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滔天冤案 云嫣苏醒 东冥大陆大梁历一零六年七月二十日。 镇国王府上下一百三十六口,以通敌叛国之罪,斩于上京东市口,自此曾经显赫且尊崇百年的大梁四大异性世袭王府之一、大梁第一世家东方家族覆灭。 这一天,一位传奇般的女子带着满腔的不甘与愤怒,愧疚与悔恨,在天牢之中结束了自己短暂而辉煌的一生。也是在这一天楚王府嫡女秦川郡主楚云嫣自两个多月前的昏迷中醒来,她的醒来注定是又一次传奇的开始。 “郡主,你快醒醒吧!都两个多月了,您再不醒来蕊儿真的要顶不住了,他们太欺负人了,呜呜…”只见一个穿着粉色婢女服装,脸蛋像苹果一样圆嘟嘟的小姑娘,趴在一个绝美少女的床前,边哭边述说着什么。 床上的少女面容憔悴而且苍白,虽然尚且稚嫩,但却难掩其倾国倾城之姿,从那姑娘的话语里能清楚地知道少女已经无声无息的躺了两个多月,而在两个多月前正是一件大事刚刚触发之时。 好吵!东方玉卿不自觉地蹙了蹙眉头。 自己不是已经死了么,为什么还有知觉,还能听到声音! 自尽前的一幕幕还清晰地自脑海中浮现,甚至头撞向天牢木柱的痛感还依稀能够感觉到! 小丫头哭泣的声音也是清晰而真实的传入脑中。 东方玉卿慢慢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破旧的木板床,床两边的帘子也已破败不堪,身上的被子很干净,没有明显的痕迹,但罩子也只是一般的棉布,能看出已洗过多次。 放眼望去,屋内的陈设非常简单,一张缺了半条腿的桌子和两把没有靠背的椅子,若不是窗边还有一个简陋的梳妆台,很难看出这是一间女子的闺房,甚至普通家庭的一间卧房,更何况是一国郡主的房间。 视线由远及近,慢慢移到床边,一个十二三岁扎着丫鬟髻的小女孩蹲在那里伤心的哭着,显然没有察觉到她的醒来,想来刚刚唤醒自己的声音就是出自她之口了。 这是什么情况,东方玉卿头脑里闪过无数的问号,念头刚起,脑中瞬间一痛,如炸弹在脑中爆裂开来,许多奇怪的画面蜂拥而至,汇成了一条长长的记忆的线。 这些画面组合在一起,像是一个个光怪陆离的故事,更像是一个人的一生,而这个人在她看来既陌生又熟悉,因为她长着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有着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名字,虽然她的衣服很是奇怪,甚至有时候可以说是伤风败俗,她的举止有时候很难理解,与男子勾肩搭背,在自己所在的时代,那些文人看来有伤风化,甚至可能会遭到文人们的集体攻击,但在东方玉卿看来,并没有什么大逆不道,虽然在自己所处的时代确实有着诸多不便,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能够坚信,这就是她的一生,是她一世的记忆。 一位年纪轻轻授衔少将的女将军,一个为国征战却默默无闻,为国牺牲却不能名垂史册,只有一个永恒的名字——烈士的女将军。 然而在东方玉卿看来是一世的荣耀,两世为人,保家卫国,但却是不同的结局。 至少在那一世里她是被人铭记的,她的牺牲没有白费,可在这一世却恰恰是因为自己家族的,自己的赫赫战功和满腹才情,上位者的无端猜忌,自己所谓的一片深情,而将自己和家人带入了万劫不复。 慕容峰,一个让东方玉卿无比讽刺的名字,大梁第一世家就是毁在了这样的一个人手中,自己当初是多么的有眼无珠,为了这样一个人不顾父母兄长的反对,义无反顾的陷了进去,镇国王府上下一百三十六口,十万镇南军,仅凭那莫须有的诬告全部葬送。 在这回忆中,东方玉卿的眼底渐渐的显露出刻骨的恨意,就那么直直的看着房顶,像要将它看穿,飞出桎梏,去手刃昏君,贼子,去让那些助纣为虐的帮凶得到应有的报应。 然而,东方玉卿并不知道,这还是不是她熟悉的年代,熟悉的国家,熟悉的地方,东方玉卿有些懊恼,好不容易带着记忆重生,如果这不是自己熟悉的大陆,那有什么意义,想到这里,她下意识的捶了下床板。 可能是感受到了床的震动,正在不断抽泣的小丫头抬起头,向着床上的人儿望去。 一个稚嫩且和昏迷中听到的一般无二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郡主,你醒了,你真的醒了么?”声音里带着惊喜,连带着还带着泪痕的脸上都浮现出一丝丝的笑意,问出的话带着小心翼翼,生怕是自己的愿望并没有变成现实,又或者是怕惊到床上的人儿。 东方玉卿这才看到小丫头的长相,很讨喜的小姑娘,小脸圆圆的红扑扑的,眼睛大大的,很亮,睫毛忽闪忽闪的,清澈的眼睛此刻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的脸。 东方玉卿急于知道她现在身在何处,并没有想的太多,就那么看着她“你是?” “奴婢蕊儿,谢天谢地,郡主您终于醒了。”小丫头直到此刻才确定了她的主子是真的醒了,脸上的笑意也随之扩大。 东方玉卿发现小丫头并没有在自己问她是谁的时候表现出奇怪,也没有深想,就随着她的话问了下去,“郡主?你说我是郡主?” “郡主,您不记得了吗?”小丫头一听急急地答道,脸上的表情也从刚刚的喜悦转化为担忧。 东方玉卿并不想和她解释什么,于是拿出自己上一世镇国王府大小姐的架势,眸光幽幽的望着蕊儿道:“蕊儿,你家郡主昏迷里两个多月,现在许多事都记不清了,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如实的回答我,听到没有?” 可能是被她身上的气势震慑到了,蕊儿呆呆的望着她,下意识的点点头,又起身郑重的向她行了一礼,方才道:“郡主,您问吧!蕊儿一定知无不言。” 东方玉卿也没有再废话,樱唇轻启“这是哪里?现在是什么朝代,什么年份,还有,你叫我郡主,我是什么郡主?” “回郡主的话,这里是东冥大陆梁国楚王府,现在是梁元帝二十四年,梁建国一百零六年,您是世袭王府楚王府,楚王爷的嫡女,秦川郡主,楚云嫣。” 蕊儿一口气曝出了许多有用的信息,而这些信息也给了东方玉卿巨大的惊喜,自己回来了。 下一瞬,如星辰般的凤眸里闪现出刻骨的恨意。 镇国王府,还有十几万披肝沥胆的镇南军将士的仇终于有机会报了,慕容阙、慕容峰、谢嘉妤、慕容翎,还有那些助纣为虐的帮凶们,你们等着好好享受接下来我无穷无尽的报复吧! 不灭你慕容家,我东方玉卿重活一世可对得起厚待我的苍天。 可是随着这惊喜而来的又是更多的疑问和不解,自己是楚云嫣,那表妹去哪里了?还有,这是什么地方,楚王府的下人应该也比这里住的好吧,想到这里,东方玉卿又有些不确定了,自己到底是不是楚云嫣,是不是真的回来了。 想到这里,唤了蕊儿将镜子拿过来,看着镜中浮现出的自己熟识十几年的面容。 自从三年前自己迷上慕容峰就不曾仔细再看过,也很少见到的少女的绝色容颜,此时虽然略显憔悴,且容颜稚嫩,但不难看出再过一两年这少女必定是天人之姿。 直到看到镜中自己的容颜,东方玉卿才真的相信她是真的借着表妹的身体回来了。 可是,那个温婉娴静,如莲似梅的表妹去哪了,这里也不是姨母的汀心苑,这样的房间别说御赐有封地的郡主,楚王府唯一的正经嫡女,就是一个小门小户家的大丫鬟也不会住吧! 而且,她还依稀记得,表妹身边一直有一个衷心的奶娘和两个大丫鬟的,奶娘是姨母玉心怜的贴身大丫鬟。 自从姨母去世奶娘为了照顾表妹终身未嫁,两个大丫头是玉心怜在得知怀孕之后从人牙子处买来的身家清白的刚记事的小丫头贴身调教的,表妹能在楚王府安全长到十五岁,她们三人功不可没,可是现在自己身边的为什么是个看起来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自己也确定从来没有见过她。 东方玉卿不相信那三人会无缘无故的离开表妹,毕竟她们是受到过父王母妃还有哥哥们的认可的,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题外话------ 段落格式修改,看过的亲,不影响下面章节。 第二章 蕊儿的回忆 东方玉卿暂时停止了自己的思绪,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有自己在楚王府的处境。 想到这里,她抬起头对上站在床边等着自己发问的小姑娘,轻启唇角:“蕊儿,碧萧、紫萧还有奶娘呢?”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但是在东方玉卿的心中依然存了一丝希望,毕竟这三人也算是在这世上还活着的,熟识表妹的仅有的亲人了。 却不想一句话竟惹来了小姑娘的伤心痛哭,东方玉卿没有阻止,而是耐心的等待她的情绪回复。 好在小姑娘还记得主子正在问话,哭了一会自己就克制住了,虽然眼睛和鼻子都红红的,眼中还有着小心翼翼的不想被察觉的哀伤,但情绪已经控制住了。 小丫头直直的望着楚云嫣,行了一个大礼,也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才开始了回答刚刚的问话,又像是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中。 “回郡主,奴婢有一件事要先和您汇报一下,奴婢进这楚王府的第一天您就昏迷了,都没来得及向您禀报,奴婢是奶娘的侄女,是相府玉管家的女儿,奴婢的本名叫玉蕊。” “奴婢是在镇国王府被冤满门入狱,您一直心情不好,凤王妃就以您身体不适,需要静养为由,将除了奶娘和碧萧、紫萧两位姐姐以外的其他仆人都调出院子,您又受到刺激昏迷之后,奶娘废了许多周折将我带进来的。” “本来,奶娘的本意是让我过来,多一个人服侍您,但是……” 东方玉卿看她又要哭,于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他们现在人呢?” 可是小姑娘好像并没有听到,又好像听到了的继续幽幽的说道:“奴婢这些天也辗转打听了那些奴仆的下落,听说是被凤王妃全部打发出去了,不过,奴婢打听到那些奴仆里好像是有其他几个院子派来的不能进您身的眼线,她们都好好的,不过也都是不起眼的三等或者是干杂役的,其他的被打发出去之后没几天就消失了。” 东方玉卿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尤其是听到表妹院子里那些下人都“消失了”三个字后,周身的气息就像是凝滞了,严重浮现出浓浓的恨意。 凤绿宁你欺人太甚,那些仆人里有不少都是父王、母妃、哥哥们和自己不放心表妹,安插在她身边的心腹。 甚至有两个适合自己一起长大的暗卫和贴身侍卫,有着过命的交情,情同兄弟,在镇国王府都是半个主子的存在,自己更是将他们当做自己的哥哥,要不是有一次他们为了自己伤的实在太重,也是想要表妹的日子能过得好点,也为了及时知道表妹的情况,自己怎么会将他们放在表妹身边。 为了不吓到蕊儿,东方玉卿垂下眼睑,但就是那么一瞬间,蕊儿看到了她的眼,下意识的就向后退了一步,眼前的郡主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修罗,张开利爪前来人间复仇。 如果这样的想法此时被东方玉卿知道,一定会在心里给蕊儿点几个大大的赞。 不得不说蕊儿是真相了,他可不就是在地狱里走了一遭,借着表妹的身体,回来人间找那些负了她一世的人复仇的么。 跪了很长的时间,东方玉卿身上的冷肃、森寒的气息才逐渐收敛。 收拾好心情,抬起头才发现蕊儿站的有些远,由于迫切想知道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东方玉卿并没有多想,只是温和的望着蕊儿,道:“那奶娘和碧萧、紫萧呢?其他人被打发出去了,她们三个不是应该在我身边么?还有我怎么会住在这里?” 东方玉卿刚问完,就感觉蕊儿身上悲伤的气息又在渐渐浓厚,呼吸深重,表情也越来越激动,眼中满溢着浓浓的悲愤和仇恨的情绪。 就在东方玉卿以为她不会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只见蕊儿面向自己,双膝重重的跪了下去,认真而且用力的冲着她磕了三个响头,之后抬起头,还是那样直直的跪着,虔诚地望着东方玉卿的眼睛:“郡主,请恕罪,蕊儿一时激动,没有及时回答您的问题。姑姑和两位姐姐都被凤王妃带走了,请郡主为她们做主啊!”边说眼泪边从眼角簌簌的落下来。 “带走了?为什么?可知道带到哪里去了?” “是因为君主昏迷,府中又是凤王妃一手遮天,就在凤王妃将汀心苑的下人们赶出院子的第二天,就有带人过来,说既然郡主昏迷,无暇打理院中事务,那就腾个地方修养,刚说完,就让她带来的丫鬟婆子去您寝室搬动您,姑姑和两位姐姐气不过,和凤王妃理论了几句,本来我也是要去的,但是姑姑说让我扮乖巧,扮可怜,还有就是扮白痴,扮胆小怕事,可能是凤王妃觉得我没有什么威胁性才把我留下吧!” “本来姑姑她们并没有做什么,就只是和凤王妃口头理论了几句,凤王妃就以他们以下犯上为由把她们抓了起来。” 说到这,蕊儿稍稍顿了下,继续道:“至于姑姑和两位姐姐的去向,奴婢只知道凤王妃下令各打她们三十大板,碧萧姐姐气不过又说了她两句,被灌了哑药,三十大板行刑完,紫萧姐姐和姑姑就已经昏死过去了,奴婢只听见凤王妃说将碧萧姐姐扔到河里去,紫萧姐姐和姑姑的下落奴婢一直在暗中打听,但是她们就像是平白消失了一样,至今没有消息,奴婢无能,求郡主一定要找到姑姑和紫萧姐姐。”说着头就又要磕下去。 东方玉卿伸手将她拉起,温言道:“蕊儿,这不是你的错,在这楚王府的后院里,大多是凤绿宁的人,你打探不到消息也是正常的,你放心,只要碧萧,紫萧和奶娘还活着,我就会尽最大的努力找到他们,也会为她们受的苦讨回应有的公道。” 暗暗闭了闭眼,东方玉卿表面上表现得并无异常,甚至还安慰蕊儿,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蕊儿的每一句话,都让她的心更加的寒上一分,恨意也加重一分。 只是她也知道,这仅仅是冰山一角,这是表妹的事,也是她的事。 既然她是借着表妹的身体得以重生,那么以后她就是楚云嫣,她要做的每一件事都必须从长计议,慢慢谋划,既然凤绿宁这么欺人太甚,那就从她开始好了。 她也要从现在开始将自己的情绪好好的隐藏起来,否则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自己的仇人势力太大,任何失误都可能酿成大祸。 打定主意,楚云嫣再次望向蕊儿:“想必我是直接被凤绿宁的人抬到这里的?” “是的,郡主。” 得到蕊儿肯定的答案,楚云嫣也只是无奈的笑笑。 自己表妹这些年过的什么日子,她比谁都清楚,以前镇国王府还在鼎盛之时,表妹也只是表面上不被欺负。 镇国王府出事,表妹被如此对待,也在意料之中,但是楚冠英就一点都不管么,想到这里,楚云嫣看向蕊儿。 “这两个多月,可有人来过这里?我的父王楚王爷可有来过?” ------题外话------ 从下章开始女主名字全部用楚云嫣。 第三章 奇怪的大少爷 楚云嫣问完,先是自嘲的一笑。 自己那名义上的父亲,自己上一世的姨夫,怎么会来看自己呢? 别说小姨玉心怜不是他所心仪的女人,相府又一直和她断了关系,就是在镇国王府如日中天的时候,也没见她关心过自己。 而如果自己这个名义上的父亲都想不起自己的话,估计在这楚王府之中也没有人会想起自己这个不受欢迎的正经嫡女了。 果然,一瞬间的思绪之后,得到了蕊儿的肯定回答:“王爷没有来看过郡主,不过据奴婢这段时间的观察,王爷应当是被蒙在鼓里的,现在这王府后院可说是凤王妃一手遮天,王爷几乎不来后院,这两个多月只来过三次,还都是宿在凤王妃那里,倒是三小姐来闹过两次,看您没醒,就拿奴婢出气,奴婢每次都任她打骂,她可能也觉得无趣,也就不来了。不过大少爷每过几天就过来一次,来看看您,顺便给奴婢送一些银钱和吃食,大约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了,要不是大少爷,奴婢估计都快撑不下来了。” “大少爷?你说的是萧侧妃的儿子楚荆忠?” 楚云嫣的声音中带着淡淡的疑惑,本以为在这楚王府中不会有人关心自己了,没想到在自己的父亲都对自己不理不睬的现在,还有人想着自己。 可是这楚荆忠,前世的自己与他也就一面之缘,并没有特别的印象,而且表妹也没有特意和自己提起过此人,没想到在自己落难之际,是他帮了自己一把。 但是蕊儿又说一个月左右,从自己昏迷至今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按理说应该是两个多月才对,怎么会…… 难道是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是不论发生了什么,他又出于什么心思,什么目的,他帮了自己确实实实在在的,这个情她承了,以后有什么事自己能够帮忙的,就尽量帮他一把吧! 思绪一转间,就听到蕊儿小丫头欢快的声音:“是呀是呀,郡主,您别怪奴婢多嘴,奴婢来这楚王府也快三个月了,整个王府除了姑姑和两位姐姐,只有大少爷看郡主的眼神是真诚的,带着很深的关心,别看蕊儿年纪小,蕊儿可是五岁就跟在老夫人身边,老夫人说要把奴婢调教好,将来好来照顾郡主,奴婢在相府虽然可能地位比一般的下人要高那么一点点,但是奴婢是真的认认真真的在学,很多场合奴婢也是陪着老夫人和大夫人她们一起去的,这察言观色的本事奴婢还是有的!” 小丫头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精明,眼睛澄亮的像天上的繁星,整个人都鲜活起来了。 楚云嫣看的好笑,但同时小丫头的话又是那么的有说服力。 其实她是已经相信了蕊儿说的话,但是又有心逗逗她,考考她:“既然你说大少爷待我真诚,那你说说,你从哪里看出大少爷对我没有其他心思的?” 听到楚云嫣的问话,小丫头仰起头,蹙了蹙眉,小嘴嘟起,将手放在下巴上拖着,做出一副认真思考状:“嗯……,大少爷看您的眼神是不一样的,您昏迷的时候,大少爷来过不少次,看您的眼神中带着关切,而且有一次我无意中发现,大少爷看您的眼睛里含着宠溺,就像是在看自己最亲近的人,眼中还噙着一滴泪,眼泪无意识的从眼眶里流出来,被我发现了哦!” 楚云嫣饶有兴致的看着神采奕奕,满脸写着“我聪明吧!我聪明吧!快夸夸我”的小丫头,眼中不自觉的染上了笑意。 同时楚云嫣也注意到蕊儿说的,楚荆忠在看向自己的时候眼中含着宠溺,甚至还会流泪,心中升起了一股奇怪的感觉。 蕊儿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好像跃矩了,小眼睛小心翼翼的瞟了瞟楚云嫣,郡主好像没有生气吧!不管有没有做错,道歉应该没错吧! 于是蕊儿径直跪了下来:“郡主,是奴婢跃矩了,不该那么在您面前卖弄,请郡主恕罪!” 楚云嫣收敛了自己的笑意,眼睛定定的望向跪在地上的小丫头,思绪飘飞。 这丫头虽然不会武功,但是还算机灵,又没有一般下人的唯唯诺诺,还是外祖母专门为自己教养的,还是蛮对自己胃口的。 过阵子是该去拜访一下外祖父和外祖母了,有些事情还是要去找外祖父确认一下,顺便去确认下这丫头的身份。 不过在目前看来,这丫头应该没有问题,能在自己最危难的时候不离不弃,当然也不排除凤绿宁安插的奸细,不过在目前这无人可用的时候,这丫头还是可以用用的。 但这动不动就下跪和自称奴婢的毛病,得给她改改,纠正一下。 楚云嫣还是东方玉卿的时候,自小就是自己打理一切,五岁习武,八岁出入军营,十岁随父出征,跟着自己的四个大丫头就没一个有丫头的自觉地,从小跟自己一起长大,一起习武,一起学文,一起跟着自己在军营混,自己建立隐阁和玉锦纺的时候她们又都是最高管理者,单独拿出哪个来也都是能独当一面的女中豪杰,不输任何男儿。 父母还有哥哥们又都拿她们当家人,自己也拿她们当姐妹,她们四个可以说在镇国王府除了父王、母妃、两个哥哥还有自己外,那就是四个小姐也不为过。 自己的暗卫和自己创下的隐势力中的首领们对自己也是随意惯了,更何况自己又在边关和士兵们吃、住、训练都在一起,也从来不摆什么大小姐,少将军的架子,自己独自镇守南境的三年里更是把将士们当做家人对待,也就导致了她对仆人们都不会高人一等,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错误,她就不会去管去惩罚,也听不惯她们自称“奴才”“奴婢”这样去自贬,况且自己又有了另一世的记忆,人人平等的说法也进入了思想。 刚想给蕊儿上上一课,就听到窗外有人在喊:“蕊儿,你在么?” 正跪在地上反省自己错误的蕊儿一听声音,脸上的表情立刻鲜活了起来。 抬起头,眼睛澄亮的看着楚云嫣,说话的声音也变得轻快起来:“郡主,是大少爷的贴身小厮,福喜,想必是大少爷来了,郡主要不要见?” 刚听完蕊儿对楚荆忠的高度称赞,楚云嫣确实对这个没什么印象的大少爷有些好奇,同时也想弄明白他看着自己是那些奇怪的情绪是怎么一回事,正好也探探他的底细。 想到这,她看着蕊儿道:“你去看看,是不是大哥来了,如果是就将他引到偏厅,再过来禀报,我稍后就来。” “那,郡主,要不要奴婢伺候您更衣啊。” “不用了,你先去看福喜是要干什么吧,如果是大哥来了,总让他在外面等,多失礼。” 蕊儿看楚云嫣心意已定,迅速站起来,就向外跑去了,连规矩都忘了,不过这倒是正合了她的意。 随即就听到窗外小厮福喜跟她打招呼:“蕊儿,怎么这么长时间,少爷在院外等着呢,说让我过来先跟你问问郡主的情况。” 想是这是蕊儿到府中这么长时间为数不多的几个对她和颜悦色的人,蕊儿也是报以一笑:“福喜,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们郡主醒了,郡主刚刚说,要是大少爷来了,就请进来,在偏厅稍等,她马上出来呢!” 福喜一听也是一喜,声音里都带了浓浓的喜气:“是吗?真是太好了,少爷听了一定高兴坏了,我这就去告诉少爷,对了,你是跟我一起去,还是去禀告你家郡主?” 蕊儿笑笑,“我跟你一起去把大少爷请进来吧!要不郡主要说我招待不周了。” …… 第四章 楚荆忠 屋内楚云嫣在听到确实是楚荆忠过来了,赶紧起来换了衣服,刚刚坐到缺了一条腿的凳子上,正要梳妆,就听到外面声音由远而近。 不一会儿珠帘轻响,蕊儿走了进来,看到楚云嫣自己在打理梳妆,瞬间就有些不知所措:“郡主,你怎么起来了,怎么不等奴婢回来侍候您。” 看着蕊儿诚惶诚恐的样子,楚云嫣觉得刚刚想给她打“针”的想法是时候实施了。 于是放下手中的活计,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看着蕊儿道:“蕊儿,过来,看着我,你家郡主呢接下来要说的话,你给我牢牢记住,以后不许再犯,要不然你家郡主会不高兴的哦!” 蕊儿看楚云嫣一副不容违抗的表情,下意识的点点头。 楚云嫣满意的看着小丫头呆呆的表情,顿了一下才继续道:“蕊儿,你听好,以后呢,在我面前不用自称奴婢,现在在这府中,除了你我无法信任任何人,也不能去信任,你在这里将近三个月,也看到我的处境了,我们可以说是相依为命。但是你记住了,不该有的心思不要想,如果被我抓到你背着我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姑息养奸。还有虽然我们现在势单力薄,但是你只要相信我,我们很快就能够摆脱这种境况,以后也会有很大的变化,到时候不要惊讶,知道么,在我面前什么都可以说,什么都可以问,但我不一定会回答,我会不会让你知道很多事情,就要看你的表现了,还有,在别人面前,自己掂量着,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懂么?小事我不会管,但是如果真的让我发现原则上的问题,那我们的缘分也就到头了。” 楚云嫣边说边观察者蕊儿的变化,直到这段话说完。 看着蕊儿郑重的点了点头。 楚云嫣一点也不吝啬的给了她一个笑容,蕊儿呆呆的看着这个笑容,下意识的说了一句:“郡主,你笑起来真好看。”说完,后知后觉的捂住嘴巴,懊恼的跺了跺脚。 看着小丫头这可爱的模样和动作,楚云嫣又是一笑。 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简单的扎了个髻,插上一根简单的木簪,觉得应该不会失礼,才慢慢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毕竟躺了这么长时间刚刚转醒,身体虚弱是不可避免的。 而且就是拿手指头去想也知道,这两个多月自己的待遇肯定比以前还要差很多。 楚云嫣站起来缓了一会,就打算往外走。 抬起头才发现蕊儿还在为刚刚的事情低头懊恼,于是抬起手,敲了敲她的头,声音略有些轻快的道:“行啦,我又没怪你,你家郡主本来就天生丽质,不用觉得不好意思。还有啊,我们是不是该去见大哥了,从你进来到现在时间可是不短了,让大哥久等太失礼了!” 说完看了她一眼,率先迈步走了出去。 偏厅里,一人居中而立,身姿挺拔,傲岸如竹,一袭青衣加身,衬出一抹淡雅如莲之感,眼眸深邃,澄亮,鼻梁英挺,嘴角略微上翘,整个面部略显阴柔,但整体又不失阳刚,两种矛盾的气质在这人身上结合的淋漓尽致。 让人不由想起他的母亲萧侧妃,二十多年前名动上京的第一美人。 楚云嫣走到偏厅门口,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番景象,看到这人的面容,才想起自己确实见过这位大少爷。 还记得那是一个夏天。 那年自己大约*岁,来楚王府找表妹玩,正看到楚晴、楚玲还有楚尽忠来汀心苑找表妹的麻烦,一个十几岁的大男孩正护着表妹,当时还听到楚晴喊了声:“楚荆忠,你这个贱人养的,别多管闲事。” 那是第一次,东方玉卿清楚地知道,表妹在楚王府的处境和楚晴恶劣的人品。 不过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居然能说出这种话,不论楚荆忠出身如何,在这楚王府他是名副其实的大少爷。 还有他的母亲萧侧妃,那是兵部尚书萧良的嫡长女。 如果不是嫁到这楚王府,无论哪个名门世家都应当是当家主母的存在,而这么小的孩子,说出这么诛心的话,怎么可能和大人没有关系呢。 随后东方玉卿听到一个磁性但略显稚嫩、沙哑的声音,明显是在变声期:“楚晴,我不管你怎么看我,你不拿我当大哥,我也未必把你当妹妹,但请你把你那从市井里学的龌龊语言收回去,我的母亲不是你可以置桓的,还有,你是楚王府的三小姐,不是青楼妓子,基本的礼义廉耻不用我教吧!楚云嫣是你二姐,是这楚王府唯一的正经嫡女,更是圣上亲封的超一品秦川郡主,你现在的行为可是对皇家的大不敬,去到圣上那里你未必能全身而退,自己想想吧!” 显然,这段话出自那个护在表妹身前的大男孩之口。 当时自己离得虽远,却也看清了正对着自己的男孩的面容,立于偏厅中的男子和记忆中的大男孩重合,楚云嫣对这个大哥多了几分好感。 虽然脑中千回百转,实际上只是短短一瞬,楚云嫣就收回了心思,抬脚步入了偏厅之中。 走到男子面前,两手交叠,膝盖半弯,冲着男子福了福身,起身抬起头,道:“云嫣昏迷之际,多谢大哥的出手相助。” 只见楚荆忠嘴角溢出一丝苦笑:“小妹不必如此,在这府中我人微言轻,除了能私下送点东西,其他的也帮不上什么忙!” 就是这一丝苦笑,让楚云嫣的心中又多了一丝好奇和探究到底的想法。 楚云嫣抬眸冲他微微一笑,抬步向着主位走去。 待站定,转身朝着楚荆忠大方的示意了一个“请”的手势,边说边向主位上坐定:“大哥,我们坐下聊。” 又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蕊儿:“去,给大哥倒杯水来。” 待蕊儿出去,楚云嫣方又重看向坐于右侧下首的楚荆忠,接着前面的话茬道:“大哥,此言差矣,小妹卧病昏迷两个多月,院中下人全部被凤姨娘遣走了,身边只剩下蕊儿一个丫头,凤姨娘又让人把我抬到了这里,摆明了想让我自生自灭,此次我遭逢大难,全府上下还记得我这个人的,估计也只有大哥了,没有大哥这段时间的关照,小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楚荆忠垂眸,自嘲的一笑,淡淡的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不想,这句话却引来了楚云嫣的冷冷一笑:“大哥,这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应不应该,应该这个词,是对自己或者是自己绝对信任、绝对亲近的人才能说的。” 楚云嫣顿了顿,又继续道:“大哥,我们明人不说暗话,这世间至亲之人尚且凉薄,我们虽然同父,但我母亲是怎么嫁进来的你比我清楚,而且从小到大我们的交情并不深,我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屡次相帮,小妹对你的相助之情感激不尽,但也仅止于此,云嫣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他日若是大哥有用得到云嫣这个身份的地方,只要不是杀人放火之事,必定相助。大哥要的,是不是这个。” 楚云嫣将心中所想径直的说了出来,没有半点遮掩。 说完,很随意的似笑非笑的望着他,同时也在无时无刻的打量他,试探之意很是明显。 不想,楚云嫣刚刚止住话头,楚荆忠就抬起了头,黝黑清澈的眼中闪现着深刻的痛意,但也只是一瞬即被掩去。 闭了闭眼,再睁开已是一片清明坦荡,起身飞快的说了句:“你只要记得,就算我死,我也不会伤害你,更不会利用你。” 说完,不等楚云嫣有所反应,就大步朝着院外走去,甚至在门口撞上端着托盘的蕊儿脚步也没有慢下来。 楚荆忠眼中的痛意虽然掩饰的极快,却没有逃过楚云嫣多年习武、带兵练就的一双厉眼和敏锐的观察力,就是他最后留下的话,也在楚云嫣的心中埋下了更深的疑虑。 毕竟是刚从昏迷之中醒过来,折腾这么久,又知道了许多消息,知道自己重生了,有机会为家人、兄弟们报仇,向慕容家讨回镇国王府百年清誉和镇南军十万将士的名声清白。 本以为自己心中的盐分和刻骨的恨意已无从发泄,在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心中的纠结猛然一松,又接待了楚荆忠。 这一松下来的才感觉到身心疲惫,想着许多事情都要提上日程,但都要从长计议,自己现在根本无力与他们抗衡。 交代了蕊儿几句,就自顾自地回房歇着了。 第五章 噩梦惊醒 奴大欺主 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早上,是被噩梦的折磨惊醒的。 想着梦中大哥被囚禁,被玄铁刺穿的琵琶骨,满目伤痛,想着大哥被慕容翎带走,满身屈辱,一心求死却一次次被救回,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 父王、母妃在被带入大牢之后,每天被例行审讯,每天回来都满身鞭痕。 二哥被狱卒呼来喝去,毫无尊严,强迫他签字画押。 还有自己在得知慕容峰和谢嘉妤他们联手陷害镇国王府的来龙去脉后,悔不当初,撞柱自尽,满眼血红的样子。 最后时光一转,行刑那天,一辆辆囚车从天牢而出,经玄武大道,百姓们那一幅幅惩奸除恶的嘴脸,在刑台上,那刽子手的大刀看向父母、亲人的那一刻惊醒。 此时已是盛夏,虽然离酷暑还有一段时间,盖着薄被的身体很温暖,但是楚云嫣却一点都感觉不到,身和心都越发的寒凉,仿佛自己置身冰窟,又仿佛自己血液已被抽干。 楚云嫣支起半身,无意识的蜷缩在床的角落,将双膝屈起,双手抱住膝盖,头低向膝盖,像婴儿一样抱住自己,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有一点点的慰藉。 意识被拉回现实,是蕊儿从外间进来,说王管事求见。 王管事本姓朱,是凤绿宁的贴身丫鬟,早年被凤绿宁强迫嫁给了楚王府的大管家王京的儿子,用以笼络当时的外院管事王京,那时楚王府内院已是凤绿宁当家,但却是刚刚掌管中馈,心腹还很少,在婚后就把她提为了内院管事,算是给她的牺牲做出一点补偿。 事已这内院中的丫鬟小厮看在当家主母的份上,都尊她一声王管事,可说到底也就是个下人。 虽然有这么一个插曲,但王婆子是个拎得清的,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靠山只能是凤绿宁,所以这些年一直对她忠心耿耿。 在这府中无人不知王管事可是凤绿宁实打实的心腹,没少跟她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凤绿宁所做的几乎所有见不得光的事情都有她参与,更有甚者大多都是她出谋划策。 而且这些年,她仗着凤绿宁的维护在内院作威作福惯了,大家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尤其是这些年对楚云嫣的压榨,一年更甚一年。 楚云嫣对王婆子有些了解,有意晾她一晾。 于是慢条斯理的穿衣洗漱,打理头饰,都弄好后又让蕊儿去传吃食,这一折腾就过去了将近一个时辰,楚云嫣又照照镜子,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妆容,觉得都没什么问题,才唤了蕊儿一起出去见那王婆子。 两人到偏厅门口的时候,只见一个穿着对襟花布衣,头上戴了几个簪子,脖子上还戴了一个大大的珍珠项链,脸上涂了不知道几层粉的身材肥硕的妇人正翘着二郎腿,舒服的靠在椅子上。 那妇人眼睛向着屋檐,衣饰看似质朴,那衣服布料却绝不是一个下人穿得起的,饰品也是上乘。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暴发户家的富贵太太,根本没有一点下人的自觉。 楚云嫣虽生气,但却没有当场爆发,毕竟她还想看看凤绿宁的狗到底有多嚣张,要是直接上去就把她吓着,那就没得玩了。 楚云嫣在偏厅门口站了一会儿,发现那婆子好像根本没有发现她的,优哉游哉的坐着,依旧是自己刚刚见到的姿势,好像老僧入定了,点头示意了下身后的蕊儿。 蕊儿立刻会意:“王管事,咱们郡主可是候您大半天了,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主子,咱们郡主是您的仆人呢?” 说完,还捂嘴夸张的笑笑,不难听出声音里的愤怒,这一笑更是极尽讽刺。 楚云嫣听完挑挑眉,有点意思。 只见那王婆子好像现在才看到门口有人,慢慢地站起,下巴抬得很高,看了眼蕊儿,这才将头转向楚云嫣:“诶呦,郡主,老奴刚刚想事儿分了神,老奴就是劳碌命,哪有您贵人这么闲,是吧!这不,老奴来给您道喜来了。” 王婆子这话明着听好像是对楚云嫣挺恭敬的,可这暗里可是在讽刺她无所事事。 楚云嫣当然听出了王婆子话里的意思,只是并没有理会。 径直越过她走向主位坐了下来,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眼中闪过一抹冷光。 王婆子看着她的态度和那无形中散发出来的气势,怔了一下,但随后眼中就闪现出了极度的不屑,也没有要行礼的意思,望着她,接着道:“郡主,松兰院已经派人收拾好了,您现在就搬过去吧!” 虽然用上了敬语,但语气异常的倨傲,好像给了她多大的恩赐似的。 楚云嫣淡淡的扫了她一眼,现在还没时间收拾这老刁奴,不过不给她点教训有点对不起自己的隐忍。 当然,一步步的摧毁这楚王府,摧毁梁国才是她的最终目的。 松兰院,楚云嫣的眼中闪过幽幽的冷光,恨意也随之升腾。 楚王府里人人皆知的鬼院,死过几个姨娘和下人,三年了没有人住,都已经荒败得不成样子,而那里是府中下人居住院落的必经之路,有胆小的丫头每次都要好几个人才敢经过那里。 这样的院子,居然要给圣上亲封的超一品郡主,王府里唯一的正经嫡女住。 亏凤绿宁想得出来,这要是被有心人知道了,上京城不知道又会多么的热闹。 还是说,她凤绿宁就这么有自信,这全府上下就没人会说出去?还是说这王府就真这么密不透风,她有办法让自己永远出不了这楚王府? 自己还没有跟她算这些年苛待表妹,四处散播表妹的流言,还霸占姨母的汀心苑的帐,这又添上一笔,真当自己是死人么。 第六章 惩治恶奴 可能是王婆子觉得自己受冷落了,看楚云嫣好久没说话,以为是她受宠若惊了。 毕竟这么多年她们也没拿这二小姐当过主子,要不是她有郡主和嫡女的头衔,还有镇国王府撑腰,谁拿她当回事啊。 这王婆子又觉得自己是王府身边的红人,府里下人们都哄着的人物,在一个不受宠而且都算是透明的软弱小姐面前被晾了有一刻钟之久,声音里明显的带上了不耐烦。 催促道:“郡主,老奴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不可能总等着您啊,您快点收拾好东西跟着我走吧!” 本来语气里至少还有个老奴,虽然没有多恭敬,至少字面上有,这句话确实连老奴都省了,直接用我了。 看这王婆子已经有点要上钩的意思了,楚云嫣也不打算忍了。 楚云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一脸无害的样子,可说出来的话和她的表情却并不一致:“大胆,在本郡主面前你也配称‘我’,你的规矩都学到哪儿去了,这楚王府内院的管事,连最基本的规矩都不懂吗?蕊儿,去给我掌嘴,教教她什么是做奴才的本分。” 蕊儿本身就是在相府老夫人身边长大的,本就是老夫人当自己亲孙女养的,这十几年各项礼仪,各项规矩都学了个十成十,在老夫人和各个主子面前却是分毫不差,在府里下人们都拿她当主子,即使是那几个大丫鬟见了她也是恭恭敬敬的。 来了这楚王府三个月,显然她已经有些无法忍受了。 这两个多月,楚云嫣昏迷不醒,她亲眼看着汀心苑的所有下人,甚至是碧萧、紫萧和奶娘都被强行谴离。 楚云嫣又被凤绿宁强行带到这下人都不住的无名小院,整个王府除了大公子外全府上下都欺负她。 这王婆子更是连例钱都扣了,本来看到她气就不顺了,现在郡主发话,蕊儿是真的打算给她个教训了。 冲着楚云嫣嫣然一笑,调皮道:“郡主,打多少啊?” 楚云嫣看她这样,哪里还不知道她的打算:“你看着办,打到她懂规矩,打到她直到眼前的人是谁,还有啊!别把手打坏了,你郡主我可是要心疼的。” 蕊儿一听,不由得一乐,心想:郡主真配合。 装模作样的对着楚云嫣行了一礼,声音欢快的道:“是!蕊儿知道啦,您就瞧好吧!” 王婆子原以为她们不敢把她怎么样,毕竟楚云嫣一直都是隐忍惯了,从来都没有拿出过主子的架子。 可看现在这两主仆一唱一和的,分明是真的要教训自己,有点沉不住气的嚷嚷:“你们别乱来啊,我可是王妃的人,你们要敢打我,我去告诉王妃,让她处置你们。” 楚云嫣一听,不由得在心里冷笑,真以为凤绿宁能一手遮天啦,这老刁奴看来是不教训不行了。 蕊儿本来还有点犹豫,但看楚云嫣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也就没有了顾虑。 蕊儿摩拳擦掌的走到王婆子面前冷冷一笑,还故意弄得骨头嘎嘎作响。 手一刻不停的冲着王婆子的脸打去,王婆子本来想躲,可是在看到楚云嫣那冷得像冰山一样的眼神,心里一颤,就直接迎上了蕊儿的巴掌。 蕊儿实打实的给了她不下二十个嘴巴,只见王婆子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头向下垂着,但是楚云嫣还是敏锐的发现了她眼中的惊讶和恨意。 看小丫头打的起劲,楚云嫣也没有阻止她,处置个以下犯上的下人,楚云嫣还是不放在心上的。 可这会儿看小丫头的整双手红彤彤的,到底还是心疼,半真半假的嗔道:“不是跟你说了,不许把手打疼,她皮糙肉厚的,看把你弄得,怎么不找个东西打。” “哪啊!郡主,您说掌嘴,蕊儿哪儿想得到别的,下次我一定注意,不让郡主心疼。”蕊儿吐了吐舌头,非常配合的跟着她的话茬回了一句。 两人你来我往的打趣,王婆子在旁边听得一抽一抽的,合着你们打我,还是我的错了,等着吧!有你们好看的,王婆子一脸怨毒的剜了上首的主仆两眼,迅速的低了头。 楚云嫣正忙着和蕊儿逗趣,也没看到王婆子的小动作,心情也好了不少,才有重看向王婆子,把话头转向了正题。 “本郡主问你,是你自己做主让本郡主搬去松兰院的,还是你主子授意的?” 本来王婆子正想着怎么扳回一城的恶毒法子,一个被拿捏的死死的郡主,也敢这么叫嚣,就不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么。 听到楚云嫣的问话,王婆子不由得抬起了头,当看到楚云嫣的眼睛时,心中不由一震,那眼中不带一丝人气,就像是在看死人,细看之下还带着一股毁天灭地的冷漠,不由得顺着她的问话答道:“是老奴听说郡主醒了,就想着您住在这院子也不合适,就和主子……。” “这么说是凤绿宁授意的了。” 听到这,楚云嫣冷冷的打断了她的话。“我倒是要去问问父王,让一个待字闺中的姑娘住在死了姨娘和下人的鬼院,是什么道理,就是我不计较,他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说完,也没再理会王婆子,起身招呼蕊儿向着门外走去。 王婆子一听这话急了,这事本就是王妃自作主张。 虽然这二小姐是不受宠,可确实是她确实是嫡女。 王妃是算准了这二小姐是个软的,不敢说出去,才这么做的啊,可这二小姐怎么醒来之后好像转了性一样,胆子越发大了,嘴巴也毒了许多,这要是自己把事情搞砸了,王妃还不得吃了她。 眼看着楚云嫣带着蕊儿快走出小院了,急走几步就把楚云嫣拦住了。 大声嚷嚷:“郡主啊,王妃这可是好意啊,您看,松兰院清净,又远离前院,正好适合您养病啊,王妃可是说了,您最好识相点,不然……” 王婆子将后面的话拉长了声音,不然什么也没有说,但已经显示出了*裸的威胁之意。 这要是从前的楚云嫣,估计早就已经妥协了,可惜现在的楚云嫣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是重活一世带着满身煞气来复仇的修罗,会怕她一个没有任何杀伤力只会狐假虎威的奴才的威胁,那就不是她了。 淡淡的扫了王婆子一眼,就不再理会,绕过她径直向院外走去。 王婆子看局面已经不是她能控制的,只得在楚云嫣走出一段之后冲暗处招了招手,自认为隐秘的动作,却不知楚云嫣早就将她的小动作全然看在了眼里。 她就是要将事情闹大,最好是府中上下、京中上下都知道,那戏才有的唱啊! 从现在起,她楚云嫣不会再受任何人的威胁,复仇之路总要有个开端,就从这里开始吧! 第七章 尊卑有序 奇葩楚王爷 楚云嫣带着蕊儿迅速穿过花园,通过二门,向着楚王爷的书房方向而去。 一路上遇到的丫鬟、小厮,无不对其指指点点,没有丝毫恭敬,一看就是有人默许过的。 蕊儿这两个多月虽然已经尝到了人情冷暖,但忍耐力却远远不够,耳中源源不断的听到对自家郡主不利和诋毁的话,一开始还能忍住。 可当听到有人说郡主天生克亲的时候,再也无法淡定,想着冲过去和他们理论,却被楚云嫣拉住了,只听到一句:“狗咬你一口,难道你还咬回来不成,我要是克亲,那楚王爷为什么还活着。” 蕊儿纵使心里再不舒服,也被楚云嫣的形容逗乐了,心中郁气消散不少。 也是,他们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做好自己就好了嘛,干嘛去听他们的废话呢,爱说说去吧,又不会少块肉。 这样想着,蕊儿望望天上的太阳,仿佛这炎炎夏日也变得格外舒服。 一路走来,没有遇到阻碍的来到书房前,管家王英正在门口守着,看到楚云嫣来了,迎上去行了一礼,方才道:“郡主,王爷正在和大少爷、二少爷议事,您有什么事么?” 这王京是楚王府的老人了,在前代楚王时期,就在楚王府做管事,同时也是前代楚王的贴身护卫,其父又是前代楚王非常器重的一个谋士,在这府中也是有几分颜面的。 楚云嫣在这楚王府生存艰难,在成长过程中有着王京明里暗里的帮衬,而且每次在她面前也都做足了自己的本分,从不越拒,楚云嫣一直都叫他“王叔”。 镇国王府还在的时候,她也见过他几次,对他印象也不错,是以并没有为难他,虚扶他一把:“王叔,麻烦您去通传一声,就说云嫣有要事相问,请父亲务必相见。” 楚云嫣刚说完,书房的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门后楚荆忠和一个长相阴柔,眼神阴郁的年轻男人先后走了出来,男人脸庞与凤绿宁有几分相似,尤其是那尖酸刻薄的样子更是十成十,既然王总管说,大少爷、二少爷在里面,不用想这男人肯定就是楚尽忠了。 楚尽忠此人,楚云嫣还是小时候见过,只是那时候还没有长开,还没有现在这样斤斤计较,看上去没有一点男子气概。 这些年四处征战,后来又独自镇守南境,即使是两年前从南境回京也没有见过他,对于他的印象也只停留在小时候。 毕竟她是镇国王府唯一的嫡女,又是大梁建国以来唯一在册的女将军。 她的圈子一直都是那些高门的嫡子、嫡女,朝堂上的决策者、国之能臣,军队中那些披肝沥胆的将军,浴血奋战的将士,还有她一生的生死弟兄。 凤绿宁虽然被楚冠英扶正,且这王府的庶子、庶女们都称她一声母亲,但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顺。 梁国自建国以来始祖就颁布诏令,凡梁国子民,为男子者不得娶平妻,不得抬妾为妻,不得宠妾灭妻,不得娶妻前纳妾,妻三年无子方可纳妾,妾以妻为尊,妾永不可为妻。 是以楚王府算是这梁国建国一百多年来的独一份。 楚冠英不仅在娶正妃之前就已经纳了当时还是兵部侍郎的萧良的嫡女,号称“京城第一美女”的萧雨晴为侧妃,还在外面与现在的凤王妃凤绿宁有了夫妻之实,并育有一子一女。 且就在将玉心怜迎进门的第二日,就从侧门将其接了过来。 虽然掩盖的很好,但这世间之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有心人早晚会知道。 