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遇陆湛舟 初遇陆湛舟 秦苏刚刚踏出了润希大厦，就看到了地面上有些湿滑，细如牛毛的雨气笼罩着b市，让这个干燥的城市多了润意。 “秦苏，下雨了你也不打伞？你这样头发和衣服岂不是都湿了？” 秦苏回头就看到了撑着彩虹伞的同事，那是人力资源部负责招聘的李蕊，和她也是b大的校友，“忘记带了，不过雨也下的不大，回去就洗头洗澡，没什么关系。”秦苏说话不快也不慢，声音舒缓仿佛是融入到雨中的小调，带着让人适意的节拍。 “我男朋友来接我了。”李蕊把伞塞到秦苏的手里，“伞借给你好了，我走了。” 她风风火火就往前面一辆白色的尼桑跑去，高跟鞋踏在大理石的砖面上，发出了急切的踏踏踏的声响。 秦苏撑着伞，伞柄还留着李蕊手里里残留的温度，刚刚因为接到和男友分手的短信有些颓丧的心，仿佛也带上了一丁点的暖意。不用想也可以猜到，李蕊特地在下班之后涂了唇彩的唇瓣，在见到男友之后，会翘起怎样的弧度。 难得今天不用加班，她本来是想要和林修一块儿去看电影，谁知道还没有打电话，就收到了林修的短信，那条短信很长，洋洋洒洒写了他们性格不合适，她性子太沉闷，好聚好散才好。 是什么时候到了这一步呢？明明一个月之前还在庆祝他进了心仪的投行，为什么今天就分手了？秦苏不由得想到了曾经在大三末她在咖啡厅里打工，遇到了林修，之后他求追不舍，室友都曾经说他好命，毕竟林修可是经济学院堂堂院草，他们一直都说，她怎么就拿下了他？ 略带着冰凉的手指抚上了面颊，她不够漂亮，称不得是大美人，虽然是双眼皮，眼睛却不够大，鼻梁也不高挺，唇色似乎也淡了些，值得称道的就是她皮肤白皙还有让人艳羡的妖娆的身材。 推开了咖啡厅的玻璃门，门上垂下的风铃被门拉得是叮咚作响，“欢迎光临。”围着墨绿色围裙的店主笑容甜美，说话的时候带着一点娇娇俏俏的尾音，就如同是甜美的草莓慕斯。 想到了草莓慕斯，就仿佛舌尖也留着那香甜的味道，“老规矩。” “好的，您在位置上稍等。” 秦苏来这家甜品店有二十天的时间，喜欢芝士蛋糕在嘴里化开的感觉，鼻间萦绕的是卡普奇诺的香气，让她整个人的神经从财务报表的数字之中舒缓下来。 今日里的咖啡厅格外的热闹，很快咖啡厅里就坐满了人，秦苏咬着一勺蛋糕的时候，感受到了自己背后有人坐下。 “如果要不是你分手了，我才不会接受你的追求。”一个略有些高亢的女声在秦苏的背后响起。 这个声音似乎是有些耳熟，跟着父亲学过音乐的秦苏很快就意识到，这个声音是新近的翻译部法语翻译，个子娇小，容貌艳丽，发尾染成酒红色，名字叫做唐潇莉。 “我当然是分手之后才来找你，如果不是单身，我怎么有资格追求你？半个月之前我在润希大厦的楼下看到你，就觉得心跳加速，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知道你是单身之后，我就想要追求你，我今天已经和她说清楚了，正式分手才过来追求你。” 秦苏听到了这个声音，就连芝士也带着苦涩的味道，眼睛闭上继而睁开，说话的人是自己的前男友林修。林修今天甚至不愿意接自己的电话，单方面短信分手，此时却在唐潇莉面前滔滔不绝说着表白的情话。 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不应该说是男友，而是前男友。 “花店的老板说，蓝色妖姬卖得很好，不过我认为你更适合百合。”林修对唐潇莉说着动人的情话，他的声音清亮说着情话的时候带一点暧昧的甜意，就像是醇香的红酒，有一点点的甜一点点的酒意。 唐潇莉长而卷的假睫毛闪动，带着亮钻的纤细手指轻点红唇，面上带着愉悦的笑容。她还是颇为喜欢面前的林修的，俊朗的外表，挺拔如松的身材，还有在投行工作。 男女之间的暧昧荷尔蒙在两人之间弥漫，林修坐到了唐潇莉的身侧，拉下了唐潇莉的手，亲吻了她的唇。 秦苏半晌之后才听到林修开口，“你真甜，甜心儿。”林修的声音此时带一点情动的沙哑，显然他们两人是接吻过了，秦苏垂下了眼，右手捏着小勺，一圈又一圈搅拌咖啡。因为自己的搅拌，咖啡杯里形成了小小的漩涡。 “讨厌。你接吻这么熟练，在她身上练过不少吧。”唐潇莉的声音娇俏。 “你吃醋了？”林修说话的声音里带着愉悦的笑意，“小傻瓜，我喜欢的是你，和她恋爱是年少轻狂，秦苏这个人平时冷冷淡淡的，我甚至怀疑她根本不喜欢我，至于说接吻，次数并不多，她的性子很古板，交往半年之后才第一次亲吻。” 秦苏听到林修说起两人亲吻的事情，尴尬的耳根都有些发红，工作了一整天，发髻有些散落，在快要滑落到了咖啡杯里的时候，秦苏抬手撩了碎发。 “那你当时怎么喜欢她的？”唐潇莉想到自己和男友三个月的时候已经滚上床单，难怪林修要和秦苏分手，想到林修没什么经验，心中越发满意。“秦苏我也见过，长得并不太好看，性子好像也很沉默。” “她啊……”林修清了清嗓子开口说。秦苏就从林修的口中知道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性子沉闷，学生年代不是在打工就是在学习，两人甚至连约会都很少。 秦苏的睫毛颤抖如同蝶翼抖动，那时候曾经牵着手在小树林的漫步，周六周日在图书馆的学习，在他的口中，全部都不算做约会了。 “学霸啊。”唐潇莉单手撑腮说道，“两个男貌女才，似乎也不错。我可是不学无术，英语的专四过了，法语都不行呢。” “宝贝儿，”林修说道，“你们都在润希工作，学生年代谈论一下学习，工作了并没有什么加分项。” 两人的情话呢喃，秦苏的指尖冰凉，咖啡的温度透过白瓷胎壁，红了她的指尖，指尖微暖心中却微凉。其实秦苏也知道，自己是一个性子沉闷的人，宿舍里的人也说过她的性子很是古板无趣，如果换做其他人，或许脑中已经全无理智却和林修对峙，秦苏却如同定在了座位上，动也不动。她考虑的更多，只是他恰巧说自己被听到了，她不在的角落，他或许早已经絮絮叨叨同他人说过了她的无趣。 所以，冲过去和他闹又有什么用？林修说的很清楚，和自己正式分手，才开始追求唐潇莉。 手掌收紧，手心拢住了咖啡杯。 终于，那一对“恋人”起身离开，秦苏拿起了彩虹伞也准备离开。 原本只是细如牛毛的雨，在初夏的六点半的傍晚，变成的瓢泼大雨，此时夜色也沉了下来，路灯尚未亮起，秦苏从台阶走下时候一脚踩到了水里。 这里是停车位，正有车要停过来，秦苏快速想要走开，脚下的步子加快，谁知道鞋跟卡在了下水道，手中的伞飞出，而秦苏双手撑地跌，双膝跪在了地上，忍不出倒抽一口气，一双眼里也盛满了泪水。 车上的人见着秦苏跌倒，踩了刹车，修长的一双腿迈下了步子，撑伞走到了狼狈的秦苏面前，捡起了女子的公文包，修长而白皙的手伸到了女子的面前，“我扶你起来。” “我没事。”手心里是火辣辣的疼痛，膝盖上碰到地上明天恐怕也会青肿，秦苏赤着脚，另一只手抓住了井盖上卡住的鞋子，松了一口气，套在了脚上，这才抬头。 原本就觉得他的声音有些耳熟，此时秦苏见着了眼前身高足有一米八的男子，他有一双浓眉斜飞入鬓，乌黑眼眸似寒潭，高挺鼻梁下是性感薄唇，他是润希集团总裁陆湛舟。新进员工大会上，他曾发言，他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秦苏还记得他上台时候，同批新进的女同事的惊呼声。 陆湛舟见着秦苏也是一愣，因为雨下的大，只是短短的时间，她的发髻已经有些半湿，苍白的面色，还有水眸里晶莹的泪水，纤长的睫毛一眨，泪珠儿就顺着面颊滑落。斑驳琉璃下女子身形消瘦，白色的衬衣因为被雨打湿，露出了姣好的身段。 “陆总。”秦苏认出了陆湛舟，连忙招呼。 “你是公司新进的员工。”陆湛舟眉峰聚拢，略一思索也想起了眼前人的身份，不等着秦苏回答，就把手里的伞递给了秦苏，“拿着。” 秦苏的右手心有些破皮，用左手从陆湛舟的手中接过了雨伞，见着陆湛舟脱下了西装外套，随即搭在了她的身上。 “陆总？” “你的衣服湿了。” 秦苏低头可以瞥见粉色的蕾丝若隐若现，拢了拢西装外套，白玉一般的耳廓染上了艳丽的红色，她低声说道：“谢谢陆总。” 第2章 车上处 迈巴赫的大灯没有关掉，他听得出女子害羞的声音，羞红了面却强自镇定，抿起的薄唇因为秦苏的表情微微扬起。 秦苏瞧瞧抬头，就见着了陆湛舟的笑，不自在地把身上的西装拢了拢， “上车吧，我送你回去。”低如大提琴的声音响起。 “不用。”学过音乐的人对声音最为敏感，秦苏觉得后脊梁背都起了细小的鸡皮疙瘩，摇摇头，拒绝了陆湛舟的好意，“我搭出租车就好。” “下雨天这里不好搭车。我送你回去。”润希集团这里原本就不好搭车，下雨天便更难搭车了。若是没有认出秦苏也就算了，既然认出了是自家公司的员工，怎么都不好让人湿透了身子等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搭乘上的出租车。 秦苏的表情有些犹豫，而陆湛舟已经迈开了腿，坐在了驾驶位上，同时对秦苏扬了扬他手里的公文包。 陆湛舟已经提自己做了选择，秦苏捡起了那根地上的借来的彩虹伞，打开了后座，后座上放置的是一个半人高的大熊，于是拉开了副驾驶位，坐了上去。 陆湛舟见着秦苏坐好，拿起了刚刚递给秦苏还滴着水的伞，“我去买一块儿蛋糕，你在车里先等着。”陆湛舟说完之后撑着伞进入到了甜蜜小屋这家咖啡厅里。 男人的西装对秦苏来说有些过大，铁灰色的西装外套是手工制品，车线工整，西装上残留着淡淡的古龙水的味道，这样的陌生味道萦绕在鼻尖，仿佛是一首悠扬的小夜曲。秦苏抬头看着车内的镜子，发现自己的眼角还残留着水痕，忍不住捂脸，在总裁面前跌成这样已经够丢人，比跌倒还要丢人就是自己不小心哭了。 陆湛舟很快就拎着蛋糕回来，同时手里拿着的还有生理盐水、碘伏和纱布。 “你的手。”陆湛舟简明扼要地说。 “谢谢。”秦苏张开了她的手，看着陆湛舟，总裁的生得俊朗，修长眉飞入鬓，低头检视自己的手，神情认真。 陆湛舟注意到了秦苏的视线，过往明目张胆或者是偷偷看着他的人不在少数，并没有把她的视线放在心上。捏住了秦苏的手，这位集团内的员工，虽然不是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却有一双美人也无法比拟的手。手背白皙，手指纤细而修长，因为练琴，手指上有薄茧，陆湛舟握住了这只手，想要称赞她的手的漂亮，又觉得开口太过于轻浮，说道，“有没有伤到骨头？”陆湛舟避开被擦伤的部位，小心捏着秦苏的手，因为练琴，她的手掌柔软，陆湛舟的脑中出现了柔若无骨四个字。 秦苏摇摇头，白玉一般的耳廓再次染上了绯红，陆湛舟当真是一个很体贴的人。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得到陆湛舟长而卷翘的睫毛，若是让别的女性看到了，恐怕会嫉妒不已。冷峻外表下的他，竟然如此的周到和体贴，秦苏不由得想到了陆湛舟是全公司最想要嫁的人排行榜上的no.1。 “没事就好。”陆湛舟用生理盐水清洁了伤口，再用碘伏消毒，最后裹上了纱布，“下次小心一点。”陆湛舟说道，“天气热，等到你回去了，伤口不要沾水，纱布也不要一直裹着。” 陆湛舟的动作还有说话的语气让有秦苏让她想到了小时候父亲拉着她的手，“要保护好手，对于音乐人而言手是第二生命。”眨眨眼，轻如薄雾的水汽忍不住沁了出来。“谢谢。” 陆湛舟抬头的时候就看到了秦苏带着哀思的神情，她并不是顶漂亮，此时纤长而卷翘的睫毛闪动，琉璃色的眼传递出了淡淡哀伤的情绪，这般的情绪渲染，让她多说不清道不明的魅力，陆湛舟甚至觉得自己心跳都漏了一拍。目光落在她的唇上，饱满的唇珠因为淋了雨有些泛白。 “还有你的腿。”他的声音也带了低沉的沙哑。 秦苏的小腿修长，陆湛舟的手抚上她的小腿时候，男子手掌的温度让她面上一红，“是膝盖。”秦苏忍住了自己想要收回腿的冲动，小声说道。 陆湛舟并没有说话，手掌心里残留着刚刚温热的触感。 左膝并没有事情，右膝盖上一点擦伤，或许明日会有青肿，陆湛舟给秦苏处理好了腿上的伤口，随即发动了黑色的迈巴赫。“你叫什么？是哪个部门的？”两人之间少了些陌生的隔阂，多了一些亲近。 “秦苏，财务部。陆总，我衣服会替你干洗，洗干净了到时候还给你。” “给我助理就好。” “好。”陆湛舟看着秦苏，因为淋湿了头发，发髻有些散乱，面色因为在水中跌倒略显得有些苍白，想到了里面衣服已经湿了，陆湛舟开了空调，车内的温度一点点攀升，秦苏的脸也有了血色，素来冰冷的指尖也有了暖意。 “如果我没有记错，你是新进的员工。”狭小的空间，陆湛舟打破了一室的宁静。 “是。”秦苏先是愣了一下，回过神便小声回答，惊叹于陆湛舟的好记性。 “在公司工作还习惯吗？” “润希的薪资在同行里很是可观。”秦苏说得是实话，如果不是因为可观的工资，她也不会以英文系毕业的身份，进入到润希集团做会计。秦苏毕业于b大英文系，她的英文和法语流畅自如，因为和林修在一起后，林修那时候正在考cpa，那时候他们约会的最常去的地点就是图书馆，林修开玩笑地提起让秦苏一块儿去靠cpa，于是秦苏也就开始看书，最后高分通过了六门学科，她还记得林修说她是学神。找工作的时候，是林修替她定下的润希集团，翻译部并不招人，于是她就应聘了会计部，最后顺利在润希集团入职。 想到了翻译部的唐潇莉，秦苏微微一叹，其实翻译部哪里是不招人，而是不公开招聘，录用了那个唐潇莉。 “既然待遇很好，为什么叹气？” “想到了别的事情。”秦苏扭头看着窗外，窗外车水马龙，橘色的路灯和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交织，夜的光幕璀璨，在湿漉漉的黑色油柏路上映出了光斑。 陆湛舟见着秦苏没有开口的意向，打开了音乐广播调频，音乐在狭小的空间里悠悠荡荡，是古典交响乐，蓝色多瑙河。秦苏的手指微动，像是手指在按压琴弦。 陆湛舟看着秦苏的手上的动作，“学过小提琴？” 秦苏点点头，“小时候学过。”不止是小时候，现在的秦苏下班之后也喜欢拉琴。 “我刚刚在给你上药的时候就想说，你的手很修长，适合钢琴，没有想到你是拉小提琴。”陆湛舟想到了年末的晚会，“到时候晚会的时候，希望能够看到你的节目。” 秦苏随意说道：“到时候再说。”如果缺节目了，她或许会上，如果不是强制要求参加，她也没想过出风头。 接下来的路程，陆湛舟没有开口说话，秦苏也是个性子恬淡的人，只听着蓝色多瑙河的乐声而耳边萦绕不绝。 陆湛舟很快就把秦苏送到了小区里的楼下，这里距离市图书馆很近，与他所住的地方也不过是十多分钟的车程。 “谢谢。”秦苏对着陆湛舟微微颔首，撑开了彩虹伞，进入到了老旧的楼道里。 陆湛舟看着秦苏的背影，她走路的时候姿态轻盈，像是踩着雨中节拍。原本瓢泼的大雨此时已经成了淅沥沥的小雨，浅淡的雾气带了缥缈的仙气儿。等到她进入到了楼栋里，陆湛舟才重新始动了汽车。他或许是累了，才会想这么多。 ***************** 秦苏所住的小区是纺织厂的家属楼，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的建筑，在勃勃生机的b市里显得格格不入，也正是因为如此秦苏毕业之后才租住了这里。这屋子最好的地方就有一间琴房，钢琴房东自然是搬走了，不过屋内仍是有加厚的隔板还有隔音玻璃。秦苏是和大学室友合租的，她选择住在了狭小的琴房里，而室友住在隔壁更为宽敞的主卧。 滚烫的热水澡，祛除了体内的寒气，秦苏换好了一身睡衣，从床头柜里的匣子里拿出了她的小提琴。 手掌的受伤，让她有些疼痛，她却顾不得这个疼痛，亟需温柔的琴声慰藉自己的心灵。这样的雨夜最适合舒伯特小夜曲，秦苏推开了窗，就听到了外面细小的雨声，带着宁静的祥和催人入眠，手指压住琴弦，琴弓拉动，舒伯特小夜曲便丝丝缕缕散开在这个雨夜之中。 “你拉得真好。”秦苏从自己的思绪之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听到了啪啪啪的拍手的声音。进来的是她的室友，叫做吴悠然。 秦苏并没有说话，而吴悠然已经一屁股坐在了软凳上，“说真的，以前我们宿舍几个人还一直奇怪，你怎么拿下了林修，现在我终于是明白了，原来不仅仅是学神，还是小提琴大手啊！” 秦苏用棉布擦掉了琴身和琴弦上的松香，她低垂着头，因为长发落下，伸手撩起了耳畔的碎发。女子的手指修长而白皙，吴悠然看着秦苏的手，听着她轻柔的强调，“我和他已经分手了。” “什么？”吴悠然一愣，显然没有想到，大学时候秦苏和林修两人在图书馆约会，曾被人抓拍到照片传到论坛上，称为学霸和学霸的爱情，吴悠然也知道秦苏进入润希集团是为了林修，怎么才入职一个月的时间，就分手了？“为什么分手？” “性格不合，他觉得我太沉闷了。”秦苏把琴放入到了琴匣之中。 第3章 幽闭恐惧症 吴悠然看着秦苏，秦苏的性子一直冷冷淡淡也闷闷的，和宿舍里的关系不好也不坏，上学的时候不是在认真听讲，就是在外打工，等到了后来大三专业课多了，她就是上课和图书馆两头跑，学校里的活动她从不参加，如果不是今天听到了小提琴声，她甚至不知道秦苏会小提琴！ “是有一点。”吴悠然实事求是地说，“不过你拉琴的时候，表情意外的温和呢，如果要是你平时有你拉琴时候的表情，恐怕一堆人追着你跑。” 秦苏的面上一僵，当年林修就是因为这个理由和她谈恋爱，别开了脸，眼里难免划过一丝伤感，在林修眼中不算是约会的约会，恰巧是她大学时候风光霁月的明媚色彩，“别开玩笑了。” “是真的。”吴悠然一笑，手指抬起了秦苏的下巴，“美人，给爷笑一个。” 秦苏先是一愣，知道吴悠然在逗自己开心，笑意从唇边扬起，鼻头皱起，继而漾到了眼里，那丝脆弱也被笑意挤走，琉璃色的眼眸里清浅笑意，唇边的两点梨涡也露了出来。 吴悠然被秦苏的笑容吓了一跳，“当真是美女啊。” 秦苏侧了侧头，有些不解地看着吴悠然。 吴悠然双手捏住了秦苏的面颊，“好了，分手也好，我们的目标是高富帅！” 秦苏觉得好笑，“是你不是我。” 吴悠然伸了一个懒腰，“高帅富什么的太远了，我们才刚毕业也不急。我去洗澡了，下雨天真适合睡觉。” “恩。”秦苏也站起了身，把怀中的琴匣收好。 秦苏并没有睡觉，今天听到唐潇莉的话，让她有了一个想法，唐潇莉是翻译部的法语系，她说自己的工作都不能胜任，润希集团一年之后是可以申请转岗，或许到时候她可以申请去翻译部。润希集团做的是外贸，秦苏决定先从商务词汇开始看起，英语法语单词都补起来，到时候再看一年后能够转到哪个岗位上。 温书到了十点半，秦苏伴着淅沥沥的雨声入眠，一夜无梦。 分手之后的日子平淡而充实，若是不加班，下班就看一会儿书，若是加班，便会选择看看电影。周六时候特地去了一家大型连锁店铺加急干洗了陆湛舟的西装外套，周一下班之后领着西装的袋子还有从甜蜜小屋买的芝士蛋糕送到了二十八楼。 刚到了电梯，就见到了陆湛舟站在电梯门口，秦苏连忙上前，脚下的高跟鞋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发出了哒哒的声响：“陆总，谢谢您的西装，我已经干洗好了，还有上次看到您买的甜蜜小屋的甜点，这一家的芝士蛋糕很好，可以尝一下。” 陆湛舟看着秦苏，长发挽成发髻固定在，露出了白净的额头，上身是白色的衬衣，下身是西装短裙，肉色丝袜裹住了修长而白皙的长腿，脚下是黑色漆皮高跟鞋。“甜蜜小屋的芝士蛋糕不错。”陆湛舟接过了秦苏的谢礼还有西装。 “一块儿下楼？”陆湛舟迈入到了电梯里，按住了电梯门。 “好。”秦苏也就和陆湛舟一块儿乘坐楼梯，她按下了二十四楼的按钮，陆湛舟则是地下一楼。 哐当一声，电梯猛地一震，原本电梯里的灯还亮着，滋滋两声后，灯就灭了，秦苏想要拿出手机，继而苦笑着，她想着只是来送衣服，手机还被她留在办公桌上。“陆总，您带手机了没有？感觉什么都不看不清。” “我没带。”陆湛舟的声音没有了以往的冷静自制，秦苏抿唇，她甚至觉得从他的声音里听到了惶恐的感觉，是错觉吗？秦苏飞快地眨眨眼，还记得陆湛舟是站在电梯面板处，“陆总，你是不是站在电梯的面板前，能不能叫人过来修电梯。”电梯的面板上有紧急电话，可以连线到后勤部的电工处。 黑暗之中静悄悄的，男子粗重的喘息声响起，秦苏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她并不惧怕黑暗，却在和陆湛舟的独处之中，感觉到了恐怖，像是有一只巨兽潜伏，冷光幽幽看着她。 陆湛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在狭小而有黑暗的空间里，那童年时候几近忘却的回忆全部都涌现了出来，脑海之中一阵吵杂，混乱之中却听到了细小的高跟鞋踏在地面上的声音，陆湛舟喘息着说道，“抱歉……”上下牙打颤的声音响起，“我……有幽闭恐惧症。只能够……麻烦……你了。”艰难说完之后，不顾狼狈与否，瘫坐在了地上，双腿抱膝，全身难以自制地颤栗。睁眼与闭眼一样是无穷的黑暗，就像是儿时那般。 秦苏的眼睛瞪大了，摸着电梯的边，绕过陆湛舟的那一边，到了电梯的面板前，拿起了电梯上的对讲机，嘟嘟响了两声，就听到有人接了电话，“1号电梯坏了，我现在困在里面，什么时候能够修好？” “坏了？我去看看，排查一下原因，小姐，你在里面别害怕，最多两个小时，肯定可以修好。”电工在电话那头信誓旦旦保证着。 “能不能快一点。”秦苏想要说这里有人有幽闭恐惧症，又觉得等到电梯开的时候，发现有幽闭恐惧症的是自家总裁，咽下了这句话，面上浮现了红晕，“我想上厕所。” 秦苏的话让电话那头起了哄笑声，秦苏的脸更红了，长睫抖得若蝶翼，听着电工憋着笑，“一定一定！争取半小时修好。” “谢谢。”秦苏松了一口气，挂上了电话。 用手背凉了凉面上的热度，想了想，就在黑暗之中往陆湛舟的方向摩挲了过去，只是走了两步，脚下就感觉到了障碍物，手臂在空中挥了挥，秦苏就蹲下了身子，再次挥手，指尖感触到了男子的肌肤，带着湿润的感觉，是他的嘴唇。秦苏忍住了害羞，她的手指顺着他的面颊滑落到了他的肩膀处，“不仅只有你一个人，还有我。”信息爆炸的这个年代，她当然知道什么是幽闭恐惧症，有人陪着他，或许能够让他从恐惧之中挣脱出来。 她离自己如此近，可以嗅得到她身上淡淡香水的气息，陆湛舟握住了她的手，裹住了她的手掌，她的手当真很是柔软，想到了上一次雨夜时候替她上药见着她的情景，脑海之中暂且脱离了童年糟糕的回忆，满是五光十色的琉璃斑斓，是雨夜里的霓虹色彩。 秦苏觉得自己的面上红得可以说要滴出了血，口中轻声道：“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刚刚电工说了，争取半小时修好。”她的声音比过往的任何时候都要轻柔和柔软。 “谢谢。”陆湛舟低声的说，手指摩挲她光滑的手背，细腻的触感如同抚摸上好的胎瓷，人体的温度，让他在狭小的黑暗之中，能够暂且忍耐那心中的惶恐，“让你见笑了。” 秦苏感受到男人手指的动作，越发窘迫，此时也不敢抽出手，“没有的。” “幸好今天遇上了你，要不然，我一个人困在这里，只怕是要丢人现眼。”陆湛舟的语气带着自嘲。 “怎么会丢人？”秦苏认真解释，“每个人总是有自己害怕的东西。” “一个男人还怕黑？”自嘲的意味越发浓厚，怕黑也就算了，还有有幽闭恐惧症。 秦苏清了清嗓子，“为什么男人不能怕黑？男人可以不那么有男子气概，可以脆弱，不以性格固化性别。” 陆湛舟听着秦苏的话，侧过头，黑暗之中他看不到她，却能够想象得到她板着一张小脸认真说话的样子，忍不住轻笑，“还有你这样安慰人的？” 秦苏不由得有些窘迫，“我不太会安慰人。”绞尽脑汁说道，“我不怕黑，但是我怕蛇，我怕老鼠。”