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求败 - 剑修:只需一败 - 粗茶半碗 一个少年,立于内门论剑台的右方。 身着的一袭青衣,是外门弟子装束。 少年相貌看起来稚气未脱,表情却带着同龄人少有的毅然与坚定,眸中有着一丝难以察觉的不羁。手持一把肉眼可见凡铁而造之剑,上面还有着斑斑锈迹。 几个身穿紫衣的长天剑宗内门弟子经过论剑台,对其指指点点。 “这小子又来找罪受了。” “你们说他一外门弟子,抽了哪条筋动不动就到我们内门来吆喝,也没辅师管管。” “管啥管啊,宗门几百年前就立下的规定,任何外门弟子都可以到论剑台挑战,挑战成功就能取而代之。若非长老发话,谁也管不着。” “可哪有他这样,成天来,成天输,一直输还一直来。人家都懒得理这个傻子。” “那可不。之前的事知道吗,他还挑战过孟凯师兄,人家剑都未出,一脚就把这傻子踹出了论剑台。听说伤得半个月都下不了地。这伤估计还没好利索,又来了。” “你们有没有发现,他挑战的对象修为可是一个比一个强。”其中一个内门弟子饶有兴致也掺一嘴。 “只能说是越来越傻了呗。看哪天惹烦了谁,死在论剑台也怨不得别人。” “要不你们谁去会会他。”有一个内门弟子打趣道。 “这有啥好会一会的,没事去招惹一个傻子,那可不就一蠢蛋。” “师兄有见地,那我们也走吧,免得被这条赖皮蛇缠着,让他自己晾着自己。” 这几个内门弟子说话可没有半点避讳的意思,说白了,身份地位实力都明摆着的,也没必要。 少年对此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他依旧站在论剑台中,就算许久没人应战,也没不耐烦。再次提起中气高喊:“嬴皓!在此请夏无云师兄赐教!” “但求一败!” 是的,他只求一败。 三个月前,他在山上取柴时,偶然捡到了这把锈剑,使他这个杂灵根终于对自己问剑求仙之道有了盼头。 他日复的砍柴,指腹虎口皆长了一层厚厚的茧,握起锈剑剑柄刹那,掌心竟被剑柄划开一个深深的口子,偏偏半天也没看到剑柄哪有锋利之处。 鲜血浸了剑柄,就这么绑定了一个名为“神剑求败系统”的玩意儿。 这所谓的系统,似乎就一大叔。他自称是上一任持剑之人,身死道消以后成为了剑灵,自称系统客服。 在那个系统大叔不耐烦的解释下,嬴皓算是有了大概的了解:只要战败于高于自身修为的人,哪怕只是一招,就会获得其同等修为,并获得系统奖励。 这无疑是嬴皓这个难以吸纳天地灵气的杂灵根福音。内心挣扎了许久的他终于约战了一位炼气三层的外门弟子,随后也印证了其真实性与可行性。 这段时间,他接连挑战两位外门弟子,三位内门弟子。 结果自然无一不是惨败收场。但同时也让炼气一层便止步不前的他,短短数月便练就如今的炼气六层。 而他往往一招便败,乃至于如今的修为也没多少人知道,除非结丹期修为以上的人物特意对其施展望气。 他也明白了这个求败系统的厉害之处,只不过他不敢太过于闯莽。弄不好就像系统大叔一般,被强敌一招秒杀身死道消,他可不想成为下一任的系统客服。 此时的他,站在论剑台指名道姓叫喊,也是经过考虑的。 理由无它,夏无云声名广传于长天剑宗,他刚历练回宗门没几天,以十六岁练气七层的修为斩杀石尾蝎的事迹,早已在长天剑宗的同期修士弟子之间响彻。 其他的不重要,关键在于明确知道是炼气七层。 再者,特指某人约战比盲目地等人上台要相对容易成功。 至于战胜后成为内门弟子的事他就相对不那么感冒,还不如现在这般利用论剑台。 果然,指名道姓的喊话十分奏效。 只不过上到论剑台的却是一女子。 此女子同样身穿内门弟子紫衣,身材纤细,相貌姣好,一双狐狸眼显得俏皮可爱,还给人一种媚眼如丝的味道。刺绣长布靴脚尖轻触石地板,身形轻盈落下,长瀑青丝都无半分凌乱,动作行云流水。 “这就是你的剑?”女子看了看赢皓手中锈迹铁剑,有点不屑。 “敢问师姐修为如何?”赢皓还是谨慎的,万一对方修为太高,真就别找死了。而倘若修为低于自己,又完全白费功夫。 至于师姐这一称呼,与年龄无关,外门弟子基本见到穿紫衣都会象征性地尊称一声师兄或师姐。 “你不认识我?”女子黛眉微蹙,并无回答赢皓,而是反问一句。 “我等只是一末流外门弟子,不认识师姐太正常不过,还请见谅。”嬴皓表面态度还是自认为摆得挺正的,在不知其修为情况下,还是莫要发生无谓事端。 女子却突然拔剑。 只听噌唥一声,剑锋直逼嬴皓面门,剑如其人,秀气而凌冽。 每个人面对物体一闪于眼前的条件反射不一样,极大部分的人第一反应都是闭眼扭头躲闪,这是自保机制。 而嬴皓的第一反应却是双眼瞠大,心中暗叹一声,真快! 这个反应落在一般人眼中并不觉得什么,还会笑话这小子怕不是吓破胆了。 这看似微不足道的第一反应,实则这是多少剑修打磨多少年都难以练就的。若有识货之人在场,凭嬴皓这般反应,就足以将其收为内门弟子。 毕竟此乃长天剑宗,以剑为尊。不闪不躲的,绝对是天生的剑修。 嬴皓自己也不懂这些门道,不闪不躲是真,但也没挡啊,是真没反应过来。这破风般的速度,即便嬴皓想挡也是来不及的。 此时他心里明白,倘若面前女子想要杀了自己,刚才那一剑就完全可以做到。 好在剑锋于嬴皓眉间一寸这恰到好处的距离停滞了。 “不认识我,为什么挑战我,我就是你刚刚叫喊的夏无云’师兄’。” 嬴皓诧异一下,难怪了,自己不应该不认识人家啊。看来下次挑战前得打听清楚,这乌龙搞得。 明明只比自己高那么一层修为,剑怎会如此之快。 同时心里暗自叫苦,这也不行啊,对方是出招了,但招分明以吓退为目的,没真正使在自己身上,拿不到系统奖励啊。 但若是动真格的,自己刚刚大概已经死了。 大幸中的不幸,也着实让人进退两难。 “还请夏无云师姐赐教。”嬴皓思想斗争一番,一咬牙,硬着头皮继续邀战。 话语刚落,立马运力后跳,让自己远离剑锋所指。 嬴皓赌她对自己没有杀心,就她刚才的行径,分明就只是劝退自己。 说什么都得败下一招。 脑中却响起了系统大叔粗犷的声音:“快跑,这丫头已经悟出一丝剑意皮毛,你不是她对手。” 怕啥来啥,只见夏无云脸色一变,说道:“师尊教我,剑乃杀人之利器。绝无你口中赐教!” 第二章 只是一条命而已! - 剑修:只需一败 - 粗茶半碗 嬴皓一听,暗道不好,完了,这是要下死手了啊。 论剑台上不论生死,只论胜败。即便夏无云在此直接将嬴皓斩杀,也不会受到宗门半点指责,更何况嬴皓只是一个最微不足道的外门弟子。 就在夏无云话语刚落。 一点寒芒先到,又是一道朴实无华的凛冽刺击,却锋芒毕露。 这次嬴皓却已提起十二分精神,一心就集中于“挡”,因为从一开始,他的目的就是“挡”!只要挡下了一击,那就算过招,败了之后自己就能拿到系统奖励! 此时的论剑台已然人满为患,没多少人是来看嬴皓了,对于他都见怪不怪了。大家都是为了一睹夏无云的风采。 就连修为比夏无云高的剑修也占了不少数,只为看一眼他们触不可及的一丝剑意。 夏无云也没让大家失望,这带有微如梭丝剑意的一剑,杀意尽显。 她本不想杀嬴皓,无冤无仇的,对方指名道姓挑战自己,吓吓就走多好,非要不知死活地继续。 她修的剑,是见血之剑,她悟的意,是肃杀之意。 此时的她实则骑虎难下,不杀嬴皓,毁自己道心。 远处阁楼上的风韵女人也不动声色的把目光望向论剑台,想看看自己的这个颇有剑道天赋的门生历练一番归来有何长进。 当她看到夏无云出剑的气势,满意之余却黛眉紧蹙,有劲头,年纪轻轻就悟出一丝剑意,日后成就绝非凡俗。心里也已经暗暗打算,要立夏无云为入室关门弟子,加以引导。 而此时的系统大叔有很多招想支给嬴皓,却也已然来不及。就算教得及,此时的他也学不及。 要说这世间最不想嬴皓死的,估计除了嬴皓母亲就是这个系统大叔了。嬴皓一旦身死,就顶替自己成为了系统客服,那他也不知自己将魂归何处,没准烟消云散了。 她这一剑,让人不觉忽略这把剑本身的秀气,如同深渊利爪,拉人进森森无尽。 那看不见摸不着的风都为这一剑让开一条无形的通道,是剑气!即便筑基期修士对上此剑也难以全身而退。 铛~ 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回响,烁烁火光乍现。全场鸦雀无声。 电光火石之间,磅礴之势一瞬即逝! 阁楼女人眼前一亮,终于把目光投向这位青衣少年。 “好好好!”系统大叔比嬴皓还紧张,关键是他无能为力。此时大声叫好,活着,真好。 寂静片刻之后,全场一阵哗然。 好个屁啊好,此时嬴皓觉得一点都不好。 他刚才向死而生的奋力举剑格挡,完全是本能反应,一种求生的意志。也仅仅将夏无云的剑稍稍偏移,不至于一剑贯喉。 脖颈一侧已然出现一道深深的血痕,同时,这一剑虽然挡了下来,身体五脏六腑皆被震得翻江倒海。 反震之力,使他身不由自主翻腾几圈,摔出论剑台。 嬴皓手腕脱臼也没松开锈铁剑,换了只手杵着锈铁剑艰难撑起身体,佝偻着腰费劲地喘着粗气。 他感觉自己的肺都被震炸了。 没给他时间缓冲,夏无云见一剑不成,再出一剑! 这次同样不遗余力,她每一剑都是奋力一剑,这就是她的剑。 同样让人窒息的剑意。 “快买罡气丹!”系统大叔也是叫苦连天,只得则重点大喊。 系统大叔觉得自己受了不得了的窝囊气,奇耻大辱,小娘皮,若不是老子身体没有了,弹指之间让你灰飞烟灭! 但很可惜,就如系统大叔之前所想的一般,他即便教得及,嬴皓也学不及。 “恭喜宿主求败任务完成,修为提升至炼气七层。额外奖励玄阶下品招式——伏虎刃。”系统大叔的声音突然变得毫无生气,冷冰冰的不像个人。 此时的嬴皓同时感受着自己五脏六腑的伤痛与灵力滂湃的涌入灵海。 寒霜与火狱这两重天同在一刻汇聚,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哪里还有半分再招架的余地。 但她的剑,还是继续着它主人所指的轨迹,并没有半分怜悯之心,有的只有刺骨的凌冽。 再次出剑的夏无云心智与行为早已被她的剑意所吞噬:怎么会,怎么会不死,我的剑,怎么会连一个外门青衣都杀不死。他必须死!他不死,乱我道心,毁我剑意! 近在咫尺的剑气已然将嬴皓皮肤撕裂,就在剑尖刺入嬴皓胸膛的前一刻! 嬴皓没感觉到本该贯穿自己胸膛的寒刃,只听见剑刃余震之声,久久不能消停。 眼前多了一个身穿华服的女人,只有背影没看到相貌,只见她仅用双指,就直接把夏无云的剑给掐得急停。 这急停的剑意剑势反噬到夏无云自身,喉咙一股铁腥味,最后没忍住一口鲜血吐出,染红了自己的剑柄。 “师,师尊?”夏无云稍微恢复了理智,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风韵女人。 风韵女人气质不凡,仅一拂袖,或看热闹或长见识的众人纷纷退让。 人群中,有着一双失望而又怨毒的眼睛。贱命就是韧,这都不死,可恶! 而嬴皓此时对外界的一切已然浑然不知,他正在全神贯注地消化糅合着这股来之不易的磅礴力量。 “师尊,为什么?”夏无云丢掉了自己染血的剑,跪坐在地上,擦拭嘴角的血痕,泪眼婆娑。 为什么师尊要阻碍自己的剑道?就为了这个外门弟子的一条命吗?只是一条命而已! “他现在还在论剑台上吗?你要当众斩杀同门吗?”风韵女人一边说着,一边怜惜地抚顺夏无云的发丝,偏偏有着一股不可违背的力量。 嬴皓在挡她第一剑的时候早已飞出论剑台。 “就为这个?”夏无云泪水终于决堤,剑也不捡了,头也不回的跑了。 “还看吗?”风韵女人由得她的得意弟子就这么跑掉,而是对着众人冷声呵斥。 本来已经退让了好远的弟子们只好惺惺而散。 风韵女人还蹲下了娇躯,取出一颗随身携带的丹药,送进了嬴皓口中。 她在嬴皓挡住夏无云第一剑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嬴皓那一瞬即逝的剑意,一种特殊的剑意。虽只是一瞬间,但余韵却很足。随即对其进行望气,霎时间眼前一亮。 再者,她早就感受到夏无云的剑意太过于极端,方才还有走火入魔的征兆。此时加以引导改正,恰到好处。 而这小子,送给大师兄正合适。 好小子,打架打一半突破,若方才自己不出手制停,恐怕早就死得透透的了。 最后她的目光又落到嬴皓当拐杖杵着的锈铁剑上,眼中疑惑不已。 第三章 敢问几位修为如何 - 剑修:只需一败 - 粗茶半碗 长天剑宗,剑霞阁六层。 “臭小子,快别睡了,赶紧起来。”系统大叔语气有点古怪。 “臭小子!快起来!有个女人摸老子!”系统大叔受不了了,咆哮道。 嬴皓这才悠悠转醒过来,发现自己竟然睡在软榻上,难怪如此舒坦。 而不远处正端坐着韵味十足的女人,她正温柔地抚摸着自己那把锈迹斑斑的铁剑! 哪里还得了,这锈铁剑可是自己的盼头啊! “嬴皓拜见仙尊。”嬴皓慌忙行礼。 “真奇怪,明明只是一把世俗的铁剑……这般硬度……”风韵女人没有理会嬴皓,仍在一边抚摸锈铁剑一边自说自话。 “快别让她碰了!”系统大叔都有些气急败坏了。 “仙尊可否将这把破剑归还于弟子。”嬴皓虽不认识她,但也不难猜到她的身份不凡,而在长天剑宗身份不凡的,必然实力不俗。 虽然不知道什么一个状况,但还是一口一口仙尊,把锈铁剑拿回来是关键。 就算这锈铁剑本身看着就很不堪,嬴皓更是将其称为破剑,破剑而已,可别打主意。 “那你把这破剑送给我吧,我把它削两半,这一段正好垫桌角。”风韵女人饶有兴致的说道,还用纤纤玉指比划着锈铁剑。 “仙尊哪个桌角不平,弟子乃一名拣柴劈柴的外门弟子,乐意为仙尊挑上一块上上等的木材,必为取平桌角。”嬴皓眼皮一抽,连忙接话。真要打这剑的主意! “你不愿给?”风韵女人突然目光如炬,直视嬴皓。 嬴皓面对这般犀利的眼神,他没有躲闪,也没有去对视,只是看着自己的剑,没有丝毫胜算的事他不做。 而且问题的犀利程度也不弱于她的眼神。要说不愿给吧,人家硬要自己也没辙,还不落下个好。要说愿给吧,说不出,他就是不愿给。 “不愿给。”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应答,咬牙对视上了那仿佛能够将人看透的目光。 一边心里问系统大叔,这个女人是何等修为。最后还是花了1奖励点才得到反馈,化神期三层! 弹指间能秒杀自己的存在!无法想象的存在! “确定?”女人再次发问。 “真不愿给。”这次嬴皓目光却变得决然,若自己无追求,就不会甘愿打杂也不离宗,要拿走他的剑,与要了他命无异。 “那你自己过来取走便是。”她嘴上这么说着,却剑意凛然,剑气回荡于整个剑霞阁,挂在阁楼看台梁上的小风铃铛铛乱响。哪有丝毫让人拿走的意思。 别说拿了,连走一步都难。 但他还是艰难的迈了一步,能够明显感觉到,自己若再踏近一步,全身骨头必将无一幸免的碎裂。 就在风韵女人发现嬴皓真准备再迈前一步的时候,骤然收起汹汹气势,目光也变得柔和。 最后,真就让嬴皓这么轻轻松松走到自己身前,把锈铁剑拿了回去。 虽然她本就没打算要这把锈铁剑,但却不明为何的有些不舍。 “真将这把剑看得如此金贵,就不会睡得如此踏实了。”风韵女人说话温柔,但呵斥意味很重。 “谨遵仙尊教诲!谢谢仙尊!弟子可否自行离去?”这还用她说,以后别说睡觉了,就连泄愤也不带撒手的。现在的他只想赶紧远离这个可怕的女人。 “不可。” 嬴皓的脸立马又苦了下来。 “跪下,磕头,敬茶。” 嬴皓脸色幻变,本来还苦着的脸变得愕然,最后被欢喜溢于取缔。 连忙跑到看台茶几就盛了杯茶,生怕慢了一刻。 …… 走出剑霞阁的时候,嬴皓都感觉自己还在梦里。自己就这么从一个外门打杂弟子一跃成为了剑霞阁关门弟子了? 那个女人竟然是骆霞剑仙,在长天剑宗是长老的存在。太华州第三剑! 师尊没有照长天剑宗惯例赠剑给自己,却送了自己剑鞘,看起来就绝非凡品。 只不过,这剑鞘跟自己的锈铁剑不匹配。但也不纠结。 嬴皓欢喜过后,静下心来,却让他头疼了,如今成了关门弟子,却不能随意站上那论剑台。 那自己的修为还怎么提升,修为久久止步不前的话,下场该不会比拣柴更惨吧……等疗好伤得赶紧物色一下炼气八层的对手,再想办法。 阁楼之上,骆霞看着嬴皓离去的身影喃喃自语:“杂灵根这般年纪却能如此修为,小家伙到底藏着什么,只是那把硬度非凡的怪剑吗……” 现在嬴皓只想赶紧回族门一趟,相信以自己如今剑霞阁关门弟子的身份,足以让母亲重新做回正室。 明明自己母亲才是那混蛋的结发之妻。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当前要紧的是师尊给的任务。 也十分让嬴皓头疼——哄哄夏无云。 理由是以后她就是自己亲师姐了,冤家宜解不宜结,解铃还须系铃人之类的。 解什么,结什么又系什么啊。自己跟她本来就无冤无仇啊。 其实如果嬴皓知道她杀心那般重,根本不会去惹她,他只是想找个炼气七层的人打一架,谁都行。 自己本只是想跟她论剑,又没对她下死手,是她要杀自己,怎么现在反而要自己去哄她。 每个人对剑的感悟不同,他并不知因为自己的无意之举致使夏无云乱了心境。 不过就算知道,他也不会觉得是自己的错,也不是师尊出手的错。错的是她这般心境,不乱难道还要成魔? “魔怎么呢?”系统大叔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 “不怎么,我也不知,我也想杀我恨的人。”嬴皓确实不知道,对魔的定义,是一个深奥的问题。 按着骆霞的指示,还真在后山的葬剑崖找到了夏无云。 她两条腿悠悠荡在崖边,身旁还围着几个同样紫衣装束的男子。 嬴皓一看,太好了,这根本轮不到自己哄啊,就当他们替自己完成任务吧。整个人都轻松了,扭头就要走。 “站住!” 嬴皓听到身后有个男子这么喊,假装没听见,头也不回,反而脚步更快了。 可偏偏不如他所愿,几个男子很快就追上了他,并挡在了嬴皓身前,阻了其去路。 “你就是那个成天找死的嬴皓?”其中一个红衣男子在众紫衣中格外显眼,英气逼人,同时也咄咄逼人。 “是我。” “过去给夏师妹道歉。”那男子用着不可置否的语气。 “好。”嬴皓倒没觉得有什么,道个歉也不掉块肉,全当更好地完成师尊给自己的任务。 “从这里跪过去,再道歉。”另一个紫衣男子见嬴皓如此怂包,连忙提出了好建议。 “跪过去。”那英气逼人依旧逼人,很认同这个建议。 嬴皓打量着眼前几人,他忍不住了,问道:“敢问几位师兄修为如何?” 第四章 别听那女人的 - 剑修:只需一败 - 粗茶半碗 “呲~鄙人不才,筑基三层。”英气男子冷呲一声,嘴上话是说得谦虚,但语气却带着天下第一等的自傲,自命高贵的头颅都仰上了天。 英气男子头仰了半天见没有动静,旁边有人用肘顶了顶自己,这才让发酸的脖子得以片刻舒缓。 只不过此时嬴皓早已跑远。 嬴皓一听筑基三层立马就跑了,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肯定跑啊,身上还带着伤,对方这般修为的情况下自己根本没有一战之力,而且是几人结伴。不跑难道等死不成? 万一几人中有一个像夏无云一样的性子,自己都得死。 “你们怎么让他跑了?”英气男子微怒质问同伴。 “跳梁小丑罢了,追他干嘛。” “古语有云,穷寇莫追。”刚刚给提议让嬴皓跪过去的男子此时也说了一句。 英气男子听他们说得头头是道,想了想,也不无道理。自己堂堂关门弟子,去追一个狼狈逃窜的青衣外门弟子,岂不贻笑大方,对得起自己这身红衣吗? 也得亏嬴皓还没来得及把关门弟子的标志性红衣换上。 不远处的夏无云并没有参与其中,但却时刻关注着他们。见嬴皓就这么跑了,她不满地撅了撅嘴巴。 就在嬴皓还没醒的时候,骆霞就把她先纳为关门弟子了,赐了她佩剑,也送了她剑诀,还耐心教导剑道与剑意。 生气?她还真没生嬴皓的气,更气的是气自己——当时怎么没一剑杀了他。她不是没有格局的小家女子。 至于为什么在这葬剑崖? 实则她也同样收到了一个任务——在葬剑崖等嬴皓,并把他踢下去。 夏无云俯视了一下脚下深渊。阳光照射下,远远看到崖底无数把剑如碎裂镜片反射着如星般点点灼光。 把他踢下去,他能活吗?师尊既然要在自己手中救他,又为何让自己杀他。 该不会为了打磨自己的剑意? 她还悟不出来个所以然,反正听从师尊的就对了。 现在他跑了,自己不知还要等多少天。 骆霞让她在葬剑崖等嬴皓来再把他踢下去摔死,她就自然不会去追嬴皓。只能是在葬剑崖,也只能是自己把他踢下去。 她严格服从师尊命令。 “无云师妹,我已经帮你出了一口恶气了!”英气男子走到夏无云身旁,四十五度仰望天空。 夏无云瞥了一眼他,满眼厌恶。都怪这几个人碍事,不然自己早就把嬴皓踢下葬剑崖了。 收起荡在悬崖的双腿,一声不吭的起身走了。她不觉得今日嬴皓还会来。 还在仰望中的英气男子依旧不知身旁的佳人离去。 嬴皓还真不会去,而且整整一周时间都没去葬剑崖。 他已经搬进了剑霞阁里面住,也开始习惯了自己的这身红衣。 这一身红衣特权还是不少的,生活也变好了。骆霞很少管他。 他如今乐得自在,每日剑心楼、剑霞阁练剑场、睡觉。三点一线,心无旁骛,好生潇洒。 嬴皓没去打磨剑诀,连系统送来的伏虎刃他都没看一眼。反而醉心于护体功法。 这也多多少少是被夏无云那两下给刺出来的感悟,自己败是好事,但一招被杀可就坏菜了。 在剑心楼内千挑万选了一本玄阶下品的《青山不移》。 玄阶下品已经是宗内关门弟子可以自由阅读的极限了,放凡世之中一本玄阶下品功法足以养活一个不大不小的家族。再高级别的需要剑心令才能获得。他还不知道剑心令是何物又如何所得, 此时的他,正在练剑场修炼《青山不移》。 《青山不移》为土灵元修炼功法,反正自己杂灵根,也无所谓。 马步大开,全身蓄力紧绷。 取山峦沉稳、坚不可摧之意,凝聚灵力于体表。但始终无法形成那功法上说如岩石般厚重的护体罡气。 再来! 嬴皓其实已经反反复复了很多遍,根本没法做到,他明明全身灵力都已经凝聚于体表了。 “呀~疼疼疼,啊,见过师尊。” 就在他刚刚感受到若有若无的“护体罡气”时,耳朵忽然一疼,扭头一看。竟是自己的骆霞师尊,难怪一秒破功,连忙行礼。 “你蠢不蠢。”骆霞揪着他耳朵也不放。 “请师尊教导。”嬴皓是真疼,她应该还没用的吧,用力的话应该能把自己耳朵扯掉。 “此功法为何物。” “玄阶下品青山不移。” 骆霞一把夺过来,快速翻了几下,摇了摇头,丢还给嬴皓。 “此功法是以何元灵为基?”骆霞很不满地又问了一句。她觉得这个新收的弟子悟性太低。 “土元灵功法。”嬴皓眼前一亮,他似乎明白了。 “而你杂灵根,又该如何将其修炼?”骆霞见他这副表情,也耐着性子等他回答。 她很习惯用问题的形式去引导弟子,认为这样能打磨悟性。 “我该屏去其余四灵,则重于土!”嬴皓大胆说出自己所悟。 “希望你做得到。”骆霞满意的点了点头,放过了他的耳朵。只不过表情又突然变得严肃,话锋一转:“我给你的任务完成了吗?” “应该完成了啊,几个师兄都抢着哄夏师姐呢,她应该也不生气了。”嬴皓对此事还是很心虚的,他确实没做什么。 “应该?平时礼数不少,嘴巴师尊叫得好听,你就这么应付为师的?”骆霞对这事也真生气了。 只见骆霞双指一抬。 嬴皓分明看到一道半虚影剑尖直指自己眉间,以气化形! 周围无故生风,刮得脸疼。 嬴皓不敢动弹半分,惊吓之余,内心深处有一个疯狂想法——要不挡一下试试? 想法随即就挥之而去,还是别作死了。马上说:“我这就找夏师姐去。” 骆霞这才收起架势。 看着嬴皓逃也似的溜之大吉,摇头叹气。 自己新收的两个关门弟子着实让她头疼,都太极端,一个太刚直,一个太随和。 刚极易折,柔极易摧。 “别听那女人的。”系统大叔此时说话了。 “为什么?” “因为听她的,你可能很快练成,但不强。”系统大叔粗犷的声音带着肯定。 “那你说怎么练。” “把功法内所有带‘土’字都去掉,继续练。”系统大叔回答得很快。 “我这不一直这样练吗?没进展啊。”嬴皓苦了脸,自己本来就忽略了这个元灵问题,才不见长进的。还以为系统大叔要教自己什么厉害的东西。 “青山不移,也可以绿水长流,甚至可以野火无烬,自己悟吧,你练的只是不够多。” 第五章 一切皆是徒劳 - 剑修:只需一败 - 粗茶半碗 “求败任务提醒:一个月内,败于炼气期八层之下。额外奖励:玄阶下品功法——赤霄指。失败:系统降级。”系统大叔突然声音转变,冰冷且无生机。 三番几次了,嬴皓也分辨出来,音色虽一样粗犷,但却非系统大叔自主而语,甚至系统大叔自己都好像不知道自己说过这些话。 奖励同阶品修为是基本,而额外奖励则随机性较大。 上次出现提醒,还是刚绑定的时候,同样差不多也是一周时间出现的提醒。 至于系统降级是什么,还不太清楚。但明显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边思考,一边走出剑霞阁,迎面就撞见了夏无云。 本来无精打采的夏无云,这回正准备找嬴皓。整整一周过去了,这家伙从那次以后就不再去过葬剑崖。她准备直接捆嬴皓去葬剑崖! “夏师姐。”嬴皓也是刚挨了训斥,正找她。率先打招呼。 “走!去葬剑崖!”夏无云话不多讲,一个劲地将嬴皓往葬剑崖方向扯。 嬴皓自然不知所措,心道莫不是已经集齐人员要把自己宰了? 见识了夏无云的暴戾剑意再有那群桀骜的同门,嬴皓直接把他们划分成同一群人。真怪不得他这么想。 当下就不愿意,师尊让自己哄她,可没说让她杀了自己,说什么都不肯走。 两人就这么在剑霞阁前拉扯了起来。惹得一众怪异目光。 偏偏夏无云不是善语之人,情急之下就拔剑。 嬴皓心想,拔剑也不行啊!现在的他有了点把握能在她剑下活下去,但要是加上筑基那几个就毫无活路了。 就在一人剑拔弩张,一人蓄势待发之时。 那熟悉的英气逼人红衣男子在一群紫衣的众星捧月昂着高贵的头颅走近。 在看到嬴皓如今身穿与自己同样的红衣,拧巴眉头审视着嬴皓。 什么档次,凭何与我等穿同样红衣。 “夏师妹,无需动怒。交给在下处理吧。”红衣男子话毕后,啪地一声把折扇打开,大寒天之下就扇了起来。 嬴皓不敢分神,时刻防备着对方突然出手。 接下来一幕让在场包括嬴皓在内的所有人都愕然了。 只见夏无云本就横举在半空的长剑剑锋一改,直指英气男子,杀意更盛,凛若冰霜只道一字:“滚。” 这周下来,嬴皓是逍遥自在。但她夏无云却耐着性子等了一周。 众人愕然过后,开始了窃窃私语。 夏无云剑指邱彦?漫漫长生路,有幸遇见此等趣事,大家都不走了。 邱彦脸露难堪仅仅一闪而过,用折扇轻轻拍到本就不沾尘埃的衣摆,稍作调整再次仰起头颅。 心里不悦也只是一瞬,随即转念一想,莫不是这女人要在众人眼前与自己演什么戏码? “乘风剑诀!” 夏无云真就一剑刺出,干净利落快而狠破竹之势! 迅剑撕裂空气,发出一声尖锐的呼啸声。 这就是骆霞师尊赐她的剑诀,短短一周她便已经初有成果。 邱彦立马运转汇聚灵力,手上正拿着的折扇张开便挡。 他虽已然筑基三层的修为,本足以碾压炼气期修士。只是他没想过夏无云真出手,且剑诀招式如此迅猛,使得他反应慢了分毫。 折扇总归凡物,瞬间支零破碎。 最后夏无云这一击被邱彦一偏身给躲了过去,剑气擦破邱彦红衣袖口,最终击于石柱消散,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邱彦看了看自己只剩几根断竹的破折扇,瞅了瞅衣袖,又望了望看戏的众人。脸色阴霾。 而他身后的泥腿子疯狂给他打眼神,最后再低语了些什么, 最后邱彦眼神徘徊于嬴皓与夏无云,不顾众人目光而离场,可以看出咬合肌格外突出。 一旁莫名其妙成为场内观众的嬴皓却察觉了一丝不妥,怎么感觉这夏师姐的剑不对味了,强是强,但似乎差了点什么。 不过容不得嬴皓去细品,夏无云的剑又再次指向了自己。 “走,我们去葬剑崖。”这次嬴皓率先开口,他算明白了夏无云与他们不是一伙的了,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就这执着于葬剑崖。 怪不得师尊斥责自己,原来他们压根没哄好夏无云。 他大概摸出夏无云的行事风格,拔剑的第一剑往往都是劝退,接踵而来的第二剑才是杀招。 若自己不去,照她性子怕是要不死不休,如今跟她打,百害而无一利。 果然,那双能够魅惑众生的凤眼下战意尽消。 等两人来到葬剑崖,天色已暗。乌鸦群盘旋半空,发出嘶哑啼鸣不绝于耳。 “你站过去。”夏无云指了指悬崖边。 “不去。”嬴皓云里雾里,他也不懂怎么哄姑娘,本来想着随她意又或者让她出出气什么的。 可现在让自己站悬崖边,若这还随她意的话,怕不是傻子了。 突然猛的后背一疼,扭头一看,竟是后背挨了一脚,还有点发麻。 “你干嘛。” “踢你下去。” 得亏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练《青山不移》,虽然没能迈进门槛凝出护体罡气,但却练就了较硬的下盘。不然没准真被她一脚踢下悬崖。 反应过来,却还是搞不懂她。嬴皓扭头就走,来也来了,踢也踢了,那算哄了啊。回去可以跟师尊交代了。 余光瞥见夏无云又拔剑,嬴皓赶紧跑了起来,他恨不得赶紧学会御剑飞行。而夏无云提剑便追。 并没跑出葬剑崖,去路就被挡住了。 “见过师尊。”嬴皓鞠身行礼。 “见过师尊。”后续跟上的夏无云连忙收起剑,也行礼。 骆霞朱唇微动,嗳声叹气。如今她对这两个关门弟子都不太满意。 “嬴皓,拿出你当初从我手中取剑的那份魄力,自己上来。”骆霞微抬两指,轻推嬴皓。 嬴皓知道修为强大的剑修可以以指为剑,却没想到会被师尊用在自己身上。 一股柔和却无可撼动的巨大力量,让嬴皓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慢慢被推近悬崖。 他算是明白过来夏无云为什么对葬剑崖如此执着,原来是师尊授意。 可是师尊又为什么啊。 嬴皓不甘心,双手紧握锈铁剑,全力运转功法青山不移。 可惜,绝对实力面前,一切皆是徒劳。 第六章 葬剑崖底 - 剑修:只需一败 - 粗茶半碗 幽幽黑夜淅沥下着雨,鸦群无故诡异地任由雨水打在羽毛依旧在盘旋飞翔,它们就如葬剑崖底下那万千魂无归宿的亡灵。 嬴皓疯魔一般在万千残剑堆中翻找,不时还咳出猩血。纵然双手已然被一把把残剑划得血痕累累,也依旧没有停歇。 旮旮怪叫的鸦群仿佛嘲笑这个少年又把剑弄丢了。 最后,嬴皓一口淤血无法顺咳而出,郁在心口昏倒在剑堆,似乎融入了其中毫不违和。 而不远处有一位中年男子叉手靠壁,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 这个中年男子大小眼,满脸邋遢络腮胡。身穿残破儒家服饰,残破之处可以看到里面线条分明的壮硕肌肉。浑身上下无不充斥着违和的丑。 他看到嬴皓昏倒后,也便失去了兴致,转身离去,摇头晃脑地说着:“虚浮,杂乱。” 待到日上三竿,可能昨晚下了一整夜的雨,使得这时的阳光更为明媚。 再次现出邋遢中年的身影,只是远远瞅了一眼,见嬴皓一动不动,再次离去。 第三日,依旧晴空万里。邋遢中年又来了,不过眼前少年让他覆灭的兴致重新点燃。 悠哉悠哉地坐在凸壁荫下,看着这个连站都站不起来的少年,趴在无数残剑堆中,双手还在不断扒拉着,翻找着。不时还缓慢地用膝盖手肘挪动位置继续找。 第四天,邋遢中年又来了,这次又不一样了,这个少年动一下,顿许久,又动一下。看得出来,他还在寻找。 像一条脱水的鱼,强弩之末。 “系统提醒宿主,本系统已脱离宿主超过三日,脱离五日,将视为宿主自愿解绑本系统。”系统大叔冰冷的声音传来。 只剩一天半了吗,但使不上力气了。 嬴皓眼神空洞,无助。他已经无故去考虑为什么师尊要害自己。心里只剩最后的不甘,母亲,本以为可以让您扬眉吐气的。 可是又把剑弄丢了,那把他明明睡觉都不撒手的锈铁剑。在摔下这葬剑崖后醒来就不见了。 “嗐小子,你这也活不成了,别找了。不过我跟你讲啊,你得再熬一会儿再死,熬到解绑,知道吗?”系统大叔此时也七上八下的,要是嬴皓现在死了岂不直接顶替自己了,那就等于死的是自己啊。 对他而言,最好的结果就是解绑,至于嬴皓死不死的问题解绑后也就不重要了。并非薄情寡义,而是关乎自身生死。 系统是绑定在嬴皓身上的,但剑却是二者之间的关键介媒。 “没法子了吗?”嬴皓把蒙了灰一样的眼睛闭起,心中与系统大叔对话。 “真没了,奖励点又不够,御剑你现在也没法学。”