而当年身为百年大族玉氏,太子太傅玉太师的嫡孙女,当时还是吏部尚书兼太子授业师傅的玉丞相的嫡次女的玉心怜执意出嫁,还在明面上与整个玉氏闹翻,至今也没有人能知道其中的原因。 而玉心怜在嫁给楚冠英后七个月就诞下了楚云嫣,似乎给了大家一个答案,但也只是捕风捉影。 无论真相到底是什么,可是这件事是真的导致了楚云嫣十四年没有踏进玉府一步,在楚王府受尽冷眼,除了镇国王府外再没依靠的悲剧。 其实,楚云嫣知道,外祖父和外祖母对表妹的关注和爱护一点也不比对自己少。 曾祖父在世的时候也经常提起,只是外祖父的心结没有打开,姨母在世的时候太倔强,哪怕是在她去世前都没有说过一句软话,也没有回过一次玉府。 只是楚云嫣总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但也无从查起。 镇国王府落难后,只有丞相府的人来看过父王和母妃。 外祖父和二舅舅不顾各种流言和非议也要给镇国王府和那十万忠肝铁骨的将士一个公道,虽然知道这件事本就是皇上默许,更可能是皇上授意,但外祖父还是上书为镇国王府陈情,没道理当时就和姨母闹翻,更没道理这么久不和表妹联系。 在天牢的时候,无意中听到狱卒的对话。 据说当时如果不是梁帝念在外祖父是其老师,当堂就会给玉氏全族定罪。 而在东方玉卿自尽前又听闻外祖父向今上请辞,皇上又以想要尽师生之孝,且玉氏又是梁国乃至天下清流之首,迁系国家社稷为由,将其驳回,又冠以太子太傅之名,明升暗贬,又在暗处对玉氏直系以及全族下手。 外祖父身为玉氏族长,虽然至今没有发难,但应该也对今上寒心了吧! 既然自己借着表妹的身体重生,父母兄弟,母族都因自己遭到小人的迫害,虽然这里面有着很大一部分的帝王权术,平衡之道,但归根结底还是贪念在作怪。 是时候该去相府尽尽孝了,顺便也好探听一下外祖父的口风和真实想法,还有心中的疑虑,也是时候该有个解答了。 脑中千回百转,但也就是一瞬间的功夫,楚云嫣的思绪是在听到一个刻薄中又带着点女气的声音后被拉回的。 “呦,我以为谁呢?原来是我们嫣儿妹妹,怎么?不装死啦!父王的书房也是你能来的地方,快点该干嘛干嘛去吧!”说完还夸张的笑了笑。 楚云嫣向着那个声音望去,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的情绪,很快就掩了下去。 嘴角扯出一抹灿烂的微笑,那笑容犹如冬日骄阳,瞬间普照大地,配上少女绝美的容颜,看的楚尽忠眼中火花直冒,还无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楚云嫣在心里不屑的一哼,但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再看旁边的楚荆忠,自始至终都安静的站着,只有注视这自己的眼眸里充满了温暖和宠溺。 虽然对他还有着诸多怀疑,可情绪是不是作假,凭着楚云嫣这些年在朝堂和战场上的历练,还是能清楚地感知到的。 这样的眼神,这样淡然的表情,让楚云嫣觉得无比熟悉,但又觉得诡异。 冲他点头示意后,才重又向楚尽忠看了过去,淡淡的道:“楚二公子的礼仪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不知道尊卑有别么,还有,本郡主的母亲只生了本郡主一个女儿,别乱攀亲戚。” 说完,就那么笔直地站着,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楚云嫣,你放肆,这是在家里,摆什么郡主的架子,他是你二哥,尊卑?礼仪?你怎么不先讲讲长幼?家教?”一个中气十足,却又极尽偏私之能事的声音冲着楚云嫣喝道,这个声音成功的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一个周身散发着淡淡的上位者威仪的中年男人随着声音走到了楚云嫣的面前。 男子虎目星眸,看面容不难看出年轻时的风流倜傥,就是现在也是身材匀称,臂膀有力,看身形绝对是常年习武之人,周身也散发着正义的光芒。 可这人为了他的宝贝儿子,正是非不分的斥责自己,眼中甚至出现了一闪而逝的杀气。 而这个人正是自己这具身体的亲生父亲,梁国四大异姓世袭王爷之一的楚王爷,楚冠英。自己前世的姨夫,今生的父亲,亦是镇国王府灭门和十万镇南军冤死的帮凶之一。 楚云嫣见到此人,心中已是恨意滔天,但他掩饰得很好,淡淡的望着他,行了一个家礼,礼仪完美,堪称典范。 在她看来,既然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也没有尽到一个正职官员的本分,甚至连家中事务都拎不清的人,也不配得到自己的尊重。 更何况,自己的品级与他这个世袭王爷的品级相同,根本没有必要行大礼。 不过这大礼,怕是他也受不起,不过这基本礼仪当然不能废,在世人眼中,他还是自己的父亲。是以楚云嫣选择了最平常的家礼,既不失礼自己也不会觉得太不值得。 第八章 书房论理(小修) 站直身子,楚云嫣清澈的眸子直视着楚王爷,语气还是淡淡的道:“父王,有道是君臣父子,父王说是不是这个理。” “是” 楚王爷虽然察觉出可能有什么不对,但在这君权神授,君权大于天的时代,这句话确实真的无从反驳。 楚云嫣淡淡的望着他,继续道:“那,嫡庶有别,又是不是祖宗留下来的规矩。” “是” 楚王爷虽然觉得自己在被牵着鼻子走,但又不能不承认。 楚云嫣嫣然一笑,道:“既然君臣父子,嫡庶有别,先君后臣,嫡尊庶悲,那我要问问父王,本郡主是皇上亲封的超一品秦川郡主,是上了玉牒的皇家正统主子,封地和待遇本等同公主,在大梁的地位等同贵妃,在这大梁,如果真论君臣,也只有皇上、太后和皇后受得起本郡主一礼,而楚二公子,只是个小小的八品刑部主簿,论嫡庶,楚二公子一个庶子却敢对嫡女不敬,还口出秽语,出言侮辱,甚至诅咒嫡女。父王,你说我说得对是不对?” 楚云嫣虽然话语犀利,毫不留情,可是楚冠英知道,他说的一点都没错,更是无从反驳,只得以他是你二哥,这样的没有任何杀伤力的话出言提醒。只是,他自己本也是庶子出身,要不是当年的一场变故,这世袭亲王的爵位怎么也轮不到他,听着楚云嫣一口一个嫡庶有别,一口一个庶子,心里已经掀起了千层浪。 “父王,我说过了,我的母妃只生了我一个女儿,而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在大梁,庶子在嫡子面前是没有平等地位的,还有,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天地君亲师’,君在上,而我,首先是大梁的秦川郡主,其次才是这楚王府的嫡女,二公子刚刚的话,父亲,您觉得他有几个脑袋够砍得。” 楚云嫣的语气一直都是云淡风轻,没有任何咄咄逼人之感,但说出来的话去每一句都像是刀锋一样铺面而来。 楚王爷想说什么,但楚云嫣并没有给他机会,就又继续道:“还有,父王,只按时间算,云嫣记得母亲十六岁嫁给您,当年生下我就难产而死,楚二公子今年二十了吧,如果我没有记错,那时候母亲还没有及笄,更没有谈婚论嫁……。” “他是你凤母妃的儿子,和你一样是本王的嫡子,你怎么就不能叫声二哥了,怎么就是庶子了。” 楚王爷越听越不是滋味,气急败坏的冲口而出,打断了楚云嫣接下来的话。 在一边一直观察的楚尽忠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 这还是每次见到自己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那个胆小、怕生,甚至都不敢反抗的楚云嫣么,眼睛不禁眯了下。 楚王爷看着这样的楚云嫣,也有些缓不过神。 自己的后院一直很平静,怎么今天…… 这个女儿一直很安静,像隐形人一样,甚至从三年前开始自己就没怎么见过她,反正也不是自己喜欢的女儿,不给自己惹事求之不得。 这么多年,一直有镇国王府的人照应,自己也确实没有对这个女儿上过心,甚至都快忘了,自己还有这样一个名正言顺的嫡女。 今天怎么就这么盛气凌人,依稀让人想起十年前镇国王府的小郡主东方玉卿舌战群臣的样子。 印象当中,这个女儿和她的母亲有些相像,柔弱、胆小。 记忆中她的母亲玉心怜是一个柔弱、善良、美丽的女子,说话都从来是细声细语,从来都表现出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虽然两人的婚姻有着许多不可告人之处,自己也确实对她有过真心,可她的女儿……怎么如此难缠…… 楚云嫣看着楚王爷的脸色一变再变,却并没有去管楚王爷在想什么。 听完这在自己听来很好笑的话,不屑的轻轻一哼:“父王,凤绿宁也配称我的母妃么,我的母妃是玉氏族长,太傅玉崇兴的嫡女,是回龙谷南宫老王爷的嫡亲曾外孙女,是皇家玉牒上的楚王妃,是这楚王府真正的、唯一的主母,她凤绿宁,皇家承认么,有位份么,有品阶么,京城上下甚至大梁的贵族、世家有人承认么?一个外室就能让您作出宠妾灭妻,为了庶子就能让您不顾是非曲直,不论青红皂白,无故责难自己被皇家承认的唯一嫡女么?女儿也真是见识到了。” 第九章 主动出击 楚晴受罚 “王爷,您要给臣妾做主啊!臣妾十几年来尽心尽力,为了王府生计,为了小姐少爷们从不敢有所懈怠,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这二姑娘臣妾可是一直当做亲生的在栽培啊!怎么就让二姑娘说得如此不堪啊!臣妾进府也快二十年了,自从姐姐去世,臣妾每日都在精心打理后院,所有孩子一视同仁啊!王爷……呜呜呜……臣妾的命好苦啊……呜呜……” 一个穿着牡丹绣云纹粉红色服装,头上插着满头饰品,化着浓厚妆容,可怎么看也抹不去脸上一股斤斤计较的小家子气的女人。 边说边用手帕擦着脸上那根本没有的泪,仔细看还能看出怕是害怕妆容花掉,手帕根本就没敷在脸上。 仔细看,还能发现她边说边愤恨的瞪着楚云嫣。 后面跟着一个穿着湖绿色云锦长裙,打扮精致,身段婀娜,如果不看那俗气的插满头的簪子,饰品,如果不是知道她的德行,楚云嫣都会觉得这确实是个大家风范的女孩子。 两人后面跟着二十几个丫鬟婆子,浩浩荡荡地进了楚王爷的院子。 王婆子赫然在列,看到楚云嫣,还挑衅的向她挑了挑眉。 刚刚那唱作俱佳的表演显然是为首的妇人的杰作。 楚王爷一看那妇人向自己走来,那梨花带雨、弱不禁风的模样,瞬间让他觉得心猛地一痛。 急走几步,一把将她搂入怀中,小心翼翼的哄着,毕竟楚王爷自诩痴情,这又是他表面上爱了二十几年的女子,至少在外人面前要做足功课。 “宁儿,别哭了,为夫知道你受委屈了,这个逆女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你我夫妻这么多年,为夫还不知道你吗?你放心,为夫一定为你讨个公道。” 楚王爷在自己心爱的女人和不喜欢的女儿面前,当然自动默认自己所爱的女人口中不会说出虚假的话,更不可能欺瞒于他。 第一感觉就是楚云嫣倚仗自己郡主和嫡女的身份,欺压自己的爱妻和爱子、爱女,在这府中作威作福。 “王爷……臣妾……”凤绿宁悄悄的从他怀中抬起头,一声“王爷”叫的妩媚婉转,春水一样的眼波深情地望着他,当然,她眼中的深意也只有楚王爷能够看懂。同时,她还挺了挺本就不怎么大的胸脯,复又将头埋向楚王爷,装模作样的抖动肩膀,一声“臣妾”说的哀哀戚戚,仿佛真的受了多大委屈。 楚王爷一直抚着她的背,低声的安慰着,只是眼中的不屑一闪而过,隐藏的很好。 楚云嫣站在她们正前方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出仿佛是精心排演过的大戏,这要是去做演员,现代的那些影帝影后们肯定退位让贤。 反正想听到的话已经从凤绿宁的嘴里听到了,那正事也就不急于一时了,反正自己也闲得很。 一个名义上的正妻像青楼妓子一样投怀送抱,又上演着只有小妾才会做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这是多精彩的戏码啊! 本来还想着多看一会儿,可是呢,这世上就是有些人不识趣。 只见跟在凤绿宁后面进来的女孩子,像一只炸毛的母鸡一样,气冲冲的冲到楚云嫣面前。 用手指指着她,道:“楚云嫣,你个贱人,你说谁是妾?谁是庶子?谁是庶女?谁不懂尊卑?见了母妃你都不行礼的吗?我看不懂规矩的人分明就是你,你个老贱人养的。” 显然她只听到了后面的话,一出口便撞上了楚云嫣挖的坑,甚至推翻了凤绿宁卖力表演转移楚王爷注意力的话。 楚云嫣听完她的话,很不客气的笑了出来,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楚云嫣边笑边把她的手从自己眼前拨开,随后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嘴角还翘着,淡淡的道:“楚晴,别总说你自己,这么多年你都一直顶着嫡女的名号招摇撞骗,鸠占鹊巢,参加各种宴会,皇家活动,可是,别说嫡女,在大梁,就是庶女也不会说那两个字,你不觉得自己掉价么?” 说完,话锋一转,语声越见凌厉:“身为四大世袭王府中的小姐,无视皇权,辱骂皇家郡主,不守规矩,不懂礼仪,不尊嫡姐,楚晴,你该当何罪。” 出口的每一句都让人无从反驳,刀锋阵阵,直切要点。 而楚云嫣,每说完一句,周身的气息就冷厉一分,直到最后眼中已是一片冰冷漠然。 楚晴虽然身在闺中,可毕竟是豪门大院长大的,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楚王爷本在听到楚晴对楚云嫣的质问时还不觉有什么,可在听到楚云嫣教训自己最喜爱的三女,还将她说的话上升到藐视皇权的高度时,就有些无法淡定了,把头抬起来,看着自己的两个女儿,再看到三女儿向后退的时候,就觉得一股无名怒火冲破头脑。 虽然在楚王爷看来这是家事,不能和皇权牵扯,但是无可否认,楚云嫣的话并没有什么错,只是涉及到他的宝贝女儿,那就没什么原则可言了,还是冷冷的道:“楚云嫣,这是王府的家事,私下解决就好,什么皇权不皇权的,在家里你们是姐妹,哪来的郡主,怎么能拿身份压人。” 楚云嫣等的就是这句话。 “父王,既然您说这是家事,那我也不拿皇权压人,我们就按家事来办,楚晴不懂尊卑,辱骂嫡母,不尊嫡姐,云嫣不才,但还知道,按照我楚王府的规矩是要抄写百遍女则、女戒,跪祠堂三天的。而我母亲玉王妃早已归天,死者为大,根据家规,楚晴要为亡灵祈福,斋戒三月……” 不等楚云嫣说完,楚晴就沉不住气了,神色扭曲的冲着楚云嫣嚷道:“楚云嫣,你个贱人,你敢,我是未来的八皇子妃,你敢关我,等我嫁给八皇子,要你好看,你……” “闭嘴”楚王爷听楚晴越说越离谱,再不阻止恐酿成大错。 以前没觉得,可听楚云嫣一说,又看到楚晴毫无大家小姐风范的对着楚云嫣谩骂。 虽然这二女儿不受重视,可好歹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嫡女,这个女儿骂她“贱人”,那自己成什么了。 这样一想,就觉得这个女儿确实有点被自己宠得无法无天了。 在家里还没什么,这要是以后进了八皇子府,这样没有心机,一点就着,没有半点遮拦的性子,怕是会终成祸端,是该教训一下了:“就按云嫣的意思,楚晴关入祠堂闭门思过,为嫡母祈福三天,抄写女则、女戒各一百篇,每天只准给一碗清水,其余时间不允许人探望。” 楚云嫣听完,虽然觉得楚王爷在避重就轻,但总比一味偏袒要好,也就没再说什么。 凤绿宁本还在楚冠英怀里装可怜,可以听到自己女儿吃亏,甚至还要受罚,也顾不得演戏了。 “王爷,晴儿可是咱们的亲生女儿啊,是您最宠爱的孩子,而且再过一个月就要嫁给八皇子了,这聘礼眼看就要送过来了,她怎么能受这么大的罪呢!”说着,还用那梨花带雨的眼睛望了望他,只是那眼中含着浓浓的警告味道。 没等楚王爷做出反应,楚云嫣冷哼一声:“喔?那按照凤姨娘的说法,楚晴犯错不能罚咯,今天这是在家里,说我两句没什么,可是这要是哪天冲撞了贵人,甚至直接得罪了皇上,凤姨娘难道要去和皇上说,楚晴是你的女儿,不能定罪?还是说这世上,她楚晴最大,谁都无法给她定罪?” 第十章 楚王爷的愤怒 凤绿宁根本就没听清楚楚云嫣都说了些什么,只“凤姨娘”三个字就让她一口血堵在胸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脑中更是一片轰鸣,眼睛怨毒的瞪着楚云嫣。 自从玉心怜那个贱人死后,自己就再也没听到过这个称呼了,当然这和她自己的手段,楚王爷的施压,还有大女儿在宫中为妃有很大关系。 这些年混迹在上流圈子里,至少在自己大女儿进宫后,自己又和镇京王府攀上关系,那些夫人小姐至少明面上也都给自己面子,至少在明面上在这梁国站住了脚跟。 而楚云嫣的这一口一个姨娘,这在她看来是*裸的羞辱,想她的身份……想到这,心中更是欲壑难填。 当然这也让她暗恨楚冠英和自己的大女儿,到现在还没给自己讨得一张潄封的圣旨。 楚云嫣看着凤绿宁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脸,只觉得有些好笑。 这人啊!有时候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霸占久了,就认不清自己的位置了,这凤绿宁本就是一个外室,在大梁甚至连侍妾的地位都不如。 虽说楚王爷年轻时确实荒唐,但也不得不承认开国太祖皇帝的诏令。 而这凤绿宁,却是个认不清事实的,本就是因为他的大女儿在宫中是正二品昭容,又正得宠,京中的夫人、小姐们才给她几分面子,这皇家不承认、宫宴都上不了的楚王妃,在这上京城中本就是笑柄一个,有什么好生气的。 看着凤绿宁那还没有青楼女子水准的表演,楚云嫣只觉得自己看了一场无聊的戏码,不打算再理会她,于是继续看向楚王爷:“父王,云嫣今天过来并不是来看这些闹剧的,是有正事过来,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凤绿宁本来就是王婆子特意叫来阻止这件事的,听到楚云嫣要说正事,刚想阻止…… 楚云嫣哪里会给她机会,继续道:“云嫣今日之所以过来,是想问问您,王婆子说让女儿住松兰院,这松兰院想必随便问问咱们府里的人,就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给女儿住是何道理?” 这后院楚王爷一直没有管过,一时之间也没想起松兰院是个什么地方。 在他的印象里,楚云嫣一直是住在汀心苑的,这么想着,也就这么问出口了:“松兰院?为什么要住松兰院?你不是一直都住在汀心苑的么?” 凤绿宁一听,不好,刚想插话,站在一旁一脸委屈怨毒的楚晴就脸色扭曲的冲着楚王爷吼道:“汀心苑是给我备嫁的,父王,这贱人……” “住嘴”楚王爷是真的恼了。 这还是自己千娇万宠,精心培养的女儿么,怎么如此的粗俗不堪。 张口闭口的市井粗语,看来不教训一下是真的不长记性了,想到这,楚王爷下了决定:“来人,把三小姐拉下去,让她在祠堂闭门思过,暗虎,你去祠堂守着,若敢违令,无论是谁,不必客气。” 只听空气中有人喊了一声“得令”,一股风刮过,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楚尽忠本来还在观察形势,一听楚王爷连暗虎都叫出来了,刚想要站出来为楚晴求情,只见凤绿宁首先“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一双眼睛戚戚地望着楚王爷,一把鼻涕一把泪,间隙时还警告般的剜他两眼,嘴上也不闲着的道:“王爷,晴儿哪里受得了这份罪?这眼看着就要嫁人了,要是落下点病根可怎么是好,怎么向皇上、八皇子还有昭容娘娘交代啊,晴儿是犯了错,不该顶撞二小姐,可是,二小姐就没有咄咄逼人吗?二小姐是嫡女,晴儿错了,我们也认,就让我这个做娘的替晴儿去受罪吧……呜呜呜……” 凤绿宁这招可说是屡试不爽,料定这一次也能蒙混过关,毕竟有些事他们心知肚明, 可她漏算了楚王爷这次是真的在气头上,而且又刚听到汀心苑和楚晴的事,凤绿宁这以退为进的法子,不但能化解,反而正好触了他的逆鳞。 楚冠英望着自己宠了也忍了二十多年的女人,皱了皱眉,道:“好,你既然说楚晴的行为是你的错,那你就跟她一起去跪祠堂吧!罪责相同。” 王婆子本来还想,王妃要是能堵住楚云嫣,她在一旁再添添油加加醋,说不定楚云嫣就能吃不了兜着走,可是现如今这形势,王婆子觉得自己还是闭嘴的好,这王爷连王妃的面子都不顾了,她算哪根葱。 奉命过来拉楚晴的家丁以为会有什么转机,毕竟王妃这泪洒粉面,梨花带雨的样子,王爷每次都招架不住,是以站在楚晴后面并没有动。 况且这府里没人不知道三小姐可是王爷捧在心尖上的女儿,又是未来的八皇子妃,要是将来被她秋后算账,他们这些下人也只有受着的份。 可这在盛怒之下的楚王爷看来就是在挑战他的权威,冷哼一声:“还愣着干什么,这府里本王的话不管用了么,还是你们想造反。” 两个家丁缩了缩脖子,一左一右架起初晴就要往外走。 楚晴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便被拉走边喊:“父王,我不去,我不去,你不喜欢我了么,我又没做错,你怎么能听楚云嫣那小贱人的……” 楚晴一直在喊,声音越发歇斯底里,直到离的很远,书房这边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 “贱人”二字又一次刺激到了楚王爷,看看还跪在自己面前的凤绿宁,二话不说,又唤来两个家丁,就要让人将她带走。 楚尽忠这次再也沉不住气,想要替自己母亲求情。 “父王”两字刚刚出口,就被楚王爷喝住,楚王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势瞪着自己最器重的二儿子,想要训斥几句,可又一想楚荆忠和楚云嫣还有一众下人都在,又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第十一章 拿回汀心苑 楚云嫣不欲再看这一家三口的煽情戏码,遂出声提醒道:“父王,这松兰院?” 没等楚王爷有所反应,凤绿宁就抢过话茬,生怕她再多说什么:“嫣儿啊!你是不是不喜欢这松兰院,没关系,跟母妃说,母妃一定尽力满足你。你这孩子,怎么还找到你父王这来了,你父王日理万机的,哪有时间管这内院的事啊,你看绿萝园怎么样?位置好,离花园也近,又远离前院,清净的很,也适合你养病啊!” 凤绿宁绝口不提汀心苑,只是看楚王爷现在在气头上,话语里也有意讨好楚王爷,也不忘提醒楚王爷只是内院妇人们的事情,更不忘提醒楚王爷楚云嫣的“病”。 这副心思昭然若揭,还想将自己遣去绿萝园,这绿萝园本是楚王府一个姨娘的院子,几年前吊死姨娘和一个大丫鬟的事可是满城皆知,从那以后绿萝园就荒废了。 虽然那时自己带兵在南境驻守,可这件事还是有所耳闻,听闻那姨娘为了报复凤绿宁设计使自己滑胎,死前下了诅咒,然后让自己的丫鬟绿柳将自己吊死,在上吊前还在在院中用自己的血写下了“上天入地,必让凤绿宁不得好死”的血书,那姨娘本是青楼女子,只想有一个孩子傍身,在这楚王府中安安稳稳的过生活,可是这一切却被凤绿宁毁掉了。 虽然这件事当天就被压下去了,奈何当晚事情太过轰动,且这世间哪有不透风的墙,之后这件事一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传遍了上京乃至整个大梁。 楚云嫣耐着性子听完她的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睛漠然的望着她,道:“凤姨娘,本郡主早就说过,我的母妃只有一个,你还不配,怎么这么快就忘了。还有,两个多月前你趁着本郡主昏迷,让人把本郡主抬到无名小院,我是不是该谢谢你当初没有直接把我害死。我这刚醒,你就迫不及待的让王婆子把我赶去松兰院,这楚王府上下谁不知道这松兰院是出了名的鬼院,自从几年前短短二十天,死了三个不受宠的姨娘和六个下人后,这松兰院就空置多年,现在又说让我去绿萝园,想必这绿萝园有什么就不必我多说了吧!”说完,楚云嫣眸色幽深的望着她。 凤绿宁听楚云嫣越说对她越不利,于是打断他们的话头道:“王爷,臣妾绝没有二小姐说的意思啊,臣妾是一番好意啊!二小姐刚刚醒过来,身体虚弱,正是需要静养的时候,这松兰院和绿萝园都是好地方啊!” 凤绿宁绝口不提这两处院子有过什么,而是极力在强调楚云嫣的身体。 楚云嫣对凤绿宁的做法很是不屑,欲盖弥彰,声东击西,可惜用的有点可笑,楚云嫣刚想出言讽刺,就听到一个温润沉稳的声音道:“启禀父王,荆儿以为,二妹既是楚王府的嫡女,又是母亲唯一的孩子,更甚者是天家御封的超一品郡主,本就是九天之上的凤凰,理应受到最好的待遇,而这汀心苑,从祖上起就是王府主母,嫡子、嫡女所住之所,且内置一应物实都出自原镇国王府当家主母之手,本就是二妹的居所,是以请父王做主,将汀心苑还给二妹。” 一直默默的站在一边眼神温和的望着楚云嫣,观察着事态发展的楚荆忠适时开口,他口中的母亲自然是楚云嫣的生母玉心怜。 这些话虽然有些地方跟楚云嫣想要达到的效果有些出入,自己的设想中并没有请求,但也不得不说楚荆忠确实帮自己说出了实情,并且有些话还是自己不能说的,所能达到的结果,也是自己想要的。 楚王爷在听完楚云嫣的话后就已经明白了大概,和凤绿宁夫妻二十几年,不是不知道她的为人,只是这些事有些是他默许,甚至是赞同的。虽然凤绿宁做了许多见不得人的事情,但从没触及到自己的利益和脸面,又是自己心爱的女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自己确实答应过楚晴,给她最好的院子备嫁,可也没有说就是汀心苑啊! 更何况这汀心苑本来就是当初玉明烟为了自己的亲妹,特意布置过的,里面每样东西都是普通人家一辈子都见不到的精品,玉心怜过世后,自己也曾发过誓,汀心苑只能给楚云嫣住。 又被自己大儿子这么一点,确实觉得有些不妥,虽然这大儿子自己并不是很喜欢,但却不能不承认无论哪方面他确实要比自己精心培养的二儿子要强,自从坠马醒来之后,好像越发会办事了,皇上又刚给他升了并不从四品参政,他的面子还是要给几分的,更何况大梁的超品官员都是没有实权的,他手上除了楚王府的头衔,也就十万私兵,最让他憋屈的是,这私兵的令符还不在他手上,以后说不定还要仰仗他,况且他说的也并没有错。 看看自己的大儿子,看看楚云嫣,再看看自己精心培养的二儿子,和自己宠爱多年的女人,楚冠英忽然之间就有了一抹疲惫之感。 “云嫣,你搬回汀心苑吧!”说完,又向凤绿宁身后的家丁吩咐,将王妃带回兰芷院,闭门思过一个月,三小姐出来之后,直接带去兰芷院,交予王妃,出嫁前就不要出来了,好了,我累了,你们都回去吧!”说完,挥了挥手,再没看他们一眼,自顾自的转身回了书房。 第十二章 疯魔的凤绿宁(修改) 楚荆忠看事情已了,弹了弹自己的衣服,甩了下衣袖,对这凤绿宁行了个不怎么恭敬的礼,一派云淡风轻的带着福喜往外走去。 楚云嫣见自己目的已经达成,还达到了出乎意料的效果,心情也好了许多,看楚荆忠率先离开,也叫上蕊儿,跟在他后面离去,自始至终都没有理会还在书房外的凤绿宁母子。 楚云嫣一直不紧不慢的跟着楚荆忠的脚步,离楚冠英的书房已经有一段距离了,楚云嫣这才叫住他前面不远的楚荆忠。 “大哥” 楚荆忠听到声音,顿住了脚步,转过头,冲她微微一笑,道:“嫣儿,有事么?” 楚云嫣看到楚荆忠的表情,本来到嘴边的感谢的话就说不出口了,话音一转:“没什么事,只是,大哥如果没什么要紧事,不如到我的汀心苑一坐?” “不了,我一会儿还有些公事,小妹如果有事的话,晚点儿我过去找你。”楚荆忠手不自觉的拨弄着衣料,眼中饱含歉意的道。 “也没什么事,就是上次见到大哥也没好好聊聊,之前多亏大哥的照顾,而且刚刚大哥又这么帮我,我也想好好的向大哥道个谢。”楚云嫣大方的回应,没有一丝邀请被拒的尴尬和恼火。 楚荆忠温和的笑笑“没什么的,谢就不必了,如果小妹想找人聊天,或者出去逛个街什么的,差个人去竹苑告诉我一声,如若无事,我乐意奉陪。” “那就这样说定了。” “好” “那大哥有事就先去吧!云嫣就不耽误你时间了。”说完,冲着他行了半礼,还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楚荆忠看着她放松的神情和调皮的动作,眼中露出一丝宠溺,手不自觉地抬高,向着楚云嫣的方向,抬到一半却又放下了,冲着她笑笑,微微颔首,就带着福喜向着大门的方向而去,楚荆忠的小动作当然没有逃过楚云嫣的眼睛,但她并没有多想,带着蕊儿,向着汀心苑的方向走去。谁也没有发现,就在楚王爷的书房外的大树上,有两个人兴致勃勃的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尽收眼底。 “龙萧,刚刚那伶牙俐齿的小妞,就是楚二小姐?”树上一抹暗色的身影漫不经心的问着他旁边蹲坐的影子。 “回主子,咱们的情报是这样说的。” “可是情报说,楚二小姐是个胆小怕事,无才无德无脑无貌,甚至从不知道反抗的蠢女人,可是这个楚二小姐……我忽然对他有兴趣了,龙萧,传令下去,三天后我要看到关于楚云嫣这十几年的所有资料,不准有任何遗漏。” “是,主子。”话音一落,树上就只剩下那抹暗影。 “好戏落幕了,本公子也该撤了。”低低的说完,树上哪还有那抹暗影。楚王爷的书房前,随着楚王爷的甩手进门,被换进来“请”凤绿宁的两个家丁很是尴尬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两人齐齐的用一种小心翼翼的眼神看向凤绿宁,毕竟王爷再如何生气,这也还是他们的当家主母,他们谁也没有胆子得罪啊。 凤绿宁虽然恨,也委屈,但她也是知道这时候不是违抗楚冠英的时候,毕竟她在这还要仰仗他。 于是直接站起身,警告的瞪了前来的家丁两眼,一甩袖子,边走边道:“本王妃会走,不用你们跟。” 当走到楚荆忠身边的时候,还不忘把从被楚王爷训斥之后,就在那呆呆的站着不知道想什么的他一起带走。可是如果仔细看的话,楚尽忠眼中所散发出来的阴毒,足以将一个人吞噬掉。 进了兰芷院,楚尽忠的本性就毫不掩饰的展露出来了。 “母妃,楚云嫣这小贱人怎么就醒了呢?当初我就说直接作了她一了百了,可是你却畏首畏尾,你保证过让她永远睡下去的啊!” 凤绿宁走进前厅,泄愤般的坐在主位上,端起桌上已经凉透的茶,也不管什么时候泡的,喝了一口才道:“我让绿折去给了她同乡的丫头柳儿一包*粉,你也知道,那柳儿在厨房做事,前几天柳儿来报,说已经按照我的吩咐每天一点儿料地加了进去,谁知道那小贱人怎么醒的。”越说凤绿宁的表情越扭曲,到最后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疯魔。 “*粉?母妃,这可是禁药,自从几十年前宫中发生丑闻就再也没出现过了,你是怎么拿到的?据说这东西偶尔服用一点就可以……据你让柳儿下药开始,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了吧!这个量,毒死一头大象都有余了,既然都给她吃了进去,为什么那小贱人还会醒。”楚尽忠恶毒的道。 “至于这东西哪来的你不用管,不过这小贱人怎么醒过来的我还真不知道。”凤绿宁烦躁的说。 “那会不会是柳儿骗你呢,或者是她那个小丫头察觉了?” “柳儿不会背叛我,她爹娘在我手上,她弟弟得了重病,还要仰仗我。至于那个叫蕊儿的小丫头,据说是从相府出来的,跟在相府老夫人身边十来年,是那老贱人身边的大丫头红娘,也就是小贱人奶娘的侄女。我当时看她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吓一吓就哭的找不着北,而且那小贱人身边不能一个人都没有,就把她留下了,难道真的是养虎为患了?” 凤绿宁越说越觉得是这么回事,更加的恨起了玉心怜。 玉心怜你个贱人,死了为什么还阴魂不散,为什么要生下那小贱人,抢我孩子的东西,凭什么她一出生就是御赐的郡主,享公主之尊,凭什么她一出生就是嫡女,凭什么…… 她为什么没在六岁那年就死了,我的人明明看到她掉下了悬崖,她为什么还会回来,这些年我都尽量把她养废了,她为什么还跟我抢东西。你们这两个贱人,老的抢我的位子,小的又抢我孩子的位子,都和我抢东西是吧!行啊!咱们走着瞧,看看这王府到底笑到最后的是谁。 凤绿宁疯魔的想着,根本没有去管楚尽忠在想什么,也没有看他。 楚尽忠看凤绿宁没有再说话的想法,于是问道:“母妃,现在那小贱人已经搬回了汀心苑,晴儿怎么办,她从祠堂出来肯定是要闹的,而且汀心苑我们可是花了很多心思才将那小贱人赶出去的,我们又花了心思布置了东西,怎么能都便宜了那小贱人。” 凤绿宁本不怎么大的眼睛一眯,嘴角扯出一丝冷笑,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放心吧,就让她先得意几天,我会让她悔不当初。” “母妃,据我今天的观察,那小贱人好像哪里不一样了,您最近行事还是小心些好。”楚尽忠看凤绿宁好像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由出声提醒道。 “怕什么,不就是伶牙俐齿,胆子大了么,说到底这王府后院还是我凤绿宁说了算,她一个连心腹都没有的小女孩,真以为就靠一张嘴就能平安无事么,她也太天真了。” “那母妃打算怎么做。” “先按兵不动,观察几天吧!你父王现在正在气头上,最好不要去触她眉头,我又刚刚被你父王禁足,现在不宜有大的动作,你先回去吧!让母妃好好想想,还有,后院的事你就不要管了,免得被抓到把柄,在你父王面前失了庇护。” “是,母妃,那儿子先告退了。”楚尽忠说完,垂头,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也不知道凤绿宁的话他有没有听进去。 望着楚尽忠的背影,消失在兰芷院的尽头,凤绿宁眼中闪出一抹疯狂的深深的怨念。 唤来绿秀,让她安排人去请庆嬷嬷,眸中的疯狂更加重了。 另一边,楚王爷的书房中。 楚王爷在上座,王京站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听着他的吩咐。 “王京,你是看着楚云嫣长大的,你说说,今天这事儿是什么情况?”楚王爷有点没好气的道。 “奴才不知,只是奴才觉得这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好事?这王府都快被她弄得鸡飞狗跳,这是好事?”没等王京说完,楚王爷就打断了他。 “王爷,奴才觉得,郡主只是这些年隐忍的太过了,毕竟汀心苑本就是她的,当年前镇国王妃费尽心思整修汀心苑,而且精心布置,王爷也是发过誓的,这汀心苑永远属于郡主,主子不会忘了吧!” 王京从这角度一说,楚王爷的气稍微顺了,毕竟楚云嫣今天也只是拿回自己的东西。 “本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还是再看看吧!王京,你最近多留意下她,看有什么异常。”楚王爷一边思索一边冲着王京吩咐道。 “是” “你先下去吧,本王想清静会儿。”楚王爷言语奄奄的道。 “奴才告退。”王京倒行退出,关上了门。 书房一时寂静无声…… 第十三章 勾起回忆的礼物 距离楚云嫣住回汀心苑已经过去了五六日,这天阳光正好。 汀心苑的书房内,楚云嫣一身淡紫色长裙,手中握着一杆毛笔,站在书桌后面,正专注的书写着什么。 这几天本以为楚晴会过来闹,可是却一直风平浪静,根本无人前来打扰。 楚云嫣闲来无事,就在书房勤练书法。 少时,楚云嫣曾在镇国王府和他们兄妹几个一起上学,师从当世大儒廉经国老先生,是以楷体字与东方玉卿有几分相似,但她的字过于秀气,呈现出一股名门大家的婉约、清丽之气,而东方玉卿本就是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从幼时习字起,不论楷书、行草都呈现出一种别样的风华,气韵天成,雍容端庄,又带兵出征,镇守边关,杀伐一方,自己尚不自觉的就带上了战场杀伐中的凌然和冷厉,笔力劲道都浑然天成,自成一派,而且东方玉卿更倾向于大开大合的行草,楚云嫣却是一直都是正统的楷体。 而现在,她既是楚云嫣又是东方玉卿,她必须要将二者合为一体,至少在字迹上不能出现明显的破绽,在这大梁帝都认识楚云嫣字的人或许不多,但认识东方玉卿字迹的人却不在少数,如若被有心人发现,很可能会酿成灾祸。 写了五六篇,还是不满意,虽然少了战场杀伐中的冷寒,但婉约之感还是稍显不足。 正待烦恼如何改进之时,蕊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郡主,大少爷来了。” 楚云嫣并没有抬起头,也没有将笔放下,只是对着门口道:“直接请大哥到书房来吧!” 蕊儿听到楚云嫣的答复,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一个清雅华丽且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楚荆忠参见郡主。” 听到这话,楚云嫣忙放下笔,从书桌后走出来,虚扶了他一把,带着点疑惑的开口道:“大哥,这是做什么,你我兄妹,何须见礼。” 楚荆忠直起身,依旧是淡淡的温和的笑意,依旧是带着温暖的宠溺的眼眸:“礼不可废,更何况这里是书房。” 楚云嫣一听,就知道了症结所在,歉意的笑了笑,道:“那倒是小妹的不是了,闲来无事写了几幅字,还没写完,蕊儿就来通报说大哥来了,怕大哥多等,就让蕊儿将你请到这来了,倒是让大哥不自在了。” 经过几次的接触和观察,楚云嫣发现,楚荆忠对她似乎是真的无所图,更没有恶意,而且看得出来,他在看着自己的时候,眼中总会不自觉得流露出温柔、关心,有时还能感觉到淡淡的宠溺,甚至还有想要亲近却又不敢亲近的感觉,而且在接触当中楚云嫣发现他的许多小动作都给自己一种无比熟悉的感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楚云嫣却是真的在和他说话的时候由开始的防备,试探,慢慢地转变为现在的轻松、自在,坦荡。 只见楚荆忠对她笑笑,径自从袖袋中取出一个盒子,双手递到她面前,道:“昨天从兵部出来,在街上寻的,就当是乔迁之喜吧!” 楚云嫣接过,当着他的面打开盒子,里面的物件让楚云嫣一愣,心中已是汹涌澎湃,眼中顿时一酸,只见里面躺着的是一只白玉梅花簪,剔透的白玉顶端刻着几朵精巧的血色寒梅,玉质上乘,雕工精细,且看手法应该是京中玲珑阁的玉雕大师冯盛的手笔。 这玲珑阁本是自己上一世暗里经营的产业,也是京中最大最有名的饰品店铺,这冯盛也是自己用了点手段才抓到玲珑阁做免费苦力的,可是谁让他好赌成性,自己赌技又差呢?差点没把自己输进去,要不是自己当时刚好和叶欢在那里,还不知道这二十多年前就名满大梁的玉雕大师,现在坟头上的草都长多高了。 这只玉簪的用料虽不是什么极品,可这冯盛的作品在世人看来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虽然在楚云嫣看来没什么,只是勾起了她久远的回忆。可是这对于楚荆忠一个王府庶子来说着实有些贵重,尽管他是兵部从四品的参政,这只怕也得花掉他大半年的俸禄。 楚荆忠像是看出他心中所想,道:“这簪子确实是出自玲珑阁,也是冯盛的真品。我和冯盛有些交情,去的时候这簪子正好雕完,也没有人预订,我就顺手拿来了,也是觉得和小妹你极相配,又正好赶上你搬回汀心苑,这才拿来送你,你要是不要,我可拿去送给别人了。”说罢,还做出一副我要拿去送人的架势。 知道楚荆忠是有意逗自己,也是想让自己没有负担的收下,连忙道:“大哥都送给我了,怎么能再送别人呢,大哥送的东西自然是好的,小妹很喜欢,只是这东西着实贵重,也让小妹想起了一些旧事,我这可没有回礼相赠啊!” 将盒子盖好,放于桌上,手不自觉的磨蹭着盒子,道:“大哥快请坐,这么长时间都让大哥站着,实在是太失礼了,我们坐下聊。” 待坐定,又唤了蕊儿去沏茶。 楚荆忠温和的望着楚云嫣,状似无意的问道:“小妹刚刚说,看到簪子想起一个人,不知能否和大哥说说?” 楚云嫣苦涩的一笑,道:“也没什么,我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里会认识什么人,只是这玲珑阁早几年跟表姐去过,现在看到玲珑阁的东西,就想起镇国王府,想起表哥、表姐他们,不免有些伤感。” 楚云嫣边说边观察着楚荆忠的表情变化,她总觉得楚荆忠有时候不自觉的表现出来的某些细微的东西很熟悉,是那种刻入骨髓的熟悉感,尤其是在上次无意中见到他手不自觉的搓衣角,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 果然,在自己说到表姐的时候,楚荆忠的身体明显的怔了下。不过有些事还要再观察,毕竟这种事情太过匪夷所思。 第十四章 准备 出门 楚荆忠只是一瞬间的怔忪,就调整好表情,对着楚云嫣笑笑,道:“巾帼将军是女中豪杰,多少男儿在她面前都只能仰望,镇国王府更是满门忠烈,小妹与他们又是亲人,想起他们这也无可厚非,且不论那所谓的通敌叛国是真是假,就镇国王府对大梁的贡献来说,也是值得名留史册的,既然想起来伤感,我们就不谈这些了,小妹想不想出去走走,还有两个多月正好是皇上的五十大寿,今年又赶上整个大陆三十年一度的花神节,今年的花神节又正好选在大梁举行,各国使臣都陆续到京了,南楚太子、六公主,南疆三公主都已经到了,南疆这次估计是想把他们的六皇子迎回国吧,现在街上少不了着异族服饰的人们,比平时要热闹不少,正好今天我休沐,可以陪小妹出去逛逛。”说完,楚荆忠有些懊恼,怎么就和小妹提起了国事。 楚云嫣正愁没有机会出门呢? 楚荆忠就提出了要出去逛逛,这可是个好机会,自己这具身体被凤绿宁压制得已经好几年没有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了,就连宴会都被楚晴代替。 还记得几年前回京听到许多关于表妹的流言,可以说极尽对于一个闺阁女子的侮辱。 当时自己刚回京,还没有对慕容峰着迷的时候,来过两次楚王府,将自己身边的一个暗卫和一个贴身侍卫当做小厮留给了表妹,本是想保护她,自己也能多一点关于她的消息。 可是后来自己就被慕容峰的温润如玉的外表,温柔的攻势,给俘获了。 想想那时候,每次表哥去镇国王府他都要跟着,一副乖巧好弟弟的样子。 自从自己戍边回来,父王想要自己留在京中待嫁起,他就更加频繁的出入镇国王府,每次都有理由,甚至每次都在自己面前晃。 自己当年一直混迹军中,与数十万将士吃住在一起,练兵在一起,抗敌在一起,在那湿气颇重,常年酷暑的南境,从没有那样一个人把自己当做十几岁女孩子,有的只是那巾帼不让须眉的铁铮铮的巾帼将军,只是他们所崇拜的战神,而就是这样的不同,让自己陷了进去,一发不可收拾。 那时的“一人之重,千万人之轻。” “只要有你,我可以不要父皇的宠爱,不要权利,不要那个位置。” “只要有你就够了。” ……。 现在想想,不论他说了什么,都没有实际行动,甚至从没有许诺自己什么,自己提出让他来镇国王府提亲,每次他都是推脱的,如果是现在的自己,早就识破了他的花言巧语。 可是那时候,在他面前,她褪去了铁血将军的外衣,放下了心中指点江山的凌然傲气,压抑了骨子里的万丈豪情,彻彻底底地将一只本该翱翔天际的雄鹰变成了一只金色牢笼里的家雀,只因他说他不喜欢太过强势、太有才华、太有主见的女子。 那几年,她彻底走到了他的背后,不问军政,远离朝堂。 指点江山、挥刀斩剑,纵横沙场的手,在被扎了无数次之后,也学会了女子绣花的技艺,还记得两年前梁帝寿辰的宫宴上,自己一幅百花争艳图惊艳四座,可是有谁知道,这并不是自己想要的,但那时候自己却为能够给慕容峰争面子而高兴。 而在那时候,表妹这边也被自己彻底忽略了,想来表妹的日子那几年必定不好过,现在想想,当时的自己到底看上了慕容峰什么?楚云嫣不禁苦笑。 经过这几天的沉淀和从蕊儿处了解的一些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楚云嫣觉得,有些事情是该开始了。楚荆忠说完,端起桌上的茶慢慢地品着,很是耐心的等着楚云嫣的答复,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楚云嫣说话,抬头望向她,发现她好像一直在出神,心绪好像并没有在这上面,于是又道:“小妹是不想出去么?那是大哥多言了。” 楚云嫣的思绪被楚荆忠突然的出声打断了,于是歉然的对着他一笑,道:“大哥见笑了,小妹刚刚有些出神。云嫣当然想出去走走,只是……大哥真的方便么?” “当然方便,楚晴这都快出嫁了,还三天两头的往外跑,你也好久没出门了,楚晴又刚刚犯了错,有大哥跟着,父王肯定会同意的。你等着,我去跟父亲说一声,你先去换件衣服,我让福喜去备车,我在门口等你。”到底还是没有出阁的小姑娘,楚荆忠宠溺的笑笑便出门向楚王爷的书房而去。 第十五章 听雨轩 再次走在上京城内城的大街上,楚云嫣心中升起一股恍若隔世之感。 上一世最后一次在这大街上,便是镇国王府满门入狱的那天。 还记得那日,阴云密布,突降大雨,仿佛老天都在为他们感到哀痛。而今,阳光普照,内城之中的街道上商铺林立,道路两旁聊天、叫卖之声不绝于耳,也让楚云嫣自重生以来一直紧绷着的心神受到感染,不由地放松下来。 楚云嫣一行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走着,看到新奇的东西楚云嫣都要驻足观看,楚荆忠就那么默默的跟着,也不出声催促,但楚云嫣就是能感觉到一直有一道温和的视线萦绕着自己,让人无比的安心。 不知不觉,一行人走到了京城最大的胭脂水粉店铺听雨阁,它的隔壁就是整个梁国最大的药店回春堂,楚云嫣停下脚步,向着走在他侧手的楚荆忠道:“大哥,我想去买点香料和药品,可能时间会久一点,您……” 楚荆忠看出楚云嫣可能有什么事情不方便说,于是道:“我正好约了人在一品轩谈点事情,小妹买完东西到一品轩天字一号房找我即可。”