有的,他是日本安全厅派来的密探,目的是潜入移民团,不想神社的防范竟然这么严密。 女帝神社迁移计划是有严格的规定的,只有以前就熟悉的人,才有资格参与,任何后来的,外来的,都被拒之门外,这简单的手段,隔绝了任何密探。 如此,每个女帝神神社只带走了百余人到上千人,整个日本,不过是几百万人而已。 …… “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胡灵珊掠夺帝国的人口?”桂太郎大怒,虽然这个时候一切以美国为重,但是胡灵珊的行为也太恶心了,必须教训,必须拖下水一切灭亡。 “我们正在尝试其他办法,哪怕到了最后的最后,也有办法拉着华国同归于尽。”安全厅大臣道。 办法自然还有很多。 比如,把原本有移民资格的人发展成为了天皇效忠的臣民。 “这是内阁直接下的命令,该你们效忠了。”夜色下,某个官员带人偷偷的闯进某个有移民资格的百姓的家里,严厉的下令道。 “大人们的指令,我们一定遵守,但是,这是神灵之间的战争,我们凡人只怕没有资格参与。”打着颤的男人出乎官员们的预料,竟然拒绝了。 竟然敢无视天皇的威名,这是被女帝神洗脑了? “你们想做日奸?”官员掏出了枪。 “我们不是日奸,我们只是信仰不同的神灵。”男人抖得更加厉害了,但依然坚定的道,一副为了神灵,死也不怕的样子。 “你们要想想留在日本的其他亲人?”官员冷笑,以为不怕死就可以无敌了,太天真了,在政府面前,个人的死亡,只是惩罚的一部分,更大的部分,会落在他的家人身上。 “请放过我的家人。”男人果然惊慌了,跪倒在地上用力的磕头。 “那就乖乖的听话,向帝国,向天皇,效忠吧。”官员阴笑着。 但这个在男人看来被逼无奈,只能接受的条件,在日本政府高层看来,其实根本就是纸老虎。 因为,这些移民的日本民众嘴上再说得忠心耿耿,再说得一切听日本政府的,等移民到了华夏,彻底断了与日本的关系,又怎么效忠天皇,怎么听日本政府的指挥呢? 顶多算是埋伏一颗很久很久以后能用的棋子而已。 …… “为什么要大肆的宣扬神战?听着荒谬绝伦。” 在计划对日策略的时候,有华夏的官员这么问道。 很多人都有同感。 老是提神战,又不是真的,而且还不会马上开打,为毛要不停的鼓吹?被有文化的人看在眼里,整个就一sb。 胡灵珊笑了:“你们真是不看历史啊,看历史就会明白,人心是多么的有趣。 日本的愚夫愚民会信神战。 神灵的概念几百年几千年的传播,别说日本,华夏,平均文化更高的欧美,一样有人坚信。 有了神战的口号,很多人就会单纯的跟着信仰的神,不论是去遥远的彼岸,还是对昨天的邻居拿起屠刀,宗教狂才是最可怕的力量。 但这不是朕发动神战噱头的唯一目的。 朕还不需要几百万日本信徒拿着菜刀去拼命。 朕的目的,是在5000w日本人心中留下一个裂缝,天皇并不是唯一的选择,日本人还可以相信另一个神。 这在还有选择,只是为了保险,才把子女送到移民船上,还能跟着日本政府去美国的时候,或许看不出来作用,但是到了日本被美国海扁,行将全灭的时候,就有效果了。 在日本人发现已经到了绝路,信神战,还有活下去的机会,不信神战,只有死亡。 有一个看似可以接受的理由,背叛就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甚至会催眠自己,坚信自己这么做,都是正确的。 朕的目标,不是眼前的几百万人,是吞下整个大和民族。” 胡灵珊认为,华夏的汉族具有巨大的人口数量,足以同化任何一个民族。 华夏的历史,就是汉族同化其他民族的过程,即使被异族侵入华夏,华夏汉族国统丧失,同化的作用,依然不由控制的继续执行着。 即使汉人梳了丑陋的辫子,叫着格格,叫着四爷,最终被同化的,依然是满人。 那么,只要不断的蚕食日本的人口,同化整个日本民族,根本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相比肤色不同,长相不同,完全是不同人种的印度人,同化日本人就太容易了。 消灭敌人,从来有多种的选择,*消灭是一种选择,将敌人彻底融合为自己人,也是一种选择。 …… “进行最后的计划吧。”安全厅大臣看着汇报上来的结果,非常的不满意,毫不犹豫的启动了最后的计划。 “你们要离开日本了,以后只怕再也见不到了,这是糯米团,带上吧,路上可以吃。”某个人伤感的送上临别礼物,对方更加伤感的收下。 此去华国,今生是回不到日本了。 “这是衣服……” “这是梳子……” “这是锄头……” 送东西的人络绎不绝,各种东西都有,但他们都有一个统一的相同点,都被判定感染了“美国流感”的人使用过。 只要这些东西到了华国,华国就有很大可能会被传染流感。 桂太郎和安全厅的官员冷笑,以为没有人能混进去,就安全了?太天真了。 一定要把4万万华夏人全部感染! …… 百余人背着包裹,又惊慌,又欣喜的聚拢在镇子上,他们将离开日本,前往异国他乡。 上千人欢送着他们。 “一定要幸福啊。”大多数人这么叮嘱着。 主事看了一眼这些人,严肃的道:“神战已经爆发,女帝神和天照大神的决战前,将会有最后一次重新选择信仰的机会,你们千万不要再错过了。” 镇上的人认真的听着,心里却并没有真正的在意。 跟着女帝神去安全的华国,是给家人一条安稳的生路,但跟着天照大神的后裔天皇陛下攻打美国,却是另一条雄伟大道,未必就比去华国差了。 “是,主事,我们知道了。” …… 海船起锚,慢慢的消失在地平线上。 安全厅的官员混在人群中,冷笑几声,运气不好,在船上就会爆发疫情,一艘船的人全部死光,运气好,到了华国再爆发,整个华国都被感染。 “去俄罗斯,去欧洲的人准备好了吗?”安全厅官员问。 “已经准备好。”手下道。 “那就启动吧。”官员下令道。 大日本的惨状,没有理由不让全世界一起跟着遭殃。 几天后。 “这些移民船没有去华国?”桂太郎惊讶极了,胡灵珊搞什么鬼,总不会费时费力的把几百万日本人拉去海里喂鱼吧? “我们的渔船没能跟上,在公海被华国的舰队击沉了……”安全厅官员道。 “渔船?大日本的军舰呢?”桂太郎惊讶的问。 安全厅官员翻白眼。 军舰?为了对付美国人,为了把5000w日本人运到遥远的美国,别说别说军舰了,连稍微大点的商船渔船都被抽调去运输人口和物资了,现在能用来跟踪华国移民船的,全是不能远航去美国的小渔船。 “那么他们去了哪里?”桂太郎问道。 “不知道,但是,绝对不是华夏。” 日本内阁想要把“美国流感”感染到华夏的计划,想的非常美妙,也非常合理,以华夏的卫生状况,绝大部分省份都会遭殃。 但是,可惜了,这些人不是去华夏。 胡灵珊从来没有想过把这些日本人直接收留到华国,华国早已人满为患,要不是有印度的粮食输入,都要闹饥荒了,怎么可能再接受几百万日本人。 这些日本人根本不会踏上华夏的领土,他们的目的地是澳大利亚和印度。 胡灵珊对这些日本移民是否感染流感,怀有巨大的戒心,他们在登船后,就会被勒令抛弃一切随身物品,包括衣服和食物,以及一切纪念品,然后消毒沐浴,换上新的衣服,被隔离在各个船舱内。 他们将会在印度的某个隔离区中转,被严格检查身体,隔离6个月以上,确定没有任何病症。 在满是女帝神信徒的印度,接受洗脑几年后,这些日本人中坚信女帝神的一部分人,将会以华国人的身份,再次起航,进入澳大利亚。 “对孩子要优先洗脑。”胡灵珊命令道,只要10年,这些日本孩子就会认为女帝神是至高无上的,认为他们就是华国人,是华国的少数民族大和族,再过50年,这些大和族就会成为真正的汉族。 有现在的几百万日本人加入,怎么也把印度人的占比降低了吧? 胡灵珊真不愿意汉人莫名其妙的成为少数民族,幸好印度人没有力量争取更大的权利,不然胡灵珊真要坐立不安了。 要不要干掉老洞,扩张地盘,或者干脆一统华夏?至少汉人不会成为少数民族了。 胡灵珊认真的思索着。 …… 一艘小渔船偷偷乘着夜色,开往山东。 “咳咳,还没到吗?我快撑不住了。”某个日本病人咳得很厉害,时刻担心挂了。 “还远着呢,要是你挂了,临死前,也要把你的流感病毒,传染给我!”某个船夫恶狠狠的道。 日本从不缺乏疯狂的勇士,为了大和民族,为了天皇的神战,船夫不惜一死,也要感染华国。 “砰!”渔船被炮弹击中,粉碎。 军舰上的探照灯不停的在海面上扫射着。 “停在这里一个小时!一定要确保没有日本人活着。”船长下令。 称呼这是一艘军舰,其实有点汗颜,这不过是一艘小小的炮艇,顶多能搭载十几人。 公海舰队都快报废了,而且数量太少,完全不能用于封锁小渔船的偷渡,胡灵珊早早的启动满清遗留在上海的江南船坞,建造了大量的小炮艇,用于拦截日本人的偷渡。 这能百分之一百保证没有日本病人偷渡到华夏,进一步阻止流感病毒进入华夏吗? 完全不能。 胡灵珊从来没有这么天真。 华夏的海岸线太长了,再多的小炮艇,也做不到保证没有漏网的偷渡船。 不管是胡灵珊,还是慈禧和张之洞,都在沿海一带做了大量的部署,所有能登陆的地方都有大量的人手24小时巡逻。 美国流感太恐怖了,谁都不敢掉以轻心。 即使如此,也依然无法保证没有漏网之鱼。 病毒专家汤飞凡非常的担心,一天问十遍:“流感会不会传染到华夏?” 以前流感在地球的另一端的美国,汤飞凡还能镇定自若,但是当流感被使用在日本,汤飞凡就不能镇定了。 日本和华夏实在太近太近太近了。 “没有特效药,没有疫苗,要是华夏被传染……”汤飞凡想到惨状,只觉得眼前发黑,很有自尽都难以谢罪的感觉。 整个华夏4万万人,只有华国的6000w人口有相对较好的卫生条件,有抽水马桶,有自来水,有大量的西医院,有肥皂,有卫生观念。 剩余的3.4万万人口,大多数都处于“手上又不脏,为毛大小便后要洗手”,“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河的上流洗马桶,中游洗澡洗衣,下游饮水煮饭”的传统卫生观念。 每次出瘟疫,华夏一死一个村的惨状,并没有因此就让华夏人改变卫生习惯。 卫生习惯更多的是和教育,是和生活物资的丰富,是和大环境的卫生状况结合在一起的。 要是“美国流感”进入华夏,3.4万万人挂1.7万万人,不是夸张。 汤飞凡很担心,华夏忽然就被胡灵珊玩得灭族了。 “小汤,你太老实了。”胡灵珊叹息道,整个一书呆子嘛。 一切传染病,最可怕的是未知。 不知道是什么病毒,不知道是什么传染途径,不知道是什么起因,不知道是什么症状,不知道什么时候爆发,不知道源头在哪里…… 作为“美国流感”的研发者,作为给人类带来巨大灾难的邪恶源头,难道还不知道这些“未知”吗? 日本人和美国人只能仓促的面对流感的宣战,而胡灵珊早已对流感进行了充分的实验,知道流感的传播途径是什么,知道流感的基本病症,知道会从哪里传入…… 有了准备,还有毛可怕的,预防和隔离就能搞定。 就这么简单? 看某个时空曾经红红火火的非(典)就知道了。 汤飞凡依然担忧:“这样只能控制范围,还是会有人被感染而死的。”真是不该研究病毒啊,被灭世大魔头利用了。 胡灵珊点头。 “满洲,河北,山东,会有整个村庄的人因此死亡,华夏会因此死亡几千人,几万人。 但是,华夏的敌人,美国,还有日本,因为流感死亡了几千万人。 用几万人的生命,换取美国和日本的几千万人的性命,乃至美国和日本的崩溃,亚洲再无压制华夏的势力,华夏借此机会一跃而起,朕又有什么不敢做的? 就是再多死上十倍的人,朕也在所不惜。” …… 事实证明,华夏并没有发生大规模的“美国流感”爆发。 这倒不完全是有准备的预防流感的效果。 日本大多数的渔船全部被派去了美国,能调动出来的渔船实在太少了,派出的感染数量并没有达到天文数字。 而华夏的国情,又决定了华夏不会像美国和日本一样大量的进行流感的传染。 传染病最恐怖的是携带病毒者的流动,不论是美国,还是初步进入工业化商业化的日本,都拥有便捷的交通系统,以及人口流动的随意性。 美国拥有大量的公路和铁路,日本的铁路同样贯穿整个日本,对美国人和日本人而言,想要去哪里,只是一张火车票的限制。 但这点在华夏,基本不可能。 华夏缺少铁路,更没有公路。 华夏自古从来就是把人束缚在土地上,禁止流动的,这造成了华夏人对土地的热切的依赖和不舍。 衣锦还乡,落叶归根等等词语带着温馨美好,潜移默化的告诉民众一个道理,人要待在老家,哪里都不能去,即使出去了,也要及时回来,就算是死了,也要回来。 即使是相对快速发展和自由的华国,依然无法解决华夏人喜欢土地,喜欢老家,认为离乡背井是错的,认为人离乡贱,只要能活得下去,坚决的不愿意走出去。 1909年的华夏,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出生地50里地。 华夏人口流动的隔绝,本来就是极其的容易的。 在统一的华夏,变成处处诸侯国的时候,各种国境线,关卡,更是限制了人的流动,各种预防措施检查措施,导致流感病毒在华夏很快就被压制了下去。 胡灵珊终于没有不小心毁灭华夏。 为此,嘴上说的信誓旦旦的胡灵珊,终于松了口气,不用日夜难眠,时刻担心病毒干掉全华夏人了。 胡灵珊偷偷擦汗,这次太疯狂,下次没有疫苗,再也不用病毒了,病毒不长眼,不知道谁是主人,说不定下次就把自己玩死了。 第89章 会试 “我要走了。”一个男子叹息道。 背后伸出两只手,环抱住男子的腰。 “我等你回来。”某个女子低声的道。 桌上有一个包裹,里面有很多的钱,食物和衣服。男子要去杭州考科举,女子精心的准备好了需要的一切。 “等我中了状元,一定回来风风光光的娶你进门。”男子拍拍女子的小手,低声的道。 女子幸福的点头,她完全感受得到男子的真情,不管男子能不能中状元,她都会等他回来。 女子不知道,这位叫杜越泽的男子,根本没有想过再回来。 有才华,有外貌,性格好,懂得哄女孩子,诸多优点在身的杜越泽,从小就在女孩子的胭脂海洋当中度过,老家的时候有隔壁的小妹妹们,念私塾的时候有老秀才的女儿,有卖馄饨的小妹纸,不管走到哪里,杜越泽只要微微一笑,那一身出尘的气质,立刻就能吸引周围8岁到80岁女性的目光。 见识过无数美女的杜越泽,又怎么会将眼前的这个女子放在眼里? 女子感受到的真情,只是杜越泽千百遍的重复套路。 感情是最容易模仿最容易欺骗的东西,任何一个优秀的戏子,都能让人分不清真假。 杜越泽的目标,是考中状元,然后进入仕途。他倒是打听过女帝胡灵珊的性格,自忖娶女帝的可能性太小,很现实的把目标定在朝中大臣的后代身上。 严复,张謇,何子渊,岑春煊,陶成章,宋教仁,秋瑾……这些华国大佬总会有一大堆姐姐妹妹女儿侄女孙女什么的。 杜越泽淡淡的笑,以他的一表人才,今后必然是要出将入相的,这些朝中大佬和他结亲,自然是一笔划算买卖。 杜越泽想起那些戏文中,靠着岳父家上位,然后干掉岳父家的男主角,鄙视的嗤笑。他是有良心的,娶了妻子之后,一定不会踩着岳父家往上爬,最多娶十几个漂亮小妾,但一定不会让原配受到虐待。 自己人要越多越好,那些戏文里的男主都是白痴,连这都不懂。 到杭州参加会试的人,个个都有些紧张。 华国第一次会试,这代表的政治意义,以及背后的巨大利益,让每个参考的人心里不能不激荡。 一步登天,一步地狱,不过如此。 “放松些,深呼吸。”杜越泽对身边的一个男子道。 男子深深的呼吸,终于冷静了些,感激的对杜越泽报以一个微笑。 杜越泽毫不在意,不过是在贡院门口欣赏风景而已,这家伙就紧张成这样,完全就是一个废物嘛。 再看看那个男子虽然洁净,但是明显普通的服装,还有那微微有些凌乱的头发,杜越泽心里不屑一顾。 比自己的风度差了十万八千里了。 几个月后,会试开始。 一个个人鱼贯的进入考场。 “天下英雄,尽入我彀中已,哇哈哈哈哈。”远处,某个酒楼的顶层,一个少女站在窗口,叉腰狂笑。 啪! 少女抱头惨叫:“干嘛打我?” 另一个少女兴奋地叫:“灵嘉,那个人好帅。” 被打的少女急急的走上去看,用力鄙视:“一般般嘛。” “很帅好不好,比你大伯伯帅一条街了。”少女不服。 “才比我大伯伯帅一条街?那也敢叫帅?” 啪!啪! 两个少女抱着脑袋蹲在地上惨叫。 胡博超怒:“今天一天别想吃饭!” 胡灵嘉和林徽因吐着舌头,嘻嘻的笑,毫不在意的抱住胡博超的胳膊:“大伯伯,你说,谁会是状元?” 胡博超斜眼,这还不明白,你姐姐说谁是状元,谁就是状元。 自古状元都是皇帝钦点的,又不是考试考出来的,这都不懂,笨。 “姐姐,谁会是状元?我猜一定是那个长的帅的。” “为毛?”胡灵珊抬起头,惊讶的问。 “颜值即是正义。”胡灵嘉和林徽因一齐道。 哪部戏文里,不是长的最帅的人当状元,所谓才貌双全,文武全才,都是最帅的人。 那些一把年纪,胡子老长,还参加考试的,基本都是疯疯癫癫出丑,衬托主角帅气的配角。 胡灵珊无奈的道:“那是戏文小说,自古以来,中状元的,几乎没有长得帅的。” 胡灵嘉瞪大了眼睛:“班级里考试前几名的,有好几个都很帅哦。”努力星星眼,可是竟然没成功。 “那是小学初中高中,到了大学,立刻就变了情况,等到了更精深的研究,几乎就没见过一个帅的。 不信? 那就看看历史,明朝总共出过89个状元,81个有高中状元时候的年龄记载,最年轻的20岁,最老的58岁,30%的人在20~29岁,48%的在30~39岁之间。” 胡灵珊笑:“想找个29岁以下的状元,都只有30%的机会,再从30%当中寻找帅的,基本就是0了。” 为毛呢? 想想就知道了,帅,5分靠天赋,5分靠打扮,棒子那些帅哥其实和杀马特人群的颜值很接近,为什么棒子就是帅哥,杀马特就是杀马特呢?就是一个打扮啊。 一个人只有那么点时间,每天要花在打扮上多了,花在学习上就少了。剪一个帅气发型的时间,足够鸡窝头四眼仔们啃十几页书了。 帅哥还要和妹子们互动,不然打扮得这么帅,为毛啊,不就是为了和妹子牵牵小手吗。 一个帅哥能用在学习上的课外时间,顶多也就只有鸡窝头的一半。 就这,还想赢那些鸡窝头四眼仔丑八怪? 胡灵嘉道:“总有天才吧?” 当然有,但是,要不要算算天才的比例,帅哥的比例,以及天才同时是帅哥的比例? 帅或者美,本来就是一个极小的几率,在这个极小的几率上再加一个更小的天才的几率,小数点后面的零都多到数不清了。 人的长相,其实除了血统的影响外,还有营养,在这个普遍吃糠的年代,想找个帅哥,只怕全华夏都找不出几个来。 喏,这就是为什么营养比华夏好的德国人英国人美国人,普遍比华夏人长得帅的理由。 林徽因努力蹦跶:“四爷,六爷,十二爷,十四爷!” 这些名字亮出来,就足够亮瞎一群美少女的眼睛,都是文武双全才貌兼备的风流人物啊。 胡灵嘉赞同,哪个皇家血脉不是基因好,吃得好,又有雄厚的师资力量的,想不一表人才都难。 胡灵珊大笑:“通古斯人的血统,也就长那样了。康熙‘天表英俊,岳立声洪’,结果一脸的麻子。大名鼎鼎的鬼子六恭亲王奕訢,‘天资聪颖,一表人才’,结果侧面严肃照就是一个痨病鬼,正面微笑照,和宋小宝一模一样。” 胡灵嘉大哭,帅哥风流才子状元梦,破碎了。 林徽因安慰,华国现在吃的好穿的好,小帅哥越来越多了,学校里还是很有几张脸能看的。 胡灵珊鄙视,看脸又不能吃饭。 林徽因嘻嘻的笑,看脸的社会,帅才有美女,帅才有财富,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胡灵珊再鄙视,少女的无知幻想。 林徽因笑,我班级里那些帅哥,一个学期换3个女朋友,怎么看都是人生赢家,那些四眼仔书呆子,到毕业,连和妹子牵手的机会都没有。 胡灵珊大笑,那是学校,比来比去,就是颜值,出了校门,要是不拼爹,书呆子才是人生赢家。 为毛? 因为只有在学校掌握更多的知识,更勤奋,知道除了知识一无所有,才能走得更远更高。 看人家老杨,就是长得一般的书呆子中的代表,头一年死了原配,第二年就82岁娶了28岁美女,谁敢说他不是人生赢家。 胡灵嘉和林徽因嘻嘻的笑,蹦到胡灵珊身上狂扁,我就是喜欢颜值高的小鲜肉,怎么样? 怎么样?小鲜肉用不了几年长残了,长出小李子的肚子了,看你们怎么哭。 …… 会试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胡灵珊懒得挑选,直接按照考试成绩发榜。 一时几家欢喜几家忧。 杜越泽站在榜下,面色铁青,不可能,不可能!为什么他没中! 他可是天下最聪明的人,他是绍兴县齐贤镇第一中学年级第一名,他的数理化分数甩第二名十几分,他的作文就是老秀才看了都要点头赞叹的雄文,他有把握做出了会试绝大多数的试题,不管是物理,还是化学,还是几何。 “恭喜恭喜。”几个上了榜,中了贡士的,抑制着得意和狂喜,互相道着喜。 中了会元的,竟然是一个50岁左右的老人。 就这老朽的样子,也配中会元?那是潇洒的年轻才子的专利! 杜越泽愤怒了。 环顾四周,个个都丑陋的很,只有他一人风度翩翩,英俊潇洒。 原来如此。 杜越泽醒悟了。 这是主考官妒忌他的姿色,故意把他淘汰了。 杜越泽看看那些老丑的上榜者,越想越对,就这个年纪的读书人,真不知道到底懂不懂什么是物理,什么是化学。 嘿嘿,果然有黑幕。 敢断了我直上青云的阶梯,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姐姐,我来殿试好不好?”胡灵嘉抱着胡灵珊的胳膊摇晃。 “灵嘉你别闹。”胡博明反对。 华国第一次殿试,政治意义巨大,怎么都要皇帝亲自主持。 “我倒是无所谓。”胡灵珊道。 状元很威风?又不是戏文。 即使在唐宋元明清,每四年就出一个状元,难道都像戏里演的,立刻就八府巡抚? 做梦。 状元不过是被安排到了翰林院,清水衙门,混资历,要是攀上一个大靠山,混得比较出名,说不定50岁以后,可能会遇到那么一次内阁学士换人的机会。 可惜,绝大多数进入翰林院的状元,都走上了词臣的道路。靠写诗写文章进入体制的人,这才是最通常甚至最合适的归宿。 极个别有背景的状元,破例外放当了县丞什么的,千百年也就那么几个。 科举只是给普通人留下的一条踏入顶层的细细的缝隙。 “朕不需要这些人管理国家,朕只需要这些人充实基层,灵嘉主持殿试,正好可以让天下知道,朕要打破科举出人头地的梦幻,朕要给天下人更大的出路。”胡灵珊道。 尽管很早之前,杭州以及华国就开始废弃了四书五经八股文的科举,采用了数理化的考试内容,但是,效果并没有想象的好。 考进大学,并能够顺利毕业的,要么都成了实验室狂人,要么就早早的被盯得紧紧的缺人缺到眼睛发绿的华国各个部门大佬提前抢走。 真正需要走科举道路进入华国体制内的,只有那些高中毕业后没有选择大学的人,科举的题目,因此被限定在了高考水平。 这样科举出来的人才,胡灵珊根本没有大用。 胡灵珊叹气,还是教育资源不够充分,这个问题在缺乏师资力量的现在,基本无解,只有等十年,甚至十几年后,华国出了自己的学术大能,有资格有能力办更多的大学,招收更多的学生,才能让更多人的站在同一个(起)点。 杭州的热闹街头,忽然多了很多大字张贴,指责会试舞弊,贤才被黜落,老朽庸才得到重用。 杭州街头的风声立刻紧了。 就算是不识字的老太婆,都从戏文里听说过,这种科举丑闻,是要掉一大批人头的。 “唉,看来要死人了。”某个老人在茶楼叹息。 “那是自然,华国第一次会试,竟然敢有人舞弊,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其余人也道。 “唉,唐伯虎都被牵连进科举舞弊案,被贬黜成了小吏,这会元公看来要去守水塘了。”有人叹息。 杜越泽认真的听着,嘴角露出笑意。 他有八成的把握,这次会试舞弊了,那些老东西懂什么数理化。但是,要是真的没有舞弊,又会怎么样呢? 他检举揭发科举舞弊大案,就是检举揭发错了,也是一颗拳拳之心,华国又不应言获罪,骂皇帝都没事,他多半是不会有事的。 顶多就是他当众狠狠的打自己几个耳光,给会试的主考官磕头认错,难道那个官员在众目睽睽之下,还能发飙不成,只能是咬着牙,笑眯眯的道,不知者不罪,下次休要鲁莽了。 但他就因此会有机会见到各个朝廷大佬,有机会见到女帝,有机会表现他的才华,他的风度气质,自然就会被破例提拔。 杜越泽笑了,一切都在掌握之中,进可攻,退可守。 他开始酝酿见到皇帝,该用什么表情。 几个衙役上了茶楼,四处张望。 杜越泽笑,终于来了,慢慢的挺直了身体,开始默默背诵准备好的台词,等会衙役一到,抓他去审讯的路上,他就要靠这些台词煽动民心,刷声望了。 果然,几个衙役张望一会,很快就走到了杜越泽的面前。 “你就是杜越泽?是你贴了科举舞弊的张贴?”衙役问道。 “正是鄙人。”杜越泽端坐不动,缓缓的道,脸上泛起一股英气。 “拿下了。”衙役道。 杜越泽微笑,吸气,准备大声的背诵准备好的台词。 忽然,一只黑袋子从头上套下,把他整个脸罩住。 “干什么?”杜越泽惊慌的叫。 “这是华国的人道主义,嫌疑犯在过堂之前,用不着丢人现眼。”衙役安慰道。 忒么的p个人道主义,戴了这头套,再喊些口号,念几首绝命诗,像个小丑好不好。 衙门门口的告示牌上,贴出了三张试卷。会元的,杜越泽的,还有标准答卷。 到底有没有舞弊,在数理化试卷上一目了然,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该几分就是几分。 “把那个谁谁谁的功名夺了,一辈子不准进入仕途。”胡灵珊随意的道。 “不杀了?”严复微笑,懂得不是所有事情都是可以用杀解决的,不容易啊。 “杀?朕是天子,犯得着理会这种小人,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胡灵珊奇道。 在胡灵珊的眼中,这个胡说八道的家伙,连记住姓名的资格都没有。 严复点头,杜越泽这个蠢货,言不获罪,不代表可以诬告,胡说八道的代价,是极其重大的。 被夺去功名,只是朝廷的正式责罚,还有更大的惩罚等着杜越泽。 不知道有多少会试官员和会试的举人,因为无辜的舞弊案件,认为受到了羞辱,觉得是奇耻大辱,怎么可能放过杜越泽,用不了多久,杜越泽就会生不如死。 …… 华国科举舞弊案,被传的华夏人尽皆知,倒不是因为这是丑闻,而是因为被张贴出来的考卷,被记者完整的拍照,刊登。 华夏其余地区的学子,忽然就熄灭了去华国考科举的心思。 数理化,谁忒么的懂啊。 从小学儒学的学子们愤怒了,这根本是西洋妖术。 湖广地区忽然宣布,湖广也开科举,今年就开放所有院试,乡试,会试,殿试,考试内容依然是四书五经和八股,并承认满清已经得到的功名,不用像华国一样,竟然要举人重头考童生。 一时全华夏文人纷纷向湖广地区涌去。 “嘿嘿,胡灵珊果然不懂。”张之洞放下手里的报告,笑道。 关卡处报告,一直不间断的人才外流,不但终止了,还有华国的学子进入湖广的迹象。 “人才难得,半部论语治天下,胡灵珊采用莫名其妙的数理化,又怎么管理天下,又怎么让人才心服?” 辜鸿铭微笑着点头。 这是胡灵珊的一个大破绽。 延绵千年的儒家思想,有根深蒂固的传统。为了当官,会有很多人去华夏唯一继续进行科举的华国,咬牙重新学习数理化,但是,当发现数理化的世界是如此的艰难,而偏偏湖广又同样有科举,同样能出人头地后,儒家弟子的选择,已经异常的简单明了。 谁愿意去学数学啊,爱谁谁去! 但偏偏有钱读书的,有钱念四书五经的,要么是家族巨大,要么家产不薄,一旦这些人认为在四书五经上的通过几率比该死的数理化更高,那么,整个家族以及产业,就会疯狂的流出华国,进入湖广。 “胡灵珊不肯给高官厚禄,我肯。”张之洞决定按照标准的科举制度进行,状元该进翰林就进翰林,举人该当县丞就当县丞,绝对不会像胡灵珊一样,不把举人当官老爷。 天下想要出人头地的人,不管是文人,还是不识字,把所有希望寄托在下一代的农民,都会迁移到前途更广阔的湖广。 至于湖广的前途真的比华国巨大吗? 当然不是。 华国在印度极度缺乏官员,随便就能安排出几千个官老爷的位置。 可惜,大多数p民不知道。 张之洞冷笑,只要如此几年,华国的人口只有外流,没有进入后,华国就会爆发另一个破绽。 民族问题。 华国的汉人,实在太少了。 当华国的印度人,德国人,日本人的数量,远远的超过了汉人,走在街上全是印度语德语日语,随便说句话,随便做件事,就有可能违反了印度人德国人日本人的风俗,必须三思而后行的时候,华国的汉人就会加速的离去。 印度人德国人日本人成为主流后,又怎么可能不进入朝廷体制,时间越久,这些异族的力量就越大,作为少数民族的胡灵珊的统治,就会彻底崩溃。 张之洞不费一枪一弹,完胜胡灵珊。 第90章 酒后乱性 海宁。 木家祠堂内,静静的坐着几百人,男女老少都有,连海宁木家的偏支,也尽数叫了回来。 到了决定全族人未来生死的时候,再怎么以为族长的权利至高无上,也没人敢承担这个责任。 “皇上的秉性,这几年来,已经可以看得很清楚了,只怕是不会放过我们木家的。”族长平静的说着。 底下一些人微微有了骚动,特别是年轻男女,很是怀疑的样子。 “皇上虽然是在咱大清朝出生的,血脉就算不是大清皇族,也和老佛爷有着千丝万缕的机会,不然老佛爷不至于如此照顾。” 很多人点头,在这些在满清当点小官,有点权利,有点家产,却偏偏又远离中枢的人们看来,慈禧对胡灵珊可以算是宠爱至极了。 “但皇上毫不犹豫的推翻了大清,处处以大明子孙自居,如此,我们木家,只怕就要面临祸事了。” 胡灵珊的行为,稍微有点见识的人,都看得清楚,对满清是毫无感觉的,甚至不时的带着深深的厌恶,满清还在,胡灵珊就敢在杭州下令学生剪去辫子,就是大逆不道的明证。 放在康熙年间,胡灵珊就是一个前明余孽。 “你们这些小的,或者会问,为什么我们木家在华国,在皇上的面前,会倒大霉呢?”族长看看那些不以为然的年轻男女,缓缓的说道。 很多男女不由自主的点头。 当年胡灵珊刚刚得了杭州,稍稍有点气象,木家就考虑过要投靠胡灵珊,木家从来都是懂得政治投机的,靠这个才在满清300年过的舒舒服服的,早早安排个旁支子弟,投机胡灵珊,谋个从龙之功,也是很划算的,但正好遇到忽然胡灵珊干掉上海英国大使馆,眼看就要倒大霉,急忙就止住了,之后胡灵珊一连串的开战,一直在钢丝绳上跳舞,自然就没敢再下注投靠,一晃眼,就拖到了现在。 眼看胡灵珊得天下的大势已经非常的明显,木家不赶紧下注,竟然还以为要大难临头,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我们木家,起家的过程可不怎么光彩。” 族长的这句话,引起了很多人的惊讶,有人忍不住道:“我们木家,不是因为救了混入满清的天地会的大力将军,这才托福发家致富的吗?” 一群中老年人苦笑。 真是孩子啊,连这种鬼话都信。 幸好召开了全族大会,不然真不知道有这么多木家人,连自家的老底子都没搞明白。 族长叹息:“要是这样就好了。” 事实恰恰相反,木家是主动出卖别人,掀起文字狱的始作俑者,正因为这种毫无遮掩的出卖汉人投靠满清的行为,获得了满清的欣赏,成为了招揽汉人的旗帜,这才让海宁木家进入了满清的体制内,每一代都有人在满清当官。 “就是说,我们家其实是汉奸?”某个年青人颤抖的道,“那大力将军的故事呢?” “是后人为了面子,伪造的。”族长慢慢的道。 这下不用解释了,谁都知道了木家要倒大霉的原因了。 胡灵珊平生最恨叛徒,出卖大明的汉奸,基本是被鄙视到死。那些满清康熙年间的汉族功臣,个个都被胡灵珊大骂过。 有个关于此的谣传很说明问题。 “胡灵珊还是杭州知府的时候,胡远志带某个英俊青年回家做客,英俊青年自我介绍,在下姓范,祖上乃大清开国大臣范文程…… 胡灵珊大惊,范文程?就是那个生在大明,长在大明,读圣贤书,却在21岁时主动投靠蛮夷努(尔)哈赤,一心一意帮助蛮夷杀汉人的汉奸渣渣?你丫一个汉奸的后代,不找个地方改名换姓隐姓埋名拿块抹布挡住脸,竟然还嘚瑟了? 英俊青年捂脸而出。” 这个谣传的真假非常的不可考据,但看老胡家,以及华国朝廷没有丝毫的阻止的意思,已经可以说明,胡灵珊对明末清初,投靠满清的汉人的深深鄙视与成见。 木家的发家史,知道的人太多太多了。 当年文字狱的时候,就有木家的门人沈起,大摇大摆的在所撰《先生年谱》中,详细的叙述了事情的前后经过,后来又有陈去病所著《五石脂》,同样详细的记载了海宁木家与文字狱的详细关系,天下知道的不知道有多少,想赖也赖不掉的。 胡灵珊现在是没有记起木家来,一旦想起来,以胡灵珊动不动砍人脑袋杀人全家的手段,木家族灭,完全不是玩笑。 有年青人吓得大哭,还以为自己文采很好,和“轻轻地来”可以一拼,今后必将大放光彩,没想到原来脑袋上悬着宝剑,随时人头落地。 “朝廷越是稳定,皇上越是有可能夺得天下,我们木家就越是大难临头。” 如今族长说这句话,已经没有人质疑。 “为今之计,要么离开华国,要么等着族灭。” 所有人开始深思,离开华国毫无异议,但是,该去哪里呢?华夏虽大,但多半要落在胡灵珊的手里。 “木家几百年昌盛,最大的诀窍,就是分散投资。”族长坚定的道,“湖广,满洲,日本,美国,英国,我们都派出一支人去,互相扶持,以我们木家的底蕴,怎么也不可能全灭的。” 举族逃离,被朝廷知道了,会不会被(干)掉啊? 族长笑了:“不,现在正是举族离开的最好时机。” 海宁木家开始悄悄的出售固定资产,联系海船,准备分批的离开华国。 …… “最近,偷偷离开华国的人有点多啊?”胡灵嘉看着报告,装模作样的叹气。 很多家里有读书人,或者有准备考科举的,都全家全族悄悄的迁移去了湖广地区。 “那你说,该怎么办呢?”胡灵珊问道。 胡灵嘉小手一挥:“全部杀了。” 杀个头,国境线这么大,随便往林子里一钻,就跑到对面去了,总不能学川普,造万里长墙吧? 胡灵嘉傻眼。 胡灵珊下令,所有偷渡出境的人,所有家产充公,即使已经交易给了别人,照样以赃物没收。 “陈家与我们木家是多年的交情,竟然做出这种事,还要不要脸面?”木家的某个中年男子大怒,毫不留情的对着陈家的某人痛骂。 陈家也太不地道了,说好把木家的田地和工厂,以9折的价格卖给陈家,地契都已经交割了,陈家居然说要退货还钱。 陈家的男子同样黑着脸,冷笑道:“不地道,到底是谁不地道,难道你坑了陈家,就地道了?” 木家男子哑然,这是被看穿了。 海宁就这么点地方,木家大肆的出售家产,再怎么低调,再怎么偷偷摸摸,最后还是很快的就流传开去,海宁有头有脸的人物,谁都知道木家这是要偷渡出境了。 陈家男子鄙视,本来都是几百年的交情了,你家为了子孙的功名,跑路去湖广去满洲,我们自然不会拦你,你要脱手家产折现,我们也愿意帮着点,但皇上公布了新法,偷渡出境的,家产一律做贼赃没收,你们木家是要我们陈家白送钱给你们不成? 木家男子继续沉默。 “一句话,要么还钱,我们陈家就装作不知道,你们木家继续偷渡去,要么不还钱,我们陈家立刻就盯死你们全家,你们前脚出门,我们后脚就报官,别以为那几条破船的事情能瞒得住我们陈家。” 陈家的男子摔门而去,木家男子叹息,事到如今,只有还钱了。 不能把资产套现,不要紧,木家有的是金银珠宝,不要这些固定资产,没什么大不了。 “你们一家留下,替全族守住老家的基业,等我们在湖广考中了状元,站稳了脚跟,就来接你们。” 木家族长和一群族里的元老,握着一个男子的手,认真的说着。 男子感动极了,泪水直流:“是,族长,我们一定把族里的财产管理的好好的,等你们回来。” 木家族长微笑着点头,眼神中充满了祥和平静与希望,心里却想着,这种穷得叮当响的,不知道真相的旁支中的旁支,终于起到作用了。 …… 几个月前,某个黑暗的屋子里。 一个青年男子慢慢的睁开眼睛,头痛,昨晚真是不该喝这么多酒。 一只雪白的手臂,搂住了青年的脖子。 “你醒了?”一张美丽的面孔凑近,脸上犹自带着泪痕。 “你!”青年男子大惊失色,这才发觉自己一(丝)不挂的和一个女子躺在床上。 “你昨晚,对我……”美丽的女子低声哭泣。 “我……我……”青年秒懂发生了什么,吓呆。 “都是因为喝醉了,我不会要你负责的,都是我命不好。”美丽女子温婉的说道,缓缓起身,当着青年的面,将掉落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的穿起。 青年看着美妙的*,一丝欲念都没有,只是在想,完了,完了完了,会被打死的! “我……”青年急急的穿衣,匆忙的翻遍口袋,将里面的银子全部掏了出来,一句话都不敢说,夺门而出。 走出不远,有人打招呼:“咦,王爷,这么早就出来散步啊?” 青年真是华国王爷胡远志,他胡乱的应着,心砰砰的跳,飞快的逃回了家。 “昨晚又去喝酒了?”胡博明见了胡远志从屋外回来,闻到一身的酒气,忍不住骂了几句。 小时候看这家伙还是很聪明很机灵的,没想到越大越愚蠢,念书一般,经商一般,从政一般,整天就知道和一帮人喝酒斗鸡,典型的纨绔子弟。 “再不上进,灵嘉都比你行了。”胡博明大骂,“一个月内,不准出门!” 胡老爷和胡老太太见了,心里微微摇头,却又有几分轻松,要是还是当年的小商人家,出了这样的废物,就算打断几根棍子,也要打得胡远志老老实实,但如今老胡家出了皇帝,这就不一样了,一个纨绔的长孙,至少不会发生九龙夺嫡,烛光斧影的龌蹉事。 胡远志纨绔的刚刚好,太上进了,反而出事。 …… “姐姐,还是有很多人跑了。”胡灵嘉翻看报告,很是不满。 “唉,还以为老洞是个推行新政的,没想到竟然是个腐儒啊。”胡灵珊感叹。 胡灵嘉鄙视,要不是你带头做皇帝,开科举,老洞说不定都共和了。 全华夏最腐朽之人,非胡灵珊莫属。 “老洞敢对朕下手,朕就……” 胡灵珊话说了一半,胡远志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 “救命!救命!”胡远志一头的血,惊恐的大声叫道。 胡灵珊大惊,有人敢冲到皇宫,当着朕的面刺杀皇亲国戚? 胡灵嘉眼睛放光,一直想喊的一句话,终于有机会用了:“护驾!护驾!” 护驾个毛!胡博明抄着一根棍子,一脸杀气的追了进来。 身后,几十个卫兵尴尬的跟着,劝也不是,拦也不是,一脸的苦逼。 真是倒霉,偏偏自己当班的时候,遇到了天家的家暴,会不会被皇上杀了灭口? “这家伙又做了什么坏事?”胡灵珊瞅瞅缩在桌子底下的胡远志,鄙视的问。 “弄出人命了!”胡博明怒火中烧。 胡灵珊胡灵嘉大惊,脑子里秒闪过胡远志打死武大郎,强抢潘金莲的画面。 胡灵珊飚杀气。 胡博超赶到,长叹,是肚子里出了人命了。 胡灵珊秒懂。 胡灵嘉懵懂。 胡远志颤抖着从桌子底下钻出来,老实交代了几个月前的事。 “所以,你看上人家美貌,将错就错,流连不归,终于人家肚子里有了孩子,闹上门来了?”胡灵珊问道,手按在剑柄上,开始准备切第五肢。 胡远志大惊叫屈:“我当时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后来就躲在家里,哪里都没敢去。” 自知犯错的胡远志既不愿意就此娶了那个女子,又不愿意再有瓜葛,很渣的决定躲在屋里装没事发生,不想,今天还是被那女子大着肚子找上门来。 胡灵珊点头,明白了,打死他吧,又渣又蠢,丢人现眼。 胡远志莫名其妙,大哭:“我再也不敢始乱终弃了,我一定负责,我会取她的。” 胡灵珊冷笑:“你真是蠢到家了。” 胡博明胡博超也是冷笑,扯了胡远志继续打。 始乱终弃确实是胡远志被痛打的原因之一。 胡远志躲在家里,可曾想过那个女子以后怎么做人?在充满封建礼仪的华夏,这女子失贞,是不得了的大事,99.99%女子走上了绝路。 当年令狐蠢认为田伯光人不错,值得结交,衡山刘府内上千人共唾之,正是为此。 一个男人连承担责任都不敢,直接切了jj进宫算了。 但胡远志并不仅仅如此被殴打,要是仅仅如此,胡博明胡博超下手会更重,老胡家不出人渣。 胡远志被打的更重要的原因,是愚蠢。 “你说,你当天喝得烂醉,什么都不记得了?”胡灵珊道。 胡远志羞愧的点头,不管怎么回想,都不记得具体经过了,就知道眼睛一睁开,床上躺着一个光溜溜的美女。 “所以,你就以为你一定和她(做)爱了?”胡灵珊道。 胡远志看着这个淡定的说出女子不该说的词语的皇帝妹妹,心里对科学家的节操又多认识了几分,重重点头。 不穿衣服的男女,床,女子的哀怨哭泣,这还用问,是个人都知道酒后乱性了。 胡灵珊叹气:“都叫你好好学习生物课了,竟然连人体的生理知识都不知道。 酒后乱性,那是渣男借酒壮胆,不顾一切,占女人便宜的借口,其实心里清楚着呢。 别看书看戏看傻了,以为男人喝得烂醉后,就毛都不记得了,酒精的作用,只是降低人的自制力,和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记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完全是两回事。 至于直接喝挂了,还能做什么,呸!都喝挂了,你倒是给我硬一个看看。” 胡远志面红耳赤,科学家真的不好惹,尤其是时常解刨人体的凶残生物学家,和他们说话,需要脸皮厚得和城墙一样。 “有没有可能,我虽然喝醉了,但是依然金枪不倒,一夜七次郎呢?”想到那个女子的温婉神情,胡远志怎么也不愿意相信是个骗局。 “没文化真可怕,朕给你扫盲。法卡斯博士和罗森博士做过这方面的研究,血液酒精浓度bac超过0.09,男性可以(勃)起,但是基本无法射(精),超过0.19时,就会暂时阳痿。 知道bac0.09是什么状态?情绪激动,微微有点闹酒疯。 bac0.3以上,才是不省人事。 要是那女子怀孕,你脑袋上基本绿了。” 胡远志脸先绿了,该死的科学家,怎么这么*和难以启齿的事情,都做了研究。 “至于一夜七次郎?嘿嘿,你坟头的草几尺高了?”胡灵珊越说越鄙视,这些男人的话题,掺水掺得太严重了。 胡远志开始找地洞。 麻痹,你丫一个女孩子,这些东西怎么比男人还懂。 “科学,这就是科学的力量。”胡灵珊淡定的道。 “先抓回去,吊起来打,愚蠢不是错,怀着始乱终弃的心,就该打上三天三夜。”胡博明对儿子很能下狠手,希望打得多了,能救得回来。 “那个女子呢?”胡博超问。 “敢布下这种局,管她是谁,拿进大牢打了再说。”胡博明恶狠狠的道。 胡灵珊揪过小脸红红的胡灵嘉:“听明白了,眼睛放亮点,别以为男人喝醉酒就可以原谅,这世界,套路多着呢。” …… 杜越泽走在街上的时候,其实是有一丝得意的。 虽然被革了功名,永远不得科举,但是,至少皇上和满朝的大臣都知道了他,全华国全华夏都知道了他,他如今是名人了。 他完全不担心以后的仕途。 自古以来,没有经过科举的正途,进入朝中当官的例子,还是有的,某点小说里不是常有的吗,什么穿越回去当了明朝的将军丞相王爷,个个都不是科举出生,个个都是靠着皇帝和朝中大臣的赏识。 现实生活中也有很多这样的例子。 目不识丁的伙计被掌柜的看中,最后发家致富。 所以,人生最重要的,不是走什么道路,而是有没有贵人赏识,说的文雅点,要有平台,要跟对人。 杜越泽很有把握,三天内,就会有朝中大臣找上门,先是请教一些小问题,然后就会逐步的发现他的才华,把他当做心腹幕僚,招为女婿,引入仕途。 杜越泽心潮澎湃,杜某的人生,就这么开启了命运的齿轮。 三天后,杜越泽的房门被人敲响了。 杜越泽微笑,果然来了。不枉他每天待在房间里,哪里都不去,生怕错过。 “客官,是不是先结个账,你的房钱已经超过三天了。”店小二不好意思的道。 “滚!”杜越泽扔过去一块银子,怒骂。 三十天过去,依然没有人拜访。 杜越泽决定出门走走,或许别人不知道他住在这里。 “快看,杜越泽出来了!”客栈中有人大喊。 杜越泽得意的挺胸,还是有人期待他的嘛。 “我赢了!”一个人伸出手,“快把钱拿来。” 其余几个人恼怒的掏银子:“呸!还以为吊死了,竟然还有脸出来。” 杜越泽脸色铁青。 华国根本没有人在意杜越泽,一个高中生水平的才子,华国实在太多了,柏林大学里谁便找个人,都超过了他,偏偏杜越泽又心机深沉,急于表现,敢于赌博。 这种性格,谁敢用? 别说是要求按章办事的朝廷衙门,就是商人也不敢用。 谁知道杜越泽哪天会不会私吞老板的钱,甚至干掉老板? 杜越泽为了出头,连科举舞弊案都敢赌,还有什么不敢铤而走险的? 杜越泽终于明白自己在华国只有恶名丑名后,一咬牙,去了湖广。 胡灵珊贬黜的人才,张之洞一定很欢迎。 湖广。 “鄙人杜越泽。” “哦,久仰久仰。”湖广的官员道。 两人面面相觑。 杜越泽等着湖广官员封官许诺,湖广官员不明白这个全华夏都知道的丑闻主角,跑来湖广干嘛。 尴尬的沉默后,杜越泽不得不首先开口,表示想要谋求个官做。 湖广官员笑容满面:“先生的才华和名气,我们都知道,但是,湖广的官员,必须走科举道路,所以,先生要当官,只怕需要参与科举,不过,先生来的巧,湖广的科举,在旬日内就要开始,还请先生不吝参与。” 科举?这是不肯以他的名誉地位,给个官做了? 杜越泽冷笑,完全没有问题,湖广的官员竟然敢如此轻视他,但以他的才华,怎么可能考不中湖广的科举呢? 华国的教育水平从来都是华夏第一流的,湖广撑死第二流。 在第一流的华国的镇高中第一名毕业的超级人才,足以秒杀湖广所有学子。 考得进清华的人,怎么可能考不进二流学校? 参与湖广科举,完全没有问题。 真的没有问题?问题大了! 旬日后,湖广科举考场。 杜越泽看着试卷,果断的晕了过去。 四书五经,八股,诗词! 忒么的华国的学校根本没教过! 杜越泽终于明白,华夏虽大,他再也没有了登天的阶梯。 第91章 你敢阴我,我就打你 华国的报纸,忽然刊登了官方的新法律,《功勋法》,具体其内容而言,无非是厚赏军功,用敌人的脑袋换富贵。军功之厚,升级之快,利益之大,远胜过文职。 明眼人一看,就看出了端倪。 “这不就是秦《军爵律》吗?”王蘧常先生皱眉道,而且是秦统一六国之前的套路,重点就是鼓励打仗,鼓励杀敌,以武为贵,以文为辅。【注1】 “这是要贬低文人,抬高武夫吗?”有人很惊讶。 以文制武,虽然片面了一点,容易导致国家衰亡,但是,以武治国,国家多半是要灭亡了。 “愚蠢!好战必亡,好战必亡!”有人大骂。 从1840年开始,这天下就没安稳过,一会儿闹长毛,一会儿洋鬼子冲了进来,一会儿满清亡了,一会儿三路大军围剿华国了,一会儿华国打印度了…… 好不容易印度也灭了,湖广也休战了,以为可以好好的过日子了,这胡灵珊又要闹腾了,怎么就不肯安生呢,这女人当皇帝,就是残暴无比啊。 附近的人听了,瞅瞅说话的人,好意的提醒:“老兄,多读几本书,有好处。” 华夏历史除了无法考证的三皇五帝和商周,这“好战必亡”,还真不太叫的响。 隋朝可以扯上是好战必亡了,但南宋偏安一隅,主战派都被朝廷贬黜的贬黜,杀头的杀头,算是不好战到家了,结果反倒被人灭了。 再瞧瞧那些洋鬼子,还有比日不落帝国更好战的吗?整个地球都在被它圈地,也没见它因此亡了。 华夏各朝开国之初,谁不是兵强马壮,四处扩展地盘,逮谁灭谁,等到开国那些好战的君王和大臣挂了,偌大的江山,就被不好战的,爱好和平的,喜欢诗词歌赋的后代,慢慢的败光了。 可见,这好战必亡,爱好和平的象征意义,更多于现实了。 以华国目前的实际情况论,说不上每战必胜,但是几次决定性的战役,都是漂漂亮亮的赢了,地盘越打越大,连从来没有想过的印度都被打下了,华国在印度大米和香料上赚的盆满钵满,看那些遍及整个华国的自来水,抽水马桶之类的公共设施就知道,整个华夏再也找不到更富裕的地方了。 听得人恍然大悟,胡灵珊正在事业上升期,手里的刀子磨得闪亮,一定是要大力扩张的,谁敢挡路谁就挂,这么看,张之洞张皇帝是危险了。 湖广的张之洞确实也在担心。 “胡灵珊忽然出这么条新法,是不是又想打谁了?”张之洞看着地图,皱眉道。 几个幕僚和将军一齐思考,按照战略来说,得了印度,整个东南亚就在胡灵珊的两面包围之中,胡灵珊大军一出,这些小国家多半是没了。 “会是越南,还是缅甸?”张之洞问道。 缅甸还有一支日军孤零零的被扔在那里。 日军南下东南亚,计划刚执行了一半,国内和国际形势大变,不得不倾举国之力攻打美国,这攻打缅甸的先遣军,就被理所当然的抛弃了,美其名为“军略缅甸”,这是要其自生自灭了。 就缅甸这混乱的情形,几乎可以说谁出兵,谁就能轻易得到缅甸。 “不会,我猜是……” “报告!紧急军情,华国偷袭我们了!” 一室皆默。 张之洞大惊,这是破坏游戏规则。 …… “给我狠狠的打,一直打到老洞的老家,”胡灵珊在杭州厉声下令,“老洞敢偷偷摸摸的下黑手,朕就要砍下他的脑袋当球踢!” 华国三路大军齐出,一路取安徽北部,一路取江西,一路取广东,气势汹汹,大有决战的架势。 “皇上,我们还没有完全准备好。”手下道,原本计划修整5年,训练100w军队,然后横扫天下,现在忽然就动手了,军队数量才70w,三路大军至少每路10w,这只怕有点勉强。 胡灵珊毫不在意:“朕没有准备好,老洞就更没有准备好。” 大家都是仓促上马,大家都手忙脚乱,谁也不吃亏。 “而且,朕料想老洞绝对没有想过,朕会翻脸开打。” 胡灵珊鄙视,张之洞身上,有太深太深的辫子朝的痕迹了。 面对政治对手,总喜欢用委婉到几乎看不懂的小手段,悄悄的打击对手的某个边缘部位,希望能从一角的破碎,从而破坏整个大局,而这种小手段,又是被所有人默许的,只要不超过某个度,即使发觉了对方用小手段,被坑了,也只能默默认栽,然后用同样级别的小手段反击回去。 简单的说,甲骂了乙,乙也只能骂甲,绝对不能动手扇一个耳光回去。 张之洞认为,胡灵珊即使要报复他的小手段,也该用同样的方式来打击他的朝廷,而不能用其他。 大清官员的这个想法很幼稚,很奇妙,很不可思议?不不不,这是满清300年的惯例。 这片神奇的土地上,神奇的国家内的每一个人,都怀着如此神奇的想法。 这几乎是所有人公认的规矩。 可惜,胡灵珊从来不守规矩。 谁耐烦你一个阴谋来,我一个阴谋去,敢惹我,我就直接扁你。 以为在规则之内玩游戏的张之洞,被自己的游戏规则坑了。 …… 胡灵珊不宣而战,偷袭张之洞,小百姓或许会觉得卑鄙,但张之洞和一群高级将领,怒骂几句之后,倒是很容易接受。 兵者诡道也。 也只有欧洲那些傻不拉几的家伙,喜欢先宣战,再开打。 华夏自古以来,除了春秋时期有这种傻瓜,其他时候基本都是不宣而战。 谁不知道偷袭占便宜啊。 但考虑到全华夏都在向西方学习,都在讲民主讲道德,张之洞认为,可以借机败坏胡灵珊的名声,打击华国的士气。 所谓失道寡助,得道多助,胡灵珊背信弃义,自然会被华夏人民唾弃。 张之洞公开通电全国,质问胡灵珊,5年和平言犹在耳,为何背信弃义。 胡灵珊回电:“我蛮夷也。” 稍微有点儒学功底,念过几年私塾的,立刻就明白了这个梗。 司马迁《史记·楚世家》,三十五年,楚伐随。随曰:“我无罪。”楚曰:“我蛮夷也…… 艹! 胡灵珊不学无术,断章取义! 胡灵珊耍无赖! 胡灵珊不要脸! 胡灵珊淡定,爱说说去,本帝一根头发都不会少。 “都不要怕,胡灵珊的军队再怎么偷袭,防守万能!我们的壕沟挖得够多,胡灵珊就是有再多的炮弹,都填不平!”湖广前线,湖广的将领们这么鼓励着士气。 士兵们瞅瞅纵横无数道的壕沟,士气高昂。 “将军,等华国的军队退了,我们是不是能捞点军功,多奖赏几块银子?” “华国一个女的做皇帝,懂什么打仗啊,这是送功劳给弟兄们啊。” 即使是张之洞等高层将领,也对战争的局势抱有乐观态度。 “只要胡灵珊的炮弹用光,就必须转入防守,顶多也就打下边界一两个小城市。”某个将领道。 没有损失,是不可能的,但是一两个城市的损失,完全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胡灵珊用几万发炮弹,发泄对我们湖广的不满啊。”辜鸿铭不懂军事,看大家都这么说,也放心了。 …… 满洲。 “胡灵珊出手从来不落空,这回张之洞恐怕要倒霉了。”慈禧的看法与张之洞恰恰相反。 “胡灵珊有这么多的炮弹?”段祺瑞吓了一跳,要是他和日本人易地而处,没有海量的炮弹,他自问也打不下满洲的壕沟,要是用人命堆壕沟,几万兵没几天就死光了。 “朕不知道胡灵珊有多少炮弹,朕只知道,胡灵珊打了这么多年,只要是主动出兵的,就从来没有输过。” 慈禧斩钉截铁的道。 …… 华国的军队缓缓的到了湖广军队的对面,淡定的开始挖壕沟,布置阵地。 湖广军队这边大声的笑骂,壕沟战,谁怕谁啊。 “好像有点不对头。”某个湖广军的将领惊讶的放下望远镜,说道。 华国的军队数量,远远的低于原本的估计,对面的华国士兵,顶多也就1000人。 “先头部队?”另一个人皱眉道。 也不像。 “无论如何,以不变应万变。”领头的将领道,再确定敌人的诡计前,最好不要妄动。 但一连十几天过去,就是这么一点华国的军队守在对面。 “要不,我们出去进攻一次?”有将领忍不住,犹豫的道。 放弃自己的防守优势,去撞对方的壕沟?这种愚蠢的想法,遭到了一致的鄙视。 “又不进攻,又不撤退,难道是想围城,让我们饿死?”这个想法没人敢说出来,因为太荒谬了,城里的粮食说不上多,至少也能坚持半年一年,对面这点人手围城,拼血都拼死对方。 “报告!紧急军情。”手下拿着电报冲了进来。 “什么,华国(军)队袭击了后方的城市?”一群湖广将领们大惊。 这根本不符合兵法! 前面的阵地和坚城都没有攻克,怎么就到了后方,这和北方游牧蛮夷的掠夺战,有什么区别? 现代战争,尤其是争夺天下的战争,有这么打的吗? 一群湖广将领茫然了。 远在武汉的张之洞,愤怒的扔下了手中的军报。 胡灵珊的军队放弃坚固的城市,只怕少量军队牵制,主力部队毫不停留的直接插入湖广的腹地,出江西的中路大军更是绕过所有大城市,直奔武汉。 “连后勤都不要了!”张之洞大怒,哪里有这样打仗的。 还真不要后勤。 粮食可以就地征用,而弹药,只要炮弹足够炸平整个武汉,就足够了。 只要干掉张之洞,或者,张之洞逃跑,华国的军队占领了武汉,湖广立刻就会士气崩溃,那些本来就无所谓谁当皇帝的普通p民,就会一个接一个的高呼投降。 前线的军队会继续殊死抵抗? 华夏汉人之间争夺天下的战争,还真难得有这样的情况。 不然,刘禅何必“此间乐,不思蜀”。 “果然还是那老妖婆看得准啊。”张之洞叹息,在大局的猜测上,一国之君的慈禧,确实超过了张之洞。 “在武汉挖壕沟,号召其余军队聚集武汉,老夫要和胡灵珊决一死战。” …… 杭州。 “急电!满洲军舰进入黄浦江。” 胡灵珊傻眼。 “老妖婆哪来的军舰?” 满洲的工业基础可以说是一塌糊涂,连个兵工厂都没有,炮弹子弹都要从华国购买,怎么会有军舰? 慈禧还真有军舰。 甲午海战后,北洋水师全灭,满清海防空虚,很多顽固派认为建造海军是浪费钱,还容易被敌人欺负,不如不建。 面对这种脑子进水的想法,慈禧恨不得一耳光抽死他们,没了海军,日本人随时能上岸! 在甲午战争时,紧急向英国和德国订购的两艘驱逐舰“飞霆”“飞鹰”号,和四艘鱼雷艇终于到位后,慈禧又花了大钱,从英国和德国购买军舰。 在德国定制三艘防护巡洋舰海容”“海筹”“海琛”号,在英国购买两艘穹甲级的巡洋舰“海天”“海圻”号。 到1899年,以上军舰全部到位。【注2】 慈禧在预留满清退路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在东北秘密建立了军港,将军舰偷偷的调到了东北。 没有军工厂的新满清海军,与日本等海上强国打海战,依然是死路一条,但欺负没有海军,公海军队又缺少维修,舍不得大量调动,趴窝在印度,只有小炮艇的华国,还真是容易极了。 华国百姓惊慌失措,忽然被敌人侵入了大本营。 张之洞大笑,华国陆军继续千里奔袭武汉啊,老夫倒要看看,是慈禧的舰炮先干掉杭州上海,还是胡灵珊的陆军先攻克武汉。 慈禧通电全国:“都是华夏人,有事好商量,坐下来三国三边会谈吧。” 华夏媒体瞅瞅在黄浦江上逛来逛去,却不开一炮的满清军舰,对慈禧此举评价甚高。 满清海军这不是入侵,这是调解湖广和华国的战争,果真是爱和平,爱华夏,爱地球啊。 张之洞飞快回电:“好,就定在上海,老夫立刻就来。” 全华夏等着胡灵珊回电。 到了这个地步,胡灵珊赢了张之洞,输给了慈禧,总体算是不胜不负,大家平手,坐下来喝杯茶,吃片西瓜,好好谈谈,各自回到战争之前的状态,岂不是皆大欢喜。 “妙!这就是刘备联合孙权对抗曹操啊。”有人击掌赞叹。 张之洞和慈禧可谓老谋深算,竟然暗暗联手,胡灵珊看来只能吃瘪了。 胡灵珊大喜,回电:“好,上海见。” 张之洞大笑,慈禧大笑,全华夏大笑,胡灵珊也大笑。 然后,张之洞不笑了,慈禧不笑了,全华夏不笑了。 有人急急忙忙的在报纸上质疑:“当年李鸿章与胡灵珊会晤于上海,李鸿章挂,今日又是会晤于上海,张之洞天年尽已。” 该死的,忘记了胡灵珊武力值高得爆表,廉耻值低得爆表,动不动就鸿门宴。 张之洞慈禧一齐大骂,怪不得胡灵珊回电这么爽快。 慈禧再次通电全国,三国会谈取消。 张之洞积极响应。 胡灵珊通电全国:“这是要把华夏拉进战争的深渊吗?全华夏都在看着你们两个,不要怂!” 张之洞慈禧一齐怒骂,无耻! 不能会谈,难道就这么傻乎乎的僵持下去? 张之洞自然无所谓,僵持的时间越长,武汉的壕沟就越多,就越是安稳。 但为什么胡灵珊也愿意僵持下去呢? 慈禧认为这太不合理了。 胡灵珊就不考虑孤军深入湖广的华国(军)队,被反应过来的湖广军队断了退路? 然后,慈禧就接到了满清海军大臣的紧急求见。 “皇上,僵持绝不可行,这是胡灵珊的阴谋!”海军大臣开口第一句话就说到了慈禧的心坎里,胡灵珊肯定有阴谋,但是,是什么呢? “公海舰队!”海军大臣几乎要尖叫了,“公海舰队一定在奔赴上海的路上!” 慈禧万年不动深色的脸,都忍不住白了那么几秒。 趴窝在印度等着维修的公海舰队,教训一下老掉牙的满清海军,还是非常容易的。 慈禧通电全国,创造性的提出,三国电报会谈,全程公开透明。 华夏媒体一边倒的赞扬,这才是民主,这才是共和,这才是负责任的帝王,更有人指出,电报公开会谈国家大事,这不仅仅是华夏第一次,甚至是全世界第一次,有着无可比拟的重大意义,这是华夏对世界的重大贡献。 华夏民众认为,没想到慈禧以前昏庸贪婪的不行,没想到退出了中原,竟然脑袋瓜子开明到了这种程度,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看来只有和谈了。”严复等人叹息,还以为这次奇兵一出,能一举干掉张之洞,然后一统华夏呢,没想到低估了对手了,这次是白打一场了。 胡灵珊惊讶,干掉张之洞,肯定是不行的了,武汉前面的壕沟,这会儿估计已经挖了几百条,连人都走不出来了,但是,谁说我会白打一场? 胡灵珊回电:“有多少炮弹,尽管往上海杭州打,看本帝是不是缩了脑袋。” 慈禧愕然,流氓!这是耍流氓! 这种北京痞子腔,太耍流氓了! 胡灵珊真不怕舰炮,没有军工厂的满清海军,能还有多少炮弹留着,敢全部打光吗,能炸掉杭州和上海多少房子? 等公海舰队一到,就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张之洞长叹:“准备继续开打吧。” 慈禧是绝对不敢下令开炮的,几发炮弹,怎么也炸不死胡灵珊的,惹毛了胡灵珊,以后说不定满人就灭族了。 “胡灵珊这种北方蛮夷的游击战术,可一不可再,有了准备,老夫也不怕它。”张之洞下令湖广地区全部挖壕沟,连道路都全部挖断了,胡灵珊的军队要想背着把枪前进是没问题,想要带着几十门几百们大炮前进,基本做梦。 “命令前线部队做好死战准备。”张之洞道。 胡灵珊入湖广的三支军队至少30w大军被困住,胡灵珊必须救,接下来就是死战了。 慈禧灰溜溜的撤回了满清海军,每次遇到神经病,都只能自认倒霉。 “朕倒要看看,胡灵珊还能蹦跶多久!”慈禧愤怒的掀桌,好好的战略,遇到一个蛮不讲理,破罐子破摔的家伙,全部计划完全用不上,现在唯一指望的,就只有老天爷收了这个妖孽了。 自古以来,就没见这种乱七八糟的神经病得天下,甚至长命百岁过,不管是黄巢李自成洪秀全,还是黄巾军白莲教,全都没有好下场。 胡灵珊冷笑,下令进行后备方案。 “轰!”炮弹重重的落到了阵地上,溅起泥土和残肢。 “不行,顶不住了!”某个湖广将领大叫,连续半个小时的轰击,摧毁了这些没有经历过战争的湖广军队的军心,那些叫嚣着为国捐躯,干掉入侵者的湖广士兵,已经纷纷的溃退。 “为什么打我们?为什么?”领头的湖广将领莫名其妙。 这是南昌城。 湖广将领怎么也想不透,进入江西,直逼武汉的华*队,为什么不逃跑回华国,或者找个山坳坳坚守待援,却要来打南昌坚城。 “不是有很多的路都被挖断了吗?他们是怎么把大炮运过来的?” 湖广将领太天真了。 要老百姓为了保护自己的家园与入侵者斗争,都很难做到主动一把火烧了自己的家,要老百姓为了路过的军队,挖断自己家门口的道路,烧毁唯一的桥梁,根本不可能。 在另一个时空,某个铁索桥就是证据。 老百姓只是应付应付的挖了一些可以轻易修复的沟壑,然后在华国士兵的枪口下,有飞快的填平了自家门口的道路,小心的陪着笑脸,送上了食物和饮水。 老胡家和老张家争着做皇帝,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吃瓜看戏就行。 华国深入湖广的军队,轻易的突破了湖广将领们认为难以行走的道路阻碍。 “停止攻击,前进2000米!”华国的军官下令道。 第一道防线已经突破,只要再这么稳扎稳打下去,攻破所有防线,只是时间问题。 “要是在最后一道防线攻破后,南昌还不投降,就直接往城里打。”军官冷冷的道。 胡灵珊定下的后备方案,就是在战事不利,前无去路,后有追兵后,立刻全力攻占最近的战略性城市。 南昌,广州陷落。 安徽北部全境主动投降,本来就曾经被华国占领过的安徽北部,投降的毫无争议。 看看安徽南部的小日子,再看看自己的小日子,明明是一个省,就因为属于不同的国家,竟然是两种不同的生活。安徽南部有自来水,有抽水马桶,有宽阔的道路,有学校,该死的,竟然连庄稼都长得特别的高。 安徽北部城市简直是盼着华国打过来。 “化肥?这就是传说中让田里庄稼大丰收的神药?”很多人议论着,“华国的女帝倒腾出了不得了的东西啊。” 已经用了几年化肥的安徽南部农民鄙视,没文化,这是德国弗里茨·哈伯博士几年前就做出来的东西,华国早就全用上了。 …… “胡灵珊就任由两支军队孤军在外?”张之洞莫名其妙。 从来没有这么用兵的。 可是,仔细一想,这占据了两座大城市的华国(军)队,竟然不愁吃不愁穿。 除非湖广军队同样有大量的炮弹,不然只有围困了。 可是,胡灵珊的援军,估计已经在路上了。 更让张之洞脸色铁青的是,胡灵珊只要打通南昌的道路就行,至于广州,有公海舰队在,这块飞地,根本要什么有什么。 “没了广州,只怕我们的日子要不好过了。”辜鸿铭惨笑。 张之洞无语。 没了广州,这银子上的收入,就少了一大截啊。 “老夫要打回广州。”张之洞喉咙里咕隆了几声,终于没有说出口。 天知道现在胡灵珊已经从海上调了多少军队多少炮弹进入广州,从陆地攻打广州,根本是拖垮自己而已。 难道就这么任由胡小妖孽肆意妄为。 张之洞冷笑,不,老夫还有绝招。 第92章 组团刷BOSS 武汉。 一个商队进入了城市,城门口立刻有人接下,低声说了几句,带着商队在城里七拐八拐,这才歇下脚。 “大人,请暂且在这里住下。”带路的人站在一两马车前,恭敬的道。 “还有谁没到?”马车里透出一个威严的声音。 “四川和陕西还没到。”带路的人道。 马车里没了声音,带路的人缓缓退下。 良久,马车里的人才掀开帘子,下来一个老者。 屋子早已打扫得干净,老者随意的找了一张桌子坐下,掏出一本书看着,心里反复的斟酌着,张之洞这次找他的目的。 看张之洞这遮遮掩掩的行藏,老者知道他的猜测基本是对的。只能是为了一件事。 嘿嘿,真是想不到啊,华夏会变成这个样子。 但奇怪的是,四分五裂的华夏,竟然反倒激发出一些生机勃勃的味道。 老者忍不住讥笑,可见当年满清的衰弱,其实都是下面的人故意造成的。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各方大佬谁都不愿意花了大心思,掏自己的腰包,把地盘搞得风调雨顺了,然后被朝廷一纸调令,叫到京城去做冷板凳。 如今地盘是自己的了,立马贪污(腐)败全没了,效率竟然也提升了,眼界也陡然开阔了。 想想胡灵珊在报纸上叫嚣帝制的好处之一,就是“责任心不同,花自己的钱办自己的事,既讲节约,又讲效果”,竟然有那么一点丑陋的道理。 “大人,”手下轻轻敲门,“张大人有请。” 老者微微点头,看来其他人都到了。 “知道了。” 会面的地点,又是在一个普通的小院子里,虽然这个所谓的“普通”,其实有假山有花园,是某个武汉富商的屋子,但在参与会面的人眼中,也就是普通二字。 十几个穿着普通百姓的服装,悄悄进入武汉的人,终于聚集在了一起。 “诸位大人。”张之洞认真的行礼。 十几人只是淡淡的回礼。 “张大人,客套话就不要说了,有什么事情,直说吧。”某个来人毫不客气的道。 张之洞不以为忤。 这十几个人,都是老朋友了,曾经同殿为臣,如今都是一方诸侯。 “今日请诸位来,是想请诸位与老夫一起对抗胡灵珊。”张之洞开门见山。 这一点,所有参与会议的大佬都猜到了。 有的人心中便开始冷笑,这个屋子中,虽然只有十几人,但是,不知已有几人称帝,几人称王,谁会为了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毫无理由的得罪胡灵珊呢。 当然,发个电报,强烈谴责,严重谴责,倒是没有可以。 张之洞冷笑:“诸位以为除了老夫,诸位都与胡灵珊不接壤,万事自然有老夫顶着,你们只要在后面捡现成便宜就行?” 众人默然,这种低贱的凡夫俗子的心思,他们几个完全没有。 能到这个地位,谁不是熟读四书五经的,难道连唇亡齿寒这个道理都不知道? 但是,胡灵珊其实算不上刻意进取的皇帝,起兵称帝这些年,没在华夏主动的动过几次刀兵,要不是日本人忽然打山东,胡灵珊连半个山东都懒得去打,连空虚的河北都懒得去吞。 “没有野心?”张之洞冷笑,“老夫视胡灵珊为毕生大敌,仔细收集资料,研究数年,整个华夏除了慈禧,谁敢说比我更了解胡灵珊?胡灵珊的狼子野心,只是藏得很深,你们未曾发觉而已。” 从一介白丁,忽然得了杭州后,竟然毫不迟疑的四处征讨,打浙江,打江淮,打福建,甚至连华夏历史上从来没有征服过的南方邻居印度,都被胡灵珊硬生生的啃了下来。 这些难道都是迫不得已,都是临时出兵,都是运气? 白痴才这么想。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胡灵珊每次都能精准的抓住对手空虚的机会,一击即中,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胡灵珊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好战分子,怎么可能放过统一华夏? 看看她的年纪,才20!20!20!正是年轻人不把人命当人命,杀伐果断的年纪。 张之洞冷笑,坦率的道:“老夫不怕丢人,老夫本来以为凭湖广之地,有个5年时间,老夫足以和胡灵珊一较高下,但如今失了安徽北部,失了广州,失了南昌,老夫败像已现。” “张大人谦虚了,只要张大人处处挖下深沟,胡灵珊想必也不能奈何得了你。”有人立即道,张之洞就算败了,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胡灵珊要吃下整个湖广,至少也要打个几年,死伤以十万计,就算胡灵珊再有人手再有枪炮,也是伤筋动骨。 而看胡灵珊的做事方式,吃下湖广,还要修整,花上数年时间消化新地盘。 前后至少有5年以上的时间,足以让其余大佬们做更多的准备,或购买更多的大炮,建立更多的军队,或等待更好的机会。 时间永远是最好的魔术师,谁知道5年后,华夏又会怎么巨变呢,说不定到时候,德国和胡灵珊翻脸开打,美国恢复了实力,进攻华国呢,更大的可能,是胡灵珊忽然情窦初开春心荡漾,看中了某个少年郎,一心一意谈情说爱,把华国的基业,把整个天下,当做了嫁妆,白送给了某个冷傲面瘫狂霸diao丝男呢。 这种可能性是极其大的,看那些少女喜欢的戏文就知道了,除了情情爱爱,还是情情爱爱,难得有几个争霸天下的,都会把基业倒贴男人。 张之洞差点笑死。 你们以为浑身冒着黑气的胡灵珊,会是那样的小儿女吗? 太看不起胡灵珊了。 “胡灵珊是老夫一生仅见的强者。”张之洞斩钉截铁的道。 十几个大佬默然,他们都同意张之洞的看法。 胡灵珊是一个真正强大的人。 很多凡夫俗子,特别是小男生,总以为一个人的强大,就是掌握力量,拳头的力量,金钱的力量,地位的力量。 小男生们以为,一个学习了绝世武功的人是强大的,因为他可以一个人杀掉几百人;一个拥有天量财产的人是强大的,因为他可以用金钱达成任何愿望;一个掌握巨大的资源或者权利的人,是强大的,因为他可以轻易的用权利碾死他人。 那么,按照这个标准,满清最强大的男人,就是光绪。 谁还能和光绪比金钱,比资源,比地位? 但光绪显然不是强大的人,光绪只是一个30岁的小孩子。 平民对力量的猜测,永远是基于对自身缺乏的东西期盼,如同皇帝用金斧头。 一个不断的在锻炼身体,在努力向上爬的人,是不是就强大了呢? 不不不,这个人并不强大,他只是在增加他的力量,他的权势,他的内心依旧是渺小的和胆怯的,他需要外在的东西增加他的勇气和自信。 一次失败,或许不会打倒他,但是,十次,一百次,一万次的失败,他就会崩溃。 胡灵珊是强大的,因为不管她的敌人是如何的巨大,不管她失败多少次,不管她的力量是否最大,她从来不知道停步,永远往前走。 “内心强大至此的胡灵珊,会被外物迷住眼睛?”张之洞冷笑。 显然不会。 张之洞决定把话彻底说明白,天下大势,清楚的很,要么投降一个才20岁的,没读过几本书的,没有高贵血统,家族几百年没有出过名人贵人,就一卖假药的奸商的女儿的胡灵珊,然后一群饱读诗书,年纪可以做她爷爷的家伙跪在地上舔她的臭脚丫;要么,就联起手来,毫不藏私的拿出所有力量,灭了这个丫头。 有大佬开始考虑,投降,未必不成啊。 别看这一大堆把胡灵珊贬低得一文不值的词语,但是,历史上比这个出身更差的皇帝都有的是,赵匡胤朱88努13盔甲,投降胡灵珊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为了点虚名,去和胡灵珊玩命,太划不来。 原满清闽浙总督许应骙就是一个例子,这家伙毫无廉耻的投降了胡灵珊之后,还不是继续当官老爷,虽然称不上一方大员,但家族地位和子孙的富贵前途,还是很有保证的。 张之洞冷笑,此一时彼一时。当时胡灵珊地盘小,没有战略纵深,得了福建后,地盘几乎扩张了一半,胡灵珊自然要厚赏许应骙,很有千金买马骨的味道,你现在再去投降试试,保管回家卖红薯。 雪中送炭,和锦上添花的道理,三国时候张绣贾诩都搞得明白,没道理千年之后,反倒都不明白了。 “那灭了胡灵珊之后呢?”有人直接的问了这个核心问题,谁都不傻,投降后做富家翁或者看人脸色的小官吏,怎么能和一方土皇帝相比,有机会,谁都不会愿意投降。但是,为了灭胡灵珊,倾尽全力,把手下都给拼光了,然后就任由张之洞干掉他们所有人,统一华夏? 那还不如投降胡灵珊了,好歹保住条命。 张之洞叹息,就知道这些大佬不会傻乎乎的被一堆高大上的热血言语哄住。 “联邦制!我们采取美国的联邦制,所有地盘各自执政,拥有最大的自主权,联邦总统采取选举制,5年一次,老夫放弃第一次选举,白纸黑字,公布全华夏。”张之洞严肃的道。 众位大佬再无他意。 “我等立刻偷偷的把军队和物资都运过来。”几位大佬道,既然要决战,就没有必要大张旗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才是兵家克敌制胜的要诀。 还有矿场,兵工厂,甚至粮食,都需要统一的调拨和安排。 在这群大佬们眼中,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权利斗争,老一辈的政治家不肯退出舞台,合力打压新一辈。 这几乎是一场不会输的战争。 这么多位高权重年高德勋的大佬们联合起来,胡灵珊怎么可能赢得了,几个省的力量,怎么能和全华夏的力量比?撑破天也就是两败俱伤,大家继续保持现状,大佬们继续安稳做土皇帝。 可在张之洞看来,这场聚集了华夏几乎所有大佬的战争,从他的角度看,其实还没开打,已经输了一半。 联邦制的华夏,三权分立的机构,处处透着一个“洋”字,又能有几分儒学的精髓呢?只怕是只有越走越西化,越走越不存在华夏文化。 中体西用,在联邦制的架构下,只是水中月而已。 张之洞的振兴儒家的愿望,终究在很大程度上已经输了。 “何必呢?”辜鸿铭叹息,死上几百万人,还是走了西方的道路。 “老夫咽不下这口气!”张之洞道。 华夏自古以来,都遵循的道德原则,奉献原则,大局原则,以及无数的美好道理美好原则,在胡灵珊彻头彻尾的自私自利的小人主意面前,竟然被一一扯下面具,露出里面的丑陋,这是一种深深的罪孽。 “华夏要是没有这层面具,没有这层虚伪,华夏的精神何在,华夏还能如此瑰丽?”张之洞怒,没了人自愿牺牲,没了人舍身就义,华夏将会如何的丑陋。 辜鸿铭嘴唇动了动,还是没说话。 没了虚伪的道德和原则,就没了华夏的瑰丽,华夏只剩下了丑陋? 胡说八道。 这是偷换概念,把所有华夏的文明都盖上了虚伪和丑陋的烙印。 可真相是,华夏被胡灵珊所鄙视的,所揭穿的,所抛弃的虚伪大道理,只是华夏文明中极小极小极小的一部分,是被后人为了私利,故意扭曲的一部分,更多的华夏文明中的高尚原则,从来不曾被任何人鄙视过。 这些被故意扭曲的虚伪大道理,同样早已被欧美摒弃,但欧美所坚持的普世价值普世真理,却偏偏又和华夏最原始最核心,没有被人扭曲过的内涵是一致的。 世界大同,人心大同,不过如此。 博古通今,学贯中西,背后拖着辫子,一口英语比外国人还流畅的,心里有西学有儒学的辜鸿铭,只能沉默。 以为西学是猛兽的,从来是错的,以为华夏所有的一切都是对的,也从来是错的。 只是,华夏人不愿意真正的客观的面对两种文化的优劣而已。 …… 杭州。 “那个女人根本没有怀孕?”胡灵珊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胡博明一脸的郁闷。 那个谎称怀了胡远志的孩子的女人,竟然没有怀孕,被抓的第一时间,就大放大明的说了,她只是爱慕胡远志,一心嫁入皇家,才出此下策。 “她是不是脑子有病?”胡灵珊惊讶的问,敢欺骗皇族,不要命了。 胡博明更郁闷了,不,她不但脑子没病,反而非常的聪明。 那个女子死死咬住一点,她并没有以结婚为借口,索要财物,根本不犯法,顶多算是骗婚,不构成诈骗罪,在道德上有错,在法律上无罪。 尼玛,什么时候华国的骗子都这么懂法律了? “什么时候,皇帝杀人要理由了?先拉出去砍了。” 胡灵珊毫不犹豫的道,然后深刻的认识到了问题的所在。 皇族的威严,皇帝的威严,到底是什么? 华夏数千年皇朝历史,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吗? 敢给皇族设套的,未必没有,但没有怀孕,就敢乱说怀了孩子逼婚皇族的,只怕是没有。 华国没有规定相关的法律? 满清只怕也没有相关的法律。 但没人敢欺骗辫子王爷。 胡灵珊懂了,这和法律无关。 在华国百姓,乃至华夏百姓的眼中,胡灵珊这个皇帝,只怕是没有满清皇帝有分量的。 一个是地盘,区区几个省,和偌大的华夏不能比。 然后,或者最重要的,就是皇族高高在上的威严。 只是住在和一群大臣住在围了围墙,架了机枪的武林门内,一样不过是小平房的胡家,怎么能和住在紫禁城,有十几座宫殿,几千御前侍卫几千宫女几千太监,出入所有人都必须跪下迎接的满清皇帝比? 杭州百姓敢大叫一声,太上皇,又出来逛西湖啊,绝对不敢大叫一声,老佛爷,又出来逛八大胡同啊。 杭州百姓敢当街大骂胡灵珊这个皇帝是狗屎,绝对不敢当街大骂光绪是狗屎。 没有文化没有见识,不在乎自尊不在乎被尊重,仅仅以被蔑视被鄙视被无视被训斥被殴打被砍头,作为上位者气质的标准的华夏p民们,根本没有从内心深处认为,老胡家是皇族,胡灵珊是皇帝,胡远志是王爷。 胡灵珊长叹:“超前一步是疯子。” 和这些愚昧的人讲人权,讲尊严,讲尊重,讲亲民,讲平等,真是大错特错。 “传旨,增加新法律《皇族不可侵犯法》,任何敢于欺骗,伤害皇族成员者,诛九族;任何敢于侵占皇族财物者,诛九族;任何敢于诋毁皇族名誉者,诛九族。 传旨,朕要兴建皇宫,朕要有一个比紫禁城还要大的皇宫。” 华国的皇宫建立在哪里? 胡灵珊瞅瞅地图,手指一划,将整个宝石山,整个西湖,全部圈在了里面。 “朕还是很讲道理的,只要这块小小的,偏远的,荒僻的地盘就行。”扣去不能盖房子的西湖面积,华国皇宫的面积远远没有紫禁城大,胡灵珊为自己的节操点赞。 胡博超擦汗,会不会不太好。圈一个宝石山没关系,南宋皇城圈了整个玉皇山,地盘更大,但圈一个西湖,以后杭州人是不是就没西湖可以逛了。 胡灵珊瞪眼,朕每周都要逛西湖散布的,是每周清场呢,还是和p民相会西湖,再被人大声的嘲笑,当个历史上最没有尊严的皇帝? “朕的尊严就是天下人的尊严!朕的尊严神圣不可冒犯!” 杭州立刻开始了巨大的工程。 宝石山上开始建立皇宫,西湖被高高的,架了机枪的围墙围住,西湖再也不是任何人想看就能看的了。 “呸!这是做的什么事!”有人低声的骂。 附近的人立刻扯住他,小心的看四周。 杭州再也不是随便就能大骂胡灵珊的时代了。 “这是开历史的倒车啊。”有识之士感叹。 本来以为胡灵珊还是满开明的,没想到竟然比慈禧还要专(制)。 有人冷笑,以前是伪装的好,现在开始露出本性了。 很多文化人便心中萌生了去意。 不自由的空气,连呼吸都不想。 但是,去哪里呢? “这有什么,自古以来,谁敢骂皇上的,这是要诛九族的!” 也有很多无知之人毫不在意,别说骂皇帝,换了几年前满清的时候,你骂一句村长试试,当晚衙役就把你全家送进大牢。 独霸西湖?那又有什么关系? 一座湖而已,全都是不值钱的水,也就风流才子喜欢逛逛,老百姓不过是散散步,随便哪里都能去。 “这才有点皇宫的气派嘛。”竟然有很多人,特别是老人支持建造新皇宫。 皇宫都没有,叫什么皇帝。 “终于有点天子脚下的感觉了。”有人喜滋滋的道。 “割掉了脑袋后的辫子,心里的辫子却还在。”很多有识之士,忍不住叹息。 别看盖皇宫,建立《皇族不可侵犯法》等只是小事,这是个恶劣的开始,胡灵珊这是走上了封建帝王的专(制)道路,会越走越远的,终于走上背叛人民的道路的。 “别扯虚的,我只要碗里有肉吃,管谁当皇帝。”有人对此不屑一顾。 说话的有识之士哑口无言,不知道如何的反驳。 杭州,或者华国的飞速改变,生活水平的飞快提高,根本无法让普通百姓生出胡灵珊当皇帝不好的念头。 “你何必与这些愚夫愚妇争辩,他们懂得什么?”有人将忧国忧民的人拉住,劝道。 “难道秋瑾,徐锡麟,宋教仁就是为了胡灵珊当皇帝,抛头颅洒热血吗?”男子愤怒的道。 “王兄,切莫生气,且先与嫂夫人联系过,再做打算。”一边的友人死命的劝解。 王姓男子愤怒的进了杭州府衙,问道:“不知道秋瑾在不在?” 被问的人心里就是一怒,秋大人的名字,是你能随便叫的吗? 府衙内正好有人出来,见了王姓男子一怔,惊讶的道:“你是王廷钧王兄?” “在下正是王廷钧。”王姓男子道。 “哎呀,你怎么才来!”那人欣喜的责怪道,“这么多年了,一直盼你来,小公子呢?” 王廷钧仍然没有想起眼前这人是谁,当年秋瑾带来的光复会的革(命)志士太多,偏偏又多是匆匆一面,时隔多年,实在是记不起来。 那人不等王廷钧回答,拉着王廷钧直奔府衙内,笑着道:“现在华国一片大好,统一华夏就在眼前,王兄速速把家人接来,也好和秋瑾一家团聚。” 王廷钧认真的道:“这华夏统一了,还是你们不惜抛家弃子,抛头颅洒热血的华夏吗?” 那人一怔,愣愣的看着王廷钧,不明所以。 …… 盛京。 慈禧冷笑着,张之洞啊张之洞,你真是太愚蠢了。 张之洞武汉的秘密会议,慈禧也收到了邀请,然后,慈禧就把邀请函愤怒的扔到了地上。 满清的江山被一群乱臣贼子夺了,这群乱臣贼子,竟然还敢叫上她这个前主子,平起平坐的参加会议? 简直欺人太甚! 早知道张之洞这个老家伙如此狂妄悖逆,就不该派军舰去上海,活该让张之洞被胡灵珊干掉。 但是,张之洞这个联合所有大佬,与胡灵珊决战的计划,还是轻易的到了慈禧的手里。 慈禧撤出了华夏中原地带,大批的细作,却依然在华夏。 张之洞和其他前满清封疆大吏的身边,一直都有大内密探密切的关注着,更有很多被这些封疆大吏视为心腹的官吏,其实一直就向慈禧通报着消息。 天下大事,一直在慈禧的掌握之中。 “载湉,你怎么看?”慈禧问道。 被称为载湉,是废帝光绪。 慈禧很想用个新的皇帝接班人,但是,满清皇族提供的名单上,竟然是载沣和溥仪父子。 慈禧很想砍了醇亲王奕譞,你是有多么的舍不得皇位落在别人家啊! 但慈禧知道,这是整个爱新觉罗皇室的决定,她可以杀光爱新觉罗皇室,但是,她终究是要传位的。 这其实是皇室给她的委婉通牒。 爱新觉罗可以让慈禧当皇帝,满清需要有政治能力的慈禧当皇帝,拯救满清,拯救满族。 但是,慈禧即使当了皇帝,也必须把皇帝的位置,留给爱新觉罗家。 瞧瞧人家武则天,还不是老实的把皇位还给了老李家。 慈禧要是敢找叶赫那拉氏的族人传位,满清爱新觉罗家立刻就发动兵变。 慈禧只是冷笑,刚保住了满族的性命,立刻就开始了娴熟的窝里斗,不愧是专出宫廷戏的辫子朝。 慈禧便顺着爱新觉罗家的意思,重新释放了光绪皇帝载湉。 至少,这个废物的一举一动优点缺点,都已经被慈禧看透了。 载湉茫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张之洞组团杀boss,关满清什么事? 慈禧微笑,这个孩子还是那么的单纯。 换成一个有野心的,会说,华夏内斗,正好和300年前一样,又是满人入关的大好时机; 换成一个有智商的,会说,不如我们通知胡灵珊,卖个好,干脆与胡灵珊结盟; 换成一个懂经济的,会说,我们可以学美国,卖武器卖弹药卖粮食给打得一塌糊涂的华夏各诸侯; 换成一个务实的,会说,赶紧趁此机会,招揽些流离失所的百姓,充实满洲人口,发展满洲工业; 换成一个有大局观的,会说,不如我们现在去东南亚做一票,打越南打菲律宾,反正现在胡灵珊管不过来…… 但载湉只会茫然。 真是个老实的废物皇帝。 看再多的世界新科技,看再多的国家机密资料,只会照本宣科,按部就班。 慈禧微笑,满清的未来,到底该怎么办,就看胡灵珊能不能熬过这一劫了。 第93章 责任的范围 王家是一个很开明的家族,秋瑾要巨款建学校,王家二话不说就给了,秋瑾要闹革(命),王家也支持了,秋瑾怕连累王家掉脑袋,大肆张扬与王家断情断义,王家也没有在秋瑾的儿女面前说秋瑾的坏话。 不论王廷钧,还是他的父亲王老爷,都深深的知道,满清是不行了,再按照满清这个路子走下去,华夏只怕是要永远做外国人的奴隶,永远华人与狗不得入内了。 作为华夏人,家里出了个巾帼英雄,为国为民,王家虽然没有气魄举家参与,但还是愿意尽最大的力量支持。 因为,这是为了整个华夏,为了4万万华夏同胞,今后几百年几千年的未来。 那些被满清朝廷悬赏花红的革(命)志士,个个都是真英雄。 王廷钧和整个王家万分的钦佩。 曾经捐官做过满清官员的王廷钧,深深的明白革(命)的难度和风险,他无时无刻的不在担心秋瑾的安危。 然后,这世道就忽然变了,秋瑾等人竟然得了杭州,在消息闭塞的湖南小地方的王廷钧还没有消化这个消息,又是更惊人的消息接连而至,直到华国建国。 这是革(命)取得了成功了? 王廷钧反倒疑惑了。秋瑾和那些革(命)志士口口声声要抛却性命,为了华夏而奋斗的结果,就是推翻了满清后,建立一个新的帝制国家? 说好的共和民主呢?说好的三权分立呢?说好的开眼看世界呢? 王廷钧忽然惶恐万分,权利使人腐化堕落,难道那些伟大的革(命)志士,竟然在金钱和权利面前,飞一般的堕落了? 想想曾经“闯王来了不纳粮”的李自成,得了北京后,一夜之间,从上到下数十万军队全部用高台跳水的速度腐化堕落,王廷钧就不寒而栗。 秋瑾,徐锡麟,宋教仁,陶成章,黄兴……一张张熟悉的脸孔在王廷钧的脑海中闪过。 要是这些人为了权利和金钱,被*蒙蔽了心灵,那么,王廷钧必须打醒他们。 叫醒一个沉迷金钱和权利的人,有多难? 王廷钧知道。 总要有人尝试唤醒那些曾经光彩照人的英雄们。 他为此不惜献出生命。 “秋瑾呢,还有徐锡麟和宋教仁呢?”王廷钧问道。 围着他热切的招呼的原光复会的人们,笑着解释,徐锡麟和宋教仁都去了澳大利亚,秋瑾则待在了印度。 王廷钧心里一阵激动,秋瑾,徐锡麟,宋教仁,他们依然挑选了为国为民的道路,坚强的承担了民族振兴的道路。 看来,堕落的,只是胡灵珊,或者,胡灵珊一直就是混进革(命)队伍的奸细。 秋瑾他们或者还不知道,华国已经变了质。 王廷钧厉声责问光复会的熟人们,这还是民主共和的国家吗?这和满清有什么区别?你们都想着荣华富贵,背叛革(命)吗? 熟人们愕然。 “王兄,革(命)的目的,是让百姓的生活变得更好,让国家更强大,采取帝制还是共和,只是手段,有许多西方国家也是帝制,比如英国,德国,他们都……”有人急忙向王廷钧解释。 “明明可以走更好的道路,为什么要走回老路?”王廷钧厉声打断了对方的话。 在华夏千年来的巨变的关口,全华夏的人都在寻找共和民主的道路,就连满清的官员,老朽的牙都要掉了的张之洞,也知道民主更好,想要建立民主政府,却被胡灵珊逼得走上了帝制的道路。 这胡灵珊简直是华夏的千古罪人。 熟人们无语,当年他们采用帝制的时候,内部也有人想不通,只是在经历了很多很多的挫折,见识了很多很多华夏的真实现况,听了严复张謇,甚至马克斯·普朗克博士等人的见解后,才认为一个国家的发展,只有沿着现有的基础发展,才是最好的办法,跳跃除了会摔跤,还会剧痛。 熟人们拉着王廷钧,打算细细的解释,毕竟这个话题太大,牵涉的□□太多,需要各种大范围的现实数据做论据,没有办法几句话说清楚。 王廷钧只是冷笑。 借口,都是借口。 为什么不走共和制的道路,怎么保证老胡家世代都是明君,难道就不怕再出一个闭关锁国的满清吗? 明明有这么大的问题,但这些已经身居高位的革(命)志士们,全部忽视不见。 王廷钧一阵悲哀,热泪盈眶:“不想当年的英雄,今日俱成腐朽。” 看着王廷钧悲痛悲愤的神情,熟人们明白了,这丫的根本就是个理想主义者,完全看不清现实的阻碍,以为只要有一颗爱国爱民的心,地里自然会长出庄稼,国库里自然会有钱,工厂自然会有机器,老百姓自然会觉悟高涨。 “王兄,近日就有船去印度,不如先去与嫂夫人团聚吧。”熟人们叹息。 王廷钧拱手道别,毅然离去。 华国的官员们,对这个情景和熟悉。 自从华国越来越强盛后,各种质疑帝制的声音,从来没有断绝过。 许许多多的老朋友前来质问,为何要叛变革(命)。 他们当中,有的是羡慕妒忌恨,当年同为草莽,今日地位悬殊,需要找一些能够拉平心里状态的理由;有的,却和王廷钧一样,只是理想主义者,只是从来没有能够接触到大范围的,深入的,最基础的华夏国情,总是书生意气的以为能这样,能那样。 华国的官员们只有苦笑。 这些充满热情和怒气的老朋友们,根本不会相信,有多少的百姓,听说华夏没了皇帝,表情惊讶的好像天塌了下来,或者对华国的皇帝赞不绝口,理由仅仅是给了化肥,少收了一点点税,做了一次公正的判决。 在真正的管理国家后,才会知道,脱离现实,是多么的愚蠢。 王廷钧在印度见到秋瑾后,第一句话就问:“你知道,胡灵珊背叛了(革)命吗?你知道胡灵珊一心一意做皇帝吗?你知道胡灵珊下令冒犯皇族的人都要诛九族吗?” 秋瑾微笑,用力的拥抱丈夫。 “杭州发生的一切,我全部知道,我全部支持。” 王廷钧一怔,不可置信的颤声问道:“你也堕落了?” 秋瑾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为了这个民族,我已经踏入了黑暗,等待着天亮,哪怕阳光会让我化为灰烬。” …… 1910年,对很多人来说,是个雨水多得让人疯狂的年头。 湖北,武穴。【注1】 “唉,怎么还在下雨啊。”某个农民凄惨的道。 “今年也完了。”另一个农民蹲在地上,木然的道。 从1909年开始,武穴县内大雨成灾,渍涝严重,田里的积水多得能游泳了,当年的粮食歉收也就算了,更误了之后的耕种时令,偏偏雨水还是不停的下,竟然连补种的机会都不给百姓们。 这1910年,只怕是要春荒了。 “只有求官老爷免了钱粮,再发点救济,四处借点,或许能熬过去。”说话的农民心里没底,大家都遭了殃,只怕也借不到什么,必须早作打算。 “孩子她娘,你带着娃去挖点野菜,能挖多少,就挖多少,我去城里买点粮食。”男人低声的道。 女人略带惊慌:“现在就开始吃野菜?” “多留点米,心里也有点底啊。”男人道。 女人想起了小时候经历的饥荒,打了个抖,急急的招呼家中的孩子,带着斗笠,匆匆的去摘野菜。 “大人,今年是必然收不到粮食了。”师爷无奈的道,去年就建议过,要少收点钱粮,让农民们多留点种子,多留点元气,偏偏这个新知县就是不肯听。 新任的知县何庆涛瞅了一眼师爷,淡然的道:“让城里的米商平价出粮。” 这个师爷就是蠢材,这么多地方都在涝灾,他这个新上任的知县,不照常征收钱粮,不做出点成绩,怎么显得与众不同? 何况,总不能上任第一次政绩考核,就因为收不足钱粮,得一个大大的不及格吧。 老百姓没有粮食,那就找米商平价出米嘛,米商亏损,关他p事。 “你们几个都记住了,米价只能是去年的价格,不得有任何的上涨。”何庆涛冷冷的对米商们道。 一群米商都苦着脸:“大人,今年多地粮食歉收,米价涨了三成,要是按照去年的价格,只怕我们都要亏本。” 这话中有虚有实,米价是真的比去年涨了,但是,米商们大可以从外地调粮。 只是,这难得的发大财的机会,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 “百姓遭难,你们要是敢打着发财的念头,本官就让你们知道王法的厉害。”何庆涛冷冷的道,他不是傻瓜,自然知道米商要是涨价,百姓就要闹腾的。 “是,大人。”米商们恭敬的回答。 门口,众位米商互相瞅了一眼,心意共通。 知县老爷能管得住价格,能用官威威胁他们不准涨价,但是,能管得住他们卖多少吗? “从今天起,不再售米。”某个米商叮嘱着伙计们,“所有的平粜米已交商会统一代售,店中无存米"。 伙计看看店内的大量存米,或低声叹息,或谄笑。 全县的米店,都悄悄的开始了拒绝售米。 “明明有米,为什么不卖?”某个人厉声的责问米店老板。 老板淡定的道,本店已经没米了。 这个拙劣的谎言,立刻就被人揭穿。 “前几天还看见你们大包大包的进米!” 老板微笑,真的没米了。 围拢的人越来越多,个个都在指责米店不卖米。 人多壮胆。 “大家抢米啊!”有人恶向胆边生,大声的叫,率先推开米店老板,冲了进去。 几十个人,一窝蜂的跟了进去。 很快,抢米的风潮,蔓延到了其他米店。 “湖北现在很缺米?”张之洞惊讶的问,他还真不知道这些小细节,他的印象中,湖北作为产量大省,从来就不愁大米。 手下苦笑,越是作为产量大省,越是容易爆发饥荒。 为毛? 最底层的知县如何庆涛,怎么可能在前几任知县都完美完成收粮任务的情况下,偏偏就自己手里收不足粮食呢? 哪个当官的会拿自己的乌纱帽开玩笑。 只能是不顾百姓死活了。 张之洞无奈,人多了,总有些事情无法制止。“那整个湖广,粮食充足吗?” 手下点头,倒是和往年基本相同,毕竟发生涝灾的地方不大。 张之洞送了口气,眼看要大战了,粮草第一。 几封紧急电报,破坏了张之洞的好心情。 陕西又是旱灾,又是地震,总之,地里颗粒无收;河南黄河泛滥,哀鸿遍野。 陕西大佬在电报里几乎哀求了,再不给点粮食,人人脑袋上要插稻草卖人了。 湖广管粮食的官员脑门冒汗:“虽然今年湖广收粮还行,但是,绝对做不到同时救济陕西和河南。” 难道就看着他们饿死,或者易子而食? 换做没有组队刷胡灵珊之前,张之洞绝对做得出来。 没粮食就是没粮食,总不能为了救人饿死自己吧? 但是,此刻要是不给粮食,基本联合立刻破灭,而且,陕西已经有部分军队悄悄潜入了湖广,张之洞必须考虑这些陕西军队翻脸的可能。 “今年江浙和安徽的粮食产量不错。”有手下提醒道。 安徽产量不错?张之洞愕然。 安徽北部被胡灵珊抢回去,也就去年的事情,张之洞还是很了解安徽北部的情况的。 安徽北部连年灾馑,民情困苦,张之洞又抽不出太多的粮食救济,这才造成了胡灵珊一派人进攻,安徽北部的城市就嗖的投降了。 安徽北部和南部比,简直是朝鲜和韩国的对比。 “今年不一样了。”手下解释,安徽北部被归属华国后,华国朝廷不断地兴建水利,开垦荒田,又派人指导农事,普遍使用化肥,今年的收成,是嗖的就上去了。 张之洞默然不语。 化肥……西学……胡灵珊……百姓……饥荒…… “向胡灵珊求援,要粮食!”张之洞惨然道,老夫的面子,怎么能和数万数十万灾民的性命相比。 张之洞通电全国:“陕西河南灾荒,急需粮食,请求华国看在同胞的面上,施以援手。” 全国媒体默然,为了百姓的性命,张之洞竟然向敌人低头了。 真是好人。 胡灵珊回电:“老洞,我也没米!” 张之洞愕然,得了印度的胡灵珊怎么可能没米,每年这么多大米这么多香料运来,难道都是假的不成? 华夏媒体陡然爆发了,救人性命于水火,胡灵珊竟然敢一毛不拔! 真是无耻之极! 张之洞咬牙,再致电:“我出钱买。” 胡灵珊叹息,回电:“我能挤出一点点,白送你。东南亚有粮,你自己去买吧。” 胡灵珊没粮食?这是真话,又偏偏很难让人不深刻怀疑。 华国的江浙福建安徽各地,因为使用了化肥,兴建了水利,粮食收成好得不得了,怎么会没粮? 印度又是产粮大国,怎么会没粮? 这要从华国的体制上来解释真相。 胡灵珊实行的是藏富于民的思路,华国的粮食税收比例,一直比其他地区的要低,朝廷征收的粮食数量非常的少,百姓手上的其余粮食,朝廷采取向百姓自愿收购的政策。 有大量的粮食的百姓,愿意出售吗? 很少很少。 华夏的百姓,特别是农民,经历了太多的灾荒,祖祖辈辈的教训,就是要在家里多藏粮食,只有那满仓的粮食,才能给被饥荒吓怕了的农民一点点安全感。 而这些有粮食的百姓,愿意在别人发生了灾荒的时候,拿出来救人吗? 想的太美好了。 越是听说被人灾荒,越是担心自己灾荒。 多少大地主,宁可粮食放在仓库里发霉,也不愿意拿出来高价出售。 这就是拥有鱼米之乡称号的江浙安徽的华国,一直处于粮食缺口,需要从国外进口的粮食的原因。 胡灵珊一直以来的主要粮食进口,都是加拿大,和印度。 可是如今,日美大战,英德大战,全世界到处都缺粮,加拿大的粮食要么去了英国,要么去了日美,根本不需要远道运到华夏。 而印度,其实没有外界以为的这么多粮食。 印度的库存粮食,早就大部分被英国调到了欧洲救急,而剩余的小部分,又被胡灵珊搬回了华夏,印度如今几乎没有库存粮食了。 为什么胡灵珊要大摇大摆的把印度的粮食搬回浙江? 那是被以讹传讹了。 胡灵珊大摇大摆的运回来的,大部分都是香料,只有极少的粮食。 在胡灵珊以及整个华国高层看来,印度目前略有富余的产量,正好可以填补华国本土的粮食缺口,不至于出现赤字和饥荒,只要熬个几年,迁移到印度和澳大利亚的人口多了,或者江浙安徽的荒地大幅度的开垦了,化肥产量能满足需求了,华国的粮食不但能自给自足,还会有巨大的富余。 所以,在1910年的如今,胡灵珊,华国本土,乃至印度,真的没有太多的富余粮食,可以救济他人。 但是,华夏百姓不这么看,胡灵珊一定是有粮食的,只是不肯出而已。 “简直没人性!” “禽兽不如!” 很多人报纸这么骂着。 “姐姐,为什么他们都骂你,你为什么不解释?”胡灵嘉气鼓鼓的道,明明他们是真没有粮食,明明东南亚有的是粮食,只要去买,可以买到足够的粮食。 为什么他们就不肯掏钱买,只是盯着华国百姓家里的存粮呢。 胡灵珊微笑着捏捏胡灵嘉的脸,笑道:“在他们看来,华国老百姓家里的粮食,就该全部自愿捐出来,不自愿,就是没人性。 朕更应该下旨要求所有人交出粮食,甚至派兵挨家挨户的搜索。 一切都是为了救人,人命和人权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这些向往民主,希望共和,口口声声叫着人权物权法制的人,其实心里从来没有想过人权法治。 他们总以为所有百姓的东西,都是属于国家,属于大义的。 只要国家或者大义想要,百姓不管愿不愿意,都必须交出来。 他们的嘴里说着反帝反专(制),其实心里只是用至高无上的‘国家大义’四字代替了至高无上的皇帝而已。 朕可以向天下解释,华国的粮食都在哪里,但是,这只是把被媒体逼迫挟持辱骂威胁的对象,从朕,换成了朕的子民。 朕是一国之君,受万民供奉,为何明知道这是错的,却要把责任推卸给朕的子民? 朕的子民,未必有朕的脸皮厚,更未必有朕的无耻。 朕不愿意拿粮食换名声,不愿意抢劫朕的子民来讨好外人,不愿意破坏朕的子民的幸福。 非朕的子民,与朕何干? 朕挤出多余的粮食,指出有粮食之处,朕已无愧于心。 朕要建立的,是不用被任何大义挟持,做不愿意做的事情的世界。” 非洲人民饿死冻死的无数,那些买车买房买高级化妆品的人,为什么就没有丝毫的内疚,同为人类,为什么就不能把这些都变成资源,救助非洲人民呢? 因为那些人与自己无关。 人的本性,从来就是如此。 身为皇帝,更应该看清,只有自己的子民的幸福,才是皇帝的责任。 湖北武汉。 张之洞狂笑。 “胡灵珊,你终于跳进了老夫的陷阱。” 湖广的老大张之洞,掌握广州二十几年的张之洞,满清开眼看世界四大支柱之一的张之洞,怎么可能不知道东南亚有粮食? 所有的悲情电报,都是张之洞的一个局。 而胡灵珊果然毫无所觉的跳了进去。 在发动最后的绝招前,张之洞敏锐的认识到,这陕西和河南的灾情,完全可以成为打击胡灵珊的工具。 一举摧毁胡灵珊的条件,终于成熟了。 第94章 张之洞的神战 男人如往常一样,准时的歇工,回到了家,脸上还带着微笑。 女人却第一时间发现了异常:“孩子他爹,出了什么事情?” 男人的脸色立刻变了,打手势,制止了女人继续说话,悄悄地走到门口,四处看了看,又认真的听了听动静,这才紧紧的掩上门。 女人一阵惊慌,这是出大事了。 男人把耳朵凑在女子的耳边,低声道:“孩子他娘,我听说了一件大事……” 女子抓住了重点,“听说”,一颗活泼泼的心,立刻就安稳了。 一般来说,凡是用到“听说”二字的,基本和自家没有什么密切的关系,或者是完全不可抗力。 比如国际油价跌了,国内油价却涨了;比如买张长途汽车票,竟然要实名了…… 总之,不是自家倒了什么大霉,自己只要“听着”就行。 “……听说,皇上……其实是妖怪!”男人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 女子愣了几秒,忽然大声的叫:“你胡说什么!” 男子瞬间捂住了女子的嘴。 “嘘!轻点声,别被人听见。” 女子冷静下来,也压低了声音,同样耳语道:“你疯了!这种话也能到处乱说!这是要全家掉脑袋的!” 女子不懂什么《皇族不可侵犯法》,但再无知的人,也知道皇帝的威名不可冒犯,别说污蔑皇帝是妖怪,说任何一句皇帝的坏话,都要被告“大不敬”,诛九族的。 任何一部戏文里都这么演。 “我在工厂里,听人偷偷的在传,皇上,其实是个千年老妖怪。”男子低声道。 “他们说,皇上出生的前一年,慈禧老佛爷打碎了一个花瓶,瓶子里冒出一股黑烟,想要扑倒老佛爷的身上,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天上啪的就打了个雷,黑烟就嗖的飞走了。 老佛爷急忙下令调查,结果在碎片里发现有张封条,是茅山张天师画的。 原来这个花瓶里本来镇压了一个千年的妖怪,就是这个妖怪,坏了大清的气数,这才被蛮夷打进了大清。” “这又关皇上什么事?”女子低声问道,听着像是鬼故事。 “别急啊,那妖怪从花瓶里逃出来,又被京城的龙气打伤,不敢留在京城,就逃到了杭州,然后就投胎到了老胡家。” 女子捂住了嘴,妖怪投胎! “你看啊,皇上从小就一个能打十几个,武林门砍死大清杭州知府的时候,皇上才14啊,几百条洋枪都打不死,这还是人吗?” 男子颤抖着,女子也颤抖着。 越想越对。 杭州人,不,华国人,甚至华夏人,还有不知道洋枪的厉害的吗? 皇上学过绝世武功? 一掌能劈碎几块瓦片的太极拳八卦掌大洪拳咏春拳,刀枪不入的金钟罩铁布衫横练功夫,脸上长横肉,白胡子飘飘,少林嫡传武当弟子,洋枪砰的一下,还不是立马完蛋。 几百条洋枪都打不死,还能砍子弹的,根本不可能是人。 “皇上不说是,她是神仙吗?”女子定了定神,提醒道,神仙怎么会被洋枪打死。 “神仙?你有见过砍死几千百姓的神仙吗?” 杭州府衙前无辜百姓的鲜血,已经将青砖下的泥土染成了红色。 女子默然。 华夏百姓谁不知道,神仙都是仁慈的,都是保护好人的,都是不会杀人的,怎么可能砍死这么多老实善良的百姓? 那些财神福神七仙女寿星公吕洞宾铁拐李何仙姑,哪一个不是专门帮助善良老实的百姓的? 见到贫穷但是非常善良非常老实,只会放牛,只会偷女人衣服的百姓,神仙从来都是白送银子白送美女白送官帽子的? 遇到神仙,就是要升官发财娶美女老婆,最差的,也是得到个聚宝盆,或者神药什么的。 胡灵珊做了什么?卖假药,杀人如麻,专门欺负善良百姓,有哪点善良神仙的样子?怎么看都是妖怪,还是个坏妖怪。 妖怪当然也是分好坏的。 那什么《聊斋志异》里不是都写了吗,好妖怪做的事情,其实和神仙差不多,都是白送银子白送美女的,比如聂小倩,田螺姑娘,鲤鱼姑娘,狐仙,花仙。 胡灵珊做了什么好事呢?连赈灾救助北方的灾民都不肯! 这么一对比,就几乎可以肯定,胡灵珊不是善良的神仙,不是善良的妖怪,就是一个专门吃人的坏妖怪。 “你可不要胡说八道,没有皇上,你现在还在村里挖野菜呢!”女子颤抖了一会,心里半信半疑,但还是低声呵斥道,只是几个人不要脑袋的胡言乱语,千万不能信。 最重要的,是胡灵珊是不是妖怪,关我们家p事。 男子点头,低声道:“我知道,人不能忘本,皇上是不是妖怪,都和我们家没关系。” 是啊,胡灵珊是不是妖怪,关普通百姓p事。 皇帝是神仙,老百姓赚钱过日子;皇帝是妖怪,老百姓赚钱过日子。 基本没区别。 但是,这谣言的威力,从来都是随着时间,变得越来越强大的。 十天后,男子又白着脸,回到了家。 “孩子他娘,皇上可能真的是妖怪,祸事啊祸事!” “我也听说了。”女人也白着脸,低声的道。 到处都在说皇上是妖怪的谣言,出门买个包子,都能看到几个人鬼鬼祟祟的交头接耳,见到陌生人过来,立刻大声的说着今天天气真好。 只有熟人之间,才会偷偷的互相提醒。 “皇上是妖怪投胎,是来报复华夏的,被关了1000年啊,一定要毁灭整个华夏才能出口恶气。” “我早知道了,当年胡家还是小商人的时候,就有人揭穿皇上是妖怪,大清杭州知府就是带人去捉妖的,结果被皇上砍死了。” “听说,皇上就是以前梁山那108个妖怪中的一个,后来被济公和尚镇压在金山寺的,可惜满人不识货,拿法器当古董了,一不小心就放了出来。” “什么梁山那帮人,你搞错了,是印度阿三的湿婆神!所以皇上才有这么多阿三信徒,她本来就是印度神,和那些洋鬼子是一伙的,专门来破坏华夏龙气的。” “怪不得啊,看看杭州,大街上都是金发碧眼的洋鬼子,一座座工厂都在冒黑色的妖气,还有那些火车,全部都是妖怪变的,不然怎么没有马拉,冒着黑气就能自己跑呢。” “我说嘛,为什么皇上要一把火烧了北京,那里可是华夏的龙气所在,烧哪里都不能烧了北京啊,这是故意破坏华夏龙气……” 很多人对这个说法,还是很认同的,这华国大街上千奇百怪的东西,有哪一样是符合祖宗家法的,连命根子辫子都被剪了,这还叫华夏吗? 怎么看怎么妖气冲天。 一个人这么说,可能是假的,两个人这么说,依然可能是假的,可是,当几十万人,几百万人,几千万人,都这么说的时候,又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男子和女子低声的嘀咕,皇上是妖怪,可能是真的,怎么办? “要不,我们逃到乡下去吧?”女子惶恐的道。 男子摇头,就没听说过逃到乡下,能逃得过妖怪的毒手的。 逃出华国?边境出入可不容易。 “那怎么办?”女子都要哭了,妖怪啊,是吃人的! “唉,我们小心点,总要过日子的。”男子丝毫拿不出办法。 两人颤抖着熄灯。 月色透窗而入,照在床上,映出一些树枝的影子,像极了妖魔鬼怪的手。 “明天,去庙里求个符回来。”忽然,男子低声道。 “嗯,我再去买个佛像回来。”同样没有睡着的女子低声道。 华夏的神鬼观念,实在太深入人心了,只要在华夏这块土地出生,成长,有着华夏的血脉,就一定会听说过神仙鬼怪的故事,知道神仙帮人妖魔害人,知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知道阎罗王,知道孙猴子。 即使那些自诩摆脱封建迷信,极力向西学靠拢的人都无法免俗。 “胡灵珊不会真是妖怪吧?”一个穿着长衫的文人,皱着眉,问着。 另一个文人也一脸的思索。 这个世上有没有鬼?西学也没能否定,牛顿认为有上帝,爱因斯坦认为有了宗教信仰,才能有科学成果,很多科学家疯狂的研究灵魂是不是21克。 生命的神奇,世界的神奇,1910年的科学丝毫不能解释。 即使在另一个时空的一百年后,依然有很多人高级知识分子,职业科研工作者,政府官员,坚信上帝或神灵的存在,坚信风水玄学的正确。 “我不知道神仙妖怪是不是存在,但是,胡灵珊的很多事情,没有办法解释。”有人极其认真的道。 1890年出身,1904年砍子弹,做杭州知府,1905年打宁波,然后就是自立一国,横扫东南亚,看这苗头,统一华夏不过是在一两年间的事。 要是1912年统一华夏,胡灵珊多大? 22周岁! 还是个女的! 这是一个正常人做的出来的吗? 华夏的5000年历史上,就没见过这样的奇迹。 “时势造英雄,总有人趁着天下大乱,揭竿而起,少女建国,这也没什么,世界早已变了,以前也没有火车,没有洋枪大炮。”有人反驳,都是喝过洋墨水的,对西学的原理,多少都懂得一些,不会像凡夫俗子一样,把火车当做不能理解的妖怪。 “是啊,这些都能解释,那么,砍子弹呢,做印度的神呢?”有人冷笑。 先头的人无语,砍子弹实在不科学啊,做印度的神,更是完全不能理解胡灵珊的动机。 “胡灵珊根本就是印度的神,故意来破坏龙气,灭我华夏文明,灭我儒家精神,灭我华夏血脉的。” 华国街上,汉人是少数民族,华国哪里是华夏人的国家?分明是印度人,西洋人,东洋人的国家! 要是华国统一了华夏,这个国家,还是华夏人的国家吗? 看那让人惊呆的等级制,看被重用被当做宝的德国教授们,就知道华国统一华夏,90%的华夏人都是最低等的人,印度人德国人会是高等人。 这和满清辫子统一华夏,有什么区别? 甚至连辫子朝都不如,至少辫子朝没有设置等级制,辫子的人没有几亿,辫子没有大炮洋枪,辫子没有彻底毁灭儒学,辫子没有提倡西学,辫子在华夏人遭了天灾的时候,还会装模作样的拿出点粮食赈灾。 很多文人冷笑,事情很清楚了,胡灵珊就是一个不管华夏人死活的印度神。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蛮夷的神,怎么可能是自己人? 蛮夷的神,到了华夏,就是妖怪。 “为了华夏,必须发起神战!”有人坚定的道。 这个词语还是从胡灵珊那里学来的,胡灵珊和日本的神正在神战,决定日本的归属。 这简直又是一个胡灵珊是蛮夷的神,是入侵华夏的妖怪的铁证。 “……胡灵珊正在发动对华夏的神战,意图干掉华夏的神灵,统一华夏! 为了祖祖辈辈的土地不落在蛮夷的手里,为了华夏的血脉不被蛮夷玷污,为了华夏的文明不被蛮夷灭绝,为了华夏的未来,华夏人必须浴血死战!” 这段很荒谬的话,刊登在上海的《申报》上,到了华夏民族最危险的时候,《申报》的报人不顾一切的要揭露胡灵珊的险恶用心,难怕因此被胡灵珊灭了九族,为了华夏民族,为了华夏大地,也在所不惜。 一文掀起千层浪。 各个报社冒死刊登了无数的类似文章,更提出了解决的办法。 “……神战,顾名思义,最重要的是要有神,华夏的神灵在哪里?就在我们的身边!燃起香火,放好蒲团,诚心的向神灵祈祷,华夏的神灵的兴亡,华夏的兴亡,再此一举!” 报人们都信神灵吗? 少部分人坚信,大部分人半信半疑。 相信有神,从来和学历无关。 但是,正因为识字,报社的人认为,在最可怕的阴谋面前,就是这条消息是错的,是荒谬的,也必须发出去。 在华夏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被蛮夷神灵夺取,事关华夏存亡的时刻,错报一条消息,砸了报纸的招牌,又怎么样? 小心一万次,总比一次疏忽大意,全军覆没的要好。 要是事后被证明是错的,报人们登报恢复胡灵珊的名誉,磕头谢罪,或者任由胡灵珊砍杀,都没有关系。 华夏有只会双手笼在袖子里,看着同胞被异族砍头的华夏人,也有为了华夏,明知是鸡蛋碰石头,明知会被千刀万剐,依然不顾一切振臂高呼的华夏人。 革(命)志士拿着枪,抛头颅,洒热血,只能拿起毛笔的文人报人,同样为了华夏,抛头颅,洒热血。 面对忽然之间兴起的超神奇,但是居然有那么一点点正确的谣言,胡灵珊目瞪口呆。 张之洞哈哈大笑。 这就是张之洞的最后绝杀。 华国的宗教问题,民族问题,西学问题,儒学问题,人口问题,污染问题……实在是太多太多太多了。 自1904年胡灵珊夺取杭州起,到如今不过区区6年。 短短的6年内,整个华夏的东南部日新月异,繁荣和西化的进程,远远超过满清60年的改变。 高速的发展,带来了银子和粮食,带来了民众的笑容,但就是这幸福的笑容下,掩盖了对改变的不安。 这如同天上掉馅饼的好日子,这如同妖魔般的巨大变化,给华夏所有处于华国,到过华国的人,留下了巨大的不安。 这一切,太不正常了。 李鸿章张之洞等洋务派花了几十年没有达成的,被一个小女孩轻易在几年中完成,这合理吗? 绝对不合理。 有太多的人的幸福笑容下,一直藏着深深的不安。 明天睁开眼睛,这美好的生活,会不会就不见了? 