系统大叔现在说话方式与系统提示时截然不同。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如果太久的话,我就在这随便捡把剑自裁。”嬴皓很坚定。 “臭小子,你什么意思?你威胁我也没用!没法子就是没法子!”系统大叔气急败坏了。 “我没威胁你,我也宁愿成为系统客服也不愿死。”嬴皓其实心中苦闷,也非他所愿。 但这也是他“活”下去的最后方法了,只是那把锈铁剑遗落在此葬剑崖,又何年何月才会出现下一任宿主。 “小娃娃,找什么东西这么要紧哦,我看你都找好几天了。” 一把陌生的声音打断了嬴皓与系统大叔。 感觉到后背被这个陌生人拍了两下。嬴皓一连猛咳,咳出好几口郁结许久的黑红淤血。 仿佛整个人都轻松许多,也有了一些力气,艰难撑起身体扭头就看到这个邋遢中年。 “谢谢,我找剑。您有见到过吗?”嬴皓仿佛看到了曙光,这葬剑崖底竟然有人,莫不是被他捡了去? “这满地不都是剑吗,拿走一把用着便是。” “我只要我自己的。这些剑,归宿就在这里,但我的剑不是。” “那你认为你的剑归宿在哪?”邋遢中年听到这样的回答,觉得有意思。 “呃……人多的地方。”嬴皓这么回答。心里想着万一自己成了系统客服,人多的地方找新宿主也容易许多。 现在的系统大叔早已骂得很脏,嬴皓充耳不闻。 “人多的地方?多到什么程度?”邋遢中年又问。 嬴皓也没多加思索,反正多就行了,当即回答:“最好比这里的剑还多!” 邋遢中年听到这样的回答,久久不语,目光灼灼看着嬴皓。 突然,邋遢中年一阵狂笑,声音不绝回荡于崖壁,他一下就把嬴皓扛到了肩上。 嬴皓也不知道这人怎么突然发疯一样。但见自己被扛走了,更无望在一天半内寻回自己的剑了,有气无力地挣扎。 “小娃娃莫动,你那把怪剑就在我这。”邋遢中年仿佛知道嬴皓心中所想。 原来是这家伙拿了自己的剑,害得自己好找!现在最有力的地方就剩张嘴了,也不管这邋遢中年满身的汗臭,张口就咬。 可是这也咬不动一点,反而划了一牙的泥,恶心到自己胃里一阵翻滚,太后悔这个举动了。 “小娃娃莫气,骆霞那丫头教不好你的,以后我当你师傅。”邋遢中年也不计较。 “大可不必,我谢谢您了。我师尊骆霞剑仙,太华域第三剑,化神期大能!” “她都把你扔这了。” 嬴皓被这句话命中了靶心,霎时间语塞。对啊……自己被丢弃了…… “那丫头这也是为了你好,你就跟着我好好学吧。”邋遢中年又开导了一句。 “敢问前辈是?”嬴皓听的真切,管骆霞剑仙叫做丫头,莫不是更厉害的大人物! “唐赋尘!” 嬴皓听到这个邋遢中年说自己名字的时候豪气万丈,但他没听说过,很厉害吗? “系统,帮我检测他的修为。”嬴皓直接心中呼出系统,一点都不肉疼奖励点,人家若一心收自己作弟子,自己却质问人地修为太不合适。 “叮~扣除奖励点1点,剩余2点,检测为——炼气期十层巅峰。” 才炼气巅峰?装什么大头呢! 第七章 万剑归宗 - 剑修:只需一败 - 粗茶半碗 葬剑崖底,小破木屋。 “小娃娃,咱不管你之前是如何修炼的,空得修为,虚浮至极。以后的每一天,你就左手举剑,右腿独立。”唐赋尘一边翻箱倒柜一边这么说着。 “大叔,您能否帮我上去。”嬴皓没有应答唐赋尘,而是指了指头上。 “能啊,你听话什么都能。”唐赋尘云淡风轻地说道。 嬴皓见他答应得这么轻松,不免考虑到其可信度与可行性,毕竟这人也只是炼气。 “嗐,总算找着了,这个你先吃着看。”唐赋尘终于翻出一个封了尘的木盒,递给了嬴皓。 嬴皓心不在焉地接过,抹了抹厚厚的封尘,打开一看,眼珠子一样大黑不溜秋的丹丸,扑鼻而来的腥腥恶臭。 侧着半边脸用两根指头捻起来,将信将疑,犹豫半天下不去嘴,该不会是这人的陈年老泥搓出来的吧。 “要不大叔你先吃着看?” “咱吃没用,浪费了宝贝。你吃吧,不用舍不得。”邋遢中年摆摆手,满脸阔达。 “还是算了吧。”嬴皓还是把这玩意儿放回木盒,两根指头不动声色地在残破裤摆上擦了擦。 “嗐!你跟咱客气啥,虽然你是那丫头弟子,但现在你可是咱徒儿,吃吧,吃完以后管咱叫声大师傅就成,咱也不能当小的不是。” “那不行,无论骆霞师尊待我如何,即便欺我辱我哪怕杀我,我也不得另拜他人为师这般欺师之举!”嬴皓连忙推脱,拜他为师干嘛,跟他学什么,顶破天也是炼气十层。何况要吃这玩意儿。 而此时久久不发一言的系统大叔牙都咬碎了,心里暗骂傻子,银羽玄狮兽心所炼制的丹药,不单单能修复内伤,甚至有一定的锻骨功效,白送还不要。 但他偏偏忍着不告诉嬴皓,就因之前嬴皓的自裁言语,与其计较上了。 “很好!没想到你这小娃娃还有这般心性。但是……”唐赋尘摸着自己的邋遢络腮胡子,似乎很为难的表情,最后一拍本来就不堪一击的桌子:“你认咱作爹吧!” 桌子随即支零塌地。 嬴皓愕然地看着他,结合之前种种,这人……疯子吧。 “别愣着啊,吃啊。咱大把这些玩意儿。不管用咱再找别的给你试试。”唐赋尘满不在乎地说,他以为嬴皓觉得这丹药太贵重。 “这是什么。”嬴皓若不是现在抬腿都费劲,不然想必已经扭头就走了。 “药啊,你这娃怕不是摔坏脑子了吧。”唐赋尘皱了皱眉,煞有其事的抓着嬴皓脑袋瞅了瞅。 嬴皓被他抓着脑袋左甩右甩,头晕目眩。心中暗道脑子坏了的是你吧。 唐赋尘抓着嬴皓脑袋的手没有松开,另一只手拿起丹药,不由分说就拍进嬴皓嘴里。 嬴皓想吐出来,还被唐赋尘捂了嘴。硕大的丹药差点没把嬴皓噎断气。 等看到嬴皓已经完全吞下,唐赋尘才放开了他。 腥臭味导致嬴皓吞下后还一阵干呕,几日没进食肚子本就空落落,难受至极。 缓过劲,咬牙切齿,暗暗心道,等伤好了,立马摆脱这疯子。 不!自己还要跟他打一场再走,趁机将修为晋升为炼气十层!自己总不会输给一个疯子。 “好了,俗礼就免了,磕头喊声爹算了!”唐赋尘危坐正襟于竹椅上。 嬴皓自然万般不愿,又不好直接翻脸,谁要认这个疯子作父,只得道:“我有爹。” 唐赋尘这下可就不悦,吹鼻子瞪眼,最后一言不发,气呼呼地背手离去。留下嬴皓一人在木屋内。 嬴皓见这疯子走了,刚想松口气,只觉一股滚烫的热流在胸口翻涌。 很快,这股热流随经脉游走于全身五脏六腑,疼痛感倒是没有,就是痒得难受,摔倒地上到处胡乱抓挠。 不好!中毒了?那疯子给自己吃的是什么! 片刻以后,遍布五脏六腑的热流通通汇聚到灵海,随后化成暖流扩散全身,感到骨骼在变化,咯咯作响。 此时嬴皓全身通红,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汗水顺着脸颊不断滑落。有气出没气进,大口大口呼着热气。 最后暖流变成清泉般清凉,嬴皓终于感觉到了这股在滋养自己的身体!脏腑与骨头伤痛感尽然散褪。 仙丹!嬴皓若这样还没明白过来,就真是没救了。 等他爬起身,立马出门寻唐赋尘。 也不用寻,一出门就已然见到他。 只见他闭眼盘腿坐立于剑堆之上,万千把残剑竟矗立于凌空之中,剑尖指向苍穹,整整齐齐地排列在唐赋尘背后。 万剑并非静止不动,而是以一种玄妙的韵律微微震颤,发出细碎的“嗡嗡”声,仿佛无数剑魂在低吟。 随后,万剑随着唐赋尘的修炼运转而规律游荡半空,仿佛是无数悬浮跃舞的飘霜。 遮天蔽日的剑阵,让嬴皓无法靠近一步。 心中惊骇无比,这是炼气期?! “系统会出错吗?”嬴皓立即心中问系统大叔。 “绝不会有分毫差错。”系统大叔是不想回答的,但他是客服。 不会错?那这剑仙才能做到的万剑归宗又怎么解释! 唐赋尘似乎感受到了嬴皓,睁了开他的大小眼。万千残剑纷纷凌乱掉落,铛铛作响。 “怎样了?管用吗?”唐赋尘发泄了一通,不生气了。 “嬴皓拜见大师傅!”嬴皓果断跪下,生怕迟一秒人家都反悔。 “不认咱做爹?也行吧,骆霞那丫头是咱师妹。大师傅也对!”唐赋尘又哈哈大笑起来。 嬴皓长呼一口气,也太好哄了吧。 只是他并不知道,唐赋尘寿命可没剩多少了,一直都没个弟子,如今更是被禁足于葬剑崖,收徒的机会更是微乎其微。难得遇见这么一个嬴皓,同是杂灵根,心性也对自己胃口。 毕竟嬴皓剩半条命时可是说他的剑归属应是万千人之上。 实际上他是真误会嬴皓了,应该说是把嬴皓想得太好了。 “大师傅教我!” “好好好,咱也急,现在就教你。”唐赋尘可满意了,满脸欢喜扶起嬴皓。 “大师傅,我现在该如何练!”嬴皓此时早已将系统惩罚抛之脑后,已然忘记一月内必须败于炼气八层之上修士。 “你先这样,左手举剑,右腿独立,诶,对,就这样。咱徒儿果真聪慧。” 第八章 剑为物,人为本 - 剑修:只需一败 - 粗茶半碗 日升月落,不知凡几。 嬴皓一日一练,一练一日,循环往复。 从起初的举剑独立,到仰天爬行。 又从螃蟹横行,到倒立跳跃。 每日增加负重。 要多离谱有多离谱,什么功法剑诀都不曾学到。净要自己成日做怪异之举。 崖底有一小清泉,每日水中屏气凝神。最像修炼的事就数这个了。 咬牙坚持下来,一直到唐赋尘认可以后。 唐赋尘又丢给了嬴皓一本“秘籍”,没有阶品,也不是什么功法、剑诀,而是一支凡间舞蹈! 接下来又是日复一日漫长的翩翩起舞。 唐赋尘说得可煞有其事:剑为物,人为本。 目的是为了要嬴皓对自己的身体能够极致的运用。 嬴皓真觉得自己是除了学得像个痴傻以外,什么剑道皮毛都没学到。 每每自己想要放弃,唐赋尘就在自己面前演练一出万剑归宗,嬴皓感觉自己都要被忽悠瘸了。 等到嬴皓把舞跳得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唐赋尘拍手称绝以后。嬴皓才觉得是真正的开始练剑。 唐赋尘没让嬴皓用他自己的锈铁剑,而是找了一本沉重无比的剑让其练习。 横劈,正砍,起撩,斜拨,刺,点,提,挂。每一个基础动作都练习五百遍。 开始嬴皓是一百遍都练不下来,但次数是每日渐长。 至于系统,早已处罚降级。而降级的代价就是暂时关闭了系统客服与兑换功能。系统大叔的声音已经许久没出现过,嬴皓都有些想念了。 多日相处,唐赋尘对嬴皓是好的没话说。 就算嬴皓练的不好,哪怕甚至对其质疑,他也都从来不火不恼,更不骂不打。 往往都耐心解释教导,有时候甚至像哄小孩一样去哄着嬴皓坚持。 日久见人心,嬴皓明白了这位大师傅是真心实意为自己好。他哪曾有过这般疼爱,渐渐的也对其由心地尊重,视其如父。 这晚,嬴皓如往一般浸完药浴,捂着裆任其师傅拍打全身,每一寸毛孔都尽数打开,直到全身发红。 唐赋尘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明日开始,就不用再练了。” “我可以回去了?”嬴皓有些诧异。 唐赋尘笑着摆了摆头:“明日咱教你听剑!” 嬴皓见他笑得慈祥,才猛然发现,初见时还是中年模样的唐赋尘,怎么如今就两鬓斑白了。 “师傅,我在这崖底多久了?” “一载有余,怎么,这么想走呀。徒儿啊,咱以剑证道,可急不得呀。” 也才一载有余。 嬴皓摇了摇头,道:“我现在不急了,只是师傅,你怎么长白头发了。” 唐赋尘不自觉的扒拉一束自己脏乱的长发在眼前看了看,神色闪过一丝黯然。 随即他又摆出慈祥的笑容,满不在乎说道:“不打紧,咱大丈夫从不拘小节,更何况区区外貌。咱徒儿学得快就比啥都重要。” “我这是学得快?” “额……快,当然快,快极了。” 药浴过后,嬴皓就去睡觉了,已然养成了习惯。 而唐赋尘独坐在木屋前凉亭,竖一条腿半撑身体酌酒,不时轻笑摇头。 雪埋壮志愁偏积,风卷残诗韵自喑 忽忆九州游侠事,剑鸣犹震天道心 幸见青衿承我志,笑将肝胆付来人 纵教此身归泉壤,浩气长留贯乾坤! 一晚很快过去,晨雾袅袅升起,阳光抹走了崖底的阴霾。 嬴皓伸了伸懒腰,熟练地将重铁绑在四肢,肩头。 刚走出木屋,就看到了四仰八叉睡在凉亭的唐赋尘,有点愕然师傅怎么不打坐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师傅睡觉。 洒落的酒水早已挥发,只残留淡淡酒香。默默将跌在地上的酒壶捡起放好。 记得他说今日教自己“听剑”,却也没叫醒他,轻手轻脚默默去继续着用剑基础动作练习。 剑气在于魄,剑势则在于劲。 早在他能够每日完成五百次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剑势的存在了。 当无数遍反复练习下,力度与速度都已然与起初截然不同。 横劈如狂风扫叶,直刺如苍鹰搏兔。 师傅说急不得,修为与用剑都不得虚浮,如今嬴皓承认是无比正确的。虽然修为不曾提升一星半点,但这一年的修炼下来,是越发的稳固。 “嗐呀,咱今儿睡了个大懒觉,好徒儿很不错,哈,咱教你听剑!”唐赋尘摇晃走来。 “师傅。” 嬴皓不住皱眉,他感觉到唐赋尘的变化,日渐老态。 “听剑首要,为净心。必须做到心无旁骛,然后周遭飞吹草动皆聆与耳。额……如果做不到咱这有清心诀,可以快速达到净心之效。” “师傅,你不是教我不能急吗?” “哈,对对对。” 嬴皓习惯了唐赋尘的笑脸,但敏锐的察觉到如今的笑脸底下的无奈,不禁问道:“师傅,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或者身体抱恙了?” 唐赋尘沉默良久,脸上浮现着欣慰。他无儿无女,至今也仅有嬴皓一个徒儿,这种亲人般的关心是他从未有过的。 他没有回答嬴皓,只是负手转身,留下一个背影给嬴皓,道:“你先打坐净心。” 嬴皓更坚定心中所想,师傅肯定是身体不舒服,这心他难以静下来。 其实对于唐赋尘他了解并不多,只知道他是骆霞师尊的大师兄,也就是如今宗主也是他师弟。 他是如何炼气巅峰修为达到剑仙水准的,剑道造诣极高,与其修为不成正比。 还有他为什么教自己,又为什么生活在这葬剑崖底。 这些他都没去打听过,也没去猜过。 他不是不好奇,也并非不关心。只是明白了对方待自己好,自己也该待他好就够了。 见师傅已经走远,嬴皓便听从师傅教诲,拿练习用的重铁剑横放当垫子,就在万千残剑堆上打坐起来。 净心,只听到乌鸦群在头上旮旮叫个不停,何以净心。 真想捂起耳朵屏蔽杂音,但这又何以聆听。 越努力却越觉得乌鸦啼叫烦躁。 又坚持一会儿,不再打坐,而是往那小清泉去。 做起他无比熟悉的水中屏气凝神。 第九章 徒儿,咱有厉害的宝贝 - 剑修:只需一败 - 粗茶半碗 长天剑宗,千厥阁。 宗主,岳翰渊。 他身披一袭月白锦袍,衣袂绣着暗纹金线。轻拨琴弦时,拂袖轻扬时若流云浮动。 一曲奏罢,三指捻盏轻抿一口浓茶便又放下。轻抬剑眉,眺望远方久久不移目光,眼眸深邃,不知其所想。似是展望,也像等待。 那扇斑驳的雕花木门发出细微的吱呀声,进来一位身穿红衣的翩翩公子。他脚步轻盈,怕扰了师尊的清雅。 岳翰渊才收回目光,又抿了一口茶,剑眉就皱了起来,茶凉得真快。 红衣弟子眼见手到,懂事的为师尊重新沏茶。他太了解师尊了,只喝浓茶,也只喝热茶,所以往往只喝两泡,剩余倒掉。 岳翰渊并没正眼看一眼红衣弟子,如同自说自话:“如今天开始,与师弟一同去葬剑崖,轮流候着。” “是。”红衣弟子只是低头应答,他也没将目光直视岳翰渊,只是初衷不同,全因不敢不敬。 “知道怎么做吗?” “弟子不知,只知遵从师命。” 岳翰渊苦笑摇了摇头,轻轻叹息再次开口:“去盯着,是否有人从崖底上来,什么人,带着什么东西,看到的一切皆禀告于我。” “谨遵师命。” “去吧。”岳翰林抚了抚袖,目光又再投向那早让他生厌的地方。 正是葬剑崖的方向。 如果可以,他还想再见一眼那位护他成长的大师兄。 表情看似惋惜,但在深邃的眼眸底下,分明就是让人生寒的阴霾。 …… 葬剑崖底。 嬴皓依然独自在小清泉里学习净心。 打从那日以后,唐赋尘就很少与他讲话,也没有再提过清心诀。 但每日依旧坚持着给嬴皓整药浴。 除此以外,嬴皓每次见到他,他都是在奋笔疾书,好像很赶时间的样子。 有一次不知道怎么的就把笔给弄折了,然后又找不到一支新的笔。就此大发雷霆,直接把木屋的盖顶都震翻了。 嬴皓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生气,连忙过去查看。后来才知道这样让人啼笑皆非的因由。 然后嬴皓只好用些缺了柄的废剑将断裂的木头勉强修复固定。 但毕竟都是残缺品,修了也漏雨,有次下雨滴湿了唐赋尘的纸,墨水字迹化了些许,又是暴跳如雷。连正响天雷都不及其威。 慢慢的,唐赋尘的脾气似乎越来越差,常常都会因为很微不足道的事情而怒发冲冠。 搞得嬴皓如今都不由谨言慎行了。 不过好在唐赋尘从来都不去发嬴皓脾气。 而且哄起来是相当好哄。很多时候都简单的一句“师傅别生气”,然后唐赋尘真就会情绪稳定下来。 “徒儿呀,你是对的,净心不该借用外物辅助,得让心净成为习惯。” 嬴皓听到声音立马从清泉里探出头,窝在木屋里许久的师傅终于出来了,也是欢喜。 “师傅!我哪懂那么多,我只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师傅今天不写字呢?” “不写咯!咱也想通了,后面的交给徒儿你来续写。来,快过来,咱有东西给你。” 嬴皓自然听从,跟着师傅就回到木屋里。 “徒儿啊,一会儿你看到的东西,可千万不能跟任何人说,更不得在人前显圣。” 唐赋尘说完,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切记呐。” 嬴皓点头称是。 “真的切记切记呐!” “好。”嬴皓对于师傅多番叮嘱,只得再次应承。 看着他神秘兮兮的样子,十足一个小孩子分享新奇的玩具,嬴皓觉得自己师傅好像越发小孩心性了。 然后,唐赋尘又在艳阳高照的情况下,将木屋的烛台尽数点燃。 嬴皓还不明所以。就听唐赋尘突然暴喝一声,外面的千万残剑突然齐齐竖立! 一把把剑排列整齐就如数条风吹飘带,循着轨迹飞往木屋,堆叠形成一弧严丝合缝的铁皮屏障,将整个木屋包裹起来。 遮天蔽日。 期间,嬴皓甚至没感受到身旁的唐赋尘动过半点剑气,无法理解他究竟是用何等手段驱使周遭的剑。 此时,点燃的烛台就发挥了它的作用了。 带着嬴皓就走到平时打坐的地方,脚一跺,老旧木地板弹飞折断。 露出了底下绣着银纹的黄色布袋!唐赋尘将它拿起端在手上。 幽暗烛光下嬴皓可以看清这是个十方乾坤袋。 其实乾坤袋并不罕见,他知道唐赋尘还有一个百方乾坤袋,里面装的却只是生活所需之物。 “小子,咱里面的东西很厉害,你要看吗?”唐赋尘神神秘秘的晃了晃手中的十方袋。里面装着的,是他一生最值得炫耀的稀世之宝。 “不看。” 唐赋尘愣住了,想好的千语万言通通都被嬴皓这一句“不看”给噎在喉咙。 嬴皓肯定不看啊,如此煞有其事的怕不是真有什么稀世珍宝,他深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师傅这架势,仅仅为了给自己涨涨眼? 如果真的仅仅只看一眼就得这般阵仗的东西,自己更不能看了。 唐赋尘有点儿急得跳脚了,说:“徒儿啊,你可不要气咱啊,你这看都不看的话,咱咋办啊。” “等我有本事了再看呗。” “可咱等不及了啊,咱要死了。” 嬴皓听到唐赋尘忽然这么讲,看着自己的师傅久久不语,愕然被茫然取缔,最后喉咙挤出一句疑问:“假的吧?” “真的,咱只是炼气巅峰修为,实则早已用灵药延寿多年,如今真的大限将至了。” 嬴皓依旧不相信,只是揉了揉有些不适的眼睛。轻轻的坐在地上,大口吐纳着浊气。 唐赋尘待他好啊,亦师亦父。 嬴皓有父亲,却仅仅因为一个误会,将自己与母亲如同牲口一般锁着圈养着。不说对自己疼爱了,哪怕仅仅看一眼自己都厌恶。 何曾有过唐赋尘这般。将近两年的相处,对自己无下限的包容,耐心教导,悉心照料。 要说感觉,唐赋尘是让嬴皓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父爱的人。 “徒儿呐,要不咱还是看看吧,不然咱也不知咋办了。” 即便如此,唐赋尘都不去逼迫嬴皓,只是苦口婆心地劝说。 “师傅你真的快死了?”嬴皓声音有些颤抖,实则不知所措。 “嗐,咱什么时候骗过你嘛。” “看!”嬴皓起身。 看!而且还要看得真切! 第十章 剑道至尊 - 剑修:只需一败 - 粗茶半碗 唐赋尘还真是上赶子的要给嬴皓。 原因无他,私欲。 他的私欲也是他毕生所求。让自己的剑成为剑道至尊!凌驾于轩辕大地之上! 打从他唐赋尘获得这件至宝时,他就一心据为己有。 他认为,这是剑道中,至高无上之物! 断定世上无人能确切知道他唐赋尘已经得手了。就连当时一起进入上古遗迹的师弟师妹,也只能猜是在他手上,无法确定。 他的师弟,也就是如今的宗主岳翰渊。仅仅只是凭借推断,便将自己困在这葬剑崖底百年。 当初拥宝在囊,藏着捏着,如今人之将死,他断然更不会更不会交付宗门。 他甚至连当初一同经历上古遗迹出来师妹骆霞都防备着。 从嬴皓跌落于此时,随身携带的剑鞘,也是被唐赋尘给没收了起来。 也明白了嬴皓是小师妹专门给自己的。或是她的棋子,也或是赠于自己的大礼。 那剑鞘唐赋尘认得也知道其作用。他那聪明伶俐的小师妹断然不会无的放矢。 他花了很长的时间去琢磨骆霞的动机。 最关键的是嬴皓出现的意义。 他也经过了多番试探,这小子似乎真是什么事都不知晓。纯粹就是个二愣子,不然当初也不会多次想法放弃。 再到后来,他也想通了,自己是断然无力回天。而嬴皓实打实的自己唯一弟子,哪怕嬴皓果真是他人棋子,他唐赋尘也认了! 如履薄冰匆匆一世,被骗一次,又何妨! 自己死后,自己的剑心,自己的所有天材地宝,都给不了嬴皓。但这东西,必须给他,无二之选。 倘若嬴皓着实不愿意,他唐赋尘确实很难接受。 哪怕至宝不曾拥有。以岳翰渊的疑心,打从嬴皓跌落于此,就注定了他的命运。 自己逃不脱,这傻小子更无法逃脱。或是在其视线下苟存,又或是如自己这般,如同千万残剑一般埋于葬剑崖直至寿元耗尽。 现在能走的,只有那小师妹替自己开拓的路,也是最后一条路,唯一的路。 自己走不成,就让徒儿去走! 听到嬴皓的明确答复,心中郁闷瞬间一扫而空,不然自己真会去逼迫他,登时满脸欢喜。 唐赋尘打开十方袋。里面藏着的各种天灵地宝,是一件都没想给嬴皓看到。 只取出一副四尺长形同一小型棺材的木匣子。 唐赋尘动作很轻,好像怕稍一使劲就会把至宝弄坏。慢慢的取出来摆到嬴皓面前,声音有些颤动,说道:“这可是轩辕九剑匣!” 嬴皓这才知道这是剑匣,他哪曾听说过,这时就特别怀念系统大叔存在的时候,必能了解个清楚。 凑近细细端详。 眼前这具剑匣不知以何木为胎,竟没有丝毫划痕或者岁月痕迹。周身缠绕着暗云雷纹金丝,宛如蛰伏的虬龙。 正面中央镶嵌着九铢连环灰暗宝石,左右刻录着看不懂的篆录。 匣身一侧雕刻着吞天饕餮红纹,另一侧则是踏云麒麟青纹。 嬴皓又将耳朵凑近去听。里面竟有着清越的鸣响,如同游龙吟啸。 无故给人一种由心而发的敬畏,庄重且威严。 唐赋尘就在嬴皓眼前将其展开。 突,咔咔…… 七道大小不一的剑槽,里头空空如也。 “以咱如今的剑道修为,仅能展开七道剑槽。” 嬴皓这才知道这副剑匣是如折扇的展开方式。 “徒儿你来试试。”唐赋尘将他的至宝再次轻放到下来。 嬴皓正想伸手触碰,却不知为何内心深处无故生出畏惧,让自己的手忍不住滞停。 目光投去师傅,师傅回馈鼓励的眼神。 嬴皓感觉到自己心脏跳动得剧烈,努力净心,一鼓作气将手放在了上面。 一阵强烈的疼痛感于触碰剑匣的掌心传至全身。 叮~ “恭喜宿主,成功接触本系统关键部件,激活后可开启本系统关键功能。” 系统大叔冰冷的声音响起,虽然明知这不是“他”,但确实久遗的熟悉声线。 与自己的锈铁剑有关?关键部件……莫不成…… 学着唐赋尘方才展开的动作,使尽全力。 突,咔。 仅仅展开了一道,嬴皓已经脱力,不停地急促吐纳。 “徒儿你如今只是砺剑境,所以只能打开一道剑槽。”唐赋尘拍了拍嬴皓肩膀,解释着。 嬴皓稍微恢复,就举起自己的锈铁剑。 “徒儿你想干嘛!”唐赋尘诧异。 “我想试试。” 嬴皓必须印证心中所想,系统从未出过差错。 他要将自己的锈铁剑放进这个轩辕九剑匣内! 不用唐赋尘制止,剑匣自己就已经自发生出一股神秘抗力。 嬴皓却不管不顾,凝聚灵力,奋力继续。 …… 根本连剑槽口都进不去。 甚至大小都不适。 怎么会这样,不是关键部件吗? 系统大叔! 嬴皓心中拼命呼唤,但根本不可能会回应他,由于他任务失败,系统大叔这个客服,已然被封禁。 “徒儿,莫要不切实际的妄想。”唐赋尘连连摇头。 随后又耐心地解释:“此剑匣所收纳的剑,绝非寻常之剑,无论何其珍稀,何等阶品。更何况是你这把硬度稍强的凡品铁剑。” “它是归宿,是九州天剑之归宿。” 嬴皓已经脱力瘫在地上。 而唐赋尘还在继续说着。 “明日以后,你便将自己精血滴于剑匣。此物绝不可在人前显圣,更不得落在他人之手,二者皆会让你命丧黄泉。” “你必须明白,此剑匣,乃不容于世间的存在。” “咱也不得辜负那丫头煞费的一片苦心。” “明日咱必身死道消。” 嬴皓猛的坐起,他不愿! 唐赋尘摇了摇头,不许嬴皓打断自己的话。 “徒儿你可得记得初见时所讲之话。为你自己,也替为师完成此生无望的夙愿。” “你小师傅给了你一条活路。明日,咱会将你送出去。” “咱不知徒儿你是如何修炼的,但根基极其虚浮。咱给你写了一本书,里面并非什么功法剑诀,只是咱毕生剑道心得。” “你有空可记得翻看啊。” 第十一章 白日流星 - 剑修:只需一败 - 粗茶半碗 唐赋尘将剑匣收起,装进了另外一只十方袋里。十分强硬地将其塞进嬴皓手里。 一切要紧的事交代完毕,唐赋尘将屏障尽数解除,万千残剑归于凌乱。 又在原先的十方袋中,取出一坛子酒。 值得他唐赋尘放进十方袋中的酒,绝非凡品。 他心里很明白,无论是自己的百方袋,还是十方袋,都必须留在这葬剑崖,最后落到岳翰渊手中。 只有这样,才能够让其推断不去成为确切的答案。 何不想将穷极一生收集而来的天材地宝通通给予自己徒儿,但不能。 “徒儿,与咱共饮!咱师徒二人,今晚不醉不休!” “好……” 嬴皓眼眶泛红,爬起身就要去取杯子。 唐赋尘把他叫住:“诶,回来回来,咱们用这个。” 一对雕工极其精美的琉璃酒爵就摆在嬴皓面前,此等器皿说是轩辕大帝所用也不为过。 嬴皓却没有太在意这些,神不守舍地替师傅斟酒,也给自己斟满:“徒儿先敬师傅。” 一饮而尽。 唐赋尘满心欢喜,乐呵地一同饮胜。 佳酿入喉,清甜回甘。但在嬴皓心中,却无比苦涩。 嬴皓知道唐赋尘误会他了,确切来讲是把他想得太好了。 他当初可不曾说过自己的剑该当立于千万之上这种豪言壮语。 仅仅只是惧怕,怕自己身死成为如同系统大叔那样的剑灵后,难以找到下一任宿主,不想太久的暗无天日。 如今这个误会无法消除了,倘若此时说清道楚,坦然面对自己的怯懦。 恐怕最难受是自己的这位师傅,甚至可能比死更难受。 他嬴皓于世十八有余,见过不少一心逐道的人,却不曾见过唐赋尘这般人。 “徒儿呐,咱跟你讲,这酒可不得了,当年九州论剑以后,我就在宫廷最大的院子里头给顺来的,可一直没舍得喝。” “还有这杯!你肯定猜咱哪里弄来的?” 嬴皓强忍情绪,装出满眼好奇,配合附和地问道:“莫不是也出自宫廷?” “徒儿果真聪慧,但你肯定猜不到是怎么得手的。” “也是顺来的?” “嗐~这回猜不到了吧,咱可是与轩辕帝论剑优胜所得!” 师傅竟然曾与轩辕大帝论剑,还赢了。但却偏偏仅取一对杯。 这又是怎样的一个故事呢,不知不觉下已然半醉,在唐赋尘的带动下勾起了好奇,短暂地忘却了伤感。 “师傅,轩辕大帝是个怎样的人。” “也是个好剑之人,只不过此人没点肚量,不足挂齿。” “师傅真厉害,世人皆知轩辕大帝乃是此番天地第一剑,师傅竟然……”嬴皓只说了一半,脑袋沉沉栽头就昏睡过去。 唐赋尘看着自己醉倒徒儿,叹了口气。眼神复杂,眸中哪里有半分醉意。 徒儿呐~日后问仙路不好走,怪就怪那丫头吧。 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将嬴皓方才饮酒用的那一尊琉璃杯给放进了给他的十方袋中。 然后继续自斟自饮。 …… 次日,正赤如丹。 嬴皓悠悠转醒,还有些恍惚。猛然发现唐赋尘正襟危坐看着自己。 凌乱的头发已经梳得一丝不苟。不再穿着那件破旧的儒家服,而是换上了长天剑宗的宗门服饰。一改往日的颓废模样。 他手上拿着的,赫然正是当初骆霞师尊拜师后赠予自己的剑鞘! “徒儿醒了。”唐赋尘率先开口。 只见他猛的用剑鞘往地上一杵!地上就浮现了火光印篆,印篆又绕成了一个两尺为径的一个圈。 “师傅这是?” “这是衡剑宗的信物,你站到阵中,可传你去其宗门。” “我要去衡剑宗?”嬴皓有些不明所以。更没想到当初自己拜入紫霞阁时骆霞剑仙竟然会送自己这么一件其他剑宗的信物。 “对,你把宗服换下来,以后不得再穿。也不得对任何人提起咱,更不能擅自回宗。此阵不久以后就会自行消失,你可不能出岔子。” “师傅,您呢?” “咱,要去会一会岳翰渊。”唐赋尘说罢,两指一抬,那把嬴皓平时练习用的玄铁剑破风而来,威势仿佛能将空间撕裂。 瞬间飞到面前,唐赋尘握其柄一挥,稳稳仗剑。 同时还有一把三尺有余的巨剑,滞停悬空在膝盖高度。 “师傅。”嬴皓哪里还不明白,师傅这是要去打架,而且,这一架凶多吉少。 是的,唐赋尘去与不去,他都已然油尽灯枯。 “徒儿怎么了?” 嬴皓没有说话,红了眼眶。给了唐赋尘大大的一个拥抱。 他不是一个懂得表达感情的人,师傅的好,自己铭记于心。 唐赋尘笑了,笑得心满意足。心中却悠然更为不甘,奈何修为止步不前,大限将至,不然定能把这小子教得更好。 “徒儿,大丈夫莫要矫情。”唐赋尘嘴上这么讲着,眼睛却也泛起了朦胧。 说完,就扭头踩上了巨剑。 嬴皓对着其背影行着尊师礼。 磕完头再抬起。 看见师傅御剑腾空而上,直冲天际,大喊一声:“翰渊小儿!老子忍你好久了!” 仗于手中之玄剑一出,剑气使得整个长天剑宗狂风大作,玄剑就直冲天厥阁。 而天厥阁内,正细品轻抿着浓茶中的岳翰渊眼中冒出一阵让人悚然的精光。 砰~茶杯被玄剑直击粉碎。 玄剑之势不减,直接将整个天厥阁洞穿。然后又如游龙摆尾,有灵性一样转过剑锋,再次返刺! 看着冲着自己面门再次返回的玄剑。岳翰渊面带阴霾,颧骨处却透着不正常的煞青。 稍微侧头头躲过后,对着玄铁剑柄顺势就是一掌。 这一掌使得其不再回头的可能,而是让玄剑带着原有的势头更为凌冽。 原本罡气凛然之势变得刺骨暴戾,冲向唐赋尘,使其剑刺其主! 对于岳翰渊这一手唐赋尘早有准备。 万千残剑前赴后继迎其锋芒! 霎时间,长天剑宗上空砰砰作响,引来一众弟子纷纷仰望。 无数把飞剑撞击产生火星,然后掉落,宛如白日流星。 第十二章 龙吟震世 - 剑修:只需一败 - 粗茶半碗 岳翰渊一挥拂袖,冷哼一声。踏空而行,步伐端庄大方,每一步都让空中的气流形成一道扩散的波纹,如同池塘蜻蜓点水。 二人凌空对立。 “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师兄此话颇有怨气,是抱怨本主压你百年?”岳翰渊悠悠开口,看似风轻云淡。 唐赋尘不屑的朝他呸了一口唾沫。 只是两人隔得甚远,岳翰渊稍一偏头,唾沫最终落到了底下观看的其中一个弟子。该弟子身穿红衣,手捧一把折扇,正是那位英气逼人的邱彦。 “哼!小人得志!阴阳怪气!虚伪做作!百年不见越发娘们!” 唐赋尘骂声响彻长天剑宗。每一位弟子都听见了,有的忿忿不平,有的则目光怪异。 岳翰渊脸色难堪,要谈书论道他岳翰渊不输九州一人。但要是骂街,唐赋尘往往呛得他哑口无言。这是他讨厌唐赋尘的原因之一。 他拉不下面子与其对骂。 岳翰渊也是深知与其骂街吃亏的往往只会是自己,便也不再多言。 他掌心金光乍现,周身腾起千丈道韵。一声清啸震破九霄,一道锋芒从天厥阁暴射而出。 这道锋芒散发着一种强大而神秘的气场,这种气场让人感到敬畏和恐惧。天地为之变色,风云为之涌动,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其威严下颤抖。 长天剑! 传说出自上古天地初开之时,充斥混沌之气的苍茫谷。此剑乃长天剑宗开宗师祖配剑!师祖得道飞升后,成了历代长天剑宗传宗之剑。 唐赋尘冷眼看着长天剑,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 “此剑,你用得可心安?” 只见他双手合十,重哼一声。 