说完,从袖袋中拿出一张百两的银票递给她“这个你拿着,想买什么就去买,不必给我省钱,这点儿钱大哥还是出得起的。” 楚荆忠都已经将话说到这份上了,再推辞就显得矫情了,是以楚云嫣直接将银票接了过来,递给了身后的蕊儿,向着楚荆忠微微欠了一下身,没再说什么,就带着蕊儿走向旁边的听雨阁。 要说这听雨阁,据说是在四年前一夜之间开起来的,以前这里本是一家酒楼,因为经营不善,老板被债主逼得不得不出让店铺偿还债务。 而这听雨阁就是在这时候开起来的,仅用了一个月,就成了京城最大的脂粉铺子,上京城的王公贵族们无不以用这里的脂粉、香料为荣,现在更是每月为皇宫之中的各宫主子们专门定制,已经成为了专供皇家的店铺。 当然,这听雨阁的东西确实是货真价实,推销手段也很是新颖,除专供皇室外,听雨阁每月推出新品一种,且只有一件,整个上京城的贵妇、小姐们都对这件新品趋之若鹜,这听雨阁的主子在这上京城里被传得神乎其神,许多王公贵族都想一睹芳容,可这听雨阁背后的主子,却从来没有出现过。刚一走进听雨阁,扑鼻的香气就萦绕周身,让楚云嫣不由得赞了声“好香”。 放眼望去,听雨阁的装潢,大气中不失婉约,富丽中又不失雅致,这听雨阁的主人倒真是个妙人。 正想着,一阵脚步声传来,只见一身穿湖蓝色锦衣的清丽女子,从楼梯上走了下来,约莫二十来岁,想来这女子应该就是这听雨阁的掌柜了,上一世自己也来这里买过香料,也曾见过这女子,只是没有近距离攀谈过。 女子优雅的走到楚云嫣面前,并不像一般的掌柜一样,看见顾客就径直的黏上去介绍商品,而是向着楚云嫣点了点头,落落大方的和楚云嫣寒暄几句,才问她需要什么,也不多说什么,问完就那么安静地站着,眼睛空茫的望着她,仔细看,女子好像透过自己在怀念着什么。 “姑娘可认识东方玉卿?”那女子观察了楚云嫣半晌,问出了一句让楚云嫣有些怔愣的话。 楚云嫣知道自己和以前的东方玉卿在长相上有许多相像之处,不同的只是二者给人的感觉。 现在的楚云嫣更加出尘,更加绝色,如果说东方玉卿是一朵傲立在雪中的寒梅,那么楚云嫣就是一朵雍容华贵的牡丹,自从东方玉卿重生以来,就一直在一点点的改变着楚云嫣的气质,把寒梅的傲立与牡丹的华贵一点点的结合,也有意的在妆容上不着痕迹的一点点改变,如果不是特别熟悉两人,应该不会直接相问。 楚云嫣有些好奇,自己好像并不认识她,为什么她会问出这样的话,这样想着,也就问了出来:“姑娘见过我表姐么?” “放眼上京城中,又有谁不知道那个惊才绝艳,有着绝代风华,又有着经天纬地之才的女子呢?就是放眼整个东冥大陆,莫说女子,就是男子能与她并肩的又有几人,我有幸与她见过两次,还与她攀谈过,很有几分投缘,尤其是在制作香料上,我们的见解还有几分相同,只是当时我面部有些受损,戴着面纱,不过她的样子确实让我永生难忘,看姑娘长相与她有几分相似,是以冒昧相问,却原来是楚王府的秦川郡主。” 这姑娘说话大气豪爽,淡定从容,虽然楚云嫣的确对她并没有什么印象,却也生出了几分好感,于是打趣道:“这京中现在只怕没人敢提及我表姐,更没人敢这么夸赞她了吧!姑娘不怕祸从口出?” 这姑娘也是一副玲珑心肝,单凭语气就能认定楚云嫣是在和她打趣,于是也微笑着道:“那,秦川郡主会说出去么?”说完还冲着她眨了眨眼睛。 两人相视一笑。 第十六章 再见谢嘉妤 刚要继续说些什么,就听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声音杂乱,人数应该不少,听声音就知道是冲着这听雨阁而来,脚步声越来越大,听雨阁内的楚云嫣几人也就没有意外的听到了几人的谈话。 “王妃,听说,今天是听雨阁发放新品的日子,这新品啊,也就您最适合了。” “对呀,王妃,我们姐妹今日这么早陪您过来,一定能拿到新品。” “表姐天生丽质,再配上这新品啊,京城第一美人也得靠边站呢?” “你们啊!就别再夸本妃了,本妃……” 楚云嫣本来正兴致勃勃的听着几人对那被称为王妃的女人夸大的吹捧,心想着,这人是谁呀! 没听说最近有王爷、皇子大婚啊,在听到最后那人的声音后,楚云嫣心中的怒火瞬间升腾,眼底飞速的染上一层冰霜,杀意一闪而逝,只是脸上还淡定的保持着得体的笑容,让人难以察觉她的异样。 楚云嫣的变化只是因为这个声音就是化成灰她也认识,那是独属于镇北王谢氏的郡主谢嘉妤的,这个自己上辈子一直当做好姐妹,推心置腹的人,也是直接导致镇国王府覆灭的罪魁祸首,楚云嫣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恨意,尽量不去想镇国王府上下被施以斩刑时的绝望与不甘,直到一声尖利的叫声响起,将她的思绪彻底拉回。 “啊……你是谁?转过头来。”楚云嫣分辨了半天才发现,好像是在叫她,那声音明显是谢嘉妤的,音色中带着一股强烈的恐惧,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 楚云嫣眼底深处含着冷厉,淡淡的转过身子,只是脸上瞬间换上了一抹得体的微笑,眼中还闪着淡淡的疑惑:“夫人是在喊我么?小女楚王府嫡女秦川郡主楚云嫣,不知这位夫人是?夫人可有事?” “楚云嫣?你就是楚云嫣?就是那个上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草包?居然连我们越王妃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楚王府的郡主,真给楚王府丢人呢!”没等正中间衣着紫色宫装的女子说话,她旁边一个穿着桃粉色纱裙的少女就轻蔑的对着楚云嫣道。 说完,一行人中除了紫色宫装女子没有动作之外,其他人都掩嘴笑了起来。 楚云嫣适时的做出了衣服窘迫,羞恼的样子,嘴角还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苦涩。 跟在谢嘉妤旁边的几位小姐看到她的样子,又是一阵夸张的大笑,还不忘继续讽刺。“王妃,你看她,诶呀!我刚刚想起来,这楚云嫣还是那人的表妹呢,可这看起来连那人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啊!” “是啊是啊,王妃,你以前不是也跟那人认识么,好像关系还……” “闭嘴”谢嘉妤在听到那人之后,神色就有些不善了,拿着帕子的手也在轻轻颤抖。更在听到“那人”二字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提起时,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楚云嫣的背影之后,心中就无来由的一阵不舒服,更在看到她的眼睛之后,心中更升起一股没来由的烦躁,那背影,那眼睛让她都想到了那个午夜梦回之时妒意顿起的女人。 想着将她撕烂,撕碎,扔出大梁,扔出东冥,永绝后患,可是她仅存的理智告诉她,现在不能这么做,心念一转,计上心来。 谢嘉妤自觉优雅的向前走了两步,冲着楚云嫣露出一个自认为友善的微笑,道:“秦川郡主是吧,我是越王妃谢嘉妤,我在出阁前,与你表姐一直都是好姐妹,她的死我也很伤心,知道你是她的表妹,我一直想去楚王府看看你,可又让一些事情给耽误了,一直也没有成行,你是她妹妹,自然也就是我妹妹,正好十天之后在越王府别院有一场宴会,为南楚、南疆等国的使臣们接风,京城之中二品以上官员家的少爷、小姐都会过来,你也一起来吧!”说完,还抬起手拍了拍楚云嫣的肩膀。 楚云嫣心中早就一片翻腾,在谢嘉妤卖力表演的时候,殊不知楚云嫣早就将她的情绪尽收眼底。 虽然知道这场宴会肯定是鸿门宴,但那别院与肃郡王府只有一墙之隔,楚云嫣永远无法忘记,肃郡王每次看到大哥时的淫秽眼神,在天牢中又是越王府的人将大哥带走的,至今生死未明。 还记得自尽前一晚,无意中听到的肃郡王府中的神秘公子,楚云嫣有十足的把握,他们口中的神秘公子一定是大哥。 楚云嫣一直记着这件事,重生以来她想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探探肃郡王府,奈何自己的一身武艺在这具身体上都无法施展,现在正好有机会,为了大哥,就是龙潭虎穴去闯一闯又有何妨。 楚云嫣心中满溢着熊熊的怒火和滔天的恨意,面上却没有任何不虞,落落大方向着谢嘉妤恭敬的行了一礼,道:“越王妃相邀,云嫣不胜荣幸,十日之后的接风宴,楚云嫣一定登门。” 谢嘉妤望着她那与东方玉卿极为相似的面容,尤其是那淡定的姿态,心中更是烦闷,也没有心情来买这胭脂水粉了。 在楚云嫣给出肯定的回答之后,也没有耐心再和楚云嫣演戏了,望了望同来的几位小姐,很是大声的冲着她们喊了声:“我们走。” 之后,一甩衣袖,率先走出了听雨轩。楚云嫣望着谢嘉妤的背影,眼底一片阴寒。 没有想到镇国王府倾覆仅仅两个多月,她就坐上了慕容峰正妃的位置,原来这就是他们联手陷害镇国王府的条件么,呵呵……怪不得三年前自己回京开始,她就不择手段只为获得自己的好感。 我楚云嫣当初是有多傻,才会相信她的鬼话,和她做朋友。她谢嘉妤的友情还真廉价呢? 第十七章 听雨轩对话 “郡主,这越王妃不是个善茬儿,十日后的宴会,你一定要小心。” 听雨阁的掌柜一直在后面看着这场闹剧,自始至终没有发表任何言论,当然,这样的场合她来说话也并不合适,这些人都是这上京城中最显赫的一群,她虽然掌管着专供皇家胭脂水粉的听雨阁,但也只是个小小的商人。但望着楚云嫣的背影,眼中却一直闪着一抹真实的担忧,直到谢嘉妤一行人离开,才止不住心中的担忧出言提醒。 楚云嫣收拾好心情,转身冲着她善意的点了点头,道:“多谢姑娘提醒,刚刚与姑娘一席话,还不知姑娘芳名,不知可否告知呢?” “小女子落颜,如蒙秦川郡主不弃,可否交个朋友。”落颜微笑道。 “当然,就冲洛姑娘对我表姐的那几句评价,还有刚刚的提醒,你这个朋友,我楚云嫣认了。” 两人又是默契相视一笑。 过了一会儿,落颜脸上现出一抹歉意的微笑,道:“我们光顾说话了,还没有问郡主,来小店是要买什么?郡主来我店里可是要买胭脂水粉,正好我这刚调了几款新品,郡主可以看看。” 楚云嫣经过刚才的事情,对落颜的好感又增加了一层,也不和她拐弯抹角,道:“我今天来只是想买几款香料,不知店里可单独出售?” “有的,郡主请进里间。”说完,隐着楚云嫣向店里面走去。 落颜根据楚云嫣提供的香料名称一一包好,又用整张纸包起来,用袋子捆好,将带子递给楚云嫣身后的蕊儿,随即笑笑,道:“没想到秦川郡主也精通制香,不知你能不能调制碧蕊寒香?” 楚云嫣听到碧蕊寒香顿了半晌,面上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对制香只是略通一二,还远没到能够调制这碧蕊寒香的地步,表姐精通制香,这碧蕊寒香我只见表姐调过,我也只是对制香很感兴趣,闲来无事自己琢磨罢了。” “我这二十年都在和香料打交道,也只知道一人能制这碧蕊寒香,难道这稀世香料就要这么消失在人间了么。”落颜似是感叹,似是自言自语的道。 “碧蕊寒香既是香料,又是毒药,也不见得就是什么好东西,可能消失在这世间才是一件好事,落颜不必惋惜,想必表姐也是这样想的。”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楚云嫣看时间也不早了,还要去趟回春堂,于是吩咐蕊儿付了银子,就和落颜告辞了。 落颜望着楚云嫣的背影,久久没有动作,仿佛入定一般。 “咳咳……咳咳咳……”几声断断续续的咳嗽,伴着木质轮椅的车辙声在落颜身后响起。 “如何?”一道低沉带着沙哑的声音传来,伴随着发问,咳声渐大,似有止不住的趋势。落颜转过头,脸上写满了担忧的望向来人,轮椅上的男子一身墨色锦衣,隐在黑暗中,若不是嘴角那若有似无的鲜红,根本无法辨认其面庞。 “公子,您的身子……”刚起话头,只见轮椅上的男子挥了挥手“无妨,落颜,觉得楚云嫣如何?”男子的咳声这时候似是止住了,可声音还是沙哑的有些听不出原本的样子。 “回公子,依落颜看,这秦川郡主只怕是和传言无一符合。” “这小丫头有些意思,她的消息查的怎么样了?”男子嘴角挂着一抹邪魅的笑意,只是看不清他整张脸的表情。 楚云嫣心中有着毁天灭地的恨意,或许别人看不出来,但是他却看的清清楚楚,因为,他也有。 “咱们的人正在查,不过,据现有的消息看,这秦川郡主最近的行事明显与以往不同,而这改变似乎是从她昏迷醒来开始的。”落颜恭敬的站在一旁,眼中散发着对男子的崇敬,思绪飘飞的分析着。 “昏迷?怎么回事。”显然,男子对这件事很感兴趣。 “据说两个多月前,也就是镇国王府一族被下入天牢那天起,秦川郡主就昏迷了,一直到七八天前才醒来,醒来之后就和以前不一样了。” “哦?还有这事?怎么情报里没有显示。”男子声线一直低低的,声音也是似有若无,好像一直在压抑着什么,就是这样的声音,也让落颜感到了强大的压力。 “公子,您以前只让我们留意东方玉卿的消息,这秦川郡主只是顺便在查,并没有太过详细,这样的细节也是您前几天让我们细查才发现的。”落颜声音越来越低,好像做错了事情。 “继续留意楚云嫣,尽快查清她的所有消息,尤其是最近几年的。还有,本公子要东方玉卿所有的消息。”说完,男子身子晃了晃,仿佛坐在轮椅上的力气都没有了,一只手伸向腹部,用力按压,让人感觉像是要将腹腔揉碎。 落颜看着这样的男子,忧心的的想要上前扶住他。男子好似感觉到了,抬头警告的看了她一眼,复又低下头去抵御身体传来的阵阵不适。 过了好一会儿,男子才稳住身形,在轮椅上坐直,如果不看那苍白的像纸一样的容颜,就是站在旁边的落颜可能都会相信他的身体是正常的。 男子嘴角微微上翘,抬眼望了落颜一眼,得到她肯定的答复后,没再说什么,招来暗处的影子,径自离开了。 第十八章 裴子谦的规矩 楚云嫣带着蕊儿走进回春堂,环顾四周,眼窝忽然就有点酸酸的。 或许是触景生情,刚刚建立回春堂的一幕幕还清晰的闪现在脑海,方便自己研究医术是其一,更多地却是为了玉锦纺的情报暗庄,医馆平常的人流量大,又开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段,这是最好的保护色。 楚云嫣就那么站在门口,好一会儿,堂里伙计看她迟迟不动,小跑上前,道:“这位姑娘,请问您是看病呢还是抓药啊!” 耳边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楚云嫣回了神,思绪还没有很好的回来,淡淡的看了小伙计一眼,脑中并无任何印象,自从两年前围着慕容峰转开始,自己就没怎么来过回春堂,看着眼生也很正常,可能是新提上来的,自己并不认识。没再多想,道:“我不看病也不抓药,我找你们掌柜的裴子谦,裴二先生。” 伙计一听,面露难色,道:“不瞒姑娘,我们掌柜的正在后院等着病人,还吩咐除非病人到了,其他事不能打扰,其他人一概不见。” 楚云嫣是知道裴子谦的规矩的,想必是故交,或是什么疑难杂症激起了他的兴趣,遂退一步问:“云晞在不在,把他叫出来也可以。” 小伙计本来纠结的神色变成了尴尬,挠挠头,道:“姑娘,我们二掌柜云游去了,不在店里。” 听到云游,楚云嫣一乐,无奈的摇了摇头,心想:这小子又看上哪家姑娘了,这风流性子怎么就不知道改改。 出来一趟不容易,楚云嫣今天是一定要见到裴子谦的,虽不想打破他的规矩,但事急从权,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深吸一口气,似做了个重大决定,望向伙计,道:“你去禀告你们掌柜的,就说敬亭公子邀他出来一叙。” 对于裴子谦,楚云嫣再清楚也没有了。 这世上目前为止能打破他裴凤章规矩的人只有三个,号称“回春公子”的东方玉卿、鬼医毒尊南宫离,还有就是自己的小舅舅南宫霖朔,也就是南宫敬亭。 “回春公子”在世人眼中已经是一胚黄土,鬼医毒尊也就是自己的曾外祖父南宫离那老顽童,还不知道现在正在哪里玩着野外生存,也就只有自己的小舅舅这时候过来还有些可能,那就只有用用他的名号了。 裴子谦,子修竹,号凤章,二十年前以十四岁的年纪中当年大梁状元,至今无人打破他的记录。 他本是裴家庶子,本想靠自己的努力封王拜相,或许是天妒英才,由于家中并不重视他,再分派官位时,将他以状元身份下放到地方,去做一任父母官,他的所辖地正是当时洪国公家的封地所在,洪国公趁官员交接,手忙脚乱之际,派人将他在洪州即将曝光的巨额赃款的暗帐偷偷放入了裴子谦知府衙门的府库里,事情爆发后,裴子谦受到牵连,心灰意冷,上表辞官后,远走他乡。 谁能想到,当年名满大梁的少年才子,现在正在回春堂中,化身坐堂大夫,更没有几人知道,他就是医药史家百里行笔下与“回春公子”、“敬亭公子”、齐名的传说能活死人肉白骨的“毒医圣手”。 东方玉卿与他关系匪浅,当年请他来回春堂坐镇却也着实费了一番功夫,自从辞官起,他的志向就是游遍名山大川,自从迷上医术,他的志向就成了研究疑难杂症,稀世毒药,若不是他师从曾外祖父,自己又拿碧蕊寒香来要挟他,又答应帮他制香,两人还是过命的交情,绝不可能换得他坐镇回春堂,并且掌管玉锦纺中所有隐秘情报线。 小伙计虽然不清楚敬亭先生是谁,但也知道眼前的是个姑娘,狐疑的望着这个在自己看来非常奇怪的客人,不知道如何是好。 楚云嫣看他一直不动,又满脸纠结,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症结,微微一笑,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吧!你照我说的做,我保证你不会被他惩罚。” 小伙计见她一脸笃定,又仔细打量了她一遍。容颜绝色,衣着华丽,举止端庄,那样淡淡的站着就能让你肃然起敬,又带着一个衣品上乘,举止从容淡定的小丫头,而且看情形应该与大掌柜很熟。 小伙计脑中千回百转,天人交战一番,最后豁出去的冲着楚云嫣点点头,说了句:“小姐,您稍等。”就向着后堂而去。不一会儿,小伙计气喘吁吁的掀帘跑了出来。 直到楚云嫣跟前三步远,站定身子,恭敬的道:“小姐里面请,先生请您进去,但您的丫鬟要留在外面。” 楚云嫣露出一个友善的表情,点点头,转身吩咐蕊儿在外面稍等。之后,仪态从容地跟着伙计向内院而去。 第十九章 泪洒回春堂 伙计将她引到一个四合院外,打开正门,躬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先生就在厅中,小姐请自己进去吧!小的就先行告退了。”说完,不等楚云嫣的答复,就自顾向前厅而去。楚云嫣小心翼翼的迈过门槛,带着几分忐忑,几分不安,越向里走,步伐就越显慌乱,呼吸越显急促,正应了近乡情怯之说。 当真正看到正厅主位上坐着,优雅煮茶的一身白衣,潇洒翩然,仿若世外仙人的裴子谦,楚云嫣的眼睛瞬间红了。 上一世活了将近二十年,除了认定的亲人,东方玉卿真正信任的人没有几个,尤其是在天牢之中得知真相,浴血重生后,更是不再轻易相信任何人,即使是楚荆忠,也仅仅是觉得和他在一起有些舒服,信任却无从谈起。 裴子谦,就是那极少数的让楚云嫣认定的,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可以交托性命的人之一。 楚云嫣就那么定定的安静的站着,鼻头红红的,眼中噙满了泪水,就那么一眨不眨的望着主位上那每个动作都翩若惊鸿,宛若仙姿的男人。 裴子谦精于煮茶一道,每一步都极为苛求,他在煮茶时信奉茶道于心,心中虔诚,煮出的茶才能飘香四溢。 楚云嫣一直静静的望着他,泪水莫名的一滴滴落下,楚云嫣像是没有察觉是的,努力地观察着主位上人的每一个动作,仿佛要将他刻入心间,永远铭记。 还记得在天牢时,他冒着被杀头的危险,混进牢中,只为说服她假死,好让他们将她救出。 当时自己说清者自清,若天要亡我镇国王府,我无话可说,但我也不会苟且偷生,如能重生,必将手刃所有将镇国王府推向深渊之人。 原以为永无相见之日,上天却真的给了自己重生的机会,再见裴子谦,心中激动无法言喻。 过了许久,裴子谦放下手中活计,抬起头,淡淡地望向楚云嫣的方向,在看清来人的面容后,身体明显一震,嘴角微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为何收了回去,只是眼中尽显疑惑。 半晌,一个清淡若风,华丽低沉却不轻浮的声音,带着几分质问的响起:“如果裴某的记性没有出现问题,那么姑娘应该是楚二小姐吧!敢问小姐为何要冒名敬亭先生也要引我一叙,姑娘不觉得这样做有*份么。” 这声质问在楚云嫣的意料之中,裴子谦此人性格孤僻,这世上能得他眼的人很少,尤其是变故之后,几乎常年都是一个人,楚云嫣当初虽然跟东方玉卿来过几次回春堂,也见过裴子谦,但那时候的楚云嫣只是一个出身王府,顶着郡主头衔却不受重视,和东方玉卿相比,除了长相,可能在他眼中一无是处。 那时候的裴子谦一直是拿楚云嫣当透明人,现如今楚云嫣却冒用敬亭先生之名,惹恼了他也不奇怪。 楚云嫣眼神温润的望着主位上有些不耐烦的人,很想立刻回答他的问题,可是她不敢,以她现在的状态只要一开口一定会哭出声音,这并不是她想要的,努力平复了一会儿,感觉情绪控制得差不多了,才声音沙哑的开口:“凤章先生不妨想想,这世间知道您师从鬼医毒尊,知您脾性,又知道您与敬亭先生交情匪浅的有几人。” 楚云嫣不答反问,身上的气息没说一句就深重一分,眼眸越加肃然,周身的气势全开,绝不是一个养在深闺的小姐该有的感觉。 裴子谦并不是一个迂腐的人,本就因她的回话在心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疑团,如今有感受到这浓重的压迫,这是长期浸淫在权力中心,独属于上位者的威仪,配上这无比相像的容颜,再想到她叫自己凤章先生,甚至知道自己与回龙谷有关系的人,屈指可数。 若说女子,就只有那一直萦绕在自己心中那一株任何人不容玷污的傲岸寒梅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心中升腾。 本来寂静的没有一丝波澜的眼中,瞬间波涛汹涌,眸光大盛,有些诡异,无法理解,甚至在绝大多数人眼中甚至是疯魔的想法,却是他心底最深的期盼。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证实,可又怕希望变成失望,甚至是绝望。 眼眸深切的望着楚云嫣,声音颤抖,轻忽,仿若虚幻的轻轻的说出了一个以为一辈子只能在梦中回想的名字:“卿儿?” 这般虚无缥缈的声音,传入楚云嫣耳中却仿若惊雷,瞬间炸裂开来,情绪随之崩溃。 裴子谦看到这样的楚云嫣,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思绪飘飞,裴子谦想到,自己第一次在回龙谷见到东方玉卿。 粉雕玉砌的小姑娘,清澈的眼神狡黠的转动,对着自己,“大哥哥,你长得真好看,你是神仙吗?那我叫你神仙哥哥好不好”。 再次见到她已是身着戎装,镇守一方的将军,十几岁的少女却有着九天之上的至尊之人都无法忽略的气场,可在自己面前,却还是那叫着自己神仙哥哥的天真少女。 其实为什么答应她坐镇回春堂,当时的想法已经模糊,但不变的确实他们之间经年不变的默契。 镇国王府蒙难,曾和叶欢想办法入天牢,本想将她救走,远走他乡,可她的一席话,却让自己醍醐灌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若不是君王授意,仅凭那莫须有的破绽百出的信件和所谓的证据,怎么可能让镇国王府瞬间倾覆。 心中百感交集,身体随心,迅速起身,抬步走到楚云嫣面前,一把将她抱住。 裴子谦走过来的那一刻,楚云嫣就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情绪,干脆环住他的腰身,吸取着他身上淡淡的药香,痛痛快快哭一场。 裴子谦望着怀中绝色的少女,与记忆中的容颜重合,只是怀中的少女更加年轻,于记忆中的容颜相比多了几分清丽,几分婉约,让人不自觉的想要保护。 其实记忆中的人儿又何尝不需要保护,只是她太过强势,太过惊艳,世人只知道她无所不能,惊才绝艳,光芒万丈。 一袭戎装,一身智计,一杆长枪令敌人闻风丧胆,却都忽略了她是一个女子,也需要细心的呵护,需要一个怀抱让她肆意发泄。 裴子谦就那么静静的等着,柔柔的望着她,知道她平静下来,直到门外传来一声轻唤。 ------题外话------ 亲们,小梦保证一天一更哦,文文预计200万以上完结,所以比较慢热,觉得小梦文文还能看的亲,请不吝收藏哦!小梦是新手,可以保证文文精彩,可是难免会出现问题,欢迎大家给建议哦!跪谢 这里推两个好友的文文,如果喜欢大家可以去看看哦! 《魔妃有令神女勿逃》作者:月无央 《霸道老公盛宠小娇妻》作者:流云逸爽 第二十章 南疆六皇子 “先生,您的病人来了,已经安置在准备好的卧房中,您现在是否过去?” 裴子谦看楚云嫣情绪整理的差不多了,很不舍的放开她,道:“卿儿,我一直想向你介绍他,陪我一起过去看看吧,关于他的病,我也想听听你的意见。” 楚云嫣颔首,道:“听你的,不过我好久没有动过医术,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给你意见,但是子谦,以后还是叫我云嫣,或者嫣儿吧,毕竟这样的事太过超出常理,让有心人听到恐怕还会招来祸端。” 裴子谦温和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之后率先走了出去。 到了屋门前,只见屋门关着,一个身穿侍卫服装的男子在房前守着,看到裴子谦过来,恭敬的向他行了一礼:“先生,王……主子……有些不好,您……”男子本来想说“王爷”,看到跟在裴子谦后面过来的楚云嫣生硬的改了口。 “不必遮掩,该说什么说什么,她是自己人。”裴子谦指了指楚云嫣,看着男子道。 说完,也不等他在说什么,带着楚云嫣推门走了进去。 楚云嫣走进房间,映入眼帘的是轻垂的纱幔,穿上半躺着的人影若隐若现。 “来啦。”床上人显然和裴子谦很熟悉,可能是听到了脚步声,语气随意的向着外面的人打招呼。床上的人似是很虚弱,声音低弱,但能感觉出原本的声音很好听。 裴子谦走到床边,掀起纱幔,望着床上人,道:“我说赫连大少爷,您又不是见不得人,每次都把纱幔放下来干什么,害我总是要多道工序。” 楚云嫣听到裴子谦这调侃外加抱怨的话,满眼惊讶的望着他的背影,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淡定从容,惜字如金的凤章先生么。 估计小舅舅要是听到裴子谦这话,肯定会给他个白眼,外加把他从头到尾研究一遍。 虽然惊讶,但楚云嫣倒是挺云晞说过,裴子谦和曾外祖父说话就是这样子,看来床上的人对于裴子谦来说,确实有着非常的情谊。 赫连?这不是南疆国姓吗?目前在梁国境内的姓赫连的,据她所知,只有十年前被送来为质的南疆六皇子还有刚刚到京给粱帝祝寿的南疆三公主,床上的人明显是个男人,就不知到底是谁了。 “修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发病的样子,这些年都这么过来了,你就体谅一下吧!”床上的人虚弱的回应着,听得出来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然而这句话又给了楚云嫣震撼的一击,修竹这两个字其实是曾外祖父给他取得字,这世上据她所知知道的人应该不会超过三个,短短一瞬间,床上的人就让楚云嫣产生了巨大的好奇心。 “行了,你还是乖乖的躺着吧!你是不是动武了,屋内是不是没有燃香,怎么发作的这么严重。”裴子谦上前把把脉,问道。 床上的人虚弱的笑笑,“你也知道,我的处境艰难,这些都不可避免。” 裴子谦叹了口气,无奈道:“还是尽量别动武吧,还有少操劳些,你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每发作一次你的身体就会恶化一次,现在我只能尽量拖延。” “修竹,别太为难自己,生死有命,我这二十多年比别人一生经历的都多,够了。” “闭嘴,我都没放弃,你想要放弃吗?难道你不想回到自己的土地上去,不想肃清内政,不想……你的理想呢,抱负呢……都不要了吗?”裴子谦听到他自暴自弃的话,有些失控的吼道。 楚云嫣很少,也可以说是几乎没有见过裴子谦这副样子,又听到他吼的内容,让她对床上的人越发的好奇,不过听了这么多,楚云嫣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只是还没有得到证实,见裴子谦正忙着给床上的人检查,也就没有出声提醒,只是站在不远处耐心等待。 裴子谦皱着眉头对着床上的人观察了好一会儿,道:“我先给你施针,想说什么一会儿再说。” 将针对着穴位行好,趁着等待的空档,裴子谦才像是想到楚云嫣的存在,转头望了她一眼,道:“嫣儿,过来,这位是南疆六皇子赫连靖宇。”又对上床上的人,指着楚云嫣道:“这位是楚云嫣。”裴子谦下意识的不想让她和楚王府扯上关系。 楚云嫣走进才看清床上人的样子,带着异域风情的五官俊秀坚挺,虽然脸色苍白,嘴唇还泛着一点儿青紫,但眼中却不见痛苦,灿若星子,给人极其舒服的感觉。 只是这酷暑的七月,他却盖着厚厚的锦被,楚云嫣本就心思敏锐,自然能看出他的隐忍。 自己上一世与这位皇子并没有任何交集,虽然早在十年前这位皇子就已经名满南疆,但在楚云嫣脑中也仅是个传闻,只是在皇宫大宴上远远地望到过他的身影。 当时的他给她的印象就是一个远在异国他乡没有任何助力的羸弱皇子的形象,现在这样近距离的观察他,才发现,自己当时的主观臆断是有多么的可笑,此人虽然寄人篱下,却并不给人卑微之感,即使是在发病的情况下都不见意思狼狈和窘态,可见此人心性之强大,现在看来,传闻应该是真的。 他就这么淡淡的望着你,就能感觉到一股淡淡的压力,但却并不让人感到讨厌,。 只是让楚云嫣疑惑的是,他看自己的眼神不像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再看自己的时候,他的眼中流露着一种淡淡的情愫,并不强烈,却无法忽视。 “秦川郡主,幸会。”赫连靖宇声音温润,可能是痛苦减轻了,声音也变得稍有力道。 “六皇子,久仰。”楚云嫣冲他点点头。 裴子谦见二人打过招呼了,就冲着楚云嫣道:“嫣儿,你来给宇看看,看看我们两个的诊断相不相同。” 楚云嫣点头,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用眼神询问了下床上的人,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方伸出手去搭上他的脉搏。刚接触到他的手臂,楚云嫣就感到一片阴寒,待把上他的脉后,面色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的阴沉下去。 第二十一章 秘闻 把完脉,又望了望他的脸色,起身,对上裴子谦的眼,两人眼神在空中交汇。 楚云嫣不知道要不要说,毕竟这些话怎么想都有些残忍,这时赫连靖宇适时的开口了,道:“秦川郡主,但说无妨。”语气中带着淡淡的纵容。 楚云嫣心中有事,并没有听出来。 沉默了一下后,转头看向床上温和的望着自己的人,歉意的笑笑,道:“据我看来,六皇子不是得病,而是中毒,而且是寒毒中最为阴损玉芯蚀骨丹,发病时全身冰寒,仿若置身冰窟,全身犹如有数只虫子在撕咬,甚至全身僵硬,无法动弹。但让我疑惑的是,这玉芯蚀骨丹本就是已经失传几十年的毒药,这种毒也并不致命,只是每次发作都会让人元气大伤,循环往替,不过看六皇子的脉象,似乎并不是这一种毒在作怪,才导致他现在身体日渐虚弱,甚至出现颓败之相。” 楚云嫣每说一句,就有些不忍的望望床上芝兰玉树的人,只看他的身体就不难看出,他这些年应该吃了很多苦,还能保持这样淡定从容,也确实让人心生敬佩。 裴子谦和床上的赫连靖宇认真的听着楚云嫣的分析,话音落定后,几人都是一阵沉默。 裴子谦听完,想了想,道:“不错,他确实是中了毒,我的诊断和你一样,一开始我也觉得有些奇怪,毕竟这玉芯蚀骨丹虽然阴狠,但发作周期很长,每次发病后只要调养得当,是不会出现身体急剧恶化的情况的。” 说到这,裴子谦顿了顿,又继续道:“他房间中常年燃着一种熏香,名为櫁齐,是粱帝赏的,逢年过节粱帝都会赏这种香,我对香料并没有什么研究,嫣儿可听过。” “櫁齐?这是一种产自西域的香料,单独使用可治百病,可说是非常珍贵,可是如果是本就中了寒毒的人使用,无疑是在催命。”楚云嫣说道这,就明白的其中的隐秘,也没往下说。 但是她更加疑惑的是,一般医者绝不会知道,哪怕是用毒高手也不一定清楚这事,除非对医术、毒术、香料都极为精通,涉猎极广,或者对一些旁门左道极为精通的人。 但据楚云嫣所知,这世上她若称第二,应该不会有人敢站出来说自己是第一,当然,楚云嫣也并不否认许多事情她并不清楚。难道宫中真的有这样的人,楚云嫣暗暗记在心里。 “原来如此,我就觉得应该是这香有问题,可又说不清楚,所以我把你给我的百紫露让他拿去了。”裴子谦展眉道。 “百紫露虽能化解毒性,但它的材料稀有,不是长久之计。”楚云嫣思考着。 “嫣儿,既然你能肯定是櫁齐在作怪,那有没有办法先去除它的影响。”裴子谦有些激动,眼中闪过浓浓的希冀。 “我……”楚云嫣想说什么,却在这时候被床上人越发粗重的呼吸声打断了,裴子谦率先看向赫连靖宇。 只见赫连靖宇全身抽搐,面色也变得更加惨白,甚至现出一些青色,嘴唇已经转成重紫,露在外面的手背青筋直露,焦急的道:“宇,你怎么样。” 楚云嫣也凑过来,看了一眼赫连靖宇,急速的冲着裴子谦喊了句:“先把针拔了。” 然后迅速的按向他身上的几个大穴,又给他全身做了一遍彻底的按摩,又看了看他面部的变化。 随后迅速得走到桌边拿起毛笔,写下一张药方,对着裴子谦道:“子谦,这张药方你亲自去抓药,用量上决不能出一点差错,准备一缸温水,把药泡进去,十分钟后过来叫我。” 裴子谦虽然号称医毒双绝,但在对香料的了解上却是远不如楚云嫣的。 裴子谦拿过方子,大致扫了一眼上面的药名,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看了床上的赫连靖宇一眼,拿着药方走了出去。赫连靖宇身上的疼痛虽然减轻了,但楚云嫣刚刚的一系列动作却让他尴尬不已。 楚云嫣虽研究医术,却并不以行医为生,并不是传统的大夫,上一世虽然迷恋的慕容峰两年,但其实什么都没有做过,两世为人除了最初为了任务,并没有与男子有过这样亲密的接触。 空气中一直散发着一种压抑的情绪,两人都不说话,一时也有些沉闷,还是赫连靖宇打破了沉默,“咳咳……多谢秦川郡主出手相助。” “不必客气,认识子谦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让我觉得他也是个活生生的人。”楚云嫣走到床前,望着他微笑道。 “哦?是这样吗?”赫连靖宇一笑,又道:“好像是呢?开始认识他确实是三天都能不说一句话的。” 两人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越聊越投机,仿佛认识多年的老友,尴尬的情绪早就消失无踪,两人都是世间少有的惊才绝艳,冠盖京华的人物,妙语连珠,层出不穷,不知不觉聊了很久,直到裴子谦再度推开门。 “嫣儿,都准备好了。”楚云嫣听到裴子谦这样说。 “六皇子,我们过去吧。”楚云嫣打住话头,冲着赫连靖宇微微一笑,从椅子上站起来。 赫连靖宇笑笑,也准备起来,可刚刚一动,身体就发出了抗议,全身无力且一股冰寒之气瞬间灌满全身,身体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赫连靖宇面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抱歉的道:“郡主,能不能……” 楚云嫣早就看出赫连靖宇的不对,听到这话,道:“子谦,我们一起扶六皇子过去吧。” 当然,楚云嫣并没有说,那药必须温度正好才能使用。浴室中,楚云嫣将手伸进浴桶,试了试水温,又检查了下药材,才郑重的看了眼倚在榻上的赫连靖宇。 对着裴子谦道:“子谦,找个能信得过的人过来烧水,温度必须保持在适当的范围内,否则很有可能寒气包裹心肺,暴毙而亡。” 这话是叮嘱裴子谦的,当然更是向赫连靖宇说明利害关系。 自知道赫连靖宇身份起,楚云嫣就已经能够想到为什么裴子谦会这么谨慎,甚至封锁一切消息,任何人不得入内,不得打扰。 “好。”裴子谦在听到她的话后,就知道她的想法,于是出去将赫连靖宇带来的侍卫喊了进来,当着几人的面郑重的交待。 由于药效猛烈,甚至是以毒攻毒的法子,楚云嫣有些沉重的环视了几人,眼睛定在了赫连靖宇身上,与他对视:“六皇子,这药很猛烈,而且其中有几味剧毒,稍有不慎就可能会有性命之忧,泡药浴的过程中,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你……” 楚云嫣这种见惯战火烽烟,马革裹尸的人都有点说不下去了,咽了咽口水,沉默的望着榻上的人。 ------题外话------ 亲们,小梦不是学医的,对于这段只是推动情节,亲们千万不要对号入座。 第二十二章 相信,当街遇刺 赫连靖宇却是对着她露出了一个安抚的笑意,眼中满是对她的鼓励,声音轻却坚定的道:“我相信郡主。” 楚云嫣面上不显,可心中却是极大的震撼,“相信”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是多么的珍贵,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在她看来两人仅仅认识一个多时辰,赫连靖宇竟然……楚云嫣在心中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既然六皇子相信,那我们就开始吧。”楚云嫣心中虽然惊涛骇浪,但却没有再继续说什么,看他的眼睛却有些不一样了。只是让他将披风卸下,合衣躺在木桶里,只露出头在外面。 又对着他的侍卫和裴子谦道:“子谦,你吩咐下去,谁都不准进来。”又指指侍卫“你去厨房烧水,每个半个时辰进来一次,我在这守着,随时观察情况。” 可能是觉得楚云嫣进去了太长时间,蕊儿不安在堂内走动,趁着伙计们都不注意,偷偷的跑了进去。 楚云嫣正聚精会神的观察着赫连靖宇的变化,耳中却传来蕊儿焦急的喊声,本以为裴子谦应该会拦住她,门却在这时没有预兆的打开了。 赫连靖宇全身心的抵御着一*的疼痛,本就是提着一口气,门打开的声音让他一震,提起的气却是有些卸了,身体不受控制的向桶内划去。楚云嫣一直在观察着他的变化,适时的扶住他。 疾言厉色的对着门口有些吓傻的蕊儿道:“出去。” 蕊儿从没见过这样的楚云嫣,屋内的情形又在她的认知之外,整个人僵在了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裴子谦不知去了哪里,回来就看到这一幕,直接将她拉走,关上了房门。 楚云嫣根本没有关注外面的一切,这样的变故是她始料未及的。 赫连靖宇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虽然刚刚楚云嫣扶住他,但还是有一点儿皮肤不可避免的沾到了药水,赫连靖宇呼吸急促,整个上身都挂在浴桶和楚云嫣身上,但楚云嫣的喊声他却是一点都没有听到,仿佛已经没有了知觉。 裴子谦将蕊儿带走回来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楚云嫣眼睛酸酸的,见到裴子谦进来,没等他问话就说:“快帮我把他抬到榻上,出事了。”说完,眼睛就已经红了。待裴子谦给赫连靖宇擦身换完衣服,楚云嫣才走进来,手中拿着一把匕首,看得裴子谦心惊肉跳。 “嫣儿,你……” “子谦,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他刚刚沾到药液的地方的血液清干净,还有我记得给过你一瓶金缕奇楠,拿过来点上,要快。” 裴子谦也知道事态紧急,什么都没说,就迅速转身出去了。 没有人看到楚云嫣做了什么,但裴子谦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却是,楚云嫣脱力的倚在榻边,赫连靖宇已经从昏迷当中醒了过来,眼睛一直在楚云嫣身上,仔细看能看出深深的关切。 楚云嫣吃力的望了望裴子谦,轻声道:“拿来了么,点上。” 赫连靖宇直觉一股淡淡的香气萦绕在心头,本来快要窒息的呼吸和身体的痛感渐渐消失,冰冻之感好像也在消散。 楚云嫣看着他的变化,眼中渐渐溢满了惊喜,迫不及待的附上他的手,过了一会儿,抬起头对着一直在旁急迫等待的裴子谦,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笑意直达眼底:“子谦,櫁齐解了。” 裴子谦望了望赫连靖宇,没有意外的看到对方眼中的不可置信。 齐湳抬着桶进来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句话,虽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看几位主子的表情也知道是好事。 楚云嫣又给赫连靖宇看了下,写了个药方。 虽然櫁齐解了,但是赫连靖宇的身子已经在这么多年两种毒药的侵蚀下,有了依赖和抗药性,一般的药物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作用,虽然裴子谦本就是医毒大家,术业有专攻,楚云嫣最强的地方却是香料,这也正是赫连靖宇身体的关键。 赫连靖宇一直在默默的观察她,看着她为自己忙碌,心中有一种暖意升腾,看她的眼中多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待将赫连靖宇的事情交待清楚,楚云嫣又向裴子谦说明了她现在的处境,也说明了她今天的来意,和他寒暄几句,看时辰不早,和赫连靖宇打了招呼,就起身告辞。楚云嫣带着蕊儿从回春堂出来,去一品堂找了楚荆忠,被告知楚荆忠有事回衙门了,让她自己回府。 蕊儿可能是被在回春堂无意中看到的吓到了,一直低着头安静的在后面跟着,直到坐上马车也没有一点儿动静。楚云嫣也在回想今日在回春堂的一切,虽然有点儿在做梦的感觉,可只有她知道,赫连靖宇在她心中已经留下了他的足迹。 两人一直沉默着,直到马车骤停,车外响起一阵莎莎的风声。 楚云嫣两世杀伐,对危险有着极为敏锐的察觉能力,蕊儿却没有,摇摇晃晃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却被毫无预兆射进来的两支箭矢吓傻了,不过也不愧是跟在玉老夫人身边的,只是稍稍晃了晃神就回过神来,望着一脸淡定自若的楚云嫣,心里也有些安心,虽然还有些害怕,但身子已经本能的挡在楚云嫣身前。 “你们是什么人,别……”车夫的声音戛然而止,外面却响起了兵器碰撞的声音,楚云嫣本想掀开帘子看下情况,突然马车四周没有预兆的炸裂开来。 外面的情况没有阻碍的进入楚云嫣的视线,两人也没有任何阻挡的暴露了出来。 楚云嫣趁黑衣人还没有发现自己,迅速分析这状况,刚刚马车的炸裂,应该是剑气所致,几个黑衣人应该是刺杀自己的,看招式很明显是梁国培养暗卫惯用的武功,而刚刚听到的兵器碰撞的声音应该就是被围在中间的劲衣男子与他们打斗的声音,楚云嫣眼尖的发现劲衣男子的衣服一角有一个很小的“东方”的字样,眼眶迅速的红了。 楚云嫣现在没有武功,最多凭着自己多年的经验和本能躲闪,或者直接硬碰硬,蕊儿一直有意无意的挡在她的前面,让楚云嫣心中划过一丝温暖。楚云嫣拉起蕊儿,尽量向边上躲避。 这时一个黑衣人转过头,发现了她们,大喊一声:“她在那里,别让她跑了。” 眼看几个黑衣人抽身而来,剑刃直指自己,楚云嫣一把将蕊儿拉往身后,自己迎着刀锋而上,只见楚云嫣弯腰,抬腿,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将黑衣人撂倒,可是另一边紧随而来的危险却躲不过了,劲衣男子也被其他几个黑衣人缠着。楚云嫣自嘲的想,自己估计是穿越重生的人里面最倒霉的,难道今日要命丧于此,楚云嫣无奈的笑笑,任命的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痛楚,意料之中的剑刃刺穿身体的声音却并没有传来。 睁开眼睛,一个身着锦衣的男人正站在自己面前,几个黑衣人倒了一地,能看出都是一击毙命,显然是这锦衣男子的杰作,劲衣男子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楚云嫣感激的望向锦衣男子,福了福身,道:“多谢公子出手相助。” 锦衣男子脚步向后一撮,避开了,随后又对着楚云嫣一作,比了个请的姿势,道: “楚小姐,我是奉我家主子之命前来,您要谢就谢我家主子吧!主子知道您的马车损坏了,车夫也命丧黄泉,主子马车就在前面,邀您同坐。” 锦衣男子的做派决不像是一般的下人,身上的气势比一般的世家公子都有过之而无不及,楚云嫣对他的主子起了一丝好奇。 再望望坏掉的马车和受到无妄之灾的倒霉的车夫,虽然心中却也有些波动,只是,为何在一品轩的时候,是这车夫给自己报信,这样看来,这车夫应该不是凑巧,不只是已经被谁收买了,想到这再看那倒在黑衣人中间的车夫,眼中闪了闪。 又看看被刚刚的状况吓到的蕊儿,无奈的笑笑,就目前看来,真的没有拒绝的理由,虽然不知道这锦衣男子的主人是谁,不过既然救了自己,起码现在应该不会有恶意。 冲着锦衣男子笑笑,比了个请的姿势,楚云嫣眼尖的看到一个黑衣人腰上挂着木牌,放开拉着蕊儿的手,走过去将木牌拿在手中,看到上面的字,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又望了一眼倒在黑衣人中间的车夫,没有丝毫的停顿。 随后淡然的拉着蕊儿一起跟上锦衣男子的脚步。 