说到了最后有些沉默，“我还怕人的死亡。”秦苏想到了父母的殇亡，语气有些低沉。 大约是感受到了她的难过，陆湛舟忽然很想要抱抱她，他凑近了她，她身上并没有喷香水，清清淡淡带着牧草的香气，也不知道是什么沐浴露，在炎炎夏日让人仿佛置身于草原之上，吹着干爽的风。 秦苏不争气地有些脸红，而陆湛舟已经与秦苏保持了一段距离，不至于近的几乎暧昧，秦苏听着陆湛舟说道：“都过去了，日子总是要向前看。” “陆总没有想过去看心理医生吗？” “你说我的病？”陆湛舟说道。 秦苏点点头，想到陆湛舟看不到，就连忙说：“是的。” “我去看过心理医生，但是我什么都说不出来。”陆湛舟想到了曾经几次去看心理医生的经历，“对他们我说不出来。” 秦苏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听着陆湛舟轻笑着说道：“你果然不会安慰人。” 秦苏窘迫地低头。 忽然电梯里的灯亮了，陆湛舟看着秦苏，她坐在自己的小腿上，西装裙下的白皙长腿笔直修长，先是一愣，手忙脚乱站起了身子，然后扶着墙壁对自己伸手。 陆湛舟握住了秦苏的手，站了起来，“谢谢。” 秦苏整理自己的衣服，对着陆湛舟粲然一笑，“没什么的。” 等到电梯开门，陆湛舟还在回想她的笑容，清雅之中带着甜美，如同甘甜清冽的樱桃酒，她的耳珠也是可爱的樱桃色。一场本应该惊恐的意外，却带着一点粉色的迤逦风光。 第4章 相亲记 那一次的电梯事故之后，秦苏的生活也回到了原本的节奏。财务部的工作很忙，每天面对的是各部门送过来的预算，还有财务报销，还有每个季度的核算，秦苏几乎每天都要加班，尤其是月末的时候，经常加班到晚上九、十点。 好不容易完成了季末核算，捏了捏眉心准备下楼的时候，就遇到了李蕊，秦苏打招呼，“师姐，你今天也加班。” “恩，公司准备在n市建分部，我们的头儿是个急性子，所以才从n市回来，就紧急来着开大会。”说完之后李蕊一把搂住秦苏，“秦小苏，老实说，你有没有事情瞒着我？” “啊？”秦苏想到了电梯里的那一场事故，想到了自己在黑暗之中曾用手指碰过总裁的唇瓣，不争气的耳廓一红，“没有啊。” 李蕊一把搂住了秦苏，“秦小苏，你还想瞒着我，我今天在楼下的咖啡厅里见到了唐潇莉和林修！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了？” 原来指的是林修，秦苏松了一口气，“我们分手了，已经有半个月了。” “可怜的秦小苏，林修劈腿？”李蕊捏了捏秦苏的面颊，意外地发现小师妹的面上细腻柔滑，让她忍不住多捏了两下。 “就是分手。”秦苏不想多说劈腿的事情，那些年的岁月静好在他的眼中不值一提，长睫抖动，秦苏不想让自己太过于可怜，“性格不和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正好她女朋友也在润希。” 李蕊的眼睛滴溜溜一转，“分手就分手，赶明儿我给你介绍一个好的。” “不用了。”秦苏神情尴尬，刚刚失恋，她还想冷静一段时间。 “一定要的。我手里可是大把的青年才俊。”李蕊抓着秦苏就往前走，秦苏一个踉跄，就被李蕊拉着上前。 还没有轮到李蕊给她介绍相亲对象，她就接到了外婆的电话。 外婆打电话过来的时候，秦苏看了看六月的骄阳，太阳透过茶色的玻璃窗，也带着沉意，像是褪去了过往的威力。 怎么外婆就给她打电话了？秦苏的父亲是小提琴家，外公外婆是极其瞧不起父亲，在老人看来他留着长发还有胡须，看上去就不像是个好人，当年追求母亲的，可是有持金饭碗的地税部门的人！母亲和父亲是自有恋爱，母亲执意嫁人，让外公外婆大发雷霆之后，更是断了往来，就算是生下了秦苏，也一样是如此了，关系冷冷淡淡的。一直到后来父亲飞机失事，母亲亡故，她也只和舅妈家有所往来。和外公外婆只是逢年过节打电话，或者登门送礼罢了。 “喂，外婆。”秦苏接起了电话。 甚至连寒暄也没有，外婆直接问：“我问了你舅妈，你现在还没有男朋友吧。”和林修分手已经一个月了，秦苏应了一声。 “那好，我替你安排了人家相亲，明天他会联系你，你们到时候一块儿吃个饭。”外婆在电话那头干净利落地说道。 秦苏的不字刚出口，就听到了外婆的冷笑着说，“你要是不想去，直说就是。” “不是。”秦苏确实对相亲这回事不感兴趣，但是外婆好不容易打电话过来，随即就转了话锋，开口说，“明天是星期五，我不知道要不要加班。公司最近准备在n市成立新部，很忙。” 听到了秦苏提到了n市，电话那头的老太太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润希集团可是全球五百强，外孙女进去做的还是财务！在老太太的眼中，虽然还是比不上公务员，还是要比其他人强得多。“要是加班，你就约着周末见面，你也二十四岁了，早点定下来，人要是合适就早点定亲。再往后拖，你就是那什么，高龄产妇了。” 秦苏的实岁是二十二岁，但是村里计算的是虚岁，生生就多算了两岁出来。至于说高龄产妇，也是指三十岁以后的人，秦苏不好和老人犟嘴，含糊地说：“到时候先看看吧。” 外婆显然是做了一些工作的，弄清楚了男方的资料，秦苏也就知道了马上要相亲的对象叫做王平，是今年b市教育部刚录用的公务员，研究生毕业，个子是172，和外婆在一个村子，还最后强调了，这个王平很热门，那可是b市的公务员，公积金高，单位论资排辈是有福利分房的！让秦苏把握机会。 秦苏手里转动着金属原子笔，斑驳的光斑在洁白的墙壁上闪动，秦苏听着老太太絮絮叨叨，手指撩起了耳畔的碎发，看了看时间还有十分钟要上班，才说：“两点了，我们这里要上班了，那到时候我等他联系。” “打扮漂亮一点，穿上裙子，化化妆，你妈年轻的时候像一朵花一样，你怎么就一点儿都不会打扮。” 秦苏听到外婆提到了母亲，眼睛一酸，“好。”秦苏的母亲确实是一个大美人，在八十年代，烫着时髦的卷发，涂着大红口红，眉清目秀，一袭嫩杏色的短裙，俏生生立在桥边就是一道风景。 母亲和自己是不同的，秦苏想了想把外婆的吩咐也记挂在了心中，周末相亲还是打扮一下。 外婆的电话刚完，秦苏就接到了舅妈的电话，“小苏啊，刚刚妈打电话问我你有没有男朋友，我就直说了，老太太说是要给你介绍对象呢。”舅妈的声音里有些喜气，“你外婆也是关心你的终身大事，你别拒绝啊，去见见面，别当做是相亲，就当做是做个朋友。” “我知道的。刚刚外婆打电话过来了，我已经答应了。”秦苏有些庆幸自己没有拒绝了外婆，舅母心软且善，若是她拒绝了外婆，舅母心中也会难受的。 “答应了就好，当年你外婆和你妈闹得那么僵，这是两败俱伤，现在好了就好啊。不要让遗憾继续下去。” “我知道的。”和舅妈没有说多久，秦苏就挂断了电话。 ************************************************************************************** 进入到了六月中旬，原本只是略带着暖意的风开始燥热，b市的这个夏天来的又快又急，不过在b市的人都已经做好了准备，脱下了长衣长袖，换上了轻薄的夏装。 周六的秦苏穿着的是白色衬衣，下身是大红色的短裙，一条黑色的链子坠在胸前。长发听从吴悠然的意见，做了一次性大波浪卷，披散在身后，两弯柳叶眉花得更黑了些，嘴唇涂了红色口红，“好了，怎么样？”吴悠然很是满意把秦苏往落地镜面前推了推。 秦苏看到镜子中的自己，猛地错愕，她一直以为自己并不肖似母亲，而是更为肖似父亲，谁知道此时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仿佛看到了照片上的母亲，唯有一双琉璃色的眸色似远山般清淡，带着父亲的味道，也和这样的妆容有些格格不入，“是不是太艳丽了？”她很快就发现了一丝违和感，她的气质和妆容并不相符。 “男人都是感官动物。”吴悠然说道，“这样很不错，你不觉得很漂亮吗？” 漂亮是漂亮，但是……秦苏被吴悠然推着出了门。 秦苏开着车很快就到了市中心最大的商场，金源。刚进入到了商场里，冷风吹到身上，让人陡然一清。“我已经到了，”秦苏给王平打电话，“你到哪里了？” “你先去秋山阁排队，我一会儿就到。”电话那头有些吵杂，王平应当是在公交车上。 金源国际商都里一楼和七楼八楼都是吃饭的地方，一楼是小吃，七楼和八楼各种各样的餐厅簇集，秋山阁在这里的消费水准不高也不低，虽然是西餐厅也是做中餐的，不少情侣会选择在这里幽会。 排位花了二十分钟，在86号桌又等了十分钟，见到了姗姗来迟的王平。 “你好。” 王平见到了秦苏一愣，面上浮现出惊艳的神情，秦苏的样貌可是要比照片上靓丽出色的多，靓丽得似乎不那么宜室宜家了。“不好意思，堵车了。” “没关系。”秦苏站起身子，王平的身高恐怕并没有172，她今天穿的是平底鞋，两人就差不多高，最多王平170，发际线有些推后，秦苏不算是外貌协会的人，看着王平也觉得，这人委实有些老相。 秦苏客套了一下，王平先点菜，他点了一份山药烧鸡煲，对秦苏说：“这里的中式套餐很不错，还送一份汤，又便宜又实惠，你尝尝看。喜欢吃什么就点。” “那就香菇牛腩煲吧。”秦苏从善如流，刚说完就见着王平就按下了叫餐铃，服务员过来之后说了要两份套餐。 秦苏的手指绕了绕卷曲的发丝，忍不住嘴角抽动，至少要再问问看，需不需要其他的餐品？ 白皙的手指在耳畔绕动，黑白红三色对比惊人的触目惊心，王平看着秦苏风情无限的动作，庆幸今天自己是来了秋山阁，而不是和妹子约着去压马路。毕竟这样的姿色值得他花钱。 第5章 直男癌 王平和服务员很快就点了餐，王平见着服务员走了之后，同秦苏说话：“我听人说，你是润希集团，财务部的？” 秦苏点点头，王平就问道，“你们一个月工资多少？我听人说，挺高的。” 这些问题太直白，秦苏仍然回答了，介绍人是自己的外婆，吴悠然也同她说了，就算是看不上对方，这一顿饭也要吃完，等到结束之后再不联系就好，于是轻声回答了王平的问题。 王平一盘算，秦苏的工资要比自己高出不少，心中越发高兴。越高的工资才越好补贴家用，私企有一点不好，就是离职率高，就凭着这个工资也得让秦苏继续留在润希集团，“挺好的，在b市工资也算是不错的，我们公务员的工资并不高，但是福利还可以，租房子单位有补贴，吃饭有食堂，花不了多少钱，可以都存下来。另外就是可以拿到b市户口，另外还有公积金，只要凑够了首付，买房子就很划算。” 见着王平翘首以盼的那双眼，秦锦然只能够违心开口，“挺好的。” 秦苏说话的时候素来是很认真的，王平就注意到秦苏有一双极美的眼眸，并没有眼线勾勒，琉璃色的瞳孔仿佛漫天的星子倒映在其中，“你带美瞳了？” 秦苏一愣神，摇摇头，“没有。” 王平仍然是怀疑秦苏带了美瞳，苦口婆心说，“我跟你说啊，很多女孩子都喜欢带美瞳，带美瞳不好，会让眼睛里的细胞死掉，最后瞎眼。” 抿一口水，秦苏听着王平的滔滔不绝，王平的情商已经低到让人发指，她已经说了没有带美瞳，他已然是说个不停，若是轮着坏脾气的，听着他的啰嗦，恐怕当时翻脸给他脸上浇一杯水。并没有听王平在说什么，想着脑中可能出现的情景，唇瓣翘起上扬的弧度。 王平说话的时候一直注意秦苏的表情，见着她的笑容，心跳骤急，喝了一大口水，“你听我说的就没错了，我平时没事就喜欢看看书，在办公室里也看书，什么都看，最近上映的《末日救援》，我还看了纸书！还有《穷爸爸富爸爸》，金融方面的书我也很感兴趣。” 这些都只是最粗浅的书，秦苏抬眼看了王平一眼，垂下了眼，双手捧起澄澈的玻璃杯，通透的柠檬水荡起涟漪。只是应了一声。 秦苏的淡漠并没有让王平的热情削减，上下五千年以及海内外的历史和现状被王平说着，作为学霸秦苏知道王平话语里错误百出的常事，想着只是吃一顿饭，也懒得纠正他，心中只是期盼这服务员快点上饭。 王平见着秦苏的沉默，只觉得今天找到了最好的听众，等到服务员上菜的时候，还觉得菜上的早了。 “我们吃饭吧。”秦苏见着王平还想要说话，开口说道。 王平还有些意犹未尽，不过见着秦苏右手执勺，小指微微翘起，并不太高，尽显女性的柔美。王平看到秦苏的手指白皙修长，只觉得心魂荡漾。心里有些后悔自己今天原本懒得相亲，导致的迟到。“你尝尝看，味道不错的。” 煲仔饭的味道还可以，只是太过于油腻，秦苏勉强吃掉没有油脂的米饭，再吃了点香菇，剩下的就吃不动了。而秦苏放下勺子的时候，王平也吃完了饭，“你不吃了？”见着秦苏点头，王平自以为幽默地说，“不会在减肥吧？你现在身材很好，不要再减了，再减就不好看了。” 秦苏纤长的眼眸微微扇动，掩住了眼底的尴尬之意，用餐巾纸蘸了蘸嘴角。 “等会我们去看电影吧。”王平的语气热切，并不介意秦苏的冷淡，美人总是有特权的不是吗？ “不用了。”秦苏摇摇头，“我下午和朋友约好了要逛街。” “你闺蜜啊，”王平想了想就说，“我不喜欢逛街，我们单位的宿舍就在附近，这样好了，等会你和你朋友逛街，晚上请你和你朋友一块儿吃饭，我请客。” “不用了。”秦苏站起来，客套说道：“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再耽搁，就要迟到了。” “那我送送你。” 秦苏摇头，拿起了手包，对着王平点头准备离开，忽然就被人揽住了腰，秦苏一惊，正是王平。 伸手拽开了王平的手，秦苏的神色冷淡，“王先生，你逾矩了。” 王平见到秦苏的神色严肃，原本想要上前拉秦苏的手也莫名不敢了，尴尬笑笑，“那你既然有事，我们下次见，我回去了约你。” 秦苏快速走出了金源，整个人才放松了下来，手指绕着头上的卷发，忽然觉得自己精心装束就是一场笑话，既然已经出门，一时半会也不想回去，到了金源旁边创意城负一楼的咖啡店坐下。 这家咖啡厅是看书为主的咖啡厅，作为学生的时候，轮到寒暑假图书馆总是过于吵闹，她就会在这里温书。 手指翻过书籍，卷翘的睫毛微动，微卷的大波浪披散在身后，原本上午的浓艳的口脂吃饭的时候已经褪了大半，此时她的唇色不浓不淡，恰似早春的桃花花瓣，带着春意的缱绻绮丽。面色沉静，靠窗而坐，就是城市里一抹靓丽的风景。 一个小时打发了三个前来搭讪的人，就算是秦苏性子平淡也难免生出了一丝厌烦，再次用冷淡的眸色逼退了前来搭讪的学生，秦苏也合拢了书本，准备回去。 ********************************************************************************************************** 吴悠然晚上的时候听到了秦苏的遭遇，笑得合不拢嘴，“你还真陪那个穷矮搓说了那么半天的话。” “这不是你交代的吗？”秦苏捏了捏眉心。 “算了，就当做是见识见识奇葩了，”吴悠然乐着说道，“感情他考上了公务员还考出了优越感啊，一个月几千块钱的死工资，没房没车，又不是b市本地人，我真是长了见识。”因为是周六，这餐点上的很慢，秦苏就听了王平那个人絮絮叨叨说起了公务员有什么好处，他的工作有多么重要，他的笔杆子又多好甚至被中组部看中，打算借用。 手机嗡得一声响起，秦苏再一看简讯，是王平的短信，【今天下午逛街战果如何？是不是买东西都挑花了眼？你那么漂亮，你闺蜜也应该是大美人吧。】还附送了一个调皮的表情。 见着秦苏的沉沉，如同化不开的浓墨，吴悠然凑过去，“这就是那个奇葩的短信？”看到了短信又是笑着说道：“不愧是要借调到中组部的人，你看看，这话里有两个意思，第一个是打探你花钱凶不凶，第二个是夸奖你闺蜜，想要获得你好感度呢。你快给他回短信。” “别闹了。”秦苏摇摇头，神色倦怠，“不想联系的人，回短信干嘛。” “那可不行。”吴悠然点了点秦苏的眉心，大学时候两人关系只能说是平平，等到毕业了，和不爱说话的秦苏合租，吴悠然就觉察到了秦苏的好处来，累了一天有时候当真是懒得和人应酬说话，和秦苏这样的闷性子在一块儿合租，正是刚刚好，“你也说了，是你亲戚给你介绍的，面子上不能太难看，他弄暗示，你也暗示就好啊，你把手机给我，我替你回。” 秦苏看着吴悠然打到：【可不是大出血？一个海蓝的面霜就是三千多，还买了两套夏装，这加起来半个月工资就去了，我闺蜜当然是大美人，今天买了一个lv的包包，一万八，刷的她老公的卡。】吴悠然编辑完了短信，还不忘回头和秦苏说，“这样给你发出去？我跟你说啊，这个人显然是要找宜室宜家的那种，你就塑造成拜金女的形象，他就自己退散了。” 秦苏嘴角一抽，“你发吧。” 发过了短信，果然没有收到王平的回信，吴悠然的眉头挑了挑，“你看对吧，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明天陪我去逛街。” 无论是秦苏还是吴悠然，都已经这件事情至此已经划上了句号，谁知道周日的傍晚，秦苏接到了外婆的电话：“秦苏，我从来没有想到，你妈居然能够把你教成这么拜金的人？！你身边又是什么朋友啊，什么包包一万多块钱，简直就是抢钱。” “外婆。”秦苏轻声喊。 “我没有你这么拜金的外孙女，一定是跟你的死鬼老爹学的，什么名牌包包，什么……”外婆的话，让秦苏的身子一下子就僵住了，她知道外婆不喜欢父亲，只是没有想到自己的一个不恰当的话，就让外婆提到了父亲的不是，她握住了手机，因为太过于用力，指尖都泛起了白色。 第6章 痛苦相亲ing “外婆，我爸爸不是这样的人。”她的声音虽然并不高，甚至可以说是平淡，不温不火之下仿佛又岩浆在涌动，“你也说过，我妈年轻的时候也是爱漂亮的。正值青春年少，原本就是要打扮的，这是您前些天说的。” 提到了逝去了的女儿，两人一阵沉默。 外婆的话软了下来，“以后少花钱话的那么凶，别人王平差点都被你吓走了。”吓走王平本来就是她的目的，秦苏并没有说话，就听到外婆继续说道，“幸好你工资高，也不是什么‘月光族’，不然王平那么好的小伙子当真是要被你吓走了。” “外婆。”秦苏听着外婆絮絮叨叨，皱起了眉头，仿佛是舒展不开的峦峰，“我和王平不合适。” “什么不合适，我瞧着就合适的很，特地打电话问了，王平说你谈吐好，工作也好，然后王平的妈妈问我你会不会做家务呢，我都说了，你勤快的很，什么活都会做。王平的妈妈满意地很，就是说你花钱少一点就好了。” 秦苏听到了这里，就越发反感，声音也冰沁带着寒意，“外婆，他满意我，不代表我满意他。”穷矮搓还是个直男癌，她就算是嫁不出去了，也不会看上王平。 “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外婆的声音越发大了起来，嚷嚷地让秦苏都觉得脑仁有些发疼，“别人那可是正正经经的工作，有编制，还是行政编制，国家公务员还被中组部看中了，前途无量，我跟你说，错过这村没这店了。” “外婆。”秦苏不喜欢拿身高说事，此时就不得不用起了这个挡箭牌，“我今天穿上高跟鞋，他比我还要矮一点。” 外婆并没有压低了声音，反而继续嚷嚷，“你平时也不爱穿高跟鞋，如果不是小王的个子稍微矮了一点，早就被他们领导看中当做女婿了，哪里还有你的份儿。” 秦苏仍然是不肯。“我和他是不可能的。” 这句话一连重复了三遍，外婆说到最后就有些恼怒，“只是让你再接触别人小伙子，你就推三阻四的，你要是不见王平，也没有必要认我这个外婆了，我没有你这个外孙女。”说完之后就挂断了电话。 秦苏握着电话，听着那头嘟嘟的声音，想要给外婆拨过去，一想到外婆絮絮叨叨都是王平，也就放下了手机，叹了一口气。 秦苏是在客厅里接的电话，吴悠然原本在看电视，听到了王平两字，就把电视的声音调的小些，等到秦苏挂断了电话，问道：“怎么了？愁眉苦脸的，王平那里推了就好。” “不是王平，是我外婆，她觉得王平很好。” “老一辈啊。”吴悠然耸了耸肩，怜悯地看着秦苏，“在他们眼中，就只有公务员这个工作是正正经经的工作，其他的都是打工的。王平那里你还是坚决拒绝了。” “她说只是相处，如果要是我不和王平再接触，就当做没有她这个外婆。”秦苏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手机，眉宇之间因为刚刚的那通电话染上了苦恼。 “不能开这个头。”吴悠然原本是懒洋洋地窝在沙发里，听到了秦苏的话，挺直了脊梁，“之后就是如果不做男女朋友，就是不孝，再接下来就是不结婚就是不孝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秦苏的电话再次响了，这一次打电话过来的是小姨，看到了来电显示，对吴悠然比划了一个暂停的手势，接起来了电话，“舅妈你怎么打电话过来了？” 秦苏十六岁的时候，父亲乘坐飞机的时候失事，母亲当时载着舅舅外出办事，接到电话心神大乱，就把车停靠到了路边，谁知道大货车追尾，重重撞上了小轿车，导致车上的舅舅当场死亡，而母亲病危。秦苏的爷爷奶奶已经去了，外公外婆并不喜欢秦苏，把秦苏接回家的正是丧夫的舅妈。秦苏还记得母亲回光返照的时候，拉着自己的手，告诉自己，她对不住舅妈，家里并没有多少钱，现金十万留给秦苏，剩下的那套房子还有其余多下来的钱则是给舅妈，交代完这些，母亲就撒手人寰。 舅妈是一个温柔的人，她的声音温柔如水，“苏苏，我刚刚接到你外婆的电话，说你相亲的事情，外婆似乎并不太高兴？” 舅妈因为她的温和柔软，当年才会接下秦苏，也是因为她太过于温软，秦苏外婆的话她也是奉为圭旨，“王家人我小时候也见过，王家嫂子是一个很利爽的人，小时候她还抱过你。” 舅舅的死亡看上去同母亲关系不大，但是秦苏活着的亲戚因为受到秦苏外婆的影响，都认为秦父是个扫把家，活着的秦苏是拖油瓶，唯有舅妈依然待秦苏温和，让秦苏寒暑假的时候有了落脚之处。秦苏也极其重视舅妈的意见。 “外婆是同我说了，让我再和王平接触一下，但是我真的不喜欢。”秦苏低声说了王平的缺点，“舅妈，外婆就是看中了对方的工作，但是现在那点工资在b市算的了什么呢？” 舅妈的话语里有些为难，“那怎么办？”舅妈的声音里有些为难，“你外婆只是让你接触一下，又不是让你立即嫁给他，她和我抱怨说，你只是见过一面，就是挑剔别人的身高，还说自己爱花钱，王平都并不计较。婆婆说王平个好孩子，我也记得王平还不错的。你外婆同我说，王平对你的印象不错，王家嫂子好像也挺满意，让你在接触看看。” 秦苏握住了电话，静静的呼吸声顺着电话传到了舅妈的耳中。 “你还是不愿意啊。”舅妈开口，“你这孩子，不愿意的话总是不说话。” “舅妈……” “只是见一面，不然你外婆要同你生气的。”舅妈劝说秦苏，“现在又不是古时候的包办婚姻，若是你真不喜欢王平，你外婆也不能够如何，是不是？不至于现在因为见一个人就闹得如此僵。如果最后真的不喜欢，我来替你说，你总放心了吧。”她半是哄着秦苏说话。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秦苏闭上了眼，声音低沉，“好。” “不要怀着抵触的心理，都是年轻人，就当做是做朋友，不要因为一两句话就全盘否定了别人。”舅妈絮絮叨叨同秦苏说了许多，她说的又是诚恳又是恳切，甚至拿出了当时同舅舅相亲时候认识的事情来说。 秦苏听到了舅舅的事情，把手中的手机握得更紧一些，舅妈都这样说了，她怎么好继续拒绝？“好。” “妈，《仙侠奇缘》要开始了，今天大结局，你不是要和我一块儿看吗？”电话那头传来了清晰的声音。 “小蕊在喊我了。”舅妈开口。 “舅妈去看电视吧，晚些时候我会和王平联系的。” “那就好，记得给你外婆说一声啊。”舅妈挂断电话之前，又补充了一句，“算了，等会我去和你外婆说。” 舅妈挂断了电话，吴悠然并没有在客厅之中，她接了一通电话，也去过自己的夜生活去了，秦苏拉起了小提琴，一曲《少女的祈祷》悠悠荡荡顺着窗的缝隙飘散而去。 烦躁的心也被温柔的琴声安抚了下来。 **************************************************************************************************** 答应了外婆和舅妈的事情，秦苏会做到。不过是一周的时间，王平就了解到了秦苏最愿意聊天的时间，是在八点到九点。这一段时间秦苏差不多是八点加班，在从公司到回家的路上，王平也就和秦苏聊天。大部分时候都是王平说机关单位的事情，秦苏回复一两句。 这一天加班结束，秦苏一出大楼，就见到了王平手里捧着一小束的玫瑰花，“现在才下班？”王平今天穿的比上次要正式的多，短袖衬衣下·身是西装长裤，王平今天见到了秦苏，却是有些失望的，周一的秦苏是要穿着统一的制服，铁灰色的西装短裙，上身是短袖衬衣，长发梳拢起得整整齐齐，面容白净不施脂粉，看上去眼睛没有上一次亮，口不如上一次红，甚至少了最让他心驰荡漾的勾人的眼，现在的眼眸虽然澄澈，对王平来说却太寡淡了些，想到秦苏的高薪的工资还算是姣好的容貌，王平说道：“饿了吗？我们去吃饭。” 秦苏有些尴尬，她虽然答应了王平一块儿吃饭，但是没有想到王平会带着玫瑰花过来。 王平见着秦苏的尴尬样子，甚至白皙的肌肤上也染上了红霞，心里就高兴了起来，“你是我女朋友，当然要送花的。” 秦苏的表情一沉。 王平笑了起来，“我说错了，我在追求你。美丽的小姐，给我一个机会。”他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捧着鲜花上前，因为弯着腰，他的发旋正对着秦苏，让秦苏可以看到稀疏的头发和快要□□出来的头皮，加上王平的上衣的衬衫因为他的动作崩了起来，秦苏看着这样的王平，浑身的汗毛都炸裂开来，她的尴尬恐惧症犯了。 第7章 跌在怀中 秦苏还没有反应过来，手里就被塞了花。 王平目不转睛看着秦苏，刚开始觉得不上妆的容貌有些寡淡，现在见着她捧着花，看多了竟是觉得顺眼了。京都大学的高材生，素颜也好看，会拉小提琴，还是在润希集团工作，或许他可以听母亲的，早些时候订婚的好，村里不都是这样吗？“我们去吃饭。”王平的声音也急切了些，原本只是想带秦苏吃较为一般的风波庄，见到此时的秦苏，就把饭店升了级，去风情晚茶餐厅。 秦苏的条件，还有化妆与不化妆时候的两种风情，彻底让王平上了心。 王平原先在大学的时候，并不是如同学校里的风云人物那般得到女生的青眼，但是自从考入了公务员，大大小小的相亲宴不断，自信心就膨胀了起来，秦苏对王平有些冷淡，王平不以为意，索性就走了秦苏外婆的路线，周六日回家的时候总是要去秦苏外公外婆家里小坐。 王平自从有了这样的行政编制，老一辈的人眼中，这个个子不算高的王平，就是有了大出息的，看着王平还有苏家人的目光里就有些艳羡。村里渐渐也就有了风声，说是老苏家的外孙女，要嫁入到王家了，苏家外婆笑得也合不拢嘴。 秦苏并不知道王平走了自己外婆的路线，因为王平虽然还和她聊天，却也只是吃饭，去n的项目已经确定立项，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一直到今天才约了一次吃饭。 秦苏捧着花，走在后面很慢，甚至想要一把把花丢到垃圾桶里，就算是不喜欢王平，这样的举动也太侮辱人了些，才压住了心底的冲动。 “你怎么走的这么慢。”王平伸手就想要拉秦苏。 秦苏脚下不稳，一个踉跄，紧握着花束的两只手往上一送，身子就往前倾，忽然被人扶住了手臂，“小心点。” 秦苏抬起头，一双水眸不由得瞪大了，面前唇边呷着淡淡笑意的不是别人正是陆湛舟，风尘仆仆的他看上去有些疲倦，一双清冷的眼里却因为笑意而显得温和，陆湛舟是一个很少笑的人，越是这样的人，笑容才会更加难得。 俏脸从火红的玫瑰后面移了出来，她的肤色极白，手里捧着玫瑰花，那火红的颜色承得她越发容颜娇艳，月色下多了一种泠然的美感，她的手指修长，捧着花束，仿佛是夜之女神，秦苏的安静融于夜色之中，不同于时下女生的美艳，却有一股动人的清雅。陆湛舟刚从n市回来，没有想过就遇到了秦苏，疲惫好似都被夜的晚风拂过带走。 “你是谁啊？”王平看着两人的视线交际，心中涌起了危机感，上前一步，“谢谢你啊，苏苏，你走路小心点。”说完之后劈手拉着秦苏就往前走。 秦苏差点又被王平带得跌倒，从他的手中挣脱出来，声音恼怒，“你在干什么？”手里的花也瞬顺势丢到了王平的手里，转身往回走。 陆湛舟看着秦苏，原本唇角上扬的弧度消失不见，见着秦苏挣脱了王平的手转身，心中多了不屑，见着秦苏在自己面前弯腰，“刚刚多谢陆总了。”因为天气的炎热，白衬衣最上面的扣子解开，露出了精致的锁骨。陆湛舟的眸色幽深，有了男朋友，却把男友的花塞回去，到自己的面前？陆湛舟的双手插入到西裤的口袋里，神色淡淡，应了一声。 秦苏也感觉到了陆湛舟的疏离，秦苏看了一眼陆湛舟，解释王平不是自己的男友？好像就算是解释了也没什么什么必要，转身走到了王平的身边，淡淡开口，“走吧，不是要吃饭吗？” 陆湛舟转身要进入公司的时候，忽然见到了脚下亮晶晶的项链，伸手捡了起来，银色的细链缀着的是星月，在月光下流动这的是细碎的光华，是秦苏掉的？想到了精致的锁骨上配着这样的链子，陆湛舟觉得天气实在是有些太热了，松了松脖颈上的领带，左手顺手把项链收入到了口袋里，只留着链子的一角垂在口袋处。 ************************************************************************************************************** “刚刚那是谁？” “我上司。” “陆湛舟？” 秦苏一愣，显然没有想到会从王平的口中听到刚刚那人的名字，笑了笑，“是。” 王平说道，“你不是在润希工作吗？我就顺便查了一下润希的老板。”陆湛舟可以说是真正含着金钥匙出身的人，父亲陆立一手打下了江山，陆立是白手起家，遇到了赵家千金，在事业上更上了一层，两人也有了陆湛舟这个孩子。 好景不长，在陆湛舟三岁的时候，赵家千金毅然决然和陆立离了婚，因为发现陆立在大学的时候和儿时的小青梅就尝了禁果，孩子甚至比陆湛舟还要大一岁，赵荣黎是一个何其骄傲的人，一气之下伤了陆立，和陆立离婚，在国外散心的时候重遇了浪漫多情的法国人，于是没有坚决讨要陆湛舟的抚养权，让陆湛舟跟着陆立一块儿生活。 谁知道陆立在受了伤之后，竟是没有办法再有自己的孩子，刚开始是想要让大女儿招婿，谁知道大女儿看上了个扶不起来的窝囊废，只好扶持陆湛舟。 秦苏在润希做事，却不知道这些内情，听着王平的滔滔不绝，想到了上次在电梯的独处，生母伤了生父，让生父失去了能力，加上继母也有自己的女儿，陆湛舟夹在中间，所以才有了幼时的心理创伤？看似吃喝不愁，有谁知道他小时候的寂寥？心疼的情绪从心底如同寥寥的薄雾升腾起，弥散在了心间，聚集成了雾气，在心底下起了雨。 “这种人看着穿的是人五人六，其实指不定怎么变·态，有句话说得好啊，小时候缺爱，长大变·态啊。” “够了。”秦苏忍不住呵斥，王平一愣，听着秦苏开口，“背后不议论人的是非，更何况他还是我上司。” “我知道是你的上司，所以才会和你说这些。我的职业看起来比不过你们，其实最重要的是消息和人脉，”提到了自己的工作，王平显然自得，整个人几乎要呈大字瘫坐在沙发上，“你看，你还是润希集团工作，说起你们老板，还没有我熟悉。” “他只是我上司。”琉璃色的眼眸淡淡。 王平看着秦苏的眼，刚开始的时候觉得她没有上妆的脸过于寡淡，甚至让她五官之中最为靓丽的眼也暗淡了，在灯下近距离秦苏，便察觉到了这双眼缱绻如水，上次过于靓丽的妆容反而瑕了她的眸子。心跳怦然加快，王平咽了咽口水，“是啊，是上司，我这不是关心你吗？这样的人和我们不一样的。现在不流行钻石王老五了，流行的是经济适用男。” 秦苏的手握住了咖啡杯，长睫垂下。 那双琉璃色的眼眸没有落在自己身上，王平有些失落，又没有那么紧张了，开口滔滔不绝，“不需要那么多的钱，父母的钱凑一凑，加上工资和公积金，能够在b市生活就挺好的……” 够了，无论是贬低别人的话，还是自吹自擂的话，她已经听得足够多了，秦苏说道：“已经不早了。” “明天周六，可以多聊一会儿。”王平说。 秦苏按下了铃，“买单。” 王平撇撇嘴，“对了，你周末去你外婆家吗？要不要一块儿？我们可以拼车回去。” “不用了。”秦苏就算是要探望外婆，也不会和王平拼车回去。 两个人消费了600，王平一瞬间脸上的心疼秦苏没有错过，秦苏开口，“我来吧。” “这怎么好意思。”王平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的钱包收了回去，“下次我请你去看电影，我办理的信用卡，一个月刷卡5000块，可以送两张电影票，我之前帮人刷卡买了家电，正好凑够了。”王平喜滋滋地说，“你喜欢看什么？2d和3d随便选。” “不用了。”秦苏站起了身子，上班穿着的是高跟鞋，她原本就高于王平，此时居高临下，“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再联系了。” “为什么？”王平追问，“我们挺合适的啊。” “我没看出来哪点合适。”琉璃色的眸子里的光华让王平看得呆住了，“今天吃饭只是想要和你说清楚，我们不可能，不要联系了，我不想让人说我占你的便宜，所以这顿饭我请。” 秦苏还记得外婆曾经在电话里絮絮叨叨说过，王平请客也是要花钱的，她不要占别人的便宜，被人看清了，加上也了解了王平小气的个性，秦苏特地今天选了价格稍微的餐厅，回请王平并且主动买单。 “我真的挺喜欢你，给我个机会啊。”王平想要把花塞入到秦苏的怀里。 秦苏退后一步，拒绝了花束，“抱歉。” 第8章 年少竹马 没有理会失魂落魄的王平，秦苏从餐厅里出来的时候一身轻松。商场里的冷气十足，吹得□□在外的肌肤起了细密的鸡皮疙瘩，等到出了商场的大门，便觉得风暖的让人心底有些燥意，脱下了先前在餐厅里穿上的西装外套。刚开始还觉得冷热不均的有些难受，多走上几步路，就觉得风里的暖意并没有那么难以忍受。 摸了摸在餐厅里扣到最上方的扣子，手指灵巧的解开了扣子，手指划过锁骨，忽然就是一顿，她的项链呢？ 秦苏额头上也起了细密的汗水，这锁骨链是父亲还在世的时候，送给她的礼物，定做的项链价值不菲不说，还刻有她的名字。 可是丢了的细细的项链，想要找都无从找起，眼神有些迷茫，这项链就丢了吗？ 赵铎之再次看到秦苏的时候，就是见到这样的她。 呆呆的站在公交车站台边，眼神如同小白兔一样带着脆弱的迷茫，衣服随意地搭在手臂上，一丝不苟的挽成发髻的长发因为到了傍晚有些蓬松，她看上去快要哭了，赵铎之却知道她并不会哭，毕竟当初在她父母去世的葬礼上，她也只是深深跪在父母的灵枢前叩首，并没有落泪。其他的女人，让他想到菟丝子，想到娇美的花朵，唯有秦苏让他想到的是松树，拉琴时候犹如松涛飒飒。 “赵少，怎么了？”身边妩媚的女子几乎靠在了赵铎之的身上，如同灵蛇一般攀附着。大波浪的长发垂在呼之欲出的胸前，声音也是腻人的甜。 “我见到了一个熟人。”赵铎之捏了捏女伴的腰身，“宝贝儿，你先走。”说完之后，把女伴塞入到了身后黑色保时捷车厢里，对开车的好友说，“帮我把她送回去。” “喂。”女伴还来不及抗议，就见着赵铎之有些不耐烦的神情，闭了嘴，噘嘴乖巧说，“那我晚上等着你。” 赵铎之见着女伴的识趣，性感薄唇翘起，桃花眼放着电，“好。” 等到轿车离开，赵铎之理了理衣裳，才往秦苏的方向走去，他越往她的面前走，脚步就越发慢了，像是学生年代，和书呆子秦苏做恶作剧一般。等到到了秦苏的面前，手在她的面前挥了挥，“回神了。”见到了昔日自己同桌的小书呆，他的心情意外的好，愉悦的嘴角弧度一直翘起。 秦苏往后退了一步，看着赵铎之，眸色里划过一丝困惑，“你是？”眼前男人一双浓眉下有上扬的桃花眼，泛着若星光般灿烂的光，挺直如同刀刻一般的鼻梁，鼻下的薄唇微翘，像是常常含着笑，性感而多情又危险的男人。 “秦苏。”赵铎之看着小书呆的样子，想也不想就伸手，想要捏秦苏的脸，却被秦苏躲了过去。 没有捏到啊，有些不甘心。 伸出的长臂没有收回，而是绕到她的脑后，把她的发卡取下，就像是小时候做过无数次的那样。 如同海藻一般浓密的长发散落了下来，因为被紧紧固定在脑后，黑色长发带着一点卷曲。 赵铎之见到了秦苏的样子，她微微侧着头，表情带着一点天真和认真的迷茫，粉色的唇瓣微微张开像是在等待人的亲吻一般。赵铎之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加速，不同于小时候的淘气，心中多了缱绻的悸动。 秦苏皱起了眉头，对眼前的人的印象顿时就差了，还没有认出他是谁，踮起脚尖，“还给我。”抄手从他的手中拿过了属于自己的发卡。 “秦苏，还没有认出来我是谁？”赵铎之挑挑眉，声音里有些哀怨。 秦苏在声音上有乐感，对人脸的记忆力就差了些，从赵铎之的手中拿过了自己的发卡之后，秦苏握着发卡，从他挑眉的动作依稀找到了昔日同学的影子，试探性开口，声音也有些迟疑，“赵铎之？” “没错。”赵铎之打了一个响指，半弯下了腰，此时终于如愿碰到了秦苏的面颊，不施脂粉的面颊细腻柔软如同是上好的羊脂玉。滑腻的触感，让他忍不住用手指摩挲她的面颊。 越过赵铎之，秦苏见到了意外的人就是陆湛舟，因为猛地见到了陆湛舟，她一时没有回过神来，就被赵铎之捏了脸，男人不同于女子粗糙的指腹划过她的面颊，带着暧昧意味的摩挲。“你干什么？”秦苏往后退了一步，琉璃色的眸子里是疏离的恼意。陆湛舟看到了吗？ 赵铎之收回了手，“真生气了？许久不见的老朋友，要不要这么小气啊？” 陆湛舟的身侧也站着女伴，他不过是略略一回头，便挽着女伴远去。 秦苏的心中说不清是失落还是旁的因素，先是看着她捧着王平送的玫瑰花，此时又见着赵铎之捏自己的脸，他会怎么想自己？ 如同一粒石子投入到了心湖之中，层层涟漪在心中荡漾开来，直到用了王平的话，才安抚了悸动的心，他和她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只是那次电梯里的意外有了交集，也只是交集罢了。抿唇收回了视线，“老同学不代表可以动手动脚！” 赵铎之嬉皮笑脸，“我才从国外回来，这是对你的亲近，我怀念你啊，小书呆。”他用着夸张的叹咏调，压下了一瞬间加快的心跳。原本是想要单手搂着秦苏的肩头，看着秦苏淡漠的神色，怎么也无法动作，万一她真的生气了怎么办？“小书呆，你电话多少？明天双休，我请你吃饭。” “请吃饭不用了。”秦苏和赵铎之交换了电话号码，“我明天有事。” “明天有事，那就下周，下下周请你吃饭。你总会有时间。”赵铎之笑容洒脱，“小书呆，你看上去心情不好，我请你去兜风？” 赵铎之和她是小学和初中的同学，初中毕业之后，他就去了国外，刚开始的时候还有联系，等到后来家里出了事，秦苏和昔日的同学都断了联系。赵铎之可以说是回忆里的陌生人，几年之后第一次见面，秦苏显然不会和他去兜风，声音被夜风吹得轻柔，“已经不早了。我准备坐车回家的。” “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赵铎之打了一个响指，见着秦苏无动于衷的样子，耸耸肩，“好吧，我也能够理解你，这样好了，我的车刚刚朋友开走了，我请你去咖啡厅里坐一会儿，等会开车送你回家。” “不用了。”秦苏冷淡拒绝。 “拜托，我们可是青梅竹马。”赵铎之对着秦苏挤挤眼，伸手拉起了她的胳膊，“给点面子，我和以前的同学也没有了联系，既然好不容易看到了你，怎么都要坐着聊聊。” 拗不过赵铎之，秦苏和他坐在了咖啡厅里。 他一开始的动作有些突兀和轻浮，落了坏印象，和她聊天的时候却不会这样，一点点冲刷掉了先前的糟糕影响。赵铎之说话幽默因为走过许多的国家，见识也广，情商极高的赵铎之带着秦苏回忆了当年的事，秦苏面上也有了浅淡的笑意，“这你都还记得？” 她的抿唇轻笑和记忆里的书呆同桌重合，过去的小书呆还会笑，现在她很少笑，赵铎之忍不住开口，“你笑起来很好看，应该像是小时候那样多笑笑。” 秦苏收敛了笑容。现在的心境和当初怎会一样？ 赵铎之觉察到自己说了一个糟糕的话题，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你大学在哪里念书？” “我？”秦苏开口，“京都大学英文系。” 赵铎之诧异地开口，“我以为你会念音乐系。”他的目光落在秦苏的十指上，橘黄色的明灯下，她的指若葱根，他还记得从小到大，每一次学校里节目都会有秦苏的小提琴，她都会穿着小红裙，站在台上拉琴，她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表情原本他以为都忘却了，此时从秦苏淡淡的表情之中，却想到了当初的模样。 穿越了时间，仿佛见到了台上的秦苏闭着眼，手里的琴弦随着她的动作，发出了动听的音乐，他性子自小就跳脱，从来不听古典乐，她的曲调却悠悠荡荡进入到了心底。 秦苏笑了笑，音乐系虽然好，却太贵了，她不想给舅妈家增添负担，普通的院系有助学贷款，艺术院系却少有助学贷款。这理由秦苏不想开口，只是说道，“英文系也挺好。” 赵铎之的目光一闪，想到了秦苏的家里状况，“英文系也挺好，你工作怎么样？需不需要帮忙，听说国内就业很难。” “我已经有工作了。” “哦。”赵铎之干巴巴说一句，“那是在哪里？” “润希。” “润希啊。”赵铎之拉长了音调，“工作还不错。” 秦苏忍不住低头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快要十点了。 赵铎之手机的铃声响起，接了电话之后，站起了身子，“我朋友已经把车开了过来，我送你回家。” 拉开了咖啡厅的门，而后是跑车的门，他动作风度飘飘，找不到昔日那个爱捉弄人的孩童的相似点。 跑车驶在b市的街道上，敞篷车的速度并不快，风吹着她的长发扬起，赵铎之看着秦苏的侧脸，心中有些意动，或许和她谈一场恋爱也不错？ 第9章 上门提亲 秦苏周末当然是有事的，上一次去外婆家已经是半年前了，她需要去外婆家，不同于上一次搭车回家，秦苏开车回去。秦苏的外婆是一个要面子的人，不拘车子好坏，只要开上四个轮子的车，在她老人家的眼中俨然是人生赢家。刚毕业一年，秦苏还没有攒下足够的钱买车，却也能够租一辆车开车去京郊。载着大大小小的礼盒，开车往郊区的方向驶去。 黑色帕萨特车厢里流淌的是《g大调第八交响曲》，是沃德夏克著名的作品之一，曲调舒缓平静，仿佛带人来到了十九实际无边无垠的捷克草原，沙沙声是土鼠钻地，呼啸而过的是草原上的飞鸟。 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秦苏终于到了村里。把车开到了院子里的水泵旁，拿着准备好的礼物刚踏上了大门，就听到了外婆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我觉得你这个主意不错，让他们两个小辈先订婚，等到安定了下来，再领证。” 虚掩的门送出了凉沁沁的冷气，一股凉意从脊背缝里弥散到了全身。 推开了门，就见到了外婆、舅妈、表妹还有的就是王平和一个陌生的妇人，那人穿着的是黑底碎花的套裙，身材发胖，一双不大的三角眼像极了王平，一看两人就有血缘的关系，要是王平再胖一点，两人就更加相似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那个妇人笑着站了起来，她还没有往前走，秦苏就见着舅妈急匆匆走在了妇人前面，“大包小包的累不累，休息一下。”舅妈像是含着歉意一般的殷勤。 秦苏的长睫扇动，看着舅妈，她一直给自己使着颜色，刚刚他们说要订婚，是给她和王平？“不重的。”秦苏不让舅妈接这些礼物，自己把东西放到了茶几上，“我开车过来的。”或许等会再问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哟，秦苏还真是有本事，都买车了？”那个妇人连忙站起来，喜上眉梢，秦苏有本事，就代表以后小夫妻两人会过得红红火火，“我去看看。” “妈。”王平站了起来，好像是为母亲的举动有些不好意思，却也伸头往外看，想要看看秦苏买的车好不好。 果然是王平的母亲，贝齿咬住了下嘴唇，秦苏想到了王平的母亲叫做吴丽娟。这个胖乎乎的妇人推开了门，秦苏站在门口，便觉得热浪卷了全身，吴丽娟已经拉着王平的手，意味深长地看着秦苏说，“还害羞？以后都是一家人了，都是你们小夫妻两人的，走我们去看看车子。” “我怎么不知道是什么一家人？”秦苏松开了手，她这次买了一袋子的苹果，手刚松开，袋子里的苹果就咕噜噜从袋子里滚落了出来，眼眸里也有了锐利的寒意。 “苏苏，先上楼，我和你慢慢说。”舅妈有些着急，站在秦苏的右手边，拉着她的胳膊，想要把她拉到楼上去。 “舅妈。”秦苏反手拉住温覃，不让她拉着自己上楼，“如果是其他的事情，你做和事老，我没有意见，但是这是我的终身大事。舅妈你和稀泥有什么用呢？订婚这件事情，是要我同意的。我不同意，谁也办不了这订婚宴。”说到了最后音调扬起颇有些铿锵有力的感觉。 苏韵婷是温覃的女儿，刚开始的时候一直在玩手机，听到了秦苏的话，放下了手里的手机，“呦，我要看看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你居然顶我妈的话。” “婷婷。”温覃一双秀气的眉毛皱成了一团，“你先上楼，小孩子不要插嘴大人的事情。” 苏韵婷站了起来，对自己的母亲冷笑着，“好，我上楼。有时候我在想，我根本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只有秦苏才是你的女儿。她妈是害死爸爸的扫把精，她也是扫把精……”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苏家外婆呵斥，“够了，婷婷，她是你表姐，你在说什么昏话！” 外婆穿着的是织锦缎的旗袍，青花瓷花朵绽放在素雅的旗袍上。年过七旬，却把自己打理的清爽干净，不同于其他村中老太太的邋遢，外婆永远穿着的是各式的旗袍，两条修剪的弯弯的眉毛用眉笔细心描绘过，她的名字也有古典的味道，叫做王瑞鹤，“秦苏，你虽然姓秦，你的婚事我还是能够做主的。难道你要学你的母亲忤逆我？”外婆的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冰冷，这样的秦苏让她想到了曾经捧在手心里的小女儿。 秦苏看着外婆，琉璃色的眸色在明亮的光下越发浅淡，“我没有想过忤逆您，但是我的婚事不能就这样随意做主。” 苏韵婷此时对着自家母亲甜蜜一笑，她遗传了母亲面颊上的一对梨涡，笑起来的时候梨涡乍现，加上正是青春年少的年纪，让人见着就心里舒畅，“妈，我干嘛上楼，表姐可是准备忤逆外婆的。”眼下之意，她也不准备听妈妈的话。 苏韵婷讨厌极了秦苏，她妈妈开车害得自己丧父，谁知道母亲偏偏要把表姐接回到家中，尤其是对表姐十分温和，还给表姐准备了专门的隔音琴房？！苏韵婷刚说完话，就见着表姐神色淡淡扫过了她，这让苏韵婷的心中一紧，她看不上那个王平，也觉得秦苏不可能和王平订婚，特地唱反调给秦苏的心里添堵。 “不可能有订婚。”秦苏的目光从苏韵婷的身上滑向了王平，“我记得上次吃饭的时候说的很清楚，我和你之间不可能。” 又是这样的目光，就和那一天晚上吃饭的时候的目光一样，和大学里拒绝自己的女同学的目光一样，看不上自己、今天他带着母亲过来询问订婚的事情，完全是自取其辱。 