身穿洁白的宗门服无风而动,满头已然苍苍白发如星河倾泻,指尖轻点虚空,足下竟绽开透明莲台, 剑动龙行!!! 万千残剑连同宗门弟子的佩剑纷纷产生剧烈颤动,然后仿佛有了生命,主动飞出。 剑与剑组成了一条巨龙,在烈阳照射下熠熠生辉,飞龙在天。 唐赋尘脚下莲台轰然炸裂,化作漫天流光,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刺破苍穹。最后稳稳矗立于龙背之上。 原先御剑飞行作用的幽黑巨剑已然单手而举,直指岳翰渊。 一声龙吟震世之威!如雷霆撕裂云层,又如万钧巨锤砸在天地鼓膜上。所有宗门弟子都在这声嘶吼中不住战栗臣服。 他们心中皆为骇然,不知宗内竟有这般人。 虽不识得唐赋尘,却无人不知长天剑宗宗主岳翰渊,化神七层剑仙,轩辕第二剑! 岳翰渊见此剑眉紧皱,双手展臂大开。天空中云层翻涌成漩涡,闪电如银蛇般缠绕其身。 “有何不心安!吾如今乃长天剑主!” 长天剑八式! 剑起~ 古老的符文浮现,光芒大盛,交织出一道道绚丽的光芒缠绕长天剑,直冲云霄。磅礴的灵气汇聚剑身,形成一把数丈巨剑! 剑落! 滔天神威,直劈而下! 唐赋尘不闪不躲,目光淡然而坚定,仗剑御龙迎面直冲! 双双击撞的刹那,虚空轰然炸裂,迸发出的光芒足以将白日都为之暗淡,刺得天地间万物短暂失明。 剑龙发出正气浩然的嗡鸣,音波所过之处,山脉轰然崩塌,云层被震成齑粉。 岳翰渊此时面容铁青,没有一丝血色,一声暴喝。 长天剑突然暴涨,剑意滔天,化作百丈光柱! “知道为何我站在天厥阁,而你只能窝在葬剑崖吗!” “因为你不如我!” 剑龙不屈抬头,可惜节节败退。 一声冲天龙吟,仿佛怒骂着天地不仁。随后开始崩坏,碎裂。一直蔓延全身。 残剑溃散纷纷掉落,与地面碰撞产生铿锵声如同万钟齐鸣。 而唐赋尘却依旧坚毅,他双手紧握高举巨剑,继续迎上! 听剑!徒儿,你可看好了! 只见唐赋尘双目紧闭,屏气凝神。听。 听剑的震频,听剑锋的刺鸣,听剑身的低吟,听其剑意之啸,听其剑气之呼。 听其声音,悟其构造,知其薄弱,攻其不备! 然后,唐赋尘不再与其锋芒对抗,一步重踏,改变了轨迹! 以其剑为阶梯,疾射而冲! 而他此番举动,岳翰渊尽收眼底。他太知晓自己这位大师兄的本事了。 就为应对其攻,潜心悟法数十年! …… “大师兄,你可以教我如何剑随心动吗?”白净青涩面露怯懦的岳翰渊揪了揪身旁身高略长的唐赋尘。 此时的唐赋尘模样同样稚嫩,却假装老成。满眼溺爱帮师弟拾起剑。 “当然可以啊,小渊想学什么,师兄会有都教你。” …… 万千散落残剑当中,忽有三把开始震动。 突然这三把残剑似乎有了生命,对着唐赋尘暴射而去! 唐赋尘听到了,但却无暇顾及。因为他与其至关薄弱之处已然到达触手可及的距离。 可惜,他慢了。 他只是炼气十层。但剑道无双,让人不觉忽略其修为。实质,他的肉体很弱。 他的剑心、剑蕴、剑意、剑气与剑势五者无一不是登峰造极。 就在他挥剑而下之时,只要砍下,此百丈幻剑必然化为泡影! 三把残剑却更快,直直贯穿了唐赋尘的肉体凡胎。 即便如此,唐赋尘也只是微微一滞。 这一剑,他依然砍了下去! 剑霞阁六层看台,骆霞。 一株晶莹滴落。 不忍再看。 她有过参与其中的念头,但最终压制住了。她太懂这个大师兄了,自己这么做,比杀了他还残忍。 她自诩慧心无双,但再一次觉得自己错了。上一次这么觉得的时候,还是百年以前。 最后如同一个受尽委屈丫头,趴在桌上无助抽泣。 世上再无这般人。 葬剑崖底。 嬴皓仰望着上空的论剑,全神贯注。 他好想放声大喊,让全世界都知道,这是我师傅!我师傅,很强! 我师傅,不会输! 脚边砰砰响动好生烦心,扰人不止。 余光一瞥,一把残剑犹如脱水之鱼,不停的啪嗒在地上扑腾。 似乎在提醒自己。 只见那道阵法篆符变得暗淡,仅剩不足一尺之宽。 他明白,自己不能看下去了,再不走可负了师傅之愿。 第十三章 衡剑宗 - 剑修:只需一败 - 粗茶半碗 衡剑宗,实际与长天剑宗本是一脉同源。 数百年前,此片轩辕大地曾有一无双剑宗存于世间——剑阳宗。原坐落苍襄州,苍襄州正是轩辕大地正中之处,也是轩辕大地的州府。 传闻当今轩辕大帝便是取得剑阳宗秘法才一举成为轩辕第一剑仙,真假不得而知。 后来剑阳宗内部分化,逐渐形成两大派系。最后随着时间推移越演越烈,分化崩离。 才有了如今的长天剑宗与衡剑宗。两大剑宗南北对立,谁也不敢占有剑阳宗旧址。 如今两大剑宗理念与立意大相径庭。 长天剑宗宗旨为——砺锋问道,剑与天齐。 而衡剑宗则为——剑融万物,生生不息。 锋芒毕露与包容内敛两者天差地别。 其实两者皆有诟病之处。若长天剑宗锋芒无两,何不一统剑道。而若衡剑宗包容万物,如何必与长天剑宗相争。 一直以来,这两大剑宗水火不容在轩辕大地无人不知。 嬴皓来到衡剑宗已有数月。 他没想到自己两位师傅竟然跟衡剑宗有关联。 如今又再次成为一名外门弟子。由于十八有余仍处于炼气期七层,且杂灵根。虽然此等修为在外门弟子中属于拔尖,但衡剑宗并不认为他在修为上还能有何长进。 宗门承诺,半年后,会给予嬴皓一个外门管事的一个职务。 嬴皓对此倒无所谓,他并没有提及一句长天剑宗相关。 对此安排也欣然接受。 这数月以来已经感觉到此处与长天剑宗诸多不同之处。 比如这里内门弟子并没有任何师傅,又可以说是全部导师皆师傅。 传道授业方式为公开课堂,随弟子意愿自行学道。 哪怕是外门弟子,只要完成了每日杂务后也是可以来席地旁听的。 至于嬴皓,却甚少旁听导师授业。唐赋尘教导他的听剑,还没有进展,他断然不会去学什么新剑诀或者功法。 可能得益于自己的骆霞师尊,如今的杂务相当清闲,锻剑徒。 其实嬴皓初到衡剑宗时还比较尴尬,那个阵法直接把他传到了一个长老内阁,稀里糊涂地被绑了起来。 那位长老问了嬴皓最多问题。 对于嬴皓的突然到来这个问题,嬴皓只说了是骆霞师尊给自己的剑鞘,对方就给嬴皓松绑了。 但关于骆霞师尊的问题比重很大。 问题也极其古怪,比如骆霞师尊昨日穿了什么衣服,穿了什么靴子,有没有什么新喜好之类的。 而嬴皓自然是一问三不知。对于唐赋尘,对方也稍微问了一嘴,嬴皓更是只字不提。 然后就随便给了嬴皓一个外门弟子身份,安排到锻剑阁,成为了一名锻剑徒。 只负责敲打铁胚,其他的不需嬴皓去做,哪怕嬴皓想做,也不能随意触碰其他锻剑相关工序。 嬴皓也乐在其中。 每日白天在锻剑阁地下敲胚。虽然热是热了点,但很享受敲打铁胚发出的铛铛声,他牢记师傅唐赋尘的教导自己的听剑。 完成达标任务后,往往就已经暮色浓浓,他就会去后山继续练习净心。 听风吹草动,听溪流徐徐,听野虫叽喳…… 虽然看似很没用,但是如今嬴皓对于唐赋尘所教自己的东西深信不疑。因为回想他以往教自己的,最后的结果都是有用的,奠基的根本。 有时候,他还会带上烛台,于后山林间挑灯夜读,读的东西,正是唐赋尘给他的剑道心得。 与其说剑道心得,不如说是唐赋尘专门为其量身定制的剑道指导,旁人看了此心得怕也无用。 每每翻看心得,脑海中都会浮现师傅的脸。还有他的标志性大小眼,他笑称自己左眼站岗右眼放哨攻守兼备,回想起来都不住发笑。 随即,还会回想到宗主岳翰渊,嬴皓也把他的模样深深地刻在骨子里。 他估摸猜到为何不让自己回长天剑宗,十有八九是因为轩辕九剑匣。这种不容于世的东西,他至今不敢拿出来再看一眼。 让自己将精血滴落剑匣,嬴皓也一直没去做,即便后山深夜无人,也不敢拿出来。 师傅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其实嬴皓也急,急于回宗,也急于回族,他已经许久不见母亲了,不知如今怎样。 但是师傅总说,知道急,但不能急,要把自己放慢下来,一步一脚印,才走得稳。 至于系统,则因太长时间没去完成任务,一再降级。不单单系统大叔封禁了,就连系统任务完成的额外奖励都取消了。 只剩最后一个任务:战败三次后,即可解封系统客服。 而轩辕九剑匣与自己的系统有所关联是必然的,但怎么激活却毫无头绪。 今日,嬴皓一如往常起一大早就去到锻剑阁,等候开炉烧胚。 等胚一烧好,便要轮到开始他的打胚工作了。 所有锻剑徒皆是外门弟子。记名弟子没资格进入锻剑阁,而内门弟子则潜心修炼不用做此等杂活。 “嬴皓师弟,今儿又起这么早呀。”一道爽朗的声音。 此人也是一名锻剑徒。年纪已然五十有余,一双臂膀因常年敲打铁胚而练得壮硕无比。 “见过马辉师兄。”嬴皓也回了一声招呼。 这马辉待嬴皓不错,平日共事也对其诸多照顾。 锻剑阁是衡剑宗的主要收入来源之一,有道之十剑有五出自衡剑宗。 每日工作量还挺繁重。同开十炉,三人一炉,两个一打台。都是有修为在身,效率不是寻常铁匠可比。 嬴皓估摸锻剑阁每日锻造出来的剑没一千也有八百。 两日结伴进入锻剑阁,有一特殊阶梯通往地下,材质不详甚为耐热。 一步踏下此阶梯,便有腾腾热气扑面而来。 两人便开始这一日的工作。 铛,铛,铛。火星四溅。 “马辉师兄,今日这胚,似乎与往常的有点不同。”嬴皓一直似乎听到了敲打之声有细微变化。 “哦?有何不同。”马辉手上不停,眼睛却不时瞟一眼对方。 “讲不出来,似乎比以往的声音稍显沉闷。” “哪有的事。对了,嬴皓师弟,你怎么年纪轻轻就到这里当锻剑徒了,不往内门弟子的方向争取一下吗?” 嬴皓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回应。 马辉却自顾自继续说道:“今年的宗门论剑大会马上举行了,那可是我们外门弟子翻身的好机会,嬴皓师弟不试试?” 嬴皓手上动作一滞。 衡剑宗不像长天剑宗那样设有论剑台,一直没有与人论剑的机会。 “就在三日以后啊,你有兴趣可得抓紧到汇泉阁报名,错过了可就得再沉淀一年咯。” 嬴皓重重点头,致谢,手上敲击的动作更加卖力。 第十四章 拦路借财 - 剑修:只需一败 - 粗茶半碗 一天的工作任务完毕。嬴皓与马辉两人皆默契地没有如往常般一同馔食,匆匆各走两端。 嬴皓赶在日落前去到汇泉阁报名论剑大会。 而马辉也形色匆匆去到了衡剑宗一位长老阁内。 “见过长老。” 一把年纪的马辉仍行着尊师礼,甚是滑稽。 “怎么呢?是那小子有何异样?麻溜快讲!” 马辉连忙回答,语速快了不是一星半点,嘴都有些瓢了,说道:“是!弟子发现这嬴皓听力过人!今日我们一起锤胚时,他一下就听出了今日的是钢胚而非铁胚!” “就这?”该长老本满怀期待,谁知总结起来仅仅只是一句听力过人? “呃……是的。” 该长老心中的不悦溢于言表,不耐烦地摆摆手。 马辉低着头并没有看到,还鞠身愣着,等待长老发话。 而该长老就继续着自己的事情。许久发现,这马辉仍然站在自己内阁中。 两人对视,皆从对方眼中看出疑惑。 “还杵着干嘛!回去啊!” “是!” 等马辉走后,长老才连连摇头,长长呼了口气,心中不由暗叹五十多岁了还当个铸剑徒不是没有原因的,修炼不行,人也不机灵。 他都后悔让这人去盯嬴皓了,这样的人能盯出个什么来。他是真不信骆霞会毫无缘由送来这么平凡的一个人。 至于嬴皓这边,已经赶到了汇泉阁。 可是并进不去,被两个内门弟子给守着门挡住了。 嬴皓微微行了一礼,说明来意:“见过两位师兄,弟子是来报名论剑大会的。” 其中一个内门弟子只是用鼻子应了一声,却并没有侧身让道,插着双臂,伸出了两根手指头。 嬴皓皱了皱眉头,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要钱? 于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两粒灵米?” 那两名内门弟子脸色依旧不善,摇了摇头,依旧比着两根手指。 “二十粒?”嬴皓又问了一句。 两人脸色果然好了些许,但仍然没有让身。动作不变。 “两枚灵石?”嬴皓有些不太确定了,这么贪? 那内门弟子不再竖着两根手指了,而是摊开了手掌。 “弟子这便去取。” 嬴皓自然是给不出的,只丢下这么一句,扭头便走。 他哪有两枚灵石,在铸剑阁锤胚一个月才仅有十粒灵米。 也不知守门这两人是谁授意的,竟如此堂而皇之挡门索取灵石。 偏偏嬴皓又不好发烂,怕引来不必要的事端。自己身上的事可不兴盘问,光是长天剑宗弟子这一身份都够呛。 衡剑宗弟子自由度极高,唯独不许宗内随意打斗。 他初来乍到,许多规矩还没摸清,只得且看吧。但嬴皓可记得唐赋尘教导,行走江湖,不得受气! 只是这两枚灵石,着实让他犯难了。也不知这报名什么时候截止,毕竟三日后便是论剑大会之时了。 脑袋一转,一咬牙,干!然后就往山门走去。 他们能挡阁门敛财,自己为何不能去挡山门。也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反正这衡剑宗弟子随时可以进出山门。 也不知他到底是脑袋一转还是脑子一抽。 不过嬴皓倒也不是盲头去莽,当个拦路强盗。 他出了山门后,顺着蜿蜒石阶一路往下走了许久,找了个岔路口,耐心等待。 反正都已经出了山门,又不在宗门内。 心内有着打算,虽然衡剑宗没有像长天剑宗一样以服饰分辨身份,但还是可以辨别的。 比如外门弟子,系于剑柄底端的剑穗只能是黄色,内门弟子则是紫色。 他就专门盯着剑穗。心想,我只是一时应急“借”两枚灵石,日后肯定还的。自己可不是与那两名内门弟子一样的人。 要怪,只能怪天道轮回了。 万一来个炼气期八层以上的,那就更好,一举两得。 没等多久,就远远看到有个女弟子一蹦一跳的下着石阶。 随着人影渐近,嬴皓看清了,黄色剑穗!还挂了个铃铛,随着她的跳动铛啷作响。 来活儿了。左右顾盼,没人。 噌~ 嬴皓一言不发,直接亮出他的锈铁剑。 女弟子吓得一声惊呼,缓了缓,看着嬴皓,问:“你干嘛?” “借点灵石。”嬴皓仅看一眼便转移了视线。 女弟子溜圆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眼尾的痣勾人心弦。 她竟然仰着脖子往前凑,挑衅意味很浓,问道:“你就这么借的?” 嬴皓没有放下剑,也没有应答她,很难应答,毕竟确实不是借的样子。 铛啷一声铃响,女弟子突然拔剑! 剑身如秋水凝霜,其上雕琢双鸾衔枝纹样。 嬴皓条件反应之下使剑就是一挑。 挂着铃铛的剑一下就脱手击飞,转着圈地以一个优美的弧度掉落山下。 “呀!我的青鸾剑!”女弟子惊叫一声。 她也不管嬴皓的剑还指着她,连忙跑到边上往山下看。 嬴皓也有点懵,同为外门弟子,怎么弱成这样,连举剑的意义都没有。 “你这是什么剑诀!还是剑式?” 嬴皓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自己哪有使什么剑诀剑式,仅仅只是随手地一挑啊。 “你是不是要灵石?”女弟子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充满渴望。 嬴皓眉头一挑。 刚才见她的剑似乎挺精美,一咬牙,便狮子大开口:“两枚灵石。” “我给你二十枚。但你得先帮我把剑寻回来。” “不必。我只借两枚。”嬴皓不由惊叹这位外门女弟子财力之雄厚。但二十枚灵石他多久才能还,毕竟一个月自己才赚个十粒灵米,二十枚灵石,他得还二十年。 “你原来真是借的啊。我不用你还,你教我刚刚那招,全当学费。”女弟子说完,还直接在百方袋中取出两枚灵石给到嬴皓手上。 嬴皓眉头又再一挑,干净利落应了一声:“成!” 这钱不赚,对不起天地。 “先帮我寻剑。”女弟子带头走在前面。 嬴皓紧跟其后。 “你知道你刚刚打飞的剑值多少灵石吗?”女弟子觉得嬴皓似乎有些爱财。 其实她真的误会嬴皓了,不说他在衡剑宗的几个月,哪怕在长天剑宗数年都不曾做过图财之举。 当下形势所迫,再者,她开的价,实在无法拒绝。 “不知。” “青鸾剑,用冰魄晶石所造,以青鸾晶核为剑魂,玄阶上品。五千枚灵石且有价无市。”女弟子悠悠说道。 嬴皓一时语塞,甚至有些不信,此等宝剑配这般实力之人身上?莫不成要讹上自己了? 本就出师无名,要是真讹上了,没地说理去,还是赶紧找回她的剑要紧。 两人很快便一起下到山脚下,只是掉落的方位乃一片半人之高的野草丛。 寻了许久实在没寻到。 嬴皓想到了个法子。 “你大喊一声。”嬴皓席地盘腿直接坐在草堆上。闭眼聆听。 “嗯?” “大声点喊一声。” 嬴皓想要用人声引起剑的微弱震频,他潜心苦学听剑已有三年之久。 女弟子半信半疑的看了看嬴皓,然后大叫一声。 声音尖锐高亢,像被踩了尾巴的野猫炸毛惊叫。 嬴皓净心聆听。 “再叫一声。” 女弟子见嬴皓模样认真,也就又是大叫一声。 声音回荡于山谷。 听见了!那被声音带动产生极微弱的剑鸣。 嬴皓也不管这女弟子了,起身就往听到的方向跑去。 一路拨开野草,很快,真找到了。 嬴皓细细打量了一番此剑,果真冰凉透彻的触感沁人心扉。怕真是玄阶上品的灵剑。 于是高举此剑就往回跑。 没跑一会儿,突然四把剑同时架在了嬴皓脖子上,逼其急停。 嬴皓一看,四把剑柄挂着的,皆是金色剑穗! 第十五章 我师傅! - 剑修:只需一败 - 粗茶半碗 “嗯?呀!你们干嘛,走开走开!” 那位女弟子连忙跑过来,两下就把这四方绞杀阵给打散了。 倒也不是用什么高深莫测的剑法,而是用娇滴滴的小粉拳击退了四人。 嬴皓见利器远离了自己脖颈,这才将青鸾剑交还给那女弟子。 剑挂金色剑穗,乃宗门导师! 四人面面相觑,看了看自家小姐,又看了看嬴皓。 其中一人看向嬴皓的目光尤为不善。 嬴皓有理由相信,若是自己方才再走一步,又或者那女弟子慢一分,自己便会身首异处。 四人见小姐挡在嬴皓身前,也便悻悻收起佩剑。 “方才远远听见小姐两声惊叫,匆匆赶来,然后又见这位弟子高举小姐青鸾剑,恐防对小姐不利才……”其中一位鞠身说道。 嬴皓看在眼里,心中惊骇。这四位宗门导师,似乎是在惧怕眼前这位外门女弟子,还称呼其为小姐。 何人能让四位导师皆称其为小姐。心中暗道出师不利,也庆幸没真给打劫了。 其实从佩剑也能看出,这女子身份恐怕不简单,哪个寻常外门弟子能拥此佩剑,半点实力没有还挂个铃铛招摇过市。 “搞错了搞错了,呼~被你们吓一大跳。”女弟子气呼呼打断了他的话。 也不知是谁吓谁。若非听到这位大小姐叫那么大声,也不至于他们四人齐齐出动。 “你们回去吧,这衡剑宗脚下,哪有不长眼的敢对我不利。” 女弟子话是对着四位导师说的,眼睛却瞟着嬴皓,意味深长。 四位导师再三确定后,咻咻两下就消失在黑夜。 “在下忽然想起宗门还有些许杂务未完成,先行离去,谢过姑娘救我一时燃眉之需,等攒够宗晌便还于姑娘。” 嬴皓拱手谢过就想溜,他并不想招惹这等人物。 “站住!” 嬴皓也不听,脚步越发匆匆。 那女弟子见嬴皓不听,连忙跟上,可偏偏跑都没人家走的要快。霎时间有些气急。 只得在后面大叫一声:“再不站住,我喊人啦!” 还真别说,这招确实好使。嬴皓只好停住了脚步。 “回来!”女弟子也是真累了,见话好使,便吃准了嬴皓。 嬴皓也无奈,只得往回走到其跟前,再次拱了拱手。 “你这是要赖账?” “没有。” “没有那你跑什么。” “在下没跑,只是走得急,赶着回去完成杂务,早日能将灵石还于姑娘。” “你忽悠谁呢?没完成杂务你能出来?谁在意那两枚灵石了,我说的是你不是应承了教我吗?莫不是要食言?” 嬴皓心想,这随便喊一声都能喊来四位宗门导师,啥时候轮得自己去教,远离才是安身立命之本,应道:“在下拙劣,无甚可教。” 女弟子黛眉紧蹙,上下打量着嬴皓。 嬴皓也不知她脑袋瓜里想着什么鬼主意。 “你在怕我?还是怕衡剑宗?”女弟子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自然是怕了姑娘,姑娘身份尊贵,不敢高攀。方才冒犯之处,还望海涵。” 嬴皓其实心里有点不耐烦。 “你好生虚伪。好像人人都好虚伪。”女弟子神色黯然。 嬴皓没有说话,他也这般觉得。 虚伪或许是他的保护色,又或许,也是普罗万千的保护色。 当然,想必眼前这女子无需这种保护色,因为已经拥有足够的安全感。 “我真想学,他们都在骗我的。” 嬴皓见她目光炯炯,很是真诚。 心弦不由一松,不知怎的就答应了下来。 猛然反应过来,后悔不已。 “走,陪我去买东西,我本来就是下山买东西的。” 嬴皓只好硬着头皮陪在她身旁。 这女弟子是个善言之人,十分善言且没城府。 衡剑宗距离永平城并不远。短短一句,已经知晓其名为安悦瑶,乃衡剑宗宗主安巍之女。 对此,嬴皓一点都不觉得惊讶,仅仅只觉得果不其然。 若是仅仅一位导师,还可能是族中嫡女。但四位导师同称其为小姐,不是宗主之女还能是什么。 下山是为了购买灵饰,备战论剑大会。 嬴皓不明所以,什么灵饰宗内没有,需要她去买。 谁知人家就是单纯的喜欢买的过程。 至于外门弟子的身份,也是她自己要求的,美其名曰要靠实力晋升。 嬴皓不由心里暗自嘀咕,四位导师就教成这实力,教只猴怕也都比她强。 论剑大会上千万可别对上她,落不下好。 乖乖地在护荫下成长才是她正确的路。 但这些话嬴皓自然没说出口,完全没必要。 永平城,繁华喧闹的夜。 是轩辕大地最大的剑器供应地,其繁华的原因脱不开衡剑宗关系。 如今已然不止供应剑器,只要人流一多,各行各业自然百花齐放。 “这不是灵饰铺吗?” 嬴皓见路过一家门头不小的灵饰铺而不进,便叫住了安悦瑶。 “这里的能有什么用,你跟着我走便是。” 安悦瑶头也没回,径直在前面走着。 嬴皓自然不再多言。 跟着没再走多久。便来到了一栋宏大的八角重檐楼阁前。 墨石雕花立柱,高有六层。抬眼望去,每层外檐角皆蹲踞着栩栩如生形态各异的兽。 偌大的牌匾写着“云锦楼”三个金色大字。 相比之下,方才路过那门头不小的灵石铺只能属于小贩商。 “只要你好好教我,我就送你一件当拜师礼。” 对于安悦瑶的大方,嬴皓却是连连摇头。 且不说教了她也未必能学会,光拜师就够自己喝一壶,自己干嘛要与那四位宗门导师抢饭碗。 两人还没走进去。 便有一位气度不凡一身锦衣的公子迎上前。 “悦瑶,好些日子没见你来我们云锦楼了,这位是……” “我师傅!” 公子落落大方,只是余光瞥了眼嬴皓,看到嬴皓仅仅只配挂着黄色剑穗,愕然之色一瞬即逝。 没再好奇,然后便全当嬴皓透明人。一边与安悦瑶攀谈着,一边引着上阁楼。 嬴皓倒也乐得自在,一边跟着一边环顾周围,今日他也是长见识了,看得入神。 “这位公子,上面的阁楼恐有不便之处,还请见谅。” 公子在上四楼阶梯时,叫住了嬴皓。 第十六章 天道好轮回 - 剑修:只需一败 - 粗茶半碗 嬴皓还真撇下了安悦瑶,独自漫步在永平城,正当快要走出城时,一道声音叫停了他。 “小兄弟,小兄弟,且留步。” 嬴皓转身一看,是个道骨仙风的小老头。 老头扯着嬴皓衣襟,一下就把嬴皓扯鞠了身躯,使其个头与自己同高,凑近低语:“小兄弟,身上可有重宝?” 嬴皓神经瞬间绷紧,眼中迸发杀意。 他本不是嗜血之人,但确实想即刻斩杀这小老头,不管是如何得知。因为他确实身怀重宝,且这重宝不是他如今的力量可以护得住的。 “小兄弟不必如此看着我,我不抢你东西,哪怕你送我都不要。你把生辰八字给我,我能批你一言。”那小老头笑道。 嬴皓怎么看都觉得他笑得贼眉鼠眼。始终没有应答一句,却也挣脱不开。这小老头的贼手还在自己身上一顿摸索。 却也奇怪,其摸索的地方似乎有意避开唐赋尘给予自己的十方袋。 “戒心重也无用,我已然知晓。”老头讥笑着松开了嬴皓。 嬴皓皱着眉头,见其撒手,头也不回继续走了。 只剩老头仍在原地,看着嬴皓离去的背影,抚着自己稀疏的白胡子,自语:“呵,不易呐,四绝七杀无制之人,注定无依无靠唯有自救。” 又掐指,算了算。 “桀桀桀,七杀无制,有缘之人办无缘之事。可惜咯。” …… 次日。本一切如常。 这如常被一道颇为犀利之声打破。 “嬴皓,你跟我出去!这热死了!” 齐开十余炉,同是打胚的铸剑徒自然不少,这一声愣是让打胚之声不约而同的暂停一刻。 这铸剑阁底下一层,确实又热又吵。 纷纷投来异样眼光,其中自然包括了马辉。眼都冒光了,又能禀报工作了,这回长老肯定满意,想想就开心。 其实在衡剑宗,不乏见过安悦瑶的人,且知道其身份。 反正马辉这个老油条就是其中之一,甚至可以是看着她长大的。 还在打胚的嬴皓自然分辨得是谁的声音。 “别喊了,一会儿四位导师又让你给喊来了。” “喊来就对了,正好治你。”安悦瑶气鼓鼓的,气嬴皓昨晚丢下她就跑了。 不是她不想让嬴皓跟上四层楼阁,毕竟云锦楼的规矩已经立下多年。 她还真给买了拜师礼,可惜一买完,人不见了。 “让他们治我,那也让他们教你好了。”嬴皓倒不在乎。 安悦瑶登时语滞,可她是真想学嬴皓那招,一拨就让别人武器脱手而飞的神技。 她脸蛋红扑扑的,也不知是铸剑阁热的还是被气的。自顾自地到一旁,想坐着等,刚一坐下,整个人又跳了起来,青砖也烫屁股。 嬴皓看着好笑,也有些不忍,暗叹这个大小姐难打发,只得说:“你到外头等吧,我完工就来找你。” “哼!” 安悦瑶用鼻子应了一声,把刚才烫屁股的事也一同怪到嬴皓头上。 等她走后,马辉就按捺不住了,连忙问嬴皓:“师弟,你怎么认识她的呀。” “昨晚凑巧认识的。”嬴皓倒也没在意。 “那她找你做什么呀?” 嬴皓这回看了看马辉,全当对方一如往常的八卦,没有回答。 一直到午晌时间,才停下工。这一秒铸剑阁还是挺人性化的,毕竟外门弟子多为炼体境的肉体凡胎,都是要吃饭的。 嬴皓与马辉两人再次不约而同行色匆匆各走两端。 走出铸剑阁,果然见到安悦瑶在门外等候。 安悦瑶是很大意见的,长这么大什么时候让她等过人,还是等这么久,早就不耐烦了。甚至觉得嬴皓是在侮辱她。 “可以教我了没有。” “等会儿,去趟汇泉阁。” 嬴皓还急着去报名了,就剩两天了,谁知道什么时候截止。 安悦瑶眼珠子转了转,不知道想什么,脸色有些古怪。 不过嬴皓觉得她似乎不生自己气了。 “要不我就不去了吧。”安悦瑶突然这么一讲。她大概猜到了对方为什么要“借”自己两枚灵石了。 “不行,去完我就教你。” 嬴皓倒没想那么多,主意是有的,不过只是想着借安悦瑶身份,看看能不能治一治那两个红衣弟子,也好省下两枚灵石。 安悦瑶硬着头皮跟着。 很快便来到了汇泉阁,昨晚那两名内门弟子果然又在此拦路挡门。 嬴皓倒也打什么小报告,心想,自己当着宗主女儿的面把两枚灵石交上去,她总不能不懂吧。 手攥灵石,大步流星,一言不发,交上灵石。 一气呵成! 安悦瑶狂打眼色。 那两名内门弟子满脸堆笑,其中一个接过灵石,嘴上说了一句让嬴皓费解的话:“师弟调皮。” 然后嬴皓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把灵石装进百方袋中。 又眼睁睁的看着那内门弟子鞠身有过,彬彬有礼的将那百方袋交到安悦瑶手中。 安悦瑶有些不好意思的撇过头去,不看嬴皓。 嬴皓不由愣神茫然,随后便明白过来了。 感情勒索自己的原主就是这鬼丫头呗。怪不得这两个内门弟子敢如此堂而皇之大肆敛财。 她勒索自己,逼得自己打劫她,打劫而来的又交回她。 真是天道好轮回,但自己绝不能吃亏。 “你还搞这勾当?”嬴皓问了一句。 “大环境不好……”安悦瑶这会儿有点怯懦懦的。 “是不是拜师。” “是!” “走,跟我去后山。” 想学是吧,吃下去的给我全吐回来。 ………… 而马辉这边,马不停蹄的跑到了长老内阁。 “见过长老。” “说。” “弟子这边有重大发现!您肯定猜不到!” 长老操起墨砚就砸了过去,马辉连忙躲闪,却还是砸中了脚趾头。 “你也一把年纪了,什么毛病,说不说。” “是是是,弟子知错了,长老莫要怪罪,长老砸得好。” “倒是说啊!”长老咆哮了起来。 “弟子发现,嬴皓与宗主有往来!” “他不是刚进衡剑宗四个月吗?怎么会跟悦瑶有往来。” “他说昨天认识的。” “怎么认识的?” “弟子不知。” 长老对其摆了摆手,示意滚蛋,随后便进入了沉思。 而马辉再次看着自己脚趾,又再次没看到长老送客之意。 许久以后,两人面面相觑这熟悉一幕再次发生。 第十七章 地精宝鼠 - 剑修:只需一败 - 粗茶半碗 衡剑宗,后山。 嬴皓也不用她真拜师,且不说安悦瑶愿不愿意跪,自己也无福消受。 只是简单叮嘱几句便直接授教。 毕竟也不是什么秘法,仅仅只是用剑基础。 横劈,正砍,起撩,斜拨,刺,点,提,挂。一个动作都没落下,可以说是倾囊相授。 嬴皓学着当时唐赋尘教自己一般去教安悦瑶。有时候动作不甚标准,还会去辅助调正。 难免有些肢体接触,少年少女总会闹红脸,却也都默契地强装淡定。 “就这?”安悦瑶不禁有些质疑。 “不,要每日重复五百遍以上动作。” 安悦瑶直接把剑一扔,说:“你耍我?你若这就休想得到拜师礼。” 可能受唐赋尘的影响,他也不气不恼,只是帮安悦瑶捡起剑,淡然一句:“我本就不稀罕你所谓的拜师礼,没功夫耍你,你若不信可以出剑。实在不行,你随时可以走,我也不欠你什么。” “不欠我什么?你都答应教我了,就别想着糊弄一下就过去。” 安悦瑶将信将疑接过剑,突然出剑!试试便试试。 玄阶下品——冰玉震剑一式! 嬴皓一个正砍,轻松应对。乓啷一声,安悦瑶再次脱手,青鸾剑就干净利落的砍跌落在地。 安悦瑶满脸的不可置信,这可是玄阶下品剑诀,虽然只是一式,怎么可能被基础剑术一招打落。 “我不知你这是什么剑诀剑式,但你刚刚使剑的基础动作本质只是一个横劈。我用正砍应对,你握力不足自然脱手。” 嬴皓一边解释,一边也在佩服唐赋尘。霎时间忆起师傅,甚至想念。唐赋尘与他讲过,必然身死,但他不愿去相信。 也不知那一战最后的结果如何。 安悦瑶满眼向往,还真准备捡起剑,照嬴皓所讲,去重复那些枯燥的基础动作。 若真如他所讲,还学啥玄阶剑诀。心里还打定了主意,回头也教爹爹试试,保准让爹爹大吃一惊。 正当她手快要触碰到地上的青鸾剑时。 突然窜出一只肥硕的青绿大耗子,鼠毛如青草鼠尾如兔团。 只见身形飞快,抱着剑柄就想跑。 嬴皓反应迅速,提起锈铁剑就是一个俯冲直刺。直接将青鸾剑击落,大耗子连连翻了好几个跟斗。 这青鸾剑是一点排面都没有,若里头有剑灵,恐要悔对苍天。 安悦瑶被大耗子吓得不轻,还愣着。 谁知这大耗子直接放弃了青鸾剑,灵活的往安悦瑶方向一跃。 安悦瑶惊叫一声跌落在地。全然不知腰间百方袋已经被大耗子给掠夺。 真是贼不有空,大耗子叼着百方袋就往后山深处跑,速度极快,肥硕的后腿都跑出残影了。 嬴皓连忙提剑追去,也是受益于唐赋尘的教导有方,如今的反应与体能方面都已然超脱了炼气期七层的范畴。 “快追,师傅快追上它,这是地精宝鼠!” 安悦瑶喊完就有些后悔了,想起爹爹叮嘱过自己,不能跑入后山深处。 想再喊住嬴皓,已然不见了其身影。咬牙一跺脚,捡起她那可有可无的青鸾剑,也朝着嬴皓消失的方向追去。 而嬴皓以往也是每晚都在此后山行动重复基础五百练习,不曾碰见过这什么地精鼠宝。 毕竟地精鼠宝怎么会光顾他这个穷得叮当响的人。 也从未进入过深处。如今穿梭于林间,他已不识归途。 干脆席地而坐,屏气凝神,听。 如今他越发依赖听觉,也不知是好是坏,唐赋尘给自己的剑道心得上面并没提及过度依赖会有什么弊端。 而安悦瑶姗姗追上,喘着粗气。 “里面有八百多灵……” “嘘~”嬴皓让其噤声。 安悦瑶要是见识嬴皓耳朵的厉害的,但还是继续说道:“别听了,我们不要找那大肥鼠。” 嬴皓睁开双眼,有些疑惑。 “这大肥鼠是黄阶上品灵兽,地精宝鼠,喜好盗取灵物,极善于藏匿。我们应该在附近寻它藏宝洞穴比寻它要容易。” “你懂这么多?”嬴皓有些诧异,实力不行,懂得却挺多。 “汇泉阁上面大把书籍,你多读书便知。这地精宝鼠是独居灵兽,等我们找到它的洞穴,它自然出现。这地精宝鼠特别贼,若是受惊,绝不会往洞穴跑。” “书上说得这么详细?” “那倒没有,很多灵兽习性都是我爹爹讲与我听的。” 嬴皓心想,那也该有一定可信度。 “下午的铸剑阁事务你得帮我告假。” “这都是小事。”安悦瑶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于是两人便开始用剑探前路,一同寻了起来。 衡剑宗的后山并非明令禁地,但甚少人会往深处探。越往深处,雾气越发浓厚。 树木丛生,藤蔓缠于树干,青苔包裹于藤蔓,可见宗门不曾开发此后山,鲜有人迹。 “这后山通往哪里?”嬴皓不禁好奇。 “不知道,我回头问问爹爹。” 嬴皓心中不免有些疑惑。