第二十三章 美丽而危险的男人(字推求收 巷子的拐角处,一辆外表看起来很不起眼的马车安静的停在那里,仿佛刚刚的那场刺杀从来没有出现过。 楚云嫣在锦衣男子的示意下,淡定从容的上了马车。 只见马车内,一身黑衣墨发的男子侧对着她坐在轮椅上,看不清面容,但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之气,却清楚地显示着这男子绝不是寻常人物,尤其是看到车内的摆设,楚云嫣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在里面看和外面明显不是一个感受,沉香木打造的马车,冬暖夏凉,男子身下的轮椅明显是黄花梨打造,低调而奢华。 男子好似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楚云嫣也没觉得有多尴尬,人家救了你,还邀你同坐马车,难道你还要人家对你上宾相待? 环顾车内,好像只有男子正对面的铺着华贵云锦的半张锦榻可以休息,于是落落大方、毫不客气的走了过去,同时思绪飘飞,刚刚经历的一切,只是撂倒一个黑衣人,就让现在这幅身子有点吃不消,哪怕没有内力,自己的武功招式还在,把身体锻炼一下,至少在不是绝顶高手面前,可以自保。 正在这时,马车开始移动。 楚云嫣想了一会儿这一天发生的事情,车中一直安静得出奇,又发现马车的主人似乎并不想理自己,从自己进来开始就一直在闭目养神。 百无聊赖之际,抬起头,开始观察轮椅上的男子。刚一抬头,映入眼帘的一幕让楚云嫣眼中闪过一抹惊艳。 好一个风流俊雅的男子,楚云嫣在心中暗赞一声。 即使是梁国最尊贵的亲王嫡女,见过的青年才俊不知凡几,围在身边的也都是人中龙凤。 可眼前这坐在轮椅上的男子容貌却是自己所见过的任何男子都不可比拟的,无论是裴子谦的翩然若仙,赫连靖宇的淡雅如莲,楚荆忠的出尘若风,还是叶欢的风流雅致,东方倾玄的洒脱大气,都不能形容这男子,楚云嫣很确定在大梁境内,自己绝没有见过。 这男子长着一张女子看了都忍不住想要嫉妒的俊美容颜,面容雅致,清华无双,世间一切美好的词语放在他身上都有些自惭形秽,即使配上身下的轮椅也不能减弱他一丝一毫的气质,只是不知那双紧闭的双眸睁开又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楚云嫣正兀自想着,只见轮椅上的男子睁开眼睛,直直的向着楚云嫣望了过来,只见那黑眸灿若星子,却异常幽深,仿佛世间万物都入不了他的眼睛,配上那一袭云锦绣云纹的墨袍,清晰地向楚云嫣传递着一丝危险。 楚云嫣没有躲闪,而是望向他冷凝的眸子,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来自地狱的厉鬼,仿佛来到人间就是为了毁灭。可楚云嫣却又清楚的看到他的眼眸深处有着一抹真实的不易察觉的伤痛。 俊美的容颜上带着几分倦容,几分病态,配上身下的轮椅,男子在楚云嫣面前演绎了一幅悲情凄美却又危险的画卷,让人想到彼岸花,妖娆、美丽、却又有着致命的诱惑。 无论楚云嫣怎么解读,男子给她最直观的感觉就像是一把随时可能伤人伤己的利剑,周身散发出来一种毁天灭地的情绪,出鞘必见血,没有牵挂,没有情感,无所畏惧,让人见之心惊,心中莫名的一痛。 “看够了么?楚二小姐。”一道低沉悦耳却毫无感情的声音在这密闭的空间响起,嘴角露出一丝妖冶的笑意“楚二小姐这样看我,是想以身相许?”不等楚云嫣说话,男子又道。 楚云嫣在听到以身相许四个字后,才彻底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这位公子,云嫣感激你的出手相助,但你我素不相识,公子不觉得这话太轻浮么?”楚云嫣毫不留情的顶了回去。 “楚二小姐真是伶牙俐齿,看来传言真是不可信啊。” “既然公子知道我的身份,想必对我有所了解,敢问公子在家中排行第几。”楚云嫣从此人的相貌、轮椅、还有从未出现过,心中已然有了几分答案,只是还待证实。 轮椅上的男子听到这句话,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兴致盎然的道:“鄙人家中排行第九。” “原来是西越的九公子,云嫣失敬。”说完还没什么诚意的半起身对他行了一礼。 龙毓宸皱了皱眉,眸中的杀意一闪而逝,随后兴致勃勃的望向她,道:“你不怕自己猜错?说说看,为什么觉得我与西越有关。” “猜的。”楚云嫣听到他的问话,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但想到刚刚那浓烈的一闪即逝的杀意,心中有些不悦,虽然能理解,但还是不耐烦的道。 “你知不知道,我可以直接将你捏死,以绝后患?”龙毓宸黑暗气息全开,危险的望向正对着她不知死活的人儿。 “九公子不会。”楚云嫣胸有成竹的道。 “哦?为什么?”龙毓宸又换上一副无害的面容,一只手托着腮,眼睛与她对视,仿佛不等到她的答案誓不罢休。 “九公子不会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既然救了我,想必短时间内不会杀我。” “你很聪明,也很有趣……” “公子,楚王府到了。”龙毓宸还想说什么,却被外面的声音打断了。 龙毓宸望着楚云嫣,像是看着势在必得的猎物,嘴角一勾,道:“去吧!记住,我们还会见面的。”说完龙毓宸又闭上眼睛,不再理会楚云嫣。 楚云嫣也识趣,看了龙毓宸一眼,就自顾掀帘出去。 感受到楚云嫣已经离开,龙毓宸立刻睁开眼,嘴角扬起一抹邪魅的笑,声音轻的只有自己能够听到,一个人在地狱太冷,楚云嫣,既然你本就身在地狱,那我们不如一起沉沦。 楚云嫣并不知道龙毓宸在想什么,在车边跟锦衣男子点了点头,就带着蕊儿慢慢走向楚王府大门。 直到马车离开,楚云嫣望着全是汗的手心,深吸了一口气。那样浓烈的杀气,楚云嫣不是没有感受到,而是她在赌,好在她赌赢了,虽然龙毓宸的最后一句话让她心情沉重,但暂时的危机是解除了。 第二十四章 贤妃召见(字推求收) 楚云嫣带着蕊儿刚刚走进楚王府的大门,就觉得今天的气氛和平时有点不太一样。 门外也没有小厮守着,前厅是回汀心苑的必经之路。 刚过月门,前院明显热闹许多,兰芷苑和玉心斋的下人们脸上的笑意都有些夸张,楚云嫣稍一思索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楚晴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出嫁了,看来今天应该是肃郡王府下聘的日子。 楚云嫣在这些下人中看到了一张化成灰她也认识的面孔,就是她在楚云嫣六岁的时候将她推下悬崖。 这人就是凤绿宁的奶娘,她最倚重的心腹庆珠,庆嬷嬷,自己刚刚醒来的时候,据说庆嬷嬷回家养老了,这凤绿宁居然又把她弄回来了,看来这楚王府要‘热闹’起来了。 此人心狠手辣,这楚王府后院很多阴司的事情都与她有关,此人对凤绿宁的感情极深,当年就是她带着六岁的楚云嫣回灵州省亲,回来的却只有她自己,当年她的解释是小姐喜欢灵州老宅,不愿回来。楚冠英听完就放任不管了,连一封书信都没送回祖地,验证此事真伪。 还是当时的母妃觉得不对劲,让人去查了,才知道她们根本就没到灵州。虽然当时她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庆嬷嬷和凤绿宁起了歹心。 直到楚云嫣七岁那年完好无损的回来,他们才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是在那一年,楚云嫣的心性起了变化,在镇国王府和他们一起练武习文,只是她的体质并不适合修习内力,骨子里,也有着也有着一种闺阁小姐的思想。在镇国王府她尚且放纵自己活泼,坚强的本性,但回到楚王府,她就又是那个胆小、安静、温柔的楚二小姐,毕竟在这偌大的楚王府,却没有一个她真正的亲人。 自从楚云嫣回来,庆嬷嬷看她的眼神就越发阴狠,生怕她将当年的事情说出去,陷她于万劫不复。这些年对楚云嫣可以说无所不用其极,几次差点将楚云嫣置于死地,若不是她早有眼线,恐怕等不到现在,她就已经香消玉殒了。 自己早就想除掉她,可这毕竟是楚王府的家事,是以迟迟未动手,既然现在自己就是楚云嫣,那…… 楚云嫣对这喜气洋洋的景象没有兴趣,只除了那庆嬷嬷。 没有停留,楚云嫣带着蕊儿一路向汀心苑而去。 整整一路,下人们的窃窃私语尽皆传入耳中,也让楚云嫣听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肃郡王亲自来下聘,你知道么?” “什么啊,肃郡王亲自下聘有什么稀奇的,我刚去前厅送茶水,越王爷和宫里的贤妃娘娘都来了,这三小姐真受重视。” “三小姐要嫁的是肃郡王诶,上京城四大美男子之一,也就三小姐这样的能嫁给这样的人物,咱们就别想了,能看看就很好了。” “我都没看到呢,说说,说说,肃郡王长什么样?” “越王爷可是储君的大热人选,肃郡王又是他亲弟弟,你们说三小姐怎么这么好命啊!” …… 其他的话楚云嫣都没放在心上,只是在听到越王爷的时候眸光闪了几下。 本以为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心会很痛,毕竟自己是真心喜欢过他的,甚至忘乎自己,强迫自己去迎合他。 三年的情感,换来的却是刻骨的伤害,镇国王府一百三十六口和十万镇南军为自己的痴傻埋单。可是,楚云嫣发现,对于慕容峰,自己的心不知是麻木了,还是已经彻底放下,除了在脑海深处,对他刻骨的恨意,再无其他。 虽然说有爱才有恨,但只有楚云嫣自己知道,如果没有那血海深仇,慕容峰在她眼中甚至不如路人。 一路无话。 汀心苑内。 直到进了前厅,楚云嫣才看向蕊儿,从误闯回春堂内堂,到街头遇刺,再到这回来的一路上,她一直低着头跟在后面安静的出奇,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楚云嫣根本没时间去想一个小丫头的问题。 直到现在,在蕊儿的眼神中,楚云嫣能够感觉到她受到了惊吓,可更多的却是疑惑和不解,遇到这种事,惊吓是正常的,不过其他情绪……蕊儿自幼跟在外祖母身边,这样的状况应该也见过不少,胆子大些也就不难理解了。 楚云嫣哪里能想不明白她的疑问从哪里来,可是有些事是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 看着小丫头一脸纠结,又小心翼翼的样子,楚云嫣有些不忍,叹了口气道:“想问什么就问吧。” “什么都可以问么?”蕊儿迅速抬起头,眨眨眼,一脸希冀。 “是,但我不一定会回答。” 小丫头本来洋溢着希望的面庞,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但还是带着淡淡的希望道:“郡主,你为什么去回春堂?还和裴二先生那么熟?据蕊儿所知,回春堂应该是表小姐的产业,裴二先生在京城名气极响亮,皇宫中的贵人请他他都不去呢。还有,小姐怎么会和一个正在沐浴的男子在一间屋子,还……” 蕊儿毕竟是个小姑娘,又是在这样一个时代,还了半天憋得脸色都泛红了,也没说出下面的话。 楚云嫣望着这样的蕊儿,无奈的摇摇头,知道她心中的疑问很多,但有些事在现阶段却又真的不适合她知道,于是道:“蕊儿,你是我在这府上唯一能相信的人,很多时候我都会带着你,你可以看,但有些事即使知道也不能说,你懂么?” 蕊儿听完楚云嫣的话,想了想,也释然了。自家郡主都说了自己是她信任的人,那就够了。 看着蕊儿逐渐恢复如初的面容,楚云嫣走到她身旁,手搭在她肩膀上,语重心长的说,“蕊儿,有时候知道的越多越危险。” “郡主”蕊儿望着楚云嫣,红了眼眶,还想说什么,却被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了。 “禀郡主,贤妃娘娘有请,请您移步圣轩堂。”只见楚王爷的贴身小厮付六,走到廊下,对着屋内的楚云嫣行了一礼,不卑不亢的传话。 ------题外话------ 好友今天pk,推荐个好友的文: 误惹王爷之王妃要休夫梦璇玑 人前,他是睿智隽永、厚积薄发的帝王 人后,他是宠她入骨、惜她如命的夫君 他说:若能留你在我身旁,弃了这君临天下、半壁河山又何妨! 本文一对一,甜宠无尺度! 第二十五章 奇怪的贤妃 慕容峰的无耻 圣轩堂是楚王府见客的正堂,也就是跟下聘有关的所有人应该都在那里。 楚云嫣虽然想不明白,今天是楚晴被下聘,贤妃为什么要见自己,虽然依照自己的身份,自己有权拒绝贤妃的召见,但在这皇权大于天的时代,说到底贤妃娘娘代表的是那奉天殿上执掌天下苍生命运,掌握梁国生杀大权,万万人之上的那个。 有句俗语怎么说来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楚云嫣什么没见过,刀山火海,九幽地狱都闯过了。 不过据她所知,自己和贤妃并没有过任何交集,甚至上一世若不是自己痴迷慕容峰,也不会和她有任何接触。不过因为他是这世上自己最恨的人的娘,心中难免又有些翻腾。 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恨意压下,对着廊下等待回复的付六道:“你先去回禀贤妃娘娘,就说本郡主刚刚从外面回府,未免失礼,换件衣服,再去拜见。”说完也不管付六走没走,径自进了寝室。 蕊儿正站在外屋想着刚刚楚云嫣意味深长的话,就听到屋内的喊话:“蕊儿,帮我找件素净的衣服,再去打盆水,我洗漱下,我们去拜见贤妃。” 要说这贤妃,也是宫里的一个传奇,如果写个后宫嫔妃传,她的经历估计可以名垂史册了。 她本是在御书房伺候茶水的宫女,梁元帝刚刚登基的第二年,一次醉酒临幸了她,因为身份低下,元帝并没有当回事,给了她个才人,赐了个小院。 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谁知她肚子争气,一次怀孕,还一举生下了慕容峰,当时的皇宫中除了夭折的大皇子,就只有当时元皇后生下的太子殿下,这样的一举得男,母凭子贵,太后当时就下了懿旨,让皇上封了她个婕妤之位,赐住喜竹宫。 之后就是荣宠不衰,先后生下了八皇子和四公主,甚至还都养大了,可以说这个女人很不简单。 不过由于她的出身太低,自从爬上龙床之后就特别讨厌素净的衣服和不施粉黛的脸,好像是刻意的想抹掉自己的过去,正是知道这一点,楚云嫣看自己出门的粉红色外面罩着一层透明紫纱的衣服,才说要换上素净装扮,毕竟,自己也不打算让她喜欢。 自己又刚从回春堂得知宫中秘事,联想自己对这贤妃的了解,总觉得里面可能会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从不曾发现的。 刚到圣轩堂外,就听到几个声音,最多的就是凤绿宁正舌灿莲花的夸着自己的宝贝闺女,还不忘三句不离肃郡王的恭维着。 楚云嫣步入圣轩堂的时候,大家好像都没有注意到她,直到楚云嫣对着主位上的贤妃行礼。 “楚云嫣参见贤妃娘娘,越王爷,父王,给肃郡王行礼。”从头到尾像是没有见到凤绿宁几人。 凤绿宁看到楚云嫣完好无损的出现,心中早已是一片翻腾,到底是谁坏了她的好事,自己派出了一队暗卫,这丫头又不会武功,难道他们没有按照自己的吩咐行事?凤绿宁脑中思绪翻飞,却也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这事的时候,可是看到楚云嫣当她空气一样,心里又异常不是滋味。 贤妃看到站在大厅中央,娴静优雅,淡然从容的绝色少女,打量了半晌,看到她未施粉黛的脸和素净的衣服,有些不喜,面上却没有表达出来。 望着右侧下首坐着的楚王爷和凤绿宁调笑道:“想必这位就是二小姐了,怪不得皇上这么偏疼,瞧这一张小脸,嫩的能掐出水来,这气质,本宫看着也喜欢得紧呢。” 楚王爷听到皇上的时候感觉有些不妙,但也只能赔笑道:“贤妃娘娘说的是,这正是臣的二女儿,楚云嫣。”说完,又望向楚云嫣,道:“云嫣,还不快谢谢贤妃娘娘的夸奖。” 楚云嫣从善如流的向着上首的贤妃恭敬的行了一礼道:“云嫣谢过贤妃娘娘,贤妃娘娘才是冰肌玉骨,国色天香,今日一见,云烟才知道什么才是倾国倾城,姿容无双。” 楚云嫣虽然没打算与她有什么交情,但现在也还绝不是交恶的时候。 “瞧这小嘴,真会说话。”贤妃听到楚云嫣这么说,风韵犹存的脸上露出笑意,虽然眼中的笑并未达眼底,看着她也饱含深意。 如葱玉般的手从头上取下一枚簪子,拿在手中道:“本宫今天来的匆忙,也没准备什么见面礼,这簪子是我平常最喜欢的,也是皇上亲自给本宫戴上的,今日就送给楚二小姐做见面礼吧。” 楚云嫣做出一副惶惶然的样子,有些不知所措的道:“贤妃娘娘,这……这……太贵重了,臣女不能要。” 贤妃见楚云嫣这样,才觉得有些正常,刚刚那对答如流,从容淡定的样子,根本就不像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女子,倒像是经历过大风大浪,对任何事情都在掌握之中,无所畏惧。 这样想着,贤妃的脸上也多了两份真诚,佯装生气的道:“怎么,楚二小姐是觉得本宫的见面礼太轻了?” 楚云嫣哪敢顺着她的话茬往下说,要说太轻,那岂不是说皇上赐的不是好东西,那岂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虽然听出了贤妃并不是真的生气,可要是这东西自己再推脱那就真的是不识好歹了,于是楚云嫣微微一笑,向着贤妃服了服身,道:“云嫣恭敬不如从命,贤妃娘娘相赐,云嫣一定好好保管。” “这还差不多,云嫣上前来,本宫给你戴上。”又冲着楚王爷道:“楚王爷,这二姑娘我看着就喜欢,真想当亲生女儿疼。”说完自己就先捂着嘴笑开了。 一旁坐着的慕容峰眯了眯眼,意味深长的看着楚云嫣。 楚云嫣一直知道有道视线在注视自己,不过都被她忽略了,毕竟这人自己还不能惹,那不理他总可以吧! 一旁的凤绿宁母女听到贤妃的话,面目早就狰狞了,其实楚晴看到贤妃赐簪子给楚云嫣,就已经沉不住气了,要不是凤绿宁一直拉着,她都能直接在圣轩堂里撒泼。 凤绿宁此时也坐不住了,看着大厅中仿佛一片和乐的景象,似乎大家都忘了今天是她女儿的大喜日子,不甘心的出声道:“可不是吗,娘娘,我们家二姑娘我那可是疼到骨子里的,二姑娘懂事,从不给我惹事,也不出门,是十足的大家闺秀风范呢!” 楚云嫣不知道别人听到这话怎么想,可她就是知道凤绿宁是指她一直养在闺阁,从没见过世面,小家子气浓重,疼到骨子里,还真是,估计她想把自己拆筋扒皮才是真的! 正想着,又听贤妃道:“是吗?这楚二小姐真不愧是玉老太傅的孙女,玉王妃的女儿。” 这话又是百转千回,让人浮想联翩。 说完这话,贤妃也不再关注楚云嫣,楚云嫣也乐得自在,站在一旁当着木桩,听着他们你来我往的打着机锋,顺便想着,这贤妃话里有话的样子是什么意思。 眼看就快到日暮时分,贤妃也要在宫门落锁之前赶回宫中,又寒暄了一会儿,贤妃就要带着慕容峰和慕容翎起驾。 楚云嫣本还想站在那里减少存在感,谁知,慕容峰起身路过她的时候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你是我的。” 说完嘴角勾起,一抹深意从眼中一泄而出,随后一甩袖,自认为潇洒的向门口走去。 这一幕正好被刚从外面回来的楚荆忠看到,楚云嫣与他对视一眼,看到他眼中没有掩饰的关心,心中一暖,冲他一笑,表示自己很好,让他放心。 ------题外话------ 亲们,小梦22—24号首推,有缘看小梦文文的亲们,请动动你们的手指,收藏下。 小梦是新人,但是想好好的写自己心中的故事。 文文慢热,后面会越来越精彩,喜欢小梦文文的亲们帮小梦一把哦!非常感谢! 第二十六章 凤绿宁的不安(字推中求收 回到汀心苑,楚云嫣径自去了书房,伏在案上,左手边放着一打字帖,开始练字。 从圣轩堂回来的一路上她都在想,慕容峰走时的样子。 那样子她太熟悉,是一种看所有物的眼神,楚云嫣一直都知道他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他想要得到的,哪怕玉石俱焚,他也会想办法得到。 如若不是,他怎么可能只是为了一己私利,就将从小对他照顾有加的表哥陷于不义,怎么可能仅仅是为了手中的权利,就将整个镇国王府架在火上烤,甚至伙同谢嘉妤,一面对自己展开温柔攻势,一面让谢嘉妤无所不用其极的接近自己,等到自己对她产生了信任,再利用自己将一个世代守护大梁的百年武将世家,用卑劣的手段连根拔起。 这样的法子不可谓不阴毒,不可谓是小人行径,甚至让世人不齿,也怪自己不是特别明白这些私底下的龌龊手段,尤其是内宅妇人那种杀人不见血的卑鄙手段。 毕竟在这大梁,镇国王府还有自己的外祖玉家、南宫家都是特例,就是在整个东冥大陆都可以说是特殊的存在。 府中一直都是一夫一妻,从没有出现过有姨娘的情况,只有自己的曾外祖南宫离,一生娶了两个夫人,还是在原配已经身死多年之后再纳的,小舅公就是那二夫人生的,不过那二夫人也是个贤良淑德的,根本没有使过任何手段,与大舅公、二舅公也是相处融恰,几个兄弟也是兄友弟恭。 前世,她又是十二岁就上了战场,十三岁独自带兵镇守南境,别说是经历,就是听都很少听说,若不是重生前的那三年和在天牢里得知真相之后的醒悟和悔恨,直到现在,可能她也无法应付凤绿宁这接二连三的阴招。 凭她对慕容峰的了解,他绝对不可能是对自己一见钟情,他积极促成慕容翎和楚晴的婚事,不就是想要楚王府为他效力么,估计他是觉得楚晴的分量可能没那么重,或者是怕会有什么意外,还想将自己拉下水,又或者在自己身上看到了什么其他利益! 不论是什么,自己都不会让他得逞,别说自己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即使没有,他也已经有了正妃,就算他许给自己正妃位,自己也不稀罕! 今生,自己唯一的想法就是复仇,如果可能还想游遍名山大川,看遍万里山河。至于情,在这样的时代,可能自己的想法是最深的奢望,所以,宁缺毋滥! 汀心苑中平静无澜,可是同一时间的兰芷苑却是热闹非凡,说热闹,其实只有凤绿宁和楚晴,还有凤绿宁的奶娘庆嬷嬷在,其他人都被遣的远远的。 此时的楚晴正在大声的质问凤绿宁:“母妃,那个贱人怎么还活着,你不是说她必死无疑么。” “我也觉得奇怪,我明明派了一队你父王分给我的暗卫,按说那些暗卫都是好手,拾掇一个没有武功的小丫头,应该是易如反掌的啊,可是那些暗卫到现在一个也还没回来。”凤绿宁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在回答楚晴的话。 “是不是他们没找到她,或者他们没有去执行任务。”一旁的庆嬷嬷眼睛一眯,精光一闪,道。 “应该不会,今天她出门,我一直让人盯着她,虽然怕她发觉,不敢靠近,但她的行踪我还是掌握了的,那些暗卫都是王爷直接给我的,听命于我,更不可能违背我的吩咐。”凤绿宁立即否定了庆嬷嬷的话。 “莫非她是被人救了。”庆嬷嬷又道。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只是有人却不能接受。 “那贱人真的那么好命么,母妃,你想想办法呀!你看她今天,都快骑到我头上了,今天的主角应该是我,是我,贤妃娘娘的簪子应该戴在我头上,我才是她未来的儿媳妇。”楚晴越说脸色越难看,眼中愤恨一闪而过。 “晴儿,不管怎么说,今天贤妃娘娘亲自来下聘,那就说明她们对你足够重视,你好好的待嫁,其他事情娘替你办,无论如何你都要嫁到肃郡王府,现在明显越王势头越来越猛,到时候……” “到时候汀心苑那位还不是任晴小姐你拿捏。”庆嬷嬷将话头接了过来,眼中闪着恶毒的光芒,嘴角还挂着一抹嗜血的笑意。 楚晴听完庆嬷嬷的话,露出一抹毒蛇般的笑意,脸上更加扭曲,可是却不再闹了。 心里想着等自己嫁进肃郡王府,等越王爷登上那个位置,等自己飞黄腾达,怎么将楚云嫣踩在脚底,越想越开心,眼中的疯狂也越来越盛。 看楚晴那边应该是安抚住了,可凤绿宁心中却是没底。 “庆嬷嬷,你说那些派去截杀楚云嫣的人,怎么还没回来,我总觉得会出什么事。”凤绿宁望向这个从小就对自己如亲生母亲的老妇人,有些忐忑的道。 “小姐放宽心,我们再等等,说不定明天就能知道怎么回事了。”庆嬷嬷一直叫着凤绿宁小姐,这些年一直没有变过,凤绿宁也觉得这样更亲切,也就随她去了。 庆嬷嬷不忍自己带大的孩子心中存着事,虽然自己心里也有不良预感,但还是安慰道。 听到庆嬷嬷的话,凤绿宁心中稍安,这么多年,自己做的那些事,庆嬷嬷没有一样不清楚,不参与,从没出过差错,有她在,凤绿宁就感觉一片心安。 望望自己寄予厚望的女儿,道:“晴儿,你先回玉心斋,十日后越王别院的宴会你好好准备,可别叫那小贱人比下去。” “母妃,那小贱人怎么也去。”楚晴一脸的不可置信,可她忘记了,她这些年本来就是鸠占鹊巢,属于她的那份权利,本来就应该是楚云嫣的。 “你表姐今天下午送来了消息,说是她亲自请的,还让你到时候好好照顾她。”凤绿宁话里有话的说了句。 凤绿宁的外家是临安凤氏,在梁国的开国初期,凤氏一族以经商崛起,近百年屹立不倒,虽说士农工商,商人在末尾,可是谁也不能否认钱财的作用。 百年来京城的高官、世家,甚至皇亲国戚,都有与凤氏联姻的,忠义王府谢氏就是其中之一,谢嘉妤的外祖母就是出自凤氏嫡系,虽然凤绿宁只是凤家旁系的一个庶女,可是为了攀上忠义王府和越王府的高枝,凤绿宁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让楚晴和谢嘉妤搭上线,还称呼她为表姐。 楚晴虽然似懂非懂,但也能猜出可能是怎么回事,令她不解的是,表姐怎么会认识楚云嫣,在她的印象里,她俩从未有过接触,不过表姐的吩咐自己时一定要照做的,谁让自己的婚事还要靠她呢。 ------题外话------ 亲们,小梦22—24号首推,有缘看小梦文文的亲们,请动动你们的手指,收藏下。 小梦是新人,但是想好好的写自己心中的故事。 文文慢热,后面会越来越精彩,喜欢小梦文文的亲们帮小梦一把哦!非常感谢! 第二十七章 不一样的九公子(字推中求收 不知不觉,已至深夜,蕊儿进来掌灯都没有引起她的注意。 刚进房间,楚云嫣就感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楚云嫣神色如常,穿过屏风走入内室,只见一只妖孽正倚在榻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嘴角似有若无的噙着一丝笑意。 “阁下深夜擅闯女子闺房,不知有何贵干。”楚云嫣凉凉的看了他一眼道。 “嫣嫣,别这么拒人千里吗,人家是来送礼的,你不想知道是什么么。”说完那只妖孽还冲她眨了眨眼。 看着这与白天风格完全不一样的人,楚云嫣有点疑惑,不过这样的龙毓宸让她更是感觉到一丝危险,可能是经历太多,对人有了本能的防备,不过她相信,龙毓宸对自己也不可能有真心。 “不想,阁下若没别的事,就请回吧!深更半夜,男女共处一室,九公子不在乎,可小女子很在乎。”楚云嫣依旧冷冷的道,明显一副谢客的样子,并且把小女子三个字咬得格外的清晰。 “嫣嫣,你的婢女就在外面吧,信不信你再赶我走,我就喊人。” 望着他一脸无害,说出的话却想让人吐血的俊颜,楚云嫣叹了口气,一副,真是败给他的样子,望着他道:“九公子深夜来访,不可能只是为了送礼吧!” “确实是为了送礼啊,不过嫣嫣觉得有别的事,那就是有吧!”说完还露出一抹魅惑的笑,就是楚云嫣都感觉想要沉沦在这笑颜里,直让楚云嫣在心中骂了句妖孽。 听着他这么无赖的话,还有称呼,楚云嫣直想直接将他打出去,可是又想到刚刚他的话,她有理由相信,如果自己现在赶人的话,他绝对敢大喊。 自己在这楚王府的处境本就不好,凤绿宁正愁没有自己的把柄,若是让她知道自己的房间里有个男人,说不定不到明天,上京城就会有各种传言传出,自己虽然并不在乎,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能让九公子亲自来送礼,云嫣真是不胜荣幸,可云嫣应该跟九公子不熟,还请九公子换个称呼。”楚云嫣淡淡道。 “嫣嫣怎么能和本公子不熟呢,我们下午不是才坐同一辆马车么,嫣嫣想不想知道本公子送的什么礼。”看着他那张唯恐天下不乱的脸,眼中带着兴奋的光芒,甚至还有一丝丝讨好。 楚云嫣更是疑惑了,下午还想捏死自己的人,这是什么情况? 不过,楚云嫣也不想深究,毕竟这人跟自己就目前来说除了救了自己,还真没什么关系,不过看着他那脸上的表情,真的不忍心泼他冷水。 这人看样子短时间内是不会离开了,楚云嫣环顾了下四周,自己的闺房里除了一张美人榻就只有床可以坐。 美人榻已经被那只不请自来的妖孽给占了,那自己只有坐床了。 楚云嫣一副任命的表情走到床边坐下,才望向笑盈盈的看着自己的某人,挑挑眉,道:“不知九公子给云嫣送的什么礼?” “嫣嫣终于想听了么?”某人眨着那双女人都嫉妒的美眸,一脸欣赏的望着楚云嫣“嫣嫣真好看。”说完还做出一副陶醉的表情。 “比不上九公子,九公子若是女人,估计全天下的男人都得为之疯狂,云嫣无意与九公子寒暄,九公子如果想说正事,云嫣洗耳恭听,如果不想说,那你请自便。” “本公子今天可是忍着剧痛,专门来看望嫣嫣的,还不是怕下午的事情把你吓到了。”虽然说着可怜兮兮的话,但看龙毓宸的表情,怎么看怎么觉得就是在博同情。 楚云嫣听到剧痛两个字,有些疑惑,再一想就有点明白了,下午的他坐在轮椅上,脸色苍白,气息有些紊乱。 自己虽然没有给他诊脉,但也能看出他身体很不好,现在的他,却是悄无声息的进了自己的闺阁,楚王府的暗卫居然都没有发现,至少说明他武功应该极高。 从自己进屋看见他起,他就是一直倚在榻上,连姿势都没有换,甚至脸色比下午更加苍白,虽然没有看到轮椅,但他的腿应该是真的有问题,没坐轮椅,只能是一个原因,他可以用内力行走。 “咳咳……咳咳咳……”龙毓宸本来云淡风轻的脸色忽然一变,一阵压抑的带着极大隐忍的轻咳打断了楚云嫣的思绪,也成功地引起了外面值夜的蕊儿的注意。 “郡主,发生什么事了。”听蕊儿的脚步像是马上就要进来,楚云嫣赶紧冲着门外喊了句:“没事,是我自己喝水不小心呛到了,咳咳……你去休息吧,不用值夜了。”楚云嫣象征性的咳了两声。 “郡主,真的没事么?”蕊儿有些不确定的问,刚刚的声音分明不是小姐,蕊儿懊恼的锤锤头,想什么呢,怎么可能不是小姐。 “没事,你去睡吧,我的房间别让任何人靠近,我想睡个好觉。” 蕊儿看楚云嫣意已决,小姐是个有主意的,既然小姐说没事,那就是真的没事。 自从楚云嫣从昏迷中醒来到现在,蕊儿都看在眼里,于是也不再执着,自顾去睡觉了。 这边龙毓宸压抑的断断续续的轻咳已经连在了一起,眼看就有些压不住了,楚云嫣看他咳得痛苦,有些不忍,毕竟这人下午刚刚救了她。 于是拿起几上的茶壶,倒了杯茶放到桌案上,随后走到榻前,坐到他身边,犹豫了一下,才伸手将他已经快要挂到榻边的身子扶起来,轻靠在自己肩头,手放在他后背,帮他顺气。 楚云嫣手接触到他身体才发现,他一直在抖,而且全身忽冷忽热。在楚云嫣的手附上他背这个过程中,龙毓宸的身子一直是僵硬的。 感觉到她的关心,龙毓宸试着慢慢放松了身子,整个人靠向楚云嫣,颤抖的手扶上她的腿,轻拍了拍,示意自己没事。 好久之后,龙毓宸才渐渐止住咳声,身体有些摇摇欲坠,嘴角还挂着一抹鲜红。 楚云嫣在刚刚给他顺气的时候,无意中摸到了他的脉,虽然只是一瞬,也让她心惊不已,在她看来,他还活着,已经是奇迹了。 可这两次接触,都让她清晰地感觉到,他绝不简单。 这样的认知让她对此人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怜惜与佩服,当然与情感无关。 楚云嫣看他渐渐平静下来,一只手取过桌上的水,递到他还有些无力的手上,看他喝了两口就放回自己手里,表示不喝了,楚云嫣将杯子放到床边的小几上,又让他靠了一会儿,看他呼吸有些深重,手附上他的胸口,帮他揉着。 龙毓宸身子又是一震,下意识抬起手想挥开,只是手抬到一半又放下了,就那么安静的靠在她身上。好一会儿后,看他不那么难受了,将他放回榻上,才走回床边坐好。 龙啸天直直的望着她,看她坐好,望向自己,露出一抹苦涩的笑,道:“谢谢,嫣嫣会不会觉得我很麻烦。” 楚云嫣有点不明所以,摇摇头道:“不会。” 龙毓宸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稍稍休息了下,又道:“嫣嫣想知道本公子为什么会这样么?” “不想。”听着楚云嫣干脆的没有一丝犹豫的话,龙啸天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复又扬起嘴角笑了笑“嫣嫣明天早晨就能知道我的礼物是什么了,肯定不会让你失望。本公子刚刚麻烦嫣嫣了,我就先走了。希望嫣嫣明天的表现不要让本公子失望哦!” 说完,没等楚云嫣有所回应,龙毓宸就拖着还有些无力的身子起身,强撑着催动内力,使双腿受力,走到窗边,又回头望了望楚云嫣,没有再做停留,开窗跳了出去,一瞬间消失无踪。 直到很久之后,楚云嫣才知道,自己的每一次拒绝对龙毓宸的伤害有多大,每一次听到自己拒绝后,他扬起的笑容是多么的不易。想到自己无数次的否定、拒绝,心就像被掏空一般的疼。 只是现在,她望着开启的窗子,心湖并没有丝毫波动。 ------题外话------ 亲们,小梦22—24号首推,有缘看小梦文文的亲们,请动动你们的手指,收藏下。 男主出来求点击,求收藏~(≧▽≦)/~啦啦啦 第二十八章 兰芷苑惊魂(字推求收) 清晨,第一缕阳光刚刚爬上枝头,楚王府就因为兰芷苑中一声惊天剧吼而热闹了起来。 楚云嫣的汀心苑算是最安静的,只有蕊儿一个大丫鬟,其他都是一些粗使婆子和小丫头,只是这些进不了楚云嫣房间的下人们,在汀心苑的各个角落散播听到的传言,即使声音不大,由于楚云嫣本就听觉敏锐,又一直浅眠的习惯,也将她吵醒了。 隐约听到外面 “听说了没,兰芷苑刚刚发生的事。” “我早晨跟着厨房的林管事去采买,回来的时候,路过兰芷苑,正好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本来我和林管事好奇,想去看看,可兰芷苑大门关着。” “知道吗?知道吗?王爷正往兰芷苑赶呢。” “据说二少爷昨晚未归。” “最新消息,最新消息,有兰芷苑的丫鬟说漏了嘴,据说王妃醒来就发现床头吊着不下十具尸体,那声吼应该是被吓的。” “我这才是最新消息,王爷已经到王妃的院子啦,跪了整整一院子的下人呢!” …… 听到这,楚云嫣总算明白昨天龙啸云到底是要干什么了,虽然觉得他的行为有点……不过这礼她确实喜欢,也就不计较他的不请自来了。 想到今日可能会有意外惊喜,又想到昨天自己拿到的木牌,就有些迫不及待去看看凤绿宁如何解开今日这个死局。 楚云嫣好心情的叫来蕊儿,洗漱,更衣,梳头,又让蕊儿传了早膳,在等早膳的空档才问蕊儿:“外面怎么回事。” “郡主,早晨的时候凤王妃的院子里不知道怎么的,传出一声凄厉的叫声,而且离很远都能听到,咱们的院子正好和她的一东一西,才没听到动静,不过好多丫鬟、婆子都说兰芷苑随着那声叫都炸开锅了,王爷本来宿在云侧妃那,听到叫声也赶过去了,刚刚我让一个小丫头去打听了下,据说王爷进去看到的是十几具黑衣蒙面的尸体,环吊在凤王妃寝屋的床头,凤王妃披头散发的跌坐在床上,现在已经将尸体都搬到兰芷苑的院子里了,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看着蕊儿因兴奋而变得红彤彤的小脸,楚云嫣微微一笑道:“过来,陪我一起吃,吃完我们去看热闹。” 蕊儿经过这十来天和楚云嫣的相处,在她面前胆子也大了起来,可这和主子同吃可是头一遭,有些为难的不知道怎么才好。 “让你坐就坐,我说过的话都忘了吗?”楚云嫣佯装生气的瞪了她一眼。 瑞尔不好意思的对着楚云嫣讨好的笑笑,不客气的坐在了她对面。 主仆二人吃过饭,楚云嫣又吩咐将饭菜撤了,这才带着蕊儿向着兰芷苑而去。 兰芷苑中,丫鬟婆子跪了一地,为首的是低头站着的凤绿宁和跪在凤绿宁后首的庆嬷嬷。 廊下,楚王爷一脸愤怒的看着地上跪着的一群人,尸体上面盖着白布摆了一地,凤绿宁还是一副刚刚爬起来的样子,正在哭诉着什么。 楚云嫣刚刚进门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父王,这是怎么了?女儿听下人们说凤姨娘被吓到了,就来探望一下。”楚云嫣一副不知情的模样,关心的望了望凤绿宁。 凤绿宁早就被早晨的事情吓得有点不知所措,刚刚回过点神,想要压住的时候,楚王爷就进来了,本想将事情压到只有兰芷苑的人知道。 好巧不巧楚云嫣就到了,还一副我不知情,我是来探病的表情,凤绿宁在心中,简直撕了她的心都有,可惜,想象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她什么也做不了。 “呀,父王,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尸体?”楚云嫣做出一副害怕的表情。 “云嫣啊,你先回去,等事情都解决了,你再来探望不迟。”楚王爷似乎猜到了这些黑衣人是怎么回事,一心想要楚云嫣离开,估计是想将事情的扩大程度减到最低,毕竟在他看来,凤绿宁不是别人,是他宠了、疼了二十几年的妻子。 楚云嫣哪里能让他如愿,她今天来就是为了要将这事摊开来说的,笑话,怎么可能自己差点被害死,却让凶手不痛不痒,她楚云嫣可不是济世菩萨,逆来顺受,以德报怨。 “父王,这么多具尸体,云嫣既然看见了,怎么能坐视不理,我大梁朗朗乾坤,在我楚王府后院却发生这种事,父王,一定要查出罪魁祸首,给凤姨娘一个交代。”这话说的冠冕堂皇,大气凛然,又着眼于国,极为公正。 楚王爷觉得她的话很有道理,可凤绿宁听着就有种想要背过气去的感觉,她第一眼看到这些尸体就知道这肯定是自己派去的那拨人,可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这些人怎么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这要是查下去,自己绝对难逃干系,可是这些事自己根本无从说起,也不能说,这时还没有验尸,这要真的揭开,她凤绿宁就是有千张嘴也说不清了。 “禀王爷,郡主,京兆尹吴大人来了,说是接到了报案。”一名小厮进来禀报。 “什么报案。”楚王爷正在气头上,根本没想怎么回事就冲口而出,一旁的凤绿宁听到京兆尹三个字身子就有些摇摇欲坠,要不是庆嬷嬷扶住她,说不定已经倒在地上了。 谁不知道这京兆尹吴大人是铁面判官,本就是寒门子弟,因着就事论事从不偏袒任何人,还是元帝登基首批科考高中的人之一,在御书房和元帝私下见了一面,出来就领了京兆尹的职务,一做就做到现在,而他所呈报之事,元帝无一不允,可以说是前无古人。 现在这吴大人怎么会毫无征兆的就来到楚王府,还说有案子查,凤绿宁在心中侥幸的想着,应该和自己无关。 催眠作用还没起,就听一旁的楚云嫣道:“父王,是我让人去请的吴大人,女儿来的路上听说兰芷苑的事,就想着,我们楚王府一向公正,吴大人又名声在外,让他过来还凤姨娘一个公道,岂不是皆大欢喜。”楚云嫣一脸乖巧且正义的望着楚王爷。 这边凤绿宁却不淡定了,半抬起头,眼中闪着浓浓的怨毒,她就说这丫头不可能是好心探病,根本就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跑来看热闹的。 难道她知道这些尸体的秘密,可是不会呀,自己已经吩咐让他们把代表身份的东西都收起来,万一失败也不会暴露自己,凤绿宁心中忐忑,脸色青白,眼中闪着怨恨的幽光,让人不由的想到地狱中的夜叉。 楚王爷虽然并不想将事情闹大,可是这吴敬池已经来了,又是打着查案的旗号,楚云嫣的话自己也不能反驳,于是道:“请吴大人进来。” ------题外话------ 亲们,小梦今天最后一天字推,看到小梦文文觉得不错的亲,收藏,助攻下哦!小梦拜谢! 第二十九章 吴大人的权衡,两块木牌 吴敬池刚刚带着仵作和几个捕快进来,还没来及给楚王爷和楚云嫣行礼,就听外面一道有点惶惑的女声响起:“父王,这是怎么回事,我听是母妃屋里……楚云嫣,你在这干什么?” 楚晴似乎没看到吴敬池,从外面进来本来还在说着凤绿宁院子的事,看到楚云嫣,就不管不顾的冲上去,直觉告诉她,这件事跟她有关。 楚云嫣懒得理她,坐在廊下的楚王爷却有些恼了:“大吼大叫成何体统,没看到吴大人在么?” 看到楚晴这几次在他面前的表现,楚王爷都有点不确定,这还是不是自己那个精心培养,才华出众,进退有度的三女儿了,怎么每次见到楚云嫣都像是炮仗一样。 对于楚王爷教训宝贝女儿却更像是在保护她的话,楚云嫣一点都不想听,此时她脑中在想的是,自己读过的一本小说《红楼梦》中对王熙凤的描述,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可是放在楚晴身上,却又有点侮辱了王熙凤,这脑子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当然这地下说的肯定是楚晴。 楚晴被楚王爷这么一吼,也回过神来了,看到站在一旁穿着官服的一干人,也觉得脸上热热的。 “下官参见楚王爷,秦川郡主。”吴敬池请安的话,适时化解了楚晴的尴尬,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 “吴大人不必多礼,今日吴大人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楚云嫣听着楚王爷这自欺欺人的话,在心中翻了个白眼,明摆着的事情,就不能直截了当。 “下官接到楚王府的报案,听闻凤王妃院中发生了很蹊跷的事情,下官受命于皇上,管理这京中大小事务,此事又正是下官的分内之事,故而下官率手下前来查探。” 一句话说的很是巧妙,人家是来公干的,不是来掺和你楚王府的家事,发生命案,还是王府主母的院子,人家是管理整个上京城大小民事的,管理治安的,这是人家分内之事,你楚王爷官再大也不能阻拦。 楚云嫣在心中给这吴敬池点了三十二个赞,深深觉得这吴敬池是个妙人,什么都没说,却又什么都说了,谁都不得罪还让你无缝可钻。 “吴大人也看到了,兰芷苑就这么个情况,这十二具尸体就是今早事情的起因,姨娘已经吓懵了,我楚王府没有当家主母,一切内务都是姨娘做主,这事把姨娘吓得可不轻,若是姨娘有个好歹,这王府内务恐怕得搁置,还望吴大人秉公处理,给凤姨娘一个交代。”没等楚王爷接话,楚云嫣就对着吴敬池行了半礼,点出案情的关键。 吴敬池哪里敢受她的礼,身体一侧,避了开来,道:“秦川郡主言重了,这是下官应该做的。”又看向上首的楚王爷:“王爷,您看?” 楚王爷摆摆手,示意他自便。 凤绿宁听着楚云嫣的话,越听越不是滋味,又听吴敬池的口气,这事是要管到底了。 楚王爷的态度也是无所谓加无奈,看事情已经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干脆甩手旁观。 可凤绿宁不行,这事要真是抖露出来,最不利的可是她。 想要阻止,可却有心无力,就像楚云嫣说的,她在世人眼中只是个姨娘。 她虽然是楚王府后院实际上的掌权人,可她一没诰封,二不被承认,自然没有和京兆尹这样官位不高却实权在握的官员说话的权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仵作掀开白布验尸。 “启禀大人,这些尸体都是在打斗中毙命的,其中有八具都是直中要害,一击毙命,其他四具身上的伤口较多,致命伤都有好几处,能看出应该不是一人所为,不过这些人都穿着夜行衣,而且从其中一人身上找到了这个。”仵作摊开手掌,两手举起,将一个木牌呈现在京兆尹吴大人的眼前。 凤绿宁在听到找到东西的时候就有种昏死过去,眼不见为净的感觉,又狠狠的看着地上的尸体,心想,不是已经告诉他们要干净利落,不留痕迹么,怎么还有线索,越想越蒙,身体摇摇晃晃的,仿佛风一吹就会倒。 庆嬷嬷本一边抵住她的身子,一边在一旁低声的开解,但在看到仵作手上的木牌时,暗叫一声不好。 庆嬷嬷跟在凤绿宁身边这么多年,身上的人命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只稍稍低头一瞬,脸上的表情就恢复成正常的样子。 楚王爷看到木牌心中也有些不安,只看质地就能看出应该是他楚王府独有的,王府暗卫本只听从他一个人,除了楚荆忠和楚尽忠身边有两个暗卫外,他在和凤绿宁如胶似漆的那段时间,还将其中一部分给了凤绿宁,本来自己看到尸体的时候就觉得有点不对劲,现在更加确定。 楚云嫣看到上首楚王爷脸色一变再变,凤绿宁和庆嬷嬷脸色已经铁青,楚王爷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而在这院子里除了楚王爷,也只有她有资格和朝廷命官平位说话。 于是看向吴敬池道:“吴大人,本郡主昨天傍晚当街遇刺,幸得好心人相助,才逃过一劫,幸运的是,我在那群刺客身上找到了一枚木牌,大人请过目。”吴敬池从仵作手中接过木牌,看到上面字迹的时候就觉得这事很棘手,又听到楚云嫣的话,手中又多了一枚一模一样的木牌。 在这京兆尹位子上呆了二十多年,他还有什么不清楚的,这分明就是有人看不惯嫡女,想要杀人灭口,夺其地位,却阴差阳错被其识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他吴敬池也是这盘棋上的一个棋子。 浸淫官场这么多年,这吴敬池虽然有铁面判官的头衔,但也知道变通,这楚王府的几个主子,他吴敬池都惹不起,只是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毕竟这秦川郡主虽然多年未出现在人们的视线当中,可能也并不受楚王爷重视,可她的外家毕竟是玉家,她的外祖母还是现如今这上京城中名望最高的老夫人,宫中太后都要礼让三分,谁让人家身上有先帝亲颁的斩妖剑呢。 