尴尬和羞恼之意席卷了全身，如果地上有缝他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上一次秦苏清清楚楚干干脆脆拒绝了他，因为母亲提起了秦苏，提起了订婚，他才抱有幻想的今天过来，本来听到苏家外婆说要订婚，他是高兴的，但是见到了秦苏的表情，才从未如此清楚的认识到，她是不愿意的，她看不上自己。 吴丽娟就跳了出来，“小丫头片子，你知道你拒绝的是谁吗？” “我怎么不知道？”秦苏看着跳到自己面前的王家阿姨，尽力不让自己的语气带上火气，“您儿子王平，我和他不合适，订婚就算了。” “不合适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和我儿子吃饭？还有平时没事发个微信，打个电话什么的，哦，轮到要订婚了，就不成了，你什么意思？”王平在母亲这里没有说实话，让吴丽娟一直以为秦苏和儿子相处的很好，现在轮到要订婚，就开始矫情了。 “妈。”因为刚刚的眼神，自卑之情已经席卷了王平的全身，他想要拉着母亲离开。 吴丽娟看着王平的样子，有些心疼了。因为王平的身高不高，加上夫妻两人长得最不好的地方传到了这个孩子身上，而且上学的时候学习也不好，儿子一直是有些自卑的，一直到有了现在的工作，王平才算是有了些自信，吴丽娟见着儿子缩头缩脑的样子，知道他又开始犯了自卑。 “什么小贱人。”吴丽娟上前一巴掌就打在了秦苏的脸上，声音更是高亢，“要不要脸，我家王平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气，你一个私企工作的，比得上我们正正经经的公务员出身？” 一巴掌被打在脸上，脑海之中也是嗡嗡作响，秦苏捂着脸整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处。 苏韵婷目瞪口呆，没有想到看到这样一场好戏。单手抚上了自己的面颊，刚刚那一巴掌好像打得真的是很重啊。 温覃连忙上前，拉开了秦苏，心疼地说，“疼不疼啊苏苏。”拉开了秦苏的手，见着秦苏白净的面颊上留有五指形状的痕迹，刚刚那一巴掌用足了力气，“王家嫂子，你好好说话，动什么手啊。”温和如同舅妈那样，说话也带了点火气。 “打得好。”秦苏外婆这时候开口了，“王家的说的对，你什么工作，别人是什么工作，你刚刚那是什么眼神？谁叫你那么没有教养地白眼看人？！” 苏家外婆想到秦苏的那眼神，就想到了当初小女儿冷冰冰看着自己的眼神，秦苏不是她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这样一巴掌竟是有一种接起的感觉。 “苏苏别说了。”温覃见着秦苏想要开口，央求地表情看着秦苏，不想要让秦苏和婆婆产生冲突，“没事了，不想订婚好好说就行了。”伸出双臂环住了秦苏，就像是母亲在安抚她的孩子。手臂有一下没一下抚着秦苏的背部，她的声音柔和。 “我好好说了有人听吗？”秦苏开口，被吴丽娟打还没有什么，被外婆的一句打得好，只觉得心尖儿最柔软的地方被插了一刀，面色惨白如纸，低声呵斥，“我一开始就说我和他不合适？有人听我说吗？”秦苏觉得眼眶有些发热。 第10章 忤逆我？ “你是在怪我吗？”温覃的脸色有些发白，是她劝说秦苏继续和王平接触。 “喂。”苏韵婷再也忍受不住，见着她妈的脸色不好，就拉开了秦苏，“你是不是疯了，我妈对你一直是好意，你这是什么语气和她说话？” “这就是你的教养？”外婆说道。 是啊，所有人都是好意，觉得王平的工作好得不得了，就想要让她嫁给他？ 秦苏只觉得万分疲惫，声音没有起伏，冷冷淡淡说道，“舅妈，外婆，我知道你们是好意，但是一开始我就说了，我和王平不合适。王平，你认为我们两个当真合适？” 白净秀气的脸上留着巴掌印，王平心中浅淡的愧疚在看到秦苏的眼眸时候已经消失，那双眼太过于淡漠，就像是他什么也不是一样。那自卑之火燎原成了滔天大大火，“就像是我妈说的，你工作又没有我好，是你配不上我。” 顶着脸上的巴掌印，秦苏嘴角翘起，笑意到了眼底是讽刺之意，“既然知道我配不上你，为什么今天还带着你妈过来商量订婚的事情？我难道上一次吃饭不是说的清清楚楚？你请我一顿饭是89，我请你一顿是600，金钱上我也没有占你的便宜。” 不仅仅是没有占便宜，反而是他占了便宜，王平涨红了脸，强硬反驳，“是你选的餐厅。” “是啊。”秦苏容色淡淡，“我见钱眼开，月入过万配不上你月入三千，我不穿鞋身高168配不上你号称175，我京都大学毕业配不上你东湖分校毕业。”说到了这里，叹咏调一般感慨，“这样看，我当真是配不上你。” 秦苏每说一句，王平的脸就红上一分，到最后脸上的温度可以蒸鸡蛋了，听到了最后低吼一声就冲上来。 精彩纷呈的唇枪舌战早就让苏韵婷放下了手机，见到王平要打人的样子，一惊的同时额头上也沁出了凉汗。 秦苏被打一次不会被打第二次，长腿一伸踹在了王平的肚子上，王平整个人躬成了虾米状，向后飞了出去。而秦苏伸手抚下了扬起的裙摆，走到了王平身边，居高临下，“刚刚忘了说，我跆拳道黑带二段。” 苏韵婷的小嘴微微张开，虽然平时不喜欢这个表姐，但是也得承认，她刚刚这个动作实在是帅呆了。 舅妈温覃见着秦苏的动作，有些忧虑地看着婆婆，见着婆婆的神色不愉，看了看秦苏又看了看婆婆，想着都是自己的错，苏苏都应该说了看不上王平，她应该帮着苏苏说话的。 吴丽娟见着儿子被打，也要上前，秦苏心里想着的是来的好，双腿微沉，抓着吴丽娟的手臂一个侧身用背顶住对方，就是一个轻巧的过肩摔，张牙舞爪的吴丽娟瞬时就躺在了地上，半天都直不起腰。 “胡闹，胡闹。”王瑞鹤从太师椅上走了下来，这个平日里穿着旗袍的妇人，从未这么快走过路，被秦苏的动作气红了脸，“你就这样对贵客的？” 秦苏的动作看似很大，其实出手是有分寸的，王平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秦苏伸手拽了吴丽娟，手上用力就把吴丽娟推到了王平的怀里，“别在这里丢人现眼。”这话是对吴丽娟说的，也是对王平说的。 苏韵婷噗嗤一笑，秦苏的动作爽快极了，一开始王家的这对母子来到奶奶家的时候，她就觉得两人low极了，尤其是王平居然想要打女人！现在看到被秦苏打和奚落，感觉浑身的任督二脉都打通了。 苏韵婷的笑声并不大，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反而是秦苏往苏韵婷的方向看了一眼，苏韵婷对她做了一个鬼脸。 王瑞鹤被气得发抖，“反了你了。” 吴丽娟还想要冲上去，王平已经拉住了吴丽娟，“妈，我们走吧。”他这个人说的好听一点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说得难听就是怂，看到秦苏干净利落的过肩摔，对她最后一点的绮丽心思全无。 骂骂咧咧的吴丽娟就这样被王平拉了出去。而温覃一等着两人出去，就连忙关上了门，生怕秦苏追着去打两人。 等到王家母子两个人刚离开，苏家外婆就看着秦苏，“跪下。” 秦苏还没有跪下，就见着舅妈温覃脚下一软，跪在了婆婆的面前。 “舅妈。”秦苏神色复杂看了舅妈一眼，“你起来。”拉起来了舅妈之后，双腿一屈，跪在了外婆的面前。她脊梁骨停止着，虽然是跪着的姿势，却让人品味出了铁骨铮铮的味道。 “你要和你妈一样气死我吗？”外婆呵斥着，秦苏的眸色遗传自苏母，而母亲的眸色和外婆如出一辙，同自己相似的眼现在满是愤怒的指责，“人家是过来结亲，不是过来结仇的，你要和他们结仇？你能耐的很啊，穿着裙子踢人，还给人重重摔在地上，能耐啊你。” 操起了立在墙边的拐棍，就往秦苏的身上打着，还没有打几下，舅妈就蹲下去环住了秦苏。 王瑞鹤来不及收手一棍就落在了儿媳妇的身上。“你别拦着我，让开。” 七旬老太太的力气并不大，但是温覃的身上还是浮现了红痕，可以见得到老太太打人有多用力，抓着拐棍的手背上都是青筋。 “妈。”苏韵婷拉起了自己的母亲，“你让奶奶出两口气。” “可是……” 苏韵婷看着母亲白皙的肌肤上浮现的红痕，心里骂着秦苏，恨不得奶奶打得越重越好，口中却安慰母亲说，“让奶奶出口气，不会大太重。你在看着打十下，就劝一劝奶奶。” 温覃再看着打了四下，就上前，“妈，别打了，你别累坏了，有话好好说。” 王瑞鹤确实累得是气喘吁吁，“不大不长记性。那么好的条件你都不要，你想要干什么样的？要个你死鬼老爹那样拉弦儿的？” “婆婆，孩子也都大了，有自己的主意。”温覃上前柔声劝说婆婆。 “她有什么主意？”外婆怒火中烧，“她的主意就是忤逆我，让我在其他村里人面前丢了大脸，瞧瞧刚刚王家的说了什么，没事和别人打电话啊，发什么短信，还一块儿吃饭，轮到要订婚了，现在就跳出来不愿意了，早干什么了？” 第11章 寻找你的真爱去 “苏苏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知道？”温覃依然是细声细语，“刚刚苏苏也说了，她没有占别人的便宜。” 跪在水磨石的地面上，膝盖生疼，却比不上身上和脸上的疼痛，刚刚外婆打得那几下避开了脑袋，却抽在她的背和肩膀上，现在是火辣辣的疼痛，疼痛感不小于面上的巴掌。低着头她听得清舅妈说的是什么，幸好那么刚刚那一巴掌没有坏了她的耳朵。秦苏想着，她还当真是流年不利，明明早已经拒绝了王平，居然还会遇到王平带着母亲过来家里求亲。又有些庆幸幸好遇上了他们，要不然稀里糊涂就和人有了婚约。 “我也是操心她。你也不看看她多大了，都24了。” “这都是虚岁。才二十二，苏苏念书早，现在才22岁，一般大学生毕业也都22岁了，不急不急。工作就算是再好，也要苏苏看的中不是吗？而且王平的个子也矮了点，苏苏穿个高跟鞋，要比王平还要高。吹了不可惜。” “这算是什么硬伤？拿破仑也是个矮个子。” “是是是。关键苏苏还不急。” “什么不急，真是急死我了。你看看她是什么态度，居然还会打人。” “苏苏也是着急，王平这人虽然条件好，但是气量不大，而且眼皮子也有点浅。” 母亲的话让苏韵婷想到了刚刚待客时候，拿出了好烟招待王平，王平抽了两根就顺手把烟揣入到了口袋里，她们家还没人发话呢。 显然王瑞鹤也想到了这个细节，一阵沉默之后，还是有些不甘心地说，“那可是公务员啊。” “我们苏苏的样貌好，又有好工作，不愁今后的对象的。” “不求她找个公务员，只要不是拉弦的，我就阿弥陀佛了。” “那是小提琴。” “什么小提琴，和村头的二胡没什么区别。” “人都去了，说这些怪没意思的，苏苏从小就是个乖孩子，会听话的。” “她要是真的乖，就不会闹出刚刚那一出！” “也实在是因为王平这个人还是不怎么好，下次换个好点就好了。” 外婆和舅妈有一句没一句说着，舅妈温和到近乎没有脾气，顺着婆婆说话同时也不忘给秦苏说好话，终于安抚好了苏家外婆，“这一次就算了，下次不能这样了。” “下一次不能怎么样？”秦苏仰起脸，“这样稀里糊涂的定亲？再来一次，我也是不肯的。” 见着秦苏的样子，原本已经几近平息的怒火又开始燃烧，这让舅妈伤了神，“苏苏少说几句，外婆是你长辈。” “就算是长辈，有些话也要说清楚。”秦苏开口说道，“我不想下次回来的时候不明不白就多了一个未婚夫。” 苏韵婷听到了秦苏的话，噗嗤一笑，见着三人都看着自己，摆摆手，甜甜一笑，“你们继续，我就是在旁边看热闹的。” 舅妈温和的表情有些埋怨，看了自家女儿一眼，“你怎么唯恐天下不乱。” 苏韵婷翘起脚，“我这是给大家做个见证，奶奶。”苏韵婷甜蜜蜜对着奶奶笑着，“表姐就算是再来一次，也不会要你选的，我觉得奶奶你别给表姐介绍了，别人心里有主意，主意大着呢。” 温覃有些着急，“婷婷，别胡说。” “我说的可是真的。”苏韵婷想到刚刚母亲夸秦苏是乖孩子，就觉得牙酸，秦苏小时候的成绩就好，乖巧懂事会拉小提琴不说，成绩永远是年级第一，就算是父母失事后住到自己的家里，成绩也一直是第一名，“别看表姐闷不啃声，心里有自己的主意。” 秦苏看了一眼苏韵婷，“表妹说得对，我不至于主意大，也有自己的主意。” “苏苏！”温覃连忙喊。 秦苏笑了笑，“舅妈，借今天这件事情说清楚也好，找什么样的人，以后我自己随缘就好。你们别为我的事情操心了。” “果然心里主意大着。”王瑞鹤冷笑，“是不是明天就拉个乞丐过来，告诉我你要和他结婚？” “说不定就这样，这叫做真爱。” “你够了。”温覃一巴掌打在了女儿的脸上。 苏韵婷捂着脸一愣，“妈？”发红的眼眶顿时就落了泪，死死等着秦苏一眼，就跑上了楼。 “你打婷婷干什么？”王瑞鹤大怒，“婷婷是个好孩子，至于你，你不是要找真爱吗？趁早走！” 秦苏当真走了，外婆被她气得手脚颤颤，她怎能不走？ “这会儿你外婆心情不好，我没事多劝劝外婆。”温覃小声地和秦苏说话，等到秦苏要上车的时候，抿了抿唇，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对不住，苏苏，这事都是我，我应该早点帮你说话，早点把王平推脱掉的。” “舅妈不是你的错。”秦苏看着舅妈，她已经年过40，因为气质柔软看上去像是才三十出头的年岁。 “下次你外婆要给你介绍对象，我拦着点。”舅妈小声说。 秦苏一阵沉默，开口，“谢谢舅妈。”她真的不想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情，虽然就舅妈的性格，这个要求有些为难她。 “好了。”温覃笑了，她的笑容温和，“回去记得敷脸，要不然上班顶着一个巴掌印多难看啊。”语气有些埋怨，“打人不打脸，怎么王家嫂子就打脸啊。” 脸上还有丝丝的胀痛，秦苏用冰凉的手背碰了碰发烫的面颊，“我也狠狠摔了她一下，还有她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儿子肚子上会青一块儿。” 舅妈的声音又低又轻，像是无可奈何的叹息一声，“你这样不爱吃亏的性子啊。你看把王家嫂子惹恼了，受罪的是你，最后就算是打跑了两人，王家嫂子是个嘴碎的，还不知道在村里怎么说你。女孩子要像水，柔软一点。” 秦苏一阵沉默，舅妈一直都是这样，与人和善，就算是被人欺负了也只会茫茫然检讨自己，黑夜之中无人的时候抽泣，因为舅妈的这个性子，让苏韵婷的个性像是竖起了刺的刺猬，用稚嫩却坚定的肩膀护着母亲。 舅妈勉强笑了笑，“知道你不爱听这个。” “舅妈。” “其实你还是很省心的。”舅妈像是安慰自己，很快给自己打气，“比婷婷好多了，婷婷才是个炮仗一点就着。” “婷婷还是很懂事的。” “她要是有你一半懂事，我就阿弥陀佛了。”温覃看着远方，“不和你多说了，等会说不定要下暴雨，你早点回去。” 秦苏也看着天，万里无云空气闷热，秦苏也不知道舅妈从哪里看得出等会要下雨了，仍是点点头，“我现在就开车回去。”舅妈看天气是很准的，既然说是暴雨，等会的雨就不会小。 第12章 雨中相会 车内和车外是两个世界，一直到远方的天上沉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移动，秦苏就知道要下雨了。 摇下了车窗，热乎乎的空气里隐藏着一丝凉意，车越往前行，便越可以感受到灌入的风里的凉意，秦苏关上了空调，吹着自然的风。 豆大的雨滴落在了最前方的挡风玻璃处，绽开了水花，像是打开了暴雨的开关，先是三三两两的雨滴，噼里啪啦可以听得到雨滴击打挡风玻璃的声音，秦苏关上了窗开启了雨刷。 水流聚集因为车的始动斜流向了后方，前方的车行驶带起了水雾，这样的车况，让秦苏开车的速度放缓，秦苏走的是靠边的车道，任由其他车开的飞快，她放低了速度慢慢行驶。 远远见着前方停了车，秦苏就把车驶向了第二车道，等到接近那辆车的时候，秦苏觉得车的型号和车牌号异常的熟悉，等到堪堪驶过了那辆车，秦苏才猛然意识到那是陆湛舟的车。 让人牙酸的刹车声响起，脚下的动作先于意识，秦苏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靠边停了车。 是陆湛舟啊，秦苏想到的是失恋时候他撑起的雨伞，想到的是狭窄黑暗电梯里他温暖的手。犹豫的目光陡然坚定起来，秦苏拿起了手包里备用的雨伞，推开了车门，打开了手中小巧的阳伞，小巧的伞挡不住全部的风雨，她仍是毅然决然走入到了雨幕之中。炸雷声响起，带着水汽的凉意的风让□□在外的肌肤起了细细的鸡皮疙瘩。 走到了黑色迈巴赫旁边，秦苏敲了敲车窗，谁知道车窗没有开，车门打开。 秦苏往后退了一步，见着修长的腿踏在了地面上，黑色的皮鞋踩在路面上，浅浅水花溅起。她仰起头与他双目相对，他的明亮的眼里好似有些诧异，秦苏侧过了脸，不让自己脸上的巴掌印正对着陆湛舟，却不查露出了胳膊上被外婆拐杖留下的痕迹。 “是你？”秦苏今天穿的是无袖v领天蓝色连衣裙，裙摆渐进蓝色到了群角近乎是深邃的宝石蓝色，白玉无瑕偏偏脸上残留了巴掌印，手臂上也有肿胀的红痕。 是谁打了她？陆湛舟伸出手还没有触及她的脸，就转为接过了伞，小巧的阳伞往秦苏的方向偏了偏，“你怎么在这。” 阳伞本就不大，秦苏的裙摆落了水，而陆湛舟的大半个身子都在雨下。湿漉漉满是水的公路，远方有闪电划过长空，轰鸣的雷声随即而至。 陆湛舟的话，秦苏没有听清楚，她往前凑近了些。 满是水汽还有尘土的味道，他却可以嗅得到她身上独有的泠泠清香。他距离她如此近，只要伸手便可以揽住她的腰身，陆湛舟只是把手里的阳伞伞柄握得更紧一些，声音低沉，“你怎么在这里？” “我开着车，看着陆总你的车停在这里，是坏了吗？需要帮忙吗？”见着陆湛舟要拒绝，秦苏解释说道，“我今天下午也没什么事情，上次陆总你帮了我。” “在电梯里，你也帮了我。” 秦苏轻声而快速地说：“下雨天容易出车况，在这里也不知道要等拖车等多久。陆总，你事情多，要不然你先开我的车去办事，我帮你看着你的车。”或许他只是不想和自己一块儿？ “那就不用了，就像是你说的，也不知道会等多久。”陆湛舟把伞塞回到秦苏的手里，“你开车送我好了，我给拖车公司的人留言，把车锁上，等会让人直接过来拖车。我在车上拿一下东西，你先回车上等我。” “我在这里等你就是。”秦苏摇摇头。刚刚陆湛舟的手碰触到她的手，男人手里的温度透过肌肤暖了她的略凉的手背。 陆湛舟点点头，从副驾驶位上拿了公文包，秦苏准备离开，却被陆湛舟抓住了手腕，“后备箱里还有我的东西。” “啊。”秦苏几乎要拿不稳手中的伞，“好的。” 后备箱里放着一束香水百合，还有一个军用小壶，陆湛舟左手环住花束，拿着小壶，右手从秦苏的手里拿过了伞，“走吧。”他走在外侧，风雨落在他的身上，阳伞都让到了秦苏的身上。 “我来拿东西吧。”秦苏连忙说道。 “好。”陆湛舟把花束递给了秦苏，一袭蓝色连衣裙，手里捧着香水百合，陆湛舟忽然想到了那一日看着她捧着红玫瑰的样子，相较于热情的火玫瑰，她更适合香水百合。 秦苏看着陆湛舟看着自己，自耳廓有些发红，她面颊上也升起了红晕，她的本意是帮忙拿公文包，这样捧着花，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撩起了耳边的碎发，平日里上班是一丝不苟的发髻，周末则是披散着长发，因为长时间固定头发，发丝些许卷曲带着不一样的风情。 陆湛舟把秦苏送上了驾驶位，才撑着小阳伞到了副驾驶位上。 “把你的车弄湿了。”陆湛舟说道。他的身材欣长，坐在副驾驶位上，显得蜷缩成一团，头发被雨水打湿，略有些凌乱的发柔和他的严肃。今天陆湛舟的衣裳也是休闲装，素蓝色polo衫，白色休闲裤，让他显得更年轻了。 秦苏想到上一次自己弄湿了陆湛舟的车，“这车不值钱，到时候擦一擦就好了。” “这样的车适合刚上班的工薪族，性价比很高。” 秦苏尴尬一笑，“我要去外婆家，买的东西有点多，特地租的车。” “其实可以买一辆车况好的二手车，也不贵，上班也方便。” “恩。”秦苏应了一声，“有这个打算。” 一阵沉默之后陆湛舟拿出了手机，和修车的公司打电话，陆湛舟再次交代了一声挂断了电话，“幸好今天碰上了你，果然他们在路上遇到了追尾事故，在给别人拖车，今天拖车全部出去了，再过来至少要两个小时。” 秦苏笑了笑，“陆总，你准备去哪儿？”修长的手指扭开了导航，秦苏侧过脸问着陆湛舟。 “附近有一座杨崮山公墓，你知道吗？” “恩。我知道，具体要看导航。”秦苏算了一下距离，也不过是10公里的路程，“我们走吧。” “麻烦你了。” 很快就到了杨崮山公墓，顺着新修的公路蜿蜒向上，最后拐入了小院之中，“外面还下着雨，你在车上等我就行了，我过一会儿就下来。” “好。”秦苏应了一声，摇下了车窗，夏日里的雨来得及去的也快，原先瓢泼而至的暴雨已经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你带着伞吧。” 陆湛舟看着还在滴水的小阳伞，嘴唇难得翘了翘，“好。” 撑着与他高大身材完全不相符的阳伞，陆湛舟捧着花束拿着水壶，往前走去。 第13章 陆湛舟的母亲 他往前走着，脚步带着一点凝滞的沉重，下雨天时候上坟，无端让人伤感。杨崮山的公墓是依山而建，从秦苏的角度可以看得到陆湛舟走到了公墓正中的位置，他跪了下来，放下了手中的香水百合。 打开了车载音乐，随着乐声响起，蕴含其中的主题，随着精致、优雅的旋律源源不绝地流出，响起的是维瓦尔第小提琴协奏曲《四季》，秦苏放下了椅背，躺了下去。 大约过了十分钟，就听到了汽车的鸣笛声，秦苏的心里有些疑惑，下这样大的暴雨竟然不止一人来上香？ 直立起身子。恰巧看到自己车的另一边的陆湛舟，他单手要拉车门，鸣笛声让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而前方不知道什么时候侧停的香槟色的宝马车，副驾驶位上的车门打开，急速走出了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子。 她步伐很急，是冲着陆湛舟来的。 “开门。”陆湛舟收回了视线，手指敲了敲玻璃车窗，修长的手指扣在玻璃车窗上，车厢里也可以听到清脆的声响，他在示意秦苏开门。 秦苏解开了车锁，陆湛舟刚打开车门，秦苏就见着那个女人走到了陆湛舟的身边。 她抓住了陆湛舟的手腕，“舟舟，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她的话让秦苏一惊，秦苏看了过去，见着她的容貌不由得又是一怔，肤色如玉，容貌姣美，一双水眸噙着欲落而不落的泪，长发典雅盘起垂在耳畔是曲曲绕绕的一缕发，耳珠上的红宝石耳钉衬得肌肤白皙如玉，夏日的暴雨骤停，此时苍白色的天现了一丝金线，恰巧拢在女子的耳珠上，多面分割的红宝石在阳光下倏忽璨璨光芒，脖颈上是同款的红宝石项链垂在精致的锁骨上。 “赵女士。”敞开的车门可以让秦苏清楚听到两人的声音。 陆湛舟的一句话让女人的身子一颤，原本含在眼眶之中的泪珠儿像是再也承受不住，顺着面颊滑落，“舟舟，我……” “她是你妈妈，你不应该喊她赵女士。”一个生硬的中国话响了起来。他扶住了身子一颤的赵女士，而秦苏也从妈妈两个字意识到了什么，这位典雅的赵女士正是陆湛舟的生母赵荣黎。时光眷顾这位美人，她站在陆湛舟的身侧，就算是说她是陆湛舟的姐姐恐怕别人也是会相信。扶着她的是一个外国人，金发碧眼个子比陆湛舟还要高出半个头，“惹你的妈妈生气，这不是一个绅士应该做的。” “这是我的事情。”陆湛舟开口。 “我是你妈妈的伴侣，也是你的父亲。”男人开口，虽然口音声音，中国话却说得很流利，“你好，我叫□□德华·皮耶斯，你可以叫我爱德华。我看你有点面熟。”随即做出了恍然大悟的模样，“我想起来了，我在飞机上的杂志上看过你的介绍，你是陆湛舟？润希新任的执行总裁？”说完之后对着陆湛舟伸出了手。 