幸福来得太容易,来得太巨大,来得太不可思议,结果就成为了巨大的负担和不安,只要轻轻的敲一下脆弱的外壳,巨大的负担和不安立刻轻易的变成了巨大的恐惧。 假如胡灵珊是妖怪,是蛮夷的神,一切就都说的通了。 “你们都疯了?”莉泽·迈特纳博士惊讶的看着一群人疯狂的抢购大米,简直像是不要钱似的。 “小心孩子!”玛丽·居里博士抱住女儿,避过一个飞一样冲进商店的民众。 “德国人?”几个华国百姓怪异的看着她们,低声窃窃私语。 “我还以为,华国人早已接受了我们。”莉泽·迈特纳博士耸肩。 “亲爱的,你们没有听到谣言吗?”埃米·诺特博士苦笑着看着她们。 两人摇头,物理学家的生活,就是实验室,家,课堂,再实验室,家,课堂…… 埃米·诺特博士叹气:“有人说,我们的陛下,其实是一个吃人的妖怪。” 妖怪?两个物理博士大笑,华国的扫盲工作,任重道远啊。 但是,这和眼前的抢购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埃米·诺特博士叹气,“想想欧洲的几次圣战吧。” 玛丽·居里博士和莉泽·迈特纳博士一起变色。 人心惶惶的华国民众第一时间想到,不管胡灵珊是不是妖怪,都应该大量的购买食物和日用品,藏在家里。 所有人都从谣言中闻到了危险的味道。 天知道会不会有500茅山道士大战10w妖怪,或者反过来,1个妖怪大战10w茅山道士。 打起来后,兵荒马乱牛鬼蛇神的,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再也没有危险即将发生,家里却没有粮食,更让人心里不安的了。 华国的农产品,生活用品,忽然遭到了大肆的抢购,很多产品直接脱销。 “陛下就不管管吗?”莉泽·迈特纳博士不满的道。 …… “怎么管,是辟谣,还是杀了这些传谣言的人?”胡灵珊愁眉苦脸的面对华国的一群大臣。 华夏人有神奇的思路,凡是日报辟谣的,就一定是真的,凡是官府提倡的,就一定是错的。 真是见鬼,很多次,竟然被这个神奇的思路蒙对了。 可要是不辟谣呢,谣言越传越广,影响越来越大,社会只怕会动荡不安。 “老洞这招真是狠啊。”胡灵珊深深的佩服。 源头很容易查,张之洞简直没有丝毫的遮掩。 “一向以儒教传人自居的老洞,竟然也开始玩歪门邪道了。” 胡灵珊无奈的道:“先控制抢购粮食吧,不然店里的粮食被抢购光了,老百姓要造反了。” “姐姐,杀了老洞,拿他的脑袋当球踢!”胡灵嘉张牙舞爪。 老洞都欺负到鼻子底下了,干脆灭了他。 胡灵珊一脸郁闷,必须的,但是,现在最大的麻烦是内部。 “有没有内乱的迹象?”胡灵珊问。 严复张謇何子渊胡博明胡博超一齐紧张的探出了半个身子。 华国朝廷的庞大文职官员是否忠诚,根本无需在意,再闹,再犹豫,再怀疑,一个衙役就解决了,何况华国朝廷的主要部门高层职务,一直都控制在最早跟随胡灵珊的革(命)党手中。 那几千万民众是否忠诚,也不必在意,华国短短的6年历史中,何时在意过民众的意见?当年只有区区几百人,就敢面对几十万杭州百姓的威胁的华国革(命)党人,早已经变得更凶残。 一切的重点,是军队!军队!军队! 陶成章何贯中面色惨白。 几支建立时间最早的,由革(命)志士爱国青年组成的军队,丝毫没有异动。这些人大多是有一定文化的,被满清追杀过,亲眼看见华国一步步走向富强,意志坚定的很,对这种神神怪怪的谣言不屑一顾。 几支参与过数次血战的军队,也没有问题,或许有人半信半疑,但是血战后得来的利益,轻易的让他们倾向于胡灵珊。没有胡灵珊,就没有华国,没有华国,就没有他们的幸福生活。 但其余的军队,却出现了剧烈的摇摆,很多的士兵半信半疑,惶恐不安。 经营了数年的华国本土大本营都如此,孤军深入,占领南昌的熊秉坤,占有广州的孙武,能镇压的住军队的异动吗? 谁都不敢去想。 眨眼之间,华国70w大军,只有不到10w人忠心耿耿。 10w人面对60w拿着同样武器,受过同样训练的华国叛军,以及几百万湖广军队? 再不懂军事的人都觉得吃枣药丸。 胡博超面色沉重的像锅底,要不是他当初想出一个当神灵的臭主意,怎么会有今天。 …… 几乎同一时间,武汉。 “胡灵珊小儿,你不是喜欢装神弄鬼吗?老夫叫你知道装神弄鬼的结果!”张之洞仰天大笑,胡灵珊你要是牛逼,就继续装。 张之洞完全不信胡灵珊是神或者妖怪,但他看准了胡灵珊的破绽。 “无知小儿,自古以来,以神之名起事的,从来没有好下场。”张之洞笑,这就是文化的力量,这就是儒家的力量,这就是传承的力量。 不看儒学,不通儒学的胡灵珊,怎么可能知道,宗教立国的危险? 胡灵珊太顺利了,顺利到自我膨胀,以为可以用神来忽悠天下了。 张之洞深深的鄙视,西学的推动者胡灵珊,竟然连“上帝要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都不知道。 张之洞发动最后一击,手下密探疯狂散播一个消息。 华国的人现在过得比以前好?那是骗局! 只要胡灵珊得了华夏全部,就会暴露真面目,将4万万华夏人全部血祭! 谣言一出,华夏大地再次震动。 中原地区呼喊干掉胡灵珊,拯救华夏的声音,从来没有这么巨大和强烈过。 怪不得大清灭亡了! 怪不得洋人打进来了! 怪不得总是闹旱灾水灾! 怪不得村口的旺财忽然死了! 怪不得邻居家的小强越来越多了! 怪不得三叔公的表侄的堂哥的阿姨的脚崴了! 原来都是胡灵珊这个千年大魔头万年老妖怪搞得鬼! “杀了胡灵珊,驱逐印度阿三,驱逐德国洋人,还我汉人河山!” 以及,更重要,但是不能在口头上台面上明说的,分了华国的财产! 在华夏各省各地的民众喊打喊杀的时候,华国内的民众也动荡不安。 一边是自己的幸福小日子,一边是华夏的神灵、华夏的未来、华夏的传承,该如何选择? 是伟大的抛弃个人的幸福小日子,摧毁华国,推翻胡灵珊,然后继续过苦日子,拯救华夏的神灵和未来? 还是自私自利的管华夏的神灵去死、华夏的未来去死,保住个人的幸福小日子? 华国的小百姓们茫然了,大义和私益,从来没有这么明确、这么简单、这么悲壮的放在眼前。 张之洞冷笑,时机已到,通电全国:“胡灵珊是为了毁灭华夏龙气,毁灭华夏而诞生的、吃华夏人心、喝华夏人血的大妖怪。 华夏人的存亡危在旦夕! 凡我华夏子民,拿起武器,背起粮食,向我靠拢,与胡魔头决一死战!” 第95章 必然发起的神战 “张之洞这小子还是挺能搞事的嘛。”张謇看着报纸上那激昂的口号,微笑着,原来老洞竟然是标准的满清儒家啊。 凶残,颠倒黑白,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嘴上却永远说着大义,说着漂亮话。 满清的儒学早已成为一支独特的儒家学派。 “这个口号除了听起来漂亮,没什么用啊,皇上为何如此震惊?”张謇有些惊讶,按照胡灵珊的秉性,怎么会看不穿,张之洞的宗教神战口号,其实全是空话。 严复何子渊一齐点头。 “凡我华夏子民,拿起武器,背起粮食,向我靠拢,与胡魔头决一死战!” 很感人,真的很感人。 但是,有毛用? 华夏民族几千年文化,以宗教口号兴起的势力多得是,杀得华夏血流成河的也有那么几个,却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次真正意义的神战。 华夏民众是缺乏教育的,是愚昧的,是看见火车就当妖怪的,但是,华夏民众从来都是机灵无比的。 放下自己喝口小酒吃口小菜的幸福小日子,拿块板砖,为了神的荣耀,与一毛钱关系都没有的陌生人拼个你死我活? 华夏民众从来不干。 别看那些老太太们虔诚的念着佛,拜着观音,严厉的斥责家里的小辈,“得罪了菩萨,要遭报应的”,但这些虔诚的佛教信徒老太太们,绝对不会拿起刀,为了佛教,与隔壁的道教基督教拼个你死我活。 就算别人当着她的面,嘲笑,讽刺,侮辱观音菩萨,这些老太太们也只会怒骂,绝对不会有为了神灵的荣誉,与人拼死一战的念头。 华夏千年的儒教文化,君子动口小人动手,以和为贵等等信念,限制了华夏大地的宗教信仰的极端化和暴力化。 鼓吹血战的宗教,从来无法在华夏这片土地上延续多久。 就这样充满浅信徒,极少的虔诚信徒又不鼓吹暴力的华夏,能发动神战? 绝不可能。 张謇严复何子渊丝毫不信,华夏人能引发神战。 在他们看来,张之洞的“神战”,最大的问题,就是导致了华国内部的混乱,军队,民众,都会有一段时间的茫然无所适从,可能需要一个月,半年,甚至多年的坚定的洗脑,才会重新获得更忠贞的军队和民众。 老洞要是因此发动战争,不过还是那些不堪一击的湖广军队,在壕沟铁丝网机枪大炮面前,又有什么可怕的,总不能打着“神战”的幌子,老洞的军队就刀枪不入攻击力爆表了。 “就是,我就不信大家都这么蠢,会相信神战什么的。”胡灵嘉道。 胡灵珊摇头叹息:“你们都太老实了,朕不知道有多少人会信神战,但是,至少有5000w人坚信不疑。” 这么多? 严复等人惊讶,继而恍然大悟。 “该死的,张之洞的手段真是了不起。”几人一齐怒骂。 …… 陕西,河南。 “你说,三年不下雨,都是因为那个叫胡灵珊的女人,是妖怪,故意不让雷公电母下雨?”某个农民蹲在地上,惊讶的问另一个黄脸汉子。 “胡灵珊是从印度来的妖怪,要杀光所有汉人。”黄脸汉子带着痛恨,坚定的道。 蹲着的农民有点信了,这种妖怪干预天气的情节,在戏文里多的是。 唐僧的西天旅游路上,遇到了很多这种妖怪,什么通天河河面结冰,什么羊力大仙虎力大仙,影响天气祸害苍生,简直是妖怪必备的技能。 就连小小的窦娥,也不是随随便便就三年大旱吗? “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蹲着的农民最后还有一丝丝的犹豫,这种妖怪的事情,谣传倒是有很多,但是从来没有真正遇到过啊,会不会是假的。 “是官老爷亲口说的,在县衙已经贴出了告示!”黄脸汉子愤怒的道,官老爷说的,还会有错? 蹲在地上的农民嗖的站了起来。 “这个胡什么的妖怪,和我们有什么仇,要这么糟蹋我们?” 老天爷不下雨,这是命不好,穷死饿死,都怨不得人,是自己上辈子做了孽,这辈子要偿还了,总不能对着老天爷吐口水吧。 蹲在地上的农民每天看着裂开口子的田地,心里是绝望,而又认命的。 谁也不怪,这是命。 但是,现在忽然发觉,原来这一切的苦难,竟然是有个人,不,有个妖怪,刻意的造成的,这心里的怒火,忽然就蓬勃的兴起,烧红了他的眼睛,和心。 “还能有什么仇,高兴呗。”黄脸汉子用力的朝地上吐唾沫,“官老爷说了,胡灵珊有的是粮食,宁可放在仓库里烂掉,都不肯给我们吃。” 高兴?蹲在地上的农民浑身激动地颤动,为了高兴,就毁灭了他的幸福? 宁可烂掉,都不肯给快要饿死的人吃? 世上的妖怪果然都是坏的。 “官老爷说了,要向胡灵珊讨个说法。”黄脸汉子恶狠狠的说着。 “是,一定要讨个说法。”蹲在地上的农民大声的道。 “要赔钱!”说话的人大声的道,“官老爷说了,那个妖怪的地方有的是钱,一低头就能在地上捡到铜板。” “官老爷已经建了队伍,一起打到妖怪地盘去,明天就出发,你去不去?”黄脸汉子大声的问。 “去!当然去!”蹲在地上的农民大声的叫,“我回家去拿铺盖。”转身就向家跑。 “记得带上把斧子!还有黑狗血!”黄脸汉子大叫。 “各位父老乡亲,张某无能,斗不过胡灵珊这个千年妖怪,让父老乡亲们受苦了。”张县官流着泪,大声的对着几千人说道。 “不能怪大老爷。”几千人理解的道,真是个清官啊,为了老百姓,都哭了,太难得了,太包青天了,怎么能怪这样难得的青天大老爷呢。 “干了这杯水酒,杀到华国去,杀了胡灵珊,报仇雪恨,让她赔银子!”张县官举起手里的酒碗,大声的对着几千人说道。 “杀了胡灵珊,要她赔银子!”几千人一起大声的叫,声音传出老远。 张县官一口气喝干酒水,用力的将碗砸在地上,拱手道:“诸位英雄,为了华夏,为了百姓,为了田里的粮食,请!” 几千人一起喝掉了酒水,噼里啪啦的砸了碗,或紧张,或兴奋,或悲壮,或严肃,或嬉笑的拱手:“请!” 望着几千人带着锄头斧头木棍,穿着破烂的衣服,坚定地向华国迈进,张县官热泪盈眶。 多么善良,多么愚蠢的百姓啊。 官帽子,终于保住了,小命,终于保住了。 “大人,高啊!”师爷竖起大拇指,由衷的赞叹。 原本可能引发陕西再次冒出一个李自成的大灾难,忽然就被轻易的引导向了胡灵珊,还被百姓由衷的认为是个青天大老爷,这手段真是了不起。 张县官轻描淡写的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内心得意的不行。 类似的情况,在遭了天灾的陕西河南,无数次的重复着。 陕西河南到处都是灾民,饿殍遍野。 陕西河南的官员,难道会说,这是自己当官不作为,不兴建水利,不开垦荒田,不降低税负的责任? 当官的,可以不懂天文地理,不懂农时,不懂西学,不懂管理,不懂行政,不懂财务,但是,一定要懂人心。 人心是最复杂,最可怕,最顽固,最简单,最容易被控制的。 饥寒交迫的百姓需要发泄不满,这个发泄的途径和对象是什么? 除了近在咫尺,依然吃鱼吃肉的富户,官老爷,还能是谁? 老实善良的农民,很有可能就会变成李自成。 为了帽子,为了性命,陕西和河南的官员无师自通的默契的找到了一个合理的宣泄点。 一个从来没有用过的,又非常合情合理的宣泄点。 老天爷不下雨,地震,旱灾,涝灾,蝗灾,冰雹灾,全部都是胡灵珊这个大妖怪造成的! 这个大妖怪一心一意毁灭华夏,当然会制造各种天灾了。 窦娥冤都能造成大旱三年,一个千年妖怪,造成华夏几百年的巨变,简直太应该了。 陕西河南的官员们都是人,怎么能挡得住制造天灾的妖怪呢。 所以,陕西河南就遭殃了。 所以,都怪胡灵珊。 陕西河南的官员们甚至第一时间就跳出来,明里暗里的四处煽动,要报仇,找胡灵珊,要有银子,找胡灵珊。 干掉胡灵珊,地里庄稼丰收;干掉胡灵珊,风调雨顺,天下太平。 陕西河南的灾民或信,或不信,但他们没有选择。 要想活命,要想有饭吃,只有杀到华国去。 “你说,我们现在是不是算当流寇啊?”灾民中,有人低声的问道。 有很多人竖起了耳朵。 “当然不是!”被问的人斩钉截铁的道。 “官老爷已经说过了,流寇是抢劫乡里的,我们不是,我们只是去华国杀妖怪,拿回自己的银子,我们是为了华夏,为了民族,为了大义,为了神灵!我们是好人,我们是正义的,我们是为了神而战!”被问的人记性极好,将官老爷的话一直不错的背了出来。 附近的人完全没有听懂。 有些词语太深奥了。 但是,这不妨碍他们理解,自己的行为是对的,自己是好人,不是李自成。 “我就说嘛,我家祖上十八代,都是老实人,从来没有出过贼人,我怎么能做有辱家门的事情,原来我是在做好人,死后也有脸见祖宗了。”问得人开心的道。 “对,我们在做很了不起的事情,我们是为了全华夏在诛杀妖魔,我们都是大英雄,死后要风光大葬的。”被问的人坚定的道。 正义的精神,为民请命,为民献身,死了我一个人,幸福4万万人的情操,感动着南下的流民,激励着他们克服路途遥远,没有粮食,没有衣服等等困难,互相扶持,坚定地向华国挺进。 为了民族大义,为了华夏,他们将会与胡灵珊浴血奋战,不死不休。 这样的流民,有多少? 5000w。 陕西河南,至少有5000w人食不果腹,朝不保夕,处于崩溃和疯狂的临界点上。 5000w灾民,甚至不用张之洞出手挑拨,自然会有陕西河南的大佬们地方官们,主动替张之洞完成最后一击,将灾民们推到奔溃和疯狂的一边。 在习惯了有口饭吃,就绝对不会造反的华夏,除了这5000w没有活路的灾民,还会有人相信神战,或者以神战为借口开打吗? 还有很多很多。 胡灵嘉认为,民众不会这么蠢得相信妖怪,发动神战。 她太单纯了,比这更蠢的民众都有。 跳大神治病,香灰治病,难道就不愚蠢? 别说1910年全华夏99%的人目不识丁,就是在未来某个时空的1993年,生在红旗下,长在红旗下,学过物理,学过化学的北京人们,依然聚集在北京妙峰山的高级气功强化培训班,每个人脑袋上都顶一口亮闪闪的铝锅,努力的发功,竭力的与外星人获得联系。 这些人又何曾不愚蠢得让人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在少数服从多数,在枪打出头鸟,在中庸之道被理解成不能与众不同的华夏,“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里”,除了一分自豪自傲以为,更多的是无奈和悲痛。 几百人,几千人,几万人说胡灵珊是妖怪,立刻就会变成几千万人几亿万人认为胡灵珊就是妖怪。 这些愚蠢的人不会发动神战? 说的对。 华夏的愚夫愚妇精明的从来不会为了神灵流血。 可是,张之洞玩得,根本不是神战,根本不是神鬼传奇,是人心啊。 华国的富裕,谁不知道? 华国人有化肥,庄稼比别人虫害少,比别人多收几成,谁不眼红? 华国人住在水泥房子里,有自来水有抽水马桶,谁不羡慕妒忌恨? 民间早有戏言,华国遍地是黄金。 无数华夏人带着梦想,千里迢迢的从华夏的各个角落,赶赴华国,就是为了享受华国的富裕,捡华国地上的黄金。 但华国关卡那一挺挺机枪,阻挡了他们的梦想。 那一个个移民营,毁灭了他们的梦想。 那等级制,破灭了他们的梦想。 同样是人,同样留着炎黄子孙的血脉,为什么东南的人,就和其他省份的人不一样? 眼看华国人吃香喝辣,其余人累死累活,谁会觉得心甘情愿心平气和? 张之洞没有想过会有多少人,会虔诚的为了信仰为了神灵而战,也没有想过会有多少人,能伟大的为了华夏民族的未来而战。 张之洞只是给了所有贫穷的,对华国的富裕羡慕妒忌恨的人,一个光辉灿烂高大上到了极点的借口: “为了华夏,为了神灵。” 这个崇高到银河系都挡不住的借口,足以让任何人可以骄傲的遮盖起内心的邪恶,浑身泛着耀眼刺目的神光,大声的,毫无掩饰毫无羞愧的呐喊着,杀入华国。 穷人抢劫富人,多数人抢劫少数人,还戴着正义的帽子,普天之下,就没有能拦得住的。 张之洞布局多年,隐忍多年,一副拿胡灵珊没办法的样子,其实只是在等一个机会。 这个机会,终于被张之洞等到了。 …… “张公,如此就能成事?”辜鸿铭有些疑问,这群灾民真的能干掉胡灵珊? 远的黄巾军不说,满清的白莲教,太平天国,可都没能造成山河易色。 张之洞冷笑:“鸿铭,你是善良之人,不懂其中的道道。” 白莲教以宗教为借口,能聚集几十万人,席卷数省;洪秀全除了宗教的旗帜外,加上了按年龄和人口平均分配田地的利益,差点推翻了满清。 比这些目的不明确,或者带着私人利益的口号,更高级更纯洁更伟大无数倍的,“为了华夏,为了神灵”的无私口号,足以挑动所有人的心弦,把所有人变成宗教狂战士。 宗教狂战士面前,不遵从真善美的,不信奉伟大的宗教的无辜百姓,会有什么结果? 黄巾军告诉我们,只有被裹挟,只有被信仰,只有被真善美。 “这会不会遗祸无穷?”辜鸿铭非常的惊恐。 陕西河南灾民一路南下,怎么可能秋毫无犯?为了伟大的崇高的目的,斩妖除魔维护华夏乾坤的神战,这些不愿意奉献粮食,不愿意提供住宿的无辜落后百姓,唯一的结果,就是一无所有,然后,自愿或被迫的加入。 为了干掉胡灵珊,发起了大民变,造成的损伤,简直无法估计。 张之洞笑笑:“鸿铭,老夫还不至于做出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祸害天下苍生的事情。” 看看地图就知道,陕西河南百姓与华国的地盘,近在咫尺。 “天下人尽在骂满清官员*无能,可是,瞧着吧,这些灾民一路过去,必然会有地方官员密切的配合,保证一路有粮食提供,一路通畅,一路太平无事。” …… “真有这么恐怖?”胡灵嘉张大了嘴,张之洞真会玩。 严复等人额头冒汗,终于明白为什么张之洞要公然电报胡灵珊赈灾了。 圈套就在这里,华国上下毫无所觉得跳了进去。 严复等人终于知道,为什么明明他们个个比张之洞智商高,比张之洞学识精深,在满清却只是一个小官,而张之洞却是满清的四支柱之一,是手握兵权财权的封疆大吏。 张之洞能当大官,而他们几个只能做个小官,是有极其现实的差距的。 严复等人佩服的看胡灵珊,这个小丫头除了会拿刀砍人,对阴谋的认识,竟然这么深刻。 他们哪里知道,见识过少林寺那些秃驴们,在大义的掩饰下,轻易挑拨武林平静,挟持大势干掉对手的胡灵珊,从来不相信表面看到的东西,从来不敢低估对手的智商,更从来不敢相信人心人性的真善美。 “老洞这是要和我们不死不休啊,我们有得罪他这么厉害吗?”严复惊讶的问,还以为只是儒学和西学之争,怎么这架势,像是杀父仇人似的。 真有这么大的仇。 因为严复等人不了解张之洞的本质。 严复等人看不穿张之洞的阴谋,最大的原因,是他们相信的是人之初性本善,习惯从善意的角度考虑人心人性。 胡灵珊却相信性本恶,习惯从恶意的角度考虑人心人性。 这正是张之洞和胡灵珊无法和平共处的本质。 张之洞认为儒学具有丰富的内涵,代表了足足2000年先进文明的儒家思想,是有灵魂的,是有深度和广度的,坚定地根据儒学的精髓,认为人性本善,采取以德治国,以德服人,劝人向善的传统治国处事方针,深刻的鄙视敌视痛恨坚定“性本恶”的西方思想。 上帝说,人都是有罪的。 呸! 人性本善好不好! 张之洞深恶痛绝。 对于这颠覆性的,并以性本恶为基础,认为任何人都是潜在的罪犯,推演出各种法律,限制人的自由的西方思想,根本就是一坨屎。 偏偏这狗屎一般的西方人,轻易的打碎了满清的外壳,打碎了华夏人以为中华上国的自尊心。 张之洞眼看华夏处处都是西学,内心惶恐无比,屈辱无比。 要不是这些反人性的西学,华夏大地,怎么会丑恶如此,哪里还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扶老爱幼的华夏啊。 学习西学,以夷制夷,还我儒学,还我华夏文明,就是张之洞,以及无数满清大臣的理念。 但这被张之洞等人痛恨道骨子里的西方思想,正好与同样认为性本恶的胡灵珊完美契合。 张之洞轻易的就从华国治国核心是法治还是德治,看出了胡灵珊的本性,然后,坚定地与胡灵珊血战到底。 为了华夏文明不至于落到西方蛮夷的手里,不被西方蛮夷潜移默化,张之洞可以舍弃全家性命,舍弃一生清誉。 …… “我们自己的地盘,应该不会内乱吧?”胡博超发现不是他的馊主意导致的神战,腿也不抖了,腰也笔直了。 “不好说。”胡灵珊皱眉。 严复等人同样皱眉。 事情一旦上升到人心的贪婪,就复杂了。 喝粥的羡慕吃饭的,吃饭的羡慕吃鱼翅的,人的*根本没有止境。 “姐姐,你看穿了老洞的阴谋,一定有办法报复回去,对不对?”胡灵嘉恶狠狠的道。 胡博超随手给了一掌。小女孩还是乖巧温柔点的好,千万不能被胡大魔头带上了邪恶的道路。 胡灵珊一脸苦逼。 “办法是有,成不成,就看天意了。 不过,老洞犯了一个大错误,他自己还不知道。” …… “干了这杯酒!” 十几个风流才子聚集在一起,大声的笑着。 “胡灵珊要倒霉了,哇哈哈哈,真是好消息。” 这种话在外面是不敢说的,只有这种至交好友,在家里小聚,才敢说出口。 该死的胡灵珊,竟然不允许骂皇帝,这是反对言论自由! “老张,张之洞能打进来吗?”酒过三巡,几个人的交谈,自然而然的转向了时政。 “不一定,但是胡灵珊既然是妖怪,恐怕光是张之洞,还对付不了。”老张沉吟道。 “不要紧,想必张之洞也会想到这点,多半会带上能降妖伏魔的高人。”另一个人道。 “最少也会带上几万斤黑狗血。”又是一人道。 几人哈哈大笑。 酒水很快就喝干了,桌上的菜肴也已经尽了,但众人的兴致依然很高。 主人家掏出钱包,掂了掂,道:“你们稍坐,我再去买些酒菜回来。” 有人体贴的道:“不用了,我们坐着喝点茶水聊天就好。” 其余人也都这么说着。 谁的口袋里都没钱。 高贵的风流才子口袋里竟然连吃点小菜喝点小酒的钱都没有? 真是没有。 因为这些风流才子,是华国最贫穷的一群人,或者一个阶层。 他们不愿意加入华国的朝廷,作为傲骨铮铮的风流才子,怎么能向不知道欣赏“爱,我气都喘不过来了,别亲我了;我受不住这烈火似的活,这阵子我的灵魂就象是火砖上的熟铁……”的文盲胡灵珊低头,简直有辱节操。(当然他们认为,他们一定能考进科举的。) 他们不愿意经商,身为风流才子,以拯救华夏黎民为己任,怎么能整天埋在铜臭堆里,计算着赚了多少老百姓的血汗钱呢。 他们不愿意进工厂,胸中自有天地的才子,怎么能和那些大字不识几个的人一起,整天对着毫无感情毫不浪漫的机器。 他们不愿意种田,身为高人一等的风流才子,怎么会种田呢。 留在华国的,只会诗词歌赋的浪漫风流才子,只有两条路。 往报社投稿写文,赚润笔费,或者去富裕人家当私人老师。 而这两条路,再踏进去之前,完全想不到,其实都是狭窄的铁索桥。 华国有太多的西学学校,何子渊负责教育,完全是不把胡灵珊的钱当钱,只要师资力量够,立马就开办新学校,不管是在穷乡僻壤,还是只能招收到10个学生。 华国铺天盖地的西学学校,以及对传统师资力量的打击,早在胡灵珊还是杭州知府的时候,就挤垮了绝大部分的私塾,只有极其稀少的有钱的老顽固,才会坚持请个教书先生回家,教孩子识文断字。 这教书先生道路的艰辛,可想而知。 投稿报社,似乎很赚钱吧?在某个时空,曾有无数文人靠写文章赚的盆满钵满。 可惜这在华国不太行得通。 那个时空的文人,靠的是指责时弊,唤醒民众的热血文字,这才得到了巨额的稿酬。 但华国的朝廷发展至今,这高度已经不是关在家里不出门,以为天地就是一个书房,道理就是风花雪月和四书五经的风流才子,能够企及的了。 很多时候,这些风流才子根本看不懂朝廷的政策是什么意思,究竟是利国利民,还是祸国殃民。 这些风流才子曾经傲视华夏大众的,与西学接轨的高尚文雅玩意,比如西洋画,比如西洋诗,在这个一块板砖砸中10个人,3个是留洋归来的(革)命党,3个是金发碧眼的洋人,3个是柏林大学的学生的华国,从来没有真正出过洋,见识过世界的风流才子们,只是最最最底层的人。 他们能写的,能被报社录用的文章,只有风花雪月的故事,以及痛骂胡灵珊。 可这有太多的风流才子,同时竞争那小小的一张报纸了。 所以,华国的风流才子,是最最落魄,最最贫穷的人群。 “我再写一篇文章给申报,我得了胡灵珊是妖怪的铁证。”有人高兴的道。 “我也有了新的思路,一定要通过报纸,呼吁全华夏的人都支持张之洞。”另一个人也兴奋的道。 他们是痛恨胡灵珊的,胡灵珊抢走了他们的荣耀,抢走了他们的光彩。 他们痛恨的有理由,痛恨的正确,符合他们的立场。 但是,正以为这痛恨,迷住了他们的眼睛。 他们戴着有色眼镜,不去论证胡灵珊是不是妖怪,世上有没有妖怪,而积极的去论证,胡灵珊是不是神。 这就造成了逻辑上的错误,很容易就得出胡灵珊不可能是神,所以是妖怪的结论。 他们坚定的认为,他们得出的是真相,并狂热的,不顾一切,不怕砍头,向所有的报纸,所有见到的人,热切的揭穿着胡灵珊是妖怪的真相。 他们坚信,他们再做正确的事情。 …… “主编,这篇文章的辩证似乎不符合逻辑啊。”某个编辑惊讶的道,就这种文章,就敢拿出来发布,报社的牌子会倒的。 “我知道,但是,报社的价值,就是反应各种不同的意见,当年我们可以顶着满清的压力,大骂朝廷的*,今天也能顶着华国的压力,反应对胡灵珊是人是妖的质疑。”主编认真的道,“我们不是神,我们不知道什么是真相,我们只做好自己的工作,尽到自己的责任,如实的,客观的反应各种质疑。 真相,乃至真理,不辨不明。” 小编辑愣了愣,觉得很对,很高尚,又偏偏觉得哪里有些古怪,每次听了这些高大上的道理,总觉得听着完全正确的道理,和做的事情似乎不一样啊。 第96章 数字和人命 “你的计划,看上去不太靠谱啊。” 听完胡灵珊的计划,一群人面面相觑,胡博超代表大家,说出了心里话,什么以革(命)的什么,对反革(命)的什么,听着就是套话空话。 “要是没有效果,怎么办?”严复也问道。 胡灵珊的计划太含糊了,一点都不可靠,一向粗暴的胡灵珊竟然用这么软绵绵的反击计划,简直让人晕倒。 5000w流民就是5000w个敌人,华夏乃至整个地球,谁直面过5000w个敌人的进攻? 5000w头猪都足以崩溃对手! “要是没效果,你说怎么办?”胡灵珊冷笑着反问。 胡灵嘉插嘴:“那就杀杀杀!” 胡博超又是一掌过去,胡灵嘉机灵的一躲,得意的笑。 …… 河南。 雨下得很大。 “要是老家有这么大的雨,多好啊。”有人看着雨水,情不自禁的道。 陕西的土地都干涸的裂开了口子,这里却大雨成灾。 真是太不公平了。 “都过来,官老爷们送吃的来了。”远处的破庙,有人大声的喊着。 从大树下,屋檐下,或者各个想不到的角落,立刻冒出了很多人,冒着大雨,跑到了破庙里。 “一人一碗,不要抢,吃过的去那面坐着,谁敢多拿,打断了手!”发粥的衙役恶狠狠的道。 “又这么薄!”有很多看着粥,大声的抱怨。 “有得喝就不错了,不想喝的,滚蛋!”衙役大骂道。 却没人怕他。 “要是晚上再是这么薄的粥,我们就进城,和官老爷说理去。”很多人大声的鼓噪。 衙役恶狠狠的瞪着眼:“你出来,我们好好说说理。”几个流民而已,见多了地痞流氓的衙役根本不在乎,只要痛打了几个领头的,其余人立刻就会变成一群羔羊。 河南本地的流民,不就是这样制服的吗? “怎么,想要打人吗?”至少有几十个人同时踏上一步。 衙役愕然,秒换上了笑脸:“要去官老爷这里说理,好啊,随时欢迎。” 心里纳闷,这群流民怎么变得这么的胆大了。 衙役不知道,在这2000w陕西流民经过了艰难的长途跋涉后,早已不是以前那个老实巴交,任人宰割的乡下人了。 在踏出家乡的时候,这些人是怀着惧怕的,从来没有离开过家乡,从来没有见识过外界,满清倒了这么多年了,还有很多人留着辫子,不知道满清已经没了,听说胡灵珊是皇帝,还以为胡灵珊就是满清的皇帝。 偶尔有人有点见识的,就会鄙视,胡灵珊是华国的皇帝。 被鄙视的人会问,华国,是什么国家,和满清什么关系? 有见识的人开始科普,华国,是一个很大的国家,就和唐朝和宋朝在一起一样。 这种荒谬的答案,基本会让问的人认真的点头,这样啊,你懂得真多。 就这些老实的人,畏畏缩缩的站在另一个陌生的村镇前,不知所措的时候,忽然发现,那些官老爷都会笑眯眯的带着大量的粮食,安置住宿,鼓励他们向下一个城市前进。 如此,次数多了,再老实的人也发现,官老爷不敢得罪他们。 不想喝粥,那就叫官老爷加馒头! 就是这么简单。 “我说,要不,我们不要去华国了,就留在这里吧。”有人低声的道。 附近的人有点心动。 看看外面的大雨,想想谣传中吃人的妖怪,心里就有了不如留在这里的念头。 反正有官老爷管吃食,为什么要去遥远的在天边的妖怪国家。妖怪会赔银子?这确实很重要,但是,不如让别人先去,要是真有,自己再去也不迟。 大雨下得没完没了的。 陕西的流民又耽搁了几日,已经有好多人着了凉,临时搭建的茅草屋,完全挡不住雨水。 “必须进城,找个屋子住,不然我们所有人都会倒下。” 流民们中慢慢的有了这个念头。 城里的官老爷愁死。 好不容易把河南本地的3000w流民打发去找胡灵珊,还没高兴几天,陕西流民又到了。 要是镇外的几万流民进来,天知道会发生什么,更可怕的是,一旦让流民进镇开了头,后续的2000w流民又怎么对付? 但打探回来的消息,都指向流民已经起了进镇夺屋子的心思。 “大人,快看。”某个衙役飞快的跑进来,手里有一张传单。 “湖广欢迎陕西河南难民,湖广开仓放粮。” 怎么可能是真的。 官老爷嗤之以鼻。 只要做过满清的官,怎么可能做出主动接受几千万难民的事情。 铁定是谣言。 “快,告诉那些流民,湖广张之洞开仓放粮,接济天下难民,去迟了,说不定就没得吃了。”官老爷毫不犹豫的散布假消息。 只要这些流民离开本镇,管忒的谣言真假。 “去,路口告诉后面的流民,不用往这边来了,直接去湖广。” …… “湖广的张大人真的开仓放粮?”有流民又兴奋又担心。 “一定是真的,听说张大人为了给我们陕西人多弄点粮食,都给妖怪皇帝跪下了。”有人见多识广。 “张大人是好人,说不定,不但给粮食,还会给我们田地,房子,再分个婆娘!”有人大声的道。 那还去华国干什么? 打妖怪很危险的! “听说金山寺的大师法力高深,手指一点,一座山都能飞起来!”有人说道。 听得人张大了嘴,果然是大师,太厉害了,一座山啊。 “可是妖怪皇帝张嘴喷出一股黑烟,金山寺的大师就被妖怪吸了魂魄。”说的人仿佛亲眼看见。 听得人连连点头,妖怪喷黑气吸魂魄,太符合妖怪的习惯了,颤声问:“妖怪皇帝就真的这么厉害?” 说的人用力点头:“废话,你不知道,妖怪皇帝有100w妖并妖将,孙悟空都打不过妖怪皇帝。” 听得人大惊,这么厉害,我们怎么可能打得过,但是,还有一丝的侥幸心理:“听说妖怪很怕黑狗血的。” “那还小妖怪,你听说过牛魔王怕黑狗血吗,听书过白骨精怕黑狗血吗?千年的妖怪都不怕黑狗血。”说的人鄙夷的道。 听得人点头,要是妖怪怕黑狗血,唐僧还要孙悟空干嘛,带一大桶黑狗血就行了。 “那我们就不找妖怪皇帝报仇了?”听得人又不甘心的问。 “当然要报!金山寺的大师死了,还有法华寺,还有灵隐寺,还有菩提寺,还有大昭寺,还有楞伽寺……有的是法力高深降妖伏魔的大师,自古邪不胜正,就不信抓不住妖怪皇帝!”说的人用力瞪眼。 “但是,我们不妨先去张大人那里拿粮食,拿几亩地,还有房子,这种好事可不是天天有的。” 听得人用力的点头,送死别人先去,好处自己抢着拿。 “去湖北,找张大人要田地要房子要婆娘!”说的人用力挥手。 陕西2000万灾民至少有1000万,毫不犹豫的转向了湖广。 …… 安徽,华*营中。 气氛已经连续压抑了多日。 士兵们对皇上是妖怪倒不是很在意,有吃的有喝得,谁在乎皇帝是什么人。 但是,5000w流民就要来了,该怎么办? 5000w个敌人啊!听听数字就吓死了。 敢和5000w人作对,十有*就把自己的小命填了进去。 很多人心里打着小道道,皇上和流民的事情,关他们p事,等流民一到,他们让开道路,由着这群流民去找皇帝说理好了。 “这是今天的报纸,刚从对面搞到的。”有士兵把报纸递给识字的士兵甲。 边境就是这点好,随时可以搞到敌国的报纸,了解敌国的百姓的想法。 “什么,要杀了所有的华国人,我不是妖怪啊!”士兵甲看了报纸一眼,惊讶的大叫。 报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杀尽所有华国人,特别是那些华国士兵,全部都是吃人心喝人血的妖怪,杀光华国人,抢光他们的银子房子车子女子。 “皇上是妖怪,可是我不是妖怪啊。”士兵甲委屈了,他是最近才征召的安徽本地士兵,读圣贤书长大的,虽然考了几年的科举,连个童生都没中。 围着士兵甲的不识字的安徽本地士兵,认真的听着他读报,用力的点头赞同。 胡灵珊多半是妖怪,看那撒在地里,庄稼就能长得特别好的粉末,就知道是妖法,但是,他们都不是妖怪啊。 “……烧火棍是妖魔变的魔器,喷出火光,夺人魂魄?这都什么啊。”士兵甲继续看报道,心里越发的委屈了,这是谁写的狗屎报道,□□在华夏流行了百余年了,竟然还会认为是妖怪的魔器。 “吃了华国士兵的血肉,就能多活十年!”士兵甲将报纸狠狠的扔在地上,纯属胡说八道。 其余士兵惊恐的再次问道:“河南的报上真的说,要杀光我们,抢光我们,还要吃我们的肉?” 士兵甲阴沉着脸,点头。 “皇上是妖怪,关我们什么事啊,老子不干了。”有士兵大叫,开始扒拉身上的军服。 其余人冷笑:“sb。” 不看报纸上说的嘛,陕西河南的灾民,全华夏的人,说要杀光华国所有人。 不当兵又有毛用,照样被杀。 再不识字,作为安徽人,会不知道太平天国的那些长毛,是怎么裹挟民众,是怎么屠戮城市,是怎么抢劫百姓的? “弟兄们,没有办法了。”士兵甲咬牙道,“谁想杀了我们,谁想抢光我们的银子房子女人,就杀了谁!” 其余人用力点头。 皇上是妖怪,尽管杀,和他们没关系; 抢劫杭州的银子,尽管抢,和他们也没关系; 杀掉华国所有人,抢光华国所有人的银子房子女子,做梦! …… 华国安徽与河南的交界处。 几十万河南难民望着远处的风景,咬牙切齿,那里的庄稼长得真好! 果然是妖怪皇帝夺走了我们的丰收! “大家冲啊,杀了妖怪皇帝,抢回我们的银子!”有人大声的叫,率先跑了出去。 后面几十万人发出震天的怒吼,疯狂的冲了出去。 “怎么办?”某个华国士兵惊慌的问军官,那像潮水一般涌来的黑色人流,太恐怖了。 原本驻扎在第一线的军队,忽然都被调走了,只留下他们这些新成立的本地人为主的军队,他们当中绝大部分的人,根本没有见过血。 军官甲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前面冲过来的,都是手无寸铁的黎民百姓,难道向他们开枪吗? “不能开枪啊。”有士兵汗水直流,还是竭力的劝阻。 怎么能杀百姓呢,怎么能杀普通人呢,要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 军官甲犹豫不决,汗水瞬间湿透了军服。 “怎么还不开枪?”将领赶到,厉声的责问。 “都是妇孺百姓啊。”军官甲低声的道。 “战场上只有敌人和自己人!本将下令,开枪!”将领厉声的道。 有正义的士兵愤怒的摔枪:“我不干!我当兵是为了保家卫国,不是为了屠杀老百……” “砰!” 正义的士兵不可置信的看着身上的血迹,软软的倒地。 “违抗军令者,死!”将领厉声道,用力挥手,督战队枪口对准了前面的士兵。 “开枪!”军官甲声嘶力竭的大叫。 “砰砰砰!” 惊慌失措的士兵们胡乱的开枪。 然后,仁义廉耻道德全部不见。 “nnd,看老子杀了你们!”士兵们红着眼睛,努力的瞄准面前的百姓,开火。 “快跑啊!”百姓们扔下几千尸体,大哭着往回跑。 “轰!” 大炮轰鸣。 阵地前尸横遍野。 至少一万无辜百姓被屠杀。 “真的都被杀了?”后面刚到边境的河南流民,惊恐的问着。 在他们看来,这么多人找胡灵珊要说法,胡灵珊,以及华国的人,就该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我听说,妖怪皇帝每天要吃100个童男童女,还要100个人心下酒。”有人终于想起了妖怪的可怕,普通百姓,怎么可能打得过妖怪,那是和尚道士的活! “畜生!竟然向老百姓下手,还有天理吗?”有人怒骂。 但双脚却死死的钉在了河南境内。 人家不讲理,直接杀人,谁会去送死。 …… “胡灵珊即使不是妖怪,但行为与妖怪无异,竟然向无辜的百姓开枪。” 报纸上一片怒骂,却并没有多少惊讶。 朝廷镇压流民,自古都是用刀枪的,难道还等没吃没喝的流民进了城,烧杀抢掠吗? 但第一个动手开枪的人,自然要受到所有人的一致攻讦,这是规矩,不如此,不显示其他人的高尚。 张之洞冷笑,陕西官员冷笑,河南官员冷笑。 胡灵珊有胆量杀流民,根本就在预料之内,但是,杀了1w流民,反倒揭穿了胡灵珊的色厉内荏的本质。 要是真有胆量,就把进攻的几十万流民都杀了啊,两条腿的流民,跑得过子弹炮弹? “大人,有谣言说,湖广开仓放粮,还送地送房子送女人,很多流民都往我们这里来了。”有手下焦急的禀告。 “赶走,一个都不许进入湖广。”张之洞平静的道,这一定是胡灵珊的诡计,想转移流民的视线,太小儿科了,充其量是让他的名声受点损失,可是,到了这个地步,谁还会在意名声。 张之洞淡定的下令,继续把5000w流民向华国驱赶。 有本事,杀了5000w流民啊。 张之洞冷笑,这个世界,总有人会站在远处,怜悯那些流民,认为只要给他们一口粥,他们就会老老实实,就会感恩戴德,都是人,人心都是肉长的,是不是? 特别是那些西洋人,个个都喜欢讲仁慈讲博爱。 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分得清敌人和自己人,战争与和平的。 张之洞满怀期待,倒想看看,杀到多少的时候,华国会崩溃,500w人,还是1000w人? …… 张之洞看得很准,华国确实没有几个人,能够把人命当做数字。 对人命最敏感的,就是那些德国人。 “陛下,你竟然下令向平民开枪!”埃米·诺特博士气冲冲的推开阻拦她的卫兵,责问道。 “是的,博士,是我下令的。”胡灵珊止住卫兵,平静的道。 “这是魔鬼的行径!”作为被整个欧洲驱赶、敌视、辱骂的犹太人,埃米·诺特博士无法接受任何对平民的杀戮。 胡灵珊点头:“是的,很凶残,但是,我没有其他的选择。” 没有其他选择?埃米·诺特博士愤怒至极,太无耻了。 “在他们非法冲击一个国家的边界的时候,就已经是暴民,我不能让这些暴民进入我的国家。” “你可以给他们食物,水,工作,房屋!”埃米·诺特博士道,有能力帮助别人,就该尽力,上帝要我们帮助每一个人,这是基本的做人准则。 “亲爱的,犹太人愿意拿出食物,水,工作,房屋,有用吗?”胡灵珊平静的注视着埃米·诺特博士的眼睛。 有用吗? 被欧洲人四处驱赶的犹太人当然知道有没有用。 玛丽·居里博士匆匆赶到,搂住大哭的埃米·诺特博士。 “我们不会再杀害无辜百姓了,是吧?”埃米·诺特博士临走的时候,期盼的问。 “不,屠杀还会继续。”胡灵珊认真的道,“几百万人,几千万人,会被杀死在我的国家的边界。进攻不停止,杀戮就不会停止。” 胡灵珊绝对不会放一个流民进入华国,为此,不惜血流成河。 对付5000w流民的办法很简单,张之洞知道,严复知道,胡博超知道,全华夏都知道。 但是,没人敢劝胡灵珊这么做。 屠杀40w战俘的白起,被骂了千年,屠杀5000w流民的胡灵珊,会被骂到地球毁灭了。 胡灵珊平静的下令,平静的任由埃米·诺特博士当面唾骂,平静的任由历史上写下她的恶名。 明朝崇祯做不到,明朝亡了。 她一定要做到,华国不能亡。 就这么简单。 …… 华国境内,迎来了第一次德国人的全面罢工罢课抗议。 “杀戮不停止,我们就不停止罢工罢课。” “我们希望这是一个文明的国家。” 在华国的几十万德国移民,一起发出了共同的声音。 “罢工罢课,对我们影响很大吗?”胡灵珊紧急召见各个大臣。 严复摇头,德国人一般都在技术指导性岗位,在目前各个工厂上了正轨之后,短时间内不会有太大影响。 这些德国人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何子渊苦笑,他是负责教育的,当西学教师的德国人可不少。 “医院呢?”胡灵珊问道。 德国人还是有道德,这种事关人命的岗位,依然继续正常工作。 “那就由得他们去罢工罢课好了。”胡灵珊很开明的。 不愿意上班,不愿意工作,关皇帝p事? 难道皇帝还要求着别人工作求着别人上学? 人生是自己的,胡灵珊又不是他们的亲妈。 这些正义的德国人不干活,有没有工资拿呢,那是他们的老板的事,跟胡灵珊更没有关系。 “要不要小小的给他们个教训?”严复提议,这些德国人都把华国当自己家了。 胡灵珊一怔,认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即使开明如华夏第一人的严复,心里也没把金发碧眼的德国人当做是一个国家的人,当做自己人,认为德国人是外来的暂时的客人。 肤色不同,语言不同,即使同属一个国家,也不是自己人? 胡灵珊惊讶的问:“老严,汉人又是怎么接受满人是一个国家的人呢?” 满人同样是不同的长相,不同的语言,不同的服装,不同的习俗,为什么又被4万万汉人当做一个国家的呢? 严复愣了愣,思索了一会,苦笑:“不是汉人接受满人,是满人接受汉人。” 汉人已经灭了国,全部沦为满人的奴隶,奴隶又有什么资格包容主人。 胡灵珊挥手,不用去管这些德国人,朕的土地,只要不违反,爱怎么闹,就怎么闹。 严复认真点头,心里鄙视,呸,胡说八道,应该是,只要不惹胡灵珊的利益,爱怎么闹,就怎么闹。 明明是个反派,装什么君子。 “姐姐,好像你的计策没起什么作用嘛。”胡灵嘉瘪嘴。 还说什么“以革(命)的谣言,对付反(革)命的谣言”,派人千辛万苦的到处造谣,指望流民或者内乱,或者跑湖广,或者茫然不知所措。 结果毛作用都没有,还是需要开枪杀人,老洞毛损失都没有。 “胡说,本帝的妙计,是有巨大作用的。”胡灵珊厚着脸皮道。 至少,那些新兵不是开始卖命了吗? 印刷一些假新闻假报纸,还是很有用的。 “军队不造反,朕的江山就固若金汤。”胡灵珊道。 “老洞恐怕还有后招。”胡灵嘉道,这些老头子总是喜欢有n个连环套招,以为挡住了第一个,结果又有第二个,以为已经没了,结果还有第三个。 “老洞恐怕没有心情理我了。”胡灵珊冷笑。 …… “大人,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开始收编流民中的精壮了。”手下报告。 张之洞点头不语。 放任5000w流民去喂子弹,实在太浪费了,完全可以发展成进化版。 比如,给这些手无寸铁的流民一把枪。 哪怕百里挑一,张之洞也能找到50w流民,然后让他们拿着老掉牙的□□,甚至大刀长矛,与胡灵珊去拼命。 不管是黄巾军,还是太平天国,或者李自成,都证明了一个道理,有了武器的流民,不是流民,是杀人不眨眼的禽兽。 老实人的欲(望)一旦被释放,更像洪水猛兽一般不可阻挡。 “不用教他们任何兵法,教会怎么开枪,就把他们送到前线去。”张之洞下令道。 多年的政治生涯告诉张之洞,不懂兵法的流寇,才是无敌的,一旦开始学习战术,学习官军,流寇的灭亡就快了。 张之洞注视地图,有了50w武装流民,不,流寇,安徽的覆灭,已经进入倒计时,然后再驱动5000w流民和安徽的所有人口,近亿万的流民如山崩一般向浙江涌去,谁能阻挡? “大人,华国向我们进攻了。”手下急报。 张之洞笑了笑,轻描淡写的应着。 先发制人,和湖广拼命。这种招数,也在张之洞的预料之中。 “有多少人,攻打的是哪里?”张之洞淡定的问。 “安庆,南昌,广州,三路一齐出兵,每路大约有10w。”手下道。 张之洞更淡定了,不过是上次大战的延续而已,湖广现在所有的城市都挖了深深的壕沟,慢慢打,不着急。 “华国通告天下,大军所到之处,不受降,尽屠。”手下惊慌的道。 “什么?”张之洞张大了嘴。 华国的军队这么快就完全没有人性了?难道他们不是该反叛胡大妖怪吗? 张之洞茫然了。 …… 胡灵珊冷笑。 华国是有很多弱点,宗教问题,民族问题,粮食危机,但是,这些都足以干掉整个华国,可是,张之洞却犯了大错误。 张之洞没有掌握好节奏。 习惯了敲打,威胁,妥协,布置大局,从小处入手,然后全局收网的张之洞,习惯性的考虑到了方方面面,布置了n多的连环招数,发动舆论,调动人心,立大义,控大局,成大势,一路平推胡灵珊。 这种方式在华夏大地流行千年,不管是诸葛村夫还是司马懿,都喜欢先树立自己正义的形象,然后举着大义的旗帜,以顺讨逆,以正克邪,然后即使敌人的百姓,也会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可惜,这种方式在华夏的历史上,其实只流行于小国横行的春秋时代。 或者在一个村子就是一个大名的日本,在一个城堡就是一个国王n个王子n个公主的欧洲。 以大义和大势碾压对手的缺点,就是时间。 只有这些小国小村小城堡,才能在今天呼喊大义,明天就立刻出发,然后打对手一个懵逼。 张之洞根本玩不起上古时代的大势碾压。 陕西的流民到华国,要多久? 没有粮食,面黄肌瘦,却带着大包小包,拖儿携女,有老有少的流民,一天能走10里地,就算你厉害。 从张之洞悲壮的喊出口号的时候,胡灵珊开始做准备工作,在5000w流民还在半路上的时候,胡灵珊就已经完成了全局的计划,对军队的哄骗,甚至是老胡家的退路。 现代军事,早就不是喊口号,筹划几年,再开始开打的时代了。 喊了半天口号的英国,收拾不了德国,喊了半天口号还得意洋洋的张之洞,也收拾不了胡灵珊。 “你耍你的阴谋诡计,本帝打本帝的,看是本帝先崩溃,还是你的人头先落地。”胡灵珊恶狠狠道。 杀5000w流民?根本不可能。 华夏从来不存在前赴后继不怕牺牲的流民,杀了前面的,后面的多半就自己逃了。 考虑到5000w流民不是一起出现的,总会有人不知道不信邪,甚至真的是愿意为了神战献身的大义人士,恐怕会有百万流民死在前线。 但张之洞定然会在背后挑动,甚至同时出兵攻打,从道德上,从人性上,从战斗意志上,从各个角度瓦解华国士兵的斗志,安徽前线的崩溃,只是时间问题。 面对定然要崩溃的战局,胡灵珊只有被迫提前与张之洞正面决战。 只要张之洞不得不抽调湖广军队决战,没有武器没有组织的流民,不战自溃。 但这决战的场地,必须选择在湖广的地面,而不是华国国内。 打赢? 完全不需要。 只要屠杀几个村镇,就会吓得湖广人背井离乡,湖广就会有千万流民。 在湖广的地盘打上一年半年后,湖广必然十室九空,经济倒退,饿殍遍野。 张之洞可以把5000w流民当做数字,当做工具,胡灵珊也可以把湖广的千万百姓当做数字,当做工具。 谁都不比谁没人性。 只是,在华国用屠杀将5000w流民拒之门外的时候,张之洞做好了将1000w湖广流民拒之门外的准备了吗? 不用打,张之洞已经输了。 “朕要疯狂征兵,把所有对朕有一丝不满的人,全部送到前线去,送到湖广去! 朕要在湖广打上十年八年,朕要让湖广听见朕的名字就害怕! 惹毛了朕,这就是下场。” 第97章 风再起 湖北武汉。 十几个人坐在屋内默默无语。 胡灵珊丧心病狂的叫嚣屠城,超出了大家的预料。 这些人都是老行伍,或者久经官场的官员了,很容易就猜到了胡灵珊的用心。 湖广破烂,几千万人被胡灵珊的军队在后面驱赶着,逃入各个有着严密的防守工事的大城市,然后,大街上躺满难民,粮价上涨,治安混乱,人心动荡。 辜鸿铭满心酸楚。 为了除掉一个政见不合的对手,导致中原处处战火,哀鸿遍野,值得吗? “嘿嘿,胡灵珊还是太幼稚了。”张之洞冷笑,以为这就能打败湖广,太天真了,“胡灵珊能屠城,老夫难道就不成?下令,除了几个要害城市,其余地方放弃防守,调集所有军队,进攻福建,安徽,浙江,所到之处,尽数放火烧了。” 你能做初一,我就能做十五。 张之洞下定了决心,湖广破败就湖广破败,没什么了不起,把华国也拉下水,将华国也打成一片残垣断壁。 “还有那5000w流民,让他们不要硬闯关卡,有的是小路。” 华国的地形太狭长了,国境线漫长的不像话,有的是深山老林,有的是带着大炮的军队过不去,但是流民过得去的地方。 5000w流民和湖广的主力军队,随便想就知道,即使华国打赢了,也没几个地方能住人了。 “张公,这是要遗臭万年的。”辜鸿铭吓了一跳。 这么做,和李自成洪秀全有什么区别? 简单的,高大上的天下逐鹿,一统华夏,忽然变成了low到爆的乱贼,被后人在历史书中点名鄙视,很光彩吗? 张之洞笑了。 “鸿铭,1840的时候,大清有多少兵将,英国有多少兵将?八国联军的时候,大清又有多少兵将,八国联军又有多少人?大清人又有多少?为何就任由洋人长驱直入呢? 老夫思索了几十年,想明白了一个道理。 圣人不出,人心已经堕落。 是洋人打进来也好,是洋人灭清也好,都和麻木的百姓没有关系,谁当皇帝,还不是交税吃饭,洋人当皇帝,又有什么关系? 这些只想着自己的好处的人,又有谁会在意,是西学灭了中学,还是中体西用。 老夫喊了许久的中西文化之争,也就只有鸿铭一人在意而已。 可老夫换个口号,杀了胡灵珊,分财产,当皇帝,当将军,当丞相,立刻就有很多百姓赶着来巴结。 这是博取身家富贵的时候啊。” 张之洞冷笑几声,对着面色惨白的辜鸿铭又道:“天下再破败,能有满清入关时屠杀天下汉人的破败,能有李自成席卷天下时的破败? 只怕不会。 老夫只要一把火烧了几个城市,华国的内乱就会开始,胡灵珊的治国之道,可差得很,究竟是她先完蛋,还是老夫先完蛋,鹿死谁手,尤未可知。 华夏自古以来,大乱之后,才是大治,不论老夫和胡灵珊谁得了天下,都必须死上一大批人,这天下,才会浴火重生,才会更稳定更昌盛。” 辜鸿铭惨笑,华夏皇朝的崩溃,从来都是土地兼并造成的,死上几千万人,人少了,大家都有土地了,自然就安稳了。 这个道理,很简单,很现实。 可是,真能把这几千万人,当做一个数字吗? 辜鸿铭自问,他做不到。 张之洞道:“通知其余各省大佬,所有军队全部进攻,一举统一华夏,就在今日。” …… “碰!” 《申报》的门被砸开。 “谁?强盗?快报警!”门内正在忙着印刷报纸的人惊叫。 几百个士兵冲进了报社。 “全部带走!”带队的军官冷冷的下令。 “我们犯了什么罪?”报社的人反应过来,这是华国对媒体打击报复了。 “无罪。”军官坦率的道。 “这是连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都不需要了?”报社的人冷笑。 军官笑了:“华国进入战时状态,可以征调所有18岁以上的男子进入军队,为国效力,抗拒者以叛国罪当场处死。” 报社的人怒,什么征调所有人,摆明了就是清理反对派。 几十个报社的人,被押进了军营,已经有几百个人抱着头,蹲在操场上。 一眼看去,就找到了几个熟悉的报人。 《申报》主编冷笑,果然是找了借口清理反对派,安慰众人道:“别担心,《申报》的老板是洋人,会把我们捞出去的。” 在满清的时候,《申报》就能打着洋人的牌子,顶着满清的压力,做一个自由的报人,就不信会在现在垮了。 其余几个报社的人,忽然一齐抬头,神色古怪的看着《申报》主编。 “怎么了?”《申报》主编莫名其妙。 “老兄,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另一个报社的主编苦笑。 以为洋人是洋老爷,是第一等人,犯了罪也不能抓的,那是满清。 原来一直站在新闻自由第一线的《申报》,其实底气也来自崇洋媚外。 《申报》的人都沉默了。 不自觉的,总以为老板是洋人,底气就厚一点,在洋人的公司工作,地位就比其他人高一点。 “没事,百年的习惯,哪有这么容易改变的,只要能把我们平平安安的捞出去,我们再讨论怎么改变。”主编勉强笑着,安慰《申报》的同仁。 军营又进来了一批抱着头的人。 “老板!”《申报》主编不可置信的看着来人惊呼。 《申报》的老板,安纳斯托·美查,和普莱亚衣衫凌乱的被押了进来。 “在这里看到你们,我不知道是不是该说,见到你们真高兴。”安纳斯托·美查还有心情说笑。 “你们怎么也被抓了?”主编问道。 安纳斯托·美查耸耸肩:“该死的战时条例,我们被抓壮丁了。” “可是你们是英国人!”主编惊讶的问,华国打仗,还有抓洋人当壮丁的? 安纳斯托·美查叹息:“必须感谢这些士兵,还是讲道理的。” 主编认为安纳斯托·美查的脑袋进水了。 “他们没有用间谍罪干掉我,我已经很感激了。”安纳斯托·美查一脸的幸福。 “我们会成为炮灰吗?”主编低声的问道,胡灵珊抓了他们当兵,估计是不会让他们活着回去了。 “我想不会。”安纳斯托·美查很乐观。 几乎操场上所有抱着脑袋的媒体人都被这个神奇的看法吸引了。 安纳斯托·美查解释:“给我们每人一把枪,把我们送上前线战场,又有什么用?我们连开枪都不会。 华国朝廷除了损失一批枪支弹药,什么都得不到。 真要杀了我们,还不如直接枪毙,更节省弹药。” 众人点头。 “我猜,多半是让我们做后勤运输什么的,除了这个,我们也做不了其他了。”安纳斯托·美查很有把握的道。 在阵地战防御为主流的战争中,后勤运输的伤亡率,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只要身体强壮,互相帮助,不累死不病死,我们一定能活着回来,继续痛骂华国朝廷。”主编忽然有了信心。 操场上的气氛,忽然就轻松了很多。 …… “坚持!只要翻过这座山,就是华国的领土,那里有吃的,有喝得,还有房子银子和女子!” 几千人缓缓的挪动着,对生的希望,以及对富贵的*,支持着他们。 “快看,我们出来了!”走得快的人,回头大叫。 山林的外头,可以远远的看见房屋和炊烟。 几千人立刻开始充满了活力。 “冲进去,见人就杀了!”有人握紧手里的刀,狞笑着。 “女人,我要女人!”有人红着眼睛,精虫上脑。 “我要吃的,我什么都能吃下去!”有人眼睛放光。 几千人为了各自的目的,疯狂的,踉踉跄跄的,冲向山村。 “砰砰砰!”枪声忽然响了,冲在前面的人纷纷倒下。 这里有华国的军队? 流民们惊慌的停下了脚步,有人开始往后逃。 “不要怕,没有多少枪,是山村的猎户!”领头的人大声的叫着,“都冲上去,他们来不及装弹药的。” 混乱的流民又一次有了主心骨,大声吼叫着,拼命的向前冲。 小村内。 “真的有流民过来了!”小村的人慌乱的叫着,还以为镇子里的人是胡说的,现在怎么办,有几千人呢,村里只有几杆枪。 “早就叫你们搭围墙,你们就是不听!”有人愤怒的大骂。 其余人反驳:“谁会想到,这些人会真的来!” 翻山进入村子的道路,很不好走,几乎就没见过有人走这条路,连他们土生土长在村子里的人,都从来没有想过,真的能翻过这座山,到邻省去。 既然不会有人来,何必花了大力气搭围墙呢?围住这么大的村子,需要多少木头,需要多少钱啊! 自然是大家都反对了。 可这些天杀的流民,竟然真的来了。 “我们和他们好好的商量一下吧,我们出粮食,让他们离开这里。”有人道。 “对,就这么干。” “是啊,都是活不下去,出来求条活路的老实人,都是讲道理的。” “你们疯了?那些人怎么可能会讲道理!他们人多,但是饿了许久了,没什么力气,只要我们拿刀子拼命,一定可以打跑他们的,镇里的官老爷都说了,只要杀了他们领头的,他们就会逃了。”有人反对。 “李四,这是村长决定的。”有人怒斥道,开打,这是要把全村人往火坑里推啊。 村长怒了:“李四,这是全村人的决定!” 李四看看周围所有人愤怒的眼神,只好忍气吞声的道:“是。” 就这几句话之间,几千流民已经靠近了村子。 “村长,我们守不住了。”警戒开枪的几个猎户,慌张的逃了回来。 “不要慌,我们去和他们讲道理。”村长冷静的道。 几千流民终于到了村口。 “都听我说,我们村愿意提供粮食,大家都是为了有口饭吃,我们理解你们,我们……”村长站在前头,村民围在他的背后。 “好啊,先把吃的拿来。”领头的流民大笑着走近。 “快,把吃的拿来。”村长回头道。 “噗!” 一把钢刀砍进了村长的脖子,卡在骨头里。 村长愕然转回头,惊愕的指着领头的流民,想说话。 “老不死的!”领头的流民大笑着一脚踢在村长身上,借力拔出了刀子。 几千流民早已杀了上去,村子里惨叫声一片。 “快跑啊!”几个村民拼命的跑。 流民没什么体力,很难追上他们的。 李四茫然的看着流民们在村里杀戮,抢劫,强(奸),心里愤怒极了。 明明可以杀了这些没有力气的流民,为什么会这样? “不用跑了,已经没事了。”几个跑得快的村民,瘫倒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着。 “我就知道他们追不上来。”一个村民得意的笑。 “村里的人只怕都死光了。”另一个村民叹息着,脸上更多的,是为了自己活下来的庆幸。 “嘘!有人来了。”有村民惊慌的道。 几人急忙趴在地上。 “是李四那个sb。”看清来人后,村民们放松了。 “李四,这边。”有村民大叫。 李四缓缓的走近。 “我就说挡不住的,怎么样,我说对了吧。”村民大声的对李四道,“要是听你的,大家都会死。” 李四笑了笑,手里的柴刀用力的砍中一个村民的脖子,鲜血飚射到他的脸上。 “李四,你疯了!”其余村民转身想逃,但刚刚放松下来的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 李四不说话,又砍死了一个村民。 最后剩下的村民惊慌的道:“是村长说没事的,是大家一起讨论的,不是我的错。” 一直沉默杀人的李四终于说话了。 “你说的对,不是你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相信村长的话就是对的,不该以为少数服从多数,不该不敢抗争。” 李四一刀砍下,鲜血四溅。 “所以,我来纠正错误。” 一刀,又是一刀,溅得李四身上都是血。 李四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慢慢向村子里走。 一个小时后,村子忽然燃起了大火,艰难的翻山越岭后,又经历了屠杀奸(淫),彻底放松了身体,全身酸软的几千流民,只有几百人逃出了火场。 …… “张之洞拼命了。”严复眼睛发红,其余大臣也是,大伙儿都一夜没睡,各种急报纷至沓来,都是坏消息。 “皇上,这么下去,只怕华国也破败了。”张謇道,随便看地图就知道,安徽,福建,浙江,那是定然会被张之洞的军队冲进来的,华国能保住的地盘,也就只有江苏和山东而已。 大家都不要脸的玩流寇战术,烧杀抢掠,最后只能是大家一起完蛋。 胡灵珊摇头,这种情况早有准备,边境的壕沟不是白挖的。 “少数军队是难免会有漏洞钻,大部队一定冲不进来。” 几个大臣苦笑,少数军队冲进来烧杀抢掠,一样造成惊慌,一样产生大量的难民,一样摧毁华国的经济。 “征兵,继续大量的征兵,把外地来的,底层的,总是骂朕的,全部拉去当兵,就不信这么多人,守不住后方。”胡灵珊道。 几个大臣无奈,到了这个地步,也只有这样了。 这场大战打完,张之洞完蛋,湖广完蛋,华国经济倒退到满清时期。 “往好的地方想,这回真是杀出一个新天地了。”严复挤出笑容。 隋朝的经历,是不会发生了。 张謇笑不出来。眼看华国要崛起,赶英超美了,华夏人再次站在了世界的顶端,忽然间美梦就像肥皂泡一样破碎了。 …… 杭州某个小屋子里,几十个人坐在黑暗里,听着人低声的演讲。 “胡灵珊开历史的倒车,成为了腐朽的封建帝王,反对华夏走向民主和富强,必将被人民所唾弃!” 这种话,天天讲,天天听,听得多了,就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同志们,推翻万恶的胡灵珊的皇朝的机会,终于来了!”领头的一脸的兴奋。 几十人急忙装出一副激动地样子。 “胡灵珊抽调了所有的军队去前线,现在杭州城里只有守护皇宫的卫队,这是胡灵珊最虚弱的时候,是我们一举除掉胡灵珊的最好机会。” 有人质疑,皇宫的卫队有3000人呢,足够灭掉他们一百次的了。 “不,没有3000人了。我有绝密消息,胡灵珊把老胡家的人都送去上海了,卫队都去护送他们,皇宫里最多只有20个门卫。”有人激动的道。 这个消息终于让几十人真正的激动起来。 “这是胡灵珊知道一定会被人推翻,提前逃跑了啊。”有人竭力压低声音说着,语气中却满是兴奋。 “我们只要占领皇宫,华国就完蛋了,自由和民主,就会真的在华夏实现。”有人握紧了拳头。 “我去联系工厂的工人。”有人低声道,每天作死做活,只拿那么一点银子,早有人不满了。 “我去联系学生。”有人道,很多年轻人对帝制是鄙视的。 “我去把枪挖出来。”有人道,托华夏到处都是大佬的福,只要有钱,总能搞到枪支的。 “是时候了,把我们所有的力量都发动起来!”领头的道。 工人,学生,还有一些不满胡灵珊的文雅人,七凑八凑,估计能凑到2000人。 “太少了,把其余省份的兄弟都集结起来。”领头的道。 领头的不是白痴,一群没有开过枪杀过人的学生和工人,战斗力根本差得惊人,胡灵珊虽然没有了军队,但是,华国朝廷的那些官员,可大多数是拿着枪杆子出身的革(命)党,2000学生说不定反而被胡灵珊灭了。 “是,还可以拉些逃难的人入伙。”几个省的人加起来,怎么也有个10000w人,再加上一些逃难的人,有个20000人不成问题,虽然枪支可能只有那么千余只,但是只要攻占了军火库,立刻就是一直20000人的军队。 胡灵珊这回死定了。 “动作要快,叫其余省的人火速回来,一定要赶在皇宫的卫队回来之前,三天,三天内无论如何一定要到。”领头的道。 三天后。 “只有这么几个人?”领头的惊讶极了。 原以为光是杭州就能聚集起2000人,没想到各省全部凑齐,只有不到200人,还都犹犹豫豫的,眼睛东看西看,随时可能当了逃兵。 其余人尴尬。 平时骂胡灵珊,骂华国朝廷的人多的是,有事没事都喜欢悄悄骂几句,可真要这些人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与胡灵珊玩命,却立刻就不干了。 “老子是说当工人钱少,可是,再少,也有几两银子啊,比以前在乡下种田多了几百倍啊,连我们村的地主都没有这么多钱。”某个拒绝参与的工人这么说着,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再说,我家里还有老有少,我要是死了,家里怎么办?” “打满清我捐全部财产,打胡灵珊我捐一条命?这种话你也能当真。”某个拒绝参与的学生惊讶的反问,“毕业后,我就能进入朝廷了,最差也能去印度当个县令,我为什么要放弃美好的前程,去打胡灵珊?” 这两种回答,还是遇到熟人,遇到坦率人了,更多的人只是说,肚子疼,家里来了客人,孩子生病了,快要考试了,爹妈不让,老婆不准,或者哼哼哈哈,就是不答应,也不给理由。 “这个……还起事吗?”有人低声的问。 “当然!”领头的人大声的道,有200人,干掉胡灵珊已经足够了。 “谁告诉你200人就能干掉朕的?”有人忽然问道。 “噗!” 人头飞起,鲜血四溅。 “是胡灵珊,快开枪!”有人惨叫。 只是在这里聚会和安顿的200人,只有几人带着手(枪)。 “砰砰砰!” “忒么的你往哪里打!” 毫无射击经验的人,惊慌之下的射击,只是打中了屋子内的自己人。 很快,枪声没了,惨叫停止了。 门外,严复淡定的带着人进来。 “皇上,你没事吧。”虽然是询问,但是语气中,还是带着责怪。 一国之君,冲入人群中杀人,算什么? 勇敢?屁!这是白痴的行为。 胡灵珊叹气,花了偌大心思,以为会钓到大鱼,没想到竟然只有几只小虾米。 杭州的虚弱,华国的虚弱,根本是胡灵珊做出来的假象。 大战之中,必须清理内部不稳定的因素,还有什么,比整个杭州没有军队,更能引出敌人的? 可惜杭州稳定的不像话,竟然只有这么点反叛的人。 “要通知太上皇回来吗?”严复问道,他其实料到了不会有太多的鱼,杭州的居民组成,注定了不会有太多的反叛分子。 杭州的汉人,只是少数民族,几十万的德国人,几万的印度人,占据了杭州超过60%的人口总数。 而剩余的占据了总数39%的几十万杭州本地人,早就被胡灵珊血洗了几次,被革(命)党的野蛮执法清洗了几次,剩余的,都是有资产,又老实的。 那只有1%的,在杭州学习,经商,工作的外地人,根本无法闹腾出大事。 只要不放大量的流民进入杭州,杭州就固若金汤。 “不需要,让他们真的去印度。”胡灵珊道。 严复笑,张之洞绝对打不到上海的,何必把人送到印度去。 “小心无大错,让他们去印度玩玩也好。”胡灵珊道,谁知道打仗会打到什么样子,袁绍还以为兵多将广,一只手都能干掉曹操呢,结果全家完蛋了。 万恶的胡灵珊习惯的给自己留退路,这个退路就是印度。 按照华夏大地的习惯,要是华国被打败了,胡灵珊跑到印度做老大,不管是张之洞慈禧祖医生还是谁谁谁,都不会有赶尽杀绝的心思,只会哈哈大笑,以为大功告成,顶多就是努力发展海军,防着胡灵珊反攻。 眼睛只盯着华夏本土的习惯,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啊。 “那皇宫里的印度兵呢?”严复又问。 所有人的眼睛,都只盯着华国现有的军队,根本没人想到,胡灵珊竟然偷偷摸摸化整为零的调集了3w印度兵埋伏在皇宫里。 “朕要留着这3w人当底牌。”胡灵珊冷笑,“朕不信只有这区区200人想要朕的脑袋。” 严复微笑,整个战局比预想的要好很多,张之洞被拒在华国边境,渗透的小部队也被那些新征的军队消灭了,连几个缺口也都堵上了。 至于那些翻山越岭的流民。 严复叹了口气,反倒是这些人造成的麻烦更大。 但顶多也就半个福建,半个安徽,半个浙江的破败,比预计的好多了。 从开战时的愁云惨雾,到开战2个月后,就觉得稳操胜算,损失可以承担的胡灵珊和严复等大臣们,不知道就在他们开始放松的时候,满洲,澳大利亚,美国,欧洲,几乎在同一时间,爆发了几件大事,足以改变整个华国,乃至整个世界格局的大事。 第98章 黄祸论 1910年的华夏,陕西河南饥荒,湖北水涝之后,满洲又爆发了鼠疫。 华夏似乎很倒霉,可是,与明末的小冰河气候,全大明饥荒和瘟疫相比,这实在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灾难,或者,在华夏漫长的灾难历史上,1910年的遭遇,连灾难二字也不配用。 “赈灾的药材和粮食,都准备下去了?”慈禧问道。 按理,这种小事轮不到当皇帝的慈禧过问,但是,满清官员的勇气是非常巨大的,没有慈禧在上面盯着,显得万分的重视,赈灾银子不知道会不会有3成发到灾民的手里。 即使皇帝亲自过问,慈禧也敢肯定,绝对不会分文不少的发下去。 真是奇怪,为什么华国就没有这么巨大的贪污呢?是胡灵珊杀人杀得太狠? 慈禧在心里苦笑,朱88剥皮抽筋都止不住的官员贪污,怎么可能这么简单的遏制。华国多半也是有贪污的,只是一国新建,朝气蓬勃,小小贪污还不至于产生恶劣影响而已。 “皇上,伍连德医生已经到哈尔滨了。”太监低声道。 这次的鼠疫有点不同寻常,几个御医都说,只怕会闹得很大,一齐推荐伍连德。 这个伍连德医生,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17岁前往英国读书,成为第一个获得剑桥大学医学博士学位的华人。 御医们说,这种瘟疫,正是西医的专长,伍连德正是这方面的大才。 慈禧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立刻去找了伍连德。 身为皇帝,还是很了解中医有几分能耐的。 “不管伍连德要什么东西,都给他。”慈禧道。 东北只有这点人口了,经不起鼠疫闹腾。 就算控制的快,这次鼠疫,只怕也要死上几万人。 “皇上,我倒是有个主意。”前光绪皇帝载湉脸色兴奋的道。 慈禧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但是,还是没有阻止他。 “这鼠疫既然能坏我满清江山,也能坏了汉人江山。”载湉大声的道,“只要将感染鼠疫之人,大量的赶到河北,山东,中原大乱,指日可待。” 当年明末一场瘟疫干掉了强大的明朝,满清得了天下,现在,是300年前的重现,满清将再次入主华夏大地。 “我们有船,派人去江苏,浙江,福建登陆,胡灵珊这逆贼能挡得住鼠疫?” 听说强大的美国都被一场流感干掉了,何况是华国。 载湉双目放光,仿佛看到了整个华夏大地瘟疫四起,尸骨遍野,满清再次弓马骑射一统中原。 “要是被汉人知道了是满人干的呢?”慈禧问道。 载湉冷笑,知道慈禧要说什么,汉人会报复,杀光满人什么的。可能被汉人知道,可能不被汉人知道,五五之数而已。 “成大事者,就要用赌博的胆量。” 慈禧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挥手让载湉离开,这孩子还是那么的天真。 载湉失望的离开,明明是最高明的计策,为什么不采用,难道就因为是他想出来的?这个老妖婆,知道什么是国事为重吗? “皇兄。” 有人轻轻的招呼。 载湉回头一看,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载沣。 “又被皇上训斥了?”载沣低声道。 训斥?载湉咬牙。虽然没有一句骂他的话,但是比训斥更加让他无法忍受。 “还记得我说的事吗?”载沣道。 载湉沉默,记得,当然记得,但是,这种大事,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处理。 载沣笑了,先祖康熙帝,可没有皇兄想的这么多。 载湉心里又是一跳,重心却放在皇兄二字上。 皇兄?自己是当过皇帝的,是过继给先帝的,你丫除了血缘上和我有那么点亲近,有什么资格配叫我皇兄?你丫到底懂不懂宗法国法? 想来载沣是一定懂得。 所以,这个皇兄的称呼,只能是讽刺了。 讽刺什么? 载湉懂了,是讽刺他是个废帝。 载湉脸上笑着,心里冰凉如刀。 “说的对,先祖康熙帝的雄风,吾辈还是要学习的。” 载沣微笑着离去。 载湉也微笑着,心里已经把他当成了死人。 “他答应了。”载沣的笑容早已不见,低声的对等在屋子里的一大群满清宗室和大臣道。 “由不得他不答应。”某个宗室冷冷的道。 次日。 载湉带着二十几个太监,进入了养心殿。 “站住。”御前侍卫喝止道,就算是废帝,也不是随便可以见慈禧的,更不能随便带了这么多太监进去。 载湉冷冷的瞥了一眼御前侍卫,喝道:“你敢拦着朕?” 御前侍卫大惊,忽然就懂了发生了什么,急忙去拔剑。 “砰!” 载湉身后的某个太监掏出枪,一枪打死了御前侍卫。 “砰砰砰!” 殿外的御前侍卫尽数被突然掏枪的二十几个太监打死。 载湉冷笑,喝道:“进去。” 二十几人大摇大摆的进入了殿内。 慈禧淡定的坐着。 “老妖婆,这是朕的天下,你敢谋朝篡位,朕要你人头落地。”载湉激动的道。 “载沣呢,醇亲王奕譞呢?”慈禧平静的道,这区区二十几人能突破殿外的几百侍卫,多半是被奕譞调走了大部分人。 载湉没反应过来,这个时候,不应该是哭着闹着,向朕求饶吗,怎么有空问其他人。 慈禧叹息:“你还是这么的愚蠢。” 载湉笑了:“你以为朕不知道,这是醇亲王的借刀杀人之计?朕当然知道,朕又怎么会让他如愿呢,只要朕杀了你,重登皇位,立刻就下令杀了醇亲王全家。” 尤其是那个敢讽刺的叫朕皇兄的家伙,朕要将他凌迟处死! “重登皇位?”慈禧笑了。“你以为你还能活着离开这里吗?” 殿外,忽然就杀声震天。 “乱臣贼子弑君,杀了他为皇上报仇!” 载湉脸色大变。 “这是天意啊。”慈禧笑了,还以为能拯救满族,没想到,满族根本不想要她拯救。 习惯了北京的繁华,过着奢靡的八旗纨绔生活的满族人,怎么会愿意到寒冷贫穷的东北呢。 在没有了被汉人杀光满族的恐惧后,满族对慈禧的不满与日俱增。 “呦,竟然还没有动手啊。” 殿外脚步声响,几百人走了进来,将面色苍白的载湉一伙的手(枪)缴了,又逼到了角落。 醇亲王这才走了进来。 “朕真的是太心慈手软了,明知道你们靠不住,却没有早点下手。”慈禧看看几乎全部到齐的满清皇族宗室,和大部分的大臣。 “退守满洲没错,”醇亲王道,“但是,现在天时在我,为何不肯反攻中原?” 众人或冷冷的看着慈禧,或不屑的扁嘴。 “你是满清中兴的罪人,还不跪下!”有满清大臣厉声指着慈禧道。 载沣微笑,摇折扇。“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你想当南宋皇帝,我们还想着直捣黄龙。” 胡灵珊和张之洞鏖战,中原糜烂,简直是300年来最好的机会,不思进取,一心趴在满洲种田的慈禧,真是该死。 慈禧笑了,找个大道理真是容易啊。 “朕不和你们辩,你们今日来,是要逼宫吗?”慈禧道。 “逼宫?不不不,我们都是读孔孟书的,怎么会做出这种不忠不孝的事情,弑君逼宫的,当然是这个人……”载沣指着载湉,微笑着,“……我们不过是诛杀弑君的逆贼而已。” “是你称帝,还是你的儿子称帝?”慈禧微笑着问。 载沣笑了:“老佛爷果然是慧眼,一眼就看破了我们的想法。是我的儿子称帝,年号也想好了,叫宣统。” “宣统……你们的野心还真是不小啊。”慈禧微笑,谁说傻瓜就没有大志向,自然是有的,只是能不能实现而已。 “君臣一场,我们也让老佛爷死得明白了,如此,老佛爷还是上路吧。”载沣脸色慢慢变冷。 慈禧平静的点头道:“朕当了太后,当了皇帝,早就知道只怕是不得好死,只是没想到,这留给胡灵珊的礼物,竟然便宜了你们。” 殿内众人莫名其妙。 轰! 养心殿忽然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埋在殿下的几万斤炸药一齐爆炸,将整个养心殿炸得粉碎。 …… 盛京的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到处是挎着刀枪的清兵。 皇宫内的巨响,整个盛京的人都听见了,民众们萎缩着躲在家里,不敢出门。 几十骑马疾驰着进入了盛京,即使进了城,马上的骑士依然用力的鞭马,一路到了皇宫前。 “大人,到了!”随从说道。 段祺瑞张大了嘴,惊恐的看着眼前无数的清兵,却找不到几顶官帽子,他心里不安到了极点,下马的时候,脚一软,差点跌倒。 “大人,大人!”随从急忙扶住。 段祺瑞推开随从,揪住一个迎上来的官员,怒喝道:“皇上呢?诸位大臣呢?” 官员无力的指着皇宫内。 段祺瑞甩开官员,快步进入皇宫,没走几步,就愣愣的站着。 原本巍峨的皇宫,如今只有一堆废墟。 良久,段祺瑞伸手指着废墟,哆嗦着说不出话。 有满清官员机灵的看懂了。“皇上,醇亲王,废帝,宗人府大臣,军机处大臣,都在里面议事……” “还有谁不在?”段祺瑞沙哑着嗓子问道。 官员惨笑,大佬们都在里面,就剩下一些六七品的小官了。 段祺瑞握紧了拳头。 “已经封锁了消息,盛京准进不准出,电报局全部封闭了。”官员继续道。 远处,一群满清大佬们的遗属,大哭大闹着。 “是胡灵珊干的,一定是胡灵珊!”有满清大臣的遗属,用力的大喊着,生怕段祺瑞听不见。 段祺瑞忽然笑了,看来这些家属,还是知道些内情的。 “抓起来,大刑伺候。”段祺瑞指着那些遗属,冷冷的道。 官员愣住,然后也冷笑:“段大人,这些可是朝中大臣的家属,你有圣旨吗?” 区区一个带兵打仗的汉人,连包衣都不是,要不是还有一点利用价值,早被赶出满清了,还真以为自己是颗葱了。 段祺瑞一愣,惨笑,忠君爱国,这大清到底是不是他的国呢,这个问题他已经想了多年了。 有知遇之恩的慈禧挂了,愿意带着大清中兴的慈禧挂了,这个国,与他有一毛钱关系。 段祺瑞带了随从上马,疾驰而去。 官员往地上用力的吐痰:“呸!一个汉人奴才,也该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 “已经打不下去了。”英国国防大臣用极其严肃的表情说道,“英国在欧洲的几十万军队,已经没有了弹药和粮食,三天后就会投降。” 这个消息早在预料之内。 自从法国人背叛了英国人,单方面与德国何谈,被德国人包围的几十万英国(军)队,就注定了灭亡。 亚瑟·贝尔福首相微笑着,能借着“美国流感”,停战了许久,让他有时间收拾国内的反对党,已经是上帝给他的恩赐。 “别担心,我已经向威廉二世提出了会面的邀请。” 内阁大臣们点头赞同,打不下去了,体面地结束比较好。 只有国防部大臣紧张的问:“这是大英帝国战败吗?” 战败是事实,又不是事实。 只要大英帝国不认输,继续打,就不算战败。因为承认战败,就要付出战争赔偿,签订各种不平等的协议。 这是欧洲的常识。 “战败?不不不,只要我们的海军还在,谁敢说能打败大英帝国。”贝尔福首相笑着道,英国变不出大量的陆军,但是,丢失了大量船只的海军,却可以轻易的补充完整,大英帝国依然有世界上最强大的海军。 任何一个欧洲国家都不能游过大海,威胁大英帝国。 “只是一个平等的,满怀和平的,为了欧洲人民的停战协议。” 国防部大臣惊讶,不给好处,不赔钱不割地,德国人肯罢休? 贝尔福首相微笑:“别人不肯,威廉二世是一定肯的。” 内阁大臣们微笑,是的,威廉二世就是英国的小弟,一定会满心欢喜的接受英德和谈的。 而且,英国有一个非常伟大的理由停战,威廉二世最喜欢这种理由了。 …… 德国。 “陛下,和谈可以,但是,必须要英国赔偿战争损失,以及割让土地。”德国将军们严肃的道,英国首相来德国逛了一圈,德国皇帝的脑袋又开始进水了。 威廉二世摇头:“英国人和德国人一样,流着日耳曼人的血液,是一家人,是兄弟,不是敌人。我们的敌人,现在只有一个。” 威廉二世环顾四周,认真而严肃的重重的道:“我们的敌人,是黄种人!” 德国将军们下巴掉了,威廉二世的思路,未免太奔放了,有点跟不上。 “你们看,这是最新的消息。” 威廉二世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纸,递给了将军们,又指着墙上的世界地图。 “就在我们和英国兄弟拼死拼活的时候,卑鄙无耻的黄种人,夺取了英国兄弟的印度,又将手伸向了澳大利亚,还有这里美国。 黄种人在抢夺欧洲人的殖民地,在抢夺白种人的利益,在侵略白种人的世界! 这是黄祸! 全世界白人必须联合起来,向黄种人宣战!” “但是,华国是我们的盟友,进攻印度和澳大利亚,是我们和华国一起定下的战略,华国一直忠实的履行了盟友的责任,拖住了印度的大量兵力。”某个将军认为威廉二世疯了,背信弃义这种事情也敢做。 “和英国大战的时候,华国是我们的盟友,现在和英国的战争已经结束了,华国的盟友关系就自动解除了。 先生们,我们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我们是为了所有白种人的利益,为了白种人不被黄种人欺凌,上帝将会站在我们这一边。” 威廉二世用力的挥手,身上开始冒纯洁的圣光。 德国将军们终于发现,威廉二世的智商是多么的感人。 德国国防总部。 “如果和英国和谈,我们就要面临胡灵珊的病毒武器。”某个将军缓缓的说出了必将发生的事实。 威廉二世会开开心心的派军舰去打华国的,然后,胡灵珊就会开开心心的在德国传播流感病毒。 “我们该告诉陛下,美国流感的真相。”有人建议。 “不,那等于告诉了英国,然后就是全世界都知道了。”有人坚决的反对。 考虑到胡灵珊的疯狂,一旦被全世界围攻,就会拉着全世界陪葬。 “那就不要让德国参与进去。”有人隐晦的道。 其余人沉思,怎么才能不让德国参与进去呢。 “先生们,我们还有非常充裕的24小时。”某个将军道。 其余人都懂得是什么意思。 停战的协议还没有签署,根据对德国皇帝和英国首相的了解,应该是在24小时内。 “动手吧。”其余将军们点头,只要干掉英国被困的几十万人,就不信英国还能笑眯眯的拉着德国打华国。 “命令前线立刻尽全力进攻,把所有的炮弹,所有的子弹,全部打出去,24小时后,这些东西再也没有价值了。”国防部长拍板。 “先生们,你们果然不老实啊。”国防部会议室的门被推开。 威廉二世带人走了进来。 “我宣布,解除这里所有人的职务,以叛国罪进行审判。”威廉二世冷冷的道。 真以为他是白痴吗,他早就知道国防部的将领们不会甘心的停战,没想到,竟然得到了一个巨大无比的消息。 “黄种人果然想要灭绝白种人,竟然使用邪恶的病毒武器。”威廉二世愤怒的握紧了权杖,为了白种人,必须与黄种人决战。 …… 澳大利亚的某个港口。 “快看,又是黄皮猪。”有人愤怒的指着进港的船只,这几年来,有太多的类似的船只进入澳大利亚了,港口的人已经很容易的分辨出,哪些是来自亚洲的移民船,哪些是欧洲过来的货船。 “现在到处都是黄皮猪,总督该下令禁止黄皮猪进入澳大利亚。”有人不满的道。 “总督怎么敢?”有人鄙夷的道。 这个可能在几年前还有可能,现在已经基本做不到了。 几年前澳大利亚只有区区不到10w亚洲移民,但现在,已经有了100w亚洲移民。 澳大利亚总督怎么可能宣布禁止亚洲移民,面对100w人的怒火? “我倒是不怕亚洲人的愤怒,但是,这一点用都没有。”澳大利亚总督对着官员们苦笑。 澳大利亚太大,人口太少,有太多的天然港口处于无人区,很多亚洲的移民船,毫不在意的把移民偷渡送入澳大利亚。 哦,不对,不是偷渡。 澳大利亚没有海关,不算偷渡。 可怜的澳大利亚根本没有海军,保卫澳大利亚的英国海军,早已为了保卫日不落帝国,尽数去了欧洲,澳大利亚现在只有陆军。 “真不明白,这些亚洲人为什么要来澳大利亚,他们又不养羊。”官员们无奈的道。 这些亚洲人真是奇葩,放着赚大钱的养羊割羊毛不干,偏要种地。 “已经有亚洲人开始要求更大的权利了。”官员很头痛。 澳大利亚总督道:“那个宋教仁控制不住了?” 澳大利亚政府很早就了解到,有个叫宋教仁的,是所有亚洲人的头,但幸运的是,这个人没有政治野心,会说德语和英语,懂物理化学,是个文明人。 官员们皱眉:“好像有点失控了。” 悉尼。 “为什么我们要听宋教仁的?”有人大声的叫着,“该死的胡灵珊又不在这里!” 台下的几千人大声的呼应。 “这里是移民的国家,所有人都是平等的,我们有权利选择自己要过的生活。” 台下再次爆发大声的欢呼。 远处,几个人站在黑暗里。 “民众的民主心,竟然在这里觉醒了。”徐锡麟面色古怪,真是环境影响一切啊,在华国怎么努力都无法达到的自由民主人权,在异国他乡的澳大利亚,竟然不需要任何人引导,自然而然的产生了。 荒谬的是,这里100w华人,没有几个人懂英语,无法接受西式的思想,真不明白他们是怎么懂得平等和权利的。 “不过,这个刺头估计会夺取大部分的权利。”徐锡麟道。 宋教仁微笑:“这很好啊。当年送他们来澳大利亚的时候,就想到了最糟的结果,澳大利亚被华夏人占领,然后成为一个独立的国家。” 徐锡麟笑,这也算是为了华夏得到了一块生存的土地了。 “听说,皇上决定把陕西和河南的灾民,尽数送到澳大利亚来。”宋教仁道。 徐锡麟微笑,能多救一个华夏人,也是好的。 台上,演讲者朱建意气风发。 “……阻挡我们获得更大的权利的,不是澳大利亚政府,而是华国的余孽,是宋教仁!他们在华国屠杀我们,奴役我们,把我们送到了澳大利亚,现在还想继续奴役我们!” 徐锡麟一怔,有点不对头。 “杀了宋教仁,杀了华国的走狗,我们要报仇,我们要更大的权利!”朱建大声的叫,台下疯狂的响应。 忽然,朱建将手指向黑暗中:“华国的走狗宋教仁就在那里!杀了他,为我们死去的乡亲们报仇。” 宋教仁和徐锡麟身边,忽然有人点亮了火把。 “宋教仁在这里!”点燃火把的人狞笑着。 “快走!”几个随从用力的拉着宋教仁和徐锡麟狂奔。 “砰砰砰砰!” 后面追赶的几千人竟然开枪。 宋教仁脚一软,倒在地上。 “老宋!”徐锡麟大声的叫。 “别管我!”宋教仁竟然微笑着道,“民主的觉醒,终于是要流血啊。” 几个随从掏出枪,与后面的人互射。 不断有人倒下。 “老宋!”徐锡麟用力的拖宋教仁。 有随从用力的推开徐锡麟:“徐先生你先走,回去找(人)报仇。” 徐锡麟惨笑:“到了这个时候,难道我还能独自求生吗?”捡起一个死去的随从的枪,奋力的对着追兵开枪。 “砰砰砰砰!”枪声忽然变得激烈。 “是洋人!”追兵有人大喊着,是澳大利亚的军警被惊动了。 “快跑!”几千人飞快的散去。 “老宋!我们得救了!老宋!”徐锡麟大喊。 宋教仁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你们没事吧?”几个澳大利亚警察鄙夷的道,黄皮猪的自相残杀,爱死多少死多少,唯一可惜的是,似乎理智型的宋教仁挂了。 徐锡麟缓缓的放下宋教仁的尸体,平静的道:“我们没事。” 澳大利亚看明白了徐锡麟的眼神,但是,这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 太阳出来的时候,悉尼枪声大作,华人聚集区发生了激战,或者说,是屠杀。 徐锡麟带领华国的骨干分子,取出了隐藏的大量枪械,对渴望民主的人士,开始了血腥的屠杀。 只是从黑市搞到少量枪械的民主人士,完全不是对手。 到太阳再次下山的时候,徐锡麟杀死了悉尼所有不服华国管理的华夏人,任何稍有反抗的,不分男女老少,一律枪毙,死者总数超过1w人。 民主人士朱建死于乱枪之中,尸体被徐锡麟扔在街头喂狗。 “告诉所有分部,从今天起,这里执行所有华国本土的法律,任何反对者一律杀了。 民主的觉醒,需要流血,但不应该是我们的血。” 徐锡麟平静的擦拭着手上的鲜血,终于明白,民主是多么的宝贵。 忽然,徐锡麟想起了n年前,还是杭州知府的胡灵珊,说过的一句话。 “我们要是死光了,留下一群蠢货,华夏民族还有救吗?” 勇敢善良无私伟大的人在前面抛头颅洒热血,懦弱卑鄙无耻自私的人在后面冷笑的等着享受好处。 徐锡麟大笑,放声大笑,纵声狂笑,浑身颤抖的笑,泪流满面的笑。 第99章 殉道 “……世间顶怪的东西,要算圣人,三代以上,产生最多,层见叠出,同时可以产生许多圣人。三代以下,就绝了种,并莫产出一个……请问圣人这个东西,究竟学得到学不到?如说学得到,秦汉而后,有那么多人学,至少也该再出一个圣人;如果学不到,我们何苦朝朝日日,读他的书,拼命去学? 三代上有圣人,三代下无圣人,这是古今最大怪事,我们通常所称的圣人,是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孔子。我们把他分析一下,只有孔子一人是平民,其余的圣人,尽是开国之君…… ……看见那些开基立国的帝王,一定说他品行如何好,道德如何好……凡人皆有我见,心中有了成见,眼中所见的东西,就会改变形象…… ……我做了一本《厚黑学》,从现在逆推到秦汉是相合的,又推到春秋战国,也是相合的……再追溯到尧舜禹汤文武周公,就觉得他们的心理神妙莫测,尽都是天理流行,惟精惟一,对厚黑学来说是不适用的…… ……假如老子果然像孔子那样际遇,成了御赐的圣人,我想孟轲那个亚圣名号,一定会被庄子夺去,我们读的四子书,一定是老子、庄子、列子、关尹子,所读的经书,一定是《老子》、《庄子》、《列子》和《关尹子》,所读的经书,一定是《灵枢素问》。孔孟的书,与管商申韩的书,一齐成为异端,束诸高阁,不过遇着好奇的人,偶尔翻来看看…… ……儒家的学说,以仁义为立足点,定下一条公例,行仁义者昌,不行仁义者亡。古今成败,能合这个公例的,就引来做证据,不合这个公例的,就置诸不论……他们的论调,完全与乡间讲因果报应的一样,见人富贵,就说他积得有阴德,见人触电器死了,就说他忤逆不孝。推其本心,固是劝人为善,其实真正的道理,并不是那么样。 ……后人见圣人做了不道德的事,就千方百计替他开脱,到了证据确凿,无从开脱的时候,就说书上的事迹,出于后人附会。这个例是孟子开的,他说以至仁伐至不仁,断不会有流血的事,就断定武成上血流漂杵那句话是假的…… ……君主钳制人民的行动,圣人钳制人民的思想…… ……中国的人民,受了数千年君主的摧残压迫,民意不能出现,无怪乎政治紊乱;中国的学者,受了数千年圣人的摧残压迫,思想不能独立,无怪乎学术销沉……”【注1】 这篇李宗吾的文章,在华国的报纸上堂而皇之的发了出来,惊起一片巨浪,飞快的被其余报社转载。 骂圣人,算不得什么稀奇事,自1840年后,怀疑圣人之学的,早已多如牛毛,不然哪有这么多的西学学子,但这篇文章最重要的,是公然指出,君主和圣人都是摧残民意的,这在君主制的华国发表,果真是胆大包天。 “胡灵珊为什么不砍了李宗吾的脑袋!”很多人这么的想着。 李宗吾很是淡定的在西湖边喝着茶,欣赏着湖光山色,能看到被圈进皇宫的西湖,可不容易。 “宗吾兄此文精彩至极啊。”胡博超大笑,早看那些圣人不爽了。 李宗吾笑笑,不过是一篇小文章而已,发泄一下心中的郁气,其实没什么文字水准。 “皇上不见怪吧?”李宗吾随口道,其实丝毫不担心,学术之争,国家姓皇,还是姓民,胡灵珊作为一个实验室狂人,怎么可能介意。 “皇上有什么好介意的,依我看,最介意的,应该是张之洞。”严复笑道。 严复是了解张之洞的。 从小学习儒家经义,接触到的都是同样学儒学的文人,又凭借儒学,进入了官场,成为人上人,怀着儒学教导的救世济民的心的张之洞,早已将孔孟之道当做了人生唯一的真理。 大清被洋人吊打,千年的儒教被人怀疑,鄙视,唾弃,这让张之洞痛彻心扉。 不是儒学不行,不是孔孟有错,华夏流传了几千年的东西,让华夏曾经无比辉煌的东西,怎么可能有错? 华夏文明是最完美的,最高尚的,最顶尖的! 那些洋鬼子带来的东西,都是邪恶的,都是蓄意污染华夏文明的! 必须用鲜血去清洗洋鬼子的文化! 这就是张之洞的真正内心。 维护封建儒教,把所有洋鬼子的东西赶出华夏,这是是张之洞,乃至无数个接受儒学教育长大,坚信的或者被人灌输到坚信的全部的信仰。 中体西用,见鬼的中体西用!这是以夷制夷! 洋鬼子的奇淫巧技确实有用,但看看都是什么东西,枪炮! 洋鬼子就是野蛮,没有人性,竟然一门心思研究杀人的东西,我华夏圣人从来以为兵者凶器也,不得已而为之。 张之洞等人坚信,不是西学比中学高,不是西学打败中学,而是野蛮打败文明,凶残打败仁慈。 这个本质,很像是满清打败大明。 张之洞等人是聪明和机智无比的,既然凶残有效,枪炮有效,那华夏人只要学了,只要拿起武器,就能轻易的把这些蛮夷赶出华夏,还我孔孟之道。 为了达成最后的目标,学习西学只是手段,中体西用只是迷惑敌人的口号。 张之洞的心中,华夏的根本,永远只有孔孟的圣人之道。 “张之洞见了这篇颠覆圣人的文章,说不定把桌子都砸了。”严复大笑。 胡博超笑:“要是气死了他,岂不是更好。” 严复斜眼:“你别气死了皇帝,就万事大吉了。” 胡灵珊买保险,把家人安排去了印度,胡博超却偷偷的没上船。 胡博超顽固的认为该与国同戚:“老子是太上皇,要是躲到印度去,这天下还有谁肯为老胡家卖命?” 胡博超挺起胸膛:“没了老子,华国还能有这么多银子?” …… 张之洞闭上眼睛,久久不肯睁开。 这个世界太丑陋了。 读圣人之学长大的李宗吾,竟然带头攻击圣人。 开了攻击圣人的先河,以后有多少人会无聊无耻的攻击圣人,可想而知。 偏偏李宗吾的攻击,处处打中了圣人的要害。 这些圣人之说的错误之处,学儒学的人不知道吗?正儿八经深入研读儒学的人都知道。 但为尊者讳,大多都选择性的无视了。 一旦揭开,圣人之学,是再也无人问津了。 西学,这是要彻底的打到了儒学了。 “张公,天下早已大变,为何要顽固的坚守?”辜鸿铭忍不住道,不管是西学,还是中学,不管是孔孟,还是牛顿,有用,就拿来用,何必顽固的认为只能取其一呢。 张之洞睁开眼,眼神中尽是疲惫。 “孔孟之道,怕是要完蛋了,但是,这圣人之学覆灭的时候,怎么能没有人殉道呢,老夫来做这第一人吧。” 辜鸿铭忍了又忍,还是勃然大怒道:“为了你一个人的信念,牺牲几千万人的性命,这就符合圣人之道了?” 张之洞目光陡然冰冷,狠狠的注视着辜鸿铭。 …… 兴登堡将军很尴尬的站着,陪站的还有公海舰队的上将莱因哈特·冯·舍尔,以及马克斯·普朗克博士。 对面的严复张謇等人冷冷的盯着他们。 “威廉二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胡灵珊问道。 威廉二世向西方国家公开了“美国流感”的秘密,并联合英国美国,对华国和日本宣战。 兴登堡将军面色转冷,道:“我能理解为这是威胁吗?” 德皇再怎么背信弃义,身为德国人的骄傲,不允许他接受任何的威胁。 华国再强大,在德国眼中,都是一个三流国家。 除了那莫名其妙的“美国流感”,华国一无所有。 “我们将离开亚洲。”舍尔上将道,“我们是军人,必须服从命令。” 马克斯·普朗克博士点头。他们为了德意志的崛起,来到了万里之外的华国,同样的理由,他们也将离开华国。 与胡灵珊等人的关系再亲密,不能改变他们是德国人,一切以德国为重,哪怕德国这次做的不厚道。 胡灵珊淡定的道:“所有德国移民,都可以做出选择。” …… “亲爱的,你回德国吗?”某个金发碧眼的人问着另一个同样金发碧眼的人。 “当然!我一直想回到德国,我才不想待在异国他乡呢。”对方毫不犹豫的道。 在华国,沟通永远大问题,出去买个菜,都要德语英语华语掺杂在一起。 哪里有回德国的好。 “我还没想好。”问的人很是犹豫。 “难道你想留在这里?”另一个人反而惊讶了。 “当年是为了保证日耳曼人有更大的延续可能,我认为这个理由很正确,移民亚洲也很合理,现在回德国,是放弃了种族延续的保险。” “有道理,但是,我不认为德意志会有危险,我还是想回去,我想念我在德国的家,以及德国的烤香肠。” 德国向华国宣战,以及华国允许德国移民在一周内撤离华国的消息,引起了在华国的德国移民的动荡。 大多数人都决定离开。 国家民族之间的战争,作为个人,最好不要卷在当中,奢侈的认为自己是中立的,最后都死无全尸。 “埃米,你不回德国?”玛丽·居里博士惊讶的问埃米·诺特博士。 埃米·诺特博士回答:“我是犹太人,回去德国依然被驱逐。” 莉泽·迈特纳博士笑了笑,道:“我不是犹太人,但是,我是自愿移民华国的。” 玛丽·居里博士理解。 这里至少可以有自己的名字。 “你们说,皇上会对欧洲使用‘美国流感’吗?”玛丽·居里博士又问道。 那是肯定的,胡灵珊一定会对德国,英国使用流感病毒。 这是华国唯一的强大武器。 …… “你们手上有完整的‘美国流感’原始数据?”兴登堡将军问道。 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德国专家点头。 那还怕什‘美国流感’。 兴登堡将军冷笑,有了这些数据,以欧洲的科研能力,即使不能做出疫苗,也能轻易的预防。 华国和欧洲的战争,欧洲赢定了。 “一定要小心,胡灵珊不会让我们活着回到德国的。”有人认真的道。 很多人点头。 将了解自己所有工业,所有科学研究的敌对国家人员送回国,这简直是愚蠢到家的行为。 “我已经安排好了,我们现在就秘密出发,只要到了公海舰队的船上,我们就安全了。”兴登堡将军道。 几人飞快的收拾行李。 “小心,有人来了。”警戒的人警告道。 “东西都不要了,带着资料,走!”有人当机立断道。 百余人匆忙的出了门,不顾一切的驾着马车,慌张的一路狂奔,赶到了上海,直到上了德国的军舰,这才松了口气。 “胡灵珊没有想到我们有这些资料,被我们逃出来了。”兴登堡将军高兴的道。 “起航!”舍尔将军大声的下令。 “不等其余人了?”有人问,愿意回德国的德国移民,至少有十几万,完全可以用公海舰队搭载他们。 “不,你们是最重要的,其余人可以搭载商船。”舍尔将军道。 公海舰队顺利的进入了大海。 “你看,我是仁慈的,我不会下手杀死无辜的平民。”胡灵珊对着莉泽·迈特纳博士摊手。 后者正在观望大量的德国人挤上客轮。 “陛下,你的名声可不太好。”莉泽·迈特纳博士极其认真的道,她坚定地认为,胡灵珊放过这些德国移民,是因为最最核心的科学家们已经偷偷的潜逃,通过公海舰队溜走。 杀死这些普通百姓,毫无作用。 胡灵珊耸肩:“你是对的,我不是仁慈的人。” …… 几个月后,海洋上。 “我们的饮水中,被人下了‘流感病毒’。”某个德国海军大声的道,舍尔上将,兴登堡将军,都已经死了。 马克斯·普朗克博士坚定的道:“我们不能继续向德国航行,我们会把可怕的流感病毒带到德国的!” 几个生物学家惨白着脸,道:“不,我们不会把病毒带到德国的。” 其余人莫名其妙。 “这是三期流感病毒,致死率是30%,在这个封闭的军舰内,我们所有人都已经被感染了。在到达德国之前,我们所有人都会死。” 生物学家惨笑:“三天内,我们就会全部死亡。” 马克斯·普朗克博士笑了:“很好,我们不会连累了伟大的德意志帝国。” 三天后,德国公海舰队成了漂流在大海中的幽灵船。 莉泽·迈特纳博士太单纯了。 胡灵珊根本不可能让德国科学家们回到德国,在国与国的战争中,在黄祸威胁论中,任何友情不值一提。 胡灵珊更愿意用机枪大炮消灭所有想回德国的科学家,但是,她必须顾忌到目前留在德国的人。 包括莉泽·迈特纳博士在内,有大约10w德国日耳曼人和德国犹太人,认为华国其实也不错,可以继续为了红烧肉糖醋排骨狮子头,为了定胜糕小笼包,为了龙井碧螺春,为了各种理由留下来。 “威廉二世的智商,需要用鲜血来提高。”胡灵珊冷笑,“所有港口不接受任何西方船只,不再接受任何外来移民。” 那些欢快的上了客轮,打算回到美好的德国老家的德国人,不会想到,他们将会面对什么。 因为,他们当中有人携带着重要的使命,这些人将会登上英国的领土,把那里变成地狱。 以欧洲的密切联系,谁敢保证流感不会从英国感染到整个欧洲? 德国的未来,并不美好。 …… “张公,胡灵珊不是汉奸,不是二鬼子!”辜鸿铭拿着报纸,大声的道,全华夏所有的报纸都刊登了来自西方的消息,干掉了几千万美国人的“美国流感”,竟然是胡灵珊搞出来的。 欧洲国家已经将胡灵珊定为国际通缉犯,英德美已经向华国宣战。 华夏的主流媒体,对胡灵珊干掉白皮肤的洋人,大声的叫好,认为是出了1840年以来的一口恶气。 几千万洋人啊,这还了得?华夏这几十年来,杀的洋人都没有这个零头多。 很多老派的人,认为胡灵珊就是一个卧薪尝胆的勾践,就是一个打入敌人内部的无间道。 为了干掉几千万洋人,胡灵珊容易吗? 简直是唾面自干,忍辱负重。 胡灵珊的所作所为,立刻就被抬高到了天花板上。 违*夏传统,做女帝?呸!谁让华夏人不争气呢,没有女帝,能杀的了这么多洋人。 搞垮了大清?呸!谁让大清看见洋鬼子就腿软呢。 □□,封建,帝制,不符合民主的潮流?呸!你丫倒是民主,你杀了多少洋人。 被洋人欺负了百年的华夏人,忽然之间就觉得华夏崛起了,走在路上遇到洋人,都趾高气昂,一脸看低等蛮夷了。 各种谣传和段子更是满天飞。 诸如,在欧洲求学,被人认为是日本人,如何的鄙视,啪的一下扔出护照,大爷我是华国人。四周的洋人立刻面色惨白,或跪倒在地,或卑躬屈膝,或竖起大拇指,华国人了不起。 这类谣传有各种版本,地点在餐厅,公园,商店,学校转换,不变的是,一定有洋人大惊失色,诚惶诚恐。 总之,以一种独特的角度,华夏人崛起了。 张之洞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狗咬狗而已,并不代表什么。 “张公,我们不如休战吧。”辜鸿铭认真的劝道,欧洲诸国很快就要打华国了,眼看就是一场血战,看看李自成和大明就知道,这时候搞内战,除了亡国,别无选择。 张之洞笑了,笑的凄惨。 “鸿铭,老夫难道不知道这个时候,该以华夏为重?可是,老夫已经不能收手了。” 5000w陕西河南的流民,1000w湖广的难民,就像一辆巨大的火车,呼啸着向前进,任何希望站在火车前拦住火车的,只有被火车撞得粉碎。 民意如火,仇恨如火,贪婪如火。 “我们至少可以稳住阵线,不再进攻。”辜鸿铭道。 这个意思,就是抛弃难民,背叛难民。 这倒是可以,逐渐减少战争的规模,最后变相的停战。 只是…… 张之洞陷入了沉思。 “只是,张公你只怕要人头落地了。”辜鸿铭说出了不能说的话。 湖广的军队收缩战线,胡灵珊缓出了手,轻易就能收拾5000w流民,然后,就是大举反攻张之洞,砍下张子栋的脑袋当球踢的时刻。 对张之洞而言,停战,就是自杀。 胡灵珊不像是个为了民族大义,会放过敌人,化敌为友的人。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张之洞失笑,华夏民族被洋人灭了,华夏被洋人占了,这华夏的文化,和孔孟之言,又会在哪里? “老夫愿意拿人头去赌。”为了华夏民族,张之洞毫不犹豫。 张之洞通电全国:“外侮在前,岂能内讧,愿意以项上人头,和平解决内战。” 杭州。 “皇上,一定要答应啊。”很多人急忙的劝着,生怕胡灵珊脑子一抽,拼死要干掉张之洞。 英德联军,可不是开玩笑的。 胡灵珊大惊:“对朕有好处的事情,朕为毛不答应?”老洞都要自尽了,当然答应。 一群人又劝,老洞已经顾全大局,很有诚意了,何必计较这种夸张之言,这种逼死老洞的话,休要再提。 胡灵珊大度挥手:“现在朕火烧眉毛,当然应了,等干掉了英德,朕再干掉老洞好了。” 几千万流民,处理得好,是几千万劳动力,处理不好,就是几千万暴徒。 胡灵珊道:“开矿,造铁路,送澳大利亚,送印度,手上有血的,全部去挖矿,不死不休。” 官员大惊,怎么确定手上有血? 胡灵珊鄙视,这还不容易,凡是在我华国境内的,又吃得身强力壮的,就多半是烧杀抢掠,手上有血的。 这粗暴的划分,让官员汗颜,但是,总算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这是要细分,秋后算账。 华国从来不会放过一个敌人。 …… “张大人,你真的要和胡灵珊停战?”几个其他省份的大佬,严肃的问道。 开打是张之洞提出的,停战又是张之洞提出的,这是把其他人坑了啊。 莫名其妙的树立了小心眼的胡灵珊这样的敌人,以后只怕是投降都没有好下场了。 张之洞必须给大家一个交代,不然,那就大家联合,干掉张之洞。 张之洞微笑着拱手:“老夫知道,为了老夫的一己之见,连累了诸位大人。” 几人冷哼,场面话,没有一点诚意。 张之洞从怀里掏出一把枪。 众人大惊,一秒理解了现在的局面。 “张大人,你可不要做最烂的选择,否则你全家都要给你陪葬。”有大佬恶狠狠的道。 “张大人,这就是你的答复?”有大佬冷冷的道。 张之洞笑了:“老夫一生为了华夏奔波,从未有违圣人之道,不想临到老了,竟然背叛了圣人,放过了华夏的罪人胡灵珊,老夫有和颜面见圣人与地下? 今日老夫给诸位大人一个交代,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砰!” 张之洞自尽而死。 众位大佬沉默,张之洞这是殉道而死了,人死为大,往事休提。 “看来,我只有投降胡灵珊了。”有人长叹,起身离去。 张之洞一死,湖广立刻分崩离析,胡灵珊唾手可得湖广,席卷天下已经是定局,再顽抗,死得就不是自己一人,而是全家全族了。 “张公去了?”辜鸿铭颤声问道,心里只觉剧痛无比,张之洞是被民族大义逼死的,是被孔孟之道逼死的。 他也是逼死张之洞的人中的一个。 在怒喝张之洞的时候,就知道,张之洞只有死路一条。 张之洞怎么会投降孔孟的敌人,怎么会投降一个乳臭未干的人,怎么会投降一个女人? 湖广其余军队和地方官员,一齐看着辜鸿铭,有的冒着复仇的火焰,有的心灰意冷,有的茫然不知所措。 “都打起精神来!”辜鸿铭喝道,“张公为了华夏而死,这是公义,等黄祸事了,我们再找胡灵珊讨回公道。” 真的要找胡灵珊讨回公道? 辜鸿铭的心中,一会是为国为民,一会是私人恩怨,完全不知道孰重孰轻。 第100章 统一就是崛起? 满清最后两个政治牛人慈禧和张之洞,都意外的落下了帷幕,谁都知道,这大清朝是真的亡了。 “仔细想想,老佛爷其实还是做了不少好事的。”有人叹息。 “呸!要不是慈禧误国,我天(朝)上国会这样?”有人鄙视。 新朝踩旧朝,活人骂死人,这是华夏特色,将所有的错误都归结到死人身上,活着的人就干净了。 反正死人又不会从棺材里跳出来反驳。 慈禧的名声,立马变得臭不可闻了。 胡灵珊反倒叹了口气,有种英雄寂寞的感觉。 能称得上对手的,全部挂了,剩下的人实在不够瞧。 “传朕的旨意,让其余各地立刻投降,一个月后,凡是不降的,全部杀了。” 严复点头,现在必须用最快的速度统一华夏,调集资源,与欧洲白人决一死战。 “粮食上只怕有些不足。”有官员道。 几千万流民,就是几千万张嘴,再怎么安排去挖矿,也是要吃饭的。 “去泰国,越南,柬埔寨等地收购粮食。”胡灵珊真心肉疼,白花花的银子像流水一样出去了。 可惜种植高产作物并不怎么顺利,民间对种番薯毫无动力。 “朕能不能编一个神仙托梦的故事,让百姓一起种番薯?”胡灵珊开始动歪脑筋。 严复等人鄙视,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年代了,这一套未必这么好使,特别实在灾荒后搞这一手,太容易让人产生联想,有作用才怪。 那就只能是苦苦熬过去了。 “天下的根本问题,还是吃饱饭啊。”胡灵珊无奈的道,今后还是要兴建水利,开垦荒田。 以农为本,真是无奈又心酸。 “那人发来电报,说是愿意投降。”严复道。 胡灵珊斜眼:“上次叫他过来跟我,竟然不给面子,现在求上门,晚了!先交个投名状再说。” 不过,要是这家伙投降,几千万难民就有更简单的处理方式了。 …… 满洲。 几千人挤在一个广场上,吵吵闹闹的,什么都听不清。 慈禧挂了,一堆宗室挂了,皇帝的位置忽然就空了出来,谁都想坐皇位试试。 “你丫的也有资格到这里来?”有个胖子鄙视身边的瘦子。 瘦子反鄙视:“你丫有资格,我就没有?”都是伪劣产品,谁比谁高贵。 胖子气呼呼的骂了几句,终于没能赶走瘦子,减少一个竞争对手。 广场上几千人,都姓爱新觉罗,但是,其实大多都没有资格来争皇位。 姓爱新觉罗的,其实未必就是王爷格格,满清的皇族体系,是分成宗室和“觉罗”两块的,宗室是□□哈赤和他嫡亲兄弟的后裔,“觉罗”也就是同姓的远亲了。 满清300年的繁育,宗室和“觉罗”都有大约1w人。 皇位的诱惑下,谁肯放弃这难得的登天机会。 “都安静!听老夫说。”有个老头坐在高台上,用力的喊。 几千人终于慢慢安静。 “觉罗家的,都出去吧,皇位怎么轮也轮不到你们的。”老头一开口,就否决了半数人的机会。 “你少来这一套,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也就一个皇室旁支,就一个六品的小官,也配来主持帝位延续的大事,给爷滚下来。”有人大声的喊。 有人赞同,有人反对,广场上顿时又开始了激烈的争吵。 台上的老头气白了脸,皇室有头有脸的人都挂了,论资历论血缘,谁还比他更有资格,一群不肖子孙,竟然敢无视长辈。 “大伙儿选几个人出来,民主投票!”有人大声的建议,既然谁都不服谁,不如聚成一团,推举几个有委威望的出来,少数服从多数。 几个稍有地位,稍有钱财的人微笑着点头。 只要搞民主投票,那么皇帝就在他们几个当中产生。 有人低声的对身边的人道:“老大,他们人多,投票对我们不利。” 被称作老大的人阴沉着脸,用力点头。 他靠一张厚脸皮,好歹在北京天桥混出了点名声,有那么十几个兄弟,但是,看现在围着那些有钱人恭喜和谄媚的人,就知道这点小名声,完全不能比。 “要民主,就干脆抓阄,谁都有机会做皇帝。”有人大声的喊。 这个荒谬的方式,获得了更广大的支持。 就算只有几千分之一的机会,总比没有得强。 谁知道天上的馅饼会不会掉下来砸在自己的脑袋上呢。 被称作老大的人,和一群有钱人,同时脸色大变,大力反对。 “砰!”有人朝天放了一枪。 广场上的人都安静了下来,一齐望去。 上千个士兵将他们围住,枪口指着他们。 “段祺瑞,你丫的想造反哪!”有眼尖的看见了士兵中的段祺瑞,立刻大声的喝骂。 “小小一个汉人奴才,竟然敢拿枪指着一群皇室,信不信砍掉你丫的脑袋。”有人大骂。 “姓段的,还不跪下磕头,不然爷灭了你全家。”