只是将两个玉牌拿在手中一瞬,吴敬池的心中就开始利弊权衡,不过他还是决定将实情都讲出来,毕竟这凤绿宁无论多受楚王爷重视,女儿是宫中的昭容,说到底她也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姨娘。 凤绿宁一直盯着吴敬池手上的两块木牌,直觉告诉她楚云嫣手上的和仵作递给他的是一样的,也就是说楚云嫣本就是有备而来,甚至早就知道这是自己所为。 她不禁怨恨起楚云嫣得好命,更恨的却是那救她之人,或许是已经气过头了,此时的她却没有想到自己的处境。 楚王爷见吴敬池拿着两个玉牌出神,凤绿宁也神色慌张的盯着,虽然自己也有预感,但又觉得这样的气氛有点窒息,忍不住望着吴敬池道:“吴大人,可看出什么,这木牌有什么不妥么?” 吴敬池心中已经有了计较,看了眼楚云嫣云淡风轻的样子,对着上首的楚王爷一作揖,站直身子,道:“王爷,依下官看,这木牌质地相同,样式一模一样,最重要的是上面都刻着一个字‘楚’,下官才疏学浅,还望王爷指点迷津。” ------题外话------ 亲们,小梦最后一天字推,明天下推了,亲们喜欢的请动动手指收藏下吧!非常感谢 第三十章 庆嬷嬷顶罪 吴敬池这话只要是有脑子的人听了就知道怎么回事,可是他不点破,又推说自己才疏学浅,这就给了楚王爷一个台阶。 楚云嫣意味不明的看着吴敬池的背影,摇头笑了笑,不得不说吴敬池还真是个妙人! 楚晴一直在旁边看着,听着,可惜听得云里雾里,不过最后吴敬池的那几句话她听清了,在她看来他是在含沙射影。 这尸体是出自她母妃院子,而且正好十二具,这不正好是他母妃派出去刺杀凤绿宁的人数么,再联想吴敬池刚刚的话,直觉告诉她这里躺着的就是那几个人。 再有刚刚楚云嫣的话,她本能的认为这事是楚云嫣干的,就是为了陷害她母妃。 想到这,她脑子里早就没了有外人在的概念,于是又是毫无征兆的一声惊雷:“楚云嫣,你怎么这么恶毒,凭什么将这些尸体扔到我母妃的院子,还有那木牌,说,是不是你要陷害我母妃,你个贱人。” 凤绿宁和庆嬷嬷在刚听到楚晴说话的时候就觉得要坏事,在听到她说的什么后,差点双双厥过去。 楚云嫣一脸你是白痴的看了她两眼,就不再理她,继续淡然的站在一旁。 楚王爷听完吴敬池的话,哪里还能不知道这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可他又不能给人一种徇私枉法的印象,毕竟这件事已经压不住了,说不定这时候京中都已经传开了。 可无论如何凤绿宁是自己宠了二十多年的妻子,本来还想尽力压一压,可听到楚晴的话,他只恨怎么没把她的嘴给缝上,可他又知道,现在吴敬池还在,不是和她算账的时候。 别有深意的看了楚云嫣两眼。 脸色变了几遍之后,才对着吴敬池道:“吴大人,小女无状,还望见谅,能否让本王看看那木牌。” 吴敬池点了点头,走上前将木牌双手奉上。 “凤绿宁,你看你做的好事。”楚王爷刚刚拿到木牌看了两眼,就蹭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将手中的木牌狠狠的砸向下首跪着的凤绿宁。 凤绿宁跟他夫妻这么多年,哪里不知道他这是弃车保帅的做法,想将她推出去,以把丑闻降到最低,保全楚王府的名声。 其实和他这些年,她早就知道如果不涉及楚王府的名声、权威,自己怎么闹他都不管,可若是涉及到他的利益,楚王府的利益,他什么都可以牺牲,凤绿宁早就知道,所以也没有多失望,只是在想怎么化解眼前的事情。 吴敬池看楚王爷没有要把他扯进来的样子,也松了口气。 这些人他一个也惹不起,他一个小小的从三品,上朝都排在最后,这上京城内城随便拉出一个来就比他权力大,虽说他不畏权贵,但他头上这颗球儿他也不想就这么掉了,这每天吓一吓,也是很伤神的好伐。 庆嬷嬷一直小心地观察着这些事情的变化,现在看可能没有转圜的余地了,看了看身旁的凤绿宁,又望了望站在一旁已经吓傻了的楚晴,再看看站在一旁云淡风轻,意味不明的楚云嫣,上首坐着的明显已经不想再管这事的楚王爷。心一横,道:“王爷,这些人是老奴派出去刺杀二小姐的,和王妃没有关系。” “嬷嬷”凤绿宁眼中挂着泪,一脸惊恐的望着她。 “王妃,老奴看不惯二小姐一副我是嫡女的样子,对您和小姐、少爷不理不睬,老奴一时鬼迷心窍,老奴以后恐不能继续伺候您了,您要保重。”说完,冲着凤绿宁磕了三个头,又直起身向着主位上的楚王爷道:“王爷,老奴是王妃的奶娘,王妃心善,把老奴当亲人,老奴几乎可以触及王妃所有的事情,当然也包括一些权利,这些人是老奴假传王妃的话,去刺杀二小姐的,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但现在东窗事发了,老奴活了大半辈子,也够了,只望王爷能善待王妃,老奴死也甘愿了。” 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冠冕堂皇,让人根本挑不出错。 楚云嫣看着这样的庆嬷嬷,这人虽然对别人坏到了极致,任何人在她眼中都可以利用,但对待凤绿宁却是真的掏心掏肺,能做到这样,这庆嬷嬷也算是个人物。 尽管在场的几人除了楚晴根本搞不清状况,但由于本身就知道实情,也知道庆嬷嬷此举是要牺牲自己,保全自己母妃,所以她也没有像刚才那么冲动,在她看来庆嬷嬷不管和她母妃有多亲,对她有多好,始终是个下人,替主子去死那是天经地义。 在场的其他人都明白,事情的真相绝不是这么简单,但看庆嬷嬷大义凛然,将所有的罪责一并揽在身上,根本没有证据显示她是在说谎。 楚云嫣瞥了两眼廊下台阶上坐着的楚王爷,发现他在庆嬷嬷说话起,气就慢慢消了。 本来她也没打算这件事就能将凤绿宁打入谷底,不过如果能除去庆嬷嬷这歹毒的老太婆也不错。 又看看吴敬池,一副但看楚王爷定夺的模样,就知道他的想法了,一开始去请他来也只是想有外人在,这件事可以闹大,自己想做的事不至于太艰难。 “父王,事情已经查明了,庆嬷嬷心思歹毒,害女儿差点命丧黄泉,好在女儿福大命大,才能到现在还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请父王为云嫣做主。”说完又看向吴敬池:“京兆尹吴大人也在,请父王秉公处理。” 凤绿宁听着楚云嫣这火上浇油、落井下石的话,心中早已是火冒三丈。 庆嬷嬷是她从娘家带来的唯一的老人,也是她的奶娘,跟了她将近四十年,无论什么事她都跟她商量,根本不是一般主仆能比。 如果庆嬷嬷真的认罪,那相当于她自断臂膀,越想越不是滋味,望着楚云嫣,眼中浮现出浓浓的杀意,只是当眼睛看向在自己旁边跪得笔直,为保全自己揽下一切的庆嬷嬷,眼睛有些酸酸的。 刚刚庆嬷嬷小声的跟她说了句,让她不要说话,说一切有她。每次出了事情,庆嬷嬷都安慰她,一切有她,可是这一次她知道不一样,*裸的谋杀摆在了台面上,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是只要是活人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楚王爷心中很是纠结,本以为凤绿宁难逃罪责,可没想到庆嬷嬷来了神来一笔,事情急转直下。 在他看来,凤绿宁是楚王府的当家主母,别说是问罪,就是被抓进牢里关几天,那也是对他的奇耻大辱,可是庆嬷嬷不一样,反正是一个奴才,为主子去死,那是极大地荣耀。 于是开口道:“庆嬷嬷心肠毒辣,胆敢对郡主起杀心,证据确凿,虽然郡主平安无事,但既然京兆府吴大人在,就请秉公办理,将庆嬷嬷带回去吧!” “不可以,王爷,庆嬷嬷是臣妾的奶娘啊,您不能把她带走啊。”凤绿宁一听楚王爷的话,有些不能承受了,虽然知道庆嬷嬷这样做基本难逃一死,毕竟在大梁下人冒犯主子就是死罪,更何况庆嬷嬷这样。 “小姐,老奴以后不能伺候您了,还望您自己保重。” 还没等其他人说什么,庆嬷嬷就转过身子,直视着凤绿宁,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毕竟这件事大家心知肚明,王爷肯让她顶罪,甚至楚云嫣都默许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再闹下去只会让楚王爷失了对自家小姐的耐心,在这深宅大院,主人的宠爱与纵容才是一个女人的立身之本啊。 “王爷,大人,老奴认罪,但老奴不后悔,老奴只恨派去的人没能真的要了二小姐的命。”说完还笑了两声,一脸讥笑的望了望楚云嫣,随后又冲着凤绿宁磕了个头,站起身跟着过来羁押她的捕快向外走去。 看着事情已经结束,楚云嫣也没向楚王爷行礼,就跟着吴敬池等人向外走去,毕竟这件事涉及到自己,自己不满,不想理人也是情有可原的。 楚王爷看着楚云嫣的背影,眼中精光一闪。 第三十一章 和聪明人说话不费事 吴敬池看楚云嫣也走了出来,待离得兰芷苑有些距离之后,才转头向楚云嫣行礼,示意仵作和捕快们先走,才到:“郡主,下官情非得已,还望您见谅。” 楚云嫣一直都知道这位吴大人是个聪明人,要不然不可能在京兆尹的位置上一做二十多年。 这个位置说是京官,甚至是从三品,这要到了地方,那是个人物,可在这天上掉下个烧饼都能砸死几个皇亲国戚的京城,这京兆尹是最不好做的。 据说在他上任之前,这个位置三年换了十七个府尹,就能知道这吴敬池虽然号称铁面判官,但在处事方面对变通两个字运用的还是炉火纯青。 “吴大人严重了,今日请吴大人前来本来就是云嫣的私心,想借大人之手为云嫣讨个公道,让大人为难,是云嫣的不是,还望吴大人见谅。”楚云嫣眼神清澈,目光坦荡的望着吴敬池,让人无论如何不忍怪罪。 吴敬池是什么人,当然知道楚云嫣是在向自己解释,自己所猜到的可能。 于是也不再客套,道:“郡主,我吴敬池出身不高,虽然不想得罪这些京中的大人物,但如果真出大事,我也不怕得罪,今天的事既然这么了了,郡主也默许,那下官就这么结案,毕竟深宅大院有时候真的不好说。”说完,吴敬池向楚云嫣行了一礼,又道:“郡主,这位凤王妃是个心狠手辣的,还望您小心,下官就先告辞了。” “多谢吴大人提醒,大人慢走。”楚云嫣望着吴敬池的背影,心中有些感慨,自己不是第一次和吴敬池打交道,前世的自己其实和这吴敬池算是很熟,吴敬池是少有的为官十几二十年还能保持那颗初心,几乎不变的人,虽然有时候也会像今天这样,不得不做出选择,但在百姓的事情上却是真的尽心尽力,从未懈怠。 直到吴敬池的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楚云嫣才叫上蕊儿,回了汀心苑。 至于楚王爷拂袖而去,凤绿宁当场晕倒,醒来之后把楚晴骂了个狗血淋头,那都是这件事产生的后续效应了。“如何?”城西的一所豪华别院里,龙啸天坐在轮椅上,看着从门卫进来的龙萧,问出了自己想了一早上的事情,本来想去楚王府看热闹,谁知道从早上起来身体就不舒服,只好打发龙萧去观看事情的经过。 龙萧走进来,站在离龙毓宸三步远的地方,将早晨兰芷苑发生的一切一点不落的讲了出来。 “还以为那丫头会直接将那人踩死,没想到只是爷送了那么大的礼,她才干了这么点事,不过能扯她一臂,还让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提前找来京兆尹,这一步步算的之精准,虽然整体做法有些温和,但也已经达到了最低效果。在只有木牌能当证物的情况下,做到这样,不愧是本公子看上的丫头。”龙毓宸自顾自的评价了一番,又冲着龙萧道:“我让你们查的楚云嫣和东方玉卿的所有资料怎么样了?” “回主子,差不多了,正在汇总,想必这几天就会有结果。”龙萧笔直地站着道。 “恩,让他们动作快点。”说完,一阵轻咳。 只一会儿,就止住了,但看得出他在忍着什么,看龙萧还在那杵着,摆摆手,断断续续的道:“推我……进去休息,本公…。公子……乏了。”说完又是一阵轻咳,身体明显向后靠去。主院,楚王爷的书房中 “管家,刚刚的一幕你也看到了,你怎么看。”楚王爷盯着坐在他右下首的王京问。 “回王爷,据小人观察,那十二具尸体应该是王府暗卫,至于具体是怎么回事,小人不敢妄议。”王京恭敬地道。 “把你想说的说出来,你跟了我三十多年,在我面前还在耍你的小心思?” 楚王爷和王京也算是生死之交了,王京在年轻时曾为还是楚王府二少爷的楚王爷挡过一箭,就是这一箭,让楚王爷免于危难,也让楚王爷得以继承王府。这些年由于当时箭的位置比较刁钻,让他每到阴雨天气就苦不堪言。楚王爷也一直当王京是心腹,只有二人之时也是你我相称。 只是今天,王京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所以才谨小慎微。 “王爷,恕我直言,今天这事再明显不过,凤王妃派人去追杀二小姐,二小姐被人所救,在现场发现木牌,既然吴大人是二小姐请来的,说明二小姐应该知道一部分内情,但看二小姐今天的表现,此事的详情,她应该是不知的。”王京十分客观的分析道。 “你的意思是,楚云嫣并不是此事的主谋?” 王京一听就知道他主子这是在怀疑二小姐了,只是这件事明显就是王妃杀人未遂,却被人反将一军,而王爷却将这事忽略了,断章取义,只看到了二小姐在这件事上的谋略。 王京细想了片刻才道:“王爷,据小人看来,这件事的起因在于王妃,二小姐即使是在今天这事上起了作用,那也仅仅是正当防卫,而且今天二小姐并没有落井下石,如果细究起来,恕小人直言,今天王妃绝对逃不了。” 顿了下,王京继续道:“庆嬷嬷的话,看似合理,但仔细想想,根本无法站住脚跟,那些暗卫听从王妃的命令也是因为王爷您,无论如何他们也不可能听从庆嬷嬷一个下人的,即使她是王妃的心腹,也是不可能的,所以今天,是二小姐放了王妃一条生路。” 楚王爷听着王京的话,虽然知道王京说的都是真的,而且没有半点偏颇,可是他就是觉得心里万分的不舒服,想到那个一直没有任何存在感的女儿,突然之间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还变得这样的伶牙俐齿,甚至还可能有自己不知道的人在帮着她。 在他看来,他这个女儿有些让人看不透,也让自己无法掌控,这样的感觉一点都不好,自从自己当上这王府的当家人,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这感觉让他恐惧,还有些不安,总感觉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越想疑虑就越深,心中怀疑的种子也就越重,看着王京道:“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把她这十几年的所有过往查清楚,尤其是她醒来之后这些天。” 看着楚王爷这看犯人一样的眼神,王京心中一片阴寒,这些年看着王爷对二小姐不闻不问,还能理解为王爷有自己的苦衷,可是对着这养了十几年的,叫了自己十几年父王的女儿,居然到了要彻查行踪的地步,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说出来。 让王京觉得,自己这主子这些年只是什么都得到了,所以才隐藏了本性,而现在这多疑的,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一个,只许自己负尽天下人,却不允许天下人负他的性子表露无疑。 但这毕竟是他的主子,无论他做过什么,正在做什么,这些年对他确实不错,反正已经半截入土,这楚王府自己也呆了大半辈子,也从未想过背叛。 王京望了一眼楚王爷,站起,双手抱拳,作了一揖,道:“小人这就去办。” 说完,大步走出书房。 ------题外话------ 求收藏,求评论 第三十二章 论不受宠的尴尬 梁历一百零六年八月八日。 自从兰芷苑发生了那件事后,楚王府一切都很平静。 只是凤绿宁前几天把楚云嫣叫去,将越王府别院的邀请函送到她手上。 楚晴也在,阴阳怪气的说了几句,却也没有发飙,那天看着凤绿宁,就觉得她脸色不好,甚至坐在正厅的椅子里都有些力不从心,想必这也是这几天没来找她麻烦的原因之一吧,不过事有反常必为妖,估计是在酝酿什么。 昨天王婆子带着一群侍女给她送了一套衣服、首饰,还有一副头面,还叮嘱她一定要用这套,还说她好久没有参加宴会了,这是王妃亲自准备的。 几件东西分开来都没什么问题,只是每件东西都散发着似有若无的香气,衣服穿在身上,只要一导热,几样香气混合,就会形成强力的春药,这是要让她在宴会上身败名裂么,可惜,她楚云嫣对于这些的研究,她认第二估计整个大陆也没人敢认第一。 这些天楚云嫣并没有出门,只是从楚荆忠和蕊儿借买药之名从回春堂传递的消息出得知了一些外面的消息。 据说庆嬷嬷在天牢畏罪自杀了;西越使团已经到京了,只是大家都非常好奇的西越九皇子还没进城就发病了,故而没有在队伍里,这也验证了,九皇子确实如传闻的一样体弱多病;还有云王府的庶出小公子在闹市策马,不小心撞了正在和十皇子逛街的吏部尚书家的二小姐,被十皇子直接送到大理寺,要不是云王爷及时赶到,这小公子估计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其他事情楚荆忠说,她就微笑的听着,可是当听到西越九皇子发病,她心中就没来由的一痛,不过这感觉只是一瞬,快的让她自己都以为没有感觉。这天早晨,楚云嫣刚刚醒来,就发现天灰蒙蒙的,空气也莫名的荡着一丝压抑,空中云层渐厚,像是要下雨的样子,似乎有什么预兆。 “郡主,你起来了么?兰芷苑那边来催了,说是一个时辰后在门口汇合。”外面蕊儿的传话飘进来。 想起今天是去越王府别院的日子,虽然早就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可心中还是不免升起一丝疲惫,毕竟楚云嫣的生长环境和这些深宅大院,从小被培养成当家主母或者耍惯无聊手段的女人们不一样,其实她并不擅长女人之间幼稚的勾心斗角和那上不得台面的阴司手段,可是却又不得不去应付。 叹了口气,对着门外的蕊儿道:“进来吧,帮我洗漱更衣。” 蕊儿在衣柜里翻找了半天,面上有些为难,道:“郡主,咱们院子里的衣服都不适合宴会啊,这些年郡主你深居简出,我听姑姑说,她们根本没给你准备出门要穿的衣服。”蕊儿小嘴嘟着,眼中闪着浓浓的不满,为她家郡主的苦命抱不平。 “昨天王婆子送来的那件吧。”楚云嫣无所谓的道。 “郡主不是说那衣服做了手脚么,为什么还要穿。”蕊儿不解道。 “想不想知道到底是谁想害你家郡主?”楚云嫣调皮的向蕊儿眨眨眼。 “不就是凤王妃么?” “她没这么深的心思,而且这法子非医术高手不得知,我猜这衣服不是凤绿宁准备的。”楚云嫣冷冷一笑。 “啊?那是谁啊,除了凤王妃还有谁会想害郡主啊。”蕊儿一脸惊恐的望着自家主子,怎么觉得这八月的天这么冷呢,蕊儿身子抖了抖,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自家主子。 “去了不就知道了。” “啊,莫非……”蕊儿一脸所悟的望向楚云嫣。 楚云嫣但笑不语,心里却想这小丫头还是蛮聪明的嘛,“好啦,快给你家郡主更衣吧,时辰不早了。” 楚云嫣带着蕊儿到了大门口,就看见凤绿宁拉着楚晴在叮嘱什么,后面两步远站着楚昭、楚汐两姐妹。 这两姐妹是双胞胎,出自侧妃郑氏,两姐妹容貌相似,但性格却不同,一个喜动一个喜静,两姐妹就那么安静的站在凤绿宁和楚晴身后,仔细看还能看出小心翼翼的神色,明显对凤绿宁的淫威有所惧怕,正努力地缩小存在感。 凤绿宁自从十天前的事情,就被楚王爷禁足了,而且今天是越王府受皇命接待外国贵宾的,指明了只有年轻人可以参加,如果是平常的宴会,越王府邀请,哪怕没有请帖她也会想办法跟去,可是今天无论如何都不是她可以左右的,只能一再叮嘱楚晴。 楚昭、楚汐本就正对大门,看到楚云嫣一身湖蓝色纱衣,头发半梳着一个闺阁女子的流云髻,本就绝美的脸上为配合宴会画了一个淡淡的妆,整个人看上去优雅而不失大气的走出来,忙上前行礼。 “两位妹妹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楚云嫣冲二人微微一下,双手一边一个虚扶了一下。 两姐妹听到楚云嫣这温和的声音,相视了下,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喜,她二人在府中本就不好过,虽是侧妃之女,但在这深宅大院不受父亲宠爱、不受关注的女儿,又能好到哪去呢? 凤绿宁和楚晴母女在楚昭、楚汐行礼的时候就已经看到她了,在看到她身上穿的衣服和头上唯一插着的发簪,面上不禁一喜。 “诶呦,看看这二小姐,这样一打扮,全京城的大家闺秀都被比下去了,今天一定艳惊四座。” “二姐,母妃的眼光就是好,你看看,这样一穿妹妹都被你比下去了。”虽然恨不得划坏她的脸,眼中还闪着疯狂的嫉妒。她还记得今天要做什么,于是顺着凤绿宁的话茬继续说下去,嘴巴笑的要多夸张有多夸张,手拢在宽大的袖子里,我成拳头,心中想着等着吧,今天一定要你名扬大梁。 …… 楚云嫣不想听她们废话,而且时辰也确实不早了,看门口只停着两辆马车,就带着蕊儿冲着第一辆马车而去,楚晴望着她的背影,恨不得直接上去挠她,要不是凤绿宁在她耳边一直告诫她‘小不忍则乱大谋’,说不定她早就冲上去了。 看楚云嫣已经上了第一辆马车,那她就只能坐第二辆了,凤绿宁又拉着她叮嘱几句,就让绿柳扶她上马车,从头到尾都没有看一眼尴尬的站在门口的楚昭和楚汐。 “四小姐、五小姐,我家郡主说前面车大,路程又不近,邀二位同坐解解闷。”蕊儿一番话说的让人舒服,既解了二人的尴尬,又说明了来意。 姐妹二人感激的望了蕊儿一眼,跟着蕊儿上了楚云嫣的马车。 二人进入马车就看到一旁的榻上,楚云嫣正拿着一本书读着,并没有想要与她们聊天的感觉,二人这才确定,蕊儿说的一番话真的只是要化解二人的不安。 待二人做到楚云嫣对面,她才像是看到二人,抬起头,冲着她们点点头,复又低下头去看书了。 ------题外话------ 求收藏,求点击 第三十三章 传言不可信 这边厢,楚晴听到蕊儿的话,不屑的撇撇嘴,心想,正好,谁愿意和那两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在一个马车啊,楚云嫣你个贱人,也就这样的命。 一边想着一边走上马车,还没坐稳,马车就启动了,差点把她摔个跟头,楚王府处于内城比较繁华的地段,这是在外面,楚晴也不好发火,但绿柳是跟在她后面进来的,马车启动正好让她摔了一跤。 楚晴心中本就不爽,将气都发在了绿柳身上。 “你怎么就这么笨呢,上个马车都能摔了,本小姐还能指望你干什么。”楚晴怒气冲冲的对着绿柳大喊,还不忘压低声音。 “小姐,奴婢知错。” 绿柳跟在楚晴身边很长时间,大家都知道,她是王爷最宠爱的三小姐身边的心腹大丫鬟,在楚王府下人面前风光无限,可只有她知道,这三小姐是最不好伺候的,自己在她面前就是个出气筒,你一定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要不然发卖是轻的,抽筋扒皮都有可能,曾经死在二小姐手上的丫鬟婆子不知凡几。 “你错在哪了,自己说。”楚晴明摆着气不顺,就想刁难她。她哪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不就是马车突然启动,没站稳摔了嘛,可是她知道如果这样回答一定没有好果子吃,故而身子压得更低,像是自言自语的道:“小姐说奴婢错在哪奴婢就错在哪。” 这句话对楚晴百试不爽,让她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每次听到这句话就觉得自己掌握了生杀大权,任人匍匐在脚下,俯首称臣。 楚晴看着地上不断压低身子的绿柳,心情好了不少,好脾气的让她站起来,找地方坐,又低低吩咐了几句到了别院之后的事,就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顺便想想楚云嫣待会的惨状。 不知不觉马车已经停在越王府别院的大门口。 “二小姐,四小姐,五小姐,到了。”车夫把马车停下,向车内的几位小姐禀报道。 楚云嫣率先从马车上走下来,随后楚昭、楚汐也走了下来,只见后面车内楚晴迟迟不出,好像在等待什么。 “是表小姐么,王妃正等着呢,你快下来随我来吧!”只见一个穿着四品宫廷女官服饰的女子走到楚晴的马车前,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身体半躬,恭敬地等着楚晴下车。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刻意做出来,给某些人难堪的,都是楚王府的小姐,这楚晴的待遇明显不同。 有人眼尖的发现,今天楚王府小姐的队伍里多了一个生面孔,有几个有见识的人一眼就看出这小姐和那人有着许多相似之处,听说过当年事情的小姐少爷们,在心中也就有了些计较,如果他们想的没错,那这位就是玉府嫡二小姐,楚王府元妃玉心怜的亲生女儿,秦川郡主楚云嫣了。 在别院门口看热闹的一干人等炸开了锅。 “你看你看,那位就是楚王府嫡女诶。” “不像传闻中的那样不堪啊。” “楚三小姐明显在摆架子,看那二小姐从容淡定的样子,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 “这二小姐一看就是百年大族养出来的后人,这看到本人那,才知道传言有多不靠谱。” …… 正当人们都在议论这位深居简出的二小姐的时候,楚晴觉得架子也摆的差不多了,才掀开帘子,对着外面的红杉道:“有劳红杉姐姐了,待会代我向表姐道谢。” 红杉一直都知道自家主子对这位所谓的表小姐,其实并不是真的喜欢,只是有些事情还真的让这没脑子的小姐做。 她是谁啊,六岁进宫,从一个浣衣坊的小丫头坐到贵妃娘娘座前的四品司衣女官,十六岁的时候贵妃娘娘谁都不找,偏把她叫去,让她来伺候自家亲侄女,这红杉在宫中的婢女们里面,也算是一个异数了,怎么可能看不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红杉一直扬着一抹得体的笑,身体笔直且安静的站在马车边,看到楚晴出来,立刻迎了上来,嘴上还说着:“主子说了,表小姐不必多礼,都是自家人。” 外面的议论声并不大,在马车里是听不清的,楚晴本来以为都是羞辱楚云嫣的,可出来之后才发现,怎么这风向变了,一些跟她们同一时间来的小姐、少爷还有越王府在外面迎接客人的下人都在议论传言不可信,楚云嫣相貌怎样怎样。 楚晴一时有点接受不了,两手抓着手上一直拿着的手帕,恨不得将手帕撕碎,脸色变了几变之后,也不管在门口正在等她一起进去的楚云嫣等人,就直接跟着红杉进去了。 楚昭、楚汐看了看楚晴的背影,又看了看楚云嫣,有点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毕竟她二人是没有请柬的。楚云嫣无所谓的笑了笑,道:“两位妹妹跟我一道吧,姐姐也好些年没出来了,正好做个伴。”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带着点稚嫩的声音从楚云嫣背后响起:“你是表姐么。” 楚云嫣听到声音的时候就觉得耳熟,转过头,看向身后的姑娘,带着点疑惑的道:“你是?”毕竟在世人眼中她是三年没出过一次门的楚二小姐,即使自己已经认出了她是谁。 “我是红锦啊,玉红锦,你是二表姐,对吧!”小姑娘十三四岁的样子,一张鹅蛋脸不是很绝色,却是非常舒服的那种,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之风,一看就是家族传承的大族才能养出来的嫡小姐。 “我是楚云嫣,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是舅舅家的小表妹。” 玉红锦一听,脸上的笑容更大了:“是呀是呀,没想到表姐还记得我,我记得最后一次见你应该已经是四年前了,刚刚要不是看你和大……嗯…。长得有些相似,还真不敢认。” 楚云嫣哪里不知道她的停顿是怎么回事,在这大门口人来人往,被有心人听去又是一场风波。 “嗯,表姐,我们进去吧,大家应该都快到了。”经玉红锦一说,楚云嫣才觉得在门口站了这么久确实有些不妥,于是看了楚昭、楚汐两眼,示意她们跟上,就和玉红锦并排着向里走去。 第三十四章 触景祭情(签约推,求收藏) 走进别院,楚云嫣想起一个词“物是人非”,想当年自己来这越王府别院的时候,满怀着对慕容峰的希望,这别院的一草一木都有着自己的影子,屋内的摆设,屋外的亭台楼阁,都让自己印象深刻。这别院花园里还有自己亲手种的梅树,亲自提的诗。 那时候慕容峰就在旁边微笑的望着自己,眼中是对自己的纵容,可现在想来却未达眼底。 也是在这别院中慕容峰对自己许下了许多根本不会兑现的诺言,曾经,自己以为,终有一天这里的主人会是自己。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她只看到了开头,却没有猜到结尾,慕容峰送了自己一份刻骨铭心的大礼,让自己明白了在追名逐利的道路上,人都会变成魔鬼,无所不用其极,让自己明白,这世界上感情在强权面前,在与那至尊之位的比较中,是多么的不堪一击。 不对,应该说他慕容峰本就没有心,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达到他的目的,只要能成就他所谓的霸业,无论是谁他都可以毫不犹豫的舍弃。 年轻的是时候谁不会碰到几个人渣,意识到错误改了就好,只是对于她楚云嫣,这代价未免有些太大,不过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今生再也不会因为识人不清而犯致命错误,再不会为了不值得的人,而付出自己的所有,只盼望这些人能活得久些,让她的复仇之路不要那么快的结束。 越想眼中就越冷寂,仿佛天下只剩她一人,孤独而凄凉。 不知不觉,一行人已经过了第一道门,楚云嫣从进来后就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只是本能的跟着她们的脚步。 玉红锦从一进别院就发觉楚云嫣有点晃神,以为她是很长时间不出门有点不习惯,也没有去打扰她,只是现在已经快到正厅,再不回神恐怕会招祸。于是安慰道:“表姐,今天你就跟我在一起,没事的。” 听到玉红锦在自己耳边轻声说的话,看着她那关心中带着淡淡的担忧的眼神,楚云嫣报以感激的一笑,默认了玉红锦的猜测。 本是宴会,当然要去拜见一下主人,楚云嫣一行人跟着王府的引路下人来到素心斋门口,刚一走进就看到屋内已经坐满了人。 上首坐着的是谢嘉妤和一个穿着亲王妃正服的女人,女人并不是很漂亮,但眉宇间有一股若隐若现的英气,还有一种只有上过战场的人才能感觉到的未曾显示的锋芒,楚云嫣对这个女人没什么印象,但也不难猜出这位王妃是谁。 这应该是四皇子慕容圣齐的王妃,端凌县主穆灵语,这位县主出身武将世家,自小随父在军中长大,楚云嫣记得当初这位县主好像还去找过父王想要在黑翼军中从军,父王当时没有立刻给出答案,而是让人去请了穆老将军,这端陵县主在王府跟其父在王府中大打出手,当时自己正在大哥的院子里和他下棋,听到声响就出来查探,看到的就是那父女俩在演武场在过招,两人过了三百余招之后,穆灵语就慢了下来,最后被穆老将军一招简单的擒拿手钳住,直接拎回家去了。 说起四皇子慕容圣齐,不得不说天妒英才,也许是老天给你打开一扇窗,就要关上一扇门,由于她的母妃在怀他七个月的时候,被人下药,导致他的早产,从小他就体弱多病,不能习武,但却异常聪颖。 或许是慧极必伤,这几年越发不好,一年里有半年时间都要卧床休息,或许是皇上对他寄予厚望,也或许是对当时的事情觉得有所亏欠,这慕容圣齐的母亲又是穆老将军的堂妹,慕容圣齐小时候又和这穆灵语有过几面之缘。 粱帝将穆老将军宣进御书房,密谈了半个时辰,穆老将军离开御书房一个多时辰后,这赐婚圣旨就到了将军府,圣旨上对穆灵语推崇备至,最后总结,名曰互补。 就这样,这端陵县主,就成了现在的慕王妃,说来也怪,这慕王妃自从结婚后,就和以前不一样了,不是说性子改变了,而是稳重了。 也学到了京城之中贵妇交往的长袖善舞,将穆王府上下管理的井井有条,穆王爷的身子似乎也有所好转。 由于这慕王妃嫁到王府后,好像一切都好了起来,这慕王妃在皇上和皇贵妃那里,是越发的得眼缘,在这京城之中大家也大都会给她极大的面子。 楚晴站在谢嘉妤旁边,一副很是乖巧的模样,看到她进来,眼中闪过一丝邪恶,嘴角也不自觉的扬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再看坐在下首两边的小姐和少妇们,大多楚云嫣都有印象,有的在前世,回京之后为了慕容峰的前途,当时的自己在各种宴会上还曾和她们有过交集,只是对于现在的楚云嫣,这些小姐夫人们可是好奇的很。 从她们一进门起说有人的视线就聚焦在了楚云嫣的脸上,毕竟多年未出,今天却出现在这里,而且看举止,再看那倾城的样貌,和传闻中的楚云嫣简直就是天上地下。由于传闻中的并不一样,难免会让大家产生兴趣。 楚云嫣和玉红锦为首,后面跟着楚昭、楚汐,还有几人的婢女在大厅中央站定,楚云嫣的身份在那里,玉红锦出自玉家,声望也在那里,也就值对着上首的越王妃和慕王妃行了礼,就安静的站在那里。 几个婢女一次给几个位分高的夫人小姐们行了礼,其他人一礼带过,也站在旁边,等待吩咐。 楚昭、楚汐就有点不知所措了,看着这些盛装华服的京中贵人,她俩只觉得自己站在这里就有些突兀,在王府两人就没什么存在感,每次宴会跟这楚晴也都是被扔在角落不闻不问,今天却在这里像是示众,让二人多有不适。 一时间气氛有些冷场,慕王妃望着站在那里,从容大气,淡定自若的楚云嫣,有些好奇,于是打圆场道。 “这位就是秦川郡主了,本妃记得好像没见过你,你怎么知道本妃就是慕王妃呢,不怕拜错。”慕王妃带着一点促狭的豪爽的声音响起。 第三十五章 巾帼 众人听她开了个头,坐在右下首第一位的一位夫人拿着手帕捂在嘴上,娇笑的出声:“是啊,二小姐说说,怎么就知道坐在上首的这位就是我们慕王妃啊。” 一时间现场的气氛随着话题的开启也热络了起来。 玉红锦看跟她们一起进来的楚昭和楚汐,一脸小心的站在那里,极力缩小存在感,知道指望不上她们。 又看楚云嫣虽然一直都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却没有说话,以为她有点怯场。 刚想替她解围,就听楚云嫣不卑不亢,没有起伏的声音响起:“慕王妃出身武将世家,又跟随其父在边境七年,王妃眉眼之处尽显与京城养在深闺的大家闺秀不同的英武之气,举手投足之间一股大气喷薄而出,所以云嫣斗胆猜测,您就是穆老将军的掌上明珠,端凌县主穆灵语。”说完,对着上首的穆灵语福了福身表示自己说完了。 又看向右下首第一位的夫人,扯出一抹有点嘲讽的笑,道:“谢夫人对云嫣的解释可还满意?” 在场的众人在听完楚云嫣对于慕王妃问题的解释时在心中对楚云嫣就已经有了另一番评价,又听她云淡风轻的就指出了现任礼部侍郎谢奇的夫人夫家的姓氏,对她就又有了一层新的想法。 这谢夫人能在这么多二品以上官员家的夫人小姐们中间,还坐在越王妃下首第一位,乃是因为谢奇本就是谢嘉妤的庶兄,谢嘉妤和她这位庶兄的关系平时还是不错的,不过对于这位嫂子,那就是利用多过情义了。 谢嘉妤本来就看不上这个嫂子,商女出身,要不是她家二哥是庶出,任她魏清莲家再是大梁四大皇商世家之一,也不可能以正妻之位嫁入她们谢王府。 无论她家财在丰厚,也压制不住她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斤斤计较和商人的铜臭之气。 今天要不是需要她来打头阵,她才不会把她叫来丢人,毕竟她只是个三品淑人,和这些人坐在一起就有些不伦不类。 上首的慕王妃听完楚云嫣的解释,已经是笑的合不拢嘴:“瞧这丫头,真会说话,来,过来,今天丫头你就和我坐一起了。”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去拉楚云嫣。 这一举动让在场的各位神色各异,玉红锦乐见其成,本来她就挺喜欢这位慕王妃的,看她的笑也是真心的,有她罩着表姐,她也放心;谢嘉妤和谢夫人还有站在一旁的楚晴,脸色都有些扭曲了,而其他人只是小声的议论着,不难听出大部分人都在讨论传言和亲见的问题。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声唱名:“五公主,南疆三公主,南楚六公主,西越五公主,北韩琪珑郡主到。” 刚听外面唱完名就听一个爽朗却又不失清脆的声音:“你们中原就是麻烦,自己走进来就好了嘛,干嘛这么多繁文缛节啊,痛快点多好。” 随着声音望去,一个身着重紫袍服,头戴珠子卷云冠,脚踩金顶云纹马靴,手上拿着一只华丽马鞭的女子,大跨步的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身着男子便服的英气女子,五官显露出浓浓的异域风情,不难看出应该出自南疆或南诏。 后面紧跟进来的就是梁国五公主,看得出来,她是急急的赶过来的,边走还边喊:“琪珑郡主,你等一下,本公主跟不上。” “就不喜欢你们这种弱不禁风,还娇气做作的女人,我们北疆根本就没有这种走几步就喘气,跑几步就要晕倒的,真没意思。”琪珑郡主走进屋中站定,转过头,不屑的看了一眼好不容易跟上来,刚踏进门槛的五公主。 之后进来的南楚六公主和西越五公主面上显出一阵尴尬。 显然,她们都听到了琪珑郡主的一番话。 这五公主若是弱不禁风,娇气做作,那她们呢?她们进来的可是更晚,而且是紧赶慢赶才跟上她和南疆三公主的步伐。 “南疆赫连静姝见过越王妃,慕王妃,各位夫人、小姐有礼了。”只见那身着男子服饰带有异域风情的少女向着上首和屋内的所有夫人、小姐们作了一揖。 在座的各位大多都有些见识,知道这位南疆三公主在南疆是掌有实权的,甚至近一两年隐隐有和摄政王分庭抗礼,平起平坐的趋势,是以也没觉得怎么样。 只有那不明所以的谢夫人和楚晴,见到这样的南疆三公主撇了撇嘴。 楚晴还不屑的哼哼道:“一个女孩子,穿这样像什么,南疆是不懂礼仪么,也是蛮族就是蛮族。” 谢夫人还唯恐天下不乱的火上浇油道:“就是,南疆是还没开化么,还是没有布料啊……” “住口”在楚晴刚一开口的时候,在座的夫人、小姐们就神色各异,尤其是上首的两位王妃,谢夫人一开口,谢嘉妤实在是忍不住了,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还不忘恶狠狠的剜她们一眼。 谢嘉妤现在都有点后悔了,若是知道她俩连这点见识都没有,今天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们来,虽说这南疆现在还是对着大梁称臣,可是谁都知道,南疆之所以还受大梁的支配,那是因为他们的六皇子还在大梁,否则,就凭这几年这三公主在南疆拯吏治,扩军队,广积粮,细说起来,两国实力现在谁更胜一筹,还未可知。 “三公主,本妃代表妹和嫂子给你赔礼道歉,还望你原谅她们的无知。”谢嘉妤本就是个能屈能伸的,这又是她主导的宴会,要说这所有邀约的人里,真正和她有关系的也就这两个人,好巧不巧的,正好是这两个人将这三公主得罪了。 越王妃从上首走下来,对着赫连静姝行了半礼。 说起来她们应该是一个级别的,但是谁让她谢嘉妤理亏呢。 谢夫人看到这要是还不明白,那她真就是傻子了,楚晴也感觉出自己应该是闯祸了,尽力把自己往里缩。 “越王妃言重了,静姝也确实有不当之处,只是许久未穿女装,一时疏忽,还望各位见谅。”南疆三公主一席话,瞬间打破了尴尬。 ------题外话------ 签约推,求收 第三十六章 北韩与南疆(pk求收) 对于南疆内政,还有这三公主的事迹,在座的夫人、小姐们可能知道的不多,最多也就是那些丰功伟绩和与摄政王斗智斗勇,整顿南疆朝纲。 可是楚云嫣却是再清楚不过,三年的南境镇守,让她对大梁南面的三个国家的军事,政治,经济可说是了熟于胸。 这南疆近些年来之所以不稳,之所以十年前要将南疆皇唯一的皇子送到大梁为质,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南疆数百年来是南疆皇和摄政王共治,当皇权凌驾于摄政王府之上的时候当然相安无事,可是近些年摄政王府的势力日益庞大,导致皇权旁落。 而这南疆三公主,本来是应该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年纪,在六皇子离开南疆之际,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换下了鲜艳美丽的女装,掩埋了华丽精致的头饰,换上了简单利落的男装,这一换就是十年。 这十年里,她也从一个不问世事的女孩子,成长为了现在不论权谋、手腕、势力,都让中原七国掌权者称赞和隐隐有些防备的实权人物。 “你们干嘛这么文绉绉的,好好说话不行么。” “你们中原人就是无趣,总谢来谢去,道歉来道歉去的,不嫌麻烦么。”说完,又转向赫连静姝:“你说你本来挺大气的一姑娘,我在北韩就很佩服你,可今天怎么也玩…叫什么来着…哦对…咬文嚼字,本郡主实在受不了了。”琪珑郡主手执马鞭小幅度的挥了两下,不耐烦的道。 “郡主说的是,北韩草原辽阔无边,郡主心胸宽广,快言快语,有巾帼之风,云嫣佩服。”楚云嫣看气氛有点莫名的僵住,于是适时的插话。 “这话我爱听,你叫什么?”琪珑郡主迅速看向楚云嫣的方向。 “大梁秦川郡主楚云嫣。”说完,向琪珑郡主的方向点了点头。 “你就是楚云嫣,东方玉卿的表妹!”赫连静姝接过话头。 在座的诸位听到东方玉卿四个字,面上的表情各异,只是有的是怨毒,有的是敬佩,有的是惋惜,还有的是感慨。 南疆三公主脸上浮起了一抹怀念,道:“秦川郡主,可否有幸与你交个朋友。” 这世上能让楚云嫣佩服的女人不多,刚好这三公主就是一个,于是,微微一笑道:“能与三公主这样的女中豪杰交朋友,是云嫣之幸。” “还有我还有我,楚云嫣,就冲你刚刚的话,和你表姐的名头,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楚云嫣有点哭笑不得的看着像孩子一样拉着自己衣角的万俟琪珑,笑着道:“好,郡主能看得上云嫣,云嫣求之不得。” 越王妃等人看着楚云嫣这么受欢迎,这南疆三公主和北韩琪珑郡主这样的人物,怎么就和她这么投缘,再听她们对东方玉卿的推崇,心中已经无限扭曲了。 她谢嘉妤也是亲王府的郡主,凭什么从小就被东方玉卿压制,长辈们永远夸得都是镇国王府的小郡主怎样怎样,直到三年前东方玉卿从南境回来述职,还公开说自己将要留京,自己喜欢了很久的三皇子又一直追随她的脚步,要不是自己无意中听到三皇子和某人的对话,还不会知道他们的计划,更没有现在能站在他身边的机会。 要不是嫉妒心作祟,她也不会刻意去接近东方玉卿,甚至在知道她必死无疑之后,还特意去天牢刺激她。 可是为什么她都死了,还有这么多人想着她,自己可是越王妃,是这宴会的主办人,怎么就被当成空气了呢,谢嘉妤越想越气。 一旁的五公主等人看三人聊得开心,好像她们不存在一样,也有点不开心。 “三公主,六公主,琪珑郡主,本宫奉父皇之命前来相陪,越王妃嫂子又忙了这么多天,我们是不是捧个场。”五公主自觉自己的话已经说得很委婉,也很小心了,可是…… “捧什么场,看歌舞么,还是你们中原说的舞文弄墨?本郡主没兴趣,与其在这打瞌睡还不如去赛马来的痛快。”说完还向旁边的南疆三公主询问:“赫连静姝,你去不去。” “恭敬不如从命。”赫连静姝也不喜这种内宅妇人没有营养的宴会,正愁没机会开溜,于是顺着万俟琪珑的话答道。 万俟琪珑看赫连静姝答应了,展颜一笑,拉着她就往外走,也不管别人。 赫连静姝脸上闪现出一丝无奈,只来得及和在座的各位点了点头,就被万俟琪珑拉出去了。 不过往外走的过程中万俟琪珑还不忘跟楚云嫣打招呼:“过几天我去楚王府找你,今天我就先走啦。”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一个字传来两人已经没了影子。 这琪珑郡主在北韩那绝对是横着走的人物,她是北韩皇帝和一字并肩王唯一的嫡亲王叔唯一的孩子,从小就是被捧在手心里的。 要说在北韩她的话和圣旨也没什么差距,北韩在这中原七国里虽然是最北端的,但民风强悍,善骑射,几乎全民皆兵,国力也在皇帝和一字并肩王的共同治理下达到顶峰,现在的北韩在中原七国中实力可以说空前剧增,这琪珑郡主在北韩本就凌驾于所有公主之上。 在场的这些夫人、小姐们,大多都有些见识,也没觉得怎么样。 五公主本来是来陪这几位的,可还没说上话,这北韩和南疆的公主就自己玩去了,心中一阵不是滋味。 可是她还没忘,她是皇室派来接待各国使团的女眷的,抬头望了望上首有些不高兴的越王妃,也没与她对说什么,只点了点头,追着赫连静姝和万俟琪珑而去。 西越五公主和南楚六公主一看一起来的人都走了,也有些尴尬,她们本来就是别国使节,厅中这些人她们又不认识,两人对视一眼,看也没看厅中为给她们接风而来的众人,也跟着五公主的脚步而去。 第三十七章 阴谋(pk加更) 谢嘉妤一看这场宴会的主角都走了,心里一阵不是滋味,可是她没忘她举办这次宴会的真实目的,于是强打起精神:“难得大家聚在一起,这厨房的饭菜也都在准备着,外院花厅还坐着许多上京城里的青年才俊,不如大家移步花园,一起热闹热闹,我们来个有奖才艺比赛怎么样。”说完还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楚云嫣。 “这簪子是静妃娘娘赏赐的,极品暖玉雕琢,据传是西边苏逻国送来的贡品,今日就当彩头了。” 这慕王妃并不知道谢嘉妤的打算,只是想活络下气氛,毕竟一场宴会办下来也花了不少心思,不能就这么草草了事。 夫人们到没什么,毕竟再怎么青年才俊也和她们没关系;那些待字闺中的小姐们却是一副跃跃欲试,再听到慕王妃的彩头,更是压抑不住狂喜的感觉。 虽然大梁没有规定,女子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可以和未婚夫出门逛街,但未婚的陌生男女见面还是有诸多限制的。 