陆湛舟虚握住了男人的手，轻轻一捏就收回了手，“你好。” 那个外国人同时弯下了腰，敲了敲车窗，对坐在驾驶位上的秦苏说，“这位女士，你好。”金色的头发，蔚蓝色的眼眸，说话的时候，如同矢车菊一般湛蓝色的眼眸闪着光。 秦苏尴尬地看了一眼陆湛舟，随即也下了车，“你好，我是陆总的下属。”她对着两人微微颔首。 秦苏走下了车，两人也都见到了秦苏脸上的巴掌印，均是吃惊，爱德华倒是没有说什么，反而是赵荣黎红了眼圈，声音里有些吃惊，“舟舟，你现在怎么打女人？” 陆湛舟的薄唇紧绷成了一条线，秦苏连忙解释：“这不是陆总打得，是其他人打得。” “走了。”陆湛舟对秦苏说道，“没什么好说的。” “别走，是妈妈错了，我不该误会你打女人。”赵荣黎抱住了陆湛舟，把脸埋在了陆湛舟的肩膀处，“你别走，和我说说话好不好。我没有想到会在你外公外婆的坟前遇到你。” 秦苏看到陆湛舟的身子一僵，随即僵硬但是坚定地抽出了自己的手臂，“你还有脸提他们？”对爱德华说道，“皮耶斯先生，请管好你的夫人，做为一个贵妇，这样抱着其他的男士不太合适。” “但是你是她的孩子。” “她不需要我这个儿子。” 陆湛舟的话音刚落，赵荣黎的身子一颤几乎要跌倒，原本涌出的泪水此时更是流个不停，爱德华搂住了娇妻的肩膀，一大串的法语脱口而出，“宝贝儿，别难过。”“别哭了，我看着心疼。”“再哭就不好看了。”“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你也说过孩子是雄鹰，应该放手让他飞。”“今天是岳父岳母的忌日，你不是说要上去祭拜吗？我们上去吧。”每说一句，就是细密的吻落在赵荣黎的脸颊上。 秦苏听着这些情话，白净的面上忍不住浮现出了红晕。掺和到上司的家事已经很让她窘迫，现在又听到两人私密的情况，她很是尴尬。 陆湛舟原本是冷漠地看着两人亲昵，侧脸时候偶然看到了秦苏尴尬的神情，中指与食指拇指摩挲，“你听得懂法语？” 秦苏站在陆湛舟的身侧，听到了他低沉而性感的声线，一愣之后才说，“恩。” 原本她是低垂着头，听到自己说话时候为表示尊重，微抬起头，原本只是一线的光现在已经耀了地，灿华镀了她的长发，镀了她的长睫，琉璃色的眸色光华流转。 两人之间有什么在涌动着，秦苏薄如蝉翼的长睫颤了颤，面颊也微微发红。 “我们往旁边走的远一点。” “好。” 两人往旁边走得远了点，他们两人距离不远也不近，她这时候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你喝酒了？” “恩，”陆湛舟应了一声，“我陪我外公喝了点酒。我拎着的酒壶里装着的是他最爱的酒。”提到了外公，他的表情有些脆弱，杂着脆弱的迷茫令人动容，他的声音越发低了，让秦苏不由得再往他方向走一步，才听得清，“我小时候他就搂着我，告诉我长大了就可以陪他一块儿喝酒，而我外婆这个时候总会说他。” 秦苏听着陆湛舟说着他小时候的事情，静默无言。陆湛舟主动结束了这个话题，“你的法语不止是一点，我看他们法语说的很快，你也听得懂。” “大学时候辅修的是法语。”秦苏回答。 “难怪。”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 第14章 她认识秦函 赵荣黎与爱德华两人没有注意到秦苏和陆湛舟。赵荣黎用法语在和爱德华说话，“爱德华，他不肯原谅我，这不怪他，确实是我的错。当年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他，也对不起我爸妈，如果不是因为我，爸妈也不会死，所以他才不会原谅我。” “宝贝儿，或许先要了他的联系方式，下次再联系？你别为他伤心，看到你哭泣，我的心都要碎了。这是在你爸妈的坟头，他或许是想到了过去的事情，才不愿意和你说话，而且当年不是你的错，根本不是你的错，宝贝儿。只是他在长辈的坟前，没有办法和你多说话。” “我有错。”赵荣黎摇摇头，“当年我爸妈的死，就是有我的原因。” “亲爱的，别自责，在天堂里的爸爸妈妈也不想看着你这样，你可是他们的宝贝儿，还有我陪着你。” 赵荣黎推了推丈夫的胸膛，声音有些哽咽，“如果不是你，我当年恐怕就熬不过了。你上车上吧，我想和他单独聊一聊。” 秦苏听到赵荣黎这样说，就低声对陆湛舟说道：“我去旁边等着你。她想要单独和你说话” 陆湛舟说道：“我不想看着她哭。”抿成一线的唇张开，“我也和她没有什么好说的。”说了自己小时候的事情，陆湛舟觉得秦苏不仅仅只是自己的下属，可以算的上是半个朋友了。 “那你就好好和她说。”秦苏想到刚刚爱德华的话，就把对方的意思复述了一遍，“留下联系方式，下次再联系。” 陆湛舟仍然不赞同这个主意，他的表情带着倔强的茫然，秦苏的声音越发柔和，“你要是不留下联系方式，她今天恐怕就会崩溃了。” 陆湛舟才有些不情愿地说，“好吧。”等着秦苏要走开的时候，抓住了她的手腕，“只是留下联系方式，你别走，你就站在这里。” 此时秦苏看到爱德华弯腰亲吻赵荣黎的鬓发角，“如果你执意，我就在车上等你。”秦苏想要从陆湛舟的手中抽出，陆湛舟的手却拉得很稳，秦苏知道他有些喝酒了，低声而快速地说，“陆总，这是你的家务事，我在场不合适。”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了。”从低沉的声音里硬是听出了一丝委屈，“我今天不和她聊。” 秦苏抬头看着陆湛舟，他素来白净的面上也有淡淡的红晕，他恐怕当真是有些醉意，“那好。”秦苏哄着陆湛舟，“你松开我。我陪着你。” 此时爱德华已经上了车，而赵荣黎走了过来，深吸一口气，“舟舟，我们聊一聊好吗？我知道我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但是我……” “好。”还不等着赵荣黎说完，陆湛舟就已经开口。 赵荣黎的表情有些惊喜，“舟舟！” “你等我一下。”陆湛舟说完之后就转身离开，赵荣黎有些局促不安，看着陆湛舟的背影。 秦苏也同样看着陆湛舟的方向，赵荣黎侧头看着秦苏，像是忽然发现了什么，吃惊地眨了眨眼，而秦苏没有注意到赵荣黎的神情。 陆湛舟上了车，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张名片，再次返回。秦苏看到了陆湛舟的名片，浅金色的名片只是在名字处勾勒出藤蔓，食指中指夹着名片，递到了赵荣黎的手中。 赵荣黎的表情顿时就凝固了，“名片？”声音陡然高了起来，其内是不敢置信。 “我不想在外公外婆的坟前和你说这些，下次再联系。”陆湛舟把名片塞入到了赵荣黎的手中，“当然你要是不想联系就把名片丢掉。” “我要的。”赵荣黎合拢了手，似乎生怕陆湛舟后悔一样把手中的名片攥得紧紧的，眼睛里有着光，讨好似的看着陆湛舟，“你能原谅我吗？” 陆湛舟的眉头皱起，伸手用力捏了捏眉心，表情露出了不耐。有些事情当年她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他没法忘记她曾经说出的那些话，做出的那些事，更何况因为她，外公外婆才会……想到了他们，陆湛舟的脸色沉了下来。 “好，我不说了。”赵荣黎见着陆湛舟的脸色沉下，飞快点头，“我知道了。”她原本就生得娇美，看上去怯懦可怜，这般笑着让人心生怜意。 “我回去了。”陆湛舟似乎一秒钟也不想和赵荣黎待下去，转身就往车的方向走去。 “你等等。”赵荣黎虽然知道陆湛舟不想和他说话，却怎么也不想让儿子就这样离开，想也不想就往陆湛舟的方向大跨步走，谁知道走的急了，脚下的高跟鞋一崴，整个人就摇摇欲坠，秦苏还没有跟着陆湛舟，见到了赵荣黎的模样，想也不想就伸手挽住了赵荣黎，“小心点。”她的身姿轻盈，当真看不出有陆湛舟这样大的儿子。 “谢谢。”赵荣黎温温柔柔和秦苏说着话，“我没事。” 近距离看着赵荣黎，秦苏看她肤质也是细腻如同上好的羊脂玉，“那夫人，我就先走了。”秦苏见着她已经站稳，就松开了扶住她的手。 “等等。”赵荣黎喊着秦苏。 “怎么了？”秦苏回头看着赵荣黎，赵荣黎开口说道：“这位小姐，你是不是姓秦。” 秦苏一愣，“是啊，”她的表情有些疑惑，“你怎么会知道？”她刚刚只是介绍了自己是陆湛舟的下属而已，并有介绍自己的姓氏。 赵荣黎释然地笑了，“那你的父亲是不是秦函？”她看着秦苏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笑了笑，“说起来秦函是我学长，我也是见过他的，你和他很像，我不是指容貌上的相似，而是气质上的相似。对了，学长是拉小提琴的，你也是吗？” 秦苏看着她的帕萨特小车方向，陆湛舟已经坐上了车的副驾驶位上，秦苏可以想象得到他是怎样的坐姿，她现在却不想回车上，她想要知道父亲的那些事，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心跳觉得也有些加快，“我小时候拉小提琴，后来读大学就没有了。” 第15章 车厢里的吻 “也是，你要是拉小提琴，也不会去润希。”赵荣黎说道，“当年秦函学长在学校里可以说是风云人物，他小提琴拉得很好。当时学校里有很多的女生在追求学长，不过他总是秀一秀手里的戒指，他说在国内已经有太太了，还有一个很可爱的女儿。他说他女儿也拉小提琴。” 秦苏抿唇，赵荣黎的话像是小刺刺得她心中发疼，“夫人，你是在法国求学吗？” “是啊。”赵荣黎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浮现了红晕，“我也是在法国遇到的爱德华。” 秦函失事之前就是在法国进修，父亲说过回国之后会好好说在法国进修的那段日子，她却再也没有等到，所以她对父亲在法国留学那一段的时光知之甚少，眼眶有些发热，声音也有些不稳，“能告诉我吗？我爸爸在法国进修的那些事情吗？”她的声音无可自制地有些激动，见着赵荣黎疑惑的表情，说道：“我爸爸回国下了飞机，就出了车祸。” 赵荣黎的眼瞪大了，有些不知所措，“抱歉，我不知道。”大约是和爱德华在一起久了，也沾染了法国人的热情，她伸手环住了秦苏，拍了拍她的背，“别难过了。” “我没事。”秦苏摇摇头，她眼眶有些发热，泪水也没有涌出。 “怎么会没事？”赵荣黎想到了父母就藏在杨崮山上，想到了与儿子的生疏，悲从中来，落了泪。秦苏尚未落泪，就感觉到了温热的泪水滴在自己的脖颈处，秦苏的身子一僵，“夫人。” 而赵荣黎像是终于找到了可以发泄的对象一般，搂着秦苏呜呜咽咽哭了起来，她并不是在为秦函的逝去伤心，而是为了自己与陆湛舟的生疏，今天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得到陆湛舟的原谅难过。秦苏有些无奈，她并不擅长安慰人，只能够环着赵荣黎，有以下没一下抚着她的背。 等到赵荣黎终于哭够了，才沙哑着嗓子开口，“抱歉，我失态了。” “没事。”秦苏的声音风轻云淡。 如果在其他小辈面前这样失态，赵荣黎会有些羞涩，但是秦苏实在太过于镇定和恬淡，她神色浅浅，仿佛在她面前如何失态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赵荣黎看向了黑色小车的方向，想到在车上的儿子，开口说道：“你电话告诉我，不如这样，晚点我请你出来喝咖啡，我们一边喝咖啡一边聊，聊当年学长的事情。”赵荣黎顿了顿，才说道，“还有舟舟的事情。” 秦苏当然愿意知道父亲秦函的事情，但是对于陆湛舟她说不上熟敛，而秦苏清楚地知道，赵荣黎想要和她单独聊一聊，恐怕主要是冲着陆湛舟去的，“我只是财务部的，做的是出纳，平时和陆总没什么接触。陆总的事情，我不清楚。” “你今天开车送他？”赵荣黎看着秦苏，显然不相信两人没有私交。 “只是碰巧。我开车准备回城，谁知道正好看到陆总的车抛锚，因为下暴雨，拖车不好过来，我就载着陆总过来上香。” 赵荣黎听到秦苏的解释，难免有些失望，但很快又打起精神，“没关系，他们公司里的事情，和我说什么都好，你的手机呢？” 赵荣黎和秦苏交换了手机号，然后推着她往帕萨特的方向走了一步，“舟舟还在车里等着你，我们下次聊。” 事情已经至此，秦苏只能够说，“好。” 秦苏坐上车的时候，陆湛舟正在闭目养神，他纤长的睫毛阖住了淡漠的眼，等到秦苏坐上了车，也不曾睁开。 “抱歉，刚刚耽搁了一会儿。”秦苏一边系上安全带一边说，等到系好了安全带，看着陆湛舟还不曾睁眼，他是睡着了吗？看到陆湛舟没有系上安全带，秦苏解开自己的安全带，跪在驾驶位上，伸手去够副驾驶位上的安全带。 秦苏一小半的身子都横在陆湛舟的身前，忽的就被抓住了刚握住安全带的左手手腕。 “你和赵女士说了什么？”他睁开了眼，眼眸幽深让人瞧不清其内的情绪。 这样一来，两人的距离比情侣的距离还要暧昧，他的身上还有水汽，男人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夏日衣衫灼了她的略凉的肌肤，“陆总。” 她的声音里有些无措的仓皇，长睫不住的眨动，那脆弱而有羞涩的表情，是因为自己而起的，陆湛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略略往前一步就可以含住了她的唇瓣，她的唇瓣如同玫瑰花瓣般瑰丽诱人。酒精的作用让他上前揽住了她的肩，含住了她的唇瓣。 刚刚含住她的唇瓣，就忍不住舒服一叹，果然如同自己想象的那般柔软，有些像是果冻一般，让人忍不住吮吸。舌尖撬开了唇瓣，堪堪伸了舌，就被她猛地一推。 暧昧的气氛一扫而光，秦苏低头用手背擦了擦嘴角，“陆总，你喝醉了。” 她的声音晴朗不含一丝的情与欲，也让陆湛舟清醒了过来，刚刚那个吻虽然是有些醉意上头，也有些失态的试探，他是有些喜欢她的，自从那次电梯里的事故之后，她在他心中是不一般的。只是她大约是并没有情意，她有男友？是那个送她花的男人？还是那个低头亲吻她面颊的男人？ “抱歉。”陆湛舟松开了手，把秦苏退回到了驾驶位上，他侧头看着窗外，没有看秦苏的方向，“我喝得有点多，失态了。” 秦苏的长睫不断的眨动，并没有陆湛舟想象中的那样无动于衷，她脸上红的几乎可以滴出血。刚刚那个吻，她也有些意动，在尝到了他口中浓烈的酒精味的时候清醒了过来，就算是知道他有些喝醉了，她也没办法忽略刚刚那个吻。 像是一颗石子投入到了心湖之中，荡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涟漪扩大水面不曾平息，她说不出没事，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这句话。 她和他之间有这样一个吻，无论是意外抑或者不是，他们之间存在这样的吻。 第16章 回到点 两人之间是尴尬的沉默，秦苏打开了车载音箱，欢快的春之曲在狭小的车厢里流淌，一颗狂跳的心也终究是平静了下来。秦苏清了清嗓子，避开了刚刚的那个吻，说道：“皮耶斯夫人曾经在法国留学。” 陆湛舟听到了秦苏的话，立即想要回头，在即将回头的前一秒，压抑住了冲动，他看向车外，听着秦苏继续说道：“我爸爸在我上高中的时候出了车祸，他在回国之前，就在法国进修。” 陆湛舟的右手微微有些颤抖，她的父亲亡故，所以刚刚才和赵荣黎说话，而他都做了什么？喉结滚动，放置在膝盖上的右手捏成了拳，手背上的青筋浮现，低沉声音响起，“对不起。” 而秦苏扭动钥匙，轻点点油门，黑色帕萨特始动。顺手打开了车内的音箱，如水的乐声响起，小提琴声带着情人般的温柔，颤音如同蝴蝶吻落在人的耳珠上。 她还在介怀自己的失礼？陆湛舟并不想让秦苏看轻了自己，开口说道：“小时候我对她是又爱又恨的，到了后来外公外婆死后，那些爱就已经消磨，她不是我的母亲，我总说她是赵女士，因为她确确实实就是赵女士，只是陌生人，在我今后生命之中毫无干系的一个人。” 一个漂亮的转弯之后，车驶出了墓园，因为下着雨，田地里的青色被洗刷的郁郁葱葱，那一抹抹的青色飞速后退，而又有青色跃入到了眼帘之中。 陆湛舟看着车外，音调是至始至终的平和，就算是说着曾经恨赵荣黎，音调也没有起伏，他的声音更轻了，“你是……润希集团的人，我不想看到你和她有过多的纠缠。” 秦苏抿抿唇，车内音乐在流淌，已经由春之曲，跃到了夏之歌，颤音抖动好像是田地里的蛙声响起，伸手把音量调的更小了一些，“不成。”既然赵荣黎和她的父亲曾经在一块儿学习，她想要知道父亲秦函的事情，就怎么都无法不再见赵荣黎。 陆湛舟侧过脸，看着秦苏的下巴微微抬起，下颌收紧，她是认真的，这样认真的她反而让他笑了，“你说了，她和你爸爸做过同学，你想要了解你爸爸。你们自然还会有纠缠，人之常情。”他的声音放松，并不在意秦苏和赵荣黎的继续接触。 秦苏分神看了陆湛舟一眼，陆湛舟见着秦苏看了过来，薄唇扬起，寒潭一般的眸子也有坚冰消融，其内有浅淡的笑意，比平时看上去温和了许多，也更有魅力了。 陆湛舟的目光落在了她的唇上，饱满的唇珠因为刚刚的吻艳丽无边，白净的面颊上淡淡的粉色，比一开始在大雨瓢泼之中撑着伞时候的苍白好看的多，这样一来，脸上的五指印也就越发破坏了美感。 “你脸上的伤是谁打的？”陆湛舟开口之后，又有些后悔，懊恼自己今天喝多了。他一开始没打算在外公的坟前喝酒，正好秦苏载了他，他不用开车，也就放开了在外公的坟前喝酒，一时失态多喝了一点。 “抱歉。”“是我外婆。” 陆湛舟和秦苏的声音同时响起，秦苏听到了陆湛舟的抱歉声，眼眸微微弯起，眼里带着浅淡的笑意，“没什么不好说的，谁家里没有点糟心的事情？不过我说是外婆，其实也不全是，应该说我身上的伤是她的拐棍打得，脸上的伤是因为相亲对象的老妈打得。” 陆湛舟的眼眸微微眯起，“怎么回事？” 其实就两个人的关系，再往下说就有些交浅言深，但是秦苏拒绝不了他，叹息一声，一边开车一边说，“和他说话不投机，我看不上他，话也说清楚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拉着自家老妈直接到我外婆家提亲来了。” 听到了提亲，陆湛舟心跳漏了一拍，看着秦苏，其实她并不算是顶漂亮，却又一种难以言说的灵动安逸的气质，“然后呢？” “自然是不肯的，说了一些话，结果被打了。” “你就站着任由她打？” “哪能啊？”秦苏淡淡说道：“跆拳道黑带三段。” “幸好是在车上，不然我刚刚就被摔下了车？” 从未曾平息的涟漪再次波动，秦苏的神情越发肃穆，仿佛他说的不是调戏的话，而是交接工作上的事宜，“或许。” 陆湛舟侧脸看着秦苏，从她严肃的表情偏生好似看出了她的那点少女心来，笑了笑，想起来了那次见着秦苏捧着玫瑰花身边站着的男人，被酒精麻痹的大脑开始运作，“是上次送你花的那个？” “恩。”秦苏应了一声，“长辈看中他的工作稳定。” “什么工作？”陆湛舟难得有了玩笑的心思，“比润希的待遇还要好？” 秦苏可以看得出陆湛舟平日里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今天喝了点酒，他已经轻笑了好几次，笑起来的时候星光般的眸子里是浅淡的笑意，嘴角勾起性感的一塌糊涂。握住方向盘的手把方向盘捏得更紧一些，因为用力，指尖都有些发白，呼吸间都好似有浓郁的属于他的荷尔蒙的味道，秦苏觉得自己的脸开始发烫，但是她的语气仍然是清冷镇定。“工资上没有润希好。只是工作稳定，有编制。” 陆湛舟看着秦苏，原本只是眼眸里的星星点点的笑意扩大，像是有漫天的星光在他的眼中，最要命的是他趴在了副驾驶台上，单手撑腮，“你被外人打了，你外婆居然还打你？” “我过肩摔了他们母子两人，我外婆嫌我丢人。”不仅仅是打了她，还让她跪下。 “过肩摔？”陆湛舟轻笑出声，“做得好。” 秦苏的手上更用力了，陆湛舟看着秦苏的动作，“你握方向盘握得太紧了，没有必要那么紧。” “我知道。”秦苏松了松手，手心里已经是濡湿的汗水。 车经过了那辆黑色的迈巴赫的时候，车辆还静静地停在了原处。飞快地驶过了故障的车辆，向着城里行驶而去。 “对了，上次我见到的……”刚想要问那上一次和她动作亲昵的男士又是谁，欢快的和弦乐在车厢里响起。 秦苏的手包放在副驾驶位前的空隔内，让陆湛舟帮她拿出了手机，秦苏看到不停闪耀的名字是赵铎之，“先帮我挂断了。”秦苏的开车习惯很好，从不会一边开车一边接电话。 刚挂断了电话，秦苏问道：“你想说什么？” “哦……”陆湛舟还没有开口说话，短信提示声就响起，无需解锁，陆湛舟就可以看到短信的内容，【宝贝儿，怎么不接我电话？╥﹏╥】 “你有短信。”陆湛舟把手机递给了秦苏。 秦苏一看到短信的内容，反射性地看向了陆湛舟，而陆湛舟此时侧过头，看向了窗外的风景。陆湛舟看着窗外，一成不变的翠绿的田地好似最动人的风景。 放缓了车速，秦苏靠边停车，发短信的人是赵铎之，秦苏知道他爱闹的性子，回复了短信，【我在开车，有事情晚点再说。】 车子再次始动，秦苏开口问道，“刚刚你想说什么？” 陆湛舟扯了扯嘴角，“刚刚一个打岔忘记了。”能够称呼她为宝贝儿的，除了她男朋友？还能有谁？ “对不起。” “啊？”突兀的道歉让秦苏有些奇怪。 “之前我喝醉了的那个吻，很抱歉。” 秦苏有些尴尬，为什么陆湛舟忽然又说起了那个吻。 “一定给你造成了困扰，我之前一直不好意思说出口，想了想，对于女孩子来说，吻是很重要的。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好吗？我喝多了。” 明明就有了那个吻，怎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秦苏的表情有些苍白，她听到自己低低地说，“好啊。”他都说他喝醉了，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还能怎么说？ 车内只有乐声在流淌，原本还算是和谐的气氛，一下子就凝固了起来。 车速渐渐快了起来，一直到进了城，才复又慢了下来。 周遭已经不再是郁郁苍苍的草木，而是楼栋，随着越往城中走，那独门独户的挤在一起的凌乱的楼栋越来越罕见，楼房越来越高，上了三环，秦苏问了陆湛舟的地址，把陆湛舟一直驶到了他们小区的门口。 因为秦苏的车子和这个高档小区明显不匹配，还是陆湛舟和门卫招呼了，才把车开了进去。 “今天真是谢谢了，还麻烦你送我到了小区里面。”他的态度生疏而有彬彬有礼。 “不客气，毕竟陆总也帮过我。” 她看着他上楼，就像是第一次在雨中相遇，他看着她上楼那般。 一切又都回到了原点。 和弦乐声再次响起，秦苏接起了电话，电话那头吴悠然的声音咋咋呼呼，“天啊，我忘记带钥匙了，秦苏，你今天是不是去你外婆家，什么时候回来？” 欢快的声音让冰冷的心恢复了温度，“我等会就回去的，我已经从外婆家回来了。” “那太好了，我就在家门口等你啊。” “好。” 第17章 陆湛舟的往事 王平母亲的那一巴掌着实用力，秦苏双休哪里也没有去，就养脸上的伤，周一的时候脸上仍然有一些红肿，擦了粉底遮住掌印，任谁问起，秦苏都说是上火了。 “秦小姐，你下班了没有？”来电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赵荣黎。 如果是其他人约秦苏，她顶着红肿的脸是不肯赴约的，但是赵荣黎是亲见过她脸上的巴掌印，秦苏欣然赴约。 秦苏还没有进入到音乐咖啡厅的时候，就见着赵荣黎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等着她，咖啡厅里的冷气开的很足，她身上披上了白色的西装外套，长发盘成右斜的发髻，斜插钻石发卡，她单手托腮，无名指上的钻石戒指璀璨明亮。