从剑阳宗解体后建立的衡剑宗至今也有数百年了,怎会让这后山一直荒废着。 “平时怎么都没人来这?”嬴皓又问安悦瑶,相信她对衡剑宗的熟悉程度也该比许多人要高。 “修炼的修炼,悟道的悟道,练剑的练剑。大家都挺忙,谁没事跑这来。” 嬴皓一想似乎也对,那感情就自己这么闲了呗。 “我倒每晚都跑这来。” “你每晚跑这来干嘛?不修炼吗?”安悦瑶不由好奇了,人人不都修炼的吗? “就练我刚才教你的,然后除此以外就发呆。” 嬴皓没有回答修炼方面问题,也没有谈及听剑。 “好啊,那我也跟你每晚都练。” “你晚上不回家,宗主不管的?” “他,他哪里管得过来,都闭关了。”安悦瑶嘟囔了一句,又说:“你可别到处去说。” “我不说的。”嬴皓应得直接。 确实,有些修士大能闭关往往很关键,大多时候甚至是生死关。若受外界所扰,极其容易出差错。 两人边聊着边找着。 “找不到算了,我们回去吧,八百多灵石不要了。”安悦瑶叹了口气,想起她爹爹的叮嘱。 其实两人心中更在意的其实都是地精宝鼠的洞穴,只是都心照不宣。 但安悦瑶是真放弃了,连同寻找洞穴念头都放弃了。她爹爹很少如此煞有其事的禁止自己。 “好。”嬴皓嘴上应着,心里却仍惦记着。 第十八章 五十年前的剑穗 - 剑修:只需一败 - 粗茶半碗 两人结伴寻回去的路。安悦瑶是没了方向,来时都是寻着声音去追嬴皓。 但嬴皓是依稀记得的。奈何厚雾让可视范围较小。 走了许久,嬴皓都有些怀疑自己有没有记错了。 衡剑宗是依山而立,准确来说就是坐落在两座相连山体鞍部上面的。 所以这后山,实际是两座连体山脉。 嬴皓也不装了,原本还琢磨着甩掉安悦瑶以后等有机会独自寻地精宝鼠洞穴。 可如今迷途不知返,不再靠脑袋认路,完全高估了自己,直接开始用剑在树干上划记认。 “呀!” 还在刻记认的嬴皓听到惊叫声立即回头,已然没有了安悦瑶身影。 便大声呼其名,要把这大小姐给整不见了,自己怕要被宗门吊起来拷问。 “这呢!疼死我了。” 嬴皓分明听到,声音传来的位置是在底下。连忙过去弯身查看。 原来此处有一空洞!这脚底下洞口被自然生长的树根覆盖,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陷阱。 因安悦瑶踩踏而断裂的树根半垂下去,厚雾之下,仅有些许光线依稀可以看到安悦瑶抬着头望上来。 估摸距离洞底有近一丈有余。 “你快下来。” 嬴皓也不考虑,一跃而下,轻松着地。而安悦瑶就不好受了,仍坐在地上,有心跳下跟失足跌落区别还是挺大的。 安悦瑶也不含糊,被地精宝鼠盗走的只是她刚从内门弟子那得来的百方袋,自己还随身带着一只。 随即就从里头拿出一片敷贴,给敷到了脚腕处,活动一下便站了起来。 嬴皓不由感叹,资源也是硬道理。 “这里灵气好浓郁!想必就是那大耗子的洞穴!”安悦瑶有些雀跃。 浓郁?嬴皓没感觉到,他对于灵气的感知一向很差。要他感知得到,早甩下安悦瑶自己寻到此洞来了。 安悦瑶似乎在嬴皓脸上看出了些问题,有些不可置信地问:“你没感觉到?你修为这么高没感觉到?” “炼气期七层,很高吗?” “才炼气期七层?怎么可能,我都炼气期八层了啊,怎么打不过你?” “你果真炼气期八层?”嬴皓眉头一跳。 他诧异其竟有如此修为,怎么跟当初炼气期七层的夏无云实力相差如此之远。除此以外,就是狂喜。 安悦瑶没有应答,只用那水灵灵的眼眸白了嬴皓一眼。 “先别管洞穴了,我们论剑吧!”嬴皓都后悔自己老是把人家的剑给打掉,要早知道她炼气期八层,自己早就败给她了啊! 安悦瑶看着嬴皓眼神莫名充满渴望,目光灼灼似乎要把给自己给燃烧起来,不由身子一缩,不动声色的退了半步。 “你要干嘛?” 嬴皓意识到自己的突然,连忙解释:“你不用怕,我没想干嘛,就只是想与你论剑。” 他确实太渴望了,已经在炼气期七层停滞太久了。 而此时的安悦瑶哪知道嬴皓当真只是想与其论剑,而且是想败给她,她已然认定了嬴皓起了歹念。 在此荒无人烟之地,实力还比自己强。一下洞穴就找自己“论剑”,不是想杀人夺宝,就是要玷污自己。甚至,可能两者皆是! 打肯定打不过,她试过了。 安悦瑶已经把手伸进了百方袋中,只要嬴皓胆敢再走前一步,自己就杀了他。 嬴皓见她这阵仗,只得讪讪说道:“要不算了,这剑我们出去后再论。先看看这洞穴?” 安悦瑶依然一脸警惕:“你走前面去。” 这也在所难免,一旦认定一个人有歹意,就不可能因其只言片语而放下防备。 她心里也有底气的,哪怕嬴皓再强,也不可能强得过爹爹给自己防身的剑气符篆。 嬴皓也后悔不已,太唐突了,下回得注意,都把人给吓出应激反应了。 只得悻悻地走在前头,而安悦瑶则取出了通明石,瞬间把封闭的洞穴整个给照亮,一览无余。 两人皆眼前一亮,不由咋舌。 琳琅满目的珠光宝气,灵石依靠洞壁成堆叠放,还有各种各样的灵宝灵器凌乱在地。 就连见多识广的安悦瑶也不由称奇。 “这么多东西,这大耗子怕不是都积攒百年了吧。” 除了这些充斥着灵气的物品以外,嬴皓更在意的是洞中的石桌石凳与靠壁石榻,说明了此洞穴曾有人迹。 “先不要碰这些东西。”嬴皓扭头叮嘱了一句,指了指一个方向。 赫然横七竖八的瘫放着三具骸骨,已然被岁月风干。 安悦瑶一看,吓得不敢说话,养尊处优的她何时见过尸骸。不自觉地往自己面前嬴皓的后背靠近了些许。 人也是奇怪的生物。相比未知的恐惧下,已知的恐惧便不那么可怕了。 “你去拿那件灵胄来给我看看。” 嬴皓也是谨慎,手握的锈铁剑更为用力。每一步都试探着前行。 幸好,一直到嬴皓拾起灵胄,洞中也无出现任何异象。 安悦瑶接过灵胄,吹了吹灰尘,细细端详。最后从百方袋中取出了一颗测品珠,放置其上,测品珠亮起了暗淡的青色光芒。 “仅仅黄阶下品甲胄。只是这地精宝鼠是如何盗得了灵胄的……”安悦瑶有些疑惑。 两人对视一眼,皆觉得其中不寻常。 地上还有许多凌乱放置的剑,其中许多都系有衡剑宗的标志性剑穗,咋一眼扫过,基本皆是黄色剑穗,仅有两把是系挂紫色剑穗的。 安悦瑶将灵胄放一边,又指着其中一把系挂着紫色剑穗的灵剑吩咐道:“你拿那把剑我看看。” “要不你把测品珠给我,我去逐个测一遍。”嬴皓提议道。 安悦瑶朝他瞪了一眼以示反馈。 嬴皓无奈摇了摇头,还师傅呢,倒反天罡。不过倒也不怪安悦瑶,人家如今防贼一样防着自己呢。 加上嬴皓自己本身也好奇,也就又去把安悦瑶所指的剑给拾起,递给她。 “黄阶上品灵剑。这剑穗……是起码五十年前的剑穗。” “这你也知道?” “样式有些许不同之处,我爹佩剑上面系挂的也是这样的。” 第十九章 画简 - 剑修:只需一败 - 粗茶半碗 “五十多年前的剑吗……”嬴皓喃喃自语,沉思着。 “是起码五十年,可能八十年一百年也不一定。上面灵气已经很薄弱了,也不知是不是那大耗子吸食成这般。” 嬴皓琢磨了一下,问:“那它如此下去,修为不就很高?” 安悦瑶瞟了嬴皓一眼,叹了口气,道:“你还真什么都不懂,以后多去汇泉阁看书。这大耗子只是黄阶上品的灵兽,修为撑破天也就只能达到聚元境巅峰,永无结出兽核之日。相当于我们修士的筑基。” 嬴皓神色有些凝重。 安悦瑶见嬴皓这副神情,不禁笑道:“不怕它,这种大耗子生性惧人,打架不行的,净是盗窃遁逃一流。它要是回来看到我们在这,没准自己先跑了。” 嬴皓又再多番试探后,并未发现此洞穴有何凶险之处,壮起胆子朝那几具骸骨走去。 而安悦瑶已经开始往自己百方袋里装东西了。地精宝鼠叼走了她八百多枚灵石不知所踪,她要在这里连本带利收回来。 “这种服饰你认识吗?” 嬴皓用他那锈铁剑轻轻挑起一点骸骨上的衣物,不敢太用力,生怕整破碎了。 衣物上岁月痕迹很明显,接近风化。原本的颜色已经很难看清,上面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 “唉呀,你捣鼓那玩意干嘛,过来搭把手。你别起什么歪主意,我回头分你一点。” 安悦瑶已经对嬴皓放下了一丝戒备,该动手早动手了。再者,也因嬴皓的举动还真不像是起歹念之人所为,对灵宝兴致缺缺,反而去捣鼓那几具骸骨。 “这洞穴以前像住过人。” “没准就是那三个人吧,可能后来他们死了之后那大耗子就要来做自己的洞穴了。你来不来帮忙。” 安悦瑶头也没抬,更不可能陪嬴皓去研究那骸骨穿的衣物。 嬴皓一听,也不无可能,嘴上说着:“你先忙,那件灵胄留给我就行。我再到处看看。” 还真别说,嬴皓对于那些灵剑灵宝还真不太感兴趣,他不觉得有什么灵剑比自己手中的剑好,也不认为有什么灵宝比唐赋尘给自己的剑匣要珍稀。 唯独那灵胄,他怕死,多一样护身的东西多一分保障。 “这玩意没用,还不如我在云锦楼给你买的灵饰好使。” “你给我买了灵饰?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我说过给你买拜师礼,你自己不上心。这件破灵胄不要了,我送给小弟,你穿这个丢我份。”安悦瑶手上动作不停,嘴上嘟囔着。 嬴皓饶有兴致蹲在她身旁,陪她收拾起来。 “你是真奇怪,明明宗主之女什么都不缺,却又如此贪财。说你贪财吧,却似乎又挺大方。” “宗主之女怎么了,什么似乎挺大方,我本就大方。你才奇怪呢。” 嬴皓不可置否,没有继续攀谈。起身继续到处查看。 相比这洞穴里头的宝物,他更感兴趣的是这个洞穴的本身。若不是安悦瑶也知晓这里的存在,嬴皓准备将此地作为自己的“家”。 他一直没找到机会可以拿剑匣出来研究一番,师傅唐赋尘让自己滴下精血也一直没做这件事。而这个洞穴就是很好的地方。足够隐蔽,外头还有厚雾掩盖灵气。 “你又干嘛,逛商铺呢?累死本剑仙了。”安悦瑶瘫坐在灵石堆旁歇息,对嬴皓很是不满。 她已经把灵剑灵宝收得七七八八,剩下的都是一些她完全瞧一眼的意义都没有的破烂。 灵石堆还得分拣,部分灵石的灵气已然消耗殆尽了,变得暗淡无光。估计也是那地精宝鼠给吸没的。 “这有幅画简,你来看看。” 嬴皓注意到石桌上面铺着一幅画简,吹开厚厚的灰尘。上面像是一幅地图。立马想让见多识广的安悦瑶看看,没准她也懂得一二。 “我不过去,你过来。帮我收灵石。” 嬴皓皱着眉头继续细看,猛地一个激灵,双眼不觉放光。 不动声色地将画简卷起,收于怀中。 安悦瑶正歇息,刚好将嬴皓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他那“不动声色”在她眼中就是鬼鬼祟祟。 立马来了兴趣,问:“你藏什么呢?” 嬴皓尴尬一笑,只是走过去帮她挑拣灵石,装进她的百方袋中。 “上面画了什么,拿出来我看看。”安悦瑶越发觉得嬴皓心中有鬼。 “这里的东西我一件不取,灵石我也不要,我只要这幅画简。” “这么说来,画简在你眼中的价值高于这里所有的东西?”安悦瑶目光如炬,很轻松地在话头里挑出重点。 嬴皓叹了口气,无奈地停下手上的动作。 没有回话,迎上审视的目光,直直与其对视。 片刻以后,安悦瑶先松了口。 “算了。” 而嬴皓便继续帮她收灵石,越想越觉着哪里不对,这丫头那股机灵劲,真就这么算了? “不要与他人谈起我们今日之事。” “怎么?你怕你护不住那幅画简?”安悦瑶嘴角微微上扬,一副得逞的样子。 嬴皓握剑之手不住发紧。 他是真有过将她斩于剑下的想法。考虑到来后山前众多宗门之人见到自己与安悦瑶同行,若真行此举,怕要亡命天涯了。 “又用这眼神看着我。你别以为我打不过你就怕你,我没点依仗也不会这么说话。” 安悦瑶自然看懂了嬴皓的眼神,嘴上这么讲,也并非只是为了唬住嬴皓,同时也是免得对方撕破脸皮。 “你是不是太贪了。” “那我们换过来,画归我,剩下的都归你,你愿意吗?” 嬴皓咬着腮,没再说话。总是闭门造车的他岂能斗得过成日混迹于宗门与坊市的安悦瑶。被其吃得死死的,如今正在痛定思痛呢。 杀又杀不得,吓又吓不着,总不能毒哑她吧。 而安悦瑶的好奇心已然被勾到顶点,只是奈何自己实力不足,抢是不可能抢得到的,徐徐图之。 “要不这样,这里的东西你占一半,画我也不要你的,我只看一眼。并且帮你保密。” 安悦瑶眨巴眨巴着她古灵精怪的美眸,笑得狡黠。 嬴皓也回应一笑,拿出怀中的画简,抛于空中,奋力一剑劈下! 第二十章 有毛病! - 剑修:只需一败 - 粗茶半碗 安悦瑶看着已成碎屑掉落的画简愣愣失神片刻。 随即便明白过来了,神情变得淡漠,说道:“这么重要?至于如此。” “是的。”嬴皓也并无畏畏缩缩,回答得干脆。 “那我若是让人将你绑起来拷问呢?” “画简已经毁了,问我也无用。”嬴皓淡然说道。 安悦瑶冷声道:“你不知其内容就将其毁掉?我会信?” “我是知道内容,但没来得及记全。”嬴皓他也不怕承认。 安悦自然也明白,单凭一眼的内容,就已经宁愿毁掉也不能让自己看的东西,问是问不出什么的。但她内心是真不考虑上报宗门,显得自己特别没本事。 “行,赶紧把剩余的灵石收拾干净我们回去吧。”安悦瑶走到石凳上坐下,淡淡说道。 嬴皓却古怪的看着她,这就算了? 不像。他现在都提防着这个安悦瑶,功夫不行,但脑子是灵活的。 只是,现在怎么她吩咐起自己来这么顺口了。但也不计较,全当大小姐习惯。 突然,嬴皓闪过一个天马行空的想法,剑如人,人如剑,皆有本质应付之法,就如直劈应对横砍。安悦瑶本质只是个女子…… 嬴皓甩了甩头,赶紧将这疯狂的想法甩之脑后,自己怕是失心疯了。 其实嬴皓自己都没发现,如今的他是很危险的。只要安悦瑶再逼他,没准真会做出一些自己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嬴皓实际就是一个赌徒。 他很多事情都敢于赌,就如当初与夏无云的论剑,单从一个举动,就敢去赌。 可以输的东西也不多,命,也正是他惧怕的东西,他怕死。 怕死,却敢赌。他自己都还没发觉自己的可笑之处。 现在,他也赌,赌那画简的真实性。 画简内容其实不多,只是一幅图,像孩童涂鸦。但可以清晰看出是这后山的地形图,上面有着明显的石洞标记与剑状标记。 他脑中第一闪过的可能性,就是轩辕九剑之一! 当然,这很可能是自己的妄想,也并无抱着太大的希望。 但哪怕可能性再小又如何,这个剑状标记的地方,只能自己独自去探索,去确定。 一个洞穴,两个人,百个心眼。 “行了,我们走吧。”嬴皓将最后一块灵石也收进她的百方袋中。 “好。”安悦瑶也从石凳中起身。 嬴皓依旧走在前头,望着正上方的洞口,雾气下仅有微弱朦朦月光。 小腿紧绷,灵力灌注蓄力一跃,稳稳着落。 随即顾盼周围,对标画简。图他是没记全,但两个标记的地方记忆点很深。 确认无误,就连四周的大树都对应上了。 随后才发现迟迟不见安悦瑶的身影。 “上来啊。”嬴皓探头望向洞底。 洞底的安悦瑶气呼呼地捡了块石子朝上面的嬴皓扔去。 嬴皓躲都没躲,安悦瑶扔得根本没有准头。 “你有怎么呢,上来啊。”嬴皓不知她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安悦瑶一跺脚,带着怨气大喊:“你下来!” 她试了几遍着实上不去,身上宝贝不少,偏偏没有相关助力跳跃或者飞翔的灵符法宝。 嬴皓见她这样,也明白过来了,不禁失笑出声。她这炼气八层简直弱得让人尴尬,自己师傅炼气十层却能跟化神期的岳翰渊打得有来有回。 “你搁那笑什么呢,还笑!”安悦瑶又朝他扔了一块石子。 还真怪不得嬴皓笑她,区区一丈余高。这光炼气不运气的吗?想必四位导师一位宗主都教得不容易啊,很失败啊。 “你试试将灵气汇聚双腿。”嬴皓强忍笑意,耐心帮助。 回应他的还是一块石头,不过这次是一块灵力耗尽的灵石。 嬴皓不禁摇头苦笑,别说嬴皓摇头了,可能狗看了都摇头。就这还论剑大会自证实力,滑稽之谈。 一跃而下,再次稳稳落在安悦瑶身旁。 嬴皓也没顾及那么多男女之事,主要是压根没往那个方向想。一手揽过安悦瑶腰肢,深吸一口气奋力一跃,才勉强上去。 朦胧黑夜里,安悦瑶脸蛋红彤彤的,身体绷直,脑子似乎忘记了思考。反应过来才发现,已经上来了。 这家伙明明修为比自己低,但怎么这么强,两个人的重量都能一下跳上来。我刚才是……被他抱了? 还是第一次被除了爹爹以外的男子抱。 他似乎真的没对自己有非分之想,一上来就松开自己了。 那他到底图什么呢…… 一路跟在嬴皓身后走着,少女思绪却已然飘至天际。自己好像稀里糊涂被占便宜了,偏偏还怪不得别人。 走了也没多久,雾气退散。 “好了,你先回去吧。”嬴皓回头对身后的安悦瑶说。 “啊,这就出来了?” 安悦瑶才发现已经回到了熟悉的地方。要放在平时,她肯定会发现嬴皓的不寻常,他识得路走出来。 “那我先回去了。”安悦瑶显然还有些心不在焉。 “等等!”嬴皓想起来重要的事情。 “还有事?”安悦瑶脸更红了,他又怎么呢。 “都回到这了,在这论剑总可以了吧。”嬴皓满眼希冀。 安悦瑶一听,黛眉微蹙,这家伙怎么今日这么想跟自己论剑,不是都切磋过两次了吗?自己都被他击飞了剑两次了。 也因疑惑,她还是举起了青鸾剑,想看看嬴皓想干嘛。 “来,出剑。”嬴皓已经迫不及待了。 安悦瑶看着他这眼神,不由一阵恶寒冷颤。 试探性刺了一剑,连剑诀都没使。 只见嬴皓慢悠悠地回了一剑,软弱无力的轻拨,然后翻身倒地。 “啊!我败了。” 安悦瑶看着地上的嬴皓,一脸茫然,太莫名其妙了,嘲讽自己?逗自己玩呢? “有毛病!” 安悦瑶撂下这三个字,气冲冲头也不回跑了。 而仍在地上的嬴皓,感受这天地灵气疯狂地灌注体内,不停扩充灵海上限,他觉得自己灵海就像是漩涡中的风眼。 大口大口的吐纳着。 果真可行! 一直到灵气不再灌注,脑海中响起久遗之声。 “恭喜宿主成功战败!修为提升至炼气期八层。” “提醒:再战败两次,将解封系统客服功能。” 第二十一章 青石峰 - 剑修:只需一败 - 粗茶半碗 风平浪静,嬴皓又完成了一天铸剑阁杂务。论剑大会在即,找到了管事想要告假。 衡剑宗对于外门弟子的包容度还是相对很强的,这点上面比长天剑宗不知好上多少。 在衡剑宗,外门与内门弟子之间最大的区别只是杂务上与资源上。修炼与剑道授业上是近乎平等的,仅仅只要外门弟子好好完成杂务,就可以去听课。 明日便是论剑大会。整个衡剑宗的氛围似乎都有了微妙的变化,生活节奏都变得匆忙起来。 也正常。在资源上,内门弟子的月俸高达五枚灵石,而负责了杂务的外门弟子月俸却仅有十粒灵米。 即便是十粒灵米放在凡尘俗世中也算很不错的存在。但对比五枚灵石下,简直相差径庭。 多少弟子都盼着这论剑大会的到来,就靠这一场论剑晋升宗门地位了。 不由想起安悦瑶让人在汇泉阁前挡路勒索敛财之举,好与坏嬴皓不去编排。此举实际上等于给了外门弟子一个高耸的门槛。 也不知是否与嬴皓晋升了炼气期八层的缘故,格外神清气爽,连步伐都轻快了许多,没一会儿又到了后山。 发现安悦瑶已经在此了,正“虎虎生风”地舞着剑呢。这是嬴皓没想到的。 本来嬴皓是打算再次进入雾林去探索一番,又或者回到石洞里捣鼓一下轩辕九剑匣的,看到安悦瑶在,也只能暂且搁置了。 也无所谓,嬴皓心想,只要自己在衡剑宗内,机会便总会是的。 嬴皓也不知是否看见自己过来的缘故。看到安悦瑶手上的动作有了少许停顿,随后又继续。 最后在安悦瑶不远处,也同样开始了他今日剑术基础训练。如今他已经不止重复五百遍了,而且一千遍。练完就打坐净心听剑,已成习惯。 夕阳下,少年少女一左一右的在舞剑,颇为别致的一幅画面。 “大耗子,你果真是一直这样练的?谁教你的?”安悦瑶不禁好奇开口。 她已经累得够呛,不顾形象地坐在草地上,剑也丢在一旁。她不止一次怀疑嬴皓是忽悠自己的,今日看到在也是这样练,不得她不信。 而嬴皓听到这话,并没有回答安悦瑶的问题,自己怎么会告诉她长天剑宗的事。 停止了手上动作,左右顾盼,以为地精宝鼠又来盗窃,耳朵都竖起来了没也听到什么动静,最后将疑惑的眼神投向安悦瑶。 “别找了,地精宝鼠没来。”安悦瑶见嬴皓这副模样,噗呲一笑:“我叫的是你。” 嬴皓茫然一下,随即才明白过来。这大小姐是给自个儿起绰号呢,也觉得挺有意思,爽朗的笑了笑便继续挥舞着手上的锈铁剑。 “明日你就用这柄破剑上论剑台?”安悦瑶留意到了嬴皓的剑,暗暗觉得自己的拜师礼是不是买错了,应该给他买柄剑的。 反正两日前买下的拜师礼一直没给出手。正琢磨着,要不换把剑送他。 “对,用习惯了,换了别的使不顺手。”嬴皓嘴上说着,动作却不停。 安悦瑶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舞剑,明明都是一样的动作,怎么他跟自己挥出的剑感觉不一样,似乎更孔武有力,劲头更足。 “我们这样练,对于明天的论剑大会有用吗?”安悦瑶心中还是疑惑,她也都练了两天了,除了身体酸痛之外,不觉得有什么长进。 “对于你来讲没用,别想了。这本就……” “没用你还让我练!” “这本就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得日复一日枯燥乏味反复练习。”嬴皓没有因安悦瑶的打断而恼,继续说着自己的话。 他自己都不没发现,自己已经受到唐赋尘的影响,很多细节都学了他师傅。 虽然唐赋尘很明确的说过,必然身死道消,无论战与不战,他寿元都已经大限将至。但嬴皓还是不愿相信师傅身死,同时还记恨上了岳翰渊。 “你不再进雾林去寻宝?”安悦瑶突然又问。 “嗯?”嬴皓装傻充愣呢。 “我琢磨过了,那画简无非是个图呗,图自然就是藏宝图或者什么机缘。” 嬴皓很是诧异,这么好猜的吗? “你不用不说话了,你的表情已经出卖你了。我已经打定主意,我以后每天就在这守着,休想独吞机缘。” “你随意。” “哼。”安悦瑶心里不愉快了,无聊的家伙。 托着腮帮子静静地坐在地上,不时望着日落西山,不时看看嬴皓舞剑。 真是奇怪的人,看来他是真的每日都这样练,他不累的吗。 一直待到嬴皓一千次挥剑结束,夜空已然繁星点点。 嬴皓见安悦瑶还在这,看来这是真要跟自己磨耐性了。也不在意,对于耐性,他自认不输任何人。盘腿而坐,将锈铁剑横放于双腿之上,双手看似自然地放在剑上。闭眼听剑。 “你这又是在干嘛?打坐修炼吗?不进雾林吗?” “你修炼的是什么功法?” “诶你这家伙。”安悦瑶最后走过去就踢了嬴皓一下,这家伙不理人。 嬴皓对于安悦瑶置之不理,他没有半点与其打闹的心思,他背负着母亲的期盼与师傅的厚望,不可能因她而打乱自己的节奏。若是回应估计更喋喋不休。 夜已深,最后安悦瑶又气呼呼的丢下件玉佩就离开了。 等到她离开,嬴皓才睁开眼,去捡起那块玉佩,这就是她口中的拜师礼吗?也不知是何等阶品有何作用,回头交还给她,自己没什么可以教她的。 次日一早,衡剑宗尤为热闹。 无数弟子齐聚青石峰。 青石峰坐落于衡剑宗西侧,通体石山,峰尖竟是平整的,像是被一把巨大的剑给凌落的削了刀。 峰顶的这个平台,足以容纳参与论剑的弟子,中央便是衡剑宗的论剑台。 如今宽大的论剑台中央,站着一位中年男子。嬴皓见过,就是他初到衡剑宗时把自己绑了的那位长老! “规矩我不多讲!今年的论剑奖励,除了可以获得晋升机会与前三名大奖外。前十名还有额外获得一次进入剑阳宗遗址的机会!” 台中长老的声音似乎不大,却让每一位弟子都听得很清楚,像在身旁平和地说话。 第二十二章 群起攻之 - 剑修:只需一败 - 粗茶半碗 嬴皓暗道,怎么就规矩不多讲了,你不什么都不讲我怎么知道啊。 只见那长老取出了一根紫香,扬手一挥,那根紫香便飘于半空之中,并开始燃起。 “与往年一样,只留十人!”长老说罢离场。 随后,大片弟子向着论剑台群涌而上。 那些弟子一上论剑台,便开始了刀光剑影,三三两两打在一起,乱成一片。 嬴皓皱着眉头,起初不明所以。他还是第一次见如此这般论剑。 不过他还是在论剑台上看见了安悦瑶,她正在四个女弟子前后左右拥护之下,似乎她连拔剑的机会都没有。四方八面而来的攻击被四个保护她的女弟子给挡了。 这便是她口中所讲的“凭自己实力晋升”? 嬴皓看了看没上台的人,又看了看台上的人,发现问题了,台上的皆是黄色剑穗的外门弟子。就在紫香快要燃烬之前,当机立断一跃上台。 台上只留十名外门弟子? 乱战? 那自己便输不得。 就算利用系统提升修为需要败,但自己也不该败在这,嬴皓想贪。 而嬴皓一上了论剑台,便感觉到有些不妥。 哪里不妥,他也说不出,但听到周围剑与剑击碰有那么一刹那是不同的。 感觉很不自在,就像当日跌落葬剑崖时围绕着自己的乌鸦,在头顶旮旮怪叫。 不等嬴皓去细品琢磨。便有一道寒芒袭来,直逼嬴皓面门! 嬴皓反应也很快,正握锈铁剑便是斜拨反击。 随即那道寒芒就如当日的青鸾剑一般,以一个华丽的弧度脱手而飞。 嬴皓看了看方才攻击自己的人,陌生的面孔。也没在意,全当是自己只是其随机攻击的对象。 没空余的时间去思考,又一声刺骨剑鸣从后方以极快的速度直迫嬴皓后脑勺。 嬴皓快速偏头躲开,身后偷袭之人一击落空,没及时收住身形。嬴皓顺其惯性,迅速用剑柄对其肋骨就是狠狠一杵! 嬴皓分明听到了肋骨断裂之声,若非他每日耐心静修听剑,刚才已经死在其冷剑之下了。 使冷剑之人倒地撕心裂肺的大叫,嬴皓冷眼看着,眉头皱得更紧。又是陌生的面孔。 刚才的冷剑,他很清楚分明就是奔着自己的命而出的。 嬴皓迅速反击过后,扫视自己周围的人。不管地上的人咿呀怪叫,再次对其肋骨处又是狠狠一踹! 这一脚汇聚了足够灵力,将其直接踹飞出论剑台之外。 在嬴皓的扫视下,仍有不少人虎视眈眈。 嬴皓这一踹的动静可不小,他有意为之,震慑宵小之辈。 除非出现如夏无云那般剑道上天赋异禀之人,嬴皓不觉得在此论剑台上站到最后有多难。 而这动静同时也吸引了不少台外之人目光。 今日青石峰上,除了宗主没到之外,绝大部分的长老、阁主与导师都会在场。 有的默默对嬴皓施展望气术。 “此子,你怎么看。” “此番修为放在同龄人身上比较,不低。可惜……” “可惜恐怕也是此子之上限?” “是也,杂灵根。任他再如何扎实,今生也难达筑基。” “哈哈,陈老也对其望气了?”那个绑过嬴皓的长老插话打趣。 “老夫也是惜才之人。只不过此子,老夫无甚可教。”陈老眼神失望,摇头叹息。 “惜才之人?我看你是爱财之人才贴切。悦瑶在你汇泉阁敛财,其中你占了不少吧。” “哼,汪经永你这小儿罔以揣度,空口胡言!” “要不等小辈们比完,我们也用一用这论剑台?”汪经永挑衅意味很浓。 “哼!老夫懒得跟你胡闹。”陈老吹胡子瞪眼,气得不行,偏偏他还真打不过汪经永。 论剑台上。 安悦瑶也注意到了嬴皓那边的动静,其实从嬴皓一上台,她就留意着了。 诧异嬴皓真的带着他那把破剑就上来论剑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家伙不懂的吗。 后来看到嬴皓将人一脚踹飞,心想这家伙原来这么狠的吗? 她只看到嬴皓的狠,不知嬴皓所感觉到他人的杀意,嬴皓没把人给反杀了已经算仁慈了。 而嬴皓这边。 并没有消停多久,竟被一众弟子被围成了中心。 分明就是针对自己的一次围杀。演都不演了吗?如此迫不及待除自己而后快。 嬴皓手中紧握锈铁剑。但嘴上却说着:“敢问师兄们。素不相识,师弟我为何这般受你们欢迎。” 也难怪安悦瑶评价他虚伪。 “下辈子最好看清楚自己几斤几两!”其中一人语气发狠,话毕便向着嬴皓冲砍过去。 众人一看有人冲杀在前,纷纷不甘其后,举剑便上。 火烈剑诀、烈石指剑、流水迢迢……各种剑诀剑式四方八面围杀嬴皓! “几斤几两还得称上一称。” 面对各方来袭,嬴皓表情变得冷峻。他已经没有考虑这些人围杀自己原因的必要了。 但这些人安悦瑶却认得其中几个,皆是与云锦楼来往密切的弟子!她不笨,很聪明,稍一思量就明白了是什么一个事,心中莫名不悦。 只见嬴皓紧扎马步,双手正握锈铁剑于胸前。突然爆发出一阵厚重的灵力。 天地不移! 一层无色无形的罡气,由内至外地迸发! 四面八方的攻击无一例外全都落空,人也被这道罡气给震退倒地! 天地不移,是唐赋尘根据《青山不移》专门为嬴皓而改写的御气功法,名字也是唐赋尘起的。五灵汇聚成罡气,以爆发的罡气形式反震攻击。 这次的动静更大,全场鸦雀无声。就连那些正拼得火热的弟子都不约而同的停下手来把目光投向嬴皓。 台下的内门弟子也有不少人紧盯着嬴皓,将其视为下一场论剑的敌手。 而被保护得十分安逸的安悦瑶也是震惊不已,知道这家伙强,却不知道竟然还有这一手,难怪拿把破剑就上台,这浑蛋藏着捏着不教自己。 其实围攻嬴皓的,可不单单只有云锦楼势力之人,还有着安悦瑶其中一位导师的门生。 那些被震退倒地的弟子中,有一个高声大喊:“大家一起上!这家伙很强,别让他占了名……啊!” 其心当诛,嬴皓没让他说完,一个爆冲过去就是一脚。 第二十三章 “实力”雄厚 - 剑修:只需一败 - 粗茶半碗 趁着对方还没还手之力,高举锈铁剑狠狠扎进其大腿,锈铁剑贯穿大腿插进石地之中,将其钉在论剑台上! “啊!”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嬴皓发了狠,你们要杀我?我最怕死了! 目光如锋刃,如鹰隼捉捕猎物,扫视着方才一拥而上攻击自己的十一人。 这是嬴皓第二次扫视他们,这次无一敢于与嬴皓目光对视。 嬴皓捕捉到其中好几人都将目光投向论剑台下的一个方向。他也望过去。 正好与一红发男子对上了目光,其目光不善,冲着嬴皓笑,有些戏谑。 不认识,但记住他了。就是这人要搞自己? 视线回到台上。 “你们自己下台还是再继续试试。” 嬴皓一把拔出锈铁剑,留下一个血窟窿给地上之人。 仗剑向众人走了两步,一步一个血脚印。 其实唐赋尘改出来的《天地不移》并不太适合现在嬴皓。迸发之威虽强,却也消耗了灵海之中大量的灵气。 但即便死战,嬴皓也不惧,他已然清楚自己与他们的差距。 开始有第一个人灰溜溜地拾剑离台。都不是傻子,以嬴皓这实力与现在的架势,生命还是需要意义的。 第二个,第三个…… 等到最后一人下台,突然有人持剑冲来! “嬴皓师弟,我来助你!” 嬴皓剑出一半急停收回。 看清来人,马辉。差点没把他也砍了。 只见马辉跑到嬴皓身旁,双手持剑对着空气严阵以待。 “谢谢师兄好意,他们已经下台了。” 嬴皓心里暗笑这年过半百的师兄,这时候才来,是过来助我一臂之力还是寻自己庇护。也不打紧,全当他人善意。 论剑台上方的汪经永望着台上那滑稽的马辉,不由扶额摇头,这人确实用不得。 “这是我宗功法?”陈老抚着胡子皱着长眉。 “哦,是,也不是,我教他的。”汪经永不假思索,张口就来。 “你什么时候练了此等功法?” “我不练,我只教,怎么呢?” “他是你弟子?之前怎么不曾见过此子。”陈老又问。 “怎么?陈老又有兴趣了?” 陈老连连摆头:“老夫说过,对于此子,老夫无甚可教。” “我有兴趣。” 接话的是一位红发女子,铸剑阁阁主温芮。 “呵,小妹,他在你阁中已有数月。你这兴趣数月都不如一日呀。”汪经永此话说得阴阳怪气的。 “已有数月?我怎么也不曾见过。”温芮早已习惯汪经永的说话方式,只是她确实对嬴皓没有丝毫印象。 “我数月前安排给你的人,被你分配至阁中地下当锻剑徒呢,每天锤胚。”汪经永似乎真心帮她回忆。 温芮没有说话了,她确实有点印象了。并非对人有印象,嬴皓她确实是第一次见,只是对汪经永往自己阁中安排人这事有点模糊印象。 打定主意回头哄哄那个孩子,没准能让其对自己死心塌地。 论剑台上。 已然没有人再上前与嬴皓论剑,连同一旁的马辉都安逸得不行。 这马辉不时就对嬴皓嘘长问短,嬴皓都敷衍回应,很多时候都不太想回应。 马辉心中那个乐啊,跟这小子一同锤胚那么久都没发现他这么能打。幸好自己足够机灵,现在跟在他身旁,晋升内门弟子的名额十拿九稳了。 他已经很期待此番论剑结束以后,将嬴皓能打这件事告诉汪经永长老,肯定让长老惊掉下巴,然后对自己多加奖赏。 熬了几十年,终于有出头日了! 而嬴皓也乐得清闲,那个心地不怎样的人嬴皓还踩着他,倒不是一心折磨他,只全当拿他来充当震慑之用。 嬴皓本来还想从他口中问出个所以然来,可惜他说不出话来了,之前说话时被嬴皓猛的一脚踢到嘴上,舌头都咬掉了半块。如今晕厥过去了。 “大耗子救我!” 嬴皓听见安悦瑶之声,便抬眼望去。 这一看,也让嬴皓诧异。 只见安悦瑶护身的四个女弟子已经倒下了三个。剩余一个在与一个拿刀的女弟子苦战。 衡剑宗论剑台上使刀?这衡剑宗包容也有个度吧。 更奇怪的是,怎么就真有人这么不长眼去跟宗主女儿论剑。是不认识吗? 眼看最后那名女弟子不敌女刀客,安悦瑶直接丢下她就往嬴皓这边跑来。 