今天来的这些又是整个上京城无论是家事、样貌都是最优质的,在座的适龄小姐们听到这个提议,自然是双手赞成。 谢嘉妤看在场的小姐们都很给面子,心中的不渝也淡了些,道:“既然四弟妹这么慷慨,本妃也不能没有表示,本妃手上有一幅前朝书画大家林宛郅的作品,今日就拿出来做彩。 又叫来红杉,低声吩咐让她去园子准备。 楚云嫣一直安静的站在慕王妃的身边,冷眼看着这一切。 谢嘉妤、楚晴、谢夫人的小动作她不是没有看到,只是她想知道她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她不擅长内宅的阴私手段,可她曾经也是以一人之力,女子之身,在奉天殿上力压群臣之人,既然已经知道今天一定不会平静,那就以平常心态,见招拆招咯。 谢嘉妤说完,望向自己右侧的慕王妃,打起精神调笑道:“四弟妹,我们移步畅园吧,我们不带头,这些夫人小姐们也不敢跟啊。” 说完,看了在场的诸位一圈,又道:“红杉已经去前院请各位公子了,这会应该已经在去畅园的路上了,我们这就过去吧。”说完,看了慕王妃一眼,带头走了出去。 跟在她身后的楚晴,自从五公主她们走了之后就时不时的瞟一眼楚云嫣,随着时间的过去,越来越焦躁,自以为很隐秘的动作,其实早已入了楚云嫣的眼。 楚云嫣随着慕王妃一起向外走,唇角若有似无的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意。 身后玉红锦、谢夫人等人也陆陆续续的跟上,一群年轻的女子难得聚在一起,虽然都是随着两位王妃的脚步,但有些平时就比较熟的小姐夫人们刻意和前面几人拉开了距离,聚在一起有说有笑的走着,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大家什么事这么开心,这又是去干什么。”一道略显张扬的男声想起,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只见几个身着象征着这个大陆最尊贵阶层服装的男子相携而来,赫连靖宇赫然在列,自上次回春堂一见已有多日,他的气色明显比上次要好一些,楚云嫣不着痕迹的冲他点了点头。 当看到当先走过来的人时,楚云嫣眉头下意识的蹙了下,再看落后半步正与他说话的人,楚云嫣鼻头突然一酸。 慕容峰像是察觉了她的情绪,和慕容景瑜低声说了句什么,就大步朝着楚云嫣站的方向而来。 在场的夫人小姐们一看来人,匆忙请安:“参见越王爷,二皇子,八皇子,十皇子,见过忠孝侯。”还有两个陌生面孔,这些从出生起就没出过大梁的大家小姐当然不认识,而楚云嫣眼前已经挡了一座山。 谢嘉妤看见这一幕,眼中闪过一抹嗜血的疯狂。 慕容峰此时眼里只有眼前这个在他印象中,第一次见就没给过他好脸色,甚至眼中还隐晦的流露出恨意的楚云嫣,第一次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可今天他看的清清楚楚,楚云嫣看到自己的一刹那,情绪明显不对,他能感觉出那是一种称之为嫌弃和厌恶的情绪。 在楚王府圣轩堂那次,慕容峰清楚地知道那是他们第一次相见,当时的他就很好奇,她对他有恨,他能理解,可是那种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不屑,他却是不能接受的,这让他心中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占有欲。 想将她据为己有,打碎她的骄傲,她的自尊,撕裂她的一切,让她永远臣服于自己的脚下。 今日一见,这种感觉更加强烈,恨不得现在就让她匍匐在地,俯首称臣。 可是,楚云嫣就那么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笔直的站在那里,与他对视。 很奇怪的,慕容峰在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威压和气场,让他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这想法一出,他就觉得有些好笑。 嘴角扯出一抹嗜血的笑意,手捏上楚云嫣的下巴,头低向楚云嫣的一侧,嘴对上她的耳朵,轻声道:“楚云嫣,我说过你是我的,没有人可以逃过我的手心,接招吧。” 谢嘉妤眼睛都不眨的望着这一幕,脸色越发难看,表情也越发的扭曲,眼中的幽光大胜,像锁魂的修罗,恨不得瞬间将楚云嫣吞噬。 慕容峰说完,不再看楚云嫣,像没事人一样,云淡风轻的退开,看向一直没有被叫起的众人,一摆手道:“都起来吧,今天我们就是来凑个热闹,大家不用拘束,该怎样就怎样。” 直到此时,楚云嫣才看清一行人中都有谁,虽然在慕容峰声音响起的时候,她也同所有人一样看了过去,但也只是看清了慕容峰,慕容景瑜,赫连靖宇,其他人只是一撇,她的视线就已经被慕容峰挡住了。 看向跟随慕容峰前来的几人,其中一个穿着龙纹服饰的男子吸引了她的注意,虽然没有交过锋,也从未见过,但能穿龙纹,而且明显北韩特色的衣饰就已经昭示了他的身份。 ------题外话------ 亲们,求收,求点击,宝宝在PK。 第三十八章 秘闻(pk,三更求收) 北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护国大将军一字并肩王万俟隆。 手握北韩三分之二的大军,为北韩巩固疆域,开疆拓土,可以说他和北韩皇默契无间的配合,使现在的北韩无人敢欺,这也是现今中原七国中唯一一个在近十年没有皇权争斗困扰的国家。 即使是现在最清明,最神秘的东齐,也在五年前刚刚结束一场曾让东齐贵族元气大伤的内斗,如若没有现在的东齐皇力挽狂澜,现今还是不是中原七国都很难说。 另一个墨袍金色云纹的男子,长相和西越九皇子有些像,而且墨袍金线本就是西越皇族的象征,虽然身上的气势没有九公子给人的那么强烈,但龙子凤孙的那种与生俱来的贵气也是浑然天成,今日能有慕容峰等人相陪,也已经到了上京,在配上这幅长相,这身象征着身份与地位的衣服,应该就是西越的三皇子了。 楚云嫣打量了他们一瞬,在心中有了一个底,再看大家已经开始跟随慕容峰等人前往畅园,也抬脚跟了上去。 只见前面慕容景瑜跟慕容峰说了什么,就向着她走来。 “云嫣,跟我来,我们借一步说话。”慕容景瑜笑笑,跟楚云嫣打着招呼。 楚云嫣看他过来,鼻头已经忍不住有些发痒,重重的点了点头,跟上他的脚步。 待来到一处凉亭边,已经没有什么人了,楚云嫣站定在慕容景瑜身后,一扶身道:“云嫣参见二皇子。” 慕容景瑜连忙把她扶起,苦涩的笑笑,道:“嫣儿不必多礼,还是叫我表哥吧。” 楚云嫣望着慕容景瑜,甜甜的一笑:“好,表哥。”“嫣儿,刚刚越王跟你说了什么?”慕容景瑜有些担忧的看着她。 “没什么,上次在楚王府见他,有点不愉快。”楚云嫣摇摇头。 表哥他现在因为镇国王府的事已经是众矢之的了,太子之位也丢了,甚至整个皇子府都处于别人的眼线之下,她怎么还能让表哥为这事操心。 “嫣儿,卿儿她们已经不在了,虽然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但我知道嫣儿她们最放不下的就是你,我知道在楚王府你的处境并不好,我现在虽然没有以前的权势,但要照拂你,我还是能做到的。”顿了下,慕容景瑜又道:“我看得出,刚刚越王并没有说什么好话,三弟这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既然你不愿意告诉我,那就自己小心,别让我们担心,知道么。” 楚云嫣看着慕容景瑜眼中流露出的不加掩饰的关心,心中的感动层层迭起,同时又有些心酸。 表哥从小就有雄才大略,一出生即被封为太子,所受教育都是帝王之术,还记得曾经表哥曾当着她们兄妹几人的面,憧憬着他当上皇帝之后想要迎来的太平盛世,他曾说要励精图治,为百姓谋福,做一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 可惜帝王心思,皇位之争,形势瞬息万变,表哥一直有一颗赤子之心,朝堂上那些忠诚、正直、一心想要政治清明,一心想要百姓过上好日子,与表哥想法一致的大臣们一心拥戴表哥,让坐在九天之上奉天殿中,本就多疑且秉承着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的手握生杀大权的皇帝,起了怀疑,有了危机。 借着镇国王府的事情,一并将表哥从太子之位上拉了下来,甚至一直连个封号都没有给他。 她一直都知道,表哥拿镇国王府当他真正的亲人,可也知道,以慕容景瑜的身份是不宜与镇国王府走的太近的,在他们稍大一些的时候,父王就曾告诫过他们,尽量远离表哥。 即使是这样,表哥还是没有逃过皇帝的猜疑。 皇家无父子,兄弟自相残。 这是皇权的写照,权利始终是许多人从不顾别人利益,而犯下弥天大罪的借口。 也让无数无辜之人丧生与他们对权力,对*追求时的罪恶之手。 楚云嫣重重的点点头,道:“我知道,表哥,我会注意的,你也要保重自己,表姐他们都不在了,你是我这世上几乎唯一的亲人。” 慕容景瑜没有深想为什么是几乎,但那‘唯一的亲人’几个字却勾起了他的心事。 要说血缘关系,这世上和他有关系的人太多了,可要说真正关心、没有任何算计,能让自己放松下来的亲人,太少太少。 而且在自己的印象中,这个一直跟在卿儿后面的小表妹,一直是一个胆小、温婉的女孩子,今日一见一直感觉有些什么不一样了,甚至看到了卿儿的影子。 难道这就是血缘? “表哥,我能问你一件事么?”楚云嫣的问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说”慕容景瑜点点头。 “表哥知道我母妃为什么要嫁给我父王么?” “为什么这么问?”慕容景瑜疑惑的看着她。 “我一直觉得母妃的死有问题,而且奶娘曾说过,母妃与楚王爷站在一起极不和谐,貌合神离,似乎他们的结合有什么隐情。”楚云嫣蹙眉看着他。 姨母的死一直都是她心中最大的疑问,当年自己还小,可后来也听说了他们当初的一些事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而且楚云嫣的样貌明显跟楚王爷一点都不相像,更多地是继承了姨母和母亲的惊人美貌。 慕容景瑜听完楚云嫣的话,认真想了想,道:“当时我也还小,不过后来曾听母后念叨过,说嫂子娘家的亲妹妹命苦……后面还说了什么,声音太小,我没听清,不过听母后的语气,似乎事情真的没那么简单。” 犹豫了一下,又道:“如果表妹真的想知道姨母当年的事情,我可以派人去查。” “不用了,表哥,我就是问问,你不知道就算了。”表哥现在也是身不由己,这几个月几乎没有任何动作,似乎是已经没有任何想法。 这时候让那些监视他的人知道,他还有势力,那无异于把他架到火上烤。 他已经被连累了,自己怎么能再不顾他的处境。 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她的亲人,她在乎的人,都好好活着。 其他事情,由她去做就好。 ------题外话------ 推荐好友文文: 《霸道男神宠妻成瘾》文/曼蒂 她是服装店的售货员,天真无邪,心地善良,乐天调皮,对生活向来只求安稳平淡。 他是高冷律师,处事果断利落,从不拖泥带水,向来美女当前却从不多看一眼。 当他和她相遇… 某一天,他慵懒的走过她的身边,伸出大手一记锁喉抱,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凑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已经住进了我的心里,而且卡在里面出不来了…” …… ps:本文宠文,不虐,看高冷男神如何追获美丽娇妻,宠她无法无天…… 第三十九章 语出惊人,刁难(pk求收 “好了,表哥,嫣儿就是想要问问,你不用放在心上,时间也不早了,那边应该也开始了,毕竟是宴会,让他们等久了也不好,我们过去吧!” “好,表妹请。”慕容景瑜思索了片刻,道。 本来他是想借故离开的,但是想到刚刚越王看楚云嫣的眼神,又不放心,想了想,跟在楚云嫣后面,两人一起向畅园走去。“蓉蓉一曲凤求凰,所求之人所为何人啊!” 在场都是年轻人,越王妃一句玩笑话也引起了大家的话头。 “对啊,芙蓉郡主,您的这曲凤求凰可谓情意绵长,匠心独运,没有感情是肯定弹不出来的啊!” “今日这么多青年才俊,蓉蓉若是看上谁,说出来,我和你三嫂做主,去向皇上请旨赐婚。”慕王妃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李蓉蓉的母亲,是当今皇上的亲妹妹,在场的这些公子们被她看上,那也是一种福气。 只是李蓉蓉这脾气,被看上的人也是很让人值得同情的。 “是啊,蓉蓉,说,看上谁了,你十哥给你做媒。”十皇子坐在一边,唯恐天下不乱,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李蓉蓉本身长着一副清秀的面庞,但由于身高和她自己的审美问题,总是一副浓妆,衣服也是非鲜艳不穿,总给人一种俗气中略显粗鲁的感觉。 可谁让人家母亲是大长公主呢。 据说有一次,因为一个跟她表面关系不错的小姐,委婉的给她提了个建议,她就让跟随的侍卫将她重大三十大板,还挖了眼睛,当时那小姐的父亲闹上了御书房,可是到最后没讨来公道不说,还被逼辞官了。 从那以后就更没有人敢在她面前提建议了。 李蓉蓉一副娇羞状,欲言又止的样子,可谁都看得出,她眼睛望向的地方是男宾的最前面几个位子。 “三嫂、四嫂、十哥,那蓉蓉在这就先谢过了,可是蓉蓉说出来,你们可一定要兑现哦!”说完,还眨了眨画着浓烈妆容的眼。 在座的各位都一副好奇的表情望着李蓉蓉,上首的几位更是一副信誓旦旦的表情。 “蓉蓉喜欢赫连靖宇,此生非他不嫁。” 李蓉蓉一句话,可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谢嘉妤、穆灵语等人恨不得将一口银牙咬碎,更恨自己刚刚怎么就开始起哄。 直到这时,在座的各位才恍然大悟,也才想起自从三年前李蓉蓉随寡居的大长公主从封地回来,在粱帝为自己的亲妹妹举办的接风宴上,第一次瞧见这在大梁为质的南疆六皇子,就是一副花痴状。 这三年来,她干了无数荒唐事,甚至有段时间每天到忠孝侯府门口蹲守,就为了见他一面。 最荒唐的是庆国公家的二小姐在某次宴会前和他说了两句话,正好被她撞见了,第二天那二小姐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自己房中,虽然没有证据,但大家几乎可以确认,这件事和李蓉蓉脱不了关系。 “芙蓉郡主,在下身在异乡,又是质子身份,自知配不上郡主,也无意娶亲,还请郡主收回刚刚的话,在下就当没有听过。”赫连靖宇听完那曲凤求凰之后,就有一种预感,今天不会很顺利,果然,被他猜对了。 这李蓉蓉还真是执着,无数次的拒绝换来的却是她更加的紧紧追赶,赫连靖宇也是深深的无奈,奈何自己身在异国,有许多事情身不由己,既然李蓉蓉在这么多人面前点明了,那他就让她断了念想吧。 楚云嫣和慕容景瑜到达畅园门口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慕王妃正好看向入口处,适时的转移话题:“二哥和云嫣怎么才来,二哥快落座,云嫣到我身边来。” 李蓉蓉看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了,心中有些不虞,虽然她刁蛮任性,总做出些出格的事情,可也知道这样的场合不适合发飙,更何况她的心上人还在…… “二姐,我们都开始好长时间了,二姐是因为没有拿得出手的才艺,所以想要推脱么。”楚晴早就忍不住了,一直都没有机会,现在终于抓到楚云嫣的把柄,边说脸上的得意之色越胜。 只是心中在恶毒的想,最好是在台上发作,看她能忍多久。 谢嘉妤心中的火气早就已经沸腾,听初晴这么一说,也接着话茬道:“秦川郡主可是来晚了,我们这么多人等你,该罚哦!” 这话刻意的撇开了慕容景瑜,虽然没人说,但大家心里也有了一番计较。 语气倒是一股调笑的轻松自在,可眼神却泄露了她的想法。 慕容景瑜和赫连靖宇都想要为楚云嫣说话,被她轻轻摇头制止了。 楚云嫣微微一笑,心想,既然你们这么想我出糗,那我就遂了你们的意,看看你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确实是我来晚了,还望各位见谅。”楚云嫣大大方方的承认,对着在座的各位歉意的一扶身。 谢嘉妤脸色不是很好看,本来想要看她反驳,正好有话堵她,这倒好,现在如意算盘落空了,恨恨的瞪了楚云嫣一眼,随即又换上得体的笑容。 楚晴可不这么想,听到楚云嫣的话,心里乐开了花,一脸得意的道:“二姐既然承认晚了,那就是默认要受罚了,二姐看今天在座的这些小姐们,可是个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呢?而且刚刚已经有好几个小姐展示过了,二姐身为我楚王府的嫡女,怎么能落后呢?丢了楚王府的面子不说,那可更是丢了皇家的面子啊!” ------题外话------ 推荐好基友现言,不容错过的好看 《国民老公赖着你》,夏寐,一对一,宠文,男强女强,虐渣暴爽 神马?真假夫妻?贵圈好乱! 本是场虚情假意的爱情真人秀,却演变成世界瞩目的豪门骗婚? 一夜激情后,裴以沫认真跪下,“缪宝,别弄啥假设婚姻,来真的,嫁给我。” 女人轻笑,“我家不缺钱,凭什么要跟你?” 两天后,拍摄中,裴以沫又跪下,“缪宝,嫁给我。” 缪宝看看镜头,腼腆笑,“好啊。” 男人囧了,“女人咋变这么快?” 缪宝眨眨眼,“这只是个假想。 第四十章 上古名剑(pk加更,求收 这一番话,前面点出要楚云嫣认罚,然后又将在座的小姐们夸得个个才艺满腹,还点出她是楚王府的嫡女,言外之意是理应更是样样拿手,楚云嫣听到这都不禁为在心里为楚晴鼓掌,终于长了一回脑子,虽然如果自己真的什么都不会,丢的还是整个楚王府的人,她楚晴也别想择的清。 可最后那句话无疑是打了在场这些皇子凤孙的脸。 看看楚晴,再想想进宫两年就爬上正二品昭容的楚玲,再想想那莽莽撞撞,没有主意的楚尽忠,让人不禁感叹,凤绿宁这三个孩子的脑子都长在楚玲身上了么。 楚云嫣兀自想着,摇了摇头,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继续配合下去呗。 “三小姐说的是,一个庶女当然不用维护自家面子,我楚云嫣既然晚了,当然认罚,只是云嫣不才,大家也知道云嫣的传言,不过云嫣少时曾练过剑法招式以强身,今日云嫣就以一曲剑舞,让大家品评一二。”说完,落落大方的微笑的看向众人。 楚晴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看着楚云嫣,仿佛已经看到了她在众人面前出糗的样子。 在场的众人神色都有些微妙,显然都听到了楚云嫣话中的意有所指,想想在大门外看到的那一幕,再看看现在的楚晴,心中对这三小姐摇了摇头。 “楚二小姐有乃姐之风啊,如若不弃,小王的佩剑借与小姐一用,如何?”万俟隆在这时开口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其他人只是好奇的望向他,谢嘉妤和楚晴却是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 谢嘉妤在听到楚云嫣要舞剑的时候就已经吩咐下去了,本想在剑上刁难她,这下又落空了。 心想:这贱人怎么这么好命,居然能让北韩的一字并肩王给她解围,还用他的佩剑。 就是不知道那剑的来历,就那道出鞘寒光,也能看出那绝对不是一把普通宝剑。 “鱼肠。”在座的许多夫人小姐听到这话都是云里雾里,只有少数几个一副恍然大悟随后惊讶不已的样子,在座的皇子和其他公子们,看着万俟隆手上的剑,尤其是习武之人,眼中的炙热不亚于战场豪情。 “楚二小姐好眼力,不愧是镇国王爷的外甥女,不愧是玉丞相的外孙女,本王带这鱼肠剑来大梁本是想赠与巾帼将军,奈何还没启程,就已听到噩耗,幸好今日得见楚二小姐,楚二小姐一语道出这把剑的名字,这把剑就赠与楚二小姐了,也算是了了本王的一个心愿。” 万俟隆说完,双手捧剑,向着场中央的楚云嫣而去。 在场的人听到万俟隆的一番话,不约而同的望向楚云嫣,男子们以一种痴狂的神色看着万俟隆手上的剑,眼光一转,就用一种疯狂嫉妒的眼神望向楚云嫣;女子则以一种痴迷的眼神看着万俟隆,刚刚在畅园外,她们并没有能好好的看一眼万俟隆,现在一见,那是一种大梁人所没有的豪迈的俊美,给人一种无尽的安全感,可是想到万俟隆的眼神好像一直都是对着楚云嫣的,又将随身佩剑赠与楚云嫣,心中就升起一股强烈的不悦,可是从小的教育也让她们还存有理智,并没有做出出格的事情。 楚晴却早已被这突来的一幕冲昏了头脑,刚刚万俟隆站起来的时候就吸引了她的目光,从那会而开始,眼睛就没有从他身上移开过,也忘了自己已经是八皇子的未婚妻,脑中就一个疯狂的念头,他是我的。 这会儿再看这一幕,脑中就只盘桓着一句话:毁了她,撕了她,他是我的,谁抢我就弄死谁…… 她是这么想的,也正打算这么做。 谢嘉妤知道她的性子,在刚刚开始感觉她不对劲的时候就在观察她,看她眼睛越来越红,理智一点点丧失,在她刚要迈出步子的时候用力拉住了她。 楚晴的心智这才稍稍回笼,迷茫的看着谢嘉妤。 谢嘉妤正恶狠狠的瞪着她,刚想低声斥责,就听到…。 “楚云嫣见过北韩一字并肩王。”站在场地中央的楚云嫣看着向自己走来的万俟隆福了福身。起身,继续道:“一字并肩王这礼太重,云嫣不敢收,这鱼肠乃是一把勇绝之剑,王爷这种名扬四海的绝世名将才能发挥它的作用,云嫣一届闺阁女子,实在是怕亵渎了这绝世名剑,还望王爷收回。” 楚云嫣哪里敢收这么贵重的剑,据说上古十大名剑还存世的只有四柄,其中一柄就是万俟隆征战时所使用的佩剑鱼肠,而且她很清楚,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自己从未见过他,她并没有在北境带过兵,而北韩却是地处梁国最北端以北。 无论如何他们都不可能曾有交集。 而自己现在是楚云嫣,在他的话里,都是对东方玉卿的推崇,可见他并不是冲自己来的,可现在却说要将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自己,还说了自己的心愿,这事怎么感觉怎么奇怪。(青龙令) 想来想去也没有弄明白其中的症结所在,只一点,这鱼肠决不能收。 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掌控主动权。 是以,楚云嫣在说完话后一直坚定的望着万俟隆,虽无失礼,但眼中清楚地写着疏离与冷漠。 万俟隆无所谓的笑笑,没有送出手中的宝剑,也没觉得尴尬,道:“既然楚二小姐不收,那本王也就不勉强了,只是,既然要舞剑,本王手中的这把应该是再合适不过了,楚小姐该不会还要拒绝吧!” 楚云嫣自然知道不能太过,刚刚的拒绝合情合理,只要不是独断专横之人是不会太过计较的,但是,如果现在还要拒绝的话,那就是真的不给面子了,更何况这人在北韩那可以说是一句话顶千斤重。 楚云嫣点点头,从善如流的道:“这么名贵的宝剑,云嫣平生仅见,能得它一舞,是云嫣之幸。” 说完,双手接过万俟隆手中的鱼肠剑,舞了两下,耳边剑锋顿起,给人一种出鞘见血的错觉,剑在楚云嫣手中,也仿佛有了灵性,与她无比契合,就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楚云嫣心中欢喜,但未有所表现。 在场懂剑会武之人似乎都有所感悟,甚至有些人一眼就能看出楚云嫣是真的会剑术。 “秦川郡主如不嫌弃,在下愿为你和曲。”赫连靖宇边说边从座位席上站起,向着场中央走来。 ------题外话------ 青年职业作家编剧霓蔻强势出击,完美演绎职场爱恨情仇。 书名:大豪门之豪门娇宠 为了远离豪门纨绔子弟的百般纠缠, 她隐姓埋名独闯帝都绝口不谈爱。 竞争对手的强势出击,她绵里藏针,胜券在握; 高大帅气与绯闻绝缘的总裁钟情于她,她含泪拒绝…… 八年来,她凭借高颜值,超能力, 完成菜鸟到达人的华丽转身。 然而,八年后噩梦重来; 出狱归来的情场高手半路拦截:“我要找的还是你!” “混蛋,你这个混蛋,你要害我到何等田地!” 第四十一章 十面埋伏 “六皇子客气了,云嫣才疏艺漏,怎敢劳您大驾。”虽然她二人在回春堂已经很是熟悉,可是楚云嫣知道,在这大梁,他的身不由己与无奈。 尤其是快进园子时听到的那番话,不想给他再添困扰;楚云嫣也不想与那李蓉蓉有任何交集,从前世起她就知道,这刁蛮郡主很是自私,也很无理取闹,只是前世的自己跟她没有任何冲突,也相安无事。 可今日,如果自己真的让赫连靖宇给她和曲,那么他们两个可能自此永无宁日,自己还好说,可赫连靖宇的身份却不宜引起太大注意。 但看着赫连靖宇那单薄的身子,孤寂的身影,还有眼中流露出的若有似无的宠溺,楚云嫣实在不忍心拒绝他,而且他的眼中似乎还有对现在这个场面的隐忍。 “在下久居大梁,只是十五岁前学过古筝,弹的也不好。” 言外之意就是既然他们都不擅长,那正好…… 楚云嫣无奈笑笑,比了个请的姿势:“六皇子吹十面埋伏就好。” 说完,仗剑立于正中。 招来下人,送来古筝,赫连靖宇就那么席地而坐,调试了几下音弦,点头向楚云嫣示意了下。 乐声响起,仿佛将在场的各位带到了漫无边际的战场,急促的音调昭示着紧张的气氛,似乎将人带入了没有们的小黑屋,危险而又恐慌,曲子越发急促,拨动着人们的心弦,让人心跳加速。 只见楚云嫣就在这样的紧张气氛中起舞,剑花在急速飞转中喇喇生风,越来越密集,仿佛置身千军万马之中,奋力突围。 乐声一转,曲调慢慢转为平缓,可这平缓放松只是暂时的,曲调又渐渐急促,更为震撼,音符的每一次跳动,都震动着人们的心弦,心跳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小黑屋也大有形成牢笼之势。 只见楚云嫣随着乐声渐缓,舞剑的频率也随之慢了下来,似乎有一种悲伤的情绪蔓延,剑花迟缓,仿佛已经拿不起剑,已经认命了,可是随着调子渐渐变得铮铮有力,楚云嫣仿佛又活过来,继续拼杀,永无止歇,拼命厮杀。 就在这时急促的曲调戛然而止,声音变得低若未闻,似乎是有人在密谋什么,又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果然声音突起,渐大渐急,大有电闪雷鸣的气势,让人无端感觉战场上杀气四起,敌人四面八方涌来,让人不禁感到巨大的震颤。牢笼形成,仿佛再也无法挣脱,牢笼中的人只有奋力一搏,殊死抵抗…… 只见楚云嫣慢慢趴在地上,耳朵抵在地上倾听,剑尖轻抵地面,轻轻敲击,似有山雨欲来之势,敲击声音渐大,像是有万千的马匹向着这个方向疾奔而来。 突然,楚云嫣一跃而起,剑影飘飞,好像是要冲出束缚,却又无能为力,奋力前行…… 乐声戛然而止,楚云嫣迅速收剑,身体迅速倾倒,剑也随之掉落。 一曲十面埋伏杀气沸腾,剑气逼人,楚云嫣虽没有内力,但在剑之一道上却是有名师指点,上一世从五岁能拿的起剑开始,就没有放弃过剑术,战场杀伐之中所积累的肃杀之气,再加上赫连靖宇在弹奏中自然散发的威慑与大气风华,两者结合,让在座的各位一直沉浸在表演之中。 这本就是一场惊心动魄,预谋已久的战争,也是楚云嫣想要送给整个大梁皇室的宣战之礼。 她楚云嫣回来复仇了,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人能听出这弦外之音。 剑掉落的声音想起,人们才从呆滞的状态回神。 正当人们正自疑惑的当口。 赫连靖宇开口了,声音虚弱,仿佛再经受不起折腾:“齐湳。” 话音刚落,一个不知从哪飘出来的身影,迅速出现在赫连靖宇面前,看到他这样就知道一定是刚刚耗力太多,于是伸手架起他。 “各位,不好意思,在下身体抱恙,先行告退,还望各位海涵。”说完,也不等上座的几人说话,自顾随着齐湳一起向院外走去。 楚云嫣想要看看谢嘉妤等人到底要干什么,正好刚刚剧烈运动完,出现状况顺理成章。 在场的人看楚云嫣迟迟未动,都有些疑惑。 “嫣儿,是怎么了么?”慕容景瑜忍不住问道。 楚云嫣动了动身子,小声的道:“不碍事,可能是许久没有这样长时间运动过了,等下就好。” 谢嘉妤和楚晴一听,心里早就沸腾了,一定是那药起作用了。 楚云嫣看你待会还会不会这么高傲!我一定要将你踩在泥土里,万劫不复,楚晴疯狂的想。 “哎,云嫣你也太卖力了,看把自己累着了吧,本妃让红杉带你下去休息休息吧,等下开席再去叫你。”谢嘉妤探口气,故作亲昵的走到楚云嫣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 这边红杉听到传唤,已经站在了谢嘉妤身后。 “多谢越王妃,那楚云嫣就先告辞了,对不住各位。”又在红杉的搀扶下,勉力将鱼肠剑捡起,对着万俟隆道:“多谢王爷借剑一用,完璧归赵。” 万俟隆点点头,亲自走过来接剑。 “楚二小姐的剑舞的真是妙哉,本王都不能保证胜过二小姐,不知他日本王有没有幸,去楚王府叨扰一二。” 这万俟隆虽然是在军事上名扬整个大陆,但他却是文武全才,若不是现在的北韩王是他亲哥哥,现在那位子上坐的是谁也未可知。 “云嫣启帘相迎。”楚云嫣虚弱的笑笑,福了福身,在红杉的搀扶下向外走去。 楚云嫣随着红杉向别院深处走去,知道一个人烟稀少,没有任何守卫的阁楼。 红杉脚步才慢下来,边走边道:“郡主,这里是别院一处供宾客休息的楼阁,里面的被褥等一应日常物品都是每天由专人打理的,您现在这歇一会儿,等下开宴奴婢再遣人过来请您过去。” 直到将楚云嫣安置到床上,服侍她躺好,红杉才向着正闭目休息的楚云嫣福了福身,走出门去,顺便关上了房门。 脚步声渐远,直到屋外再次恢复安静,楚云嫣才睁开眼睛。 为了效果逼真,楚云嫣并没有清除药性,只是在衣服上填了一种无色无味的熏香,又少带了几样首饰,使药量降低。 饶是这样,刚刚的舞剑却也最大限度的发挥了药性,这会儿身体里像是在冒火,头脑也有些不清楚。 为了保持清醒,楚云嫣在被子下面悄悄取出前几日让蕊儿备好的针,刚想向着手腕处扎去,就发现自己被一双臂膀抱住了。 ------题外话------ 推荐好友文文: 作品名:豪门孕色之暖妻入怀 作者:艾晓陌 简介:他和她结婚两年,形同陌路。遭人暗算,一夜缠绵。她却不知道是他,他亦不知道她已经怀孕…… 第四十二章 看戏(pk求收,求点击 楚云嫣本能的想要喊叫,却被身后人的大手堵住了。 身后人迅速将楚云嫣抱起,一跃上了房梁。 “想以身诱敌?”身后人声音刚起,楚云嫣就知道了来人是谁。 拨下他的手,转过身,看到的就是一张妖媚惑世的容颜,可听他刚才那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心中又觉得不是滋味,你是谁啊?凭什么管我。 想着,竟就这么说了出来:“要你管。” 看着龙毓宸阴沉下去的脸色,楚云嫣吞了吞口水,改口道:“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是不是就打算待宰了。”龙毓宸凉凉的一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我当然是有对策的。” 其实楚云嫣还真是这么想的,只想到了诱敌,却没想到对策,只是不想让龙毓宸看轻,强辩道。 “什么对策,说说看。”龙毓宸冷冷一笑,望着她。 楚云嫣哪里想到什么好办法,这次的事情突然,她也想不透她们具体要干什么,只是隐约有种感觉,说实话,她对这内宅妇人之间的阴私事情还真不擅长,若是让她分析战场利弊,朝堂之争绝对没问题。 今天她就是抱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心情来的。 看着楚云嫣脸色越来越红,身体还下意识的向他靠了靠,就是没有出声的意思。 龙毓宸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而且现在她身体根本就是受药物控制。 龙毓宸在心中暗骂了一句,手却握上了楚云嫣的手腕,将内力往她身上输送,缓解她的不适。 楚云嫣隐约知道龙毓宸的身体状况,这一身内力就是他现在的保命符。看他这样,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 到底是有些担心他的身体,没被握住的那只手拽住他的衣袖晃了晃,嘴角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龙毓宸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道:“我只不过是感谢你上次的照顾之恩,别太感动哦!”龙毓宸痞痞的笑着,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 “九……” “嘘……”龙毓宸把手放在她嘴边,示意她不要说话。 “干嘛”楚云嫣下意识的放低了声音。 “看戏” 话音刚落,门就从外面打开了,只见上次救她的锦衣男子扛着一个身穿华服的女子快步走了进来,来到床边,毫不客气的将她一摔,直接扔在了床上。 而后,向上一跃,蹲在了她俩旁边。 “怎么样。”龙毓宸扭头问旁边的龙萧,只是楚云嫣却听出他的声音比刚刚弱了。 “主子,我办事您还不放心么,保证一会儿有好戏看。”龙萧一副我很厉害的样子,兴高采烈的说着。 “敢坏我的事,你就给我滚回去。”关于龙萧这跳脱的性子,龙毓宸是再清楚不过,但就是看不惯,于是冷冷的哼出一句。 楚云嫣感觉到他一直没有收回内力的样子,又听他刚刚说话的语气,有点气弱。 忍不住道:“收了吧,我没事了。” “嫣嫣这是在心疼我?”龙毓宸做出一副激动的样子,还冲着她眨眨眼。 楚云嫣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龙大公子,我们不熟,谢谢。” 龙萧在旁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直憋着的笑忍不住发了出来。 引来两道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的眼神。 龙萧吞了吞口水,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挪,这主子和楚二小姐眼神真恐怖,简直一模一样,以后还是少惹为妙,我还想多活几年。 就在这时,门开了。 “美人,美人在哪里。”一个身着藏青色衣服的男人推门奔了进来,直奔里屋的床边,边跑还边喊着。 “美人,嘿嘿,美人在这里,哈哈哈,他们没骗我。”男人自言自语的说着,声音虽然不是很大,但在场的各位即使是楚云嫣也是听觉敏锐的,自然能听出这男人说什么,同时,她一脸疑惑的转过头,看向身后的龙毓宸。 “他是你们梁国吏部尚书武承的嫡子武建康,据说从小就是个傻子,力气特别大,只有在听到有美人的时候才会表现出很兴奋,不论男女,武承和武夫人就这一个儿子,一直都是宠着,已经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被他玩残、玩死的花魁、小倌没有一百也有八十,甚至只要他看上的,家境不如他武家的,这个武大人就是强抢也要给他弄来,只是这些事都被这武大人压住了,不过如果想要查也是很简单的。”龙毓宸声音压得很低,眼睛一直在她身上,为她解惑。 楚云嫣每听一句,眉头就紧皱一分,到最后厌恶的神色已经压都压不住了。 好你个谢嘉妤,好你个楚晴,好你个凤绿宁,这么阴毒的招数你们都用得出来。 心思一转,望向龙毓宸的目光有了丝丝柔和,如果今天他不来,自己是不是就真如他所说的要成为粘板上的鱼,任人宰割了,自己现在这副身子是绝对不可能逃得过武建康的。 这武建康的事她也知道一些,曾经因为在街上武建康看上了一个城门小吏的妹妹,想把她抢回家,那女孩抵死不从,他就将路边一个四合院门口的大狮子仅用双手把他举了起来,将那姑娘砸死了。 由于是在街上,这事没有捂住,好在不是什么天大的事,这武承又是梁元帝还是太子时的心腹,因此武承只是被梁元帝一顿狠批,罚俸三年。 只是这件事的后续效应却是大家都知道了武家嫡子是个力气非常大、非常暴力的傻子。 “美人,美人,我的美人,嘿嘿,美人你怎么不说话,你说话啊。” 许是床上的人没有回应,武建康声音明显激动了,动作也有些激烈。 一只杯子被武建康直接砸在了地上,巨大的响声换回了楚云嫣的神志。 只见武建康拿起地上的碎片,在女子的手上,毫不客气的划了上去,看到血,武建康明显激动了。 “啊……好热,好疼……”床上的人声音微弱的呻吟,唤起了武建康隐在身体里最深处的狂热因子…… 武建康听到女子的声音,猴急的将衣服脱了…… 床上女子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扭动了几下…… 武建康以为女子很享受,对他很依赖,心中更加狂热,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大。 女子呻吟声渐大,或许是已经神志不清,有些不受控制…… 武建康得到回应,嘴巴张开,对着女子吻了下去。 边吻还不忘更加变本加厉的折腾。 ------题外话------ 亲们,小梦正在pk,求助攻啊,你们的点击,收藏,评论关系到小梦能不能晋级,能不能写出更精彩的故事哦! 小剧场奉上: 龙毓宸:小梦,你出来,我保证不打你。 小梦:干嘛 龙毓宸:我这才出来几次,你把我写的各种弱,你不怕掉收么 小梦:小梦是亲妈啊,这样才能让嫣嫣心疼啊 龙毓宸:我家嫣嫣是要宠的,懂吗,懂吗,小心我给你寄刀片 楚云嫣:谁是你家的,我最强大,我要自立,小梦你敢让我弱了我给你寄刀片 小梦弱弱的嘟囔:你俩是一家的,宝宝怕怕,先去哭会… 龙毓宸:…… 楚云嫣:…… 推荐好友文文: 《嫡女心策》这是一个言情宅斗,姐妹互相斗,极为平常的渣渣故事,欢迎跳入百鬼夜行的坑~ 第四十三章 捉奸(pk求收) 房梁上,楚云嫣的眼睛早就被龙毓宸遮住了,名曰:非礼勿视。 咚,哐当…… 突兀的声音前后响起,还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 “秦川郡主,你在里面么,开门啊,我们进来咯!”门外的人显然没有要楚云嫣回答的意思,声音里带着浓烈的幸灾乐祸,边说边大力推开了门。 “啊……” 门是被红杉打开的,为首的谢嘉妤和慕王妃在红杉打开门后,进来看到的就是一个赤身*的男子,压在一个身体多处裸露的女子身上,手中还拿着几块陶瓷碎片,正一下一下的划着女子的身体。 女子的面容在谢嘉妤的角度看不太清,但是红杉却看清了,那一声恐惧的尖叫就是出自红杉之口。 “叫什么叫,快动手。”越王妃呵斥道,本来想说,快将他们遮住,可又一想,这样说不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了,虽然自己确实想直接说出来啦,最好是让她直接死无葬身之地,越王妃心中恶狠狠的想。 红杉眼神闪烁的看了看谢嘉妤,最终却什么都没说,也没有立即动手。 门外的小姐、夫人们都很好奇,但却没有胆量挤进去一探究竟,只是也都尽力的向屋里瞟。 谢夫人是知道内情的,又仗着自己怎么说也是越王妃的嫂子,在听到那声戛然而止的尖叫之后,迫不及待的挤进了门内。 这时已经滚到地上的男女换了个姿势,让刚进门的人,和蹲在房梁上的楚云嫣看清了女子的脸。 “啊,怎么会是她,她她她……”谢夫人在看到那显然还不在状态的女子的脸之后,下意识的惊声叫了出来,只是越到后来,就越像是失去了语言能力,只能用手不停的指着地上的女子。 谢嘉妤在看到地上的女子之后,整个人也开始发蒙,这是怎么回事,楚云嫣呢? 那女子转过身子的时候,楚云嫣就什么都明白了,感激的看了一眼身后的人。 “感动了么?”龙毓宸将身子贴向她后背,低下头在她耳边轻轻道。 楚云嫣稍稍侧头,躲过龙毓宸的气息,轻声道:“九公子,你对我的相救我很感激,这几次的相帮我也都记在心里,但是我们真的不熟,还请你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龙毓宸的气息微重,身体也不自觉的将重量压向楚云嫣。 虽然刚刚龙毓宸精纯的内力缓解了她身体的药性,但却没有解除,这会儿也有些加重的趋势,龙毓宸向她压过来的纯阳之气,更刺激了她。 只是她也感觉到,龙毓宸的身体似乎出现了状况,于是也不敢推开他。 而龙毓宸却敏锐的发现了她的不适,毫不犹豫的将手覆上她的手腕,再次将内力输送进她体内。 楚云嫣想阻止他,刚一动,龙毓宸就将她制止了。 “别动,不想让我更难受就乖乖的。”龙毓宸低声在她耳边道。 楚云嫣瞬间不敢动了,顺从的任他压在自己身上,尽量让他舒服些。 而下面,跟来的那些小姐夫人们也从门外看到了里面的情景,一下炸开了锅。 “这是怎么啦,都在这里围着,不是说秦川郡主在这里休息么。”门外声音由远而近,慕容峰看时辰已经不早了,跟谢嘉妤一起出去的一群人还没回来,问了守卫才知道她们向着这边而来。 于是和一众宾客告了罪,带着慕容翎过来看情况。 众人行礼,谢嘉妤听声音越来越近,情急之下将床上的被子扯下,直接罩在了还*躺在地上的人身上。 慕容峰和慕容翎跨过门槛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楚晴,你个不要脸的荡妇,看看你这像什么样子,本王本来也没想娶你,现在就更没必要了吧,你放心,本王回去请旨的,不会让你这么轻松被休的。” 慕容翎看到这一幕,第一感觉就是楚晴跟个傻子给他戴了绿帽子,胸中的怒火瞬间盈满全身。楚晴这女人本就是他三哥为了楚王府的权势,让他娶的,要他说就这没脑子的女人,能不能成助力不一定,反正闯祸的能力肯定是一流的,现在正好,也不用他费事了。 慕容翎鄙夷的看着地上情潮还没有退去,一脸呆滞的楚晴。 听到慕容翎要休了她,楚晴这才回了神,眼睛呆滞的转了转,看到周围的环境和自己身上的痕迹,旁边还躺着一个恍若未觉的,一脸淫荡的看着她的*的男人,嘴里还嘟囔着,“美人,好多美人,娘,我要美人……” 而这男人正是自己的母妃设计来让楚云嫣身败名裂的傻子武建康,记得当时自己说什么来着,给她楚云嫣个有权有势的傻子做夫君是便宜她了。 楚晴就是再搞不清状况,也知道是她们的计划泄露了。 可是这本就是她们的计划,她有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小心翼翼的瞟了下四周,没有看到北韩一字并肩王,心中稍有安慰。 可是想到这事居然被他未婚夫撞了个正着,还被这么多人看着当场休弃,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越想越不是滋味,这事怎么解释好像也都不对劲,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谢嘉妤看着这一幕也有点心虚,本来想着当场抓包,让楚云嫣永远翻不了身,可现在的状况让她确实有点措手不及。 只好向阴沉着脸一脸深思的慕容峰求救:“王爷,今日宴会出现这种事,臣妾有罪,可是这二人一个是楚王府三女,一个又是武尚书的嫡子,臣妾实在不知要如何处理,只是臣妾刚刚已经差人去请楚王妃和武夫人了,这事也须让她们知道。” 既然这烂摊子已成,又是在自己别院,这楚晴又是自己名义上的表妹,自己多少也要表示一下,只是没有整到楚云嫣,却折进一个楚晴,赔了夫人又折兵,让她有种吃了臭虫的感觉。 ------题外话------ 推荐好友文文: 《总裁霸宠暴力娇妻》薄荷糖茶香 这是一位腹黑总裁与野蛮女人的爱情故事,第一次见面,她救了他,第二次见面,她把他按在了墙上,第三次见面,她直接送他去医院旅游了一次,都说不打不相识,她却是不打不会被赖上,直接被他撸回家,困在了他的温柔乡里。 这是对欢喜冤家的爱情故事,都说打是亲骂是爱,他们的爱就是这么打出来。 第四十四章 感动,体贴(pk求收) “儿子啊,你这是怎么了……” “晴儿啊,怎么啦这是,怎么会变成这样……” 两道撕心裂肺的叫声同时响起,伴随着声音而来的是两个打扮精致却都老泪纵横的贵妇人。 两人进来也没有向在场的人打招呼,两人分头行动,一个把走过去就一把抱住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楚晴,一边帮她遮掩,一边摸索她已经极其不整的衣衫;另一个直奔那*的,还一脸痴迷的望着楚晴的*男子,利落的将衣服套在他身上。 只是这时男子动了,一把抓住妇人的衣袖道:“娘,美人,我要美人。”一边说还一边指着楚晴的方向。 这时人们才恍然大悟,原来刚刚那骂骂咧咧,从外面就开始大声哭嚎的女人,是武夫人和楚王妃,毕竟今天在场的都是些小姐和新妇,而这两人走的又太快,和她们平日的形象又极其不符。 凤绿宁一脸铁青的看着正在安抚傻儿子的武夫人。 “武夫人,你能给我个解释么。”凤绿宁虽然知道这武建康是怎么进来的。 本来这就是她们商量好来算计楚云嫣的,如果现在躺在这的是楚云嫣,她肯定落井下石,可是这却是她十月怀胎,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亲生女儿。 “什么解释?我还想问问你们,我儿子怎么会在这里,我儿子好好在家里呆着,怎么会莫名其妙就出来,还到了这别院最深处,楚王妃,你能给我个解释么。” 这武夫人本就出身书香门第,虽然家中地位在这权贵云集的不是很高,可年轻时她也是出了名的才女,就是气的狠了,也说不出市井之语。 而这一番话,再对上她那委屈又倔强的,仿佛不得解释不罢休的眼神。 让在场的各位都若有所思。 “夫人,这是怎么了,康儿怎么会在这。” 武承迅速从门外进来,头上还涔着汗珠,身上的官服还未褪下,显然是听到消息直接从吏部过来的。 武夫人看自己夫君来了,略有心安,可又觉得委屈。 