她的目光放得悠远，秦苏从她的眼前经过，她也不曾注意到。 “欢迎光临。”穿着黑色燕尾服，胸口系着领结的侍者拉开了玻璃门，凉沁沁的冷气扑面而来，秦苏的高跟鞋也踏上了黑色的大理石地面。 这家音乐咖啡厅，以黑色的大理石做打底，细细金色的线距离到了大理石的中间，就成了盛开的花朵，再往前走，就是金色的展厅，沉稳和黑色和张扬的金色，在这个音乐咖啡厅里相得益彰，美得动人心魄，当然这里的价格也十分动人。 穿着红色小礼服的女子端坐在钢琴前，修长的手指在黑白分明的琴键上敲过划过，轻快的乐声就从她的手指下流淌而出。 欢快的音乐却让秦苏皱起了眉头，她错了两个音？秦苏看着台上的女子，她并没有看着曲谱，一直看着某个方向，又是一个错音。 秦苏听得眉头皱的更加厉害，这错音以及情未入音，让她的牙根都有些发疼，只能够尽力无视台上人的演出，走到赵荣黎所坐的位置。 “抱歉我来迟了。” “没关系。”赵荣黎扭过了头，对着秦苏浅笑，“秦小姐请坐。你脸上还没有消肿？” “再过两天就好了。” “我上次看的时候，就觉得伤得很重。”赵荣黎从手袋之中拿出了一个小巧的木头盒子，推到了秦苏的面前，“你试试看这个药膏，别看样子不起眼，消肿很好。” “不用，明天就好了。”“拿着吧，我这里还有多的，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脸了。” 再三的推脱之下，秦苏终于收下了这药膏。 “对了，我看你还穿的是西装？” 秦苏点点头，“公司有要求。” “陆立这个人就是好面子，让漂漂亮亮的女孩子穿成一样，公司看着是好看，让女孩子多憋屈啊。”赵荣黎轻轻嗤之以鼻，顺手按下了铃，“你看想喝点什么？” 点过了咖啡之后，秦苏说道：“能不能把门关上？” “好。”赵荣黎让侍者合拢了房门，等到侍者出去了之后才说道，“这家音乐咖啡厅，除了咖啡豆讲究，装潢的好，另外就是音乐了。”眼下之意是秦苏做了不恰当的事情，不应当做过这里的音乐。 呷了一口玻璃杯里的柠檬水，秦苏笑了笑，“这样安安静静的，也好说话。” “也好。” 赵荣黎先从当年去法国的事情说起，刚开始重心还在秦苏的父亲秦函身上，到后来话题就偏向了赵荣黎和爱德华的爱情故事上。 此时咖啡已经上，秦苏呷了一口咖啡，浓郁的咖啡的香气从舌尖绽放，占满了整个口腔，双手捧住咖啡杯，“那后来呢？” 赵荣黎这样的并不少见，无论是上高中还是上大学，她都遇到过把“我先生”“我儿子”三个字时时挂在口边的教师，她从能够在恰当的地方开口，让赵荣黎可以继续下去，并且提到她的父亲。 就算只是细枝末节，秦苏也仿佛见到了当年父亲的模样，有友人同行，有导师赏识，可以说是意气风发。她还记得当年视屏聊天的时候，父亲总是笑容爽朗，原来他当真在学校里过的很好，手指收紧，唇边也绽放出了小小的笑容。 面对这样好的倾听者，赵荣黎就难免说了当年的事情，“上次你也看到我哭了，其实我年轻的时候，从来不哭的。”她是被捧在手心骄傲的公主，知道了陆立的背叛，她选择了离婚，一场失败的婚姻之后，赵荣黎再次谈了一场恋爱，这一场恋爱当时是轰轰烈烈。 而若是这轰轰烈烈是建立在谎言的基础上，那盛开的花朵就是烟花了。而那个男人欺骗了赵荣黎的恰巧是最重要的，他已经结婚了。这是赵荣黎被陆立背叛后的第二次打击，被一个结了婚的男人差点骗婚。 “我最恨的就是小三，偏偏自己做了小三。”赵荣黎呷了一口咖啡，回忆当年的事情，扭曲的面上可以看得出当年她受了多大的伤，“吃了一口苍蝇，还被对方缠上，还有他的老婆也来挠过几次。那样的状况下，还有陆立的奚落，我崩溃了。”简单的几个字，可以让秦苏想到当年的惨烈，“我恨那个男人，我也恨陆立，也恨舟舟。”提到了陆湛舟，她的眼神畏缩了一下，长睫阖上了眼，“我见不得他，见到了他就会歇斯底里。原本舟舟就是判给了陆立，因为我的病，他甚至没办法来我父母家。” 秦苏听着赵荣黎的话，忽然想到了陆湛舟的幽闭恐惧症，应当就是在这个期间得上的。 而赵荣黎接下来的话验证了她的猜测，“这样的日子一直过了好几年，舟舟上了学，成绩也优异，我爸妈还有我也不知道他的事情，一直等到舟舟十岁的时候，一次偶然的停电，发现他害怕的缩成了一团，抱住我爸抖个不停。可是……”赵荣黎声音低低的，“我说那只是怕黑，男孩子为什么要怕黑，故意把他丢到了黑暗的房间里。” 说到这里的赵荣黎已经是泪流满面，而秦苏的一颗心也仿佛被大手掘住，只觉得难过的几乎喘不过气来，一个十岁的孩子，原本就有幽闭恐惧症，被丢到这样的黑暗环境之中，此时忍不住开口，“那可是幽闭恐惧症，这样会出事的。” “我知道。我知道。”捂着脸，赵荣黎的声音已经有了哭腔，“当时都是我的错。” 她哭得几乎上气不接下气，秦苏抽了手帕纸递给了赵荣黎，“那之后，才知道有一个词叫做幽闭恐惧症。经过这样一遭，我爸妈无论如何都要把舟舟接回来。我正好有点事，外出去了m国，我在国外第一次打电话，就是告诉他，不要麻烦外公外婆了。” 秦苏在心中叹了一口气，难怪陆湛舟对待赵荣黎如此的冷淡，而赵荣黎红了眼眶，“我当时真的很混账，因为陆立坚决不放人，他们只是更经常地去探望舟舟，时常把他接回来。后来，我爸妈的做法让舟舟的继母恼了，就把我当年说不要麻烦外公外婆的那话的录音放给了他们两人听。” 豆大的泪珠落在了黑色的桌面上，“所以，没有后来了，父亲被气得心脏病发作，说是没有我这个女儿，后来我妈也去了。” 第18章 赵铎之的桃花债 听着赵荣黎说话，秦苏看着她的眼，她有一双和陆湛舟肖似的眼，眼睫纤长卷翘，眼眸幽深，只是陆湛舟的眸里如同寒潭，而赵荣黎的眼眸里是浓郁的化不开的轻愁。此时赵荣黎哭得一塌糊涂，她的眼眶发红，那双眼却一洗如碧，一望见底。 到底后来赵荣黎从过去的回忆之中走了出来，勉强一笑，“让你看笑话了。”然后长舒了一口气，声音也是轻快，“不过说出来，心里好受了许多。我去一下卫生间。” 赵荣黎心里是舒坦了，秦苏心中有些难过，是为了陆湛舟，嘴唇张张合合想要和赵荣黎说些什么，却什么也开不了口，她算是陆湛舟的什么人呢？手指无意之中轻轻滑过微张合的红唇，摩挲而过的细腻触感，让她想到了那个喊着酒气的吻。长睫像是陨落的蝶翼无助的颤抖，那个什么也不算。 悉悉索索的脱衣服的声音响起，秦苏抬眼的时候，看到赵荣黎脱下了西装外套，内里是一件浅杏色的连衣裙，裙摆堪堪遮住大腿，露出了女人圆润的小腿腹，她的腿笔直修长，赵荣黎见着秦苏看过来，颔首道：“我去一趟卫生间。” 高跟鞋踩在地上踢踢踏踏的声音响起，赵荣黎拎着小包就去了卫生间。她是去补妆了，粉底压住了发红的眼眶，她回来的时候已经好了许多。 吃过了饭，喝过了咖啡，赵荣黎心里想说的话也说完了，此时出了一个浅淡的笑意，“我们走吧。” “恩。” 还尚未站起身子，就听到了叩门声，赵荣黎说了一句请进，房门被推开，推门而进的是赵铎之，他好像是跑进来的，喘着气，“姑妈，你怎么在这里，还和小书呆在一起。”他大跨步走了过来，单手揉了揉秦苏的脑袋。 秦苏没有躲过，就被赵铎之揉了脑袋，“我刚刚在窗外就看到你了，怎么和我姑妈一块儿吃饭？”他的语气亲昵，他原本约着和人来这里一块儿和咖啡，等到和人出了咖啡厅无意之中透过琉璃窗看到了秦苏，想也不想见就再次进入到了咖啡厅里。 这样亲昵的动作，让对面的赵荣黎一愣，抿唇一笑，“原来你们认识啊。”她的眼里是了然的笑意，觉得两人不止是认识，更是有更深一步的关系。 秦苏拨开了赵铎之的手，对着赵荣黎解释，“我和他是初中同学。” “只是同学吗？小书呆？”赵铎之有些哀怨，对着秦苏挤眉弄眼，“什么时候能够把纯洁的同学关系升华一下，可以不那么纯洁的。” 耍宝的语气让赵荣黎唇角的笑容越发扩大，她的侄子一直都是个活泼的性子，要是舟舟有这么活泼就好了。想到了陆湛舟，面上的微笑再次凝固了下来。 “别闹了。”秦苏无奈地开口，转了话题，“我在润希工作，陆总是执行总裁，夫人才今天邀请了我喝咖啡。”秦苏也算是回答了一开始赵铎之的问题。 “你知道什么？”赵铎之轻笑着摇头，不是他看不起秦苏，而是一个是公司底层的小会计，一个是公司高管，只怕虽然都在公司，一年之中小书呆也见不到几次自家表哥，“姑妈，她是财务部的，去年才进入润希，表哥是执行总裁，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去。你问她还不如问我，我回国时间不长也和表哥吃过两次饭。” 实话总是伤人，秦苏的右手捏成拳猛地收紧，指甲掐在手心里，留下了五个月牙状的痕迹，他们确实不是一路人，所以上一次酒后的错吻，陆湛舟让自己忘记了，橘色的灯下她垂着头，不让人瞧见自己一瞬间黯然的神情。 赵荣黎敛了敛笑容，对着赵铎之点头，“好了，那有什么消息你给你姑妈打电话，今天你们年轻人慢慢聊，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走了。” 秦苏也站了起来，和赵铎之拉开了距离，“我送你。” “不用。”赵荣黎压下了秦苏的手，对着赵铎之眨眨眼，“等会记得送秦小姐回去。” “那还用说？”赵铎之的语气扬起。 秦苏白净的面皮飞上了一抹红，她和赵铎之当真只是初中同学。 于是赵荣黎听着秦苏对着赵铎之说道，“我自己可以回去，不用。”赵荣黎拎着小包，款款走出，留下两个年轻人在房间里交谈。 “误会什么？”赵铎之笑了，上扬的桃花眼看着秦苏，像是在等待她的答复。秦苏虽然脸上有些肿，但是淡淡然然的神情实在是想让赵铎之想要破坏，让她清冷的表情因为自己而羞红，她的菱唇微翘，在橘色的灯光下泛着珠光色的润意，像是含苞待放的蔷薇，等待人的采撷。 “你果真上火了，脸上肿这么厉害，看医生了没有？”他的身子欺上前来，如果他吻她，她会推开他吗？ 他的心跳骤急。 秦苏往后退了一步，就被赵铎之抓住了手腕，“其实姑妈没有误会，我是想追求你啊。”秦苏的手被他抓在手中，她的十指纤细修长，他还记得她小时候拉小提琴就拉得很好，把玩手中的手指，她反应这样大，再次见面不过是第二次，对她或许还是太过于轻浮了？ 赵铎之只是不松开她的手，摩挲她柔软的指腹，摩挲她因为练琴而生的薄茧。 秦苏的脸猛然就红了起来，这样暧昧的动作让她慌慌张张抽出了手，“你在干什么？”她用纸巾擦拭手指。赵铎之笑了笑，对她的动作不以为意，“秦苏，我会是一个合格的男朋友。多金帅气体贴，看还有许多年前的感情。我们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含情脉脉，声音低沉而动人。 赵铎之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了哒哒的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声音响起，“铎之。”那声音带着颤音，让人打了一个寒噤。 秦苏见着赵铎之被分散了注意力，连忙往后退了一步，看着来者，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在台上演奏的错误百出的女子。 她穿着的是一字肩红色小礼服，身材让秦苏自愧弗如，一抹雪白色的酥胸露出，浅浅沟壑让人遐思，锁骨处是一把锁形状的银色项链，红裙恰巧在膝盖上，露出了白皙修长的小腿，脚下是黑色细长高跟鞋。她的衣着艳丽，容貌也是艳丽，小烟熏妆让她的眼如秋波，红唇动人，她的期盼的眼，正落在赵铎之的身上，“我刚刚就看到你了，但是在弹钢琴，没有办法来找你。我们真的不能够重新开始吗？”目光盈盈，宛若含着泪水。 第19章 假扮我女友 赵铎之见到了楚丹丹的一瞬间，就觉得大事不好，连忙往秦苏的方向看去，见着秦苏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心里头知道她恐怕对自己没什么感觉，正是一个糟糕的开始，“小书呆，她只是我前女友。”说完之后搂住了秦苏的腰身。 见到了赵铎之的动作，对面的女人几乎要落泪，“她是你的女朋友吗？”声音也是婉转动听。 “别闹。”秦苏刚想要挣脱，就听到赵铎之收紧了手臂，“拜托，看在老朋友的份上，帮帮忙，之后你让我干什么都可以。” 干什么都可以吗？秦苏若有所思地停止了挣扎。 赵铎之松了一口气，说道：“楚丹丹，我们已经分手了。我想我之前说的很清楚。” 他的声音沉稳冷静到近乎冷酷，这让秦苏才意识到自己身边这个一直爱耍宝不好好说话的赵铎之，还有这样一面。 “她有哪点好？”楚丹丹原本就是欲落泪而不落泪，听到了赵铎之的话，泪水就忍不住滚落，并没有脏了她的妆容，显然她的妆是防水的，这样的美人哭起来的时候也是动人，“她有什么好的？长得没有我漂亮，年纪看上去比你还要大，她根本配不上你。” 秦苏听着这样的台词，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当即懒得继续和两人周旋，这样声泪俱下，简直就像是看电视一样，最为关键的是她还是其中的主角，“抱歉，我和赵铎之只是同学，有什么问题你们自己私下沟通。” 楚丹丹的眼里一瞬间迸发出的光亮惊人，而与之相对的就是赵铎之的哀嚎声，“小书呆，你……”刚说完了之后，就觉得自己说错了，抓住秦苏的手腕，用甜得腻人的声音同秦苏说话，“宝贝儿，你别和我生气，都是我的错，你别一生气，就否认我啊。” 秦苏的手腕一抖，就挣脱了赵铎之的手，让赵铎之一个踉跄，几乎要跌倒，楚丹丹连忙扶住了赵铎之，动作快的让秦苏讶然，楚丹丹抓住了赵铎之之后，整个身子几乎都缩在了赵铎之的身上，“你让我干什么都好，什么都好，我可以给你的，不要分手好不好。”她呢喃着，抬头看着赵铎之，满眼是充满了奉献的爱意。 秦苏回过头的时候就看到了楚丹丹的眼神，差点被吓得跌倒，从房间里出去之后，松了一口气似的合拢了房门。 秦苏松了一口气，刚走了没两步，就听到了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她的面上的表情一瞬间有些不耐，刚开始是赵铎之，然后杀出了个楚丹丹，现在又是谁？只是不耐的表情很快就被惊喜所替代，“王教授？” 秦苏念的是法语系，因为喜欢小提琴，一直去艺术院里蹭课听，时间长了也有教授留意到了秦苏，现在虽然已经年过半百，却把自己打理的看似只有四十出头，黑发梳拢得整整齐齐，用发胶固定这，穿着笔挺西装的，正是在音乐系里最赏识秦苏的王澜君教授，站在他身边的，还有另一个与他样貌惊人相似的男人。 “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你。”秦苏抿唇一笑，她是不常笑的，越是这般的人笑起来的时候会格外动人。教授身边的年轻男人此时见着秦苏的笑容，眸色里划过一丝惊艳，那惊艳之色转瞬即逝，恢复到面无表情。 “我陪我儿子过来的，老同学聚会，安排在这里。”老教授笑着把身边的人推了一把，“这就是我儿子了。” 秦苏之前就知道王教授的儿子，京都音乐学院毕业，全国最好的大学，研究生是在f国进修，“学长好。” “你好。”王舜桦对着秦苏颔首，“我听爸爸提到过你，你很优秀。” “是王教授过誉了。” “别谦虚。”王澜君摇摇头。 秦苏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听到了有人在和王教授招呼，“王教授。”等到那人走近了，秦苏发现那个穿着燕尾服西装的男子，她也认识，“这边请。” “王教授，那我就不打搅你了。”秦苏对着王澜君说道。 “不好意思啊。”王澜君眼神歉意，“下次有空请你吃茶。” “没关系的，客气了。” “那就这样说定了。”王澜君笑着说道，“好了，我们先走了。” “小学妹，下次再见。”王舜桦也对着秦苏颔首，和父亲一块儿跟着那燕尾服的男子离开了。 秦苏站在了原处，大学时候她曾在这家咖啡厅打工，刚刚给她使眼色让她留下来的，就是这家咖啡厅里的经理，李润。 “李哥。”等到李润走近了，秦苏主动和李润招呼，她的眸色里有些感激。在大学最艰难的时候，是李哥给了她在这里打工的机会，才让她在大学的日子不那么难过。 “现在日子过得不错。”李润笑着对秦苏说道，“我这里可不便宜。” “让李哥笑话了，要是我请客，是来不起这里的。” “没关系啊。你要是请客，尽管带人来，我给你免单。”李润的笑容爽朗，他当然记得秦苏，但凡是有些阅历的长者，最喜欢的就是认真努力还乖巧的女孩子，更何况秦苏在咖啡厅拉小提琴的时候，当真是拉得很好。 秦苏笑了笑没有应下李润的话。 李润知道秦苏的性子安静，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其实刚刚喊你，是有个不情之请。” “李哥不用这么客气，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开口就是。” “之前负责大厅里弹奏的才摔了腿，要休养三个月的时间，推了他的师妹来弹琴。”李润苦笑着对秦苏说，“你刚刚也听到了，这位的心思根本不在演奏上，弹的是七零八落。” 秦苏是个实诚的性子，楚丹丹弹琴的时候她也听到了，甚至因为听不过去特地合拢了屋门，尴尬的不知道如何和李润说，“过段时间就好了。” “我这里不是学校，没那么多空间和时间让人慢慢成长。”李润摇摇头，看着秦苏，“我就是想请你接替她一段时间。” 秦苏的表情有些为难，“我现在上班，朝九晚五，恐怕没时间。” “我知道。”李润说道，“时间上都好说，主要是接替楚丹丹的时段，也就是每周一、周五的晚上两小时，然后周日半天的时间，价格的话，比你上学的时候要翻番。怎么样？” 在这家咖啡厅的时薪是不少的，不过秦苏并不是为了钱，大学的时候她来咖啡厅本来只是在这里端盘子，因为李润知道一点她的事情，为了照顾她顶着压力让她上了台，现在青黄不接，秦苏在闲下来的时候也愿意出力，“那好，最近正好加班结束了，我下班了就过来吧。” 李润听到了秦苏肯定的答案，露出了笑，“那你这段时间可要辛苦了。” 第20章 手被拍开 手被拍开 秦苏当真不觉得辛苦，下班之后李润还让人过来开车接她，到了约定的周日傍晚，她直接赶了过来。 换好了衣服之后，侧头肩膀与脑袋夹住了小提琴，琴弓扬起，舒缓的音乐就在大厅里流淌开来。 长发被烫成波浪状，完成发髻后弯弯曲曲的卷发垂落在耳畔边，身上是宝石蓝色的小礼服，脖颈上是一串粲然的钻石项链，光华在琉璃灯下流转。此时正值是傍晚，细碎的金色阳光顺着落地的玻璃窗拢在了她的身上，乌压压的长发是金色，长睫卷翘是金色，素白扬起的手也是金色。 陆湛舟和人进入到咖啡厅的时候，就是见到这样的秦苏，他站在门口，看着秦苏，她修长拉着琴弓的手微颤，欢快的音乐就跳跃了起来，她的唇角也呷着淡淡的微笑。她平日里的时候并不怎么笑，此时笑意暖暖像是旭日。 柔柔软软的女声响起，“呀，居然换人了，之前我记得是另一个女孩子。”沈凌的样貌好，黑亮及腰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如瀑布般的长发没有发卡，微微别在耳后，一双弯弯眉毛，温和略略下垂的杏眼，她的容貌在这个美人辈出的京都算不得是顶尖，因为气质娴雅，加上那一头黑发，是人群之中瞩目的存在。 毕竟沈凌的长相，乖巧娴雅，是国人最喜欢的那种类型。 陆湛舟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看似神色淡漠，一双手却在裤子里捏成了拳。此时的秦苏刚巧结束了一只曲子，抬手比划了一个手势，合着乐声，又是新的曲子，他模模糊糊觉得这曲子有些熟悉。一边搜索脑海里已经几乎淡忘的记忆，一边看着秦苏，她的手拉着琴弦欢快的移动，他记得她的手，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觉得这双手适合练琴，原来她是拉小提琴的。 他的视线从她的发丝移到她的眼最后落在她的唇上。 沈凌往前走了两步，发现陆湛舟还没有跟上，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台中，他倒是没有想过陆湛舟会与秦苏有什么纠葛，“这曲子当真是不错，台上的人有些本事。”伸出手臂挽住了陆湛舟的胳膊，她的耳尖都有些发红，还没有挽着陆湛舟几秒钟，陆湛舟往前走了两步，她的手臂也就从他的手臂上滑落了下来。 沈凌错愕地看着陆湛舟的背影，有些尴尬地抿唇。 陆湛舟想起了这支曲子。 他含着她的唇瓣的时候，就是这只曲子，欢快流淌好似溪水潺潺。听着她的乐曲，仿佛心中的一朵花瞬间绽放开来。自从那一吻过后，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她了，没有想到这次竟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见到她，盛装浅笑的她格外动人。 秦苏原本是没有注意到陆湛舟的，只因为他的目光太过于灼热，就看了过来。是他……手上一顿，立即就错了一个音。秦苏定了定神，不肯再看陆湛舟，她闭上了眼，虽然没有曲谱，这曲子却被她记在心中。 沈凌已经调整好了自己，对着陆湛舟柔声说道：“你喜欢她拉得琴？等会可以让她过来给我们拉琴。” 学琴的人最重要的就是有灵敏的耳，秦苏在台上把两人的话听得分明。 陆湛舟对着沈凌说道：“不必，走吧。” 沈凌笑了起来，她笑起来的时候两靥有小巧的梨涡，唇边梨涡里也盛满了笑意，“难得在国内听到拉小提琴这么好的，等会让她过来拉琴，也就当做是庆祝生日了。” 听到了生日两字，陆湛舟分了神，“今天是你过生？我不知道，我应该准备礼物的。” 沈凌想到了初中时候陆湛舟曾经给自己庆生，而现在他已经不记得了，心中有些心酸，面上却笑盈盈挽住了陆湛舟的手臂，“有老同学陪着我，就是最好的生日礼物了。我看着你，就觉得像是回到了小学初中，自己又年轻了不少呢。”俏皮地对陆湛舟眨眨眼。 陆湛舟被沈凌这样挽着有些不自在，因为沈凌说话的语气轻松自在，最后没有抽出自己的手臂。 沈凌唇边的浅笑越发娇艳动人。 沈凌说到做到，半个小时后，秦苏从台上走到了包间里，左手抱着的是琴，右手拿着琴弓。 秦苏对着两人行礼之后，开口说道：“贵客想听什么？” 沈凌还没有开口，就听到陆湛舟淡漠开口，“就拉你刚刚在大厅里拉的那一曲。” 沈凌一愣，既然已经听过的曲子，还有什么必要再听一次，沈凌见着陆湛舟没有解释的习惯，就开口说：“那就这首曲子，还有一首生日快乐。”沈凌笑了笑。 秦苏微微颔首，就开始拉琴，还没有拉完一曲，沈凌的电话铃声就响起，她接完了电话，为难地对陆湛舟说道：“我得回去了，家里有点事。” “我还有点事情。”陆湛舟坐在位置上并没有动，“等会和人还有约。”他的余光落在了秦苏的身上，对着沈凌说道，“就在咖啡厅里，所以不好送你回去了。” 沈凌是有些失落的，但是很快就打起了精神，“今天生日由你陪我度过，我真的很开心。”她目光盈盈，虽然和人约在咖啡厅里，他还是可以送自己出去不是吗？ “我想把这首曲子听完。”陆湛舟开口，“学姐，我就不送你了。” 沈凌眸色划过一丝黯然，很快就掩饰好了自己，“那我先走了。”她声音轻快地掩饰了自己的失落，拿起了手拿包，对着陆湛舟点头之后轻快地离开。 等到沈凌离开之后，陆湛舟往秦苏的方向走了一步，秦苏心里一慌，就错了一个音，听着陆湛舟说道，“别拉了，真难听。” 秦苏的手一颤，今天在包间里她确实是拉得最不好的一次，“抱歉，陆总。” “那么怕我？”陆湛舟站在了秦苏的面前，“不必这么客气，说起来你想当我弟妹？” 秦苏有些迷茫地眨眨眼。 长睫卷翘，颤抖若蝶，陆湛舟再次往前了一步，秦苏往后一推，背抵在了冰凉的墙壁，强自镇定，“陆总。”