嬴皓鄙夷的眼神确实难以抑制。 “你什么眼神,那女人一直逮着我打!”安悦瑶都生气了。 “见过大小姐。”马辉谄媚行礼。他也是太安逸了。 “你不是要靠自己实力晋升吗?”嬴皓不动声色地退半步。 “这情况不一样。”安悦瑶看着保护她的那名女弟子节节败退,也是急了。 “你剑都还未出呢?还有你的灵宝呢?” “唉呀!你别问了,帮我打她!” 嬴皓好不容易换来的自在,才懒得掺乎。 下一场论剑才是嬴皓的关注点。 眼看女刀客已经提刀过来。 安悦瑶情急之突然环抱挺好手臂,嗲声嗲气来了一句。 “师傅~” 嬴皓手臂被一阵温暖的柔软包裹,致使他心跳加速脸庞发热,他哪经历过这种招式,登时受不了。 想要把手臂抽出,可安悦瑶还与他比力气。这柔软更真切,又不敢乱动了。 少年不知所措。 “她叫陈慕儿,是前宗主的孙女,陈老的弟子,也是炼气期八层。她专门找我来欺负的!”安悦瑶踮起脚尖在嬴皓耳旁低语。 “这不与你同等修为吗……你先松开,我承认你是可以靠自己‘实力’晋升的了。”嬴皓都感觉到数道让人如芒刺背杀人目光投向自己了。 不单单有“实力”,而且“实力”太雄厚的。 想必这陈慕儿也是明知安悦瑶身份才如此为之,究竟还有什么深层原因致使安悦瑶出此下策卖弄“实力”,那就不得而知了。 嬴皓不觉得自己是特别的,认为她今日能随意的抱着自己手臂,他日就能抱别人。 内心深处,反而对安悦瑶多了一分反感。 其实在这点上,嬴皓确实误会安悦瑶了,误会定性了印象,想消除误会就难了。当然,这是后话。 第二十四章 与我一战! - 剑修:只需一败 - 粗茶半碗 当下嬴皓如果可以选择,任凭安悦瑶如何,都不会掺和进去的。 但显然已经没有他选择的余地了。 只见那陈慕儿一步步逼近,身旁马辉本来已经溜得几步了,谁知陈慕儿全当他是敌手,一刀就对其砍下。 马辉纵然年近半百,反应也是迅速,连忙挥剑去挡。谁知根本挡不住,直接倒地,马辉干脆闭眼躺着了。 马辉心中有泪呐,现在的小年轻人太冲动,砍错人了,我只是想溜走,不是当马前卒。 “胡闹!悦瑶任性惯了也便罢了,怎么慕儿也跟着乱来!气煞老夫!”陈老气得不行,手中茶杯都捏碎了。 这陈慕儿根本就不是什么外门弟子,而是陈老的关门入室弟子。如今系挂个黄剑穗于刀柄便也登上论剑台,陈老面子上也挂不住, “呵呵,慕儿与悦瑶素来便常有小打小闹。还是陈老对弟子慈爱,即便只是弟子便可委以重任参与汇泉阁事务。”汪经永阴阳怪气地讥笑道。 “尔等莫非想管一管老夫阁中之事?”陈老怒目圆瞪。他怎会听不懂汪经永嘲讽自己管理无方,任由弟子胡作非为。 “管不得,管不得,你这老头随心所欲便好。”汪经永此话更难听了,仿佛要将陈老架到火炉上炙烤。 这两人相争多年,总是没两句就开始剑拔弩张,他人都已见怪不怪了。 倒有不少人关注点在于安悦瑶方才的亲密行为。 当中也有关注点比较特殊的,比如铸剑阁阁主温芮,注视着嬴皓与其手中之剑,目光如炬。 论剑台上,嬴皓看着倒地的马辉。 其因使剑挡了一刀,握剑的虎口竟已然皮肉绽开,血肉之下依稀看见指骨外露。 可见其刀之劲道。 “你是谁,你也要为她挡刀吗?”陈慕儿举刀指向两人。 “他是我师傅,你再叫嚣张我让师傅打死你!” 嬴皓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安悦瑶先接上话了。 什么仇什么怨,这岂不是纯坑害自己吗? “我不认识她。”嬴皓默默退半步,对其反感度又添了一分。 安悦瑶瞪着嬴皓,浑蛋!嬴皓退了半步,她也跟了半步。 还真别说,安悦瑶与陈慕儿两人的事,还真没哪个弟子敢上前参与其中。 “你若真不认识她,便自行下台吧。”陈慕儿冷声道。 认识就得打上一架,不认识就得下台证明?何等无理取闹。就不能让人在一旁凉快的呆着? 嬴皓都纳闷了,你们这些宗门大小姐都这么以自我为中心的吗? “还不下去?!”陈慕儿又喝一声。 嬴皓苦笑摇头,这都摊上了些什么人,不可理喻。 无奈之下,只得举剑。 “你用我的剑。”安悦瑶见嬴皓为自己而举剑,默默把青鸾剑递过去。 心想这肯定比他那破剑要强上不少。 陈慕儿岂会如其所愿,灵力运转汇聚于刀身。 玄阶中品——狂狮斩! 霸道刚劲的刀法!陈慕儿手中之刀虎啸生风,向着嬴皓正砍而来。 不对劲!嬴皓感到很不对劲!这种感觉使他汗毛直竖,上一次这种感觉还是在夏无云身上感受到的。 莫非这是刀意?! 嬴皓不敢掉以轻心,这绝非寻常炼气期的实力。他很相信自己的感觉,眼前女子在刀法上绝对有一定程度上的感悟。 面对汹涌而来的刀,嬴皓不退反进。 一个弓步上前挥剑迎击! 伏虎刃! 这正是许久以前系统奖励的玄阶下品——伏虎刃。一直以来嬴皓的重心都不在其上,仅仅只是在空余时间下稍作练习。 但面对此般攻势,无论刀剑,本质上就是一招刚强直斩。而伏虎刃,正是嬴皓目前所学中最适合的应对之法。 乒—— 一道清脆的金属撞击声音。 两人皆倒退半步。 陈慕儿眼中骇然,他这是……刀法? 而嬴皓也并不感受,虎口被震得生疼,全赖于唐赋尘,无他教导自己剑道本质,绝不可能挡下这一刀。 不过嬴皓动作很快,在任何人都还没进行下一步动作之前,他已经先动了。 跑! 朝着论剑台另一个方向拔腿就跑。 剩下两女子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莫名其妙的茫然。 怎么就突然跑了呢? 嬴皓当然跑,为什么不跑,起初想试探一番,在挡下一刀后就果断跑了。他不想掺和,更不想打没有意义的架。 挡箭牌的价值只是挡箭,谁爱当谁当去,更不想当打手。十人的名额,混一混就耗过去,何必跟她拼个你死我活。 陈慕儿反应过来后提刀便追。 两人一前一后,一边躲避周围的刀光剑影一边追逐,甚是滑稽。 “你别追我啊!我要是真跟她一伙我也不跑啊,你找的不是她吗!”嬴皓在前面边跑边喊。 陈慕儿一听,就顿足停下,好像是这么一个道理啊。她也看出来嬴皓并非有心去帮安悦瑶对付自己,不然怎么会跑。 嬴皓见她不再追,也便停下来歇口气。 但陈慕儿仿佛想到了什么,再次提刀而来。 嬴皓不理解啊!只得继续跑。 “都说了,你找她啊!我不是她帮手。” “我看出来了!你别跑!与我比一比刀法高低!” 嬴皓一听,两眼一黑,有毛病啊。 眼看台上估摸也就剩余二三十人了,那没办法了。 虚伪的嬴皓心中暗道:坚持到现在师兄们,对不住了,我真不想跟她打。 嬴皓逃跑的路径变了,不再只是单纯地朝着一个方向为跑而跑。 而是朝着那三三两两对决奋战至今弟子跑。 每每跑过他们,嬴皓就用剑身随机拍一拍比拼中的弟子脚踝,肋后之类的。 帮助他们更快地结束论剑。从而节省大家的时间。 “哈哈哈,好玩,这小子好玩。”汪经永自然发现了嬴皓的小动作,也明白他的小心机,太对味了。不愧是我骆霞仙子送来的人才。 “哼,宵小之辈,上不得台面。”陈老冷哼一声,大概是恨屋及乌吧。 “汪长老,这小徒手中之剑,似乎并非出自我铸剑阁。”温芮已经盯上了嬴皓的锈铁剑了,尤其是在他挡下陈慕儿一击之后。 “你别琢磨了,我送他的。好了,现在只剩十人了。”汪经永说罢,便飞落至论剑台上。 第二十五章 有请 - 剑修:只需一败 - 粗茶半碗 “停手吧,地上还能动弹的也暂别站起身来。还站着的,这一刻便是我衡剑宗内门弟子,随后一同抽取下一场内门弟子对决名额。” 汪经永站立于论剑台中央。 其实这样的乱战角逐,一直以来都备受争议与诟病,但这些声音往往都是败者传出,微弱且无力。 公平?那得看如何定义。绝对的公平本就不存于世间。 站到最后为胜,实质并无侥幸。其修为实力自然是关键元素。各种手段也是一种能力的体现。 即便陈慕儿与安悦瑶这种特殊的存在而占了两个名额,那也不全然是不公平。 各凭本事,拉帮结派是本事,利用身份地位是一种本事,就连马辉那般见风使舵依附也是一种本事,只是最后没成功罢了。 嬴皓放眼望着其余之人,部分胜者也是比较惨烈的。至于地上的败者,残肢断臂的也都不在少数。 大道无情。 但衡剑宗还是在乎这些外门弟子的,并不视为草芥。在汪经永话毕以后,便有玉素阁弟子上台来将伤者带走救治。 汪经永离场,随后便是陈老现身于论剑台中央,单手托一瓦壶。 与其说壶,倒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壶型大缸更为贴切。 壶中正是所有参加论剑的内门弟子人名,嬴皓等外门弟子优胜者优先抽取。 忽感腰间一疼,扭头看去,正好对上安悦瑶那吃人的目光,似乎尤为怨恨,看来是对于嬴皓方才所作所为颇为不满。 嬴皓倒无所谓,既不在意其对自己看法,也不在意她掐自己,只不过疼是疼点。 陈慕儿率先上前,无视陈老斥责的目光,将手伸进壶口,取出一张字条,递交于陈老。 陈老将纸条一抛,空中便出现了一个硕大的名字。便是即将与陈慕儿论剑之人。 台下一男子骂骂咧咧地离场准备,他便不需要重复抽取。 随后便是安悦瑶,也同样如此。 十人中最后一人才轮到嬴皓,上前抽取,怎么隐约感到陈老看自己的目光也是有些责备的意味。不过想来也不奇怪,毕竟陈慕儿是他弟子,这一点安悦瑶一开始便告知过自己。 龚褚。 嬴皓看着这名字,不禁有些想笑。还有爹妈给自己孩子取这般名字。拱那玩意儿干嘛,有违人伦了。 目光投向台下,正好看到脸白阴柔男子用挑衅的目光看着自己。那眼神有点放勒不羁的鄙夷。 嬴皓也不惧,但慎重应对还是需要的。方才自身实力相比对方也看到了,但自己对其却一概不知,有时候信息差也是一种劣势。 无碍,他强任他强,自己保命便是。只要对方修为高于自己,败也是赚。 嬴皓在这场外门混战中脱颖而出,已然满足。本就只为与修为更高之人论剑。 其次,剑阳宗嬴皓也是有浓厚兴趣的,毕竟剑阳宗遗址传说常年被封禁,难得开启,机会难得。只不过自己不敢自视过高,争取便是,强求不来。 出发点就是为败而战。 “走,我们出宗门外比刀去!” 身旁响起陈慕儿之声。 嬴皓还没回话。就听见另一边的安悦瑶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头也不回就走了。 似乎这次把她气得不轻,反正自己摧毁画简时也不见她如此生气。 在嬴皓看来,也不是一桩坏事。 “在下还需要备战下一轮论剑,恕难奉陪。”嬴皓随便找了个借口推脱。 “你别白费那功夫备战了,没胜算,还是与我比刀吧,方才你跑什么,战得一点都不痛快。” “这话怎讲?这龚褚很强?”嬴皓对即将面对的敌手还是感兴趣的。 “这龚褚一身鬼魅剑法,名声不小,你竟然不曾听说?早在两年前便已炼气期巅峰,听说强压修为巩固根基。” 嬴皓嘴角一抽,听起来确实不简单,难怪方才的眼神如此带有侵略性,想必是信心满满啊。 炼气期巅峰吗?自己如今才炼气期八层,不知此败是否能越级晋升,但即便可以自己还是差一次败,方可解封系统功能。 “你要不打架,净打听消息,我就先走了。”陈慕儿黛眉微蹙。 “谢谢师姐,慢走。”嬴皓当然不打,对方也是炼气期八层,没什么好打的,要打刚才就打了。 陈慕儿撇了撇嘴,刀背抗肩也是走得洒脱。 这刀客装扮在衡剑宗真是一道另类的风景线。 嬴皓也离场,他总归有些不清不楚的,虽然已经到衡剑宗数月,但这论剑大会是首次参加,那些长老阁主导师什么的都不讲一讲规则流程。 好在,身边有个老江湖,回头问一问马辉想必就一清二楚了。 想必下一场也并非立即开始,嬴皓四顾不见马辉身影,于是便往铸剑阁而去了。 嬴皓当然找不到马辉。这时候的马辉,自然是迫不及待跑去找汪经永长老报告新发现去了。虽然论剑台上棋差一着,但他还有高大无上的汪经永啊,奋发向上的心不曾熄灭。 回铸剑阁一路上,似乎总会有不少目光望向自己。 指指点点的很多,也有不少仇视嬴皓的。 搞得嬴皓都有些后悔最后那帮助论剑大会提升进度的举动了。 反正这一战过后,嬴皓的名声在衡剑宗内算是臭了,尤其是外门弟子之间,都在传他那不齿行为。 不过嬴皓很快也想通了,不必在意这些,师傅教诲:不得委屈自己。 如今的嬴皓似乎没发现自己的行径越发利己主义。 或者唐赋尘知晓,怕是相当满意。这正是唐赋尘所希望了,若嬴皓不利己,很多事情做不到,很多东西守不住。 嬴皓刚走进铸剑阁,正准备往地下一层走去,便被难住了。 是两位佩戴紫色剑穗的内门弟子。 “可是嬴皓?” “敢问?” “是不是。” “是我。”嬴皓只得应答。 “阁主让我们请你上八层。” 铸剑阁每一层所铸之剑每层不同,越高层所造之剑品质越高。八层是顶楼,怕是阁主内阁。 嬴皓不明所以,只得跟着。 前腿刚迈上一级阶梯,嬴皓寻了半天的马辉匆匆赶到。 “嬴皓师弟,汪,汪长老有请。”马辉气喘吁吁。 第二十六章 胡编乱造 - 剑修:只需一败 - 粗茶半碗 单从身份上来讲,长老是比阁主要高的,铸剑阁两位内门弟子这时也不好多说,便去找阁主禀报了。 而嬴皓则跟着马辉去找汪经永。 此时马辉还全然不知,自己对于汪经永而言,已经失去了本质价值了,不然汪经永也不会让马辉去传唤嬴皓。 就连嬴皓都发现不妥,怎么汪长老找自己会经过马辉。显然这几个月的共事,便是汪长老安排到自己身边的呗。 也没必要芥蒂,本就露水之交,对方也没做过实际伤害自己的事,不过是遵从命令罢了。 很快,两人便来到汪经永的长老阁。 汪经永显然是个爱鸟之人,楼阁草木繁茂,鸟语花香。不时还有好些叫不上名字的斑斓小雀从头顶飞过,就不知肠胃如何。 马辉直接领着嬴皓进入内阁。 “见过长老!” “见过长老。” 汪经永见两人来了,也不迎接,只是对着马辉摆了摆手,示意其先出去。 马辉这回终于看到汪经永手势了,果断扭头往后走去,然后将门关好,又回到嬴皓身边站好。 汪经永都看呆了。真的烦死这人了,每一次,每一次让他走,就不能机灵一回? “马辉,你先出去。诶,不对,你回你铸剑阁。”汪经永也不图他能学聪明了,直接让他走。而且还怕自己说得不够明白,特意补充了。 “是!长老。” 马辉刚走两步,又转身回来,朝着汪经永指了指旁边的嬴皓,一脸茫然问:“可是长老……在这,我还回铸剑阁干嘛?” 汪经永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呼出,才说:“马辉,你这样,你先出我楼阁。然后直行八百步,找一树荫,参悟剑道至日落。” “好的长老,谢谢长老!” “把门带上。” 这回马辉可真走了。走得兴高采烈的,长老点拨自己参悟剑道呢,莫不是树荫下…… 马辉走后,阁内只剩唧唧鸟语。 汪经永似乎也不急,用小竹棍饶有兴致地逗着笼中鸟。笼中鸟不厌其烦,却又飞不出去,只得在笼中跳脚躲闪,叽喳乱叫。 直到笼中之鸟不再扑跳,也不再叫唤,任由小竹棍如何挑逗自己。汪经永也失去了兴致。 “小友来衡剑宗已有数月,可习惯?”汪经永将小竹棍随意一丢,才终于开口。 “也都还好。” “想什么时候回去。” “还没想好。”嬴皓心想,可能起码得打败你这位轩辕第四剑仙自己才有资本回去了。 “你今日挺出彩呀。” “回长老,弟子知错。”嬴皓哪是知错,但他不信这汪经永专门找自己聊天来的,故作高深。不管,先认错。 可能有了马辉作对比,汪经永此时此刻觉得简直机灵绝顶了啊,跟这样的人聊天舒服多了,人都通畅了。 “嬴皓啊。行吧,我也不让人盯着你了,你事我也给你兜了。我只要你明确一点,不得损害衡剑宗,哪怕只是一点。” “弟子绝不损害衡剑宗。” 嬴皓也不管汪经永什么意图,如今这般,自然好事。 “对了,你可曾见过唐赋尘。” “弟子不曾听说。”嬴皓一身冷汗,他无数次想过会被问及师傅,所以这句话他脱口而出。 “不曾听说也正常,都是百年前的事儿了,只是见到你今日风采,不由让我忆起故人。” “不知长老口中的唐赋尘是什么人?弟子也好奇。”嬴皓是真好奇,随着时间推移而越发好奇。 “一个贱人。” “弟子不该问。”嬴皓一听,怕不是仇家吧。 汪经永也不在意,只是笑了笑,又道:“你手上的剑刚硬不凡啊,温芮那丫头可盯上了,就是你铸剑阁阁主。你如何得来的。” “骆霞师尊赠于弟子的。”嬴皓也不管那么多,吃准汪经永在意骆霞师尊。什么事都往骆霞师尊上面推。 “那你给我帮你保管吧,免得被温芮那丫头要了去。” …… “怎么,你不愿?”汪经永见嬴皓不回话,眉头紧锁,这是不相信自己啊, “骆霞师尊交代,此剑不得离身。还特意叮嘱,尤其不得让长老你碰。” “嗯?”汪经永表情越发难看。 叉着双臂来回踱步,也不知是思考还是生气。嬴皓自然是能不说就不说,能少说就少说。实在不得不说,就胡编乱造。反正不可能实话实说。 “为何?”汪经永实在想不通。 “弟子也不知。” “嗐呀~烦死了,烦死我了。”汪经永很困扰啊。想不通啊。 望着嬴皓,暗暗想着:这小子看着也不坏,还挺机灵,好好的人总不能对其施展追魂莫念吧,整傻了也不好跟骆霞交代呀。 最后一想,算了,等剑阳宗遗址重开之时,想必长天剑宗那边也会到,没准又能见到骆霞,届时当面问一问。 “这样吧,我这个你先拿着。若是温芮那丫头非要逼你把你给她,你就让她看看这个。”汪经永拿出了一束红色剑穗。 红色剑穗,关门入室弟子的标志。 嬴皓没有上前去接。骨子里,也只认唐赋尘。 “嗯?你还不愿?我没要收你做弟子的意思,你不用觉得有愧于骆霞。只是让你必要的时候拿出来用。” 汪经永再一次误会嬴皓的意思了,这下更满意,尊师重道啊。 方向是对的,只是对象错了。 嬴皓硬着头皮接过了剑穗,收于怀中。 “行了。今日传你来也,只是告诉你,在衡剑宗内有我护着你。没什么事你先回去。” “谢谢长老。” “等等!” 正要走的嬴皓只得驻步回身。 “你在后山,练的可是听剑?” 嬴皓又被惊得不轻。 “嗐,小友不必太过惊慌,我知道你孤身在衡剑宗无依无靠的难免缺乏安全感。想必也是骆霞教你的吧。” “对对对!”嬴皓连忙顺势点头。 也不知道汪经永从哪里拿出来的竹子,猛的一抽嬴皓屁股。 一下不止又来一下,嬴皓疼得嗷嗷乱窜。 “臭小子,骆霞师尊是吧!不知是吧!不认得是吧!骗我是吧!我跟你讲,骆霞根本不识听剑!” 第二十七章 震怒 - 剑修:只需一败 - 粗茶半碗 长老内阁的门忽然被推开,进来一位曼妙女子,汪经永才停手,嬴皓也才不再逃窜。 闯门而入之人正是安悦瑶,显然安悦瑶也没想到嬴皓会出现这长老内阁中。 而嬴皓却是长出了一口气,起码是能缓冲一下了,刚刚一下不慎就被诈出端倪来了,脑子飞转。 “悦瑶,说你多少遍了,进来敲门嘛。”汪经永一脸宠溺,也没有太多责怪的意思。 “老狗,他怎么在这?”安悦瑶问,对于见到嬴皓这件事,她是很不悦的。 “不都说好了有外人在时不这样叫吗?你总得顾及一下我的感受啊。”汪经永也仍不恼安悦瑶。 反而瞪着嬴皓,不怪安悦瑶说而怪嬴皓听。 嬴皓连忙借坡下驴,说:“弟子先不打扰长老了。” 转身就溜。 汪经永这时却任由得他溜之大吉。 嬴皓根本不知道,放眼轩辕大地识得听剑之人的人屈指可数。理所应当以为骆霞师尊也该识得。 离开汪经永内阁后也暂且不回铸剑阁了,根本不想去面对铸剑阁阁主。 而是朝着后山方向而去。 途经一个熟悉的身影,马辉果真在树荫下悟道,嬴皓没去叨扰,其道太高深。 到了后山,环顾四下无人,一头便钻进了雾林。 这雾林也着实奇怪,不分季节不分昼夜充斥着厚雾。 似是一个被隔绝了的独立环境。 此后山雾林是嬴皓无法理解的存在,明明不是禁地,衡剑宗弟子众多怎么就无人进入,而衡剑宗也都任其荒废。 兴许问一问安悦瑶能知道个大概,但现在怕是也不好问了。 一来,自己似乎把她惹恼了,问也未必有答案;再者,她与汪经永关系匪浅,也让嬴皓心中对其更为提防。 即便嬴皓也承认汪经永至今不曾加害于自己,甚至处处护着自己。但越这样越不踏实,嬴皓不知道他图什么。 任何人任何事皆有因,其因也便是动机,只是出发点好与坏的区别。 嬴皓始终相信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善与恶,只是自己还不知其因。 比如师傅唐赋尘,比如父亲嬴鸿。 嬴皓照着印象记忆中画简所指,先是到了当初的石洞之中。 石洞一如既往的没有半点生机,这次少了安悦瑶的存在,更添一分死寂。 偏偏这样,才会让嬴皓更为安心。 所有有价值的东西都被安悦瑶一并打包走了,只剩些暗淡无光的枯石和一些破铜烂铁,还有三具骸骨。 却忽略了当初画简的碎屑已然消失得一干二净。 嬴皓忍着心中不适,将三具骸骨带出洞穴并好好地埋葬于树下。 虽然不知这三位生前是何人,嬴皓还是对这三个土堆拜了拜,因为自己准备要鸠占鹊巢了。 随后便回到洞中,又环顾周围,耳朵也竖起来听了好久,再三确认有没有异常。 深深的吸了口气。 拿出他的十方袋,取出久久不见天日的轩辕九剑匣,端放于石桌之上。 不知为何,每次看见这剑匣,都会给嬴皓油然而生出一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感觉。甚至于有一种想要对其跪拜的冲动,仿佛本就当该如此。 当该如此吗?不!剑为物,人为本,哪怕其生出灵性,也仅仅不过如此,更何况这只是一个剑匣。 人才当该为此世间不二的主宰! 猛地一手按在剑匣之上。 龙吟狂啸穿透嬴皓骨头传至脑海,使得嬴皓浑身感到一股刺骨之寒,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爪握住。 嬴皓觉得灵台一阵混沌,天地无界的混沌。一阵晕眩。 为什么,为什么这次恐惧感如此强烈,是没了师傅在旁吗? 这只是一副剑匣,仅仅只是一件物件!休想让我臣服于你! 灵台又恢复了些许清明。 按着剑匣的手更加使劲,任由其如何震慑。狠狠一咬舌尖。 舌尖精血流出于嘴角,另一只手也压剑匣于石桌之上,凑身上前使精血滴落至剑匣上。 一滴滴精血落在剑匣上立马沸腾了一样,四处飞溅。 剑匣似乎对于嬴皓的精血极度抗拒,排斥。 嬴皓突然心脏突然漏跳一拍,身体莫名一震,眼前便是一黑。 身躯仿佛失去了灵魂,先是瘫趴在剑匣上。然后滑落在地。 而此时的嬴皓,已经置身在天地无界的混沌之中。 此灰朦之间,巨龙头颅威严而神秘地探出。 那硕大的龙头灰暗的鳞片紧密排列,幽冷的金属失去了光泽,仿佛是岁月铸就的铠甲。龙须如飘逸的黑色丝带,在气流中肆意舞动,每一根都蕴含着磅礴的力量。 眼前只有一只巨大无比的龙头,托显得嬴皓十分渺小。 圆睁着的龙眼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的隐秘。 嬴皓抬头与其对视,可以看出巨龙眼神中的傲慢,蔑视,凌压。 “尔等何人,胆敢扰吾清梦。”巨龙下颚微微张开,露出森然的獠牙。 嬴皓不知身处何方,也不知其危险程度。只觉极度恐惧,使得灵魂颤抖。 “回话~”低沉沙哑的声如千钧洪钟。 嬴皓也见过不少强者,但终究是人,他会考虑如何应对。 但眼前的,根本就不是人,是龙,是神明! 在面临极度恐惧时,每个人的反应都不相同,有人失语无措,有人跪地求饶,有人仓惶而逃。 而嬴皓的反应则是与众不同,属于极少数的那一类人,他在极度恐惧下,会本能地做出自己都意料不到应激反应。 就比如现在,当下。 “我,我,我是你爹!”嬴皓紧握双拳,颤抖着冲这条吓唬自己的大虫子大喊。 刹那间,天地无界间被墨色乌云吞噬,遮天蔽日的龙躯骤然舒展,龙须根根倒竖如赤色钢鞭。 琥珀色的竖瞳燃起汹汹金焰,瞳孔深处翻涌着岩浆般的暴戾,鼻孔渗出腐蚀性的青烟,混沌周遭都滋滋作响。 只见巨龙下颌张大,发出震耳欲聋的龙吟。仿佛要将嬴皓震得支零破碎。 而嬴皓不管不顾也冲着它撕心裂肺地咆哮,宛如失智,无能狂怒着。 大虫子!别想吓唬我!有本事就杀了我! 第二十八章 事端 - 剑修:只需一败 - 粗茶半碗 一片黑暗过后。 嬴皓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差点没被吓死。 巨大的龙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肥硕的耗子头,绿油油的。溜圆的鼠眼看着自己,两颗大龅牙也是有些发黄。 吓得嬴皓猛的站起身来。 地精宝鼠! 那地精宝鼠好像也被嬴皓吓得不轻,咻一下跑没影了。 嬴皓也没去追,坐在石凳上缓缓劲。看着石桌上的轩辕九剑匣,长长呼了口气,心有余悸。 将剑匣收回十方袋内,全然没发现上面的血迹通通都不消失了。 收拾好了以后拍打了几下自己的脸庞,好让自己清醒些许。 本想朝着画简剑状标注的方向去,透着浓雾看了看天色,怎么如此像晨光紫霞。心想自己不会睡了一天了吧。 记挂着还有论剑大会,只得且打道回府先看看情况。 一来一回已经轻车熟路,一出雾林,果然已经是清晨。 嬴皓有些糊里糊涂的,汪经永在论剑台上说的什么规矩就不多讲什么,至今让嬴皓诟病。 但有件事是已经确定下来的,他要去汇泉阁做相关登记。 去更换剑穗,并且取消铸剑阁杂务,以后他也便不再是铸剑徒,自然也不用回铸剑阁了。 内门弟子居所也不同往日,有自己的单间了。这些都需要到汇泉阁处理。 又再途经见到马辉,这马辉竟然仍在那颗树下参悟!暗暗称其毅力之坚定,大毅力者。 虽然嬴皓也怀疑过汪经永只是单纯的想打发马辉离开,但现在也太不敢确定了。 本来很多事情问问马辉挺好的,资深老弟子。不过现在却不忍打扰其参悟大道。 正巧瞧见路过一人比较眼熟,立刻给揪住。 “昨日谁指使你与其他弟子围攻我的。” 被嬴皓揪住的这人正是昨日围攻嬴皓的众人之一,在看到嬴皓的手段后便自觉离场了,所以没受什么伤。 “没有人指使我,我就是看你不顺眼!你撒开!” 嬴皓自然不撒开,奈何宗门内不准私斗,不然真想揍一揍这家伙。昨天应该踢多两脚的。 “你这样就让我有点难办了,要不这样,离宗的山门也就只有一个,我在山门外等你如何。”嬴皓道。 “莫名其妙,撒开啊。” “我可能说得不够明白。这样说吧,你一出宗门,我就揍你,反正你昨天也试过了,你打不赢我。”嬴皓又道。 “你有本事试试啊!” “揍完以后翻翻你身上有没有值钱的东西,顺便打断手手脚脚,挑一挑舌根之类的。”嬴皓继续说着。 “你敢?!” “又或者你回答我几个问题,这样大家都不麻烦。”嬴皓又提议道。 “好!你问。” 这下到嬴皓不会了,还以为是个大犟种,怎么突然这么干脆了。 “那先回答刚才的问题,谁指使你的。”嬴皓还是挺在意这个问题的,树敌也总得知道哪个敌,别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与我朋友是太子野让我们去教训你的,弄死你就给我们一人一百灵石,弄残就更多,给两百。” 嬴皓暗骂一句恶毒,继续问:“是红发那个?” “什么红发,太子野你不认识?” 嬴皓自然不认识,他识得的人本就不多,什么太子野,轩辕大帝的儿子?储君? “土鳖,云锦楼的大少爷刘野你都不认识?”那人一脸鄙夷的看着嬴皓。 “你答就好好答。” 嬴皓脑海里有了一个模糊印象,该不会是那个翩翩公子哥吧。就一个商会公子哥也敢称太子。 只不过,对方又何故置自己于死地,就因安悦瑶?那红发男子又怎么回事? “当天算上那个被我打残的一共十二人,全都是那个什么太子指使的?”嬴皓找到了关键点,继续问道。 “那倒不是,有几个我们不认识的。大概也是看你不爽。”那人理所应当地说道。 嬴皓朝他后脑勺就拍过去,还有谁看自己不爽不知道,反正自己现在看这人挺不爽的。 “诶你怎么还打人啊。” “再问你个问题,说详细点。这论剑大会的规矩你给我说一说。”嬴皓都有点烦了。 “我以为你要问我公子野的事呢,原来论剑大会规矩你都不清楚。这论剑大会第一场就是外门……” “停,从第二场开始讲。”嬴皓打断他。 “这第二场就是内门弟子单对单的角逐,胜者继续,败者淘汰,一直择优出最后十人。今日就开始,不过你不用着急,你们外门弟子晋升上来的会放到最后才进行。” 这次的回答嬴皓就满意了。身上灵石也没一颗,随手将安悦瑶送给自己的拜师礼就当赏钱给了这人。 “这这太,太贵重了吧。” “帮我跟你家太子带句话,告诉他我对安悦瑶没兴趣。”嬴皓说完,就放人离去了。 贵重?嬴皓其实还真就不怎么看得上,虽然不知是什么东西。 他还是觉得远离安悦瑶为好,沾上什么瓜葛总是弊大于利。 可偏偏不随他意,眼看马上就要到汇泉阁了,迎面走来的不是安悦瑶还会是谁。 “浑蛋,这么早,我刚想去后山找你呢。老狗让我盯着你,跟你学东西。”安悦瑶揪着嘴说着话,与嬴皓并肩而行。 “我这不都已经教你了啊。”嬴皓眼皮一跳,汪经永让自己教她东西?教什么?听剑?自己也不会啊。 “你少骗我,昨天明明有一招很厉害的,一下就把一群人震飞那个!” “我回头把功法给你。” 嬴皓还以为什么,师傅给自己改良的天地不移是不可能给她,但青山不移可以啊。 “这给我啊!那你昨天为什么要逃跑啊。我觉得你明明可以打赢那泼妇的啊。”安悦瑶终于还是问出了困扰她一晚的事。 “我不喜欢被指使,也不喜欢当挡箭牌,更不喜欢挡刀。”嬴皓倒不在乎她感受,实话实说。 安悦瑶低着头走着,没说话。 “汪长老让你盯我多久?” “他没说。对了,大耗子,我给你的拜师礼呢?我给你换一个,包你喜欢的!” 嬴皓有些支支吾吾了,硬着头皮道:“不小心弄丢了。” 第二十九章 很烦 - 剑修:只需一败 - 粗茶半碗 “丢了?丢哪去了?不会昨天论剑台上弄不见了吧。” “不是,一不小心就丢给别人了。” 安悦瑶愕然了一下,随后声调都高了几分:“什么意思?送人了?” 嬴皓满不在乎地回一句:“对,就刚刚,随手送人了。” 嬴皓自然是不在乎,他巴不得与安悦瑶半点瓜葛都没有,将其视为洪水猛兽。不是没想过将玉佩直接还给安悦瑶,但这似乎更麻烦,且劲不够大。厌恶自己就对了。 “随手送人?你是不是傻啊?” 嬴皓没有回话,要承认自己傻,那就真傻了。在考虑要不要跟她直说,自己就是想躲她躲得远远的。 假设她只是单纯长得漂亮的女子,嬴皓倒还不至于此,关键是其身份与做派。单单一次论剑大会,便给自己引了多少灾祸。 若非自己有技傍身,且不说陈慕儿的砍杀,光是十余人的围杀都足以让自己身死台上。 嬴皓都不明白了,他明明就普普通通的,怎么就总跟她碰一起呢,她应该也是讨厌自己的啊。 两人无话,走进了汇泉阁,找到杂务管事,畅通无阻地领取了紫色剑穗与内门弟子单房门令。 让嬴皓诧异的是,这安悦瑶也同样领取了一份。她不是住宗主阁的吗? “汪长老让你盯我多久?”嬴皓率先打破沉默。 “玄阶上品,木灵灵饰,白泽印,佩戴即可提升伤势自愈能力,对于邪祟扰乱神智也有一定的抵御作用。”安悦瑶面若冰霜,答非所问。 嬴皓眉角一挑,问:“就你给我那玉佩?” “四千八百枚灵石,比我的青鸾剑便宜一点。” 嬴皓感觉心脏又一抽,也记得她当初炫耀青鸾剑,五千余灵石有价无市。 知道她大方,不知道她如此大方。 与其说安悦瑶“大方”,不如说是“舍得”。她当初琢磨了许久,用青鸾剑的价值换能一下击飞自己青鸾剑的功法,也不为过。 “你不收我为徒,理应将拜师礼归还与我。或者是等价灵石。”安悦瑶语气平淡且冰冷。 “我有事,先走一步。”嬴皓丢下一句话,双腿生风,他着急去追回玉佩。 这位十八年华少年也承认自己犯傻了。 也不管安悦瑶了,飞快沿路往回跑,看看那人有没有走远。 而安悦瑶看着嬴皓匆匆跑掉的背影,噗呲一笑。 傻子,让你昨天不帮我。 其实她想要在衡剑宗寻回自己的物件,根本就不难。 心里越发好奇:究竟他是什么人,似乎刚开衡剑宗不久,穷得叮当响却不爱财,行为古怪不同常人,老狗也让我盯着他。石洞画简的事不知是否真有必要跟老狗说上一说。 而嬴皓这边,已经来来回回寻了个遍,也不见那人踪影。 正一头雾水,抬眼就见到仍在树下参悟中的马辉。随即上前问问。 “马师兄,我方才在前面那里跟一人交谈,你可识得?” 马辉双目仍然闭着,正襟危坐。没有反应。 嬴皓凑前一点,又问了一遍。 马辉依旧没有应答,宛如菩萨入定。 嬴皓仔细一听,呼吸均匀还有微弱的鼾声。明白过来了,提高嗓门:“马师兄!” “啊!啊。赢师弟呀,我正参悟大道,你吓我一跳。” 马辉缓了缓,在怀中掏出只大饼,啃了起来。 “马师兄,我想问问,你有没有看见方才与我交谈之人往哪个方向走了。” “唉呀,师兄我潜心悟道,着实无心暇顾其他。”马辉一边啃着大饼,一面正色。 嬴皓都懒得戳破他,还潜心悟道,明明就是在睡觉。只得换个方式去问:“那马师兄,师弟想打听一个人。” “你说,我吃完之后可还得悟道,汪长老跟我讲的话你也听到的。”马辉洋洋得意着。 “不会打扰师兄太久,你可识得一外门弟子,矮矮瘦瘦肤色黝黑。对了,就昨天围攻我的其中一人,鼻子旁边有颗长毛的黑痣。”嬴皓尽量去描述清晰。 马辉摸着自己下巴稀疏的胡子,颇为高深的神色思考了一会。 “识得啊,那可不就瞬风阁的刘兴吗?” 嬴皓暗道,不愧是多年资深外门弟子。又问:“那他现在会在哪?” “他呀,不是在看守山门就是往云锦楼那里头凑的了。” “谢谢师兄,就不打扰你悟道了。” 瞬风阁的外门弟子,杂务主要负责看守、巡逻,有时也会兼顾信息传递。 看守山门这种杂务,算是外门弟子中的香饽饽。 嬴皓又匆匆往山门跑去。 很快又失望了,看守山门的四个弟子嬴皓认了个遍,就没有自己找的人。 “敢问四位师兄,可识得刘兴?” 那四个看守山门弟子瞟了一眼嬴皓锈铁剑上的剑穗。理都不理嬴皓。 嬴皓只得拿出紫色剑穗,又问了一遍。 其中一人倒是回话了,见了紫色剑穗,这人也喊嬴皓师兄,说:“师兄,你也知道,我们四人负责看守山门的,这不符合规矩,我们要担风险的。” 这人说完还比了比划手势,就是搓手指的手势。 嬴皓哪有灵石,也就只有些许灵米。 只得从怀中又掏出汪经永给他的红色剑穗。 其中三人脸色骤变,毕恭毕敬。甚至有些后怕,自己不会得罪这位入室弟子了吧。 倒是有一人仰着头,责问嬴皓:“你是何人,怎会有三束剑穗?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私造我衡剑宗剑穗!” 嬴皓都烦了,主要是他急着追回那白泽印。语速都变快了:“我是嬴皓,昨日论剑大会第一场优胜者。” “你就是那个差点败在刘兴手上,传说中的无耻之徒?” 几人还窃窃私语起来,对着嬴皓指指点点。 嬴皓更烦了,自己什么时候差点败在那什么刘兴手上了,又怎么无耻之徒了,才一天,自己都被传成什么样了。 “你们说不说,这剑穗是汪长老给我的,你们要是无人应答我的问题,我便与汪长老说上一说,想必看守山门也挺多弟子侯着的。”嬴皓的不耐烦也不掩饰了。 “他前不久下了山,没说去哪,应该是又往云锦楼那钻了。”其中一人快速回话了。 嬴皓几番周折已经很后悔了,送出容易追回难。 想来下一场论剑大会也没这么快轮到自己,又马不停蹄往永平城跑。 第三十章 悉随尊便 - 剑修:只需一败 - 粗茶半碗 嬴皓刚到永平城,城门不远处又见神叨老道,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很不喜欢这个目光,一种被人看穿一样的赤裸感。倒不是羞耻,而是不安。 心里有些犯怵,把头撇向另一边。径直往云锦阁而去。 永平城的繁华似乎一直与嬴皓无关,他只是一个赶路之人。 再次来到云锦楼门下,依旧显得嬴皓渺小。但不重要,反正嬴皓自己不觉得。 云锦楼一层皆凡品,只不过做工也是精美,其中甚多出自衡剑宗的修炼阁,没准当中也有经过嬴皓之手。 当嬴皓上到第二层的时候就有了迎宾侍女,朝着嬴皓恭敬鞠躬。 正好,嬴皓就问她们:“请问一下,这可有一位衡剑宗弟子,名为刘兴之人。” 迎宾侍女恭敬不变,用着很温柔的语气说着驱逐的话:“云锦楼只售商品不售消息,公子若非有意光顾,还请自便。” 嬴皓皱了皱眉头,换了一种方式。又从怀中掏出了红色剑穗,朝着侍女扬了扬,说:“把这管事的给我喊过来。” 侍女仍是面不改色,只让嬴皓稍等,便转身上楼了。 嬴皓心想,这衡剑宗入室弟子身份放在俗世当中分量应该不小的啊,怎么区区一个侍女都这么风轻云淡。 莫不是这云锦楼分量比衡剑宗还 反正嬴皓也不管那么多,既然汪经永当时给剑穗就是说让自己用的,只要管用,为何不用。有必要的时候嬴皓甚至会拿汪经永名头来用。 转悠了许久,才看见侍女与一位身穿丝绸绣裙曼妙女子,婀娜下楼。 那女子朝嬴皓行了一礼:“见过少仙。” 明明行的礼与那侍女的动作一样,却似乎没有半分恭敬的意思,更多的是给人一种悠然自得的从容而不随意。 美,让人不自觉产生一种只可远观而不可亵渎的美,盛气凌人的美。 嬴皓还以为下来的是当天那位风度翩翩公子哥,没想到是这么一个女子。 “听说少仙到此寻人?”女子见嬴皓不讲话,也司空见惯了。她下来之前就听侍女简单禀报过,便率先开口询问。 “额对,寻一我宗外门弟子,刘兴。”嬴皓才回过神来。 “小女不曾听说此人,莫不是已经选购了满意的商品自行离去了?” “你真是这里的管事?”嬴皓皱了皱眉,他可是听刘兴说,论剑大会上教训自己就是这云锦楼。 “小女江清清,正是永平城云锦楼楼主。”江清清对于嬴皓的质疑只是淡然的回答。 那嬴皓就得找她算算账了,厉声喝道:“雇我宗门弟子,买凶害人。一百灵石买我命,两百灵石买我残,可是你所为!” 这下江清清不风轻云淡了,表情幻变。 嬴皓也猜出八九分了,这江清清怕是真不知情,但与江野同姓,绝对关系匪浅。 换了一种问法:“你是这里管事,那江野,人称太子野的人又是谁。” “敢问少仙,是哪位仙尊入室弟子。” “我问你还是你问我。你先回答我。”嬴皓也不客气。 “没有什么太子野,只有江野,是小女胞弟。”江清清淡淡地说,似乎不气不恼,没什么情绪波动。 “那你让他找我,我除了寻人,随便找他算账。”嬴皓打蛇随棍上,找不着刘兴,找到江野也一样。 “少仙似乎对于我们云锦楼了解颇浅。” “嗯?”嬴皓对于江清清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有些愕然。 “我云锦楼遍布轩辕九州各地,化神期仙尊十余,元婴期大能无数。不知少仙是来寻人,还是方才说的算账?”江清清依旧神情平淡。 但话语分明就是震慑。 “你是这管事的话,我寻人还是算账,取决于你。”嬴皓也不怂,龙都见过,还怕你这女人。 江清清打量着嬴皓,她在估价。 嬴皓也打量她,本来还觉得不礼貌不太敢看她的,但她都这样打量自己了,那自己好好看看她也很公平。 肤白如脂,双腿笔直,纤细腰肢,亭亭似月中仙子,袅袅如空谷幽兰,高雅且大气。 “看够没有。”江清清反而先受不了嬴皓的打量了,嗔怒一声。 “我师尊是汪剑仙,你是想我先寻人还是先算账。”嬴皓不想跟她耗了,搬出汪经永名头。 江清清突然轻笑一声,眼波流转间,那点笑意便又藏在了眉梢眼角。 嬴皓都看呆了一下。回过神来,问“你笑什么?” “看来少仙不单单对我云锦楼了解颇浅,对令师尊也了解不深。” “你别东扯西扯,整天答非所问。”嬴皓不想跟她较量了,认知量不对等,总觉得吃亏。何况他还是心虚的,因为自己压根不是汪经永的弟子。 江清清对着一旁侍女低语几句,随后便跟嬴皓说:“少仙莫急,人已经帮少仙寻,这账,少仙可以算在小女我头上。” “这账也不好算,你看江野买的是我命,楼主你也是精明之人,要不你帮我算算?”嬴皓虽然不知所以,但显然对方是卖汪经永账的,便故作为难。 江清清没有立刻回话,既然她已经揽下来,对方将难题抛给自己也无可厚非。 嬴皓见差不多了,也不等她说话,率先开口:“我与江野本无冤仇,唯一关联便是安悦瑶,我对她不感兴趣。我只需江野承诺,别再跟我暗中使绊,别烦我。” 江清清错愕了一下,微笑又行一礼:“少仙大度,这个承诺小女代替江野应予少仙。” “你确定你能代替?食言又该如何?” “小女从不食言,倘若食言,悉随尊便。” “额,那就先这样吧。”嬴皓见对方都这样了,自己也不好再揪着不放,只不过还是有些希望她食言的。 十八岁,俗世间也该当娶妻了,若真悉随尊便,自己娶她作妻,母亲绝对很开心。 安悦瑶是惹事情的,这江清清是平事情的。虽然都美,但两者一比较,高低立判。 又过了没多久,侍女果真领着刘兴下楼来了。一见嬴皓,也有些茫然。 嬴皓只是手一摊,说:“那玉佩还我,我不送了。不还打死你。” 第三十一章 论剑如下棋 - 剑修:只需一败 - 粗茶半碗 “什么玉佩?没见过。你谁?”刘兴揣着明白装糊涂,东西进了口袋哪有还回去的道理。 更何况这么金贵,秉承着东西四不还,还了家败亡原则。 处于刘兴角度,反正在衡剑宗也无出头日,才拼命往云锦楼上凑。修为是难有什么进展的了,一件玄阶上品的灵饰,足够让他不愁吃穿一辈子。 所以,还真就打死他也不还。 而江清清自然不掺乎嬴皓这些私事,略施一礼便上楼去了。 嬴皓自然看出了这刘兴在装糊涂,还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 如果要刘兴去赚一件玄阶上品的灵饰,他没兴趣。但若是要他得到了再还回去,那确实比杀了他还难受。 人往往都这样,不怕得不到,就怕失去。 嬴皓一手搭在他肩膀上,不让他乱溜,琢磨着怎么应对。 “走,我们出去说。” “就在这说。”刘兴赖着不走了,他知道自己打不过嬴皓。 “你叫刘兴是吧,你大概是误会我了。” “反正我就是不知道你说什么!” “是这样的,我呢,确实是要拿回这个玉佩,但也不白是白拿。你也知道,我对这个玉佩呢,没兴趣的,不然也不会随手就送给你。”嬴皓说道。 “我就是不知道什么玉佩。” “这玉佩嘛,乃是玄阶上品灵饰,我是没兴趣,但有一人有兴趣,她出的价实在太高,我才找回你的。” 嬴皓一边说,一边留意刘兴的表情变化,打铁趁热继续说:“反正东西现在是你的,钱你赚,我只为不得失那位贵人。” “谁?” “安悦瑶。” “真的?”刘兴表情已经犹豫了,在权衡利弊。 “真的,她可知道我把东西送你了。可别到时候钱没赚成,还得罪了她,我们两个都不好受。我其实也还好,最怕她连你也恨上了。” “她愿意出多少?” “六千灵石。”嬴皓随口就来。 刘兴果然眼前一亮,但又谨慎起来,低声说:“那你把灵石给我,我把玉佩还给你。” 嬴皓确实想打死他了,但都花功夫忽悠了,不差两句,继续说:“又不是我要这玉佩,你把玉佩给安悦瑶,她自然给你灵石。” 直接转身走人,补充了一句:“卖不卖你的事,反正安悦瑶的话我传你了。” 也不再跟他墨迹。要不是这刘兴一直赖在云锦楼不挪步,嬴皓都直接抢了。 确实不关嬴皓的事了,留下这刘兴自己掂量掂量吧,嬴皓不觉得他敢不给。届时这白泽印还到安悦瑶手上就行。 至于谈下的什么六千灵石,纯粹扯淡。没准这刘兴管安悦瑶要灵石的时候还会被揍。 倘若这刘兴真的不给,那蹲着他来抢也不迟。 打定主意,到时候安悦瑶再管自己索要,就推到这刘兴身上。 好在永平城与衡剑宗相距不远,嬴皓很快又回到了衡剑宗。 先上了青石峰,他想看看何时才轮到到论剑。 上到了峰顶,见半空中虚影名册。自己名字前面还有一大堆名字,怕是要等明天才到自己。 观看了一会儿别人论剑。台上两人轮流施展剑技,你一下,我一下,打得有来有回。 “夜吟剑,第二式!” “断石崩!” 嬴皓心想,打得这么规矩的吗?要是明天轮到自己上的时候对手也这样就挺好。 再看了一会儿,觉得没太大意思,不像论剑,更像下棋,你下一子,下完就到我下一子的。 没什么看头,甚至有些无聊乏味。于是也就下了青石峰。 嬴皓又准备到寝房去看看。他还是第一次拥有自己独立的寝房,以前在长天剑宗当了几天入室弟子,也没有自己独立的寝房,当时只是住进了紫霞阁。 看着手中的门令,心中还是挺澎湃挺期待的。 嬴皓知道衡剑宗为内门弟子专门休息的区域,也便是他现在去的方向。 数栋整齐排列的青石房。虽然朴素,却也是无数外门弟子的向往。 虽然没有明确的时间限制,但实际这些青石房实际不会给内门弟子居住很久。 因为打从几百年前九州大一统后,无论衡剑宗或者长天剑宗还是其他宗门都一样,但凡突破晋升了金丹期的修士,都必须进轩辕大帝管辖下的学府继续修炼。 等到有一定成就并获得轩辕大帝许可后,才能回到宗门,成为导师又或者阁主长老。 而那些百年也晋升无望的,有的会降为外门弟子,有的则告老还乡成俗世小康。 嬴皓很快就根据门令指引找到属于自己的青石房。 看着那经年累月的风雨在墙面上蚀刻出深浅不一的沟壑,不由好奇这石房曾经都有过怎样的一些主人。 两扁特制的木门上有个门闩,上面有专门放门令的空槽,嬴皓将门令插上空槽,两扁木门随即咯吱一声敞开。 额,挺干净,太干净了。 除了一张木床以外,空空如也,家徒四壁。 但墙壁倒挺有意思。上面图画着许许多多的图案。也不知是哪一任前辈的杰作。 嬴皓明知自己情况,有系统傍身,自然不会在此长久居住。但第一次拥有自己的“家”,还是很想花一些闲功夫去布置一番。 嬴皓也做了规划,论剑大会结束后,尽快探索摸清后山雾林,一直惦记着那个剑状标记点。 随后他想出宗门历练去,最重要的原因是他的修炼方式太过特殊,况且在宗门行事处处畏手畏脚生怕大能察觉出端倪。 比如汪经永,实力太强,行事作风自己也看不懂,也不知道他知晓自己多少事情。不过他还算好的,起码是光明正大的盯着自己。 最怕是那些暗处无形的眼睛。终究自己还是太弱了。 最能给自己安全感的,永远只有自身实力。 长呼一口气,起身出门,趁着空挡时间,想继续探索雾林,也正好躲一躲修炼阁阁主,不知找自己什么事。 一开门,正好听见隔壁的青石房也传来一阵开门声。 嬴皓抬眼望去想看看谁是邻居,眼前登时一黑。 安悦瑶。 第三十二章 夺其剑 - 剑修:只需一败 - 粗茶半碗 “你怎么在这?”嬴皓愕然。 “你在这,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大家都是内门弟子。”安悦瑶白了嬴皓一眼。 “你不是住宗主阁的吗?你占人名额还占一间房,留其他弟子一条活路吧。”嬴皓突然对这个新的小家不那么喜欢了。 心想也留自己一条活路,明知她盯着自己,又不能怎样她。 安悦瑶也讨厌嬴皓,就没见过这样的人。她岂会不知道嬴皓想离自己远远的,但就是不甘心。 “要你管!”安悦瑶说完走到嬴皓跟前,给了嬴皓一脚,然后摊开手,又问:“我白泽印呢?” “我让那人把白泽印给你的了。”嬴皓敷衍道。 “你干嘛不直接拿来还给我。” “他求我要一个巴结宗门大小姐的机会。我就让他自己给你了。” “那他一天不还给我,你就得教我一天。你现在要去哪,进后山的雾林?”安悦瑶察觉到嬴皓表情有些不自然。 嬴皓真想给自己一巴掌,想得太理所应当了。顾左右而言他:“汪长老让你盯着我,你就真盯了?” “对,不过我们可以商量。”安悦瑶眨巴眨巴着她的大眼睛,美眸一角的痣随之跳动。 “那我们商量。” “你就这么怕被人盯着?有很多秘密吗?”安悦瑶故作玩味地打量着嬴皓。 嬴皓真的怕跟这种女子打交道。被她整得很不自在,说:“没有,怎么商量。” “简单啊,画简上面的内容,你画给我。还有你昨天论剑台上的那一招功法,也给我。我就不盯着你。”安悦瑶还真的开始商量。 可这是能商量的吗? “功法好说,我之前也答应过的,一会儿就抄录给你。” “画简呢?”安悦瑶又问。 “画简真忘了。”嬴皓对于这个事情是没得商量的。 安悦瑶突然变得一本正经,说:“我给你个忠告,你进雾林最好还是带上我,别自己瞎转悠。我爹也告诫我过,不让我深入雾林。” “为什么?”嬴皓也好奇起来,毕竟是否危险,他也没个底。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说,我就怎么听。” 嬴皓忍不住问出困扰他许久的问题:“为什么不干脆禁了它,既然不是禁地,又为什么不见有人进雾林?” “我跟你商量,你不商量,想拿个功法就糊弄我。我这两天心情不好,不想跟你说话了。” 这下嬴皓没辙了。他不止一次想揍她屁股,但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嬴皓继续盘算着心中的小九九,搞不好雾林处真有什么凶狠的危险,拉上个宗主女儿也不是全然坏事。 倘若真有什么重宝,只有她一人在旁,届时将她打晕似乎也不是难事。 “画简内容我画不出来给你,但我们可以一起去。” “嗯?”安悦瑶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就改变主意了? “对,但我需要知道更多。比如为什么没有人进雾林。”嬴皓继续追问这个问题。 “因为他们根本就进不去。以前只有我一人可以进去,但我爹不让我去,现在多了一个你。”安悦瑶也不藏着掖着。 “那为什么他们进不去?”嬴皓没想到其他人竟然进不去,但那石洞之中那三具骸骨又是怎么回事。 “很久之前的事了,具体的我也没深究,似乎开宗以来一直都没人可以进去。”安悦瑶道。 开宗以来?剑阳宗解体后才有衡剑宗,就是起码几百年没人能进去。 但为什么自己跟安悦瑶都能进去,自己与她有什么共同点吗? 嬴皓想不出来,想不出来就让安悦瑶想,直接问她:“你觉得我们哪里一样?” “谁跟你一样。”安悦瑶满脸嫌弃。 嬴皓当做没看见她的表情,继续说:“我意思是,我们都能进去,应该是有特定什么共同之处而别人没有的。” 安悦瑶稍微思考,说道:“你深究这个干嘛?反正我们能进去就是,那只大耗子不也能进去。我们现在进去?” “走。” 两人刚走出内门弟子寝区,就有铸剑阁装扮的弟子拦住了去路。 又是说铸剑阁阁主找嬴皓的,这回则是安悦瑶三言两语给打发走了。 得赶在天黑之前,雾再浓,白天也还是有微弱的光线可视,天黑之后就更认不得路了,毕竟嬴皓如今也算凭记忆。 而铸剑阁八层之中,一颗炼制中的兽核爆裂,磅礴妖气迸发而出。 温芮怒不可遏,又一次。又一次兽核炸炉,又一次拒绝自己! 自己什么时候请个弟子都请不来!敬酒不吃吃罚酒。请不来,就干脆不请了,她对嬴皓没兴趣,只是对他手上的剑有兴趣。 喝来两名系挂红色剑穗的弟子,他们是温芮的入室弟子,两人皆与温芮一般,火灵根十分优异。 带着怒气,吩咐了两句。 两人点头应是。便退出了铸剑阁八层。 随后,很快又有一人,系挂紫色剑穗,受命来到。 龚褚。 “明日你的对手可是嬴皓?”温芮已经平复了心情,话语让人不知喜怒。 “回阁主,正是嬴皓。”龚褚直接跪倒在温芮脚前,头都不敢抬。 温芮心情才好上一些,这才是正常内门弟子,随叫随到,毕恭毕敬。 “你一会儿到五层去,自选一把趁手利剑。”温芮淡淡说道。 铸剑阁五层所造之剑,为玄阶灵剑。对于一名普通的内门弟子而言,是泼天的富贵。 安悦瑶所持的青鸾剑,也仅仅是玄阶上品。只不过出自温芮亲手所造,并融进青鸾雀兽核。 再高阶品的灵剑,就不是筑基期以下的弟子能用的了,必然反噬其身。 玄阶,已是顶配。 “谢阁主再造之恩!”龚褚咚咚叩头,再造之恩都用上了。 可不再造之恩了吗?一把玄阶灵剑,撑起一个小家族都足以。 “我只有一个要求。明日将嬴皓斩杀在论剑台,夺其剑,交于我手。”温芮眼中闪过一丝狠烈。 若不是忌惮汪经永,区区一名内门弟子,她可以更直接。 届时人死在论剑台,量汪经永也不得多说什么。至于剑,唾手可得。 她造过形形色色的剑,唯独没见过嬴皓手中的锈铁剑。凡铁而造的剑绝不可能挡下陈慕儿那一刀,她很肯定。 第三十三章 晕厥 - 剑修:只需一败 - 粗茶半碗 雾林中。 “这不是那耗子洞吗?回来这干嘛?”安悦瑶紧紧跟在嬴皓身后。 “额……我只能靠记忆去找,这个石洞记忆点深刻,以这为出发点。” “你还真没记全!你说你傻不傻,自己想独吞也不掂量掂量,脑子又不好使。”安悦瑶数落着。 嬴皓也直言不讳:“记个大概就足够毁掉它了,就是自己实在也找不到,也不让别人找到。” 安悦瑶哼了一声,不想理嬴皓。她也察觉到嬴皓根本就从来未将自己视为同伴,现在两人同行,她也提防着嬴皓。 事实也确实如此。 两人经过石洞并没有进入,嬴皓在前,带着安悦瑶往另一个方向前行。 雾林常年浓雾不散湿气极重。残叶覆盖着湿润的泥泞,嬴皓也有意放慢脚步,倒不是怕一不小心人仰马翻,而是因为可视范围太低,每一步都需要对照记忆。 周遭无风,不见虫鸟,却听到鸣啼,还有两人踩在枯叶泥泞上的吧唧声。 嬴皓想起了安悦瑶当初用来照明的石头,扭头索要:“你通明石给我用一下。” 安悦瑶也不含糊,很快就将通明石交于嬴皓手上。 果然,有一定的效果,可以照透些许浓雾,但也仅此而已。起码脚下每一步路的状况是可以看清楚了。 “如果我们没走错,不远处应该会有一条山涧,到时候我们……” “啊~” 这惊叫声嬴皓太熟悉了,连忙回头往后看。 嬴皓一转身,不见安悦瑶,却见她的青鸾剑从天而降,直直插进嬴皓脚前的泥泞中。 又是嘀突一声,她的百方袋也从上而下掉落在不远处。 “我在上面!” 头顶上方传来了安悦瑶的声音,不用她说,嬴皓早就抬头往上看了,只不过浓雾覆盖下根本就看不到安悦瑶身影。 “有东西缠着我的脚!好像是树藤。你,你先帮我捡回我东西!别被那地精宝鼠给叼走了!” 难道是有人在此布置了陷阱? 嬴皓都愕然了,这人都不知情况,还惦记着自己东西,这个大小姐是太淡定还是视财如命。 只得麻利地拾起她的青鸾剑暂插在腰间,随后又去捡她的百方袋。 还真别说,嬴皓果真看见了地精宝鼠就在不远处!正用它那圆溜的鼠眼珠子盯着嬴皓,有所忌惮,不敢上前,见嬴皓捡了百方袋就一下窜走。 “我先回去了!”嬴皓抬头大喊一声。 “你敢!啊——”又是一声惊叫。 嬴皓听到这声音,竟由近至远的移动。抓住安悦瑶的东西难道是活物! 当下也不敢耽搁,双腿蓄力,使劲往上一跃,脚下泥泞自然形成两个坑。 这一跃足足有两丈之高,却根本不见安悦瑶。 嬴皓只是身体强度使其跳得高,却不会飞啊,很快又自然落到地上。 “你再大喊一声,我能听见你方位。”嬴皓也大喊一声。 无人应答。 “安悦瑶~”嬴皓再大喊一声。 依旧如此。 安悦瑶刚才那一声过后便不再应答,必然是无法开口。是被什么堵住了嘴?还是晕了,总不能死了吧。 事态严重了,嬴皓眉头紧皱,谨慎起来。要是这宗门大小姐真死在这,自己也无法脱身。 嬴皓心态还是可以的。急之无益,徒乱分寸。 人是必须要找的,但在这浓雾之下凭借双眼去找,如同盲眼苍蝇乱窜。 嬴皓长呼一口浊气,闭起双目,屏气凝神,听。 虫鸣。 鸟叫。 呼吸声,很多! 枝叶随风飘扬相互碰撞的噼啪声。 不对!雾林明明就无风!枝叶怎会无风自动。 这里的树绝对有古怪。 嬴皓才刚刚发现异端,腰部就被树藤缠绕,一股强大的拉力,将嬴皓迅速地往上空拉扯。 插在腰束上青鸾剑在树藤缠绕下,其剑刃将嬴皓腰间划出两条血口,稍一动弹,就传来割肉之痛。 但嬴皓手上可是一直握着自己的锈铁剑,毕竟他也是会长记性的人,如今永远有一只手是留给这把锈铁剑的。 正想挥剑砍断树藤,却又停下了手,忍痛任由树藤将自己扯上半空。 等到树藤停止了动作,自己已然被吊在了高空。 这会儿果真看见了安悦瑶就像自己不远处,一只脚踝被树藤紧紧缠绕,倒吊着。双目紧闭,嘴角流淌的鲜血滑落额头与青丝再滴落,不省人事。 显然刚刚安悦瑶是受到了重击而晕厥。 “安悦瑶!”嬴皓大声呼喊,想将其唤醒。 没喊醒安悦瑶,却喊动了树藤! 一股强大的扯力,将嬴皓横甩然后撞到巨大粗壮的树干上! 直接将嬴皓甩得七素八荤,强大的撞击力下,五脏六腑都似乎要被撞破裂,一口鲜血翻涌而出。插于腰间的青鸾剑更是直接嵌进了嬴皓肉里。 嬴皓这下算是明白了安悦瑶是怎么晕厥的了,毕竟亲身经历了。 这树难道还是活物不成。 锈铁剑在身,嬴皓自信自救不难,但想救下安悦瑶却不易,毕竟在半空之中,嬴皓还不会御剑,更不会飞。 人是肯定要救的,抛开其身份不谈,嬴皓来之前都已经下了主意与其配合探索雾林,后面说不定还有地方用得上她。 再者,嬴皓再如何利己,也不忍放任安悦瑶就这样自生自灭。 树藤紧紧缠绕着腰,呼吸都极为困难。不容嬴皓多想,当下只有一记下策。 只见嬴皓用没拿剑的左手,握住腰间青鸾剑的剑柄,一鼓作气将其拔出! 嬴皓倒吸一口凉气,本来已经受伤的地方被自己一拔,就像自己割自己肉一样。鲜血淋漓沁透了衣服溢出树藤。 一手一剑。 青鸾剑剑狠狠地插进连接的树藤处。 树藤忽然又开始疯狂甩动。 眼看自己在甩动之下又要撞向树干。 嬴皓连忙用锈铁剑砍断树藤的同时又抽出青鸾剑,顺着怪树之力,将青鸾剑直直插进了怪树主干上,握着剑的手紧紧不放。 不单单摆脱了缠绕,还将自己留在了树干半空。 嬴皓不敢多缓,另一手持的锈铁剑又捅进更高一些位置的树干,想要左右交替攀登树干。 第三十四章 你哪来的功法? - 剑修:只需一败 - 粗茶半碗 嬴皓虽然浑身血淋淋看似伤得很重,实际却比安悦瑶的情况好上不少,毕竟他还能利用汇聚灵力护伤。 但是受了内伤晕厥过去的安悦瑶就做不到了,被树藤倒吊着,内脏溢出的鲜血倒灌都能致使她窒息。 好在怪树枝干与藤蔓都在集中攻击嬴皓,无暇顾及安悦瑶,不然怪树再甩击安悦瑶一次就更吃不消了。 而嬴皓一直躲避着怪树的攻击,尽快攀登。 每一剑捅进树干,树干都会溢淌出血红色像鼻涕一样树脂。致使嬴皓双脚根本无法蹬着树干大力,全靠握剑的双臂。 估摸高度差不多了,将青鸾剑深深地插进树干,一股狠劲,站到青鸾剑剑刃之上。 为什么是青鸾剑,因为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导致很难再回收脚下之剑,所以不能是自己的锈铁剑。 只见嬴皓以脚下的青鸾剑作为跳板,朝着安悦瑶所在的方位奋力一跃! 这一跃他用了目前十足的力量,不能出错,在受浓雾所扰之下,一旦错了连找都难以再找到安悦瑶。 在嬴皓的弹冲下,浓雾仿佛被他的身形冲击而划开了一道裂痕,像云朵被砍了一刀。 嬴皓早就预备好了挥剑之势,狠狠一剑砍下缠绕安悦瑶的树藤同时另一手揽住了她的双腿。 揽的什么部位可不是嬴皓可以选择的,能接住安悦瑶已经算嬴皓本事了。 好在,他成功了。 两人以一个相当怪异的动作重重摔在泥泞的地上。 嬴皓垫底,他故意的。他都无法理解自己的行为,他明明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偏偏此刻选择了为安悦瑶垫底。 呛了一口鲜血,胸口一闷,也晕了过去。 —————— 等到嬴皓转醒过来,发现自己睡在了那熟悉的地精宝鼠石洞上方的空地。旁边还有嬴皓替那三具骸骨埋葬的土包。 第一时间伸手摸自己锈铁剑,又摸索自己怀中的十方袋。才松了一口气。 而安悦瑶就坐在旁边,正愣愣发着呆,没发现嬴皓已经醒过来。 “你没事?怎么识得路把我带回来这?”嬴皓说完,感觉气岔不顺,猛的咳嗽,咳出一大口瘀血出来才顺了气。 怎么咳出来的好像还有黑色的残渣。 “醒了。你以为只有你会认路啊。”安悦瑶脸不知怎么的脸红了,这家伙重得要死。 安悦瑶她身上一直随身戴着白泽印,当初买的时候本来就有两块,她的自己这块可是比嬴皓的要大上一圈,嬴皓那块只是她顺便搭头而买的。 得益于白泽印提升自愈能力,安悦瑶被救下后顺了气,先醒过来了。 只是醒来的时候太尴尬了,自己的脑袋枕在嬴皓裤裆上。不过看到嬴皓浑身血淋淋的伤口触目惊心,也就不生气了。 当时也不管那么多,在嬴皓怀中摸出自己的百方袋,立刻取了颗丹药服下后,拖着嬴皓就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嬴皓看了看天色,问:“我睡多久了。” “没多久,我给你喂月华灵枢丸。”安悦瑶脸更红了。 灵枢丸,可修复脏腑机能。而只有地阶以上的灵枢丸才会名为月华灵枢丸,保命所用,寻常人家一粒传三代。 嬴皓明白过来了,刚刚连血咳出来的应该就是这些药物残渣。 “袭击我们的怪树是什么东西?”嬴皓都问习惯了,安悦瑶虽然修为剑道都不行,但知识面极广。 “应该是千足树,属于灵兽的一种,玄阶下品水木混灵妖兽,领地意识极强。”安悦瑶果然就回答上来了。 “知道怎么对付吗?” “知道,但不好对付。它虽然没有兽核,但需要击破心脏,而它的心脏位于树根部位。”安悦瑶说完,又拿出了一小瓶药粉,递到嬴皓面前:“自己敷上。” 说完就转过身去,不看嬴皓。 嬴皓不住对她改观,虽然弱是弱了一些,但起码遇事还是靠谱的,对同伴也舍得大方。 看来自己救她没救错,她也是会救自己的。没有把自己留给千足树。 嬴皓将药粉撒在腰间伤口上,效果立竿见影。不住好奇:“这又是什么宝贝。” “给你用你就用,问那么多干嘛。你又买不起。” 嬴皓一听,也是,自己还把她的青鸾剑留在了千足树树干上,不过她不提,嬴皓自然也不会自己犯傻去提起。 “还过去吗?”嬴皓问。 “现在都这样了还去什么去啊,我看这雾林应该还有其他灵兽出没。”安悦瑶说完,思量了一下,又说:“不过我们得对付这千足树。” 嬴皓没说话,静候她说下去。本来嬴皓都考虑要不要试试绕路而行。 “千足树领地意识很强,但它往往都生长于珍稀灵草附近,吸收偷取灵草养分滋养自身。”安悦瑶说。 “所以,它附近必要宝贝?” “对,但我也只是第一次见这种东西,具体有什么样的灵草我也不知道。”安悦瑶也不太确定,但她很想取得这天生灵宝。 嬴皓稍微琢磨,还是摇了摇头:“我们目标不在这,先试试绕路吧,若它再滋扰我们就对付它。” 他并不想在这千足树上浪费太多时间与功夫。 嬴皓上好了药,站起身,问:“先回去?” “嗯,先回去吧,我还要到铸剑阁找温阁主要一把剑。明日就轮到我论剑了。”安悦瑶看看了自己满身泥泞未干的衣裳。 嬴皓自然不接这茬。 “你不用慌,这次不用你赔,丢了就丢了。” “嗯?”嬴皓以为自己听错了。 “青鸾剑跟百方袋都是我自己丢的,你帮我捡回百方袋已经很好了。”安悦瑶活动活动脚踝,还是挺不舒服的。 嬴皓一听,这个大小姐这么明事理的?看来一个人不可能只有缺点的,还是有不少优点的。 虽然她会替自己招灾,但也是可以挡灾的。 “回去我教你青山不移,不过跟我论剑台上的有些不同。” “为什么?” “我用的那个是杂灵根专用的。” “嗯?你哪来这样的功法?”安悦瑶目光相当锐利。 第三十五章 颠覆 - 剑修:只需一败 - 粗茶半碗 “就我师傅给我的。”嬴皓强作自然。 “你师傅?你原先不只是外门弟子吗,什么时候认的师傅?没理由啊,我应该认识的啊......” “不是我们衡剑宗的,我之前是个散修,我师傅也散修。”嬴皓随口搪塞过去。 嬴皓被安悦瑶这么一问,顾虑就更多了,这《青山不移》毕竟是长天剑宗的功法,教予安悦瑶后她那么些个导师保不准就能看出端倪,岂不等于将自己曾是长天剑宗弟子的身份公之于众。 “对了,那温阁主找你做什么?” “嗯?哪个温阁主?” “就是你们铸剑阁阁主,你到底是不是铸剑徒,连阁主都不认识?”安悦瑶诧异。 “不认识,也不知道她找我做什么。” “莫不成要收你为入室弟子?” 嬴皓摇了摇头,他感觉不像,反正事情不明朗,就等明朗之后再算,能不见就不见。 “我一会儿顺便帮你问一问?”安悦瑶提议。 “再说吧。”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轻车熟路很快就出了雾林回到了后山。 嬴皓感觉安悦瑶的问题多了很多,一个劲地旁敲侧击打听,有些奇怪。 “我去物色把新好剑,你要不要?我送你一把?”安悦瑶双手负后,凑身问道。 嬴皓不动声色挪了一步远离,他有些害怕她,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更不敢再随便收她东西了,连连摆手。 “白送你的!”安悦瑶撅了噘嘴,似乎不悦。 “谢谢你的好意,真不用。” “我觉得你挺适合用双剑的……” 安悦瑶说完就自顾往铸剑阁方向走去了。留下有些懵懵的嬴皓。 “嗯?” 该不会她当时看见自己用双剑了?她当时不是晕过去了吗?还是说只是单纯的觉得自己适合? 也无妨,看见就看见吧,反正她明确说过不用自己赔她青鸾剑的,总不会食言吧。 其实安悦瑶还真看见了嬴皓救她时的情形,只不过并非亲眼所见,而是在嬴皓晕厥时在石洞之上看留影镜看到的。 嬴皓见安悦瑶已经远去,便独自回去青石寝房。 只是对自己一时冲动应承下来的事而头疼。长天剑宗的《青山不移》不适合给,师傅唐赋尘为自己纂改而来的《天地不移》更不能给。 次日。 嬴皓少有的贪睡晏起一日,神清气爽,不由感叹安悦瑶的丹药功效了得。 一出寝房,便看见安悦瑶坐在他们两人寝房之间乘凉休憩的长石凉凳上。 一手提着着一把剑。 “给你!一会儿论剑大会上大放异彩给我看看。”安悦瑶浅笑着将其中一把修长些许的剑递给嬴皓。 嬴皓打量着安悦瑶,越发觉得古怪,很古怪。古怪得让嬴皓不由谨慎起来。 “你在看什么,接着啊。”安悦瑶被嬴皓看得有些不自然,嗔声道。 “真不用,一会儿论剑我没准很快就输的了。”嬴皓摆手拒绝。 嬴皓有意争取论剑前十,想去剑阳宗遗址转转,但不强求,一切命为重。本身出发点就只为败。 再者,师傅没让自己用双剑,只让自己稳固根基,若此时自己双剑同用,未免有些冒进了。 “为什么啊?