自己儿子不用想就是被别人算计的,他本来就不比常人,上次事情发生后,就几乎没怎么出过府,这越王别院他总不可能自己跑过来。 自己来之前又特意问了家丁,他们确定没见过少爷。 可自己要是这样说,在场的人恐怕都不会相信,只认为自己在推脱责任。 这被自己儿子欺负了的小姐,还不是自己家能惹得起的,武夫人一时也没有主意,只是带着一股忧桑的看着自己的夫君。一直在房梁上冷眼看着底下一番闹剧的楚云嫣,感觉身体已经越来越轻松,而身上承受的重量却越来越大。 耳边的呼吸也越来越重,然而手腕上的内力却一直没断。 楚云嫣心中感动,却也泛起密密麻麻的疼,也没有心情再看下去了,反正事情已经越来越乱,有些事情也已经成了定局,说不定现在已经有人将此事传出去了。 轻轻动了动手腕,头也稍稍侧向抵在自己肩上的人,轻声道:“我没事了,我们走吧。” 龙毓宸正竭力抵抗身上传来的不适,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可能都无法将她安全带出去,可是听到她说‘我们’,心中却升起一股暖意。 轻声吩咐龙萧继续观察。 奋力撑起身子,双手紧紧搂住她的腰身,生怕等下自己不济,可能会伤找她。 龙毓宸将自己全身的内力提到最大,抱着楚云嫣,奋力一跃,从后窗跳了出去,没有惊动阁楼里的众人。阁楼里之后具体发生了什么,楚云嫣并不清楚,而龙毓宸也是将她安置在别院的一处靠水凉亭,又将蕊儿引了来,之后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本来想他应该很快就会出现,到时候问龙萧就好,可是一连几天连他的影子都没看到。 记得当时自己和蕊儿在凉亭呆了许久,才有一个小丫鬟过来,见到她,一脸紧张还带着激动的看着她,道:“秦川郡主你怎么在这,水阁出事了,王妃听说您在那休息,特别着急的就赶过去了,还有好多小姐夫人,您不知道么。” 楚云嫣心想,是着急抓奸吧!只是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推说水阁太闷,自己就出来了,迷路了,看到凉亭就进来休息,水阁发生什么自己并不知道。 当时看小丫头的反应,应该是不知道实情的,回到宴会厅的时候也是向自己说的那样禀报的。 谢嘉妤看她的脸色并不好,甚至是怨愤还带着一丝怀疑的表情,楚晴已经随着凤绿宁回去了,也是,出了这么大的事,她怎么可能还有脸呆在这里。 反正已经解释过了,楚云嫣也没有理会谢嘉妤是否相信。 慕王妃和玉红锦又在一旁有意无意的帮衬自己,谢嘉妤刚刚经历了那件事,也没心思再刁难她。 在龙毓宸那里了解了事情的经过,楚云嫣也没有心思和她们假意周旋,就只是草草的敷衍到宴会结束。 这几天发生了很多事,比如肃郡王带着圣旨和皇上身边的高公公前来退亲,比如武大人前来楚王府提亲;又比如楚王爷在奉天殿上被御史台联名弹劾,治家不利,教子无方,被元帝一顿痛骂,罚去守皇陵一月,元帝寿宴前夕再回来;再比如,今天早晨元帝一纸赐婚圣旨送到楚王府,一时间,府里一阵鸡飞狗跳。 当然,这并不包括汀心苑。 还有一件外面已经传遍了的事情,那就是长公主将芙蓉郡主禁足了,这可是那位宠女儿宠上天的母亲,开天辟地头一回。 楚云嫣本以为李蓉蓉会直接找上门来闹,可是几天过去了,一直都悄无声息,直到蕊儿绘声绘色的讲出来,楚云嫣知道那位郡主不是不闹,而是身不由己了。 楚云嫣这几天一直待在汀心苑,这些消息也都是从蕊儿口中得知。 ------题外话------ 邪帝嫁到之溺宠至尊妃,君美人 她,二十一世纪千年古武世家家主,隐形吃货,时而抽风,时而丧心病狂。 他,霸道,毒舌,骚包,邪肆,潇洒不羁,风流倜傥,却又,孤傲,冷峻,手掌乾坤,睥睨天下。 前世的因,遂今世的缘,这是一只只有兽性,却没人性的禽兽因得瑟过头,而被某只胆大包天的妹纸一个鞋拔子给抽了,然后雄赳赳,气昂昂的复仇史。 本文前面涉及爽虐渣渣,搞笑抽风,后面涉及权势阴谋,生死大爱, 第四十五章 哑妇人(小剧场,pk求收 听着蕊儿从外面带来的这些消息,楚云嫣只是一笑而过,这些事都跟自己没有关系,就是对楚王爷的惩罚都不痛不痒。 只是那纸赐婚圣旨确实有点意思,楚云嫣还真有点期待凤绿宁有何对策。 从别院回来,楚云嫣就让蕊儿去回春堂送信,让裴子谦派人去探肃郡王府,那天她清楚的听到有下人在谈论肃郡王府中有一个禁地,里面住着神秘公子,只是全身惨不忍睹,也已多日未进食了,肃郡王每天都去看他,回来就是一通脾气。 楚云嫣虽然不能确定,但她坚信那神秘公子就是自己的大哥。 想到大哥还活着,她就想迅速将大哥救出来,和他团聚,和他相认。 这几天她每天都让蕊儿以各种理由出府,去回春堂打探消息,却迟迟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 这天,她实在忍不住,趁着这几天楚王爷不在,凤绿宁等人又因圣旨无暇主持王府事务之机,和管家打了声招呼,就带着蕊儿直奔回春堂。 刚一出王府正门,楚云嫣就看到对面不远的胡同半躺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 “郡主,好奇怪啊,我这几天出门都看到她诶,蕊儿看她可怜,给她铜板她也不要,只是抓着我,冲着我摇头,好像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可是又不说话。” 楚云嫣敏锐地抓住了不说话三个字,脑海里迅速闪过一个想法,急急地像那女人走过去。 只见她双腿被截断,脸也被毁了,衣衫褴褛,残留的膝盖处鲜血淋漓,手肘也都磨破了,显然她是靠膝盖和手肘爬行。 女人看见楚云嫣,激动地冲她点头,眼中还涌出源源不断的泪滴,瞬间化成溪流。 楚云嫣走到她面前,也不嫌她脏,将手附上了她的脉搏。 只是一瞬,楚云嫣就确定她是被灌了哑药。 楚云嫣看她越来越激动,安抚她道:“我知道你想说话,而且我也隐约猜到你的身份,这里人多眼杂,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走,我先带你去治伤,其他的事我们慢慢说。” 说完,吩咐蕊儿去备马车。 刚到回春堂,楚云嫣下车就看到裴子谦迎了出来。 “子谦。”楚云嫣笑道。 “这是怎么了,还坐上马车了。”裴子谦有些好奇。 在他的印象中,楚云嫣出门,没有特殊情况是不会乘马车的。 “里面有一个很重要的人,你先派两个信得过的人把她安置好,我们进去再说。” 看到楚云嫣有些严肃的面色,裴子谦就知道,车中人肯定关系着很重要的事情,看了楚云嫣一眼,率先走进堂内,招来堂内掌药,低低的吩咐了几句。 转头看向跟进来的楚云嫣,道:“我们去后堂。” 自从几年前,东方玉卿开了回春堂,裴子谦坐堂以来,这回春堂的名声就是一日千里,每天来看病、抓药的人是络绎不绝,前厅人多口杂,裴子谦又是个喜欢清静的,就在后堂给自己开辟了一个小院,吩咐除了洒扫,任何人不得入内。 楚云嫣吩咐蕊儿去照顾那车中人,就跟着裴子谦进了后堂。 进得小院,映入眼帘的是郁郁葱葱的小片竹林,竹林深处盖有几间小屋,这是楚云嫣刻在脑海深处的记忆。 还记得那是自己十三岁,刚刚随父亲结束青碧关之战,凯旋回朝,裴子谦问自己,最喜欢什么植物,当时自己想了想,说:她喜欢竹子,傲然独立,四季常青,凌霜傲雪,永不屈服。 这番话后,自己就带兵去了南境,一去就是三年,那一年自己十六岁。 刚刚回京述职完,还没有回家,就策马来到回春堂。 在后堂见到的就现在眼中的情景,当时裴子谦怎么说的,说这里永远是她的家,累了、倦了这里就是她的避风港。 虽然已经看了无数次,但这是自己重生以来第一次进到这里,眼眶还是不由得湿了。 楚云嫣站在门口不动,裴子谦就安静的站在她旁边,也不催促,眼中还带着怀念。 良久,楚云嫣才循着记忆踏入林中。 裴子谦在这竹林之中用五行八卦设了阵法,除了少数几人知道其中破解之法,闯入阵中的人早已都化成白骨。 进得屋中,二人在主位就坐。 “嫣儿,越王府别院那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的人都是些进不了屋的粗使丫鬟、小厮,情报上也不详细,只知道大概,你那小丫头来送信也没说清楚。马车上那人是谁?”裴子谦一边说着一边拿起茶壶在那里泡茶。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我是无意中听别院的丫鬟们闲聊知道的,没有意外的话那神秘公子一定是大哥,你也知道那别院和肃郡王府的下人都是通用的,所以子谦,无论如何都要打探到那神秘公子的确切消息。”楚云嫣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已经有些哽咽了。 调整了片刻,“马车里的人应该是表妹的大丫鬟碧萧。”说到碧萧两个字,楚云嫣眼中冷光乍现。 想到碧萧的惨状,楚云嫣不敢想象如果奶娘和紫萧还活着会是怎样一番光影,东方鸿和东方曦两人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楚云嫣心中就一阵阵发寒,这后宅妇人狠起来,真的是比第一恶鬼还可怕。 “碧萧?”裴子谦有点疑惑。 “对,自从我进了天牢,表妹就昏迷了,汀心苑里所有下人,除了蕊儿都被凤绿宁祸害了,若不是蕊儿只是一个刚进王府不久的小丫头,奶娘又吩咐她装傻,让她逃过一劫,若不是这样,估计也就不会有现在的我了。”楚云嫣嘴角自嘲般的扬起。 “怎么回事?”裴子谦蹙眉,他还真没关注过楚云嫣。 “据蕊儿说,表妹是在听到镇国王府所有人被打入天牢,急愤交加,导致昏迷,这一昏就是两个多月,直到我醒过来。这两个多月发生的事,我都是听蕊儿讲的。凤绿宁以我需要静养为由将我院中的人全都打发走了,奶娘她们是因为不满凤绿宁要将我赶出汀心苑,才被凤绿宁下了毒手,据蕊儿当时讲,碧萧是被灌了哑药,打了三十大板,然后被扔进护城河了,虽然没有我看到的惨,而且面部毁容,据我观察应该是自己划得。我把过她的脉,确实是被灌药了,把她治好,或许就能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是从表妹出生起就跟在她身边的,这些年表妹的事她应该都知道,我有好多话想问她。” 楚云嫣把自己知道的都讲了出来,又道:“子谦,你知道二十多年前的京城玉府发生过什么么?” ------题外话------ 小剧场,求收藏: 楚云嫣:小梦,你出来,我不打你 小梦默默飘过:宝宝在呢!嫣嫣宝宝什么事? 龙毓宸突然冒出:嫣嫣也是你叫的? 小梦:你怎么冒出来了 龙毓宸一脸傲娇:嫣嫣是我家的 小梦:你信不信宝宝把你们分开 楚云嫣一把拉住小梦的衣领:你再说一遍? 龙毓宸眼神阴鹜的看着小梦 小梦:本宝宝是亲妈,求放过~ 第四十六章 血债血偿 “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问?”裴子谦不解的道。 “我总觉得姨母的死很蹊跷,她嫁给楚冠英更蹊跷,前几天在越王别院我问表哥,表哥说姑姑还在世的时候曾经自言自语,说姨母这一生过得太苦,母妃每次提到姨母也都是一副忧伤的表情,还有这些年楚冠英的言行举止,对表妹的态度,我都怀疑他到底是不是表妹的亲生父亲。”楚云嫣将自己的疑问和盘托出。 “你是说,你姨母嫁给楚冠英另有隐情?” “对,镇国王府落难,外公都能带舅舅进天牢探望,甚至不顾玉氏百年书香大族的安危,上书陈情。我就不信,外公真的是因为姨母要嫁给已经有侧妃,还是庶子的楚冠英这一理由,而跟姨母决裂。还有一点,姨母嫁给楚冠英后七个月就生下了表妹。” “你的意思是说,玉府和你姨母决裂,只是他们一起制造的假象,目的是为了保住某个秘密?”裴子谦若有所思的道。 “有可能,我已经怀疑很久了,但是一直没有证据,先不说这个了,我打算寻个时间去拜访一下外祖父,听听他怎么说。” 顿了下,楚云嫣又道:“大哥一定还活着,我有强烈的预感,丫鬟们口中的神秘公子就是大哥,子谦,我要详细消息,已经两个多月了,大哥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如果不把他就出来,我的计划没办法实施,我怕伤到他。”楚云嫣越说头越低,声音也越来越低幽。 “可是我们的人很多都不能用,尤其是武功高强的,咱们在肃郡王府的眼线也没有能进入核心的,查起来确实有些困难,你先别急,如果那人真的是大公子,两个多月都过来了,也不差这几天,我们一定想办法弄清楚,然后我们再商量对策营救。”裴子谦望着楚云嫣的神情,不住的安慰着,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 “对了,上次你来回春堂,说要复仇,你知道陷害你家的真凶了?”裴子谦适时转移话题。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天牢自尽么。”楚云嫣冷笑一声,自嘲道:“就是因为我知道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我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已经无颜再见镇国王府上下和镇南军的将士们……”楚云嫣心中恨意四起,眼神空洞,像是在回忆什么。 裴子谦将煮好的茶斟了一杯,方在楚云嫣的面前,又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一边品茗,一边耐心的等着。 “你知道吗?那天上午,谢嘉妤来过,很是得意的跟我将她是如何将那通敌叛国的证据悄无声息的送入镇国王府,她是怎么和慕容峰达成协议,虽然她没说协议内容,但现在看来不是一目了然么,甚至这整个梁国上层,除了玉府、南宫家、表哥府上以及追随他们的人外以外,几乎都是帮凶。一想到这些,我就恨不得直接灭了梁国,可是这样太便宜了某些人。”因为是在裴子谦的小院,对面坐着的又是绝对可以无条件信任的人,楚云嫣将心底最深的话倾述了出来。 “子谦,你说,我是不是很傻,很好骗,居然被他们玩的团团转。”楚云嫣没有说,她的识人不清,却让十几万人买了单。 裴子谦看着这样的楚云嫣,眼底深处涌出浓浓的关心,将手放在她的头上揉了揉,道:“嫣儿,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奉陪到底,只是,那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没办法重来,我们只有尽力去弥补错误,再也弥补不了的,我们可以将凶手绳之以法,千倍报之。” 说完,眼神宠溺的望着她,等着她自己想明白。 片刻,楚云嫣的眼中恢复了光彩,子谦说得对,有些错误已经造成,只有让生者安心,让逝者安眠,才是最好的弥补。 她不想翻案,因为镇国王府不需要慕容家给的青白,镇国王府百年来守卫大梁,多少热血男儿为了这片土地抛头颅,洒热血。 镇国王府的青白不需要刽子手承认,她楚云嫣会亲自给镇国王府和那十万忠魂一个交代。 抬头就看到裴子谦关心的神色,向他微微一笑,道:“我没事了,你说得对,只有让凶手得到应有的报应,才是给那十几万英灵最好的祭奠,等救出大哥,就是他们噩梦的开始。” 第四十八章 卑鄙 裴子谦显然也想到了这些,神色有些凝重的望着她,道:“嫣儿,这楚王府似乎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你一定要加倍小心。” 楚云嫣望着裴子谦,勉强扯出一抹笑,道:“知道啦,我会小心的,不过子谦,碧萧得交给你了,我不能总出来,上次在兰芷苑,楚冠英看我的眼神就有些不对,这次别院的事情,他似乎已经在怀疑我了。” “别院?对了,你还没跟我说别院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楚晴会和武建康一起……要说这事没有蹊跷,你觉得我会信?上次你让蕊儿拿走的那包药粉,又是怎么回事?”裴子谦索性就着她的话将自己的疑问一次问了出来。 楚云嫣看他终究还是问出来的,也不好再逃避,于是道:“这件事要从凤绿宁让下人给我送宴会的衣服说起,她送来衣服的当天我就发现有问题,单独拿出哪件都看不出异样,但是那几件东西是一套,经过特殊处理,放在一起,再通过人的身体传热,就会产生强力媚药的后果。” 说到这,楚云嫣望了眼裴子谦已经沉到发黑的脸色。 问:“还要我继续说么?” 裴子谦听到她说衣服有问题,就大致猜到怎么回事了,只是并不确定,再联想到楚晴,裴子谦心中的怒火就无限升腾,手一挥,旁边桌上的一套名贵的紫纱茶套就华丽丽的滚落到地上,碎了一片。 “既然她们是要算计你,怎么又变成楚晴了?据咱们的人说,由于你身体不适,被谢嘉妤身边的红杉带去水阁,也就是说你当时是在房间里的?”裴子谦极力压制心中的怒意,尽量平稳的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 “我确实是在那里,而且我看到了事情的全过程,我被人救了,楚晴也是那人的手下带进来的,其他的我现在不方便说。” 楚云嫣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自己就是下意识的想要隐藏龙毓宸,不想让他暴露。 她从一开始就有一种感觉,龙毓宸在她面前表现出的是真实的自己,虽然可能有所保留,但对于散播出那样传闻的龙毓宸来说,应该已经是很难得了。 龙毓宸现在在外人面前的形象,楚云嫣打心底里就不想去揭穿。 楚云嫣将这归结为她要报答他对自己的救命之恩。 裴子谦一直都知道,楚云嫣对他从没有保留,现在却不透露这个人的消息,让他心中产生了一种异样,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脱离了他的视线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裴子谦心中就是觉得那人应该是个男人。 两人都陷入自己的思索,一时无话。 许久之后,楚云嫣回过神,一脸轻松的道:“我没事就好了啊,也不是什么大事,现在最重要的是把碧萧的身体调养好,将她的哑疾治好。” 裴子谦抬头看了她一眼,默契的道:“知道了,这里交给我,等她身体有所好转,我会派人通知你。” “恩,对了,多派些人手保护她。” “恩”裴子谦知道她在担心什么,郑重的点点头:“放心,我已经飞鸽传书让云晞回来了,到时候让他寸步不离的在暗处守着。” 听到云晞,楚云嫣松了口气,虽然这云晞在其他方面是真的不靠谱,但是他的武功却让人不得不佩服,二十岁的年纪,已经跻身整个大陆高手榜前十。 他最厉害的就是追踪和情报,玉锦纺中许多情报高手都是他培养的。 楚云嫣感激的望着裴子谦,他永远都知道自己想什么,并且先一步去做,的知己如此,她楚云嫣也无憾了。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楚云嫣看时间已经不早,并没有进去看碧萧,只是将蕊儿叫出来,有交代了裴子谦一些事情,就回王府去了。 正当楚云嫣和裴子谦在竹院密聊的时候。 楚王府也迎来了一个大人物——宫中的昭容娘娘楚玲回家省亲。 由于楚玲回楚王府是临时决定,并没有提前告知,马车都已经出了宫门,楚王府众人才得到消息。 消息一出,楚王府就炸裂开来,楚王爷刚被罚去守皇陵,楚晴又遭遇退婚和指婚,凤绿宁这几天一个头两个大,早就忘了自己曾经派人送信进过宫。 乍一听到大女儿要回府,也有点莫名其妙,但也只是一瞬间,就吩咐下人准备好接驾。 楚玲的车架行到楚王府门口的时候,凤绿宁已经收拾妥当,带着楚晴来迎驾了。 只见一个穿着正二品宫装,头戴六羽凤簪,化着精致妆容的少妇,扶着车旁宫女的手,优雅的从马车上下来,看到凤绿宁和楚晴向她行礼,心安理得的受了,才道:“母亲,妹妹这是干什么,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 凤绿宁和楚晴并没有看到楚玲眼中闪过的不屑。 ------题外话------ 林紫意135**8279昑沁岚赖皮000梦西景凉孤城l少年爱有小情绪的喵酱WULI梦璇玑建国以后我成精了冰浴雪魅爱吃草的妖精青峰乔木沧海镜月 以上宝宝的奖励已发,请查收 第四十九章 怨念、脑子 听到大女儿还是向在家中时亲昵的叫着自己母亲,凤绿宁鼻头有点酸酸的。 毕竟她没有诰封,是不能递帖子进宫的,即使她是楚玲的亲生母亲。从她进宫起,虽然时不时的会送信回家,楚王爷也会在逢年过节递帖子去她宫中坐坐,可凤绿宁却是实打实的和她已经有三年没见了。 这会儿看到大女儿,似乎比在家中更加美丽,身上也有了一种闺阁女子所没有的魅力,一时间也抛开了这些天的不痛快,扶着楚玲的手,跟她一起往府中走去。 楚晴看到自己的大姐众星拱月的样子,再看到她身上的衣服、首饰,再想到自己这几天接二连三的打击,心中万分的不渝。 可也清楚这个姐姐是万万不能惹的,照她现在的处境,能够帮她的也只有眼前这个姐姐了。 进了兰芷苑,楚玲挥挥手,将一众丫鬟婆子都赶出去,只带着自己的心腹宫女紫桃进门,脸上本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嘲讽的笑意。 在首位坐定,转过头来就换了一副无比亲和的脸,看向站在下首凤绿宁母女,声音柔柔的道:“母亲和妹妹快坐吧,现在我不是宫里的昭容,只是你们的女儿和姐姐。” 楚玲这话说的亲昵,可饶是凤绿宁没有进过宫,这么多年楚王府当家主母的身份,也不是白做的,自然知道这只是客套。 楚玲既然嫁入了皇家,那和她们就是君臣的关系,怎么可能这么随便。 只是这话确实听着舒服,凤绿宁也放松了些。 可是楚晴却不这么认为,她觉得大姐就是大姐,即使是入宫做了皇帝的妃子,在家里也用不着客气,自己这几天已经够憋屈了,想到这,理所当然的向着楚玲道:“大姐,你要给晴儿做主啊,我不要嫁给武建康,你去让皇上收回圣旨。” 凤绿宁一听觉得不好,小心翼翼的观察了楚玲一瞬,感觉她并没有什么不快,才放下心来,顺着楚晴的话,委婉的道:“玲儿啊,你也知道你妹妹这几天经历的这些事情,她本来就是个急性子,你别和她计较,不过,那武建康根本就没有得逞,这晴儿还是清白身子,堂堂楚王府的嫡小姐,怎么能嫁给一个傻子呢?” 听着这母女俩一唱一和,一口一个收回成命,一口一个不嫁,楚玲心中一阵反感,虽然今天自己向皇上请旨回娘家,就是为了这几天的事情,可自己主动提和她们提,在她看来就不是一个概念。 心中不渝,但面上却并没有凸显,只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自己的母亲和妹妹:“你们被人利用了还不自知,自己被算计了,现在让我来想办法,我能怎么办,那是圣旨,不是私下谈婚论嫁,你们不知道我在宫中有多艰难,就不能让我省点心?” 深吸一口气,楚玲又道:“这件事没有转圜的余地,晴儿就专心待嫁吧,这圣旨是越王亲自去求的,我无能为力,除非……”楚玲眼中精光一闪,欲言又止。 “越王爷?”凤绿宁一脸的疑惑,这赐婚和慕容峰有什么关系,他去求这道圣旨对他能有什么好处呢。 “对,这圣旨就是越王爷求的,我在宫中本就和贤妃不睦,她让自己的儿子娶晴儿,根本就是利益联结,现在正好有理由取消,估计她也乐见其成,这里有没有她的手笔,我也说不好。”楚晴将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本意是想让自己这傻妹妹接受现实。 可听在楚晴耳中却不是这么回事,她楚晴有那么差么,至于让人踢皮球一样踢来踢去,有利可图就黏上来,自己出事就赶紧抽身,虽然自己也不是那么喜欢肃郡王,可是让人这么嫌弃,她楚晴心中就是过不去。 楚晴脸色扭曲的望着楚玲:“姐,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看着自己的妹妹这颐指气使、天下为她独尊的样子,楚玲就觉得一阵不舒服,她说的都是自己亲耳所听,这种事她也没必要骗她不是,而且自己在宫中三年多,小心翼翼,从不敢行差踏错,自从自己被皇上宠幸开始,就没有人在自己面前放肆过,要不是她在宫里,她楚晴能有现在的风光? 楚玲本就有些气不顺了,现在心中更是郁结,眼底泛起刻骨的寒意。 “玲儿,你刚刚说除非什么?”看着两姐妹剑拔弩张的样子,凤绿宁赶紧岔开话题,打圆场。 楚玲笑笑,道:“母亲,这事儿,我劝你们还是遵从圣旨吧,别再想抗旨了,否则谁都救不了晴儿。” 凤绿宁看着楚玲的样子,心中的希望在渐渐变淡。 “母亲,我这次回来是看到你的信,你在信中说楚云嫣好像变了一个人,还折了庆嬷嬷是怎么回事?” 楚玲对这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妹妹一向没什么印象,可她毕竟是正经嫡女,而且如果她走入大家的视线,那皇上那边会如何,就不是谁能控制的了。 甚至有可能影响到她在宫中的地位,让她不得不防。 若不是这样,自己怎么可能向皇上撒娇一晚上求得出宫的机会。 第五十章 恶毒的楚玲 凤绿宁听到楚玲的问题,脸色有点发青,想到当时庆嬷嬷为了保她,甘愿把所有的罪责都揽下,虽然事情的起因确实是自己,可是想到没能灭了楚云嫣,心中就万分的不爽,想到庆嬷嬷的下场,又觉得万分委屈。 于是道:“楚云嫣那小贱人自从昏迷醒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本来你妹妹想要汀心苑待嫁,我就想了个法子,赶了她出去,哪知道她醒来后寻了王婆子的错处,直接找到你父王书房去了,不仅住回了汀心苑,还让你父王罚了你妹妹,我给你妹妹求情,哪知道她一句话就让你父王对我产生了不信任,连我也被禁足了。我当时很生气,就让绿竹拿着我的名帖,去把庆嬷嬷请回来了。我又趁她和楚荆忠出门,她单独回来的机会,派人去杀她,哪知道那丫头命这么大,不仅被人救了,还抓到了我的把柄,不知道为什么,第二天早晨我派去的人的尸体在我床边围了一圈,不过我敢肯定,这和那丫头脱不了关系。” 凤绿宁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口,又继续道:“后来越王妃给我送信说楚云嫣也要去别院,她想整她,然后我们就达成了共识,可谁知道,让你妹妹……”说到这,凤绿宁有些说不下去了,楚晴听到这,心中越来越委屈。 噗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声泪俱下的道:“姐…你是我的亲姐姐…你…你要为我做主啊…我们姐妹从小在身份上…就被她压着,现在…晴儿苦啊!”一边哭还一边抽抽。 楚玲看着她这样子有些不耐烦,于是直接站起来,道:“晴儿,你先起来,母亲,你们放心,这事儿我会管,但是如何管这你们就别问了,不过这丫头确实有点怪,她背后肯定有人帮她,你们最好想办法不让她去参加花神节和皇上的寿宴,怎么做,你们自己想。” 说完,也不想再和她们客套,招呼紫桃,边往外走边道:“时候不早了,本宫要赶在宫门落锁之前回去,该怎么办,你们自己掂量,要是再惹出什么事,别怪我不帮你们。” 楚云嫣和蕊儿回到王府,在大门口看到的就是楚玲的车驾远去的场景。 在门口站定,楚云嫣眼中闪过一丝深意,但并没有多做停留,带着蕊儿直奔汀心苑。第二天早上,楚云嫣是被一阵惊天动地的哭号之声惊醒的。 这声音来自大门的方向。 蕊儿本在外间值夜,听到里间声响进来查看。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楚云嫣望着蕊儿道。 “听说是武大人家的公子,昨天晚上在他房中离奇身亡了,咱们三小姐刚被升上跟他赐了婚,这武公子就死了,武大人和武夫人就这么一个儿子,简直就是当宝贝宠着,腻着,现在身死,武大人连朝都没上,就直接带着人过来闹了,说咱们三小姐克夫,还说他们家儿子死的冤枉,要咱们王爷给个说法,要不就冥婚,如果王爷都不答应,他就闹到奉天殿上去,反正圣旨还在他们家祠堂供着,他也不怕王爷赖账,这不,王爷正纠结着,王妃有跑过去,说什么也不同意武大人的要求,现在正在前院闹着呢,估计这会儿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三小姐克夫了。”蕊儿说起这个就不住的心情舒畅,这叫什么,恶人有恶报么。 看着蕊儿兴奋到红扑扑的小脸,楚云嫣就是一笑,她是不是该感谢一下武建康的死呢? 不过这事儿还要看后续发展,毕竟这件事如果真的闹到奉天殿上,那不仅是打两家的脸,也是在打皇上的脸,就看这武尚书是不是真的心疼夫人,爱护儿子到不管不顾的地步了。 想到这里,楚云嫣心情有些舒畅,自己都还没动手,这凤绿宁和楚晴就已经焦头烂额了,倒也省得她出手了。 “小妹,越王府别院是怎么回事?我刚回京就听说楚晴被退婚了,还火速又被赐婚?” 楚云嫣刚在厅中吃完饭,正在喝茶,就听到外面一道清越的声音响起,正是多日不见的楚荆忠。 “大哥,多日不见,听说你出京办差了?”楚云嫣看到楚荆忠从外面进来,站起就迎了过去。 和楚荆忠几次的接触,越来越觉得他与自己刻骨的某个人很像,也慢慢的放下了防备,看到正进门的人,楚云嫣清楚地发现他比上次见要清减了,可能是外出公干比较辛苦,心中划过一丝心疼。 楚荆忠冲她歉意的笑笑,道:“小妹,对不起,上次说陪你去逛街,却在中途突然被叫回衙门,又匆匆回府收拾东西,直接去青州了。听说那天出事了?”边说还边搓着衣角。 他的小动作楚云嫣敏锐地捕捉到了,眼中闪过点点光晕。在往上看,望向楚荆忠真诚而关心的眼神,楚云嫣心中划过一丝温暖。 ------题外话------ 小剧场: 小梦:唉╯﹏╰ 楚云嫣:小梦,怎么了? 小梦:宝宝心里苦,唉╯﹏╰ 楚云嫣:到底咋了 小梦:宝宝在想,要不要让你们俩进展快点…… 龙毓宸:要 小梦:唔……剧情缩点,要不,虐虐宸宸也行 龙毓宸挥刀:小梦,你敢(_??)看我不给你寄刀片 小梦:要不,拉长战线,让嫣嫣花式拒绝 龙毓宸不说话了,直接拿着砍刀像小梦挥来 小梦:宝宝是亲妈…。 龙毓宸脸上瞬间转变:乖,哥哥给糖吃 楚云嫣冲过来:谁是你妹妹,说清楚,哥哥妹妹神马的最讨厌了 龙毓宸一脸讨好:宝贝儿,你…。你是… 小梦捂脸遁走…。 第五十一章 汀心苑撒野 “大哥有要事自当去办,嫣儿自己回府就是,这怎么能怪大哥呢?当日确实出了点事,不过好在有惊无险,我这不是好好的站在这么?”楚云嫣微笑的望着他,声音里不自觉的带上了一点点撒娇的意味。 边说便把他往正厅中引。 两人坐定,楚云嫣执壶,拿起两个紫纱茶杯,分别给两人倒了茶,才问道:“大哥是刚回府么?” “对,刚进胡同口就发现,今日府中很热闹,差了侍卫去打听,才知道了大概,这不就直接绕到了后门,先往你这来了。”楚荆忠右手握着杯,抿了两口道。 “这么说大哥还没回紫竹院?早膳用了没?如不嫌弃汀心苑的饭菜,我让蕊儿去吩咐厨房送一份过来。”楚云嫣望着楚荆忠那略显疲惫的面容,关心的话就这么脱口而出。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楚荆忠听到她没有虚假的关心,心中升起一丝愉悦,表妹这是在接受自己了么?真是个好兆头呢。 楚云嫣招来蕊儿,让她去吩咐厨房备饭。 没成想,等来的却不是饭菜。 “郡主,郡主你等等老奴,您别往里闯啊,老奴去禀报一声……” “报什么报,楚云嫣那贱人是住这吧!” 声音顿了顿,可能是在等确切的答复。 “楚云嫣,你个贱人,给我出来,本郡主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你,敢跟本郡主抢男人,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出来呀,跟本郡主抢人的时候不是挺能耐的么,怎么现在怂了。” “……” 辱骂之声渐进,厅中的兄妹二人也越听越真切。 楚云嫣面上显出浓浓的无奈,就知道这李蓉蓉肯定会来找麻烦,她毕竟是大长公主从小宠到大的女儿,无法无天惯了,禁足也是暂时的,只是楚云嫣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找来了,还说的这么难听,什么叫抢男人,什么叫勾搭,她楚云嫣什么时候被这么骂过,只是清者自清,她相信谣言止于智者,她也并不想和一个没有理智的女人去辩解。 这些话听在护妹心切的楚荆忠耳中却是非常严重,如果这些话被传出去,对云嫣的名声是个致命的伤害,虽然这些年凤绿宁她们散播的谣言也不少,但也都无关痛痒。 可这李蓉蓉不同,她是出了名的唯恐天下不乱。 “楚云嫣,你出来啊,赫连靖宇也是你配得上的,你凭什么让他给你弹琴,凭什么让他为了你拒绝我,凭什么让我在那么多人面前出丑,你个贱人,快出来,啊啊啊啊啊……” 李蓉蓉一行人的声音越来越大,听声音已经快到正厅,骂声也越来越难听了,楚荆忠已经从椅子上站起。 楚云嫣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有些焦急、有些疑惑又有些愤恨的楚荆忠,也站起身,道:“大哥,我们先出去看看,这事儿我回头再向你解释,等下都看小妹的怎么样,放心,我绝不会吃亏。” 看着楚云嫣眼中的坚定和胸有成竹的样子,楚荆忠缓缓的点了点头。 楚云嫣二人走到门口就看到李蓉蓉带着一群人强闯汀心苑,院中有些东西已经被破坏,李蓉蓉边走边骂,管家王京和几个小厮已经被李蓉蓉带来的丫鬟婆子还有侍卫强行拦在了一边。 李蓉蓉看到楚云嫣出来,脸色已经由刚刚骂得起劲的红晕,变成了铁青,指着她像连珠炮一样的道:“楚云嫣,你终于敢出来了,啊……你个什么都不会的草包,你个贱人,你怎么认识赫连靖宇的,你不是这些年都像缩头乌龟一样,躲着不出来么,赫连靖宇那样的人物居然主动给你和曲,你居然还敢拒绝他,啊啊啊啊…。我去找他他居然还说已经有心上人了,说,是不是你勾引他,你跟你那早死的娘一样,都喜欢勾引别人的男人,这么喜欢卖弄,你怎么不去青楼……” 李蓉蓉越说越起劲,也越来越口无遮拦,楚荆忠早就想阻止她了,可是想到楚云嫣的请求,一直在克制着。 “住口”楚云嫣当听到她骂自己的母妃,甚至在诅咒她,再也忍不下去了,直接打断了她“李蓉蓉,说话小心些,这里是楚王府,你可以冤枉我,但是请你对我娘放尊重点,这世上可不是什么人你都能得罪,小心惹祸上身。” 第五十二章 插科打诨(编推,求收) 楚云嫣冷冷的看着离自己不远的李蓉蓉,声音无喜无怒,就那么平淡的将这带有威胁的话说了出来,却意外的让李蓉蓉等人感觉到一股冷气瞬间灌满全身,那种瞬间升起的眸睨天下,尊贵逼人的气势,震住了在场除了楚荆忠之外的所有人。 楚荆忠只是一瞬间的惊讶,随后就恢复了云淡风轻。 李蓉蓉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好久才回过神。 想到刚才的举动,李蓉蓉觉得这是对她莫大的耻辱,又想到楚云嫣一个没有任何权势,被楚王爷遗忘,被凤绿宁等人压榨的有名无实的郡主,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气场,即使有,也一定是虚张声势。 于是,又摆出一副高傲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提高声线道:“楚云嫣,你别以为我不敢办了你,我就是在这结果了你,也没人敢对我怎么样,我警告你,赫连靖宇是我的,你给我离他远点。” 看着李蓉蓉那虚张声势的样子,楚云嫣有些无奈的抿唇一笑,道:“郡主,六皇子只是说他有心上人,你怎么就认为说的是云嫣呢?” 说完,好整以暇的望着在她看来就是个无理取闹,却又无法无天的孩子的李蓉蓉。 “你。你,你…。不是你是谁?”李蓉蓉听到她的反问,也觉得不可能是她,毕竟在她的印象当中楚云嫣就是个无才无德无貌甚至克亲的女人,虽然无貌这一点不攻自破,可是其他的,在她看来那就是真的。 “就算是我,那请问跟你有什么关系呢?”楚云嫣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赫连靖宇是我的。” “他承认了么?有人承认么?”楚云嫣就那么没有任何起伏的说了出来,眉头却是微不可察的皱了皱。 楚荆忠看着自己旁边的少女,嘴角牵起一抹弧度,同时这几次的接触又让他有种强烈的熟悉感,尤其是今天对着李蓉蓉,那种无赖却又让人无可奈何的感觉。 李蓉蓉的脸都快憋紫了,还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耍横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打,给我砸,看她还敢狡辩。” 跟她来的丫鬟、婆子、侍卫一听,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但也有顾忌,毕竟对面站着的绝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他们主子能骂,能打,能撒泼,可是他们……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上。”李蓉蓉看自己的人迟迟未动,心中升起浓浓的不悦“上啊,再不上回去都把你们发卖了。” 听到自己主子的呵斥和威胁,几个胆大的侍卫和婆子直接冲了上去。 楚荆忠一把将楚云嫣护在身后,几个婆子只是力气大,却没有半点功夫,一脚一个被楚荆忠摞着踹到李蓉蓉面前,跟后面上来的侍卫缠斗起来。 楚荆忠的功夫还算不错,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十几个侍卫一起上,也让他有点吃不消,虽然没吃什么亏,应付十几个有些拳脚,手上还有兵器的男人,却也有些勉强。 楚云嫣看着很是焦急,却也帮不上忙,这让楚云嫣有一次恨起了自己这副身子,还有这个身份。 即使她现在能施展一身武功,可是却不能暴露,毕竟楚云嫣是个除了舞剑,根本不懂任何武功的大家闺秀。 眼看着楚荆忠越来越吃力,李蓉蓉看得越来越兴奋,楚云嫣心中泛起了焦躁。 “诶呦,这是在干什么。”正在这时,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了进来,为首的是凤绿宁和楚晴,两人后面跟着王婆子和绿柳还有一群丫鬟婆子。声音里略带着幸灾乐祸,一听就知道是来看热闹的,看来前院的事情至少是告一段落了。 凤绿宁一步三摇的走到李蓉蓉身旁,一脸谄媚的道:“诶呦,郡主这大驾光临,怎么也没人去通报一声。”前一句是和李蓉蓉说的,后一句却是有了质问的感觉,说完还不忘扫了一眼被李蓉蓉的人看管在角落的管家和几个家丁。 “凤王妃是吧,本宫今日来,是来找楚云嫣的,而且我没记错的话,我进来的时候这楚王府的前院可是够热闹的,就是去通报,估计王妃也没时间招待我吧!”李蓉蓉昂着头,眼睛看着天上,根本没有将凤绿宁放在眼里,轻蔑的瞟了她一眼,道。 “郡主说的什么话,您过来是我们楚王府的荣幸,怎么会没时间呢?” “对啊,郡主,母妃要是知道您来了,一定在门口迎接,怎么会没时间呢?”楚晴可能是刚经历了打击,很是乖巧,在一旁帮腔道。 “你是谁啊,有资格跟我说话么?”李蓉蓉眼皮都没耷拉下一点,鼻子一哼,道。 楚晴听了这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庶女”两个字,尤其是这种含沙射影,你还不能发脾气,毕竟人家并没有明说。 这对着的人又是自己惹不起的,更何况刚刚经历了那么大的事,楚晴也知道现在不是撒泼耍横的时候。 凤绿宁听到李蓉蓉的话,心中也有几分不是滋味,就因为她的身份,让自己的儿子、女儿都不能挺直腰杆,名正言顺的做嫡出。 这些年又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既然都忍过来了,还在乎这一次。 扬起一抹自认为端庄优雅的笑,道:“郡主,这是妾身的小女儿,楚晴,晴儿从小娇宠,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她一般见识。” ------题外话------ 编推,求收藏,求点击 第五十三章 温情(编推,一更求收) 边说还边行了个礼。 李蓉蓉冷哼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这边上演着*裸的碾压戏码,可楚云嫣那边却还在上演着全武行。 李蓉蓉在和凤绿宁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喊停,凤绿宁也权当做没看到,本来楚云嫣也没指望她是来打圆场的。 不过看到她那副小人嘴脸,楚云嫣心中很是不屑。 眼睛一直盯着楚荆忠的方向,看到他一个没注意被李蓉蓉的侍卫踢了一脚。 又看向李蓉蓉的方向,看到她们都没有注意到这边,实在忍不住,上前一步,巧劲将还要偷袭的一个侍卫不着痕迹的撂倒。 又将另一个找准时机想要偷袭的侍卫,用袖中银针打中穴位,阻止了他的进攻。 到底是这具身子功力太弱,一个没躲过,被旁边的侍卫一拳打的倒退了两步,楚荆忠见状,迅速转过身子,护着楚云嫣,背部直接受到了再次袭击而来的重物的撞击。 楚云嫣明显的听到将她护在怀里的楚荆忠闷哼一声,身体瞬间一僵,却还奋力稳住身形,保持着站立的姿势,没有向她身上压去。 李蓉蓉转过头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嘴角扬起一丝弧度,一声嗤笑脱口而出,道:“呦,这时兄妹情深呢,还是*戏码啊,我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楚云嫣,你说我要是将我看到的去说给赫连靖宇听,他还会不会喜欢你。” 凤绿宁和楚晴等人听着这信息量巨大的话有些发蒙。 不过只是一瞬,凤绿宁就理出了头绪,看样子这李蓉蓉今天声势浩大的过来,就是因为南疆六皇子来找楚云嫣的麻烦,而且她认为南疆六皇子喜欢楚云嫣。 也就是说,这芙蓉郡主应该是和自己一条阵线的,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 这样想着,凤绿宁的心情就无比的美好。 于是好心情的冲着李蓉蓉道:“郡主,您看,您这气也消的差不多了,这汀心苑这么乱,您还是移步,我们去兰芷苑细聊?” 凤绿宁将最后两个字咬得很重,李蓉蓉也知道这凤绿宁和楚云嫣从来都不顺,想必是想让她帮什么忙,不过祸害楚云嫣也是自己的想法。 既然目标一致,她李蓉蓉为什么不能屈尊和她细聊呢? 嘴角一勾,道:“本郡主也不想在这看污眼睛的事,既然凤王妃邀请,本郡主也不和没教养的人计较。”挥挥手,示意跟她来的众人,率先向外走。楚云嫣急于查看楚荆忠的伤势,也没心思和她周旋,不过看这样子,以后她少不了麻烦。 汀心苑一处客房内 “大哥,你不该扑过来的。”楚云嫣望着楚荆忠后背上整块整块的青紫和长长的几条血丝,其中一条甚至深可见骨,眼眶红红的,有些哽咽的道。 楚荆忠趴在床上兀自抵抗着来自伤口的阵阵疼痛,听到楚云嫣有些情绪的抱怨,心中温暖,声音中带着淡淡的虚弱,但语调却是上扬的道:“傻瓜,刚才那种情况,我怎么可能不扑过去,我这皮糙肉厚的,打在身上没什么,这要是打到我如花似玉的妹妹,我不是要心疼死。”说完,还冲着她眨眨眼。 “噗……”本来还在一边伤心一边给楚荆忠上药,听到他对自己的评价,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哪有自己说自己皮糙肉厚的。”楚云嫣声音中不自觉的带了娇嗔。 说完才后知后觉的的发现,自己已经在不经意间对楚荆忠有了某种程度的依赖,有些尴尬的咳了两声。 “大哥,答应我,以后别再为我伤害自己了,嫣儿在这楚王府也就你算得上是亲人,我不想……”声音越来越低,情绪也有些低落。 楚云嫣想到自己前世为了一个从未对自己动过半点真心的人,间接将自己的亲人们置于死地,再想到刚刚楚荆忠扑过来时的奋不顾身,眼中流露出的恐慌,楚云嫣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手上的动作也顿了下,正好按在了伤口最深的位置。 蘸着药水的棉布与伤口没有预兆的全部贴合,让楚荆忠禁不住呻吟出声。 打断了楚云嫣的思路。 “对不起,对不起大哥,我不是故意的……”楚云嫣也发现了自己的不妥,一边将清水中的棉布拿出拧干,一边赶忙向楚荆忠道歉。 楚荆忠看着楚云嫣的样子,眼中几不可查的闪过一丝疑虑,这样的感觉已经好几次了,今日尤为明显。 云嫣心事很重,而且只要说道镇国王府或者是亲人之类的字眼,她的情绪就不对,今天看到自己为她受伤,从一开始她的情绪就不稳定,更在刚刚表现出了失态。 楚荆忠将这些默默的记在了心里,并没有表现出什么。 听到楚云嫣焦急的声音,眼中浓浓的歉意,楚荆忠稍稍动了动身子,望着少女忙碌的身影道:“嫣儿,我曾经说过我永远不会伤害你,现在我再加一句,永远不要对我说对不起,为你扫除危险,是我心甘情愿的,我拿你当妹妹,你不会不给我这个机会吧!” 说到最后,楚荆忠向楚云嫣伸出了手。 这时楚云嫣刚好昨晚手上的事情,正将药瓶拿过来,听到楚荆忠的话,看到他的动作,楚云嫣心中有一瞬间的确认,可是却害怕是自己太过想念,如果不是自己想的那样,让她情何以堪。 想到这,楚云嫣神色未变,但是却将手放到了楚荆忠的手上,两人手掌相握,相视一眼。 都从另一方的眼中看到了信任与真诚。 楚云嫣和楚荆忠握了一会,觉得他后背上的伤口晾得差不多了,她的情绪也好转了不少,声音中带着点调侃的道:“大哥,小妹要修复猪肉了,你还是乖乖待宰吧!” 楚荆忠明显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笑意漫上整张脸,无比配合的道:“不够肥,宰了多费劲,还是再养几天吧!” 边说便配合的将身体趴平,利于她上药。 楚云嫣小心的将药粉撒向伤口的地方,还时不时的问下疼不疼,一时间房中弥漫着温馨的气氛。 第五十四章 面圣,密谈(编推,二更) “大少爷,大少爷你在么?”