他距离她很近，让她可以嗅得到西装上的古龙水的淡淡香气，满满都是男子气息而不是上一次那充满酒气的味道，不知不觉她的面有些发红。 看到她发红的脸，陆湛舟的心中无名升起来恼怒之情，刚刚回国的表弟是她的男朋友？他是不是也曾抱过她，她也曾在他的怀中害羞的红着脸，“赵铎之是我表弟，他身边一直有各式各样的女人，高中的时候就在国外，学了国外的那一套，他不是你可以拿捏的住的。” 赵铎之？“我没有想过拿捏过他。”秦苏摇摇头，见到了楚丹丹的样子，她牙根没有想过和赵铎之有进一步的发展。 “那他已经表示非你不娶？”陆湛舟看着她的白皙侧脸，指背划过她的面颊，又觉得不妥当，最后手指抬起了她的下巴。 他以为自己是他表弟的女朋友，却对自己做出这样的动作？所有的绮丽心思都在这一刻消散，秦苏拍开了陆湛舟的手，“请自重。” 手被拍开，陆湛舟低头看着发红的手背，有些错愕，再看秦苏，她的目光疏离得可怕。 第21章 牵你的手 秦苏蹲下了身子，也不看陆湛舟，把琴弦上了松香，放入到了琴匣里，“陆总，曲子我已经拉过了，我该走了。” “抱歉。”陆湛舟开口，“我管得似乎有些多了。” 是管得多了吗？秦苏的下颌还残留着属于他的温度，眼眸里的坚冰不化，“陆总既然也说了是赵铎之的表哥，也是该管他。”扬起了一抹笑，只是笑意里充满了嘲讽之意，“赵铎之从来没有说过非我不娶的话，你可以放心了。”在有钱有势人的眼中，她般配不上他们。 “我不是这个意思。”陆湛舟从秦苏的眼里读出了这个含义，眉峰隆起。 陆湛舟见着秦苏当真要离开，想也不想就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秦苏一怔，就见着陆湛舟烦躁的眼，“我没有觉得你配不上赵铎之的话的意思，我觉得他配不上你！” 陆湛舟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赵铎之是他的表弟，他在这里说赵铎之的坏话算是什么事，松开了扣住秦苏的那只手，用手重重捏了捏眉心，“赵铎之是我表弟，恰巧我也认识你，所以提醒你一句。他以前有过不少的女朋友，你和他谈恋爱，要想清楚。” 陆湛舟过于用力，他的额心呈现了红色，像是二郎神睁开的眼，不怒而威。 “我知道他的事情。”也就是在一周以前，她还亲眼看着那个楚丹丹和赵铎之纠缠不清。 她知道赵铎之的心性，仍然选择和他在一起？陆湛舟的心底说不清是失望抑或者是其他的情绪，“知道就好。”双手插在口·袋里，虽然不曾开口，却是一副让秦苏离开的模样。 秦苏抱着琴离开，换下了小礼服之后，刚推开咖啡厅的门，猛烈的风就扯着她单薄的衣裙，是要下雨了。 叹了一口气，手指摸了摸刚刚被陆湛舟碰触过的肌肤，心里也似着傍晚的沉沉，心里下着雨。 秦苏从手包里拿出伞，秦苏撑开了伞，就听到了鸣笛声，伞过了头顶不再遮挡视线，她看到了摇下车窗的赵铎之，“上车吧。” 秦苏想要拒绝，就听到赵铎之再次鸣笛催促，“后面人等着在，快上车。” 他勾起手指，对着秦苏屈起了手指。 秦苏到底上了赵铎之的车，火红色的玛莎拉蒂也适合赵铎之飞扬鲜明的个性，“吃饭了没有？” “吃过了。”秦苏把小提琴放好之后，伸手替自己系上安全带，“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楚丹丹咯，还能有谁？”赵铎之撇了撇嘴，“你上次真是不厚道，说好了我答应你一件事，你做我女朋友了。” 秦苏心情本就不好，此时让车窗露出一点缝，“她那个架势我受不了，既然曾经相爱过，结束的时候也应该好好说清楚。” “大家好聚好散才对，她倒是纠缠不休。”赵铎之一边开车一边说，“不过要不是她，我也不知道你还在这里兼职，你缺钱？要是缺钱的话，干脆从我表哥的公司里出来，他那家公司能够赚多少钱？” “我不缺钱。” “不缺钱干嘛把自己弄得这么累。约会都没有时间了。” 听到了约会两个字，秦苏的眼眯起，想到了刚刚陆湛舟的话，他非自己不娶？“你要追我？” 赵铎之听到了秦苏的话，猛地一个刹车，因为惯性，两人都往前一冲，“你干什么？” 她看到了赵铎之的眼睛亮晶晶的，他的笑容潇洒而恣意，“上次说好说到一半被楚丹丹打断了，做我女朋友呗，我这一个星期没来找你，就是先把楚丹丹的事情解决好。”他抬起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我发誓我会是一个合格的男朋友，不，不能说是合格，而是超过绝大多数女人的男朋友。” 最后他的手指划过了秦苏的脸颊，却被秦苏躲开，赵铎之也不敢做的太过分，收回了手，看着秦苏，“看在我这么诚心的份上，答应我呗。” “我们不合适，你只不过是一时新鲜。”结合陆湛舟所说，以及上次见到的楚丹丹，秦苏可以猜测赵铎之过往时候围绕的大约是美丽动人，不那么宜室宜家的女子。万花丛中过，或许赵铎之是过尽千帆，想要换一个口味，尝一口自己这不起眼的小草，秦苏自嘲地摇了摇头。 赵铎之从未想过自己会被拒绝，一怔之后想到了楚丹丹，想来是当时的秦苏见到了楚丹丹，才不愿意现在点头，重新始动了跑车，“没关系，我会让你看到我的诚意。” 秦苏听到了赵铎之的话，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周一的时候，赵铎之开着跑车捧着花束，站在门口等着自己。 李蕊见到了赵铎之用手肘撞了撞秦苏，“还说自己没人追，这么好的行情，玛莎拉蒂啊。” 赵铎之已经捧着花束走到了秦苏的面前，“你好。” 赵铎之难得穿的是正式的西装革履，原本他的气质有些不稳重，铁灰色的西装便把他的气质沉了下来，他甚至重新剪了清爽的短发，用发胶固定着，俨然是精英人士。 李蕊远远看着就觉得赵铎之应当生得不错，这会儿近距离看着，更是为学妹开心了，“你好，我先走了。”她对着秦苏挤挤眼，轻快地绕开了秦苏。 “花送你。”赵铎之说道。 “不用。” 秦苏拒绝了自己的花束，赵铎之也不生气，右手揽着花束，和秦苏并排走，“我的车就在前面，我送你去咖啡厅。” “不用。”秦苏仍然用简明扼要的两字回绝赵铎之。 秦苏停下了脚步，上周的时候，她就是在这里，等李润让人开过来的车。 “你在等李经理的车？”赵铎之对着秦苏粲然而笑，白牙在傍晚的阳光下熠熠生辉，“不用等了，我和李经理说了，以后我来接你。” 秦苏摇摇头，“你不用这样的。” “既然要追女朋友，当然得让你看到我的诚心。”赵铎之刚说完，像是看到了什么，忽然就停下了脚步。 秦苏顺着赵铎之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了陆湛舟，他卓然而立，身边还袅袅娜娜站着一个女士，像是感觉到了人的注释，陆湛舟也看了过来。 视线胶着一瞬，又飞快地挪开。 “那是陆湛舟，也是我表哥，润希现在的执行总裁，我带你过去打个招呼。” 秦苏就这样被赵铎之抓住了手，往陆湛舟和那个女人的方向走了过去。 第22章 初恋情人 赵铎之刚开始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牵住了秦苏的手，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把她的手握在了手心里。 她的手骨很软，指腹和手心里却有因为练琴而生的薄茧。 她没有挣脱他的手，赵铎之意识到这个发现之后心中狂喜，顺着秦苏的视线范围，落到了陆湛舟的时候，心中一紧。 陆湛舟的视线也同样落在了秦苏与赵铎之交握的手上，“你来接秦小姐下班？” 秦苏想要从赵铎之的手里抽回自己的手掌，赵铎之却用力攥紧了她的手，秦苏看向了赵铎之的方向，平时上扬的嘴唇此刻抿起，常常含笑的眼里也少了那笑意，“表哥，你旁边这位美女看上去有点眼熟？”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后来才说道：“我好像有点印象，这是沈学姐？” 披散着长发穿着丝混麻的套装，妆容清淡雅致，“你记性真好，你好，我是沈凌。”沈凌伸出了手。 赵铎之一手捧着花，一手握住秦苏的手，此时沈凌伸手也不得不松开了秦苏的手，虚虚握住了沈凌的手，“学姐还是那么漂亮，我印象自然深刻。我是赵铎之，我是他表弟。” “你表弟的嘴真甜。”沈凌侧着脸温温柔柔的和陆湛舟说话，“我出国出的早，之前我们是一个学校吗？” “当然。”赵铎之应道，“学姐不认识我是正常的，我和我的好朋友，最期待的就是每周一的升国旗，每当这个时候就可以看到学姐呢。” 一抹红晕上了沈凌白皙的面颊，略带着羞涩伸手撩了耳边的发，她的十指修长，撩起了发露出了小巧的耳廓，白玉耳廓也带着薄红，“你说笑了。” 秦苏沉默着不说话，而沈凌瞧瞧已经把目光落在了秦苏的身上，觉得她有些眼熟，仔细一看，发现她是昨天在咖啡厅里遇到了那个盛装的女孩子，沈凌的心中有了一丝危机感，想到昨天陆湛舟没有送自己，而是和这个女孩子独处在一间房里，陆湛舟和秦苏两人此时异常的沉默，让她品味出了两人不一般的关系，“你女朋友我昨天也见过，幸会，还不知道怎么称呼。” “秦苏。”握住了沈凌的手，“我不是……” 赵铎之打断了秦苏的话，“表哥，我就不耽搁你们约会了，正好看到你，和苏苏一起同你们招呼一声，我和秦苏就先走了。” 匆忙被拉着和陆湛舟招呼，这会儿又是被赵铎之拽着离开，秦苏回头时候，见到了沈凌微红着脸，像是含苞待放的蔷薇，在风中摇曳。 等到走的远了，赵铎之才松开秦苏的手，像是感慨一般地开口，“没有想到时隔这么多年，还可以见到沈学姐，还是那么舒雅美丽。以前她可是校花呢。” 秦苏想到了沈凌的容貌，妆容清淡气质娴雅，应了一声。 “当年上学的时候，她就很照顾表哥。”赵铎之兴致勃勃，仿佛没有发现秦苏的冷淡，开口说起了沈凌的事情。 出身好，样貌美，性格温柔，她年纪比陆湛舟其实要大上一些，当年在学校里的时候对陆湛舟颇为照顾，当年的陆湛舟的性子有些害羞不爱说话，是沈凌陪着他的，两人也算是青梅竹马，后来沈凌出了国，两人才断了联系，没有想到现在竟是重新联系上了，“要是姑妈知道了，也就可以放心了。” 一长串的话，秦苏简明扼要的三个字来总结，“挺好的。”想到了上一次赵荣黎说过的陆湛舟儿时的事情，若是小时候有一位照顾他的朋友，当真是幸事。 “是啊，这年头要紧的就是门当户对。”赵铎之见着秦苏赞同自己的话，性感薄唇有勾起了笑。 “恩，我同你的门楣也不相当。”秦苏看着赵铎之，她和陆湛舟的门楣不想当，自然也同赵铎之谈不上是门当户对。 赵铎之没有想到搬起石头砸到了自己的脚，一时语塞，“我们有感情基础啊，苏苏。” “我不知道你喜欢我什么？”秦苏目光清朗，诚恳说道，“我比不上你身边的女孩子容貌的娇美，性格也是沉闷，初中的时候一起读书，但是也很多年没有见过了。” “如果说喜欢一个人，能够说得出一二三四，细数她的优缺点，那也算不上是喜欢了。” 听到了赵铎之的话，秦苏的眉头拢起。 赵铎之此时顺手把手中的花束丢到路边的垃圾桶，手指点在了秦苏的眉心，见着秦苏往后退了一步，反而另一只手虚抚在她的腰身，“我是当真喜欢你，如果我的追求给你造成了困扰，我会低调一点的。”赵铎之的笑容粲然，他的乌黑的瞳孔里映射着秦苏的影子。 认真时候的赵铎之让秦苏的心中一跳，“你和我是同学，你知道，我的性格最为执拗。”秦苏低低地说，伸手拨开了赵铎之的手。 赵铎之收回了手，“没关系，如果追到最后你还是不喜欢我，我们还是朋友。” 秦苏看着赵铎之，也品味出了他话语里的认真，一叹，“下次不要这样招摇过来接我了。” “ok，我明天就去换车。”赵铎之笑着说道。 赵铎之虽然来得润希来得勤，也不是日日来的，换了辆车更是远远等着秦苏，让李蕊以为那个追求秦苏的放弃了，愤愤对秦苏：“你不知道翻译部唐潇莉说话说得真气人。” 唐潇莉？ 秦苏想到了她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前任男友的女朋友，一边收拾面前的文档，一边说道：“管她做什么，一张嘴长在她身上，想说什么随她了。” “我就是觉得她太不要脸了，抢了你的男朋友，现在又在你的背后说三道四。” 和陆湛舟的那刹那的心动，又经历了赵铎之的追求，忙过了加班，下班又要去咖啡厅里，她当真是没有时间去理会唐潇莉，“也不能算是她的错。”她还记得，刚刚分手时候林修就在咖啡厅里对唐潇莉的表白。 “那你是不知道她的段数。”李蕊摇摇头，表情很是嫌恶，“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早晚有一天会跌跟头。” 秦苏笑了笑，“走了，下班了。” 算起日子是去咖啡厅的时候，在过去的一个月的时间里，赵铎之都会把车停在不远处的停车位里，秦苏今天却没有看到赵铎之的车，原本缓慢了的脚步，又骤急了起来，赵铎之没有来，她就要搭车去咖啡厅。 等到了咖啡厅，比平时晚了十分钟，秦苏换好了衣裳之后，只是松松挽了发髻，就站在了台中，琴弓扬起，乐声如同潺潺流水送入到了人的耳中。 她所不知道的，贵宾厢里，总有一扇门是虚掩着的，既不让人看到包间里的景，又可以让琴声顺着门缝飘荡入内。 那赫然是陆湛舟。 第23章 一更 陆湛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明明知道她和赵铎之是男女朋友，却总是在她过来拉琴的时候，坐到包间里。 或许是她的琴声温柔，从陆湛舟的角度，他可以看到她拉琴的时候，面上的表情都鲜活了起来，她平素表情是不多的，像是所有的情感都融入到了琴声里。 闭上眼，却猛然听到了在音响里放大的电子噪声，聒噪的让人皱起了眉头。 陆湛舟看了过去，就恰巧见到了有人啪的一声打在了秦苏的脸上，秦苏来不及躲闪那一巴掌，往后了一步，紧紧抱住了怀里的小提琴。 “臭不要脸的狐狸精，我还说你不是他的女朋友，他明明没事就去楼下接你，上次还敢骗我。”冲上来就想要踹秦苏。 陆湛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冲上台上的时候已经服务生双手环住了那个嚎叫的女人，她的拳脚不停地落在服务生的声音，口中仍然是咒骂着秦苏。 “你没事吧。” 秦苏的小腿被踢了一脚，因为女人穿着是高跟鞋，鞋跟踹在了小腿骨上，破了一块儿，此时正汩汩流血。秦苏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抬眼的时候，就看到了陆湛舟蹲下了身子，两指并拢压在了秦苏的腿骨上，继而是捏压到了伤口的下方，“疼不疼？” 秦苏感觉到了男人温热的手指，长睫不住颤抖，“我没事。”她的声音也有些不稳，“只是破了皮。”再看看这会儿正闹着的人，熟悉的面孔是先前见过的楚丹丹。 “有没有消毒水。”陆湛舟回过头询问，他的食指和中指还沾上了秦苏的血液。 “有的，后台就有。跟着我过去就好。”大门的保安也协助那名服务员止住楚丹丹，他也就可以腾出了手。 秦苏一拐一拐刚走两步，整个人的身子就腾空了，发出短促而小声的叫声，原来陆湛舟一只手揽住她的腰身，一只手放置于她的腿弯下，已经将她抱起。 原本只是耳廓有些发红，此时秦苏整张脸已经红的不成，“只是破了皮，我没事的。” 陆湛舟并没有说完，只是抱着秦苏跟着服务员身后大跨步的离开，秦苏抱紧了怀里的小提琴，就算是和林修最亲密的时候，也不曾被他拦腰公主抱过，陆湛舟托着她的背部的地方，像是有一团火，焚尽了一切的理智。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干什么，我要去告你们。”楚丹丹歇斯底里的声音响起，陆湛舟脚下的步伐骤然急了起来，中央空调的凉风吹在了小腿处，带着一些凉。 猜测两人应当是情侣关系，服务员领着两人到了休息室，拿了急救箱之后，就离开了房间，还贴心地替两人合拢了房门。 “我来就好。”秦苏连忙对陆湛舟说道。 回应秦苏的话的，是双氧水淋在伤口的瞬间放大的疼痛，秦苏身子往后一扬，脚背崩了起来，而陆湛舟拿洁净的纱布一点点擦拭她周边的肌肤，到了最后才到了那块儿破了皮的伤处，“赵铎之的桃花债？” “恩。”秦苏应了一声。 陆湛舟想要说做赵铎之的女朋友，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还没有开口，就觉得自己这样说，也委实刻薄了些，也就不再开口，用消毒棉签蘸着双氧水，棉签在破了皮的肌肤上一动，她的腿也微微颤抖起来。 她的小腿修长白皙，他的左手托着她的小腿腹，无意识的用拇指的指腹摩挲她细腻的肌肤。 面上浮现出了尴尬的神色，腿也颤得更厉害些了，等到陆湛舟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秦苏□□在外的肌肤已经红的不像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曾见过她害羞模样，回想起来的时候宛如初见。 原本几分钟就可以处理好的伤口，生生花了半个小时，房门的叩门声响起了，陆湛舟正好最后贴了一块儿纱布，赶到了门口额头上海出着薄汗的，正是赵铎之。 “表哥？”赵铎之一看到陆湛舟也在场，心里一突，焦急的神色里有了难看。 陆湛舟看着赵铎之的样子，唇弯起了讽刺的弧度，前女友杀上了门，这会儿他只是跟秦苏一个房间，就觉得绿云盖顶？ 再看看秦苏，她的脸上褪去了羞涩的薄红，目光清朗如水，忽然觉得有些意兴阑珊，秦苏是自己表弟的女朋友，自己这样没事就来咖啡厅里，是什么事呢。 “只是破了皮，已经没事了。”陆湛舟站了起来，拿起了放置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我送你。”赵铎之跟着陆湛舟几步，“表哥没有想到在这里遇到你，幸好今天你在。” 他在宣誓自己的主权？ 墨黑的瞳眸似黑洞般没有情绪，“和人约在这里见面，正好遇到了。”陆湛舟的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是你的女朋友，我总不能袖手旁观。” 听到了女朋友三个字，赵铎之笑了，“多谢表哥。” “我先走了。”陆湛舟和赵铎之说完了话之后，这才离开。 等到陆湛舟离开之后，赵铎之才走进了房间里，和秦苏并排坐在狭窄的沙发上，一边开口说道：“抱歉抱歉，你现在知道我什么和楚丹丹分手了吗？这人就是个疯子。她说是我初中同学，等了我好几年，你说她是不是神神叨叨的。” 赵铎之抱怨着说，今天就是被楚丹丹折腾了一下午，以前楚丹丹求得是复合，这一次楚丹丹甚至直接说可以做他的地下情人。赵铎之一瞬间是有些心动的，喜欢上秦苏是一个意外，一直以来他交往的女人都是样貌艳丽身材姣好的，赵铎之后来想到楚丹丹性格的偏激之处，最后还是拒绝了楚丹丹。 楚丹丹显然没有想到会被拒绝，甚至直接在他的办公室里脱了衣服。 如果楚丹丹的神色再正常一点，指不定赵铎之还当真会占了楚丹丹的便宜，现在看来幸好是当时忍住了诱惑，这人根本就是个疯子。 “楚丹丹？”秦苏一愣之后，才开口：“如果我没有记错，我在做你同桌之前，和你同桌的女生就是楚丹丹。” 秦苏这样一说，赵铎之也有了稀薄的印象，“不会吧，当时她又胖又丑，还满脸的青春痘。” 秦苏的记性很好，此时再仔细回想，两人的眼是肖似的，只是那时候的楚丹丹总是低着头，眼里是自卑的懦弱，现在则是卑微的渴求和疯狂。 “该不会是整容了？”赵铎之的手指摸着下巴，“想到了和楚丹丹之前的纠葛，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他好像有一次起床的时候看到楚丹丹的鼻子有点歪。 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不说她了，我送你回家吧。”她伤在腿上，最好是抱着秦苏，但是赵铎之猜测他一定会被拒绝，就退而求其次，“我背你吧。” “不用。”秦苏已经站起了身子，她行的缓慢，步伐却稳健，“这样就好。” 第24章 二更 赵铎之小心翼翼问道：“你生气了？” 秦苏摇摇头，无非是心里有些疲惫，这事又不算是赵铎之的责任。 赵铎之已经想好了一套说辞，看到秦苏摇头，心中一梗，她果然是不喜欢自己的，要不然也不至于是现在这样的反应，“楚丹丹那里，我会解决的。” 秦苏应了一声，并不关心赵铎之是怎么解决的楚丹丹，她所知道的是，等到秋风起，秋意渐凉的时候，她也没有再见过楚丹丹的。而秦苏在咖啡厅里的兼职也终于结束了，她虽然喜欢拉小提琴，下班之后再兼职一份工，仍然是让她感觉到疲惫的。 秦苏也接到一份让她意外的邀请，是来自王舜桦，秦苏还记得他，上一次见到王舜桦的时候，他是和他的父亲王教授走在一块儿，两人梳着如出一辙的发型，刘海梳拢到后面，用发胶固定的整整齐齐，一缕带着发胶的发垂在额前。 而今天的他，发型则是清清爽爽，穿着的是休闲polo衫，斜斜倚在香槟色的宝马边，薄唇呷着浅笑，见着秦苏走近，也直起了身子。 “我们走吧。”和王舜桦约定的是下班时间见，秦苏不敢在这里多等，生怕等会见到了熟人，就直接对王舜桦开口，上了他的车。 “好。” “今天给你打电话是不是很意外？”王舜桦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是有点意外。”自从那次见到王教授之后已经过去了有两个月的时间，虽然在王教授的要求下交换了电话号码，却一直没有和王舜桦联系过，今天接到他的电话确实很意外。 “我之后来过一次咖啡厅，当时和人在谈事情，等到结束了之后也没办法和你打招呼。”王舜桦一边笑着一边说，“本来想和你聊一下，后来就出差了很久，才回来。” “办事情要紧。” 秦苏因为性格安静，总是沉默的不爱开口说话，故而也少有男性朋友，只是短短的时间接触，也发现了王舜桦是一个极其有魅力的男子，林修略过不谈，和她近来认识的陆湛舟相比，他不那么沉默，在话题转向沉寂之前，便会悄然换上一个话题，不会让气氛冷场下来；与赵铎之相比，虽然同样是上扬的桃花眼，却少了赵铎之身上的轻佻感，稳重而绅士。 “我看你拉小提琴的姿势很有功底，练了很多年？” “恩。”秦苏点点头，也有了玩笑的心思，“王教授很喜欢我，难道他没有同你说。” 王舜桦也失笑，上扬的眼里都是笑意，“我爸怎么会不说？只是我跟他说，我自己一点点去了解就好，他也就不说了。” 秦苏听到了王舜桦的话，心跳漏了一拍，橘色的灯下，他的眼里满是淡淡的笑意，看着自己，神色专注，秦苏有些不自在地呷了一口柠檬水。 没有等到秦苏的回应，王舜桦也不生气，一双眼看着秦苏，见着秦苏的脸越来越红，笑着眨眨眼。 手机的和弦乐响起，秦苏接起了电话，电话那头是李蕊，她的声急促。“秦苏啊，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和人吃饭，怎么了？” “你现在回公司方便不方便？”李蕊的声音里有着哭腔，“我刚刚接到了赵助理的电话，说是有一个文件需要紧急送过去，我本来是可以送的，但是正在去公司的路上，我爸给我打电话，说是我妈晕倒了，她身体不太好，我……”李蕊的情绪有些失控，这会儿放声哭了起来。 李蕊平时很是照顾她，这会儿情绪崩溃的大哭，秦苏细声细语安抚李蕊，“没关系，你别急，有什么话慢慢说。” 王舜桦听着秦苏细声同人说话，心中一动，他原本就想要找个温柔脾气好的女孩子，现在听秦苏说话，他拿起了水杯，呷了一口水，心中更加满意了。 李蕊的妈妈出了点事，缺的就是李蕊那里的一份材料，现在她又走不开，打这通电话就是想让秦苏走一趟，她桌面的蓝色夹子里夹着的有打印好里的材料。 “你好好陪着阿姨，等晚点我过去找你。