我看你不是挺能打的吗?” “我们走吧,上青石峰。”嬴皓没有回答。 “你还没回答我呢!”安悦瑶更不开心了。一大早想给这个傻子一个惊喜,谁知被他浇了一头凉水。 而嬴皓也大概了解安悦瑶,知道她不会真用其他手段逼问自己,干脆不回答,率先行在前头。 “那你别用你那把破铁剑了,用我这把。” “真的不用,我已经用习惯了。” “不识好歹!哼!”安悦瑶越琢磨心里越不舒服,破铁剑都能习惯,怎么就不能也习惯自己这把。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衡剑宗上,引来许多弟子偷偷摸摸的闲言碎语。 而这些闲言碎语很快也就传到有心人耳中。 难免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这也是嬴皓一直想规避的事。 路过马辉,他还在树下悟道睡觉,嬴皓本想道谢一句,最后也还是没打扰,只是装作没看见而行过。 到了青石峰峰顶论剑台下,半空虚影名册剩余的名字已经少了许多。 嬴皓这时不敢再到处去折腾了,坐到观席上观战静候。 而安悦瑶似乎大大咧咧的,也坐在嬴皓旁边。 嬴皓本来对衡剑宗论剑台上的印象还保留在那无趣的你来我往对决上。 接下来论剑台上的一幕却让嬴皓瞠目结舌,颠覆了他对衡剑宗这场论剑的认知。 只见台上一人身穿麻衣大汉双手持举巨剑,似乎由于巨剑过于笨重,吃力地去格挡着锦衣丑男行云身法不停的刺击。 突然,麻衣大汉放弃了格挡,对着一个方向猛的重斩。谁也没想到,包括他的对手锦衣丑男。 “沉沙斩!” 看似斩向空气,偏偏就是锦衣丑男身法下一步所现之位置。 这一巨剑重斩下去,直接将锦衣丑男的剑斩断! 再看!锦衣丑男脖颈处出现一条笔直的血痕,然后,滚瓜落地! 锦衣丑男的身体失去了支配,挺直倒地。 麻衣大汉似乎早已料到,神情甚至看不出多少波动,面无表情脱下麻衣,露出一身伤痕的上身,用麻衣擦干巨剑刃上血迹。 安悦瑶似乎见怪不怪,只将头撇向一边,不愿再看。 同时,也让嬴皓对这个论剑台重新定义。 原来不全然都是你来我往下棋般的论剑,还有这般雷霆一击致命的。 嬴皓清楚这个麻衣大汉看穿了对手一成不变的身法,虽然巨剑笨重,但却预判了对手下一步的动作,狠厉且干脆。 “这是常有的事,每年论剑大会后,都会招收新弟子。”安悦瑶叹了口气,似乎为亡者叹息。 “那你不怕自己也像他这般永远留在论剑台上?”嬴皓不住疑惑,她这不自找不自在吗。 “我也是衡剑宗弟子。”安悦瑶摇了摇头。 “你是有其他厉害手段吧。” “对。”安悦瑶笑了笑。 “对了,之前听你说买灵饰备战论剑,这论剑能用灵饰与法宝之类的?”嬴皓想起了这件事。 “不能啊。”安悦瑶回答得干脆。 嬴皓这就不明白了。 第三十六章 发自内心的笑 - 剑修:只需一败 - 粗茶半碗 嬴皓望了望虚影名册,很快也要轮到自己论剑了,而安悦瑶则轮到了最后,她对手竟然改为了陈慕儿。 似乎有意压轴。 也不奇怪,这样的安排也是不让这安悦瑶与陈慕儿去占据多一个名额,试问谁敢在论剑台上斩杀她们两人其中之一,让她们二者相争,也是一定程度的公平。 随着时间推移,青石峰陆陆续续来人,很快就人满为患,连许多根本就不关事的弟子都挤上来。弟子之间早已传透了,前任宗主的孙女与宗主女儿的论剑太有看点了,甚至传言未来衡剑宗宗主是谁就看这一场论剑了。 抬眼望向半空,导师阁主长老都纷纷落座,除了中间宗主之位仍空着,其余都一一到场。 得亏嬴皓来的早,不然坐都没地方坐。嬴皓也有些咂舌,这安悦瑶这么弱,上一场都不愿跟那陈慕儿打,宁愿找自己求救,如今却不得不对上这陈慕儿。 不过身旁安悦瑶对此竟然没什么太大的波动,似乎早已料到。还跟嬴皓攀谈:“大耗子,你一会儿帮我打死这龚褚。” “为什么?”嬴皓有些莫名其妙,他输也未尝不可,解封系统客服大叔还是他本心所求。但差两次败绩,这一点让嬴皓十分头疼。 “我以前有两位师姐,常伴我左右,与我一同修炼学剑,她们伴我成长,虽然都说她们是我的随身侍婢,但她们待我如亲妹妹,我也视她们作亲人。” 安悦瑶像在讲一个对她而言很重要的故事。 顿了顿,又继续说:“去年他把我莹姐姐杀死在这论剑台上。” 嬴皓只是听着,没有说话,也没有答应。也大概猜到为什么她现在总是一个人。 “这个龚褚,身法阴险毒辣,行事也让人恶心!将我莹姐姐的衣服全都割碎,完全暴露在众人面前,然后一边笑着一边一剑一剑将我莹姐姐削至血尽而亡。”安悦瑶眼睛泛红。 不等嬴皓回话,安悦瑶满眼恨意,咬牙切齿继续说:“我恨他!我上这论剑台,就是为莹姐姐报仇,我要以同样的方法,一剑,一剑,一剑地削掉他的皮肉!” “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嬴皓还是摇了摇头,他可以共情她的愤怒,但不可能因这种与自己无关的事而拼命。 “我知道你不会答应我,但你还不了解他。”安悦瑶虽然早有意料,但还是流露出失望。继续说着:“你不杀他,他大概也会杀了你,以往的论剑,败于他手的弟子非死即残。” “宗门不对他处罚?”嬴皓皱着眉,看来自己的对手不太正常啊。 安悦瑶悲笑一声,说:“呵,有何理由处罚他,论剑台上杀人吗?唯一的处罚大概也就是无一人愿意收他为关门入室弟子吧。我也不希望宗门处罚他,我希望用我的方式,让他绝望的死在论剑台上!” 嬴皓都不知怎么说了,那你就不能掂量掂量自己实力吗? “我前两日找老狗,就是想让老狗让我与他论剑!”安悦瑶越说越生气,还有些委屈。 嬴皓对此也有印象,当时也正是因为她的到来,汪经永才不打自己。 嬴皓叹了口气,直接说:“你那三脚猫功夫,汪长老也是为了你好。” “所以我买了瞬灵盏,只要我上台前注入精血与灵液,可以将我的修为临时提升至炼气期巅峰!”安悦瑶眼眶的泪水决堤。 嬴皓知道这种临时提升修为的灵饰法宝或者丹药,都多少会有副作用,揠苗助长的弊端。 “我不怕那陈慕儿,我只是不想在外门对决中与她比拼。我必须进入这一场内门弟子论剑。你如果打不赢他,我就打赢陈慕儿,再去打他!” “平时觉得你挺聪明的,这回怎么傻得厉害。”嬴皓无奈,说得更直接:“就算你将修为临时提上去,也不一定能赢得了的,修为不是实力的唯一标准。” 嬴皓可记得,这龚褚两年前早已是炼气期巅峰,不是她临时提升上去的修为能匹敌的。他亲眼看见自己师傅跨越数个境界与岳翰渊对决。 “那你用!”安悦瑶竟然不顾众人目光,直接将瞬灵盏取出递给嬴皓。 嬴皓完全不加考虑,直接将其推回。自己就是为了败而提升修为的,临时提升上去再败,不知后果会怎样。 “你真的可能会死在他手上的!”安悦瑶声音都有些沙哑了,这家伙油盐不进。 白泽印送人,给剑也不要,给瞬灵盏也不要,就这么不想收自己东西吗。 嬴皓眉头也是紧皱着,他清楚,他最怕死了。但除了无意送出的白泽印以外,其余的对他而言确实无甚作用。 “我不会让自己死的,只是可能让你失望了。”嬴皓苦笑着说。 他自己已经打定主意,若这龚褚实在太强,自己也不去争取剑阳宗遗址的机会了,只要在这龚褚手底下过上一招,足以。 只要不死,怎么都是赚。 “龚褚!嬴皓!” 嬴皓慎重起来,他在衡剑宗太顺了,除了陈慕儿以外,并未真觉得有人是自己敌手。 但陈慕儿也只是炼气八层。 嬴皓与那龚褚两人上到论剑台,东西各站一方就位。 “嘻嘻,在下龚褚,炼气期十层巅峰。”龚褚率先自告,笑声像老旧木门门铰错位。 自告实力是衡剑宗论剑台上的规矩,可以让实力悬殊的弟子间有一个不战而降的保命机会。 龚褚长得很瘦小,气质阴柔。双手各持一把明晃晃的软剑,在阳光照射下刺眼光亮。 “嬴皓,炼气期八层。” 在赢皓自告过后,台下众多弟子不约而同轰然失笑,看来又是一场无趣的论剑,都以为嬴皓会不战而降。 有些弟子对嬴皓还是有印象的,毕竟他在外门弟子论剑乱战中太下作。甚至个别受嬴皓其害的弟子极为不希望嬴皓投降,高声呐喊让龚褚杀了嬴皓。 而龚褚则有毛病一样,一直在怪笑。 其实他是开心的笑,发自内心的笑。 温阁主答应他只要完成任务,不单单这对玄阶软剑白白送他,还将纳他为关门弟子。 自己终于也有人赏识了。 而且仅仅炼气期八层,这个任务对他龚褚而言太轻松,太简单。 第三十七章 作弊! - 剑修:只需一败 - 粗茶半碗 “汪长老,台上这位可是你的弟子?”温芮轻笑。 之前汪经永不知是出于何意,对嬴皓相关之事大包大揽,不免让其余人等误以为嬴皓便是汪经永私传弟子。 也由此让人难以琢磨,这位堂堂轩辕第四剑仙,怎么收取一名永生不可能突破筑基的杂灵根为弟子,未来无期。但虽不明,却无人深究,毕竟这汪长老行事从来都不合常理。 “对啊,怎么?”汪经永直接淡然地当众承认。 “不怎么,站在他对面的龚褚正巧是我准备收下的弟子,论剑台上刀剑无眼,若是伤了汪经永爱徒,可莫要责怪。”温芮不温不火,看似谦卑,但细品下来却有着一丝挑衅意味。 “哦?”汪经永侧头隔着陈老瞧了眼温芮,这丫头抽了哪门子疯,竟然收这龚褚做弟子。 他实际也反感龚褚这个小子,原因自然也是因为安悦瑶,他也了解过这龚褚。他的毛病可不仅仅只是论剑台上下手狠毒,平日不时还会下山对俗世女子做些非人之事,如魔勾当。 这些事情汪经永没有跟安悦瑶说,他不是什么正气凛然的人,对俗世没什么羁绊,更懒得去管一名内门弟子的个人作风问题。 但安悦瑶那丫头非要说什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汪经永却是放不开的,别人他不管,但安悦瑶可是他心头肉。 对于龚褚,也仅仅只是不厌也不喜那种无所谓的态度。 “温阁主,你这双眼睛不太好使,是不是平日剑造多了被火星子溅了眼睛。”汪经永似乎是开玩笑。 实际在座没人喜欢去听汪经永的玩笑话。 他讲的是温芮看人不行,收这种货色当弟子。 而温芮听到的意思却是认为汪经永说的是她看错了龚褚与嬴皓之间的实力,当即重重的哼了一声:“那我们放眼且看。” 论剑台上剑拔弩张的两人正要动手,忽有微风轻轻吹拂。 半空的导师阁主长老无一不起身行礼。 “爹!!!”安悦瑶对着上空蹦跳招手。 有些弟子只看上空一眼立马跪下,有些不明所以的,见人人都跪,便都陆续跪下。 嬴皓也抬眼望去。 只见一身白袍的中年男子御剑在半空。御剑的方式相当特别,很是滑稽。 别人御剑都是把剑踩在脚下而飞行,他不是,他是单手捉住剑柄,把自己整个身体吊在半空而飞的。 “大家好久不见啊~悦瑶宝贝~大家不用跪我,都起来~都当我不存在就好~” 这位宗主一手捉剑,另一手朝着众人狂招手,仰着嗓门大喊着。 即使如此,嬴皓注意力主要还是在自己的对手龚褚身上,时刻留意着对方突然动手。 而龚褚则依旧恭敬的跪在地上,还发出着桀桀桀声的怪笑,他更开心了,太开心了,开心得热血翻涌,宗主也来看自己的风采了。 嬴皓也是见过世面的,这就是衡剑宗的宗主?怎么跟长天剑宗宗主岳翰渊给人的感觉差距那么大。 也……太没派头了吧。 不过好像挺受尊敬的。 直到宗主慢悠悠的飞到属于自己的中间位置上,众人才纷纷重新坐下。 “你们打啊~别受了我的干扰啊~”宗主安权再次张大嗓门大喊。 都有些破音了。 就在宗主话音刚落,原本跪着的龚褚突然发力弹射,直冲向嬴皓。 只见龚褚双手持软剑交叉于胸,双剑形成一个“十”字形的交叉斩。 风斩碎魂!配合其鬼魅身法速度如狂风过境,双剑带起割裂风声。 嬴皓一直在提防,对着龚褚的突然攻击自然早有预备。他也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双剑攻势,但万变不离其中,瞬间作出应对。 嬴皓瞧准时机,双手并握锈铁剑,伏虎刃!这种本质是一道刚强直斩刀法。 正正是瞄着龚褚双剑十字交叉的中心点。 龚褚快,嬴皓却是更快! 就在交叉的双剑还未张开攻势之前,嬴皓的伏虎刃就已经落下,直接将其攻势扼杀在蓄力之中。 铛! 咻咻!两道如同竹子挥甩而出的声音。 嬴皓后背衣服被割裂,已然出现两道深深的血口!如同两笔红色重墨在嬴皓的后背画了一双筷子。 嬴皓吃疼倒吸一口凉气,他的应对没错,速度也更快。 但忽略了对方所持的是两把软剑! 在挡下攻击时,两把软剑便随着力度惯性弯曲甩击至嬴皓后背。 “桀桀桀……”龚褚阴冷笑声。他没想到嬴皓反应与速度如此之快,更没想到嬴皓第一反应不是躲避而是迎面格挡下了自己的攻击。 但无碍,他不可能赢下自己的剑。 桀桀桀,杀了他。对,一剑剑的削死他。夺他的破剑,交给温阁主。 “我输了!”嬴皓挡下这一击后,直接认输。 全场哗然! 安悦瑶更是气得重重一跺脚。 正巧踩得旁边一弟子脚面,呀呀大叫。 半空之上阁主座上的温芮眉头紧蹙,她可不想嬴皓认输,认输她得不到剑,正想朝着汪经永说什么。 汪经永却先开口:“宗主,我们当没听到可好?” 因为他感觉到了嬴皓的变化。 宗主安权也感觉到了,当下就应下:“好。” “恭喜宿主,成功战败!修为提升至炼气期十层。” “系统提醒,剩余战败一次,即可解除系统客服封印。” 四面八方的灵力疯狂向嬴皓灵海汇聚而去! 可行! 竟然真的直接跨越阶品提升。 嬴皓听着熟悉而久遗的系统声,无法抑制的狂喜,加上灵海的无色五行灵力不停扩充,让他甚至乎忽略后背的疼痛。 “他在突破?”论剑台下麻衣大汉很快察觉端倪。 全场很快就开始了议论纷纷。 更有弟子大声喊出嬴皓作弊,说他亲眼看见了安悦瑶在嬴皓上台之前将瞬灵盏交给了嬴皓。 这套说辞很快得到了其他弟子证实,因为不少人都看见了! 而半空中的一众尊座上,竟然无一人因嬴皓认输而叫停这场论剑! 龚褚也认为嬴皓是使用了临时提升修为的手段。 认输?绝不许你认输,必须死在我的剑下!我要成为关门弟子! 龚褚还怕衡剑宗的尊者们叫停这场论剑,以更快的速度举双剑扑冲向正在突破的嬴皓! 要赶在这场论剑被叫停前,杀了他! 第三十八章 你要杀我? - 剑修:只需一败 - 粗茶半碗 系统判定了自己战败,但实际的论剑台上,并无人站出来终止此场论剑。 嬴皓自然也看见了龚褚又一次进攻。 每次系统判定自己战败之后,都会替提升修为。 但这同时也是系统的弊端! 突如其来的修为突破,灵力疯狂攀升,嬴皓的身体都要去适应,也就产生了一定时间的薄弱期。 根本无暇再顾及其他,面对龚褚那狂风骤雨一样的疯狂攻势,嬴皓只得咬牙如抵挡。 可每一次格挡下,龚褚的软剑都会以一种难以阻挡的方向弯曲割去,如同灵活的毒蛇。一把剑根本无法抵御攻击。 很快嬴皓就被遍体鳞伤血肉模糊。整件衣服都染成了红色。 “我已经认输了。”嬴皓咬牙切齿。 “桀桀桀,认输还用临时提升修为手段?谁不知你诈降。”龚褚不单单没有停手,双手的剑反而舞得更快,更卖力。 抛开一切不谈,龚褚很享受这种一剑一剑将猎物慢慢折磨致死的快感。 “我这就自行下台!”嬴皓很痛,很难受。他早就想自己下台了,奈何龚褚攻势一直不停。 “桀桀桀,休想!我要慢慢的杀了你!哈哈!死吧死吧死吧死吧!”龚褚似乎越发兴奋,越发疯魔,他太享受了,对,求饶吧,绝望的死去吧! “天地不移!”嬴皓眼神变了。 他也不管灵海汇聚灵气,不管不顾施展天地不移!淳厚的无色罡气磅礴迸发,竟然一下将龚褚连人带剑震飞至论剑台边缘。 龚褚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但很快就被更为兴奋的神色取缔。 嬴皓此时的杀意也完全不加掩饰,他明白了,此场论剑已经与胜负无关,对方的根本目的就不是为了赢,而是为了杀死自己! 要杀死自己吗?我最怕死了! 我不能死!那就你死吧! 嬴皓此时已然不顾疼痛,挺直了身板,握紧锈铁剑向着龚褚一步一步走去,他的鲜血顺着剑柄流落于斑驳锈迹的剑刃上,滴落在地,随着嬴皓的前行在石地板上点画成线。 “小狗,这不是我们衡剑宗的功法吧。”安权扭头问汪经永。 难怪安悦瑶叫他老狗,原来她爹管他叫小狗。 “不是。” “像不像那个谁,那个那个……”安权半天没说出来。 “唐赋尘。”汪经永倒直接帮他说下去,自己这位宗主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诶对对对,像不像。”安权嬉皮笑脸的,目光却锐利如剑。 “像,你别这样看我,我也不知道。”汪经永有些躲闪。 “那这个弟子谁认识。”安权不再看汪经永。 “这不是汪长老您的弟子吗?”一边的陈老开口了。 温芮也附和了一句。 “嗯?”安权又把视线投向汪经永。 “我可从来没说过他是我弟子,他本来只是外门弟子,才刚从论剑台上晋升为内门弟子。”汪经永矢口否认。 心中暗道:小子,你就自求多福吧。骆霞,虽然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我可是尽了人事了,你也别生我气。 “不是就行,这可是你说的哈。” 汪经永不知道自己这位宗主要干嘛,但他却特别怵他,这只笑面虎,看似人畜无害挺随和,全是假象。 别看汪经永乃轩辕第四剑仙,在安权面前还真的乖得像条小狗。 那些虚名都是别人瞎封乱传的,真正要打起来,轩辕大帝在汪经永面前他也不怂。 论剑台上,龚褚见伤痕累累的嬴皓竟然胆敢提剑走向自己,笑得更颠,率先发起攻势。 嬴皓眼神冷峻,走向龚褚的脚步不停,他的灵海依然在不停地吸收着方圆灵气,形成肉眼无法察觉的灵气漩涡,就连刚才天地不移所损耗的灵力都瞬间补足。 论剑台下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安静了下来。仿佛在预备看见嬴皓身死的一幕。 桀桀桀,沧鲤跃!疾影剑诀第一式——风斩碎魂! 龚褚的剑式在其身法的加持下,变得更快,冲击如流星陨落。 嬴皓冷眼看着龚褚冲来,他也很快! 提剑,挥斩! 嬴皓没有使用任何的剑诀剑式,就是单纯的竖劈,无限次重复练习的竖劈。 他也放弃了格挡,遍体鳞伤的身体也早已让嬴皓明白,在这对狡猾如蛇的软剑下格挡根本无用。 嬴皓已经准备任由对方攻击自己的身体,以伤换伤。 这一剑,朴实无华。 三道血液飞溅! 其中两道来自嬴皓的胸膛,被这对双剑写上了大大的“十”字。 剩下一道,竟然来自龚褚的手腕。 嗙啷一声,金属与石地板碰撞发出脆响。 嬴皓已经适应了疼痛,但龚褚却咿呀咿呀叫个不停。 全场沸腾,安悦瑶更是一跃而起,大声欢呼。 原因无它,嬴皓与龚褚这一次碰撞的结果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本来都以为嬴皓是癫傻了,还敢提剑硬碰龚褚。 根本没有人想到,嬴皓这一剑,竟然把龚褚连手带剑劈落在地! 龚褚那一只失去了身体连接的手终于不再握剑,摊开成掌。 嬴皓满脸嫌弃一脚踢飞他的断掌出论剑台外,拾起了地上的软剑。 失去了一只手掌的龚褚,只剩右手握剑,只见他双眼充血,咿呀怪叫,又一边桀桀桀地笑。 没有人会知道龚褚此时心中所想:好痛,好玩! 疾影剑诀第二式——狂风回斩。 龚褚竟然无视自己断掌,迅速又发起攻势! 其疾如风,一个瞬身就到了嬴皓身后。 万万没想到,嬴皓以一个诡异的动作回旋一踢!这就是当初葬剑崖下唐赋尘教他的古怪舞蹈其中一个动作。 龚褚一击落空,反而被嬴皓一脚踹飞了数丈之远。 嬴皓一手锈铁剑,另一手软剑。又再不管不慢的走向龚褚。 “你要杀我?”嬴皓杀意很浓,他还是第一次杀人。 龚褚被嬴皓方才重重的一脚踹到胸口,一口鲜血翻涌而出。 但他竟然还在笑!眼中没有一丝恐惧,反而是一种嗜血的渴望! “咳咳,啊,对,桀桀桀,我要杀了你,我要将你的肉,一块一块,一块一块,割下来!” 突然,以龚褚为中心爆发一阵强大灵力! “桀桀桀,我压制突破两年有余巩固根基,本来还想着在下一场论剑中大放异彩。桀桀桀,你小子也配!” 龚褚的灵力竟然节节攀升,不再与一刻之前可比。 筑基期一层! “桀桀桀,我的实力,绝不是你这种靠手段而提升境界上来的人可比的!给我死给我死给我死!”龚褚撕心裂肺地咆哮。 疯魔,癫狂。 就连论剑台下不少弟子都为之惧怕。 嬴皓也是红了眼,仅仅只是淡淡抬头望向那些坐在座位上的人,不叫停吗! 很快,明白了。不会有人叫停的,他只能靠自己让这场论剑停下来! 杀了他。 第三十九章 一剑封喉 - 剑修:只需一败 - 粗茶半碗 台下的安悦瑶起身,再三犹豫后又坐下。紧紧地盯着台上的一举一动。 筑基期与炼气期之间,有着难逾越的鸿沟。最大的区别,便是寿元与肉身。 其次筑基期的灵海容量也是炼气期的数倍,极个别得天独厚的圣体灵根,甚至会高达数十倍百倍。 有像唐赋尘那般受灵根限制,终生不得突破筑基,只得靠仙丹续命的。 而反之,压制自身突破来提高筑基期灵海容量上限的修士并不罕见,这龚褚就是其中之一。 无人料到,龚褚竟然会选择在论剑台上跨越筑基这个鸿沟!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只见以龚褚为中心,忽有一阵吸力,然后产生气荡! 这是炼气期突破筑基时有一个特殊表现,灵根会自主吐纳灵气转发形态产生气荡,扩充灵海同时会洗髓肉身。 一阵气荡为劣,三阵为中,五阵则优,五阵以上气荡者凤毛麟角。这也是很明显可以辨别筑基期灵海上限的表现。 龚褚衣摆无风而动,第二层气荡。 “桀桀桀……” 第三阵气荡!龚褚每一个毛孔都在溢出灰色污垢液体,这是淬体的表现。 嬴皓明知其在突破筑基,怎会任由其安心突破。岂不是将自己立于危墙之下。 一阵气荡为一息,一荡更比一荡强。 嬴皓举剑奋力爆冲跃进。 第四阵气荡! “点。” “刺!” 嬴皓所用的剑击,竟然仍然就是最最基本剑术基础! 极快的剑,锈铁剑冲击带动的风竟然直接破开了龚褚筑基所产生的气荡。 一股无形的剑气出现在锈铁剑的剑锋上,直指龚褚丹田灵根处! 敢在论剑中突破,非傻即疯,反正嬴皓不傻,此时不攻,更待何时,还任由其渡身? 这一剑奋尽全力,毫无保留。嬴皓用的,就是唐赋尘所教的。 龚褚的怪笑停滞了,眼中的惊慌一览无余。他从来没考虑过,区区炼气期的嬴皓竟然如此轻松就冲破自己筑基所产生的气荡。 半空中的温芮突然起身,似乎想要落到论剑台上。 “坐下,看。”安权淡淡一句。 温芮闪过一丝不甘,最终还是坐回自己的位置。 他们全都看得出来龚褚在筑基,同时也看出了嬴皓这一剑,竟然产生了剑气! 而此时的龚褚,当机立断,强硬运行灵气压制经脉。 这一终止,也注定了他这辈子筑基的上限只能于此。 但他还是选择用仅剩的一把软剑去挡在自己的丹田灵根处,他有预感,这一剑不挡,必死! 龚褚慌了,却也是临危不乱,挡的同时快速地偏身想卸力。 可惜,嬴皓的剑已然锋芒毕露! 铛—— 软剑拥有如同毒蛇的狠辣,也注定了它失去了刚硬,根本不适合格挡。 只见软剑的剑身在锈铁剑势如破竹的直刺下弯曲成弧,又倒飞而去,在即将落于台下时才稳住身形,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出。 龚褚绝对不让自己下这个论剑台,原本的他看嬴皓只是狼看见了肉,现在已然是视其为死仇。 因为嬴皓的做法与断他仙途前程无异。 “桀桀桀,你好,你很好。”龚褚疯魔一样咆哮着。 如今已然步入筑基期的他,终于有能力可以施展疾影剑诀第三式。 幻影乱舞! 龚褚的这一剑式,需要配合筑基期以上身法才能施展,以鬼魅的速度与幻变的利刃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快,太快了。 嬴皓刚举剑想挡,胸口竟然已经被他的软剑刮开一块肉,与自己的皮肤藕断丝连一般吊着。 龚褚一剑不停又来一剑,嬴皓后背又是一疼! 天地不移! 对于无法抵挡的近身攻势,天地不移是最适合的震退之法。 但龚褚已经筑基,嬴皓仅仅只是将其震退半丈,且刚一震退又狂攻而来。 虽然龚褚缺了一掌少了一剑,但筑基后的他相比之前攻势只增不减,如同落叶遇错风。 嬴皓闭眼冷哼一声,万变不离其宗,无论任何的攻势,都有其本质,也有着抵御之法与其破绽之处。 既然明知以自身所学难以抵御,那便只有攻其破绽。 放弃了无谓的防御,全身灵气不遗余力灌注到手中之剑上。 他相信自己的剑,也相信唐赋尘,筑基与炼气之间绝对不可能是无法逾越的鸿沟。 既然要杀自己,那么此人,必杀! “点。” “刺!” 龚褚看着这个熟悉的动作,动作一滞,眼中竟然闪过了一丝慌乱。即使他很快反应过来,却也失去了先攻的资格。 但是龚褚的论剑经验丰富,运用软剑的也娴熟至极,震臂出剑。 剑锋与剑锋的直击,软剑竟然并非攻击,而是如同灵蛇一样缠绕住了锈铁剑。 使得嬴皓手中之剑凌冽攻势瞬间化为乌有。 “桀桀桀……”龚褚得意地笑起来了。 虽然龚褚很恨自己刚才的那一丝慌乱,但无妨,对方终究只是一个炼气期的小子,剑术造诣上怎么可能与自己相提并论,哪怕自己失误一百遍也有一百种方式补救!而这小子,已经错了,而且无法补救! “好笑吗?我还有一剑。” 正是嬴皓左手所持的软剑,那把本该属于龚褚的软剑。 龚褚双目瞠圆,瞬间反应过来,但他自己的软剑正缠绕嬴皓右手所持的锈铁剑。 一剑封喉! “我输了。”嬴皓在龚褚倒下去,靠近低声耳语。 随后龚褚脖颈鲜血飞溅,倒地不起。 至死他不愿相信,自己会死在一个区区炼气期的脚下。 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耳边传来的那句“我输了”,仿佛是对他的讥讽。 是啊,他早认输了…… 青石峰上忽然骤刮狂风,这风根本就不是自然吹来的,而且源自嬴皓的灵海吸力! 嘭。 一阵比龚褚方才筑基时更强劲气荡喷薄而出! 听着脑海传来的声音,嬴皓发疯了一样大笑,因为他赌对了。 “恭喜宿主成功完成战败,修为提升至筑基期一层。” “恭喜宿主完成隐藏成就——连败一人。获得隐藏奖励——可视修为之眼。” “恭喜宿主完成激活系统客服条件——战败三次。正在重新激活……” 整个青石峰上鸦雀无声了,无一不瞩目着台上的嬴皓。 这瞬灵盏……还有后劲的?还能临时突破到筑基的吗? 可明明对手已经死于他剑下了啊。 第四十章 无言以对 - 剑修:只需一败 - 粗茶半碗 “臭小子,给老子整哪来了?嗯?衡剑宗!”系统大叔粗犷的声音传来。 嬴皓已经很久很久没听到他这种带着人情味的声音了,想在脑海中回应着系统大叔,也想问问他怎么认得衡剑宗,但是脑子嗡嗡的。 感受着全身的经脉不断地破碎重组,全身毛孔渗透出污秽黑汗,灵海似乎被从内至外的灵气轰爆式填充撑开。 论剑台半空,一直漠视着这场论剑的汇泉阁阁主陈老突然开口:“老夫我要收其为亲传弟子。” “你上一场论剑不是说无甚可教吗?”汪经永一拍而起,指着陈老鼻子。 “那会儿老夫只是还未想好如何去教,现在想好了。”陈老老脸一红,仰着脖子吹着须。 这是肯定的,上一次望气,就是看到嬴皓杂灵根,根本不可能去突破筑基期,但现在却不同。 世上还有一种数千年难得一遇的灵根与杂灵根极其相似——混沌灵根。 这种灵根只出现在汇泉阁中的传说画本:五行混沌灵根,其灵海深不可测,五行灵力纯度至臻,能参悟天地之规。 “你们继续聊,反正都别着急着下一场,我们继续看看他筑基。”安权饶有兴致的插了一句。 这下无人说话了。 陈老一想,若画本所述无差,这混沌灵根可是会产生足足二十道气荡。 心中那个急啊,要是等到所有人都看见这小子二十道气荡,哪怕不识得混沌灵根也能想到其绝非池中鱼。 届时,怕是这个宗主也抢着收,自己怎么抢得过他啊。 “宗主,老夫……” 嘭~ 第二阵气荡。 嬴皓半跪在地,大口大口吐纳着,身上溢出的黑汗臭气熏天。 不单单是冲击着灵海与肉身的上限,也是冲击着嬴皓忍耐的上限。 虽然刚才亲眼看着龚褚突破的时候也是需要适应期,但看起来不难受的啊,怎么自己感觉整个人都要被撑爆。 “好小子看在你带老子回衡剑宗的份上,我便不与你计较了。你这是在筑基?”系统大叔的声音又传来。 嬴皓依旧没有回应。 “快扔掉剑!”系统大叔大喝一声。 哐啷—— 灵海竟然果真不再继续充涨,那无色的灵气竟然慢慢一点一滴转化成无比纯洁的灵液。 然后,一股温润传送至全身经络,让嬴皓畅快淋漓无比。 原来这柄剑是的介媒,系统通过这柄剑给予自身回馈。 青石峰所有人都在看着嬴皓筑基。 两阵气荡之后,等了又等,等了又等,连宗主都在等。 一直等到眼睁睁地看着嬴皓捡起他自己的锈铁剑走下台。 部分爱说闲话的弟子们又三三两两的讨论,说嬴皓以不正当手段强行筑基,估计也想学龚褚让众人眼前一亮。 但才两阵气荡,这辈子是废了。 不过却不人议论嬴皓的论剑能力,毕竟无论如何,他都是杀了龚褚的。 所以在嬴皓走下台经过时,弟子都不约而同的选择闭嘴。 别人不知道,安悦瑶却知道得一清二楚,嬴皓哪有什么不正当手段,自己给的瞬灵盏他接都没接过手。就是凭借自身硬生生的从炼气期八层突破到筑基的! 安悦瑶心想:坏人,又说自己会输。他明明很会逃跑的啊,难道真的为了自己?四舍五入之下就是自己成功报仇了啊。 因为安悦瑶是真真切切地看着龚褚带着绝望不甘的眼神而死去。 看到嬴皓回到自己身边坐下,安悦瑶小小声的说:“谢谢。” 嬴皓错愕了一下,反应过来了,正想着解释,自己所作所为根本不存在她的因素在里头。 “你身上臭死了,快回去吧。对了,给你这个。”安悦瑶在百方袋取出一个小药瓶。 “这是什么?” 安悦瑶心想,真是傻子,生肌灵芝散都不识得,也不告诉他,只说:“回去撒在有伤的地方就行。” 论剑台在嬴皓走下台之后,玉素阁中的人也象征性的将龚褚搬了下去,谁都知道已经没有任何救治的必要了,但无论搬什么,都是他们玉素阁负责的。 空着的论剑台迟迟没有人来宣布下一场。 “陈良丰,你刚刚说一半没说的话是什么?”宗主安权笑眯眯的问。 “老夫,老夫只是认为,还是不甚可教。”陈老目光躲闪,用皱巴巴的手在抚着白须。 “哦,这样啊。我想问一问在座各位一件事,你们谁见过或者听过有杂灵根突破至筑基的?”安权似问非问。 无人应答。 “谁对这个叫嬴皓的弟子有兴趣?”安权又问。 “铸剑阁温芮欲收其子为关门弟子。”温芮竟然开口了。 她根本对嬴皓产生多少阵气荡不关心,一切都不重要,既然汪经永不承认这嬴皓是其弟子,那自己岂不是可以名正言顺了。 “你这妇人打的什么主意,此场论剑之前,你不是说那龚褚是你准弟子?怎么转头又看上嬴皓这小子了,好生薄情。”汪经永接过了话头。 “哦?”宗主安权意味深长的目光在这两人之间徘徊。 “是有此事,只是此子本就是我铸剑阁中的铸剑徒,对于此子我早已留意许久。”温芮说道。 “那你告诉我,他什么时候进的宗门,哪里学来的功法,又是什么时候认识我家悦瑶的?”宗主安权闭上眼睛,仿佛闭目养神。 了解这位宗主的人都知道,他要是这姿态,是要较真了。 温芮冷汗直冒,憋了半天没憋出一句话来。安权问的问题,她是真的一句都回答不上来,又不敢谎报。 “我想要他的剑。”温芮最终只回答上了这么一句,这就是她的目的。 “你早说呀,真的是,多大点事搞得自己战战兢兢的,很怕吗?” 安权说完,吹了一口哨,他的剑不知从何而来,应声就飞到安权面前。 安权又单手握住剑柄,半吊自己在空中,甚是滑稽的缓缓落到论剑台上。 “好啦,久等了各位。下一场论剑,安悦瑶,陈慕儿上台。”安权亲自接管论剑大会主持。 而此时的嬴皓,已经被玉素阁的人带下了青石峰治疗,加上安悦瑶也赶着他走,他其实也挺想看看安悦瑶论剑的,好奇她还有着什么后手。 第四十一章 谁让你上来的! - 剑修:只需一败 - 粗茶半碗 伤势来讲,龚褚的软剑终究还是石伤皮肉不伤骨,可能也是得益于葬剑崖唐赋尘日复一日的为嬴皓浸泡药浴,使得嬴皓身体素质更强大。 看着是血淋淋的遍体鳞伤,实际却算不上重伤,再加上安悦瑶给的生肌灵芝散,在玉素阁稍作处理就自行离开了,回到自己的寝房。 “系统大叔,我方才筑基时若是不放开剑,会怎样?”嬴皓也不禁好奇。 “那就有意思了,你的灵根会不停地产生灵力气荡,一直到你灵海容忍上限然后爆体而亡。” “不会停的?”嬴皓问。 “不会的,不然你猜我是怎么死的。”系统大叔叹了口气。 “你是怎么死的?对了,你认识衡剑宗?”嬴皓想起来了这个系统大叔一眼就认出了衡剑宗。 “老子可是……算了。好汉不提当年勇。” “你可别算啊,倒是说啊,好不容易解封,你这吊我胃口算什么。”嬴皓立马不乐意了。 “在下陈墨!”系统大叔似乎在宣布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不认识,我该认识吗?”