有人冷笑。 段祺瑞哑然失笑。 “开火!” “砰砰砰!” 惨呼声中,几千爱新觉罗家的后人中枪倒地。 血泊中,有人□□着咒骂:“段祺瑞,你敢造反,老天爷会收拾你的,你全家不得好死。” 段祺瑞微笑着看着。 一队士兵出列,在尸体上一一补刀,偶尔有装死的人逃跑,被一枪击毙。 “大人,各衙门已经清理完毕。”一个士兵汇报道。 段祺瑞点头。 “通电全国,东北易帜。” …… 黑龙江某个军营中。 “段祺瑞血洗了盛京,杀了所有皇室候选人,还杀了所有满清官员?”有人低声惊呼。 “不知道我家现在怎么样了?”有人大惊,他家可是盛京的。 “一定死了!”有人红着眼大叫,他家是满清小官,多半是属于被杀的人当中了。 “弟兄们,段祺瑞反了大清,我们杀回去,干掉段祺瑞,拯救大清朝!”有人大声的喊。 应者寥寥。 “你丫的就是一个傻子,连枪都没有,难道拿刀和段祺瑞打?”有人大声的鄙视,毫不示弱的和主战派对视。 留在军营中的,都是满族士兵,都是在与日本血战的时候,被强行拉来当得兵。 前段日子,段祺瑞说要调换新枪,把枪支弹药全部收缴了了,只留下大刀长矛。 当时毫无疑心,现在才知道段祺瑞早有预谋。 “爷就不信,凭段祺瑞几万汉军,还能在几千万满人的地盘,翻了天了。”有人吐唾沫。 …… “敢于说一句段某坏话的,全杀了。”段祺瑞冷冷的下令。 几万汉人军队不能统治几千万满人? 足够了。 在大刀长矛的时代,30w满人统治亿万汉人,在火器时代,几万汉人,足够干掉所有满人。 段祺瑞站在皇宫内的废墟前,心里又是一阵杀气狂涌。 这些满人,竟然连先帝的遗骸,都来不及收理,就急急忙忙的争夺皇位了吗? “来人,把在殿内的满清宗室大臣的名单找出来,全家都杀了。”段祺瑞冷冷的下令。 然后,转身又对着废墟跪下,重重的磕了几个头。 “皇上,这些奴才大胆作乱,臣会杀了他们全家。” 慈禧是被胡灵珊干掉的? 华国的人能悄无声息的混进皇宫,然后炸死满殿君臣? 这种理由是一点都不在乎别人信不信啊。 段祺瑞轻易的偷偷抓了几个大臣的家人,逼问出了真相。 眼看大富贵唾手可得,那些被炸死满清大臣就从来没有保密的意思,大老婆小老婆儿子们全都做好了升官发财的准备。 “臣是救不了大清了,但臣想试试,能不能保住陛下的最后一丝心血。”段祺瑞终于伏地大哭。 胡灵珊很快就要一统华夏了,连印度都要咬一口的野心家,怎么可能放过满洲。 只有投降。 但是,胡灵珊要段祺瑞交投名状,段祺瑞别无选择。 为了几千万满族人能活下去,必须有几万爱新觉罗人和满族官员死。 这些依然以为满人是主子,汉人是奴才的皇室和满族官员必须死。 段祺瑞只能求老天保佑,那些被刻意拿走了武器,留在边境的满人士兵,能理智的投降,要是他们也以为满人必须做大爷,那么,段祺瑞只能对这些曾经一起与日本人血战的袍泽开枪。 …… 武汉。 “张大人一生为国为民,我们必须以他为榜样,继续挑起这个华夏复兴的大梁。”有人大声的道。 其余人微笑着点头。 华夏复兴,关他们p事。但是,要是这么投降了胡灵珊,那唯一的出路,就是解甲归田做富家翁。 品尝过权利的滋味,谁愿意回去做平民,被一个村长大声呵斥? 为了自己,必须血战到底。 但继续张之洞的遗志,高举华夏文明的大旗,这个口号还是蛮好用的,至少那些学子个个热血沸腾,恨不得与胡灵珊拼个你死我活。 “张大人的公子呢?”有人问。 要是能拉张之洞的儿子做傀儡,那就更妙了。 “个个都是糊涂虫,扶不起的阿斗。”有去寻过张之洞的儿孙的人,用力的鄙视。 竟然就没有一个肯出来做老大的,太不是抬举了。 “你也太心慈手软了。”另一个人鄙视。 老张已经挂了,不用给面子,随便抓一个他的子孙出来,管他愿不愿意,软禁在宅子里,只说伤心欲绝,不让见外人,又有谁知道只是个傀儡。 “辜鸿铭护着呢。”有人提醒道。 “那老东西没有兵权,怕什么,敢碍事,一起杀了。”有人更鄙视。 这些道理谁都知道,但是,这里的人个个都是人精,谁愿意出面做坏人? 最好是别人去抓了张之洞的子孙,别人去杀了辜鸿铭,别人去承担了背主的恶名,自己得好处。 “胡灵珊的通电怎么办?”有人问,老张家怎么样都无所谓,但胡灵珊可是要杀人的。 “不用理她,她马上就要和欧洲洋人开打了,几千万流民就够她头疼一阵子的,等有空想到我们,洋人就打过来了。”有人抓住了关键。 “对,只要我们深沟高壑,就是坚守不出,量胡灵珊也没时间对付我们。”有人点赞。 张之洞的居处。 灵堂中哭声一片。 辜鸿铭瞅瞅这宅院,叹息,老张当了一辈子的官,依然是当官前的那些田地宅院,丝毫没有贪污一分。 “不要哭了!”辜鸿铭眼看一群老张家的子孙,哭哭啼啼的止不住,厉声喝道。 “湖广现在不能待了,收拾了细软,立刻与我去广东。” 去广东做什么? “出洋也好,隐姓埋名也好,投奔华国也好,海阔天空,怎么也比留在湖广,被人抓了当傀儡好。”辜鸿铭大骂,一群废物,这点事都看不清。 好好的封疆大吏,好好的官n代,好好的土皇帝,好好的富贵,就这样没了? 有小辈立刻不忿:“要是我爷爷不死,哪里有胡灵珊得意的时候,早收拾了胡灵珊这妖女了,湖广天下一统,指日可待。” “啪!” 辜鸿铭狠狠的抽了这个人一个耳光。 “脑子清醒点,张公要是斗得过胡灵珊,会有今日?老实的面对现实,能够多活几年!” 辜鸿铭恶狠狠的道,心里却叹息,大丈夫难免妻不贤子不孝,张之洞一代名臣,竟然有这些废物子孙。 辜鸿铭不知道,越是身居高位,享受富贵的人,越是无法接受忽然之间一无所有。 他们只会沉迷在往事当中,每天欢乐的假设着没有发生的事情,坚定地以为白日梦中的美好结果,就是必然发生的。 不愿意面对现实的鸵鸟,哪里都有。 …… “湖广竟然顽抗?”胡灵珊惊讶了几秒钟。 “几个湖广的将领说了,要么继续领军,保持完成编制,要么就开打。”官员汇报。 胡灵珊懂了,这是看准了华国将要面对欧洲的联军,需要保存实力,不能用于内耗,所以就开始提要求了。 留下他们军阀割据,自立为王,对朝廷的号令爱听不听,地方法令高于朝廷法律,收税收到100年后? 胡灵珊笑了:“传朕的旨意,这些人诛九族。” 杨广是怎么灭亡的,历史记录的清清楚楚,胡灵珊还没傻到重复老杨家的道路。 “这些蠢货,以为朕很高兴灭了湖广。”胡灵珊咬牙切齿,“朕才不想灭了湖广呢,都是给逼的啊。” 严复对这种强调鄙视万分,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胡博超用力点头,唉,谁忒么的想灭了湖广啊。 华国的实力,早就可以进行国内扩张,但一直压着不动,甚至不惜远道打印度,都是以为了一个理由。 银子和粮食。 打下了湖广,或者打下了其余国内的地盘,华国就需要面对几千万需要吃饭需要穿衣的百姓。 什么?吃饭穿衣是小问题,本来他们自己就能解决? 真是太幼稚了。 华夏一直以来高居不下的人口死亡率,真以为是打仗打死的? 没有粮食,又拼命的生育,结果就是人越多,就越穷,越穷,就越生。饥饿,营养不良,疾病……然后,婴儿夭折,妇孺饿死。 这才是华夏内地百姓生活的真相。 很大程度上,粮食限制了华夏文明的继续发展。 胡灵珊几年的时间,终于满足了华夏最繁华的东南沿海地带的粮食问题,完全做不到满足华夏内地的百姓的粮食需求。 同为华国子民,沿海地带丰衣足食,内地饥寒交迫? 这种不顾百姓死活,将百姓视作数据和功绩的做法,胡灵珊做不出来,华国的革(命)志士做不出来。 除了粮食,还有更残酷的经济原因。 华国的高速发展,是建立在华国遍地开花的工厂,繁荣的商业贸易上的,这些商品,去了哪里? 少部分去了东南亚,大部分去了华夏内地。 质量比内地好,价格比内地便宜,华国的产品轻易的占据了国内市场。 揭开这些冠冕堂皇的专业用语,其实真相就是,华国不断地用商品,在吸着内地的鲜血。 大量的内地银子进入华国,变成更多的商品,再次进入内地掠夺银子。 华国的技术封锁,压制了内地工商业兴起的能力,毫无顾忌的吞噬着内地的银子。 一旦成为华国的领土,技术封锁自然而然的消失,面对同样建立起工厂,同样有新式产品的内地,短期内,胡灵珊将损失巨大的经济来源。 站在胡灵珊的角度,简直是倒贴银子救百姓。 严复陶成章秋瑾等人对此欢欣鼓舞,华夏百姓共同富裕;胡灵珊好胡博超唉声叹气,以后再也不是产品不愁卖了,要深度开发技术,深度挖掘市场了。 赚钱的黄金时代消失了。 “只是,和湖广将领开打,会不会影响沿海的备战?”有官员问道。 会,当然会。 但是,胡灵珊绝不会放任华夏名义上统一,实际上分裂。 “加大防御纵深,朕做好了沿海省份全灭的准备。” 不是有“美国流感”吗? 胡灵珊从来没有认为有了“美国流感”,英国德国就会从此完蛋,就不会有远征军打到华夏。 恰恰相反,胡灵珊认为,正因为了有了“美国流感”,华夏和欧洲的战争,或者黄种人和白种人的战争,将会惨烈无比。 …… “轰!” 大炮狂吼。 华国的军队,炮弹不要钱似的倾泻,阵地很快就要失守了。 “胡灵珊疯了!”湖广某个将领大惊,必须考虑后路了。 几百辆马车,满载着金银珠宝,在一队士兵的护送下,悄悄的溜出了城。 远处,炮火继续响着。 “嘿嘿,老子为毛要投降,打赢了;老子就是老大,打输了,改名换姓继续做富家翁。”将领冷笑,华夏这么大,换个地方,谁认得他是谁。 要不是张之洞死得太快,完全来不及准备,这个将领早就把财产转移到其他地方了。 “真是后悔啊,早知道,该全部投资到华国的。”将领后悔不已,在湖广骂胡灵珊,在华国做富家翁,何其美好啊。 真是太短见了。 “砰!” 领头的士兵挂。 一支华国的军队拦住去路。 “弟兄们,都是为了银子卖命,这几辆车里的银子,就当是买路钱。”将领微笑着道。 华国的军官微笑:“我们钱也要,命也要。” “砰砰砰!” 湖广将领的队伍全灭。 华国的军官厉声道:“都聪明点,谁敢贪污,全家脑袋落地。” 有士兵笑着道:“大人,打完这仗,我们的军功都够了,回去就能换良田换官位,谁脑子有病,安稳的日子不过,被皇上追杀万年啊。” 其余士兵也笑,这个选择太容易了。 城里,一群华国士兵踢开某间屋子的门,厉声的道:“反抗陛下者,诛灭九族。” “砰砰砰!” …… “胡灵珊太不讲道理,说杀人就杀人!”武汉,几个湖广将领聚集在一起,一脸的哀怨。 胡灵珊连讨价还价的余地都不给,太不讲理了。 “依我看,我们还是赶紧逃吧。” 胡灵珊不顾大局,一心开打,湖广是一定守不住的。 “逃?到了这个时候,你们才想到逃?”忽然屋外有人大笑。 “什么人?”几个将领大怒。 “砰砰砰!” 回答他们的是乱枪。 几个将领挂。 “愚蠢!”认真的检查尸体后,有人冷笑着,“立刻通电华国,我们拨乱反正。” 其余人看着尸体,微笑着点头。 这几个人都死了,他们就能避免和胡灵珊开打,脑袋是保住了。 说不定还能有些富贵。 “按照陛下的意思,杀了这些人的九族。”有人改口很快,立刻称呼胡灵珊为陛下。 “是。”众人毫不犹豫的道。 一个月内,湖广的战争全面停止,各湖广将领灭九族。 其余各省大佬惊恐无比。 “老夫幸好早就通电胡灵珊,愿意下野,否则……”某个大佬后怕的道。 “幸好爹爹英明。”一直认为老头子不该放弃大权的儿子,忽然就由衷的敬佩着。 想到那些对自己眼神怪怪的幕僚和手下,大佬的儿子忽然醒悟,这些人是在考虑拿他的脑袋,染红帽子上的顶子。 “一群王八蛋,老子干掉你们。”大佬的儿子恶狠狠的骂,这是欺负他纨绔不懂事啊。 …… 一群大佬纷纷表示愿意投降,这是华夏统一在望了? “百里者,半九十。”胡灵珊警告群臣,革(命)还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 “不再杀个几十万人,天下怎么可能只有朕的声音。” 严复陶成章一起点头,微微有些恍惚,忽然之间,华夏就再次一统了,华夏人民终于有了崛起的机会。 “崛起?早着呢!”胡灵珊鄙视。 “农业,水利,工业,教育,道路,一大堆的问题,哪一个不搞个几十年,才能有点样子,朕可是已经没钱了。”胡灵珊叹息。 这回是真穷了。 赈灾和抚恤银子,就够她喝一壶的了。 没了战争,大力发展了民生,解决百姓的吃饭穿衣问题,华夏就崛起了? 胡灵珊瞅瞅欢欣鼓舞的手下们,默默摇头。 那些被溺死的女婴,那些被随意卖了几十文钱的女孩,那些被嫁给智障,换来兄长的媳妇的女子,那些以为男子才是家中的至尊,以为生了儿子才是完成人生使命的女子,一定不会认为华夏已经崛起。 那些以为士农工商,认识字的就是读书人就是上等人,商人就是贱民,那些以为孔孟无敌天下,半部论语治天下,那些以为西学就是奇淫巧技,有辱圣人,那些以为墨子老庄都该束之高阁,不该与孔圣人并列的,一定不会认为华夏已经崛起了。 那些认为华夏人就是野蛮人,华夏人与狗不得入内,华夏人就是黑而瘦,华夏人根本无法建造工厂,华夏人根本不能成为合格的工人,华夏人就是低等种族的欧美人,一定不会认为华夏已经崛起了。 几千年的华夏,换了多少王朝?多少人称孤道寡? 胡灵珊的华国,不过是华夏历史上又一个封建的落后的王朝而已。 这个华夏,和1890年胡灵珊张开眼睛,第一次打量这个世界的时候一样,依然是那么的丑陋。 唯一的区别,是胡灵珊终于可以大声的说出她的想法,按照她的想法,要求这个世界作出改变。 “朕来了这个世界,朕要改变这个世界。” 胡灵珊在心里,缓缓的对自己道。 第101章 鲜血才是崛起的唯一道路 重庆。 有人站在高台上,大声的演讲着,很多人无聊的围着看,双手自然的笼在袖子里。 “那娃子在说啥子?”有个中年人低声的向附近的人问着,台上那年青人说的话,他有听没有懂。 被问的瓜皮帽好心的道:“那人说,江南出了个女皇帝,现在整个大清都是她的了……” 中年人大惊:“啥子!大清变了天了?” 瓜皮帽鄙视的看了一眼中年人,瞧中年人的衣着,就是从乡下小地方出来的,怪不得像个白痴似的。 “老兄,大清亡了好几年了!” 中年人脸都白了:“兄弟,你可别瞎说,要掉脑袋的。” 瓜皮帽笑了:“老兄,你看看我。”说着,摘下帽子,转过身,露出剪掉了辫子后,前半截依然光秃秃的丑陋脑袋。 “要是大清没亡,我敢剪掉辫子?” 中年人的心扑通扑通的跳,又仔细的看看四周,果然很多人都剪掉了辫子,但是也有人依然留着油光发亮的辫子。 “大清真的亡了?”中年人颤声问道。 瓜皮帽很有种成为知识渊博之人的骄傲感,用力的点头:“真的亡了。” “怪不得前段日子到处都在征兵征粮,原来是要打仗啊!”中年人恍然大悟,戏文里看得多了,大汉亡了,什么刘备曹操,什么春夏秋冬,都要抢皇帝做,这大清的天下,只怕又要乱上几年,到处都是死人了。 “胡说什么呢,都已经说了,现在江南已经出了新皇帝,统一了天下了。”瓜皮帽骂了一句,这些乡巴佬就是麻烦,什么都不知道,就喜欢瞎想。 中年人反应过来:“对喽,出了个女皇帝,女皇帝好啊,天下太平咯。” 瓜皮帽反倒惊讶了:“女皇帝好在哪里?” 这几句话声音太大,很多人都看了过来。 华夏不知道有多少人认为,谁当皇帝无所谓,但是出个女皇帝,就浑身不舒服。 中年人发现四周的人都在看着他,有些得意,有些紧张,结结巴巴的道:“女皇帝,就不会抢民女进宫啊。” 附近几个年轻的女学生听了,鄙夷的转头,被皇帝抢进宫里,这叫选秀女,是一种荣耀,进了宫和四爷八爷十四爷卿卿我我,求都求不来的艳遇,也就这个土包子会以为是种灾难。 但周围的一些中年人老年人,却忍不住点了点头。 “看来,选个女皇帝,还是有点好处的。”有个老头长叹一声。 身边的一个女学生忍不住道:“爷爷,你怎么也信这种话。” 老头看看孙女,苦笑:“你太小,不知道家里长辈出过的事。” 老头的姑姑,就是被选秀女了。 “然后呢,是不是进了宫,是做了小主子,还是做了答应?”孙女兴致勃勃的问,从毫无信息看,多半是在洗衣局做答应了。 老头摇头:“普通人家子女,怎么可能进宫。” 孙女倒也知道一些社会常识,叹息道:“主要是不漂亮,不然,那些官员巴结还来不及呢。” 老头冷笑:“不,姑姑就是因为太漂亮了。” 孙女不信,漂亮还会选不上,那些官老爷就不想自己和未来的贵妃皇后搭上一点关系。 老头呵呵的笑:“爷爷要是现在把你许配给了张胖子,你会报答爷爷?” 孙女努力摇头,嫁给张胖子,那就是把她往火坑里推,还报答个p。 那些官老爷的心思也是一样,不管秀女长得漂亮不漂亮,只要有那么一点对官老爷有不满的,都不会送上去。 难道还等着秀女在皇帝枕边吹风,砍掉自己的脑袋吗? “那太姑婆呢?”孙女问。 “自然是生死不知了。”老头冷冷的道。 这生死不知4字,细思恐极。 那边的乡下中年人,依旧在缠着瓜皮帽:“那娃子再说啥子?” 瓜皮帽简单的道:“他说,有皇帝是错的,鼓励大家推翻皇帝,实现共和。” 乡下中年人有点明白了:“那娃自己想做皇帝啊。” “他是想推翻皇帝,实现共和,共和,就是没有皇帝,只有总统。”瓜皮帽道。 “什么嘛,不就是换了个名字嘛,还不是一样。这天下,怎么可能没有皇帝,没有皇帝,这不又是三国了,要死多少人啊。”中年人道。 瓜皮帽懒得再说,这些乡下人说不清楚。 “老兄,还是别听了,这娃子想造反,朝廷一定会抓了他灭九族的。”乡下中年人非常忠厚的劝告瓜皮帽。 瓜皮帽又好气又好笑:“走吧,我请你喝一壶。” 乡下中年人点点头,依然说着:“不管是男皇帝,还是女皇帝,出了皇帝就是好……有皇帝啊,天下就太平了,不会打仗了……没皇帝,大家才要打起来,抢着做皇帝,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你说,新皇帝会不会减免3年钱粮啊……” 重庆府衙内,几个官员无精打采的低声聊着天。 “呸!修整道路,要求到有多少里地,宽多少,长多少,用什么材料,只准用多少银子,我们还有什么赚头?”有人大骂。 桌上扔着电报发来的最新政令,密密麻麻的好几张纸,详细写着需要干什么事情,需要多久完成,允许花多少银子,要做到什么程度。 这已经不是朝廷政令的风格了,更像是商号的掌柜,命令手下做事,限定了结果,限定了花销。 这种商人治国的思路,根本是乱来嘛。 但这就是华国的治国策略。 任何事情,都按照商人的办事方式,用数据说话,用数据衡量,目标是具体的,可以考核的,可以达到的,有明确的时间限制的。 大清那种“大力推动农业发展,落实农业为本的思想”的政策,在华国根本不存在。 “真是不明白啊,朝廷在千里之外,怎么就能详细的命令我们修那条路呢?”华国朝廷的命令中,甚至详细到了那条路要修多少里。这是要对天下有多么的了解啊。 “我们当中,一定有华国的探子。”有人斩钉截铁的道,不然,不可能知道的这么清楚。 有聪明人大笑:“你想多了。”何必在官府安排探子,只要找个重庆土生土长的人,立马就能说出重庆的一二三四五,然后在宏观上规划,又有何难。 其余人默然,是这个道理。 “修路是小事,左右不过是没得捞银子罢了,但是,开垦荒田,兴建水利,修建学校,控制物价,哪一条是容易办到的,哪一条不是牵涉到了各个乡绅富豪?”有人无奈的道,小小一个命令,要牵动多少利益,得罪多少人,闹出多少事。 “等新任知府一到,我们就得下台了,何必去得罪人呢。”有人叹息,好不容易当了几年官,还没捞够,就要被赶下台了。 “要不,我们最后捞一票?”有人心动,看看时日,从东南出发,千里迢迢的赶到重庆,没有几个月,那是不可能的,再说,怎么也要先收拾湖广的残破吧,能在一年后到这里,已经是飞毛腿了。 其余人犹豫不决。 聪明人冷笑:“你们不要脑袋,我还要呢,恕不奉陪。” 一群白痴,不看看华国拿下福建,拿下安徽山东后的举动,敢在最后捞一票的,个个被揪出来砍死全家了。 有人不服:“天下那么大,老子卷了一笔后就溜,到哪里去找老子。” 溜,找不到?说梦话呢! 天下虽大,找个穷人自然是找不到,在一堆穷得吃野菜的黑黑瘦瘦的人里面,找个陌生的外地人,还是红光满面白白胖胖富得冒油的那种,又有何难。 就算你老兄凑巧长得像宋小宝,除非你一辈子老老实实的种田吃腌菜,否则立马就被人揪出来。 众人叹气,那就只有老老实实等下台了。 聪明人继续笑:“这倒是不一定。” 现在出了新疆西藏蒙古,其余省份都先后投降了华国,可谓是到处都缺官,到处都缺人,只要他们几个老老实实的办好华国电报交代的政令,说不定他们就能继续当官,为害乡里,不不不,继续为人民服务。 “但是,听说华国贪污被抓住,会砍头的。”有人担忧的道,千里做官只为财,没得贪污,还当什么官。 聪明人冷笑:“何必贪污,我们是官,随便给子女搞个生意做,保管赚的盆满钵满。” 华国不允许官员经商吗?皇帝家就是做生意的,老华家商号的产品,全华夏都能看到,怎么可能禁止手下经商。 众人微笑了。 “那现在,先要把朝廷的政令给办好了。”几人开始认真的讨论政务,再无之前的应付敷衍之意。 胡灵珊害怕官商勾结吗? 完全不怕。 看历朝历代的历史就知道,华夏土地上,从来没有断绝过官商勾结,官商不分。 在历朝历代的开国几十年内,恰恰就是官商勾结,有效的调动了资源,高效的发展了经济,迅速的改善了民生。 站得高,才看得远。 再也没有手里有一份全国的统计数据,又知道国外的最新发展的官员们,知道国家缺少什么,需要什么,该做什么的了。 在整个华夏贫穷到朝不保夕的时候,胡灵珊完全不在意有人浑水摸鱼。 只要手里握着枪杆子,那些一心钻在钱眼里的官员,只是在帮助胡灵珊赚钱而已,什么时候缺钱了,什么时候就收割一批。 “皇上,这些人,怕是不顶用。”陶成章看着胡灵珊的计划,提醒道。 胡灵珊把所有原来华国的军队,都撤退到了二线,把其余刚投降的军队,全部派到了最前线,然后不断地疯狂征兵。 “这些兵不经打,只要英国人大炮一轰,一定全线崩溃。”陶成章认真的道。 “朕就是要他们崩溃。”胡灵珊道,“朕没有海军,沿海几个省,那是必然陷落的,朕为何要派精兵和英国人德国人打?只要这些英国人德国人敢追击深入,朕就敢于和他们硬拼。” “你给朕盯着,敢于奋力战斗的,都送到二线,留着和英国人打硬仗,只会抽(鸦)片,在村子里抢鸡抢猪的,让他们全部去死。” 陶成章懂了,华夏不需要这些兵油子。 “不,老陶,朕不是要借刀杀人,朕要的是鼓起汉人的勇气。”看到陶成章有点会错了意思,胡灵珊认真的道。 “从明末开始,这华夏的汉人,就变得聪明了,送死你去,黑锅你背,自己躲在后面摇旗呐喊,拼命鼓动别人为了自己去送死,各种大义各种口号不断出现,从各种角度鼓动着别人倒霉,自己拿好处。 这种华夏人,朕不需要。 朕要的,是不和亲不割地,君王死社稷,天子守国门的华夏,朕要的,是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的华夏。 朕要用几千万人的血,重新打造一个不屈的华夏人。” 严复等人认真的问:“皇上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不妨和臣透个底。” “朕要夺下整个亚洲,澳洲,以及北美洲。” 严复等人默然,胃口太大,容易撑死。 “不,这很容易。”胡灵珊竟然笑了。 “只要朕整顿好了国内,东南亚传檄可定……” “菲律宾恐怕不太好搞。”严复打断道。 “……杀光了就是。” 胡灵珊轻描淡写的道,小小一个菲律宾,还值得多看一眼吗,把它当对手,都是降低自己的智商,或者软脚虾不敢动手,特意忽悠p民了。 “……澳大利亚,朕已经送去了100w人,再几年内,再送去1000w人,英国人把澳大利亚当做可有可无的鸡肋,朕倒是蛮喜欢的。” 胡灵珊有时候真搞不明白,从地理位置,土地面积,资源储存,自然环境等来说,澳大利亚怎么都比英国本土要好,为什么英国人就这么看不起澳大利亚呢,换做胡灵珊,早就把大本营迁到澳大利亚了。 “……有日本人在北美洲和美国人死扛,这北美洲,迟早是朕的。” “可是,这样搞不好,华夏会亡国灭种的。”陶成章脸色刷白,一听就明白,这是一个血腥的闹残的与全世界白人作对的道路,彻头彻尾的黄祸了。 “朕不在乎。” 华国核心大臣们终于深刻的了解了一些对比的含义。 天才和神经病,地狱和天堂,天使和恶魔,开国之君和亡国之君…… 果然这些东西都是一线之隔啊。 …… “大人,我们去了东北,真的给土地吗?”一个灾民接过杂粮饼子,用力的咬了一口,不等饼子咽下,就急忙的问出了心里最重要的事情。 分饼子的官员看看四周的灾民,好多人都竖着耳朵在听,干脆大声的道:“皇上的话,怎么可能是骗人的!皇上金口玉言,只要到了东北,按照人头分,人人有10亩地!” 有灾民欢呼,有灾民犹豫。 “东北好冷啊,听说会冻掉人的鼻子。” “是啊,撒泡尿,还没落地,就都结冰了。” 灾民们开始犹豫了。 官员冷冷的道:“这么多东北人,就你们会被冻死?想饿死的,就回家去,朝廷还省了粮食。” 以为这些杂粮饼子就不是粮食啊,为了这几千万灾民,华国花的银子,真是海量了去了,有时候真是奇怪,以往灾年究竟是怎么过的,怎么就不见满清朝廷花钱买粮食呢。 这个官员级别太低,不知道胡灵珊的桌头,早已有了一份以往华夏应对灾荒的详细调查报告。 放开报告,比1910年的灾荒严重的,数不胜数,最后安稳的度过灾荒,办法无非是一种。 任其自然。 饿死一批没钱买粮食的穷人,杀死一批敢抢粮食的暴徒,易子而食一批有个禽兽爹娘的苦命孩子…… 等到天气转好了,或者来年粮食收上来了,侥幸活下来的人,就终于有口饱饭吃,可以高呼皇上万岁了。 “要是你们以为留在这里,朝廷也会管你们白吃白喝,或者,以为自己人多,力气大,打着抢了朝廷的粮食,好吃好喝的主意的,”官员瞅瞅四周的灾民,有几张神色诡异的脸,冷冷的警告道,“那就站出来试试,本官不怕杀人,朝廷不怕杀人,华国杀得人,比你一辈子见过的都多,区区几百人,杀了还省粮食。” 几百个灾民默然。 官员继续冷笑,伸手指着几个人。 “你们几个出来。” 几个人有点惊慌。 “你们几个刚才打着鬼主意,以为本官看不出来?”官员冷笑着。 “大人,冤枉啊,我们……”几人叫屈。 “砰砰砰!” 几人不敢置信的倒在了血泊中。 官员冷冷的看着骚动不安,大声哭叫的灾民,等他们终于安静了,这才道:“敢违抗朝廷命令,敢打朝廷主意的,这就是榜样!” 华国的官员从来不怕杀人。 …… 河南。 “真的不考四书五经了?”有学子惊讶的问。 “不考了。”老秀才无奈的摇头。 河南的官员现在全部换成了江南派来的官,毫不犹豫的就否决了千年的传统。 “太好了!”一些年幼的学子大声的欢呼,早就被四书五经折磨的要疯掉了,一本书,一段话,竟然要琢磨出无比深刻的道理,那些历经人生坎坷的,或许能从短短的几个字中,读出微言大义,读出人生至理,读出圣人真意,他们这些小孩子懂个p,还不是愁眉苦脸的背书,愁眉苦脸的被先生打掌心,愁眉苦脸的硬生生的背先生解释的人生至理微言大义,每天背诵“中心思想”“代表了”“歌颂了” “赞扬了”,真是烦透了。 “真是有辱圣人。”几个年长的人,却愤愤不平,华国的官员都是些黄皮白心的香蕉人,懂什么儒家道理。 “唉,人心不古啊。”有人长叹。 “听说了吗,华国要派人来建铁路,说是通了火车后,一日一夜之间,可以来回千里。”有人消息很灵通。 5000w流民北上,等走到,估计已经饿死一半人了,胡灵珊决定提前修建河南到东北的铁路。 “听说了,这洋人的东西,都是要坏风水的啊。”有人无奈的道。 “我们去抗议吧。”有学子建议道,这个词语是个文雅的词语,或者说,是西式词语,在他们看来,抗议不是指挥挥标语,喊喊口号,而是打死敢破坏他们风水的铁路工人,扒了震动土地公公的铁路。 “好,我家里有宝剑。”有学子兴奋的道。 “少年强则国强,我辈不崛起,华夏道统何在?”有学子慨慷激昂。【注1】 “对,为了华夏的崛起,我们一起去。”学堂内的学子们立刻兴奋了。 老秀才嘴唇微动,很是感动,圣人之学,果然是对的。 郊外。 至少有几千人围着,挥舞着手上的棍棒刀枪。 “滚出去,不准破坏这里的风水!”有人大声的叫着。 “江南到处都是铁路,通铁路的地方,家家户户都发了财,铁路是财神爷!”有铁路工程师认真的劝解。 “胡说八道,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就是老佛爷,也没让铁路进北京。”有人大声的道。 “大清就是被这些洋人的鬼东西,坏了风水,大清才亡的!”有人很快找出了证据。 铁路工程师继续道:“皇上修建铁路,是为了帮助我们河南的几千万灾民,尽快的去东北找口饭吃,是为了我们河南百姓好。” “少来这一套,谁管那些灾民去死!坏了我们的风水,是想要我们也遭灾,我们也饿死吗?”有人大声的道。 铁路工程师瞠目结舌。 却有很多人附和着点头。 河南这么多地方都遭了灾,自己村就是因为风水好,才有口饭吃,要是坏了风水,哪里还有自己的活路? 给那些路过的逃难的灾民一个馒头,自然是毫无问题,谁都有怜悯之心,但是,要为了外人,搞坏自己村的风水,把自己也拖进灾害之中,简直是没有天理。 “小伙子,告诉你,老夫一把年纪,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听老夫的,这东西害人,万万修不得。”有老头倚老卖老,捋着胡须道。 铁路工程师苦笑,这种以讹传讹的话,根本纠缠不清。 一队士兵赶到,领头的推开铁路工程师,道:“这种事情,我们有经验。” 工程师退开。 领头的军官大声的道:“这是皇上的旨意,你们想违抗圣旨吗?那是要掉脑袋的。” 人群安静了几秒,有人就大声的道:“我们这么多人,怕他们个毛啊!” 众人立刻醒悟了,自古人多就是力量,人多就是道理,法不责众。 “砰砰砰!” 几十人倒地,人群爆发出巨大的叫声。 “砰砰砰!” 枪声继续,一片片的人倒下。 “你疯了!这还是个孩子!”铁路工程师眼睛都红了,奋力的揪住军官的衣领,远处,一个才十几岁的男孩,倒在血泊里,手里还捏着一把火铳。 “那个孩子,会一枪打破你的脑袋,流出白色的脑浆!”军官冷冷的推开工程师,淡定的看着士兵们屠杀百姓。 “我回国建造铁路,是为了让华夏崛起,带给华夏文明,不是杀人!”工程师大声的道。 “你太少见多怪了,文明和崛起,从来都是伴随着屠杀的,你不看英国和美国的历史吗?”军官冷笑。 “明明可以用更温和的办法解决的!”铁路工程师在满清就参与过很多铁路的建设,知道铁路修建的困难。 有人在晚上偷偷的往铁路上洒狗血,有人偷偷的扒铁路,有人全家坐在铁路上不允许火车通过,有人在火车经过的时候,向火车扔石头,射箭,甚至开枪…… 但是,只要花钱,只要说理,只要抓几个为首的人进监狱,铁路就会畅通无阻,为什么一定要用屠杀来解决。 “因为我们没有时间,灾民没有时间,华国没有时间。”军官极其严肃的道。 为了铁路,死了上百人,河南百姓自然愤怒之极,但是,还没等这股怒火发泄出来,华国又采取了行动。 大批的士兵进入了这个城市,把参与阻拦铁路的人,一一的找出来,当众枪毙。 杀戮之广,有村子为此灭绝。 “违抗圣旨的,杀无赦。” 华国派来的新地方官召集铁路沿线各村的村长,冷冷的道:“敢破坏铁路,就是违抗圣旨!本官现在把每一段铁路的责任,分摊到你们每个村,哪个村负责的铁路被破坏了,本官不管谁干的,立刻杀了村长,再十抽一,全部杀了。皇上的圣旨都敢抗命,本官倒要瞧瞧,是朝廷的刀硬,还是你们的脖子硬。” 河南到东北的铁路,再也没有任何阻碍。 河南,山东,河北,东北等铁路路过的城市的百姓,飞快的醒悟了一个道理。 在朝廷面前,别以为自己人多,在朝廷面前,不过是一小撮人,杀了也就杀了。 各地对铁路,乃至西学的看法,风向陡然又是一变。 “铁路是个好东西啊,以往马车要走一个月的时间,火车一天就到了。”有人啧啧称奇。 “是啊,皇上靠西学发家致富,靠西学坐了天下,西学怎么会是错的呢,当然是好东西啊,只不过我们凡夫俗子,没有皇上的慧眼,看不透西学的好处,跟着皇上学,一定不会错。”有人大声的道。 胡灵珊对此只是冷笑,人永远是最容易为自己的选择找到伟大的借口的。 不选铁路就是死,不选西学就是死,如此残酷的没有选择的前提下,太多的人会得出西学有用的结论,欺骗别人欺骗自己。 但是,这样的假象,真的有用吗? 用鲜血强行灌输的东西,真的能深入人心? “朕不管这些人到底为了什么学西学,朕只要结果。”胡灵珊平静的道。 鲜血灌输的东西,当然不能深入人心,只要一有机会,就会遭到巨大的反噬。 但是,西学的大门一旦打开,民智还关得住吗? 先进的科技带来的巨大利益,将轻易的瓦解人心对鲜血的记忆,转而争相学习西学,推广西学。 先进文明永远伴随着鲜血的开头,但是,正是鲜血,才会带来崛起。 胡灵珊看看华国,还有太多太多的问题没有解决,但是,数数日子,过不了多久,英德联军就到了。 …… 英国。 “首相阁下,我们真的要对华国开战?”有内阁大臣问,跑到遥远的东方去打国战,怎么看都不是好主意,尤其是华国已经是有了简单的工业基础的国家,不再是手拿长矛弓箭的野蛮人了。 “大英帝国只要拿回印度。”英国首相微笑,没有印度,英国人绝对无法接受,因为那将让他们失去大米香料宝石,生活水准立刻下降一个层次。 内阁大臣笑了,首相没有被黄祸迷住了眼睛,那就放心了。 首相鄙视,怎么可能被迷住眼,除了中二为威廉二世,谁会理会黄祸论。 “大英帝国已经被德国打残了陆军,”首相无视脸色惨白的陆军大臣,“必须借助德国人的力量,夺回女王皇冠上最耀眼的宝石。” 让威廉二世为了大英帝国,流干最后一滴日耳曼人的鲜血,真是太美妙了。 “我们的舰队已经到了亚洲吗?”首相问海军大臣。 海军大臣微笑,海上的航速不太保证,但是,应该快了。 “等德国人的陆军到了再动手,不要急,我们有的是时间。”首相微笑着提醒。 …… 德国。 一艘客轮慢慢的进入德国领海。 远处,一艘德国(军)舰缓缓靠近。 船上的乘客们用力的向军舰挥舞着帽子,大声的叫:“德意志,我们回来了!” 他们正是从华国远道回德国的移民。 “警告,立刻离开港口,不许靠岸!”德国(军)舰上的水手拼命的打着旗语,更有水手拿着大喇叭死命的喊。 “为什么不准我们靠岸,我们是德国人!”客轮上的人惊讶极了。 军舰上放下一艘小艇,靠近客轮。 “你们可能感染了‘美国流感’,为了德意志,不可能让你们进入德国。”小艇上的军官厉声道。 作为深入华国核心的德国国防部,怎么会不知道华国利用美国战俘,搞垮美国的手段。 “该死的,我向上帝保证,我们当中没有人感染流感,我们都是健康的。”船长大声的道。 “德意志不能承担任何风险。”小艇上的军官冷冷的道。 客轮上的德国人很快沉默了,刻板的德意志思维,让他们立刻明白了一切。 “为了德意志,我们不能在这里靠岸。”船长叹息。 “那么,我们在哪里靠岸呢?”有乘客喃喃的道。 “英国?”有人咬着牙道,即使有流感病毒,就让该死的英国佬去亡国灭种。 “英国人绝对会击沉我们。”有人想起了美国船只的遭遇,从这点上看,德国人对同胞,还是很讲血脉之情的。 “我不担心我们在哪里靠岸,我担心的是,我们当中,已经有人下了船。”有人面色惨白。 全船的人沉默。 几天前,有乘客在葡萄牙里斯本下了船。 “亲爱的,你为什么不回国?”当时有人问下船的乘客。 “我有一个姑妈在里斯本,我正好先去看看她。”下船的乘客微笑着道。 现在回想起来,不寒而栗。 “不可能,爱玛是德国人!”有乘客反对,德国人怎么会干掉自己的国家和民族。 “你们有谁知道,爱玛的家人在哪里吗?”有人忽然问。 一直只听说爱玛有个爱她的丈夫,却从来没人知道她的丈夫在哪里。 “我知道爱玛以前在英国待过。”有人道。 “爱玛的丈夫,不会死在英国了吧?”有人颤抖的道。 船上的人都陷入了沉默。 “上帝保佑爱玛。”有人低声的道。 “上帝保佑爱玛。” 第102章 胡氏家族 来!”士兵们将村里的人赶到了空地。 “谁这么大胆,敢到我们胡家村放肆。”有人大声的冷笑。 官员不太在意,总有些刁民自以为了不起。 “你们村一直没有缴纳家族税,到了今天,累计的欠税和罚款,已经到了3000两银子,现在要么交钱,要么抓人,选择吧。” “你是新来的吧。”有村民鄙视了,“白痴,你就不想想为什么以前就没有人能从我们村征收家族税吗?” 官员心里陡然一惊。 “看清楚,我们村叫什么名字,胡家村!什么‘胡’,皇上的‘胡’,大华朝的‘胡’!这天下都是我们胡家的!”村民大声的笑。 官员微微一惊,又有些鄙视,普天之下姓胡的多了去了,总不能都是胡灵珊的亲戚,要真是胡灵珊的亲戚,早就发达了,还会窝在小村子里种地?看看苏家,林家,哪一家不是身居高位,财大气粗? 但官员不傻,这种一查就能拆穿的谎言,没有理由衙门里这么多官员都不去追究。 “可有证据?”官员很是直接的问。 “证据?”村民们哈哈的笑,“老子姓胡就是证据。” 官员微笑,刁民! 但衙门的其他官员,多半是知道内情的,故意不告诉他。 这就让人深思了。 下马威,杀威棒,还是故意设个坑,让他踩进去。 官员挥挥手,带领士兵们灰溜溜的走了,身后,村民们哈哈大笑。 官员回到衙门,微笑着面对其余同僚,毫不犹豫的写了一封紧急奏折,直接越级发了上去,内容很简单,有胡家村人自称皇族,其余官员视若无睹,三年未曾收到一分钱税款。 奏折经过一层层的上传,到了严复的手里。 严复愣是傻了半天。 华国是一个非常奇妙的政治格局。 作为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革(命)志士的基地兼样板,在胡灵珊还是小小的杭州知府时起,内部的风气就带着浓重的任人唯亲。 随时有可能被满清一个手指头碾死的小小的革(命)根据地,要人没人,要枪没枪,要前途没前途,有几个人认为这个胡小妖女能活到明年? 但这个危险到了极点的杭州衙门,总是需要有一定的人手来运作的。 这个时候,唯一能找来的人手,就是亲朋好友了。 比如秋瑾找来了其余(革)命党中的好友们,比如何子渊带来了大部分的族人。 敢于参与杭州衙门的,也就是这两种人了。 这个时刻到杭州衙门做事,没有共富贵的指望,更多的是共患难了。 等到打下了整个浙江,又派李鸿章或者慈禧派来奸细混入系统内部,对体制内中高层人员的控制,更加趋向于亲友推荐,可以说,没有知根知底的人推荐,没有革(命)志士的名声,胡灵珊基本是不敢用的。 这不知不觉就成为了华国无所顾忌的任人唯亲。 唯一幸运的是,以商人思路出发的运作手段和考核标准,控制了任人唯亲的程度,没有一定水准,推荐进来了也会被淘汰。 华国就这么跌跌拌拌的沿着封建制度浓厚的不行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落后道路,奇迹的统一了全国。 这种背景下的胡灵珊,或者老胡家,会不把家族安排到体系内,给个铁帽子王爷什么的? 基本不敢想象。 严复飞快的下令,调查所有信息。 当地的衙门很快就回复,胡家村确实算皇室,但是,这个关系嘛,有点很尴尬。 “我们家还有一个大家族在乡下?”胡灵珊惊讶了,这么多年,别说逢年过节从来没有走动,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眼看英国人要打印度,老胡家一伙人又千里迢迢的回到了杭州。 胡博超有点尴尬,忽然抱住肚子:“哎呦,肚子疼!”转身就溜。 胡老爷胡广深笑了:“还真有这么一回事哦。” 胡广深当年在胡家村,穷得要饿死了,只好外出找口饭吃,最后总算运气好,闯下点了家业,开了个小铺子。 “然后,一群穷亲戚就上门要钱,或者要夺了财产归族里?”胡灵嘉趴在胡灵珊的肩膀上,兴奋地道。 这个画风实在太熟悉了,随便找100本戏文,99本是这么演的。 “哪有这么简单。”胡广深笑了。 胡家村讲究的士农工商,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正途,所以对胡广深的低贱行当,是绝对看不顺眼的,即使胡广深带了礼物回村,也都是毫不犹豫的把东西砸了出来。 “硬气!”林徽因叫道,然后瞅瞅四周,又低下头,努力的扮吃瓜群众。 “喂喂喂,这家伙怎么也来了!”胡灵珊没好气的道,家族*知道不? 林徽因抱住胡灵珊的胳膊,死也不放:“姐姐,就让我听听嘛,我也是自己人嘛,荣誉与共的。” 看着这发亮的八卦眼睛,怎么都看不出自己人在哪里。 胡老太太揪住林徽因,在屁股上用力的打了几下,就由得林徽因赖着不走。 “硬气?”胡广深笑眯眯的,怎么可能。 虽然满清没有家里有人经商,就不能考仕途的规矩,但是胡族还是觉得太过丢脸,家里出了一个不肯老实种地,卖些鸡毛鸭血的小东西的杂货郎,有什么光彩的。 “你立刻回村种地!”族里来人怒喝,一脸的鄙视。 回族里要是有地种,能吃饱饭,谁愿意出来受罪啊。 “这个我不管,叫你会族里就是回族里。”来人眼里的道。 胡广深还是老老实实的回去了,结果,在族里祠堂里跪了一天一夜,也没听说族里怎么管他日后的生计。 “你的生计,当然是你的事情,怎么能向族里要,还有廉耻吗?”族里的人冷笑。 这还真有道理。 但是,难道就在村里饿死? 胡广深毫不犹豫的又掉头回了杭州做小买卖。 原本想着大家个过个的,嫌弃他丢人,大不了以后见面装作不认识,没想到,胡族不肯消停。 “就是这家店,砸了它!”某天,忽然有人一群人冲过来,指着胡老爷的小店,厉声道。 一群人就砰砰啪啪的砸着。 胡广深瞅瞅带头的,认识,家族里的叔伯兄弟。 “闹腾什么?”有个威严的声音道。 “啊,是胡老爷。”几个人正在砸店的人见了,急忙住手,点头哈腰。 来的人谁都认识,红顶商人胡雪岩。 “族里的晚辈,不太争气,小小教训一下,不想打搅了胡老爷。”族人谄媚的笑。 胡雪岩只是冷冷的哼了一声,目光在几人的脸上扫过。 “他做了什么不争气的事情?” 自然是不该做低贱的商人。 但是,这话能在红顶商人面前说? 胡氏族人目光躲闪,有机灵的人立刻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冲着胡老爷的面子,就这么算了。” 一群人嗖的就走了。 “多谢胡老爷相助。”胡广深认真的道谢。 胡雪岩淡淡的道:“士农工商,可到了老夫的地位,还有人敢看不起老夫吗?” 胡广深当晚整晚失眠,终于明白,胡家族人看不起他,不是因为士农工商,而是因为他这个商太小,只是个杂货郎。 这样的族人,又何必再理会。 胡广深从此干脆的和家族断了联系。 “这么多年,他们就没找上门来?”胡灵珊倒是奇怪了,要是就这么断了联系,连老胡家当了皇帝,都没找上门,只是在小村子里摆谱抗税,其实还真当得起硬气二字。 胡博明微笑:“其实是有找上门的,就在你占了浙江之后。” 那年第一次有人给胡灵珊提亲后,胡氏族人又来过一起。 胡灵珊瞬间感受到了胡老太太凌厉的目光,立刻缩起脑袋。 胡灵嘉林徽因同缩脑袋。 “广深,还记得我吗?我是广渊啊。”来人笑眯眯的道。 胡广深想了半天,才想起这个同族兄弟的名字,微笑着应着。 几十年第一次找上门的族人,依稀还认识几个同辈的。 想来,是因为他们家出了个了不起的人,打算来打秋风了。 胡广深微笑,虽然当年胡氏族里做得不地道,但是,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么多年了,何必耿耿于怀,能照顾就照顾些。 “好歹是我们胡家的种,没道理便宜了外人,嫁给我们家的小子,正好肥水不流外人田。”喝了几口茶,当了族长的胡广渊笑眯眯的道。 胡广深愕然。 陪坐的胡博超冷笑。 “你家的孙女嫁给了我家的表侄,以后就是一家人,我自然不会亏待你的。”族长继续道,“我家的几个小子,还有族里的一些人,你都给好好安排一下,不用太大,随便给个县官就成,年青人还需要磨练磨练。” 胡博超笑得灿烂:“哦,怎么个不会亏待法?” 这话问得太不上台面,但是考虑到商人唯利是图的秉性,族长认为可以解释的更清楚些。 “你们一家当年是被族里除了名的,我可以做主,把你们家重新登录上族谱。” 胡博超认真的问:“还有呢?” “还有?”族长鄙夷的笑,“这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 落叶归根,没有家族,你能成什么大事?只有家族的精英和人脉,才能让你的事业走得更远,让官位坐的更稳。 “来人,送客。”胡广深冷冷的道。 “你要想清楚,机会错过了,不会再有。”族长没有庸俗的说什么别给脸不要脸之类的话,只是认真的,用恩赐的眼神警告道。 湖广深叹气:“真是没有想到,你竟然越老越没有见识了。” 族长拂袖而去。 胡博超不肯罢休:“就这么让他们走了?”忒么的都算计上门了,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 胡广深摇头道:“好歹是我当年一起穿开裆裤的兄弟,我不能做的太过分了。” 胡博超瞬间领悟了。 老头子有故旧交情,但是,他没有。 胡博超立马带人去了胡家村。 “呦,这不是广深家的小子吗?”族长淡淡的道,心里满是得意,知道错了吧,赶过来道歉了吧,华夏这个土地,谁敢对家族忘恩负义。 胡博超依然笑的灿烂:“把这个祠堂给我烧了!” “谁敢!”见胡博超身后的人真的去点火,立刻有很多健壮的胡氏族人崩了出来。 “砰!”枪声吓住了众人。 胡博超冷笑:“这一枪没打人,下一枪,就要人命了。” 众人有畏惧,又有不甘:“凭什么烧我们的祠堂!” “去问这个老头!”胡博超指着族长道。 族长脸色铁青:“你们连祖宗都不要了吗?”一直听说胡灵珊是多么的不懂礼法,没想到竟然狂悖至此。 “神经病!尊敬祖先,和被人用祖宗家法挟持,是两回事!” 胡博超鄙视无比。 “你是不是看戏文看多了,以为有个族长的名字,谁都得听你的,有点常识行不行,我家有钱有地位有权利有枪杆子,凭自己的双手打下的家业打下的天下,凭毛要听你的? 再有下次,杀光你们全部人,老子重新建一个家族,哇哈哈哈。” 这种典型的卑鄙无耻,站在人民对立面的反派行径,深刻的教育了善良的胡氏族人。 “这种目无尊长,目无礼法,数典忘宗的畜生,一定会遭天谴的!”族长大骂。 火光中,胡家村一起怒骂。 “族长,就这么算了?我们报官去!”有人道。 报官?老胡家就是官! 胡家村的人忽然意识到,没了他们以为是尚方宝剑一般的祖宗家法族谱族规,他们就是老胡家手底下的蚂蚁。 “要不,我们搬家吧。”有人担忧的道。 一村的人,怎么可能说搬家就搬家。 “老夫就不信,胡广深现在出息了,就敢把同一个族里的人怎么样,要是胡广深再来,老夫第一个上去打他几个耳光!”族长厉声道。 这个勇敢的决定,重新让族长获得了威望。 “怕什么,天塌下来,有族长顶着。” …… “怪不得大伯伯闪了。”胡灵嘉醒悟了,“这么心慈手软,怎么做得大事!” 林徽因狂点头,至少也要打扁几个人才对。 胡老太太一手一个揪过两个小丫头,重重的打了几下:“万事不能都用暴力解决,心里要多为别人考虑,吃亏当然不对,但动不动就打人,就仗势欺人,一定也是不对的。 灵珊,你也一样,身为皇帝,就要为国为民……” 乖乖坐着的胡灵珊早已不见踪影。 …… 收税的官员又到了胡家村。 “怎么,还敢来胡家村放肆,信不信我抽你丫的。”有人大声的嘲笑。 官员笑了笑,挥手,几十个士兵端起了枪。 “点到名的,立刻站出来,要么交钱,要么蹲苦窑,敢反抗的,枪毙!” 除了戏文里,从来找不到真正的傻瓜。 有人便问:“你知道这天下是我们胡家的?” 官员认真的提醒,再敢冒充皇族,人头落地。 冒充? 官员冷笑,杭州严大人亲自和皇上核实过了,没这门亲戚。 第103章 尊老爱幼 某间屋内,忽然爆发出了吵架厮打的声音,锅碗瓢盆砸烂声清楚的传到了四周。 某个邻居叹气:“瞧,又开始了。” 另一个邻居怜悯的道:“唉,遇到这种人,真是八辈子作孽啊。” 说话中,那间屋子内,窜出一个青年,又急忙的低头,躲开了屋内飞出来的一个碗,对着屋内想说话,终于还是忍住了,捂着额头的伤口,瑟缩的走开。 “他们还是不肯走?”邻居问那个青年。 青年苦笑,鲜血自额头流下。 “你还是赶紧去看大夫吧。”另一个邻居劝着。 几人好心的陪着青年去看了大夫,处理了伤口,又劝道:“不如报官吧?” 青年摇头苦笑,还没说话,另一个邻居已经说道:“报官,告什么?父母住到女儿家,难道还不能住了?” 先前的邻居叹气,麻烦的就是在这里。 这个男青年甲,看中了一个来自小城市的女子乙。 女子乙坦率的说,家里父母只疼爱小儿子,她所有的工资收入,大部分要寄回家里,给小儿子用,哪怕她嫁人,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男子甲自然认为这也没什么,遇到一个偏心的岳父岳母而已,大不了以后女子乙的所有钱财依然全部给岳父母,他是孤儿,没有其余负担,一个人的收入也够养活夫妻两人了。 于是,两个人就快了的成亲,男子在工作出色,慢慢有了钱财,买了房子,小日子也算甜蜜。 “岳父大人。”忽然见到基本不见面的岳父母和小舅子,男子甲很是意外,但还是很热情的打招呼。 “小地方啥都没有,过来看看你们两个。”岳父微笑。 岳父母和小舅子,就住进了男子甲的家。 很快,男子甲利用关系,给小舅子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 “他们的来意,恐怕……”女子乙认真的提醒男子甲。 男子甲微笑:“不要紧,住到一起热闹。” 岳父对男子甲道:“你小舅子工作地方太远,每天来回不方便,而且,他这个年纪,也快要成亲了,住在你这里不太好……” 这是要搬出去了?男子甲开始考虑送什么践行的礼物。 “……不如你给他买个房子吧。” 男子甲愣住。 岳父大怒:“我养了这么大的女儿,都给了你,你连一套房子都不肯吗?” 男子甲想想妻子,叹了口气:“好,我买,都是自己人,没关系。” 小舅子欢天喜地的住进了新房子,岳父母陪着住了几天,又回来了。 “那个屋子太小,没有你这个大,要么再买间大的,要么就和我儿子换一间,这间归他。”岳父厉声的道。 “但是,这是我的屋子。”男子甲再怎么善良老实,也不会白痴到答应这个条件。 女子乙低声道:“我们所有的钱都给弟弟买房子了,还借了不少。” “啪!”女子乙被打了一个耳光。 男子甲想救妻子,被岳父母揪住暴打:“老子打女儿打女婿,天经地义!” 闻讯赶到的衙役瞅了半天,父母住女儿家窜门,算什么罪?父母打女儿,岳父母打女婿,算什么最? “我说,他们是不对的,但是你是做小辈的,就忍忍吧,我们管不了。”衙役无奈的道,要是这老两口真的夺了男子甲的财产,自然可以打官司,但问题是,这房子还是男子甲的,老两口只是住着不走,只是每天见了女儿女婿就打,这一家人打架,长辈打晚辈,怎么管? 天下爱虽然变了,再也不是以德治国的满清或者张之洞的天下,但是,华国再怎么不讲儒学,只讲利益,也得讲究华夏传统的孝道,对不对? 这屋子就这么被岳父母霸占住了,男子甲和女子乙只好搬到外面租屋度日。 男子甲不解,这天下的父母,就可以任意的把女儿当私产,任意处置女儿的财产了,就可以任意殴打女婿了,就天经地义了? …… 又是一个地方。 “爹,这是我的房子,我一家人要住的。”二儿子低声的道。 当爹的一脸的横肉:“你住哪里不是住,这屋子我要给三儿,他还小,过几年成亲用得上。” “可是,这是我的房子啊。”二儿子低声的抗议,他也有妻子和儿子的啊。 “你的房子?要不是厂里看我当年打过法国人,会给你分房子?这是厂里冲着我的面子才给你的。”当爹的大怒,“老子当年跟着黑旗军不要命的打法国人,九死一生的回来,进了朝廷开的工厂,会有你们的今天?我是为了华夏流过血送过命的!”当爹的用力打二儿子。 “东家,你倒是说说,这屋子是给谁的?”二儿子找到工厂老板,认真的问着。 老板叹气:“这工厂啊,是以前冯子才大人为了感谢黑旗军浴血奋战,私下出银子建的,当时说了,这工厂的收入,一半用在工人的福利上,所以这些年,给工人都分了屋子,你在工厂这么多年,自然是该得的,和你老子,是没什么关系的,但你要是想要我出面去与你老子讲理,我这做第七任老板的,既拉不下面子和一个老员工闹,也不想干涉你家的私事。” “东家,我这屋子就拿不回来了吗?”二儿子弱弱的问。 老板冷笑道:“打官司啊!现在天下都是华国的了,朝廷不是讲究万事都按照法律办事吗?你可以去衙门告你爹啊。” 二儿子傻眼。 老板冷笑,不想承担不孝的名声,却要别人做恶人,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 某个街头,里三层外三层的挤满了。 “都让一让啊,我要赶着过去。”有人在后面大叫,街小,被这么一堵,怎么也过不去了。 “发生了什么事?”有人惊讶的问。 “唉,还能有什么事情,有人自杀呗。”有消息灵通的人道。 自从这里被朝廷新建了一根高大的电线杆,成为当地最高的建筑后,就经常有想自杀的,从这里跳下来。 “呸!想死不能走远点,堵住路算啥!”有人鄙视。 “自杀有什么好看的,都散开都散开!”有人大声的叫,下面早已铺了很厚的被子,这小子跳下去后,绝对不会有事,早点疏通交通,才是道理。 却没人理会。 忽然,人群里爆发了更大的声音。 一个老人慢悠悠的爬上了电线杆。 “你别过来!”爬在最上面的人颤抖的道。 “你小子想跳,就快点跳啊!”老人大声的道。 “我还没想好!”上面的年青人大声的叫。 “那我来帮你!”老人一把抓住年青人的脚,用力一扯。 年青人尖叫着,掉了下去。 老人爬在电线杆上,一脸得意的向下方挥手。 “遭了,这小子摔死了!”下面,有人大叫。 …… 杭州。 “这种事情也要朕处理?”胡灵珊大骂。 英国的舰队神奇的还没有到,正好多一些时间造岸防炮,造枪支,挖壕沟,布置防线。 不管是华夏沿海,还是印度,现在各个兵工厂发疯的转动,恨不得每个人都发一把枪。 忙到这种程度,竟然还有人来报告,老胡家的车被人砸了。 “敢砸皇家马车,就是造反,拉出去毙了!” “这个……”严复犹豫。 这砸的,还算不上皇家马车。 被砸的,是老胡家手上商号的进货马车。 “得罪了人了?”胡灵珊大惊,哪家商号敢和皇上叫板,太有魄力了。 严复一脸的古怪。 老胡家的马车,就在某个拐角,被一群老头给一板砖砸了。 “为毛啊?”胡灵珊没搞明白。 车夫当时也懵了。 老头老太太们义正言辞的指着车夫,道:“你知道这条道有多少人走不,马车进来,要撞着了人,怎么办?” 车夫毫不犹豫告到衙门,要求老人们赔钱。 面对衙役,几个老头老太太毫无惧色:“你先问他,这里拐弯对不对。” 换做满清衙役,绝对没有老头老太太敢和朝廷对抗,只敢跪下来大哭着磕头,不要抓我,我是无辜的。 可精明的百姓早就发现,华国的衙役,是最凶残的衙役,同时也是最容易欺负的衙役。 华国有太多的受过高等教育和西式教育的官员,普遍的执行西方的普世价值。 不欺辱弱者,照顾老人妇孺,这些圣经中提出,深入西方人文明当中的价值观,早已深深的渗透了不信基督,却学习西方文化的华国革(命)者当中。 华国的官吏,做不出当众殴打民事纠纷中的老人的事情。 砸车的老年人们有恃无恐。 一大群人帮腔:“年纪轻轻的,竟然欺负老年人,你家没父母长辈啊,你不会老啊,太没教养,太没道德了。” 无孔不入的报社很快介入,大肆报道老胡家的马车,是如何的不考虑其余人的安全。 报社发文道,“……马车夫认为自己的马车速度极慢,和常人的步行速度一样,不会伤着人,可是,马车夫就没有考虑过,老年的速度只有年青人的一半,反应速度和身体条件,都不允许他做出激烈的反应躲避马车吗?切记,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明明很简单的破坏私人财产案件,竟然忽然变成了尊重老人上去了? 衙门官员愣了半天,细心思索,发现这案子竟然是传统道德和现代法律的较量,不敢擅自处理,急忙就报了上去。 几个大官详细一查,马车竟然属于老胡家的商号,这案子又再次被提高了几分重视,最后竟然落到了皇帝胡灵珊的手中。 胡灵珊大奇:“华国法律,该怎么判就怎么判,难道这么多年还有人不知道?” 多年来一直就是这样,不服法律的,一枪毙了,没什么好商量的。 严复无奈,问题是,这些老年人,经不起法律的惩罚。 罚款?老年人会耍赖不交;判刑?就怕人死在了里面,然后一堆堆的家属挤在衙门口闹。 还有道德啊,法律再牛,有的是人认为传统道德高大无比,有的是人认为人可以没有法律没有科技,就是不能道德,有的是人认为改朝换代不可怕,改变华夏传统就是毁灭华夏的罪人。 严复苦笑:“这人心要是散了,这华夏民族还如何崛起?一具具行尸走肉,又有什么意义。” 胡灵珊仔细看了严复半晌,极其认真的道:“朕知道华夏自古传统,尊老爱幼,白胡子白头发就是道理,年青人敢和老年人争,所有人都说年青人不好,不尊重老人,大逆不道。 杀了张之洞杀了慈禧容易,打天下容易,但是和华夏几千年的传统道德抗争,非常的不容易,敢质疑传统道德的,多半会被口水淹死。 可是,朕还是要说明白。 传统道德歌颂的,经过了太多的人的扭曲,未必都是有道理的。 我们的传统,要我们尊敬老人,可究竟尊敬的是什么呢? 年龄? 肯定不是。 尊敬他人,尊敬的应该是他人的品行。 品行高尚的人,年纪再小,也要尊敬;品行低劣的人,就是胡子拖到地上,又为什么要尊敬?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老”字的意思是爱护。 爱护和尊敬,是不一样的,爱护更多的意思是照顾和怜悯。 以德治国,特别是以传统道德治国,除了扭曲人的价值观,朕看不到更多的优点。 朕一定要以法治国,任何违法法律的人,不论年纪大小,都必须受到法律的公正审判。 不然,朕何必杀了这么多人,努力建立一个国家。实业兴国,扶清灭洋,不是更简单吗?” “法律源自道德,道德高于法律。”严复提醒道,没有哪条法律,是凭空的出现的,都是道德的要求,才会有法律的诞生,道德当中,有无数的正确的东西。 “朕知道,但朕没有精力去一条条驳斥可笑的道德,在旧房子上修修补补,哪有拆掉重建来得容易。 朕建立神教,宣扬女帝神,就是要用神的力量,重新创立新的道德标准。 除了朕的法典和朕的教义,全部都不提倡,华夏哪里还会有莫名其妙的道德。 西方人能用上帝,清洗了西方人的脑袋,朕也能用女帝神,清洗东方人的脑袋。” 严复叹了口气,他怎么会不知道华夏文明当中,糟粕和精华并存。 华夏传统文明,是没有救死扶伤,尊重女性这些价值观的。 早有英国外交使臣和传教士惊恐的发现,满清人掉到水里,是绝对没人救的,只会有一些船夫笑呵呵的看着,等着捞尸体发财。 华夏的文明中,只有“嫂溺叔援,权也”。【注1】 “朕越看这些奏折,越是明白,朕夺了天下,不过是另一个暴君而已,华夏多了钢铁,多了铁路,多了大炮,就真的能够崛起? 只怕不是。 科技的进步,和文明的崛起,民族的崛起,太容易混淆。 朕的这些子民,脑袋后虽然没了辫子,口袋里多了银子,其实依然是那颗不思进取的麻木的心。” 严复忍不住道:“所以,你就派了这些人全部去死?” 胡灵珊的对英德战略,稍有见识的人,都看穿了胡灵珊的意图。 用大量的人民的鲜血,去拖延和交换英德的伤亡。 “近朱赤,近墨黑。 脑子有病的人太多,只会把新生一代也全部污染了,朕可没心情等自然法则逐步淘汰。 朕要用这些人把这条性命贡献出来,死在最重要的地方。 等这些脑袋里有毒,心里有毒,永远无法改变的人死光了,华夏也就崛起了。” 严复竟然点头,一个民族的崛起,总是伴随着流血,不论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割肉治疮,未必不是一个办法。 …… “立刻开门!”几个衙役大声的喊。 门内的老人就是不开。 “碰!”门被踢开。 “干什么!”老人惊慌中还有最后一丝的底气,他老了,他是老年人。 “不赔钱,就抓走。”衙役冷笑。 “都来看啊,衙役打人了,衙役欺负老人家!”附近有人大声的叫。 “噗!”叫嚷的人被打翻。 “一起抓走。”衙役恶狠狠的道。 “大人,你要带我爹去哪里?”有人急急的从人群里出来。 “矿山!”衙役冷冷的道,赔钱和罚款,不去矿上,还能去哪里。 “我爹这么老了,要是死在里面,怎么办,你们负得起责任吗?”那人大声的吼叫。 “父债子还。要是你爹死在矿上,还没有赔清,那么,就抓你去顶替,直到还清为止。”衙役道。 “天下没有这个道理!”很多人大声的叫嚷。 “国法之下,谁跟你讲道理,只*律。”衙役大笑。 …… 这个案件立刻被各个报纸传遍了天下,大骂华国法律违反道德,比秦始皇还残暴。 可惜华夏自古以来,从来没有哪个朝廷是真的在乎民意的。 民心似铁,官法似炉。 “岳父,你要是不还我房子,我就去告你们。”男子甲咬牙道。 “告?”岳父大笑,清官难断家务案,自古以来,都是官府怕刁民,从来没有刁民怕官府的。 这点,这个女婿到现在还不懂。 男子甲真的报了官。 岳父母和小舅子都被抓了进去。 “你为什么抓我,我住在女儿的家里,有什么错?”岳父母大叫。 “不管是不是你女儿,这屋子的主人叫你走,你霸占不走,就是犯法。”衙役随口应付。 “可是,我没有住在那里啊。”小舅子大声的道。 “你和知县大人去说去,我们只管抓人。”衙役道。 “先打了20大板,关在牢里。”知县连敷衍的心情都没有,还有好多这类家庭案子要处理,真是烦死了。 …… “东家,你看我是不是能告我爹占了我的屋子?”二儿子眼睛发亮。 东家冷笑:“是啊,你去告吧,准赢。” 二儿子期盼的问:“官老爷听说我的冤情,会主动来抓我爹吗?” 东家冷冷的摇头,民不告,官不究:“自己的东西,要自己争取,你要是不能走出你爹的阴影,这辈子就这样吧。” 遇到极品家人,要么忍,要么狠,要么躲,从来没有第四条路。 第104章 黄白大战 英国。 唐宁街。 某个内阁大臣很是伤感的道:“大英帝国,就要日落了吗?” 印度被黄皮猴子抢走,大英帝国自然就该去抢回来,这顺理成章的事情,竟然没有想象得顺利。 民众普遍的对亚瑟·贝尔福首相的内阁不信任。 瞧瞧,号称地球第一的日不落帝国,打一个小小的德国,死了300w人。【注1】 这可是实打实的300w正宗原装英国人! 这个数字简直让任何一个英国人砍了倒抽一口凉气。 面积达到3000w平方公里的日不落帝国,有多少人口?5亿。 可是其中真正流着英国本土血脉的人口,不过是5000w,这还是包含移民到加拿大,澳大利亚等各个殖民地的人口。 这个让家家户户都有人牺牲的数字,大英帝国承受不起。 民众普遍认为发起战争的贝尔福首相需要承担责任。 英国民众是讲道理的,贝尔福首相或许是借了前任首相的烂摊子,是被民众挟持着,向德国宣战的,但是,民众没有让贝尔福首相打出这么烂的仗吧? 贝尔福首相显然缺乏军事眼光。 那么,在这么一个缺乏军事眼光的首相领导下,千里迢迢的跑到亚洲,去夺回印度,又需要死亡多少人呢? 那里可是有2亿印度和4亿华国人啊。 想想就觉得可怕。 很多爱好和平的人士竟然四处游(行),打出旗号,希望和平处理。 “这些蠢货竟然厌战?”贝尔福首相冷笑,百年来大英帝国四处掠夺,杀了多少土人,抢了多少殖民地,这些和平人士怎么不站出来?还不是因为当时都是英国打赢的,民众有便宜的面粉,有便宜的香料,有便宜的羊毛。 这些因为拿不到好处就喊和平的人士真是无耻。 “把物价抬上去,我倒想看看,有多少人能受得了和平。”贝尔福首相淡淡的道,正好趁这个机会,站在最高层的人再大赚一笔。 一周后,英国的物价飞快的达到了以前的2倍以上。 “我也没有办法啊,根本进不到面粉,不信,你们到我仓库里看。”卖面粉的商人无奈的道。 “怎么会没有面粉?”民众问。 “以前都是印度和加拿大那里运来的,现在哪里还会有面粉运来。”商人老实的说。 民众傻眼。 贝尔福首相冷笑,立刻抛出了第二张牌。 英国各个报纸都刊登了内阁对未来三年内的经济预估,认为缺少了印度和加拿大的粮食、香料、宝石,矿产等物资的输入,英国未来的经济局势将严重下滑,所有物价上涨5倍不是梦想。 英国民众大惊,大英帝国这是要崩溃了吗? 贝尔福首相微笑着打出了第三张牌。 “……一个在上海缫丝厂每天工作11小时的女工,月收入大概在8到11美元,而拥有五千工人的汉阳铁厂,一个普通工人的月薪不过3美元,仅为芝加哥钢铁公司最初级工人薪酬的十分之一…… ……东方人既聪明又勤劳,一旦他们把西方的科学技术和文化知识用于本国的经济建设与人力开发,东方将迅速发展,其影响力也将无法消除。到那时,西方人仍想维持高工资并使经济不断增值将成为不可能,由此西方社会也不可能再继续拥有这样多的悠闲人士,东方国家将变成一个工业制造大国,将通过大量质优价廉的产品,把西方国家的产品从中立国家的商品市场上赶走……因此,西方国家应该联合起来,以制定统一的政策维护自己的利益……” 最新的报纸刊登了某个专家的文章,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 “很有道理啊,这样下去,我们的工业产品恐怕也卖不出去了。” “食物的价格已经这么高了,工业品要是再卖不出去,工厂倒闭,我们只怕只能饿死了。” “必须干掉黄种人,这些黄皮猴子最可恨了。” 唐宁街。 贝尔福首相微笑:“看,民众是最容易控制的了。” 现在,该这些民众哭着求着让政府向印度出兵了。 “做皇帝,还是有好处的啊。”贝尔福首相内心感慨,威廉二世蠢成这样,德国人还是老老实实的服从,说打英国人就打英国人,说打东方就打东方。 “首相下令了,准备对华国开战。”国防大臣说道,心里却满是忧郁。 拥有公海舰队的德国人,能够放弃海洋,选择在陆地上痛扁软弱的英国陆军,连海军都没有的东方人,除了陆战,还能做什么呢?无敌的大英帝国的海军,又一次酱油了,软弱的大英帝国的陆军,竟然又一次要去送死。 “有自愿去东方的吗?”陆军内部同样满是苦涩。 英国陆军现在还有什么?童子军! 英国本来就没有多少陆军,结果在远征华国的时候,前后死了近十万人,在打德国的时候,兵力严重不足,立刻从全国征兵,几乎把一群只打过猎的平民送上了战场。 现在,英国哪里还有能打的陆军。 “我们有100w印度士兵。”有个参谋大声的道。 众人看神经病一样看他。 与德国的战争,愣是在甘地的帮助下,从印度征召了100w印度人,可惜这些印度士兵消极怠工,进攻时不见人冲锋,防守时只看到逃跑的背影,不肯为英国人卖命的意思,已经是几百公里外就能闻到了。 难道这个参谋,以为用这些印度士兵去攻打印度,他们就会怀着夺回自己祖国的伟大胸怀,浴血奋战? 简直是个白痴。 用这些对大英帝国缺乏认同的印度人去打印度,只怕这些人进入了印度后,嗖的一下就叛变了。 不,太看得起印度士兵了,他们才不会投靠敌人呢,他们哪里肯再拿起枪作战,他们只会带着枪嗖的回到了自己的老家,卖了枪,然后愉快的吃咖喱饭。 “我们不打印度,直接打华国。”参谋眼睛冒光,“干掉华国,印度自然就会回到日不落帝国的怀抱,日不落帝国得到华国的土地和人口,重新成为世界第一。” “重新成为世界第一”几个字,让在坐的陆军将军们发现,在英国人心中,大英帝国已经衰弱了。 “先生们,我们必须做好我们这一代人必须做的事情。”有将军认真的道。 其余将军点头,日不落帝国快要完蛋了,但是,不能完蛋在他们这一代人手里。 “我们直接打杭州!”英国将军们重新制定了计划,咬牙道。 英国只有100w消极怠战的印度兵,50w只参加过童子军的新出炉的毫无战斗力的英国士兵,所有的兵力一把全压上,是输是赢,一把见胜负。 贝尔福首相很满意陆军孤注一掷的决定,他同样对英国陆军的战斗力好不信任。用人数压死落后的黄皮肤对手,总应该可以了吧。 但是,问题来了。 “首相阁下,我们在亚洲将缺乏补给点。”海军大臣道。 东南亚大多数国家,都在华国的威慑之下,150w的军队别说补给了,连落脚都有些困难,稍不留神,就会在远离华国本土的东南亚爆发一场东西方决战。 “那就只有选这里了。”首相沉吟。 …… 美国。 “总统先生,陆军取得了一些好成绩。”幕僚带着笑容,递上了报告。 罗斯福总统看都没看,随手把报告扔在一边。 这种所谓的好成绩,他已经看得够多了。 “是杀了10个日本人,还是12个?” 一年多来,日本人疯狂的占领美国领土,不断地打败美国陆军。美国的国土以想不到速度,飞快的落到了日本人手里,整个西海岸,已经全部沦陷,300w平方公里的土地,成为了日本的国土。 罗斯福叹气,果然那些欧洲人说的对,美国陆军就是一个3流军队,根本不经打。 那些日本人敢1个人进攻50个美*人的队伍,而这50个美*人只会趴在地上,胡乱的向天放着枪,大声的叫嚷:“支援!我们需要支援!” 美国士兵从来不是好士兵,他们太怕死了。 幕僚依然保持着微笑,露出政客的标准笑脸:“96个日本人,总统先生,陆军这次伏击了日本人的一个运输军队,击毙了96个日本人,抢到了大量的棉衣,还有几辆驴车。” “我们死了多少人?”罗斯福问道。 “1000人不到。”幕僚笑着。 “哦,真是个美好的交换比。”罗斯福讽刺道,伏击战,竟然打出了10:1,真不知道是谁伏击谁。 “总统先生,我们必须体谅陆军的难处,他们缺少职业军人,一群没有任何军事训练,连枪都没有开过几枪的武装平民,能打出这个交换比,我认为已经是很伟大的胜利。”幕僚劝告道。 美国拥有世界第三的海军,却只有8000正规陆军,而这区区8000陆军,又几乎被‘美国流感’全部消灭,靠一些国民警卫队的民兵,以及拥有爱国意识的普通平民,能和武装到牙齿的日本人打成这个结果,已经是非常的了不起了。【注2】 罗斯福总统不置可否,打到这个程度了,找理由有什么意思。再好的理由,都掩饰不了按照这个比例,美国就要亡国了。 幕僚道:“我安排了新闻部,宣传这次大捷,消灭了10000日本人。” 罗斯福大笑,这种数据,还有人信吗? 幕僚耸肩,民众需要希望,对不对? “兵工厂有什么新的进展吗?”罗斯福总统问道,比战斗素养,比不过这些黄皮猴子,那就和他们拼工业,拼科技。 “更多的兵工厂已经在投入建设,相信很快就能每人一挺机枪了。”幕僚总算汇报了一个好消息。 罗斯福咬牙,我要用子弹淹死那些黄皮猴子。 “咳咳!”罗斯福忽然咳嗽了几声。 幕僚大惊:“总统先生,你没事吧。” 罗斯福笑了:“没有干掉日本人,上帝还不会召见我。” 美国国防部。 “日本人的攻势,已经渐渐衰弱了。”某个参谋拿着战报,比对着数字。 “确定?”其余人问。 “确定。”参谋道。 “很好,那再熬上一阵子,我们的后备军队就会完成训练。”某个将军咬牙。 美国的战略很简单,用空间换时间,用平民的血,换时间。 用这些满是鲜血的时间,训练军队,建造工厂,生产武器。 …… 西雅图。 “你好。”某个白人用生硬的日语,向一个日本人打着招呼。 日本人厉声问:“为什么在这里?” 白人完全没有听懂,但是不妨碍他知道日本人在问什么。 “我肚子疼,需要上厕所。”白人疯狂的打手势。 日本人愤怒的拿起皮鞭,狠狠的抽了白人一鞭子,这些白人,就是会偷懒:“回去干活!” 白人只好灰溜溜的回到了车间,继续在座位上缝衣服。 “汤姆,挨打了?”附近的工友嘲笑着道。 挨打的汤姆不吭声。 附近的工友低声的笑着。 在日本占领区的美国人,失去了所有的工厂矿区农场,一切东西都归日本人所有,美金一瞬间成为了废纸。 要想能够有口饭吃,唯一的途径,就是在被日本人占领的工厂中,一天工作14个小时。 “汤姆,你看我的。”黑人杰瑞鄙视。 “嘿,亲爱的日本人,我爱你,你们是伟大的。”黑人站起来,大声的道。 日本工头拎着皮鞭过来。 “坐下,继续工作。”日本人打着手势。 “我需要上厕所,不然我就要拉在裤子里了,难道你想闻闻我裤裆里的臭气?”杰瑞大声的道。 附近的美国人噗嗤的笑。 这种偷懒耍滑的手段,在美国工厂是常见的。 一个美国黑人,可以在工厂里和美国白人工头道:“嗨,哥们,我要拉到裤子里了,难道你想闻闻臭味?” 白人工头只能青着脸,他可以汇报人事部,汇报老板,将这个黑人解雇,但是,首先必须任由黑人在厕所里待上一个小时,这个是劳动法保障的工人的基本权利。 美国工友们微笑着,看着日本工头,要是这个日本人敢于拒绝黑人的要求,这个黑人就敢真的在裤裆里拉屎。 尽管听不懂美国黑人在说什么,但日本工头注意到了附近美国人的笑容。 “我命令你坐下,继续工作。”日本工头大声的道。 “好吧,假如这是你的命令。”杰瑞坐下,下一秒钟,臭气熏天。 杰瑞非常牛逼的真的拉屎在了裤子里,然后一脸无辜的看着日本工头,看,这是你不许我去厕所的下场。 工友们捂着鼻子大笑。 日本工头的脸色铁青。 “发生了什么事情?”几个日本人走了进来。 “增根,你太老实了,对待这些不肯好好工作的白皮猪,仅仅靠皮鞭,是不够的。” 领头的木下说道,然后掏出了枪,在一群美国人的笑声中,开枪打死了杰瑞。 “你们几个,把尸体拖出去,把这里清理干净。”木下指着附近的美国人说道。 “你竟然开枪杀了杰瑞,他只是开个玩笑!”一个美国大男孩站了起来,大声的道。 “坐下。”木下厉声道。 美国大男孩站着不动,对附近的美国人道:“我们比这些日本杂种强壮,比他们人多,我们干掉这些日本杂种!” 很多美国人微微点头。 美国大男孩奋力的扑过去,抢夺木下的□□。 “砰砰砰!” 木下和增根等人挂。 “我们要发动所有人,再也不给日本人干活了。”一群美国人大声的叫着。 很快,整个工厂落入美国人的手中。 “我们要和日本人谈判,我们要缩短工作时间,提高报仇,不能殴打员工!” 几百个美国工人们这么叫着,守在工厂里,与闻讯赶来的日本宪兵对峙。 “开枪!” “砰砰砰!” 尸体遍地。 “把这些美国人的尸体挂起来,敢于反抗大和民族,就是这个下场。”宪兵们冷冷的道。 “这些懦弱愚蠢的美国人,杀光了也无所谓。”更多的日本人这么说着。 只有38w平方公里的岛国,忽然变成了拥有300w平方公里的大陆国家,所有日本人都对美国人抱着无比的轻视。 勤劳勇敢的日本人,住在缺乏资源的狭小岛屿上,而懒惰懦弱的美国人,却住在资源丰富的大陆上,真是太不公平了。 “天皇果然是永远正确的。”日本人喝着酒,吃着以前在日本吃不到的蔬菜和肉食,总是不忘这么歌颂天皇。 “加把劲,占领整个美国,建立新日本!”热烈的祝酒词调动了所有人的热情,放弃日本本土,真是太好了。 巨大的胜利,同样感染了日本高层。 “还要多久才能占领整个美国?”有内阁大臣问,“三个月够吗?” 陆军省大臣摇头,现在美国人动不动就上大炮机枪,好像炮弹子弹不要钱似的,这对战局造成了影响,拖延了陆军的前进脚步。 很多时候,无敌的日本陆军,不得不趴在地上,等待美国人打完机枪里的子弹。 “美国人怎么有这么多子弹?”陆军省大臣困惑不解。 “美国人懦弱,不敢和大和民族面对面。”有些内阁大臣完全没听懂这里面的奥妙。 “我们能做到也有这么多大炮机枪吗?”陆军省大臣问着。 当然不可能。 美国人撤退的时候,炸毁了大部分的铁路,工厂,矿场,那又怎么样?勤劳的日本人自然会自己建立工厂,矿场,铁路。 “在武器弹药的产量能够满足军队需要以前,大日本陆军只能减少主动出击了。”陆军省大臣道。 “已经修复了一些工厂和矿场,很快就能提高产量。”内阁总理大臣道,不用担心,最多半年时间,就能满足作战的全部需要。 内阁大臣们微笑,也就是说半年后,就可以开始统一美国领土的战争了。 …… 澳大利亚。 “该死的,怎么又是这么多黄皮猪入境。”澳大利亚总督看着数据,大惊失色。 仅仅是这个月,就有50w华国人进入了澳大利亚。 “大英帝国的海军究竟在哪里?”澳大利亚总督大声的问着。 其余澳大利亚官员沉默。 就算大英帝国的海军来了东方,也要首先考虑印度,然后才会是澳大利亚。 “或者,我们可以用‘白澳’为理由,煽动所有的白种人团结起来,干掉黄皮猪。”有官员建立。 从人口数量上来看,这确实是个好主意。 400w白种人,对付150w黄种人,人口上有绝对的优势,武器上也有充足的后勤补给,完全可以打赢。 澳大利亚总督有点心动。 报告上的移民数量,让他最终下定了决心。 “好,‘白澳’是个不错的口号!我们需要干掉所有黄皮猪。”澳大利亚总督道。 按照一个月移民50w的速度,再拖延下去,很快白种人会变成绝对的少数民族。 …… 华国。 河北。 一群士兵涌入了镇子。 “所有16~60的男子,全部跟我们走。”军官厉声下令。 “大人,出什么事了?”有人胆怯的问,刚过了没几天安生的日子,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皇上下了圣旨,强制服兵役,敢抗命的,立即杀了。”军官大声的道。 这种强制征兵,在各个省份都发生着,区别仅仅是征兵的范围和数量。 有的地方只征收18~25岁的,有的地方,连妇女也一网打尽。 华夏土地上开始了剧烈的人口调动。 …… 几千人走了几天的路,被赶上了一艘大船。 “要带我们去哪里?”有人惊慌的问。 “带你们去为国效力!”士兵们冷笑。 几千人茫然而惊慌的上了海船,看着陆地越来越远。 “这里是哪里?”不知道过了多久,是几天还是几个月,海船终于靠岸了。 吐到手软脚软的人们,被纷纷的赶下了船。 “这里,就是你们的新家。”岸上等着的人大声的道。 “跟上!我带你们去看美好的新家园。” 一路过去,只觉气温炎热无比,很多人不得不开始解开衣服。 “咦,这颗是什么树,为什么会滴下白色的汁液?”有人看着道路两边的树木,忍不住问道,这些有盆子接着的汁液,不知道能不能吃。 “这是橡胶树,不能吃。”领头的人大声的道,“这些你们不用管,你们以后要做的,是更重要的事情。” 有人忽然惊叫:“橡胶树!这里是南洋!” 领头的人冷笑:“知道这里是南洋,又怎么样?皇上下的圣旨,别说南洋,刀山火海都必须去。” …… “就由着这些华国人乱来?”一个马来人低声的问道。【注3】 “当然,不然还能怎么样。”另一个人低声的道。 “我们可以开打啊,大家都没有海军,谁怕谁。”前者继续低声道。 “开打?你眼睛是瞎的?”后者鄙视的道。 这些低级官员不知道,他们现在才发现的事情,印尼高层在两年前就知道了。 …… 时间回到两年前。 一群群的华夏移民进入马来西亚。 东南亚国家自从满清开始,300年来,每年都有大量的华夏移民进入这些国家,虽然这两年忽然移民量大增,但谁都没有在意。 华夏一旦内战,就有大量的华夏移民跑到东南亚,这根本就是司空见怪的事情。 偶尔有人认为这华夏移民的数量未免有些太大,但很快发现,这些移民又向着更远的澳大利亚而去,便放了心,正常的移民而已,马拉西亚,印度尼西亚,都不过是一个中途站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知不觉之间,华夏人的数量越来越多,马来西亚马六甲海域一带,华夏人口竟然达到了几百万。 更不妙的是,这些华夏移民当中,竟然有严密的组织,有自己的军队和执法机关。 马来西亚的大佬们立刻惊慌了,怎么看都太不正常了。 马来西亚大佬们急忙秘密的到了杭州。 “尊敬的陛下,有什么需要我们效劳的吗?”马来西亚的使者卑微的道。 胡灵珊瞅瞅跪在地上的使者,大声的笑:“瞧瞧,先兵后礼,还是很有道理的。” 要不是先派了大量的人手到了马拉西亚,这个国家会这么老实的来朝拜华国? “朕需要借用你们的土地,做点小事情。”胡灵珊道。 马来西亚的使者小心的问:“不知道陛下要借多久,做什么事情?” “朕最多借2年吧,朕的人口太多了,要分到其余地方去,必须有个安全的中转站。”胡灵珊道。 马来西亚的使者不信,傻瓜才信。 “怎么,小小的马来西亚,也敢冒犯朕的天威?”胡灵珊冷笑,“信不信朕立刻派兵灭了你丫的。” 马来西亚的大佬们紧急会议。 “华夏一直以来对离开本土的人不闻不问,没有向外扩展的野心,怎么忽然就把主意打到马来西亚了?”有人深思。 “你说,我们和华国开打怎么样,我们人多。”马来西亚总人口2000w,区区几百万外来人口,反掌就灭了。 “开打?你想和公海舰队较量?”有人鄙夷。 “不如先看看华国人究竟要干什么。” 几个月后,华国开始攻打印度。 “天哪,华国人竟然打印度!”马来西亚的大佬们惊讶的同时,又开始庆幸,只要不是打马来西亚,其余好商量。 “看来华国确实只是想要借块地做中转而已。”很多人这么想着。 这就没什么关系了。 没过几天,新加坡的英国人败退,华国占领新加坡。 弹丸之地的新加坡,一点都没有引起东南亚其余国家在意。 有公海舰队在,华国打英国占领的重要港口,太合理了。 马来西亚的官员们毫不在意。 华国如今强大无比,没有必要为了点小事开打。 …… 时间流逝,华夏人在马来西亚的人口越来越多,越来越集中。 时间到了1910年,不包含新加坡,仅仅马来西亚的华夏人口就多达了1000w,而且,移民不断地在增加。 “我们不能失去我们的领土,和华国开战吧。”有人厉声道。 “神经病!”有人用力的鄙夷。 东南亚的几个小国家,在历史上,从来都是华夏的属国,华夏统一了,东南亚的小国家立刻称臣朝贡,这几乎是一种传统。 如今华夏又一次一统,强大的华国重新称霸亚洲,威慑东南亚的所有国家,连从来不曾被华夏征服的印度都被毫不犹豫的灭了,小小的马来西亚,怎么可能和华国抗争。 “只要华国不吭声,我们就默认吧。”马来西亚的大佬们绝对掩耳盗铃。 “马来西亚已经老实了?”胡灵珊问道。 几个华国的官员点头。 “那么,开始下一步吧,通知华夏子民,立刻离开那里。”胡灵珊道。 “会不会太近了点。”严复皱眉。 “不要紧,他们过不来。”胡灵珊冷笑。 巨大的陷阱已经给英国人布下了,就看英国和德国的军队,是不是会跳进去了。 “假如陛下猜错了呢?”严复问,毕竟华夏的海岸线太长了。 “那有什么,朕还在乎死人吗?”胡灵珊惊讶的问。 严复点头,死得不是华夏人,随便死。 第105章 可服王化否? 辽阔的大海上,一支庞大的英国舰队浩浩荡荡的前进着。 旗舰上,舰队司令翻看着最新的航海日志。 “将军,一周后,就能到达印度。”大副报告。 要是想打印度,这是最后的机会。 “执行原计划。”舰队司令淡淡的道,这个大副太执着于攻打印度了,或许该和他谈谈,个人感情和战争,是两回事,就算他的妻儿死在了印度,也必须服从国家的意志。 打印度实在是个愚蠢的主意。 当然,直接打华国也有巨大的问题。 150w士兵和物资,即使英国的超级大舰队,也需要反复的多次的运输,但英国和华国的距离实在太远了,多次运输形成的添油战术,只是消耗自己的力量。 “可惜,其实越南或者缅甸,也是不错的选择。”舰队司令惋惜的道。 作为英法殖民地的越南和缅甸,距离华国和印度实在太近了,可以想象,要是英国以此为落脚点,将面临一场陆地大战。 “将军,德国人靠得住吗?”大副有些担忧,刚和德国打的头破血流,忽然要联手打德国的盟友华国了,世界太奇妙。 “靠不住!”舰队司令斩钉截铁的道,“但是,没有德国人,我们也必须夺回大英帝国在亚洲的霸主地位。” 大副面露难色,跨越大海打华国,有点没有信心啊。 “只要我们在这里设置一个前进基地,我们就能轻易的获得休整和物资的补给。”舰队司令手指点着地图上某个点,“而且,我相信,他们一定愿意加入英德联合阵营,一起干掉华国。” 舰队司令的手指,在地图上停留的地点,是一个岛国。 印度尼西亚。 …… 有人用力的敲门。 “郭老四,快点开门。” 郭老四懒洋洋的开门,门外是邻居韩三门:“大清早的,什么事啊。” 韩三门厉声道:“皇上下令所有人回华国,你不知道?” 郭老四撇嘴,老子从大清朝就到了印尼,理会个毛的华国皇帝。 “你不知道,福建老乡都说了,华国的皇上杀人不眨眼的,多半是要打印尼了。”韩三门哆嗦着道,想想在印度在华国杀的人数,这个胡灵珊恐怕是华夏杀人最多的皇帝了。 “要老子回去替皇帝老儿卖命?”郭老四鄙夷,老子到了南洋后,华夏朝廷谁管过老子死活,凭毛回去卖命。 郭老四认真打量韩三门,平常也没看出这小子有这么爱国的。 “你傻啊。”韩三门顿足道,华国一旦对印尼动手,印尼不杀光他们这些在印尼的华侨华裔,太阳就从西边出来了。 郭老四大惊:“我立刻就走。” 印尼的各个地方,都有华夏人匆忙的响应华国的号召,焦急的离开印尼。 “这些华人真的都跑了?”印尼人大笑,早看这些华人不顺眼了,跑了更好。 任何一个民族,从来不缺乏泄露消息给异族的人,很快,印尼知道了华人离开的真相。 “华国要打我国?”印尼高官甲认真的问同僚们。 “是,消息绝对可靠。”其余高官道。 有卖身求荣,一向想要讨好印尼人的华人,也有与当地印尼人关系密切,不忍这印尼朋友莫名被战火殃及无辜的。 各种消息的汇拢,确定华国正在准备打印尼。 “一直以为华夏人都是猪,现在更让一头最愚蠢的猪当了皇帝。”印尼高官甲大声的笑。 华夏打印尼,这种天荒夜谈,想想就可笑。 自古以来,华夏再强大,也只能威逼陆地接壤的国家,对于印尼,菲律宾等岛国,华夏人从来都是束手无策的,哪怕印尼大肆的屠杀华人,华夏朝廷也只是装作不知道。【注1】 印尼从来不惧怕华夏,从来鄙视华夏。 “要是华国打过来,我们有信心吗?”高官甲问军队官员。 军队官员淡定的很,2亿印尼人民,会怕4亿华夏人的跨海进攻?一人吹一口气,都把华夏人的军队吹到海里去。 “那我们就等着华夏人来送死。” 印尼所有高官所有人民,一齐冷笑。 …… 杭州。 “打印尼,我们缺乏海军啊。”陶成章急匆匆的赶回来,眼看就要和英国德国开打了,何必去招惹2亿人的印尼呢,要是印尼帮助英国德国,华国就要吃不饱兜着走。 以陶成章的看法,还是按照以前的计划,在华国沿海地区诱敌深入,然后拼着沿海地区打成废墟,和英德联军打阵地战的好。 胡灵珊笑:“老陶,你就知道你的缺点是什么吗,你就和那些中二少年一样,只会走别人的老路,只会用热血用牺牲去感动别人,从来不知道,战争的方式,从来都是有无数种的。” 陶成章愕然。 …… “英国人和德国人,想要以印尼为跳板,攻打华国?”某个印尼高官开心的笑着,真是好消息。 “是的,”印尼外交官员也裂开了嘴笑,“这回华国一定完蛋了。” 没有了德国的支持,敢和英国叫板,胡灵珊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华国人也发了外交通函。”外交官员嗤笑道。 “可服王化否?” 5个字加1个问号,就是胡灵珊正儿八经的国事通函。 印尼高官鄙视的扔掉了手里的函件。 华国的皇帝是个神经病。 “英国人愿意给什么好处?”高官问道。 “英国人建议我们加入英德联盟,一起攻打华国,所有攻打下来的华国本土土地,我们可以得到一半。”外交官员道。 高官冷笑,这是因为英国人没有多少军队,想要印尼人送死吧。 “答应他们,但是,我们缺乏武器,要他们免费提供武器。”高官说道,印尼有2亿人,死上几百万有什么关系,打下华国最富裕的沿海地区,勇敢的印尼人就有了进入大陆的基地,很快就能称霸亚洲。 印尼开始全民总动员,紧急征兵。 某个征兵点。 “嗨,我说,终于有机会砍死那些该死的华人了。”一个青年大声的对附近的人说道。 “我早就看那些华人不顺眼了,凭什么他们这么有钱?印尼的钱都被华人偷走了。”青年用力的挥着手,“杀掉华人,印尼崛起!” “咳咳咳。”有人忽然用力的咳嗽。 “生病了还来报名?”有人不满的问。 “别说生病了,就是爬,我也要爬过来报名。”咳嗽的人大声的道。 征兵官微笑着,民众的爱国心果然很强大,印尼的崛起,就在眼前了。 …… 一个月后。 英国舰队缓缓驶入印尼港口。 “见鬼,怎么没有人。”瞭望员惊讶的道。 眼前的印尼港口静悄悄的。 “所有人进入战斗岗位!”第一艘军舰的舰长毫不犹豫的下令。 怎么看都像是个埋伏。 “埋伏?”舰队司令不这么认为。别说印尼没有什么厉害的岸防炮,仅仅英国舰队顺利的进入了港口,将整个港口置于军舰的大口径舰炮之下,就很难让人相信这是个埋伏。 一支几百人的陆战队登上了小船,小心的登陆。 所有人的神经都蹦的紧紧的,时刻担心着四处射出致命的子弹。 “别怕,我们要是受到攻击,舰炮立刻就会把我们的敌人撕得粉碎。”队长大声的给队员鼓劲。 陆战队顺利的占领了港口的炮台。 “安全!” 看着信号,英国海军们集体送了口气。 “这群该死的黄皮猴子,都死哪里去了。”有人大骂。 早就知道黄皮猴子喜欢偷懒耍滑,但是,连重要的港口都没有任何的人防守,也真是太让人无语了。 “不,有点不对。”有人到过印尼,从来没有到过类似的情况。 “都小心点。”军官们大声的下令。 “报告!发现了尸体!”有士兵大声的叫。 在被视线遮蔽的某处,一具具的尸体,乱七八糟的倒在地上。 “至少有上千具尸体。”看着视线内的街道上,到处是尸体,有军官喃喃的道。 “全体戒备!”终于有军官大声的下令。 惊慌的士兵们手忙脚乱的拿起武器。 军官们叹气,3个月的军事训练,完全不足以让平民变成真正的士兵。 “分开搜索!”军官们下令。 整个港口,至少发现了上万具尸体,街上,房子里,到处都是。 “见鬼,他们是怎么死的?”士兵们没有在已经腐烂的尸体上,发现任何致命的伤口。 “难道是魔鬼干的?”有士兵紧紧的握着胸口的十字架。 “少废话,多干活!”军官大声的呵斥。 10w首批进入亚洲的英国士兵,匆匆忙忙的建立了防御工事。 “别管是谁干的,有这个,我就放心多了。”一个士兵拍着工事上的机枪,大声的道。 “先喝点热汤,几个月没站在土地上了,脚都在发软。”另一个士兵递上刚煮好的浓汤。 炊事班的人咧嘴笑:“今天放开了肚皮喝汤,管够。” 旗舰上,舰队司令和几个高级军官皱着眉,仔细研究着一具尸体。 繁华的港口,忽然变成了鬼城,这也太扯了。 “派出去的侦查队伍汇报,20英里内,到处都是尸体,没有见到一个活人。”某个军官看着纸条上的最新消息,尽量用平淡的语气说道。 舰队司令忽然醒悟了。 “是流感病毒!不要触碰尸体!”舰队司令狂叫。 整天忙着和德国人的机枪大炮较量,没有真正见识过“美国流感”的威力的英国人,终于想到了这些尸体的致命原因。 “太迟了!”其余军官反应过来,脸色刷的变白。 搜查的,搬运的,检查的,研究的,已经有太多的士兵亲手接触过尸体,这些人已经全部被感染了。 “把接触过尸体的人,以及同一队伍的,全部隔离!”舰队司令焦急的下令。 “先生们,大英帝国需要我们做出牺牲了。”舰队司令恢复了平静,慢慢的对其余高级军官道。 众人默默的点头。 所有有可能被病毒感染的人,必须隔离。 或许至少有包含他们这些高级将领的几千人会被隔离,默默的痛苦的死在某个角落,但是,怎么也比10w先遣队全军覆没的好。 舰队司令在内的几千个自愿或强迫被隔离的英国勇士,并没有能够拯救英国先遣队的命运。 一周后,登陆的所有英国士兵全部被证实感染了流感病毒。 10w英国士兵,只有几艘落在后面,没有及时进港的船只没有损失,其余舰船损失惨重,大多数只有在船上值班的人员幸免于难。 旗舰因为有尸体上船,更是全军覆没。 长期的海上生活,使所有士兵都渴望上岸,特别是那些陆军士兵,积极的要求岸上驻扎或警戒,通情达理的军官们毫无意外的点头默许,大约有8w英国士兵上了岸。 这8w士兵,之后的用餐,食用的是舰队自带的食物,以及,岸上的淡水。 “英国人不会被吓倒。”新上任的代理舰队司令,苍白着脸,依然高昂着头。 “我们接下来的任务,是离开这里,寻找能够落脚的安全地点,然后,回到英国,下次我们再来的时候,我们将带来复仇的怒火。” 除了被感染的旗舰,其余舰船缓缓的离开港口。 “嘭!” 舰船鸣放礼炮,这是对留在岸上等死的8w英国勇士的致敬。 原舰队司令一边咳嗽,一边深深的望着舰队远去。 “先生们……咳咳……我们接下来的任务,是登上旗舰,去华国!” “这是我们最后能为日不落帝国,能够为全世界白种人做的事情,上帝将保佑我们!”原舰队司令厉声道。 编制人数只有1124人,搭载人数只有4000人的旗舰伊丽莎白女王号无畏舰,带上了2w人,驶出了印尼港口。【注2】 他们的目标,是在活着的时候,登陆华国本土的任何一个港口或者渔村,把病毒传播到华国。 胡灵珊敢无耻的使用病毒武器,就要准备接受病毒的报复。 …… 望远镜看到的地方,全部没有人员走动的迹象。 代理舰队司令脸色苍白,道:“去菲律宾。” 舰队沉默着离开印尼群岛,进入菲律宾群岛。 入目,同样是一片死寂。 “上帝啊,这是一个恶魔!”代理舰队司令双手握紧了栏杆,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不至于倒下。 事情已经很明白了,胡灵珊毁灭了印尼和菲律宾。 大副动了动嘴唇,终于没有说话。 代理舰队司令知道大副想说什么。 印度,缅甸,柬埔寨,泰国,老挝,越南,马来西亚和新加坡,平安无事。 舰队,或者还远在英国的140w英*队,能够选择这么多国家其中的一个,作为前进基地吗? 代理舰队司令惨笑,以他的军事知识,认为完全不可能。 这些国家幸免于流感,是胡灵珊释放的一个信号,这里,就是胡灵珊选择的与欧洲联军决战的地点。 主动跳进敌人的陷阱,是最愚蠢的。 “回英国。”代理舰队司令道。 怎么做,是唐宁街那些大佬们的事情,他一个小小的代理舰队司令,完全无法决定这么大的事情。 “那些陆军士兵怎么办?”大副低声的问道。 总不能再带回英国。 “马尔代夫。”代理舰队司令咬牙道,“把他们留在马尔代夫,大英帝国不会就此认输,我们很快就会回来。” 大副点头。 代理舰队司令和大副不知道,他们为了及时赶回英国,而将2w英国陆军士兵放在马尔代夫,其实犯了一个战略性的错误。 …… “坚持,再坚持,我们很快就要到华国了。”伊丽莎白女王号上的某个士兵,低声的鼓励着同伴,自从上了这军舰后,他们一直这样互相鼓舞着。 知道必死,忍受着痛苦坚持下来的唯一信念,就是到华国去,把病毒带到华国去。 同伴没有吭声,他已经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将军,能够和你一起作战,是我的荣幸。”大副对原舰队司令道,他已经再也支撑不下去了。 “我们一定能到华国的。”原舰队司令微弱的道。 “将军,船只失去动力了。”有人无力的道。 看来是轮机房的水手们全挂了。 “我去。”原舰队司令挣扎着站起,缓缓的越过昏迷的大副,一步一步的挪向轮机房。 伊丽莎白女王号终于没有恢复动力,成为了大海上的幽灵船。 …… “轰!” 惨叫声中,一艘渔船被击中了。 “我们是菲律宾人,我们要到华国去,救救我们!”渔船上的人用力的挥舞着手臂,大声的哭叫。 “救救我们,我们有钱!”有人从口袋里掏出大把的银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轰!”又是一炮。 渔船终于沉没,尸体漂浮,被大海带到远方。 “都机灵点,这东西碰不得。”炮艇上,船长厉声道。 几个水手笑,又不是第一次执行这样的任务了,当年阻拦日本人的时候,就知道这些东西都染着瘟疫,谁碰谁死,没有例外。 敢于冒着侥幸,投拿死者钱物的人,全部被满门抄斩了。 “可是,这死人也太多了。”一个水手皱眉道。 几千艘小炮艇,24小时的在海面上巡逻,每天每艘船都要击沉几十艘菲律宾和印尼的偷渡船。 “心软了?”船长问。 “唉,我的意思,是这么多尸体,一定会飘到岸上去的。”水手瞅着在海浪中起伏的尸体,一脸的忧郁。 “那是陆军的责任,我们只要做好我们自己的事情。”船长道。 某个渔村。 “看,那边有具尸体。”一个渔民戴着口罩和手套,指着前面道。 朝廷的命令,沿海所有渔村暂停出海,朝廷供给吃食,渔民巡逻附近海岸,见到尸体,一律点火焚烧,擅自接触尸体者杀无赦。 身边的同伴慢悠悠的跟上,看看左右没人,低声的道:“六子,他们身上有很多银子。” 本来就低沉的声音,从口罩后透出,更是低沉的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 “你疯了。”六子惊恐的看着同伴。 “我说,哪有这么多的瘟疫,不过是些淹死的人而已,拿走银子,有什么关系。”同伴低声蛊惑道。 六子惊慌的四处张望,发觉没人,这才压低嗓门道:“朝廷说了,瘟疫很厉害……” 同伴打断六子,冷笑道:“爽快点,干不干?” 六子茫然。 同伴冷笑着走到尸体旁,毫不犹豫的在尸体上翻看着,找出了一个钱袋,里面至少有几十两银子。 “你要是不要,就全部归我。”同伴鄙视的道。 六子盯着银子,想想自家的破烂屋子,一咬牙:“要!” 几天后,六子和同伴又这么干了数次,有了几百两的身家。 “看,听我的,没错吧。”同伴低声的笑,瞅着村里那些老实人一脸的鄙视。 六子傻笑,这下发达了。 “咳咳咳。”渔村中的某个人忽然开始用力的咳嗽。 “张大妈,怎么了?”有人急忙问。 守在村口的戴口罩,胳膊上有个红袖箍的人,毫不犹豫的敲响了钟声。 一村的人脸色刷白。 “只是感冒,没事的。”其余人急忙跑到红袖箍这里,陪着笑脸道。 “有没有事,自然有朝廷说了算。”红袖箍冷冷的道。 很快,就有一对士兵赶到。 “发生了什么事?”军官问。 红袖箍指着张大妈道:“咳嗽!” 军官毫不犹豫:“封锁这个村子。” 小渔村的人被关在了自己的屋子里,不许随意的走动,更不可能允许离开村子。 “怎么办,难道真是瘟疫?”六子大惊失色,但被关在自己屋子里,又不能和同伴沟通,只能愁眉苦脸。 几天后。 “已经确定是感染了‘美国流感’。”医务人员道。 “按照皇上的旨意,10%以下感染的,全村隔离,听天由命,10%以上感染的,全村烧死。”军官冷冷的道。 医务人员叹息:“要怪,就怪你们当中,有人贪心。” 三天后,全村在大火中化为灰烬。 类似的情况,在华夏南部沿海各个省份,以及马来西亚和新加坡各地,同样的发生着。 …… “朕为什么要让英国人,在朕的土地上烧杀掳掠,朕为什么要摧毁朕好不容易建立工业?”胡灵珊笑道,“在沿海进行一线或二线防御作战,只是最后的手段,朕的目标,是把战火燃烧在马来西亚和新加坡。” 陶成章张大了嘴:“怪不得皇上不断的向马来西亚和新加坡移民。” 还以为两年前就开始的移民,是单纯的要迁移多余的人口,没想到竟然这么早就开始布局决战了。 胡灵珊冷笑:“那里打得再烂,朕也不心疼。” 随便想想,胡灵珊就能猜到,英国人不会选择在印度和她开打,2亿印度狂信徒,足以让150w英国士兵感到绝望。 英国人必然会舍弃印度,寻求直接与她决战。 那么,唯一适合做英国的前进基地的,就是印尼和菲律宾。 总人口有2亿的两个国家,千百年来,仗着华夏朝廷的海军是弱鸡,从来就不在乎华夏的威严。 “朕是善良的,朕给了他们最后的机会。”胡灵珊道。 严复侧目,白痴才会以为那5个字1个问号是最后的机会,胡灵珊这是假仁假义到了极点了。 “堂堂上国,王化四方,自然是朕的责任。” 对于不服王化的蛮夷,胡灵珊只有一个解决办法。 消灭。 时代的进步,早已不是大刀弓箭了,看不见的武器多的是。 以为战争就是机枪大炮的陶成章,以为有海就无敌的印尼和菲律宾,以为国战就是打上八年的民众们,太落后无知了。 胡灵珊利用流感病毒,污染了印尼和菲律宾的部分水源,轻易的干掉了所有人。 “可惜,真是可惜。”胡灵珊长叹。 严复陶成章侧目,真.魔鬼的叹息。 胡灵珊的目光落在地图上,马来西亚,新加坡。 不能在印尼靠岸,英德联军唯一的办法,就是攻占马六甲海峡北面的新加坡和马来西亚。 而那里,她有上千万华国人在那里等着决战,还有同样几倍的移民将会不断的补充到那里。 新加坡和马来西亚,是胡灵珊设定的决战场地,英国德国和华国,将会愉快的在那里流血,直到一方的血流干为止。 “相信朕,朕其实对印尼和菲律宾人是充满爱意的。”胡灵珊认真的道,2亿黄种人炮灰啊,能够干掉多少白人啊,想想真是心疼。 自信满满的胡灵珊不知道,她对地理知识太无知了,她只是摧毁了英国人能够得到的最佳的跳板,并不代表英国人就要按照她的战略意图决战。 第106章 伦敦阴影 伦敦的街头,挤满了游(行)的民众。 “贝尔福下台!”有人举着大大的牌子。 有人晃动着贝尔福首相的漫画,画得是谁,几乎没人认得出来,民众又没见过贝尔福首相,随便画了个大肚子,一脸贱相的绅士,特意粗笔写了“贝尔福”几个字,这样总不会搞错了。 有人大声的叫着:“还我们的兄弟,还我们的孩子,还我们的父亲!” 还以为欧洲大战终于结束了,可以好好过几天舒坦日子了,没想到区区几个月功夫,又挂了8w人,真以为英国人死不光? 更可耻的是,8w人挂了,一个敌人都没挂掉,准确的说,是一个敌人都没看见。 这种无能的废物首相,还是下台算了。 原本还支持贝尔福内阁的英国民众,一致要求解散内阁,重选首相。 贝尔福首相已经气得脸色发白,海军这些混蛋,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难道海军连保护国家机密都不知道吗?”贝尔福首相冷冷的道,死了8w人这种大事,有点脑子都知道应该秘密向政府汇报,等政府决定怎么处理。 海军大臣礼貌的回答:“海军知道,但是陆军不知道。”别把怒气发到海军头上。 陆军大臣轻描淡写的道:“我能指望2w个打退役申请的人保密吗?” 2w个被留在马尔代夫的陆军士兵,摆脱海军的水手给自己家人带了封信,这种小事当然是被海军水手们顺手就给办了,于是,2w个不知道要保密,或者知道也不在乎的士兵家庭,把消息捅到了媒体,媒体还没来得及寻思这么继续推动报纸的销量,整个英国已经爆发了大规模的游(行)。 在野党上窜下跳,巴不得立马把执政(党)搞下台。 内阁认为,必须立刻扭转舆论,否则他们就要等着回家种红薯去了。 “把胡灵珊彻底妖魔化!”贝尔福首相咬牙。 必须让民众认为,不是首相太无能,而是敌人太凶残。 “发动我们的舆论,要把胡灵珊描绘成吃人肉的恶魔。” 一天后。 报纸刊登了印尼事件的真相,胡灵珊用“美国流感”,干掉了整个印尼和菲律宾的2亿人,原因是,胡灵珊其实是撒旦的好朋友、来自东方的恶魔,这2亿人的灵魂,被胡灵珊带到了黑暗的地狱深处,永远遭受痛苦的折磨。 英国民众惊恐万分。 “天啊,真的假的,杀了2亿人!”a小心的。 “大英帝国也没有这么多人。”b完全搞不清2亿的概念。 “怎么可能,别听报纸胡说,我们和德国佬打了这么久,也就死了300w人,2亿人哪有这么容易杀的。”c鄙视别人的智商。 “孩子,多读点书。”d怜悯的看着c,“那是病毒武器,美国为此死了几千万人,根本不能抵挡。” “别听报纸瞎说,要是真的有这么厉害的病毒,黄皮猪为什么不在英国用?”c面红耳赤的反驳。 其余人不说话了,这还真不好解释。 c得意了:“别听政府说的,他们从来不说真话。那个胡灵珊我知道她,她不过是个明星,我看过她的电影,演技太差了!” 一口气干掉2亿人的消息,实在无法让人相信,人类历史上就没有这么凶残的人,更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么厉害的武器。 英国民众完全不信。 “为了发起战争,什么谎言都敢编,太无耻了。” “我们不要一个只知道发起战争的内阁,我们要和平。” 民众们这么说着。 贝尔福首相目瞪口呆,明明说得是真话,为什么英国民众就不信呢,真是一群白痴。 “英国人太聪明了,宗教战争的手段,没什么用啊。”有内阁大臣无奈的道,本来还准备继续宣传胡灵珊是魔鬼,为了上帝,必须剿灭所有黄皮肤的魔鬼,然后发动全欧洲展开圣战,干掉东方人。 胡灵珊一直就喜欢宣称自己是神,圣战简直是毫无水分,理所当然。 可惜这么好的计划,遇到缺乏圣战思想的英国人,只能浪费了。 “首相大人,胡灵珊会对我们使用病毒吗?”有内阁大臣极其认真的问着。 这甚至不是一个问题,以德国人披露的资料看,胡灵珊早就在美国使用了病毒武器,那她一定会在英国使用。 内阁大臣其实想说的是,假如英国有一个这么可怕的反人类敌人,为什么要去招惹她? 贝尔福首相鄙视,不拿回印度,英国人怎么过幸福的日子。 “不用担心,我们的科学家们已经说了,从英德向胡灵珊宣战至今,已经有半年了,英国没有被病毒干掉,就说明胡灵珊的病毒是有局限性的。” 什么局限性?内阁成员们聚精会神。 “要么是数量,要么是气温,要么时候湿度,要么是黄种人无法登陆英国,总之,一定有一个巨大的理由,造成了胡灵珊无法对大英帝国下手。”首相耸肩道。 在美国流行了一两年,才干掉几千万人,在印尼和菲律宾不过一两个月,就干掉了2亿人,流感病毒越来越厉害了,没人认为英国能顶得住。但半年了,英国还存在,就是支持病毒无法在英国使用的铁证。 “催催我们的威廉二世小朋友,再拖延,可不是好现象。”贝尔福首相不满的道。 “另外,海军和陆军立刻出发,一定要干掉胡灵珊。” 外交大臣道:“意大利和法国已经同意出借他们的舰队,我们可以一次性向东方运送20w人。” “太少了。”海军大臣摇头,要把剩余的140w人运到东方,往返折腾,就需要几年的时间。 “借用大型的邮轮,商船,渔船,我们一次性把140w人都派过去。”海军大臣道,“东方人没有海军,我们没有一丝的风险。” “能保证会打赢吗?”贝尔福首相问。 海军大臣和陆军大臣异口同声的道:“完全不能。” 用100w只想吃咖喱的阿三,和40w拿起枪没几个月的平民,去遥远的东方,和一个毫不在乎的杀死2亿人的魔鬼开打,怎么可能有必胜的把我。 贝尔福首相微笑:“先生们,如果失败,我不过是下台,你们却会进入军事法庭。” 陆军大臣擦汗:“我需要大量的医生,还有药品。” “你要多少都可以,但是,绝对不允许失败。”贝尔福首相厉声道。 “先生们,看清楚现实,假如英国再一次失败了,日不落帝国就再也不会存在。” 贝尔福首相轻柔的声音,却让在场的每一个内阁成员心里发冷。 …… 英国曼彻斯特。 爱玛拎着沉重的行李,上了火车,她的下一站是利物浦。 “唉,还有这么多地方啊。”爱玛看看地图,才完成了英国南部的任务,还有整个北部呢。 但是,她知道,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该死的,在葡萄牙耽搁了太多时间了。”爱玛愤怒的想着,偌大一个葡萄牙,竟然和英国不通航,她不得不辗转了几个国家,才好不容易进入了英国。 希望其余人顺利点,爱玛想着。 “嗨,女士,我能坐这个位置吗?”某个头发梳得很亮的男子,礼貌的问道。 “当然。”爱玛微笑。 几分钟后,男子惊讶的道:“天哪,我差点没有听出你的德国口音,你的英语说得真好。” 爱玛微笑:“我在英国待了10年,我的丈夫和我的孩子,都在英国。” 男子笑了:“啊,那真是太好了。” 爱玛笑着,她的丈夫和孩子,已经永远的沉睡在了英国。 因为,他们是犹太人。 “我给我的丈夫和孩子带了礼物,我想他们一定会喜欢的。”爱玛拍拍身边的大行李。 火车到达利物浦。 爱玛找了一间小旅馆,淡定的打开行李包,露出一个暗格,卡槽中整齐的放着十几个密封完整的小瓶子,有几个卡糟里面已经空了。 爱玛拿起一个小瓶子,轻轻晃动,瓶子里无色的液体微微的摇曳。 “亲爱的,这个礼物,你们一定会喜欢的。” 第二天,爱玛离开了利物浦,登上了去下一个城市的火车。 利物浦的某个角落,丢弃着空空的小瓶子。 …… 德国。 德军最高统帅部。 鲁登道夫将军默默的点燃雪茄,附近的人都沉默不语。 不仅仅是这些军人,整个德国的气氛,都是沉重的。 “为什么我们要帮我们的敌人,攻打我们的盟友?” 这个问题,在报纸上曾经喧嚣一时,威廉二世好不容易才把这些敢于破坏英德兄弟感情的人报社都给查禁了,但这个问题已经在所有德国人的心中留下了巨大的阴影。 英国一直把压制着德国的发展,把德国当条狗一样使唤,法国有点动静了,就派德国冲过去咬几口,等德国和法国血淋淋的厮打后,好不容易伤痕累累的咬了法国的一块肉下来,英国又会一棍子打在德国的身上,拿走掉在地上的肉,只留下德国和法国怒目而视。 德国就在这种时刻被英国利用,没有丝毫好处的情况下,艰难的度过了百年。 没有一个德国人不恨英国的。 终于等到跪舔英国的威廉二世,忽然雄起了一回,联手华国,痛揍了英国一次,还顺利的把英国打得经济面临崩溃,很快就要去要饭。 是的,日不落帝国失去了印度,失去了澳洲,失去了东南亚的所有经济来源,英国的经济一落千丈,只要德国再向英国要求巨额的战争赔偿,英国人会输掉最后一掉底裤。 德国人几乎要欢呼了。 但是,威廉二世忽然脑子进水,竟然要帮着英国兄弟拿回丢失的印度,教训盟国华国了。 流德国人的血,帮英国人打仗,还要自带干粮。这自干五未免也做得太熟练了。 德国人有时候真是怀疑,威廉二世到底是不是英国人打入德国皇室的间谍。 “将军,陛下已经催促了几次了……”某个参谋道。 威廉二世逮捕了德军最高统帅部的大佬们,鲁登道夫这样的小字辈也坐到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位置,在威廉二世看来,鲁登道夫就该像条哈巴狗似的,知恩图报,立刻就发兵攻打华国,但鲁登道夫就是各种拖延。 食物,武器,训练,服装,药品……所有能说得出来的理由,都被鲁登道夫说了一遍,半年过去了,愣是没有出兵。 威廉二世愤怒了,暗示,再不出兵,你就去监狱里陪你的前任们。 鲁登道夫茫然了。 德国击败英国,成为欧洲大国的机会,就这么毁灭在德国皇帝的手中? 不,德国不是皇帝的德国,是日耳曼人的德国。 鲁登道夫下定了决心。 “阿道夫,世界是你的了。”鲁登道夫将军对眼前的小人物道。 阿道夫严肃的道:“一切为了德国。” 当天下午,德国爆发了大规模的游(行)示威,反对战争,反对与英国联盟,要求德国成为君主立宪制国家,建立能够反映大多数人意志的新政府。 德国各地至少有1000w人加入了游(行)。 “他们竟然敢这么对待我!”威廉二世几乎是在吼叫,这些该死的贱民,竟然敢要求他退位,知道他是谁吗,是皇帝,是德国的拥有者! 大臣认真的道:“陛下,这是1000w德国人的意愿。” 德国只有6000w人,1000w人已经是一个非常让人胆寒的数量。 “那又怎么样,我的军队会让他们知道怎么尊重一个皇帝。”威廉二世冷冷的瞪着大臣。 大臣叹气:“陛下,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军队站在了他们这一边。” 基尔港水兵兵变,德军最高统帅部按兵不动,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不断作死的威廉二世,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 3天后,威廉二世宣布退位,德国成为君主立宪制国家,新成立的德国政府,第一时间宣布,拒绝加入英德联盟,不会为英国人流一滴的鲜血。 “难道兴登堡将军等人就白死了吗?” 兴登堡将军,舍尔将军,半个公海舰队消失不见,傻瓜都知道他们都死了。 “当然不,但是,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德国更强大。” 与英法的战争,已经消耗了德国的大部分潜力,现在德国人最需要的,不是报仇,是面包,已经有大量的德国人面临饥饿。【注1】 …… 英国。 最后一艘军舰离开了港口。 “接下来,我们需要增加我们的军队,建造更多的军舰。”贝尔福首相微笑。 是的,微笑。 因为大量征兵,以及建造新的军舰,将会解决日益严重的失业和治安问题。 等到远征军用几个月的时间度过大海,到达东方,再度过大海,把东方的战况传到英国的时候,贝尔福首相说不定都已经安安稳稳的做满了一届首相,光荣卸任了。 贝尔福首相甚至已经打定了主意,将拦截所有东方的战况,严密封锁所有消息。 贝尔福首相全身心的微笑,或许,只要操作得宜,他还能连任一届首相。 “阁下,有个坏消息。”卫生大臣脸色刷白。 “是嘛,先坐下来,喝点威士忌。”贝尔福首相从容的道。 “好吧,我或许需要它。”卫生大臣没有反对。 贝尔福首相倒下两杯酒,卫生大臣几乎是一口就喝完了。 “好点了吗?”贝尔福首相微笑,心里却在想,只有不成熟的政治家,才会这么失态,或许该考虑换一个卫生大臣了。 “美国流感,我们发现了美国流感。”卫生大臣又给自己倒了第二杯酒,再一次一口喝下,这才说道。 贝尔福首相丝毫不吃惊。 美国那边闹得这么厉害,哪里可能完全封锁,总会有一两个英国人传染上的。 “有多少人被感染了,我们可以封锁整个区域的。”贝尔福首相已经开始琢磨,如何在这次的流感当中,获得政治好处,是该到流感区域慰问,还是发表英国人是打不倒的演讲? 至于“美国流感”,贝尔福首相毫不在意。对付这种传染病其实很容易,封锁,有一个镇就封锁一个镇,有一个城市就封锁一个城市。 就算被封锁的城市有十几万人,也不过是一个数字罢了。 其余获得安全的英国人会支持他的。 卫生大臣颤声道:“大概有1000人已经被确诊,有5w人有可能已经被传染。” 贝尔福首相耸耸肩:“不幸的人啊。”区区5w人,封锁一座城市就够了。 “被感染的是哪个城市?我们封锁它!” 卫生大臣古怪的盯着贝尔福首相:“伦敦,爱丁堡,贝尔法斯特,伯明翰,利物浦,牛津,剑桥,曼彻斯特,普利茅斯……全部!英国全部的大城市,都发现了美国流感!” 贝尔福首相脸上犹自带着温和的微笑,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胡灵珊投放在英国的“美国流感”病毒,既不是用于美国的原始病毒,也不是用于印尼菲律宾的三期病毒,而是二期病毒。 二期病毒和三期病毒的区别在于,三期病毒致命性太快,从传染到死亡,仅仅是几天时间,这种超级快速的致命病毒,严格的说,不是一个优秀的传染性病毒武器,因为它甚至来不及传染,很容易被人发觉,隔离,预防。 对近在咫尺的印尼和菲律宾,三期病毒的缺陷,可以用数量弥补,而且也别指望东南亚人会有多么良好的卫生习惯,胡灵珊可以从容的在每一个印尼菲律宾的人口城市的水源中,投下致命的病毒,然后坐等所有人几乎在同一时间爆发。 但对于遥远的,没有办法大量携带入境的英国,最好的办法,就是发病慢的二期病毒了。 几个人感染,慢慢传播,等到有人终于发觉,已经感染了大多数人。 “英国会死亡多少人?”贝尔福首相再也挤不出政治家的微笑。 “2000w,3000w,或者更多。”卫生大臣汗如雨下,整个英国都已经在“美国流感”病毒的包围下,地图上到处都是血红的点。 “现在发动民众去乡下,还来的及吗?”贝尔福首相问道。 卫生大臣摇头,上帝知道那些去乡下的大城市民众,有几个人其实已经被感染了。 “无论如何,英国人不能灭亡。”贝尔福首相咬牙。 “听着,我们必须让军队和警察控制所有的城市,禁止任何人口流动。” “那会激起民变的。”卫生大臣惊愕的道。 隔壁邻居咳几声就忽然挂了,谁受的了待着不动,那是拼死也要离开的。 “想要离开的,只有一条路。”贝尔副首相露出了英国人惯有的笑容,“离开英国,去欧洲。” …… 杭州。 “皇上,又接到了求情的奏折。”严复道。 胡灵珊皱着眉头。 把所有愚蠢的,不听话的人,送去沿海城市,送去马来西亚和新加坡的计划,很快就被人看破了虚实。 这是要借洋鬼子的手,杀掉p民啊。 这立刻引起了整个华夏的反抗。 距离东南省份比较近的,有大量东南军队驻扎的地方,官员们不过是敷衍和拖延,但那些较远的内地省份,立刻就开始明目张胆的抗旨。 “……路途遥远,粮食不住,迁移不便,臣恳请稍缓。”这种理由是最多的。 胡灵珊想了想,认真的问严复:“朕是不是太没把人命当人命看了?” 严复看看其余的大臣,各个眼观鼻,鼻观心。 这种忠言逆耳的话,只有严复这种老臣才敢说了。 “是,皇上戾气太重了。”严复认真的道。 “这些懦弱的无知愚民,只会拖住华国的脚步,是朕身上的腐肉,朕为何不能割肉治疮?” 严复决定将话彻底说透。 “4万万华夏人,至少有3万万是愚蠢的懦弱无知之人,这哪里还是一个疮,已经是四肢了,哪里有听说过,割了四肢,还能活得更好的人? 愚民的数量太大,岂能割舍,这是其一。 皇上以为愚民不如全部去死,看着是为了华夏发展的大局,斩除障碍,可其实不过是皇上没能把这些人当做自己的子民,总是用外人的眼神打量着他们,总想着这些不争气不上进的穷亲戚为什么要赖上自己,千方百计的找个理由打发他们。这江浙的子民,难道就不是从愚昧,慢慢的变得开明,同样是皇上的子民,皇上为何对江浙百姓百般容忍,对其余人就刻薄至此呢? 天下人岂能不知人心冷暖,离心离德,又如何同心协力,发展华夏?这是其二。 皇上常言人心本恶,臣深以为然。皇上想要华夏陡然崛起,人人为了国家,为了自由,为了正义,抛头颅洒热血,何其难也。纵使皇上杀了眼前所有的懒人蠢人,又怎么保证其余人能不变的懒,不变的蠢?人心本恶,懒惰,贪婪,愚蠢,自私,人只会越来越堕落,哪里能保证皇上现在无敌的军队,忠心的臣子,来日还是这般忠臣和无敌?皇上知道建立等级制,快鱼吃慢鱼,大鱼吃小鱼,鞭策群臣,鼓励竞争,就该发现,没有大量的愚昧的底层存在,又哪里能激励高层奋进?没了旧的底层,就要产生新的底层,每次砍掉底层,其实也是在不断地消灭高层,这人只会越来越少,这岂不是在自我毁灭? 欲速则不达,只可缓慢同化,不能自我消灭,这是其三。” 胡灵珊倒抽一口凉气,自己果然是太天真了。 严复微笑:“皇上不忌讳杀人,是好事,开国之君,当要有杀气,为子孙后代挣一个大大的家当,但是,以为一旦不顺心,就拿刀杀人,只怕会不知不觉之间,伤及自己。古来暴戾之君亡国,多为如此。” 胡灵珊反思,为何最新这么急躁,这么粗暴,一点都不像自己啊,当真是杀人杀得多了,内心被污染了啊。 一个起伏不定的精彩人生,或许听着让人羡慕,但是,平稳的发展,更适合国家和民族。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会想不到。 胡灵珊认真的想,当了皇帝,自以为了不起了,懒得废话了,才是一切的根源吧。 果然是权利让人堕落啊。 “好,朕认错,朕撤回迁移令。”胡灵珊道,她有的是时间,慢慢改造这个世界。 严复微笑,年轻就是好,不怕犯错,不怕失败。他老了,能看到年轻的皇帝成长,能看到华夏缓缓的成功,心愿已足。 第107章 白澳和大家庭 “我买这个,多少钱?” “150。” “太贵了!最多60。” 两个金发碧眼的白种人,在澳大利亚悉尼的街头,用着怪腔怪调的华语讨价还价。 澳大利亚的通用语言是英语,但是,这是在华人占多数以前。 现在澳大利亚有400w白种人,600w华人。 这些黄皮肤的华人,拥有大量的农场,工厂,矿藏,各种占据了整个澳洲的市场,学会华语,与华人交易,几乎是每个澳大利亚白人都必须做的事情。 “再这样下去,英国就会失去澳洲!”某个澳大利亚官员大声的道。 会议桌上的其余人默然不语。 “汤姆,你该知道,大英帝国正在和华国作战,我们要做的,只是等待。”有人缓缓的道。 汤姆鄙视,等大英帝国和华人决出胜负,这片土地上,早就有5000w华人。 “这绝不可能。”有人冷笑,“汤姆,华人的总数量,只有4亿,他们还有960w平方公里本土,不可能迁移太多的人来澳洲,最多1000w人,不可能再多了。” 1000w黄种人,这还是白人的澳洲吗? 汤姆深吸一口气,一拳砸在桌子上:“黄皮猪正在侵略我们,这是战争!我们要守卫白种人的澳洲!” 众人平静的看着汤姆,这家伙怎么进入政府管理层的,开后门没什么,但也要提醒这些伪劣产品,政府会议室和街头演讲的区别。 “汤姆,说得太好了!”澳大利亚总督用力鼓掌,一脸的钦佩,“我们要保卫白人的澳洲!” 汤姆傲然的站着。 “汤姆,就由你,去负责招募士兵,我们只要有100w士兵,立刻就对黄皮猴子开战!”总督大声的说着。 汤姆傲然点头,冷冷的扫视了其余面无表情的同僚们一眼,转身出了会议室。 “总督阁下,我还以为汤姆是你的亲戚。”有人微笑着道。 “我怎么可能有这么蠢的亲戚。”总督冷笑,“不过是一个没有背景的落魄小贵族而已,要不是看在他是牛津毕业,我都懒得理他。” 众人点头,牛津大学的关系网还是很不错的,但是,看这家伙一脸的高傲,做事又幼稚无比,就知道一定没什么朋友了。 “不,他还是有很多朋友的。”有官员叹息,“冷酷狂傲贵族,还是很有女人缘的。” 这种关系网最最不可靠好不好。 “我们是不是该和华人谈谈。”有人建议,用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打发走了苍蝇,终于可以畅所欲言了。 开战是绝对不可能的。 别看有400w白人,但是,都是什么人?在英国过不下去的破产者,犯了罪被流放的罪犯,想上岸的海盗,这就是400w移民的组成主力。 这些人会为了“白澳”而战斗? 假如这些黄种人手里没有武器,人数又只有那么几十万人,这些破产者罪犯海盗,一定会像狼一样扑上去,把所有黄种人撕得粉碎。 可这些黄种人手里有更精良的武器,人数有600w,精明的破产者罪犯海盗,就会主张用文明的方式沟通。 “要是白种人也能像黄皮猴子这么团结就好了。”有官员抱怨。 众人点头,和标榜个性,喜欢做个人英雄,喜欢独立,尊重个人财产和*,喜欢坐看邻居和别人据理力争的白人比起来,喜欢跟随老大,喜欢躲在集体当中,不喜欢出头,是否对错的标准是看那一边是自己人,动则一群人殴打一个白种人的华人,特么的团结的像一个人似的。 “我们已经失去了和黄种人开战的机会,我们必须和黄种人妥协,和平共处。”澳大利亚总督道,“这个责任是大英帝国的海军和陆军的,他们竟然忘记了澳洲的困境。” 要是那些去华国的军队,能分个几万人出来到澳洲,总督就敢和黄种人开战。 有没有几万职业军人,有没有大炮军舰,完全是不同的情况。 悉尼街头,汤姆带着几个随从,跳到一个木酒桶上,大声的演讲着,鼓动白人团结起来,干掉黄皮猪。 “白澳!澳大利亚是我们白人的!”汤姆大声的叫嚷。 偶尔有几个白人停下来听几句,耸耸肩,就离开了。 聚集在汤姆四周,从头到尾认真听着的,是十几个白人少女。 “汤姆,你说得真是太好了!”某个少女脸色范着红晕。 “汤姆,我一定支持你。”另一个少女几乎要扑倒汤姆的身上。 汤姆冷傲的昂着头,心里一团怒火,这些愚蠢的白人,就不知道听从他的命令吗。 “你们去把家里的人都叫来,带上武器,跟我走。”汤姆冷冷的对女孩子们说着。 女孩子们用力的点头,飞快的回家叫人。 汤姆下巴高高仰起,只要这些女孩子每个人带来几十个人,就会有几百人,他就去打响战争的第一枪。 就不信干掉黄皮猴子的领袖,黄皮猴子还不像白种人报复,更不信被黄种人杀了几百人后,白种蠢货们还能以为和自己没关系。 “二分之一。”汤姆心里琢磨着,杀掉所有黄种人,他要得到黄种人二分之一的财富,不管是土地还是工厂矿场。 让蠢货总督和那些蠢货同僚们去瓜分剩下的二分之一吧,他还是满大方的。 “我把家里人全叫来了。”某个少女脸色兴奋的通红,指着两个成年男女道。 看着汤姆嘴角露出微笑,少女心里甜蜜的不行,完全不知道,汤姆这时心里想的是,就这点能量的女孩,完全没有利用价值,以后不必理会了。 “我父亲不同意我把牧场的人带来,我只能拉着几个仆人来了。”又是女孩带着四五个仆人赶到。 汤姆微笑,这是个可以利用的潜力股。 一个小时候,所有女孩子都带人回来了,总共只有50人不到。 愿意支持女儿为了一个男人胡闹的家庭,还是太少了。 汤姆认为有50个拿着枪的人,看上去浩浩荡荡一大群,其实也够了。 “我们去和黄皮猴子谈判,要回我们的土地,我们的金币!”汤姆命令随从边走边喊。 果真有人看着人多,自己又闲着没事,跟上人群,去看看热闹。 队伍很快就有了两三百人。 “大人,白人来闹事了。”华人聚集地,早已有人汇报上去。 “把机枪架起来,敢硬闯的就直接杀了。”一个看上去就恶狠狠的男人下令道。 “是,大人。” 几个人小心的退出,低声的道:“徐大人好像又凶狠了几分。” “唉,都要认不出徐大人了。” 汤姆到了华人聚集地,冷冷的打量,华人风格的街道,堆满了各种货物,澳大利亚不出产的紧俏货物,竟然也随地堆放着。 这些该死的华人,太有钱了。 汤姆冷冷的想着。 忽然,正在与白种人讨价还价交易的黄种人们,好像得到了命令一般,一齐推开了顾客,关上了店门。 在白种人顾客的惊愕中,几幢最高的楼房的屋顶上,出现了机枪的枪管,附近的几个店铺的墙上,也突兀的出现了隐蔽的射击孔。 “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是属于私人资产,请你们立刻离开,否则我们有权击毙你们。”有华人用英语大声的叫着。 逛街的白人顾客们惊慌的急忙离开,街上只留下跟随汤姆的二三百人。 “我是看热闹的,我没有恶意。”二三百人中,有人机警的发觉了不对头,急忙高高的举起双手,缓缓的退后,然后转身就跑。 机灵的人立刻就跟着走了。 汤姆的身边,再次只有不到50人。 “一群蠢货。”汤姆冷冷的道,“我代表澳大利亚政府,我要见你们的领袖。” 一切早就安排好了,只要华人的领袖出现,装作是路人躲到远处的汤姆的某个随从,就会一枪击毙华人领袖。 而这刺杀行动自然和汤姆没有任何关系,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和刺客是一伙的。 然后,汤姆就会在华人展开报复之前,找个汇报政府的借口,飞快的离开,坐等愤怒的黄皮猪和白种人开打。 “这条街就快是我的了。”汤姆微笑。 “放下武器,你过来,我带你去见领袖。”华人叫着。 汤姆大惊失色,这和相好的剧本不一样,难道要他亲自去刺杀华人领袖,他才不会做这种蠢事呢。 “为什么不能再这里见面,要是你们的领袖没有诚意,那就将面对澳大利亚政府的怒火。”汤姆急中生智。 “随便。”华人守卫无所谓的道。 该死的混蛋!别人都是一听“没有诚意”,“怒火”,就急急忙忙的大笑着出来了。 汤姆差点破口大骂,按照剧本走会死啊。 “你去见华人的领袖,找机会杀了他。”汤姆低声的对身边的随从a道。 随从a坚定地点头,能有个最英雄的机会,真是太好了。 a扔下手里的枪,不着痕迹的摸摸藏在衣服内的手(枪)和匕首,大步的走了过去。 “站住!”华人大声的道。 走出来两个华人守卫,开始对a搜身。 “你要干什么!”汤姆大声道。 “当然是搜身检查,总有很多人以为可以蒙混过去。”一个华人守卫嘲笑道,一边从a的身上找出了手(枪)和匕首。 “这就是你们的诚意?”华人守卫冷笑,秒刷出一根棍子,一棍子就给随从a的脑袋开了瓢。 “想要刺杀我们的领袖?”华人守卫用力的殴打这随从a。 汤姆脸色铁青,却丝毫没有帮助a的念头。 “我们走。”汤姆道。 “谁允许你们走的?”华人守卫冷笑。 “这个人和我们没关系,任何举动都是他个人意愿。”汤姆冷冷的道。 华人守卫大笑:“你是不是女频小说看多了?高贵冷酷面瘫帅公子计策失败,然后只要冷冷的说不认识不相干,对手就会无可奈何的让他们离开,这种情节你都信?” 华人守卫陡然翻脸:“十秒钟,放下所有武器,抱着头蹲下,否则杀无赦。” “10,9,8……” 汤姆飞快的琢磨,这些华人到底敢不敢开枪。 “5,4……” “放下武器,我们投降。”汤姆下令道,作为将要拥有整个世界的人,何必为了这点小事冒险,没有任何证据与他有关,被华人抓起来,只会是他以后的政治资本,分财产也能再多分一点。 华人守卫们将白人们缴械,然后分隔开。 “我需要一个独立的房间,有阳光,能够看书,我只吃……”扔下武器后,汤姆冷冷的对华人守卫们道。 任何一个贵公子被俘虏,从来都是享有独特待遇,在监狱里也风度翩翩的。 “噗!” 汤姆的脑袋上挨了一棍。 “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汤姆傲然站立,冷冷的对着打他的华人数道。 “噗!” 汤姆被砍下左手。 “不!”一群少女大声的尖叫,拼命想扑向汤姆,却被华人守卫们野蛮的打倒在地。 “噗!” 汤姆又被砍下右手。 “扑通!” 汤姆昏迷倒地。 “吊死他!”华人守卫冷冷的道。 白人们的痛苦和尖叫声中,英俊的汤姆被吊起来,高高的挂在华人商业街的入口。 “你们怎么能这么做,我们已经投降了!”白人少女们悲愤的叫着。 “那又怎么样?”华人们惊讶的问。 不论是满清还是华国,从来没有优待俘虏的习惯。 给手上沾满自己人鲜血的敌人吃汉堡吃牛排,自己吃窝窝头,然后高尚的以为这是大国的风范,这是战争与和平,这是善待国际友人,胡灵珊和她的手下们,从来没有这么高尚的想法。 是敌人,就要付出代价。 “白人越来越不安分了。”几个华人负责人,远远的看着,随意的说着。 “机器已经运到了,必须加班加点,赶紧把大炮造出来。”有人道,没有大炮,一点都不安心。 “快了。”其余人道。 华国一直在偷偷的运输各种设备到澳大利亚,华人的武器早已全部自给自足。 澳大利亚的华国最高负责人徐锡麟,绝不相信白人愿意和平的交出澳大利亚。 …… “你们可做得有些过了。”澳大利亚总督不满的道。 公然吊死澳大利亚政府官员,这是严重的挑衅。 “如果你希望看到黄种人和白种人开战,我不在乎。”徐锡麟恶狠狠的道。 澳大利亚总督狠狠的盯着徐锡麟,这个男人自从宋教仁死后,忽然就黑化了,再也找不到儒雅的气质。 “你这样做,给了那些‘白澳’开战的借口!”澳大利亚总督厉声道,他不想打一场打不赢的战争,他还想安安稳稳的过几年。 “我们都需要战争。”徐锡麟狰狞的笑了。 “什么意思?”澳大利亚总督莫名其妙。 “我有一些不怎么听话的人,你也有一些不听话的人,为什么不找个理由,让他们消失呢?” 徐锡麟的微笑,让澳大利亚总督倒吸一口凉气。 黄皮猴子都是这么疯狂吗? 但是,要是对英国忠心耿耿的,支持白澳的,全部死光了,他就可以真的成为澳大利亚的皇帝了。 但是,要是白人因此都死光了,黄皮猴子未必会像现在这般友好。 “你的总督任期,快要满了,想不想做澳大利亚总统?”徐锡麟的声音钻进了澳大利亚总督的心里。 “我们可以控制局面,控制战争规模,控制战争地点,甚至控制死亡人数。”徐锡麟继续诱惑着。 “你想要什么?”澳大利亚总督无法抵抗这种诱惑,但是,他还没有蠢到以为徐锡麟无欲无求。 “我要融合澳大利亚的所有血脉,让这里成为一个真正的移民国家,人人平等,人人怀着博爱的心,爱护不同肤色的人,就像美国一样。”徐锡麟张开双手,大声的道。 澳大利亚总督微笑,原来是个疯子,谁告诉他美国是平等的了,种族歧视不要太严重。 但这个疯子的浅薄见识,和他没关系,他至少可以做几年澳大利亚总统,至于之后是不是徐锡麟做总统,关他p事。 他捞够了钱,就回英国买个爵位。 “成交。”澳大利亚总督伸出手。 握着徐锡麟的手,澳大利亚总督微笑着,或许轮不到徐锡麟做总统,因为几年后,英国和华国的战争已经结束了,英国的舰队一到,徐锡麟的脑袋就要落地。 英国永远不会知道他签署了这个秘密协定。 当然,就算知道了,这也是对付华人,保全英国领土的一个策略,对不对? 徐锡麟同样微笑,总统?开什么玩笑。 一个月后,澳大利亚的白人和华人爆发了战争。 …… 法国加来港。 “……天气不错的时候,我们站在海滩上,能够看到英国,”导游热情的道,“看,那边就是英国,加来和英国只有28.8公里的距离。” 游客惊讶的问:“难道用个澡盆,就能横渡多佛尔海峡?” 导游哈哈大笑,这个游客真是太幽默了。 然后,导游下巴掉了。 多佛尔海峡的海面上,数不清的各种船只,疯狂的从英国涌向法国加来港口,客轮,军舰,渔船,木筏,独木舟,渡船。 横渡渡船后面拖着长长的绳子,绳子上真的系着像是澡盆一样的东西。 “发生了什么事情?”法国人目瞪口呆。 临近海岸,各种船只调头回英国,船上的英国人跳到海中,疯狂的游泳到沙滩上,或者精疲力尽的倒下,或者继续蹒跚着往加来市内走。 “你们偷渡?”有法国人拦住英国人问道。 “少管闲事。”被拦住的英国人没敢说实话,推开拦路的人,匆匆的走了。 法国警察赶到的时候,已经有十几万英国人踏上了法国的领土,散入到了加来市的附近。 “都抓起来,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警察头头道,这事情看起来不太对头。 “快看!”有人指着大海道。 那些奇怪的船只又一次满载着英国人,向法国靠近。 “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走!”某个终于缓过气来的人大叫,“我是法国人!英国爆发了‘美国流感’!” “该死的!”法国人明白了,英国人想拖着法国人下地狱。 “阻止任何英国人登陆!我允许你们开枪!”警察头头恶狠狠的道,“你!就是你!你跑得快,立刻回去通知局长,英国人要干掉法国人!” 几个小时候,法国的军队终于赶到,控制了所有的沿海地区。 “英国人要把整个欧洲拖下水!”法国总统大怒。 局面已经无法控制,第一批登陆的十几万英国人,已经潜入了法国内部,巴黎以北已经全部封锁,但是,总有绕开封锁的乡下小道的。 “所有城市实行军管,所有英国人全部抓起来。”几个官员脸色很不好,作为高层,他们非常清楚美国的真实情况。 美国死亡了几千万人,英国已经开始全面疏散,法国该怎么办? “美国能顶住,我们也行。”卫生大臣坚定的道,“我们早就开始研究如何针对美国流感,只要彻底封锁人员流动,我们不怕流感。” “但愿如此。”法国总统祈祷上帝。 “英国人从来不是个好邻居,我想我们不需要英国人存在。” 同一天,丹麦,德国,比利时,荷兰,西班牙,葡萄牙,冰岛,挪威,瑞典,都接收了远远超出正常数量的英国人,同样意识到有问题的各国政府,很快搞清楚了真相,在各国飞快的行动起来封锁城市,封锁人员流动的同时,各国一齐咬牙切齿。 “阿道夫,英国人不是我们的兄弟。”德国的某个房间内,有人认真的说道。 “流着同样的血,为什么要做这么恶毒的事情。”阿道夫希特勒脸色很不好,他努力压制着德国对英国的宣战声,指望在英国经济崩溃的时候,用力拉一把英国日耳曼兄弟。 “听着,如果我们敢在现在表现出对英国的善意,我们就会完蛋。”其他人认真的警告希特勒。 “是的,我明白,我别无选择。”希特勒用力挤出微笑。 “德意志必须对英国宣战,干掉英国人。” …… “轰!”炮弹落下。 “快还击!”有人大声的吼叫。 士兵们奋力的上炮弹,瞄准。 “轰!”上海吴淞炮台终于开火了。 海面上,几十艘军舰从容的开炮。 “华国人的岸防炮数量和口径都太小,够不着我们。”英国舰长冷笑,德国人即使给了技术,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出来的,点燃科技树哪有这么简单。 “告诉舰队司令,一个小时内,我就能摧毁安防炮。” “是。” …… “炮台顶不住的。”某个华国(军)官道。 “已经下令所有驻军进入阵地了。”另一个军官道。 虽然有着准备,但是,忽然进入战斗,还是手忙脚乱。 “我们没有海防线。”军官们阴沉着脸,盯着远处肆意开炮的英国(军)舰,恨恨的道。 “打完这一仗,我们就会有自己的海军的。”有人坚定的道,华夏崛起之路,一定是在海上。 一个小时后,英国海军攻陷摧毁了上海吴淞炮台,轻易的占有了滩头阵地。 残酷的陆战,即将开始。 …… “英国人到了上海?”胡灵珊这回是真吃惊了。 “是,上海港口已经失守,现在英国人已经进入了市区。”手下报告。 “他们是怎么过来的?”胡灵珊莫名其妙,马六甲海峡已经被控制了,英国人不可能从那里过来。 “英国人应该是绕过了印尼,经过马鲁古群岛,通过菲律宾海峡,最后经过琉球群岛,才到了上海。”有官员指着地图说道。【注1】 这个路线,都已经到了澳大利亚了。 “英国人竟然放过澳大利亚,绕一个大圈子,也要打朕,朕和英国有这么大的仇吗?”胡灵珊跳脚。 还以为英国人就算绕圈子,也会先解决澳大利亚,所以胡灵珊不停的增加澳大利亚的华人的人口,不断地运送武器和设备。 要么在马来西亚,要么在澳大利亚,这就是胡灵珊预设的两个战场。 “皇上,上海距离杭州太近了,不如……”大臣们开始琢磨一个文雅的逃难的词语。 “西狩。”严复道。 胡灵珊斜眼:“老严,你这是想坑死朕啊。” 慈禧玩过的套路,再用一次,信不信马上民间就出现一些很富有寓意的产品,比如莲叶上放着一颗桃子的画或者雕塑什么的。【注2】 严复微笑:“面子和里子,总归是里子重要点。” “这么远的距离,应该不会有多少人才对。”胡灵珊瞅瞅地图,冷笑道。英国人有多少军舰,能运多少士兵,撑死也就十几万而已,而且连前进基地都没有,武器装备人员全部有限,根本就是一次性用品。 “朕就和他们玩玩,看他们能把朕怎么样。” 就不信布置了这么多远离海岸的第二道防线,轻易就能被英国人突破。 “沿海的军队暂时不要动,把内地的军队都调过来。”胡灵珊看看宁波港,心想要是被英国人玩一招声东击西,乐子就大了。 …… “将军,我们已经控制了上海港口。”侍从报告。 英国舰队司令送了口气,华国人果然和几年前的英华宁波战争一样,放弃了在港口硬拼,采取了纵深防御的策略。 “第2支舰队立刻登陆,第1、2、3陆军舰队准备登陆。” 陆军舰队,其实就是一群邮轮客轮渔船,拿下了上海港口,终于可以安全登陆了。 舰队司令冷笑,140w英国士兵登陆上海,进攻近在咫尺的杭州,实在是太有把握了。 “胡灵珊,你敢践踏日不落帝国的尊严,那就用你的血来偿还。” 第108章 最失败的皇帝 军队大规模的调动,几乎挤满了所有的道路,视线拉高,就能发觉整个华国以杭州为中心,无数穿着统一制服的军人,蚂蚁般的涌向圆心。 胡灵珊死顶着不撤退,并没有获得好评。 普通百姓对又要打仗,逃难还来不及,谁在乎皇帝去死。而那些大臣们或觉得胡灵珊置身于险地,过于不智,或者认为英军不可能打到杭州,完全没有必要担心。 但表面文章还是要做的。 歌颂胡灵珊英勇的,强烈要求胡灵珊以国家社稷为重的,两种奏章如雪花一般涌入皇宫。 “你们收拾收拾,去武汉待一段时间。”胡灵珊对老胡家说道。 老胡家怔住,不是有十几万大军堆在前面,绝对没有危险吗? 胡灵珊肝疼,哎呦喂,打仗啊,哪有必胜的,遇到哪个将领故意放水,英国人嗖的就到杭州了。 怎么也必须买个保险,不能一家人全部被端了啊。 胡博超立刻想深刻了:“你是说,军心有变?” 这种事情也不是不可能,自古以来,领兵的将领起了异心,那是最普遍的事情,赵匡胤就是典型。 胡博明提醒:“还有袁崇焕。” 这个家伙是忠是奸,从来都有很大的争论,但辫子莫名其妙绕过他的防线,直逼北京城下,这里要是没有袁崇焕参与,是完全不可能的。 多半是小袁认为,多年来几十次没有一颗辫子首级收获的大捷,朝廷已经看穿了他的把戏,需要换个方式让皇帝知道他的重要性,所以演了这场大戏。【注1】 要是华国的前线将领也玩这么一手,乐子就大了。 胡灵珊摇头,不不不,你们想多了,只是觉得万事必须留后手。 那些不考虑最坏情况,一厢情愿的想,不会这样的,不会那样的,也不知道是该佩服他们的单纯,还是鄙视他们的智商。 老胡家松了口气,这就不同了,小丫头脑子进水而已,就当去外地玩玩也好。 胡灵嘉兴致勃勃的挂到胡灵珊身上:“姐姐,让我带兵去前线好不好?”好像当个将军玩玩啊。 “滚!”胡灵珊坚决反对。 “让我去嘛,让我去嘛。”胡灵嘉打滚。当个将军又不需要蹲壕沟,拿着望远镜远远的看看阵地就行,毫无风险嘛。 胡灵珊揪过胡灵嘉,用力扯她的脸蛋:“做梦!” 小女生就是喜欢幻想,以为打仗好玩啊,能从战场上下来的人,个个都有心理疾病。 “老实去武汉待着,不然打死你丫的。”胡灵珊威胁道,完全不理胡灵嘉气呼呼的鼓着脸。 “我和远志留下,你们带几百人,低调点。”胡博明道。 侄女做了皇帝,小伯伯一家鸡犬升天,然后有难就逃,有好处就上,太低级了。瞧瞧胡远志,仗着王爷的身份,不学无术,趾高气昂,已经是标准的纨绔了,必须让他受点苦。 胡远志抖了一抖,瞅瞅父亲,再瞅瞅胡灵珊,机灵的保持沉默。 “嗯,人少点,不惹人注意。”胡老太太点头,要开打了,皇族开跑,怎么都打击士气。 “不行,带上5w御林军人去武汉。”胡灵珊道。 华国只有10w忠心绝对没有的问题的军队,现在都成了御林军,一口气带走5w,也太夸张了,而且别人都在往前线跑,他们带着5w人往后方跑,太招摇了。 胡灵珊大惊,你们是不是戏文看多了,以为皇帝微服私访很有趣,信不信你们一大群皇族只带几百人出门,随便一个山头的强盗,都敢咬牙干掉你们,更别说那些刚投降的地方大佬了。 “军心民心?有本帝在杭州坐镇,谁敢说军心不稳?” …… 上海。 夜色中,依然有许多军舰忙碌的在卸货卸人。 3天过去了,140w军队才不过有三十几万人下船。 “必须再快点,等到华国反应过来,我们就会遭到前所未有的攻击。”英军参谋焦急的道。 “不必担心,我们已经完成了阵地布置,就算现在胡灵珊打过来,也要首先突破我们的防线。”弗伦奇元帅淡定的道。 吴淞港已经全部占领,各个壕沟也完成了挖掘,根本不怕华国人打过来。 “前线判断,挡在我们前面的黄皮猴子,只有5w人,但这只是上海的军队,华军一定已经在上海到杭州的路上,一路设置了无数的防御阵地,总兵力不会少于300w人。”参谋道。 “5w和300w啊。”弗伦奇元帅仔细的看着报告,沉吟着,华军的战术,是典型的多层防御,想有一条条壕沟消耗英军的力量。 “召集已经下船的所有军队,立即不惜一切代价的进攻,必须在6个小时内,突破华军的第一道防线。” “我们捡了大便宜了。”弗伦奇元帅微笑。 …… 成吨的炮弹倾泻而下,地面都在颤抖。 几个华国的军官从泥土中抬起头,惊讶的道:“英国人是不是疯了?” 这种规模的炮击,消耗的炮弹是个恐怖的数字,英国人绝对无法持久的。 “通知上海司令部,第一道防线1个小时内就会失守。”军官无奈的道,英国人用炮弹换阵地,谁来了都顶不住。 司令部里一片欢笑。 “英国人根本不懂打仗嘛。”几个将军鄙视道,听说英国人老兵都挂在德国了,现在靠新兵充门面,果然太烂了。 “我们撤退到第二道防线。”将军们下令。 从上海到杭州,至少有七八道防线,英国人远道而来,有多少炮弹,能打多少防线? “上次英国的黑格将军就是被我们层层防御拖死的,没想到这些英国佬一点都不吸取教训。”华国的将军们微笑。 “按照计划,准备打巷战。”将军们可惜的看着地图,上海打完了巷战,基本是完蛋了。 …… 英国人轻易的占领了第一道防线,上海红果果的暴露在英国人面前。 但这几乎消耗了已经下船的三十万陆军的三分之一炮弹。 “留下10w印度兵围困上海,其他人绕过上海,继续向杭州前进。”弗伦奇元帅毫不犹豫的下令。 “元帅阁下,我们会打光我们所有的炮弹,更重要的是,不占领城市,我们就不能得到任何的补充。”参谋认真的提醒。 弗伦奇元帅的战略谁都看得出来,就是不与华国的军队纠缠,抛弃一切城市,直接攻打杭州。 但是,这有什么意义?这个过程中,将会耗尽所有军队的弹药,最后占领了杭州,却被困死在杭州之中。 “我们还有多少天的粮食?”弗伦奇元帅不答反问。 “15天。”参谋毫不犹豫的道,为了能够在饿死前远远的绕道赶到华国,海军几乎是每天都死死的盯着粮食,疯狂的从各种满是暗礁的航道上,找出一条又近又安全的路线。 “15天之内,我们已经拿下了胡灵珊的脑袋,征服了这个国家了。”弗伦奇元帅认真的道。 参谋瞪眼,元帅阁下是不是晕船还没好,胡灵应该早就跑了。 “不,伙计。胡灵珊一定以为只有几万英国人登陆上海。”弗伦奇元帅脸上绽放出闭上眼睛买了股票后,发觉该股被阿里巴巴注入资金,注定要连拉10个涨停板的狂喜。 “胡灵珊只布置了区区5w人在我们的面前,并且毫不犹豫的放弃了第一线,退入城市,这极其的不合理。 难道胡灵珊就没有考虑过,我们绕过城市,继续进攻? 上海到杭州只有区区200公里,能布置多少防线? 我们完全可以用炮弹砸开一条道路! 打了这么多年仗的胡灵珊会想不到这点? 拨开不合理的解释,真相再不合理,也是真相。 胡灵珊不知道我们有140w人!” 参谋脸色通红:“元帅阁下,你的意思是,胡灵珊认为我们只有几万人,不可能突破防线,所以……” 弗伦奇元帅大声道:“所以,胡灵珊一定还在杭州!只要抓住她,华国就一定会投降,战争就结束了。” 根据历史记录,只要西方军队毕竟华夏的首都,华夏就会仓皇求和,割地赔款。 英法联军,八国联军,最后的结果无不如此。 “要是我们能抓住胡灵珊,华国说不定愿意割让整个东南诸省。”参谋兴奋的道。 有这种功勋,唐宁街至少要给他们每个人升上七八级,给个爵位都不稀奇。 “我老了,但你们说不定有机会做华国总督。”弗伦奇元帅笑道,他知道这句话对下面的军官意味着什么。 果然,听到这句话的参谋和军官们,个个打了鸡血一般的兴奋。 像印度总督,澳大利亚总督一般的殖民地最高官员,简直是人生的顶点啊。 这个鼓舞人心的消息,很快就被下达到了所有的英国部队中。 英国部队的行动立即加速了一个档次。 “让那些印度兵去围困城市,我们继续前进!”英国的军官们毫不犹豫的带走了所有印度军队的大炮和弹药,围困一些不肯出城的华国士兵,要毛个炮弹,不如用在刀刃上。 华国的第二道阵线受到了意料之外的猛烈炮火。 “哦,英国人是想要直扑杭州。”华国的将领们笑着,按照这种炮火消耗,英国人顶多突破5道防线,然后就只能扔掉打空了炮弹的大炮,要么撤退,要么躲在壕沟里挨华国的炮弹。 “英国人完全不管退路吗?”有将领看着英国人疯狂的进攻路线,有几分疑惑。 前线报过来的英国人数量,一直是将近10w人,丝毫没有减少的迹象。 上海方面的消息完全断绝了,这倒是在意料之中,这年头的电报,用的是有线电报,英国人不破坏线路才奇怪呢。 但英国人就不怕被他们放弃的上海守军,从城里出来,袭击他们的后路吗? “依我看,英国人想要孤注一掷,要么打下杭州,要么就全部完蛋。”华国将领冷笑。 这是个很好的理由。 换做华国的将领,带着10w人冲到4万万人口当中,不拼命赌一下,还能做什么? “让其余援兵不要动作太快,吓跑了英国人,让他们再深入点。”华国将领下令道,到时候四面一围,不用打,饿都饿死英国人。 3天后,英国人打到了第5道防线。 “这里就是英国人的墓地。”华国的将领微狰狞的笑,英国人应该已经没有几发炮弹了,“侧翼的部队随时准备突击。” 英国人的炮弹像雨点一样落下。 第5道防线面临崩溃。 “英国人带了这么多炮弹?”华国将领有点惊讶,“算了,我们动手吧。” 再放任英国人突破到第六道防线,会显得自己很无能,不如就在这里和英国人打一场硬仗。 20w华国(军)队硬杠10w弹尽粮绝的英国(军)队,丝毫没有压力啊。 3个小时后,第五道防线全线崩溃,华国部队溃散。 6个小时后,第六道防线崩溃。 …… “我们上当了!英国人至少有80w!”陶成章急急的跑进皇宫。 前线忽然传来大败的消息,陶成章还来不及震惊,就接到了迂回到英国人后方的部队的紧急电报,在上海等地发现大量的英国(军)队,总数已经超过了50w。 而第五道和第六道防线传来的消息,也证实了正在进攻的英国部队,至少也有30w。 “我们必须立刻离开杭州。”陶成章和严复等人急忙道,现在可不是装伟大,天子守国门的时候,30w英军突破最后一道防线,兵临杭州城下,只是时间问题。 “没问题,朕立刻就走。”胡灵珊毫不犹豫的道。 陶成章和严复准备了n多的言语,尽数落空,一脸的愕然。 “难道你们以为,朕会像中二一样,红着眼睛大喊,只有战死的皇帝,没有逃跑的皇帝?”胡灵珊惊讶的道。 陶成章严复不说话,这种死战不退的形象,不就是你一直以来的做法吗? 胡灵珊大惊失色:“朕可是和天下武林打过游击战的华山派大师姐,怎么会像个傻瓜一样呢,又不是无路可退,朕有960w平方公里的土地,丢掉几个城市,算个毛啊?” 虽然没有听懂胡灵珊说什么,但是不妨碍陶成章和严复明白,胡灵珊愿意逃难。 “皇上圣明!”陶成章想起满清的一句口头语,毫无诚意的夸奖道。 一个侍卫飞快的跑进来:“皇上,英国人已经到了杭州城外!” 胡灵珊陶成章严复懵逼。 2天前。 “有点风险,但是,一旦成功,我们就能抓住胡灵珊。”弗伦奇元帅思索着参谋们的计划。 “钱塘江水位太浅,大型船只进不去,但是,只要我们搞些小舢板,就能直接通过钱塘江,在杭州登陆!”参谋看着水文图,认真的解释着。 “我们能征集到多少小船?”弗伦奇元帅问道。 “上海有许多小型船只,至少有200艘,要是在沿海的小镇再搜索一下,估计会有500艘。”参谋道。 “200艘,至少能运输两三千人了。”弗伦奇元帅眼睛放光,“干吧!” 参谋们用力点头,这个计划非常的简单,容易实施,唯一的问题,是一定要掌握好时机,千万不能在英军突破第6道防线以前登陆。 但在全面控制了进攻节奏的英军面前,这根本不是问题。 3000英军在杭州南部六和塔附近登陆,封锁了胡灵珊南下的道路。 “英国人没有办法派很多人从钱塘江登陆,我带人去干掉他们。”陶成章道。 胡灵珊忽然笑了:“不用理他们,朕要在这里和英国人打一场决战。通知所有军队,向朕靠拢。” …… “快点,再快点!”弗伦奇元帅催促着。 胡灵珊应该已经被堵在了杭州,但是,3000个英国士兵能坚持多久?在几万胡灵珊的御林军面前,几乎是按照分钟在考量的。 “不要管伤亡,不要考虑弹药,不顾一切的冲上去!” 2个小时后,最后一道防线被英军突破。 80w英军直扑杭州。 …… “皇上被困在了杭州?”华国常姓官员大惊,急忙追问。 “有多少敌人,我们的人有多少?” “英国人至少有五六十万,杭州只有5w御林军,还有前面溃退的六七万败军。”说话的文官愁眉苦脸。 这是要用十来万人,对付五六十万英国人了,怎么看都是凶多吉少。 “朝廷已经下令我们尽快救驾。”文官继续道。 这是可想而知的,整个华国的军队都会发疯的向杭州靠拢。 常姓官员沉吟:“可是,我们的弹药和粮草都准备不足啊。” 文官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常姓官员微笑:“本官下令,立即征用粮草,征用马车,三天后出发救驾。” 文官压低声音:“你疯了!这是要掉脑袋的!” 杭州危在旦夕,竟然拖延到3天后出发,胡灵珊的尸体说不定都凉了。 常姓官员盯着文官道:“神州板荡,竟然被一个商人的女儿窃据华夏神器,这已经是个耻辱。 全华夏都在讨论如何摆脱满清衰亡的结果,走上民主富强的联合执政道路,胡灵珊竟然敢开历史的倒车,走上了独(裁)落后的封建君主制,这简直是要华夏万劫不复! 吾身为华夏儿女,怎么能看着一个女流之辈,挡住华夏崛起的道路? 天赐良机,诛杀国贼,今日是也!” 文官盯着常姓官员,认真的道:“常凯申,你不像是这么伟大的人。” 常凯申笑了:“我怕死,我想要富贵,但是,我更想要一个民主的华夏。” 美国人被流感搞垮了,又和日本开战,消息是彻底断绝了,看着美国间谍一脸的如丧考妣,常凯申一咬牙,干掉了美国人,卷走了所有的资金,直接去了湖广,捐了个小官做。 没多久,胡灵珊和张之洞湖广决战,料定张之洞一定完蛋,走投无路的常凯申一咬牙,干脆的投靠了胡灵珊的军队,凭借他在日本陆军学校的资历,很快就得到了重用,在江西掌握了一只军队。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混在胡灵珊的军队中的常凯申,时常冷笑着想,只要再过几年,脑袋上长出一点毛,就算站在胡博超的面前,都不会被认出来。 小命是保住了。 但看着华夏越来越独(裁),再次走上了封建王朝的道路,见识过日本的强大,见识过美国的富强的爱国(革)命青年常凯申,心里莫名的痛恨。 胡灵珊残暴不仁,四处东征西讨,又是惹英国,又是和德国翻脸,又是灭绝人性的干掉了印尼和菲律宾的2亿生灵,常凯申越发的想念祖医生了。 要是当年祖医生成功当了总统,怎么会有今天? 说不定美国英国德国,都是华夏的好朋友,都热心而真诚的帮助华夏走上民主道路呢。 常凯申一直没敢回奉化老家,连送个信过去报平安都不敢。 天知道胡灵珊是不是等着砍死他。 有家不能归,有国不能报,让常凯申心里的怒火越来越高。 现在天赐良机,常凯申一定不能放过。 “你可想清楚,别人都去救驾,只有你拖延,皇上一定会砍你九族的。”文官再次劝道。 要不是都是从张之洞的手里投靠华国的,要不是私下都对胡灵珊不满,他都不带劝的。 “其他人会去救驾?”常凯申古怪的笑,“只怕未必吧?” 文官愕然,然后冷汗直流。 南昌。 熊将军看着急报,嘴角露出微笑。 “杭州危急,我们必须即刻出发。”熊将军下令道,“炮兵立即出发,后续物资由其他部队准备。” 几个军官微微惊愕,但还是领命而去。 熊将军心里想起来好友黄兴,暗暗叹息,老黄,当年你实在太冲动了,要是和我说一声,怎么会如此呢。 但是,现在我找到机会帮你报仇了。 广州。 “立刻出发。”孙武下令道。 “大人,我们这么远,只怕去了,也来不及了。”手下道。 “去不去,是态度问题,等皇上脱离了险境,会有一大堆人掉脑袋的。”孙武怒骂道。 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真是一群白痴。 四川。 “要是胡灵珊死了,谁会是皇帝?”一个官员低声问道。 他们地处太远,根本不用考虑救驾的事情。 “胡灵嘉,胡远志,胡博超,还是陶成章,徐锡麟,秋瑾?”另一个人道。 别看说了这么多人,其实只是两种人。 皇族和革(命)党。 “我看,严复的可能也很大。”有人道。 皇族没了胡灵珊,都是废物,压制不住天下,革(命)党一帮人倒是都有兵权,但是草莽贼寇出生,学的又是西学,怎么懂得治理国家?管理国家,还是要有一个稳重的,有才学的,有功名的,饱读诗书的人,严复显然是最佳人选,而且他从龙的早,和革(命)党关系密切,容易得到军方支持。 “有没有可能,进行全国普选呢?”有人忽然问道,没了胡灵珊,这华朝就是灭亡了,没有必要继续走封建君主的道路,联合执政,或者民主执政,更符合华夏各个官员大佬们的利益。 “这倒不是没有可能。”其余人沉吟。 华国的这帮革(命)党毫无野心,当年一大群人投靠了一个小女生,压根就没想过自己夺(权)什么的,鼓动这帮一心为国的人,把华国推上民主道路,还是很有把握的。 与其找不到一个能服众的皇帝继位,不如走宪政的道路,更能保证华夏前进,是不是这个道理? “英国人会不会把华国变成殖民地?”也有人担忧的问。 “顶多割地赔款。”有人很有经验的道。 华夏这么大,距离英国这么远,最不怕的就是割地赔款。 “把我们的皇帝都打死了,还想赔多少,大不了把广州和上海g割让给英国人嘛。” 在英国人包围杭州的时刻,华夏气氛诡异,许多掌权者屏住呼吸,等待野蛮落后的胡灵珊人头落地。 做皇帝做到万众期盼被外国人砍死,这华夏历史上,只怕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109.和谈和欺骗 </strong>华国大臣个个脸色阴沉,杭州城外到处都是英国人, 密密麻麻的。 “趁现在英国人到得不多, 带人冲出去。”陶成章建议道。 又不是玩游戏, 80w人就是一个数字, 随便哪里都能堆, 80w人都超过一个城市的人口了,怎么也不可能秒围住杭州, 别看现在杭州城外有几万人, 说不定最后面的还在上海排队下船呢。 胡灵珊瞅瞅陶成章:“要不是知道你一直没智商, 我差点砍了你。” 陶成章莫名其妙。 严复叹气,看陶成章的眼色充满了同情。 “太上皇, 我哪里没智商了?”陶成章扯住胡博超,使劲的问。 “放手, 我不认识笨蛋。”胡博超努力挣扎, 陶成章打死不放。 80w人从上海一路用炮弹砸到杭州? 也就只有骗骗单纯的好孩子。 想开炮,就要有大炮吧?哪来的牲口拉大炮, 总不能是从英国带来的吧。英国士兵人力拉大炮?拜托,你去拉个试试! 英国人从上海附近征调的牲口?唉, 你怎么还没明白呢。 那我们来谈第二个问题。 7道防线,被一一突破,英军势如破竹。什么?你又没看出问题?老陶,你丫的脑子里是不是全是小笼包啊? 当年华国打张之洞,张之洞都知道破坏道路,你说,这7道防线的守军,为什么在失守后,没有破坏道路?只要砍些树,挖点坑,设点陷阱,英国人的大炮和大军能麻溜的从上海秒到杭州? 陶成章终于听懂了,嗖的就一身的汗水。 “你的意思是,上海到杭州的7道防线的部队故意让英国人顺利突破?” 胡博超冷笑,这还用问。 英国人能变出这么多牲口拉车,或者可以用事发突然,当地官员来不及反应做借口,7道防线竟然没有一道防线的守军破坏道路,迟滞英国人,这根本不合理。 撤退时破坏道路,几百年前的古人都懂,受过专门培训,知道大炮对道路的苛刻要求的华国职业军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可是步兵操守上写得明明白白的。 陶成章越想越是心惊,7道防线至少有30w士兵,难道都反叛了?那谁还敢相信如今在城里的6w溃兵。 “既然前线兵变,皇上更应该立即离开险地,与其余军队汇合啊?”陶成章又急急的劝谏。 胡灵珊深深叹气,严复扭过头,胡博超一脸的我不认识他。 “老陶啊,前线30w人说叛变就叛变了,你说,朕还能信得过谁,朕又该往哪里逃呢?”胡灵珊叹息道,“那个谁谁谁,去多买几条鱼,给老陶补补,鱼吃多了聪明!” 陶成章羞愧欲死。 胡灵珊在发现英军以不可能的速度杀到杭州城下的一瞬间,就发现华国的军队已经失去了可靠性,离开杭州与一支忠诚度不可靠的军队汇合,简直和自寻死路一样的愚蠢。 那些心中有了反意的部队,甚至不用开打,只要在英国人追上来的时候,嗖的带着粮食弹药跑路,英国人就会愉快的干掉胡灵珊。 与这巨大的未知相比,经营多年的杭州,又有坚固的城墙和工事,又不愁吃穿,连兵工厂都有,反倒更安全些。 “朕就在杭州和英国人打一次巷战!”胡灵珊阴沉着脸。 “只要朕不死,那些敢背叛朕的人,全部去死!” 胡博明脸色不好:“远志和灵嘉……” “只要我们不死,他们就不会有事!”胡灵珊道。 胡博明想了想,缓缓点头。 大局未定,谁会把筹码全押在一个地方。 那些怀有异心的官员,现在只会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老胡家。 但要是胡灵珊死了,老胡家的人头就是他们向新皇帝效忠的投名状。 …… “胡灵珊果然被堵在杭州了!”弗伦奇元帅大喜若狂,就听说了东方的皇帝都特别要面子,总是喜欢装皇帝威仪,做不出没打就开跑的事情,辫子咸丰是如此,胡灵珊也是如此。 “元帅阁下,我们是进攻,还是要求谈判?”参谋问。 弗伦奇元帅沉吟,打了后谈,与谈了后打,各有各的好处。 “先不打,派人进去谈判。”弗伦奇元帅最终决定先谈判。别看现在围住杭州的英国部队已经有了快十万,偌大个杭州四面一分,其实没有多少,要是一开打,东方皇帝立马就会不顾一切的逃命,咸丰就是榜样。 要是被胡灵珊抛弃国都,溜到了中原腹地,140w英国人可没有做好长期战争的准备。 给胡灵珊一个面子,说不定胡灵珊就会签署合约,割让上海,赔款几百亿白银什么的,然后胡灵珊继续安全的做华国皇帝,140w英国士兵愉快的回英国,大家都happy,双赢! 一个摇着白旗的英**官进入了杭州城。 “我是詹姆斯邦德,英国皇家陆军少校。”詹姆斯邦德先生高傲的昂着头,“我带来了英国皇家陆军弗伦奇元帅的最后通牒。” 胡博超脸色发黑,忽然就想起了一连串不平等条约。 当年慈禧李鸿章面对趾高气昂的英国人蛮夷的时候,也是这种万般羞辱的心情吧。 “朕知道了,朕愿意和谈。”胡灵珊无力的挥手,“你们决定时间地点,朕会派人准时参加的。” 詹姆斯邦德鄙视的看看四周的华国大臣,高傲的点头:“三天后的上午10点,在我方军营谈判,你们最好不要迟到。” “胡灵珊同意和谈?”弗伦奇元帅微笑,就知道东方皇帝只有这么一条路可以走,简直毫不意外。 “会不会是阴谋?”参谋思索着,东方人不讲信用,喜欢台面一套,台下一套。 “我不在乎。”弗伦奇元帅冷冷的笑,“三天后,至少又会有10w人大英帝国的英勇士兵赶到杭州,到时候我就有20万的兵力,还怕东方皇帝耍什么诡计吗?” 想想上海到杭州那一路上不堪一击的华国的军队,就是来再多,也只是给英国人送人头而已。 “多挖战壕!”弗伦奇元帅下令,“就算东方皇帝来了援兵,我们也有绝对的优势。” …… 等到詹姆斯邦德离开,胡灵珊一秒变脸:“派人传消息出去,英国人要求割让上海,杭州,宁波,所有华人和狗一律迁移。” 陶成章擦汗,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胡博超补加谣言:“15岁到18岁女子不得离开。” 陶成章瀑布汗。 严复拍拍陶成章的肩头:“你不会以为只要我们喊几句,抵抗外辱,这些百姓就会立刻踊跃报名参军吧?” 陶成章摇头:“我还没有幼稚到这个程度。” 胡灵珊笑了:“朕在这里与英国人谈判,你们说,是谁更心急呢?” 严复胡博超胡博明冷笑。 陶成章瀑布汗,这些阴谋道道,果然不是他玩得起的。 英国人大举围城,杭州的百姓自然慌张无比,一国之都,百万人口,竟然被英国人忽然包围了,谁都无法冷静。 “张三,快去排队买米!”张三媳妇惊慌的跑回家,却没有看见丈夫的身影。 “我在这里。”柴房传来闷闷的声音。 “你在干什……”带着恼怒,推开柴房门的张三媳妇目瞪口呆。 张三光着膀子,用力的在柴房挖地。 “快把门关上!”张三怒喝。 “你干嘛?”张三媳妇惊讶的问。 “俺想挖个地窖!要是英国人打过来,俺们就带着吃的喝的,还有银子,往地窖里一躲,谁能找得到俺们。”张三得意的道。 张三一家祖籍是山东,小时候都看过见过地窖,闲着的时候堆堆杂物,有事的时候,就能躲避贼人。 “可是,杭州和山东不同,地下多水,地洞容易塌!”张三媳妇在杭州十几年,多少知道点杭州的事情。 “笨!那是挖太深了。我们小小的挖一个洞,把桌子放进去顶住,保证没事。”张三道。 “好主意!”张三媳妇大喜,急忙动手帮忙。 “唉,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要是早想起挖个地窖,现在还忙个啥。”张三嘀咕着。 “当当当!”几个衙役敲着锣经过。 “都出来!朝廷有消息!”衙役们有气无力的喊着。 “走,去看看。”张三对媳妇道,两人急忙擦干净了手,拍掉了身上的泥土,赶了过去。 这条街上的大部分人家,都已经聚拢。 “都听说英国人的事了?”衙役头头道。 众人点头。 “城外有十几万英国人,包围了我们杭州,现在是兵临城下了。”衙役头头还拽了句文。 “英国人派人说了,不想开打,就签署合约……” 众人忍不住道:“就是嘛,打什么打,签署合约多好,和气生财!” 作为一国之都,杭州人都是有见识的,知道城下之盟,多半是要朝廷割地赔款了,几亿几十亿两银子是逃不了了,上海估计也要割让。 但是,这和百姓有毛关系? 割让上海,他们又不会少一毛钱。反之,夺回上海,他们也不会多一毛钱。 “……割让上海,杭州,宁波……”衙役继续道。 “什么!杭州也要割让?凭什么!” 百姓激动了,杭州的洋人已经够多了,以后干脆就是洋人的天下了?还让不让华夏人有条活路。 “算了,归谁管,还不是一样?”有年纪大的人就劝着,满人当皇帝,少女当皇帝,革(命)党当皇帝,又有毛个区别,同样是穿衣吃饭。 “你老糊涂了!以前上海租界,华人与狗不得入内的招牌见过没?洋人随意殴打华人,听说过没?”有年纪轻的鄙视道,在华国,杭州人大多数都是上等人,从龙早,又是国都,要是归了洋人,立马就是下等人。 “唉,花无百日红,想开点。”老人劝道。 衙役好不容易等众人平静了点,有继续道:“三城的百姓与狗,全部迁移出境……” “特么的洋人这是不给我们活路啊!” “砍死这些洋人!” “老子的店铺怎么办?” “我家的田地啊!” “我刚买的房子啊!” 众人的愤怒声中,衙役继续道:“……15岁以上,18岁以下的女子留下。” “好好好!洋鬼子欺人太甚!”有人怒笑。 “其实也没什么,打输了,就这样。”张三无所谓,怎么都比打起来好。 “张三,你家只有儿子没有女儿,所以说风凉话是不是?”有人揭张三的老底。 “看你说的,我家就是有女儿,也是一样啊,女儿就是赔钱货,给洋鬼子了就给洋……”张三淡定的道。 “噗!”张三的脑袋上挨了一棍子。 “王八蛋,皇上砍了这么多人,怎么就漏掉了你!”有人一边大骂,一边用力的打。 “不要打,不要打!”有人用力的抱住张三的手,大声的叫。 其他人趁机用力痛扁张三。 “没什么好说的,和英国人打!”有人厉声道,“不过十几万英国人,我们杭州就有100w人,华国有4ww人!” “就是,英国人就是占了偷袭的便宜,只要拖延几天,我们华国几百万军队救驾,随时灭了丫的。”有人支持。 “等等啊,皇上说了,为了华国百姓的安全,还是不要开打,和平谈判的好。”衙役慌了,急忙劝阻道。 “你胡说八道!自从满清开始,就没见老胡家怂过!”有人不信,只见过胡灵珊一个人追着几百人砍,就没见过她投降认输的时候。 “你们不知道,现在杭州只有5w当兵的,城外有十几万英国人,还有很多英国人正在赶来,说不定就有几十万了英国人。”衙役急忙透露□□,不是皇上不想打,是实在没办法打。 “老子去当兵!想和英国人干的,跟老子去衙门参军!”有人大声的道。 群情激奋,很多人大声的附和。 “张三,你去哪里?”有人冷冷的道。 张三媳妇搀着张三,已经悄悄的退到了人群的外沿。 “我带他回去上点药。”张三媳妇一个激灵,急忙赔笑道。 “享受着皇上给的好处,吃着杭州的米,喝着杭州的水,现在想躲在后面看杭州人去死?”有人冷冷的道。 张三心里拔凉,福至心灵:“谁说的?我张三对皇上忠心耿耿,皇上说打英国人,我张三绝对不皱一下眉头,走!去衙门,我张三第一个报名打英国人!” 一日之内,20w人报名参军。 “胡说,英国人不可能这么做!”杭州某个英国移民开设的西医院内,英裔医生大声的叫着。 割让上海杭州宁波,很有可能;赔大笔的银子,很有可能;赶走当地华国人,也有可能;留下年轻女子,绝对不可能! “白人怎么会看得上黄种人。”英国医生怒气冲冲,不提双方的审美差距,就说华夏人大多数面黄肌瘦,要胸脯没胸脯,要大腿没大腿,见惯了大胸脯美女的英国人,怎么会喜欢呢? “我知道,还有其他人知道,但是,我劝你最好还是待在医院里,哪里都别去。”华人医生无奈的道。 “你认为皇上会下令杀了我?我也是华国人,我入了华国国籍的!”英裔医生道。 “不,皇上要杀英裔,早几年就杀了,我担心的是,那些被仇恨蒙蔽了眼睛的老百姓,可不会和你讲道理。”华人医生冷冷的说出真相。 英裔医生默然,暴民哪里都有,英国有,华国有,全世界都有。 皇宫内。 “会不会太不厚道?”胡博超低声问胡灵珊。 煽动杭州满城百姓与英国人血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享受了国都居民的优待,自然要付出代价,没道理有好处就拿,有危险就推。”胡灵珊平静的道。 “华夏从来都是把享受和责任分开的,百姓就是该毫无理由的享受好处,打仗就是朝廷的事,百姓就该毫不犹豫的投降,要百姓承担责任,就是朝廷的错。 大明朝是这样,辫子朝也是这样。 看着别人抛头颅洒热血,愉快的享受别人用命换来的美好生活,还要鄙视别人愚蠢。 岂有此理!” 胡博超脑中灵光一闪,失声道:“你是故意的!” 许多潜意识中注意到的不合理的事情,忽然就蹦了出来,霍然开朗。 为什么胡灵珊能一眼看穿前线7道防线有问题,却依然被堵在杭州,为什么严复并不阻止胡灵珊胡编和谈要求,为什么皇宫里一直有3w印度兵隐匿不出…… 诸多疑点,窜成一条线。 胡灵珊一直想要淘汰懦弱的百姓,但是一直被各方势力或明或暗的阻止,所以故意造成现在的局面,清洗杭州百姓。 “灵珊,人命可不是数字,做了皇帝,就是天下人的父母,哪有子女不乖,就直接打死的?”胡博超认真的劝着。 “你想多了。”胡灵珊斜眼。 你丫的脑子正常点,朕是皇帝,为毛要为了清洗百姓,把自己放在危险的地方,朕想砍谁就砍谁,用的着编理由吗? “真的只是巧合?”胡博超依然怀疑。 忒么的我要是早点发觉前线兵变,早就直接跑前线,亲自砍了将领的脑袋,在防线开打,怎么都比现在被堵在城里的好! “那严复为什么不劝阻呢?”严复怎么看都是个爱国爱民的好官。 你丫自己都说严复是爱国爱民了,国在民前,没有了华国,这些百姓又回到辫子朝的愚昧和麻木,对严复有p个好处,严复越是想要华夏崛起,就越是要保住华国,保住老胡家,至少老胡家比以前所有的皇帝都做得好。 …… “呸!胡灵珊也有今天啊!”一个胖子大笑。 “爷,你小声点。”妻妾急忙劝道。 “不妨事,不妨事!”胖子大笑着挥手。 自从满清灭亡,胖子就没有这么开心过。 好好的满人贵族,忽然就变成了p民,这个落差,放谁身上都受不了。 “爷可是有爵位的!贵族!懂不?”胖子恶狠狠的道,要不是胡灵珊,他会落魄的开饭馆? “洋人不一定会打进来的。”妻妾随口道,都已经要和谈了,还打个p。 胖子脸色大变,要是被胡灵珊逃过这一劫,恐怕想要报灭国之恨,是再无机会了。 怎么办? 胖子焦急的四处乱转,忽然看到了墙上的字幅。 “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胖子笑了。 …… 夜色下。 余秀踩着月色,走在巷子里。 百姓踊跃参军,可把他们这些官员忙坏了,又要整编,又要排查有无奸细,又要准备训练场地和军械,又要安排住宿吃食,忙得不可开交。 想想那些还在衙门忙碌的同僚,余秀摸摸肚子,赶紧去吃饭,小睡一会,然后就要回衙门继续处理。 但是,到了这个时候,饭馆也都关门了,还有哪里能搞口热饭吃呢? 余秀无奈,只怕是要回家吃冷饭了。 前面人影一晃,有个胖子闪进了阴影中。 余秀大喜,这个胖子他在满清的时候就认识,满人小贵族,现在开饭馆呢,急忙张嘴欲喊,话到嘴边,忽然停住。 大晚上的,胖子出来干嘛?又都往黑暗的地方走,鬼鬼祟祟的。 余秀一惊,悄悄的跟在胖子后面,只见胖子越走越是荒凉,竟然走小路出了城,直奔英国的地盘而去。 忒么的这是要当汉奸啊!余秀大吃一惊,就要大叫,背后忽然伸出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 “余大人,是我!别出声。”背后的人低声道。 余秀一身冷汗,点点头,背后的人这才松开了手。 余秀回头一看,十几个黑衣人就在他的身后。 “是你们!”余秀惊喜,是军队的人。 “快,那小子要叛变!”余秀急忙道,然后,脸色大变,怔怔的看着黑衣人们。 黑衣人知道余秀想错了,笑道:“我们和那个胖子不是一伙的。” 余秀急忙堆起笑脸:“那是,那是。我还没有吃饭,急着回去搞点东西吃,你们几位要一起吗?” 黑衣人相对一笑,挥手:“请便。” 余秀拱手道别,慢吞吞走出一段路,见黑衣人没有跟来,撒腿就跑。 “陶大人呢?严大人呢?皇上呢?”余秀风一般冲进衙门,大声的道,“有人偷偷出城勾结英国人,军队里有内奸!” “忒么的,我去砍了他全家!”衙门中的官员,还有依然在排队参军的百姓们怒了。 余秀瘫倒在地,终于在被灭口前把真相说出来了,这辈子没有跑这么快过,博尔特算老几,随便甩八条街。 “老余,你是朕的忠臣。”胡灵珊笑,做了这么久的杭州同知,你的位置可以动一动了。 那些黑衣人不是军队的奸细,那是胡灵珊安排着监视杭州各个小路的。 杭州城有山有水,不可能处处都有壕沟,自然会有小道疏漏,胡灵珊早有防备。 “皇上是打算引蛇出洞?”余秀擦汗。 “是,朕没有大军,但是,朕可以先小小的打个胜仗,占点便宜。”胡灵珊冷笑。 英国人要是相信那些投靠他们的叛徒,从小路进杭州,只会送人头而已。 …… “队长,别开枪!自己人!” “让他过来。”英国士兵们道。 黑暗中忽然冒出一个说英文的华人,十有**是奸细。 胖子欣喜的走近英国人的战壕,被粗鲁的检查了身体,然后带到了军官面前。 “我早就仰慕英吉利的风采,想要投靠英吉利……”托杭州有太多外国人,太多西式学校的福,胖子的英语口语还算马马虎虎。 “重点!”军官不耐烦的道。 “我知道有条小路,可以直接绕开华国(军)队的阵地,直接进入杭州。”胖子道。 “你为什么要背叛华国?”英国(军)官冷冷的问。 “小人是满人,与胡灵珊有灭国之恨,一直想着灭亡华国。”胖子毫不犹豫的道。 “而且小人一直以龚自珍的公子为榜样,欲借英吉利的力量,为小人报仇雪恨。” “龚自珍?”英国(军)官莫名其妙,这是谁,他的儿子又是谁。 “龚自珍的儿子啊,那个带英法联军火烧圆明园的人?”胖子提醒。 英国(军)官完全不知道。 弗伦奇元帅倒是知道。 “英法联军进入北京,东方人一直认为是某个著名诗人的儿子带的路,那个诗人好像就是龚自珍。”弗伦奇元帅耸耸肩,“这个是谣言,那个家伙只是正好在英国人这里做翻译,随同去了圆明园而已。” 这段事情是老黄历了,也就弗伦奇元帅这种老古董,在趴体上听过这个笑话。 “这么有名的万园之园,还需要找人带吗?欧洲人在北京的人都知道。” “这么说,这个人可信了?”军官们问。 “可信,东方人就是喜欢自己人打自己人。”弗伦奇元帅点头。 “但是,一条小路能有什么用,大炮运不过去,难道还要和华国人拼人命吗?” 现代战争的发展,任何城墙在大炮面前,都是纸糊的,小道密道之类的冷兵器时代的制胜秘诀,早已不值钱。 “这个人可以留着,说不定以后还用得上。 三天后,援兵到达,彻底围住了杭州,我们就立即进攻,先抓住了东方皇帝再说。” …… 小道边。 至少几千人埋伏了一个晚上。 直到天色渐明。 “该死的,英国人果然不好对付。”领头的军官骂道。 …… 胡灵珊叹息,英国人竟然不上当。 地图上,几个箭头越靠越近。 “三天,足够了。”胡灵珊淡淡的道。 弗伦奇元帅需要时间,等待援兵,胡灵珊也需要。 时间对大家都有利,那么对谁更有利呢? 110.丧钟为谁而鸣 </strong>“皇上真的决定和英国人和谈?”安徽的某个城市,一个官员颤抖着问。 “是。” 消息是杭州官方透露的, 应该不会有错。前线溃退的败兵也表示,英国人暂时没有进攻杭州。 “作为一个之君, 怎么可以接受城下之盟!太懦弱了!”官员拍桌子大骂, 当皇帝的就该开打,壮烈的殉国!一枪没放, 见了英国人就和谈,这和投降有什么区别,真是太让天下人失望了! 更重要的是, 他们这些指望胡灵珊挂了,故意拖延时间, 没有主动出兵救驾的人,该怎么办? “大人,要是皇上真的和英国人和谈成功, 我们……”手下脸色惊慌。 还用问,当然是秋后算账,一个个人头落地, 满门抄斩。 “我们手上有些兵马, 不如, 就反了吧。”手下继续道。 官员不动声色,心里对手下鄙视到了极点。 忒么的是不是戏文看多了,手上有几个大头兵,动不动就想着造反。 当今皇上是什么人,是白手起家,一刀一枪打下整个天下的! 张之洞慈禧有几十万军队,都打不过胡灵珊,就手上这小小的乡镇,几千兵马,就想着反叛,买好棺材没有? “立即出兵救驾!”官员阴沉着脸,“一路急行军,务必在三天内赶到杭州。” 只要在和谈结束前赶到杭州,朝廷怪罪下来,也有个说法,要是老天爷开眼,说不定就能免了死罪。 宁波。 “你们动作快点!”军官呵斥着,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即飞到杭州。 士兵们加快了脚步,但没过多久,又慢了下来。 “大人,是不是休息一下,赶得太快,只怕这些人身体撑不住。”副官低声的道。 为了加快速度,所有征用的牲口都去拉扯大炮了,弹药全部要士兵肩膀扛,高负重下,再连续急行军,铁打的身体也吃不消的。 “休息?”军官一脸的杀气,“谁敢休息,我立刻毙了他!” 副官无奈,作为距离杭州最近的几支部队之一,压力巨大。 一匹快马追上急匆匆赶路的军队。 “大人,皇上急电。” 军官急忙接过,看了一遍,又是一遍,脸色从惊愕到惊慌,再到深思。 军官折好密电,收进怀里,下令:“所有人停止前进,就地休息2个小时。” 士兵中隐隐传来欢呼声。 片刻时间,路上乱七八糟的躺了一地的士兵。 副官困惑的看着军官。 军官低声道:“不要多问,执行命令。” …… “元帅阁下,我们遭受到了华国(军)队的进攻。”参谋指着地图道,“有一支军队,拼命的在攻打我们的后续部队。” 弗伦奇元帅道:“多少人?” “大约只有千余人。” 弗伦奇元帅淡定的道:“这是被我们击溃的华国(军)队的残兵。” 一些小小的骚扰,无关大局。 “明天的进攻,准备得怎么样了?”弗伦奇元帅问道。 “恐怕是场恶战。”参谋苦笑,该死的,杭州竟然有很多永久工事,简直是个军事要塞。 弗伦奇元帅皱眉,东方人竟然喜欢把国都修建成这样,真是奇怪的爱好。 他们不知道,杭州一直处于强敌环绕之下,偏偏又点开了科技金手指,胡灵珊毫不犹豫的修建了n个坚固的工事,安置了n多的大炮。 “战争最重要的不是武器,而是人。” 胡灵珊曾经万分鄙夷:“哪个白痴说的?站出来,朕保证不砍死他。 文盲也不瞧瞧历史! 僧格林沁信了这句话,差点挂了;美国人不信这句话,牛逼了。 穷得没钱买武器,当然要找个理由喊口号,连这点都看不穿,智商真是可怜。” 坚定地相信唯武器论的胡灵珊,毫不犹豫的把认为人比武器重要的论点,归入到了反智言论当中。 ……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三天已过。 弗伦奇元帅不等胡灵珊派人和谈,毫不犹豫的下令进攻。 三天时间内,杭州城内出现了几百个带路党,弗伦奇元帅虽然鄙视这些汉奸的节操和智商,但是,至少从这些人当中得到了有用的信息。 杭州城内,只有5w正规军队,而胡灵珊正在造谣生事,疯狂的征兵。 “或许,东方皇帝会有20w军队,但是,又有什么用呢?” 英军上下普遍冷笑,战斗意志很值得佩服,但是,临时凑出来的,顶了天训练3天的平民军队,能和这些英国部队对抗吗? 英国部队再不济,也是训练了几个月的,印度部队再不济,也是在德国打了酱油的。 弗伦奇元帅认为此战必胜。 “轰轰轰!” 几百发炮弹落下,硝烟弥漫。 手拿望远镜的胡灵珊冷笑,同样手拿望远镜的弗伦奇元帅苦笑。 杭州城坚固的城墙,竟然只有个别塌陷,大多数依旧完好无损。 “老胡,这回你可立下大功了!”喜出望外的陶成章,连称呼太上皇都忘记了,大声的夸奖负责建造城墙的胡博超,连炮弹都打不塌的城墙,还怕个p啊。 “看清楚!炮弹根本没有打中城墙!”胡灵珊提醒道。 英国人数百门大炮,第一轮开火,竟然大多数没有打中城墙。 弗伦奇元帅无语。 “怎么回事?”参谋大惊。 “没什么,只是小伙子们还没有些手生而已。”弗伦奇元帅苦笑道。 英国正规军大多数都挂在了德国,这些新招募的士兵,不论是英国人还是印度人,都缺乏战争经验,拿把枪乱打还能凑合,但炮兵这种技术兵种,短短几个月的训练,就不够看了。 野战中随意轰击大片的战壕,距离太远,目标范围又广,掩盖了实际的命中率,而固定的城墙,终于让英国炮手们明白,他们没有想象中的厉害。 “轰!” 华国(军)队开始反击了,炮弹准确的落在了英国炮兵阵地。 弗伦奇元帅毫不在乎英国炮兵的伤亡,反而微笑着:“只有区区30门大炮。” 经验丰富的弗伦奇元帅秒判断出了华国北面工事中的大炮数量,再次秒做心算,认为以英军300多门大炮的数量,足够和对方拼消耗了。 英国人炮多,华国人打得准。 谁输谁赢,只有上帝知道。 “轰!”一枚炮弹就落在附近,地面都在颤抖。 “都没事吧?”炮手大喊。 “没事!”其余人回应。 “快装炮弹!”炮手继续喊。 几个人忙碌的装炮弹,瞄准。 “轰!”大炮震动。 远处出现一团火光。 “看!冒火光了!打中弹药箱了吗?”几个人振奋的叫。 “少废话,继续装炮弹。” 说话声中,又是几枚炮弹落在附近。 “忒么的,英国人怎么有这么多大炮!”有人怒骂。 “才两三百们,看老子一个个点名灭了它!”炮手大笑。 就这些英国人的烂手艺,也敢和他们比。 “轰!” 炮弹落下,鲜血飞溅。 整个炮位的华国(军)人无一幸免。 杭州城南。 隐隐可以听见城北激烈的炮声。 “嗨,能够待在这里,真是太好了。”一个英国士兵庆幸的道。 城北打死打活,城南却静坐战争,真是太幸福了。 “我要是你,就不会这么乐观。”军官冷笑。 想想就不太对头,华国人又不是白痴,为毛不随手灭了他们,他们的人手,可没有城北的多。 “或者,东方人只知道挨打了才能还手,我们不打,他们就不会打。”士兵耸肩,无所谓的道。 …… “为什么不从南面出击?”几个军官认真的问。 南面以坐船突击的英国人为主,只有轻武器,没有重型武器,鉴于杭州的地形,西面是山,东面是水,英军主力部队也没敢尝试把大炮拉到南面去。 华国(军)队只要南面的大炮一开打,就能灭了这支轻武器英军。 “然后呢,全杭州的人都从南面跑了?”胡灵珊道。 军官们愕然,皇上是想打巷战吗,就不怕杭州毁于战火吗,这个意图,有点看不懂啊。 “准备巷战吧。”胡灵珊淡淡的道。 与此同时,弗伦奇元帅也下令准备巷战。 “为什么,我们已经赢了,华国人会投降的。”参谋惊讶的问。 杭州的外围炮火据点已经全部被摧毁,坚固的城墙也塌了,杭州已经没有办法阻挡英国人。 这种绝境下,即使放到了英国和德国,投降也是不会受到质疑的、不会影响名誉的、正确的选择。 “不,东方人没有想过投降。”弗伦奇元帅道,“我们的对手根本没有想过投降啊。” 透过漫天的硝烟和尘土,可以看到,残破的城墙后面,还有更多的坚固工事。 “东方人喜欢巷战?”参谋倒吸一口凉气,还以为召集平民参军,只是为了壮胆,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要拼命。 …… “记住,让兄弟们拼命的打,一定要干掉英国人,救出皇上!”某个远道赶到杭州外围的官员,厉声下令。 很快,士兵们与外围的英国人打了起来。 官员冷笑,打起来就好,就不信这里一开打,那边英国人还会和胡灵珊谈判。 枪声激烈的响着,士兵们拼死与英国人开打。 拥有战壕的英国人显然占有绝对的优势。 官员毫不在意手下的伤亡,只是焦急的望着远方。 “嘘!”官员忽然禁止随从出声。 “听,是炮声!”激烈的枪声中轰,隐隐有炮声传来。 官员大喜,是胡灵珊和英国人打起来了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让兄弟们回来,挖战壕,我们原地防守。”官员大声的道,嘴角掩饰不住的得意。 …… “都别出声,放近了打!”军官低声的叮嘱身边的人。 众人点头,紧紧握着枪,脸上手心里,却都是汗水。 “周奔!你要是敢在老子下令前开枪,老子一枪毙了你!”军官恶狠狠的对其中一人道,这群人都是百姓,简单的训练了两天而已,在之前的训练中,这小子从来都沉不住气,也不肯听指挥,就想出风头。 “是,是。”周奔紧张的道,只觉眼睛中进了汗水,涩涩的难受,用力抹了一把。 一队英国士兵小心翼翼的掩护着大炮,缓缓的前进。 “准备!”军官低声道。 “砰!”周奔扣动了扳机。 其余人急急忙忙乱七八糟的跟着开火。 “王八蛋!”军官大骂,打早了,敌人的大炮没有进入埋伏圈。 “我……”周奔一脸茫然的用力开着枪,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砰!”军官掏出(手)枪,一枪爆了周奔的头。 “不听命令的,这就是下场!”军官狞笑的道,“现在,我们撤退!” 率先从后门出了院子。 落在最后面的几人互相打个眼色,没有离开。 “这些军人杀人不眨眼的,竟然连自己人都杀。” “就是啊,小周就是紧张了点嘛,至于杀了他吗?” “我们还是别听他的了。” “好,照我说……” “轰!” 炮弹击中屋子,血肉横飞。 屋外。 “已经清除了华国人的火力点,继续前进。”英国士兵道。 大炮缓缓调头。 “砰砰砰砰砰!”某个屋子内忽然冒出一支枪管。 英军炮兵挂。 “有机枪!”英国士兵大声的喊着,急忙还击。 …… “元帅阁下,这样下去,死伤太大了。” 伤亡报告不断地更新,进入杭州的新出炉英国士兵,被同样新出炉的华国民兵包围着,双方用这烂到极点的枪法和战术动作,陷入了严重的混战,而熟悉地形的华国士兵,显然占有优势。 一天之内,英国人死亡了3w人,华国人死亡人数只会更多。 巷战果然是血肉磨坊。 参谋认为必须换种攻击手段:“我们一把火烧了这个城市吧!” 不论是英国德国,还是东方国家,在这个时间点上,大多数房屋都采用了大量的木材,一把火能够轻易的干掉一座城市。 弗伦奇元帅承认,这是一个非常好的主意。 但是,还不到时候。 拥有绝对兵力优势的他,攻陷一座由平民组成的,数量又远远少于他的城市,又不要放火吗? 即使不考虑胡灵珊逃跑,弗伦奇元帅也必须考虑政治因素。 贡献敌国首都,和放火烧死百万平民,这是两件完全不同的事情。 弗伦奇元帅道:“让印度人加速推进,我们的人可以往后撤一点。” 参谋明白的点头。 40w英国白人才是自己人,100w黄皮肤的印度人,根本是次等人,是用来和华国人巷战的炮灰,死光了拉倒。 “砰砰砰!” 子弹在地上溅起一个个小泥坑。 差点被打中的华国士兵已经缩头躲进了临时掩体。 “怎么都是印度人?”士兵惊讶的道,印度不是华国的一部分吗? “叛徒!”另一个士兵大声的骂道。 “咦,他们好像没有攻击**啊。”军官惊讶的道。 对面的印度士兵开了几枪后,又缩回了残垣断壁后面,丝毫没有冒险出击的意思。 “留几个人在这里,其余人跟我去其他防区。”军官想了想,决定留一个正规士兵和几个民兵防守,带其余人去支援起他人。 “小张,你怎么过来了。”另一个防区的军官乙惊讶的问道。 “我那片遇到了一群印度人,缩在那里不动弹。”姓张的军官道。 “我这里也是印度人。” 对面的印度人微微卖力点,时不时在掩体后竖起枪口,对着天晃几下,示意还有人在。 这个消息很快汇报到了胡灵珊面前。 “还有印度人?”胡灵珊皱眉,想起来了,当年有100w印度人支援英国人打德国。 100w! 其余人大惊失色,到底有多少英国人在杭州城外,200w,还是300w? 胡灵珊鄙视:“英国人要是有一次性投放300w人的能力,早就统一世界了!” 就算英国人把洗澡盆都用上,顶了天就是一次性投放200w人。 “可是,英国人可以不断增兵啊。”有人担忧的道。 英国人作为世界霸主,地盘大,人口多。 “增兵?英国人要是还能再增兵,朕就脱光了(裸)奔!” 胡灵珊冷笑着道,完全不在意其余大臣或尴尬,或深思的目光。 …… 英国人脱离战场后,印度人的攻势,非常的让英军指挥层不满。 “已经5天了,为什么没有一丝进展!”参谋大声的呵斥一个印度将军。 “我们已经尽力了!”印度将军坦然道。 尽力?打了5天,伤亡数量还没有第一天的英军的一半! 参谋暴跳,印度人想学意大利吗?真是受不了猪队友! 弗伦奇元帅淡定。 5天内,又是20w军队到达。 现在他的手上,已经有30w英国人,以及在杭州城内的10w印度人。 弗伦奇元帅相信,战争的时间越长,带给人民的痛苦就越大,胡灵珊撑不了多久。 …… “禀告皇上,杭州周边所有城市的粮食都已经烧毁了,水源也都污染了。”几个军人报告。 “很好。”胡灵珊点头。 胡灵珊在被包围的第一天,就派人到浙北所有乡镇,要求立刻烧毁粮食,污染水源,所有民众向安徽江苏等地撤退,与英国人打焦土战。 以华国在浙江的根基,这个命令轻易的得到了贯彻。 或许有许多基层的农民,舍不得粮食和辛苦挖好的井,会偷偷的把粮食藏起来,会偷偷的保留水源。 这又有什么关系? 只要英国人找不倒粮食,和烧掉了,又有什么区别? 胡灵珊冷笑,超过100w人的英国部队,要是没了吃的喝的,又能支撑多久呢? 更重要的是,现在所有浙北的华国部队,都应该已经明白了胡灵珊的意思。 死战到底,绝不撤退。 就算毁灭了整个繁华的浙北,也绝不撤退。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湖州的县令冷冷的道,“本县所有军队,今日尽起,与本县一齐攻击英国人的后勤!” 其余官员一齐点头,英国人绕过了湖州城,只留下了一些印度士兵牵制湖州,但不熟悉地形的印度士兵,又怎么可能包围湖州呢。 “本县离开后,印度人要是趁机攻城,你们就引了印度人进城,然后一把火烧了湖州!”县令狰狞的道。 “是,属下绝对不让华国的一土一地,落入外敌之手。”留守的官员认真的道。 “记住,除了我们老华国人,万万不要相信其余人!”县令严肃的道。 上海一路的7道防线败得蹊跷,仔细琢磨的人都品出了味道。 “那些王八蛋享受着我们华国的化肥,水泥,自来水,机器,心里却想着反叛,落到老子手里,全部千刀万剐!”很多人怒骂。 …… “咦,怎么有一支队伍出城了?”一个英国(军)官惊讶的道。 “是印度人,该死的懒鬼,忒么的又偷懒了!”另一个军官放下望远镜,大声的骂着。 这几天,时不时就有一些印度军队,以各种理由从杭州城里退出来,什么子弹打完了,什么与长官打散了,什么有许多重伤员。 忒么的你丫的枪还是新的,一发子弹都没有打过! 忒么的你的长官就在另一支队伍里笑眯眯的吃咖喱! 忒么的你的手指甲断了也叫重伤! 英军上下已经对印度人烦透了。 “要不要送他们上军事法庭?”有英军军官曾建议道。 当然不行,勇敢的印度士兵从来不在乎长官是不是被枪毙,该撤退还是撤退,这在德国境内已经领教过了。 枪毙整支印度士兵?又不是逃兵,是合理撤退修整,要是这都枪毙了,信不信100w印度人集体兵变。 “忍忍吧,他们再闹腾,也注定了要死在杭州的。”英军军官劝着同僚们,冷冷的道。 这支印度士兵缓缓的走近。 “去那边!”值班的英军军官都懒得问理由了,直接指了休息的地方。 印度士兵果然懒洋洋的进入了营地。 “算了,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是血,这次总算是经过血战的。”有人微微有些惊讶的道。 “血战个p,他们都是在血泊里打个滚而已!”军官大骂,真要是一身的血,早挂了。 “看这个家伙,胸口破了这么个大洞,竟然还笑眯眯的,这是忒么的侮辱我的智商吗?” 英国人集体鄙视印度人,太不要脸了。 “你们吃过饭了吗?”营地内,一个印度士兵笑眯眯的欢迎同样偷懒的印度同胞。 “还吃!我刚刚听到英国人说,他们打算干掉我们!”新来的印度人大声的道。 “胡说八道什么?”其余人不信,这么重要的消息,会让印度人知道? “我懂英语,他们以为我不懂,就当着我的面说的。”新来的印度人大声的道,“因为我们与他们肤色不同,他们说这是‘黄祸’,黄种人都该死!” “玛德!我也听说过‘黄祸’!”有人大声的道,没人发现他其实也是新回来的。 “怪不得让我们进去拼命,他们却在城外!”又是一个新来的人大声的道。 越来越多的印度人不安了。 “好像有道理啊。”有人低声的和同伴说道。 “我们再也不进杭州了。”有人建议道。 留在营地内的印度人越来越多。 “印度人要兵变?”弗伦奇元帅惊讶的问,还以为印度人是最老实最懒惰的炮灰。 “不,印度人几十年前曾经造反过。”有熟悉印度人的参谋说道,为了子弹上有牛油,印度人闹过兵变。 弗伦奇元帅沉思了,是杀了领头的印度人,把兵变扼杀在萌芽,还是公平安排进攻次序? “砰!” 营地内忽然响起了枪声。 “怎么回事?”弗伦奇将军厉声道。 枪声忽然变得更激烈。 有卫兵跑进来:“印度人兵变!” 开什么玩笑! 英军高层集体抓瞎。 “杀光印度人!”弗伦奇元帅当机立断。 …… 几分钟前。 一道身影忽然闪进英军炮兵营。 “什么人?”警戒的士兵端起枪。 “噗!”剑光闪烁,人头落地。 下一秒,人影冲进了营地内。 血光四溅。 “有敌人!”有人大叫,朝天开枪。 “砰!” 不等懵懂的人反应,枪声陡然激烈的响起。 更远处的营地,同样想起了激烈的枪声。 十几分钟后,炮兵营全军覆没。 一支印度人士兵到了炮兵营地外。 “女帝神,女帝神!”有人焦急的叫着。 “本神在这里。”胡灵珊端着机枪,大摇大摆的出现,身后,尸横遍野。 “女帝神战无不胜!”印度人欢呼。 “过来,把大炮移动到这里。”胡灵珊下令。 “轰!” 炮弹落在了英军营地中。 “炮兵营失守了?”弗伦奇元帅脸色大变,这不是印度人兵变,绝对不是! “不惜代价,夺回炮兵营!”弗伦奇元帅大声的下令。 “你们怕死吗?”胡灵珊问道。 “为了女帝神战死,是我们的荣耀!”印度士兵们大声的道。 “很好!”胡灵珊用力点头。 …… 杭州城内。 “喂!听说了吗?英国佬在杀我们印度人!”有个印度人凑过来,对其余印度人道。 “不可能!”印度军官大声的反驳。 “你们可以自己去看。” 眼看军心动摇,而且这事情实在太大,军官下令,出城看看。 一对对的印度人从各个残垣断壁后出现,撤退出城。 华国士兵神奇的没有开枪阻止。 “啊!”印度军官看着远处的战场,大声的尖叫。 真的是印度人和英国人在开打! “快!英国佬的炮兵被我们印度兄弟占领了,快去支援!”一队印度士兵一边叫喊,一边飞快的向炮兵营地靠近。 “猴神啊,保佑我们干掉英国佬!”印度军官祈祷着,下令:“干掉英国佬!” …… 远处,安徽,湖广,山东,以及上海7道防线的部分军队,都已经集结在一起,总数有20w华国的军队,惊恐的观望着。 “英国人自相残杀了?”有人道。 “要是被胡灵珊逃出生天,死得就是我们了!”有人咬牙切齿。 常凯申当机立断:“联系所有人,撕掉左手衣袖,进攻杭州!” 其余人点头,没有其他选择了。 “派人通知英军,我们绝对投靠英国人。”常凯申又道,不小心被英国人当做是来救胡灵珊的,就太冤枉了。 “要不要联系宁波,金华,嘉兴,衢州等地的军队?”有人问道。 这些浙江地区的军队,同样在远处观望着,作为原计划和英国人开战的主力部队,他们的数量,远远在各地的守备部队之上,总数几乎有30w。 常凯申冷笑:“联系他们,只要杀了胡灵珊,大家升官发财。” 在现在观望,不进入杭州的军队,个个都有反心,常凯申最善于用政治手段,用银子用官位,打败对手了。 …… 浙江军队的集结地。 “再不动手,我姐姐就要挂了!”胡灵嘉拍桌子。 听说胡灵珊被困在杭州,她急的大哭。 “哭什么!你带人回去救人。”胡老爷厉声道。 “除了华山派的人,不要相信其他人!” 商人出身,在上海到杭州这条路上,无数次被马车牛车陷入地里,搞得焦头烂额胡老爷,同样发现了问题。 “我带2万人回去,爷爷奶奶,你们要小心。”胡灵嘉担忧的道,不知道武汉会不会也叛变,胡老爷胡老太太留在武汉,实在太危险,但是,带了他们两个老人进行军打仗,同样危险。 “笨蛋!把全部人带去!”胡老太太骂道,“我们老了,死了不要紧,重要的是你们!” 胡老爷微笑道:“要是武汉叛乱,拿我们做人质,就毫不犹豫的杀了所有人给我们报仇!” 老胡家不出软蛋。 胡老太太叮嘱:“跟灵珊说,做不做皇帝不重要,只要命在就行,要是天下人都反我们老胡家,我们可以不做皇帝的。” 胡灵嘉抹了一把眼泪,咬牙带了5w御林军一路狂奔回浙江,却被宁波等地的将领拦住。 “你们也叛变!”胡灵嘉大惊,都是华山派的老人了,没想到竟然也叛变。 “长公主,这是皇上的密令。”几个将领急忙拿出密电,丝毫不敢犹豫,胡灵嘉都已经在掏枪了。 胡灵嘉大怒:“姐姐就是一个神经病!哪有用自己的命钓鱼的!” 其余将领苦笑,你才知道胡灵珊就是一个神经病? 太迟了! 111.内讧之战 </strong>“都忒么的动作快点,前面已经开打了!”一个英国人用力的踢着慢腾腾的士兵。 士兵哀怨的道:“长官, 我再也没有力气了。” 坐了几个月的船, 好不容易靠岸, 站在陆地上的晕眩症还没有好,就被军官们催着,拼命的往杭州赶, 一路上又数次遭到华国(军)队的袭击, 他实在是没有力气了。 “这些该死的华国(军)队,都是胆小鬼, 只敢晚上偷袭。”士兵恨恨的骂着,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睡一觉了,整个人晕乎乎的。 “赶到杭州,干掉胡灵珊,你想睡多久, 就睡多久,但是现在, 你要是再不加快脚步, 我就踢爆你的屁股!”军官恶狠狠的道。 士兵疲惫,军官同样疲惫, 甚至更疲惫,因为军官要承担更大的责任。 “听,前面这么激烈的枪声,我们马上就到了!”又走了一段路,远处的枪声已经隐约可闻。 “都跑快点,我们干掉黄皮猪,就能回英国了!” 士兵们都振奋了点,加快了脚步。 前面的部队忽然停下了脚步。 “发生了什么事?”军官大声的问。 “长官,印度人造反了!”一个士兵匆匆赶了过来。 军官认识他,这是派出去的侦查兵。 “全部就地防御!”军官立即下令,虽然这件事有点难以置信,但是,他认为还是防范一下的好,都是黄皮肤猪,印度人和华国人勾结的可能无限大。 消息很容易就被证实是真实的。 印度人正在疯狂的攻击英国部队。 军官鄙视,殖民地的土著,也敢造英国老爷的反,太荒谬了。 “杀光这些印度人。”军官开始部署部队,准备从后面给那些印度人一下狠的。 “长官,后面有印度人!”侦查兵再次报告了一个坏消息。 这是被印度人夹攻了? “先干掉背后的印度人!”军官毫不犹豫的道。 枪声大作,受到突然袭击的印度士兵莫名其妙。 “英国人为什么打我们?” “管这么多干嘛?还击!” “都是坐在一条船上的兄弟,为什么要自相残杀?”有印度人坐在地上,抱着枪,喃喃的道,一定是误会,只要好好谈一谈,一定可以解开的,神爱护每一个人。 “神经病!英国人什么时候和我们坐同一条船了?”一边的其余印度人深深的鄙视,总有一些人,善良到了让人怀疑智商是不是鸭蛋。 远渡重洋,英国人坐的是舒服的新式军舰和邮轮,4个人一间房间,全程有面包有牛奶,风和丽日可以到甲板上晒太阳。 印度人坐的是带着鱼腥气的渔船和破旧的老式军舰,16个人一间房,只有清水和烂菜叶子,这还是印度军官竭力争取来的。 这也叫同坐一条船? “可是,要是杀了英国老爷,我们怎么办?” 听英国老爷们说,印度已经被华国人杀了上亿人了,所有美女都被华国人抢走了,华国人见到印度人就杀了,要不就是卖到矿场挖矿,生不如死。 “英国人要杀我们,我们就杀了他们!印度那么大,我就不信华国人能找得到我。” 印度人和英国人的战斗,越打越激烈,双方杀红了眼,任何一支千辛万苦从上海赶到杭州的军队,都会被先到者出其不意的攻击,然后愤怒的加入厮杀,阴狠的偷袭下一支迟来的部队。 炮兵营前面已经堆满了尸体,几千印度人牢牢的守住了炮兵阵地,更多的印度人与英国人犬牙交错,拼命的厮杀,拼命的向炮兵阵地靠近。 无形中,炮兵阵地成为了印度人和英国人交战的旗帜。 “印度人有这么多炮手?”英军参谋惊愕无比。 原本只有一门大炮在孤零零的开火,后来忽然就有几十门大炮在开火,而且都打得很准,怎么看都不像是新手干的。 “再组织进攻一次!”弗伦奇元帅不动声色的下令。 印度人能操作大炮是个奇迹,但是,那又怎么样?30w英军对付10w印度人,数量上有绝对优势,而让印度人能支撑到现在的大炮,炮弹是有数量限制的,根据弗伦奇元帅的推算,经历了与华国人的炮战之后,剩余的炮弹数量,已经不足一个弹药基数。 “要是华国人趁机进攻,怎么办?”参谋看着依然静悄悄的杭州,担忧的问。 英国人自己人打自己人,华国人没有道理不捡便宜,趁机出来捞一把。 “没有关系,我就怕他不来。”弗伦奇元帅冷笑。 三天和谈休战,英国士兵已经挖了大量的壕沟,根本不怕华国人进攻。 相比处处是敌人,处处是前线的巷战,弗伦奇元帅更喜欢放华国人出来,堂堂正正规规矩矩的打一场阵地战。 就算大炮落在了印度叛徒的手里,就算没了大炮的屠杀,高贵的英国人守在战壕里,面对低贱的黄皮肤军队的进攻,还不是杀鸡一样容易吗? “印度人竟然在疯狂的挖战壕!”参谋举着望远镜,又一次惊讶了。 这群拿了没几个月枪的懒散的印度人,竟然有这个见识,这下有点麻烦了。 “让人钓着印度人,不用拼命,装装样子就可以了,这几个位置的印度人,没有不要拦阻了,放他们去炮兵阵地。”弗伦奇元帅淡定的道,印度人在炮兵阵地聚集了又怎么样,区区一个没有粮食没有水的炮兵阵地,甚至不用攻打,饿死渴死他们就可以了。 现在的关键,是杭州城里的华国人,在华国人出动之前,必须清理干净几块重要的阵地。 杭州城内。 “我一定要打死这个死丫头!”胡博超暴怒的叫着。 身为皇帝,就该待在大本营中指挥大局,跑到前线去砍人,那是士兵做的事情,连哪个重要都分不清吗? 子弹无眼,谁敢保证胡灵珊不被乱枪打死? 太胡闹了! “出去也好,凭皇上的身手,不会有事的。”严复很乐观,看外面打得火热就知道了,胡灵珊好着呢。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严复认为胡灵珊杀出重围,这才是利国利民的上策。 英国人现在不是大问题,华国最大的问题,将是接下来的内讧。 严复暗暗唏嘘,华夏这块神奇的土地,自己人打自己人,从来都是不死不休的。【注1】 “时间有限,赶紧布置人手。”陶成章懒得理会胡博超,连声的催促。 杭州城内,人头涌动。 有人用力的砸门,门内的人一声不吭,惊慌的拿着菜刀,死死的盯着门口。 “我们是官兵,快点离开,这里要打仗了。”砸门的人在外面大声的叫,不等屋内的人回答,已经去了下一处。 屋内的人惊疑不定。 “嘭!” 邻居家的屋子被砸开了一个大洞,十几个人用力的抬着一门大炮,安放了进去。 “沙包!快拿沙包来,这里,还有这里,全部堆上沙包!”军官指挥着,偶然与躲在屋内的人眼神相接,惊讶的道:“你们怎么还不走,这里马上要打起来了。” 屋内的人急忙推开门,大声的问:“军爷,这里真的要打起来了?英国人不是没有打这里吗?” 城南一直安安静静的,像个世外桃源似的,难道也要开打? 又能逃到哪里去? “去官巷口,那里安全。”军官大声的道,又忙着指挥士兵们,“这里!设置一个机枪火力点。” …… “你说,你们要和我联手,一起攻打杭州,干掉胡灵珊?”弗伦奇元帅极度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忽然发现外围来了大量的华国部队,弗伦奇元帅还以为要面对华国人的两线夹击了,没想到竟然有人摇着白旗来谈判,表示愿意一起干掉华国的皇帝。 “是,我们向往民主,向往共和,希望能和贵军联手,一起干掉万恶的皇帝。”来人用流利的英语道。 “假如我能够搞明白这些东方人想什么,就让撒旦收了我。”弗伦奇元帅暗暗道,脸上却露出标志性的微笑:“我怎么才能相信,你们不是趁机和里面的人汇合呢?” 来人微笑:“贵国在杭州的城南没有多少兵力,我们有实力干掉他们,但是,我们怀着真诚的和平而来,我们愿意与贵国假打,让贵国的军队毫无伤亡的离开,这就是我们的诚意。” 弗伦奇元帅认为这个诚意确实足够了,城南的军队无法阻挡背后的进攻。 “很好,假如你们干掉了胡灵珊,我们就可以在谈判桌上,公平合理的讨论英国和新的华国政府的关系。” “我代表新的华国政府,感谢英国朋友的大力协助,没有英国,就没有伟大自由民主的华国。” …… “都记住了,向天空开枪!” 杭州城南外,作为先锋的几千个左边胳膊没有衣袖的士兵,聚集在一起,军官正在最后训话。 “进了城,要堆起笑脸,大声的叫,皇上万岁,懂了吗?” 士兵们用力点头,充满了兴奋感。 混入敌人内部,在敌人不注意的时候,啪的一枪干掉敌人,“其实我是警察”,哦,打错打错,“其实我是叛徒”,真是太有戏剧性了。 常凯申微笑,只要杭州城南的10w人顺利的进入了杭州,胡灵珊就只有死路一条。 留在城北英军背后的10w人,只是一个保险,必须防着点英国人,对不对?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个道理谁都懂。 枪声大作,英国人果然撤退了。 常凯申皱眉,别说死人了,连炮弹弹坑都没有一个,也太假了点,希望杭州城南的守军不要太聪明。 其实按照他的本意,这假打太容易穿帮,区区几千英国人而已,直接真的开打就行,干掉几百个英国人,还怕杭州城内的人不相信? 但洋人的命值钱,英国人不会答应用人命演戏的。 真是可惜了这完美的计划。 “快看,城门开了!”士兵们欢呼。 常凯申微笑,被英国人团团包围的压力下,果然没有几个人能顶得住看到大批援兵的诱惑。 “立刻进城!”常凯申大声的下令。 先锋几千人欢呼着:“皇上万岁!”轻易的冲进了城门。 军官们低声的下令:“不要停下脚步,往里面冲,直接去皇宫!” 城南的街道上,静悄悄的没有人,唯有光着左边胳膊的士兵们的大声的欢呼声。 “有点不对。”领头的军官皱眉。 难道不该是一群一脸疲惫的士兵,用看见亲爹的表情,欢迎他们这群救兵吗? “停下!”军官大声的叫。 已经迟了。 两边的房屋内,冒出无数的枪管。 “我们是救驾的自己人……”军官急忙大叫。 枪声大作,进入杭州的几千叛军被打成了马蜂窝。 “怎么回事,这么快就暴露了?”还在城外的常凯申皱眉。 “轰!” 一枚炮弹落在了城外的叛军中。 “糟了!是陷阱!”一瞬间,常凯申脸色刷白。 “大人,宁波军向我们进攻了!”手下带来了更糟糕的消息。 常凯申苍白的脸色,竟然挤出了几分微笑。 “娘希匹,算你狠!” 但是,老子也不是吃素的。 “全体进攻杭州,杀了胡灵珊,我们才有一条活路!”常凯申大声的下令。 “对了,立即通知北面的那些白痴,我军已经顺利进入杭州,遭到胡灵珊激烈抵抗,要求立即从城北杀入杭州,两面夹攻胡灵珊。” 通信兵愣愣的看着常凯申,终于在常凯申的冷笑中,恍然大悟,急急去了杭州北面。 “常凯申这个废物,这么快就被胡灵珊识破了。” 几个大佬愤怒的大骂,原本想要常凯申挂上弑君的恶名的,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不中用。 “说不定,这是常凯申故意的。”有大佬冷冷的道。 几人一起点头,换了他们,也会拉所有人一起下水。 那么,是让常凯申一个人背锅,还是自己也跳下去呢? “只能跳了。”有大佬恶狠狠的道,“老子饶不了常凯申!” 要是被胡灵珊从城北逃了出去,大家都要倒霉,常凯申这是看准了,一定要大家一起背锅。 “通知英国人,我们要进程杀胡灵珊。” 有大佬想了想,生怕英国人不信,反复纠缠,浪费时间,错失了干掉胡灵珊的机会,一咬牙补充道:“我军愿意直接攻打杭州城北,以示诚意。” …… 天色渐渐变暗。 “城北的枪炮声越来越近了。” “能守得住吗?” “估计不成啊。” 皇宫内,西湖边,一伙大臣悠闲的挑灯品茶,脚边却都放着枪支,淡然的谈论着局势。 英国人打巷战,不可怕,老外的嘴脸太容易辨认;印度人打巷战,不可怕,一群混日子混到战场的阿三,最适合静坐战争了;华国人内讧,就太糟糕了。 不仅仅是敌我难以区分,更重要的是,华夏自古内战,从来都不在乎平民的死伤,围城之后,不允许城内的平民离开,饿死几十万平民,依然大声喊“我是正义的”,实在太多了。 “要么拿起枪,保卫家园,要么就像满清入关一样,被人像杀只鸡一样杀死。”何子渊微笑道,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虽然有伤天和,但是,只要过了这一劫,这杭州,只怕是要真的无敌了。”张謇点头。 把100w百姓卷入战争,太残忍了。 但是,从民族的血性和武勇考虑,用几十万人的血,用整个杭州的破败,用100w人的流离失所,换取剩余的几十w杭州人,不再笼着手,冷冷旁观别人流血牺牲,自己坐享其成,成为不惧牺牲,勇于战斗的凶悍之人,还是很值得的。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杭州人的武勇,将带给华夏真正的改变。 “我们怕是看不见了。”严复微笑。 几十万叛军,加上百万英国人,比杭州的总人口都多,就算胡灵珊再怎么早有布置,这个包含保俶山和西湖的优雅皇宫,多半是要被血洗的。 他们这些大臣,多半也是要挂在这里了。 “真是可惜啊,我还想着在西湖里游泳呢。”张謇咋着舌头,一脸的惋惜。 “没事,还有时间,你还能游一会。”胡博超一脸的认真。 “神经病!水这么凉,我一把老骨头,哪里受得了。”张謇瞪眼,再说,游了一半,忽然叛军冲进来,堂堂华国大官,著名的教育家实业家,光溜溜的被叛军打死,简直可以名留青史了。 “我在保俶山挖了地洞,你们几个去躲着,碰运气吧。”胡博超低声的道。 “你为毛不去躲?”严复笑着问胡博超。 “老子是堂堂华国太上皇,在宁波前线打过英国人,武勇之名天下皆知的,遇到小小的叛军,怎么能做缩头乌龟,说什么也要战死沙场!”胡博超瞪眼,一国之都被叛军洗劫,皇族不死上几个,对得起天下吗。 胡博超还存了小小的心思,用杭州100w百姓的性命钓鱼,实在太恶劣了,他战死在这里,谁还敢说这是胡灵珊的阴谋?胡灵珊就能轻易的洗白自己了。 严复忽然盯着胡博超,眼睛都瞪了出来。 胡博超惊讶:“我脸上长花了?” 严复咬牙切齿的吐出两个字:“皇上!” “大家都在啊,咦,老胳膊老腿的拿什么枪啊,去后面躲着,看本帝干掉这些叛军。”胡灵珊颠颠的走了过来。 胡博超愣了半晌,嗖的蹦了起来,带倒了桌椅。 “你怎么回来了!”胡博超指着胡灵珊,大怒道。 “这是朕的皇宫,朕当然要回来。”胡灵珊莫名其妙。 “你丫的是不是白痴啊!”胡博超气急败坏,操起椅子想打人,几个官员急忙拦住。 “他是不是吃错药了?”胡灵珊认真的问严复。 严复静静的盯着胡灵珊几秒钟,慢悠悠的站起来,操起椅子砸了过去:“你回来干嘛!老夫打死你丫个白痴!” …… 常凯申被堵在街口,对面不但有机枪,还有大炮,叛军一堆堆的死,怎么也冲不过去,黑暗中,更不知道有多少机枪和大炮埋伏着。 “放火!拆墙!”常凯申冷冷的下令。 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好在意的? 大火燃起,房屋被暴力拆卸,叛军飞快的突破了封锁,直扑皇宫。 百万杭州百姓看着城南大火,面如白纸。 “我的房子啊!”有人瘫倒在地。 “忒么的,哭个毛!敢烧老子的房子,老子砍死他!”有人一把扯掉上衣,掏出菜刀,大步的向城南火光出走。 “你就一把菜刀,他们有枪,忍忍吧。”有人善意的提醒。 “老子全部财产都没了,忍个p!”那人头也不回。 “老子的家也没了!”有人从简陋的包裹里摸出一把(手)枪,将包裹一甩,大步的走向了城南。 “忒么的老子也不忍了!” 有了人带头,挤压的不满和惊慌,顿时爆发了出来,成为了不顾一切的勇气。 越来越多的人拿着各种简陋的武器,走向了城南。 …… 城北。 叛军的后背,遭到了突然的袭击。 最后通过英军防线的浙江军队,忽然开始攻击叛军。 “我们中计了!” 叛军大佬大惊失色,继而恍然大悟,最后咬牙切齿。 常凯申这王八蛋,竟然知情不报,拖着大家一起死! “逃吧!”有大佬道,浙江军队似乎没有全部进入杭州,有一部分留在了英军背后,叛军大可以乘此机会,集中兵力,杀出一条血路,逃出杭州。 “然后呢,被诛了九族,做丧家犬,最后被侍卫出卖,割了人头?”有看得明白的大佬冷笑。 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是绝路,要么自己一个人死,要么拖着胡灵珊同归于尽,没有其他可能。 “放火!烧了退路,阻断浙江军队的追击,集中所有兵力,杀到皇宫去,干掉胡灵珊!” 胡灵珊一死,就是看运气了,老天爷给面子,运气爆棚,浙江军队就散了,他们还能保住性命,甚至建立新政府,从此荣华富贵;运气不好,浙江军队忠心耿耿,凝聚力直达火星,杀了他们为胡灵珊报仇,那也不过是同死落棺材。 “好,就这么干!” 大火燃起,照耀在大佬们果决的脸上,有平静,有狰狞,有决然,有后悔,有坚定。 …… “东方人果然都是魔鬼。”弗伦奇元帅喃喃的道。 远处的杭州城内,火光冲天。 弗伦奇元帅怎么都无法理解,同一个国家,同一个肤色,同一种语言下的人,竟然能毫不在乎的放火烧城,残酷的屠杀无辜的平民。 “元帅,我们现在进攻吗?”参谋问道。 那个该死的炮兵阵地早已没了炮声,显然炮弹已经打尽了,英国人可以轻易的牵制住印度人,有足够的兵力投入到杭州城中。 分不清谁是叛军,谁是胡灵珊的军队? 不要紧,全部杀了就行。 “再等1个小时,等他们打到筋疲力尽,我们就进攻。”弗伦奇元帅沉吟道,捡便宜,才是上策,华国人实在太多了,看,对面又是一支华国叛军,淡定的靠近,准备进城参与屠杀。 “轰轰轰!” 炮弹陡然落到英军阵地上。 同时,对面的华国部队开始进攻。 “东方人都是魔鬼!”弗伦奇元帅又一次骂道,与前几次不同的是,这次带着更多的咬牙切齿。 更远处,出现大量的印度士兵。 “他们怎么绕过来的?”参谋惊讶,上海到杭州一路,早已被英国人和印度人打成一团糟,怎么可能有印度士兵轻易的突破战团。 “那是华国人的军队!”弗伦奇元帅看着军旗,脸色白得像纸。 …… 几个小时前。 上海吴淞港口。 “咦,那些印度人怎么回来了?”英国(军)舰上,无聊的欣赏风景的海军水手,惊讶的道,远处,一艘小船载着十几个印度人,缓缓靠近军舰。 “管他们呢。”另一个水手随意的道。 载这些印度人,真是个苦差,整条船都是咖喱味,怎么都散不出去。 上了军舰的印度人,耸耸肩,用蹩脚的英语说着,水手耸肩:“你们找船长去。” 印度人无奈的跟着水手,到了舰长室。 “将军,这几个印度人……” “噗!”带路的水手挂。 其中一个印度人,从尸体上拔出匕首,用流利的英语道:“这艘军舰已经被我们占领,不要做无畏的抵抗!” 舰长看看印度人手中的枪和匕首,示意悄悄去掏枪的大副镇静,冷笑道:“背叛大英帝国,可不是什么好主意,现在停手,我保证军事法庭会给你一公正的审判。” 就知道印度人靠不住,该死的弗伦奇元帅,借口需要正规军人,调走了大多数海军水手,他现在只有区区百余人,希望能够和平解决兵变,他可不想成为一个丑闻。 印度人果然犹豫了:“我们受了太多的不公正待遇,我们不相信你们。” 舰长用最温和的笑容道:“那只是极少数人歧视你们,对大英帝国来说,你们同样是女王的臣民。” “噗!”舰长大副挂。 “女王?我们是女帝神的忠实子民。” 军舰外,几十艘小船飞快的靠近。 2个小时后,庞大的英国舰队的所有军舰,都已经落入了印度人的手中。 “发信号!”印度人道。 一颗信号弹被发射到了天空。 “他们在干什么?”几艘邮轮商船渔船上的英国人,惊讶的看着天上的信号弹。 “天哪!是华国人的军舰!”有人忽然大声惊叫。 远处,几艘军舰驶入了港口,军舰上,华国的国旗醒目的飘扬。 “我们的军舰呢?都是死人吗?”民船上的英国人大惊。 “轰!” 一颗炮弹落在民船聚集的海域。 “完了!”有人瘫倒,“我们的军舰叛变了!” 其余英国人面如土色,华国落后的军舰大摇大摆的进入港口,向英国民船开炮,英国的军舰视若无睹,根本没有其他可能了。 “报告将军,我们已经控制了港口。”一个汉人水手报告道。 段祺瑞点头:“按照原定计划,海军立即控制所有英国佬的军舰,陆军准备登陆。” 港口陆地上。 “我们的时间不多,要是这些同胞不肯放下武器投降,那就只有杀了他们。”一个印度人道。 “为了女帝神!”另一个印度人道。 “女帝神的光耀无处不在。”又一个印度人道。 112.血染的杭州 </strong>“哇哈哈哈!老子倒要看看,胡灵珊往哪里逃!”城北的叛军大佬们看着飞快突进的队伍, 忍不住猖狂的笑。 背后追击他们的浙江军队,已经被大火阻隔, 绕过火场的时间,足够他们杀入皇宫了。 “弟兄们, 杀进皇宫, 人人奖励黄金一百两!” 巨大的赏金,立刻激发了士气。 叛军进入的速度再次加速。 “皇上,叛军越来越近了。”士兵们紧急报告。 这些叛军没有退路, 都发疯了,完全是在用人命开路, 华国部队临时设置的机枪阵地,甚至大炮阵地, 竟然被叛军硬生生用人命淹没了。 要么赢, 要么死。 叛军大佬们毫不在乎手下的伤亡。 胡灵珊冷冷的下令:“放火!” 叛军的前面, 忽然燃起了大火, 完全阻断了前进的道路。 用人命干掉机枪干掉大炮,那么, 能用人命干掉大火吗? “绕路!胡灵珊不可能烧掉整个城市!”大佬们咬牙下令, 大火阻拦不住他们,但是,他们失去了宝贵的时间! …… “到了,终于到了!”常凯申放声大笑。 不顾一切的突进,从城南进入的部队,终于在华国部队反应过来之前,破墙开路,到了西湖边清波门。 高大的围墙已经就在眼前。 “兄弟们,里面都是金山银山啊,冲进去,大家发财!” 围墙内,机枪早已到位。 “为了女帝神!”印度士兵们祈祷着。 子弹横飞,血肉飞溅。 永固机枪工事,轻易的收割着人命。 “手榴弹!”常凯申趴在地上,大声的下令。 十几个士兵站起来扔手榴弹,大部分还没来得及扔出去,就被机枪子弹击中,手榴弹落在了自己人当中,但依然有几颗手榴弹准确的投掷到了机枪孔附近,爆炸声中,机枪停止了射击。 “干得好!”常凯申大笑,他已经确定今天必胜。 理由很简单,皇宫的守卫不足,守卫这座偌大皇宫的印度士兵,绝对不会超过5000个。 常凯申有多少人?哪怕一路被伏击,一路用人命开路,他至少还有5w人。 “大人,后面的浙军快追上来了!”手下焦急的报告。 “给你2w人,说什么都要给我拖住!”常凯申恶狠狠的道,胜败生死,在此一举。 “忒么的!西湖怎么这么大!” 冲进围墙的常凯申,用力的吐了口唾沫。 望着碧绿的湖水,一群从来没有到过杭州的安徽大兵们目瞪口呆。 “大人,皇宫在哪里?”手下们茫然了。 “就在那座山上。”常凯申隔湖远望保俶山。 隐约可见的,只有手指那么大的保俶山,让很多士兵火热的心陡然凉了下去。 竟然还有这么远! 竟然还有山! 用p股想都知道,要攻打建立在山上的皇宫,需要面对多少机枪工事,付出多少条人命。 “大人,往那边走?”手下又问。 对杭州颇为熟悉的常凯申犹豫了一下,走六吊桥显然更近点,但是狭窄的苏堤上,怎么看都是死亡之路。 “沿着湖,从东边走!” “砰砰砰!” 湖中的几十艘手划船上,机枪吐着火舌,在黑夜中异常的显眼。 常凯申冷笑,幸好没有走六吊桥,否则苏堤上都没有地方躲避这无耻的攻击。 “留下一百人牵制他们,熄灭火把,我们走!” 要是白天,常凯申承认这漂泊在湖中的机枪会是巨大的威胁,但是,这是一片漆黑的夜晚啊,机枪的威胁被减轻到了最少。 湖中的机枪在朦胧的月色下,对着依稀可见的人影疯狂的扫射,常凯申的部队不时有人被子弹击中,有人就地趴下,与机枪对射,有人踩着袍泽的尸体,茫然的往前跑。 黑暗中疾奔的队伍忽然又停下。 “该死的,又有狙击!”常凯申大骂,这些印度人都是疯子,死战不退。 看看依然黑暗的天色,常凯申焦急万分,民主的国家,就这么艰难吗? …… “还有多少人手?”严复淡然的问着。 “不超过2000人。”胡灵珊承认失误,3w印度兵,被大半派了出去,或离间英国人,或在杭州城中设置防线,结果拱卫皇宫的兵力严重不足。 真是教训啊,巷战不该只盯着道路,还能拆屋子啊。 胡灵珊深刻反思,翻墙越室踩屋顶,不走寻常路,明明是身为武林人士最常做的事情,怎么就忘记了呢,看来西方战争学的影响是深刻的,思维忽然就僵化了。 那么,在跳出西方战争学的角度,用不守法纪不顾人命不择手段的东方武林大魔头的视角,皇宫的防守,还有什么大漏洞呢? 胡灵珊面如白纸。 “老严,我们有□□烦了。” …… 前面已经是保俶山,山顶的皇宫在月光下逶迤高大。 “放火烧山!”常凯申狞笑。 傻乎乎的在树木茂盛的山上建立皇宫,以为很优雅很古典,其实就是sb,一把火烧掉整座皇宫。 “不能让他们烧山。”提前下了保俶山,躲到孤山的严复,焦急的道。 胡博超毫不在意:“没事,烧了再重新建一座就是。” 严复顿足:“全杭州都在看着保俶山,皇宫烧了,军心民心尽数崩溃!” 胡博超瞠目结舌。 胡灵珊傻眼。 “老严,下次记得提醒本帝,本帝要把保俶山掏空,把皇宫建到保俶山地底去!” 说话声中,胡灵珊端起机枪,大声下令:“来□□,跟着本神去杀了叛徒!” …… 白堤上突然射出的子弹,射倒了数百人。 “敌人在背后!”士兵们惊叫。 白堤上,至少有上百挺机枪喷射着火舌。 士兵们惶恐,从来没有和这么多挺机枪面对面过,果然是华国皇家守卫军啊,装备好得让人想咬一口。 “终于找到胡灵珊了!”不同于士兵们的反应,常凯申却在大笑。 区区一两百米的距离,黑夜不能掩盖双方的身形,两支部队没有任何战术技巧,完全陷入了丑陋而简单的互射之中。 “分兵包围!不要管伤亡,我只要胡灵珊的人头!”常凯申恶狠狠的责令手下的军官。 “没有掩体就用尸体当掩体!没有尸体就用活人当掩体!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不管死多少人,不管你们是飞过去还是游泳过去,我只要胡灵珊的人头!” 因为常凯申知道,人数,武器,地理位置,统统不是决定这次人数悬殊的战斗的胜负的重点,决定这次战斗谁输谁赢的唯一条件,是时间。 在几十万浙江援军干掉断后堵截的叛军,突破华国士兵的机枪阵地,常凯申赢;突破机枪阵地前,浙江援军赶到,胡灵珊赢。 胡灵珊手中的机枪已经发烫。 “换枪!” 附近立刻有人递上一把没有开火过的机枪,顺手把胡灵珊打到发烫的机枪浸入水里冷却。 在白堤上开火,水冷简直是太方便了。 “怎么是你。”胡灵珊百忙之中大骂。 递给她机枪的,是胡博超。 