别担心材料的事情，我现在就替你送过去。等到了我给你打电话。” “那就麻烦你了。”李蕊抽抽搭搭的，被秦苏安慰了之后到底好了不少，“那你记得给我打个电话。” “好，我现在离公司不远，估计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就可以送到，你放心吧。” 秦苏挂断了电话，一脸歉意地看着王舜桦，他还不等着秦苏开口就说道：“你有事，听说你要送材料，不如我送你吧。” 王舜桦此文温和却执拗，秦苏坐着他的车，顺利找到了材料之后，被他载到了酒店门口，“今天真是麻烦你了，真的不用等我了。”秦苏说道，“时间已经很晚了。” 秦苏并不是一个喜欢给人添麻烦的人，本来和王舜桦约着吃饭结果王舜桦还送了她，她已经很不好意思。 “我怎会让女孩子走夜路？” “真的不用了。”秦苏只好说了谎，“boss在楼上进行商务谈判，我还会点法语，正好可以派上用场。等会公司会安排我的。你要是等我，才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秦苏这样说了，王舜桦也就离开，“今天很愉快，下次有机会再约你。” 秦苏看着王舜桦真挚的眼，最终点了头。 皇冠假日是b市最好的城市酒店，九楼有商业会谈的会议室，秦苏去的却是十二楼，她穿着的是黑色西装，长发梳拢的齐整和衣香鬓影的往来之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秦苏想了想，放下了长发，解开了第一颗纽扣，被盘了一天的长发，如海藻般的长发带着略略卷翘披散在肩头，平添了妩媚的色彩，解开的扣子可以而窥见细腻白皙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 略站了一会儿，就看到了陆湛舟，他在人群之中总是自然而然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除了皱着眉头的赵彦然之外，还有唐潇莉，唐潇莉似乎是遇到了什么窘境，看上去尴尬而狼狈。 秦苏又走了几步，陆湛舟的助理赵彦然已经认出了秦苏，走了过来，“李蕊呢？” “李蕊家里有点事，她让我送过来文件的。” “好。”赵彦然从秦苏的手中接过了夹子，“你在这里等着我。”说完之后就把夹子送到了陆湛舟的手里，陆湛舟翻看了之后，目光精准地定位到了秦苏的身上，滑开之后，把手中的夹子递给了唐潇莉，唐潇莉惶恐地看着手里的数据，然后和对面的外商开口解释。 她的法语七零八落，恐怕就算是不会法语的人，也可以听得出她话语的干涸。 赵彦然再次走了过来，对秦苏说道：“你吃了没有？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不用。”秦苏摇摇头，此时听到了唐潇莉结结巴巴用法语说着话，对面的外商一脸困惑，陆湛舟的脸色已经黑沉的不像话。 赵彦然顺着秦苏的方向看了过去，忍不住一叹，“今天的生意算是砸了，她之前还自告奋勇过来，现在丢人还是小事，关键是生意只怕会黄。” 秦苏一瞬间想到了许多，嘴唇动了动，“让我试试好吗？” “什么？” “我法语系毕业，最近一直也在练口语，还有商务部分，我试一试可以吗？” 第25章 舞姿动人 赵彦然想了想，再糟糕也不过是如此了，“我和boss说一声。” “好。”秦苏从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她开口也是鼓足了勇气，手微微有些发抖。 赵彦然走了过去，同陆湛舟低声说了什么，从秦苏的角度可以看得到唐潇莉眼眸里一瞬间滑过的羞愤和恼怒。秦苏见着唐潇莉的样子，反而一瞬间有些释然，是唐潇莉没有本事，她现在只是争取自己的权益。 陆湛舟让唐潇莉和对面的人说了什么，就走到了秦苏的面前，“你跟我过来。”他走在秦苏的右前方，往旁边走了过去。 陆湛舟的步伐很大，秦苏小跑着跟在陆湛舟的身后，等到了一处角落里才停了下来。 秦苏可以嗅得到他身上的淡淡的酒气，陆湛舟捏了捏眉心，他的表情有着压抑的烦躁，不想在秦苏的面前表露出来，尽力压制自己的情绪，让声音也徐徐不要充满太多的焦躁，“你尽力而为就行，希拉克先生的性情随和，不过一点英语都不懂，只会法语，今天是我没有准备充分，之前没有考察好唐潇莉的口译水平，就把她带过来了，导致和希拉克先生完全没有办法交谈，他现在已经快要失去耐性了。” 秦苏一边听着一边点头，“我会尽力。” “好，这一桩生意我无论如何都不想失去，所以才想让你再试一试。你记住了这些要点。” 陆湛舟一长串说着合同里的具体细节，说了足足有三分钟之后，才恍然，“你会不会记不住？”说完了之后，重重捏了捏眉心，抿起的唇瓣把他焦躁而烦闷的心情泄露的更多了。 秦苏能够记得住复杂的乐谱，平时做财务，也接触过公司的运营状况的相关数字，“没问题的。”秦苏重复了陆湛舟话里的几个关键点。 陆湛舟抿起的唇瓣稍稍放松了些，“没错。”然后继续低声和秦苏说着，“等到希拉克先生对我们公司感兴趣的时候，你记得让他答应你做翻译，我和他沟通。”陆湛舟虽然不抱希望，仍是这样和秦苏叮嘱着。 “好。” “走吧。” 秦苏跟着陆湛舟到了希拉克先生的身边，清了清嗓子，先是抱歉于唐潇莉的失误，唐潇莉虽然有些专有名词说不到，法语也着实七零八落了些，但是还是听得懂秦苏这抱歉的话语，想到最近林修偶然一次流露出来，她太粘人不如秦苏独立，偶尔说起了秦苏的长处，眼眸里的妒色越发浓厚。 法国人自诩优雅和克制，希拉克先生有些不满，没有直接说出来，却刻意用了复古的语法，淡淡表述着，“既然贵公司没有诚意又何必进行今天的商务会谈？” 秦苏的专业课学的扎实，就算是这门选修的课，她也是念过的，用着当时课上学过的法语，“实在是抱歉之前耽搁了希克拉先生您之前的时间，相信您也是相信润希集团的实力才会愿意继续耽搁时间，能给我一个补救的机会，让我向您介绍一下润希集团的现状，可以吗？” 秦苏的话，让冷静自制的希拉克出现了诧异的神情，而陆湛舟看着希拉克的神情的转变，此时唇角彻底放松了下来，甚至勾起了浅浅弧度。 他现在也有了心情看秦苏，禁·欲一般的白衬衫因为解开了最上方的一颗扣子，让她穿出了别样的风采，她神色认真同希拉克先生说话，粉唇在绚丽的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让人有含住她的唇瓣的*。 陆湛舟的看着秦苏，她操练着流利法语的目光，自信而动人，有些肖似她在咖啡厅里拉小提琴的模样，所有的生动与优秀卓然，都尽在其中。 她既然法语如此好，为什么选择做了财会？陆湛舟想到无意之中见过秦苏加班的模样，表情里带着一些倦怠的疲惫。 如果是做法语，她会更快活的。 陆湛舟这般想到。 唐潇莉抬起头的时候，就看到了陆湛舟的浅笑，被陆湛舟的笑容晃了一下神，她当然知道陆湛舟生得好，原本觉得林修是不错的，见到了陆湛舟之后，才知道有人能够把还不错的林修比到尘埃之中，见着陆湛舟之后，她的小心思就有点活动了，只是经历过刚刚的失败，她算是知道，这辈子陆湛舟都不可能看着自己。 此时秦苏和希拉克先生侃侃而谈，那种嫉妒的心情从心里升腾而出，怎么都压抑不住。尤其是此时的陆湛舟此时手斜斜的插·在口袋里，侧目看着秦苏，是那样的认真，让她恨不得被陆湛舟看着的是自己。 希拉克先生当然是想要和润希集团合作的，如果不是因为想要合作，也不会在这里耽搁这么多的事情，甚至等着润希集团去拿文件，听到了秦苏的法语，换回了现代法语，“怎么称呼你？你的法语很棒。希望润希的财务状况也和你的法语一样优秀卓越。” 秦苏听到了这里，面上也绽放了小小的微笑，语气也欢快了不少，“我先给你介绍一下。” 秦苏说了之后，希拉克微微颔首，随着话题的不断深入，当希拉克的话她已经没办法回答的时候，就问道：“我可以和我们总裁同时翻译吗？” “好的。”希拉克先生先前是故意的，因为第一个唐潇莉实在是坏了他的印象，才会故意不给秦苏开口的机会，让她做起翻译应当做的事情，这会儿时间也差不多了，他也对润希集团有了些了解，才会让秦苏牵线搭桥。 秦苏面上还带着笑，就仰起头看着陆湛舟，“陆总，希拉克先生说一句，我会同你翻译一句的。” 她的笑容灿然若花，看得陆湛舟一怔，才说道：“好。麻烦了。” 赵彦然也松了一口气，李蕊没有送成文件，让秦苏过来送文件，反而促成了这一次的合约。 在场唯一有些郁闷的，恐怕就是唐潇莉了，秦苏越优秀，就约反衬出来她的无能，自小被人捧在手心里，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狼狈的事情，泪花儿都在眼眶之中打转。加上一直在旁边呆呆站着，这会儿脚跟都有些发疼，生理的疼痛和心中的难过，几乎击倒了她。 美人落泪，总是让人怜惜的，就算是她刚刚差点弄砸了一桩生意。赵彦然开口：“你还没有吃东西，我带你去吃一点。” 唐潇莉也没脸继续待在这里，“赵助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赵彦然干笑了笑，原本那点怜悯被唐潇莉此时刻意装可怜的目光下消散了些，“走吧。”既然没有这个能力，当时就不要自告奋勇。 通过秦苏，开始了和希拉克先生的商谈，漫长的拉锯战之后达成了协议，希拉克先生先是和陆湛舟握了手，“你很棒，不过你身边的这位秦女士更棒。” 陆湛舟的心情也是愉悦，“是的。”今天秦苏的表现也让他惊喜。 “您过誉了。”秦苏不好意思地说。 希拉克先生执起秦苏的手，轻轻印上一吻，“美丽的女士，我能够邀请你跳一支舞吗？” 秦苏一愣，为难地说道，“我身上的衣服恐怕不太合适。” “没关系，真正的淑女不是靠着衣装的打扮，而你就是真正的淑女。”希拉克先生虽然已经是念过半百，花白的头发梳的整整齐齐，这会儿单手背在身后，风度翩翩对着秦苏行礼。 “如果你会跳舞，就陪希拉克先生跳一支吧。”陆湛舟说道。 秦苏听到了陆湛舟的话，把手递到了希拉克先生的手中，“请多多指教。” 一只手交到了希拉克先生的手中，另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希拉克先生对着秦苏一笑，一只手松松搭在她纤细的腰肢上，两人滑入了舞池。 慢三拍的华尔兹乐声响起，希克拉刚开始只是带着秦苏小步舞蹈，“你先前也会跳舞？” “是的。”大学时候，她和林修一块儿辅修了舞蹈课，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学会了舞蹈。 听到了秦苏的回答，希拉克笑了笑，脚下的步伐加快，轻柔灵巧的旋转带着秦苏转起了圈。 刚开始唐潇莉看到秦苏穿着西装短裙跳舞的时候，还忍不住和赵彦然说道：“她穿西装，怎么还敢下场？”加上希拉克又是带着秦苏小步跳舞，她就觉得她在不懂装懂。 等到这会儿希拉克先生带着秦苏在舞场里倾斜摆荡，她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虽然穿的只是白衬衫和西装短裙，她和希拉克先生的舞姿却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她的身姿轻盈，在希拉克先生怀里舞动的模样，就像是舞动的灵巧的白雀儿。 赵彦然原本埋头在吃东西，听到了唐潇莉的话，抬头就看到了舞池里头的秦苏和希拉克，已经加快了速度舞蹈，“跳得很好啊。” “她穿的是西装！” “下班之后和人吃饭就匆匆忙忙过来。”赵彦然听着唐潇莉的话，表情有些不耐烦，“还能指望她和你一样，特地换上了晚礼服？” 唐潇莉看出了赵彦然的不耐，不敢说什么，低着头的眼眶发红，贝齿咬在红唇上，心里头在愤愤不平。 陆湛舟也是在看着舞池，她在希拉克先生的怀中旋转，手里端起了杯盏，澄色的香槟在透明的高脚杯里冒着气泡，他忽然想到了赵铎之也擅长舞蹈。 被中的香槟一饮而尽，细腻的气泡炸开在口腔之中，连舌尖也是炸开的气泡。 第26章 调岗通知 秦苏跳完了之后，白皙的面颊上都是运动后升腾起来的自然红晕，那红霞匀称地分布在她的笑肌，连带连藏在乌发下圆润的耳珠也带了不一般的颜色，此时她撩起散落的长发别至而后，才让人窥见耳珠的红。 目送着希拉克先生离开之后，陆湛舟对秦苏开口，“我们走吧。” “赵助理呢？” “唐小姐不舒服，已经先走了，是赵助理送她的。”陆湛舟解释之后，迈开长腿，秦苏小跑两步，跟在了陆湛舟的身后。 从舞池出来之后，耳畔就少了热闹的喧嚣，高跟皮鞋踏在柔软的地毯上，听不到一点的声音，秦苏开口：“陆总。” “怎么了？”陆湛舟停下了脚步，秦苏一个收不及，整个人就撞入到他的背上。 “抱歉。”秦苏的鼻子撞在了他的背上，眼眶里充盈着生理性泪水，一双润着水意的眸子在橘色的灯下眼波流转。 “你想说什么？”陆湛舟看着秦苏的样子，双手捏成了拳，面色越发冷峻。 “我想去翻译部。”秦苏鼓起了勇气说道。 “你在财务部的业绩也不错。”因为那点不一样的心思，让他留意过秦苏在财务部的表现，她显然在财务部的风评不错。 “我大学专修的法语，因为考了cpa，加上润希集团招人，我才报了财会，我想更适合我的是翻译部。”秦苏说道，“可惜当时翻译部不招人，不然我就报翻译部了。” “唐小姐就是今年翻译部招的新人。”陆湛舟的眉头皱起，因为唐潇莉的表现想起来去年翻译部就缺人，但是阴差阳错并没有招人，反而是压到今年的七月，招了唐潇莉，想到了当时唐潇莉的档案的斐然，以及今天糟糕的表现，陆湛舟说道：“我知道了。这一周做协调交接工作，下周一你就去翻译部。唐小姐我会给她另安排任务。” “好。”秦苏松了一口气。 叮的一声清脆的声响，是电梯到了，秦苏按了一层，而陆湛舟直接按了地下一层，消了一层的记录，“我送你回去。” “不用。” “已经很晚了。”陆湛舟说道，看着秦苏想要再按下电梯的层数，伸手挡在了数字1的前面，女子手软而纤细的手指就点在了他的手心里。“我送你回去。” 秦苏收回了手，侧过头应了一声。 等到上班的时候，安排很快就到了，等到快下班的时候，赵助理过来通知秦苏的调岗通知，整个财务科室的人也都知道秦苏要去翻译部，“恭喜恭喜，每次看到这些账，头都要大了，你真是脱离了苦海。”“毕竟是京都大学法语系毕业，虽然考了cpa，在我们这里也是屈才了，去翻译部才有更广阔的空间。”“虽然去了翻译部，也不要忘了我们啊。”“原来秦苏是法语系毕业的？今后的工作才是专业对口，恭喜恭喜，专业一致容易更上一层楼。” 职场上与校园里的不同就在于此，要是在学校里，总会有人会说风凉话，这会儿财务科室的人知道是陆总的批语，就算是有人嫉妒秦苏，也不会明晃晃的摆在脸上。 “大家同事一场，周五我请大家吃饭。”秦苏落落大方地说道。 欢呼声响起，有人请吃饭是再好不过的消息，“可以带家属吗？” “带家属随意。”秦苏笑道，“有孩子的也可以带孩子。” 刚说完就听到砰地一声，科室的大门被推开，唐潇莉冲了进来，她精致的妆容被她通红的眼破坏了。 一看到了唐潇莉，整个科室的人都沉默了下来，有好事的人从唐潇莉通红的眼眶里捕捉到了什么，露出了看好戏的神情，“你和陆总说了什么？能去翻译部你满意了？你现在是高兴了，得意了吧。” 唐潇莉知道了要去后勤部的时候，身子就颤栗了起来，等到赵助理通知了这个消息离开之后，就冲了过来。她在外面就听到了财务部的欢呼声，眼圈都气得发红。昨个儿犯了这样的错，她心里还是心存侥幸说不定可以继续留在翻译部，谁知道快下班的时候就接到了如此的噩耗，尤其是秦苏要来到翻译部，谁都可以过来，但是秦苏不行，她是林修的前女友，昨晚上更是让她下不了台。 “我只是和陆总说，我想去翻译部。我本来就是法语系毕业，我当然更想要去翻译部。”唐潇莉离开翻译部是陆湛舟定下的主意，与她无关。财务部是风险最大，又经常加班的部门，虽然做一个财务会计越老收益越好，与翻译部相比，却没有翻译部进步的快，收获的多，更何况翻译部是公司鲜少加班而收益又高的部门。 秦苏的话太过于淡然，让所有人都一愣，就连唐潇莉也愣在了原处，不知道是谁噗嗤笑了出来，唐潇莉的面上的表情扭曲了起来，上前就想要扇秦苏的耳光，秦苏抓住了唐潇莉的手，“唐小姐。”被抓住了手，唐潇莉就用膝盖去顶秦苏，秦苏轻巧制服了唐潇莉，她潇洒的姿势惹得人轻呼出声。 “唐潇莉。”翻译部的经理一进来就看到了唐潇莉被秦苏制住，被吓了一跳，劈手从秦苏的手中夺过了唐潇莉，凌厉的目光从秦苏的身上扫过，“你没事吧。”翻译部的经理姓孙，显然和唐潇莉相熟，温声说道：“有没有受伤？” 秦苏心里头一沉，原本能够去翻译部的愉悦的心中蒙上了阴影。 唐潇莉双眼含泪，摇着头，“孙经理，我没事，我知道昨晚上的合约，我没做做好，是我的失误，但是我在翻译部也有一段时间，你抓住我的失误，把我从翻译部赶了出去，你这样就合适？”唐潇莉的话顿时让在场的人脸色就变了，只要是人就会有失误，抓着一个失误就直接让把人踩了下去，这样的行为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那不是普通的失误。”秦苏说道，“约翰斯·希拉克先生来华旅游，其中最重要的目的之一就是要和润希集团进行商务洽谈。当时已经是下班了，赵助理到翻译部的时候只有你在场，知道你是新进的职工之后，还犹豫让不让你参加这一次的商务合约，但是……”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孙经理就打断了秦苏的话，“别说了。” 秦苏看了孙经理一眼，“孙经理，如果我要不说清楚，在场的人都以为是一个小失误，当我秦苏是一个踩着别人的尸骨往上爬的人。” 孙经理的脸色一僵，“潇莉也是太紧张了，才会犯错，知道你的法语好，你这样不依不饶，都是同事，是不是也不太恰当？” 秦苏再看看周围人的脸色，孙经理的一番话，恐怕又让人添了对她的坏印象。 “赵彦然问她，这一次的合约你口语有没有问题，能不能做好翻译一职？唐小姐告诉他一点问题都没有，在车上的时候，唐小姐也一直告诉我她在大学的时候是如何的优秀。”清朗的男声响起。所有人抬眼看了过去，走在正前方的不是别人，正是陆湛舟。 第27章 无题 陆湛舟显然是正要进行商务洽谈，蓝黑色相间的斜条纹领带用钻石领带夹别住，一只手正在系左手手腕上的袖扣，“这是和约翰逊·希拉克先生的商务会谈已经准备了两个多月的时间，因为希拉克先生一直腾不出来时间，他的助理快下班的时候给我打电话，临时通知我们有时间进行商务洽谈，因为时间紧急，就找了这位唐潇莉小姐。” 唐潇莉的脸色发白，祈求地目光看着陆湛舟，他的瞳色幽深，让人看不出其内的情绪，陆湛舟看着唐潇莉，他冷静而性感的声音入了唐潇莉的耳，唐潇莉却没有一丁点的非分之想，只因为他的声音像是来自九幽的魔鬼的声音，无形的手攥住了她的喉咙，“唐小姐有什么意见不用找秦小姐，可以直接来找我。” 唐潇莉什么都说不出来，双手捂脸哭了起来。 “这样来看，是没什么意见了。”陆湛舟轻道，他的目光扫过了在场的人。 boss已经发话，还有谁有意见？陆湛舟离开之后就有人打圆场，“好了，散了散了吧。” 孙经理从桌子上抽出几张纸巾，对着唐潇莉小声安慰着，唐潇莉渐渐止住了哭声。 秦苏回到座位上，正收拾自己私人的物品，就见着孙经理走了过来，面色不见刚刚的锐利，温柔和和缓，“潇莉有些冲动了，她年纪还小，今年刚毕业。还是小孩子呢，别和她计较。” 秦苏看过唐潇莉的资料，虽然她晚自己一年毕业，年龄却比自己还要大上几个月。 这会儿孙经理明显是在找台阶下，她也就应了一声。 孙经理和秦苏两人说着话，唐潇莉抬眼的时候就看到了两人，原本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刷得落下，跺跺脚踩着高跟鞋跑开了。 “你也别急着收拾，等到潇莉的东西收拾好了，我让男同事过来帮你搬。”孙经理看着唐潇莉，挂心于她也跟着离开。 和秦苏交好的，见着孙经理离开，拍了拍她的肩膀，“祝你好运啊，要不是boss过来，我看你黑锅要背定了。” “我听说孙经理和唐潇莉有点关系，你要是去了翻译部，她不会给你穿小鞋吧。” 秦苏摇摇头，“哪里有那么糟糕。”嘴上不好和同事多说，只是原本要去翻译部的愉悦的心情当真是笼了一层阴郁的薄雾。 去翻译部的调岗通知已经下了，她这会儿担心也没什么用，秦苏一边自我安慰一边走进了电梯。 秦苏刚到地下停车场，就见着火红的跑车旁边相拥的一男一女，秦苏的那辆新买的二手车就在红色跑车旁边，秦苏走到了车边，就听到了林修的声音，“好久不见。” 她这才注意到，那对情侣竟然是林修和唐潇莉。林修和她打招呼，而唐潇莉站在林修的身边，抹着眼泪。 秦苏应了一声，看向林修。 林修生得好，以前常穿着的是样式最保守的西装，显得儒雅而彬彬有礼。和唐潇莉在一起了之后，烫了头发，新式的西装穿上身之后，就有时下的花样美男子之感，虽然也是帅气，却是秦苏讨厌的那种味道。 “好久不见。”秦苏和也林修招呼。 秦苏说完了之后，唐潇莉用尖尖的高跟鞋尖踢在了林修的小腿上，“是让你叙旧的？”因为哭过，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林修只好开口，“今天你也太过分了，让潇莉下不了台。” 秦苏的眼眸眯起，原来这会儿两人堵着她，是唐潇莉让林修来找她算账的，“我让她下不来台？可笑。”懒得和林修说，就对着唐潇莉说道，“今天让你下不了台的是我？明明是你自己，没有本事还要出来丢人现眼，你还好意思到财务部来找我？” “明明就是因为你嫉妒我。”唐潇莉对着秦苏吼道，“不就是因为我和林修在一起了，你嫉妒我吗？” 秦苏摇摇头，“我和林修已经分手了，和他有什么关系？” “因为你老古板、老处女一个，所以林修才会和你分手。而你嫉妒我，嫉妒我把林修吸引了，所以才会排挤我，打击我。”唐潇莉说道。 “潇莉。”林修只是喊了一声他的现任女友，他的下颌微微抬起，显然也是认同唐潇莉的。 被人人生攻击的秦苏冷笑一声，嘲弄地看着林修，“我最瞧不起你这样的，分手还要说前女友的坏话。” “这是事实。” “事实是他见异思迁，追求你的时候，拼命的抹黑我。”秦苏说道，“和他分手现在来看是一件好事，我有什么好嫉妒你的？他也算是我不要的男人罢了，我弃之如敝履的，你瞧着你挺喜欢的。”秦苏的嘴角翘起，因为翻译部孙经理的事情，现在心情糟糕透了，嘲弄看着唐潇莉，把她气得身子发抖。 “麻烦你们让一下。”秦苏说道，“我的车被你们挡着了。” “你现在得意就是因为boss喜欢你。”唐潇莉对着秦苏说道，“但是你以为你算是什么？不过是灰扑扑的丑小鸭，一辈子也变不成天鹅的丑小鸭。就你这样还想要嫁入豪门，也不看看自己的出身和长相！” 陆湛舟喜欢她？秦苏一愣，心中有些苦涩，陆湛舟喜欢的并不是她，不过没有义务要和唐潇莉解释，“别来烦我了，我现在看不上林修。” 林修被秦苏一口一个看不上，心里头也有些恼火，阴阳怪气地说道：“勾搭上了上司，真有能耐啊，也不知道你这样的平板身材，能勾引他多久。” 秦苏今天已经憋了一肚子的火气，警告林修，“说话放尊重点，不然我不客气了。” “你还不客气？”林修嘲弄，“你算是什么……” 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世界就天旋地转了起来，伴随着唐潇莉的一声惊呼，林修被秦苏一个小擒拿手，翻倒在地。 秦苏冷冷的目光看向了唐潇莉，她腿脚有些发软往后退了一步。 秦苏坐在了车上，始动了发动机，有时候还是得靠武力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