嬴皓有一说一。 “咳咳……不认识就算了。”陈墨咳了两声掩饰尴尬。 “那陈叔,你若是熟悉衡剑宗,那么这衡剑宗有一个地方你一定知道个所以然。”嬴皓忽然想起来了,那个神秘的雾林。 “什么地方?” “就后山的雾林……” 嬴皓对他也没什么保留,一股脑的将雾林所发生的事通通跟陈墨说了。据嬴皓自己了解,没什么地方可以让这位陈墨可以害的。 “也不是什么神秘的地方,只是一个埋剑的地方,但至于为什么现在无其他人能进我就不清楚了,我大概算一算也有千年了。”陈墨还以为嬴皓跟他说什么事。 “埋剑?什么剑?”嬴皓却很关心,毕竟他为了这个事情周折了许久。 “你就别打主意了,与其说埋剑不如说镇压凶兽。” “凶兽?什么凶兽?”嬴皓追问。 “不是让你别打主意吗?”陈墨有些不耐烦了。 “陈叔,你被封禁以后,我身上所发生的事你全都不清楚?” “你小子还好意思提?!”陈墨对此还是意见颇大的。 “这青石房安全吗?” “什么意思?肯定安全啊。”陈墨被嬴皓这个没头没脑的问题问得一愣。 嬴皓从怀中摸出了十方袋,将轩辕九剑匣拿了出来。 “我去你大爷的!怎么搞到手的!”陈墨大惊咆哮。随后又冷静下来不禁怀疑:“假货吧。” 陈墨自然识得这轩辕九剑匣,他可是这把锈铁剑的上一任主人,陈墨曾经也是有自己系统客服的。 一种诡异的传承。 陈墨开始讲起这些事,陈墨未身死之前,他的系统客服也跟他讨论过这个轩辕九剑匣的事。 这把锈铁剑本名为睚眦之恨,仅仅只是系统的其中一个部件,完整的系统功能就是需要轩辕九剑与匣开启。 这个系统的初代支配者就是拥有这一整套完整的系统。 更多的事情,陈墨也不清楚。 “龙生九子,睚眦……”嬴皓在思索着。 “小子,所以你是觉得埋剑之地就是埋了其中之一?跟你说,这不可能,那把剑我埋的。”陈墨的一句话如同泼了嬴皓一头冷水。 “那凶兽……” “那凶兽原本也是我的灵兽。” 嬴皓大失所望,虽然不明所以,但显然已经完全失去兴趣了,闹半天只是这位陈叔所搞出来的。 “只不过为什么现在只有特定的人才能进去这个事情确实有蹊跷。我不曾设立过这种阵法,要不你带我去瞅一瞅。”陈墨建议道。 “再说吧。” 接下来嬴皓还跟陈墨聊了许多,许多事情都让嬴皓觉得不可思议,这位大叔生前竟然是衡剑宗的长老,就连现任宗主都是他的弟子。 嬴皓一想,自己当初捡到这柄睚眦之恨时,可是在长天剑宗,这陈墨怎么会死在长天剑宗。这一点陈墨死活不告诉嬴皓。 想来也是,世上应该也没有人炫耀自己是怎么死的吧。 督,督。木门被敲响。 嬴皓开门一看,安悦瑶。她也论剑结束了吗。 “赢了?” 安悦瑶撅了撅嘴巴,似乎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了句:“我爹找你。” “你爹?宗主?”嬴皓愣了愣。 他还在琢磨宗主突然找自己什么事。 脑海中陈墨已经迫不及待着急见自己弟子了。这个古灵精怪的弟子现在竟然混成宗主,真给自己长脸。 “嬴皓。”安悦瑶驻步。 “嗯?” “不要我带你逃吧。”安悦瑶似乎下了巨大的决心。 “嗯?!”嬴皓莫名其妙的看着安悦瑶。太突然了吧,这突然的逃去哪,关键是为什么要逃? 嬴皓只是先入为主的认为,陈墨的弟子,就是对自己无害的,霎时间根本没往多处想。 “我感觉我爹很生气。”安悦瑶说道。知女莫若父,反之也是如此。 “我的原因?”嬴皓脑子还没转得过来,你爹生气关我什么事,我又没惹他。 但是嬴皓在陈墨的鼓励下还是去到了宗主阁。最关键的是,这一宗之主若真想对自己干嘛,自己也无处可躲的啊。 宗主阁位于衡剑宗主峰正中,远远就能看到其阁楼,颇有监视全宗的感觉。 “你自己上去吧,我不上去了。”安悦瑶见劝不动,情绪有些低落。 嬴皓自然不懂她,深吸了一口气,迈进了宗主阁。 奇怪的是宗主阁内竟然一人都没有,连侍从仆女都不见一个。 “前面左转上楼。”陈墨倒是指引起来了。 在陈墨的指引下,嬴皓倒是很快来到了安权面前。 安权正踩着剑,就是剑在地上,他踩在剑身上面,贴着地的做着“御剑”姿势。 四目相对,面面相觑。 安权的脸尴尬一红,捡起剑,用袖子抹了抹踩脏了的剑身,重哼一声:“谁让你上来的!” 嬴皓错愕,心想难不成这堂堂剑宗宗主不会御剑? 然后又很快反应过来,连忙行一尊师礼,对宗主行尊师礼没毛病,然后才说:“不是您找我?” 第四十二章 大狗娃! - 剑修:只需一败 - 粗茶半碗 “现在你问我,还是我问你?”安权怒目圆瞪。 也不知道是怪嬴皓无理还是怪嬴皓看见了他的窘态。 “嘿,这小子还学人装派头了。”陈墨的声音在嬴皓脑海中响起, 嬴皓全然当没听见陈墨的话,先回答宗主安权:“回宗主,您问我,我不问您,是安悦瑶传话说您找我,我便来了。” “那我让你上来了吗?” “没有,弟子知错。”嬴皓态度还是摆得很正的。 “你手上那剑,给我看看。”安权不容置疑的语气。 “别给他看。”陈墨喝道。 实际上,这把睚眦之恨原本在陈墨手中的时候并不是一把锈铁剑,只是到了嬴皓手里的时候就成破剑模样了。 嬴皓心道,你说得轻松,问题是我能拒绝吗? “拿来啊!”安权催促喝道。 “接下来的话,我说一句,你说一句。”陈墨说。 “大狗娃!”嬴皓照说 “在!”安权先是条件反应立马应声。 随后疑惑。 紧随其后的怒火滔天。 只见安权微眯双目,打了一个响指,无土而生凭空而出的树茎将嬴皓裹得严丝合缝。 “三岁被捡入宗门,五岁觉醒擎木灵根,十岁筑基产生十一重气荡,十五岁筑基期巅峰压制结丹二十年,三十五岁偷看林沐萍,被揍以后躲着哭了三日。” “你丫的是谁!”安权不可思议的咆哮,这姿态他已经有数百年不曾出现。上一次咆哮还是被他的发妻气得跳脚而咆哮的。 安权心里也没底,开始还以为自己女儿告诉这小子的,毕竟他在论剑台也看到他们交头接耳,但越听到后面越觉得不可能。 自己女儿也不知道自己躲着哭啊! 缠绕嬴皓的树茎松了许多。 “右边屁股梅花痣。大狗娃!你啃脚指头的习惯,改了没!”嬴皓硬着头皮,继续照着陈墨说一句跟一句。 安权已经失去了表情管理,阁中死一样的寂静。 几息以后。 安权噔噔噔地走到嬴皓跟前,弯身打量嬴皓手中的锈铁剑。 突然! 五体投地! “弟子见过师父!”安权大吼,又破音了。 随后竟然像个小孩一样在嬴皓面前嚎啕大哭,时而又放声大笑。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一抽一抽的问:“师父,真的是您吗?您的剑怎么长锈了,徒儿不该冒昧。” 而嬴皓慌得不行,根本不敢说什么,等陈墨开口之后他才敢跟着说:“起来吧,来一套老习惯。” “是!”安权连忙应声。 接下来的一幕嬴皓更傻眼了,堂堂宗主竟然在自己面前表演了一套民间杂技,口腹吞剑,剑锋顶喉……最后还又噔噔噔跑到嬴皓身后,双手搭到嬴皓肩膀上。 “这个不用。” 陈墨心里还是不想安权给嬴皓按肩的,毕竟表演自己可以看到,但按肩这种纯粹嬴皓享受,陈墨不想便宜了嬴皓。 “为师原身销毁,今以不得不此副身躯苟活于世,你现在也是宗主了,诸多事宜你多行方便。”陈墨接着嬴皓之口继续说道。 陈墨如今此举暴露自身,原因之一,最怕的就是嬴皓身死,嬴皓死了,他就魂飞魄散了;其二,是相信自己这位亲徒儿;其三,是真见不得他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师父,要不我把宗主之位给您?” “头凑过来。” “师父……”安权乖乖低下头颅。 “打他!”嬴皓跟着陈墨说了一句,然后顿了顿,又说:“我是叫你动手打他,不是让你说‘打他‘。” 安权眉头紧皱,疑心上来了。 而嬴皓还在说:“傻子,这句不用说。” 眼看安权表情开始变得可怕,这眼神似乎准备生吞了了嬴皓。 “你敢瞪老子!”嬴皓用着很怂的语气说着很狂的话。 能不怂吗?人家堂堂宗主在自己面前一副卑微弟子姿态,若知道自己不是他师父,是真的死得不能再死的,尸骨无存那种。 “你究竟是不是我师父,还是说那些事都是我师父告诉你的。”安权半眯着眼,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老子用得着跟你小子解释?”陈墨似乎也生气了。 嬴皓决定不照着他的话来说了,这陈叔上头了,自己小命要紧。 “宗主,是这样的,我不是您师父,但您师父陈墨确实在我身体里,刚才的话,都是他讲一句,我跟着讲一句。”嬴皓见都到这地步了,不如如实道来。 安权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眯着眼打量着嬴皓,思索许久,说:“那我师父现在说什么了。” 嬴皓有一种直觉,下一句话关乎自己的生死。 “他什么都没说,似乎在生气。”嬴皓等了许久,陈墨都不讲话。 “那你帮我问他,师母打过我没。”安权又到。 …… “陈叔他说了好多话。” “说什么了?” “都是骂人的话。” “嘻嘻,师父,您老人家别生气嘛,这总得确认一下,我现在怎么也是一宗之主,不能让一个小子给忽悠了,您见谅。” 因为陈墨不曾结姻缘,根本不存在师母。 “陈叔说,让宗主您把屁股凑过来,我代劳……”嬴皓声音越说越小了,最后如果蚊蝇。 这下安权是真的确认了,对!就是这样!不听话先拍头,再不听话就打屁股。 对,确认无误,就是自己师父! “小子我跟你讲,我的礼我的跪,只为我师父,你别蹭便宜。你可以的话,最好回避。” “我没法回避。”嬴皓也无奈。 “这样啊……” 安权在琢磨,有没有什么法子抹杀了嬴皓神魂,只保留自己师父支配这具身体。 “那你摆正自己的位置,你只是一个传声筒。” 嬴皓也听出来安权这句话是专门对自己说的,他自然也有这个觉悟,立刻应是。 在安权又表演了一套新杂技后,陈墨连连叫好后就原谅了安权,这两师徒当真没隔夜仇。 然后嬴皓成了他们两师徒对话的介媒,谈天论地至半夜。 最后嬴皓走出宗主阁,疲惫的仰着夜空,宛如隔世。 第四十三章 得不到的仍在骚动 - 剑修:只需一败 - 粗茶半碗 嬴皓不见安悦瑶的身影,不由觉得奇怪,她似乎不跟宗主住一起。 只是他不知道,安悦瑶找他之前,刚跟他爹吵了一架,还僵着呢。 只得独自往寝房方向走。 走到过度行道一树荫,黑夜中突然一黑影扑来,吓嬴皓一跳,刚想举剑,又觉得这黑影身影有些眼熟,改为抬腿飞踹。 那黑影哎哟一声被踹飞,又艰难爬起来踉跄着朝嬴皓走去。 “嬴皓师弟,不,嬴师兄,是我,马辉。”马辉声音有些沙哑病态。 嬴皓诧异,抬头望了望,还是这棵树,还是这树荫下。汪长老一句话,致使这位年过半百的外门弟子马辉“参悟”至今? “马师兄,要不你还是回去吧。”嬴皓依旧称呼马辉为马师兄,毕竟大家曾一起当铸剑徒多日,这马辉无论出于何种出发点,对他多有照应不假。 嬴皓也不忍心了,当时汪经永分明只是随口打发他的。 “不不不,嬴师兄,我悟了,我大彻大悟了!”马辉抓着嬴皓双臂,声带似乎撕裂了一样,有些歇斯底里的喊着:“嬴师兄,你助我,求你了。” “你是我前辈,还是叫我师弟就好,有什么事你先说,我能帮尽量帮。”嬴皓见他似乎有些不正常了。 “你能不能,能不能把内门弟子的剑穗借我用一日。”马辉布满血丝的双眼充斥着渴望。 嬴皓自然看不到。听到马辉的诉求,嬴皓倒也没多想,伸手就往自己怀中摸。 摸出了一串剑穗,那解下来的黄色外门弟子剑穗,没及时换上的紫色内门弟子剑穗,汪经永给的红色剑穗,还有刚才宗主安权给的琉璃剑穗,因为胡乱的全放在怀兜里,剑穗缠到一起打着结。 “这,这,这些玩意儿可不兴造假啊,会挨处罚的。”马辉匪夷所思的看着琉璃剑穗在黑夜中散发着微光。 “没事,这内门弟子剑穗是真的,你当天不是看着我在外门弟子论剑中胜出吗。”嬴皓也没有否认,更没解释太多。 从乱结中解出紫色剑穗,递给了马辉。 “这,这真的借我用?”马辉如获至宝。 “你用吧,别说我借给你的就行,明日记得还我,我最近多半青石寝房那边。”嬴皓没去问他要来干嘛,只是叮嘱了两句。 谁知道马辉竟然一个扑腾跪在嬴皓跟前,突突的叩头,其真之切,甚至听到脑瓜撞击石地砖的清脆。 马辉不这样还好,这一跪拜,反倒让嬴皓有些警觉了,这感觉一来,还有些后悔了。 嬴皓刚想问多两句,马辉跪完叩完就跑了。 这么有些神神叨叨的。 “陈叔,这人怎么回事?”嬴皓不禁问陈墨,遇事不决遇事不懂通通问陈墨。 “不晓得,我如今只能透过你的眼睛耳朵获得视觉听觉,要让我看剑式还能看出所以然来。但看他这状态,有些疯魔。”陈墨道。 “我把剑穗借给他,不会有问题吧。”嬴皓心里也没底。 “你要追回的话现在也还来得及。”陈墨说。 “算了。”嬴皓倒没这想法,借都借出了,全当还他数日来多番指引的恩情。 要说真有多照顾也谈不上,但嬴皓对于他人的好意,还是记在心的。 思来想去,红色剑穗跟琉璃剑穗都不太适合系挂,最后还是把外门弟子的剑穗系挂上。 回到了青石寝房,看到了熟悉的倩影正坐在长石凳上,望着夜空。 “还以为你死了呢。”安悦瑶先开口。 “不至于,宗主也没那么可怕。”嬴皓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在骂他爹,阴晴不定喜怒无常,鬼魅木灵之法杀人于无形。 “你是没见过他以敌人血液为养分以经脉为土壤,活生生的人转眼间变成一棵植物。”安悦瑶说道。 “那……确实挺可怕的。”嬴皓打了一个冷颤,难以想象还有如此可怕的手段。 “他跟你说什么呢?没惩罚你吧?”安悦瑶脸有些泛红。 黑夜中那淡淡微红难以察觉,只不过嬴皓倒感觉到安悦瑶似乎从上次雾林回来之后有些不对劲。 “惩罚?没怎么惩罚啊。” “真的?”安悦瑶似乎挺开心,又问嬴皓:“那你们聊什么聊这么久呢?” “没聊什么,就是教导了我一些剑法……”嬴皓随口搪塞。 “他竟然教你剑法!”安悦瑶声音都提高了。 嬴皓被她一惊一乍吓了一跳,自己只是随便敷衍,一个剑宗的宗主教弟子剑法,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至于这么激动? “额……我,我先回去了。”安悦瑶丢下一句话就回她自己的青石寝房里了。 又把嬴皓搞得云里雾里的,怎么从宗主阁出来之后,人都变得莫名其妙了。 “陈叔,这又是怎么回事?”嬴皓又问陈墨。 “我哪晓得。”陈墨一句堵住了嬴皓,他还真不懂女人,到死的那天都不曾了解过女人,也不喜欢嬴皓问他。 嬴皓也不多想,回到自己寝房中便又开始反复练习唐赋尘所教他的。 “你这小子在整什么玩意儿,如孩童学剑一般的在干嘛?”陈墨看了半天,不由发声。 唐赋尘教嬴皓的那些日子,正是陈墨被封禁的日子。 “我师傅教我的,很管用。”嬴皓手脚不停,剑不停。 “你师傅谁啊,这能管用?干脆我赏你小子一两个剑诀,够你小子练的了。”陈墨对于嬴皓小子所练习的东西不屑一顾。 “我师傅唐赋尘啊,他可厉害了。”嬴皓对陈墨没隐瞒,倒也不怕被安权知道,毕竟陈墨跟他交流必须经过自己的嘴。 “不认识,你小子不会被忽悠了吧。” 陈墨身死之时,唐赋尘还未出生。安权当上宗主时,无论唐赋尘还是岳翰渊都还是个名不经传默默无闻的小剑修。 至于现在这两个剑宗真打起来,孰强孰弱就难说了。 而此时,铸剑阁八层。 阁主温芮心中似乎有一股无法浇灭的火,这火使得她无法静心。 看着一堆稀有珍贵的材料,经过自己淬炼而转化成的废料。 脑海中的锈铁剑挥之不去。 第四十四章 你很不错 - 剑修:只需一败 - 粗茶半碗 如今有了安权与陈墨这一层关系,嬴皓心想应该可以在衡剑宗内横着走了。 也由此知晓了衡剑宗的些许历史。陈墨曾是衡剑宗长老,其兄陈棋则是上一任宗主。而汇泉阁陈良丰却跟他们没什么太大干系,只是凑巧同姓。 至于安权既非陈棋亲属亦非亲传弟子,如何坐上宗主之位就不得而知了。 嬴皓倒是知道陈慕儿对于安权坐上宗主之位颇有意见,但没什么用,所以她就总盯着安悦瑶来,什么都要跟安悦瑶比个高低。 倒是安悦瑶不愿与她比,才处处躲着她。 此时的安悦瑶正呆愣愣看着留影镜。 镜中伤害累累的少年冲散浓雾,飞扑而来,将自己护住。 “爹真的要教他剑术……”安悦瑶喃喃自语,呼气吹动着散落的一缕发梢。 论剑大会仍未结束,是层层选拔的淘汰制,至于下一场又比什么,嬴皓也不清楚,他对于汪经永的“规矩不多讲”还是觉得很让人诟病。 系统如今重新激活,战败以后必能获得额外奖励与奖励点。 嬴皓也早已经接到系统强制发放的新任务:战败于筑基期二层以上修士,额外奖励点十点。 奖励点可以在系统商城兑换一些相应的物品,也可以用作某一些功能性的消耗。 粗略看了看,十点奖励点能够兑换的都只是一些相对普通的东西,还不如安悦瑶大手一挥给自己的东西要金贵。 也不知那白泽印刘兴归还安悦瑶没有,如果没有的话,大概就是没忽悠成,那便抢回来吧,心想以后长记性,东西不随便送了。 其实嬴皓还真没长什么记性,毕竟那剑穗不也随便借出了。 次日嬴皓起了个大早,一出寝房又看见了安悦瑶。她竟然比嬴皓更早,还是坐在那长石凳上荡着双腿,似乎专门等嬴皓的。 两人都没来得及说上一句早安,就有人寻来了。 来人是个一头红发的男子。 由于这头红发特别有记忆点,嬴皓马上就记起他来了,当时在外门弟子论剑中,嬴皓与台下的他对视过,嬴皓还记得他的眼神。 来者不善。 “悦瑶,早。”红发男子先是诧异安悦瑶竟然在这,表情有些古怪的跟她打了声招呼,随后瞄了瞄嬴皓,语气并不和善:“你就嬴皓吧,跟我回铸剑阁一趟。” 安悦瑶应都不应这个红发男子一句。 “不去。”嬴皓直接拒绝。 嬴皓可是知道那什么铸剑阁阁主找了自己好几回,虽然不知道什么事,但就算是给自己送机缘,自己都兴趣不大,嬴皓有得忙呢。之前是能躲则躲,现在也硬气了,就不去。 红发男子表情幻变,一边愤怒一边压抑,因为他姑姑可是让他好好请嬴皓到铸剑阁的,可是他没想到嬴皓竟然半点脸面都不给,憋了半天说了句:“你确定?” 嬴皓觉得此人多半有病,自己拒绝就踩到他尾巴了?至于脸都憋红了。反问了红发男子:“这个需要确定吗?不去。” “好,好,好……”红发男子握着拳头,咬牙切齿,一边好一边走了。 颇有让嬴皓等着,要嬴皓看点颜色的意味。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嬴皓想了半天,确实不认识这人,刚想问问安悦瑶。 安悦瑶就先开口了:“他是铸剑阁阁主温芮的侄儿,也是她的亲传,温火。” “他没什么毛病吧。” “倒不是什么大毛病,就是为人比较跋扈嚣张。你下一场论剑对上的就是他。”安悦瑶说道。 “我怎么不知道。”嬴皓愕然。 “你自己成日到处瞎跑,能知道什么。”安悦瑶颇有风情的白了嬴皓一眼,有些嗔怪嬴皓。好几次自己都找不到他人。 嬴皓看得身体一颤,这安悦瑶最近似乎不那么对劲,心想她难不成察觉出自己什么了? 又强装镇定,她爹四舍五入就是自己半个徒儿,还怕她有牙不成,假装没看见,继续问:“这温火什么实力?” “他啊,之前听说已经筑基三层,现在就不清楚了。不过你最好不要跟他打。” “为什么?” “他这人输不起,去年的时候败过一次,赢他的人后来人间蒸发了,都传是被他整去祭炉铸剑了,我倒没了解太深,要不我再帮你打听打听。”安悦瑶坐在石凳上抬眼望着嬴皓。 嬴皓受不了她现在的眼神,似乎有一种被当成猎物的错觉。脑海中陈墨的声音也传来:“安权的这个丫头眼神中有阴谋。” “不用了不用了。”嬴皓不敢看她眼睛,连连摆手拒绝,转移话题:“你呢,论剑赢了吗?” “没有……差一点,你这个师傅没教好我。”安悦瑶撅着唇,初晨阳光下一抹润光。 “小子,快远离她,以老子的经验,这娃娃肯定不简单,不愧是我徒之女。”陈墨提醒道,最后还不忘夸上一句。 嬴皓深以为然,以前的安悦瑶可不这样的性子,最近越发可怕。 就不该问这个问题,她怎么可能赢得了陈慕儿,那刀的凶猛自己也是领教过的。 嬴皓正想着怎么远离安悦瑶,又来人了。 刘兴。 怯怯懦懦的看了看嬴皓,又望了望安悦瑶,接着不自然地左顾右盼,然后才摸出白泽印,深深弯腰递到正坐在石凳上的安悦瑶。 安悦瑶愣了愣,不知道嬴皓用了什么法子,这人还真送回来了。哪有到手的宝还往回送的道理,不太确定地接了过来。 在安悦瑶接过以后,刘兴没有离开,那双伸出去已成空的手没有收回。 刘兴他正等着安悦瑶给他六千灵石呢,瞒着太子野瞒得太辛苦,已经深知怀璧其罪的道理。他都已经规划好了六千灵石该怎么花了。 以自己的资质,再如何潜心修炼也是枉然,准备回到俗世,以六千灵石作为根基,开创一个小家族,做点贸易,展望未来向云锦楼看齐。 几刻钟过去,等了又等,等了又等,刘兴的手都举酸了。 “好,你很不错,回去吧。”安悦瑶对其夸赞了一句。 第四十五章 陈墨教诲 - 剑修:只需一败 - 粗茶半碗 刘兴傻愣了许久,手都忘记累了,目光来回在嬴皓与安悦瑶两者之间徘徊,话都颤抖了,说:“大小姐,那个灵石呢?” “嗯?你管我要灵石?”安悦瑶不可思议的看着刘兴。 开什么玩笑,安悦瑶不去敲诈勒索别人已经算修心养性了,竟然还有人管她要灵石。 “对,对啊。不是说好六千灵石吗?”刘兴不甘心,硬着头皮索要。 “谁跟你说话的六千灵石了?”安悦瑶黛眉微蹙,她买回来的时候都没花那么多,很快又想到什么了,意味深长的瞄了眼嬴皓。 “就他啊!”刘兴一见这事不对,指着嬴皓,一副告状的模样。 “那你问他要去。”安悦瑶将白泽印收了起来。 刘兴一想,也对啊。带着怨气,走到嬴皓面前说:“那你给我灵石!” “灵石我没有,你把那玉佩拿回去吧。”嬴皓见目的达成,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刘兴又愣了好一会儿,有种不好的预感。横财不发还好,发了又化为乌有就无法接受了,当下也管不得那么多了,冲着安悦瑶就索要:“还给我。” “这白泽印你的还是我的?”安悦瑶问。 “你,你的……”刘兴琢磨了一下。 “那我的东西为什么还给你。”安悦瑶又问。 刘兴努力的解释着:“可是,可是都答应好了啊,是他先把这东西送给我,然后又找我说……” “行了,既然你把东西还给了我,回去吧,别妨碍我。”安悦瑶打断了他,不耐烦的挥手。 刘兴云里雾里,甚至还觉得有些道理,但是又觉得很不对,指着嬴皓:“你你你……你们……” 再看安悦瑶脸色不对,刘兴又不敢再说什么了,一时上头忘了安悦瑶可是宗门大小姐了,一抹晶莹随风而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 心中狠狠发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等刘兴走远以后,安悦瑶才饶有兴致地问嬴皓:“这怎么回事?” “我管他要回来,他不愿给。我就忽悠他以更高的价格买回来,他这不就贪了呗。”嬴皓倒没隐瞒。 “那他要是不贪呢?” “不贪就打他一顿抢回来。”嬴皓说得理所应该。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么残酷,他在长天剑宗当外门弟子的那些年也是尝过其中之苦,但嬴皓依然觉得是公平的。 就算刘兴不贪,但他弱就不配拥有不属于他的东西。 嬴皓现如今也是深知这个道理,他就正在其中,拥有着与自己能力所不匹配的东西,所以他不单单不贪。既怕贼偷又怕贼抢,还不敢让别人惦记。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早就有人惦记上了。 “嬴皓,给你。” 嬴皓接过安悦瑶抛来的白泽印,一上手就感觉不对,稍微一打量,心想怎么这白泽印还会发涨变胖。 “刚那刘兴给回来的是假货?怎么变大块了。”嬴皓不由皱眉,想着要不要趁刘兴未走远,逮回来揍上一顿。 “不是,我当时买的是两块白泽印,这块大的给你吧。”安悦瑶脸红红的,可能是初晨暖阳的原因。 “这个更厉害?” “这个是玄阶上品的。” “给我了?你呢?” 嬴皓现在挺矛盾,一方面是债多不压身了,光说一瓶生肌灵芝散都不知道怎么还了。另一方面还是想远离一些安悦瑶,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看不透她。 再者,嬴皓一直想回一趟家,现在已然筑基,底气也足了许多,如果不能进剑阳宗遗址,自己就回一趟家,多一块白泽印多一分保障。 “我……我受伤的情况比较少……你……唉呀,你问那么多干嘛!”安悦瑶一开始还支支吾吾的,然后好像发现自己窘态,有些气急。 “那我可收下了啊,是你自己白给的,别反悔啊。”嬴皓见她这模样,越发心虚,肯定是有阴谋。 但想到自己有陈墨在身,她爹都能拿捏半分,还怕她一个小菜鸡不成。 安悦瑶听到嬴皓说什么白给,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见他这么大大方方地收下自己的东西,眉眼还是弯起了小月牙。 “小子,你着她的道了,你看她,这分明就是奸计得逞的嘴脸!”陈墨不由哀叹,嬴皓还是太嫩了,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为了自己的命,还是不得懈怠,需要时刻提醒。 “她还能干嘛。”嬴皓虽然也不由有些认可,但是不觉得安悦瑶能怎样自己啊。 “你还是太小看女人了,她们个个如洪水猛兽,分分钟杀人于无形,你还是太小了,不懂世间凶险。”陈墨恨铁不成钢的咆哮。 嬴皓压根没想过,陈墨这个千年老妖还未曾有过正正与女子打交道的经历,不然安权也不至于没个师母。 倒是对陈墨的话深信不疑,宗主安权的师父,那能错吗?肯定错不了啊。 “那现在怎么办?”嬴皓不由得苦恼了。 “没事,有我呢,一会儿我们去找大狗娃,你把这白泽印给他,然后我再让他好好看管这女娃娃。”陈墨很快就给出了解决方案。 “可是我还觉得这白泽印的能力挺有用的,日后说不定能用得上。”嬴皓有些纠结了。 “多大点事儿,我让我家大狗娃给你更好的。”陈墨也是阔达。 “陈叔你跟宗主真是形同父子。”嬴皓感叹陈墨跟安权之间的关系。 “那肯定,我没儿子他没爹,我以前可把他当儿子养的!”陈墨理所应当的说道。 事实也确实如此,此时的安权正在汇泉阁疯狂的翻找资料,是如何抹杀神魂的相关,想把嬴皓的神魂抹除了只剩自己的师父支配嬴皓的身躯。 而安悦瑶见嬴皓傻愣愣的半天不说话,问道:“你在发什么呆呢?” “没,没什么,我去找一下宗主。”嬴皓才想起跟陈墨聊太久,忘了旁边的安悦瑶了。 “你又找我爹干嘛,除非活得不耐烦,不然没人喜欢没事找他的。你不备战论剑的话,我们还不如去雾林探索探索。” 嬴皓对于那雾林已然失去了兴趣,当下就拒绝了,也不顾她,就往宗主阁去。 第四十六章 异象 - 剑修:只需一败 - 粗茶半碗 安悦瑶也搞不懂嬴皓,但嬴皓执意要去,便自顾跟上了他。 第一次跟他一起去见爹,心里还有些紧张。 谁知道宗主阁转了个遍都没找到人。 嬴皓有些失落,安悦瑶也有些失落。 “你怎么这么闲?你都不用修炼的?”嬴皓不由好奇。 “你不也这样,我就没见你修炼过。”安悦瑶撅了撅嘴巴,自己跟你一起来,怎么就是闲了。 嬴皓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她真就发现了自己异于常人的修炼方法? “你这样看着我干嘛,我爹不知道跑哪去了,要不你陪我到永平城去吧。”安悦瑶提议道。 “又去云锦楼?”嬴皓想起了那位落落大方的江清清。 “不是,是我在汇泉阁中看到的两宗小任务,我见就在永平城,我就揭下来了。”安悦瑶说道。 嬴皓对这个倒是来兴致了,他还从来未曾接过宗门任务,当下就问安悦瑶:“那论剑大会呢?什么时候下一场?” “下一场没这么快,后天才会开始。” 安悦瑶给嬴皓讲述着,下一场论剑大会要等那些金丹期后的师兄师姐回宗以后才会开始。 宗门弟子步入金丹期以后都会进入轩辕大帝管辖下的学府继续修炼,但每年都有几天是安排统一回宗的。 也不知这与论剑大会有何联系。 既然后天才开始,嬴皓就决定跟安悦瑶到永平城转一转。 安悦瑶则给嬴皓讲起了这两个任务的相关。 其一是永平城的一个小纷争,说是两家铸剑小作坊,分别各有一公一母两头火毛犬,火毛犬是用来给熔炉提供火源的,他们两家一合计,就配个种吧。谁知这一胎只生出了一头幼崽,先是争抢了起来,后来两家双双报了县衙,都说是对方将幼崽私藏了起来。最后县衙见是灵兽的事,便转交到了衡剑宗上。 其二则是永平城出现了大量以次充好的剑,导致战斗中许多剑修因此受了伤亡。这种任务一般都是弟子先了解情况,最后宗门处理。 嬴皓一听直皱眉头,本来还想着是不是有架打了,好完成一下系统任务,谁知道都是这么两件事。但答应都答应了,听完任务又变卦也不好。 两人一起出了山门。 一众弟子最近也经常见到这位宗门大小姐跟嬴皓总结伴而行,不免有些闲言碎语。 都说嬴皓要当凤凰男,攀高枝。经过两场论剑,嬴皓本来在衡剑宗名声就不好,现在又添一分。嬴皓倒无所谓,不痛不痒随便说。 “你别介意,不用管他们胡说八道,那些都是修炼卡在瓶颈的闲人。”安悦瑶说道。 “你怎么知道他们卡在瓶颈了?” “闲成这样能有什么修炼劲头,那不就卡瓶颈了吗。”安悦瑶笑道。 嬴皓也觉得这番言论有些道理,只是这位大小姐岂不比他们更闲? 两人还没到永平城,就瞧见了一个小竹林冒起了滚滚浓烟,失火了。 这里是衡剑宗与永平城之间的路,周围许多疏散分布的房子,并不成村。 居民们都自发的去灭火。 “我们需要帮忙吗?”嬴皓问。 “不用,这些不关归我们管,实在要管也行,就做好人好事嘛。”安悦瑶想了想说道。 倒不是她生性淡漠,只不过俗世的事太多,不可能见一桩管一桩,永远管不过来的。 嬴皓见火势也不大,这边的居民也完全可以处理,就不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两人很快就到了永平城。 衡剑宗对于那些铸剑小作坊并不打压,关键是他们也构不成威胁,有时候皇朝那边出现大批量的凡品剑器衡剑宗还会分发部分给这些小作坊负责锻造,最后验收。 嬴皓跟着安悦瑶很快就找到了这两家铸剑小作坊,将两个店家都聚到了一块。 一人肥头大耳,一人眼长鼻子塌。势同水火。 塌鼻子店家先叫冤:“本来就说好了的,若是火毛犬一胎只有一只幼崽,这胎就归我们母的所有,下一胎再归你!现在我家火毛犬也死了,幼崽你也拿了,我这家店还开不开了!” 肥头大耳店家红着脸仰着粗脖子,怒声道:“谁拿那只幼崽了,你开不开你的事,不开更好!” 塌鼻子店家跪到了安悦瑶嬴皓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两位仙家,你们听听,听听他说的,他巴不得我家关张。肯定是他见这幼崽火气足,拿了幼崽,让我们家断了火供。” “你拿了?”安悦瑶问肥头大耳店家。 肥头大耳店家也叫屈道:“我家的公也死了啊,我要是拿了也不至于也停了冶炼啊。他自己贼喊捉贼,谁知道他什么心思。” 火毛犬嬴皓也熟悉,毕竟他在铸剑阁当了数月的铸剑徒。只是一种很普通的黄阶下品灵兽,模样像狗,由于其全身火焰像毛发一样披在身上常年燃烧,每日仅仅需要喂食几粒灵米,无论铸剑还是炼丹都经常用得着它来充当火源。 “带我们去你那看看。”嬴皓对着肥头大耳店家说。 一行人一同到了肥头大耳店家,嬴皓查看了一番,门面还做着生意,只不过熔炉冰冷确实多日不曾开炉。 “带我们也去你那看看。”嬴皓又对塌鼻子店家说。 这两家相隔不远,没几步就到了。只是这个塌鼻子的门店都已经关起来不营业了,店门有些新。 一打开店门,扑鼻而来就是一股焦炭味,开门以后光线投进里头,到处都是落寞破败的景象,连墙烧黑了。 唯一看着还完好的就数最耐烧的熔炉了。 “你们家怎么失火的?”嬴皓问。 塌鼻子一听这个就来气,一个劲的指着肥头大耳店门:“肯定是他啊!偷我火毛犬幼崽的时候连同把我家店烧了的!” 嬴皓凑过去熔炉那边查看。 通常这种熔炉一般剑器的熔炉都会用上火毛犬,所以熔炉底下都会设有一个口子容纳火毛犬,然后再用火毛犬烧不断的冰凝蛛丝作为栏栅不让火毛犬跑出来。 嬴皓看着冰凝蛛丝网已经不成样了,只剩几根残丝藕断丝连挂着。怎么看都不像人为割断的,没有切口。 “安悦瑶,火毛犬能烧断冰凝蛛丝?”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