胡博超嘿嘿的笑:“上阵不离父子兵,我们父女两个皇帝,联手对抗叛军,定然要千古留名的……” 与其用5米之内依然打不中人的枪法去浪费子弹,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做个辅助人员。 “……不知道历史上会怎么写我呢,会不会写英勇无敌,面如冠玉,才高八斗,当事大儒,绝世勇将……” 2货胡博超竟然在子弹横飞的战场,幻想着历史的评价。 “……要是可以,应该找个人把我的照片拍得漂亮点,至少要挡住大肚子……” 胡灵珊早已认真的扣动着扳机,对胡博超的胡说八道充耳不闻。 …… “元帅阁下,印度人没有攻击,好像在等什么。”参谋又惊又喜。 那只穿着英国士兵制服,却举着华国国旗的印度军队,神奇的没有进攻,只是在慢悠悠的挖壕沟。 这简直莫名其妙。 “难道是在等大炮?”参谋皱眉苦思。 这也不是不可能,印度人凭毛要为了华国流血送命,就算投靠了华国,懒散的酱油民族,依然是懒散的酱油民族,不可能变成战斗民族的。 但军队绕过前面的战团还有可能,带着大炮,显然就需要更多的时间了。 弗伦奇元帅皱眉。 天色太黑,战局太乱,他已经完全不知道战场究竟变化到了什么程度。 印度人再奇怪,也可以不必理会,只要守住阵地,其余大可以等天亮再说。 但是,对面的华国人实在距离太近了,炮弹直接就覆盖了大部分英军阵地。 “组织敢死队,向华国人进攻,一定要干掉对方的大炮!” 弗伦奇元帅咬牙道,再这么任由华国人无休止的炮轰下去,他们说不定要全军覆没了。 …… 白堤的西端,叛军已经取得了胜利,突破到了孤山脚下,但东段依然在断桥被压制的死死的。 “胡灵珊一定就在这里!” 常凯申杀红了眼睛,不停的催促着士兵突击,里西湖上已经漂浮着无数的尸体。 “游不过去!”手下一脸血的汇报。 派了会水的士兵,企图直接从湖水中游泳到孤山或者白堤的中间,但被早有准备的华国士兵轻易干掉了。 月色下明亮空旷的西湖,湖水竟然已是红色,仿佛一池湖水,尽是血水,简直是死亡之湖。 “轰!”一颗炮弹落在了叛军当中。 被常凯申的断后部队死死缠住的浙江军队,终于破开堵截赶到了。 炮击和大量的援兵,击溃了死伤惨重的叛军的斗志。 大批士兵毫不犹豫的四散逃亡。 “嘿嘿,就差一点点……”常凯申惨笑。 百来个火力点,已经只剩下区区二十几个了,只要再有半个小时,不,再有十五分钟,叛军就能彻底干掉机枪阵地,胡灵珊一定就在机枪阵地上。 “天意,这是天意!” 常凯申微笑着,为了民主,为了华夏,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这是老天爷还想看看胡灵珊能闹腾到什么程度。 他缓缓掏出手(枪),开始默默的念最后的祷告,“我的主啊,请宽恕我……” “砰!” 基督徒常凯申,没有遵守基督徒不能自杀的教义,饮弹自尽。 …… 子弹已经贯穿了他的腹部,即使他完全不懂医学,也知道自己估计活不久了,但是他依然没有退缩,拿着已经卷了口的菜刀,用力的砍进了对手的脖子。 “哈哈哈!敢烧老子的家,老子要你的命!” 火光照耀下的黑夜中,恐惧渐渐麻木了人类的神经,最后质变成了凶残。 曾经老老实实,被人打了都不敢还手,只敢背后喊几句,“儿子打老子”的懦弱百姓,忽然就红了眼睛,变成了不顾一切的野兽。 当用手里的菜刀桌腿瓦罐,杀死了那曾经手握武器,高高在上,肆意抢走他们的粮食,侮辱他们的女人的兵老爷官老爷后,野兽的残暴之心觉醒了。 胡灵珊失误了。 被烧毁家园,被迫作战的杭州百姓,没有如同她预料的一样,成为真的勇士,反而成为了更凶残的暴徒,毫无顾忌的烧杀抢掠,不管是面对叛军,还是面对华国士兵,或者昨天的邻居。 杀戮和火焰,激发了人类潜藏在内心的邪恶。 一伙暴民拿着捡来的枪械,蛮横的砸开了一个商店,大肆的抢劫着店里的货物。 一队士兵围住他们。 “立即放下武器,否则……” “砰!”暴民狞笑着开枪,“放下武器个头,老子会怕你们!” 几分钟后,暴民全挂。 屋子角落的一个柜子忽然打开,里面躲着店主。 “大人,多谢救命之恩。” 军官皱眉:“留下一个人。”带着其余的人继续清剿暴民和叛军。 留下的士兵皱着眉,捡起地上的暴徒的枪,查看了一下,扔给店主。 “想活下去,拿起枪!”士兵厉声道。 店主哆嗦着拿着枪,看看远处依然火光冲天,群魔乱舞,咬着牙,持枪站到了士兵的身边。 数百个叛军围攻着一幢房子,房子内只有十来把枪,却死死的守着。 “动作快点!”叛军头目道,这可是金器店,打下来就发财了。 “不行啊,碰到硬点子了。”叛军士兵们无奈的道。 金器店的枪手竟然枪法准得很。 “天亮前,不管成不成,我们都得走。”头目道。 他们偷偷脱离大队伍,发点小财,不论是叛军胜利,还是叛军失败,天一亮,他们都会称为众矢之的。 金器店内,店主和伙计们咬牙苦撑。 “别担心,老子当年用了最好的材料,前几天和特意买了沙包,这些兔崽子打不进来的。”店主不住的鼓着劲。 众人白着脸,谁都知道,要是被这些乱兵冲进来,大家都是死路一条。 天色终于大亮。 30万浙江军队进入了杭州,叛军自知大势已去,或逃或降,杭州的枪声渐渐小了,大火也被扑灭,平定城内的混乱,只是时间问题。 “皇上,臣等救驾来迟。”援军的将领们单膝跪地,惶恐的道。 胡灵珊的情况,实在是说不上好。 身上至少有两处弹孔,脸上似乎被流弹划过,很深的一个口子,基本是破相了。 而胡博超中了一枪,已经昏迷了过去,现在还在做手术。 援军将领们惶恐不安,怎么看,都是救驾不力。 医生出了手术室:“太上皇已经没事了。” “皇上,该你做手术了。”几人劝道。 “朕这点小伤,还挺得住。”胡灵珊随意的道,手上不停。 “小伤个p!”半边脸焦黑,肩膀打着绷带,背上还背着把枪的严复怒骂,“就你这臭水平,能给谁动手术,趁没医死人,赶紧收手!” 身为皇帝,为几个重伤的士兵动手术,就算是想要收取民心,也太荒谬了。 “朕是他们的神,朕怎么能眼看着他们死在朕的面前,却什么也不做?”胡灵珊淡定的处理着病人的伤口,“忠心与朕的,朕必然不会抛弃他们。” …… “我们上当了!”弗伦奇元帅阴沉着脸,昨夜与华国部队打了一晚上,死伤惨重,他一度感谢印度人的偷懒,没有趁机夹攻,否则昨夜将会更加艰难。 但到了天亮,视线清楚,才发觉,那昨天以为数量巨大的印度人军队,其实少得可怜。 “稻草人!”弗伦奇元帅咬牙。 战争的手段果然不在乎老旧,只在使用的时机。 “我们现在还来得从那里逃出去。”参谋道。 “你还没有想明白吗?”弗伦奇元帅淡淡的看了一眼参谋,已经全完了。 “东方人的目的,不是要包围我们,而是拖延我们的行动。昨晚华国人内讧,只要我们也进入杭州,大有机会杀了胡灵珊。” 弗伦奇元帅慢悠悠的将烟斗放到嘴边,用力的吸了一口。 “但现在,杭州城内已经安定了,胡灵珊至少有了几十万军队的守护,再也不是我们能轻易战胜的了。 而我们,又还有多少选择呢? 继续战斗下去,我们将会面临四面包围,弹药和食物我们都严重缺乏,只是死路一条;撤退,我们首先要面临堵住道路的反叛的印度人。 我们的前途,可不怎么妙啊。” “唯一的道路,就是不顾一切,杀到上海,立即离开,华国人没有海军!”参谋想了想,说道。 “我们能顺利的杀到杭州,是因为华国的内讧,可是现在,我们还能顺利的回到上海吗?”弗伦奇元帅已经想清了前因后果。 是投降,还是九死一生的逃跑? “最后博一次,看上帝是不是还保佑英国!” 弗伦奇元帅淡定的下令,集中所有兵力,进攻杭州。 英国人可以战败,可以投降,但是绝对不能是在现在。 失去了印度,失去了欧洲的利益,也可能要失去澳大利亚的英国,要是在东方也失败了,大英帝国只能面临日落。 但是,要是打赢了,抓住了胡灵珊,和胡灵珊签署停战协议,至少也能夺回印度的掌控权。 大英帝国还有经济实力和人口,重新站在世界的最高点。 到了这个关键的时刻,弗伦奇元帅认为用这几十万英国人的鲜血和生命,为日不落帝国的未来而战斗,实在是太值得太必要了。 …… 上海吴淞港口。 一支船队到达,万余印度士兵走下船。 “皇上的情况怎么样?”秋瑾揪住段祺瑞,急促的问道。 段祺瑞道:“已经稳定了占据,浙江的30w军队已经进了杭州城,叛军已经全灭,但是,杭州基本成为废墟了。” 虽然战斗还在继续,但是英国人已经没了大炮,在同样数量,但是有大炮的军队攻击下,只是被动挨打而已。 真不明白英国人怎么这么坚持。 秋瑾松了口气,丝毫不在乎杭州变成废墟。 “听说你派来的汪精卫干得不错,唬住了英国人。”段祺瑞说道。 接到胡灵珊的密电,除了江浙福建,其余省份皆叛后,秋瑾大惊失色,慌慌张张的安排人手回国支援,但是,印度没有大型船只,匆忙中,只是调用了商船渔船,满满的挤了2000人,由自称学过军事的汪精卫带队,赶赴杭州。 “汪精卫做了什么事了?”秋瑾随意的问道。 “他带了2000人,劝降了几千英属印度人,然后扎了草人,以少充多,堵住了英军的退路,是个人才啊。”段祺瑞还是很佩服的,不是谁都敢用几千人面对几十万敌人的。 秋瑾点头,当时汪精卫建议,首批2000人,最好全部是有家属在100w去英国的印度士兵的,她就知道汪精卫是个人才。 果然被他劝降成功了。 “汪精卫现在说不定正在面见皇上呢。”段祺瑞道。 …… 杭州。 英军被堵在了杭州城外,四面遭受着围攻,杭州城内已经一片平静。 “汪大人,恭喜恭喜。”遇到汪精卫的人,都一脸的微笑。 战后论功行赏,汪精卫是一定会升官的。 更有人想着,汪精卫一表人才,能文能武,前途无量,要是皇家没人看中他,自己不妨考虑结个亲家。 汪精卫随和的笑着,心里却得意万分。 果然赌对了,就知道胡灵珊不可能这么简单的被叛军和英国人干掉。 “夫专诸之刺王僚也,彗星袭月;聂政之刺韩傀也……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缟素,今日是也。” 汪精卫愉快的默默念着,心里充满了自豪感。 常凯申之流实在是愚蠢透顶,何必殃及天下百姓呢,看汪某为国除奸,拨乱反正。 113.不做第二个隋朝 </strong>“大人,我们没想造反啊,我们只是听从长官的命令, 我们哪里知道这是造反啊!” 跪在地上的叛军士兵,撕心裂肺的哭喊着。 有几个叛军士兵虽然哭喊着,但老实巴交的脸上,竟然有几分有恃无恐。 “皇帝也要讲道理嘛, 是皇帝定的军规, 下级服从上级, 我们只是听命令而已。” “就是啊,我们真的一点都不知道是造反。” “对啊, 我们是乡下人, 哪里知道这里是杭州,上级让我们攻打, 我们就攻打了。” 这些叛军士兵认为, 他们说得是非常有道理的, 军令之下,谁敢不从?错的是军官, 和他们无关。 胡灵珊对此不屑一顾,越是无知的人,越是以为别人和他一样无知。 “3抽1杀,剩下的终身挖矿!” 到杭州之前,或者这些当兵的真不知道,但是,攻城前,叛军的头目怎么会不说明情况,许以升官发财的好处呢? 这些士兵推卸责任的行为,真是无耻。 “会不会有人真的不知道啊?”胡灵嘉看着胡灵珊身上的绷带,随口问道。 “那就算他倒霉,造反作乱,从来没有不受惩罚的。” 胡灵嘉抱住胡灵珊的胳膊:“姐姐,疼吗?” “神经病,我伤的又不是手,当然不疼。” …… “元帅阁下,我们已经尽力了。”参谋惨然的道。 弗伦奇元帅严肃的点头:“是,我们已经尽力了。” 在自己一方没有大炮,只能被敌方大炮吊打的情况下,大英帝国的士兵们用勇气和鲜血,几次突破华国人的阵地,差点再次突入杭州城,这足以让任何人骄傲无比。 “下令,全体向华国投降。”弗伦奇元帅缓缓的道,附近的军官们一齐沉默。 只剩下5w英国人了,没有弹药,没有药品,更严重的,是没有食物。 除了投降,别无选择。 “我们的士兵都是好样的,他们都是真正的勇士。现在,该我去面对我的命运了。”弗伦奇元帅穿戴整齐,皮鞋擦得蹭亮。 “元帅阁下,不要做傻事。”军官们大惊,这是要自杀了? 弗伦奇元帅叹气:“我倒是想自杀,但是,我要考虑华国皇帝的感受啊。” 华国的国都都打成废墟了,死得人都以万计算了,华国的皇帝怎么可能不严惩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还有比凌迟处死弗伦奇元帅更好的泄愤方式吗? 弗伦奇元帅必须活着,由华国的皇帝发泄怒火,不然,这股怒火就会发泄在5w幸存的英国士兵身上。 身为英国元帅,弗伦奇元帅认为,这是他对所有英国士兵能尽的最后一次责任。 弗伦奇元帅的想法太美好了。 华国对待战俘,一直以来,都是两种处理模式。 为人类的生物学医学研究做贡献,或者,为人类的冶金学做贡献。 前者简称切片,后者简称挖矿。 …… 上海到杭州的路上。 “华国人说,弗伦奇元帅已经下令投降了。”某个军官脸色惨白,手里拿着一张英文传单。 140w军队的调动是个巨大的难题,弗伦奇元帅已经尽力安排英国人先下船,印度人围困华国城市,但依然有10w英国士兵直到战争结束,都没能赶到杭州,被各种原因困在半路上。 “别信他们的谣言,大英帝国有140w勇士,怎么可能被黄皮猴子打败。”另一个军官同样看过了传单,但是他丝毫不信,造谣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事情,任何战争中都有。 “不管真假,我们立刻回上海。”这支队伍的最高负责人沉思后,干脆的道。 “将军,没有弗伦奇元帅的命令,擅自撤退,你会被送上军事法庭的!”军官们急忙劝阻。 你丫以为这是偶像电影啊,一小兵根据大街上乱传的谣言,判断出极其重大的军情,断然做出违法上级指令,偏偏又正确无比的判断,然后功成名就美女环绕。 谣言怎么可以当真?简直愚不可及。 给他们时间,他们能捏造出火星人攻打地球的证据! 要是因为这支部队的撤退,造成整个战线的漏洞,导致全局崩溃,他们就算回到了上海,回到了英国,军事法庭也不会给他们好日子过,终身监(禁)算是有背景的了,更大的可能是直接枪毙。 “我们必须撤退。”将军平心静气的道,“我们没有粮食和水了。” 全靠英国带来的食物,一路急行军,没有获得补充,然后又忽然陷入了与印度军队的内讧,困在原地进退不得,起初还能从当地的华国村镇抢劫到少量食物,后来华国采取了焦土作战,整支部队再也没能得到任何的食物补充,到了现在,已经再也无以为继了。 将军对这个局面早就有所预料,到现在才提出来,是有重大原因的。 140w英国士兵远征华国,没有后援,没有前进基地,唯一成功的可能就是突袭,在华国的大量军队反应过来之前,一举打破华国的国都,可谓打的就是短平快。 当与印度军队发生内讧,将军就意识到,与印度军队纠缠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给华国的军队送时间,都是在摧毁本来就成功可能性极其渺茫的突袭计划,都是在往死路上走。 所以,将军死命的催促军队进攻,死命的盯着时间,死命的盯着粮食,然后,以粮食为借口,公然提出撤退。 战略上,远征已经失败了,现在撤退,肯定要背锅,但是有粮食做借口,最多是不名誉的退役,怎么也比死在遥远的东方要好。 “印度人挡住了我们的退路?”将军看着最新的情报,吃了一惊。 “大量的印度人堵住了我们的退路,似乎留在后方围困华国城市的印度人都来了。”军官们面色惨白。 这个情况的背后含义太可怕。 “将军,印度人的阵地上,升起了华国的国旗。”士兵们惊慌的看着那面国旗。 “不惜一切代价,立即向上海突围!”将军下令。 “英国人疯了!” 对面的印度人惊慌失措。 “我们挡不住的!”打德国酱油,打英国人自然也是酱油,印度军队面对疯狂的英国士兵,习惯性的决定退让。 “你想清楚,女帝神只接受忠诚于她的信徒。”穿着华国(军)服的印度人,冷冷的对穿着英国(军)服的印度人说道。 想威胁我?后者冷笑。 “女帝神手上拿着剑的。”前者也冷笑。 英军和印度军队展开了血战。 “见鬼,这些印度人这么能打!” 英国(军)官板着脸,防守方真是有太大的优势了,印度酱油党都能打得似模似样了。 付出巨大的伤亡代价,英国人终于冲到了上海吴淞港。 迎接他们的,是挂着华国的国旗的英国(军)舰。 “很好,我再也不用担心上军事法庭了。”将军面色惨白。 最后一支英国部队投降,英国140w远征军全军覆没。 …… 杭州。 皇宫内的诸位大臣没有丝毫的喜色。 这一战的结局是惨痛的。 5w忠诚的御林军,3w忠诚的印度狂信徒军队,活下来的不到2w。 这还仅仅是杭州军队方面的。 原本繁华漂亮的杭州,大半个城市毁于战火,至少有20w无辜的平民死于战火,有40w人的家园毁于一旦,一无所有,嚎哭于废墟之上。 任何一个华国的大臣,面对如此惨烈的情况,都无法觉得轻松,这赈灾的衣食住宿,就是一个非常浩大的工程。 胡灵嘉偷偷问胡灵珊:“姐姐,为什么一定要冒险钓鱼啊?” 不是一直说,有不同的意见,百家争鸣,才能让国家前进,不再重蹈罢黜百家独尊儒术,造成桎梏思维的覆辙吗,留下一些持有不同意见的人,更能激励自我完善自我改进。 即使常凯申之流顽固不化,只要缓缓的渗透和淘汰,在时间大神的魔力下,一定能逐步清理干净内部异己的。 何必要为此牺牲杭州几十万百姓的家园和性命,暴力解决呢,简直是烂招。 胡灵珊微笑,罕见的没有自称朕:“我本来确实是想留着他们的,反正华国是以武力统治华夏,大局已定,他们怎么也闹腾不出花样的。 可是,直到7道防线莫名其妙的崩溃,我才知道,我犯了个大错误。” 胡灵嘉眨着眼睛,严复张謇微笑,胡博超胡博明陶成章秋瑾同样不明所以。 “太顺利了,我这一生太顺利了,简直是天地的宠儿。 白手起家,毫无根基,14岁得杭州,东征西讨,得印度,灭南洋,染指澳大利亚,21岁得华夏,国家版图之大,前无古人。 以功绩论,我的帝号,必是武帝。 华夏历史上,敢于和我一较高低的,只怕只有秦始皇嬴政了。 华夏历史上,再没有比更我顺利的帝王了。 可是,我才21啊,还有大半个人生呢。 我的人生目标,竟然只有统一地球和成神了! 能不能成神不知道,统一地球竟然还是很有盼头的。” 胡灵嘉用力点头,胡博超尴尬。 陶成章听着这狂妄的言论,有心反驳,竟然发现无言以对。 仅仅以落在手中的印度298w平方公里土地计算,已经是历朝历代国家版图中最大的了,要是再计算几乎已经落在手里的澳大利亚768w平方公里土地,人口灭绝空无一人的菲律宾190w平方公里,菲律宾30w平方公里,华国的实际版图面积,将达到超乎想象的2246w平方公里! 这是实际控制,树立华国国旗的,不是属国,不是殖民地啊。 当真是武功第一了。 “未成大业之前,我还谨小慎微,生怕做了杨广,可大业一成,不知不觉的就以为天下第一,宇宙的中心,万民敬仰,比太阳更光辉灿烂了。 可是我不是世界的中心啊,天下人未必都顺着我的意思。 华国看着强大无比,其实却是标标准准的大隋朝的翻版。 大部分的省份,都是迫于华国的实力,迫于百姓希望安宁,迫于外有强敌内有天灾,大势之下,不得不投降的,内心除了不服,就是鄙夷。 不服我以商人之女,窃据帝位,鄙夷我目光短浅,实行帝制,不服我年幼无德,凶残桀纣,鄙夷我抛弃儒学推行西学……” 胡灵珊不服:“可是,最重要的不是让百姓吃饱饭,过好日子吗?” 老华国区域,哪家不是过着幸福的小日子的,华国的治国手段并不差,全华夏百姓幸福安康,就在眼前。 “大隋朝老杨家,也让天下百姓吃饱饭了,也让天下粮食丰收了,也让万国来朝了,结果呢,还不是被一秒推翻了。 百姓是不是幸福,其实从来不在当权者是不是造反的考量之内啊。” 张謇点头,要是真以天下百姓为重,就该进入朝廷,清理朝纲,为国效力,怎么都比造反更有利于百姓。 “7条防线的反叛,打了我一个耳光,其实华国和大隋朝一般无二,只要我一挂,这老胡家的天下,立马变成老李家老张家老孙家了。 我可以花时间慢慢清理渗透,但是,世界已经不仅仅是只有一个华夏了,地图已经展开到了全地球,其他国家不可能给我机会慢慢清理国内。” 胡灵嘉再次不明所以,关其他国家毛事,难道又有国家要打过来吗? 胡灵珊笑了:“以整个地球的形势论,现在是百年来最大的机遇,错过了现在,华夏的版图扩张,不知道还要再等多久。” 日不落帝国崩溃了,欧洲忙着重新分配利益;整个亚洲澳洲处于真空;北美洲陷入战火。 胡灵珊放眼世界,再也没有比现在更好的开疆拓土的时机了。 “清洗了这些反对势力,华国干干净净,再也没有内患,我要在欧洲反应过来之前,夺取更大的地盘。 英国做了百年的日不落帝国,刚轮到华国做新的日不落帝国了!” …… 西湖边。 严复喝着小酒,心情愉快至极。 张謇笑道:“严老花了偌大的心血,终于大功告成了。” 为了培养一个有进取心,有眼光,不陷入腐儒思维的明君,严复真是花了太多的心思了。 严复笑道:“手里有枪杆子的,有陶成章他们去清洗,有灭了30w叛军,140w英国远征军的功绩在,谁敢作乱,派些小吏绑了就是。 但是,没了枪杆子作乱,还有笔杆子作乱,只怕这日子,还没有到安分的时候。” 张謇毫不在意:“皇上能把枪杆子钓出来,你我就能把笔杆子钓出来。” 严复摇头:“两者性质不同,不能用屠刀解决笔杆子的争议,否则和辫子的文字狱有何区别。” 张謇无奈道:“就你心软,也罢,那我们就提前发动。” …… 一间书房内,一个男子放下笔,认真的读着刚写完的稿子,神采飞扬。 这篇稿子重重的点出了胡灵珊不在乎杭州百姓死活,与叛军在杭州开战,导致杭州经历浩劫。 男子很肯定,只要这篇稿子一发,胡灵珊必然被人痛骂,而他的名声,则会迅速拔高。 “可惜卓如死得早,不然,他必然是与我一道的。”男子很是惋惜,以卓如的笔力,写出来的文字,足以让天下人震惊,更难得的是,卓如一直想做丞相,想学东林党,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定会和他一起猛刷声望的。 现在只有他一人,很有点孤掌难鸣啊。 “老爷。”仆役拿着今天的报纸走了进来。 男子看了一眼,脸色铁青。 报纸上,头版头条发了严复的文章。 “……柏林大学师生拿起武器,组成护卫队,学校安然无恙,校门口叛军暴徒尸横遍野。 杭州百姓或躲在家发抖,或指望军队保护,结果房子没了,人死了。 同在杭州,同浴战火,同遭暴民,差距何其之大也,这是为何? 求人不如求己! 没有为了自己的性命,为了自己的家人,为了自己的身家,拼死一战的勇气,等来的,只有毁灭。 观历朝历代乱世之民,无不如此……” 男子拿起刚刚写完的稿子,用力撕成了碎片。 朝廷重臣学术泰斗浓眉大眼的严复亲自出面给暴君洗地,他还有什么可作为的? 与严复报上对骂? 报社经过华国几次清洗,硬骨头的早已进入了矿场了。 “华夏至此,沦亡矣!”男子长叹,在华夏,他只怕是没有机会了,生出了离去的心思。 只是,去哪里呢?日本还有人在吗?美国打得厉害。 欧洲!只有去欧洲了。 …… 杭州大战已经过去了将近3个月了,战局的邸报早已传到各个省份。 各省份的大佬们一齐心寒。 朝廷的报复性清洗,已经开始了。 安徽,山东,湖广,数个省份内,无数的部队被成建制的取消,士兵被发配挖矿,无数的衙门内,只有几个衙役还在胆战心惊的值班。 那些军官和文官们,已经被诛灭了九族。 华夏至少有十几万人脑袋落地,几十万人发配到了矿区,几百万人受到牵连。 但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华夏千年来,对于造反作乱的,从来都是如此。 连不识字的老太婆,都知道造反是要满门抄斩,诛灭九族的。 国都杭州差点全灭,太上皇重伤,皇上重伤,不杀个人头滚滚,那还有天理吗,那还叫华夏吗? 与造反无关的p民淡定的旁观。 “这些人真是可爱啊。”胡灵珊对这种规则不屑一顾,毫不犹豫的借机清理所有潜在的威胁,以往要是杀这么多人,天下早就动乱了。 “将军,我们被包围了。”副官惊慌的道。 至少有40w印度士兵,彻底包围了熊将军的数万军队。 全军上下,无不色变。 印度人的武勇,在杭州已经打出了名声,竟然凭借区区数万人,硬抗了30w叛军的进攻,简直是精锐中的精锐,怪不得皇上把印度人和御林军当做底牌。 “将军,怎么办?”军官们慌张的问。 熊将军看看众人,冷笑。 问他怎么办?其实这不是这些军官们的心里话,他们的心里话,应该是“姓熊的王八蛋,你拖累死老子了!” 拖延出兵的是熊将军,心有反意的是熊将军,和他们这些听军令做事的小兵有什么关系? 有前面无数被清理的人做榜样,他们这些不明真相的群众,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被踢出军队,从此回家务农。 熊将军看着这些脸上或遮掩着心思,或直接写着你还不去死的往日袍泽,笑了:“熊某一人做事一人当,绝对不会连累诸位的。” 众人松了口气。 40w印度军队的包围,压力真是太大了。 熊将军和这些士兵不知道,此印度军,非彼印度军,包围他们的40w印度军,不过是英国人带来的懒散印度架子货,缺乏战斗**,完全不经打的。 胡灵珊利用这些印度人,无非是考虑到这些印度人不会和地方军队有交情,下得了狠手,而放着又是浪费,姑且废物利用。 “等这些印度兵收拾了全国的叛贼,就让他们回印度去种地。”胡灵珊认为提供食物,提供住宿,让这些懒惰鬼不花一分钱旅游了华夏壮丽河山,她已经很善良了。 “告诉这些杭州的百姓,房子,朕会赔偿,等朕规划好了杭州,绝不会少了他们一个平方的面积。但财物,朕是不会陪的,关朕p事。” 要不是考虑到百姓自己建房,有违她的计划,胡灵珊才不会好心的帮人造房子。 胡灵珊的计划,是干脆重建杭州,将杭州建立成一个军事堡垒般的城市,处处有机枪堡垒,处处有大炮炮位,下次再遇到牛鬼蛇神打过来,不至于被人随随便便的就冲了进来。 “能赔房子,已经是仁政了。”大臣们点头。 “朕新建了工厂,新建了商铺,都招收人手,绝不会让百姓饿死。 朕会再给杭州百姓一条道路。 参军,朕的军队向杭州百姓敞开着,不论男女! 朕还有很多仗要打,朕的军功从来都是最丰厚的,想要出人头地,封侯拜相,朕不拒绝任何人。”胡灵珊道。 杭州再次热闹了。 “朝廷说,只要参军,不论男女,先给10两银子安家费。” 10两银子不算多,但是男女都收,就有点荒唐了。 “朝廷还收女军?”自古以来就只在戏文里听说过。 “朝廷说了,这是只对杭州百姓的恩典,其余各地没这机会。” 一旦独享,立刻有人觉得难能可贵了。 “皇上可是女的,说不定,是想建立女军,做御林军。” 人的联想非常丰富。 “我家有好几个女娃,读书不太行,正好参军。” “我报名参军!”有人欢喜的叫。 “咦,你家又没有遭难?”有认识的惊讶的道。 “你不知道,我杀了几个英国人,朝廷赏了我三十亩地,虽然在安徽,远了点,但总是田地啊,比我去工厂强多了。军官们说了,可惜我不是正经士兵,不然说不定能混个官当当。”那人喜滋滋的道。 “也是,拿起枪其实也不是那么难啊。”有人同样血战过。 “我听说,朝廷还要对外用兵,估计军功会很丰厚。前几年打印度的那些人,可是个个当官了。” 杭州的征兵处,又一次人头涌动。 陶成章深深担忧:“一口气还没缓过来,又要打?”穷兵窦武,不过如此。 “放心,一两年内,我是不会再开打了,时机还不到。”胡灵珊看着地图,目光落在北美洲上。 …… 满洲。 至少有几百个满人官员等着段祺瑞凯旋归来。 “段将军回来了。”有人望着远处的人影,惊喜的道。 “祝将军凯旋归来!”几百人一齐拱手道贺。 段祺瑞微笑着回礼,心里却是冷笑,300年的主子,让满人的自我感觉实在太好了,哪怕他动手血洗了爱新觉罗皇族,满人官员依然对他冷嘲热讽,阳奉阴违,直到他毫不留情的又杀了数轮的满人官员,几千颗人头落地,整个东北的衙门再找不到一个以前的官员,满人才终于老实了。 “将军,皇上对东北的救驾,如何说?”有官员急切的单刀直入。 几百官员一齐竖耳倾听。 “皇上很不满意。”段祺瑞冷笑道。 几百满人官员愣住。 段祺瑞冷冷的道:“皇上说,满人懒惰,愚蠢,懦弱,反复无常,除了会吹祖宗的牛,会吃喝嫖赌,还有什么用,留着就是浪费粮食!本来以为满人也会乘机作乱的,正好灭了满族全族,真是可惜了。” 几百满人官员汗流浃背。 “全靠将军英明!”几人急忙道。 段祺瑞主动联系胡灵珊,愿意攻打上海的英国舰队,本来几乎是送死一般,这些满人官员都是反对的,只不过段祺瑞手里有枪,完全不听而已。 想不到因此逃过了一劫。 段祺瑞冷冷的道:“别高兴太早,皇上说了,东北的汉人和满人都不怎么样,让我3年内杀掉100w废物。” 几百个官员面如土色。 东北满人和汉人加起来,只有五六千万,这2%的比例,看着不多,却很可能被段祺瑞借机血洗了。 “与我同来的,还有皇上派来的官员,你们见礼吧。”段祺瑞又道。 几百个官员面色再变。 还以为段祺瑞以后就是东北的土皇帝了,看来,胡灵珊没有想过让东北脱离朝廷的掌控啊。 114.永别了,英国 </strong>一群英国人老老实实的排着长队,接过午餐, 一勺马铃薯。 “伙计, 我们不是犯人, 能讲点人道主义精神吗?”一个英国青年大声的质问发食物的比利时人。 比利时人耸耸肩:“你能活着,已经够幸运了, 知道法国人怎么对付你们这些害虫吗?枪毙!” 英国青年怒气冲冲, 却无法可说。 虽然他不知道比利时人的话是真是假,但是,比利时人对待他们确实不算太坏, 只是把这些偷渡(英国人坚持说是逃难)到比利时境内的英国人,全部隔离到了难民营。 没有自由, 但也没有虐待。 “什么时候才能放我们走?我们没有感染流感。”一个英国中年人问道, 看他的服装,是个有钱人。 “1年之内, 你们哪里都别想去。”比利时人认真的道, 天知道美国流感的潜伏期是多久。 整个欧洲西海岸国家, 对英国人的作为, 都是极其愤怒的。一声不吭的把美国流感的感染者送出英国, 摆明了就是要坑死所有欧洲人,拉其他人垫背。 很多国家为此爆发了大规模的游行(示)威,要求干掉所有英国人。 民众的怨恨是如此之强烈,即使对英国抱有天生好感的阿道夫希特勒,也不敢稍有表示。 英国人做得太过分了。 “阿道夫,国防军统帅部要求进攻英国。”某个大臣道。 老希捂脸,都是日耳曼人,是兄弟啊,为什么要自相残杀呢? “你不想下台吧?”大臣提醒,政治家必须看清局势。 但老希对英国兄弟的情节非常的深刻,绞尽脑汁,想到了更好的目标。 “先生们,我们为什么要打英国?”老希在军政扩大会议上,精神振奋的说道。 “英国现在都是致命的流感病毒,我们为什么要去英国?难道去送死吗?英国每一平方毫米的土地上,甚至英国的空气,都有致命的美国流感! 这会断送我们整个德国! 英国才24w平方公里! 这么小的一块地皮,值得我们伟大的日耳曼民族,冒亡国灭种的巨大的风险吗? 为什么不把眼光放得远一点呢?比如加拿大! 没有了英国遏制德国的出海口,伟大的日耳曼民族,为什么不去夺取辽阔的北美洲的利益呢?” 台下的军政官员们重重点头,老希为了维护英国,是不惜一切了。但是,不得不承认,夺取资源丰富的辽阔的加拿大,更符合德国的利益。 “国防部同意以加拿大为德意志的目标!”国防部大佬们站起来,坚定的道,“德意志崛起的大门,已经打开了!” …… 法国。 “总统阁下,我们判断,德国人的目标,是加拿大。”法国国防部的大佬坚定地道。 德国整顿海军的动静太大,很容易的就刺激到了刚和德国打过一仗的法国人。 “不是英国?”法国总统有点意外。 “不,英国有可能依旧在爆发流感,有可能已经全部死光了,但这不重要。”国防部老大随意的道,现在整个欧洲都对英国采取了最严格的封锁,英国人无法离开不列颠群岛,任何消息都传不出来。 “重要的是,英国的海外领地,现在就是一块肥肉。” 一直被当做财富摄取源,一切为了英国本土服务,缺少军事建设,缺少工业建设的英国海外领地,只要一点象征意义的军队,根本不必考虑。 “日不落帝国已经完了,是全世界瓜分日不落帝国财产的时候了。” 法国总统的注意被吸引到了“全世界”三个字上。 “我们必须立即动手,时间不多了。”法国总统果断的道。 日不落帝国遏制的,不仅仅是德国的出海口,而是整个欧洲国家的出海口。 想从海外捞取利益,却一直被英国遏制的其余欧洲国家,同样会注意到欧洲格局的大变。 …… “这些混蛋!”意大利墨索里尼大骂。【注1】 伟大的罗马帝国一不留神,一大群人就开始疯狂的夺取英国的遗产。 瞧德国和法国,刚打的你死我活,现在就像好兄弟似的,笑眯眯的联手瓜分了加拿大。 那是多大的地盘啊! 都不通知伟大的罗马帝国的领袖一声! 看看地图上或者被插着法国德国国旗,或者宣布独立的英国殖民地,而插着意大利国旗的只在非洲的一小块地方,白捡了一块领土的墨索里尼不但没有开疆拓土的欢喜,反而像死了亲儿子一样心如刀割。 “多好的机会啊,竟然错过了!”墨索里尼捶胸顿足。 大臣们热泪盈眶,多好的领袖啊,竟然因为少抢了几块土地,都恨不得坐在地上大哭了。 “领袖,世界这么大,意大利还有机会的。”大臣们安慰道。 墨索里尼想骂人,继承英国的财产,成为神圣罗马帝国的机会,哪有怎么简单再次得到的,一群蠢货!比美国人还蠢! 咦! 墨索里尼蹭的跳了起来。 “上帝果然没有抛弃意大利!” 大臣们莫名其妙。 “立刻召集所有海军所有陆军所有童子军!意大利成为日不落帝国,就在眼前!” 看着墨索里尼的叫嚣,大臣们娴熟的秒刷出奉承状态:“是,只要有伟大的领袖在,我们一定能成为新的日不落帝国!” “你们没有明白!蠢货!”墨索里尼大笑。 “美国!我要进攻美国!我要吞并美国!我要占领美国!” 大臣们倒吸一口凉气。 “伟大的领袖!你是上帝赐给我们的救世主!” 军事会议上,听了墨索里尼的提议后,一个长着白胡子的老元帅,毫不犹豫的保住墨索里尼,用力的亲吻他的脸颊。 墨索里尼毫无愧色,深深的感受到了自己确实是上帝派下来拯救意大利的。 整个欧洲,不,整个世界,都没有人注意到,美国同样是一块任人宰割的肥肉。 美国流感干掉了几千万美国人,摧毁了美国的社会稳定,日本的偷袭,又消耗了美国最后的元气,曾经拥有三流陆军,一流海军,辽阔国土的美国,现在根本就是一只没有牙齿的纸老虎! 庞大的海军,或者被卖给了日本人,或者被日本人偷袭击沉,而更有趣的是,美国人没有继续制造军舰。 因为美国人的对手就在美国的土地上,美国需要的是陆军,需要的是大量的枪械,而不是不能开到陆地上的军舰。 现在美国根本无力阻止意大利海军进入美国。 美国陆军?本来就是欧洲3流陆军水平的美国陆军,被日本人打得找不到牙呢,哪有空对付强大的意大利人。 剩下没有多少人,又忙于和日本人血战,流感病毒又已经消停的美国,根本就是无主之地嘛。 “加拿大算什么,没有工业,只有农业,又寒冷,意大利才不需要呢,意大利只要美国!” 墨索里尼庄严宣布,全国进入战争状态,全民动员,紧急征兵,进攻美国。 骄横的领袖丝毫没有掩饰战略意图的想法,德国法国都忙于消化加拿大和其余领土,哪有空和意大利争夺美国,根本不用担心他们,公开的宣传,反而是宣扬伟大的罗马领袖的最好机会。 意大利人果然万分崇拜墨索里尼,欢呼着加入意大利远征军。 但是,超出伟大领袖的事情发生了。 “美国是欧洲人的美国!” “夺回欧洲人的领土!” 几乎所有欧洲国家,都爆发出了如此的呼声。 作为欧洲移民建立的联邦国家,美国与欧洲国家的联系,实在太深了,不论是欧洲沿海大国,还是欧洲内陆小国,都有大量人口移民到美国。 每个国家都认为自己对美国是有合法的权利的,只是美国政府用武力夺走了欧洲人民的权利。 现在,有空白的加拿大做前进基地,是全欧洲人联合起来,夺回欧洲人的美国,夺回欧洲人的财富,在美国跑马圈地的时代了! 一支支军队被飞快的建立起来,一艘艘船离开港口,涌向同一个方向。 “有好多国家想要租借我们的船只。”西班牙外交大臣皱眉,都是一些内陆小国,想要到美国去咬一口。 “借给他们。”西班牙皇帝道。 美国太大,任何一个欧洲国家都无法单独吃下,联合才是最好的选择。 “西班牙只要佛罗里达州。” 作为曾经的海洋霸主,得到领海的佛罗里达州,最符合西班牙的利益。 “只要我们消化了佛罗里达州的人口,西班牙就可以再次夺取南美洲。” …… “阿道夫,这是那位寄给你的信。” “那位”指的是被逼退位的威廉二世。 威廉二世给老希寄来了热情洋溢的信件,对老希的决策万分的赞赏。 德国人和英国人就是一家人,不打英国是对的。 老希微笑,是啊,德国人和英国人是一家人。 老希45°角看天空,英国人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威廉二世和老希相信,只要有了缓冲时间,即使失去了所有的海外领土,英国人依然会重新站立起来。 可惜,威廉二世和老希太单纯了。 因为英国人已经不存在了。 胡灵珊的流感病毒包围网,笼罩了整个英国,干掉了大部分的英国人。 幸存的英国人来不及庆祝自己命大,就面临了更惨烈的命运。 “嗨,英格兰人?”有个穿着裙子的男人大声的问道。 “是。”被询问的英国人愕然道。 “砰!”英格兰人挂。 “英格兰猪!”穿裙子的男人吐唾沫。 “为什么?为什么!”另一个英格兰人大声的问道,同样是英国人,在这国家危难时候,难道不该互相帮助吗,为什么还要自相残杀。 “因为我是苏格兰人!”穿裙子的男人又是一枪。 很远的另一个地方,北爱尔兰。 枪声刺耳。 “报告!有人守在房子里,我们冲不进去。”士兵道。 军官大度的挥手:“放火!” 房屋内惨叫,几个人带着火团,从屋子里扑了出来。 “记住,爱尔兰人是自由的,不是英国人的奴隶!想做英国人奴隶的,必须死!”军官厉声的对附近观望的平民说道。 爱尔兰人收复自己的领土,杀死爱尔兰奸,任何人都无法阻止。 “我们必须加快,把这些人都交给民兵组织去处理。”爱尔兰指挥官看着地图,皱眉道。 被英格兰人欺辱了几百年,仅仅夺回自己的领土,算什么报复,至少也要夺取一半的英国领土。 “我们需要消毒药品,需要甄别英格兰人是否感染了流感,速度恐怕快不起来。”军官们无奈的道。 “不需要鉴别,全部烧死!火焰会带走所有的邪恶。”指挥官严肃的道。 被英格兰人欺压了几百年的苏格兰人和爱尔兰人,开始来找回场子了。 坚持独立的爱尔兰人,一直认为只是联邦的苏格兰人,在上天掉下来的机会面前,毫不犹豫的疯狂的屠杀着英国人。 虽然他们可能会因为深入英格兰,受到病毒的传染,但是,他们对英国人的仇恨,使他们无视了这种风险。 …… “快看,英国升起了比利时国旗!” 隔海相望的法国城市中,有人惊讶的拿着望远镜叫道。 “真的!咦,还有荷兰国旗。” “我们被比利时人和荷兰人抢先了。” 法国总统立刻明白了原因。 领土狭小,夹在军事大国中间的比利时和荷兰,一直以来无奈的做着中立,或者被迫加入战争的某一方,然后任由强大的国家在自己的国土上肆意的开战,把繁荣的城市打成废墟。 不论是英国法国打德国,还是德国打法国英国,第一个倒霉的,从来都是他们这些宣称中立的国家。 地理位置限制了他们的发展,制造了他们的悲剧。 面对英国忽然灭亡,比利时和荷兰两国发现了千载难逢的机遇。 瓜分不列颠群岛! 比利时和荷兰都是小国,没有能力跑到加拿大或者美国去夺取利益,但是,不列颠群岛就在眼前,没有任何其他强国看的上。 比利时和荷兰认为,冒险占领依然有流感病毒的不列颠群岛,哪怕因此牺牲了登陆的所有军队,都是值得的。 只要占领了不列颠群岛,他们将会拥有一个安定的,不受欧洲战争影响的国土。 纵观欧洲历史,英国一直以来扮演着挑起欧洲战争的角色,但神奇的从来没有遭受巨大的损失。 因为英国是岛国,只要有强大的海军,只要有强大的岸防炮,敢于进犯英国的军队,都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因为英国是岛国,欧洲大陆的战争根本不会影响它,它大可以笑看欧洲大陆战火连天。 对没有野心,只想不被战火影响的比利时人和荷兰人来说,再也么有比占领不列颠更美妙的事情了。 苏格兰爱尔兰比利时荷兰笑眯眯的瓜分了英格兰人的地盘。 比利时和荷兰举国欢庆,有史以来破天荒的开疆拓土。 苏格兰爱尔兰举国欢庆,独立,还拥有了部分英格兰人的领土,再也没有比这个更爽的了。 …… 美国再次遭到了进攻。 侵略美国领土的是德国法国意大利西班牙葡萄牙奥地利丹麦瑞典芬兰挪威希腊瑞士12国联军。 自从独立战争后,再也没有被欧洲国家宣战过的美国,竟然被欧洲联合攻击了。 “……美国是欧洲人的美国?”罗斯福总统掀桌。 忒么的什么东西,德国法国意大利也就算了,万年中立国瑞士竟然也敢跳出来!以为美国有麻烦,就好欺负了是吧,信不信怼死你丫的! “根据可靠消息,意大利出动了200w军队。”外交部长汗水一直不停的冒出来。 罗斯福总统又想掀桌。 意大利总共才3500w人!墨索里尼这是把全国的青年都派上了战场了? 罗斯福说对了。 墨索里尼认为面对建立伟大的罗马帝国的唯一机会,无论如何要比法国和德国能派出的总人数都要多,这才能保证意大利在美国获得的利益,意大利必须竭尽全力拼死一搏孤注一掷, “我们估计,12国联军,总兵力将会在350w到400w之间,但是,涌入美国的平民,将会十倍以上这个数字。”外交部长道。 罗斯福总统认真的问:“根据美国宪法,我已经超过了总统任期,我能提出卸任吗?” 一屋子的大佬们苦笑。 战时紧急法律是个好东西,它让罗斯福超期连任;战时紧急法律是个坏东西,它让罗斯福必须面对不想面对的东西。 “好吧,我知道,这是我的责任。”罗斯福总统无奈的道。 “嘿嘿,美国是欧洲人的美国。” 罗斯福总统体会到了多年前,日本天皇面对“日本是欧洲人的日本”的时候的心情了。 “紧急约见12国,我要和他们会谈。”罗斯福总统道。 几天后,圆形的会议厅内。 “各位,美国确实面临着巨大的困难,但是美国人民从来没有屈服过困难,你们做好了面对美国的报复了吗?” 罗斯福总统抛弃了所有的外交礼仪,开门见山的道。 “总统先生,我想你误会了,我们不是来向美国宣战的,我们是来帮助美国人的!”意大利的代表惊讶的道。 “黄祸!黄种人在全世界范围内攻打着白种人的国家,这太可怕了。我们白种人必须联合起来,抵抗邪恶的黄种人。” “够了!”罗斯福总统很熟悉这种官腔,这种腔调一般是他对别人说的,“没有必要遮遮掩掩,直接说吧。” “德国要宾夕法尼亚州。”德国代表率先表态。 宾夕法尼亚州有大量的德国移民后裔,简直是举着鲜花欢迎德国人进入。 罗斯福不做声。可靠消息,德国和法国已经瓜分了加拿大,德国人的地盘已经很大了,对领土的野心缩小了很多。 其余几个国家的代表同样表示需求不大,只要美国一个洲而已。 只要美国一个州…… 罗斯福总统咬牙切齿面红耳赤血压升高,差点糖尿病发作。 无耻!太无耻了! 意大利代表最后发言:“我只要5个州。” 罗斯福总统反而淡定了,这是没得谈了。 “我们怀着善意而来,美国人民应该敞开怀抱,接受我们的善意。”意大利代表用纯洁的表情道,5个州是真的很有善意的,意大利的真实目标是整个美国。 …… 12国联军的进攻没有停止。 “总统阁下,我们将要失去第二个州了。”国防部长声音平静,第一个失去的州是宾夕法尼亚州,这个州简直是自动投敌的。 “我知道,但是我没有丝毫的办法。”罗斯福总统疲惫的说道,对付日本已经够吃力的了,哪里有兵力对付欧洲国家。 罗斯福总统悲哀的想,几周前,他还认为他可以打败日本,夺回西海岸,现在,他已经注定成为美国历史上第一个永久失去领土的总统了,他唯一的祈求上帝的是,他不是最后一任美国总统。 “总统阁下,我们有毒气弹。”国防部长冷冷的道,没有在美国本土使用,是因为后患太大,但是现在到了美国最后的时刻,还考虑这么多干嘛。 罗斯福总统摇头:“不能对欧洲国家使用,美国不可能和全世界开战。” 只能对日本人使用,这或许能加快干掉日本人的速度,但是对东线战场毫无帮助。 相反,这会刺激欧洲国家,加速他们对美国的进攻。 美国不可能面对350w欧洲正规军的进攻。 “我能做的,就是尽最大的可能保住美国不至于灭亡。 伟大的美国人能够从欧洲人手里夺来独立的权利,我相信,未来的某一天,一定能再次夺回被欧洲人夺去的领土。” 罗斯福总统站起来,低声说道。 其余人点头,美国面临的选择只有两个。 是向整个欧洲宣战,失去整个美国,还是向欧洲人认输,失去半个美国。 他们的最佳选择非常的清楚。 又是那个圆形的会议厅,又是那群欧洲国家代表。 罗斯福总统痛苦的闭上眼睛。 欧洲国家代表冷冷的看着罗斯福,丝毫没有怜悯的意思。 “先生们,”罗斯福总统睁开眼睛,平静的道,“美国不可能接受你们的条件。” 欧洲国家代表丝毫没有意外,有几个代表已经站起身,准备正式宣战。 “但是,美国需要你们的帮助。美国愿意向欧洲国家出售美国的领土。” 欧洲国家代表微笑了。 真是个好主意。 美国政府保住了适当的颜面,欧洲国家站到了道义的高点。 双赢。 至于钱,和土地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到了这个地步,美国人还要垂死挣扎吗? “另外,美国还有一个请求,白种人联合起来,对抗黄种人!为了白种人的荣光!” 欧洲代表们毫无表情,这种口号没什么意义,欧洲不可能为了美国向日本宣战。 “美国将用出售领土获得的金钱,支付各国的出兵费用。” 欧洲国家代表们真心的鼓掌。 罗斯福总统真是太可爱了。 “没有问题,我们愿意支援白种人的美国,白种人万岁!” “总统阁下,你做的很好。”代表们的鼓掌声中,美国外交部长低声的安慰面无表情的罗斯福总统。 “上帝宽恕我。”罗斯福总统低声的道。 当天晚上,所有美国人在收音机里听见了罗斯福总统的演讲。 为了对付该死的日本人,美国不得不接受欧洲12国的条件,出售部分领土,换取欧洲国家的支持,共同对抗日本人。 美国人或沉默,或痛哭失声。谁都知道这不是交易,这是战败和割让。 美国所有的国旗都被降了下来。 数百万美国人走上大街,举着蜡烛,唱着《上帝保佑美国》。 这是美国国耻日。 所有的美国人将记住这一天。 看着窗外的美国人,意大利代表在大笑,得到了5个州,只是开始,意大利200w军队在消化了新的地盘后,将会继续进攻。 美国终将是意大利的。 有人敲门。 “日本人派来了代表。”侍从低声的道。 “我愿意见他们。”意大利代表高傲的道,黄皮猴子而已,随手就灭了他们。 日本代表开门见山:“美国人不会屈服,要么灭亡美国,要么被美国拖入泥潭,意大利做好准备了吗?” 意大利代表愕然。 日本代表冷笑,就知道意大利人是白痴。 美国虽然割掉了东部的所有州,但是,美国人的实力并没有受到想象中的巨大影响。 大量的美国人自发的带着所有财产,坐上了去美国中部的马车,他们不愿意接受屈辱的领土割让。 意大利代表无所谓,不服管教的人走了,正好社会和谐。 日本代表笑了,数学,你必须懂数学。 美国的领土虽然缩小了,但是,因为流感失去的大量人口,美国人均的资源反而上升了,而人口集中到中部数个州后,将大量的提升美国的工业农业,爆发前所未有的战斗力。 收拾了日本人,接下来就会是欧洲人,意大利人,美国人不会接受失去任何领土。 意大利代表微笑,你说得太对了,意大利可以和日本人联合对付美国。 送走日本人,意大利代表冷笑。 愚蠢的日本人,这么低级的煽动,但是,意大利确实要攻打美国,暂时和日本人联手,又有什么关系,等干掉了美国,就轮到干掉日本人了。 伟大的意大利怎么会真心和黄皮猴子联合,绝不可能。 115.猪和人 </strong>1912年的华国,总算是有了点太平年景的样子, 全国风调雨顺, 歌舞升平。 武汉的县衙贴出了最新的告示, 愿意去印度尼西亚和菲律宾的人, 官府白送5亩地一个人。 胡灵珊本来想给这个已经人口灭绝地方取一个新的名字的, 比如南华省什么的, 被胡博超喷了:“你丫就和华夏龙组一个德性。” 华夏龙组是最近在评书里经常现出的一个词语, 据说是为胡灵珊效命的皇家机密部队,成员各个能飞天遁地。 胡灵珊当时笑得牙都差点掉了:“一看就是小学没毕业、没读过几本书、没认识几个字、缺乏想象力、脑子又中二无比的白痴废物宅想出来的东西。” 被评价和龙组相同, 胡灵珊秒觉得受到了严重的打击,立刻装作没有听见。 官府贴出的告示,很快引起了百姓的注意,有人问道:“以前去印度,官府都给10亩地的,现在怎么只有5亩地,这不是欺负人吗,谁愿意去啊。” 衙役冷笑:“明白教你做人, 第一个做的才能捡到便宜, 跟风的人多了去了, 不差一个两个。” “谁说我不去,我去!”问话的人毫不脸红的道。 衙役冷笑,这种贱命见得多了,就是这种得性。 有个穿着西装的体面中年人挤过来,问道:“根据朝廷的法律,我是5等公民,应该有优惠。” 衙役道:“是,5等以上公民去印尼,可拿到6亩地。” 体面中年人微笑:“我就是5等公民,写上!” 周围的武汉人热切的盯着5等公民看,和他们这些15等16等公民比,距离真是天差地远啊。 华国的等级制可不好混,武汉都没几个10等以上的公民,眼前这个衙役,不过是12等。 衙役不敢怠慢这个大人物,认真的问:“你的等级证呢?” 体面中年人很有派头的甩出一张证件,封面印着大大的五字。 衙役微微一愣:“这证件好像不对。” 朝廷发来的等级证文印,与这张有很大的区别。 体面中年人淡定的呵斥:“没见过5等的吧,看清楚点!” 衙役越看越是怀疑,但瞧体面中年人的气势,又不像是冒充的,急忙往衙门跑。 “大人,有个5等的等级证,你给掌掌眼。” 上头同样拿不定主意,只好再往上报。 一直惊动了武汉知府。 “知府大人,您是老华国的人,就只有您见过真的了。” 知府淡定的一瞅,一愣,哈哈大笑。 “这个是以前的5等级证,但是,已经作废了。” 等级证还有作废的?武汉的官员们惊讶了。 知府笑,这事情说起来很长。 江浙有很多有钱的大佬,都支持过光复会华兴会闹(革)命,牵扯很深,属于流过血出过钱的,当年胡灵珊刚开始搞等级制,这些人家就定了5等,偏偏江浙的有钱人家都是大家族,枝繁叶茂,表姐表哥一大堆,喜欢拉自己人当官,任人唯亲,走不正之风的华国大佬们手一松,5等证就批了一大堆。 当年张之洞也搞科举,这些人中,就有一些跑到了湖广去考科举。 胡灵珊怎么可能容忍叛徒冲之流,自然毫不犹豫的取消了这些人的等级证。 “既然不愿意做朕的子民,为毛还要朕的等级证?全部取消!” 新证就替换了旧证。 “大人,给我换一张新的就是了。”体面中年人淡定的道,天下都是华国的了,他自然要回江浙的,回去了依然是当地的望族,有的是交情深厚的大人物。 “给他换张18等的。”知府冷笑道,连华国的皇上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吗。 体面中年人面红耳赤,甩袖就走。 杭州,西湖边。 “皇上,最近有很多人到我这里求情,当年去张之洞这里考科举的,都是老华国的精英,念在当年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疲劳,恳请皇上放他们一马。”苏老爷小声的说道。 “你知道为何他们求到你这里?”胡灵珊道。 一边的苏雨定苏国方脸上不动声色,心里想着,我家是皇亲国戚,求上门有什么稀奇。 苏老爷微笑:“那是因为他们知道,要是敢找严老张老何老,被打了出去算是轻的,说不定还会被严办。 老夫挂着皇亲的身份,却又不在朝里做事,欺负老夫不懂朝里的法律,用老夫探路,要是老夫被皇上责骂了,他们也没什么损失,又没通过官府,不过是私人说情,也不能依法办了他们,左右倒霉的是老夫,要是老夫说通了皇上,那么老夫以后宾客盈门,日收斗金,贪财枉法,颠倒黑白,他们自然是更高兴了。” 苏雨定苏国方听到“日收斗金,贪财枉法,颠倒黑白”,心里就是一寒,只觉坐立不安。 胡灵珊意外瞅瞅苏老爷:“当年倒是小看了你了。” 赵媛馨嘻嘻的笑:“大舅舅,灵珊越来越有皇帝样子了。” 胡灵珊做了多年的皇帝了,她心里却还是觉得胡灵珊是那个痛扁胡远志,街头打狗,以及拿着刀,浑身是血的坐在院子里的神气小丫头。 胡博超用力挺直了身体,露出肚子上厚厚的绷带,得意的点头:“不愧是英勇无敌杀气腾腾弹无虚发身先士卒为国为民的太上皇胡博超胡某的女儿!” 赵媛馨嗤嗤的笑,胡灵嘉用力拿手指捅胡博超的绷带。 胡博超瞪眼:“疼!” 疼个p! 这都过去快大半年了,伤口早就好了,但胡博超一定要继续帮绷带,每天就故意露着绷带,四处的溜达。 “呸!不要脸!”胡博明对胡老大这种无耻的行径鄙视不已,为了被人夸几句,这是什么脸都不要了。 “灵嘉,你和徽因把大伯伯的绷带解下来。”胡博明道。 “好啊好啊。” 胡灵嘉和林徽因兴奋的点头。 “谁敢动手,护驾,护驾!”胡博超左挡右支,狼狈不堪。 严复和李宗吾在一边指点:“打他左边,打他的腿,踢他的头,用力打!” 胡灵珊随手扔了个苹果给赵媛馨,道:“苏家的前途,朕是考虑过的,都是亲戚,杭州府衙前一起被人骂过的,一起被人求自杀过的,没道理不给个官做。 只是,老胡家现在竟然只有苏家一门亲戚,天下盯着苏家的人实在太多了,朕不想哪一天苏家做了什么事,被朕不念旧情,砍了脑袋。” 苏老爷点头,他也是担心这点,苏雨定总是让人觉得不放心,苏国方又没有经历过风雨,太稚嫩了。 “老苏,你家国方和我家远志一样,都不太靠谱,虽然不是纨绔,但连做个奸商,都怕会败了家,你可别糊涂啊。”胡博明认真的道。 在座的都是自家人,风和丽日赏风景,有一说一,用不着含含糊糊。 李曼叹了口气,看看在胡灵珊面前吓得像鹌鹑一样的胡远志,真是无语。 这个老胡家唯一的独苗,要是只是在商人家,那是顶好的,喜欢风花雪月,没有野心,没有恶意,不欺男霸女,不仗势欺人,对穷人有着文人公子的那种居高临下的同情,指望胡远志创业是不成的,但仗着心地还算仁厚,在老伙计的帮衬下,守个家业,还是很有指望的。 放在戏文里,胡远志也就是个花钱给主角白吃白喝,还被主角打脸,衬托主角英明神武的富二代路人甲而已。 但胡远志现在是在帝王家啊。 已经27岁的胡远志,老胡家竟然还没有给他娶妻,胡老爷胡老太太胡博明李曼,个个都仿佛忘记了胡远志的年龄,忘记了胡远志的终身大事。 身在帝王家,依然毫无城府,耳根子软,没有主见的胡远志,连亲生父母都不敢给他增加任何的变数。 天知道胡远志娶了个某个大臣的温柔贤惠的女儿,几年后会不会被枕头风一吹,为了子女为了老婆家,决定干掉胡灵珊,自己做皇帝了。 胡灵珊想了想道:“现在天下还不太平,过几年还要开打,朕就给他们一个机会,要是能练出来,打下基业,朕不吝啬封王封侯。” 众人一齐色变。 胡老太太担忧的问:“还要打?”能平安回到杭州,能看到一家人都没事,已经是老天有眼了,怎么还要打。 胡博明惊讶的道:“太儿戏了!”听胡灵珊的意思,竟然是自家是有藩属的实封王爷,自家儿子有几分水平他知道,顶多蹭一家人的光,做个富贵闲散王爷。 胡灵珊叹气:“这天下一定,自然要论功行赏,只怕以前华山派那些人里头,要出一大群王侯了,朕自然要给自家人留点门路。” “还要开打?”胡老太太追问道。 胡灵珊点头。 “前些日子,朕看了一本坊间的话本,说是有个人穿越时空,到了清末,然后兴实业,办学校,富国强兵,抵抗外辱,最后一统华夏,万世流芳……” 被两个小丫头按在地上暴打的胡博超百忙中叫道:“这个话本我也看过……啊呀,再打我就翻脸了!” 严复鄙夷,就知道你一定看过。 “……朕看过之后,忽然觉得惊诧莫名,然后就想到了朕的经历。 满清腐朽,华夏沦亡,天下英雄逐鹿,为何是朕得了天下? 常言道仁者无敌,朕的所作所为,既不仁义,又不稳健,为何那些仁者无敌的张之洞之流,却被朕干掉了呢?” 这个话题太过深刻,不但胡灵珊林徽因停止了打闹,认真的思索,连严复和李宗吾也变得认真了些。 “朕仔细想来,其一是时势,其二是西学,其三是朕有钱。 天下人心思变,思定,朕得了这时势,轻易推翻了满清,但这时势人皆得之,算不上朕的优势,换做祖医生之流,给他舞台,说不定他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赤手空拳,就轻易得了天下。 西学一道,看似只有朕在大力推广,其实张之洞之流早朕十七八年,就在做了,只是他们低调,还要给西学披上一层中体西用的皮,其实西学的称呼不对,搞得像是哲学似的,华夏所言的西学,其实是科学,不管披上什么皮,科学就是科学,绝对不会因为马甲不同,苹果就不往地上掉的。 这么看,推动科学,兴建实业,朕也没有什么优势。” 林徽因惊讶的张大了嘴,她一直以为,胡灵珊能得了天下,靠的就是大力推动科技,没想到竟然不是。 “李鸿章张之洞慈禧,都在推广科学,都在建立工厂,为何却被朕后来居上了呢,只是因为朕有钱。朕的地盘未必就比他们大,朕的人口也未必就有他们多,朕的商贸也未必比他们强,可是朕就是比他们有钱,他们十年建立的工厂,朕一年就建立了,朕的钱从哪里来,无非是从印度来。 得了印度,朕几乎多了数省之地,他人一年所得,朕一个月就超过了他。这才是朕凌驾与其他人之上,最终得了天下的根本原因。 可印度就在那里,千古不变,为何别人就从来没有想过打印度呢? 印度或者远了些,那越南,缅甸,泰国呢? 至少这些地方有的是粮食。 神奇的是,即使朕得了印度,张之洞之流,也没有想过攻略东南亚。 明明朕因此得了大笔的银钱米粮人口,天下人依然尽数鄙视朕,中原未定,放弃了华夏的大局,却去争夺蛮夷之地,简直是轻本重末。 这种思想细思,就有趣极了。 似乎天下人都以为,争夺天下当皇帝,就是在华夏这块土地上,而华夏就是这么大,不会多不会少,得了华夏,这大业就完成了,这华夏安定,就对得起天下万民,子孙后代了。 真是奇妙。 原来在华夏人的眼中,所谓天下,就是自家后院。 明明东南亚有的是大米,西亚有天量的石油,北面有大好的疆土,东面有辽阔的海洋,竟然就没有几个想过要去打破现有的格局,要去占有,要去开拓。 仅仅是平息华夏的内斗,就心满意足,以为功德无量了。 可笑之极。 闭关锁国,锁的不仅仅是国土,还有思想。 300年来,华夏人已经失去了探索新的事物的勇气,只敢遵循故例。 古人有没有做过,别人有没有做过,竟然成为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恨不得每天只做昨天做过的事情,只做老祖宗传下来的事情,一点想象力创造力,探索未知的勇气都没有。 就连写个话本,也只以恢复历朝历代的疆域为唯一目标。 这思想上的愚昧和禁锢如此之深,又谈什么富国强兵,华夏崛起呢? 不过是瘦猪变成肥猪而已,终究是变不成人的。 朕深以为耻。” 众人惊愕无比,这个想法,有些对,有些不对总觉得不细细的想,难以明白。 严复只是苦笑,李宗吾却是冷笑。 华夏人最会给自己找理由,什么平定天下,是为了天下百姓过得更好;什么平定了天下,自然不能再打异国番邦,否则就是不仁;什么不是我不打外国,只是有心无力。 种种借口,足以堆到火星。 即使如严复一般早已看透了真相,也只敢在腹中暗暗思索,不敢宣之于口。 少有像胡灵珊这样,肆无顾忌的剥开华夏人身上的恶疮的。 “所以朕非打不可,因为朕自问改天换地容易,改变人心却太不容易。 朕丝毫没有把握能让华夏人打破思想的禁锢。 朕要走出一条新的道路,告诉天下人,世界很大,华夏崛起,不是只能在这一亩三分地里埋头种田,别以为前人做过无数遍的事情,再做一遍就很了不起,探索未知,做前人没有做过的事情,才是真的勇气。 朕要东征西讨,朕要让华夏人知道,华夏的国土,从来不是只能有这么一小块。 朕要为子孙后代打出一片大大的天地,即使子孙后代依然都是只会写关起门来抢凳子的废物,至少家大业大,不怕子孙后代嗖的就败完了。” 胡灵珊苦笑:“而且,这天下又是大变,朕不在这个时候拼一把,以后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了。” 这次连严复都惊讶了。 “朕夺得天下,朕打败英国人,其实都是靠了人多。 大家都用大炮机枪,朕的军队比他们多,朕能死的人比他们多,朕自然就赢了。 从古至今,似乎都是如此,只要武器上差距不大,人多的,定然打赢人少的。 只是,这拼人命的方式,以朕看,怕是最后的辉煌了。 美国以为人多,流感夺了几千万人的命,从此一蹶不振; 印尼以为有几亿人,又有大海做天险,流感灭了整个国家。 朕为此动用了多少人,调集了多少大军? 这不是人多的力量,是科技的力量。不是朕的胜利,是科技的胜利。 朕能研究出如此厉害的东西,难道其他国家就研究不出?毕竟西方人的科学比华夏更发达,更先进,普及率更高。 只怕再过几十年,坐在家里动动手指,一个国家的人就死光了。 这人多的优势,在科技发展的面前,怕是越来越不顶用了。 朕甚至可以大胆的说,即使现在,德国法国等欧洲国家,必然有比华夏打得更远的大炮,可以轻易破解朕的防守万能,轻易蚕食朕的百万大军。 朕必须尽快先四方宣战,趁着欧美现在正忙于瓜分英国和美国的地盘,暂时无力东顾,夺取战略要地,夺取丰厚的资源,在新式的超越人口优势的武器发明出来以前,尽量占据更大的优势。 只要远志和国方能为华国开疆拓土,打到哪里,哪里就是他们世袭罔替的封地,朕说话算话。” 胡远志和苏国方热血澎湃,恨不得立刻为了民族为了华夏,慷慨就义。 苏老爷和胡博明苦笑,这天下出了一个胡小妖已经太够了,其余年青人以为也能如此妖孽,还是洗洗睡吧。 一日后,胡灵珊下圣旨,所有曾经叛出老华国,去其他地盘求取功名的人,一律贬为最低等的18等人,求情者同罪,并对全世界发出外交照会,通缉叛逃出华国的投机者,敢隐匿华国通缉犯的国家,就是对华国宣战。 天下皆惊。 胡灵珊真是太神经太小家子气太没有帝王心胸了,和上了贼船,就不准下船,有什么区别? 众人的非议声中,苏老爷静悄悄的成为了户部的官员,苏国方胡远志进了军营。 “老苏,我们现在是同殿为臣了。”胡博超大咧咧的道。 苏老爷怒,文盲!你丫一个太上皇,跟我是哪门子同殿为臣了,滚一边赚银子去。 …… “老爷,真的要去欧洲?” 广州,有一户宅院内,几十个人聚在一起,人人愁眉苦脸。 海宁木家早料定胡灵珊不会轻易放过他们这些人,一直四处开枝散叶,可惜运气太差,去英国和日本的两支,竟然遇到了始料未及的战乱,全无了音讯,怕是凶多吉少了。 只剩下躲在广州的宗族,惶惶不可终日。 “我们必须离开华国,不然万无幸理。”族长断然道。 “可是,胡灵珊没有通缉我们啊。”有小辈惊讶的道。 通缉名单报纸早登了,仔细看了几遍,都没有看到木家的姓名。 族长冷笑,图样图僧破! 怎么能相信明面上的消息呢,华国怎么会放过大名鼎鼎的木家,一定有一份机密的名单,在华夏龙组的手里,正千方百计的寻找我们的下落。 木家上下点头,说服自己,木家根本被胡灵珊无视,还不如说服自己,朝廷外松内紧,视木家为大敌,更容易被接受些。 “可是,别的国家未必敢收留我们啊。”族人道。 现在胡灵珊的凶名谁不知道,日不落帝国都被胡灵珊干掉了。谁会为了区区几个黄皮肤的文人,公然得罪病毒狂魔胡疯子。 “我们改名换姓!”族长坚定的道。 “为了家族的延续,改了祖宗的名字,自古皆有,我们木家也到了保全血脉,改名换姓的时候了。” 该什么姓呢? 穆姓坚决不行。虽然和木更像,在华夏倒是可以有个说法,但是在欧洲人眼里,读音完全是一样的,等于没改。 海宁木家改成了杨姓,家族中人人改名,出现一大堆诸如杨铜心,杨健,杨往,杨蜜。 “记住,这是我们木家的耻辱,凡我木家子孙,永远不能忘记今日的仇恨,必须以推翻胡灵珊的华朝为己任,奋斗终生。” 总有一天,要干掉胡灵珊,至少要天天写小说骂她! 众人严肃的点头,悲痛和屈辱的眼神中,意志坚定,杀气毕露。 …… 一艘从欧洲远道而来的邮轮,缓缓在上海靠岸,一群金发碧眼的洋人下了船。 “我们是华国人。”洋人用熟练的杭州话说道。 这群人是当年移民到杭州的德国人,后来华国和德国开战,又选择离开了华国。 港口的官员冷笑,皇上说了,弃我去者不可留。 德国人叹气,对此早有准备。 但他们已经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 “请禀告皇上,我们当中,有皇上急需的人才。” 胡灵珊接到报告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叹气,第二反应就是冷笑。 当年没有这些德国人,华国不可能有机会崛起,胡灵珊不是忘本的人,柏林学院的校史中,依然有马克斯·普朗克等人的记录,校园的一角,还能找到这些创校者的雕像。 “让他们滚蛋。”胡灵珊毫不犹豫的道。 想来则来,想走则走,不能共患难,只想共富贵,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官员道:“德国人说,他们的船上,有英国著名造船厂的工程师。” 英国爆发“美国流感”,造船厂的工程师们慌忙上了一条半成品,急忙就逃了出来,想去非洲,结果船半路上坏了,差点挂了,幸好遇到了德国移民船,总算保住了性命。 胡灵珊一秒变脸,热情洋溢:“告诉他们,华国就是他们的家,不管出去多久,华国永远欢迎他们。” 胡灵嘉鄙视,姐姐,你能再不要脸一点吗? 胡灵珊反鄙视,白痴,有好处,要脸干嘛。 华国要想征服世界,必须先征服大海。 “皇上,蒙古出事了。”有人急忙禀告。 “俄罗斯人支持蒙古人,蒙古人要闹独立。” 胡灵珊冷笑,一直怕和谐,没想理你们,没想到你们还是窜出来了,那就怪不得朕心狠手辣了。 116.蒙古战争 </strong>俄罗斯圣彼得堡。 “陛下,华国可不好惹。”几个贵族忧心忡忡,大英帝国都被华国人坑死了,140w英国人被华国全歼,那可不是一般的战斗力。 俄罗斯皇帝尼古拉二世大笑:“英国人打败仗, 是因为华国距离英国太远了,140w军队连个补给基地都没有,除了硬拼, 一点选择都没有,朕的俄罗斯不一样,和华国近在咫尺, 随随便便就能打到华国去。” 贵族提醒:“胡灵珊手中还有危险到极点的美国流感, 在俄罗斯喷点, 俄罗斯就族灭了。” 尼古拉二世打开抽屉,拿出一份报告。 “俄罗斯最顶尖的生物专家向朕亲口确认,美国流感无法在俄罗斯蔓延,俄罗斯太寒冷了。” 贵族鄙视:“陛下,我必须提醒你, 美国阿拉斯加也出现了流感, 爱斯基摩人死伤无数。” 认为寒冷就能消灭流感病毒的专家, 可以拉去农场改造了。 尼古拉二世微笑:“不,专家认为,俄罗斯太寒冷了,人口极度分散,任何疾病不能把俄罗斯一网打尽,相反,加入华国敢在俄罗斯动用流感病毒,俄罗斯可以轻易的把病毒反向传染到华国去。” 俄罗斯和华国的边境线,长得让人绝望啊。 “陛下,即使如此,现在也不是发动战争的最好时机。”贵族还是劝阻道。 1905年日俄战争,俄罗斯大败,然后又跟随英国,进攻了德国,又一次被打败,还一口气挂了170w人。 俄罗斯民众对罗曼诺夫皇朝的认同感已经跌倒了脚底板,俄罗斯境内到处都是流血(革)命。 “这正是朕挑动**立,甚至为此与华国开战的主要原因。”尼古拉二世冷冷的道,“不挑动**立,俄罗斯怎么从蒙古得到大量的牛肉羊肉煤炭,不和华国在家门口打一场,怎么提高民众对罗曼诺夫皇朝的忠诚。” 从政治角度考虑,这是俄罗斯最佳的选择。 尼古拉二世冷笑,何况,俄罗斯在华国有很多的拥戴者,自然有人会提出把蒙古送给俄罗斯,说不定俄罗斯不用开打,就能直接把蒙古吞到肚子里,摇摇欲坠的罗曼诺夫皇朝自然就站稳了。 “朕会告诉全国人民,英国的蛋糕,俄罗斯距离太远,吃不到,那么就要啃下眼前的蛋糕,否则俄罗斯将再次变成欧洲最弱小的国家,俄罗斯没有选择。” …… 《申报》发表了一篇文章,文章大意是,华夏刚刚结束战乱,百废待兴,人心思定,再也不能流血牺牲了,蒙古反正从来就不是华夏的土地,爱独立就独立,关华夏p事,总之,华夏是万万不能穷兵窦武了,好战必亡。 该文立刻激起了一大堆文人的认同,纷纷在各地的报纸上发表类似的观点。 “瞧瞧,昨天朕还说世人愚昧无知,这是自动跳出来让朕打脸了。”胡灵珊大笑,丝毫不在意。 李宗吾叹气,这些愚蠢的人啊,就没有想过,为什么(独)裁的胡灵珊,还会留着一直唱反调的《申报》?这些文人为了沽名钓誉,为了重现东林党,为了把持朝政,是什么真相也看不见了。 严复问道:“是调动陶成章的部队去蒙古吗?” 根本不用问是不是要开打,敢在华国立国之始,动华国的国土,那就是打到华国全面崩溃,也是非打不可。 胡灵珊似笑非笑,问道:“有没有想封王侯的?” 胡远志用力摇头,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顶多跟着大将去见识见识。 胡博明很是满意,总算没有生一个白痴儿子。 胡灵珊道:“传旨段祺瑞,把江浙的新军,满洲的军队都带上,这样就有50w了。再去陕西,甘肃,内蒙,东北,河南,河北等地征兵50w,凑个百万大军。” 严复吓了一跳:“一个蒙古,人口只有60w,顶多只有几千骑马的农奴兵,至于吗?” 100w大军,这军费可是杠杠的,说不定就把朝廷打破产了。 “俄罗斯太近,添油战术是不行的,朕要和俄罗斯打灭国战。”胡灵珊道。 盛天。 段祺瑞一脸的喜色。 “皇上下令,让我们打蒙古和俄罗斯。” 手下们看傻瓜,流东北人的血,很高兴吗? 段祺瑞笑骂:“白痴,100w的人命,是死在战场上,还是被清洗的好?再说,要是我们打得好,得了圣心,说不定就没了这100w的指标了。” 众人恍然大悟,立刻踊跃了起来。 段祺瑞大笑:“皇上给了我们50w军马,又打算新征50w新兵,此战必胜。” 众人点头,心里却想,现在征召50w新兵,皇上那是打算和俄罗斯打长期战争了,战场只怕不是一个小小的蒙古。 果然,段祺瑞指着地图,开始布置进攻路线。 按照段祺瑞的计划,大军一动,蒙古一定投降,大敌一定背后的俄罗斯,所以由徐树铮率领5w人入蒙古做诱饵,他率领25w人在侧翼埋伏,只要俄罗斯军队出动,立即包围了俄罗斯人。 剩余的军队呢? 众人瞅着地图,胡灵珊的野心真是太大了,也不怕崩了牙齿。 怪不得要立即训练50w新兵。 “将军,依我看,东北也再征召点新兵吧。”徐世昌长叹,要是打了一半发现人不够用,这就搞笑了。 …… 一骑快马飞一般的冲进了哲布尊丹巴活佛的寺庙,一直到了门口,这才勒马跳下。 “内阁理大人。”僧侣们恭敬的行礼,都认得骑马疾奔的是蒙古“内阁理”巴德玛·多尔济。 巴德玛·多尔济急匆匆的跑进了寺庙。 “活佛!华国人打过来了。”巴德玛·多尔济又惊又悔。 那些该死的俄罗斯人,说汉人不会理他们的,会让他们独立,以后俄罗斯就会给他们很多的好处,可现在,华国人打过来了! “让我们的军队顶上去。”哲布尊丹巴活佛淡然的道,俄罗斯人就在背后,有2w人就在边境待着,慌什么。 “5w!华国人派来了5w人!”巴德玛·多尔济面如白纸。 哲布尊丹巴活佛深呼吸:“通知俄罗斯人,要是他们不增加人手,我们立即向华国人投降。” …… 尼古拉二世大笑:“5w人,华国这是下了大血本了。” 5w人的数字超出了尼古拉二世的预料,他早就和将军们商讨过,认为华国连年战争,朝廷一定缺乏银两,无法维持大军,而蒙古的人口又实在太少,完全没有必要派遣大军,很有可能只派遣数千人。 “把第二梯队的10w人调遣上去。”尼古拉二世微笑。 俄罗斯是人口大国,足足有1.65亿,他有的是军队。 “华国的反应比我们想象的要强烈。”俄罗斯将军道。 华国派出的军队,都超出预计10倍了。 “我们有必要再准备第三梯队。” 尼古拉二世点头:“再调10w人上去。” 以俄罗斯人的武勇,足以给落后的胡灵珊一个深刻的教训,然后,要索要多少银子赔偿呢,或者除了蒙古,再把新疆割给俄罗斯。 尼古拉二世微笑,他将挽救俄罗斯,就像彼得大帝一样。 …… 徐树铮率领5w人大摇大摆的开进蒙古。 巴德玛·多尔济和哲布尊丹巴活佛急忙带着人迎接。 “将军,我们已经安排了,请先用餐。”一个蒙古少女献上洁白的哈达。 徐树铮环顾四周,笑眯眯的应着。 “俄罗斯人呢?” 巴德玛·多尔济急忙道:“我们是华国的子民,怎么能让俄罗斯人入境。” 这些该死的俄罗斯人,竟然优哉游哉的边境吃烤全羊,说什么会轻易干掉华国的军队,结果徐树铮都杀到眼前了,这些俄罗斯人还不见踪影。 一个华国的军官上前报告:“将军,已经包围了蒙古骑兵。” 不过是几千个拿着刀的牧民而已,轻易就包围了他们。 “将军,我们对皇上忠心耿耿。”巴德玛·多尔济觉察了危险,急忙说道。 “皇上说了,叛徒必须死。”徐树铮冷冷的道。 一个军官利索的掏出枪。 “砰!” 巴德玛·多尔济挂。 尖叫声中,华国士兵开枪,附近的蒙古侍卫们挂。 “你倒是沉得住气。”徐树铮惊讶的看着哲布尊丹巴活佛。 动乱之中,哲布尊丹巴活佛淡定的坐在原地,手都没有抖一下,慢悠悠的喝着茶。 哲布尊丹巴活佛淡淡的笑:“巴德玛·多尔济背叛尊贵的汉人皇上,自然是该死的。” 云淡风轻,似乎联合俄罗斯人,他没有参与似的。 哲布尊丹巴活佛一都都不担心,作为尊贵的活佛,他有喀尔喀蒙古的60w蒙古信众,还有2000w在其余各省内的蒙古族信徒,绝对没有任何人敢碰他一个毫毛。【注1】 他将责任全部推给巴德玛·多尔济,只是为了让汉人皇帝有个台阶下。 “你太自以为是了。”徐树铮摇头叹息。 哲布尊丹巴活佛听出了言外之意,但丝毫不在意。 这些汉人能拿他怎么样?驱逐?顶多是软禁了他而已。 “皇上说了,华夏如果有神灵,只能有她一个。” 徐树铮掏出(手)枪,在哲布尊丹巴活佛惊讶的眼神中,顶住他的脑袋,扣动了扳机。 “除女帝神之外,都是邪神,必诛之。” 2000w哲布尊丹巴活佛的蒙古族信徒要是敢造反作乱,那么就全部杀了。 胡灵珊根本不在乎2000w有异心的人。 “砰砰砰!” 屠杀在继续,蒙古骑兵全灭。 “都跪下。”军官恶狠狠的道。 一个蒙古女子急忙抱着孩子跪下,身边一个十几岁的男孩仇恨的看着军官,怎么都不肯跪下。 “砰!” 男孩挂。 胡灵珊下的圣旨很简单,任何敢于挑衅华国尊严的人,必须死。 徐树铮站在血泊中,大声的笑。 从小受到的教育,必须对敌人仁慈,真是忒么的狗屎,这种仁慈,是一些不用打仗的文人墨客写的吧,反正被敌人砍死的不是他们。 “杀得好!”还是皇上的凶残更让军人心里舒服。 “报告!侦查兵发现俄罗斯人正在向我们靠近。”士兵报告。 “有多少人?” “大约2w。” 徐树铮冷笑,俄罗斯人从来没有在华夏吃过大亏,以为华夏天生就是软柿子,竟然敢用2w人进攻他们5w人。 “干掉这些俄罗斯人。” …… 俄罗斯人的骑兵先锋悠悠的前进,华国人根本没有多少马,根本不能和精锐的俄罗斯骑兵比。 “砰砰砰!” 机枪声中,俄罗斯骑兵全灭。 蒙古半人高的草丛中,一群华国士兵站起身,打扫战场。 “蠢货!”士兵们鄙视。 明明在德国已经付了170w条性命的学费了,还敢大摇大摆的在空旷的平原上行军,简直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军官们微笑,这怪不得俄罗斯人。 在俄罗斯人眼中,华国人根本不敢和俄罗斯人开战,一定会先礼后兵,以理服人,谈判n天,怎么会想到徐树铮早早的就派了人埋伏在半路上,动手就杀人呢。 “你们绕到他们的后方去,干掉他们的炮兵。” 徐树铮沉吟良久,派出了手上唯一的骑兵队,他对这支部队不抱希望,只是想碰碰运气而已。 在大草原上的行军,比他想象的更艰难,快速挺近的战略怕是不行,只有预设阵地,和俄罗斯人正面硬杠了。 …… 圣彼得堡。 “陛下,有个坏消息。”米哈伊尔大公道。 “我亲爱的兄弟,是德国人打过来了吗?”尼古拉二世淡定的问道。 “比这个更糟糕。”米哈伊尔大公道,“华国人干掉了我们2w人。” 尼古拉二世怒了:“废物!” 米哈伊尔大公道:“我们唯一得到的消息,就是我们的2w人全灭,我们甚至不知道华国人是怎么做的。 军队认为,华国人采取了德国人一样的壕沟战,我们的人踩到了陷阱里。” 又是该死的德国人。 “让我们的第二梯队部队立即进入蒙古。”尼古拉二世脸色铁青,有10w军队在,华国人的5w军队一定完蛋,但是,开局就灭了2w人,兆头实在太不妙了。 一周后,又是坏消息,10w俄罗斯人再次受到华国人的包围,损失惨重,请求支援。 “立刻再次调兵,朕要发动1000w人进攻华国。” 尼古拉二世大声的下令道,华国人一定出动了几十万的军队,这不是小规模战争,绝不是!他能发动1000w人打德国,就能发动1000w人打华国。 “陛下,我们不能再发动1000w人打仗了。”米哈伊尔大公劝阻,圣彼得格勒物价飞涨,食物短缺严重,人民极度不满。 “牛奶会有的,面包会有的。我亲爱的兄弟,我们不能输,罗曼诺夫王朝输不起了。”尼古拉二世极其认真的道。 米哈伊尔大公脸色很不好的点头,“干掉某某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上回打德国的时候就听过,然后踢到了铁板,这回不会又这么倒霉吧。 …… “高尔基?是那颗葱?”胡灵珊莫名其妙。 有个自称高尔基的俄罗斯人,竟然千里迢迢,不,万里迢迢的跑到杭州求见华国朝廷。 “听说,他是俄罗斯罗曼诺夫王朝的反对党,一直致力于推翻罗曼诺夫王朝的统治。”严复倒是有些耳闻,欧洲的使臣经历,还是很有用的。 懂了,就是一个造反派。 “这家伙能干掉尼古拉二世吗?”胡灵珊很感兴趣。 “就算不能,也可以给尼古拉二世后院起火。”严复对俄罗斯了解得不多,犹豫的说道。 “他想要什么?钱,枪,还是人?”胡灵珊问道。 一般造反的乱贼请求国外支援,多半就是这些了。 “不,他要求我们和反对党签署互不侵犯条约。” 胡灵珊下巴都掉了,还没上位,就想着签署国家级别的条约,这是多么的傻大胆。 严复微笑,欧洲人都这样,喜欢买空卖空,不管是罗伯斯皮尔,还是列宁,都一样。 胡灵珊沉思:“答应他们!” 这种事情都答应?轮到严复沉思了。 “对了,蒙古的土地真的不能耕种吗?”胡灵珊问道。 一群大臣互相干瞪眼,没一个懂,就知道蒙古人以畜牧为主。 “不管能不能耕种,多鼓励民众迁移到蒙古,土地价格定得便宜点,能种田就种田,不能种田,汉人也是可以养马养羊的,要是这都不行,建立兵工厂总可以吧。”胡灵珊道。 总之,蒙古多点人口,有利于前方军队的补给,华国和俄罗斯都是人口超级大国,两个巨人进行长期战争,必须建立一个良好的后勤基地,靠几千里外运输,太奢侈了。 …… 海参崴。 一个穿着华国(军)装的人进入了俄罗斯哨兵的视线。 俄罗斯哨兵冷笑了几声,愚蠢的黄皮猴子,一定是迷路了。他拿起枪,慢慢的瞄准,杀几个黄皮猴子,杀了也就杀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砰!” 目标惊讶的趴在地上东张西望。 没打中。 俄罗斯哨兵有点惋惜,但看这黄皮猴子的蠢样,哨兵认为他有的是机会,慢悠悠的上着子弹,再次瞄准。 “谁在开枪!” 哨兵的背后,传来了军官厉声呵斥。 “没什么,有个黄皮猴子迷路了,我教他怎么做人。”哨兵大声的回答。 军官无所谓的低声骂了一句,走了。 哨兵回头,已经没了目标的踪影。 “唉,真是太可惜了。”哨兵叹息,本来可以找点乐子的。在边境当兵,无趣的很,除了射杀几个迷路到俄罗斯境内的黄皮猴子,可没什么其他游戏项目。 “砰!” 俄罗斯哨兵挂。 远处,一个华国(军)官大骂:“这么大个人都没看见,你眼睛长屁股上的!” 士兵不敢抬头。 军官挥手,大队的士兵从树丛中出来,飞快的靠近哨所。 从空中俯视,海参崴的岸防炮射程之外,大批的华国士兵奋力的挖着战壕。 “海参崴是永固工事,我们打不进去的,我们的任务是围困海参崴!”冯国璋严肃的对手下们说道,“我们要做好在这里苦战3年,甚至5年的思想准备。” 有人皱眉:“天寒地冻,只怕难以持久。” 冯国璋笑了:“皇上说,我们可以在这里建一座长城。” 长城的作用,可不是文人说的防御北方蛮夷,秦国建长城,是用来作为前进基地的。 海参崴的更北处,一座俄罗斯的小城市受到了攻击。 “你们太卑鄙了!”被俘虏的俄罗斯人躁动,丝毫不在乎围着他们的士兵,一个男子大骂:“这是不宣而战!我们会把你们的打成狗屎!” “他说什么?”士兵对俄罗斯话完全听不懂。 “砰!”另一个士兵开枪,男子挂。 “你管他说什么,重要的是,他们必须服从我们的意志。” 俄罗斯人惊呆了,瞬间学会了温顺。 吴佩孚站在地图前,手指在地图上延伸。 “我们的目标是一直往北,打到雅库茨克城,然后向西回旋,包抄与段祺瑞将军对峙的俄罗斯人的背后,击溃他们!” 20w大军从黑龙江出发,在俄罗斯远东地区长途跋涉,补给怎么办? 吴佩孚道:“没有补给!我们所有吃的喝的,全部从俄罗斯人手里拿。” 做了华国的军人,就要深刻领悟皇帝胡灵珊的思想,对待敌人,没有必要假仁假义,该杀的就杀,该抢的就抢。 “都记住了,要是谁管不住下半身,我就砍掉他的五肢,埋在土里做人棍!”吴佩孚厉声警告。 好几个军官忍不住变色。 …… “朝廷大举征召军士,是要对北边动刀兵了吗?” 某个记者大声的问道。 杭州府衙,胡灵珊正在发布新闻招待会,闻讯赶来的记者有上百人。 “俄罗斯人侵略了华国,屠杀了朕的子民,朕必须为朕的子民报仇雪恨,杀我华国1人,我就砍他100人。”胡灵珊道。 记者们满意,虽然不太符合主旋律,但是总比严厉谴责高大上的多了。 “朝廷能负担的起这么多军队吗?”有记者问道,华国的军队真是多啊,仅仅已经知道的军队数量,就过了200w,再扩充,怕死负担不起。 “朕养不起。”胡灵珊老实的很,“朕没打算给银子。” 记者们屏息等待胡灵珊的下文。 “凡是参军征讨俄罗斯的,立刻可以拿到俄罗斯的20亩土地,所有军功全部用俄罗斯的土地赏赐。” 记者们摇头,俄罗斯太冷了,比东北还冷吧?到那里去拿20亩田地,太不划算了,不会有几个人答应的。 “天下的田地是有定数的,养活一个人的土地,又是有定数的,华夏几千年来的战争,无不是因为田地已经不够养活人口,死了一大批人,能养活了,才又安定了,等人多了,又养不活了,只能再成为乱世。 朕可以明白告诉天下人,这华夏的土地已经都有了主,有土地的就是有土地,没有土地的,再也变不出土地,想要有块土地,养活自己,养活家人的,就只能去华夏之外的地方去拿。 朕能开疆拓土的数量,也是有限的,手快有,手慢无,这已经是最后的机会了。” 胡灵珊毫不犹豫的违背科学违背生产力违背现实违背道德,睁眼说瞎话。 华夏人北方各征兵点排起了长队。 那些没有土地,或者只有可怜的一亩土地的华夏人,根据自身的经历和见识,朴实的认同胡灵珊的说法。 地主老爷穿金戴银,是因为地多地多地多,穷人一辈子穷,是因为天下已经没地没地没地。 “什么,你个小后生仔说皇上说错了?老汉不懂你说的什么生产力生产关系,老汉就问你,你说勤劳致富,村口的李四每天天不亮就起来为地主老爷打长工,省吃俭用,结果一辈子都没能买到田地,为什么就没有勤劳致富?老汉告诉你,就是因为村里已经没有田地了,所有的田地都已经有主了,有钱都买不到。” 这套似是而非的理论,就算放在百年后的另一个时空,同样很有市场,那个时空因为这个理论,房地产价格冲破云霄,直达火星。 华夏人对土地的情节,让华夏人无视了俄罗斯的寒冷,欢快的加入了军队,奔赴蒙古和俄罗斯的战场。 “蒙古人没有因为死了个活佛,就起来造反?”胡灵珊倒是有点诧异了,根据她对宗教的理解,这已经是圣战了。 “藏传活佛有很多个的。”李宗吾道。 听闻鼎盛的时候,大大小小可以找出几百个活佛,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胡灵珊懂了,多神教就是靠不住啊,还是女帝神统一天下的好。 “可以让藏民都供奉女帝神嘛,听说女帝神法力无边,很灵验的。”胡灵珊一脸的认真。 李宗吾竖起大拇指:“论厚黑,你远超曹操刘备!大华国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佩服,佩服。” 胡灵珊害羞:“还不够,还不够,我会努力成为宇宙第一的。” 117.黄澳 </strong>澳大利亚。 “总督阁下, 又是坏消息,伯克顿市被黄皮猴子攻陷了, 市长战死。”官员低声的道。 澳大利亚总督登曼男爵泪水盈眶:“上帝保佑他,他是个好人。” 官员退出房间,心里对登曼男爵充满了崇敬。 华人和白人因为白澳还是黄澳, 发生了严重的武装冲突, 北方大批的城市沦陷,白人被黄种人肆意的屠杀, 澳大利亚似乎一夜之间成为了地狱。 只有登曼男爵阁下掌握的悉尼,堪培拉,纽卡斯尔等城市, 没有发生任何的骚乱, 安稳的如同世外桃源。 “唉, 果然是总督阁下啊,又善良, 又充满政治智慧,要是那些市长们有总督阁下的一般能力,澳大利亚早已是白澳了。” 官员感叹不已,伸手阻止了一个端着咖啡的侍从。“让总督阁下一个人待会。” 登曼男爵一定在房间内一个人哭泣吧。 上帝保佑登曼男爵。 房间内,澳大利亚总督登曼男爵捂住嘴大笑。 “干得好!”登曼男爵低声的道, 徐锡麟干得真是太漂亮了。 以为在英国有背景, 有家族, 跑到澳大利亚是来镀金的, 对他爱理不理, 老是唱对台戏,认为他没有丝毫办法对付他们? 全部去死去死去死! 登曼男爵拿出一张名单,大笑着勾掉了一个名字。 下一个轮到谁了?黑德兰港的老家伙们上次在议会上大骂自己,就让他们去死好了。 …… “弗格森爵士,有一封您的信。”侍从恭敬的地上一份信。 弗格森爵士随手接过:“先生们,局势越来越危急了,不仅仅是澳大利亚,还有大英帝国,我们已经有两年没有收到大英帝国的消息了,我们必须派船去英国,我们需要英国的消息。” 某个衣冠楚楚的人皱眉:“我们没有能够远航的船只。” 所有能够远航的船只,1909就满载着澳大利亚的士兵,去大英帝国与德国人作战了。 要不是澳大利亚因此只有区区几千的士兵,怎么轮得到黄种人嚣张跋扈。 “我们必须造一艘能够远航的,不然,我们永远被困在了澳大利亚。” 这句明显把澳大利亚当做蛮荒的话,并没有激起在座的人的反感。在骄傲的英国人眼中,澳大利亚就是一块蛮荒,用来向英国本土提供羊毛和食物的。而且,在座的都是为了各种原因,跑到澳大利亚短期镀金或发财的,谁也没想过永远待在澳大利亚。 “黄皮猴子有远航的船只,我们或许可以夺一艘。”有人提议道。 华人几乎每个月都有船只运送人员和机器到达澳大利亚,抢一艘还是可以做到的。 “我们得集中兵力,先打下一座黄皮猴子的城市。”有人道。 众人的讨论声中,弗格森爵士打开信封,随意的看了一眼,一怔,又看了一眼,脸色顿时大变。 有人注意到了,问道:“爵士,坏消息?” 弗格森爵士慢慢的把信递给身边的人,身边的人看了一眼,脸色也是大变,默不作声的递给了下一个人。 很快,信转了一圈,回到了弗格森爵士面前,餐桌上再也没了声音。 “或许不是真的。”有人干咳几声,说道。 “我没有想到你竟然这么愚蠢。”有人惊讶的看着他,毫不犹豫的骂道。 其余人持相同观点。 “先生们,我们都不知道这封信的真假,但是,我们很容易验证它。”弗格森爵士慢慢的道,声音里透着冰凉,“假如它是真的,我想大家知道该怎么办。” 餐桌前的人们点头,低头用餐,再也没人提到这封信,也没有人去看上一眼。 信摊开着,内容很简短,只有两页纸,一页是几段对话,另一页是一张名单。 信的署名,徐锡麟。 …… 三天后。 同样是在弗格森爵士家,同样的一批人。 “信是真的。” 众人默不作声,人人都知道这个答案。 验证信的内容很容易,只要看最近被突破的城市,以及总督的举动,就能轻易验证。 “登曼男爵在清洗我们。”有人冷冷的道。 被黄皮猴子攻破的城市,死亡的官员,全部都是名单上的人,他们有一个共同点,是澳大利亚总督登曼男爵的反对者。 “登曼男爵是想要把大英帝国的领土,变成他的个人王国吗?”有人愤怒不已,这是对大英帝国的背叛。 “我们必须阻止他。”有人道。 弗格森爵士道:“先生们,大英帝国不能失去澳大利亚,澳大利亚永远属于大英帝国,我们必须为了大英帝国,向登曼男爵宣战。” 众人重重的点头。 他们的根基都在英国,不可能在这里成为独立的澳大利亚的官员,这简直是自绝于强大的英国。 相反,假如他们为了维护大英帝国的领土完整,与企图夺取澳大利亚的登曼男爵开战,不论输赢,他们都会是大英帝国的英雄。 想想闪着金光回到英国,足以让这些人兴奋的脸色发红。 …… “总督阁下。”侍从拿着电报,惊慌的冲进登曼男爵的办公室。 弗格森爵士和一大群英格兰名流联合通电全澳大利亚,现任澳大利亚总督登曼男爵企图联合黄种人,清洗忠于大英帝国的臣民,夺取属于大英帝国的澳大利亚,是大英帝国的叛徒,弗格森爵士等向登曼男爵正式宣战。 “一派胡言。”登曼男爵愤怒的将电报扔到地上,心里万分遗憾,想不到弗格森爵士竟然是个高手,发现了蛛丝马迹。 唉,还是太心急了,清洗应该慢慢的来。 有人冲进办公室,愤怒的质问:“你想做大英帝国的叛徒?” 登曼男爵鄙视的道:“你也信这种胡言乱语?” 来人将一封电报重重的扔在登曼男爵的脸上,怒喝:“大英帝国不会放过你的。” 登曼男爵不动声色的捡起电报,内容是徐锡麟公开承认,一切的战争,都是登曼男爵和他清洗异己的阴谋。 “该死的黄皮猴子,我要活活吃了他!”澳大利亚总督红着眼睛,大声的咒骂。 被徐锡麟摆了一道! 白澳政府就此破裂了。 “想在大英帝国最艰难的时候夺走澳洲,大英帝国绝对不会允许,大英帝国一定会惩罚你这个叛徒的。” 很多英国移民这样愤怒的叫着,加入了反对澳大利亚总督的一方,他们坚持认为,澳大利亚是英国的一部分,澳大利亚总督无权宣布澳洲独立,这是窃取大英帝国的财产,这是反叛。 澳洲被白人控制的区域,有70%拒绝服从澳大利亚总督登曼男爵的命令,并宣布登曼男爵非法,必须下台。 登曼唯一庆幸的是,他控制着澳大利亚唯一的军队,虽然数量只有几千,但是,怎么也是一支正规军事力量,弗格森爵士的民兵数量再多,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 澳大利亚陷入了白种人和黄种人,白种人和白种人之间的混乱战争,血流遍地。 “该死的徐锡麟,竟然背叛我!”登曼男爵愤怒极了,但是又很不明白,明明是合作互利的事情,徐锡麟为什么要公开,这对徐锡麟并没有好处,难道徐锡麟不想趁机清理反抗他的人? 澳大利亚总督太天真了,黄种人和白种人的隔阂,让他不知道黄种人执行的法律的本质。 澳大利亚的华国人,执行的是华国封建帝王制,华国的法律,允许徐锡麟不需要经过复杂的审判,不需要借口,可以轻易的清洗任何对华国有不满的人。 徐锡麟根本不需要找人帮助,清洗内部,从头到尾,都是他给澳大利亚总督设的局。 400w白人团结在一起,600w华国人当然可以战胜。 但是,为什么要和400w人正面硬杠呢? 在澳大利亚待了多年,了解澳大利亚白人的徐锡麟,淡定的认为,占领澳大利亚,实行黄澳,根本无需华人流大量的鲜血。 因为澳大利亚是个神奇的地方,98%的人口是外来移民,属于120个国家140个民族。 澳大利亚的400w白人当中,70%是英格兰人或以澳大利亚人自居的白人,其余是爱尔兰、苏格兰、意大利、希腊、德国的后裔,这120w人完全没有兴趣卷入华国和英国的战争,他们对英格兰人同样抱有仇恨,并不因为都是白皮肤,就认为是天生的盟友。 在徐锡麟的刻意引导下,这些人和华国人相处融洽,和平相处,公平交易,互相尊重。 “华国是一个多民族的,包含白种人和黄种人在内的,没有歧视的大国,德国人在杭州有几十万呢,他们过得很幸福。” 这是徐锡麟见到每一个白种人,都会反复说的话。 这迷惑了很多人。 尤其是德国移民,华国朝廷派过来的官员,很多都是柏林学院毕业的,能说一口流利的德语,有的甚至有很多德国朋友,知道德国人的习俗。 这足以证明华国人没有说谎。 “美国有种族歧视,但华国没有,华国皇帝的信徒,大多数都是印度人。” 这进一步迷惑了他们。 或许,华国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多民族多元化国家。 就凭借这些花言巧语,在280w英格兰人互相厮杀的时候,徐锡麟淡定的占领了部分城市,与120w白人移民分享权力,共同治理。 2年后,混乱的澳大利亚内讧,至少有几十万人死于战乱,其中白人又占了大多数。 不同于仅仅职业军人就有1000w人参战的欧洲战争,总人数只有1000w人的澳大利亚,几十万人的伤亡,已经伤筋动骨。 华人顺利的在澳大利亚占有了更多的土地。 看着华人在澳洲树立华国国旗,正式建立属于自己的政府行政机构,割据了一半以上的澳大利亚,有聪明的白人发现了真相,当众质问徐锡麟。 “你们是想把这里变成华国的一部分,还是成为澳大利亚的领袖?” 虽然对英格兰人的澳大利亚政府没有好感,但是并不代表愿意做黄种人的二等公民。 徐锡麟严肃的道:“澳大利亚将成为华国的一部分,但这取决于所有澳大利亚居民的意愿,华国不会用武力夺取澳大利亚,澳大利亚永远是所有移民平等和睦相处的国家。” 这个态度让很多白人觉得满意。 “英国不会允许发生这样的事情。”非英格兰籍白人移民指出重点。 “我国的皇帝陛下已经击溃了英国,英国已经不存在了……” 这个消息太惊人,非英格兰籍白人移民中微微引发了骚动。 “……但是,你们可以认为这是我的谣言,时间将证明一切。” 徐锡麟温和的道,完全没有利用谣言换取利益的意思。 非英格兰籍白人移民认为,虽然华国人显然是说了大话,但既然华国人愿意和平解决澳大利亚的归属,不妨继续观望,英国有没有灭亡,是很容易证明的。 徐锡麟坚定的认为,即使华国吞并了澳大利亚后,非英格兰籍白人也不会成为二等公民。 七八等还是有指望的。 …… “只能停战了,再打下去,澳大利亚就是黄皮猴子的了。”登曼男爵看看澳大利亚地图,无奈的道。 澳大利亚6个州2个领地,70%的土地落入了华人的手中,白人只不过被挤在东南一角。 “弗格森爵士,登曼男爵发来密电,要求与我们和谈。” 拿着电报的人喜气洋洋,这是说明登曼男爵撑不下了吧。 弗格森爵士毫不犹豫的拒绝:“几百万大英帝国的子民,不会和叛徒和谈。” 其余人听懂了。 与叛徒和谈,妥妥的污点啊,而且,就算想和谈,为了维护大英帝国的领土完整,死了几十万人的英格兰人,怎么可能愿意就这么和谈? 他们要是敢和谈,就会被愤怒的英格拉人撕成碎片。 登曼男爵再次致电弗格森爵士,用的是明码。 “白澳,白澳才是重点!为了400w白人,我们必须和谈,共同对付黄皮猴子。” 登曼男爵认为,英国选择他做总督,而不是弗格森爵士,是有道理的。看不清时局重点的白痴,有什么资格做总督,他们在浪费白澳的最后机会。 弗格森爵士丝毫不在乎登曼男爵的嘴炮,打输了说重点是白人,打之前怎么不说,根本是耍无赖嘛。 一个月后,澳大利亚终迎来了和平。 登曼男爵没有和弗格森爵士达成协议,但他们谁也没有能力继续进攻了。 因为他们打光了从英国运来的库存弹药,而澳大利亚本土制造的弹药,数量稀少的只能去打树袋熊。 “我们有大(麻)烦了。”有人面色沉重的对弗格森爵士说道。 “我们没有粮食了。” 两年内战,澳大利亚东南地区的农场里,早就长满了野草,他们没有粮食了。 弗格森爵士脸色苍白,衣食不缺的日不落帝国的公民,这辈子第一次认识到粮食的重要性。 一个月后,英格兰白人们已经开始屠杀牧场里的绵羊了。 弗格森爵士悲哀的认为,绵羊很快就会吃光,不知道羊毛能不能吃。 “爵士!爵士!”有人惊喜的叫着,“我们有救了!” 一些华人和非英格兰籍白人送来了大量的粮食。 “我国陛下希望所有人能够和平幸福的生活在这片土地上,肤色不该是我们互相敌视和残杀的理由。”领头的人说道。 弗格森爵士惊恐的发现,这个口口声声“我国陛下”的人,竟然是个非英格兰籍白人。 “你已经加入了华国?”弗格森爵士问道。 “是的,华国人是个包容所有人,博爱平等的国家,华国皇帝是个仁慈的人。”非英格兰籍白人认真的道。 弗格森爵士张大了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华国万岁,华国皇帝万岁!”拿到粮食的英格兰籍白人兴奋的叫着。 弗格森爵士面白如纸。 子弹和鲜血没有达到的目的,几袋面粉就达到了。 …… “大人,现在所有的白人都对您充满了崇敬,认为你是个有信用,有风度,仁慈的人。”手下甲恭维道。 徐锡麟微笑,有点虚名,还是很让人轻飘飘的。 “大人在澳大利亚有兵,有民心,有机器,有地盘,万人之上,一言九鼎,不知道大人有没有想过更进一步?”手下甲压低了声音。 徐锡麟愕然的看着他。 手下甲微笑,徐锡麟在华国可不怎么得意啊,最早从龙的人之一,可是论地位,不及秋瑾;论兵权,不及陶成章;论尊重,不及严复;论信任,不及死去的宋教仁。 甚至还和胡灵珊起了争执,被胡灵珊发配到了澳大利亚,要不是宋教仁不幸遇难,徐锡麟根本没有出头之日。 经历如此坎坷的徐锡麟,怎么可能对胡灵珊没有怨恨,怎么可能会对万里之外的胡灵珊臣服,怎么可能将双手打下的澳大利亚奉献给胡灵珊? 徐锡麟果然沉默了,良久后,问道:“只怕没有几个人会支持我。” 手下甲微笑:“我们都支持大人。” 几个小时后,十几个官员进入会议室,微笑着看着徐锡麟。 “只有这么几个人,怎么可能成大事呢。”徐锡麟叹气。 众人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徐锡麟点头。 百余个士兵冲进会议室,枪口指着官员们。 “大人,这是什么意思?”众人惊恐的道。 “我和皇上之间,是主义之争,是道德之争,但从来不是民族和权利之争,任何阻碍我华夏民族崛起,动摇我华国国本的人,杀无赦。” 徐锡麟淡定的走出会议室,有一点你们这些底层的官员不知道,和平演变吞并澳大利亚,本来就是皇上的政策。 澳大利亚太远了,澳大利亚的人口也太少了,完全没有必要武力征服。 …… 1912年末。 几艘军舰缓缓的靠近悉尼港口,熟悉海船的人立刻认出了这是英国的军舰。 “大英帝国是不可战胜的。” 登曼总督大笑,弗格森爵士大笑。 无论如何,澳大利亚仍然是白人的澳大利亚。 “总督阁下,这不是英国的军舰!”手下慌忙的报告。 军舰上,挂着醒目的华国国旗。 徐锡麟通电全澳洲。 “英国已经灭亡,澳大利亚是华国的澳大利亚。” 澳大利亚白人惊慌失措,虽然早知道华人不会用民主投票的方式决定澳大利亚归属,但终于到了这一天,还是觉得震惊无比。 不论是英格兰籍还是非英格兰籍白人,都紧张的询问徐锡麟,这是要变成黄澳了,以前说的平等的话,是不是全部作废了? “不,澳大利亚是所有移民的澳大利亚,不论肤色,民族,人人平等,永远不会改变。”徐锡麟微笑着道。 民族的融合,只在于哪个民族人多,哪个民族拥有更根深蒂固的文明和传统。人数少,文明根基浅薄的那些民族,会自然而然的靠拢人数多,文明久远的民族。 华夏几千年来证明了这一点,融合了大量的民族,现在,是在澳大利亚证明这一点的时候了。 1913年初,澳大利亚正式成为华国的又一个省份,华夏子民得到了至关重要的768w平方公里的生存空间。 因为这768w平方公里附近,没有任何敌人。 …… 杭州。 “姐姐,为什么要发动这么多人去蒙古啊。”胡灵嘉问道。 胡灵珊下了旨意,许下好处,发动北方人口迁移到蒙古,这在很多人看来,其实没什么意义。 有了化肥,粮食增产,足以让当地的百姓自给自足,再也不会发生饿死的事情了,而且,就算要开荒,在中原开荒就好,中原有的是荒地荒山,去蒙古开荒,就算土地合适,能种出粮食来,也是多此一举,得不偿失。 要是为了给华俄战争建立后勤基地,还不如在蒙古畜牧,更简单些,运送中原的粮食到蒙古,也比等待地里长出庄稼,要快速些。 “别看蒙古三盟(土盟、车盟、扎盟)的王公老实的听朕的旨意,跪在地上对朕磕头,可是,他们心里其实打着算盘呢。 现在向朕磕几个头,给足了朕面子,以后每年向朕进贡几匹马,几百头羊,他们就依然是蒙古的土皇帝,蒙古依然是蒙古人的蒙古。 大明是如此,满清是如此,到了朕的华朝,他们认为也是如此。 朕会让他们永远事实上割据? 朕把汉人派到蒙古去,就是要把蒙古变成汉人的蒙古。 朕只给蒙古王公两个选择,要么朕血洗蒙古,杀光2000w蒙古人,蒙古族灭,要么,就老老实实的永远给朕跪下。 朕对任何民族不含歧视,不含成见,天下太大,天下又太小,民族融合,包容各个民族,才是大势所趋。 把蒙古人包含进来,最好的办法,不是把他们迁移到内地,而是汉人迁移过去,几代人后,就再也不分彼此了。” 地区闹独立,就是因为民族太单一,要是汉人占了多数,怎么闹,满人就是例子,融合在汉人中的满人,就没见闹腾的。 “而且,朕也想知道,中原的人口稀薄了,很多朕花了大力气都无法推动的事情,是不是就会水到渠成,不费吹灰之力了。” …… “你真的愿意去蒙古?”男人又一次问道。 从河南去蒙古,路途遥远不说,人生地不熟的,只觉前途茫茫。 女人微笑:“有铁路啊,听说睡一觉,眼睛睁开,就到蒙古了。” 男人露出笑容,要不是实在过不下去了,怎么会愿意背井离乡。 “田地卖了吗?”女人关切的问道。 男人点头:“已经找好了买家,愿意出8两银子。” 这个数字很公道。 “够我们一家去蒙古熬上一段时间的了。”女人很满意,看着两个女儿,一个小子,在破旧的房子里到处的乱窜乱闹。 “朝廷说了,我们开的荒地,可以白送我们每个人5亩地,按人头,不分男女,超出的部分,可以低价卖给我们。 我们家就能有25亩地了。” 男人充满着憧憬,25亩地啊,这是有多大啊。 只有1亩多地,艰难的苟延残喘过日子的男人,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能有这么多的田地。 “现在知道女儿也能赚钱了吧。”女人忍不住道。 男人笑而不语,看两个女儿的眼神,却温柔了几分。 “只是,以后让你吃苦了。”男人温柔的对女人道,为了他能多几亩地,女人竟然愿意跟他去蒙古,真是个好女人。 女人也笑,男人不知道,不管男人愿不愿意,她都是要带着孩子们去蒙古的,哪怕合离,哪怕离家出走,也一定要去蒙古。 男人一直以为女人在娘家只有一个弟弟,他不知道,其实女人曾经有一个姐姐,两个妹妹的。 都溺死了。 家里养不活女儿,都被爹娘溺死了。 女人每次想起这些事情,都觉得浑身发抖,不敢看自己的父母,更不敢看被父母当做宝的弟弟。 “我们华国早就没有溺死女婴的事了。”很多年前,华国还只有区区浙江一个省份的时候,女人偶尔在街上听见华国的商人,与人交谈。 “我们的皇上就是女人,敢溺死女婴的,全部杀全家的。” 听得人觉得女帝果然凶残,女人却想哭。 “而且在我们华国,女人也能赚钱啊,丝织厂用的都是女工,赚的银子也不少啊。”华国的商人道。 “是啊,女人能赚钱,就不用溺死女婴了。”本地的商人苦笑,仁义道德,父母亲情,在金钱和生存面前,不堪一击。 女人记住了华国的女帝。 终于,她的家乡也属于华国了,她顺利的生下了两个女儿,没有人敢提出溺死她的女儿。 “去蒙古,女人也能有田地分。”女人不时的对她认识的人说道。 朝廷说了,会在蒙古建立工厂,不种地也可以去工厂做工。 只要去了蒙古,她就再也不用担心她的女儿,她的孙女,她的外孙女,被溺死。 为了皇上,女人一定会在蒙古努力的开荒,耕种,畜牧,或者进入工厂,一定会幸幸福福的生活下去。 …… “今天又买到了1亩多地。”周地主兴奋地笑。 “花了多少银子?”地主婆问。 “8两。” “稍微有点贵。”地主婆皱眉,一般都是7两的。 “不赶紧买,会被人买走的。”周地主解释道。 “对,不差这1两银子了。”地主婆咬牙道。 算上之前收购的5亩多地,周地主一共收购了6亩多地,算上他家原有的8亩地,他家竟然有将近15亩地了。 周地主嘿嘿的笑,终于可以保证子孙后代不饿死了。 “还有多少银子?”地主婆问道。 周地主打开钱柜,里面还有大约50两银子,略微有点心疼,省吃俭用了几代人,才积攒下来的百两银子,竟然一下子没了一半。 “老东西,眼光放长远点。”地主婆嗤笑。 周地主点头,银子怎么比得上田地。 “你再给我做几个馒头,明天我再去交易所待着,看能不能多买几亩。” “对,再多买点。”地主婆利索的开始做馒头。 只有小小的8亩地的大名鼎鼎的周地主,带着对明天还能买几亩地的美好梦想,沉沉的睡去。 半年后。 “米价又降低了。”周地主叹息。 这人都去了南洋,去了澳大利亚,去了蒙古,这留在本地吃粮食的人也少了,偏偏粮食的产量,因为用了化肥后,大大的提高了,这一减一增,粮食的价格就忽然大幅的下降了。 “别担心,县衙说了,皇上下旨,买米的价格随行就市,但朝廷会以去年的价格,到地里直接收购粮食,有多少收多少。”另一个地主安慰道。【注1】 “那就好。”周地主微笑着,其实他叹息,不是为了米价下跌,他就要亏钱。 周地主虽然已经有20亩地了,但他没有想过要把大米卖掉。 作为传统的地主,他更喜欢把大米储藏在仓库里,哪怕它发霉,也不愿意出售。 再没有比饥荒更恐怖的了。 田里间隙时候种的菜,种的经济作物,足够他的吃用了。 周地主叹息的是,米价低了,那些穷人也终于可以吃上口饱饭了。 另一个地主道:“我听说南方有人把田地全部卖给朝廷,拿了银子办工厂,赚的比种地多。” “真的?”周地主问。 “是啊,雇佣些女工就行,用不着多少银钱,那些种田的长工,农闲的时候也能赚些贴补银子。” “等我再攒够了钱,我也去开个工厂。”周地主道。 “好勒,我也要再攒些本钱,到时候拉周兄一起。” “好,说定了。” 118.国家利益 </strong>“怎么会有这么多华人?”俄罗斯将军惊讶的问道。 虽然知道能够击败并包围俄罗斯第二梯队的10w人, 华国人至少也有15w,但看到地图上处处都是华国(军)队的标志, 随便数数, 就超过了30w。 这其实是统计方式上的错误, 俄罗斯人习惯了把所有的后勤保障人员都计算进军队总数, 1000w欧洲战争的俄罗斯军人, 职业军人少得可怜,大多数是只能背粮草的农民。 这从这个角度看,华国人在蒙古至少就有30w军队了。 “华国人是要和俄罗斯决战?”俄罗斯将军冷笑了, 强大的俄罗斯会怕懦弱的华国人, 真是笑话。 “将军, 我们的粮食和弹药还没有完全到达。”副官说道。 将军无奈, 以俄罗斯现在的经济状况, 能有一半到达,就是走了大运了。 “让远东地区调一点过来。”将军道。 “远东地区好久没有消息了。”副官皱眉,远东地区600w平方公里, 只有60w人口, 通讯不便,运输不便,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俄罗斯的重心在欧洲。 “再坚持几天, 我们没有弹药粮食, 华国人也没有。”俄罗斯将军淡然的道, 华国人从中原跑到蒙古, 补给线也长的吓死人。 “就算华国人兵力充足,大不了我们退出蒙古整顿。” 副官微笑,微微退几十公里,不过是小战术,算不上失败,但华国人缺习惯了把侵略者赶出国门,就停止进攻的,顶了天就是追杀几十公里,然后就会退回蒙古境内,显示华夏是礼仪之邦,爱和平,不喜欢战争。 对俄罗斯人来说,这简直太美妙了。 …… “将军,真的要打出去?”华国的军官们又是担忧,又是惊讶,段祺瑞的计划,是一直向俄罗斯进攻,占领俄罗斯的领土。 “皇上说了,邻居跑我们家来,把我们家砸的稀巴烂,只把他赶出去,算个毛胜利,至少要把邻居家也砸得稀巴烂,然后再要邻居家赔钱。”段祺瑞道。 军官们皱眉,这有点不符合圣人之说,华夏礼仪啊。 段祺瑞笑了,皇上可是学西学的,不认识圣人。 一天之后,华国部队全线突击,一举把俄罗斯军队全部赶出了蒙古,然后毫不停歇的继续进攻,直逼伊尔库茨克。 “嘿嘿,这回华国人胆子很大嘛。”俄罗斯将军冷笑,突入俄罗斯境内几百公里,真是太愚蠢了,伊尔库茨克已经陆续汇集了60w俄罗斯军队,兵力上占据绝对优势。 “就在这里包围华国人,和他们决战。”俄罗斯将领下令,伊尔库茨克就是华国人的坟墓。 俄罗斯人和华国人在伊尔库茨克血战,双方的鲜血不住的流淌。 “最新的战况,我们在伊尔库茨克包围了华国(军)队。”米哈伊尔大公道。 尼古拉二世很高兴:“我们将得到一场大捷?” 米哈伊尔大公摇头:“不,前线的将军认为,我们最多是一场惨胜。我们的大炮根本不是华国人的对手,我们的机枪也没有华国人多,现在唯一的优势,是我们的人数远远超过华国人。” 俄罗斯曾经是欧洲强国,但因为没有跟上工业(革)命的脚步,已经彻底沦落到了一个农业国家,俄罗斯制造的武器,竟然连落后的华国都比不过,不论是射程还是火力,都只能被华国人完虐。 “不会像在德国一样,1个德国人打我们十个吧。”尼古拉二世大惊,忽然对俄罗斯军队的实际战斗力,丝毫没有信心。 “不至于,因为这次我们是防守方。”米哈伊尔大公道。 “好吧,只要能打赢,我都能把他变成一场大捷。”尼古拉二世很乐观。 几个月后。 “我们马上就要到了!”吴佩孚大笑,伊尔库茨克城就在前方。 士兵们也大笑,却掩饰不住神色的憔悴。 “进攻!”吴佩孚恶狠狠的下令。 …… “将军,我们的背部遭到了华国(军)队的进攻。”副官仓皇的道。 “他们从哪里过来的?”俄罗斯将军大惊。 “远东!他们从远东绕过来的。”副官一脸的苦涩。 “那他们就不可能有重武器!让前线坚持住。”俄罗斯将军冷笑,华国人果然疯狂,竟然从遥远和寒冷的远东大幅度环绕,但是,这意味着华国人抛弃了一切重武器。 没有大炮的军队,怎么可能突破壕沟。 “将军,我们没有壕沟!”副官的神色古怪之极。 “你说什么?”俄罗斯将军大惊。 “远离前线,粮食不足,我们的部队不可能会认真的去挖壕沟的。”副官道。 这在对德战争中出现的不是一次两次了,前线一旦被突破,后续该有的二道三道防线,根本不见踪影。 一群农奴和半农奴,以及无业游民,醉汉,流氓组成的军队,也就这幅样子了。 俄罗斯将军目瞪口呆,终于想起,俄罗斯稍微正规一点的军队,都在德国成了尸体。 一个小时后,俄罗斯后背的防线全部崩溃。 俄罗斯军队被围困在伊尔库茨克城内。 “我们就是被这支军队击溃的?”俄罗斯将军指着成为的吴佩孚部,说道。 这支部队军装外套着各种各样的俄罗斯服装,很多人看上去几天没有吃饭,站都站不稳,就像是一群叫花子一样。 这是这群随时倒地而死的华国士兵,从黑龙江出发,绕了几千公里的寒冷地带,像一群狼一样,撕碎了俄罗斯人的背后防线。 “原来华国人不是天生的软弱可欺啊。”俄罗斯将军平静的道。 …… 军官们被召集到了段祺瑞的营地。 “皇上发了电报。”段祺瑞道。 军官们静静的等待段祺瑞念电报。 电报很短。 “你们是华夏300年来第一支打到俄罗斯的军队,历史将记住你们。胡灵珊。” …… 1914年。 俄罗斯圣彼得堡。 食物依然短缺,但却没人开始大吵大闹,街头的气氛已经开始变得诡异,人人都惊慌的躲躲闪闪着,连与人打招呼,都透着小心谨慎。 快要出大事了。 整个圣彼得堡的人都这么想。 或许就在明天。 “是啊,或许就在明天。”尼古拉二世平静的道,“我们的人民,就会推翻我们。” 对此,俄罗斯的官员们已经没有任何的疑问。 为了夺取食物,为了打出罗曼诺夫王朝的威望的华俄战争,打了两年,不但没有打败华国,占领蒙古,反倒是倒了大霉,眼看又一次快要惨败了。 60w俄罗斯军队,只剩下20w人,还华国人围困在了伊尔库茨克城,丝毫没有突围的可能。 罗曼诺夫王朝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温文尔雅的华国人竟然操起了折凳,野蛮的打破了俄罗斯人的脑袋,还不肯罢休,一下一下的用力打着。 这个世界变化太快了,淳朴的俄罗斯人跟不上节奏了。 “我们的军队呢?”米哈伊尔大公问,俄罗斯有的是军队,随便就反包围华国人。 “没有了。”尼古拉二世惨然道。 尼古拉二世号称人民大军的1000w军队,在伊尔库茨克即将覆灭的关键时刻,只是在一千公里外,冷冷的站着,等着尼古拉二世发面包。 “这些愚蠢的人啊,不知道只要打进蒙古,打进华国,我们就有面包牛奶了吗?” 尼古拉二世竟然笑了。 米哈伊尔大公面皮扯动,怎么也笑不出来。 列宁那帮人他太了解了,要是他们赢了,罗曼诺夫王朝没有一个人能活命。 “或者你可以把我的妻子和孩子带出去,至少她们是无辜的。”尼古拉二世道。 米哈伊尔大公终于笑了出来:“你认为列宁会因为她们是女人和孩子,就放过她们吗?” 天真,太天真。 “我认为我们还有更好的办法。” 俄罗斯皇后推开门,走了进来。 “亚历山德拉,你不该插手这件事。”尼古拉二世有些不高兴。 这个女人太喜欢玩弄权术了,却比他更缺少政治智慧。 “你们忘记了,我还有个德国名字,叫阿历克丝。”亚历山德拉皇后没有理会尼古拉二世,冷冷的道。 米哈伊尔大公惊讶道:“难道你想我们去投靠德国?” 就算俄罗斯人可以厚着脸皮去求德国,德国也没有办法拯救俄罗斯。 德国现在正在加拿大和法国扯皮呢,腾不出手。 “不,我们可以和华国的皇帝议和,她曾经和德国人关系密切。”亚历山德拉皇后道。 米哈伊尔大公的下巴已经掉地上了。 这个女人根本就是神经病。 尼古拉二世无奈的道:“亲爱的,我不认为胡灵珊愿意和谈,然后再送给我们一大堆粮食。” “我们可以试一试。”亚历山德拉皇后道。 “好吧,我们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尼古拉二世妥协了。 “我和米哈伊尔大公亲自去找胡灵珊。”亚历山德拉皇后道。 尼古拉二世确定,皇后的歇斯底里症又快发作了:“好吧,你去吧,最好快点,圣彼得堡坚持不了多久了。” …… “俄罗斯发电报给朕,要和朕和谈?”胡灵珊莫名其妙。 俄罗斯虽然被段祺瑞的军队压着打,但考虑到俄罗斯的人口,以及目前战争前线在俄罗斯境内,战斗民族俄罗斯人没有任何理由这么早的投降。 胡灵珊甚至已经做好了再打个十年八年,华夏死上一千万人的准备。 “俄罗斯人的代表是亚历山德拉皇后和米哈伊尔大公。”严复也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看谈判的阵容,还是很能体现诚意的。 “难道是高尔基那伙人真的要干掉尼古拉二世了?”胡灵珊惊讶的问,上次还以为这伙人就是神经病,没想到竟然真的这么牛。 “很有可能。”严复点头,“我们要不要支持高尔基?” 胡灵珊沉思道:“先见见亚历山德拉皇后。” 秘密谈判的地点,设定在蒙古的达尔汗城。 “我们需要华国的帮助。”亚历山德拉皇后的第一句话,就差点气死了米哈伊尔大公。 哪有这么开门见山的,至少要摆出一副欧洲大国的样子,威胁几句,比如有1000w俄罗斯军队正在路上,要么割让蒙古给俄罗斯,要么交出几百万两白银做赔偿。 这样才能唬住华国人。 不论是和康麻子谈判,还是和其余辫子谈判,俄罗斯一向是用这个方式,而且每次都获得非常不错的回报。 “很好,我喜欢这种方式。”胡灵珊用力点头,要是亚历山德拉皇后敢东扯西扯浪费时间,她立马砍了这两个废物。 “对了,我其实是德国人。”亚历山德拉皇后道。 胡灵珊莫名其妙。 亚历山德拉皇后认为,以胡灵珊和德国人的关系,没有理由见死不救。 胡灵珊惊讶,你不知道德国人已经和我翻脸了吗? 作为谈判副手的米哈伊尔大公,很想找个地洞钻下去,就知道亚历山德拉皇后的脑子从来没有正常过,亏得他还以为亚历山德拉皇后自信满满的,有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底牌,原来底牌不过是张小三。 亚历山德拉皇后愣了一愣,多年的政治失败经历,让她迅速调整状态,决定打悲情牌。 “我们需要食物,大量的食物,否则罗曼诺夫王朝就会被p民推翻。同样是尊贵的皇帝,我想你不会忍心看着我们被低贱的p民羞辱和处死。” 亚历山德拉皇后开始找手绢抹眼泪。 米哈伊尔大公已经淡定了,不可能再丢脸了,因为脸已经丢光了。 胡灵珊大喜拍桌:“太好了,你们倒霉,我就放心了。” 亚历山德拉皇后傻眼。 米哈伊尔大公准备礼貌的撤退,千里迢迢跑到蒙古,就是为了被华国的皇帝看笑话,真是够了。 亚历山德拉皇后怒了:“你到底要怎么才能帮助我们。” 胡灵珊惊恐了,打了华国,还想让华国帮忙?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怎么搞不懂俄罗斯人的逻辑。 但是,胡灵珊认为,生意就是生意,即使是脑子不正常,也是有得谈的。 “朕对俄罗斯人是充满热爱的,朕愿意帮助俄罗斯朋友……”胡灵珊说道。 亚历山德拉皇后大喜,米哈伊尔大公下巴掉了。 “……但是,朕需要人民更大的支持。” 这是要钱? 亚历山德拉皇后直接道:“石油?名画?古董?矿产?都可以,但是要金币,没有,或许俄罗斯可以向华国贷款,用来还债。” 这种借对方的钱还对方的帐的欧洲人做法,需要彼此的互相信任,可惜胡灵珊丝毫不信任俄罗斯人。 胡灵珊伸出一根手指,慢慢的摇晃着。 “我只要土地。” 亚历山德拉皇后脸色大变,华夏人自古都是礼仪之邦,从来不把土地当回事,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堕落了。 “你想要哪里?”亚历山德拉皇后理智的问道。 地图摊开。 胡灵珊微笑:“首先,外东北必须还给朕。” 亚历山德拉皇后脸色苍白,倒不是因为胡灵珊狮子大开口,所谓漫天要价,落地还钱,国际政治上胡乱开价的事例多得是,和最后的结果未必有多少关系。 但胡灵珊根本不提蒙古问题,开口就是外东北,这里透露的信息太多,俄罗斯遇到了一个不好对付的对手,恐怕不是割掉伊尔库兹克以南领土能解决的了。 “咦,歪歪曲曲的边境多难看,朕都搞不明白边境在哪里,把边境线给朕拉直了。” 胡灵珊极其认真的道,伸手在俄罗斯远东地区的下扬斯克港和黑龙江的漠河之间画了一条直线。 “朕就喜欢非洲和美国的边界,像刀砍过的一样整齐,朕决定向他们学习。” “陛下你神经正常吗?”亚历山德拉皇后死死盯着胡灵珊。 不过是一个局部战争的小战役,要不是因为俄罗斯现在内部实在太糟糕,不打个十年八年,都不好意思谈判。 不过是临时占据了俄罗斯几百平方公里的土地,就敢要大半个俄罗斯远东地区,超过5000w平方公里的土地,这个华国女帝是不是看手撕鬼子看傻了。 胡灵珊笑了:“朕的大军就在这里,随时都可以拿下朕要的任何一块土地。” “你们不可能拿下海参崴,更不可能打下俄罗斯的远东地区,俄罗斯人绝不会因为小小的失败就屈服。”米哈伊尔大公冷冷道。 “朕已经围困了海参崴2年,不知道海参崴里还有多少粮食,能不能再困2年。”胡灵珊道。 “朕有的是时间,完全可以等你们被列宁干掉,然后朕就乘乱一举获得更多的土地,对朕而言,不过是多费点力气而已。 你们要想清楚,是失去一片没用的寒冷的土地,还是留下土地,却丢了性命。” 这个理由很强大,亚历山德拉皇后和米哈伊尔大公都对能在列宁手里活下去,丝毫不报希望。 “华国愿意出什么价格购买这块土地。”亚历山德拉皇后把购买两个字说的极重。 “朕就算给你们金子,你们也没用,朕直接用粮食,布匹,茶叶,武器当货款,朕甚至可以放了被围困的伊尔库兹克的俄罗斯人,再退回蒙古,你们不会在战争中失去任何东西。瞧,朕是善良的生意人,只做买卖。”胡灵珊道。 米哈伊尔大公认为,这个买卖绝对不能做,顶多把伊尔库茨克割给华国,这已经是俄罗斯的底线。要是割掉大半个俄罗斯远东地区,罗曼诺夫王朝要是敢答应,俄罗斯人会生撕了他们。 “阿拉斯加能够卖给美国人,远东为什么不能卖给朕。”胡灵珊冷冷道。 米哈伊尔大公想骂人,阿拉斯加能和俄罗斯远东地区比吗?阿拉斯加只有70w人,远东地区有600w人,还有大量的军事基地,港口,是俄罗斯通向太平洋的门户,没了远东,俄罗斯就彻底被封锁在了欧洲。 亚历山德拉皇后却咬牙道:“我必须征求我国沙皇的意见。” 胡灵珊道:“最好抓紧时间,朕分分钟几千万上下的。” …… 亚历山德拉皇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圣彼得堡。 “我可以答应胡灵珊的要求。”尼古拉二世震惊后,沉吟了半天,竟然这么说道。 “你疯了?”米哈伊尔大公大惊失色,俄罗斯人不可能接受这个条件的。 “我亲爱的兄弟,我们已经到了绝路了。”尼古拉二世苦笑。 “你知道吗,上个月有一天,整个圣彼得堡的商店,没有一块面包出售。” 米哈伊尔大公愕然,圣彼得堡的粮食竟然紧张到了这个地步。 “罗曼诺夫王朝已经到了最后的倒计时,再不能提供粮食,列宁只要喊个口号,我们的士兵就会一群群的背叛我们。” 尼古拉二世微笑着道:“出售远东地区,并没有想象的这么糟糕。远东那么远,没有几个俄罗斯人去过那里,我们甚至可以隐瞒不报,悄悄把远东的军队都撤回来,没人知道那里已经不是俄罗斯的了。 胡灵珊给的粮食布匹和武器,我们可以说成是战胜华国得到的战争赔款,人民就会为罗曼诺夫王朝的巨大胜利欢呼。” 米哈伊尔大公瞪眼,天真,是以为胡灵珊傻,还是以为俄罗斯人民没眼睛没耳朵。 尼古拉二世耸耸肩:“好吧,我们换个角度阐述,伟大的罗曼诺夫王朝,为了保证低贱的国民的性命,不惜出售宝贵的国土,这是俄罗斯小爸爸对俄罗斯人最深刻的爱。” 1915年10月,俄罗斯皇帝尼古拉二世正式与华国皇帝签订土地交易条约,俄罗斯归还《瑷珲条约》、《中俄北京条约》夺取的华夏外东北,并出售俄罗斯远东的部分土地,华国以粮食和武器作为支付方式。 包括海参崴和库页岛在内的外远东,终于在被俄罗斯人夺取50年后,回到了华夏的怀抱。 俄罗斯为此失去了远东地区将近500w的土地,但俄罗斯人并没有为此痛恨尼古拉二世。 “有吃的了,终于有吃的了!” 看着大量的粮食从华国进入俄罗斯,俄罗斯人热泪盈眶。 远东地区算什么,又不能吃。 尼古拉二世在马车上,向着圣彼得堡的市民挥手示意。 “尼古拉二世万岁!” 圣彼得堡的市民疯狂的欢呼着,用力的把鲜花抛上马车,短短几千米的路,马车用了半个小时,场景宛如得胜归来。 “看,我的兄弟,我们赢了。”尼古拉二世得意的对米哈伊尔大公道。 有了粮食,军队的军心就稳定了,市民暂时也不闹腾了,来自列宁的威胁减少到了最少。 “这只是暂时的。”米哈伊尔大公提醒,只要俄罗斯人度过了这段艰难的时刻,他们就会想起失去的远东地区。 “只要我们大力种植几年庄稼,有了粮食,我们就可以打回远东去。”尼古拉二世笑了,协议从来只是用来撕碎的,用一个必然要撕碎的协议,得到了大量的粮食布匹茶叶和军火,不但度过了饥荒危急,还能顺手给军队换新式武器,用胡灵珊的武器攻打胡灵珊的军队。 “东方的皇帝,从来都是蠢货。”尼古拉二世大笑。 尼古拉二世不知道,他上当了。 胡灵珊卖给尼古拉二世武器,是看准了尼古拉二世的性格。 没有能力,却野心勃勃,想着当日本天皇,中国皇帝,占领西藏,吞并朝鲜,攻打美国的尼古拉二世,没有耐性和眼光,根本不知道工业(革)命的重要性,不知道没有一个坚固的工业基础,俄罗斯永远就是一只任人宰割的小菜鸟。 得到武器和粮食的尼古拉二世,会迫不及待的跳出来,向世界挥舞他手中全靠进口的弹药和武器,重复满清武器全靠进口,动不动就弹尽粮绝的绝路。 俄罗斯太大了,人口太多了,地方太寒冷了,即使罗曼诺夫王朝摇摇欲坠,胡灵珊依然完全没有彻底征服俄罗斯的把握。 用粮食和武器拖延俄罗斯的工业改革,加大俄罗斯和华国的工业代差,科技代差,把俄罗斯拖入传统农业国的大坑,这就是胡灵珊的唯一目的。 …… “朝廷提高了粮食收购价啊。”周地主动心了,这个价格比去年又高了一成。 “老周,听说朝廷用粮食买了俄罗斯好大一片的土地,要是今年不卖给朝廷,明年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相熟的地主知道一些内情,劝道。 “好,我卖一半。”周地主咬牙,这两年风调雨顺,收成不错,粮仓里有的是粮食。 “小气鬼。”相熟的地主鄙视,“我全卖了!” 再过几个月,又有收成了,难道还怕灾荒年没吃的吗。 “我说,当年我们可说好了,有了钱一起办工厂。”相熟的地主旧事重提。 眼看那些胆子大,卖了土地开工厂的人,赚的盆满钵满的。 “好,我卖7成粮食,一起合伙办个厂子。”周地主道。 …… “太上皇,这批枪炮,我们早就不生产了。”兵工厂的主管看着订单,大吃一惊,这些货色太落后了。 胡博超笑嘻嘻的道:“卖给俄罗斯人的。” 主管懂了,也笑:“那好办,我立刻组织生产。” 胡博超还是没走:“有没有办法让这枪用不了多久就坏呢?” 主管佩服:“要做的好不行,做的差,还是有办法的。” “多找些工人,多开几条生产线,我们自个的新式机枪大炮也不能落下。”胡博超叮嘱道。 远东地区,蒙古,乃至新疆,将来都会是战争的最前线,需要大批的最新式武器,大量的水泥钢筋。 主管点头,军国大事,怎么分得清轻重的,不会掉进钱眼里,误了大事。 胡博超这才满意:“在江浙造,运输太远,你安排下,我准备去蒙古和俄罗斯远东地区多建几个兵工厂。” 胡博超沉思,不妨从俄罗斯购买大量的铜矿铁矿,保证量大,价格又便宜,自家的矿藏,不一定要急着开发的。 “唉,军火买卖真是太赚钱了,世上多几个俄罗斯这样的傻帽,该有多好啊。” 奸商胡博超计算着利润,万分的感慨。 …… “母亲,这些牛羊给了汉人,汉人就会给我们很多很多银子吗?”一个蒙古小女孩认真的问着母亲。 母亲笑:“是啊,很多很多的银子,我们就有钱买你喜欢的东西了。” 小女孩欢呼。 “博郭尔济家的,今天晚上的经会,你来吗?”远远的,有个妇人叫道。 “不,我已经相信女帝神了。”博郭尔济家的女子大声的道。 “呸!不信活佛的人,都会下地狱的。”妇人大声的骂,别以为不再是农奴了,就可以反抗王公,就可以不信活佛。 博郭尔济家的女子只是看着她,总有人以为做部族王公的奴隶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但是,博郭尔济家的女子并不担心,汉人的大军就在附近,汉人的朝廷就在附近,大批的汉人就在附近,这个执着的简直部落的妇人,唯一能做的,只有漫骂几句了。 …… 半年后,高尔基再次到达了杭州。 “华国怎么能支持落后的腐朽的罗曼诺夫王朝!”高尔基很悲愤,立志解放俄罗斯人,乃至解放全人类的列宁才是华国应该支持的。 “皇上是支持俄罗斯人民的,皇上反对沙皇的残暴和野蛮,”华国的一个中级官员淡定的道,“但是,俄罗斯人民是无辜的,不能让善良正直的俄罗斯人民饿死。” 高尔基感动了:“那皇帝陛下能支持我们吗?” 中级官员认真的道:“当然!我们愿意向你们低价出售军火。” 高尔基兴奋了:“我一定向列宁同志汇报,华国人民是我们永远的朋友。” 皇宫内。 林徽因惊讶的问:“为什么不真心帮高尔基呢?” 这是一批有着伟大理想的人啊,虽然即使以林徽因的见识看,也能找到一些太理想化的东西,但是,无可否认,这批人的动机是无比高尚的,一切都是为了人民。 胡灵珊淡定的道:“关我p事。” 高尔基为了俄罗斯人民的崛起不懈努力,和华国有一毛钱关系? 恰恰相反,俄罗斯人民要是崛起了,对华夏而言,未必就是好事。 “朕就在俄罗斯的家门口,朕吞下了俄罗斯的远东地区,朕挡住了俄罗斯向东向南的道路,朕是俄罗斯人天生的敌人,朕为什么要帮助敌人强大?”胡灵珊平静的道。 一伙能逼迫的堂堂的沙皇尼古拉二世朝不保夕,要卖国土保命的人,实在太危险了。 “华夏不需要一个强大的邻居,华夏不需要幸福的俄罗斯人民,愚蠢贪婪腐朽的罗曼诺夫王朝,才是华夏最好的邻居。 朕会挑动高尔基和尼古拉二世不停的火拼,高尔基强,则帮尼古拉二世;尼古拉二世强,则帮高尔基。 俄罗斯的人民的幸福,从来不在朕的考虑之中。” 国家利益,就是国内所有老百姓的利益,自己的百姓的利益高于一切。 119.日美战争 </strong>1916年初。 “前面的让让。”乘务员大声的喊。 前面的人一回头, 见是乘务员, 不甘愿的努力向旁边的人身上靠过去。 乘务员从车厢的一头, 像条鱼一样游到了另一头,教压根都没有沾着地。 “把你的鸡拿开!”乘务员大骂。 当着列车门的鸡鸭很快就被人拿走,用力的举在了空中。 火车慢慢的停下。 “杭州站到了, 下车的赶快!”乘务员大声的叫,一边抓紧机会,在站台上深呼吸, 车厢里实在太臭了。 火车上挤下一批人,又挤上一批人。 一个青年奋力的挤下车,瞠目结舌的问身边的随从:“真的到了徐州?” 几千公里的路,感觉嗖的就到了。 “是,这里就是杭州了。”随从了解青年第一次乘火车的感受, 几千人坐着火车, 毫不费力的跨越几千公里, 而坐在如此神奇的工具上的,竟然都是普普通通的平民。 青年默默无语。 远处, 一列火车进站。 “动作快点!”货主大声的催促着伙计。 大包的广东特产被搬下了火车。 青年又郁闷了, 对经济有一点了解的他, 知道火车货运,对商业意味着什么。 “武林门!再来一个就走!武林门!再来一个就走!”火车站外,几十辆马车排着队, 马车夫大声的吆喝着。 街道上, 一眼看不到头的商店, 热热闹闹的开着。 “老板,再便宜点。”一个印度人用熟练的杭州话道。 金发碧眼的德国人皱着眉,用同样熟练的杭州话回答:“真的不能再便宜了,顶多送你一个水果。” 瞅瞅高大的,钢筋水泥建造的楼房,再想到自己的祖国内,衣衫褴褛的百姓,以及肮脏破烂的竹楼,青年再一次受到了震撼。 “华国真是太强大了。”青年低声的道。 “阮大人,我们也会一样强大的。”随从安慰道。 青年笑笑,怎么可能和华国一样强大,华国有世界上最大的疆域,有世界上最多的人口,小小的越南,怎么可能比的上。 “越南阮朝派来了使者。”严复道。 胡灵珊随口道:“让他们待着去,过年后再说。” 严复点头,马上就要过年了,谁有空去理会那些东南亚小国家。 “这春运的火车也太挤了,要不要再建几条铁路?”胡灵珊放下报纸,报纸上大篇大篇的都是报道春运是如何的艰难的。 “银子!都是银子!花大笔银子建立了铁路,过了春节,全部亏损。”胡博超瞪眼。 “你就钻钱眼里吧。”严复忍不住骂道,在现有的铁路边扩增铁轨需要多少钱,连火车是军国利器都不懂。 胡博超叹息:“老严啊,和你交个底吧,这铁路啊,我还会再建,但是呢,却不会和春运有关系。华国的疆域太大,举家搬迁到几千里外的多的是,就这头几年,还会有人想着过节衣锦还乡,回老家看看老邻居,再过几年,你倒是看着,这些举家到了蒙古,远东地区的人,有几个会回到空荡荡的老家。” 胡灵嘉点头:“就是啊,东南还好,到了内陆,平常都见不到几个人,像个鬼城似的。” 胡灵珊瞪眼,慌什么,世道安稳,人口就会爆发性增长。 …… “大人,请务必向陛下禀告,外臣有重要紧急事情,向陛下启奏。”越南青年阮必成不着痕迹的塞了一锭银子给国宾馆的官员,哀求道。【注1】 “什么大事?”国宾馆的官员问道。 “机密军情!”阮必成认真道。 国宾馆的官员一愣,厉声道:“小阮,话可不能乱说。” 阮必成用力点头:“绝无戏言。” …… “说吧,要是不重要,朕就砍了你的头当球踢。”胡灵珊很生气的道。 严复陶成章胡灵嘉同样很生气。 大半夜的,被一个小小越南使者的事,从温暖的被窝扯起来,任谁都心情不爽。 胡灵珊咬牙切齿,这是自己定的规矩啊,牵涉重要军情的事情,任何时间都必须立即处理。 阮必成镇定的跪下磕头,道:“外臣代表越南阮朝皇帝向大华国皇帝陛下,献上敝国的国书。” 越南的国书在几个人手里流转,几个人都是冷笑。 “想向朕称臣,以大华为宗主国。”胡灵珊淡淡的道,“朕为何要答应?” 越南目前是法国的殖民地,收了越南做小弟,意味着要和法国开战,不符合胡灵珊全力工业化华国的战略。 “越南自古就是华夏的藩属国,从来没有忘记华夏,虽然被满清遗弃,但向着华汉的心,从来没有变过。”阮必成急忙道。 “说重点,朕不想听吹捧。”胡灵珊道。 阮必成意识到了这个皇帝是非常注重效率的人,改变策略,直接道:“敝国会独立承担对法国的战斗,绝不会牵连华夏。” 懂了,这是铁了心要和法国人开战了。 这下胡灵珊反而糊涂了,越南哪里来的自信,敢独立挑战法国。 “不是独立,敝国是有盟国的。”阮必成道,缅甸,泰国,柬埔寨,老挝,马来西亚都愿意联合起来以华国为宗主国,并建立联军,共同对抗法国。 胡灵珊等人秒懂。 东南亚一直被英法两国殖民,法国殖民柬埔寨老挝越南,英国殖民印度缅甸马来西亚(泰国运气好,没有被殖民),大家的生活都过得差不多,粮食倒是不缺,但是生活水平也就在18世纪了,穷人看穷人,大家光着脚丫子,倒也是平等祥和。 可印度嗖的被华国吞并了,英国嗖的被华国干翻了,印尼和菲律宾嗖的亡国灭种了,东南亚诸国是急急忙忙大肆扩张军队,下定了决心,在华国打过来的时候,血战到底,绝不屈服。 可是,华国竟然不去理会他们,慢悠悠的干翻了俄罗斯,夺了澳大利亚,成为了世界上国土面积最大的国家,兵强马壮,让人不敢正视。 然后,印度阿三的生活质量飞一般的往上涨,最近几年更是大办工厂,大建铁路了。 东南亚诸国心理就不平衡了。 凭毛以前都是环绕在华夏周围的亚洲穷diao丝,忽然阿三就diao丝翻身,成了土豪呢,简直太不公平了。 这看华国的眼神,立刻就不一样了。 干掉日不落帝国,干掉俄罗斯帝国的华国,怎么看都非同凡响。 东南亚诸国,认为一直以来的亚洲大国华夏,又一次崛起了,并且将会成为世界霸主。 凭毛不跟着历史关系更近,文化关系更近,地缘更近,血脉更近,更重要的是愿意带着小弟一起发家致富的的华国老大呢? 东南亚国家秒决定加入华国,为此,不惜联手干翻法国,向华国交投名状。 从华国干翻英国的经验看,只要华国愿意向他们出售大炮机枪,东南亚国家完全可以轻易的干翻万里之外的法国。 严复陶成章认为有便宜不拣王八蛋,既然东南亚诸国愿意做自干五,华国自然就该笑纳。 胡灵珊沉思后,道:“朕不接受。” 已经准备跪下来磕头谢恩的阮必成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 “朕为了让朕的臣民吃饱穿暖,已经够累了,凭毛要让外人白捡便宜?” 胡灵嘉秒懂,立即帮腔:“就是啊,东南亚这么穷,除了有点大米外,还有个毛啊,和华国就是生意关系,凭毛要赖上华国,像现在买你们一点大米,卖你们大量的华国产品,从你们手里赚银子,多好啊。” 阮必成浑身发冷,局面走向了预料中的最坏的方向,阮朝的如意算盘,是要落空了。 阮必成拿出了最后的备用方案。 “陛下,全世界黄种人愿意团结在陛下的周围,建立最广泛的黄种人联盟。” 相比亚洲历史上空洞的宗主国,符合时代潮流的黄种人联盟,华国显然能获得更实际的利益。 “朕倒确实在建立黄种人联盟,但是,你们是不是黄种人,朕还不确定。”胡灵珊皱眉。 不确定个头!你丫的连印度人都收了!难道越南等国的人种,会比印度人更不像黄种人? “不不不,印度人都是朕的最忠实的子民,他们只是晒得黑了点,是百分之一百的黄种人。”胡灵珊用极其认真的表情道。 这个言论几年前就在印度盛行过,女帝神的子民,怎么可能不是黄种人?东南亚太阳太大,把皮肤烤焦了一点而已,不信,看华国内陆,也有很多又黑又瘦的,难道他们也不是黄种人?说话做事要动脑子,要讲科学,胡说印度人不是黄种人,小心告你诽谤。 阮必成脸色惨白,他早有预料,华国的皇帝再也不是那种收到一些草席进贡,就回赠大批金银珠宝的要面子不要里子的白痴了,阮朝皇帝想着白捡好处,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想到被法国人欺压的越南人民,以及欢天喜地的日子越过越好的印度人民,阮必成认为,他有一个更符合越南人民的主意。 “外臣愿意在越南起事,推翻阮朝,无条件合并入大华国的版图。” “好,果然是个聪明人。”胡灵珊微笑点头,“朕允了,朕从来不会亏待朕的臣民。” 阮必成用力磕头,热泪盈眶,越南人民终于有救了。 “臣禀告陛下,臣祈求改成胡姓,以示对华国之忠。” 改名换姓?随便啦,反正朕是不会下旨赐姓的。 阮必成呜咽的道:“谢陛下,臣以后改名叫胡忠华。” 几个月后,胡忠华推翻了越南阮朝,然后宣布越南独立。 东南亚震动。 “这家伙在搞什么?”东南亚其余国家的老大惊讶极了。 好好的大华国的藩属国,或者黄种人联盟不要,搞什么推翻阮朝独立啊,这是该帮着已经完蛋的阮朝镇压叛乱,还是坐看造反的胡忠华和法国镇压军队血战? “远志,你去东南亚,这个机会可别浪费了。”胡博超点名道。 胡博明点头。 这是老胡家几个长辈的共同意见,与其留着胡远志在华国,还不如放到国外,省的内乱。 胡远志要是能在东南亚立下点功劳,懂点事,做个小藩王,永远都不会威胁胡灵珊,自然能子孙后代富贵荣华。 胡灵珊不屑一顾,帝王之位迷人眼,同一个爹妈生的,都会为了皇位打死打活,九龙夺嫡什么的,过了几代人,谁知道老胡家的后代,会不会互相残杀,一代人管好一代人的事,管那么多干嘛。 胡博明提醒,人都有野心,就算是这一代,也未必会安稳的。 胡灵珊大笑:“神经病!朕在世,谁敢叛乱?朕死后,哪管洪水滔天。” “你已经26了。” 胡博超悠悠的道,别人家,娃都会打酱油了。 胡灵珊顿时缩起脑袋,再无霸气侧漏。 ……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越南赶走了法国人后,会合并进华国。” 几个日本官员无奈的看着地图。 只要越南在合并进入华国后,生活水平上升,其余东南亚国家,合并进入华国就是大势所趋,由不得东南亚的小皇帝们反抗。 “那,我们怎么办?”有日本官员愁眉苦脸。 作为日本台湾官员,他们每时每刻都提心吊胆的。 大日本民族战略性的进入了北美洲,局面大好,台湾日本官员欢呼,只要战胜美国,大日本民族就能成为另一个日不落帝国,横扫亚洲,台湾就是大日本民族攻占亚洲的桥头堡。 然后,华国像开了外挂一样,见谁灭谁,嗖的就成为了一个想都不敢想的强大国家,而此前还威风凛凛的北美洲新日本,却遇到了白种人联盟的反攻,陷入了苦战。 此消彼长,看着华国不断向外扩张,无法得到新日本支援的台湾日本官员,时刻担心华国攻打台湾。 华国攻打台湾,实在是太有理由太正常了。 不打过来才是没有天理。 “我们只有区区几万人。”日本官员神色凄苦。 不是几万军队,是包含小孩子在内的几万日本人。 有限的军队早已尽可能的调到了北美洲,日本人连维持台湾都有些困难。 “只有三种可能。”一个日本官员伸出了手指。 “其一,带走台湾的所有重要物资和所有日本人,前往新日本,支援大和民族的圣战。” 这个方案其实就是放弃台湾,大伙儿等着被送上军事法庭枪毙吧。 “其二,征召台湾土著,保家卫国,与汉人侵略者血战到一兵一卒。” 考虑到台湾有很多土著民族没有国家的概念,只有狩猎范围的概念,只要尊重他们的狩猎范围和风俗习惯,然后宣称汉人会抢走他们的山林,倒是有可能和这些土著联合对抗华国的军队,但是,同样基于土著民族只看重自己的狩猎范围的习性,这只能是在华国(军)队全面登陆台湾后,最后的一寸一寸土地血战到底的下下策。 “其三,封锁消息,保持沉默。” 这是缩头乌龟的策略,不让台湾的汉人知道华国强大的消息,保持最大程度的和谐,尽可能的向新日本输送资源,被动的等待华国人采取行动。 有日本便说道:“封锁消息,恐怕做不到。” 台湾农场品输出占得比例太大,根本不可能越过重洋,只怕还没到北美洲,半路上就全部都烂掉了。 更重要的是,新日本不缺粮食。 唯一能消化台湾农产品的,只有亚洲国家,这又怎么封锁消息?几万日本人根本做不到替代所有台湾商行的货运和生意。 “难道只能这么坐以待毙?”有日本官员问道。 “只怕只能这样了。” 有人指着地图道:“不知道该怎么办的,除了我们,还有很多。” 英国完蛋,英国的殖民地或者独立,或者被欧洲国家瓜分,但英国的殖民地未必都是有价值的,有很多地盘又小,经济利益又低,又进入了华国的势力范围,欧洲国家不愿意接手,这些小地方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新西兰就是典型的例子。 独立吧,显然缺少实力,近在咫尺的澳大利亚反掌就灭了它;投降华国吧,又不愿意没了自己的独立地位,在小的地盘,也是土皇帝啊。 只能像台湾一样,掩耳盗铃,拖一天是一天。 “希望天照大神保佑,尽快战胜美国人,占领全北美洲。” 这样,华国就算要收复台湾,也要好好考虑考虑了。 有个日本官员嘴唇动了动,还是没有说话。他的家中,几个孩子并不祈求天照大神。 …… 北美洲,新日本。 “女帝神会保佑我们的。”神社的主事微笑着。 “女帝神比天照大神还厉害?”有孩子好奇的问道。 “当然啦,女帝神预见了可怕的病毒从美国传过来。”神社的主事道。 “可是,我爸爸说,美国流感就是女帝神制造的。”孩子们不傻。 “这是女帝神为了黄种人的荣光,特意用神力创造的武器,专门用来对付白种人的,还故意提醒我们要小心,是那些大臣们太贪婪,这才感染了美国流感。”主事很淡定的回答,这类质疑,他遇到过很多次了。 “得了吧,你们是华国人的奸细。”孩子们的家长指责道。 “白种人联合起来,欺压我们黄种人,我们黄种人,为什么不能联合起来,对抗白种人? 日本人不是黄种人吗,日本人没有受到白种人的欺压吗,日本人不是正在对抗白种人吗,为什么要排斥同样是黄种人,同样和白种人战斗的华国人,为什么不能建立一个最广泛的黄种人联盟? 女帝神爱所有黄种人,保佑所有黄种人。 女帝神和天照大神的神战,是黄种人神灵的战争,我们凡人,只需要静静的等待神灵的最后的审判。” 主事平静的说着。 有些日本人带着孩子离开,有的日本人却选择留下。 留下的日本人不是相信了女帝神,仅仅是因为需要确定主事能否尽到老师的责任。 “接下来,我们上课。”主事微笑。 美国和日本的战争,已经进入了最艰难的阶段,白种人联军的数量远远超出了日本军队数量,光是一个意大利就有200w士兵,而美国也开始了全国总动员,至少有1000w人拿着武器进入了战场。 这个总数太可怕了。 美国人这是拼命了。 日本政府不得不同样宣布全国总动员。 为了守住新日本,所有日本成年人都必须进入了工厂或者军队,为战争拼命的奉献自己的力量。 学校的老师越来越少,能够教导孩子们的,竟然只有这些一看就知道是华国胡灵珊的手下的神社主事了。 “信仰是自己的选择,我不会强迫孩子们信仰女帝神,我甚至不会在这里步道。” 主事微笑着道:“假如你的孩子告诉你,他们听到了任何对天照大神的羞辱,或者对女帝神的吹捧,你可以立即带走你的孩子。” 剩下的家长们松了口气。 主事也微笑,他不需要做多余的事情,只要日本战败,这些预埋下的种子,就会生根发芽。 …… “意大利人的战线,又溃退了。”五角大楼内,一群美国高级军官鄙视的看着简报。 气势汹汹的意大利人,简直是被日本人吊打。 “为什么不开炮!”某次战役战败后,美国的军官质问率先逃走的意大利炮兵。 “我们没有炮弹了。”意大利炮兵认真的解释。 “胡说!”美国(军)官差点把后勤部门的炮弹运输单子糊到意大利人的脸上。 “他们没有给我们运输撬棍,我们打不开那些炮弹箱子。”意大利人无辜的道。 面对镇定和真诚的意大利人,美国(军)队从此再也不抱任何希望。 “没关系,就算是200w只意大利鸭子,日本人也没这么容易消灭掉的。”美国高级军官道。 至少,这些意大利人能够消耗日本原来就不多的子弹。 “这些日本蠢货,根本不懂得使用美国的先进机器,日本人只会种地和使用武(士)刀。”美国人们这么调侃着日本人。 民众的调侃,以及认为日本人子弹有限的论点,都是来自与五角大楼公布的消息。 打了几年了,美国人都疯狂的生产机枪了,日本人还是在使用日式三八式(步)枪,根本没有动用过落在日本人手中的美国库存武器,更不用说利用美国的军工厂,生产大量先进的大炮和机枪了。 美军参谋们认为,日本人一直在消耗从日本本土带过来的战争资源,并且,很快就会耗尽所有资源。 “只要我们在拖两年,日本人就再也没有一发子弹。”美国民众互相鼓舞着,欢快的打着机枪,哪怕几万发子弹都没有打死一个日本人。 “人民都是好欺骗的。”罗斯福总统微笑。 随便散布几个日本人愚蠢的消息,民众的斗志就无穷了。 也不想想,就算日本人和猪一样蠢,这么多年,就算没有学会使用美国兵工厂,就是自己建一个日本风格的兵工厂,也早就完成了。 “这是最新的数据,我们有麻烦了。”幕僚地上军方的真实报告。 “日本人的大炮数量竟然上升了。”罗斯福总统惊讶的道。 只有一种可能。 日本人已经完成了对美国兵工厂的了解,或者真的建立了日式兵工厂。 这绝对是一个坏消息。 同样拥有几乎无限的大炮机枪的日本人,简直是地狱来的恶魔。 “让意大利人顶上去。”罗斯福总统道。 意大利呆瓜也敢来占美国的便宜,必须付出代价。 “参谋部制定了战败后的预设方案。”幕僚道。 罗斯福沉默,意大利人全是废物,德国人法国人在加拿大有开打的迹象,其余欧洲小国忙着在获得的美国领土上大肆掠夺资源,疯狂建设永固工事。 美国战败,竟然是很有可能的。 “是时候看看战败后的预案了。”罗斯福总统叹息,他会被历史记住的,第一个割让美国国土的总统,以及最后一个美国总统。 参谋部的预设方案很简单,让意大利人去死,然后退守东海岸港口城市。 日本人或者将满足的消化得到的领土,或者贪婪的和德国法国以及欧洲国家开战,而美国在减少了日本人进攻的压力后,夺取意大利,进入欧洲。 罗斯福总统苦笑。 “在成为意大利美利坚合众国之前,我们可以做最后一件事了。”罗斯福总统耸耸肩,本来还在犹豫,但是,都到了要成为欧洲国家的时候了,管美洲领土去死。 …… “这是最新的毒气弹,使用的时候,必须确定我们在上风口。”美国(军)官严厉的提醒。 一个士兵无所谓的问道:“要是我们闻到了,会怎么样?” 军官注意到了“闻到”,这群愚蠢的农夫,既然以为毒气是“闻到”的。 “就算你没有鼻子,只要被毒气沾到皮肤,你就会浑身上下冒出浓疮,我保证,你会恨不得立刻死去,求着让我枪毙你。” 军官知道这些芥子气炮弹的效果不是这样,但他更愿意用这种话恐吓别人。 士兵们果然变得认真谨慎了很多。 军官叹气,想起了西点军校内流传的话。 “美国人从来不是好士兵。” 一群注重人权,注重个人利益,注重为什么而战的美国人,怎么可能是好士兵? 想起那些端着把没有子弹的(步)枪,就敢向十几个美国士兵冲锋的日本人,而那些几乎每个班都有机枪配备的超级军队,竟然会被吓得尖叫着撤退。 军官深深的无奈,越发确定光靠机枪大炮,是救不了美国了。 毒气弹是美国唯一的选择了。 哪怕这会让美国的大地受到巨大的濡染。 120.美国灭亡,还是日本灭亡 </strong>“炮击!卧倒!”日本士兵大声的喊,用力扑倒在地上, 抱住脑袋。 炮弹落在地上, 并没有爆炸。 日本士兵们哈哈大笑, 美国人连炮弹都做不好, 果然是一群废物啊。 美洲这块肥沃的土地, 就该由勤劳的大和民族获得。 “噗~”美国人的炮弹发出了怪声, 吓了了日本士兵们一大跳,却只看见一股黄色的烟雾散了开来。 日本士兵们又开始大笑, 放下了紧张拿着的枪。 很快,他们再也不会笑了。 黄色的芥子气烟雾笼罩了他们。 1200人死亡。 “美国人使用了芥子气!”日本高级军官很快就得到了报告。 日本有出色的化学家, 很快就发现了士兵离奇死亡的真相。 “我们有相应的武器吗?”日本高级军官婉转的问。 参谋们摇头,日本只能在实验室里少量生产,没有大规模制造的能力。 “检查美国人的弹药仓库,他们一定有库存。”日本高级军官道。 要是没有呢? “大日本皇军怎么会被小小的毒气吓倒!”日本高级军官只能用这句完全是道德绑架的话,对付下级的提问。 一周后, 日军在毒气弹下的伤亡数字达到了2w人。 日军占领区内没有发现美军留下的毒气弹, 这种危险武器, 美国人从来不会在全国境内到处乱放。 “只有两种选择, 要么,研究出比毒气弹更厉害的武器;要么,让美国人不敢使用毒气弹。” 日本人得出了这个结论, 毫不犹豫的实施了。 美国科罗拉多州丹佛市。 日军已经击溃了附近所有的美军, 并包围了丹佛市。 35w美国人和10w美**人, 被20w日军团团围困。 “我们只能投降了。”美军将军无奈的道。 军官们沉默, 到了这个份上,已经无法反抗,听说投降日本人的士兵全部会去挖矿,普通百姓则会被赶去工厂做工。 但怎么也比继续战斗下去,全军覆没的好。 “竖起白旗,我们投降。” 丹佛城头竖起了白旗,美军士兵沉默,竟然有些人感觉轻松。 对他们来说,战争已经结束了。 日军军官看着军令,狞笑了:“美国人卑鄙的对大日本皇军使用毒气弹,就该付出代价。” 其余军官点头,想到那些在毒气弹下扭曲的尸体,以及侥幸没有当场死亡,却痛苦哀嚎的士兵,不由得面色狰狞。 这是美国人该得的。 城外,某个受降地点。 四周驾着机枪。 美国士兵松松散散的扔下武器,然后只觉的走到了另一边。 “挖矿?见鬼,我这辈子就没有做过重活。”有个美国士兵嘟嘟囔囔的。 “原来是个有钱人啊。”有人鄙视,“我可是来自堪萨斯,什么苦活累活都干过。” 有人看不过眼,道:“闭嘴,蠢货。” 陆陆续续的,终于所有美国人都缴了械。 日军士兵慢悠悠的将武器全部搬走。 一个日军军官狞笑:“美国猪!”用力的挥手。 “砰砰砰!” 一地的尸体。 “一队检查尸体,不能放过一个美国人!其余人跟我进城,杀光所有美国人!”日本军官拔出指挥刀,大声的下令。 …… 罗斯福总统听着收音机里,日本人怪腔怪调的英语反复说着一件事情。 美国人违法战争法则,卑鄙的使用毒气弹,毒死了50w日本士兵,日本决定为此报复,屠杀了丹佛城。 日本人表示,只要美军一天不停止使用毒气弹,不公开道歉,不追究使用者的责任,日军的屠杀就不会停止。 罗斯福总统关上收音机,脸色异常的平静。 “总统先生,日本人说谎,最多只有2w日本人死在毒气弹下。”幕僚无聊的说着空洞的话,因为他找不到现在可以说的话。 “我知道,老伙计。”罗斯福总统道。 用不着问,罗斯福总统就能知道,有无数的记者挤在白宫外等着采访,有无数的民众或惊慌失措,或痛骂日本人,或痛骂……罗斯福。 “总统先生,我们恐怕会失去我们的人民。”一个大臣低声的道,很多美国人会抛弃美国国籍,加入法国德国或其他欧洲国籍,从被割让的领土离开的美国人,又会以更大的数量和速度,回到已经不属于美国的土地上。 但大臣想说的不是这个。 罗斯福总统听懂了。 被流感,被侵略,被卖土地,被屠杀……罗斯福总统的政府的威信已经跌倒了地底,不会再有美国人认为罗斯福总统有能力有资格领导美国人民。 “去联系塔夫脱和威尔逊,他们谁有兴趣做下一任美国总统,还有,通知谢尔曼先生,在新的美国总统获选之前,他这个副总统,必须负担更大的责任。”罗斯福总统平静的道。 “我很高兴,我没有成为美国最后一个总统。” 众人默然的看着他,默默的退了出去。 有人轻轻的敲门。 “罗斯福先生,我们必须谈谈。”有人道。 罗斯福总统从窗口转回身,惊讶的发现来者是共和党党魁和民主党党魁,以及副总统谢尔曼。 “美国已经失败了,但是这不重要,美国有能力重新站起来。” 共和党党魁开始说场面话。 罗斯福总统不动声色,努力思索他们的来意,弹劾?审判?坐牢?这群该死的家伙,难道连让他自己辞职都不允许吗! 共和党党魁艰难的开口:“西奥多,美国政府需要有一个人承担责任。” 罗斯福总统莫名其妙,他正在承担责任啊。 慢慢的,罗斯福总统懂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共和党党魁,以及副总统谢尔曼。 “我还以为这种事情只有俄罗斯才干得出来。”罗斯福总统缓缓的道。 副总统谢尔曼严肃的道:“西奥多,一切为了美国!” 罗斯福总统慢慢的点头:“在哪里?” “最好的地点,就是记者招待会。”副总统谢尔曼道。 “you got it. ”罗斯福总统冷笑道,这是连最后的尊严都不给他了。 几人默然。 政治,一切都是政治,他们别无选择。 美国政府,民主党,共和党,美国民众,美国,都需要这个结果。 …… 白宫记者招待会。 “……在众所周知的几年中,在我的错误领导下,让美国失去了尊严和荣耀,我的心被魔鬼占领了,我做出了违法美国法律和道德的决定,我为此向所有人道歉……” 罗斯福总统穿着崭新的西装,缓缓的说着。 记者们闪光灯不住的闪烁,嘘声不断。 几句假大空的套话,就想推卸责任,太无耻了。 有的记者已经在构思新的头版头条,《前总统的无耻宣言》,或者《美国政府毫无诚意的道歉》。 “……所有在流感中,在战争中,在丹佛遇难的美国人民,请接收我的道歉,我将在地狱中为你们祈祷。” 罗斯福总统利索的掏出(手)枪,枪管伸进了嘴里。 “砰!” …… 当天的美国报纸和电台,都统一的在谈一个话题,虽然罗斯福前总统是个政治白痴军事白痴,但是,他用于承担责任,美国政客还是有道德有下限的,美国政府还有希望,美国还有希望。 曾经怪罪罗斯福前总统带给他们痛苦的美国人民,原谅了罗斯福前总统,并热血澎湃的加入了前线的激烈战斗。 一切都是为了美国。 罗斯福前总统为了美国才使用的毒气弹,不是为了个人,不是为了政治,仅仅是为了美国。 美国开始爆发继续使用毒气弹,直到把日本人灭绝的呼声。 美国副总统谢尔曼表示,美国政府不会再使用毒气弹,美国政府不能承受人民被屠杀,但是,美国政府将会制造口径更大的大炮,射程更远的机枪,美国政府永不屈服,美国人民永不屈服。 白宫内。 “不能使用毒气弹。”威廉·霍华德·塔夫脱说道,别看美国民众好像不在乎毒气弹了,其实只要再发生一次大屠杀,美国民众立刻就会反转舆论。 伍德罗·威尔逊点头同意,一时的热血,不过是站在自己不会受到伤害的角度的虚伪立场,根本不足以采信。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谢尔曼副总统道。 把美国士兵混入日本人的占领区,摧毁一切工业和农业,把美国西海岸化为焦土。 这个方案其实是杀敌800,自损1000000000。 能混入日本军工厂的可能无限接近0,而混入日本人的农业设施的可能同样不会大多少。 顶多就是摧毁公用设施,比如水库,发电站。 或者就是制造恐慌,比如炸毁街道,商场,民宅,伏击日本人什么的。 但这种举动最直接的受害者,一定是沦陷地的美国人。 五角大楼参谋部已经推演出结果,日本人一定会用连坐屠杀之类的方式,消灭美国敌后游击队。 美国政府很可能因此失去沦陷区美国人民的支持。 但是,这会大幅度的给日本人制造混乱,延缓他们的生产,牵制他们的治安力量。 “美国输了,那些人就是日本人;美国赢了,谁在乎沦陷区人民的声音。”谢尔曼副总统坚定的道。 两个参加美国总统选举的大人物,一齐点头。 美国需要胜利。 …… “我们必须支持美国人。” 德国国防部的元帅们,认真的对着老希说道。 老希认为这些元帅们疯了,德国已经得到了太大的土地,再支持美国人,进而割去美国的土地,已经毫无意义。 欧洲和美洲的局势已经大变,德国和法国成为了最强大的欧洲国家。 德国得到了半个加拿大,解决了困扰德国的粮食和矿产问题,足以称霸欧洲。 在此前所未有的大好局势下,老希不想为了美国人流血,消化现有土地,才是正确的选择。 “华国现在成为了世界最大的国家,并且在向着世界最强大的国家的路上狂奔。” 老希更加没有听懂元帅们的意思,这和支持美国有什么关系,但不妨碍他反驳。 “俄罗斯人可不好惹。” 谁都知道,俄罗斯人只要缓过起来,一定会向华国疯狂的报复。 “假如没有人帮助俄罗斯,俄罗斯在可以预见的50年内,没有丝毫的机会。”元帅们道。 最新的消息,列宁在十几个城市内发动了武装(革)命,尼古拉二世正忙于和列宁开战。 两伙用着同样是华国生产的劣质武器的俄罗斯人,互相卖力的残杀着。 “等等,你们的意思是……”老希终于注意到了。 黄祸!货真价实的黄祸! 拥有巨大地盘的华国黄种人,和拥有半个美国的日本黄种人,黄种人已经拥有了半个地球。 假如任由日本人彻底干掉美国人,拥有美国剩下的土地,即使德国等欧洲国家与日本签订和平协议,保留从美国获得土地,日本依然会是北美洲最强大的国家。 50年后,获得了比日本本土大二十倍的生存空间和丰富资源的日本人,人口将会疯狂的上涨10倍,轻易的北上夺取加拿大,南下占领墨西哥。 全世界都将在黄种人的面前颤动。 “这绝对不行!日耳曼人才是最高贵的血统。”老希暴跳如雷。 元帅们耸肩,华国人已经成为了庞然巨兽,日耳曼人必须看清现实。 因为华国的人口实在太多了,包容了多种民族和疆域的华国,总人数已经到了震惊的8亿。 元帅们很后悔,当年拉了胡灵珊一把,没想到释放一头狮子,偏偏德国又错误的和这头有神经病的狮子为敌。 “我认为在新式武器面前,人口的数量已经不是决定性的了。”老希提醒,不管是华国的“美国流感”,还是美国的芥子气炮弹,都已经不是单纯的军队总是可以抵挡的了。 “是的,但是,美日战争给了我们巨大的提示,在发明一颗炸弹毁灭一个城市以前,广大的疆域,稀少的人口,根本无法面对优势人口的进攻。”元帅们道。 美国人口总数超过日本,但是面对日本的入侵,根本无法抵挡,除了军队死于流感中等理由之外,很大的因素就是人口过于分散,无法抵抗日本的局部军队人数优势。 老希咬牙:“德意志必须推动计划生育,每一对德国夫妇必须生育5个以上的孩子!” 老希完全理解了支持美国的用意。 所谓的支持,不过是政治用语,德国必须打着“帮助美国人训练军队,安置饥饿的美国难民”的幌子,大量的吸收美国人口。 “俄罗斯人,我们也可以支援俄罗斯人!”老希恶狠狠的道。 华国人可以吸收印度人吸收东南亚人吸收澳大利亚白人,德国人也能吸收俄罗斯人乌克兰人。 让日耳曼血统论见鬼去! “不能让我们德国流血牺牲,让意大利人去,让法国人去!”希特勒阴狠的道。 …… “德国人愿意帮我们训练军队,甚至进攻日本。” 谢尔曼副总统问道:“条件?” 外交部部长道:“打下的土地,他们要一半。” “只是一半?答应他们!”希尔曼副总统竟然笑了。 两个总统竞选人也笑了,本来已经属于日本人的领土,还能抢回来一半,简直是天大的喜事,更重要的是,德国人对日本开战,将牵制大量的日本军队,为美国人创造更好的机会。 德国人什么时候这么善良了? “或许是不希望看到黄种人太强大。”外交部部长耸肩。 “什么德国人还想要美国的土地?该死的,太无耻了!我们也必须加入到瓜分美国的盛宴中!” 意大利和法国同时得到了最新的消息,又同时决定帮助美国人民。 …… 日本人很快遭到了巨大的压力。 “为什么法国人和德国人会突然参战?”日本陆军省大佬们大惊。 受过训练的欧洲正规军,可不是日本的民兵军队可以对抗的。 “美国人愿意出让土地。”小心灵通的大臣咬牙道。 “陆军有问题吗?”内阁总理大臣问道。 大日本已经获得了足够的美洲土地,或许可以停战。 陆军省大佬坚定地道:“大日本皇军是无敌的。” 内阁总理大臣点头,大日本统一美洲的计划还没有实现,大和民族必须为了制霸美洲努力。 “陆军省认为,既然德国和法国成为交战国,我们可以进攻加拿大,从加拿大绕道到美国东海岸,从背部攻击白人联军。” 而且加拿大有战争中最重要的资源:粮食和矿产。 “必须胜利!”内阁总理大臣严厉的道。 众人都明白,这是来自天皇的压力。 女帝神和天照大神的荒谬神战论,这么多年来,所有日本人都已经听说,大多数都是一笑了之。 虚无的神战,也就只有中二少年最喜欢了。 但天皇还是很不高兴。 胡灵珊搞出个神战,刷声誉也就罢了,全部都是政治手腕,天皇一家在日本用这一套耍了几千年声望了。 但是强大的日本只不过在美国获取了300w国土,而胡灵珊已经获得几千万国土,只要在地图上随便一看,就知道黄皮肤人中,谁是老大,谁是老二。 这种结果让天皇很不爽,同样是神棍,老牌神棍天照大神输给了新冒出来的小字辈神棍女帝神,在严重讲究资历的日本,简直是奇耻大辱。 必须实现最初的美洲作战计划,占领美国,统一北美洲,然后统一南美洲! 黄种人第一把交椅,怎么都不能给懒惰的华人。 …… 白宫。 “有个好消息。”幕僚道。 众人看着他。 “墨西哥决定向日本宣战。” 这是垃圾墨西哥都决定在美国的土地上咬一口了? 但是,确实是好消息。 日本的敌人越多越好。 …… 墨索里尼正在大发雷霆。 强大的罗马帝国的继承者,竟然在矮小的日本人面前栽了跟头。 “美国人也输了。”官员们提醒,日本人出乎意料的能打。 “对,美国人也输了,但是,意大利比美国强大,意大利要占领美国!” 官员们对领袖的胡言乱语无言以对。 事实摆在面前,意大利军队根本是盘豆芽菜,连日本民兵都打不过。 “再征兵500w!”墨索里尼大叫。 “领袖,我们才3500w人!”官员们认为这个数字绝对不可能,这简直是把所有意大利成年男子全部抽调参军了。 “那又怎么样?”墨索里尼毫不在乎。 “我们没有这么多粮食!”官员焦急的道。 “向德国买,向法国买!”墨索里尼道,得到了加拿大的德国和法国,有的是粮食。 “现在是建立罗马帝国的最好时机,意大利绝对不能错过!” …… “意大利疯了!” 再次征兵500w的消息,震住法国人。 “大罗马帝国的梦想啊。”法国总统冷笑。 “我们也需要增加兵力。美国已经彻底完蛋了,现在的重点不是帮助美国人,而是和德国人意大利人日本人,争夺北美洲的国土。”其余大臣建议道。 谁都看透了欧洲加入美日战争的本质。 “那我们就不能提供粮食给意大利人了,我们更需要粮食。”法国总统道。 “全国总动员,再征调200w人。” 相比墨索里尼的疯狂,法国还是有理智的。 …… “我们赢了!”老希放声大笑。 元帅们举杯庆祝。 与日本人抢地盘?见鬼去吧。 德国人只是希望消耗日本和欧洲的人口。 “前线已经通知过了,我们的军队将会用比乌龟还慢的速度前进。”借口很好找,弹药不足,棉被不足,食品不足,需要安置美国难民。 “把人口都迁移到我们控制的地盘,悄悄的运送回德国本土,以及新获得的加拿大领土内。”老希道。 “意大利想要粮食,可以卖给他们一部分,我们暂时有富余的粮食,并且可以告诉墨索里尼,德国可以提供最新式的武器给他们,要多少有多少。” 老希露出笑容:“秘密联系日本人,德国不会进攻日本,德国甚至可以出售武器弹药给日本人。” …… 在美国领土内,增加了上千万法国意大利墨西哥军队后,美国一方的总兵力达到了2000w。 日本人终于陷入了彻底的苦战。 “我们需要更多的兵力。”陆军省大佬面色狰狞。 总人口不到5000w的日本人再能打,都不可能面对占有绝对人口优势的敌人。 “我们必须收缩我们的战线,我们不可能面对2000w敌军。”有日本将领道。 “八格牙路!天皇的士兵怎么能轻易的认输!”有将军大骂。 “700w意大利人,皇军只要有50w人,就能轻易的战胜他们;墨西哥人同样,皇军最多只需要20w人,就能彻底击溃他们;德国人并没有战斗**,一直龟缩不前,我认为,我们完全可以私下和德国人和谈,我们和德国人以往关系密切,又没有利益冲突,没有必要开战;200w法国人稍微难以对付点,但是,100w皇军足够了,至于1000w美国人,只需要50w皇军。 这么算,我们只需要120w精锐的勇士,然后加上300w民兵守住次要的防线,大日本皇军就能横扫美洲。”有将军用最严肃的态度,推演着战争。 很多陆军军官用力点头,就是如此,太简单了。 有些军官却脸色铁青,忒么的,日本军队从来不讲理智,喊口号就能决定一切重大战略决定。 在理论上战胜主和派的主战派将领们,认为虽然胜利是必然的,但是,狮子搏兔,也该出尽全力。 “我们可以征召一些美国人加入我们的军队,组成义从兵,让他们去打墨西哥人,意大利人!”有将领提议。 这些美国人会不会拿着帝国的武器,反攻帝国? “没有关系,我们只发最少的子弹,严格控制食物,然后派我们的军队督战。”有将领道。 日本政府开始了新一轮的征兵,美国人被强制入伍,日本人同样被大量征召,但是,他们是作为二线,监督美国人而入伍的。 “别担心,那些美国人没有多少子弹,要是敢反叛,你们随便就打死了他们。”日本军官对着新参加的日本平民道。 “为了天皇。”日本平民严肃的敬礼。 “为了天皇。”日本军官还礼。 大面积的征兵,确实解决了前线的兵力问题,但是,始料未及的问题出现了。 原本种地的农民和工厂的工人参军,导致了生产力的飞速下滑,日本的食物和生活物资的产量急剧下降。 日本开始了物品配给制,享受战争红利的日本人,第一次尝到了除了战死之外的窘困。 “主事,假如我们家信女帝神,你能给我一块面包吗?”有小孩子天真的问道。 “不,孩子。女帝神不需要你信仰她,她会尽力帮助每一个人。”主事微笑着抚摸孩子的脑袋,递给他一袋面包。 孩子欢笑的跑回家。 但是,神社存储的食物,同样不多了。 …… “嗨,今天下班后,到我家来。”一个美国小伙低声的对工友们道。 几人默默的点头。 下班后,十几个人悄悄的聚集在一间屋子里。 “听着,日本人快完蛋了!”一个穿着美国士兵衣服的人,低声的说道。 众人或默然,或点头,都不是第一次参加这种聚会了,对这个声称被华盛顿直接派遣来的,每次聚会都特意穿着军装的美军上尉,早已有所了解。 除了让他们去毁坏工厂,还会是什么? 他们来这里,只是互相安慰,只是抱团取暖。 “我有个计划,明天,就在明天,我们可以炸毁路口的岗亭。”美军上尉眼睛发亮。 众人认真的看着他,终于有人问到:“什么时候?” “晚上10点,或者11点。”上尉道。这个时间,没有多少日本人,他们不会被发现。 “你知道日本人会怎么做吗?”有人又问道。 这种类似的恐怖袭击,早就在当地发生过,日本人毫不犹豫的杀了附近的美国人,因为怀疑他们是游击队的同伙。 “我知道,但是,战争不可能没有牺牲,都是凶残的日本干的,美国人会记住这笔血仇。”美军上尉道。 “好,我们一定准时参加。” 几人一一的点头,美军上尉大喜。 第二天白天,美军上尉和收留他的美国小伙被日军抓住,枪毙。 “是谁出卖了我们?”美军上尉临死前大声的叫。 “他还不明白啊。”远处,出卖他们的几个工友站在一起,叹息着。 那个准备袭击的岗亭附近,至少有30户人家。 “我们是美国人,我们会和日本人抗争,但是,我们不会认同这种方式。” “我们是美国人,我们会和日本人抗争,但是,我们不会认同这种方式。”其中一人说道。 “对,战争不能牵涉到平民,这是骑士精神。”又一人认真的道。 美国人从来不是好士兵; 美国人从来不是好的爱国主义者; 美国人从来不是为了国家无私奉献的伟人; 美国人从来不是只看见正义不看见邪恶的单纯的人; 美国人从来不是认为可以牺牲别人的利益达到高尚目地的人; 美国人从来有太多的自以为是自以为坚持正义自以为站在道德至高点的。 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在美国水土不服。 三个月后。 日军战线全线崩溃。 “帝国有最强的战士!”主战派将领们大叫。 有个p用。 在一厢情愿的数学计算中,漏算的各种情况,一一在战争中体现。 几千公里的战线,复杂的地形,数量大到不敢想象的大炮,以及美国义从兵可笑的作战意志,日本不得不面对无法逆转的现实。 “人口!我们在和白人联军拼人口!”内阁总理大臣咆哮了。 这个月战死的日本人口,达到了100w。 只是这个月! 日本人第一次感受到了血肉磨坊的含义。 “美国人也坚持不了多久。”陆军省大臣不得不辩解道。 “他们的人口比我们多!”内阁总理大臣的唾沫喷到了陆军省大臣的脸上。 一阵难堪的沉默。 “我们会死多少人?”内阁总理大臣越过陆军省大臣,问主和派将领。 “不会少于1000w。” 这个数字让所有的内阁大臣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可能这么多?”内阁总理大臣惊讶极了。 “1909年的欧洲英德战争,6500w人参战,最后死亡人数1000w人,伤2000w人。”主和派将领道。 “我们没有6500w人参战!”陆军省大臣急忙道。 “6500w人包括了运输物资的民夫,治疗的医生,以及所有因为战争征召的后备军队,甚至包含了交战地点的平民。”主和派将领冷冷的道。 按照这个算法,美国至少有4000w人参与战争,日本几乎相同数量,而其余欧洲国家同样至少有2000w。 总数达到1亿人口的超级世界大战! 日本能只死亡1000w吗? “考虑到我们战败后,美国一定会全力收复所有国土,估计我们的平民会有1000w人死在混乱中。” “假如我们现在提出和谈呢?或者我们返回日本本土。”内阁总理大臣道。 过去这么多年,再有美国流感,也早已自然消失了。日本完全可以撤退回本土。 “我们犯了巨大的失误,已经没有机会了。”主和派将领惨笑。 …… “日本没有机会撤退了。”胡灵珊看着地图冷笑。 占领美国西海岸后,日本军方错误的估计了形式,以为大局已定,日本陆军省跳出来抢功劳,延误了日本海军的行动,被美国人第一时间摧毁了巴拿马运河,封锁了日军进入东海岸的道路。 这造成了美国东海岸的港口和造船厂丝毫没有受到损失,大量的欧洲援军顺利登陆。 “现在,有美国新建的军舰和欧洲的军舰,正在巴拿马运河口等着运河重新疏通。而且,从东海岸到西海岸,未必一定要走巴拿马运河的。” 胡灵珊笑道,英国人能够绕一圈袭击华国,美国人和欧洲也能绕一圈袭击西海岸。 即使欧洲人和美国人没有想过绕美洲一圈,只要日本人敢退到日本,美国人就敢在10年后带领更多的军舰,将日本岛轰炸到沉没。 美国人和日本人,必须有一方永远的消失。 “而且,朕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等日本全面失败,朕怎么允许日本轻易撤退? 传旨,全国总动员! 朕要吞下日本朝鲜台湾,朕要登上美国大陆!” 121.刺杀胡灵珊 </strong>华国朝廷宣布, 大规模征召士兵,华国举国轰动。 “管它要打哪里, 一定要参加!”有人砸着桌子大叫。 “就是, 一定要参加!” 前几年参军打印度的, 打俄罗斯的, 哪一个不是家里至少有几十亩地,甚至成为了官老爷,光宗耀祖? 那些冷笑着看着同乡去当傻大兵的, 现在却个个直拍大腿,痛恨没有赶上大好时代, 一脸的死了亲爹。 “打仗会死人的。”有人小心翼翼的道。 “怕个毛,皇上自从起兵以来, 神光护体, 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就没有打输过。”有人毫不在意的反驳。 打仗自然会有人死,但是考虑到生存率和获得的回报, 赤贫的人还是愿意博一下的。 与其看着别人吃鸡腿撑死,自己却连口白饭都没得吃, 不如拿命赌一把,要是赌输了, 一条烂命,死在哪里不是死? “是台湾, 还是东南亚?”几个商人凑在一起, 低声的交谈着。 他们的见识可不是那些胆小懦弱, 信息有闭塞的人可以比的。 “依我看,应该是台湾。”有人低声的道,日本人听说最近不太妙,以前本朝忙着对付西洋人,现在腾出了手,就该收拾倭寇,拿回台湾了。 “是啊,按照皇上的脾气,看到眼里的都要咬几口,别说这台湾本来就是咱们的。”有人点头同意。 “果然是汉人的皇帝啊,就是比满人的强。”有人感慨万分。 “辫子朝算什么东西,堂堂上国,被辫子折腾成了废物,随便来个蛮夷都能欺负我们。”有人万分鄙视。 几年大战,华国上下已经把战争和抢钱,抢土地,建工厂,新的经济侵略对象联系在一起。 兵者,凶器也,圣人不得已而用之? 不得已的圣人被满清蛮夷灭了,读着圣人书的人都排着队抢着给满清蛮夷磕头呢。 华国上下一致认为,英国能为了鸦片贩开战,华国就可以为了纺织厂茶叶厂开战。 为了土地为了金钱,华国必须不停的征服世界。 杭州军营内。 汪精卫微笑着:“为了华国,我们要统一世界!” 台下欢声雷动。 汪精卫的笑容下,焦虑万分。 胡灵珊施政意外的妥当,华夏百姓渐渐安居乐业,高呼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了。 而就在几年前,就是这批百姓,认为君主制是落后的,认为皇帝是昏庸的,必须不顾一切的推翻。 汪精卫忍不住冷笑。 民众永远都是健忘的。 大明覆灭的时候,民众很快就成了留辫子的顺民,丝毫不记得民族血统国统,又怎么能期待这样的民众,能记得为了自由和民主,抛头颅洒热血的革(命)志士呢? 想在华夏实行民主和自由,越来越渺茫了。 汪精卫暗暗握紧拳头。 连什么是国家,什么是社会经济学,什么是国体,什么是国家重要的基础,什么是社会节点,统统不知道的胡灵珊,怎么会治理好了国家呢? “呸!坑灰未冷山东乱,刘项原来不读书。” 汪精卫骂道,尽管他知道,这句诗词的原意,其实和他想表达的意思差距很远,但他还是想用“不读书”这个字面意思,狠狠的鄙视嘲笑胡灵珊的野蛮统治,以及撞大运般的国泰民安。 街上依然到处都是兴奋的民众,汪精卫避过人群,进了一条巷子,淡定的在一间茶馆坐定。 “想好了没有?”汪精卫低声说道。 对面的男子微微抬起头,露出一张英俊的脸庞,但岁月的侵蚀,轻易的暴露了男子曾经的痛楚。 “我还没有机会确定你说的是真的。” 汪精卫冷笑:“这么简单的东西,随便找个人问问就行。” 男子叹气:“随便?”这是不拿他的命当命看了。 汪精卫道:“再不动手,只怕未必有机会了。最新消息,胡灵珊要出征国外。” 虽然还不知道是哪里,但是确定是御驾亲征。 男子默然,缓缓站起离去。 汪精卫冷笑,不怕这个男子不上钩。 这个男子叫葛朔,曾经是山东某个大酒楼的二少爷,现在是华国皇宫御膳房中的山东菜掌厨。 葛朔和往常一样,进入了皇宫。 “葛师傅。”相识的人打着招呼。 葛朔微笑着点头。 老胡家不喜欢吃山东菜,大多数时候他只是坐冷板凳,做几个小菜。 御膳房中有的是这种遭遇的厨师,皇上想吃什么,他们自然得立刻做什么,任何菜系的大厨,都会有这么一两个。 葛朔平静的洗着手,准备给其他厨师打下手,心里却在想着汪精卫。 汪精卫的计策很好,杀人无形,但是,这些谣传中的东西靠谱吗?他确实是听说过一些,只是从来没有亲眼见过。 偏偏又不能问。 “葛师傅,今天太上皇说想换给口味,吃山东菜。”御膳房主管笑着道,“把拿手好菜都拿出来,露一手!” 厨房内的所有厨师和帮手都注意到,葛朔剧烈的颤抖了一下。 “是,我一定尽力而为。”葛朔尽量平稳的说道。 众人都微笑,葛师傅每天老老实实的给别的厨师打下手,一点都不觉得丢了面子,还不是为了在今天一飞冲天吗,他终于等到机会了,真是不容易啊。 换作谁,都一样。 葛朔飞快的做着菜,石榴汁,螃蟹,荆芥鲫鱼,牛肉栗子,还有五加皮酒。 三十几道菜,从葛朔的手底飞快的完成,色香味俱全。 其余厨师有些惊讶,许多菜的搭配,那是闻所未闻,根本不是通常的山东菜,看来是葛朔的压箱底绝活了。 “小哥,待会皇上吃了哪道菜……”葛朔悄悄的给伺候皇帝饮食的侍从手里塞了银子。 侍从微笑,这些厨师拼命的想知道皇上的饮食喜好,他懂的。 几刻钟后,侍从传出信息。 “皇上所有的菜都尝了……” 葛朔微笑。 又是几刻钟后,几个侍卫冲进了御膳房。 “中午做菜的厨师是谁?” 御膳房众人面面相觑:“是葛朔葛厨师。” “人呢?”侍卫厉声道。 “咦,刚才还在这里的。” “该死!被他跑了!” “大人,发生了什么事?”御膳房主管拉住一个侍卫,颤声问道。 “你还有脸问!葛朔做的菜有毒!”侍卫厉声道。 “不可能,是不是哪里搞错了?”御膳房的人脚都软了几分。 葛朔做菜的全过程,都是他们看在眼中的,绝对没有加入□□,而且所有菜自然有试吃的人先入口,要是有毒,早就发现了。 “就是试吃的人,有人中毒了!”侍卫大骂,一群蠢货。 御膳房的主管瞠目结舌,再想到葛朔莫名的失踪,瘫倒在地,惨叫道:“葛朔你个杀千刀的王八蛋啊!” 此刻,葛朔已经回到了家。 “爹,娘,今日终于报了大仇,你们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葛朔默默道。 葛朔是山东人,他家在胡灵珊第一次出征袁世凯的时候,被烧成了平地,只有葛朔一人幸免于难,从此一无所有。 所以,葛朔与胡灵珊仇深似海,不共戴天,为此,他千里迢迢的跑到杭州,成了胡灵珊的御厨。 为的,就是今天。 只是,御膳房的规矩太多,想在菜里下药,根本没有可能,他一度以为再也无法报仇,直到汪精卫找上他。 葛朔将屋子一角的青砖撬开,露出一个盒子,里面全是金银。 他利索的收拾好,临到门口,又冷笑一声,汪精卫用这个毒计,根本没有考虑过他的死活,他为什么要考虑汪精卫的死活? 提笔在信纸上写道:“诛邪挽弓唯葛朔,救世济民汪精卫。” 写完,扔下笔,大笑出门。 “噗!”一把匕首刺进葛朔的心脏,汪精卫微笑着问道:“大厨师,想去哪里啊?” 葛朔的手挣扎了几下,汪精卫手中又是一搅,葛朔缓缓的软倒。 “嘿嘿,就这个烂水平,果然是纨绔少爷。”汪精卫拿起桌上的信纸,信手烧了,又仔细翻检了一次,确定再无遗漏,冷笑着取了葛朔的包裹,大步离去。 远处的一个民宅的窗口,一个人死死的捂住嘴,缩在窗后,不敢抬头。 …… 二十几个医生围着胡灵珊。 “皇上,真的没有任何不适?”一个医生问道。 胡灵珊摇头。 “验血报告出来了吗?”另一个医生焦急的问道,华朝开国以来第一起阴谋弑君案,会死几万人的。 “出来了!出来了!”有人道。 验血报告立刻被一堆医生围着,你传给我,我传给你。 “万幸!”一个医生擦汗。 没有中毒,真是太好了。 又慌乱了几个小时,那个谣传已经躺下,其实只是肚子疼得厉害的试吃侍从的血液检查也完成了,同样没有中毒,只是风寒腹泻。 “慢!”就在大家以为虚惊一场的时候,有医生惊讶的看着桌上的剩菜。 “这菜不对啊。”医生惊讶的道。 “螃蟹和石榴,螃蟹和五加皮酒,螃蟹与荆芥,鲫鱼与荆芥,牛肉与栗子……这几个菜,在我老家,听说是混在一起吃就会中毒的啊。” “咦,这个菜我也听说过不能混!” “还有这个菜也是!” 注意力集中到了菜肴上的医生和侍卫们,惊讶的发现,桌上的没一个菜,都是传说中单吃没有毒,混吃立刻剧毒无比的,外出旅行居家必备的绝世毒菜。 用美国流感干掉全世界数亿万人的病毒女皇,差点被几只螃蟹毒死,简直是报应啊。 胡灵珊这回真是惊讶了:“在物理学和化学向全人类展示,世界究竟是什么样的时候,朕的子民竟然还相信巫术?” 有人就劝,老祖宗传了这么多年,总有道理的,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民间自然有民间的智慧。 胡灵珊笑:“朕不信民科!来人,叫郑集刚做实验证明给天下人看。”【注1】 郑集刚知道后,只是苦笑,华夏传统中,从来没有做实验验证一件事的习惯啊,只知道人云亦云。 “请禀告皇上,实验的所有数据都会在报纸上公开。” 郑集刚一口气收集了全国各地184对传言中相克的食物。 香蕉与芋头,螃蟹与柿子,花生与黄瓜,葱与蜜,烘青豆和饴糖,鳖与马齿苋,螃蟹与石榴,螃蟹和五加皮酒,螃蟹与荆芥,鲫鱼与荆芥,鲫与甘草,牛肉与栗子,皮蛋与糖…… 几千个无聊的百姓围观,几百个记者全程记录。 “先喂狗喂猪,然后再让人当众吃下去。”郑集刚看了分析报告后叹气,这种东西怎么会产生毒素呢。 “真没毒?”参与实验的人有点不安。 “不安个毛啊,你学过化学没有!”大摇大摆看热闹的胡灵嘉和林徽因催促。 24小时候,动物和人都没有异样。 “这么说,这些食物混吃有毒,完全是谬言了。”记者问道。 “也不是。”胡灵嘉好歹有张柏林大学的文凭。 “虾和维生素c同食,会生成□□。” 虾的五价砷化合物,被维生素c转化成三价砷,即□□。 这个化学反应毫无问题,理论正确。 记者们大吃一惊,以后不能吃虾和水果了? “但是100~200毫克的□□才致命,鱼虾的砷含量是0.1毫克每公斤,吃10公斤也不到中毒数量,要想吃到中毒的数量前,早就被撑死了。”胡灵嘉挥手道,别说普通人,就是木下mm来也没用。 …… “汪精卫?”华国第一大案调查组的人惊讶的道。 汪精卫当初可是出过风头的,很多人都有些印象。 “会不会搞错?”有人问道,就凭一个普通人惊慌的看了一眼后,回忆出来的画像,错误的可能非常大。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负责人阴沉着脸道。 “要不要禀告皇上?”有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 八字没一撇,就汇报自然是不妥当的,但是,这件事情只怕会捅破天,必须汇报啊,不然黑锅会炸死人的。 其余人一齐点头,汪精卫算给毛啊,重点是他背后的人。 …… “你们认为,秋瑾要干掉朕?”胡灵珊惊讶极了。 “有这种可能。”调查组的负责人道,汪精卫是秋瑾的人,是有过救驾经历的功臣,凭毛要莫名其妙的刺杀胡灵珊啊,最大的可能就是为了替秋瑾争夺皇位。 “皇上,秋瑾掌控印度一地,手中雄兵数以百万计,其势足以反叛啊。”有人急忙提醒。 胡灵珊斜眼,这话好耳熟啊。 胡博超微笑:“是蒙恬自尽时的话啊。” 胡灵嘉嘻嘻的笑,大伯伯居然还认识几个字。 严复李宗吾张謇何子渊紧张的看着胡灵珊。 胡灵珊冷冷道:“鸟尽弓藏,兔死狗烹,杯酒释兵权……赵匡胤,朱88,康麻子,现在轮到朕了?” 胡博超微笑。 胡灵珊平静的道:“华夏汉统沦亡300年,蛮夷尽辱之。天下志士抛头颅洒热血,向世界伸出双手,只为找出一条拯救华夏苍生,重振华夏雄风的道路。 这样的人,会为了区区荣华富贵,玷污自己的节操? 朕不屑,秋瑾不屑,徐锡麟不屑,陶成章不屑,华山派诸君不屑。 秋瑾反叛之言,再勿言之,朕绝对不信。” 胡博超微笑,果真是的我的女儿。 严复等人微笑,果真是华夏的皇帝。 …… 军营中慢慢的变得静悄悄。 汪精卫笑了,抽出了(手)枪,放在桌子上。 “真是可惜啊,竟然是谣传。” 门被撞开,几十个人围住了汪精卫。 “不要想顽抗,跟我们走吧。”调查组的人手里的枪对着汪精卫,冷冷的道。 “难道我还会怕死吗?”汪精卫稳稳的拿着手里的枪。 几十把枪紧张的瞄准汪精卫,但谁都知道,这是汪精卫想要死在这里。 “别冲动,秋瑾秋大人会保护你的。”调查组的人大叫。 汪精卫大笑:“到了这个时候,还在想试探秋大人有没有牵扯进来?” 调查组的人不吭声,汪精卫没有上当,那就永远无法知道真相了。 “汪某为了自由和民主诛杀国贼,和秋大人无关。”汪精卫平静的说道,然后又笑。 “慷慨歌燕市,从容做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注2】 “砰!” 汪精卫挂。 …… 华国征召大军的消息,震惊了整个亚洲。 台湾,东南亚,尽数惶惶不可终日。 “一定是台湾!”日军军官确定道。 北美洲的新日本怎么看陷入了危局,任何战略家都会趁这个机会,干掉台湾,然后挟大胜之势,再转战东南亚,数月之内,东南亚必定尽数平定。 “台湾人会抵抗吗?”有人问道,要是能征召几十万甚至几百万台湾人,那就有的打了。 “你是不是在做梦啊?”有人反问,台湾人会在华国声威无两的时候,为了日本人,和华国人血战?脑子进水也不带这样的。 “大日本皇军是世界最强的陆军!”日本军官大声的道。 众人鄙视,这种军国主义者除了吹牛,一无是处。 华国士兵至少有百万,日本人总数只有几万,只要华国人不像辫子一样喜欢背对着敌人逃跑,日本人是不可能打赢的。 华国陆军现在赫赫有名,都是有实际战绩的。 台湾必然丢失。 但是,输也有输的区别。 “先竭尽全力打一场试试,要是大日本皇军能胜利,日本完全可以签署一个有利于日本的转让台湾协议。” 比如向华国收取土地开发赔偿金,比如租界台湾99年。 “要是彻底打输了呢?”有人问道。 众人一齐看着他,懒得回答。 打输了,投降就是。 弱者服从强者,难道不是日本的历史吗? …… 胡远志第一次掌管一军,兴奋得一晚没睡着,黑着眼圈走了出来。 胡博明叹气,兴奋个p。 集中了所有的华国海军,再加上20w陆军,去打一个小小的台湾,根本没有输的道理,让胡远志挂帅,只是镀金而已。 但胡博明还是认真的警告胡远志:“你军事上还是菜鸟,要以将军们为主,只带耳朵不太嘴巴,是做东南亚王,还是做台湾王,就看你自己争不争气了。” 胡远志点了点头,又道:“其实我可以不做王爷的。” 有个皇帝妹妹压力太大,做个小商人或者纨绔其实也不错的。 “你果然还是没有懂。”胡博明叹气。 胡远志莫名其妙,不和妹妹争夺皇位,难道还是错的了? “你知道灵珊为何任由秋瑾和徐锡麟各自控制一地,形同割据,就不怕他们反叛吗?”胡博明问道。 胡远志想起了胡灵珊刚说过的忠义志士说。 “那只是一个理由。”胡博明叹气,今天非要和这个傻儿子说说清楚,不然他以后怕是不知如何自处。 “我再透露一点给你,用不了多久,灵珊多半会给封秋瑾和徐锡麟为异姓王的。” 胡远志大惊,这是要把两块偌大的土地,直接送给了他们两个吗? “是!”胡博明道。 “灵珊和秋瑾等人,浴血奋战,是为了我们华夏人能够有更大的生存空间,获得更多的资源,至于是谁做皇帝,他们其实都是不在乎的。” 胡远志惊呆了。 “科技日新月异,下一次世界大战,用什么武器我不知道,但是一定需要海量的资源。 不论是英国人,法国人,德国人,美国人,还是日本人,都在尽量为本民族争取更大的资源。 以前拥有大量资源,却没有认识到这一点的国家,全部完蛋了。” 胡远志愣住,忽然喃喃的道:“怪不得英国,美国,全部完了。原来是所有人在夹攻他们。” “是,不论是美国还是英国,其实都是挡了其他国家获得更多资源的道路,被所有国家默契的联合颠覆的。”胡博明道。 胡远志忽然打了个寒颤。 “那么我们华国……” “华国很可能就是下一次世界大战,各国联手瓜分的目标。”胡博明道。 “华国现在的疆域实在是太大了,要是没有可信的人进行最深入的管理,很可能会在未来爆发内乱,至少,也会陷入争权夺利的漩涡,延误科技发展和资源获得的速度。 已经成为世界公敌的华国,无法承受这个结果。” 胡远志深吸一口气,道:“我明白了,我没有争权夺利自立为王的野心,所以我是台湾以及东南亚管理者最适合的人选。 放心,爹爹,我一定会为了华夏民族守住来之不易的资源和地位。” “300年的屈辱,才有了如今的机会,万万不能折辱在我们手里。老胡家身负重任,你要是敢耽误了大事,别怪当爹的亲自杀了你。”胡博明极其严肃的道。 …… 胡博超瞅瞅胡灵珊,欲言又止。 胡灵珊瞪他。 胡博超只得道:“台湾的事情,你给透个底,远志搞不定的。” 这么多年来,多少次紧要关头,全家就这胡远志稀里糊涂,指望他机灵点,不如指望母猪会上树。 胡灵珊笑道:“其实朕已经和领军的海军和陆军将领有所交代。 也罢,你再去悄悄和远志说,此去台湾,死伤多少完全不重要,重要的,只有时间。 大军所至,三通炮响之下,台湾的日本人投降,就送他们去美国;不降,全部杀了,鸡犬不留。 之后东南亚各地也是如此,降则活命,不降则立即屠城。 三个月后,他若没有平定东南亚,朕立即御驾亲征,五个月后,朕必须出发去美国。” 胡博超寻了胡远志,问道:“此去台湾,若是日本人不投降,当如何?” 胡远志道:“自然是杀了。” 一个两个,都当我傻啊,又不是华夏人,杀了就是。 胡博超点头,又问:“若是台湾人帮助日本人呢?” 胡远志昂首道:“当然是晓以大义,体恤生灵,让台湾人好好的归顺华国。” 胡博超一掌就拍在胡远志的头上:“你差点玩死你自己,你丫个白痴!” …… “砰!” 华国的炮弹落在了基隆市的城墙上,溅起泥土无数。 “降还是战?”一个日本军官大声的问身边的其余日本官员,华国人的条件是,三声炮响,不降则死,他实在不敢一个人决定如此重大的事情。 “按照计划,打一场,一定要让华国人知道,日本人不是好惹的,然后争取最大的利益。”其余日本官员淡定的道,不打,哪里来的谈判。 胡远志大怒,还想兵不血刃收复台湾,在不看好他的老胡家众人面前嘚瑟一回。 “全部杀了,一个不留!”胡远志下令道。 一天后,华军攻破基隆市,基隆市死亡16w人,其中14w台湾人。 三天后,华军攻破台北市,日本人死亡2w,台湾人死亡11w。 十天后,全台湾表示投降,胡远志下令下令杀尽所有日本人。 …… 越南。 “日本人这帮蠢货!” 一个法国人冷笑着,区区几万人,挟持着台湾仆从军,就敢向屠夫胡灵珊挑战,不知道她随随便便就灭了印度尼西亚几亿人吗,激怒了胡灵珊,那是一定所有人一起被砍死的。 “我们加快收拾了胡忠华,决定不能让胡忠华投靠华国。”一个法国官员道。 华国已经太强大了,必须遏制华国。 另一个法国官员有不同意见:“我们在东南亚的势力有限,无法和华国正面较量。” “你的意思,是放弃法国在东南亚的利益了?”其余人直接把话题揭破。 “是,我们没有选择。” 所有法国官员沉默。 东南亚一直被英国和法国控制,现在英国倒下了,法国还来不及欢呼,就发现需要明对另一头更凶残的巨兽:华国。 这个国家可不讲骑士战争的规则,刚刚被屠杀的台湾,血腥味浓重的整个东南亚都能闻到了。 要是胡远志大军到达东南亚,他们难道想学习日本人? “巴黎有什么指示?”终于,有官员问道。 “巴黎忙着享受加拿大的面粉,哪里有空理我们。” “我建议,我们全体去杭州,向华国皇帝提出严重的外交抗议,华国要是敢侵犯东南亚,就是向法国宣战。”有人建议道。 其余官员微笑,秒懂了这个因果逻辑关系颠倒的抗议。 用目前还没发生的事情去抗议,目的只有一个。 躲开胡远志的军队。 所有法国人去了杭州,这是符合他们的身份和职务的,他们没有向华国人投降或者软弱,他们在抗争! 只是华国人太卑鄙,趁他们不在,偷袭了东南亚而已。 三天后,东南亚几个国家的法国官员一起踏上了去杭州的道路。 五天后,胡远志大军修整完毕,发兵越南,越南投降。 老挝柬埔寨毫不犹豫愿意投降,穷得叮当响,早就希望富得冒油的华国人支援点了。 缅甸微笑,哪怕在英国占领时期,依然对华夏保持10年一次朝贡的态度,作为华国一个省,实在太高兴了。 马拉西亚强烈抗议,我们早就是华国的领土了! 当年打英国远征军,以及灭亡印尼,难道没有我们马来西亚出力吗?难道大量的华人不是早就占领马来西亚了吗? 马来西亚作为华国领土已经好几年了,都没人来管管吗? 华国官员太懒惰了! 泰国拉玛六世国王傻眼,虽然一直和华夏交往密切,愿意做藩属国,但是从来没有想过灭亡啊。 “如果我们不投降呢?”拉玛六世国王问道。 “投降,至少可以做个富家翁,不投降,台湾的日本人就是下场。”泰国官员提醒。 “可是我们与老挝柬埔寨马来西亚不同,我们一直是个主权国家!”拉玛六世国王咆哮。 “印度尼西亚几亿人也是这么想的。”泰国官员冷冷的道,别怪我直接,要是华国打算灭亡泰国,我是一定投降的。 拉玛六世国王冷笑:“华国人会清洗你们的。” 印度还有几个高等种姓活着? 泰国官员笑了:“我双手欢迎华国人进入泰国,一切服从华国人的指挥,顶多是被边缘化或者下放做个小官,怎么受到清洗?” 拉玛六世国王沉默,周边所有国家都争着投降了,泰国想被树立反面典型吗?是靠刚建立的军队“野虎队”,还是靠童军为中心编制的保安队?华国人对台湾都能下狠手屠城,对印尼能一声不吭的灭掉了几亿人,有什么理由会怕泰国人的反抗? 拉玛六世国王微笑着道:“致电华国皇帝胡灵珊陛下,罪臣郑宝,请求归顺。” 拉玛六世国王想起来了,他还有个华国名字郑宝的。 或许通过这个充满了华国色彩的名字,他还是能舒服的在华国做个富家翁的。 胡远志出兵一个半月后,台湾以及东南亚各国纳入华国版图。 法国外交使者团严重抗议华国的无耻偷袭行为,表示保留一切反击的权利,兴高采烈的返回法国。 胡灵珊立即下令,征兵300w,出击北美洲。 “我们已经赢了!”胡灵珊淡定的笑。 从印度赶回来的秋瑾认为,胡灵珊高兴的太早,远渡重洋去北美洲,简直是豪赌,怎么能说已经赢了。 “不,我们确实赢了。”胡灵珊微笑着解释。 众人认真的听。 “欧洲国家牵制在美国,无暇顾及亚洲,法国独立难支,所以干脆的放弃了亚洲的利益,这是因为法国太小看朕了。 法国以为朕得到亚洲就满足了,没有想到朕会出兵美国,以美国为战场,消耗白种人和日本人的人口。 否则,只要法国在东南亚拖延几年,日本人彻底失败,给朕十个胆子,朕也不敢凭这么几条英国佬留下的破船,就打到美国去。 但现在,朕的眼前在没有任何东西阻挡。 朕将会亲自带兵去美国,一定要把美洲土地打得稀巴烂,牵扯住欧洲人的所有注意力,然后,秋瑾就全力进攻西亚,占领西亚,伊朗伊拉克阿富汗,朕不需要彻底占领它们,朕只要控制那里的石油!” 西亚目前是欧洲的殖民地,穷得很,国内处于动荡时期,华国入侵未必没有机会。 秋瑾懂了:“我会发动印度,缅甸,泰国,越南等地的人去打西亚。” 印度的工业建设已经初步的完成,半年内就能完成100w军队的武装,再加上华国本土的支援,武器和军队都不会是问题。 陶成章皱眉:“同时打西亚和美国,会不会太勉强了。” 多线战争,可不是好事。 西亚的人口可不少。 胡灵珊笑了:“多线战争就是玩火,但是,朕有什么必要多线进攻?西亚只会等待欧洲主子说话,欧洲只会等美洲战争分出胜负。只要掌握好时机,在朕把美国搞得更糟糕的时候,你们发动打西亚,欧洲人哪里有能力抽出兵力。 欧洲人应该知道,和朕拼人口,拼兵力,朕绝对不会输。” “大约是什么时候?”秋瑾等人问道。 “一年,顶多一年。”胡灵珊道。 用一年的时间完成东南亚军队的整合,以及武器装备的生产,时间足够了。 122.日本人民的选择 </strong>王廷钧焦急的站在码头上, 死死的盯着入港的船只, 直到看见秋瑾的身影,这才松了口气。 “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王廷钧苦笑,一方诸侯的手下出了谋杀皇帝的贼子,就算皇帝念着旧情没有拿下诸侯, 杯酒释兵权也是理所当然的。 秋瑾笑了笑, 不语,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可能。 时间过了这么久,王廷钧依然无法理解,最早加入华山派的革(命)志士之间的信任,更无法信任胡灵珊。 这毫不稀奇。 没有经历过被李鸿章的大军困在杭州城内, 没有面对过几十万想要他们死的老百姓,没有被疯狂的政局变化吓得莫名其妙, 没有体会过经常可见女婴被遗弃的街头, 终于没有人敢和会遗弃孩子后的喜悦…… 如王廷钧的后来者, 永远无法真正理解华山派众人。 “准备扩军备战, 我们的下一个目标,是西亚。”秋瑾说道。 王廷钧叹息, 又要开打了。 秋瑾望着远处出神,许久,才道:“我们这一代人打完了, 下一代人就不用打了。” 王廷钧默默的点头。 …… “……所有的军队, 都必须交给中央控制, 听中央的指挥。” 一个华国官员喝着茶, 微笑着对泰国拉玛六世道。 拉玛六世笑容满面:“这是当然,作为大华国的一个省份,兵权自然归国家所有。” 华国官员微笑。 拉玛六世又谨慎的问道:“这是要展开什么大动作了吗?” 他其实担心的是,泰国的兵权被华国收走后,发生类似印度的血洗事件。 “是,非常大的动作,皇上派了秋瑾秋大人全权负责。”华国官员道。 拉玛六世担心极了,脸上却丝毫不敢露出不满的神色,他现在不过是给富家翁,必须小心谨慎。 几个月后,拉玛六世得到消息,新出炉的华国东南诸省,全部被征调了军队。 拉玛六世终于放心了。 不管秋瑾想做什么,一定不是清洗泰国。 …… “要我们交税?”一个泰国人大笑,这群华国人疯了,被说这些华国外乡人,就连拉玛六世都从来没有从这个城市收到过一分钱的税。 这里没什么产出,老百姓过得苦,所以民风彪悍,动不动就大闹,从来没有一个官员敢在这里放肆的。 “走,我们去围攻华国人去!” “把华国人赶出去!” “拒绝华国人吞并泰国!” “泰国独立自主!” 几万人参加了□□示威。 胡远志喃喃的道:“想不到,我胡远志自诩忠厚仁义,也有今天啊。” “大人?”手下人问道。 胡远志挥手:“没事,开枪,全部杀了,再追究闹事的人的家族,凡是有人参与,就灭族。” …… “国王,不,老爷!”一个仆役焦急的跑了进来。 “老爷,华国人今天杀了整整一个城市的人!”仆役说道。 拉玛六世吃了一惊。 “胡大人,这是?”拉玛六世匆匆赶到政府,见了胡远志,回想血红色的道路,手脚发软。 “哦,郑宝啊。”胡远志热情的叫着拉玛六世的中文名字。 “没事,总有人以为嘴皮子比刀枪厉害,微微教训一下就好。” 微微教训一下……这是六七万条人命啊…… 胡远志笑了:“当年皇上打算在印度杀3000w人的,本王怎么也不能和皇上比,就按照皇上的比例,在泰国杀10%的人好了。” 拉玛六世抖了一下。 “敢不……听华国……命令的……人都死……光了,剩下的……人……就都是华国……的……真正……子民了。” 这段本该或轻描淡写,或霸气侧漏,或阴狠毒辣的话,被胡远志结结巴巴的说了出来,中间还停顿了好几次,像是在用心的回忆台词。 拉玛六世却只觉浑身发冷。 早听说过华国的皇帝胡灵珊是个神经病,没想到连胡远志也是神经病,说话的神情和语气,是如此的诡异莫测。 …… 河北。 张三蹲在地上,看着一群人踊跃的报名参军,一脸忠厚的笑着。 旁人见了,只是觉得这个憨厚老实的农民,或许在犹豫。 张三的心里欢乐的想着,你们这群白痴,都去当兵吧,死光了最好,然后你家的房子,你家的地,你家的婆姨,全部都是我的了,哇哈哈哈哈哈。 家境普普通通,人生普普通通,被人夸奖华夏农民就是老实的张三,看得很清楚。 别人用脑袋去打天下,去杀洋人,去开疆裂土,他只需要老老实实的躲在一边,什么也不做,就够了。 去外地的人多了,家乡的田地就便宜了;粮食产量大了,买粮食就便宜了;工厂多了,物价就便宜了…… 总之,华国强大了,什么都不做的张三就可以得到很多的好处。 他又为什么要拿脑袋去拼呢? 张三寻思着,或者该去念几本书,说不定还能当个村长什么的。 谁让村里的年青人越来越少了呢,他不当村长,难道还要那些老头当村长? 运气好,几年后,他还能当个镇长什么的。 张三笑,聪明人,从来不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的。 晚上,村里忽然狗叫得厉害。 “开门!”有人用力的敲张三家的门。 “谁啊?”张三问道。 “衙门的!” “你就是张三?”问话的人拿着一张名单,仔细的看着。 “来人,带走!” 在张三惊慌失措莫名其妙中,张三被带走。 村口,他遇到了几个一样被押着的人。 “发生了什么?”张三吓得颤抖,完全想不出理由。 几个月后,张三等人被送到了印度。 “听着,你们现在是军人了,老老实实训练,战场上多些活下去的指望,要是偷奸耍滑,嘿嘿嘿,老子不在乎你们是不是能活着回来。”一个军官厉声的骂着。 秋瑾皱眉。 “远志,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这群人怎么看都不是自愿来当兵的。 “都是些享受着别人抛头颅洒热血带来的好处,然后又嘲笑别人愚蠢的人。” 秋瑾点头,自古都有这种人,还占着大多数。 “皇上说,这些人不管,就会污染社会,污染人心,迟早有一天,这个国家就会变成这些人当权。” 秋瑾明白了:“华国不需要这样的人活着。” “本来皇上想把他们带去美国的,后来还是发配到这里了。” 带到美国?小小的船上,这些人要是逼急了闹起来,很容易拉了整条船的人陪葬,到时候就算砍死他们祖宗十八代都挽回不了损失。 “果然还是发配到我这里好。”秋瑾冷笑,闹?周围全部都是印度人泰国人缅甸人越南人,语言都不通,能闹出什么样?轻易就全部杀光了。 …… “我要去美国。”一个男子认真的对家人道。 “万事小心,一定要活着回来。”家人含泪叮嘱道。 正常的对话,在这两个人都是日本人的情况下,忽然变得诡异。 “我不在的时候,不要和别人发生争执,要是有人欺负你们,就去衙门,我们是华国120个民族中的一个,我们也是皇上的子民,我们也是女帝神的信徒,衙门一定会公正的处理的!”男子叮嘱着。 家人点头。 在印度,澳大利亚,江浙等地,都有迁移到华国的日本移民,他们中大多数都已经融入了华国,把自己当做了一个多民族国家的一员,与那些印度人白人一样,努力的学习着华语汉字,努力的在华国的工厂工作,努力的幸福生活。 只看外表,只听声音,很多日本人甚至比来自华国内地的一些落后的地区人,更像是华国人。 直到华国攻打台湾。 日本移民们感受到了周围的警惕的眼神。 总有人在他们背后窃窃私语,他们转身看去,又都是一脸的镇定。 华国和日本开战,在华国的日本移民,何去何从? “我们是信奉女帝神,才来到的华国,我们是女帝神最忠实的信徒,我们是四等公民!” 这些以前能有效融入华国的语言,这时候苍白无力。 终于有日本人跳了出来:“我们要想在华国幸福的生活下去,必须用行动告诉所有人,我们对皇上,对女帝神,是多么的忠诚!” 日本移民点头。 “我们去参军,我们去为了华国的扩张而流血!” “我们不是日本人,是华国大和民族!” “那些在美洲的日本人,是华国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敌人!” “为了女帝神!为了华国!” 大约百万日本移民,家家户户都有人要求参军,申请参军的总人数超过了10w。【注1】 胡灵珊沉默了许久,国家和民族,果然是两种不同的东西。 “朕只要1w人,他们将受到与其他军队一样的待遇。” …… 新日本。 “我已经没有一点粮食了。”女帝神神社的主事平静的道。 神社中的日本人默不出声。 战局越来越不利,至少有1000w日本人已经战死在北美洲的土地上。 最鼎盛的时候,曾经占据了美国11个州的新日本,被欧洲人利用优势的大炮数量,以及日本漫长的防线的兵力不足,一举突破日军防线,日军节节败退,现在只保留了美国西海岸的5个州。 失去了大量的农场;从事农业的日本人被大量的征调到了军队;美国人根本不会认真的种田;前线的粮仓连续失守…… 诸多因素加在一起,从一个月前开始,日本就陷入了粮食紧张之中。 神社免费发放粮食,能一直坚持到现在,已经很让人觉得了不起了。 “一直以来,承蒙女帝神照顾了。”几个日本老人带头,日本人们都跪了下来,认真的道谢。 主事道:“女帝神很快就会到达新日本,拯救信仰女帝神的人。” 跪在地上的日本人们愕然。 …… “现在还有和美国和谈的机会吗?”有大臣问道。 只要能保住现在的利益,日本还是可以和谈的。怎么都比日本本土的地盘大n倍啊。 有大臣冷笑:“除了德国人,其他人恨不得抢走北美洲的任何一块土地。” “大日本的防线缩小了,力量凝聚了,接下来,就是大日本反击的时候了!”陆军省大臣大声的道。 其他内阁大臣看小丑一样看陆军省大臣。 日本的防线确实在收缩后,凝聚了大量的兵力,但是,这同样意味着欧美人的大炮会更加集中。 日本根本挡不住欧美联军的疯狂进攻。 时局比之前估计的更惨烈,1000w人战死,1000w平民被屠杀? 太奢侈了! 战死2000w日本人,被屠杀2000w平民,不是梦想。 日本只有5000w人啊。 “还有一个坏消息,华国人要来了。”有大臣闷闷的道。 女帝神的主事们免费发放食物,收拢人心,点点滴滴,一直都在日本政府的监视中,很容易就得到了胡灵珊要来美洲的消息。 “这是说,华国要干涉日美战争吗?”内阁总理大臣问道。 华国攻打台湾的消息虽然没有确实,但是,一直在向新日本输送物质的台湾忽然没了消息,随便猜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要是华国和白人联合,那么日本腹背受敌,更没有一丝一毫的可能翻盘了。 “华国这是眼红日本在北美洲取得的重大胜利,决定来阻止大日本的崛起了! 华国是日本的敌人! 日本必须对华国宣战!” 陆军省大臣跳了起来,用力的对着空中挥舞着拳头。 其余内阁大臣沉默,说得好像日本已经赢了整个北美洲似的。 但是,陆军省大臣有一点是对的。 如果不干掉华国,日本连退回日本本土的机会都没有。 “集中所有海军,准备和华国决战!”内阁总理大臣道。 拥有美国大量军舰的日本超级舰队,可以碾碎任何一个国家的舰队,何况是刚刚发展海军的华国人。 海军省大臣反对:“海军缺乏炮弹,缺乏燃料,缺乏有经验的士兵!” 陆地上打得太艰难,而海军有无所作为,日本早已将一切资源向陆军省倾斜,连海军的士兵也一再的压缩和征调,日本海军没有像看起来得那么强大。 “海军必须消灭华国的军队,没有其他可能!”内阁总理大臣怒喝,到了大日本生死存亡的一刻,海军必须战斗到所有船沉没。 …… “女帝神说,只要我们信仰她,就会拯救大和民族。” “女帝神和天照大神都是神灵,神灵的战争,和凡人无关,身为凡人,只要信仰获胜的强有力的神灵就够了。” “女帝神会给我们很多的粮食!” 关于女帝神来日本的消息,越来越多,越传越广,连前线的士兵都在偷偷的打听。 “女帝神很厉害吗?” “当然,女帝神从来没有输过。” “闭嘴!女帝神是邪神,大和民族是天照大神的子孙!” “可是,只有天皇陛下才是天照大神的子孙吧?” 新日本皇宫内。 天皇慢慢的收起手里的折算,威严的道:“邪神不该存在啊。” “是,陛下。” 女帝神的神社被查封,女帝神的主事被逮捕。 “为了女帝神。”主事低声的祈祷。 “海军已经全部派了出去,一定能消灭邪神的队伍。”内阁总理大臣向天皇禀告着。 天皇淡然的点头。 但其实大家心里都知道,在茫茫的大海上,寻找一个目标不确定的舰队,实在时候太难了。 …… “墨西哥下加利福尼亚半岛遭到袭击!” 欧美联军总部对此有些惊讶,又有些冷笑。 日本人竟然还想扩大战场吗?没关系,随便打,墨西哥人死多少,都没有人心疼,哪怕是墨西哥总统迪亚斯,也同样不在乎。 下一阶段的目标,是重新修复巴拿马运河,恢复通航后,从日本人的背后登陆美国。 “快收听广播。”一个军官急忙的推开会议室的门,打开了收音机。 “……女帝神是所有黄种人的神,维护所有黄种人的利益! 神将建立黄种人联盟!所有黄种人必须联合起来,为了黄种人的未来而奋斗! ……神将会给日本带来大量的粮食和武器,只要信仰女帝神,女帝神就会带来和平和幸福……” 收音机里,一个女声用英语,日语,德语,反复的说着。 会议室里的人关掉收音机,沉默了片刻,才有人无奈的道:“华国人的野心到底有多大?” 不需要前线的汇报,占领墨西哥下加利福尼亚半岛的,一定是华国的军队。 亚洲的华国竟然跑到美洲来了。 “黄祸!”有人咬牙切齿道,黄种人接二连三的进攻白种人的美洲,实在太可恶了。 跨越半个地球,攻打另一个国家,夺取另一个国家的金钱,资源,只能是高贵的白种人做的事情。 “华国再强大,也不是我们欧洲国家的对手。”法国人淡定的很,以前在亚洲的失败,都是因为距离实在太远,现在攻守易势,远近互换,轮到华国人平常人口战争的威力了。 “调整战线,准备迎接华国人的进攻。”德国人道。 意大利人和墨西哥人微微惊讶,打日本人的时候,这两个国家可没有这么谨慎,难道这个虚无缥缈的黄种人联盟真的这么厉害? “德国人的诡计,难道以为我们法国人看不破吗?” 会议室外,几个法国人低声讨论着,德国人不想和华国人开打的意图实在太明显了。 法国人同样不想开打。 华国的皇帝就是反人类的疯子,天知道会不会再一次在美洲使用美国流感。 想想英国的下场,谁都不寒而栗。 “必须把我们的军队撤出来,法国的利益已经足够多了。” “让墨西哥人和意大利人去进攻华国人,我们可以和华国达成秘密协议,在战场上不得使用生化武器。” “对,必须建立一个所有国家的公约,严格禁止使用生化武器。” 两天后,由法国提议,德国复议,包含欧洲十几个国家在内的国际公约组织新鲜出炉,定名为《太平洋公约组织》,要求所有国家不得在战争中首先使用生化武器。 华国被法国和德国邀请,参与了该公约组织。 “朕是爱好和平的,怎么会使用生化武器?”胡灵珊公开宣称道。 欧洲国家松了口气,反应过来后却更紧张了。 胡灵珊好像一直没什么节操,天知道会不会前头答应,后头就灭了整个北美洲的人类。 …… “女帝神是来帮助大和民族的,为什么要把她拒之门外?” 收听到华国的广播的,除了欧美人,还有日本人。 听说华国是来支援日本人的,日本人大喜若狂。 灭了英国,打败了俄国,驱逐了法国,干掉过几千万美国人的华国,终于来支援黄种人同胞了! 看那些白人还怎么嚣张! 更重要的是,早就听说女帝神社的主事说过了,女帝神会带来大量的粮食。 大和民族终于有救了! 但是,万恶的日本军方和政府,竟然宣布女帝神是邪神,不允许女帝神的军队登陆新日本。 “你们还是不是大和人!你们想要所有大和人全部去死吗?你们这群日奸!” 新日本爆发了登陆美洲以来的第一次大规模罢工(游)行,几百万人走上街头,大声的质问日本政府和军人。 “女帝神是邪神,是日本的敌人。”官员们大声的解释。 “胡说!女帝神是善神,她给我们免费的食物!”有人大声的叫。 “女帝神和天照大神的战争,是神灵的战争,是神战,和我们凡人无关!” “我们有权信仰女帝神!” “为了黄种人的崛起,日本必须接纳女帝神!” 女帝神神社将近10年的宗教入侵思想入侵,终于起到了作用。 日本政府办公楼内。 “这就是忠心天皇的日本人,这就是勤劳善良的大和民族?”内阁总理大臣泪水直流。 一直坚强忍耐的日本人,怎么会无耻的背叛政府,背叛天皇? 其实所有的日本大臣都能轻易的想到理由。 但是,他们习惯了高高在上,把普通百姓当做驴马,习惯了欺凌普通百姓,习惯了普通百姓的顺从和忍耐,不愿意面对现实。 …… 枪炮声中,墨西哥人的战线全线崩溃。 “这些墨西哥人脑子是不是有病啊?”胡灵珊莫名其妙的道。 不挖壕沟也就算了,毕竟运动战也是战术手段,但这些墨西哥人戴着或背着巨大的大檐帽是什么意思,难道不知道这会影响动作,简直是个巨大的靶子吗? 这是墨西哥人的习惯,怎么也改不过来的。 “先放墨西哥人一马,立刻进入加利福尼亚。”胡灵珊下令。 加利福尼亚现在是日本人的地盘。 …… 加利福尼亚圣迭戈。 “女帝神来了,怎么办?” 日军士兵趴在壕沟里,焦急的问长官。 长官听着士兵的嘴中说得是“女帝神”,而不是华国人,或者邪神,就明白了士兵的倾向,只能苦笑。 这种大事,哪里轮得到他这种底层军官决定,他决定把问题原封不动的上报。 “长官,女帝神来了,怎么办?” 这个问题被日军一层层的上报,一层层的长官看懂了这个问题的内涵,苦笑。 带着问题的电波,穿越空间,到了内阁总理大臣面前。 是对似乎带着善意的,天皇的神战对手保持克制,还是毫不犹豫的效忠天皇,对有可能是大和民族最后的救星开枪? 内阁总理大臣大汗淋漓,不能决定。 “投票表决吧!”内阁总理大臣决定集体背锅。 “赞成开战的,举手。” 几只手慢悠悠的举起。 全票通过开战。 内阁总理大臣下令:“通知前线,开战!” 被天皇派来参与内阁会议的御前大臣欣喜,内阁还是很忠心天皇的嘛。 内阁大臣们微笑着打量着御前大臣,心里同时给他盖上了白痴的印章。 …… 就在内阁大臣们讨论的时候,圣迭戈前线日军由于没有接到开战的命令,不得不主动撤出阵地。 日军阵地已经被华国士兵占领,圣迭戈失守。 这个消息传到内阁,内阁成员们为了失败默哀的同时,嘴角流露出一丝冷笑。 御前大臣太天真了,他中了内阁成员的圈套。 内阁成员们根本不想在这个时候和华国开战,与可能成为日本唯一的救命稻草的华国开战,简直太愚蠢了。 内阁成员们的纠结和表决,不过是演给御前大臣看得一出戏,目的不过是合理的拖延时间,造成华国攻陷圣迭戈的事实。 “华国来了多少人?”有内阁大臣问。 “只有50w左右。”另一个内阁大臣回答道。 “太少了!” “不,刚刚好。” 就因为来得人少,才有可能被美国人包围消灭,然后就由不得华国人不彻底卷入这场黄白大战了。 “感谢愚蠢的华国人,这个时候来接大日本帝国的锅!”内阁大臣们大笑。 “接下来,我们什么也不要做,任由华国人和欧洲人开战。”内阁总理大臣道,日本应该乘机再次收缩防线,集中资源。 …… 圣迭戈。 “女帝神来了。” 城内,日本人互相转告着,快去迎接女帝神。 “女帝神?”一个少女跟着众人莫名其妙的到了路边,匆忙的跪下。 她不在乎什么女帝神和天照大神的战争,神灵距离她太遥远了。 她只是按照日本人的群体习惯,别人怎么做,她也怎么做。 “快跪下!”有人厉声的对一个站立的日本男子呵斥着。 “我是天照大神的子民,不会跪拜邪神。”男子同样厉声呵斥道。 附近的人急忙的去按倒男子,几个人扭打着。 大批的军队迈着整齐的队伍,进入了圣迭戈。 “我们的陆军呢,我们的海军呢,怎么就任由华国邪神肆意践踏日本的土地!”男子一边扭打,一边大声的喊着。 扭打他的人们大惊,慌张的放开他,跪倒在地,不敢抬头。 男子傲然站立,作为天照大神的子民,他做好了被华国人枪毙的准备。 军队陆续过去,没人理会他。 “哦,对了,华国人听不懂日语。”日本男子冷笑。 一个华国的军人站住,用流利的日语,对着男子说道:“信仰什么神,是每个人的自由,女帝神不会干涉,但是,作为女帝神的忠实的信徒,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侮辱女帝神。” “你是日本人?”日本男子惊讶的道。 附近跪着的日本人不敢抬头,但同样惊讶极了。 “我是华国120个民族中的大和族人。”华国(军)人极其认真的道。 “砰!”日本男子被击毙。 “发生了什么事?”有华国士兵跑过来询问。 “报告,这人侮辱女帝神,已经被我当场击毙。”日裔士兵道。 “做得好!” …… “继续向日本人进攻!”胡灵珊道。 兵不血刃的拿下了圣迭戈,白痴都知道日本人的打算了。 但是,日本人恐怕没有考虑过这么做的后果。 “……天照大神已经失败,女帝神获得了胜利,女帝神将统一大和民族!” 收音机内的声音,吓住了日本内阁成员。 “胡说什么!”内阁总理大臣愤怒的道。 不过是让给了华国人一个城市,让他们和欧洲白人血战而已,和天照大神的失败有毛关系! 但普通的日本人不是这么想,他们只看到胡灵珊秒夺下了圣迭戈。 “天照大神果然打不过女帝神啊。”其他城市里,一个日本人叹息道。 “女帝神打得白人满地爬,天照大神被白人打得满地爬,当然是女帝神厉害。”对于用流感病毒干掉几千万美国人的女帝神,在日本人当中很容易的获得了支持。 “大和民族必须跟着胜利者。”有人坚定的道。 其余人点头,跟着强者,崇拜杀人魔王,这就是日本的历史。 很不巧的是,胡灵珊和日本天皇两人中,胡灵珊符合所有日本人强者的定义,而日本天皇只是一个失败者。 日本天皇和日本官员们的潜意识中,不愿意承认,日本百姓是有选择的。 他们以为日本人只会在“为了大和民族”,“为了天皇”的口号声中,不甘不愿或心甘情愿的为了高层而死,所以他们不明白,为什么日本人民会乐意接受女帝神。 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日本人愿意为了天照大神的后代日本天皇战死,但在有另一个至高无上的神灵可以选择,并且这个神灵屡战屡胜,高举着为了黄种人,建立黄种人联盟的突破火星的大旗的时候,日本人的天性,就是怀着热血和忠诚,投靠到高大上并且残忍无比的胡灵珊的脚下。 没有正视这一点,或者不愿意正视这一点的日本天皇和官员们,只能面对他们意想不到的变局。 加利福尼亚的城市和日本守军,先后主动投降胡灵珊。 “难道胡灵珊想要吞并整个大和民族!”内阁总理大臣终于意识到了他们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 不是敌对,不是屠杀,不是鄙视,而是吞并。 “大和民族不会屈服的!”内阁总理大臣咬牙切齿。 …… “可靠消息,胡灵珊就在加利福尼亚。” 美国人大喜,必须趁着这个机会,和意大利人联手,干掉胡灵珊。 “必须在华国人稳定战线之前,集中全力,攻打加利福尼亚。” 但是,受限于完全靠双脚走路,靠牛马拉火炮的现实,以及意大利人的英勇程度,要完成一次大规模的进攻,至少要2个月的集结。 “2个月!”美国人深深绝望了,有这个时间,胡灵珊可以挖n条壕沟了。 “没有关系,在英勇的意大利人的大炮下,没有什么壕沟是不可摧毁的。”意大利人淡定而自信。 淡定自信的意大利人的集结速度,刷新了美国人的想象,3个月后,终于完成了兵力集结。 “报告!没有遇到抵抗,顺利进入加利福尼亚的城市。” 美意联军的进展出乎意料的顺利。 “报告!没有发现华国人,没有发现日本人!” 胡灵珊去了哪里? 美意联军进攻之前2个月。 胡灵珊下令: “凡能拿起武器的黄种人,跟我向前!为了黄种人的崛起!永不停步!” 口号声中,加利福尼亚500w日本人拖老携幼,带走所有的食物和枪支,跟着胡灵珊杀入了墨西哥。 123.生存的选择 </strong>墨西哥草帽被痛打。 胡灵珊轻易突破了墨西哥北方数个州。 不是墨西哥人武力值差到连500w日本老头日本女人日本小孩都打不过, 而是墨西哥人根本不想打。 1910年的时候, 墨西哥刚爆发了一场反对总统波菲里奥·迪亚斯的(革)命, 迪亚斯虽然勉强镇压了(革)命, 但墨西哥的(革)命并未消亡,只是从明转暗。【注1】 迪亚斯总统愚蠢和贪婪的出击美国,造成了国内守卫的空虚,以及民众的极度不满, 根本没有几个人乐意和胡灵珊死杠的。 “墨西哥北部太贫穷了。”看着收集到的粮食, 胡灵珊捂住额头。 就算胡灵珊完全不考虑墨西哥人的死活,依然没能从落后和贫穷的墨西哥北部抢到多少粮食。 继续南下墨西哥,然后被美国人和意大利人在屁股后面猛追? 胡灵珊认为和迪亚斯总统有更好的沟通方式。 “我们愿意离开墨西哥,但是,我们缺少粮食和武器弹药。”一个华国的使者,淡定的坐在迪亚斯总统的对面, 喝着上等的咖啡。 迪亚斯总统微笑着, 心里快速盘算, 要是开打,在美国人意大利人赶到之前, 胡灵珊能不能拿下他的脑袋。 难以计算啊。 但是,作为总统, 这已经是一个非常明确的答案了。 迪亚斯总统充满善意的微笑着:“墨西哥人也是黄种人,黄种人不打黄种人!” 周围的墨西哥大臣充分显示了政治家的素质, 丝毫没有因为这个可笑的谎言表现异常。 “墨西哥愿意支持黄种人统一美国的伟大事业, 粮食, 药品,弹药,武器,都没有问题!” 华国大使充满柔情的拥抱迪亚斯总统:“为了黄种人的崛起!” 迪亚斯总统道:“为了黄种人的崛起!” 身为一国总统,为什么要冒被敌人干掉的风险? 哪怕风险微不足道。 迪亚斯总统毫不犹豫的出卖了曾经一起打过日本人的白人盟友,友善的给胡灵珊送上了大量的物资。 “伟大的总统阁下,凶残的入侵者华国人,在您的英明领导之下,被彻底赶出了墨西哥!” 墨西哥官员面带狂喜的说道,他非常清楚该说什么。 迪亚斯总统大笑:“这是全体墨西哥人的功劳!” 墨西哥官员心领神会,立刻安排宣传。 “在伟大的迪亚斯总统的英明决策下,墨西哥击溃了几千万日本侵略者,和几百万华国侵略者,墨西哥人民终于站起来了!” “华国皇帝胡灵珊惊叹,打败美国人容易,打败墨西哥人不容易!” …… “将军,我们的后勤部队受到了袭击,是黄种人干的。”美国人报告道。 这是一个坏消息。 “黄种人通过墨西哥,到了我们的背后。” 美意联军司令部很容易的就得出了正确的判断。 “该死的墨西哥人,竟然不通报!”有将军大骂。 要不是因为同样作为围剿日本人的同盟的墨西哥人,挡着黄种人的南下路线,这种简单到羞耻的战术,怎么可能打得美意联军措手不及。 “我们将失去我们所有的粮食和弹药补给。”有军官无奈的道。 说不定还会失去少量阻隔在后面的大炮。 意大利将领淡定的道:“我们勇敢的意大利人将把来犯的黄种人打个粉碎。” 美国将领们无视,落在后面的几十万意大利军队很快就不存在了。 但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论是意大利军队还是大炮和弹药,美意联军损失得起,广大的加利福尼亚边界,不是胡灵珊的军队可以封锁得住的,不存在堵住美意联军的问题。 放在美意联军面前的最大问题,是超过一百万嗷嗷待哺的美国人。 整个加利福尼亚地区,再也找不到一点粮食,已经有很多美国人只能吃树皮了。 “我们不能任由美国公民被饿死。”美国将领无奈的道。 这不仅仅是人道主义,还有政治正确。 任何一个美国将领敢声称放弃百万美国公民,任由他们饿死,立刻会被枪毙。 美国其他地区有的是粮食,但是,怎么带着百万美国人离开加利福尼亚,长途跋涉,到几百公里之外的地方去呢? 美国将领对此非常悲观。 “胡灵珊有同样的问题。”有军官道,胡灵珊有500w日本平民呢。 “看来大家都有一个大包袱啊。”美国将领耸肩,这或许是个机会。 美国将领们认为与他们无法带着百万美国人步行几百公里一样,胡灵珊无法带着500w日本平民四处逛荡。 有老有少的平民无法进行任何急行军,无法接受任何没有住宿,或者冰冷的食物。 美国或者意大利的白人就是如此。 甚至美国正规军人,都无法接受急行军,每天必须有热食,有温暖的帐篷。 “日本平民应该都在墨西哥境内。”美意联军做出了这个判断。 胡灵珊应该是抛弃了500w平民,只带了军队绕路突袭美意联军的背部。 “我们或许可以俘虏他们。”有人提议,很多人心动了,俘虏500w日本平民,这可是开战以来从来没有过的巨大胜利,足够所有人升个3级,然后写入历史了。 “让意大利人去队伍胡灵珊,我们去墨西哥!”美国将领下令道,随便派一小队人带百万美国平民去其他州就行了。 进入墨西哥的美国部队没有找到日本人。 墨西哥人坚持声称,他们击溃了胡灵珊率领的黄种人大军,黄种人根本没有能够进入墨西哥。 “墨西哥人和胡灵珊联合了!” 美军将领阴沉着脸,这是最大的可能。日本平民一定就在墨西哥境内,或许,他们就在墨西哥的中部或者南部。 “该死的墨西哥黄皮猴子!”美军将领咒骂着。 墨西哥人的血统太混杂了,尽管墨西哥人的血统中有大量的白人血统,但相信上帝的美国白人一直不能接受墨西哥人是白种人,坚持墨西哥人是有色人种。 “将军,意大利人被华国人击溃了。”手下紧张的报告。 “这没什么。”这个消息在美军将领们的意料之内。 “至少有500w黄种人,出现在亚利桑那州,我们被黄种人堵在墨西哥了。”手下继续报告。 美国将领惊愕,几百公里的迁移,胡灵珊是怎么做到的。 美国人以己及人,认为日本人做不到平民大迁移。 美国人错了。 不论是日本人还是华国人,甚至是越南人泰国人,黄种人民族对苦难的忍受程度,远远超过这个时代的白种人。 因为黄种人一直就生活在苦难当中。 而日本人更有一种全世界人都缺少的能力:守序。 500w日本人轻易的完成了美国人认为不可能的大迁移,进入了亚利桑那州。 在亚利桑那州的百万意大利军队继续发挥他们的优秀战斗力和战斗精神,毫不犹豫的投降。 三个月后,进攻胡灵珊的200w美意联军全军覆没。 重新占领亚利桑那州和加利福尼亚州的胡灵珊认为,在敌国的国土上战斗,实在是太容易了。 “你们的人物,是深入美国境内,避开所有正规部队,烧毁所有城市,炸毁所有桥梁,破坏所有农田,矿场,直到重新回到这里,或者你们全部战死。” 胡灵珊的手指在美国地图上划了一个大圈,盯着投降的日本军官们道。 日本军官汗流浃背,这是在敌方实行焦土作战,至少会有几百万美国平民因此而饿死病死冻死。 果然不愧是动不动就干掉几千万人的女帝神啊。 “是,我们一定会完成任务,为了黄种人的崛起!为了女帝神!” 10w日本降军将分成十几路,凶残的杀入了美国后方。 美国的后方将化为灰烬,美国将失去大量的人口和城市,战争将无法继续。 “这是死亡突击!”日本军官中有人道。 10w日本降军不知道有多少能够活着回来,胡灵珊这是在消耗日本人的力量。 “弱者,怎么有资格去反对强者呢。”日军将领叹息道。 “只要我们完成这次任务,就算我们全部战死,这里的500w日本人,还有被围困的几千万日本人,都将因此活下去。” 一阵沉默后,服从强者,为了集体的利益等日本人的情怀再次发挥作用。 “好,我们做,为了所有的日本人!” …… “副总统先生,我们失去了50w人。”幕僚报告。 美国副总统谢尔曼只是皱了皱眉,50w人虽然多,但是,在这场打了数年的美国战争中,已经算不了什么,他更看重50w英勇的美国人,干掉了多少黄皮猴子。 “意大利人损失了150w。”幕僚继续道。 “我想,墨索里尼会很高兴的。”谢尔曼副总统嘲笑道。 只比美国人损失了3倍的数量,墨索里尼会把这个吹嘘成意大利人恢复了大罗马的武勇。 “法国人和德国人聚集到了华盛顿州和爱达荷州,看来,他们是想避开胡灵珊了。”幕僚道。 “胡灵珊只有50w人!”谢尔曼副总统嘲笑道,各方面的情报都说明,胡灵珊只带了50w士兵到美国,法国人和德国人连只有这点数量的华国人都不敢惹,真是懦夫。 “我想,他们希望美国人和华国人都死光。”幕僚无奈的道。 “是啊,那样他们就能得到整个美国了。”谢尔曼副总统平静的道。 …… “轰!”大量的炮弹落在了新日本的阵地上。 “法国人的进攻太强大了!”日本军官吐掉嘴里的泥土,绝望的等待着下一个炮弹落下。 法国人忽然发了狂似的加强了进攻,几乎是24小时不停的倾泻着炮弹,日军大量死亡,战线不住后退。 “法国人不可能坚持太久的,他们的弹药有限。”日军将领判断道,法国人这个打法,根本是不考虑后续的战斗了。 “没错,我们不需要考虑后续的战斗。”法军总部,几个将军闲聊着。 “胡灵珊不可能打得赢我们欧洲联军,她的距离太远了,没有办法运输大量的军队和弹药,所以……”一个法国将军道。 “所以,胡灵珊一看战局不利,一定会使用病毒武器,或者,用病毒武器讹诈我们。”另一个将军借口道。 “我们只能接受讹诈。” 正常人怎么能和疯子战斗,法国人刚刚占领了半个加拿大,以及美国的部分领土,有美好的前途,为什么要为了美国人,和一个疯子同归于尽。 “我们必须敢在胡灵珊发疯之前,尽量从日本人这里得到更多的土地,然后和胡灵珊和谈。” 几个法国将军点头,这是最好的办法。 “让美国人去和胡灵珊打,我们需要时间。” 等美国人和凶残的华国人日本人打完,美国基本也就不存在了。 …… 美国某个小镇。 一支军队出现在视野内。 “咦,这是海军陆战队吗?”几个美国人惊讶的望着,美国陆军的军服不是这个颜色。 “是日本人!”有人忽然反应过来,大叫着逃跑。 “日本人怎么到了这里,这里是田纳西州!”美国人惊慌失措,纷纷逃跑。 日本军人并不追赶,只是娴熟的进入了民居,抢走了所有的药品,食物,布匹,牲口。 “点火!”日本军官道。 小镇,以及镇外的农田化为灰烬。 “继续前进,天黑前到达下一个小镇,在那里休息一天。” 远处,看着滔天大火的小镇镇民惊慌又庆幸着。 “还好,我们所有人都跑出来了,没人受伤。”有人清点人数,惊喜的道。 “我的家被烧了。”有人哭着道。 “孩子,家可以再建,没有什么比人活着更重要的了。”有人安稳。 “日本人只是经过,我们只要再躲一天,就不会有事了。”有稍微有点知识的人说道,“我们不知道日本人会往哪里去,最好待在这里等待救援。” “该死的,军队在哪里?难道全部被日本人杀了吗?”有人大骂。 在大骂和庆幸中,小镇的居民在荒郊野外忍饥挨饿的度过了5天,终于,有一支美**队赶了过来。 “怎么才来?”有镇民生气的问。 “日本人炸毁了所有的桥梁,我们是绕道过来的。”美国士兵无奈的道。 “去最近的大城市,日本人不会攻打大城市。”领队的美国(军)官铁青着脸说道。 这群该死的日本猴子,烧毁了沿途所有的农田,抢走了所有的牲口,一直没有受到战火侵袭的美国内陆数个州,如今难民遍地。 …… 美国副总统谢尔曼抱着脑袋坐着。 “副总统先生,你必须振作。”幕僚道。 说得容易,现在美国政府拥有的领土上,所有的农场,矿藏,村镇,全部被烧得干干净净,至少有几百万美国难民等着救援。 没有了粮食,没有了安定的后方,没有了矿藏,美国已经失去了持续战斗的能力。 “华国人果然是世界上最凶残的人啊。”谢尔曼副总统低声道。 这个论调现在在美国已经是主流,幸存的各大报社疯狂的揭露胡灵珊的反人类罪行,美国人民发现,和胡灵珊相比,日本人温和的像只小白兔似的。 “黄种人将统一世界!” 这是华盛顿邮报某一天的头版头条。 很多美国人深信不疑。 美国政府高层对此苦笑,胡灵珊比日本人凶残,根本原因在于战略目地的不同。 日本人的目标是占有,想要夺取更多的土地,更多的资源,所以尽量保证被占领城市的工业和农业体系的完整。 胡灵珊的目标是毁灭,只想把美国打成埃塞俄比亚。 两种不同的战略目标,决定了胡灵珊肆无顾忌和凶残无比。 “使用毒气弹,干掉胡灵珊!”谢尔曼副总统的眼神中出现了疯狂,作为让美国身陷地狱的罪魁祸首,胡灵珊必须死亡。 胡灵珊像日本人一样的屠城?无所谓了,反正美国人现在都快饿死了。 胡灵珊对美国人再次使用流感病毒?无所谓了,反正美国人都习惯死于流感了。 只要不顾一切的干掉胡灵珊,干掉日本人,美国人就算被欧洲瓜分了一半的土地,依然是世界大国之一,依然有重新崛起的机会。 “我们不能使用毒气弹。”伍德罗·威尔逊出声阻止。 “我必须提醒你,威尔逊先生,你还不是美国总统。”谢尔曼副总统厉声道,到了这个时候,任何阻止美国最后的机会的人,都是美国的敌人。 伍德罗·威尔逊苦笑:“我收到了法国人和德国人的联合通告,要是我们敢使用毒气弹,刺激胡灵珊使用流感病毒,那么,剩余的几千万美国人都将被处死。” 谢尔曼副总统脸色大变。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威尔逊先生。” “我知道,这意味着法国人和德国人不允许美国的存在。”伍德罗·威尔逊勉强在嘴角挤出一点微笑。 “那么,只有最后一条路了,执行五角大楼最后的方案吧。” …… 德国国防部很后悔很后悔,时间越久,越是证明德意志错过了最好的盟友,本来德意志可以和华国平分地球的。 但现在,华国的脚步太大了,绝对不能让胡灵珊统一世界。 “50年,只要50年!”老希愤怒的吼叫。 德意志得到了巨大的疆域,只要50年,足以让德国的人口翻上3倍,将近两亿的人口,将不惧怕任何国家的挑衅。 但现在,胡灵珊很有可能得到5000w日本人。 “我们必须干掉胡灵珊,不惜一切代价。”老希道。 国防部的元帅们沉默。 这个提议很好,但是,难以操作。 以胡灵珊不可思议的个人战斗力,谁敢保证能干掉她? 胡灵珊背后放个灯泡,都有人相信她是上帝了。 “胡灵珊还没有长翅膀。”老希冷笑。 …… “副总统先生,德国有一个消灭胡灵珊的计划。”德国外交官递出一份资料。 计划很简单,重修修复巴拿马运河,用所有的欧洲舰队和残存的美国舰队,一举全歼华国和日本的舰队,然后封锁整个北美洲,将她困在大路上,然后用几千万人的性命,去围剿胡灵珊。 “德国为此可以无偿的提供部分军火和粮食。”德国外交官补充道。 谢尔曼副总统问:“美国不仅需要军火和粮食,还有合格的陆军士兵,德国能提供帮助吗?” 德国外交官耸肩:“众所周知,德国现在极度缺乏人口。” 谢尔曼副总统点头,很好,美国人去死,德国人捡便宜,符合西方国家政治学。 但这个方案,确实是一个可行的方案。 一个幕僚快步走近谢尔曼副总统,低声耳语几句。 谢尔曼副总统嘴角露出微笑,举起酒杯:“好计划,干杯!” 德国外交官举起举杯:“干杯。” 幕僚告诉谢尔曼副总统的消息是,胡灵珊入侵了巴拿马。 …… 巴拿马。 火光冲天。 “美国人呢,美国人在哪里?”巴拿马总统躲在地下室里,大声的叫着。 美国人在巴拿马附近,只有少量的军队驻扎,现在正在被华国人围攻。 “我们投降吧。”有人低声的建议。 巴拿马总统拒绝。 即使在偏僻的巴拿马,他依然知道他必须坚定地跟着美国走。 尽管美国人不允许他管理巴拿马运河,尽管美国人一直指责巴拿马政府贪污(腐)败,但是,美国人是允许他继续做总统的! 他爱美国人! “让我们的军队和华国人死战,坚决不退!”巴拿马总统颤抖着道。 这简直是梦话。 自从被美国人驻军后,巴拿马什么时候有过称得上军队的组织?顶多算城管。 巴拿马城管根本没敢露面。 美国驻军轻易的被歼灭。 区区几千人的美国(军)队,不可能是10w拼命的日本士兵和华国士兵的对手。 “彻底摧毁巴拿马运河!”领队的华国(军)官下令道。 一群巴拿马人背着石头和沙袋,无奈的填充巴拿马运河。 建造艰难,毁灭容易。 胡灵珊在迁移加尼福尼亚日本人的时候,就把部分华国士兵和日本移民送上了华国的军舰。 日本人错过了占有巴拿马运河的时机,那么就让巴拿马运河彻底完蛋,没有理由留一条欧洲人通往太平洋的近路。 大西洋的来客们想到太平洋来,可以,绕路吧! 日本缺少撤退的战略空间,小小的岛国经不起欧美国家的报复;胡灵珊有庞大的国土,辽阔的战略纵深,完全不在乎欧美国家的追击。 “留下船上所有的日本难民,以及1w士兵,我们继续前进。” 华国舰队的目标,是南美洲。 这是充满友好的访问。 “我们正在和白种人开战,你们是加入我们,还是他们?” “这个……能中立吗?” “可以,但是,我们需要你中立的证明。” “怎么证明?” “粮食,药品,武器!” “出钱吗?” “你们的诚意就是这样的吗?” 9w黄皮肤的士兵很快就让南美洲知道了什么是诚意。 …… “美国人在疯狂的建造军舰,训练海军。”法国外交官微笑。 德国人的计划不错,胡灵珊或许会倒大霉的,至少,美国人又会死上一大批。 “我国领袖已经答应了美国人的要求,出借意大利军舰。”意大利外交官也很高兴,美国人支付了大量的黄金。 “德国人好像没什么动静啊。”法国外交官有些惊讶,计划的制定者,却划水偷懒吗? 意大利外交官无所谓,有个秘密他没有说。 德国人愿意向意大利出售他们在美国得到的部分领土,德国只保留宾夕法尼亚州。 索里尼为此大肆赞扬他和德国人的友谊,认为德国人是大罗马人的朋友,毫不犹豫的把意大利的大量黄金,粮食,石油,矿石,折价付给了德国。 …… “我们去哪里?”一个美国小孩问父母。 父母回答:“亲爱的,我们去弗吉尼亚。” “为什么我们要去那里?”小孩问。 “因为我们没有吃的了,那里有。”父母道。 被日本人摧毁了家园的美国人,一步一步的向着东海岸前进,他们遇到的每一个美国官员都告诉他们,去东海岸,去弗吉尼亚州,去北卡罗莱纳州。 “这是政府要放弃美国的土地了吗?”有美国士兵严肃的问长官。 “不,美国不会放弃任何一片国土。”长官道。 在连续战败面前,这句话缺乏足够的说服力。 …… 法国人疯狂的进攻下,日本人连续失去土地,现在只拥有华盛顿州和俄勒冈州了。 “我听见了不太好的流言。”内阁总理大臣道。 众人默然,大家都听说过,流言只有一句话。 “天照大神已经战败了。” 这句话细思恐极。 天照大神败了,谁赢了? 天照大神败了,还能掌管日本吗? 天照大神败了,谁是日本的统治者? 新日本的很多城市中,渐渐有人在喊口号,甚至有人抢夺电报局,公开向胡灵珊发报: “日本人也是黄种人!日本人也可以加入黄种人联盟!女帝神连晒黑的黄种人都收留了,为什么不能收留日本人,不能厚此薄彼!” 这个口号让内阁大臣们颤抖,民心已经不在天皇这边了。 “我们必须和白种人和谈。”内阁总理大臣一字一句的道,“哪怕付出代价,也必须和谈。” 众人沉默,这不是和谈,这是投降。 日本已经死亡了2500w人口,青壮年伤亡殆尽,只剩下女子挺身队和老头老太太组成的国民自卫队了。 “法国和美国会和谈吗?”有人问。 到了这个地步,法国和美国会开出什么样的条件呢?退出北美洲,回到日本岛,还是从此成为白人的殖民地? “只要能让2000w日本人活下去,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内阁总理大臣道。 众人心里却一惊,2000w?这是没有把被胡灵珊带走的500w人当做日本人了。 “要是美国人需要,大日本帝国可以参与对胡灵珊的战争。” 这个意见是天皇的意见。 胡灵珊动摇了天皇的绝对地位,必须彻底消灭。 …… 与此同时,胡灵珊见到了美国使者,下一届美国总统的热门人选威廉·霍华德·塔夫脱先生。 “我代表美国政府,希望能够和陛下获得和解。”塔夫脱道。 胡灵珊惊讶的问:“据我所知,日本人快要被你们干掉了。” “法国人不是美国人的朋友。”塔夫脱道。 胡灵珊微笑:“那么,作为美国人朋友的华国,能够从美国得到什么呢?” “和平,美国不需要战争了。”塔夫脱道,欧洲国家瓜分美国已经无法阻止,美国政府已经在执行最后的计划,美国到了绝路了,继续和黄种人纠缠,只会让美国彻底覆灭。 “很好,美国愿意出什么价?”胡灵珊问道。 “美国已经一无所有了。”塔夫脱道,胡灵珊的地盘附近,已经没有了属于美国的掌控的国土,那些地方已经被法国和意大利控制。 “美国还有军队。”胡灵珊微笑。 塔夫脱惊慌的道:“难道陛下想要美国人配合,进攻意大利人和法国人?” “除了这点,你们还能拿出什么?”胡灵珊问道。 塔夫脱默然片刻:“为了美国,我可以答应你。” 胡灵珊微笑。 塔夫脱微笑。 两个人心里同时认为对方是个傻瓜。 塔夫脱绝对不会进攻意大利和法国,哪怕这对执行美国的最终计划有利。 胡灵珊也不会在现在进攻意大利和法国,哪怕这会得到更大的土地。 但双方都认为有比纠缠不休的战斗,更重要的事情。 “美国要和我们宣战吗?” 法国和意大利外交官铁青了脸,质问谢尔曼副总统。 谢尔曼淡定的道:“绝不可能。” 法国和意大利外交官冷笑,你们前脚和胡灵珊谈判,她后脚就出卖了你们,你们真是愚蠢。 “我们为了美国人的生命和自由而战斗,你们竟然背叛我们。” 法国和意大利外交官一脸的悲愤,太好了,终于找到合适的理由对美国宣战了。 谢尔曼副总统也是一脸的悲愤,胡灵珊太不地道了,心里却在想,就知道胡灵珊会出卖美国,一切很顺利。 …… 1917年的5月,是不平静的。 这个月,法国和意大利正式对美国宣战,几天后,华国进攻新日本的俄勒冈州。 战争依然继续,但是,黄白战争,变成了黄黄战争和白白战争。 …… 大炮轰鸣,又是一艘船被击毁。 “一个小时后,我们就能占领港口了。”一个美国海军军官放下望远镜,微笑着道。 “让陆军准备战斗。”另一个军官道。 “美国的未来,就在这一战了。” 一个小时后,美国陆军登陆意大利。 美国人的最后计划,就是占领意大利,变成跨越欧美洲的国家。 “杀死一切拿着武器的意大利人!”美国(军)官下令道。 不论美洲土地上的战争怎么变化,美国都将失去大部分甚至全部的国土,最乐观的人,也不会认为仅仅凭借几个处于北美洲中部的州,在被欧洲国家和亚洲国家的围绕下,美国还能崛起。 美国必须突破欧洲人和亚洲人的封锁。 这不是黄种人和白种人之战,这是热爱自由的美利坚联邦的生死存亡之战。 占领所有兵力,或者说大部分成年男子都在美洲的意大利,是美国打开战略出路的最后机会。 美国的最后存亡时刻,任何仁慈都不允许存在。 124.永别了,日本 </strong>“你们为什么要进攻意大利?”意大利平民惊讶的问美国士兵。 美国士兵更惊讶的问:“你们不知道吗?是意大利首相向美国宣战的。” 要不是意大利做的太过分,美国人民怎么可能跑这么远打意大利, 美国自己的国土还没抢回来呢。 意大利平民叹息, 伟大领袖做的事情,从来都莫名其妙,算了, 你们美国大兵打你们的, 我去听歌剧了。 美军顺利进入意大利, 几乎没有遇到抵抗, 意大利的军队几乎都在北美洲。 美军很快攻占了大部分意大利的领土, 除了北部的米兰和都灵,其余城市全部插上了美国国旗。 墨索里尼顺利的逃亡到了米兰。 此刻,他无比愤怒,意大利要亡国了, 被他看不起的美国人灭亡了。 “不, 伟大的领袖, 意大利没有亡国, 意大利在北美洲有辽阔的土地, 以及数百万终于领袖的军队。”大臣急忙提醒。 “对, 我要领导意大利人重新夺回意大利!”墨索里尼振奋的道。 然后,他发觉了第一个困难。 意大利的军舰都被美国人租借了,不, 是骗取了, 因为美国人支付给墨索里尼的黄金, 现在已经属于美国人的战利品。 美国人真是太卑鄙无耻了! “我们去找法国人, 然后去北美洲。”墨索里尼咬牙道,一定要杀光北美洲的美国人。 …… 美国白宫。 谢尔曼副总统严肃的道:“诸位,意大利已经顺利的拿下,但是,我们都知道,这只是整个计划的开始。” 美国国防部以及各个行政部门的官员默然点头,整个计划太疯狂了,但是,必须走下去,不然,美国将会灭亡。 “假如欧洲人没有上当呢?”有人问道。 整个计划有一个非常大的破绽,就是为什么要选择意大利作为突破点。 不论从距离还是位置上,意大利都不该是首选。 “希望我们的欧洲朋友不要太聪明。”谢尔曼副总统道。 “塔夫脱,我们或许该聊一聊。”威尔逊微笑着道。 塔夫脱点头,他知道威尔逊要聊什么,他也在为这个问题烦恼。 “假如在继续下去,我们两个都会完蛋。”威尔逊直言不讳。 作为两个总统候选人,本来早就该进行的选举,却被时刻变化的战局给搅乱了,选举一再延迟,这在执行最终计划之前,似乎是个好事情,因为副总统谢尔曼将为了美国不断地失败背锅,但到了最终计划开始之后,事情陡然改变了。 假如谢尔曼副总统成功的执行了伟大的最终计划,那么,他就会成为拯救美国的英雄,谁也挡不住他成为美国总统的道路,在他老得牙都掉了之前,他都会顺利连任美国总统。 塔夫脱沉默良久,道:“在这个美国最关键的时刻,我们还有其他选择吗?” 拖后腿是不现实的,很容易被揭穿,下场凄惨到极点。 “不,我们可以提前完成和平!”威尔逊道。 塔夫脱缓缓点头,是的,提前和平。 …… 法国总统认真的问道:“美国人有多大的可能进攻法国?” 美国占领了意大利后,假如没有就此停止,那么它的敌人就只能是奥地利,瑞士,和法国。 只有这个三个国家和意大利接壤。 法国国防部长认为,从这三个国家中看,法国是下一个目标的可能很大。 法国已经向美国宣战,不打法国,还能打谁? “还以为是随便欺负美国的,没想到美国人这么富有想象力。”法国总统丝毫不紧张。 法国没有像意大利那么疯狂,一口气把全国的青壮男子都征入了军队,而且,法国的军队可不是意大利那种货色能比,号称欧洲一流陆军的法国,根本不怕连正规军都没有的美国民兵队伍。 “难道你们没有注意到吗,法国或者将要面临拿破仑时候的最美好的机会了!”一个法国官员激动地脸色发红。 意大利的军队都在美洲,无法回到欧洲,他们只能在美洲与美国人决战。不管美国和意大利谁输谁赢,法国都可以灭掉剩下的力量,然后吞并意大利。 法国将会占有意大利以及大半个美国的国土,成为当之无愧的欧洲第一强国。 这个假设实在太刺激,法国总统不得不给自己倒了杯酒,这才镇定下来:“先生们,你们认为这个计划可行吗?” 其余法国大臣同样被这个计划惊呆了。 “值得期待。” 几个大臣一起点头。 这个计划最妙的就是,法国根本不需要多做什么,美国人和意大利人会替法国人铺好所有道路。 “那好,法国也要进入全国总动员了。”法国总统道。 …… 一群美国人举着牌子,安静的站在华国临时衙门前。 “你们想要干什么?”一个华国官员用英语问道。 “我们要求享受被征服国家的国民待遇。美国已经战败,我们已经是华国国民,为什么要像战俘一样的工作和生活,华国是120个民族组成的大国,我们也是120个民族之一,我们也是华国国民。”美国人道。 美国人们眼巴巴的期盼着,日本人不能沟通,希望华国人能沟通。 “可以,让这些美国人全部去农场和工厂干活,拿工资。”胡灵珊道,多年的征服经验告诉胡灵珊,强制劳动的效果实在太差了。 美国人们大喜,这是走向拥有人权的巨大成功。 “嗨,我们似乎可以不用担心挨皮鞭了。” “华国人还是可以沟通的嘛。” “在美国收复失地以前,我们终于可以有一定生存保障了。” 美国人乐观的进入了农场和工厂。 “把挑头的都找出来,隐秘的都干掉。”胡灵珊冷冷的看着笑呵呵的美国人们。 “是。”手下回答。 以为胡灵珊比日本人仁慈的,都是蠢货。 …… 新日本。 “为了女帝神!进攻!” 一群日本士兵大叫着,冲向了敌人。 敌人也是日本人,用同样的语言大喊:“为了天皇!冲锋!” 两支穿着同样的军装的军队,猛烈的撞击在一起,鲜血四溅。 胡灵珊放下望远镜,有点感叹。 这些投降她的日本军人,竟然发挥出了超级的勇气,杀起日本人来,比其他任何一个国家的人都要凶残。 想想当年的吴三桂等人,也是如此。 果然叛徒都是最容易心理变态的。 “第二支部队进攻!”胡灵珊下令道。 第二支部队进入战场,立刻击溃了新日本军队。 一个新日本的俘虏带着血,坐在地上,惊讶的叫道:“椎名桔平学长,是你!” 穿着华国(军)服的椎名桔平回头:“是早乙女乱马啊。” 早乙女乱马忽然鄙视的道:“没有想到,学长竟然背叛天皇,投靠了华国人,日奸!呸!” 附近的俘虏们没有吭声,心里却赞同早乙女乱马的话,身为日本人,为了华国人杀日本人,妥妥的日奸。 “啪!”椎名桔平狠狠的抽了早乙女乱马一个耳光。 “到现在还不明白吗?天皇带着日本走上了一条绝路,日本人快要被白人们亡国灭种了!只有加入女帝神的黄种人联盟,日本人才有机会延续种族!大和民族不能灭亡!” …… “主事大人,主事大人!”监狱外,有人大声的叫,越走越近。 女帝神的某一个主事惊讶的从稻草上站起来。 来人很快到了牢房外。 “主事大人,我们来救你了。”来人惊喜的掏出钥匙,打开了牢门。 主事注意到了来人掏钥匙的熟练,意识到这个人其实是监狱的主管。 “为了女帝神!”监狱主管笑容满面的替主事拂去身上沾染的草梗。 主事笑了:“女帝神已经到了新日本?” 监狱主管急忙点头:“是,女帝神已经到了,很快就能拯救大和民族。” 胡灵珊的军队其实还在上百公里外,但是即使日本政府再怎么封锁消息,只要看看老百姓都在等着胡灵珊到来,口口声声的喊着日本应该加入黄种人联盟,就知道这场仗不用打就输了,监狱主管自然要早早的做出选择。 “我需要洗澡,食物,干净的衣服,我不能这样见女帝神。”主事道。 监狱主管急忙带头走着:“有,有!” 监狱门口,几个拿着枪的哨兵看到了主事,神色复杂。 女帝神击败天照大神就在眼前,大和民族跟着女帝神,真的会有出路? 更远处,上前日本平民见了主事出来,大声的欢呼。 “女帝神万岁!” “黄种人联盟万岁!” 主事笑了,一听就知道不是以前来神社的那帮人,万岁都喊出来了。 不过,没有关系,近10年的投入,终于到了丰收的时候。 主事张开双手,四周渐渐平静。 主事深呼吸,用尽全力大喊:“为了女帝神的荣耀!” 四周跟着欢呼:“为了女帝神的荣耀!” 更远处,有一些日本人悄悄的注视着,又是惊恐,又是愤怒,又是伤感。 这么多日本人,竟然卑鄙的崇拜一个外来邪神,还算日本人吗? 但天照大神的失败,每个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巨大的地盘被欧洲人一一夺了回去;前线的战无不胜的勇士们连尸体都没有运回来;不断地征召士兵入伍,年龄已经放宽到了12岁到65岁;食物越来越少;5000w日本人,死了2500w…… 很多人想要回到日本岛,却被日本政府告知,回不去了。 为什么呢?日本政府的人不肯说。 有聪明人叹息,美国人要是打赢了,难道不会反击到日本岛吗?而且,女帝神只怕也不会让我们轻易回去,华国一定已经占领了日本岛。 所以,天照大神和女帝神的神战,天照大神已经输掉了底裤。 女帝神将会是日本唯一的至高无上的神灵。 “我们必须接受现实,大和民族必须延续下去。”有人握紧拳头,用力的说道,只有跟随女帝神,大和民族才有活路。 周围的人用力点头,泪水直流。 “跟我喊,为了女帝神的荣耀!” “为了女帝神的荣耀!”周围的人大声的嘶吼,泪水落入尘土。 …… 收音机里,不再是那个软绵绵的柔和女声,而是一个平稳威严,充满了杀气,一点都不柔和的声音。 “……新日本现在只有华盛顿州一地,粮食不知道还能不能维持2个月,武器弹药,不知道够不够打一次大规模的战役,坚守北美洲已经绝不可能。 想回到日本岛,一来要面临本神的海军的堵截,军舰或者可以突破,民船绝无可能,能回到日本岛的,总数绝对不会超过50w,二来日本岛已经被本神占领,本神的百万大军就在日本岛上等着你们前去送死。 守不能守,战不能战,退不能退,还不投降,更待何时? ……天照与本神的神战,已经彻底失败,天照的灭亡就在眼前,大和民族信仰本神的,本神必然以信徒待之。 三天后,本神进行最后的神战,挡本神道路者,不信仰本神者,全部杀了,绝不留情。” 收音机被关了,房间内一片寂静。 “新日本要完了吗?”天皇关切的问道。 内阁总理大臣急忙趴在地上,恭敬地回答:“不会,还有2000w对陛下忠心耿耿的日本臣民,新日本绝对不会完。” 天皇认真的盯着内阁总理大臣。 这个蠢货,这个时候还玩什么君前对答,说句真话会死啊! “朕不能领导大和民族走向胜利,就该有新的神领导大和民族。”天皇悠悠道。 内阁总理大臣暗暗大骂,神个p!打战打输了,什么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现在老百姓反叛,就把责任推到神的身上,有点担当行不行?恭敬的道:“大事尚有可为,陛下无需忧虑。” 在日本内阁大臣们看来,事情确实还有转机。 日本人也是黄种人,日本人也要加入黄种人联盟,日本人也可以信仰女帝神! “我们可以要求谈判,作为华国的藩属国,每年向华国进贡。”有个内阁大臣道,作为藩属国,日本天皇和各层官员将完整的保留,日本受到的影响将非常的小。 “要是华国拒绝,要求我们像东南亚诸国一样呢。”有大臣痛苦的说道,这个可能实在太大了,华国吞并的国家,就没有见过能保持原有的官僚体系的,基层官员或者有可能留用一段时间,他们这些高层官员,是百分之一百被淘汰的。 “日本的国情不同,日本的p民是没有知识管理自己的,我们祖祖辈辈都是日本的精英,管理着日本,日本人习惯了我们管理,也只会接受我们的管理。”有大臣立即指出了国情的区别,日本想要摆脱官僚的管理,走向民主,或者由外来文化管理,这是不现实的。日本政府为了日本人民的幸福,数百年来,艰难的摸着石头过河,早已有一套完整的管理方法。 “对,保留天皇,以及政府机构的完整,这是我们的底线,不然,那就2000w玉碎!” …… “神战的失败者,只有死路一条。”胡灵珊道,日本天皇必须死,日本不需要两个神灵。 前来谈判的日本内阁总理大臣谦卑的跪着,早就料到了这点,恭敬地回答:“神灵的事情,我们这些凡人,只有遵从神灵的意志。” 日本内阁大臣们完全可以抛弃天皇的。 只要胡灵珊愿意继续用他们这些日本的精英阶层。 “你们统治了日本数百年,所以,在日本有巨大的影响?”胡灵珊问道。 内阁总理大臣继续道:“我们这些粗鲁小臣,愿意用自己的所有力量,为陛下服务。” “朕不答应。”胡灵珊语气转冷。 日本内阁总理大臣目瞪口呆,为什么不答应,明明这是双赢啊。 双赢?胡灵珊冷笑,哪里是双赢了?一群深深掌握着日本的人继续回去掌握日本,她吞并日本,不就成了傀儡了吗?越是以为掌握着日本百姓,越是必须死。 “还有两天时间。”胡灵珊挥手,把日本内阁总理大臣赶了出去。 日本内阁总理大臣失魂落魄的样子,让其余人秒懂了结果。 “……不接受我们的条件?”一个内阁大臣苦涩的道,连放弃天皇,都不能让胡灵珊答应? “那就只有血战了!”陆军省大臣咬牙,2000w日本人每人一支枪是做不到的,但是,每人一根木棍,还是能有的,到时候让几百万美国白人平民拿着木棍冲在前面。 其余大臣鄙视陆军省大臣,这种全民战争,看着是吓唬敌人,但最后的结果,其实从来都是吓唬自己。 敌人怎么会在乎全民战争?有多少人拿着武器反抗,那就杀多少人,杀光了也无所谓。 美国杀了8000w反抗的印第安人,俄罗斯杀了几千万反抗的白俄罗斯人乌克兰人立陶宛人阿富汗人,日本杀了几百万朝鲜人和台湾人。 谁都没有因为对方是平民,是老弱妇孺,是只有木棍,就手下留情。 胡灵珊怎么会在乎杀了2000w日本人? 全民战争,就是拉着整个民族去死。 稍微有头脑的日本人都会得出这个结果,除了被日本政府的疯狂吓死,难道还指望他们鼓起勇气?说不定他们本来还在犹豫,现在立刻就投降了。 “海军的军舰数量比华国多,我们可以带着部分人逃走的。”海军大臣道。 太平洋上有的是无人小岛,几十万人找个岛国,还是能生存的。 但缺衣少食的野人生活,又有什么味道呢? “我有一个消息。”外交大臣面色古怪的道,“我不知道这个消息,是会把我们送上绝路,还是给我们新生。” …… 通牒的最后一天。 日本人打出了白旗。 “快看,日本人投降了。”华国的阵地上,欢声雷动。 “轰!” 炮弹落在了华国侧翼的阵地上,血肉横飞。 大批德国人发起了进攻。 “不要考虑伤亡,不要考虑弹药,一路突击!”德国的军官们大声的叫着。 同一时间,新日本的军官同样大声的下令:“决死突击!” 华国的阵地上,炮火弥漫。 “皇上,已经确定了,德国人只包围了我们的侧面和正面,我们的后方没有德国人。”手下汇报。 胡灵珊懂了,冷笑道:“原来如此。” …… “我们不可能杀死胡灵珊的。”德国统帅部的元帅们很确定的道。 就算剿灭了北美洲的50w华军,胡灵珊依然可以轻易出逃。 “是啊,这个狡猾的家伙,从来都会给自己留下后路。”元帅们很遗憾,华国海军就是胡灵珊的退路。 “我们只需要让胡灵珊知道,德意志才是最强的陆军,北美洲是德意志的北美洲,就足够了。” 给胡灵珊留下撤退的道路,就是公开告诉她,德国只是想和胡灵珊决出北美洲大陆的统治者,和全面宣战无关。 …… 一个月后,又是一道华国的防线被突破。 “该死的!还有多少防线!”德国(军)官大骂。 远处,又是一道壕沟。 “我们突破了9道防线了,但是,完全不知道到底还有多少道。”这样的报告放在了德国统帅部的桌上。 “继续进攻,在炮弹用尽之前,在子弹打光之前,绝不停止。”德国人下令。 半个月后,德国人和日本人再次突破了华国的5道防线。 “可以了。”德国统帅部认为已经教训了华国人,在弹尽粮绝以前,可以体面地撤退了。 “轰轰轰!” “快向统帅部发报,华国人反击了!”前线的德国(军)官大声的道。 “到了朕,就想跑?”胡灵珊笑了。 “全军反击,不死不休!” 数十万华国(军)队全线出击。 华德日三军陷入了决死战斗。 “撤不出来,华国的军队咬住我们了。”德国元帅们叹息,胡灵珊真是没有一点骑士精神,死缠烂打啊。 老希脸色大变,30w德国(军)队啊,要是没了,会心疼死的。 “该死的美国人,都怪美国人!”老希大骂。 德国统帅部原本的计划,是几种意大利人法国人德国人的300w军队,在华国和日本决战的时候,一举包围胡灵珊,以优势兵力的突击,争取干掉胡灵珊。 但美国人忽然和法国意大利翻脸,这造成了联军的不可能,而日本人又太不经打,德国人在日本投降以前,只来得及调动30w人赶到华盛顿州,而30w的的德军,完全不能给仅仅华国本部军队就有三四十万的胡灵珊以致命打击,这就使原本的绝杀计划,不得不变成了友好的教训。 “和胡灵珊和谈吧,发钱把人赎出来。”老希道。 与华国的密切合作历史,让德国人非常清楚华国对待西方战俘的态度。 150w意大利战俘正在加利福尼亚的矿场中燃烧生命。 把每一个德国人都当做宝贝的老希毫不犹豫的决定支付赎金。 “华国人少,我们被困住的军队不会太多的。”元帅们无奈的道。 又是一个月,华盛顿州的战争落幕,德国战死12w,日本战死50w,华国战死26w,鲜血染红土地。 “德国愿意出高价赎回德国的士兵。”德国使者道,大约有5w人落在了华国的手里。 “已经不存在了。”胡灵珊微笑,5w德国俘虏已经被砍下了脑袋。 “你可以花钱购买他们的尸体,不过,最好尽快,再晚点,我就把他们扔进大海喂鱼了。” 德国使者严肃的道:“这是对德意志帝国最大的挑衅!” 胡灵珊惊讶了:“难道德国以为,华国和德国还有和平吗?” 这个回答让老希和德国元帅们目瞪口呆。 “我们必须抓紧开发我们的生化武器!”老希恶狠狠的道,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胡灵珊释放病毒。 “德国必须拥有生化武器!” …… 新日本皇宫内,几十个人跪在天皇面前,头都不敢抬。 日本最后的军备全部消耗一空,华国付出了巨大的伤亡,但是,华国赢了。 “现在还能谈判吗?”天皇懒得再说云里雾里的装逼话,直接问道。 “恐怕……不能……”内阁总理大臣流泪道。 德国人的5w战俘都被直接杀了,胡灵珊的愤怒已经很清楚明白了,怎么可能放过日本。 “可是,为什么胡灵珊还不进攻?”天皇抱着一线希望。 “臣认为,胡灵珊是在等援军。”陆军省大臣低声道,以胡灵珊的性格,这是唯一的解释。 “援军……”天皇终于想起来了,胡灵珊还有将近十亿的后备力量。 “海军!海军能拦截住吗?” “恐怕……不能……”广阔的大海上,完全靠人的眼睛,想要拦截一只航线不明,目标不明的船队,实在太难了。 “人间五十年,看天下兴亡,皆似梦幻。一度得生者,岂有不灭?”天皇打开折扇,慢慢的念着。 内阁大臣们跪着,第一次真实的理解了天皇的心情。 是夜,皇宫大火,天皇与皇宫化为灰烬。 内阁大臣们连夜登上海军的军舰。 海军大臣问道:“去哪里?” 内阁总理大臣凭栏远望,目光尽头,皇宫的大火染红了天色。 去哪里?他们还能去哪里? “去太平洋,日本人是海洋民族,一定能生存下去的。”内阁总理大臣咬牙道。 大约有5w人乘上了军舰,离开了新日本,进入了茫茫的大海,他们将在太平洋的某个小岛上,建立日本国。 天明的时候,日本从此成为了历史,2000w大和民族,成为了华国的子民。 “记住,我们不仅仅是大和民族,还是日本人!”有很多人偷偷地教育幼小的孩子。 “我们现在战败了,我们必须屈辱的活下去,学习华国人的文字,学习华国人的语言,取华国人的姓名,但是,我们不能忘记自己的根,总有一天,我们大和民族要重新建立日本。” 国中二年级的小男生们,紧握着拳头,一脸的坚毅。 为了大和民族的重新崛起,他们一定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喂,他们是不是傻啊。”有日本人低声的和同伴说道。 “他们只是看不清现实而已。”同伴无奈的道。 民族的融合是一个缓慢的过程,但是,却难以逆转,等这些孩子长大,他们或许心里依然存着对华国的痛恨,现实却会逼迫他们努力融入华国的文化和社会,等到第三代第四代人出生,这些从小在华国的统治下成长的大和民族后代,又有几个会记得日本呢? 300年前的辫子占领了汉人的天下,同样有很多人一心反清复明,但300年后,割掉辫子就像杀了祖宗十八代似的满清人,正是这些心里想着反清复明的人的后代子孙。 大和民族能在300年后,像汉人一样,得到推翻统治者,民族独立的机会吗? 考虑到现在汉人的人口,没有一个大和民族的人有此信心。 “机会或许会存在,但是,只能看老天爷的意思了。”大和民族的聪明人们叹息着。 …… 一支客轮舰队到达,20w华国民兵到达,胡灵珊终于松了口气。 “你们回去继续运输民兵,再调集200w人。”胡灵珊对客轮船长道。 “皇上,北美洲基本已经平定了,为什么还要运输民兵?”手下问道,日本已经被彻底吞并,德国人已经退回了加拿大,意大利人法国人忙着和美国开战,北美洲已经陷入了平静,不该是运输移民开拓美洲了吗? 胡灵珊摇头,平定?怎么可能。 “接下来,将是我们华人的血战时刻了。” 和谁血战? 法国人,德国人,美国人,欧洲人,白人!所有挡在华人前面的人! 手下有些明白了,要想在北美洲获得更大的利益,必须和占有这些土地的人开打。 但是,为什么不用日本人去死呢?2000多万日本人中,至少有几十万日本军人呢,这些人不把他们消耗在战场,难道还心疼他们的性命不成?大可以让日本人去死,华人享受胜利果实。 胡灵珊再次摇头:“不,你们错了。不用自己的鲜血战胜敌人,怎么可能获得别人的尊重和惧怕? 华国纵横亚洲,这些白人却依然心存轻蔑,无非是因为欧洲没有领教过华人的拳头。 在欧洲人看来,华人不过是一个只会放病毒暗算的懦夫而已。 华国要在欧洲铸就赫赫声威,必须用自己的血和火,一刀一枪的打出一片天地。 为此,朕不惜牺牲100w人。” 125.史上最牛绑架犯墨索里尼 意大利米兰。 “嗨, 美国人, 我们爱你!” “看这里!” 散漫的美国士兵像度假一样进入了意大利最后的城市, 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意大利真是可爱的民族。”一个美国将军无奈的苦笑。 副官耸肩:“你要是见到西西里海盗,一定不会这么认为。” 美国将军大笑, 看着那些不住和意大利女孩眉目传情的美国士兵们, 心里充满了苦涩。 意大利已经彻底被美国占领了,美国的战略目标, 却似乎没有成功。 法国和奥匈帝国淡定的看着美国吞并意大利,丝毫没有进攻的意图,只是不停地在边境挖壕沟, 布置大炮,一副打死不进攻的态度。 “看来, 我们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了。”美国将军喃喃的道。 美国的最终计划中,最好的结果已经只在理论上存在了。 但是, 美国将军不认为到了现在,法国人和奥匈帝国会忽然脑抽的进攻了。 “好吧, 这不是我的责任, 希望谢尔曼副总统能够接受这个结果。”美国将军只能安慰自己,美国复兴的责任,不是他一个人能承担的。 华盛顿。 “最好的结果已经破灭了。”国防部长道。 谢尔曼副总统皱眉,虽然早在预料之中, 但是还是有些心塞。 “最好的结果只有15%的可能, 对美国最重要的结果, 是65%的第二种结果。”国防部长安慰道。 “美国不能接受失败。”谢尔曼副总统道。 塔夫脱松了口气, 要是最佳结果,那么他毫无办法,只能坐看谢尔曼成为拯救美国的英雄,但是,既然只有第二种结果或者第三种结果,那么,他就大有参与的空间。 美国的最终计划很简单,通过占领意大利,促使北美洲和欧洲产生政治格局的巨变。 最佳的结果,是美国占领意大利后,法国和奥匈帝国恍然大悟,原来意大利就是一盘豆芽菜,然后迫不及待的跳出来,举着抗美援意的旗帜,抢夺意大利的国土。 在这个全世界都在疯狂争夺土地的时候,法国和奥匈帝国不可能将土地还给意大利,北美洲的意大利军队必然和法国的军队开战,美国大可以低调的装死,解散所有军队,政府流亡或潜伏,然后在法意打了n年,精疲力竭的时候,蹦出来收拾法意,一举将所有欧洲势力赶出北美洲,收复大半个美国。 虽然西部依然在黄种人的手中,但至少美国因此只有一个敌人,大可以凭借美国的工业基础,在十年或二十年后,再次与黄种人进行决战。 这个美好的计划显然被法国和奥匈帝国看透了,坚决的不卷入美意战争。 美国只有寄希望与第二种可能。 国土置换。 任何一个民族都有祖国情节,日不落帝国在全世界都有比英格兰岛更大,资源更丰富,气候更好的领土,但是英国人从来没有想过要把政治中心迁移到其他地方去,宁可忍受伦敦潮湿的天气,以及浓烟滚滚的雾霾。 墨索里尼很有可能深深留恋亚平宁半岛,深深的留恋地中海的海风。 那么,美国大可以提出一个合理的建议:用被意大利占领的美国国土,置换亚平宁半岛。 墨索里尼很有可能答应。 因为这对他而言,并没有理论上的损失,用不属于意大利的美国土地,置换属于意大利的祖国,不是很好的交易吗? 意大利作为在美国国土上最疯狂的掠夺土地的国家,拥有的美国土地超过其余欧洲国家的总和,美国将因为这个交易,重新得到美国的重要产粮区,矿产区,美国至少还能保证成为一个中等国家。 第三种结果,就是墨索里尼丧心病狂的看中了美国的大量国土,坚决不肯交换国土,那么,美国的国旗就干脆的竖立在亚平宁半岛上,成为一个真正的欧洲国家,然后或者满怀在下一次欧洲大战中,夺取更多土地的美好希望,或者使劲的盯着非洲大陆,恨不得咬下一块肉,或者重建世界第三海军,四处掠夺殖民地,成为新的日不落帝国。 怎么也比美国成为一个北美洲的贫穷落后的内陆小国要好。 美国攻打意大利,就是这么一道由意大利回答的选择题,不论结果是哪一种,美国都能得到比现在要好的结果。 塔夫脱和威尔逊认为,第二种结果是他们可以努力用政治手段促成的,因为北美洲的这块土地上,有太多的国家在这里进行政治角逐。 …… 墨索里尼用意大利人特有的美妙高音,怒声训斥着:“……卑鄙无耻的美国人,必须承受伟大的罗马人的怒火!杀死所有美国人!” 意大利将军们热烈的鼓掌,心里却有一个重大的疑问。 杀了北美洲的所有美国人,就能夺回意大利了?两者根本没有因果关系! 要想夺回意大利,需要的是海军,比意大利人自己建造的海军更庞大的海军。 这几乎没有可能。 墨索里尼不傻,相反,他非常清楚没有可能夺回意大利。 “我们不需要意大利,我们需要的是北美洲!”墨索里尼两眼放光的对着几个忠心耿耿的将军交代道。 “北美洲有意大利没有的工业,物资,伟大的罗马帝国必须在北美洲的辽阔土地上复兴。” 意大利将军们懂了。 但是,他们的家人,乃至伟大领袖的家人,都在意大利呢。 墨索里尼微笑:“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 将军们心领神会,意大利不是一天沦陷的,伟大的领袖都能悠闲的逃出来,其余官员的家属,怎么会逃不出来呢。 “但是,美国人的战斗力,并不比我们差。”一个将军婉转的说道,以意大利人的战斗力,要和美国全面开战,还真有点疑问。 “我们还有多少人?”墨索里尼问道。 将军们老实交代,700w意大利军队只剩下了不到300w。 墨索里尼面色铁青。 …… “意大利人一定会疯狂的进攻我们。”塔夫脱说道。 谢尔曼副总统平静的道:“美国必须承受这次苦难。” 原本就没有多少民兵了,又大量 126.最强的民族 印度和伊朗的边境悄悄的, 300w华国的军队枕戈以待。 从伊朗的165w平方公里的面积, 和2500w人口看, 其实不如攻打国土小一点,人口少一点的国家, 比如只有65w平方公里, 1000w人口的阿富汗。 不论伊朗还是阿富汗, 都有大量的矿产和石油, 值得侵略,不对,是值得解救。 解救,是秋瑾对这次行动的定义。 华国人要解救被欧洲国家殖民的亚洲黄种人同胞。 至于这些西亚国家算烤焦的黄种人,还是晒黄的白种人, 秋瑾是不在乎的。 仔细研究了阿富汗的复杂山区地形后, 秋瑾认为还是夺取伊朗更划算。 伊朗在1907年被英国和俄罗斯殖民, 可是,现在这个两个国家还存在吗? 俄罗斯倒是还存在, 不过, 在华国人眼中,俄罗斯人就是一帮手下败将而已,打起来底气特别的足。 而且,秋瑾认为这个时候俄罗斯忙着和列宁同志火拼,怎么有可能为了遥远的西亚出兵。 伊朗现在简直就是一块白地, 只需要考虑伊朗人就行。 秋瑾丝毫没有将缺少武器, 被殖民多年的伊朗人放在眼里。 “你们是第一梯队, 重点是快快快,在伊朗人反应过来之前,毫不停歇的进攻,不论死了多少人,不停的进攻,一路直接打到伊朗的腹部,要是做不到,本帅立刻军法从事。”秋瑾冷冷的对负责第一波攻击的印度将军道。 印度将军充满自信的点头,50w的军团出击被殖民多年,没什么武力的伊朗人,简直是手到擒来。 瞧印度边境集结了大军,伊朗边境依然太太平平,就知道伊朗有多么的松懈,他的目标已经盯上了伊拉克和阿富汗。 1917年4月,华国打响了伊朗边境的第一枪,真是“救助”伊朗亚洲同胞。 “我们遭到了华国的进攻!”边境扎黑丹城的伊朗守军惊慌的报告。 “混蛋!竟然盯上了伊朗!”俄罗斯的伊朗殖民地主管大骂,好不容易等到英国垮台,还以为可以独占伊朗,然后顺利吞并整个伊朗,没想到华国忽然横插一手。 华国人真是太无耻了,到处都想咬一口,比英国还要黑! “立刻召见阿罕默德·沙阿!”俄罗斯主管恶狠狠的道。 被俄罗斯人粗暴召唤的伊朗国王阿罕默德·沙阿急急忙忙的赶到,陪着笑脸。 “华国人入侵了伊朗,这侵犯了俄罗斯的利益。”俄罗斯主管态度极差。 阿罕默德·沙阿国王为“侵犯了俄罗斯的利益”几个字发寒,脸上却坚定的道:“伊朗一定会坚定地抵抗华国人的入侵。” 俄罗斯主管咆哮:“快去召集全国的军队,干掉华国人!快去全国总动员,只要高于车轮,不论男女,全部拿起武器!” 阿罕默德·沙阿国王躬身离开,心里充满了愤怒。 以前英国人和俄罗斯人互相牵制,他这个被殖民的国王,虽然在夹缝中艰难求存,但是至少拥有一定的体面,是一个真正的国王,但英国人垮了后,俄罗斯人再也不把他放在眼里,像条狗似的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伊朗不需要俄罗斯人。”阿罕默德·沙阿国王握紧了拳头。 去了一头英国饿狼,日子竟然更难过了,两头狼,竟然比一头狼更好。 真是见鬼。 但是,要引进华国这头饿狼吗? 不,华国不是饿狼,华国击败了俄罗斯,击败了英国,击败了美国,华国远远超过饿狼的破坏力,华国人是经过后寸草不生的行军蚁!是毁灭地球生物圈的智人! “命令伊朗的所有军队聚集起来。”阿罕默德·沙阿国王下定了决心,或者这是伊朗的机会。 “轰!” 大炮轰在扎黑丹城外的阵地上,但依然有枪声响着。 “进攻!”印度将军下令,这个阵地已经被摧毁的差不多了,不过剩下不多的伊朗人在坚守,该是步兵冲锋的时候了。 站在第一线的是汉印混杂部队。 “哎呀,我肚子疼!”有人忽然大叫,抱着肚子蹲在了地上。 “我脚崴了。”有人抱着脚道,“但是,我一定会跟上来的,你们先走,不用等我!” 眼看一群汉人士兵的丑陋表现,印度上尉拔出了(手)枪。 “临阵退缩,按照军法,枪毙!” 汉人士兵们撇嘴,王八蛋! 但是被强迫当了一年兵的汉人们,也知道军法的厉害。 可是,这些不愿意当兵,等着捡便宜,却被朝廷不讲理的强行征兵的士兵们,有的是看破一切的智慧。 “哎呀,我中枪了!”有人跑出几十步路,然后倒在地上装死。 本大爷已经按照军令冲锋了,可是我受伤了,不能继续前进,你总不能因此枪毙本大爷吧。 几十步外,倒下了一地的汉人士兵。 “喂,张三,那个印度阿三会不会拿我们出气啊。”有人问着同伴,从他倒下的角度,可以清楚看到阿三上尉忽然变得苍白的脸。 “怕什么,大不了关禁闭,本大爷还求之不得呢。”张三冷笑,为了一点军功,为了能够多分几亩地,就去和伊朗人拼命的,都是傻瓜,本大爷就是不要军功,只等着打下伊朗后,移民到伊朗买便宜土地就好。 同一个阵地上,几千士兵都冲了出去,却有大约几百个汉人零零散散的趴在阵地几十步内,悠闲的聊着天。 印度上尉掏出(手)枪,却被人按住,回头一看,是一个印度少校。 “快看,阿三不敢开枪。”一直回头看情况的汉人士兵们提着的心放下了。 “就说阿三不敢动我们一根毫毛,我们是汉人,汉人!印度阿三敢动我一根毫毛,信不信华国立刻灭了整个印度!”有人大笑。 其余人也笑,这里有几百个汉人士兵趴着,法不责众,慌什么。 扎黑丹城被顺利的打下,印度将军毫不停留,大军继续前进。 拿下伊朗的第一个城市,有了据点,能够存放弹药粮食,以后的伊朗城市,大可以小部队围困城市,大部队直接突进抢夺地盘。 不过,先要做一件事情。 “呦,挂彩了!蠢货!” 127.番外:西美和东美 “美国无法支付华国的赔偿金。乐-文-”美国谢尔曼副总统坦诚的道。 “啊,美国的经济已经这么糟糕了?”老希一脸的惊讶。 法国总统面无表情, 墨索里尼微笑。 他们早就知道美国付不起华国索要的巨额赔偿, 美国政府将会彻底破产, 然后,美国政府就只能向欧洲国家靠拢,靠借贷过日子, 成为欧洲的最贫穷国家。 “所以,我将答应华国的要求,用美国的海军抵扣部分赔偿金。”谢尔曼副总统缓缓的道, “如果金额还不够,美国只有用部分亚平宁半岛的土地抵扣了, 我想华国会喜欢米兰的。” 老希老墨法国总统三人倒抽一口凉气,死死盯着谢尔曼副总统, 这是典型的讹诈。 “美国是想要和欧洲开战吗?”老希冷冷的问道。 “不, 美国需要欧洲的帮助。”谢尔曼副总统道, “假如欧洲不帮助美国,美国只能用海军和土地赔偿华国, 美国没有其他的选择。” 老希等人沉默, 飞快的互相打眼色。 谢尔曼微笑,淡定的喝咖啡。 就是讹诈!怎么样! 他确定老希老墨法国总统只能接受他的讹诈。 不论是已经拥有世界第一陆军的华国得到了美国的庞大舰队, 一跃拥有世界最大的海军,还是杀气腾腾的华国在欧洲亚平宁半岛获得一块土地, 从此插足欧洲事务, 都不是老希老墨法国总统可以接受的。 华国太强大了, 必须遏制遏制再遏制。 “都是白种人,欧洲不会看着美国人饥寒交迫的。”老希用天使般的笑脸道。 “德国可以考虑借给美国部分黄金,但是要用美国的海关税收做抵押。” “法国同样可以用海关税收做抵押。”法国总统也微笑的脸上开了花。 只有老墨不坑声,他没有黄金,没有粮食,意大利自己还在靠法国和德国的支援过日子,他只是来打酱油的。 “美国不会忘记德国和法国的深情厚谊!”谢尔曼副总统微笑。 海关税收?那是以后的事情! 美国人一定会更加强大,然后夺回失去的一切。 胡灵珊意外的准时收到了美国的战争赔偿,用p股想都猜到是法国人和德国人替美国垫付了赔款。 “欧洲人的战略思想真是奇怪啊。”胡灵珊长叹,必须给德国和法国好好讲讲世界发展史和政治经济学了。 “伟大的华国皇帝陛下,见到你真高兴。”老希老墨法国总统微笑着打招呼。 “都坐下吧,拿出笔记本,现在开始讲重点。”胡灵珊道。 三个老大耸肩,完全没听懂什么意思。 “你们认为,一直旁观欧洲战火的美国,在失去了庞大的国土,失去了地理优势后,终于一蹶不振,成为一个地中海小国了?”胡灵珊问道。 三个老大微笑,虽然胡灵珊的语气很差,但是,他们不介意。 “美国拥有世界上最强的造船能力,他们很快就能在意大利重新建造大量的船只,再次成为世界最大的海军之一,这个毋庸置疑。” 三个老大默不作声,只要造船技术在,重新造船易如反掌,而且,美国在北美洲的三个州,本身就拥有大量的造船厂,可以建造巨大的战舰。 “那么,我们来看看地图。 摩洛哥,阿尔及利亚,突尼斯,利比亚……”胡灵珊的手指在地图上一个一个的滑过。 “我们在非洲有强大的力量,美国不可能得到非洲。”法国总统看懂了,忍不住说道。 法国在非洲有巨大的利益,法国也有强大的海军,法国在地中海也有港口。 “美国只要第一时间占领这里,法国至少有一半舰队堵在了地中海之外,只能观望另一本舰队被美国人消灭。” 胡灵珊的手指停留在了直布罗陀海峡。 老希道:“那么,德国陆军将从地面消灭美国人。” 胡灵珊冷笑:“美国只要放弃亚平宁半岛,迁移到阿尔及利亚,德国陆军打算游泳过去,还是飞过去?” 老希沉默,美国人不会把亚平宁半岛当做不可放弃的祖国的,彻底放弃亚平宁半岛的可能性是存在的。 “战争只是下策,要是朕来操作,美国甚至不需要发起战争,只需要不断地向非洲渗透,与压榨非洲人民的欧洲相比,包容的美国显然更能够获得非洲的好感,用不了多久,非洲就会愉快的加入美国,成为美利坚合众国的一个州。” 法国总统面色惨白,老希面色惨白,墨索里尼面色惨白。 美国人对非洲人友好?以前肯定不是。 但是,输的只剩下裤衩的美国人,为什么就不能从现在开始,把非洲黑叔叔当做是亲兄弟一样看待呢? 想想一群非洲黑叔叔穿着美国陆军服装,和美国白人亲密的搂在一起,高呼着美利坚合众国万岁的情景,三个欧洲大佬不寒而栗。 “朕为你们担心,很为你们担心。”胡灵珊叹气。 三个欧洲大佬听懂了,脸色更白了几分。 再次强大的美国,将如何对待瓜分了美国的土地的欧洲国家,这还用问吗? “为了世界的和平,为了人类的幸福,地球不允许美国再次崛起!”胡灵珊正义凛然浩气长存背后长翅膀脑袋后冒光环。 “皇帝陛下的意思,是再次向美国宣战?”墨索里尼眼睛放光,或许,他能夺回亚平宁半岛了。 “不,朕是爱好和平的!”胡灵珊认真的道。 老希和法国总统松了口气,再次战争,很可能意味着华国会在欧洲获得一块土地,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我们的目的,只是让美国人民过上民主幸福的生活,远离爱好战争的美国(军)国主义政府。”胡灵珊张开双手,博爱无比的道。 三个老大佩服无比,不要脸的极致,就是连自己都欺骗。 “接下来是重点,画5个五角星,实星!快画!”胡灵珊道。 老希老墨法国总统急忙打开书包,翻出书本和笔。 “首先,我们不需要一个团结的美国!” …… “弹劾?”谢尔曼副总统惊讶极了,作为拯救美国的英雄,竟然在美 128.番外:血海飘香人头塔 杭州武林门。 老胡家。 “咦, 灵珊呢?”赵媛馨左右张望,院子里不见胡灵珊人影。 “在罚写字呢。”胡博超道。 “灵珊又做了什么坏事了。”赵媛馨笑, 几岁的孩子而已,不知道是不是把胡博超的古董砸了。 “知道镇关西吗?”胡博超不答反问。 “哦, 他怎么了?”这家伙是武林门一带最凶最壮的杀猪的。 “也没什么,灵珊把他的手打断了。”胡博超轻描淡写的道。 “哇!打断了镇关西的手, 灵珊可太厉害了。”赵媛馨眼睛放光, 老胡家出了超级厉害的人了。 胡博超很得意,这是他的宝贝女儿。 赵媛馨目光一转, 笑道:“比她爹厉害多了。” 胡博超心里顿时不爽,吞吞吐吐的道:“嗯, 马马虎虎吧,小孩子怎么能打人呢, 这是不对的,接下里有她受的了,以后就不好过了……” 赵媛馨盯着胡博超, 撇嘴, 意思明显,你丫和灵珊比, 就是一个废物。 “……谁小时候没有做过一两件露脸的事情呢。” 赵媛馨问道:“露脸的事情?” “嗯, 比如出其不意, 以弱胜强, 打了杀猪的这种事, 我也前也做过这种事的。”胡博超认为必须解释一下, 免得被人误会。 “哦,你也有吗?是什么呢。”赵媛馨睁大了眼睛。 “哦,也就是打过架,砸过人家窗户,祸害过乡里,横行霸道,别人看到我都说,哇,那个胡大魔王来了。” 赵媛馨认真思考:“大舅舅,你真的做过这种事情吗?我怎么不记。” 胡博超极其认真的道:“那时候你还小,不记得了。” 赵媛馨再次深思,惊喜的道:“我记起来了,有一年,你把邻居家晒着的鞋子,扔粪坑里了,结果被人追了三条街,一个月没敢过邻居家门!” 胡博超急忙转过头,仰头看天:“呵呵,呵呵!今天太阳怎么这么好,我还没洗衣服呢。” 房间内,赵媛馨嗤嗤的笑。 数年后。 宁波市区,某间医院。 枪炮声震耳欲聋。 “太上皇!这里太危险了,快走!”一个华国士兵用力的扯胡博超。 胡博超大怒,用力推开他:“今日只有战死的胡博超,没有逃跑的胡博超!” 四周的华国人大声喝彩。 “小心,英国人上来了!”有军官大声的叫。 几个士兵急忙贴着胡博超站好。 “别管我!去那个窗口!”胡博超怒骂,率先带人去了一个窗口。 “都别慌,等英国人靠近了再打!”胡博超大声的道。 周围的百姓和士兵都佩服着看着胡博超,不愧是华国的太上皇啊,临危不惧。 十几个英国士兵缓缓的靠近。 “开火!” 胡博超大声的下令,手中的枪噼里啪啦的乱打。 忽然,有个人影从身后扑向胡博超,胡博超只来得及看清那一头的黄发,信手就是一枪。 扑上来的人倒下,是医院内的英国伤兵。 看着尸体依旧瞪着他的眼睛,胡博超手脚发软。 “太上皇厉害啊!”百姓和士兵们大声的赞道。 胡博超顿时满血复活。 “这算什么,本太上皇杀人无数,江湖人称万里血飘胡神枪。” “哇!怪不得啊!”无知民众兴奋了。 胡博超得意洋洋:“这些洋人也敢欺负华国人,看本太上皇砍下他们的脑袋当球踢。” 外面的枪声渐渐停歇。 “太上皇,我们快走。”华国的军官道,刚才是因为英国人没有想到这里有华国人在,被打得措手不及,等调集了士兵,这里分分钟被英国人拿下。 医院里有少量的英国伤兵在,英国人决定不可能放过医院的。 胡博超不傻,点头道:“带上英国俘虏,我们走!” 转身对看热闹的百姓道:“你们也快走,小心被英国人报复。” 有人讨好的道:“太上皇,你忘记了洋人的人头了。” 胡博超顿了顿,笑道:“差点忘记了,本太上皇要当球踢的。” 看看地上那依然睁着眼睛的洋人脑袋,又笑道:“可惜没有斧子啊。” 砍不下来,实在可惜了,是不是? “我有!”人群中,一个人大喜,摸出一把斧子,恭敬的递上。 胡博超淡淡的看着他。 那人期盼的看着胡博超。 胡博超眼神几乎要幽怨了。 “蠢货!太上皇是什么身份,怎么能亲自动手砍?”有人呵斥道。 那人反应过来:“对,对,脏了贵人的手。” 卖力的一连几斧,鲜血飞溅中,砍下了英国人的人头,又脱下衣服,小心的包裹好,学着戏文里的动作,单膝跪下,双手奉上人头。 胡博超认真的瞥了一眼提议的人,又看了看头都不敢抬的砍头马屁精,微笑着接过包裹。 “做得好!本太上皇不会忘记你们的!” …… 数月后,武林门,老胡家。 桌上放着一个包裹。 老胡家一家人远远的躲着,胡灵嘉更是缩到了角落,眼神偏偏又好奇又兴奋的放着光。 “大伯伯,这个真的是洋人的……头……” “那是自然。”胡博超端坐,用力挺直了腰板,鼻孔已经朝天。 “真的是大伯伯亲手杀的?”胡远志颤抖着问道,没想到胡博超平常不显山不露水,其实和胡灵珊是一路货色,怪不得是父女。 胡博超一脸的回忆:“当时几百个英国人向我扑过来,我一手拿枪,一手拿刀,以一敌百,血战几个时辰,浑身上下全是红色的,像从血缸里捞出来一样,终于杀光了所有的英国人。 英国人从此给我去了外号,血衣人胡博超,只要见到胡某的那件血红的衣服,立即就闻风远遁三百里。 那件衣服现在还被宁波人供奉在庙里,妥善保管,听说只要拜上一拜,穿上一穿,蚊虫不咬,野 129.讹诈与和平 </strong>华国, 杭州,联合国会议。 “华国皇帝陛下, 是否使用华元作为全世界结算货币,需要所有人认同,这关系到方方面面。”法国总统道。 无耻的胡灵珊竟然要求全世界用华元作为统一国际结算货币, 这绑架全世界经济的心思,实在太明显了,以为其他国家都是白痴吗? “向全世界开放华国的成熟经济体制, 是朕身为地球人领袖的应尽义务,你们不用感谢我。”胡灵珊道。 法国总统眼珠子都掉地上了,谁忒么的同意你做地球人领袖的。 和这个low到爆的名称比, 大罗马人领袖墨索里尼忽然高大上了。 “恐怕会有很多国家无法接受华元。”法国总统道。 “具体报名字,谁敢不接受华元, 朕就灭了它!”胡灵珊表情不像开玩笑。 墨索里尼没忍住,道:“华国又要发起战争吗?” “完全不需要, 朕现在想明白了, 毁灭一个国家,只需要三天就够了。”胡灵珊挥手道。 老希瞪大了眼睛:“就算陛下使用病毒武器,只怕也不会这么轻易成功的。” 现在全世界谁不知道胡灵珊动不动就用病毒武器啊,早就研究出了一套防止“美国病毒”的方法,只要发现有人感冒咳嗽, 第一时间就隔离方圆50公里, 穿着全套防化服的人就会仔细检查病人的身体情况, 没有三个月休想放人出来。 得个感冒就像是祸害全人类似的, 哪个人经得起这样的这样的折腾? 现在全人类都在拼命的锻炼身体,每天感冒冲剂像喝水一样,谁都不愿意感冒。 判断一个人是不是有社会责任感,只要看他口袋里有没有装感冒冲剂就行。 见面的时候亮出口袋里的感冒冲剂,已经是社交必备礼仪,那些坚定地认为感冒是自己的事情,是与他人无关的,坚决不喝感冒冲剂的,别说谈恋爱了,连隔壁邻居都恨不得把他赶出社区。 街上已经出现最新款的燕尾服,胸口有个大透明大口袋,里面满满的装着感冒冲剂。 就这种严格到了极致的防御态度,胡灵珊的病毒还想毁灭一个国家? 胡灵珊大奇:“你们太没有想象力了!想象一下,要是朕把病毒注射到啤酒桶里,运到了法国的各个水库,嘭!三天,只要三天!法国就不存在了。” 法国总统恨死了这个比喻,说得好像法国已经被胡灵珊盯上了似的,法国人口会外流的! “皇帝陛下,我们觉得作为全世界最大的国家,华元作为国际结算货币,其实还是可行的。”墨索里尼笑容灿烂无比。 “朕就知道你们都是有眼光的,一切为了全人类。”胡灵珊感动了。 会议室内的几百个国家首脑微笑,麻痹,讹诈!不要脸! …… 德国不莱梅市郊区。 几辆马车悄悄的进入一个普通的庄园,几个人低着头,高高的衣领遮挡着脸,快步进入屋子。 屋内的人认真的看着每一个人,又仔细的检查所有人的证件,这才在屋角的砖头上用力一按。 燃烧着火焰的壁炉慢慢的移动,露出底下的台阶。 来客快步进入了地下,壁炉又慢慢的移回了原处。 “嗨!希特勒!”地下有人敬礼。 老希放下衣领,阴沉的盯着那人。 “博士,德意志的希望都在你的手里,德意志需要它。” 博士倍感压力,认真的点头。 “德意志不能让华国成为唯一的拥有病毒武器的国家,绝对不能!”老希挥舞着手臂,眼神凌厉。 “元首,我们的实验已经取得了突破性进展。”博士道。 “多久能出成品?”老希追问。 “最多一年。”博士喜气洋洋的道。 老希咆哮:“一年?博士,胡灵珊二十年前就拥有了‘美国流感’,你还要一年?” 博士无奈:“从技术上来讲,我们一直领先华国。” 根据参与研究的德国专家的报告,“美国流感”纯属意外产物,这种碰大运的几率,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老希摇头,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需要什么资源,政府就提供什么,一定要尽快完成。” 只要德国也拥有了病毒武器,还怕胡灵珊威胁吗? 拿着病毒武器讹诈全世界的胡灵珊去死! …… 一年后,柏林。 几千个记者和各国领袖挤在新闻发布厅,人人一脸的兴奋,像是过节似的。 “……我宣布,白种人终于拥有了病毒武器!”老希激动的道。 “万岁!德国万岁!元首万岁!”新闻发布厅内欢声雷动,无数人把帽子扔到了天上。 “白种人终于站起来了!白种人万岁!”老希脸色通红,挥舞着手臂。 当天整个欧洲的报纸,都刊登了同一条消息。 “德国拥有了病毒武器,白种人再也不会被黄种人欺凌了!” 欧洲的酒水销量陡然翻了10倍,街上到处飘着酒香。 “太艰难了,终于再也不用怕华国人了!”有人激动地热泪盈眶,每次和华国人谈生意,就会被华国人拍桌子,再讨价还价,给你寄“美国病毒”! “没想到我还能看见白种人崛起的这一天。”一个老人流泪道。 “嗨!我们再也不怕你了。”一个白人少年挑衅的对着一个黄种人道。 黄种人冷笑,不屑一顾。这种口口声声“已经站起来了”,“再也不怕了”,其实是没有自信的表现,像极了叫花子有了100个铜板,叫嚣老子也有钱了。 “我们不能让德国人独自拥有病毒武器。”法国总统对墨索里尼说道。 墨索里尼缓缓的点头。 大家都是穷人,没人会笑别人穿着屁股有洞的裤子,大伙儿亲的像亲兄弟一样,但忽然有人穿了新裤子,情况就变化了,这个人未必再把其他人当兄弟,其他人也未必把他当兄弟。 “有一个华国讹诈我们,已经够了,不能再增加一个德国。”墨索里尼道。 “我们必须加紧研究,掌握属于自己的病毒武器。”法国总统咬牙道。 …… 胡灵珊冷笑,以为有了病毒武器,就可以和朕对抗了? 太单纯了。 华国忽然宣布,将在东美租赁军事基地,加强华国和东美之间的和平互动。 欧洲大哗。 德国第一时间宣布进入紧急状态。 法国总统紧急约见东美总统。 “你疯了?想要和整个欧洲为敌吗?”法国总统懒得打官腔了。 东美总统一肚子的苦水。 “是胡灵嘉亲自出面要求的,我能拒绝吗?” 当然,华国除了要求建立军事基地外,还提出了可以向东美廉价出售民生商品的一揽子计划,东美以后至少可以骑上华国的自行车了,再也不用交通完全靠走了。 法国总统倒抽一口凉气。皇太妹亲自出马,这是铁了心要干掉欧洲了吗? 德国疯狂的生产病毒,大量的病毒被运到德国边界。 华德大战一触即发。 谁都明白,病毒武器之下,地球的人类将灭亡了! 某个著名科学家竭力阻止战争的爆发:“我不知道第三次世界大战,是黄种人胜利,还是白种人胜利,但我知道,第四次世界大战,一定是在两群猴子之间进行。” 华国杭州的联合国总部,有人把钟的世界拨到了11:59。 “还有一分钟,世界末日就到了!” 那人激动地对记者们大声的叫道。 “和平,世界需要和平!” 老希公开致电胡灵珊:“人类需要和平。” 胡灵珊回电:“关我p事。” 欧洲集体掀桌。 亚洲疯子!黄种人疯子! 墨索里尼出面,召集了华德意三分会谈。 “伟大的皇帝陛下,地球不能没有人类,猩球崛起,不是个好主意。”墨索里尼平静的道。 胡灵珊叹气,失误了,还以为这种碰大运的病毒武器会耗尽德国的金币,没想到德国的生物科技其实甩华国一条街,竟然硬生生真的研究成功了。 看来华国该吸收全世界的生物学家了。 “华国是爱好和平的国家,不能接受德国的病毒武器讹诈!” 老希差点吐口水,无耻,太无耻! 墨索里尼费尽心机,终于安抚了两个神经病领袖,战争终于没有进行。 全世界欢呼。 当年的诺贝尔□□,被毫无疑意的授予了墨索里尼,以表彰他拯救人类的伟大贡献。 “感谢伟大的胡灵珊皇帝陛下,和伟大的希特勒总理,没有他们的支持,我无法做到这一点!”墨索里尼抚摸着奖杯,深情的对记者们道。 “这个奖杯,是属于全人类的!” 授奖会场掌声响彻云霄。 但世界并没有因此平静。 以德国公开拥有病毒武器为(起)点,世界迅速两极化,德国和华国成为仅有的两个超级大国,全世界进入了德国和华国两个超级大国的冷战时期。 “法国不能接受失败。”法国总统平静的道。 法国内阁成员们点头。 昨天法国还是世界最强之一,今天忽然就变成小跟班了。 这种变化绝对不能接受。 “伟大的法兰西需要病毒武器。”法国总统缓慢而坚定的道。 “不惜一切代价。” …… 一个中年人微笑着和妻子道别:“我今天准时回家吃饭。” “好的,今晚我准备了鱼子酱。”妻子微笑,一直在实验室加班的丈夫能记得她的生日,真是让她高兴。 晚上,中年人没有回来。 “菲利普,这么晚打搅你真是不好意思。”妻子抱歉的对丈夫的同事道。 “发生了什么事?”菲利普惊讶的问,已经是凌晨3点了。 “你知道查理去哪里了吗?他现在还没有回家。”妻子惊慌的道。 “上帝!等我一下,我换身衣服,我们一起去找他。” 妻子没有能找到丈夫。 “你丈夫是从事什么职业的?”警察同情的问道。 “大学生物学教授。”妻子道。 一周后,丈夫的同事失踪。 一个月后,欧洲著名生物学家全部失踪。 两个月后,妻子受到了丈夫的来信。 “……亲爱的,不用担心,我没事,不是绑架,不是寻仇。我现在被某个国家秘密邀请了参与一项机密试验,恐怕几年内都不能回来了……” …… 法国某个秘密基地。 一大群失踪的生物学家埋头做着试验。 “为了法国,为了人类,法国必须拥有病毒武器。”法国总统道。 其余官员点头。 “但是,我不能让生物学家带着怨恨工作!”法国本土生物学家说道。 “为什么不能?”法国总统冷笑,别以为生物学家了不起,在子弹和刺刀面前,都是块臭肉。 “愚蠢!我不想病毒成功之日,就是法国灭亡之日!”法国本土生物学家怒斥,政治家除了知道贪(污)和喝酒,还懂得什么! 法国总统终于理解了事情的严重性。 “尽快把他们的家人也接过来,就在附近建立一个镇子,让他们在那里生活,只要这些生物学家能自愿为法国工作,他们要什么就给什么!” …… 各国政府都不是傻瓜,很快就判断出了生物学家失踪的原因。 为了成为第三个拥有病毒武器的国家,各国拼命的招募生物学家,一时之间,生物学家身价陡涨,生物学科研基地雨后开花一般,出现在欧洲各个国家。 “克拉克先生,我很高兴地通知你,本校将聘请你作为生物学教授。”某大学校长微笑的对一个年轻人说道。 年轻的克拉克先生高兴了一秒钟,然后下巴掉在了地上:“你疯了!我还是个没毕业的生物系学生!” 校长叹气:“好吧,我很高兴你清楚的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但是,本校认为,你……” 克拉克先生心中高兴极了,下一句一定是“本校认为,你是一个万中无一的天才,已经超越了达尔文,捏死了孟德尔,你足以带领全人类解开那文盲胡编乱造的根本不存在的基因锁!” “……你虽然没有才能,又缺乏科学精神,脑子里总是相信小说多过相信科学,但是,你好歹是本校学习生物学最久的学生了,教导一下什么都不懂的菜鸟,还是可以的。” 克拉克先生吐出一口鲜血,终于想起本校的教授和学长们都相继失踪了,他已经是本校屈指可数的高级生物学人才。 …… “陛下,我们有一个重大的突破。” 玛丽·居里和莉泽·迈特纳死死的捏着手里的验算纸。 “原子核裂变!” 几个小时后,胡灵珊完成了计算,得出了不同,但同样巨大无比的数据。 “传旨,在世界范围内,秘密召集物理学家,以及低调收购铀矿石。” “陛下,你不会用它屠杀人类吧?”玛丽·居里担忧的问道,因为胡灵珊利用美国流感干掉了数亿人,汤飞凡到现在看到胡灵珊,眼神还恶狠狠的。 “难说,如果能做成炸弹,并且有人敢冒犯朕,朕会毫不犹豫的使用它。 但朕认为,强大的武器,更大的作用,是威慑。 当然,要是你们两个不想制造武器,朕不勉强,你们大可以研究核裂变的民用价值。”胡灵珊正色的对两个伟大的女科学家道。 “陛下,你是一个坦诚的混蛋。”玛丽·居里道。 “谢谢夸奖。”胡灵珊耸肩。 又10年,华国成功试爆核弹。 全世界面如土色。 “谁能告诉这是怎么回事?”老希怒吼,为什么整个德国,不,整个欧洲都找不到顶尖的物理学家了! “大约在10年前,华国就开出高价,聘请全世界的顶尖物理学家去华国授课。”高官无奈的道。 “他们难道忘记自己是日耳曼人了?”老希大怒,德国的物理学家竟然跑去了华国,为黄种人研究超级炸弹。 “我们当时只在意生物学家。”高官郁闷了,整个欧洲的物理学家被生物学家踩到了脚底板,物理学大牛的薪水还没有生物学大牛的零头,能怪别人去更尊重他们的国家吗? “德意志立刻展开研究,需要多久才能制造出核裂变炸弹?”老希问道。 “不知道。”高官想哭,“整个欧洲找不到几个有资格主持核裂变研究的人才。” “这是不是代表,我们又要进入全世界被华国疯狂讹诈的时代了?”老希问道。 “恐怕是。” 老希默然,脸色发白,然后发紫,再发青,最后努力深呼吸。 空气多么清新,世界多么美好。 130.番外:白俄红俄与奥运 莫斯科。= 已经是凌晨, 红场的工地上灯火通明,工人们依然在忙碌着。 “必须加快速度!”局长严厉的道。 “不可能!”总工程师怒道。 “三天!必须完成, 这是命令!”局长怒火中烧。 “五天!无论如何都不能少!”总工程师怒火同样不小。 “总工程师同志!真是伟大的苏维埃城里三周年的献礼工程!无论如何必须在国庆前完成!否则, 我怎么像伟大的列宁同志, 向苏维埃全体人民交代!”局长大声的吼叫。 “五天已经是最低的期限, 低于五天, 会出质量事故的!”总工程师吼道。 “假如不能在三天内完成, 就是严重的政治错误, 是对伟大的列宁同志的不忠,是对苏维埃的不满,是白俄的奸细!”局长冷冷的道, 亮出了底牌。 总工程师愕然的看着局长, 明白了, 三天不完成, 他就会被以反(革)命的名义枪毙, 或者全家去西伯利亚农场。 局长看着总工程师,不屑的笑, 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明白了, 三天,保证完成任务。”总工程师失落的道。 局长冷笑着走了。 总工程师召集了所有分项目的队长。 “必须在三天内完成,否则, 我们所有人就是现行反(革)命分子。”总工程师轻轻的说道。 一群人沉默, 枪毙, 还是西伯利亚农场? “1, 2,3……8,9。这是现行反(革)命集团,全家枪毙。”有人慢慢的数着人数,惨然道。 其余人面色变得更差,该死的,忘记三个人以上就是反(革)命集团了,西伯利亚农场都没有资格了。 “三天之内必须完成!”总工程师恶狠狠的道,为了全家人的性命,不,是为了对伟大的列宁同志的忠诚,必须完成这个不可能的任务。 “用火炉烤,让材料快干!”有人提议道。 “不,那样时间还是不够。”有人反对。 众人集思广益,一口气想了几百个点子,没有一个管用。 “减少工序!”总工程师冷笑。 众人看着他,减少工序,很可能会出严重的质量事故。 总工程师冷笑,是啊,减少了大量的必须的工序,原本可以用几十年的道路,半年就会出现各种破损问题。但是,只要熬出了3天,是半年破损,还是1个月破损,管他呢! 众人恍然大悟。 两天后,红场的工程超期完成。 总工程师受到了局长的表彰。 “干的好!总工程师同志。”局长笑着,心里鄙视万分,果然是可以提前完成的,这群知识分子,果然不教训不行,以后还要努力的敲打。 总工程师微笑,申请休假。 局长点头:“应该的,忙了这么久,好好休息,回来后更好的为苏维埃做贡献。” 几天后,总工程师冒死进入了白俄的边境。 “我要向尼古拉二世陛下效忠!”总工程师面对白俄边境人员的枪口,大声的喊。 …… 圣彼得堡。 尼古拉二世正在会见华国的大使。 “我们需要华国的帮助。”尼古拉二世尽量让脸上保持标准外交礼仪式的微笑,而不是谄媚的笑。 “华国愿意帮助老朋友,但是,我听说最近俄罗斯的情况不太好。”华国大使道。 “是,列宁占据了莫斯科以南的大半个俄罗斯,但是,列宁没能占领哈沙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乌克兰,伟大的俄罗斯的工业重心,依然在俄罗斯的手里,列宁的苏维埃只是一个纯农业国!俄罗斯有信心打回去!” 尼古拉二世信心爆棚。 列宁或者可以借着战后的各种后遗症,煽动人民造反,但是,只以为地盘大就行,不知道这个世界最重要的是工业基础,那就注定了苏维埃无法长久。 列宁甚至无法自己制造枪支大炮! “尊敬的俄罗斯沙皇陛下,您需要华国为你做些什么呢?”华国大使问道。 “粮食,俄罗斯需要粮食。”尼古拉二世不缺枪械,就算乌克兰制造的烂枪,也足够对付苏维埃的镰刀和锄头了,但是,他已经没有粮食了。 “这倒是没有问题,但是,俄罗斯用什么付款呢?”华国大使道。 “土地!俄罗斯可以出售部分土地给华国。”尼古拉二世微笑。 一回生二回熟,出卖国土,很快就成为了惯性。 “尊敬的俄罗斯沙皇陛下,华国人是你的好朋友!”华国大使热情的道。 “你不能再出售土地了。”米哈伊尔大公劝阻道,再这么下去,俄罗斯就会被卖光的,而且华国显然不是真心帮助俄罗斯,苏维埃同样得到了华国大量的军火。 “你说的对,我就是要卖光俄罗斯。”尼古拉二世狰狞的笑。 “与其被叛徒拿走罗曼诺夫王朝的所有家当,不如干脆的卖掉!” 尼古拉二世指着地图,道:“俄罗斯有太多的土地上,根本不适合人类生存,不能种植,没有矿场,丝毫没有价值,偏偏总有农民喜欢留在那里,俄罗斯每年要为解决这些偏僻的农民的生存,花费大量的费用,而这些享受着俄罗斯的补贴的农民,却会轻易的倒想列宁。 我为什么还要为这些叛徒,花一个卢布?” 米哈伊尔大公懂了,尼古拉二世一定是看黄种人的小说看入迷了,把“宁与友邦,不与家奴”的糟粕都当真理学了。 他急忙指出,国土不能仅仅用经济价值评估。 而且,现在认为没有价值,以后说不定发明了某个仪器,能把沙子当石油用,地上的沙子全部比黄金还珍贵了,这些不毛之地立刻变成金矿。 “我是等不到这种黑科技了。”尼古拉二世毫不在意的道。 “看看莫斯科,工人和农民欢迎列宁!不管从华国借多少钱,多少粮食,多少武器,俄罗斯都无法收复这些失地的。”米哈伊尔大公不得不说出真相。 尼古拉二世淡定:“我知道。” “你知道?”米哈伊尔大公惊讶了。 “俄罗斯可以不要被列宁占领的土地。”尼古拉二世忽然平静了 131.只是当时已惘然 小男孩努力的拿木剑砍着院子里的盆景,有人急急的敲门, 他也不管, 只是用剑打得树叶掉落。 “……遇难……都死了……只留下女儿……” 屋里断断续续的有说话声传了出来, 然后是女人的哭声。 “立刻把她接回来!我养!”女人的声音陡然提高。 两个中年男女跟着来人风风火火的走了, 走过小男孩的身边, 中年女子用力拍了拍小男孩的脑袋:“爹娘出去接个人, 你和老二好好在家待着, 厨房里有吃的,不许出门!” 小男孩用力点头。 傍晚的时候,中年夫妇回来了,女子的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女孩子。 “你们两个,过来。”女子道。 两个小男孩扔下手里的玩意,眼巴巴的瞅着母亲怀里的小小的女孩子。 “这是你们的外甥女赵媛馨, 以后就住在我们家了。” 小女孩子怯怯的缩在中年女子的怀里, 咬着手指。 “你们两个带着她一起玩, 要是敢欺负她,我就打死你们!”女子怒喝。 小男孩撇嘴, 女孩子有什么好一起玩的, 又不能一起爬树, 不能一起抓蛐蛐。 …… 几个小孩子围着一个捏糖人的,眼巴巴的瞅着。 “你想要那个?”长大了几分的小男孩问小女孩。 小女孩眼睛睁得大大的, 兴奋的指着一个穿得花花绿绿的美女糖人:“我要这个。” “好啊, 我要个孙悟空。”小男孩大大咧咧的道, 一掏口袋, 空荡荡的。 “这个一点都不好看,我上次看到那个可好看了。”小男孩扭头对小女孩道。 小女孩嘻嘻的笑,从口袋里摸出2文钱。 捏糖人的笑眯眯的递过了孙悟空和花花绿绿的美女。 “走吧。”小女孩欢喜的拿着糖人,一手扯住小男孩的衣袖。 小男孩有点尴尬,又舍不得孙悟空,道:“以后我有钱了,一定还你。” “嗯嗯。”小女孩道。 “快点回家,不然会化的。”小男孩牵着小女孩的手,小步跑着。 …… 口袋里终于有了10文钱的小男孩,扯了小女孩:“今天大舅舅有钱,请客!随便买。” 小女孩用力点头:“好啊好啊。” “买只小鸡仔吧。”小贩笑道。 毛茸茸的小鸡仔围城一团,叽叽的叫着,有的被染成了红色,有的被染成了绿色。 很多小孩子开心的围着。 小男孩勉强对小女孩道:“喜欢吗?” 可是,买了没有几天就会…… 小女孩拉着小男孩快走。 “不要!没几天就会死的。” 小男孩用力点头:“嗯,还是不要买了。” 两人一路小跑,直到再也看不见小鸡仔。 …… 屋檐下。 小男孩趴在地上。 “你偷懒,我去告诉姑婆。”小女孩大喊。 小男孩大吃一惊,见是小女孩,怒了。 “要不是你,我怎么会罚跪。”明明是小女孩打碎了东西,却要罚他跪,太没有天理了。 “嘻嘻。”小女孩捧着脸,蹲到小男孩身边。 “咦,什么香气?”小男孩用力的嗅。 小女孩袖子里滑出一个小纸包。 “饼!”小男孩急忙抢过来,用力的咬,然后,老老实实的道:“太少了,不够,越吃越饿了。” 小女孩摊手,就一个,还是跑了老远买的。 “厨房一定有剩菜,我们去偷菜吧。”小男孩道。 小女孩眼睛发亮,却用力摇头:“会被打死的。” “没事,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小男孩鼓动着。 小女孩心痒痒的:“好吧,千万不要被姑婆知道。” 两个小孩子溜进厨房,悄悄的点亮油灯,翻着剩菜。 “啊呀,还有鸡腿。”小男孩惊喜的道。 “给我,给我!”小女孩叫。 “我找到的,是我的。” “给我,给我!” “不给!” “给我,给我!” …… 西湖边。 少男少女背靠背坐着。 “昨天姑爷爷教我看账本,好难啊,我一点没看懂,全部都是数字,我最烦数字了,看到就头晕,还有啊,要看布料的好坏,可是我为什么觉得多是一样的啊,哪里有区别啊,还有还有,姑爷爷说要带我去看田里的收成,我才不想去呢,每次去都要走这么远,马车坐起来又不舒服……” 少女不停的说,少男懒懒的靠着少女的背,闭上眼睛,感觉着脸上阳光的温度。 “你怎么不说话?咦,不是睡着了吧?”少女挪开背,少男顺势倒在地上,用力的打呼噜。 “敢睡觉,我让你睡!”少女气鼓鼓的捏少男的鼻子。 …… 少女正在写字,辫子却被人扯着。 “别闹!”少女瞪眼。 少男手指里缠绕着少女的头发,嘻嘻的笑:“又被罚抄书啊。” 少女鄙视:“以为是你啊,我在练字,练字!” 用力的甩头。 发丝从少男的手指缝中滑过。 “别练了,我们店里吧,听说今天进了几个西洋钟,有小鸟会报时,很好玩的。”少男道。 “不去,我练完字再去。”少女摇头。 “去吧,去吧。”少男伸手扯。 少女怒,大叫:“姑婆!大舅舅不让我练字!” 少男落荒而逃。 少女嘻嘻的笑。 …… “咦,慧研,你和广深什么时候生了女儿,都不写信告诉我。”远道而来的客人埋怨道,一边从手里摘下一个镯子,套进了少女的手腕里。 女主人微笑:“是我的外甥孙女。” 客人道:“看她和博超这么亲密,我还以为是你的女儿呢。” 少女嘻嘻的笑,少男心里一跳。 …… “ 132.后世 2018年4月。= “……以下是来自澳大利亚tvb的最新报道: ……澳大利亚特区爆发了大规模的游(行)示威, 至少有10w人走上街头, 要求脱离华国,正式独立。 ……警方已经采取了行动,在各处设立了障碍, 要求市民保持冷静。 澳大利亚特区政府表示,澳大利亚绝对不会脱离华国,任何澳独分子, 都会依法受到严厉的制裁……” 酒吧里,几个白人淡定的坐着, 用华语交流着。 “他们是不是疯了, 为什么要独立?” “有钱闲得慌呗。” “等独立了,就知道什么叫没钱了。” 脱离了大华国, 澳大利亚立刻就会沦落成一个小国, 享受到的大国权利和尊严全部都会失去。 “我们连核弹都没有!说不定, 以后我们就会被非洲国家欺负了。” 至少黑种人联盟的地盘比澳大利亚大,人口比澳大利亚多。 一群人忧心忡忡, 更重要的是,会不会被朝廷血洗啊。 华国对叛乱从不手软。 前几年伊朗有人嚷着要独立, 结果整个伊朗被血洗了一次, 死了几十万人, 华国朝廷甚至没有遮掩,直接直播了屠杀过程。 华国做事, 从来不需要借口, 更不需要遮掩。 “回头看看你家有没有人参与闹事, 别把全家人的小命送了。”有人提醒。 忽然,有人尖叫:“那是我表弟!” 电视机里,一张稚嫩又兴奋的脸高喊着口号: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我们不是8等人,我们有权利决定自己的皇帝,有权利决定自己的朝廷! 我们要民主,要君主立宪制!不要该死的君主制!” 记者提醒:“你知道你现在说的是造反口号吗?” “独立是全世界范围内的话题!欧盟也有要求脱离的国家,德国也面对非洲殖民地的独立要求,所有人都在平等客观的对待独立的话题,为什么在华国就绝对不行?”稚嫩的脸反问道。 记者耸肩:“我希望你的父母能快速做出反应,不然都会倒大霉的。” “该死!该死!”酒吧里的人看着电视,掏出手机拼命的拨打。 “我是杰克……我看到了!我立即去拉他回来!……知道了,我一定当众打断他的腿……放心,我不会杀了他的,杀了他也没用,全澳大利亚的人都听见他说什么了……对,你赶快声明脱离父子关系吧……” …… 日本岛。 某小学。 “打开教材第12页。”老师淡定的道。 “今天讲日本岛的历史,在秦朝的时候,方士徐福带着500童男童女迁移到了日本岛,然后就建立了大和族,大和族的文字保存着汉字,就是最好的证据。” “老师。”一个调皮的学生举手。 “为什么汉族要残杀大和族,第89页写着呢,汉族在日本岛,和北美洲都杀过很多大和族的人,汉人是我们大和族的仇人!大和族万岁!” 其余同学大声的哄笑。 老师无奈,这个教室里至少有70%的学生是汉族,剩下的大和族,白人都有,相处得还算融洽,这个大和族学生不过是小孩子的捣乱而已,绝对没有煽动民族仇恨的心,就像有的汉人喜欢喊着要杀光满人一样。 “你过来。”老师道。 调皮的学生向同学们挥手,在笑声中走上讲台。 “啪啪啪!”戒尺用力的抽在学生的手上。 学生的哭声中,老师怒斥:“我们大和族是大华120个民族之一,是汉人的一部分,是女帝神最忠臣的子民,你丫的下次再敢捣乱,我就拿狼牙棒打你!” …… 欧洲,东美。 一个女子畏畏缩缩的走进了移民局。 “我要申请移民华国。”女子用英语说道。 华国移民官惊讶的抬头:“你不会华语?” 华语是世界通行语言,全世界都使用华语进行贸易,签约,这是地球基本语言。 女子摇头:“我出生在一个贫穷的乡下,没有上过语言课。” “天哪,东美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华国移民官愤怒了,眼前这个女孩明显是黄种人,黄种人不会说华语,显然这是受到了虐待。 “天哪!你不会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俘虏的后代吧!”华国移民官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勃然大怒。 “孩子,告诉我,你在东美的哪个村。” 女子不知所措,小声的报了个地名。 华国移民官拿起电话:“东美外交部长吗?我是张大牛,我现在向东美提出严重抗议,东美竟然存在虐待华国战俘极其后代的事件!要是24小时内不给我一个答复,我就立刻向东美宣战!” 小小的东美,竟然敢明里一套,暗里一套,竟然隐瞒和欺负华国功臣后裔,不杀几百个东美人,难以平息胸中的怒火。 华国移民官换上温和的脸色,对女子道:“你现在和我的助手,去做dna鉴定,只要证明你是华人的后裔,你立刻就能拥有华国的国籍,华国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国民受到一点的委屈。” 5个小时后,东美政府提交报告,某一个偏僻的村子内确实有华人存在,但是那里太偏僻了,东美有那么一点点掌控不力。 “你知道的,西西里人不太喜欢守规矩。”东美官员陪着笑脸道。 “我大华国的勇敢士兵,在亚平宁半岛上收了100年的痛苦,东美必须付出代价。”华国官员冷笑。 3个小时后,华国第104航母集群进入地中海,12w海军陆战队登陆亚平宁半岛。 东美上下集体失声,东美政府高呼保持克制,有什么争议到联合国解决。 12w华国士兵迅速占领东美各个要道。 东美士兵冷静的克制,保持着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良好修养。 百年前华国士兵的棺木,被重新挖掘,迁移回华国。 棺木起行的时候,数百华国士兵对天鸣枪致敬。 华国皇太子亲自到场,给破旧腐烂的棺木,披上了华国的国旗。 “老胡家绝对不会忘 133.快穿番外:爱丽丝 胡灵珊睁开眼睛的时候, 发现在一间奇怪的屋子里, 桌上有瓶液体,标签上写着“喝我”。 胡灵珊冷笑,这是希望她喝了这瓶东西? 白痴才干呢! 这年头坏人满街跑,去酒吧喝个酒, 酒杯就在眼前, 都会被人嗖的下了迷药, 然后被人割肾(迷)奸(轮)奸,谁会蠢到在一个莫名其妙的房间里, 就凭一张纸条, 就喝莫名其妙的饮料? 幼儿园的小孩子都知道不能吃陌生人的东西! 胡灵珊淡定的拿起瓶子, 毫不犹豫的打开,扑哧扑哧, 全部倒在了地上。 屋子里小的只有兔子钻过去的小门啪的打开了。 一只穿着衣服的兔子钻了出来:“啊!你怎么把药水倒了!那个药水可以把你缩小,让你进入我们的世界!” 胡灵珊瞬间面如土色,拟人化的兔子!童话!神性毫无反应! 该死的,千万不要是绝对和平的世界啊! 兔子满意的看着胡灵珊的神色,这是在后悔吧后悔吧后悔吧,该怎么教训她一下, 然后再拿出新的药水呢。 嗖! 兔子两支耳朵被揪住。 piu! 兔子被痛打。 胡灵珊送了口气,原来不是绝对和平世界。 兔子大叫:“别打!你就是我们的救世主, 你将把我们从黑暗的魔王手里拯救出来!我们等了无数年, 你终于来了, 我是来接你的!” 胡灵珊大惊, 以前都是玩公主遇到王子,或者三生三世泡男人什么的,没想到现在忽然风格大变,流行公主砍恶龙了吗? 但是为什么这个画风好熟? 兔子眼巴巴的瞅着:“救世主大人,快来拯救我们吧!”看你小样的不掉进坑里。 胡灵珊毫不犹豫:“不干。” 这种路上捡到金项链,一群人蹦出来恭喜发财见者有份的戏码,配合你都觉得丢人。 嗖! 天旋地转,下一秒,胡灵珊身处一个莫名的世界。 “我是这个世界的女王,我被抢走了王冠,夺走了魔力,我需要你的帮助。”一个白衣服的女子道。 胡灵珊懂了,这个世界就是强买强卖的。 那就别怪本大师姐辣手毁世界了。 piu! 白衣女子被打飞。 “从现在开始,我才是你们的王!”胡灵珊冒黑气。 黑衣女子秒出现,召唤巨龙。 照扁! 白衣女子黑衣女子大惊,这太不符合剧本了,决定老实交代。 其实,这个所谓的仙境,不过是一群弱小的小精灵决定帮助一下懦弱的女孩,让她们变得勇敢,所有反派正派屠龙什么的都是既定的剧本。 胡灵珊质疑,就这烂剧本,真的能帮助女孩子们勇敢? 白衣女子和黑衣女子昂首挺胸,当然! 前几天,还有个小女孩,在经历了一切后,变得更加勇敢,不但敢于拒婚,甚至还远洋去东方做大商人赚大钱了。 白衣女子和黑衣女子骄傲无比,为了让女孩子们变得坚强,她们是花了多少的心思啊,太伟大了。 胡灵珊大惊失色,就凭借这短短的几小时经历,不流血不受伤不痛苦不挫折不付出,只是一句“你小时候曾经来过这里,只有你才能拯救这个世界”,小女孩就变得坚强和勇敢了? 这个女孩子到底是多么的容易被人鼓舞和欺骗啊! 你丫的干嘛不骗她说,你的责任就是拯救地球呢?说不定她就去打小怪兽了。 仙境内众人不满,我们帮助了一个女孩子勇敢! 胡灵珊冷笑,勇敢?是鲁莽吧!一个小女孩孤身一人去东方做生意,信不信远洋船刚出港口,小女孩就被船长船员轮了一百遍! 你们的行为,只是让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单纯的以为任何事情都能凭借勇气解决,以为努力就会成功,完全看不清世界是什么样子,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实力,毫无准备的面对超出承受能力的残酷的现实。 这和那些鼓动小孩子救溺水的人,鼓动小孩子救森林大火,鼓动小孩子抓歹徒的渣渣,有什么区别? 仙境内众人愕然。 胡灵珊鄙视,一群蠢货,让我来告诉你们,该怎么真正的帮助她人。 几天后,爱丽丝掉进了兔子洞。 桌子上有个小药瓶,写着“喝我”。 爱丽丝毫不犹豫的喝了。 小门打开,兔子蹦了出来:“别喝!” 唉,你怎么就能喝下去呢!兔子一脸的震惊。 爱丽丝傻眼:“这个不是让我喝的吗?” “当然不是!这个是恶魔设置的圈套,谁喝了谁倒霉!”兔子大叫,看你的样子都有19岁了,怎么还敢吃陌生人的东西? 3秒后,爱丽丝腹痛无比。 “我中毒了!我要死了!” “不,不会死,只是……”兔子怜悯的道。 只是会腹泻…… 而且,这个房间内没有卫生间…… 爱丽丝面白如纸,还不如是致命的□□呢。 爱丽丝最终在屋子的角落解决了腹泻问题,从此发誓再也不喝陌生人的东西。 面红耳赤不敢抬头的爱丽丝跟随兔子进入了仙境。 古怪的树林,鲜艳的颜色,像极了童话世界。 可惜,远处烽火漫天,不时有巨大的火球从天而降。 “轰!” 脚下颤动,黑烟在树林中弥漫,一股烧焦的气息沁人心脾。 爱丽丝目瞪口呆。 “轰!” 一只烧焦的兔子落进了她的怀里。 爱丽丝尖叫着扔掉焦兔子。 “欢迎到达战争最前线!”一只巨大的眼睛晃悠的要掉下来的狗凶狠的道。 “战争?前线?”爱丽丝大惊。 拯救世界不该是很和平很美好很浪漫很温馨很有趣很好玩,只要她那把剑随便砍砍,恶龙就会被砍死,邪恶的女王就会被打败,然后一群穿着最华丽的贵族就会围着她的吗? “是的,战争!白女王和黑女王的战争已经持续了10000年 134.快穿番外:孤独又灿烂的爱神 </strong>“不要跟着我。 首发哦亲”池恩倬拼命的奔跑。 一群鬼魂跟在后面:“恩倬, 聊聊嘛,跑什么。” 路边, 胡灵珊淡定的继续喝咖啡, 科技世界见到鬼,真是有趣。 是抓一个鬼切片,还是抓一个见到鬼的人切片? 难以决定啊。 本着鬼的数量远远大于能见鬼的人的数量,胡灵珊3秒后做出了决定。 “你是谁?”池恩倬惊恐的看着挡在她面前的胡灵珊。 池恩倬一秒被抓。 附近的空间开始变化, 金侁出现。 “放开恩倬!” 胡灵珊随手一掌,金侁飞出1公里。 “你是谁?”王黎出现。 胡灵珊惊讶, 这个世界的妖魔鬼怪的密度有点大呀。 金侁嘴角吐着血, 一步一步沉重的脚印, 走到了胡灵珊的面前。 “不管你是谁,我都不允许你伤害恩倬。” 胡灵珊大吃一惊,你丫就是我一个手指捏死的货色, 哪来的自信学热血漫主角?忒么的明明能秒开空间门, 却装逼走1公里, 你丫的所有智商都用来装逼了吗? “就算你是神,我都不会……” piu!金侁、王黎、池恩倬被定住。 0.001秒后, 胡灵珊从3人的脑门上收回手指,三人的记忆已经全部了然。 “哈哈哈哈哈!”胡灵珊狂笑, 韩国真是永远都一样啊。 “你以为你为什么永生不死?”胡灵珊大笑着问金侁。 金侁目光陡然变得深沉。 “你表面上装得因为永生痛苦无比,其实心里多半diao得不行吧, 要不是自己是个英雄, 神灵怎么会给你永生的机会?” 金侁、王黎、池恩倬不说话, 心里多少有点认同。 不然怎么没见那些奸臣啊卖包子的啊抄水表的啊永生不死呢。 普通人没做鬼神的资格滴。 胡灵珊大笑:“错了哦,你之所以不死,是因为你是个懦夫脑残废物。 不服?以为杀过很多人就是勇士? 被看你武力值高,其实你丫的内心懦弱无比,平时装的人五人六,看到朝鲜王就脚软,别说反杀了,连反抗都不敢。 忠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那你丫的要么就自杀啊,为毛要拖累这么多家人和手下去死? 你妹妹为了你,宁可被朝鲜王杀死,你丫对得起她吗? 哦,对了,你根本不敢杀朝鲜王,只是想杀奸臣? 管他是不是误会,亲妹妹和全家人死在你丫的面前,你竟然不找朝鲜王报仇,难道还想和杀你妹妹杀你全家的朝鲜王,相亲相爱怀孕生猴子? 你丫的还敢说你不是看见王权就自觉对方高高在上,自己卑微在下、吓得完全不敢动的懦夫? 你丫懦弱也就算了,反正韩国的血统里就没有勇士,但是你丫还没智商! 朝鲜王就在你眼前,你丫居然耍帅缓步走向朝鲜王,跑几步说不定就救下你家的亲人了;你妹妹就在你身边啊,你随手带上就不会死,你丫的竟然甩手走了,放任别人杀你妹妹。 更奇葩的是,你丫要是舍不得亲人死,那你丫的就早点自杀啊! 妹妹在你面前被杀了,手下全被杀了,全家都死大半了,再忒么的一脸酷的自杀,有个p用啊! 是不是你的手下你的妹妹你大部分的亲人的命,都不值钱都死了无所谓? 你根本就是个懦弱无能天性凉薄毫无人性酷爱装逼的脑残白痴废物渣! 别人活了1000年,好歹长点见识,你丫的活了1000年,竟然一点都不长进。 1000年前以为永生是惩罚,那是因为你有颗自以为死得伟大的装逼的心,1000年后还以为永生是惩罚,你丫的是全世界最大的废物! 长生不死,见到身边的亲人都死光,算个毛惩罚? 人活在世上,谁不是会见到比自己年长的人一个个都死光? 认识的人越多,这种情况就越多,你丫就和有限几个人接触,每二十年死一个,1000年才50个熟人。 现代世界谁的□□微信里面没有几百个同学网友,谁不认识几千人的? 医院的医生怎么算? 火葬场的怎么算? 谁不是随随便便的就要面对超过你几十倍的亲友死别? 要是这样就会崩溃,全世界的人早就崩溃光了。 你丫的根本就是心理素质极烂,社会知识极烂,永远自我为中心的中二sb。” 金侁软软的跪倒在了地上,双手撑地,剖析内心,从来都是残酷的。 池恩倬震惊了:“不是惩罚,难道还是奖赏?” 胡灵珊极其认真的道:“宾果!猜对了,就是神给他的奖赏!好不容易有个人畏惧权威,全家死了一大半都没有发飙,依然忠心耿耿跪舔权威,这种人怎么能不作为榜样,让所有人学习呢?” “不可能,我背后的剑给我带来痛苦!”金侁做最后的挣扎,要是他所受的一切都是奖励,那1000年来,他的装逼生活,简直就是羞耻到爆了。 “你丫一个废物,想要永生当然要付出代价!难道你还想什么都不付出,就永生了?看看只能躲在黑暗里,永远不能见太阳的吸血鬼,你付出的代价已经低廉到令人发指了。”胡灵珊道,一个神复活的小跳蚤,一个低级打工仔,算毛啊? “可是,我只要找到我的鬼怪新娘,她就能拔出我背后的剑,让我获得解脱。”金侁道。 “你确定是用鬼怪新娘帮你解脱,而不是和鬼怪新娘上演一出1000岁老男人爱上19岁小女生、化石牛吃嫩草、叫你杀我,你舍不得杀,你终于愿意杀我,我又舍不得死,最后忽然车祸绝症来世再重逢的轰轰烈烈荡气回肠的绝世爱情?” 金侁、王黎、池恩倬觉得太缠绵太感人了。 胡灵珊小吐一口鲜血,震惊了! 一直以为韩国不论男女,工作是为了爱情,吃饭是为了爱情,打仗是为了爱情,回火星是为了爱情,重生是为了爱情,上学时为了爱情,报仇是为了爱情,救人是为了爱情,杀人是为了爱情,穿越为了爱情,没想到做鬼也为了爱情! 什么时候韩国出一个拉便便也是为了爱情,胡灵珊丝毫不会奇怪,老老实实写个服字,以后再也不毁灭韩国! 一股庞大到不敢想象的神力陡然爆发。 韩国一大群山神死神鬼怪阎罗王神仙原始神一秒出现。 “什么人,胆敢在大韩放肆?”一个山神大喝。 山神挂。 其余高丽神灵一秒冷静。 高丽创始神桓雄出现,感觉一下神力后,一秒泪崩。 胡灵珊斜眼,怪不得韩国的神都和爱情有关,原来都是神力微不足道的小角色啊。 胡灵珊认为屠杀韩国弱小神灵,太丢人了,完全可以换一种方式嘛。 “以后,这个地盘我说了算,谁反对,谁赞成!” 犹豫的神灵立马被砍死。 “大神,你想要怎么样?”高丽创始神桓雄冒险提问。 “别担心,本神是善神。”胡灵珊道。 一群高丽神灵瞅瞅胡灵珊背后红光黑气,机智的不说话。 胡灵珊坚定地认为自己是善神,至少这一次是,不信? 有证据! 她可没有把金侁的手下家人从地狱里找出来,生食金侁的血肉,更没有把金侁压在高速公路下1000年。 胡灵珊被自己的善良感动了,祸害了韩国这么多次,她决定这一次一定要好哈的帮助韩国人,实现韩国百姓的最大心愿。 …… 一个美丽的女子走在街上,一个英俊的男子悄悄的跟在了她的背后,慢慢拿出一副弓箭。 “住手!”一个同样英俊的男子急急跑了过来。 “嗖!”前者急急忙忙的射箭,正中女子背心,箭一秒光化消失。 女子毫无所觉得继续往前走。 “太卑鄙了!抢我的目标!姓李的,我和你没完!”后来的男子大骂前者。 “姓金的,是你自己笨。”姓李的冷笑。 两个帅哥撸袖子准备开打。 “嗖!”一支箭射中了一个路过的美女。 李帅哥和金帅哥大惊失色,又是一个目标被人抢了。 两人秒停手,飞快的寻找下一个目标。 “人呢,人呢,人呢!韩国美女帅哥都死光了吗?”又是一个帅哥拿着弓箭,大声的怒骂。 胡灵珊一统韩国神灵界,给所有死神山神妖魔鬼怪下了命令,每个月必须完成500对情侣的丘比特之箭,否则就要遭受吃狗屎一万坨的惩罚。 韩国成千上万的妖魔鬼怪激动了,每天满大街的乱窜,为韩国人民牵线搭桥,制造爱情。 第一个月的任务在一边腹诽,一边努力射箭中轻易完成,500对而已,很容易的,随便找个大型企业或者大学什么的,以韩国人的恋爱特性,情侣太容易找了,随便完成。 第二个月,立刻就有鬼神发觉了不妙的迹象。 数量上万的韩国新出炉的爱神,已经撮合了500w以上的韩国情侣,总人口只有5000w的韩国有多少未婚的适龄人口? 再怎么想,都不会超过1000w。 第一个月有心情仔细比较男女颜值是否匹配,性格是否合适,第二个月只要是单身狗,立马就是给一箭,即使如此,情况依然不太妙。 “你完成了吗?”有爱神问道。 “还差一点。”被问的愁眉苦脸。 没完成指标的爱神被毫不留情的喂狗屎。 一群侥幸完成指标的爱神兔死狐悲感同身受。 第三个月又是500指标。 “上头是不是疯了!”爱神们大惊。 “听说有人得罪了最上头,才会……”消息灵通者道。 “谁?”爱神们咬牙切齿的问。 金侁,王黎,池恩倬。 三个人的名字和长相被所有爱神们牢牢记住。 “别落到我手里,否则就算小便淹死蚂蚁,都告他虐待动物。”爱神们发狠。 第三个月的指标太难以完成了,时间过半,很多爱神业绩还是鸭蛋。 有爱神a悠闲的喝着咖啡吃着蛋糕。 “什么?你已经完成了指标?”爱神bcdefgh大惊失色,求指点,求经验。 “你们啊,太不适合当公务员了,完全没有专研透上级的精神嘛。”爱神a老神在在。 每个月撮合500对情侣,没说一定要合适,更没说一定要结婚。 爱神bcdefgh内牛满面。 原来幸福竟然这么的近,都怪智商太低。 “嗖!”一个陪着女朋友逛街的男子中了一箭,秒回头对另一个女子深情凝视。 对方女子同样心头小鹿乱跳,放下正在和男朋友通话的手机,与男子对视。 那一眼,时间停止,热情洋溢。 …… 1000w韩国男女忽然发现原来真爱就在身边,可是已经有了爱人,是抛弃旧的换个新的,还是留着旧的找个新的,韩国男女为此陷入了深深的纠结当中。 韩国到处都可以看到时而发呆,时而微笑,时而感动,时而绝症,时而是兄妹的爱情男女。 每个年青人都有三角恋四角恋五角恋,都是善良勇敢正牌,都是万年苦逼备胎,都是邪恶撕逼小三。 韩国年青人大声欢呼,这才是韩国,这才是生活,每天都像是活在电视剧里! 整个韩国漂浮着粉红色的浪漫气泡。 半年后。 “恩倬,你来了。”一个英俊的帅哥深情的笑着,给池恩倬拉开座椅。 池恩倬微笑:“柳时镇,等了很久吗?” 柳时镇摇头:“时间,在想念你中,是很容易消失的。” 池恩倬甜蜜的笑,手机响。 “哦,黄泰京,有什么事吗?” 远处,金侁心丧若死。 几个帅哥慢慢靠近池恩倬,又是数箭。 金侁面色惨变。 一个正在附近吃饭的英俊男子忽然站起,柔情的盯着池恩倬,池恩倬莫名其妙,根本不来电。 英俊男子几步走到池恩倬面前,跪下,认真的抚摸着她的椅子。 “我终于找到我的真爱了。”英俊男子神情的道。 爱神们瞪眼:“谁丫的这么近都会射偏?” 一个爱神擦汗:“习惯了射背,没注意有椅子挡着。” 爱神们挣扎一秒钟,决定无视。 经过金侁的身边的时候,爱神们说道:“哥儿们这是在帮你,要是你们之间是真爱,就一定能经受得起考验,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下辈子,还是下下下下下下辈子,就算当10000年的备胎,你也一定会等到你的第一个和最后一个鬼怪新娘的。” “和这个懦夫废物人渣说个p,浪费时间。”又是一个帅哥走过。 韩国成为了全世界出名的爱情之都,韩国所有18岁以上108岁以下的男女,起步就有十七八个真爱,然后左右摇摆,享受爱情的痛苦和感动。 真爱的数量,更是随着时间不断地增长,丝毫没有停止的念头。 国外旅游人口纷纷涌入,这个比意大利还浪漫还开放的国家,不来一次太可惜了。 “我要出国留学,我要移民!”一个16岁的少女大哭着对同时和十七八个真爱婚外情的父母说道。 想到这些成年人天天和n个人交往,就感觉这个国家实在有点受不了。 韩国青少年移民渐渐成为了主流,移民中介数量远远超过整容医院。 韩国人口逐年下降,人口往老龄化的道路一去不复还。 金三胖大喜,这样下去,韩国很可能在几十年后就自动灭亡,在全国电视江湖中指出,罪恶的资本主义果然是注定要毁灭的,红旗必将插遍世界! …… 金侁找到胡灵珊,大神,我想永远的消亡。 胡灵珊点头。 呦,原来你是无法自拔的男人,那你去英国找亚瑟王,去日本找saber 啊,人家是专业拔剑的。要不,躺在地上颠两下试试,根据物理学,很有希望颠出来的。 135.快穿番外:日本工薪超人 </strong>“你不是说要抛弃所有责任吗?家庭, 工作,都是责任!”超人队长和老超人冷笑,接下来, 该是没了妻子孩子, 没了工作,没了一切的左江内改过自新投降认输了吧。 “太好了!”胡灵珊版左江内大喜。 超人队长和老超人认为, 这个痛爱老婆孩子,老实工作的普通男人是不是受到太大刺激,变成痴呆了。 胡灵珊眼睛发亮。 有人接受原身的责任, 不用为了原身从来不洗碗不做菜不买东西整天躺着只知道指手画脚的老婆和孩子负责, 实在是太好了! 不用去那狗屎一样的垃圾公司更是太好了! 这个已经练废了的家庭和工作,能够重新开始,简直是最大的福利啊! 胡灵珊紧紧捂住老超人和超人队长的手:“原来当超人退休还有这么好的福利, 实在太感谢了, 我一定会告诉所有人, 让大家都来当超人。” 超人队长望着喜洋洋的离开的胡灵珊, 惊呆了:“他不会以后就变成这样的傻瓜了吧。” 老超人沉默。 胡灵珊在网上发文,《我做超人的那些日子》, 大力推荐超人是份好工作。 很多人跟帖,我做主席的那些日子, 我做蜘蛛侠的那些日子,我做伏地魔的那些日子, 我做王思聪的那些日子…… 网络的舆论从来就是这么欢乐。 但知道内情的人却远远比网民们震惊。 “天哪!这难道是真的?” “原来日本不止我一个超人!” “到底是怎么回事?” 嗖! 几百个超人飞到东京, 看着在桥洞下露宿的胡灵珊。 其余互不相识的超人来不及震惊日本竟然有这么多超人, 就听到了有人惊讶的喊:“左江内大哥!” 女超人捂着嘴不敢相信。 “你认识?”其余超人问女超人。 女超人大惊,这是东京地区的超人,认识! 一群超人大惊,还以为网上写的是谣言,没想到竟然是超人的内部绝密消息。 胡灵珊招呼女超人,偷偷告诉你,日本超人其实是黑社会组织!只要加入了,就不准退出,你瞧,我想退出,组织就把我家我老婆我女儿我儿子我工作全部夺走了,逼我继续做超人,才能还给我。 女超人大哭:“我还以为自己很伟大呢! 比全世界其他超人都要伟大。 那个假面超人凹凸曼,他们可是专职! 他们就是闲得慌! 蝙蝠侠是有钱人的爱好,超人是到处逛的记者,要是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他们都会闲的发霉的。 我们不一样,我们还有公司职员这个正职,每天做不完的事情,我们每次去救人,要么说去便利店,要么说去大号,现在全公司都在传我一天要上50次大号。” “就是啊,我每天晚上都要出门买十几次香烟,我太太以为我有外遇,都要闹离婚了。”有一个男超人一脸的苦逼,都一样,都是工薪职员,都被人称作拉屎达人,都被人怀疑晚上行踪诡异。 超人们泪崩。 一直以为牺牲自己的大量时间帮助他人,救人的时候打碎了东西,还要自己掏钱赔,做了好事后还要用忘却光线,彻彻底底的是个无名英雄,而做了这么多事,唯一得到的好处,仅仅是上下班可以不用挤地铁,直接飞着去,和那些酷霸拽的有名有利有香车美人的美国超级英雄比,自己的正义感简直爆棚了。 没想到这只是圈套。 真是图样图僧破,加入了暴力团还不知道。 胡灵珊瞅瞅一群超人,大惊:“难道我们的共同点是同一个?老实!” 众人恍然大悟,看外表就知道了,个个发型工工整整,脸上干干净净的职场人,这辈子最杀马特的打扮也就身上的超人服了。 原来为了正义的超人那一套,也就能骗骗他们这些守序善良有家庭有工作无欲无求的人啊,不然为什么不找个中学生呢,天天嚷着拯救人类拯救银河系的中二要多少有多少,随随便便绕地球10圈。 还不是这些中二有了力量,不炫耀就会死,还个个不好控制嘛。 “左江内大哥,我该怎么办?”女超人大哭,误上贼船,总不能学暴力团,切手指退团吧,不知道打警方脱黑热线,有没有用啊。 胡灵珊冷笑,赶紧给自己找后路啊,比如搞点钱,搞点福利,超人的工作酱油一下,晚上不加班,双休!总之,坚决不能提退出,不然我的下场就是你们的明天。 众人一齐点头,努力做好超人不容易,划水就太容易了,以后上班的时候坚决不干,休假日看心情,有空的时候就帮把手,没空的时候就爱谁管谁管,怎么都不能为了暴力团的事情,耽误了工作闹翻了家庭。 超人队长和老超人赶到:“胡说八道,超人是正义的组织。” 要退出就抓语言中的漏洞,用家人用工作用人生威胁的正义组织? 一群超人用力点头:“当然,超人是正义的组织。” 知道了超人队长的卑鄙手段,又不是傻瓜,谁会和超人队长硬杠,天知道除了消除个人的存在痕迹,还有多少可以控制他们惩罚他们的措施,想想就毛骨悚然。 胡灵珊组建超人公司。 几百个超人茫然,难道要我们去送快递,那是小贞子的行业,我们速度再快,也没她快。 胡灵珊微笑,超人的优势是力量,速度,体质,我们有更赚钱的职业。 比如打捞沉船,比如挖金矿钻石矿,比如…… 朝鲜。 “你们真的能发射卫星?”金三胖怀疑的看着胡灵珊,不知道哪里蹦出来的国外小公司,竟然敢承接朝鲜的卫星发射工作。 “每吨1000w美金,公道价。”胡灵珊微笑。 金三胖认真考虑,红国不接受朝鲜的卫星发生业务,那就只有眼前的这个不入流小公司了,要是敢忽悠他,就拉去打靶。 几天后,一颗卫星在几百个超人的托举下,嗖的进入了太空轨道。 “这是超人?”金三胖大惊失色。 “piu!”忘却光线。 金三胖看着连发射架上的火箭,震惊了:“火箭还在!卫星呢!” 胡灵珊惭愧,忘记了,快点把纸做的假火箭烧了。 “piu!”又是一次忘却光线。 “伟大的领袖,我们的卫星在伟大领袖的指引下,终于成功到了太空,我们有自己的卫星了!”朝鲜科学家们看着卫星传回的数据,激动地汇报。【注1】 金三胖爽快的付钱,他还不至于为了点钱翻脸。 几千万美金到手,几百个超人眼睛发绿,不偷不骗不抢,合法收入,劳动所得。 “我买房子的钱终于够了。”一个超人激动地大哭。 其余超人大惊,人均一分,每个人不过10w美金,也就是1000w日元,这就能够买房子了? “老兄的收入不错啊。”有超人羡慕了,这是最少还有2000w日元的存款啊。 那个超人泪崩,公司小职员,有毛个存款,但是乡下人就是这点好,老家土地便宜啊。 其余超人后悔,早知道就去雄安买了。 胡灵珊大笑,眼光放长远点,超人要发财,有太多办法了,就是当个搬砖工,保证赚的你手软。 胡灵珊的行为没能够瞒过超人总部的眼睛。 “这些人太乱来了!”超人总部老大极其不满,赚点美金可以装作没看见,但是,这个月来的超人帮助他人数量已经跌倒了历史最低,几百个超人抵不上以前一个超人的达成数量。 “这是你们导致的,你们必须为此负责!”超人总部老大严厉的责怪超人队长和老超人。 超人队长大怒:“要不是你指标下的这么高,人手严重不足,我至于用这种手段威胁左江内吗?” 超人总部老大无视辩解,结果决定一切,超人队长被免职,老超人被强制退休。 女超人对未来很担忧,怎么看,超人组织不会放过他们的。 而且,日本多出了很多遇到各种困难和危险的人,心里也是非常的不安,总觉得是自己该做却没做导致的。 胡灵珊笑了:“我有更好的办法。” 几百个超人忽然在日本各地的上空肆无顾忌的四处飞行,完全没有使用忘却光线的意思。 全日本乃至全世界一齐围观超人。 n多人的世界观得到了刷新。 “piu!” 全世界被照射忘却光线。 “不要再胡闹!”超人总部老大愤怒了。 “胡闹?是你们愚蠢!”胡灵珊冷笑。 “假如超人组织是正义的,那就该告诉全世界,假如超人组织是邪恶的,更应该告诉全世界。” 超人总部老大愕然。 “有假面超人和凹凸曼在,你见过多少邪恶?”胡灵珊冷笑。 罪恶之所以肆无顾忌,是因为缺乏力量的制约,有超级英雄的力量在,就是多了一道制约的力量,而且是很可能是一道比现有的制约力量更强大的力量,因为超人不需要报警电话,超人不需要开警车,永远能够比其他正义的力量更早的制止罪恶。 “超人获得了荣誉和权利,会失去自我。”超人总部老大道。 胡灵珊鄙视,这里几百个职业上班族超人,哪一个用自己的力量做过为非作歹了?几百个超人默默无闻的牺牲自己的利益,做着无名英雄,还有比这些人更道德高尚的人?他们会羡慕荣誉和权利?要是有这样的想法,日本早就超人满天飞了。 “超人会被解剖的。”超人总部老大道。 胡灵珊惊讶了,只要没有把握一口气制服所有超人,谁敢对超人动手,就不怕遭到可怕的报复吗? 超人总部老大沉默。 “就你这智商,还敢拯救世界,让位,我来当老大。”胡灵珊道。 胡灵珊顺利成为超人老大。 胡灵珊命令所有超人救人后,不再使用忘却光线,但是,所有超人必须增加面具。 大量超人出现在日本,日本疯狂,全世界疯狂。 “氪星!真的有来自氪星的超人!” “日本有超人,那么美国呢?美国超人在哪里?” dc漫画公司门口聚集了几万人,要求该公司公布真相,要求真实的超人露面。 dc漫画公司紧急会议。 “说,你们到底是不是真见过超人!”大佬问作者杰瑞·西格尔和乔·舒斯特。【注2】 两个老人惊讶了半天,苦笑,我们要是真的见过超人,早忒么的干掉你这个坑了我们n多美金的家伙了。 dc漫画公司召开记者招待会。 “……本公司对日本超人一无所知,不负任何责任。” 记者们疯狂揣测,是这个世界真的有无数会飞的外星人,还是超级科学家的超级设备? 科学家和政治家呼吁超人公开对话。 胡灵珊懒得搭理,无非是切片或者利益谈判,一群刻苦工作的伟大工薪超人,不需要这些。 一大群中二少年站在屋顶,打着巨大的横幅:“我要做超人!” 屋顶下一大群人鄙视,文盲!超人是外星人,你丫一个地球人凑什么热闹,指望攻壳机动队还有几分指望。 人群中,一个男子无语,很想告诉别人,超人只是一份无薪的兼职而已,压力巨大,他都已经提交退职申请了,就等新人接替了。 “不用担心被威胁,真是好啊。”男子笑。 街上,一个匪徒掏出刀,还在威胁的时候,就被赶到的女超人打飞。 “没事吧。”女超人问。 路人摇头:“我知道超人会来救我的,我一点都不怕。” 超人嗖的飞走,路人用力挥手。 快到公司的时候,女超人开始使用忘却光线。 “你又去大号了?”科长问道。 女超人皱眉:“肠胃不好啊。” 其余科员嗤嗤的笑。 女超人也笑,安全,可以继续做小职员的正职了。 “嘟嘟嘟!”手机响。 “这周六美国要建太空站,周日英法要建海底地铁,有空来吗?”胡灵珊问。 女超人道:“有啊有啊,我买房子还差一点点钱。”干完这一次,终于可以买块地皮盖房子了,不用窝在一共只有一个单间的租屋里了。 全世界很快发现,只有日本出现超人,其余国家根本不存在超人的任何迹象。 “为什么只有日本有超人?”美国总统惊讶极了,论科技力量,论国家力量,外星人怎么都该和美国接触,就算是外星人外形长得像黄种人,也该选红国,选日本毫无理由啊。 更惊讶的是,明明已经曝光的外星人,为什么不和日本政府接触呢? 都已经在救助普通市民了,难道还不愿意和日本政府更大的合作或接触? 外星人没有理由特意跑到地球的日本助人为乐。 “难道不是外星人,是日本的黑科技?”美国国防部长道。 这个可能性极大。 看那些外星人说日语流利得很。 “给日本政府施加压力,美国必须了解真相。”美国总统下令道。 大量的cia进入日本。 “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日本首相几乎要跪下了。 cia局长点头:“我们知道和日本无关。”要是这是日本政府的科研成果,日本政府早跳出来要求统一世界了。 “这是日本民间的科技,我们必须掌握它,绝对不能落到红国和俄罗斯的手里。”cia局长道。 日本公安和警察大量出动,日本各个科研机构和专家被跟踪或审问。 挖出无数学术丑闻,就是没有找到任何与超人有关的讯息。 “我们必须抓一个回来!”cia局长咬牙道。 要是超人报复,那是日本人的问题,关美国什么事情。 cia在日本的行为很快被日本政府知道。 “什么,他们完全不顾日本人的死活?”日本防卫厅大惊。 日本首相无所谓,超人就算要报复日本人,死得也是普通的日本人,和他们这些大官有个p关系。但是,得罪美国人,他们这些大官就有关系了。 “全面配合cia!”日本首相下令道,“这是为了日美的友谊和未来。” 防卫厅长点头。 某个工厂,一个男子准备杀人。 “救救我!”被害人大声惊呼。 某个超人出现。 “噗!”超人昏迷。 “成功了!”cia局长大喜。 这个工厂里布置了各种武器,催眠毒气,超声波武器,只要是碳基生物,就不信不能抓个活的。 被俘虏的超人飞快的被运走。 “就是这张脸,必须查到他的所有资料。” 日本公安厅和警察厅开始忙碌。 “找到了!她叫帕露露!”作为当地的负责超人,帕露露的资料实在太容易查了。 “piu!”忘却光线。 帕露露被抢走,资料消失。 “还好,只是昏迷。”胡灵珊道。 “太危险了。”其余超人大惊,上班族完全没有和政府作对的心思啊。 “停止一切超人活动,剩下的交给我。”胡灵珊笑眯眯的道,没想到竟然有这么愚蠢的人,她太低估了人类的野心了。 cia在日本全部人员挂,日本首相和防卫厅人员挂,参与的日本警察和公安挂。 一夜之间,日本血流满地。 “cia失败了。”美国总统无奈的道。 外星人的报复手段也就一般般,死几个人而已,又不是宇宙战争,丝毫不用担心。 “轰!” 一颗核弹落在白宫。 美国总统和华盛顿数百万人民挂。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没有报警!”临时接替的副总统大怒。 国防部官员惊讶的道:“是我们自己的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偷走的,完全没有人看到,也没有人发现核弹是怎么到达华盛顿的。” 副总统脸色铁青。 外星人一定有他们不知道的科技。 有忘却光线在,使用核打击是如此的轻而易举和大摇大摆。 “轰轰轰轰!” 美国有20个超级大城市遭到核弹攻击。 几千万人口挂。 谁都知道美国完蛋了。 “太残忍了。”女超人一脸的不忍。 “要不是你们在日本,信不信我连日本也核平了。”胡灵珊惊讶的道,这也算残忍?敢挑战超人挑战外星人,就没想过会遭受打击报复? “从今以后,我们可以自由自在的做想做的事情了。”胡灵珊道,再也没有任何国家和个人敢于挑衅超人们了。 几百个超人集体选择了半退休。 帮助他人是好,但是被切片非常不好;自己没事是好,担负着几千万美国人被核平的负担,非常不好。 老老实实做个普通人吧,偶尔用超人服救救紧急的人,提醒歹徒们,超人依然存在。 原超人总部大佬冷笑,看吧,果然我才是对的。 对个头!以为全世界都要迫害自己,和遇到一个不要命的傻瓜,完全是两回事! 136.快穿番外: 请叫我废宅 一头丧尸晃晃悠悠的从胡灵珊面前走过。 胡灵珊无聊极了, 又是熟悉的丧尸世界啊, 真是一点激情都没有。 慢着, 有点不一样。 胡灵珊发现,她成了一头丧尸,而且还缺胳膊少腿的。 一头只剩一只脚和一只手的血淋淋的丧尸。 胡灵珊淡定,大宇宙的恶意不过如此。 不是人,是丧尸, 丝毫没有关系,就算变成一个小草, 本大师姐依然要活的精彩, 何况现在还有一手一脚呢。 瞧瞧这些即使变成丧尸,失去了99%的人性和理智,凭借残留着1%的理智,依然在顽固的进行人生最后执念的丧尸们,胡灵珊兴致勃勃的投入了新的人生,不, 新的尸生。 “噗!”一个高大的丧尸遭到殴打, 扑街,回头一看,一头只有单手单脚的暴力女丧尸, 用力的瞪他。 “噗!”又是一掌, 高大丧尸地上打滚。 高大丧尸懂了, 一秒爬起, 规规矩矩的鞠躬, 吧唧吧唧的走到暴力女丧尸背后。 胡灵珊继续瞪,太忒么的不懂规矩了,竟然要她打两下,才知道这里谁是老大,日本人服从强者的本性去哪里了,太没有素质了。 瞧瞧丧尸爆发了24小时了,依然没有看见成建制的军队,也没有看到放火烧丧尸,排队砍丧尸什么的简单手段,胡灵珊认为这个世界又是一个智商低于30的人类打不过丧尸的世界。 为什么总有这种脑残的世界?真是够了。 统一东京丧尸群的胡灵珊,决定定一个小目标,征服地球,考虑到浩瀚的宇宙,地球不过是一粒偏僻地区的灰尘,这个目标渺小的让胡灵珊怜悯自己,不是人后,志气都变小了。 “砰砰砰!”远处的商场传来枪声。 胡灵珊挥手,几千丧尸飞奔过去。 胡灵珊扑通扑通的单脚跳。 胡灵珊打翻几只丧尸,去,做个轿子,丧尸王出场跳跳跳的,太丢人。 东京侥幸幸存的人类透过窗户,惊恐的看到一辆豪车在丧尸群中缓缓开动,咦,不是开动,是几十只丧尸扛着豪车移动,什么鬼! 商场某个通道口。 某个废物宅男拿着□□收割人头,几十只丧尸站在原地等着被杀。 废物宅男身上放射出炫目的光芒。 别叫我废宅,别看不起我的失败,别以为我几年没有收入靠女朋友养,最后被女朋友赶出家门,别以为我快要饿死,别以为我全身上下没有100日元,别以为你住千万豪宅我露宿荒野,那都是上天对我的考验,因为我的人生注定了要拯救世界!请叫我英雄! 胡灵珊捂脸。 总有一事无成的宅男废物,认为他人生的失败,是因为还没有找到他真正的能力,而偏偏只有地球陷入危机人类陷入危机,才是他大显身手的时候。 丫呸! 你丫以为一天训练8小时的职业军人,连你这个一年都没有锻炼8小时的死宅废物都不如,你丫废物果然是有原因的,智障! 也不看看平常能蹦能跳,踩着汽车顶弹射的灵敏型丧尸,竟然在这里学老太婆原地颤悠,不会是见到废物宅男,丧尸自动下降移动速度100000点吧? 拿把枪收割人头了不起?猎(枪)5米内近距离打不动靶,有个P难度,只要胆子大就行! 平时听见声音就像狗一样活蹦乱跳的丧尸,这里枪声震天了,竟然没几个过来,个个都带了耳塞了? 忒么的这个世界的作弊器开得有点大! 胡灵珊淡定的挥手,冲过去! 几千丧尸嗖的飞奔。 宅男一秒后手忙脚乱。 几千丧尸围住宅男怪力女医生半丧尸学生妹。 “不要怕!不要怕!”宅男端着枪,瞄准着几乎脸贴脸的丧尸们,手心里全是汗水。 “他们为什么不攻击我们?”怪力女医生惊讶的问道。 宅男0.01秒找出了答案。 他们三个是主角!是不死的! “我们不会死!”宅男目(射)精光,身影陡然高大几分。“听我的口令,慢慢向出口走!” 宅男0.00000001秒想到了电影电视中的经典镜头:在一群怪兽恐龙异形哥斯拉皮卡丘的包围下,主角一行紧张的持枪与怪兽对峙,缓缓移动,直到到了安全的地方,然后嗖的扔出一个西瓜大的炸弹,完美干掉怪兽炸掉出口,或者按下某个按钮,核弹都打不破的升降门就会慢慢降下,把主角一行与怪兽完美的隔开。 怪力女医生大惊:“可是,我没办法走啊。”都和丧尸脸贴脸了。 “别怕,走过去,丧尸会退开的。”宅男信心爆棚,坚定的道。 怪力女医生咬牙,向丧尸走去。 丧尸不让,怪力女医生与丧尸0距离接触。 怪力女医生被抓住。 宅男大惊,这和剧本不一样。 “嗖!”宅男手里的枪被夺走,折断。 宅男勇气一秒崩溃。 胡灵珊郁闷,还想玩得复杂点,让宅男选择救怪力女医生还是救半丧尸学生妹的,这样就完了。 胡灵珊挥手,宅男一秒被分尸。 几只丧尸规规矩矩的给胡灵珊献上最美味的一块。 胡灵珊认为味道差了点,生食不健康。 怪力女医生咬定牙关,泪水嗖嗖的流,死死的盯着胡灵珊。 这只丧尸就是丧尸的头领,就是她吃掉了宅男,就是她是人类的敌人,就是她毁灭了美好的世界。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杀我。”怪力女医生道。 “因为她。”怪力女医生看着怀里昏迷的半丧尸学生妹。 怪力女医生的斧子陡然向半丧尸学生妹的脖子砍下。 PIU! 斧子被夺走。 怪力女医生面白如纸。 胡灵珊开始在地上写字。 “不杀你们,只是因为你们脑子正常。” 胡灵珊带着丧尸群离开,留下怪力女医生和半丧尸学生妹在原地发呆。 有智慧的丧尸,马蛋! 胡灵珊闭眼,心疼啊。 半丧尸啊,多好的解剖材料啊! 瞅瞅张开手指都不太灵活的手,胡灵珊感受到了现实的无奈,好吧,现在的小目标是统一地球,不是生物实验,目标不能偏移! 身残志坚的丧尸王胡灵珊指挥丧尸,向前!一直向……马蛋!给我回来,再敢去吃尸体,砍掉你丫的丧尸头! “碰碰!”门被砸开。 “啊!”躲在房间内的几个人大声的叫。 涌进房间内丧尸并没有开始屠杀,而是把几个人都抓到了东京市中心。 这个城市幸存的万余活人都在这里了。 “难道,丧尸要养殖我们?”有人立刻懂了。 “丧尸有智慧!”有人面色惨白。 “难道这是新的物种?”有人充满了求知欲。 “或许我们可以谈判。”有人满怀希望。 “坚持,我们一定要活下去。”有人鼓劲。 抱着半丧尸学生妹的怪力女医生咬牙,一定要活下去。 丧尸群开始驱赶人类。 “这是要带我们去哪里?”所有人惊慌的问着。 “这里我认识,前面是个大型食品公司。”有人又惊讶又高兴的道。 胡灵珊没有空闲处理这些人类,必须乘着这个世界的人智商回归之前,赶紧统一日本。 某个小镇子。 几百个人手持武器,小心的警戒着。 这个镇子的感染率不高,又凑巧遇到警察来这里旅游,总算侥幸成为了一个幸存者基地。 “还没有联系到外界?”警察头头焦虑的问道。 警察们摇头。 “那我们就在这里坚守待援。”警察头头道。 有食物,有电,有战斗力,有仓促建立的围墙,足够抵挡一阵子了。 某个小城市。 几百人聚集在一个工厂里。 “只要有这些机器在,我们就能做出大量的刀枪、弓箭、盔甲,可以给汽车加上厚厚的装甲,终有一天,我们能轻易干掉丧尸!” 掌声雷动。 …… 全日本停电了。 全日本的电厂全部遭到了破坏,核电站的泄露,对丧尸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各个幸存者基地的人在黑暗中互相安慰着,不要紧,没有电,意料中事,没事的,没电死不了人,人类5000年历史,有电的历史才多久? “水里不干净!”有人惊慌的道。 水源被污染了。 所有人面白如纸。 …… 胡灵珊带着丧尸大军远远的瞅着各个幸存者基地。 和不吃饭不排泄的永动机丧尸比,人类真是太脆弱了。 断水就能毁灭人类,断电就能摧毁人类的一切工业。 能够在病毒大爆发下幸存的幸存者基地,都是在人口密度相对较小的落后乡镇地区,他们根本没有相应的发电设施和净化水源设施。 拥有这些设备的大城市大公司早就被丧尸淹没。 胡灵珊完全不需要对幸存者基地进行强行攻打,只要围困,就足以消灭所有的抵抗。 三个月后,日本被丧尸统一,幸存的人类被安排在拥有河流的种植区。 “丧尸为什么不杀了我们?”常有人类这么询问和思考着。 养了吃? 这个疑问已经没有人提出。 一群丧尸永动机,根本不需要食物。 为了生存,不论以前是宅男是医生是公务员,都不得不全部转职成农民,种田养鸡养猪的人类幸存者,实在不明白胡灵珊要搞什么。 “好好工作!”有人低声的提醒身边的人。 N多丧尸就在附近监视着呢,有很多依然努力的流着口水。 胡灵珊不允许丧尸们攻击幸存的人类,这些人类她有用。 让这些人类开船,去其他国家,杀光人类,统一地球? 不不不,杀光人类这种低级的事情,让其他国家的丧尸自发的去做吧,胡灵珊的时间有限,有更重要的事情。 胡灵珊要建立丧尸社会。 永动机,不需要食物,没有内部纷争,没有欲望,不污染环境,不抢夺资源,不需要黄金和金钱,没有战争,没有压迫,这样的社会形态简直是梦想啊,这样的社会不尝试建立乌托邦,还有什么社会敢尝试乌托邦? 地球的第一个真正的共产主义社会,即将出现了! 丧尸乌托邦世界将会成为地球历史的一个伟大的(起)点! 唯一制约胡灵珊完成乌托邦社会的,在丧尸病毒爆发69天后,就不存在了。 胡灵珊对丧尸乌托邦世界充满了信心。 而这些幸存的人类,将是丧尸乌托邦的重要一环。 胡灵珊的计划是,用人类去教导和刺激一些拥有特殊技能的丧尸,激发丧尸的记忆,从而逐渐诞生丧尸工人,丧尸驾驶员,丧尸船长,丧尸军人,乃至丧尸科学家。 用花50年教会丧尸做事,用100年建立丧尸科学研究所,用200年成立一个稳定的,和平稳定的,科学高度发达的丧尸新社会。 而这些幸存的人类,将会完美填补丧尸无法繁衍的环节,有效的补充丧尸社会的人口。 可以想象,只要200年,一直在丧尸社会生存的人类,就会以为人的一生,就是一个变丧尸永生的过程,认真的做人类,认真的学习,认真的繁殖下一代,认真的变丧尸永生,谁都不会以为奇怪,谁都不会害怕,谁都会认为自然而然。 而没有欲望的丧尸,不需要艺术家,不需要小说家,不需要演员,不需要服装设计家…… 整个丧尸乌托邦社会,将会是只有自然科学家的,高度发达的社会。 不需要氧气的丧尸,将会轻易的占领火星! 胡灵珊甚至不需要设计光速飞船,不需要设计超级能源,这些不会死亡的永动机丧尸,能够轻易的用最简单的飞行器,使用单纯的惯性或人力驱动装置,飞行几百万年,跨越以光年为单位的遥远距离,进入别的星系! 地球文明将会统一整个宇宙! 胡灵珊兴奋了,统一地球的小目标果真是太寒碜了,阶段性目标而已,不值一提,她的目标是星辰大海! 2年后。 胡灵珊挂,全部丧尸挂。 全球幸存的人类坦然的面对一夜之间忽然变化的美好的世界,ZQN病毒莫名其妙的一秒把全地球的人变丧尸,又莫名其妙的一秒把所有丧尸变骷髅,这不是他们这些凡人能理解的,也不需要理解,他们只需要面对美好生活。 “我们终于活下来了。”怪力女医生拉着依然活着的半丧尸学生妹道。 附近,一身泥巴的女科学家渔藤子惊恐的看着满地的骷髅,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心中的震惊。 太不合理了!太不科学了! …… 胡灵珊死于尸体风化。 正常暴露在空气中69天就会风化的尸体,在世界变成丧尸的世界的2年后,竟然风化了。 在69天后没有丝毫风化迹象,一大群肌肉腐烂的丧尸晃着骨头不科学的四处乱跑,以为这个世界彻底脱离生物学,有可能成为地球第一个骷髅王的胡灵珊,和地球几十亿丧尸毫无征兆的一秒变成了一堆没有肌肉的骷髅,干脆的挂了。 胡灵珊临死前,冲着天空举起了她的中指,要是她还有声带,她一定会大骂。 作弊!这是作弊! 这个位面太不要脸! 就没有听说过丧尸的世界,丧尸会风化的! 而且居然是2年后才集体一秒风化! 你丫的能不能更无耻点! 137.快穿番外:跳跃小搜查 大大的房间内, 摆放着大到惊人的简陋木桌,两个男子在距离桌子3米外的地方, 诡异的隔桌对坐着。 四角,或站,或坐着几个男女。 “我调查过你, 你高中时玩弄抛弃了你同学, 结果她死了。”一个律师在室井慎次的耳边低声道。 室井慎次脸色大变。 众人满意的看着,丝毫不知道室井慎次的芯子已经换人了。 胡灵珊版室井慎次慢慢站起来:“既然知道我这么垃圾, 你竟然还敢挑衅我?” 一屋子的律师们哈哈大笑, 手里的相机不停的拍摄。 法律, 他们就是法律!警察在他们的眼中就是一坨屎。 胡灵珊再次大惊,玛德,这么诡异的房间, 这么诡异的风格, 还以为是杀手集团特工会议,没想到竟然不过是几个小律师啊。 小原久美子律师找到胡灵珊,我调查过了,你没有玩弄和抛弃女同学,真相是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 胡灵珊笑, 我很高兴不需要牵扯一个女高生的性命, 但是,我就是我, 我不是好人, 我是反派, 现在,大魔头很不高兴。 胡灵珊很快了解到了原身的信息,东京警视厅高级警官,目前担任某个警察杀人案的搜查本部的本部长。 风格诡异的像神经病杀手的律师们,是案件牵涉的某个女嫌疑人的委托律师。 “搜查行动必须停止。”警察厅官员下令道。 “搜查行动必须继续。”警视厅官员下令道。 日本警察厅副总监和东京警视厅副总监,正在争夺日本警察厅总监的职务,这件牵涉到警察厅颜面的案子,立刻成为了双方角力的中心。 胡灵珊捂额,政治因素?完全不懂! 但是,你按照你的规则玩,我按照我的规则玩。 胡灵珊找到警视厅副总监,哥们,你想当警察厅老大,那就听我的! 警视厅副总监瞧瞧杀气腾腾的胡灵珊,认为即使这家伙失败,也和自己没关系,何乐不为呢。 灰岛律师的心情很不错,室井慎次这个SB警察,只要他再在媒体上吹点风,凭借他的丑恶历史,绝对立刻让他下台。 “站住!请协助调查!”两个制服警察严肃的拦住他。 “请出示你的证件!” 灰岛律师有点明白了,这是警察们来找茬了。 那又怎么样,只是多了一条控告警察滥用职权的把柄而已。 当天,灰岛律师事务所的4个主力律师,3个迟到,他们在路上接受了几十次的检查,包含车辆测速,酒精检测。 “不用担心,我已经向警视厅投诉了,并且向法院起诉警察滥用公权。”灰岛微笑,室井慎次已经名声狼藉,最多3天,警视厅就会被庞大的舆论所裹挟,把室井慎次踢出警察的队伍。 至于室井慎次是回乡下种田,还是跳海自杀,结果都不错。 很快,他笑不出来了。 灰岛担任法律顾问的企业纷纷提出撤销委托,谁都受不了企业门口站着一堆警察,检查任何一个人进出的人,很多公司谣言漫天人心不稳,甚至已经影响正常业务和企业股票价格。 “不用担心,我已经向法院起诉警察了。”灰岛安慰企业用户们。 毫无效果。 律师到处都有,何为为了一个律师,得罪日本的暴力机构,哪家企业老大都不傻。 灰岛律师冷笑,警察和律师斗,控告这些警察到死! “本部长,我们真的要这么做?”警察们有些吃惊的问胡灵珊。 胡灵珊笑了:“为了警察的尊严和正义,我已经做了准备进入地狱。” 灰岛律师事务所的电话忽然开始不断的响,灰岛律师事务所的所有员工的家人都被带到了警察局,违章停车,与邻居吵架,乱丢垃圾,各种可查可不查的小案件层出不穷。 律师们大骂,太卑鄙了! 但是,又怎么样?日本是讲法律的! “灰岛,你家遇到盗窃了。”有人接了电话后大声的叫。 灰岛律师一秒脸色刷白。 其余律师同样面如土色。 警察的行为超出了法律的界限,会到什么程度呢? 灰岛律师深呼吸,别担心,警察们是守法的。 警察们确实是守法的,但是,胡灵珊不守法。 胡灵珊约见东京所有的暴力团体,要么老实听话,要么就十个警察贴身盯梢你们一个,选吧! 暴力团认为疯狂的警察得罪不起。 灰岛律师事务所所有员工家庭失窃。 灰岛律师事务所所有员工在这天回家的路上,遭到暴徒抢劫殴打。 警察局,几台摄像机对准报案的律师们。 胡灵珊叮嘱,全程录像,都注意点,要是有任何违法的语言和行为,明天你就得受到投诉,轻则停职,重则蹲监狱。 一群律师眼睛冒火。 胡灵珊认真的询问笔录,看清是谁殴打抢劫你们吗?认识吗?有仇人吗?来,报案申请在这里签字,哦,忘记了,你们都是律师,知道在哪里签字的。 对咯,需要申请警方24小时保护吗,虽然按照法律,似乎还没到警察出动的标准,但是,都是老熟人,我会推荐几个警察,在空闲的时候义务保护你们的。 “我辞职!”一个律师脸色苍白的当众提交了辞呈,“我竟然相信你,敢和日本的暴力机构对着干,我真是太傻了。” 胡灵珊提醒,不要胡说八道,这是诽谤,我有权控告你的。 灰岛律师死死的盯着胡灵珊,我不会就此认输的,明天,就会有无数个媒体来采访这件案子,我立刻就会出名了,你就等着坐牢吧。 胡灵珊大惊,警察局有律师吗?快请一个,这人威胁我! 手机响。 接电话的律师脸色白到吓人。“我也辞职!” “发生了什么事?”灰岛律师厉声问道。 接电话的律师咬紧牙关,打死不说。 “殴打?绑架?勒索?还是杀人?”灰岛律师明白了。 胡灵珊淡定看天,唉,这年头律师真是太多了。 数个律师立刻懂了,我不干律师了,回老家种田去。 “灰岛律师,我很遗憾,有个不幸的消息要告诉你。”一个警察走了进来。 灰岛律师伸手制止他说下去,从身上掏出录音笔,折断。 “给条活路行不行?” 胡灵珊笑了,我完全不懂你说什么。 灰岛律师懂了,已经没有谈判了。 几十个警察冷笑不语,当你用别人的过去和隐私,肆意扭曲别人的经历,毁灭别人的人生的时候,想过会有现在的结果吗? 灰岛律师当晚自尽。 消息以光速传播到整个日本律师界,律师们都是聪明人,很快就推演出了真相。 有律师咬牙切齿,发誓一定要将知法犯法的胡灵珊绳之以法。 有律师一头冷汗,暴力机构翻脸,法律就是个P。 有律师考虑向媒体曝光内情,被同伴一掌打翻,媒体要是有用,川普早下台了,再说,信不信你立刻步了灰岛律师的后尘。 有律师一脸的恍然大悟,枪杆子里出政权,法律是枪杆子说了算,今天可以出个嫖宿幼女罪,明天就可以出个阻碍强拆罪,以为有枪杆子的人会守法,全是白痴。 有律师淡定从容,室井慎次以前挺规矩的,这次是灰岛律师做得太过分,怪不得被人一万倍的报复回去。 所有律师都把室井慎次这个名字写在了备忘录里,以后万万不能招惹。 律师学校的教授以此案件作为例子,警告各个法学菜鸟们,别以为在法律范围内,就可以任意的欺凌他人,不是所有人都愚蠢的跟着你的规则玩得,瞧人家灰岛律师,随便就被聪明人用他们的规则玩死了。 某法学菜鸟大惊,不按照规则,这不就是恃强凌弱吗,太无耻了,最讨厌这些不讲规则的人。 法学教授冷笑,谁都想在自己有优势的规则内玩,你想讲法律,那是因为法律规则内你强大无比,都是恃强凌弱,有毛区别?本质,要看清本质!否则我很担心你能活多久。 “够了,你过界了。”警视厅副总监和警察厅副总监一起警告胡灵珊。 警视厅副总监很得意,一举掀翻了警察厅副总监,估计下任警察厅总监就是他了。这个不听话的棋子,抛弃了就行。 胡灵珊淡定,你们竟然还有空来看我,我真是太感动了。 两个警察大佬莫名其妙。 “碰。”门外冲进一个警察。 “快看电视。” 电视里,记者正在采访某个暴力团成员。 “……警视厅副总监和警察厅副总监下令,要求我们绑架殴打灰岛律师事务所的人员,我们拒绝了……” 两个警察大佬秒懂,被栽赃了,即使没有证据,不用负担法律责任,但舆论一定会紧盯着他们不放,他们的政治前途彻底完蛋了。 胡灵珊淡定接任警视厅副总监的职务。 上任第一件事情,就是改革基层警察的待遇和工作流程,去掉了大量的官僚表格。 警视厅总监冷笑,年青人,太不懂政治了,这种改革牵涉的利益太多,有的是人唱反调。 包含警视厅总监在内的,与胡灵珊唱反调的人,全部被警察逮捕,贪污罪,渎职罪,走私毒品罪,淹死蚂蚁罪,各种罪名真真假假,完全不在乎被人看穿这是打击报复。 一大群律师自愿为被打击报复的警察高官出面辩护,胡灵珊太卑鄙,警察内部制约她的人越多越好。 胡灵珊冷笑,愚蠢。 胡灵珊根本不在乎这些警察高官是否被判刑,她只是要争取时间。 被牵连到刑事案件中的警察高层,必须停职接受调查,这造成了整个东京警视厅的高层再也没有反对胡灵珊的声音,胡灵珊飞快的通过了警视厅30年都不曾通过的各个规章,去掉了各个多余的环节,提高警察效率。 警察内部和舆论对此赞誉不断。 想想当年彩虹桥案件的时候,港湾警察署内,警察署长被人持枪挟持,申请一个SWAT,竟然需要被挟持的警察署长填写表格,签字盖章,然后要通过四五个上级盖章,这种制度真是醉了,早就该改革了。 一群刑事课的警察神情复杂,胡灵珊这个人又可怕,又无耻,又高大。 东京绯红组的老大找上门,小舅子杀了人,要求胡灵珊立刻摆平,不然立刻就向媒体向警察厅向法院揭发灰岛律师所案件的真相。 胡灵珊惊讶的牙齿都差点掉了。 日本的暴力团老大是不是脑子当中全是生鱼片啊,竟然敢跑到警视厅,威胁警视厅副总监? 这怪不得东京绯红组的老大,愚蠢的人实在太多了,看日本版的《无间道》就知道了,一群暴力团成员大摇大摆跑到警察局,威胁警察,你的身份我知道,以后乖乖给暴力团办事。 胡灵珊当场一枪干掉暴力团老大。 这家伙竟然想夺枪杀死我,太可怕了! 5分钟后,东京绯红组所有成员被通缉;30分钟后,东京绯红组所有成员因为拒捕袭警,被当场击毙。 东京乃至全日本的暴力团噤若寒蝉。 警察高层发疯,谁惹谁死。 要提前写遗书,交代□□,万一被警察干掉,还能指望揭穿胡灵珊的真面目吗? 暴力团的大佬们看着警察们淡定的把东京绯红组尸体拖走,连认真搜索社团房间都没做,就知道胡灵珊根本不在乎暴力团持有任何证据。 暴力团的律师们无奈的解释,电视剧里东西千万别当真,区区一份遗书而已,很难以此作为证据控告胡灵珊的,否则随便找个人在遗书里写自己被日本天皇爆菊,是不是就要抓日本天皇了? 法律是讲证据的! 暴力团老大们第一次感受到了法律的重要性,特别是面对一个不守法,动不动就全灭暴力团的警视厅总监。 东京所有暴力团老大带着精英人员加入了法律补习班。 “记住,这条法律很有用!”补习班的老师道。 一群暴力团成员用力点头,认真的笔记,必须用法律的武器,对付不守法的警察。 胡灵珊仔细查阅资料,认为在日本这么多次了,主持黑暗中的正义,对她完全没有吸引力,她大可以换个玩法。 胡灵珊主动辞职,宣布组建公正党,参选日本国会众议员。 “日本有太多的废物官僚,必须改变这一切!” 电视里,胡灵珊义正言辞。 电视机前,一群暴力团老大大喜,大魔头不做警察老大了,不用慌了,说不定可以趁机干掉她。 有暴力团老大冷笑,白痴,看清楚她背后的支援团! 警视厅刑事部下属九个课,三个机动队,还有一个科学搜查研究所,全部派人到场。 暴力团大佬们擦汗,看惯了一脸严肃凶残的警察,现在陡然看到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逗逼一样拉选票的警察,一时之间没认出来啊。 关东贵船组的第六代组长鳄鱼脸逆向思维,忽然灵光一闪。 害怕胡灵珊,是因为她是随时会翻脸的敌人,但是,要是她是自己一伙的呢? 鳄鱼脸当晚跪在胡灵珊的竞选本部门口,要求改邪归正,为了日本国民的美好未来效力。 胡灵珊夸奖,别看你脸丑到爆了,但是,脑子很灵光嘛。 记住,有些事情我不方便办,你该知道怎么做了。 三天后,和胡灵珊竞选国会众议员的对手宣布弃权,并加入胡灵珊的公正党,呼吁相信他的选民们投胡灵珊一票。 竞选对手含泪向媒体道,只有胡灵珊,才是国民的希望! 自民党的党魁关掉电视,冷冷的道,看来,要出一匹黑马了。 区区一个国会众议员的位置,给了胡灵珊没什么关系,475个众议员之一而已,掀不起风浪的。 日本政治家个个知道胡灵珊是怎么起来的,威胁,绑架,诬陷,逼死人命,栽赃上级,但是,这些在纯洁的日本民众们看来非常邪恶的手段,日本政治家们个个不以为然。 为了向上爬,为了成为政治家,为了成功,那个政治家没有做过类似的事情?几万条生命,为了一个政治目的,说炮灰就炮灰了,都不带犹豫的。 瞧瞧福岛核泄漏事件吧,起初不过是小小的甚至说不上级别的事故而已,只要反应及时,处理得当,根本不会出事,可是各个官僚为了推卸责任,隐瞒事故,拖延处理,结果区区接个电缆就能解决的小事情,最后竟然变成了极其严重的核泄漏。 和外表纯洁内里黑得发紫的日本政治家们比,胡灵珊的所作所为都是小儿科。 胡灵珊黑道白道在手,顺利当选日本国会众议员。 东京警察集体庆祝,日本需要强力的警察的声音。 日本律师集体吐唾沫。日本需要法治法治法治! 东京黑帮集体打电话,鳄鱼脸,你发达了,拉兄弟一把。 胡灵珊决定开始赚钱,丑恶的资本主义社会,竞选首相的首要条件,竟然是准备8000W美金的竞选资金。 看看自己存折上的数字,胡灵珊不得不早早的把赚钱提上日程。 鳄鱼脸提议,让东京暴力团出钱就好,东京有大大小小720个暴力团,经营房地产公司拆迁公司酒吧夜总会无数,随随便便就拿出8000W美金了。 胡灵珊用力点头,本大师姐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要开公司,然后把暴力团的钱,合法的变成本大师姐的钱。 胡灵珊开设企业经营咨询公司,服装公司,饭店,除了饭店像点模样,其他公司的产品惨不忍睹,但是720个客户热情的购买垃圾服装,垃圾经营建议,完全不把钱当钱花。 “这件衣服给我来10000套!”某客户先打钱,后收货。 一打面料普通款式普通做工普通的服装,卖出了世界名牌的价格。 正义的律师们微笑,洗黑钱,太好了,干掉胡灵珊就在今天。 检查厅和国税局一起到场,胡灵珊招呼,随便做,咖啡还是茶? 所有交易清清楚楚,该交税就交税,该办什么手续就什么手续。 国税局傻眼,劣质产品卖高价,不违法。 检查厅冷笑,洗黑钱容易查的很,然后也傻眼。 东京暴力团和胡灵珊都不傻,购买胡灵珊产品的公司干干净净,没有丝毫和暴力团有牵连的地方。 720家暴力团平均每家十几万美刀的小业务,随随便便拿点现金就能办理一个合法公司,根本没有丝毫可以调查的地方。 有了8000W美金的胡灵珊毫不犹豫的关闭了企业经营咨询公司,大力发展服装店饭店,几年时间,资金翻倍,胡灵珊开始大举造福人类,办各种慈善事业,救助各种需要救助的人。 自民党党魁认为,胡灵珊现在声势很大,不说企业里有太多的退役退休警察和家属,只说有钱有人的胡灵珊时不时的就搞个慈善活动什么的,拉拢了太多的无知百姓,说不定真的会在日本首相选举当中露一手。 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其余政党的党魁点头,必须联手封杀胡灵珊。 日本可以接受一个贪污腐败的政客,可以接受一个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首相,但是,绝对不能出现一个为人民服务的首相。 只有一个腐败的日本政府,才是所有人需要的日本政府。 众望所归,胡灵珊必须失败。 以目前的政治形势看,只有干掉胡灵珊,才能保证她一定失败了。 有正义的律师提议,栽赃!在胡灵珊的家里放上几百吨的毒品,立马枪毙了她。 立即有人鄙视,别说胡灵珊的家里到处是警察和暴力团,就算这些人全部都是瞎的,毒品顺利的放了进去,只怕缉毒警察刚到,就会有人蹦出来顶罪了。 又有人提议,法律无法处理恶人,那就用黑枪,砰的一声就搞定。 立即有人鄙视,胡灵珊的车是防弹的,身边永远有10个退役警察保护,出行的任何地方都有警察和暴力团控制现场,整个安保比川普还厉害,川普还不能驱逐吃瓜群众呢,暴力团分分钟搞定。 学恐怖组织汽车炸弹? 防弹车防弹车防弹车!只要胡灵珊没有立马挂,信不信她血洗日本政坛? 日本各政党大佬惊讶的发现,有日本警察的支持,有东京黑道的参与,有普通百姓的声援,要干掉胡灵珊,竟然是超高难度的。 “只有一个办法了。”自民党党魁冷笑。 日本国会众议员会场,胡灵珊大力抨击其余议员的议案,一个安保人员慢慢走到胡灵珊的背后,掏枪,砰! 观看众议员会议现场直播的日本民众大声尖叫。 现场一片混乱,电视台紧急重播刺杀的慢动作。 安保人员掏枪瞄准,胡灵珊身体诡异扭动,向背后扔出了手里的钢笔,钢笔射穿安保人员的咽喉,子弹落空。 整个刺杀事件不到2秒,现场大部分众议员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日本民众看着屏幕上锁定的图像,胡灵珊头都不回的向后方射出钢笔,一齐惊叹,这支钢笔要成为畅销款了! 自民党党魁看着淡定的打电话的胡灵珊面如土色。 日本国会紧急会议,讨论今后国会必须严格禁止携带钢笔铅笔中性笔等杀伤性武器。 30分钟后,几个黑西装面具男神奇的突破守卫严密安保,持枪冲入国会,砰砰砰砰砰! 自民党党魁挂,日本国会475众议员242个参议员挂了大半,人人带伤。 日本大惊,世界大惊! 日本国会流血案,彻底改变了日本政坛。 第一个受到攻击,并反杀杀手,在枪手突袭中仅受流弹擦伤的胡灵珊,严厉谴责凶手,要求日本警方用最快的速度,立即破案,日本需要和平! 鉴于日本国会遭受惨重伤亡,伤势最轻的胡灵珊顺利成为临时首相,宣布公正党将组建临时内阁,直到日本新的众议员和参议员人员重新达到法定数量。 民众眼花缭乱瞠目结舌中,大批属于公正党的前警方人员,前暴力团人员,进入日本政府,担任各个要职。 “老大,让我当议员?”鳄鱼脸一脸的惊讶。 胡灵珊点头,改名字,改成武藤泰山,老实当几年议员,把日本黑道全部洗白了,就让你当首相! 新的日本政府效率高的吓人,任何议题限定30分钟做出最后结论,所有程序全部简化到了极致,冗余人员一律辞退,所有公务员必须承担以前3倍的工作量,再也不存在每天开会报纸喝茶陪上级聊天为正职的官员,所有公务员走路都是带着跑的。 想每周开一次某某精神学习会议,想公务会餐,想茅台的,全部去找三胖吧。 日本政府一个月内发挥了以前一年的效率,费用却大幅的下降,日本开始飞快的转变。 日本舆论认为,这是一种非常不正常的管理方式,迟早要出问题的。 胡灵珊冷笑,这种工作方式,是任何一个民营企业的常规效率,随便找个企业老板,都能比以前的废物首相废物政治家效率高10倍,以为政府官员就是必须左思右想左右平衡左拖右拖的思想,不过是贱民被洗脑而已,看看红国东北国营企业的效率,再看看红国南方民营企业的效率,就知道效率从来是和平衡无关的。 川普发来贺电,商人治国的干脆,商人效率的重要性,那些政治家和那些被政治家洗脑的P民不懂。 许多老牌日本政治家嗤笑,商人算什么东西,也配谈治国的道理,不过是恰逢大变,让胡灵珊这只猴子上台窜几天而已,用不了多久,新组建的众议会参议会就会弹劾胡灵珊,随手让她下台。 胡灵珊从来不会给敌人留下任何的反扑余地。 大批日本知名政治家被警方逮捕,纵子行凶,毒品,贿赂,杀人,坐20年牢能出来,算他们运气好。 胡灵珊的大手笔改革,日本政府很快没钱,官员们大惊,再这么玩下去,公务员发工资都要打白条了。 胡灵珊鄙视,印钞机难道是摆设?开足马力印! 日本国内可以玩印钞大法,国际可不买账。 胡灵珊打电话,老普,借点钱用用。 川普动作麻利,三天后大笔美金到账。 胡灵珊大笑,这就是商人的效率。 大量的日本企业倒闭,大量的公务员被裁员,大量的新企业成立,大量的岗位缺人,大量的企业发展越来越好。 日本社会出现剧烈的震动,很难用是变得更好还是更坏,简单的形容日本的变化。 社会的改变,需要长久的时间来验证。 有人找到日本自卫队,兵变!政变!这是唯一的阻止胡灵珊的办法了! 自卫队官员大惊,你丫当我傻啊,我今天兵变干掉了胡灵珊,你明天就用兵变政变的罪名枪毙了我灭口。 自卫队官员义正言辞,日本是法治国家,胡灵珊当选首相是民众的意愿,所作所为更是首相的合理权利,军人绝不干政。 胡灵珊认真考虑是否对美国或者俄罗斯宣战,当了日本首相,不发动一场战争,简直对不起日本军国主义啊。 一群手下大惊,老大,你看仔细现在的日本男人啊,不是小鲜肉,就是宅男,还是死宅废宅无耻宅,你想灭亡日本,我们不拦着你,可是,难道你真的忍心让AKB穿着军装,唱着RIVER,去前线送人头吗? 胡灵珊眼角抽筋,看攻壳机动队就知道了,以日本人的个性,组建女子自卫队,女子特种兵,女子敢死队,简直是太理所应当了。 好吧,我被你们说服了,先安排内田姐姐给我敲背,天海锅锅给我喂方便面,新垣罗圈腿跳个舞,不然我今天没心情办公啊。 胡灵珊胡搞非为,日本负载累累,100年是还不清了,日本海外资产接连被外国政府没收抵债,但日本本土神奇的走向了繁荣,日本民众乐观的认为,虱多不痒债多不愁,大不了学金三胖,一辈子不出国,全民宅男宅女宅老宅少。 胡灵珊操纵选票,淡定的连续5次连任日本首相后,终于将日本首相的位置交给了鳄鱼脸,记住,最最最重要的是,给你儿子报名补习班吧,丫的他连汉字都不认识,接不了你的班。 鳄鱼脸肝疼,我认为你更应该担心我把日本搞垮!我只有国中文化不懂经济不懂政治,完全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处理日本的外债。 胡灵珊大惊,笨蛋,国家和国家之前的借债,什么时候要还了?告诉美国总统,要么再借点钱过来,打白条,有钱一定还;要么立即宣布日本政府破产,欠债拉倒;要么就开动印钞机印刷假美钞,或者干脆向美国宣战,一亿玉碎,看美国佬怕不怕! 鳄鱼脸跪地大哭。 胡灵珊决定拯救一下日本经济,最后教你一招,21世纪最重要的是什么,文化输出!推动全日本搞全面偶像,模仿AKB,搞宅男偶像,老头偶像,老太偶像,贪官偶像,成绩最差偶像,然后拍成电影,做成节目,向全世界推广!光是卖版权,就足够让日本赚翻了! 鳄鱼脸沉思,好像是个办法。 数年后,日本再次神奇的崛起,以奇葩偶像节目领先全世界,号称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日本的奇葩节目,节目创造的GDP远远超过电子汽车,高居日本外汇收入第一名。 无数国家的影视节目人怀着朝圣的心情,来到日本,学习各种奇葩偶像节目的全套流程。 红国某个名气很大却没有成名作的女歌手,高度学习日本偶像节目,推出最差歌手比赛,参赛者超出1000W,本来穷得要上吊现在赚的盆满钵满的女歌手面对侵权起诉,毫不在意,没事,我上头有人! 一个月后,日本最宅美女偶像被某龅牙高度学习,再次在红国走红。 面对红国无创意只会高度学习的现况,日本民众冷笑,几年前的烂节目了,我们现在有更好的节目,最烂政治家,你有本事高度学习试试! 138.快穿番外:最喜欢阴谋的名医3 民营社区医院,堂上综合医院的院长办公室内, 胡灵珊版森山卓坐在院长办公桌后, 捂着额头叹息, 这回是医生啊,完全不懂。 几个人在办公室里激烈的争执,某个病人是不是该收入医院治疗。 胡灵珊还以为遇到棘手又不赚钱的病人,没医德的医生不打算救治,可惜听了几句后,胡灵珊大惊失色, 日本的医院什么时候这么奇葩了。 “去大会议室, 公开讨论这个病例。”胡灵珊道。 相良浩介医生露出招牌似的憨厚微笑, 老院长去旅游了,院长侄子胡灵珊当上了代理院长,决定拿鸡毛当令箭了?他有后手, 不担心。 医院大会议室, 争议依然激烈。 相良浩介医生微笑,亮出底牌。 正在积极参选市长的区议员推开会议室的大门。 “只要你们治好这个病人,本区的医疗水平就会大大的出名,会吸引更多的人进入本区居住,本区将发展得更好, 我会大力支持你们的。” 谁都听明白了区议员的意思,一切为了政治。 “这是用区议员来逼迫本院接受病人了?”胡灵珊冷笑。 相良浩介医生憨厚的微笑:“怎么会是逼迫呢, 这是对大家都有好处的双赢。” “你知道本院做这个手术, 成功率只有20%吗?”胡灵珊继续问道。 “只要我来做这个手术, 成功率就是100%。”相良浩介医生道。 100%?日本人是不是热血动漫看多了啊!你丫到底知不知道世界上根本不存在100%的事情? “嘭!”大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一群记者冲了进来。 几个护士跟着冲进会议室,来不及解释,打开了电视机。 电视上,正在直播会议室内的情况。 一群医生愕然,搞毛啊? 胡灵珊认为,既然是公开讨论,这么有趣的案例,必须与所有人分享,早早的通知了电视台的记者,并在会议室内安置了摄像头,从头到尾直播会议。 区议员刚才的讲话,在电视中被反复的播放。 现场记者大声疾呼,一个议员居然看重选举超过病人的生命,把明明换个大医院就能治好的病人,硬生生推到选举区域的民营小医院,就是为了政绩,这样的议员,能代表民众的利益吗? 区议员不用问,就知道他彻底完蛋了。 记者们目标转向了胡灵珊,怎么看整件事情都是一个局,折腾这么大,是不是为了拒绝接受病人? 胡灵珊鄙夷:“你丫的是不是日本人啊,按照日本的医疗法,本院作为民营小医院,为社区病人服务,遇到重大病患,可以介绍转院到医疗设备更好,医疗技术更强的大医院,本院的所作所为,完全符合法律。 很多人说本院拒绝病人是不为病人考虑,是没有医德,你们看清楚本院的性质,民营社区医院,主要负责常规病情和社区民众的保健。 难道让病人死在本院的手术台上,就是负责?荒谬! 本院20%的手术成功率,大医院可能就是70%! 不考虑医院本身的医疗能力,空谈是否该治疗病人,就是耍流氓! 你这么牛,为毛不去找三代老中医啊。 本人作为堂上综合医院的代理院长,热切希望所有病人都到本医院看病,因为本院将赚更多的钱,有更大的名声。 但是,本院坚持把病人的生命安全放在第一位,对从来没有做过的、在本院的成功率只有20%的手术,只有推荐病人去技术更好的大医院,去有经验的医生这里手术,才是对病人的负责。” 记者佩服无比,把一个无良拒绝病人的卑鄙行为解释的高大无比,简直可以去做政客了,问道:“但是相良浩介医生说可以100%完成手术。” 胡灵珊大笑:“难道他以为手术就是做炸酱面,不好吃就倒掉,再做一次? 难道他以为病人的生命就是那碗炸酱面,失败了也无所谓? 难道他以为只要说一些“每次都用手术失败就辞职的态度面对病人”的话,就真的能拿病人的性命当儿戏了? 难道他以为他辞职就能抵偿病人的生命了吗? 还是他认为他的名医荣誉,重于病人的生命? 本院不做这种事!本院不在乎名誉,只在乎病人的生命。” 许多一直支持相良浩介医生的人愕然,抛开对相良浩介医生的主观看法,客观的去看待他的行为,确实可以做两种非常不同的解释。 因为从病人的角度,胡灵珊的处理方式才是最合适的方式。 日本是个神奇的国家,医院拒绝接受病人,把病人转移到其他医院,这在其他国家看来,非常的有违医德,并且容易产生医疗纠纷,造成医院和医生利用专业知识欺骗欺压患者的事情,在日本细致和完善的医疗体系下,却是一个合理合法的手续。 小医院,民营医院,处理民众的常规小病,一旦遇到需要较高技术性的病情,就转移到大医院,而大医院是绝对不会因为病情严重,继续推诿的。 因为日本存在很多的一流大学医院,最常做的,就是接受各个二三流医院认为难以治疗的病人,然后坦然告诉病人,成功率很低,但是,本院有一种实验性处理方式,有风险,愿意试试吗? 这种拿病人当试验品的方式,在日本人奇特的观念下,竟然神奇的确保了日本的医疗体系的完善。 胡灵珊把病人转院的行为,在日本丝毫没有错误,顶多被认为对医院信心不足,行为保守。 但是,相良浩介医生的行为,对比之下,就有些居心叵测了。 还没退场的区议员面如土色,这才是标准的政治家啊,太会冠冕堂皇的坑政敌了,想不到小医院的代理院长胡灵珊的政治无耻度这么高,这次输的不冤枉啊。 相良浩介医生习惯性的微笑,局势变化出乎他的意料,他只有最后一招了:说服病人,接受他的手术。 只要手术成功,胡灵珊的胡言乱语立刻成为笑话。 “我可以用我的生命担保,我一定会成功。”相良浩介医生认真的对病人道。 病人无语,电视我也看了,成功率这么低的手术,你丫的忽悠我,当我傻啊。 相良浩介医生深深鞠躬,开始用绝招:用诚意感动病人。 胡灵珊深情的对病人道:“相良浩介医生拥有超级技术,我可以安排他到大医院,与其他同样技艺高超的医生,一起为你做手术。” 病人感动了,这个方案太好了:“相良浩介医生,那一切就拜托了。” 相良浩介医生脸色铁青,病人不懂这中间的含义,他知道,他被解雇了。 内科女主任不服,相良浩介医生或许有点乱来,但是,一心都是为了医院好。 胡灵珊淡定的道,我和那些拍我马屁的外科医生们,手术技能一般,喜欢金钱,把治病救人当做一份普通的工作,这家医院的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无耻,不是好医生,没有人会学习我们。所以我很担心相良浩介,他披着善良温和道德高尚的外衣,却怀着以病人的生命刷名誉的目的,他的所作所为,全部都是为了自己的名誉,而不是他挂在嘴边的为了病人的生命,他的骨子里,鲜血是冷得,所有人的生命,所有人的职业,未来,生活,爱情,都是他达到提高个人声望的手段,我不希望有人以他为榜样,变得和他一样虚伪,枉顾人命。 笔架女护士反对,没有相良浩介医生,医院怎么可能有今天。 胡灵珊大笑,打工仔做得好,就自以为劳苦功高了,以为老板的财产应该属于他了,真是幼稚的可笑,都懒得反驳你们。 相良浩介医生认真思索,去其他医院还是有门路的,看中他的技术的多的是,但是,他坚定地认为不能以失败的方式离开这里。 相良浩介医生联合内科女主任和部分护士,一起辞职。 相良浩介医生冷笑,只要事情闹大,老院长就会火速结束旅行,回到日本,这个时候,就不是胡灵珊这个代理院长说了算了。 以老院长的处事习惯,相良浩介医生可以百分之一百的确定,开除他的决定一定会被老院长推翻。 胡灵珊做事从来赶尽杀绝,邮件所有医学院同学,所有认识的医生,所有知名医院,公开相良浩介医生进入堂上综合医院的所有行为,表示,相良浩介医生有精湛的医术,有良好的带领团队的能力,可以建立崭新的医院,但严重缺乏道德感,缺乏忠心度,喜欢争权夺利,喜欢表演,个性极其诡异,各位想用的,尽管用吧。 大医院和民营医院微笑,以为是把锋利的刀子,就会被人看中,太愚蠢了,谁都怕刀子割手的。 看中相良浩介医生手术能力的大医院院长左思右想,决定多为人民群众服务几年,放弃了聘请相良浩介的打算。 相良浩介医生顺利被乡村小卫生所录取,一共只有一个医生一个护士的小卫生所,只求有医生为民服务,一切都无所谓,你想当院长,给你就是。 堂上综合医院主力医生被解雇,一大群护士辞职,小小的民营医院立刻就难以维持正常的门诊了。 胡灵珊毫不犹豫的关闭部分医疗科室,把医院力量集中在占有优势的部门。 医院的营业收入自然下降,医院开始出现赤字,岌岌可危。 胡灵珊毫不在乎,认真开始考虑,要不要学莆田系,出租医院科室,但翻阅过日本的法律后,胡灵珊不得不收手,在可恶的资本主义社会,这个行为竟然是违法的,早知道去红国开医院了,毛都不用懂,所有科室出租,赚翻。 老院长火速回到医院,严厉的指责胡灵珊的胡作非为,没有招牌医生,这家医院以后只能治疗感冒,必须向相良浩介医生道歉,把他请回来。 胡灵珊秒辞职。 老院长愤怒,永远像个孩子一样,一不顺心就撂担子,这个医院以后是要交给你的,你要懂得什么时候该讲面子,什么时候该讲里子。 胡灵珊笑了,里子?都被人骑到头上了,还有毛个里子?再这么下去,医院都要姓别人的姓了。 老院长更愤怒,小心眼!只要医院的所有权是我们的,谁当院长有什么关系。 胡灵珊鄙视,开医院要是为了救死扶伤,那就别想着明星医生,治疗感冒也是治病救人;要是为了赚钱,干脆把医院转型为疗养院,又赚钱又轻松;最怕的就是现在,不上不下,时刻担心医院倒闭。 老院长愣了很长时间,忽然搞不明白开医院究竟是为了什么,或许把相良浩介医生招回来的打算,可以缓一缓。 到堂上综合医院点名要胡灵珊治病的人,忽然多了起来。 坚持在岗的笔架女护士大惊,我们这里手术最好的医生已经走了,胡灵珊可不太靠得住。 病人们反对,胡灵珊在我们看来,是最靠谱的医生。 普通人又不懂什么医疗术语,哪知道什么病该怎么治疗,更多的是希望选择一个说话坦率的医生,不忽悠,不欺骗,不隐瞒,能治疗就治疗,不能治疗也不骗医药费,胡灵珊的行为意外的让很多人安心。 病人们简单的认为,只要胡灵珊敢于接受的病例,就一定能治好,绝对不会出差错。 温柔但拿病人性命去赌成功奇迹的热血医生,冷漠但只做有把握的手术的无耻医生,有人神奇的认为后者更让人放心。 老院长看着病人们的反馈,认为可以用一个全新的角度看待胡灵珊。 胡灵珊成为正式院长,毫不犹豫的把医院一分为二。 一部分作为高级疗养院,一部分作为普通社区门诊医院。 医院的收入嗖的就飚升了,大赚,再也不用担心随时倒闭。 就在老院长和部分医务人员觉得莫名的不爽的时候,胡灵珊再次改变门诊医院,修改格局,大肆增加医生和护士。 几个月后,一个一看就是网吧难民的孕妇,带着惶恐和不安,拿着宣传页,问笔架女护士,真的提供免费的孕妇检查? 孕妇的脸色有些苍白,她不需要廉价的同情,但她别无选择。 笔架女护士翻出一页纸,递给孕妇,检查完全免费,但是,这些都是需要你用工作交换的,医院有许多孕妇和老年人可以做的工作,比如清洁整理,比如医院索引指引,比如红看病的小孩,比如与有心结的病人聊天,比如意见收集,每一项工作都有报酬,都提供工作餐。 孕妇惊讶,很有种为医院工作,享受员工体检待遇的感觉。 笔架女护士点头,就是如此。 孕妇的眼眶微微发红,体会到了难得的善意。 远处,一个老人穿着清洁员工的服装,淡定的坐在椅子上,吃着医院提供的员工免费餐饮。 堂上综合医院的口碑直线上升,医护人员腰杆笔直,荣誉感爆棚。 老院长依然郁闷,看到那些需要高难度手术的病人不得不紧急送往其他医院,心里总有负罪感。 胡灵珊道,做20个小时的手术,并不比给人最急需的体检,帮助来的更高大,扁鹊家三兄弟的故事,难道现在还有人看不懂吗? 整个医院的人默然。 某日,某人前来探访疗养院的住客时,忽然疾病晕倒。 检查后,认为是脑部肿瘤压迫了脑神经,必须在30分钟内切除,否则必挂。 一群拍马屁的医生大惊,脑外科手术难度太高,完全不会啊,就算硬着头皮上马了,一不小心就把其他神经给切断了。 胡灵珊建议,找直升机,立马送大学医院。 老院长拼命扯住胡灵珊,时间不够,必须在这里手术,只有你这个院长亲自上了。 胡灵珊斜眼,要是我上,十有□□病人就挂了。 老院长咬牙,那也要你上,关键时刻,你不背黑锅,谁背? 胡灵珊瞅瞅一群面如土色的医生,咬牙,就切除这个肿瘤就OK了?那我拼一下。 全院医务人员围观手术。 胡灵珊麻利的切除了病人的肿瘤,甩手,第一助手,过来缝合。 全院医务人员下巴掉了,手术太快了太快了太快了,不知道有没有破世界纪录,原来胡灵珊的手术这么厉害了,那个相良浩介根本不能比啊,怪不得胡灵珊毫不犹豫的开除了他,原来是有底气啊。 老院长欣慰的热泪盈眶,还以为这个一直长不大的侄子,一门心思赚钱了,原来他知耻而后勇,偷偷地练习手术,现在都这么厉害了。 胡灵珊擦汗,当年伦敦开膛手杰克的技术也非常的高,看来切片狂魔转职做外科医生,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可能的。 139.快穿番外:看见懦夫 长得蛮老实的校车司机瘸着腿走了进来。 “你的大女儿是我先(奸)后杀, 再分尸的, 现在我要再(奸)杀了你的小女儿。”校车司机微笑着, 手里拿着武器, “别怪我, 谁叫你的大女婿竟然敢惹我呢,他惹了惹不起的人。” 胡灵珊点头:“我明白了, 你要虐杀我全家。” 校车司机憨厚的笑,这个老男人是不是傻了。 小女儿大惊。 一个小时后, 一群警察赶到, 一个半小时后, 警察女婿赶到。 “你们没事吧?”警察女婿急切的问。 胡灵珊淡定,完全没事啊,发生了什么事? 警察女婿只得解释, 找到了虐杀老婆的凶手校车司机, 然后偷偷的给他喂下了跟踪器胶囊,玩七擒七纵, 每次发现校车司机作案, 就痛打他一顿,再放他继续逃,打算玩够了, 到最后再抓校车司机服刑,结果不小心玩脱了, 被校车司机便便拉出了跟踪器, 有很大的可能找上门来干掉全家。 胡灵珊大惊, 太危险了,我觉得还是出门避一避的好。 一群警察点头,要不要派个警察保护你? 胡灵珊微笑,韩国这么大,只要没有跟踪器,谁知道我躲到了哪里。 众人点头,不管怎么说,胡灵珊也是当过警察的,有准备,对付一两个小毛贼应该没有问题。 警察女婿眼睛放光,既然校车司机还没有找到这里,那么大可以在这里埋伏,说不定校车司机就会自己送上门来。 小女儿愣愣的。 胡灵珊淡定的和小女儿开车离开。 小车开走的时候,小女儿透过车窗,看着警察女婿的眼神,仿佛有千言万语。 警察女婿自豪的挺起胸膛,知道韩国男人的勇敢了吧,我为了替老婆报仇,痛打犯人,这可是违法的,知道我有多么的爱老婆了吧,以后嫁人,就要找我这样情深义重的。 小女儿看白痴,你丫的知道校车司机就在后备箱里吗? 一个月后,网上出现了一段视频。 视频是在某个废弃的破工厂拍的,视频中,校车司机被吊在房间里,狰狞的看着某个戴着猪头面具的人。 “哈哈哈,怎么,想学你的女婿,殴打我?提前告诉你,我不在乎痛苦。” 校车司机微笑:“不如你找个扳手,用力打我,然后把我放了,我们就了结了。” 猪头面具微笑:“我带来了你很熟悉的人。” 摄像机移动,校车司机的子女和父母,都被捆在另一边。 校车司机秒懂,这是要杀了他的亲人,或者当着亲人的面杀他。 校车司机一脸的冷笑,我会是在乎亲人的人吗? 猪头面具惊喜,太巧了,我也不在乎你的亲人。 校车司机被凌迟,校车司机的家人被凌迟。 观看视频的人清楚的看到一块块肌肉被切下,校车司机一家痛苦的□□和颤抖,惊吓得所有观众心砰砰的跳。 校车司机的家人痛苦大叫:“他做的事情,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是无辜的。” “完全没有关系。”猪头面具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忍受着极端痛苦的校车司机和他的家人惊讶了一秒,既然知道没有关系,为什么还要下此毒手。 “难道韩国只有变态杀人狂,才能肆无顾忌的对善良的P民的家人下手,而善良的P民就只能等着全家被杀,或者等着公正的审判后,看着变态杀人狂一边把牢底坐穿,一边每天幸福微笑着和探监的家人聊天打屁?韩国做杀人狂的代价未免太低了。”猪头面具冷笑。 “你们是不是无辜,关我P事,杀人全家者死全家,虐杀他人者被人虐杀,很奇怪吗?”猪头面具道。 “难道你就是正义?你在滥用私刑,你的女婿已经殴打过我,你也在犯罪,你和我是一样的变态!哈哈哈哈!”校车司机竟然放声大笑,仿佛胜利了一般。 猪头面具大惊:“那又怎么样,难道我是变态,你被我杀了全家,反而是你赢了?那就让你赢了又如何,我这人很善良的,一定不会打击你临死前最后的一丝丝幸福感的。” 校车司机再也笑不出来,终于认识到,胡灵珊是更大的变态。 “警察会来抓你的,你逃不了的,你会被你的女婿亲手抓住的。”校车司机诅咒道。 “别逗了,就那个又想报仇,又不敢真正的报仇,只想打擦边球的蛇首两端的懦夫?”猪头面具鄙视。 视频中的谈话就此结束。 接下来,是惨无人道的虐杀快进,校车司机一家被千刀万剐。 视频太过凶残,点击很快过亿,又同样很快被人删除,但仅仅看那超过千万的下载数量,就知道这个视频是没有办法被彻底封禁了。 警察轻易的猜到了杀人嫌疑犯胡灵珊。 可惜怎么也找不到胡灵珊在哪里。 “是你干的吧?”警察女婿打通了胡灵珊的电话,脸色惨白的问。 胡灵珊淡定的秒挂:“我不和懦夫说话。” 警察们大惊,这个电话的地址一秒变几十个地方,这是用了高级的反侦破设备啊,最恨这种原警察犯罪了,警察惯用的手段都不好使。 媒体记者们飞快的挖出了前因后果,连警察女婿的七擒七纵都调查了出来,全韩国的媒体都能看到这件事情的专访和讨论。 绝大部分人谴责以暴易暴,何况还牵连了无辜的校车司机家人,这是毫无疑问的犯法,而且毫无人性。 部分遭遇过不幸,或者心中没有法制,三观不正的人力挺胡灵珊。 法律除了和稀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还能做什么? 很多法律工作者表示,按照韩国现行的法律,虐杀分尸的校车司机要是被审判,有很大的可能是被判处无期徒刑。 因为,韩国虽然有死刑,但是自从1997年12月以来,不管多大的罪行,都从来没有判过死刑,法律上拥有死刑判决的韩国,在实际上,早已成为了没有死刑的国家。 眼看最残忍对待家人的凶手,悠闲的在监狱里幸福的生活,这种虚假的公正,除了掌权者满意,真正的受害人及其家人,谁会满意? 自当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舆论的激烈争论中,也有一致的意见。警察女婿的表现,彻底体现了老爸和老公的区别。 韩国男警察的结婚率陡然下降了70%,许多已婚的警察必须天天面对老婆和老婆父母的逼问,假如易地而处,你是学习警察女婿,还是胡灵珊? 这个问题牵涉到法律和亲情,良知和复仇,回答的难度超越了老婆老妈掉河里的经典难题,一跃成为韩国最流行的爱情考验选择题。 韩国舆论很快进一步发展,或认为根本原因在于韩国警察无能,社会治安越来越差,必须更严格的要求警察,重拳打击警察惰政;或认为警察掌握武力,却缺少制约,一旦黑化,韩国无辜市民立刻遭殃,必须严格控制警察的行为和思想。 韩国警方找到了小女儿,她根本没有隐藏。 警察女婿对小女儿道,让胡灵珊早点自首吧,他逃不了的。 小女儿微笑,有证据吗? 证据?当然没有。只是根据视频中对话的常理推测,认为胡灵珊一定是凶手。但这点证据,谁都知道在法庭上未必站得住脚。 小女儿在看了视频后的第一时间,就咨询了律师,律师认为在发现尸体前,警方连立案都有些艰难,谁能保证这段视频不是好莱坞的电影?鉴定视频是不是经过剪接?笑话,都已经出现快进镜头了,怎么会没有被剪接过?视频证据有个重要条件是原始载体,谁能提供视频的原始载体?况且现代魔术和电影的手法,在一个模糊的视频里太容易做手脚了。 小女儿确定这件案子完全没有办法找胡灵珊的麻烦。 警察女婿还想继续做思想工作,小女儿冷笑,你什么时候去三胖子这边做了政委了?掏出手机找报社,有警察非法骚扰我。 警察们脸色大变,秒撤退,现在是风口浪尖,找律师或者打警察投诉科电话,都没有找媒体有用。 几天之后,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 韩国正在服刑的杀人犯的家人纷纷遇害。 有凶手逃之夭夭,有凶手却大摇大摆的留在现场。 “法律不给我公道,我就自己找个公道。”有凶手大笑,杀了我最爱的家人,竟然只要坐牢就可以了,做梦! 媒体公开谴责这种毫无人性的行为,电视机前,有的人冷笑,是啊,这种滥杀无辜的行为太恶劣了,但是,要报仇,又不是一定要杀了凶手的家人的。 韩国某个监狱内,一个囚犯在厕所内被人用牙刷捅死,临死前,捅他的人低声道,这是被你杀的某某某的家人的问候。 青瓦台召开紧急会议,要求媒体和所有政府部门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把这股不和谐的声音压下去,韩国需要稳定,需要守法,需要相信正义,不然这么多政府官员的子女办理精神病鉴定证书,不是白做了,更可怕的是,这种血腥的报复手段,极有可能发展成为对权威的蔑视,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所有敢于杀人报复的,全部死刑,绝不姑息。”韩国总统决定开启20年没有执行过的死刑审核。 韩国总统定下基调,开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胡灵珊,必须逮捕,并枪毙,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任何伪证,逼供,程序违法,都要进行到底,所有检察官必须响应国家的大局,无视一切警察的不合法手段,所有律师必须服从大局主持正义,一定要让胡灵珊服罪。 政治高于一切。 韩国警察大佬认真思索,这么久没有找到胡灵珊,显然不可能在短期内轻易找到她了,但显然这是政治绝对不允许的。 韩国警察大佬咬牙,决定学习FBI,CIA,KGB,钓鱼执法,或者更进一步的黑暗执法。 比如,让人假装匪徒,袭击胡灵珊的小女儿,就不信胡灵珊不出现。 小女儿受到伪暴徒袭击的新闻很快上了电视,胡灵珊叹气,早就叫小女儿出国,她偏不听,吃苦头了吧。 “老大,果然有效!”警察兴奋地向警察老大报告,视线内,小女儿拎着包出了门。 “跟上!” 几百个警察化装成各种样子,盯上了小女儿。 小女儿直奔飞机场,买了最快出发的飞机票,登机。 警察们傻眼,是立即拦住小女儿,还是跟上飞机? 警察大佬下令,不许阻拦,跟上飞机!然后淡定的拿起另一个电话,说道:“你的女儿我已经放走了,该放了我的家人了吧。” 胡灵珊冷冷道:“她下了飞机,你就能看到你的家人了。” 事情激烈变化,已经超出了简单的刑事案件,上升到了政府最最最密切关注的红线,事情不得不飞快的上报到了青瓦台。 韩国总统愤怒之极,必须杀了胡灵珊,P民挑战政府官员的例子,绝对不能开,否则国家不稳。 这种念头甚至不能让公众知道。 韩国总统斜眼看警察老大,为了国家大义,警察老大的家人,是不是可以为国捐躯? 警察老大深思,为了官位,不,为了国家大义,牺牲家人的事情,倒是无所谓,但是,就怕胡灵珊毫不犹豫的向外界透露整件事,到时候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 韩国总统懂了,这是找借口不愿意牺牲家人。也罢,不能让手下寒心,交换吧。 3个小时后,小女儿顺利在日本再次转机,去了美国,然后就消失在了韩国警方的视线。 韩国警察老大的家人被释放,对话录音同一时间被传上网络,然后被早就密切关注网络的韩国警察们和韩国情报局NIS人员秒删除。 韩国总统冷笑,下令开始对胡灵珊执行击杀令,找到了,立刻击毙。 NIS局长热切盼望胡灵珊袭击总统家人,早就布置下了天罗地网,等她来送死。 胡灵珊在青瓦台引爆了化学毒剂,青瓦台死伤过千,韩国总统毫发无伤的躲进了地下紧急指挥中心。 韩国总统冷笑,这次袭击的时机实在是太好了。 电视内出现韩国总统的紧急通告,胡灵珊是金三胖派来的恐怖分子,全韩国人不会屈服在恐怖袭击之下。 川普和三胖愣了半晌,同时掀桌。 韩国总统太无耻,明明三胖已经认怂了,川普已经打算带着面子回去了,韩国总统这是要挑起朝美大战吗? 韩国总统狂笑,现在川普和三胖该知道了,和平桌上不能没有韩国的声音,别总想着绕过韩国,眉来眼去。 一夜之间,胡灵珊的底细,被韩国媒体全面报道,曾经是朝鲜的特工,被派到韩国几十年,一直在为三胖效力,这次终于在犀利的韩国警察面前暴露出了真面目。 看着一堆的证据和证人,韩国民众疯狂了,该死的胡灵珊,该死的三胖子,打到朝鲜去,武统朝鲜! 警察女婿看着报纸,惊讶的说不出话,小小的刑事案件,竟然演变成了国家的战争。 三胖拿起红色电话,韩国太不像话了,你说怎么办? 电话那头,川普冷笑,你向首尔打个几百枚炮弹,然后我派航母去你家门口转转,你再秒投降。 忒么的不教训教训韩国,这个世界谁是老大都分不清了? 朝鲜向韩国发起炮击,三胖没这么傻,真的炸首尔,只是对准某个无人岛开了几炮。 韩国全国进入一级警戒,军队火速到达边界,大战一触即发。 川普冷笑,三胖冷笑,韩国总统冷笑,谁都知道打不起来,不过是几个大佬为了面子,政治表态而已。 轰! 首尔至少有30个地方爆炸,死亡达到数百人,网络第一时间出现声明,胡灵珊举着红旗,大声的宣布,这是红色朝鲜的第一枪,红旗将插遍世界! 川普大惊,三胖大惊,韩国总统大惊。 这回是不开战都不行了。 川普三胖韩国总统三方电话会谈,重点词是“常规武器”, “控制范围”,“有限冲突”。 韩国向朝鲜宣战,美国出动航母参战。 宣战3天后,美国大兵韩国大兵朝鲜大兵还在奔赴前线的路上,韩朝宣布停战谈判,双方维持战争前的一切状态,韩国向朝鲜提供1000W吨的粮食做赔偿,朝鲜向韩国提供一定数量的黄金做赔偿。 韩朝双方认为,沟通才是解决战争的最好办法,韩朝边境开始有限度的开通贸易和人员流通。 美国,胡灵珊淡定的把事情始末发上了网络,韩国能封锁国内的网络,却不能封锁全世界的网络。 小女儿欲言又止。 胡灵珊笑,是想问,为了一个家庭的幸福,为了家庭的仇恨,为了一个人的死亡,牵涉到了一个国家,造成几千无辜的人死亡,值得吗? 小女儿点头。 胡灵珊笑,当然值得,你要记住,每个人都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只要自己心里痛快,全世界的人都死光了也无所谓,一群龙套而已,死光了再找就是。 小女儿从此走上了邪恶的不归路。 胡灵珊发布的真相从网络传回了韩国,韩国总统下台,韩国警察老大下台。 刚下台的前女总统大声疾呼,这就是你们把一个只玩弄些小特权小贪污的韩国最美总统赶下台的下场!选我一票,我再次让韩国充满和平和希望! 140.快穿番外: 命中注定的恋人 “……你也和我一样, 在恋爱中经历了不少痛苦, 你也在一直等待那个命中注定的人吧,让你久等了,我就是你命中注定的人。” 小饭店内, 一个短发女子一脸颓丧的对同伴说着她的遭遇, 某个长相还不错的男子,用一张小时候小男孩小女孩的照片, 认真的对她讲述了二十年后他们再次重逢, 就是命中注定的爱情的超级言论。 “他真的这么说?”胡灵珊一脸的同情。 “实在太恶心了。”短发的晴子只觉得本来就灰暗的爱情道路又受到了重重的打击。 “没一脚把他踢翻?至少也要一个耳光甩过去嘛。”胡灵珊叹气, 真是个好脾气的女孩。 晴子使劲瞪胡灵珊:“女孩子怎么能这么暴力。”以前这个好朋友明明只是花痴,怎么忽然大颠覆了。 “暴力?”胡灵珊笑了, “你该去照照镜子, 你太低估你的颜值的杀伤力了,对那些一直找不到女朋友的男人来说,命中注定这个词语,足以让他刷新下限,死缠烂打了。” 晴子照镜子, 不信, 怎么看那个帅哥没理由这么没自信和这么不要脸。 “赌一顿饭,你明天一定会再次遇到他。”胡灵珊耸肩。 “明天我去听音乐会。”晴子不信。 “哦, 那就太对了,你明天一定会遇到他的。”胡灵珊认真的道。 晴子眨眼, 这也太神奇了。 胡灵珊大惊失色, 就算你不看韩剧, 好歹该知道日本人的习惯吧?日本男人要追女性,先要长期跟踪,然后在街上创造各种偶遇,比如捡公交卡,捡手帕,最重要的是,在第一次公开交谈后的下一周的周二,一定要再次偶遇,要是很走运的见到了你的父母,一定要对你的父亲说,其实我一直想要有个像您一样的父亲。 晴子大笑:“这本恶搞日本人习惯的电视剧,叫什么来着,看过,忘记名字了!” 胡灵珊鄙视:“看过还不知道一切都是套路!泡妞的重点就是在各种很有氛围很有品位的地方,偶遇三次以上,音乐会这种高大上的场合,那是一定会偶遇偶遇再偶遇的。” 晴子笑:“要是真的遇到了那个男人,我请你吃饭。” 胡灵珊鄙视,这是不信,单纯的孩子啊。 第二天,音乐会。 晴子笑着四下张望,明天可以敲胡灵珊一顿饭了。 眼角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晴子一秒黑脸。 “命中注定男”果然就坐在她的附近。 细思恐极。 晴子手脚发抖,在音乐声中,掏出电话,发短信:“果然被跟踪了,快来救我!!!!” 胡灵珊秒回短信:“立刻赶过来,不要离开人多的地方。” 美妙的音乐声中,晴子手脚冰凉。 手机震动,短信:“我已经到了音乐厅,我看见你了,我在敲大鼓的背后。” 晴子认真的找,在某个演奏者的背后,找到了一张鬼鬼祟祟的脸。 晴子捂着嘴大笑,秒回短信:“那不叫大鼓!音盲!” 短信:“闭嘴!信不信打死你丫的!” 晴子嘻嘻的笑,眼角却有泪水流下。 音乐会结束,掌声刚停,胡灵珊淡定的在所有人的惊讶中,大摇大摆的从幕后出来。 一厅寂静。 “哪个家伙是跟踪狂?” 晴子毫不犹豫的指着命中注定男:“就是他!” 命中注定男大惊。 命中注定男飞起。 满音乐厅的人看着胡灵珊暴打命中注定男,一脸的鄙视,跟踪男虽然可恶,但是,在这音乐的殿堂打人,实在太没品位了。 胡灵珊瞪眼,看个毛,再看打扁你们。 晴子死命的扯着胡灵珊,再打出人命了。 胡灵珊鄙视,放心,我又不傻,这么人多看着,还有人在录像呢,下次没人看见再打死好了。 “这个……需要报警吗?”附近的人互相问着。 “神经,没听见是殴打跟踪的色狼吗,人又没死,关我们P事。” 乐团中的晴子的高中同学悄悄提醒胡灵珊,随便再打几下就算了,警察快到了。 晴子家中。 “我千里迢迢万里雪飘的跑来救你,你就请我吃这个?”胡灵珊怒目。 眼前就是一碗方便面,说好的豪华大餐呢? 晴子淡定:“就方便面了,爱吃不吃。”本来以为在外面吃饭的,家里一点准备都没有,没想到出了这么倒霉的事情。 “为毛不在外面吃?”胡灵珊继续怒目。 晴子鄙视,刚打了人还在外面吃饭,想被警察分分钟破打人案吗?动作快点,吃完赶紧回家去。 胡灵珊瞅瞅晴子,回去个毛,这么远,今晚借住你家了。 夜色中,晴子在被窝中微微颤抖。 一只温暖的手,缓缓的握住了她的手。 晴子转头,看看睡在床边地板上的胡灵珊,微笑,用力的握紧了胡灵珊的手。 某间医院。 命中注定男在医院的病床上见到了神,忍不住大哭,为了拯救地球,竟然被人打得住院,这个也太辛苦了。 神认真的道,你一定要努力啊,记住,晴子是你命中注定的妻子,一年之内,你不和她结婚生子,地球就会毁灭。 命中注定男绑着绷带,拄着拐杖,坚定地出院。 为了地球,为了人类,他没有这么多时间可以在医院消耗。 命中注定男不是傻瓜,他清楚地认识到,发生了这样的误会,必须尽快的解释,否则别说结婚生猴子了,见面就会被打。 “我没有跟踪你,一切都是缘分。”命中注定男堵在晴子的公司门口,大声的道。 晴子秒缩到了胡灵珊的背后。 一大群人看热闹。 胡灵珊鄙视,泡妞是正常行为,但是,用命中注定这种恶心的借口,被人拒绝后还死缠烂打,太没品了,顺便问下,你认为和晴子命中注定的原因是什么? 命中注定男急忙掏出20年前的照片。 20年前偶遇,20年后再相遇,这就是命运的牵绊啊。 胡灵珊认真的问:“你丫的村刚通网吗?” 这样也叫缘分?小时候见过面,长大后见面的机会有多大?1亿人中遇到认识的人的比例有多大? 对于有些人来说,比例几乎是0,但对有的人来说,比例很大很大很大! 生活轨迹决定了一个人能遇到什么人,对从小就在这里长大,在这里读幼稚园小学中学大学,以及工作,和家人同住,除了旅游,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个城市,认识的人绝大部分就在这个城市里,每天在这个城市东游西荡喝酒吃饭玩耍的普通都市少女来说,20年后遇到小时候认识的人,很难吗? 只有这么几个旅游景点,只有这么几条商业街道,只有这么几个商场,只有这么几个图书馆电影院饭店咖啡馆,遇到只是一个时间问题,更多的时候,是擦肩而过,却互相不认识而已。 即使命中注定男本人,要不是神提醒他,他根本不记得这个就在他隔壁公司上班,经常在走廊在电梯遇到的女孩,在20年前就和他认识。 具体到晴子而言,从小看着她长大的邻居,从小陪着她长大的同学,在她家附近500米内一抓一大把。 小女生和小男生们或者会想象着几十年后,“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浪漫,但已经29岁的命中注定男,竟然认为相遇是奇迹,不过是diao丝男的死命抓住的稻草而已。 听了胡灵珊的话后,本来还有点被20年后的重逢微微触动的晴子一颗心凉到了底。 “不要再来找我了,不然我报警了。”晴子紧张的道。 胡灵珊怒目。 晴子秒懂,颤抖着上前,一脚踢翻命中注定男:“不要再来找我了,否则砍死你丫的!” 胡灵珊欣慰。 一群同事侧目,怪不得晴子没结婚,原来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啊。 命中注定男有坚韧不拔的泡妞意志,为了生出一个拯救地球的儿子,小小的挫折打不倒他,他一定会成功的。 神悄悄出现,鼓舞命中注定男,残而不废,不对,你还没残,是伤而不废!鼓起勇气,去努力工作,赢取10W日元特别奖金,然后用这笔钱,去购买打动晴子的东西。 命中注定男瞅瞅只能买双袜子的存折金额,信心倍增,对啊,他和晴子是命中注定的夫妻,而且有神在帮助他,没有达不到的事情。 晴子被一群同事安慰了一个上午,好不容易脱身,悄悄问胡灵珊,当着这么多人做得这么绝,是不是以后就太平了? 胡灵珊斜眼,单蠢!太单蠢!回家去看韩剧,哪一个男主角是在第二集被拒绝后就撤退的?就算男配也至少折腾到30集! 接下来你依然会在任何场合遇到他,比如看见他扶老太太过马路;喂流浪猫;给忽然莫名其妙头疼肚子疼得你递热水;在风雨中努力工作;送喝醉酒的你老爸回家;为了救你老妈,被小朋友的自行车撞倒等等。 你就会逐渐被他的忠厚老实善良真诚贫穷感动,然后放弃了追求你的高富帅,毅然投入到每天吃碗方便面都要节省的有爱喝水饱的感天动地的爱情当中去。 晴子大怒,套路套路套路! 胡灵珊淡定,自古真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 晴子恶寒。 胡灵珊冷笑,慌什么,一个月后,风平浪静了,命中注定男就会人间蒸发了。 快下班的时候,晴子惊恐的找胡灵珊,命中注定男已经能跟踪到音乐厅了,会不会跟踪到她家里? 胡灵珊秒懂,大惊,你丫的不会想住我家吧? 晴子嘻嘻的笑,我给你做菜做饭,多好啊。 好个毛,就你这水平,能吃吗? 命中注定男发现,晴子和胡灵珊同进同出,根本没有机会再次向晴子表白,而且,有谣言说,晴子和胡灵珊打算调到分公司去。 命中注定男智商陡然上涨999,认真的对神道,到了这个时刻,要么给他豪车,别墅,他保证凭借这个泡到女主,要么神就到女主面前去现身,让女主相信一切,然后由女主发动爱情攻势,他一定配合,挣扎都不挣扎,一秒被女主攻克。 命中注定男和神出现在胡灵珊和晴子面前。 神开始解释前因后果,为了地球的未来,为了拯救地球,为了拯救地球70亿人,晴子必须和命中注定男结婚生子。 胡灵珊认真的掏出手机:“这里有个神经病,速度!” 命中注定男大惊,你连神都不信? 神冷笑,一秒消失不见。 胡灵珊大惊,好像是神力,又好像不是神力,更像是美国动漫这种无脑世界,怪不得一直以为这是普通世界。 晴子彷徨了,好像真的是神啊,会不会一切都是真的?为了拯救地球,和一个不喜欢的长得还算帅的男子结婚,不算太为难。 胡灵珊大笑:“你只看见那个自称神的家伙消失,你确定一定是神,不是恶魔妖怪半兽人?要知道,妖魔鬼怪最喜欢假装神灵,欺骗他人了。” 命中注定男眼睛都瞪了出来,哪个妖魔鬼怪敢冒充神,不想活了? 胡灵珊鄙视,文盲,没看过西游记没看过倩女幽魂,不知道有人连如来都敢冒充?就算那是小说,你丫的日本的奥姆真理教总该知道吧?全世界哪个邪(教)不说自己是上帝不说自己真善美的?别看那个神长得满帅,用未来不可测的危机,诱惑和逼迫他人牺牲人生,怎么看都是邪魔。 命中注定男不服,神并没有伤害他们。 胡灵珊冷笑,和你个废物谈人权谈个人意志是浪费时间,我只问你,要是神以保护地球拯救人类为己任,为什么不用神力拯救地球,要是神不在乎地球和人类的死活,又怎么可能是善神。 命中注定男愣了一秒,辩解道,地球是人类的地球,这是神对人类的考验。 胡灵珊大笑:“拿整个地球和人类做考验某几个人的项目?你确定你的脑袋还正常吗?” 神再次出现:“你们真的要让世界毁灭?” 胡灵珊沉默一秒,一刀砍死命中注定男,下一秒,神连中几十刀。 神大惊,什么情况。 胡灵珊淡定,你很大的可能是日本政府为了提高人口生育率,搞出来的邪神,我很怀疑你为了达到目的,会不会出什么阴招,搞个阴阳和合散什么的,或者给人洗脑什么的,我决定一劳永逸。 被砍得浑身飚血的神悲愤,虽然用拯救地球的理由逼婚,确实有点恶心,但是,你就不怕一切都是真的吗? 胡灵珊淡定,毁灭地球啊,这种事情一直在做,没什么大不了的。 神被砍几百刀后,飞灰遁。 晴子舒了口气,原来不过是个政府逼婚妖怪,问:“要是真的是拯救世界的神呢?” 胡灵珊认真的道:“那又怎么样?天赋人权,任何人有权利面对自己的爱和人生,强加的爱和人生,为什么要接受?我坚信这个世界,缺少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停止转动,要是相反,世界必须因为某个人而存在,那么还不如让这个世界毁灭!” 晴子懂了,这是一个彻底的2货。 胡灵珊一掌拍翻晴子,美女,你的爱情已经没有人敢控制,随便找个顺眼的去轰轰烈烈的恋爱吧,我要回家去好好睡个懒觉先。 几天后,天气晴朗,某间屋内。 某个大龄宅男遇到了神。 “你必须在1年内和这个女人结婚生子,不然,30年后,地球就会毁灭。”神淡然的道。 大龄宅男看着照片中的美女,大笑,管它地球毁灭不毁灭,干我P事,但是,有了这个牛逼到没朋友的借口,这个美女我泡定了! 神舒出口气,只要不惹胡灵珊和她的朋友,搞定日本政府的指标,还是很容易的嘛。 141.快穿番外:打不死的五小强 希腊圣域, 教皇召开黄金圣斗士们的紧急会议。 “阴谋!这是日本人的阴谋!”胡灵珊版教皇拍桌子大吼。 到场的黄金圣斗士们掏耳朵,教皇是不是老了,这种胡话都说的出口。 胡灵珊扔出一叠资料。 100个日本小孩进行着圣斗士的培训, 其中至少有10个有很大可能成为青铜圣斗士;白银圣斗士中, 同样有日本人存在。 总数只有88个的雅典娜的圣斗士,竟然有1/8已经是日本人了。 一群黄金圣斗士无动于衷,青铜和白银而已, 一个手指就捏死了, 理都懒得理。 胡灵珊怒斥, 蠢货! 30年后, 你们这些黄金圣斗士都拄着拐棍退休了,这十几个日本青铜圣斗士, 至少产生一半的白银圣斗士, 和一个黄金圣斗士!考虑到日本人对待白人的时候特别团结, 完全可以预见,这些日本圣斗士只会招收日本籍弟子, 日本籍青铜圣斗士将以几何级大增,60年后,日本籍黄金圣斗士将会超过6个, 白银圣斗士会全部都是日本籍! 一群黄金圣斗士们打哈欠,都是女神的圣斗士,日本人多点少点, 有毛关系, 神的眼中, 没有国籍没有肤色,狭隘的民族主义在神的眼前没有前途啊。 胡灵珊冷笑:“知道从小培养圣斗士,最大的缺陷是什么?是没有文化!” 一群圣斗士别看个个帅酷狂霸拽,其实个个都是从5岁左右就开始训练打架,没有上过一天的学,大字不识几个,能写名字的圣斗士就是超级有学问的人了! 红国的少体校学生,已经知识低到脚底板了,雅典娜的圣斗士更可怜,全文盲! 不服? 你们连放在面前的资料都没看懂! 这100个日本预备役圣斗士都有同一个老爹:城户光政! 这代表城户光政已经拥有和控制了1/8的圣斗士力量,而随着时间的延续,这些叫着乱七八糟的名字,其实都姓城户的圣斗士们每人生个十七八个娃,而这十七八个娃再各生十七八个娃,就算只有1/10的人成为了圣斗士,60年后,女神的圣斗士至少有一半是姓城户的。 再算上这些人收的日本籍弟子,城户家族将毫无疑问的成为圣斗士的第一家族。 你们确定这些同一个姓,留着相同血脉的,骨子里蔑视西方人,以打倒西方人为终身目标的日本人,会尊敬雅典娜服从雅典娜,而不是服从他们的家族领袖? 一群黄金圣斗士大惊,想想日本人的性格,真是太有可能了。 白羊座的穆反对,纯粹危言耸听,一连串的数字和推理太理想化了。 胡灵珊认真指着穆,看!黄金当中,已经有人为相同肤色的人说话了。 一群黄金圣斗士冷笑,穆也有今天啊,这是师徒反目吗?喜闻乐见啊。 没等一群黄金圣斗士继续深思,胡灵珊大力拍桌。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日本人勾结圣斗士中的叛徒,控制了雅典娜的转世! 等从小被日本人养大,从小和日本青铜圣斗士朝夕相处的已经10岁懂了亲情和友情的雅典娜长大成人,自然而然就会偏向日本人,任用更多的日本黄金、白银圣斗士。” 只要城户光政不是傻瓜,就会从小给雅典娜灌输日本人是亲人,圣域的白皮肤人全部都是敌人和野心家,一心一意的用日本人,愉快的往日本人的陷阱里跳。 穆再次发言:“雅典娜是智慧女神,不是白痴。” 胡灵珊冷笑,雅典娜的神性不可能每时每刻出现,神性不出现的时候,雅典娜就是一个小女生而已,骗小女生很难吗?要不要去学校找个帅哥问问? 胡灵珊怜悯的看着一群黄金圣斗士:“唉,你们这些黄金圣斗士真是可怜啊,以后要被一群日本青铜小鬼完虐了,不知道是要配合的被打趴下,还是跪在地上大叫,为什么,青铜能打倒黄金! 要是运气不好,说不定还被一群青铜打死了。 陪一个倾向于日本青铜的女神玩游戏,可不太容易啊。” 一群黄金圣斗士越想越对,简直太有可能了,不禁面如土色。 “那怎么办?” “只有杀了城户纱织了。”胡灵珊淡定的道。 一群黄金圣斗士汗流浃背双脚发软。 屠神! 老教皇疯了疯了疯了! 穆上蹿下跳,教皇已经老年痴呆了,千万别听他的。 胡灵珊鄙视:“城户纱织不过是雅典娜的某一次转世的附身,又不是本体,杀了城户纱织关雅典娜P事,要是城户纱织死了,雅典娜就会受伤,那雅典娜几万年来不停的转世、附身、老死,早重伤的只有残血了。” 一群黄金圣斗士点头,太有道理了,附身的城户纱织挂了,雅典娜再转世一次就好,毛损失都没有。 再次转世后,雅典娜就不会落在日本人的手里,再也不会亲近日本人,再也不会要求日本小青铜痛扁黄金圣斗士了。 这不就皆大欢喜吗? 瞅瞅唯一的反对者穆铁匠,回想穆铁匠对日本预备役小圣斗士们的态度,黄金圣斗士们坚信日本人果然已经渗透到了圣域的各个角落。 “那……谁去杀了城户纱织呢?”黄金圣斗士们提出新的问题。 谁都不想动手。 再怎么也是杀了雅典娜的转世,要是被雅典娜记恨,可就不太妙了。 希腊的神灵可没有一个是胸怀大度的,看特洛伊战争就知道了,各种秋后算账。 胡灵珊悲壮的道:“我是教皇,为了圣域,为了雅典娜,为了地球,我愿意牺牲自己,愿意承担亵渎神灵的责任。” 黄金圣斗士们只觉光芒刺眼,教皇真是太光辉高大了!不知道教皇被雅典娜迁怒处死后,谁会是下任的教皇? 日本。 胡灵珊震惊,用光速跑到了日本,竟然没有产生一丝一毫的影响,别说核聚变了,连接近音速就必定会有的音障都没有产生,这个世界真是太不科学了。 雅典娜很淡定:“见了本神,还不跪下?” 区区假教皇就想造反,也不想想力量都是谁给的? 只要雅典娜高兴,弹弹手指,所有圣斗士的力量都会瞬间清零。 胡灵珊出剑。 雅典娜秒挂。 胡灵珊捂额。 还以为干掉城户纱织能顺便干掉雅典娜的一点点神性,没想到只是一个投影,雅典娜毛损失都没有,早知道这么积极的来日本干嘛,交给那些穿着亮闪闪的盔甲的白痴就行了。 算了,顺便找一下城户光政吧,这个人说不定是这个世界除了神之外,最牛逼的人了。 一群日本预备役圣斗士的年龄差距不过2岁,数量却有100个,再考虑到生男生女的几率是1/2,也就是说,在短短的3年间,城户光政至少生下了200个子女,平均5.5天就要出生一个孩子啊,这城户光政才是真种马啊。 胡灵珊没有见到真种马,他已经挂了好几年了。 胡灵珊惋惜,就知道一夜七次郎活不久,为了统一圣斗士,真种马也是太拼了。 奥林匹斯山上的雅典娜本体大惊,投影挂了?刚才的力量绝对不是圣斗士的力量,是真神的力量! 雅典娜瞬间脑子里转了10000圈,咬牙切齿。 有让她都感到恐怖的力量的神灵出现,却只是干掉了她的一个投影,这还有疑问吗? 这是其他参与圣斗士游戏的神灵作弊了! 雅典娜大怒,赢了太多次圣斗士游戏,海王冥王之流开始不耐烦了,竟然偷偷雇佣其他神灵干掉她的投影,太无耻了! 现在再投影,几年后游戏开始,不过是个几岁的小娃娃而已。 这一轮的游戏那是输定了。 雅典娜冷笑了,以为这样就能赢了她,太小看智慧女神了。 PIU! 海皇和冥王的转世身体被雅典娜秒杀。 海皇和冥王大怒,找上门:“为毛作弊!” 雅典娜冷笑,你们也有脸提作弊? 没有抓到证据的雅典娜优雅的道:“选了个长相不喜欢的角色,决定删号重练,所以,大家一起删号吧。” 海皇和冥王认为一定有内情,但是,是什么呢?猜不透啊。 星矢被人打得半死,然后嗖的爆衫,打瞎了对手的一只眼睛,得意的成为了天马座的圣斗士。 胡灵珊瞅瞅狮子座的艾欧里亚,这就是你看好的日本小子?同样是圣斗士比武,竟然下手这么狠毒,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里是塔利班的训练营了。 艾欧里亚面红耳赤。 “去!查查所有日本小青铜的升级经历,到底有几个是对着伙伴下死手的。”胡灵珊命令道。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不仅得到圣衣的10个日本小青铜个个手染鲜血,甚至很多培养日本预备役圣斗士的地方,都在一味的提倡优胜劣死,踩着被人的尸体往上爬。 胡灵珊震怒,这还是女神的圣斗士吗,这是本拉登的圣斗士!必须严查,所有提倡血腥教育的,全部去做苦役。那些小圣斗士必须上学,必须保证营养,必须保证健康。 艾欧里亚热泪盈眶,教皇真是太圣洁太仁慈了,果然穆说这是假教皇纯粹胡扯,铁匠穆一定是收了日本人的好处了,以后见到穆一次就打他一次。 “为什么,我已经获得了圣衣的承认。”星矢紧握拳头,怒不可遏,还以为艾欧里亚是正义的朋友,竟然剥夺他的圣衣。 艾欧里亚道:“女神的圣斗士是正义的伙伴,不是在比武中就对同伴下死手的变态杀人犯。” 星矢穿上圣衣:“看,圣衣和我血脉相通,绝对不会交给其他人。” 艾欧里亚大惊,看来教皇说得太对了,圣衣不过是工作服而已,怎么在一群日本人的眼中,这就是个人财产,拒不交还了? 艾欧里亚绝对不会允许日本人篡夺女神的财产和权利的阴谋! PIU! 星矢被痛扁,圣衣被夺走,星矢被赶出圣域。 艾欧里亚开始严查圣斗士中的不法行为,N个圣斗士培训人员被发配做苦役。 作为原身的死党,迪斯马斯克积极的要求参与对圣域的整顿,现在艾欧里亚走到哪里,鲜花和畏惧的眼光就到哪里,都是黄金圣斗士,没理由让艾欧里亚一个人装逼。 原身的一大群邪恶伙伴积极的加入了圣洁的行动,半年后,圣域比以前几十年都更正义更光辉更灿烂。 教皇胡灵珊所到之处,当真是鲜花遍地,崇拜的眼神闪耀光芒。 反对教皇胡灵珊的穆,天天被人扔臭鸡蛋。 “敢反对教皇,真是太邪恶了,这种人怎么混进圣域的?”群众们不满。 “听说穆铁匠是教皇的弟子。”有人消息灵通。 “什么!邪恶的弟子反对圣洁的师父?教皇英明一世,竟然有这么一个污点啊。”有人感慨。 穆铁匠机智的请罪,真光速离开了圣域,跑到帕米尔高原闭门思过。 “懂了吧?做反派,要做到我这种程度,才叫那么一点点成功。”胡灵珊淡定的道,被人轻易看出来是反派,太低级了。 双鱼座阿布罗狄和巨蟹座迪斯马斯克用力点头,老大太了不起了,脸皮能厚道这种程度,全世界都没有几个。 “各位,女神应该又转世了。”胡灵珊宣布。 黄金圣斗士们淡然。 “但是,她没有诞生在圣域,这说明,我们当中还是有日本人的奸细。”胡灵珊愤怒的道。 黄金圣斗士们擦汗,这是指天秤座的童虎和白羊座的穆? 几个黄金圣斗士暗暗冷笑,教皇这是要清理异党,打内战?就这龌蹉的手段,还敢说圣洁? “圣斗士只应该为了神而流血,雅典娜会宽恕迷途的羔羊的。我们一起祈祷,希望羔羊们早日找到回家的路。”胡灵珊道。 怀疑胡灵珊的沙加卡妙阿鲁迪巴等人震惊了,圣洁,太圣洁了!看来一直以来都上了穆和童虎的当啊,用有色眼镜看胡灵珊。 水瓶座卡妙、山羊座修罗、天蝎座米罗决定从此以后坚定地加入胡灵珊的队伍,为了正义而战。 又10年。 雅典娜准备开始联络圣斗士,游戏已经耽误了好久了,再不玩,就浪费了。 胡灵珊出现在雅典娜面前。 “你是谁?又想作弊?”雅典娜愤怒了。 雅典娜的投影秒挂。 奥林匹斯山上雅典娜本体掀桌,无耻,太无耻! 雅典娜秒干掉了海皇和冥王的投影附身。 海皇和冥王暴怒,还玩不玩游戏了? 雅典娜更怒,要不是你们当中的一个作弊,干掉我的投影,我至于嘛。 海皇和冥王鄙视,我们什么都没做,就是你在作弊! 雅典娜暴怒,玩毛个游戏,开神战! 宙斯出来阻止,神力已经就只有这么一点点了,不省着点用,打个毛啊,还都是亲戚,何必非要同归于尽呢,喝杯小红罐,清凉去火。 雅典娜海皇冥王理智的决定继续玩游戏。 然后,雅典娜愤怒了,局面大变,还玩个毛游戏! 雅典娜的圣斗士一个不少,海皇和冥王的手下们也一个不缺,但是,最最最重要的东西不见了。 什么东西? 打手! 原定10年前开始的神的圣斗士游戏中,预定的14岁的中2主力打手五小强们,现在已经24岁了,勉强还能为了神热血一把,要是再投影附身,等14年后,五小强们都已经38了!【注1】 考虑到现在五小强们个个没有工作,靠搬砖度日,结婚的可能性极其渺茫,14年后,说不定五小强们刚结婚没多久,正好在抱着娃做奶爸。 哪个奶爸会热血的拯救世界为神而战? 回家洗洗睡吧。 眼看暴怒的雅典娜又要开神战,宙斯出主意,换人。 雅典娜海皇冥王深思,换人还不够,老得圣斗士海斗士冥斗士不挂,怎么换人? 必须要换地图。 雅典娜海皇冥王决定在美国玩游戏。 不是他们不想选欧洲,没办法啊,希腊神话在欧洲本来就是小众,根本没几个人信,欧洲少年宁可去霍格沃茨,也不肯玩圣斗士。 只有美国中二最没有信仰,最喜欢出风头,最容易骗了。 看看雷神就知道了,在美国混得多好。 但欧洲和日本的这套人员在,严重的阻碍了美国游戏的开始。 “重新建立系统,重新开始。” 雅典娜海皇冥王认为,在格斗游戏中,加入建设经营游戏,也是蛮有趣的。 希腊,圣域。 “我们被雅典娜抛弃了。”胡灵珊道。 美国出现雅典娜海皇冥王的宗教,太显眼了。 一群已经50岁的黄金圣斗士神情悲愤,内心毫不在意,没有雅典娜这么久了,谁在乎啊。 “没有雅典娜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不能没有信仰!”一群黄金圣斗士非常配合的道,“教皇大人可以做我们的信仰!” 胡灵珊严词拒绝:“教皇怎么能成神?” 一群黄金圣斗士鄙视,30年了,谁没有看穿就是不肯挂、年龄直奔100依然健步如飞、顿顿吃肉的老教皇,是双子座的撒加冒充的。 为了权利冒充教皇的人会不想做神? 胡灵珊认真提出:“我们可以改成胡灵珊神教。” “胡灵珊?毛个神?有毛个神职?”一群黄金圣斗士认真的问。 胡灵珊沉默,神色诡异。 黄金圣斗士们秒懂,这是虚构的神灵。 完全无所谓了。 但是,信仰了虚构的神灵,还会有小宇宙第六感第七感第八感? 胡灵珊淡定,放心,这太容易了。 圣域宣布,雅典娜背叛了信徒,圣域不在信仰雅典娜,将信仰胡灵珊神。 一群信徒们茫然失措。 “慌什么,有教皇老人家在,他说往东我们就往东!”有人毫不在乎的道。 教皇的圣洁历历在目,谁在乎从来没见过却抛弃了大家的雅典娜,跟着教皇走,没错的。 PIU! 来自雅典娜的力量消失。 PIU! 所有圣斗士们感受到了新的,比雅典娜的力量更庞大的力量。 黄金圣斗士们面如土色,同时感受到了力量的源泉,来自近在咫尺的胡灵珊。 而胡灵珊的背后血光滔天,黑气弥漫。 麻痹!原来是邪神。 怪不得不肯说神职! 阿布罗狄和迪斯马斯克泪流满面,原来是超级大反派啊,怪不得装善良装的这么像。 美国。 一群白皮肤黑皮肤棕色皮肤的美国英俊少年穿着盔甲,傲然面对其他人。 “我是天马座的圣斗士瑞克。” “我是天龙座圣斗士哈利。” 自报家门的少年络绎不绝。 金发碧眼的美少女雅典娜微笑,换个地图而已,继续玩格斗游戏。 “以后,你们都要听我的,我做教皇。”一个美国少年道。 “凭毛啊,大家都是圣斗士,大家都有圣衣,凭毛我不是老大?”另一个美国少年道。 “谁打赢了,谁是老大。”有人冷冷的提议。 “都是我的圣斗士,为什么要打……”雅典娜说了一半的话停住。 88个美国少年已经打得血肉横飞。 雅典娜眼睛差点瞪了出来。 该死!忘记美国人和日本人的巨大差距了! 美国人个个都想做英雄做老大,就没见过谁自愿做小弟的。 15分钟后,88个美国圣斗士只活了一个,还是个重度残废。 雅典娜受到海皇和冥王的传信。 “这个……打了几千年了,换个游戏吧,比如,抽乌龟如何?” 雅典娜秒答应,好。 142.正文番外:成神热 又是一大车的物品,被遮掩的严严实实的, 在重兵押送下, 被拉进了皇宫。 “严大人,是不是该劝劝皇上?”有官员低声的道。 其余几人也是忧心忡忡, 这天下太平了, 要是忽然折腾这个东西, 只怕不是国家社稷之福啊。 严复鄙视:“杞人忧天。”甩手而去。 皇宫内,胡灵嘉嫌弃的翻着新到得东西,都是一些破铜烂瓦,根本没有一丝的价值。 整个大华国高层,谁都知道胡灵珊沉迷于成仙得道, 下大力气收集的与神啊仙啊有关的东西。 “姐姐, 世上没有神仙的。”胡灵嘉抱住胡灵珊的手,努力的劝着。 唯物主义已经发展到了对世界有了突破性的了解,任何神仙妖魔鬼怪,都是封建迷信,在显微镜下不值一哂。 胡灵珊笑了笑, 继续埋头研读西方神话。 “姐姐,你可千万不要学秦始皇啊。”胡灵嘉噘嘴道。 “我学了秦始皇,又有什么关系?”胡灵珊反倒惊讶了。 “做了皇帝想成仙, 然后开始服仙丹, 一不小心就把自己毒死了。”胡灵嘉认真道, 历史上这种人多得是, 李世民不就是这样?想成仙, 重用方士,建祈福宫,炼丹,然后国事萎靡,祸国殃民,遗臭万年。 自唐以来,想长生不老的帝皇,无不经历了这些过程。在某种角度上,越是一代明君,越是以为自己与众不同,可以改天换地,长生不老。 胡灵嘉可不想姐姐也变成白痴一样去修仙。 好多大臣都隐晦的请求胡灵嘉好好劝劝,他们也担心着呢。 “更正!我不是要成仙,我是要成神。”胡灵珊认真的道。 胡灵嘉怒,有区别吗?这个世界要是有神,还学个P的数学物理化学,造毛个核弹,挥挥手德国就化成灰了。 胡灵珊招手,凑到胡灵嘉的耳边,轻轻道:“其实,我有上辈子的记忆哦。” “哇~”胡灵嘉瞪大了眼睛,捂住嘴,丝毫不怀疑胡灵珊的话。 胡灵珊莫名其妙的武功,莫名其妙的凶残,莫名其妙的超越年龄的成熟,以及那淡淡的却一直存在的视世人如刍狗的态度,忽然就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姐姐,你上辈子是干嘛的?”胡灵嘉挂在胡灵珊的脖子上,小心的问道。 胡灵珊毫不犹豫:“当然是济世救人善良诚实普度众生温柔美丽贤良淑德人见人爱的超级大侠。” 胡灵嘉嘻嘻的笑,秒懂,原来是毁天灭地杀人如麻的大魔头啊。 “姐姐,你见到阎罗王了吗?” “没,挂了后,嗖的就变成小孩子了。”胡灵珊皱眉。 “你快点成神吧!”胡灵嘉兴奋的欢呼,热情高涨的开始研究成神的文献和传说。 既然胡灵珊有上辈子的记忆,那么无神论就可以抛到垃圾堆里了,成神就不是神经病的臆想了。 “姐姐,我们去找千年何首乌吧。”什么张果老,什么嫦娥,都是吃了仙丹成仙的。 胡灵珊鄙视,千年何首乌,仙丹妙药什么的,完全胡说八道,要是真有吃了能成仙的药物,神仙早就批量生产了。 想想今年种下1000W棵何首乌,1000年后就有1000W个神仙,也是醉了。 胡灵珊坚决的走信仰成神的道路。 不论西方传说还是东方传说,都能找到信仰成神的例子,只是有的直接,有的隐晦。 从完成基础准备工作的难度来说,信仰成神反倒是成神各种方法中最容易实现的。 胡灵珊现在就有数亿女帝神的信徒。 印度。 数百万人跪倒在地,认真的祈祷:“女帝神!女帝神!女帝神!” 坐在高处的胡灵珊闭上眼睛,深呼吸。 远处,朝阳初升,第一缕阳光照射在胡灵珊的身上,金光刺眼。 “姐姐,你成神了吗?”胡灵嘉兴奋地问。 胡灵珊睁开眼,成个毛神,一点感觉都没有。 信徒聚集叩拜祈祷欢呼的实验失败了。 胡灵珊皱眉,翻看西方成神典故,好像大多数都是这样成神的,怎么不行呢? “会不会是人数不够?或者虔诚的信徒不够?”胡灵嘉蹦跶。 不可能。现场都有几百万人了,哪个传说中有这么多信徒的,历史上任何一个神灵成神之日,能聚集这么多信徒的。 “你看如来啊,要发宏愿,要说天上地下,唯我一人独称尊。”胡灵嘉用力眨眼。 胡灵珊沉默良久,问:“为什么我觉得你在耍弄我?” 胡灵嘉无辜的睁大眼睛,道:“错觉,错觉!我是在帮姐姐实验。” “好,那就再实验一次。这次换成中午,让我发个大大的宏愿!”胡灵珊咬牙切齿。 “比如地狱不空,誓不成佛。”胡灵嘉嘻嘻的笑。 “不干!要是真的就这么成神了,怎么办?我可不要永远待在地狱里。”胡灵珊否决。 “太没志气了!那换成让所有人都吃饱饭吧。” “难度还是太大,还不如统一全世界,这个容易点。” 一旁的秋瑾鄙视,两个神经病,理你们是浪费我的宝贵时间。 德国。 总理官邸。 “胡灵珊究竟想干什么?”希特勒皱眉沉思。 一会儿跑到印度,一会跑到华山顶峰,一会跑到珠穆朗玛峰,每次发动的信徒超过百万。 胡杀人狂的行踪和行为,是西方所有国家关注的重点,不然一不小心又着了道,就悔之莫及了。 其余几个官员微笑,或者她只是在单纯的享受权利的滋味,毕竟,作为一个君主,不需要受到议会和国民的限制,想干嘛就干嘛,比我们这些公务员幸福多了。 某个德国科学家微笑,这是公开的秘密,胡灵珊一心想要成神,都快想疯了。 众人一齐举杯大笑,还没老,就昏庸了,东方的帝王这种例子很多很多。 老希微笑,这就是他有信心战胜强大的华国的地方。 就算胡灵珊再怎么能干,再怎么凶残,总有老年痴呆的时候,总有后继无人的时候,总有庸才上位的时候,那时,就是华国全灭衰退,白人国家全面反攻的时候。 成神?亏胡灵珊想得出,她的脑袋一定被…… 不对! 胡灵珊做事从来都是走一步,算十步,每次别人以为已经看穿了胡灵珊的底牌,已经跟上了胡灵珊的脚步,都会发现其实已经被甩得更远。 生化武器,核弹,占领澳洲,北美洲,还有那个该死的西亚油田,哪一次不是这样? 想到波斯湾的油田,老希就心里一阵的酸楚。 要是他早知道现在汽车这么重要,这么耗油,他早发动大军去打中东了! 该死的科学家们,就不能提前个十几年发明汽车吗? 好处都给胡灵珊占了! 老希下令,必须深刻挖掘胡灵珊行为的内在联系和深层次目的! 胡灵珊做任何事情,再怎么荒谬,也要反复思索思索再思索! 一周后。 几个科学家疯狂的冲进了总理府。 “我们发现了胡灵珊的目的。”科学家喘着粗气。 老希有一种终于来了的感觉。 “看!”科学家将胡灵珊最近到达的地点,在地图上用粗线连接起来。 一个标标准准的六芒星。 配合上其他各种情报,胡灵珊在起兵之前,就开始注意建立宗教,建立信仰,统一了半个地球后,更是悄悄的收集各种西方成神的事迹和神器。 “根据可靠情报,上帝武装5件套,有3件已经明确落到了胡灵珊的手里,有2件很大可能也在胡灵珊的手里。” “圣杯,圣杯已经确定被胡灵珊占有。” “隆基努斯枪失踪!” “可兰经原本失踪!” 一连串的消息袭来,老希一阵昏厥。 成神!胡灵珊真的在准备成神! “难道,世界上真的有神灵?”老希紧紧抓住科学家的手,严肃的问道。 要是在几天前,科学家一定大声的嘲笑,有个P神灵!牛顿就栽在神灵上面的。 但是,联系到胡灵珊拥有的能砍子弹的不像是人更像是魔鬼的超级战斗力,科学家反复思索,认真的道:“我不知道世界上有没有神灵,但是,胡灵珊一定深深的相信。” 老希一秒钟被说服了。 胡灵珊深深的相信,还有比这个更有力的证据吗? 卑鄙无耻、毫无廉耻、从来不做无聊的事、柏林大学顶尖教授教导、在物理学化学上有深刻的造诣、主持过差点毁灭人类的“美国病毒”和即将毁灭人类的核弹的研发的超级功利主义者胡灵珊,会毫无根据莫名其妙的相信神灵的存在,并努力的成神吗? 老希一瞬间柯南附体! 抛开所有不合理的解释,真相只要一个! 胡灵珊不是人类!要么是邪魔出世,要么是神灵转世! “德国必须有神灵!”老希一拳砸在办公桌上,眼神无比的坚定。 一群科学家和官员同样眼神深邃而坚定。 为了德国,不,为了全白种人,不被一个黄种神灵一根手指全部碾死,德国必须抢在胡灵珊的前面,拥有自己的神灵! “发动德国所有的力量!我们已经晚了胡灵珊几十年!”老希挥舞着双手,大声的叫。 全德国人民看着报纸上揭露的胡灵珊的邪恶成神计划,脸色惨白,要是被黄种人成为了唯一的神灵,白种人还有活路吗? 德国人民秒通过决议,让阿道夫希特勒成神。 除了老希,没有人能对抗胡灵珊。 民族社会主义德国工人党飞快的转变成民族社会主义德国希特勒宗教。 德国全民信教。 “希特勒神在上!” “为了希特勒神!” …… 墨索里尼亲临梵蒂冈。 最近老希和胡灵珊是不是都疯了,德国和华国几乎成为宗教治国了,他们真以为世界上有神灵的存在?太荒谬了。 但是,胡灵珊和老希都不是傻瓜,墨索里尼觉得有必要请教一下教皇。 “我要见教皇陛下。” “伟大的领袖,你来迟了,教皇被德国人带走了。”一个神父苦着脸道。 墨索里尼秒发现问题,区区一个神父也敢出来和伟大的领袖说话,一大群主教红衣主教们呢? 神父支支吾吾了半天,所有主教和红衣主教,都在努力的和上帝沟通,希望得到上帝的力量,或者,努力的和信徒沟通,希望能借助信徒的力量,拥有更接近神的地位。 墨索里尼秒做出了决定,回新意大利,成神! 伟大的罗马帝国需要一个神灵! …… “我们需要神灵!”法国总统说道。 “没错,但是这需要议会通过。”议员们淡定的道。 谁都想成神,不管成不成,试试总没有关系吧,但是,谁成神是个重要问题,怎么都不可能让一个任期有限的民选总统占便宜成神的。 “这个问题关系到了所有人民的利益,必须全民公决。”议员们道。 一个月后,法国全民公决,决定推出30个代表一起成神。 “选我吧,选我成神吧,我一定带你们一起进入神的天国!”一个议员大声的在街上对路人们招呼着。 他的对面,法国总统同样大声的招呼:“我拥有法国的最高力量,最有可能成神,选我!” …… “只要我成了神,布尔什维克的红旗就会插遍全世界。”列宁激动地对其他人道。 其他人热烈的鼓掌。 列宁淡定的开始清党,所有对列宁神有异议的,全部枪毙。 “只要我成了神,我就赐给你神力,你会成为第二个神灵。”列宁认真的对斯大林道。 斯大林认真的道:“至高无上的列宁神,你的光辉无处不在。” …… “姐姐,你要加油!”胡灵嘉卖力的给胡灵珊按摩肩膀。 全世界都忽然在计划成神,形式太不妙了。 胡灵珊毫不在意:“要是别人在我的前面成神,说明成神的设想是对的,我迟早也能成神。” “愚蠢!要是别人成神第一时间干掉你,怎么办?”胡灵嘉大声的鄙视。 胡灵珊盯着她看。 胡灵嘉大惊,缩脑袋,无辜的眨眼。 “你说话的口气怎么这么像我?”胡灵珊道。 胡灵嘉秒复活,用力的甩手:“那是,不看看我是谁的妹妹。” …… 清朗的天空陡然乌云密布,雷声轰鸣。 “发生了什么事?”几个人焦急的互相询问着。 “难道真的要成神了?”有人灵关一闪。 不远处,老希端坐在花园中,紧闭双眼,一股无法言说的力量,在身体里流转。 雷声大作,几十道粗大的闪电同时从空中劈下。 老希缓缓站起,伸手指向天空:“我是希特勒~” 咔擦! 雷电劈下,正中老希。 “希特勒神!希特勒神!”现场几百个人或欢呼,或惊呼着,扑向老希。 几天后,外焦里嫩的老希终于在病床上睁开了眼睛。 “希特勒神,你成神了吗?”一直候在病床边的人,焦急的问道。 希特勒闭上眼,一秒后睁开,破口大骂:“毛个神!你丫的让雷劈一下试试!” …… 最新消息,德国希特勒点燃神火失败。 “太可惜了,只差一点点。”很多人这么说着,都已经天地感应了,踏过去就是神。 “姐姐,你太没用了,老希都差一点成神了。”胡灵嘉气呼呼的道。 胡灵珊反鄙视,那就装逼被雷劈! …… 2018年。 华国皇宫。 “这里是我们老胡家最最最核心的机密。”一个老人带着一个刚成年的少女,进入长长的密道。 少女睁大了眼睛:“我们老胡家真的祖上成神了吗?” 老人叹气:“要是真的成神了,我们还会在这里吗?”老胡家早就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少女无聊,果然是迷信啊。 “不,根据秘录,胡灵珊确实来历非同一般,她虽然没有成神,可是,最后她确实是和胡灵嘉一起神秘失踪了。”当时皇宫里几万人,没有一个人看到胡灵珊胡灵嘉离开皇宫,却就是找不到她们的踪影。 “哇!”少女瞪大了眼睛。 “喏!好好练老胡家的祖传武功,要是能练到大成,说不定你还有一点成神的希望。”老人道。 少女一秒质疑:“不会是因为想逼我练功,忽悠我吧?” 少女被痛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