门外福喜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打破了屋内和谐的氛围。 “福喜,出什么事了?”楚云嫣示意楚荆忠休息,自己将东西收拾好,出了客房,将门关好才问。 “奴才给郡主请安,回郡主,武大人将咱们楚王府告到御书房去了,现在咱们王爷也不在府中,王妃又是个没资格进宫的,这不,说是让大爷和二爷一起进宫呢,高公公在前厅等着回话呢。” 听到福喜的话,楚云嫣心中对凤绿宁更多了一份不屑,原来是在听到李蓉蓉来找自己茬之后,迫不及待的跑来看自己的笑话,根本就没有把武家安抚好,现在倒好,闹到皇上那,看样子又是一场好戏。 不过,想到楚荆忠现在背上全是伤,又不免有些担心。 楚荆忠并没有休息,又是习武之人,耳力自然非比寻常,楚云嫣和福喜的对话都听在耳中,看来皇上已经知道自己回京了,如果不去就是抗旨,就是没有今天这事,他也得进宫去复旨,毕竟是奉旨办差。 正当楚云嫣在犹豫要不要去将事情告诉楚荆忠的时候,后面的门从里面打开了。 “福喜,你先去回话,就说我刚刚回京,换件衣服就去面圣,请高公公稍等片刻。”说完,才望向楚云嫣。 眼中含着温暖,声音也有些低沉暗哑,想必是伤口还在疼痛,道:“本来还想在这休息下,再进宫复命,这下好了,正好一起办,也省了我在跑一趟。” 声音轻快,但楚云嫣知道这话是有安慰她的成分在的,毕竟伤口刚刚上好药,那么深的伤口,本就不宜剧烈运动。 楚云嫣知道他的好意,也扬起一抹笑容,道:“去吧,皇命要紧,注意伤口,别裂开了。” 边说边和他一起向外走,到了门口,才止住脚步,目送楚荆忠离去。 与此同时,兰芷苑那边。 “说吧,怎么个细谈法。”李蓉蓉坐在正厅首位,昂着头,瞟了一眼坐在自己右下方的凤绿宁,和站在她旁边正低声嘟囔的楚晴。 “郡主,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敢问郡主,想不想除掉楚云嫣。”凤绿宁愤恨中带着兴奋的声调响起,眼中火花四溅的望着李蓉蓉,嘴角还带着势在必得的笑意。 李蓉蓉把玩着手上的戒指,似在欣赏,嘴角还带着一抹邪恶,良久,她才启唇道:“凤王妃,叫你一声王妃,是看着楚王爷的份上,你有什么资格说要除掉楚云嫣呢?她可是名正言顺上了玉蝶的郡主,也是楚王府正经的嫡女,还有,我们心知肚明,她的身份……” 凤绿宁听前面的话脸上还能显现出不屑,可听到最后,李蓉蓉那欲言又止的话,心中升起一股惧意。 她一直都知道,这李蓉蓉虽然莽撞,无法无天,可她从来都不是傻子,有大长公主那样从皇权倾轧中不仅全身而退,还能助自己的亲哥哥登上帝位的母亲,她李蓉蓉怎么可能会做她的棋子。 不过,既然目标一致,那么想要说服她就不难,她凤绿宁也是在权力中心圈子的后院待了二十几年的人,若不是手段过人,怎么可能以一个对楚冠英没有任何助力的庶女的身份让他宠爱这么多年,虽然可能自己手上有他的把柄也是很重要的原因。 “郡主,你也知道,这些年若不是有…。嗯…。的帮衬,她楚云嫣就是我手上的一块肉,想要搓圆捏扁,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儿,想必前一段的事你也有听说,只是这楚云嫣跟…。怎么认识的,这妾身还真不知道。” 凤绿宁扬起一抹自认为很有说服力的表情,道。 这番话中的意思,李蓉蓉不可能听不明白,而且最后一句的所指,她也很是明白。 虽然不想被利用,但是在听到她的心上人的时候,眼中还是闪过了一丝嗜血的强烈意念。 凤绿宁当然看到了这一点,觉得差不多了,又道:“郡主,您是女中豪杰,这世间的绝世男儿都应该为你俯首,她楚云嫣算什么,您说呢?” 楚晴在一旁看着两人,心中很是不爽,自己今天经历了这么大的事,自己的母亲却一直不理会她,虽然她现在做的事情也是自己最想做的,再看主位上的李蓉蓉一副漫不经心,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她母妃说话的意思。 而且,她已经站了好久,李蓉蓉一副当她是空气的样子,让她更加不忿,想要说话。 凤绿宁早就发现了她情绪不对,赶紧将她拉住,冲她摇摇头。 李蓉蓉似乎思考了很久,才抬起眼皮看了她们一眼,道:“凤王妃想要蓉蓉做什么呢?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这样云里雾里的,你累我也累。” 凤绿宁看李蓉蓉终于想要跟她说正事,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 “郡主,隔墙有耳,借一步说话怎么样?”凤绿宁站起来,道。 李蓉蓉将她带进来的丫鬟婆子都潜了出去,凤绿宁也让楚晴带着一干下人出去,还不忘让她们带上门,至于屋内说了什么,谁也没有听清。 第五十五章 九公子来访(编推,求收 汀心苑书房之中楚云嫣正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尤其是武建康的死。 按照凤绿宁的性子,这件事有可能是她做的,但照她对楚晴的宠爱,这事她绝不会做,圣旨已下,如果这时候武建康死了,那么嫌疑最大的就是楚王府,而楚晴也会被冠上克夫的名声,这武大人也是京中二品大员,又是当今皇上的心腹,如果闹上奉天殿,那将会一发不可收拾。 昨天自己和蕊儿回府看到的马车是楚玲的,也就是说她们应当有什么谋划。 还记得三年前自己无意中听到过一件事情,本来这进宫之人应该是楚晴,可凤绿宁知道楚晴的性子,就硬是将已经有心上人的楚玲推了出去,这几年楚玲在宫中也是举步维艰,一年之前才开始好转。 楚玲应该是有怨的,不过照她的心思也是不可能会做出有损楚王府的事情的,没有楚王府,她在宫中就没有任何靠山。 正当楚云嫣想得出神之际,房梁上传来轻微的咳嗽声,听得出是在压抑着。 楚云嫣嘴角一勾,声音讽刺道:“九公子对做梁上君子颇有心得啊!” “咳咳……咳……嫣嫣别说得那么难听嘛,本公子不是看你想的入神,不忍打扰嘛。”随着那略显低沉虚弱的声音,龙毓宸从房梁上飘了下来。 黑底金边的锦袍穿在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无形的高贵之气,邪魅的脸冲着楚云嫣淡淡的一笑,在楚云嫣面前停留了一瞬,施展轻功飘向一旁的座位。 刚坐下,压抑的咳声就不断的从口中冒出,嘴角还还有一丝血不断滴落,瞬间连成一条直线,触目惊心。 楚云嫣本想反驳他的话,看到他这样,直接从书桌后走出,来到他面前,也不询问他的意见,直接将手附上了他的腕脉。 龙毓宸本想阻止,可看到她那清冷不带任何温度的眼神,另一只手动了下又放下了。 “上次在越王府别院,你……”楚云嫣把完脉,眼中已经显出不可置信,可又不知如何说起。本来她还很纳闷,照他的性子,不可能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直接消失不见。 现在才知道,他当时应该是已经快到极限了。 龙毓宸咳声不止,但看她眼中的情绪,就想要安慰她。 看她手还搭在自己腕上,就轻轻动了动手臂,面上努力显出一丝笑容,极力压制住嘴角不断溢出的血。 “没事……不用担心……休息下就好…。别院……不关你的事,别自责。”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说出口,虽然没有力度,但意思却表达清楚了。 楚云嫣望着他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一股酸涩从心底深处溢出。 就那么望着他,想要看穿他,他就在那里,但在现在的她看来,他是危险的,神秘的,他接近自己断然是有企图的。 心中的酸涩瞬间止住,让她摇摇头,直接忽略了。 “身子不好还跑出来干嘛!”无论怎样,这几次的接触,每一次都是他在帮自己,楚云嫣不可能无动于衷。 龙毓宸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听到她的话缓缓抬起头,望着她的眼睛,表情无比认真的道:“来看嫣嫣啊,几天不见,嫣嫣又变美了。” 声音中带着欢快,但口中残留的血液却因为他张口而不断流出。 楚云嫣拿出手帕递给他,他却不动,只把脸向前伸了伸,道:“嫣嫣帮我擦,我没力气。” 楚云嫣听到他这略带撒娇的话,有些哭笑不得,道:“龙大公子,你不请自来就算了,还拖着一副这样的身子,现在又来使唤我,我跟你不熟。” 龙毓宸嘴角划过一抹苦涩,快的让人捕捉不到,默了片刻,才展颜一笑:“嫣嫣不愿意就直说嘛,本公子又不会强迫你。” 说完,伸出还有些颤抖的手,接过楚云嫣手中绣着一朵梅花的白色锦帕,一点点的将嘴角的血迹擦净,还当着楚云嫣的面,细细的将手帕叠好,放入袖袋。 这些都做完,才抬起头道:“这是嫣嫣第一次送本公子东西呢,本公子一定会好好保存。” 楚云嫣听着这话总觉得哪里不对,想要反驳,就听龙毓宸又道:“嫣嫣刚刚是不是在想武建康是怎么死的?” 第五十六章 碧蕊寒香、利益交换(求收 “莫非是九公子的手笔?”楚云嫣一听他这么问,心中就升起了这样的念头,也就不自觉的说了出来。 “嫣嫣真聪明,不过这点小事还不需要本公子亲自动手。”边说边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楚云嫣看到他的动作想要阻止,却在听到他的话之后,止住了动作,“哦?这么说九公子在大梁的势力很大咯!” “不,只能说我有可用之人…。” 楚云嫣清楚的看到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显现的自嘲,可却没有深究。 她只是想要炸出他亲口承认这件事。 “九公子这么痛快就承认了,不怕云嫣说出去,对你不利?一个在世人眼中无权无势,不学无术的皇子,却在别国有如此势力,公子就不怕……”楚云嫣将最后几个字拉长,居高临下戏谑的看着他。 “那,嫣嫣会说出去么?本公子既然敢告诉你,就不怕你说出去,而且本公子帮你那么多次,嫣嫣忍心给本公子找麻烦么?”龙毓宸放松身子将身体整个靠在椅子上,目光温和的看着正在审视自己的少女。 “九公子,我不知道我对你到底有什么用处,让你这么不顾身体,不顾危险的一次次帮我,可是我想,公子一定想在我身上得到什么,公子不妨明说。” 楚云嫣边说边走到龙毓宸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手托腮部,定定的望着他,等待着他的答复。 龙毓宸低头笑笑,有些无奈的抬头,扬起一抹带点邪魅的笑,道:“如果我说对你一见钟情,你信么?” “九公子就不要说笑了,你觉得我会信么?”楚云嫣不带情绪的声音想起。 “就知道嫣嫣不会信。”龙毓宸说完,盯了她半晌,道:“碧蕊寒香。” 听到他吐出的这四个字,楚云嫣面色一变,复又恢复正常,冷冷的道:“碧蕊寒香,九公子可知道,这香的功效,还有,九公子怎么就能断定我会这碧蕊寒香的制作之法,若我没有这本事,九公子岂不是做了无用功。” “回春堂。”说完这三字,龙毓宸就不说话了,他相信她一定知道她说的什么。 楚云嫣当然猜到他派人在调查她,他能知道回春堂的事也不稀奇,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三番四次的去帮一个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的闺阁小姐。 “我能知道九公子要这碧蕊寒香有什么用处么?”其实楚云嫣已经猜到他的意图,只是想从他口中得到确切的答案。 “嫣嫣想必已经知道我的身体,这碧蕊寒香要做什么,嫣嫣应该比我清楚。”龙毓宸没有丝毫犹豫的道出了楚云嫣心中的答案,让她心中无来由的一疼。 原来他真的已经到了要用这样强力的迷药,甚至是致命的毒药来缓解身上的不适,楚云嫣一时无语。 龙毓宸也不催促,书房之中仿若无人,只有两人的呼吸声交错出现。 “好,我答应你,但是九公子是不是也要付出点什么?”良久,楚云嫣才开口,虽然心中有些异样的感觉,但她也没忘记自己想要做什么。 “嫣嫣想要什么?”龙毓宸早就想到她一定会提要求,利益,才是他们现在这种关系最正常的相处模式。 “九公子在上京城中想必有不小的势力,不知道能不能……”楚云嫣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道。 龙毓宸听完笑笑,道:“当然。”说完,从腰间取出一块淡绿色的玉牌,冲她扔了过去。楚云嫣下意识的一接,手中便传来了一股暖意,居然是块极品翠玉,还是最为罕见的暖玉。 楚云嫣磨搓着,感觉上面有些凹凸状的纹路,拿到眼前一看,是一个古体的宸字,楚云嫣眼中一片惊讶,如果她没有猜错,这应该是他发号施令的信物。 居然就这么草率的交给了她。 “这块玉佩,你可以动用我在上京城中的一切势力,见令如见人。”正当楚云嫣震惊之际,龙毓宸适时的给她解惑道。 楚云嫣抬起头,眼眸深邃,定定的望了他一会儿,在他眼中看到的满是真诚,把玩了一会儿,当着龙毓宸的面将玉佩放入怀中,道:“既然九公子这么慷慨,那,碧蕊寒香制成之时,就是这块玉佩发挥作用之日,怎么样?” 第五十七章 激动人心的消息(编推求收 “不用,这东西既然给你了,什么时候想用只要拿到听雨轩找落颜就好。”龙毓宸抿了抿唇,又继续道:“再给你个消息,肃郡王府的神秘公子就是镇国王府大公子,东方倾玄。” 这句话他说的很慢,最后几个字尤其咬的重,当看到楚云嫣身子明显一震的时候,龙毓宸已经基本断定了自己的猜测,那个名字呼之欲出,只是他不敢,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 听到他的话,楚云嫣并没有怀疑,只是震惊于他在上京城中的势力,她的势力虽然不敢在明处动作,在暗处却也不少,这么久都没有查出确切消息。 楚云嫣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九公子真是神通广大,只是云嫣不知道,怎么会让你产生这么大的兴趣,我的事你一清二楚。” 声音不带任何温度,让人无端感觉置身冰窟,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冻死。 龙毓宸笑笑,没有回答她,只是半玩笑半认真的道:“本公子看上你了,想追你,当然要了解一下咯。” 楚云嫣嗤笑一声,眼中射出一抹讽刺的光芒,道:“九公子不觉得这样说很没意思么,你觉得我会信?” 龙毓宸状似无意的笑笑,道:“好了,时候不早了,本公子也该走了,不要太想我哦!” 说完,也不看楚云嫣,催动内力,直接从开着的窗子里飘了出去。 而楚云嫣没有看到的却是龙毓宸在转身之际,眼中流露出的刻骨的涩然,一抹晶莹从他眼眶溢出。 整个晚上,楚云嫣都处于失眠状态,脑中一直盘旋着和龙毓宸的对话,尤其是碧蕊寒香四个字。 她虽然能基本知道他的身体状况,可却没有想到他需要碧蕊寒香,这种在医者中流传的药物中的剧毒,一般人只用一点就可以导致昏迷,而对于止痛,这却是一种致幻清痛的奇香,如果不是实在抗不过去,没有人会用这种用幽凝香做底香的香料。 这样一种亦香亦药亦毒,却又异常稀少的东西,没有几个人能够把握好它的用量。 楚云嫣想到这些,心没来由的密密麻麻的疼,又想到与他几次的相见,其实每一次她都能感觉到他身体无时无刻给他带来的痛苦,可是他给人的感觉却像是什么事都没有,甚至在越王府的别院不顾自己的安危,只为减轻她身体的不适,动用大量内力来帮她缓解。 其实她能看出这次他来,可能并没有想要做什么,可是她却不能无条件的相信,他会是没有任何企图的。 就这样,辗转一晚,直到蕊儿来侍候她梳洗,看到她眼底的青灰。 “呀!郡主,昨天没睡好么?要不要再休息一会?”蕊儿带着关心的道。 “不需要,去给我打盆凉水,清醒下就好。”想到昨晚听到的消息,楚云嫣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回春堂,告知裴子谦。 楚冠英不在王府,楚云嫣又懒得理凤绿宁,一大早吃完早饭就吩咐蕊儿去让车夫备马,在门口遇到管家王京,跟他交待了一声就带着蕊儿直奔回春堂。 楚云嫣的马车出现在回春堂的时候,堂内的伙计就已经看到。 当楚云嫣就着蕊儿的手下来的时候,小伙计看到她行了礼,道:“郡主,先生说您来了就直接进去就好,不用通报。” “你们先生呢?”楚云嫣边向里走边问。 “先生在内堂,先生吩咐,无论什么时候您来了都可以直接进去,郡主请。”小伙计比了个请的手势,当先一步引着她向里走去。 楚云嫣吩咐蕊儿在外间等着,就随着伙计一同走了进去。 还未到门边,楚云嫣就听到她脑海中无比熟悉的一个声音,一时间百感交集。 想起曾经那人规劝自己的话语,想起当时自己的执迷不悟,想起自己当时奋不顾身,不撞南墙不回头偏执,想到那人扔下一句话,一挥袖没有半点停留的走了,直到自己上一世身死,都没有再见过他。 在房门边站了良久,小伙计不知已经走了多久。 房门没有预兆的打开,楚云嫣才回过神,抬头就对上那张她永远也无法忘记的脸。 第五十八章 故人 “卿儿?”男人略带低沉的声音不确定的响起,眼中也是浓浓的不可置信。 楚云嫣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眼眶就已经红了,动了动嘴角,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 “怎么在门口站着,叶欢、嫣儿,有什么话进来说。”一道虚无却坚定的声音打破了他们之间对视和沉默。 叶欢侧身让出门口的位置,楚云嫣点点头,率先走了进去。 楚云嫣低着头极慢的走向屋内,趁着这段时间收拾好心情,在离裴子谦还有一步远的时候停下脚步,转过身,抬起头望向跟在自己后面的叶欢。 眼睛亮亮的,隐含着深深的抱歉,直视着他道:“欢哥,对不起,我知道这个道歉来的太迟,有些事情也已经无法挽回,但是……但是我……” 说着,声音越来越颤抖,到最后已经无法表达。 叶欢也同样看着她,这是一张和他记忆中有些相似的脸,更年轻,更绝色,面部也更柔和,虽然看上去有些许陌生,就只是那声“欢哥”,他就知道,这是他这辈子唯一的亲人。 叶欢习惯性的抬起手,在她头上揉了揉,扬起一抹让楚云嫣无比熟悉的温暖的笑,道:“卿儿,我记得我说过,亲人面前永远不要说对不起,要说抱歉,我也有错,一年多避而不见,现在想想,当时的举动也确实有些幼稚,我这二十多年,第一次感受到真实的关心就是在你身上,还能见到你,已经是上天送给我最好的礼物了。” 说完,不再给她机会,直接道:“卿儿,玄哥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刚回来,子谦在传信的时候也没说清楚。” “嫣儿,我正要说,你就来了,正好,你和他说吧。” 楚云嫣看看叶欢,又转头看看坐在那里温和的望着自己的裴子谦,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道:“子谦,我今天来就是要跟你说这件事,我得到确切消息,肃郡王府中的神秘公子就是大哥。” “确切消息?”裴子谦眉头紧锁的看着她。 “卿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叶欢也是一脸严肃。 “你们别这么草木皆兵,确实是有人告诉我的,我能确定这消息是真的,他也没有恶意,但是,原谅我,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们他是谁。”楚云嫣一脸真诚的望着他们,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龙毓宸的真实面目,或许在她潜意识里已经对他产生了某种不一样的情愫,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裴子谦二人对她都是极为了解的,看到她这样的表情,这样认真的回答,就知道今天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从她口中问出那个他是谁了。 于是,叶欢率先开口道:“卿儿,我们不问了,早晚会知道,既然你这么肯定这个消息是真的,我们是不是要计划一下,怎么救玄哥。” 一想到东方倾玄可能受到的伤害,叶欢就恨不得直接带人闯进去把他带出来,只是他知道,这件事情只能从长计议,因为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极其明白,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的道理。 “我也是过来和你们商量这事的,我想了下,现在我们还不能轻举妄动,叶欢,你来上京带了多少人,身手怎么样?” “我带的人不多,收到子谦的飞鸽传书,我把手头的事情放下点了几个人就过来了,都是好手,但是如果要去肃郡王府救人,估计有点悬。”叶欢若有所思的道。 “不是,救大哥这件事,我们要周翔安排,我们所有人都必须全身而退。” “嫣儿,叶欢带来的人虽然不足以救人,但是要去夜探肃郡王府还是没有问题的,让我们的人再去确认一下,以防万一吧!”裴子谦幽幽的开口。 “恩,子谦说的没错,最好是能见大哥一面,告诉他我们的计划。” 楚云嫣顿了下,又继续道:“我今天来就是来告诉你大哥的事,正好欢哥也在。”望向叶欢,看着他俊脸上淡淡的刀痕,那是她刻骨铭心的记忆。 心中又是一阵怀念,一阵涩然,只是她知道,他们之间已经是一切尽在不言中了,他们之间再说感谢之类的话,那才是矫情。 过了一瞬,道:“欢哥,找两个生面孔,我过几天公开选丫鬟,让他们想办法混在里面,暗号联系。” 叶欢点点头,道:“放心吧,我会安排好的,对了,我想,你一定想听到这个消息。”说到这,叶欢故意卖了个关子,默了一瞬,才道:“东方曦在隐阁。” “什么?欢哥,这是真的?”楚云嫣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疾走几步冲到叶欢面前,盯着他问,仿佛想透过他的脸看到什么。 “卿儿,别激动,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只是,他回到隐阁的那天,把我们都吓到了,他的双臂被利器所伤,眼睛也被伤到了,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坚持到影楼的。他倒在影楼的后门前面,我当时正好从后门出去办事。他醒来后,我问过他一些事情,不过有些事他也不确定,他只知道那些人把他和东方鸿两人眼睛毁掉,带到一处密牢,然后那些人一直再问他们牌子在哪里。”说到这,叶欢望向屋内两人,嘴唇紧抿,眉头紧锁,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第五十九章 惊闻青龙令 “牌子?”裴子谦和楚云嫣两人异口同声,眼睛还极有默契的对上叶欢。 “恩,他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但是他能肯定,那些人不是梁国人。”叶欢说完脸色有些沉重的望着他们。 “不是梁国人?”楚云嫣心中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 联想到碧萧的遭遇,再想到牌子,一股可怕的念头蔓延开来。 叶欢和裴子谦两人也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时间房间内寂静无声,过了良久,楚云嫣深吸一口气,对上两人,道:“欢哥,子谦,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我怀疑她们要找的牌子,可能是青龙令。”说到最后三个字,楚云嫣的语气异常沉重。 听到这话,裴子谦和叶欢两人默契的对视了一瞬,就将头都对向楚云嫣,三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冰冷和杀意。 只是这时他们还不知道,青龙令出现所带来的影响,远不是他们现在能够想象得到的,这是后话了。 “对了,子谦,碧萧怎么样?”整理了一下思绪,碧萧和东方曦他们的遭遇应该是一样的,可能碧萧也会知道什么,更何况就是不知道,碧萧也是扳倒凤绿宁的关键。 不过,楚云嫣是真心想要碧萧好,毕竟这么多年她们都看在眼里,碧萧、紫萧二人是真正对表妹好的,作为主仆忠心护主,作为姐妹,也是尽心尽力,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她也不会遭受这么重刑罚。 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逃出来,又是怎么拖着这样的身子回到了上京城,但她从她眼中清楚的看到,那双原本灵动的黑曜石般透亮的眼中,夹杂着恨意和绝望,如果不是信念支撑,她有理由相信,她绝不会苟活。 “她的腿化脓了,我给她做了清除腐肉和截断处理,已经止住了坏死,她的声带受到了眼中的破坏,这两天一直在喝药,已经可以发出细微的气流了,只是还不能发声,她的手还有救,手筋并没有全断,我给她点了幽凝香,已经将她的手固定了,她现在身子很虚弱,你要想问什么,还是过几天再问吧!”裴子谦把该说的一次说完,甩了下袍袖,半陷在椅子里。 “碧萧?”叶欢略有疑虑的望着二人,问。 “碧萧是表妹身边的大丫鬟,你应该见过。”楚云嫣解释道。 “你是说那个脸蛋圆圆的,长着柳叶眉,眼睛大大的小姑娘?” “对,前两天我从楚王府大门出来,就看到她半趴着,双手支在地上,看见我和蕊儿,激动地热泪盈眶,当时她的样子我真的不敢认,还是蕊儿的一句话,让我有了猜测,将她带了过来,清洗之后我才确认,她就是碧萧。” 叶欢手肘抵在椅把上,支着头,听着楚云嫣的解答,心中也有了大致的猜测,和二人交换了眼神,在对方眼中都看到了肯定,叶欢才沉重的叹了口气。 三人本就是人中龙凤,很多事情都是心领神会,只是这是楚云嫣重生以来第一次见到叶欢,在谈论完正事之后,又说了许多往事,不知不觉已近黄昏,楚云嫣看天色不早,又向二人叮嘱几句,就带着蕊儿回了楚王府。 刚进汀心苑,楚云嫣就听守门的婆子说楚荆忠来找过她。 本来想去竹院,正好听听这武建康之死进展怎么样,可又看天色已经沉黯,即使是兄妹,这时候见面也有些不妥,只好等到明日。 楚云嫣吩咐蕊儿备膳之后,就自己进了主屋。 一夜无梦。 “郡主,圣旨,圣旨到了。”蕊儿敲了两下门,没有得到回应,就冲向了楚云嫣的卧房,越过屏风,一脸兴奋的道。 “圣旨?”楚云嫣眉头一皱“和我有关?” “不是的,郡主,是三小姐。”蕊儿眼睛亮亮的,卖了个关子。 “楚晴?武家的事?” “郡主,你这么聪明干嘛,一点都不好玩,不过你听了圣旨内容,心情肯定大好。”蕊儿跟了楚云嫣这些天,胆子也大了起来,楚云嫣的脾气她也摸清楚了,只要不惹她,不干对她不利的事情,她还是很好相处的。 楚云嫣也不说话,就那么半坐在床上,微笑的望着她。 蕊儿觉得可能自己兴奋过头了,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发,道:“郡主,刚刚的圣旨是让楚晴履行婚约的,冥婚三天,完了之后就去凌云寺带发修行,为武公子祈福十年。” 不知道为什么,楚云嫣望着蕊儿那明显的显露在脸上的兴奋劲,她的脑中想到的却是龙毓宸,不得不说他的这一招效果还真是不错,至少让楚晴这么久都没有想到找自己的不痛快,让凤绿宁焦头烂额,楚冠英受到惩罚……正好她乐得清静,有时间来想自己接下来的事情,可说是一箭数雕。 “楚晴有什么反应么?”按照楚晴的性子,她不可能没有任何的动作,直接发飙也不是不可能。 “没有,据说是北韩的一字并肩王和高公公一起来的,三小姐听完圣旨之后什么都没做,就是呆呆的望着万俟王爷,现在他们应该都在前院的花厅。”蕊儿也有些不解,可刚刚底下的小丫头跟她说的就是这个。 楚云嫣嘴角一勾,看来楚晴的花痴病又犯了,当初死活要嫁慕容翎不就是看上他的长相,现在又将目标放到北韩了么,只是恐怕她的算盘还没开始就得结束,不管这次北韩是来干什么,即使是来和亲,也不可能要她一个声名狼藉的破鞋,更何况在世人眼中她只是一个庶女,即使是梁皇封她一个和亲公主。 让她去和亲,不知道是巩固两国邦交,还是想要挑起战争。 “郡主,北韩一字并肩王有请。”外面传来一个男声。 蕊儿对着楚云嫣福了福身,走了出去,和外面人低声交谈几句,又进来了。 “郡主,一字并肩王正在花厅,点名要见您,刚刚那家丁是凤王妃遣过来的,不过他告诉我说,凤王妃让他拖延时间。” “哦?告诉你?”楚云嫣饶有兴趣的对着一本正经传话的蕊儿。 蕊儿好像是现在才回过神来,脸色瞬间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道:“郡主,这几天我在王府里也找了些人脉,一些不是特别私密、无关紧要的事情,还是能打听到的,不过有时候,看似不起眼,可能是关键呢!”蕊儿慢慢地吐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啪…。啪…。啪…。 “蕊儿,谢谢。”楚云嫣握了握她的手,拍了两下,一丝暖流划过心间。 她知道,蕊儿这么做虽然有她自己的成分,但更多地却是为了她,在这样一个到处都是牛鬼蛇神,连自己这个身体的父亲都不能相信的王府,还有一个小姑娘是全心全意对她的,这种感觉像是冬日骄阳,让她冰冷的心瞬间回暖。 第六十一章 魏明彻 “王爷不会有机会的,还是另择他人吧!”楚云嫣想也没想的拒绝了。 “云嫣,我六哥有什么不好,论身份,在北韩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在整个大陆名声那也是响当当的,论才华,六哥文武双全,也是一代英杰,论长相,那也是上乘,而且,你到了北韩,本郡主会罩着你,我可是听说了,你在梁国可是受气的很。”万俟琪珑不满的嘟着嘴,掰着手指细数着她六哥的优点,还有去到北韩的好处。 “多谢郡主抬爱,云嫣暂时还没有这样的想法。” 对着万俟琪珑那希冀的眼神,楚云嫣有一瞬间的心软,但想到自己所要做的是,要承担的责任,她不可能为了梁国和北韩的邦交而放弃自己的使命,更不可能牺牲自己的坚持。 “郡主别急着拒绝本王,还是好好想想吧!本王离开梁国之前,这些话都有效。” 万俟隆无比执着的下着承诺。 楚云嫣也知道这是他今天所做的最大的让步了,自己接连拒绝了他和万俟琪珑,他却还是无比执着的坚持着自己的想法,看来今天是解决不了了,不过她知道无论过去多少天,她都不可能跟万俟隆回北韩。 上一世的自己已经干了让她追悔莫及的事情,又有了另一世的记忆,她这辈子只想一生一世一双人,否则她宁可孤寂一生,也不要重蹈覆辙。 “王爷派人来让我过来,就是为了这事么,云嫣还是那句话,无论过去多久我都不会跟你回北韩,王爷不信,我们就拭目以待吧!”说完向着万俟隆和万俟琪珑礼貌的福了福身,站起道:“王爷和郡主没什么事,云嫣就不奉陪了。” “诶诶诶,云嫣,其实是我让人去找你的,我刚到上京城,也没什么认识的人,那几个公主都是矫情的,南疆的三公主整天忙着政事,六哥也不陪我,我想去一品轩,据说那里的招牌菜是整个京城最好吃的,你陪我去好不好。”万俟琪珑看楚云嫣要走,赶紧拉住她,一脸讨好,可怜兮兮的道。 毕竟,来者是客,更何况这还是别国郡主,楚云嫣又对她有好感,陪她去吃顿饭,她的要求并不过分,是以,冲着万俟琪珑点点头:“我去换件衣服,马上就来。” 万俟琪珑风风火火的拉着楚云嫣前往一品轩,刚到门口,就听到一个刁蛮的声音传出,店中还有许多人在小声的议论着。“在下已经在这呆了两个时辰,小姐,这堂中还有许多空位,我好像没有碍着小姐什么。”一道清凌凌的男子声音透过嘈杂的街道传入楚云嫣几人的耳中,声音中带着拒人于千里的冰冷,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谁说没有关系啦,我们家主子才不是什么小姐,她是九公主,怎么样,怕了吧,还不快把座位让出来。” “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奴,主子蛮不讲理,奴才更甚。” 那冷冷的声音说出讽刺的话,一点都不留余地。 堂中看热闹的宾客的议论声渐大,职责九公主的声音此起彼伏。 楚云嫣本来不想进去,毕竟这事和自己无关,为什么要卷进去呢。不过,她却低估了她旁边那位想要看热闹的心,她也没有看到在她听到那个男子的声音之后,脸上瞬间爆发出的喜悦。 刚想和万俟琪珑说要不改天再来,就被一股大力拉入了一品轩中。 “魏明彻,真的是你?”万俟琪珑激动的声音,成功的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魏明彻?不是那个突然冒出来的首富?” “怎么这么年轻啊!” “好俊呐,还这么有钱!” “我要是能嫁给他,也不枉此生了。” ……。 万俟琪珑这一声的效果还不止这些。 那九公主在听到自己刚刚正蛮不讲理,想请出去的人就是自己一直挂在嘴边,想要嫁给的人。 听说今天魏明彻会到,还特意派人将他的喜好查了个清楚,在得知他这些年每次来上京都会到一品轩坐上一天,还是在固定的位子。 当她来到这,看到这个位子上有人的时候,一股邪火就升腾起来,这位子别人怎么能坐呢? ------题外话------ 泡芙姑娘——《倾君策之帝妃有毒》 她是秦国陪嫁公主,他是天黎人人景仰的王,然而洞房花烛夜,他撵走和亲正主,一把将她扛了进去! 看欢脱女主养成,看腹黑帝君暖宠,一对一女强男强身心皆净欢迎跳坑~ 第六十二章 钱啊! 可是,这是什么情况?她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这还怎么让他娶她啊,他会不会讨厌她。 越想越觉得自己今天办的事情愚蠢,可也无从挽回了。 可又一想,不对啊,他就算是被世人传的神乎其神,凭空出现,从进入几国掌权人视线到各国掌权者奉为上宾,又传他潇洒如风,居无定所,至今无人知道他是哪国人,可他也只是个商人,就不信他能和一个国家作对,到时候让父皇指婚不就好了。 想到这,九公主也不郁闷了,指着魏明彻说了句:“魏明彻,本宫看上你了,等着做本宫的驸马吧!”就甩袖走了出去。 魏明彻无所谓的笑笑,看到点出自己身份的明艳少女,表情从刚刚的冷漠无畏,现出了一丝温和,站起身,将手中的扇子一甩,动作流畅俊雅,让人并不觉得无理,反而心旷神怡。 “原来是北韩的琪珑郡主,来上京的路上就听说,北韩使团已经到了,没想到刚进京,就在这一品轩见到郡主,魏明彻有礼了。” 一席话不卑不亢,既没有布衣百姓看到上位者的卑躬屈膝,也没有低人一等的畏惧,那是一种浑然天成的尊贵。 楚云嫣虽然不知道他除了天下首富还有什么身份,但她能确定的是,魏明彻绝不仅仅是个商人那么简单,那种久居上位所磨练出来的气质,楚云嫣再熟悉不过。 配上他那面如冠玉,潇洒如风的相貌和气质,还有他手上的那把扇子,如果没有看错,应该是“玉骨”,寒铁打造,锋利且坚固无比,是一把扇状神兵,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魏明彻肯定会武功,而且是绝对的高手。 “这位是?”趁着魏明彻和万俟琪珑说话的功夫,楚云嫣已经把魏明彻给她的感觉分析了个差不多,听到他的询问,报以一笑。 “小女楚云嫣,久仰魏公子大名,云嫣有礼了。” “你们能不能别这么文绉绉的,自从到了大梁我就浑身不舒服,说话不能正常点么,我都快让你们这些弯弯绕的话搞疯了,要不是要等你们皇帝的寿诞,我现在就想回我的大草原去。”万俟琪珑听着二人的对话,百无聊赖,找了个位子坐下,顺便还把看热闹的人群都赶走,实在受不了了出言打断。 魏明彻听到楚云嫣三个字,身子几不可查的一震,情报里无数次出现的人,现在就站在他面前,以往来大梁时机没有成熟,而这次他来大梁的最主要的目的,却是眼前这人,魏明彻心中升起一股渴望,面上却不显。 听到万俟琪珑不耐烦的声音,转头看向坐在自己后面的少女,道:“不知道明彻有没有这个荣幸,请二位美丽的小姐共用午餐。” 说完将手中的扇子折起,望着自己身边一站一坐,一静一动的女子,等待着二人的回答。 “当然,你魏明彻这么有钱,一品轩的一顿饭对你连一毛都不算,本郡主在这里看到你,我傻了才花自己的银子。” 从进来到现在,万俟琪珑的每句话都显示着她和魏明彻似乎很熟,楚云嫣本想拒绝,因为她从魏明彻眼中看到了自己看不透的东西,没有恶意又不容忽视,可是听到万俟琪珑毫不客气的话,也只有失笑一下,点头答应的份。 万俟琪珑本想去二楼包间,可看魏明彻似乎对那位子情有独钟,也就勉为其难在大厅中用餐,既然是魏明彻掏腰包,当然要让他大出血一下,反正这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于是琪珑郡主叫来小二,拿着菜单胡乱的翻了翻,就开始点餐,本来小二还认认真真的听着,也没有拿东西记,毕竟只有三个人,最多十来个菜名,他在这一品轩也算是老伙计了,应付这些还是绰绰有余的。 可是越听,伙计的眼睛睁得越大,后来连嘴巴都张开了,一个劲的咽口水。 坐在她旁边的楚云嫣也有些惊讶,不过看看坐在一旁仿佛事不关己,却一直目光淡淡的望着自己的魏明彻,识趣的没有去阻止,显然万俟琪珑是想为难魏明彻。 终于,琪珑郡主将菜单合上,望了一眼伙计,道:“都记住了么,对了,还有你们的招牌,八宝醉鸭,给我来两份,一份我要带走。” 第六十五章 近乡情怯 她楚云嫣也不稀罕她给送的东西,她还怕她又出什么幺蛾子,这可是去玉府,是自己的小表妹的及笄礼,她可不想被某些人、某些事破坏掉。 更何况在昨天玉府的秦嬷嬷可是带着一众丫鬟,给她送了好几套罕见的衣服和首饰,还不忘叮嘱玉老夫人反复强调的话,让她务必挑一件在宴会上穿。 这天清早,汀心苑的下人们就是一阵忙碌,尤其是蕊儿,动动这动动那。 光是衣服和首饰就选了半天,最后拿了两件衣服和两套首饰,有些为难的道:“郡主,这两件衣服是老夫人送来的最素净,最不华丽的,但布料却是最好的,这件是苏逻的霞锦,穿在身上最显气质,听说这霞锦还是二十多年前当今皇上继位的时候,苏逻遣使来梁朝贺之时送来了十匹,咱们玉府啊也就有两匹呢,老夫人对郡主真好。” 说完,又拖了拖另一只手上的托盘,道:“这个就是南楚的云锦了,虽然不是特别贵重,但胜在冬暖夏凉,宫中的娘娘们都很喜欢呢?这件衣服也符合郡主您定的标准啊,低调。” 楚云嫣穿着中衣,盖着凉被,看着一脸纠结的向自己说明的小丫头,笑道:“你这一早上就只在这些衣服和首饰中来来回回了,你家郡主我都等了快一个时辰了,你还想不想去给你家小小姐道贺啊,再不伺候我穿衣洗漱,你家郡主我就不用去了,自然,你也就不用去了。” “别呀,郡主,您自己挑一件吧,蕊儿是真的没有主意了。”蕊儿听到楚云嫣调侃的话,赶紧可怜兮兮的对着她不好意思一笑,道。 “就这件水蓝色的霞锦吧,首饰就用那套和田玉的,越简单越好。”时间确实不早,和蕊儿说不去了也只是逗逗她,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她楚云嫣才不会平白放弃,更何况上一世自己和玉红锦的关系就如同亲姐妹,今日是她人生中的大日子,即使自己现在已经是楚云嫣,也一定要送上自己的祝福。 如果可能,她当然想再次拥有这些对自己从来无所求的亲人们。 收拾妥当,来到玉府门前的时候已近晌午,来观礼的人们也已经陆续都到了,楚云嫣一行人算是比较晚的。 跟着门口迎宾的下人从大门而入,楚云嫣的心就一直是沉重的,她不知道待会等待她的是什么,可她知道,有些事她必须要弄清楚。 玉氏是几百年的大家族,又是整个东冥大陆清流之首,还掌控着整个大陆最好的书院,庆澜书院,玉氏自崛起,主家就全是惊才绝艳,留名史册的人物,而这一代更是到达了顶峰,即使是皇帝,觉得玉家对他的统治和权威造成了威胁,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对他们下手。 今日,是玉老夫人最喜爱的孙小姐的及笄礼,整个上京城中有些头脸的人都削尖了脑袋想方设法来套近乎,是以今日玉府的前院可说是门庭若市。 男宾被安排在琳琅阁的正殿,女宾则被安排在偏殿,而楚云嫣由于是玉府的外孙,则直接被下人带到了玉老夫人的茗烟堂。 走进茗烟堂,楚云嫣才真正有种想要一走了之的冲动,想到当初外公曾问自己是不是打定主意,一定要跟着慕容峰,当时自己脸上一红,斩钉截铁的说是,外公叹了口气,什么也没再说,外婆那时候也是苦口婆心的劝自己。 现在想想,真想给当时的自己几巴掌,那时候的自己脑子真的是被挖了吧!所有对自己真心关心的人都劝自己,都想要让自己改变主意,自己当时都做了什么。 好多事情,发生了就不可能再挽回了,而自己就是在那血淋淋的教训面前,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么的离谱。“是云嫣吗?快过来,让外婆好好看看。”一道苍老却中气十足的温暖嗓音拉回了楚云嫣的思绪。 这时楚云嫣才发现自己已经进入了正堂,首位上那个贵气逼人,威风八面的老妇人,就是自己的外婆,明岚关之战让她扬名东冥大陆,也换来了今日超然的地位,更是换来了先皇元后的一句‘生女当如是’。 看着主位上眼神无比温暖的老妇人,对自己伸出手。 楚云嫣快走几步,握住老夫人,眼睛红红的,对着老夫人虔诚一礼:“祖母,云嫣不孝,十六年未曾登门,请受云嫣一拜。” “好好好,云嫣来了就好,快起来,让祖母好好看看。”楚云嫣就着玉老夫人的手站起,半坐在老夫人榻边,好让玉老夫人看清楚自己。 第六十六章 亲人 玉老夫人苍老却温暖的手付上楚云嫣吹弹可破的脸,眼眸温润的望着她,摩挲了半晌,对着站在自己身后的秦嬷嬷道:“小琴,你看,嫣儿简直和年轻时候的怜儿长得一模一样,她在天之灵也能放下些了吧!” 说完,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 “祖母,您快别哭了,母亲一定不希望您伤心,以后嫣儿代替母亲孝顺您,您看见嫣儿不就像是看见娘亲么。”楚云嫣情绪也很低落,可是看到玉老夫人伤心,还是努力地扬起笑,安慰道。 “对啊,小姐,你看,嫣儿小姐现在不是回来了吗?怜儿小姐那么善良,纯孝,她在天有灵也会希望你们都过的好,今天又是锦小姐的大日子,等下您还要过去授礼,快别哭了。”秦嬷嬷也在一旁帮腔。 这秦嬷嬷原名秦小琴,是和玉老夫人一起长大的,说是仆人却又情同姐妹,可以说秦嬷嬷的话就是玉老夫人的吩咐,整个玉府也就玉老夫人一人还叫着她的名字,其他人都会叫她一声秦嬷嬷。 “对对对,嫣儿和小琴说得对,今天是锦丫头的大日子,嫣儿啊,今天既然来了,那以后就多走动走动,祖母可是想你想得紧呢,对了,蕊儿那丫头用的还顺手吧!”说完,还看了眼一直低眉顺眼站在楚云嫣三步远的蕊儿。 “蕊儿很机灵,也很懂规矩,谢谢祖母。” 楚云嫣乖巧的答着,眼角瞟了一眼因为老夫人提到她而眼中闪烁着激动光芒的蕊儿。 “祖母,蕊儿也好久没有回来了,让她去看看她爹娘吧!嫣儿在这陪您,一会跟您一起过去观礼。” “蕊儿给你就是你的人了,都听你的,小琴啊,去吧总管叫过来,就说他女儿回来了,正在茗烟堂,让他把手上的活先放放。” 玉老夫人越看楚云嫣是越喜欢,怎么会驳了她的意。 就在楚云嫣和玉老夫人祖孙两个聊得起劲的时候,厅外响起了阵阵脚步声。 “娘,听说云嫣来啦,您怎么也不去通知我们。”一道爽利的声音从帘外响起,真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楚云嫣听到这声音就知道,她大舅母来了。 她这大舅母也算是传奇人物了,当年在闺中的时候那也是风云人物,说道东陵县主诸葛敏敏,很多人都会竖起大拇指。 有一年她的辖地东陵县出现了瘟疫,眼看就要控制不住了,县令都出逃了,她果断的带着人去了那所有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地方,与当地的医者和她带去的医者一起不眠不休几个月,终于将瘟疫控制住,也挽救了半个城池的百姓。 直到现在东陵县的人说道他们的县主,都会由衷赞叹。 这诸葛敏敏嫁给她大舅舅那也是一段佳话,在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他们两个的爱情可说是无数闺秀都向往的,也是因为玉氏本身就有一夫一妻的传统,这诸葛敏敏的母亲也算是南宫家的表亲。 当时她舅舅跟祖母一提这事,祖母当即就派人过去提亲。 到现在两人结婚也快三十年了,还是如当初一样恩爱依旧。 楚云嫣虽然理智上告诉自己,不能再重蹈覆辙,宁愿孤独一生,也不会再碰触不切实际的爱情,可是只要是女子,就会想要一份完美的爱情,她一直渴望着那种天长地久,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 “就是啊,奶奶,小表妹来府上,您也不去告诉我们一声,这要不是红锦那丫头说漏了嘴,我们还不知道呢?”又是一道爽快的声音透过屏风,随着脚步声越来越大。 不一会儿,屏风后面就进来一个身着紫色罗服头戴华丽簪花的妇人,妇人浑身上下由内而外透着一股只有百年大家才会有的天然矜贵,并不是盛气凌人的感觉,让人不自觉的就想要靠近,却又天然的形成一股隔膜,与人产生距离。 妇人看到楚云嫣,眼中升起一股实质性的温暖,那股与人隔绝的气势也变得极其淡薄。 楚云嫣看到妇人和后面跟着的两位表哥,刚想行礼,妇人直接一把将她拉住,眼眶含着泪,一只手摩挲着楚云嫣的手背,另一只手慢慢地,不断轻拍着她的胳膊,嘴唇动了动,想要说话,却不知为什么没有出声。 第六十七章 及笄礼 站在妇人身侧的玉天祥看到母亲的举动就知道,她是看到自己的表妹太激动,以至于无法表达,于是“母亲,你看表妹现在不是站在这了么,而且今日可是妹妹的大日子,你可不能哭哦!” “对啊,母亲,大哥说得对,云嫣,快,劝劝母亲,要不然云姨可又要受累了,从早晨开始,母亲你这身行头和这妆容可是花了两个时辰,您是想再花两个时辰?”一旁的玉天丰也在插科打诨。 “你个泼猴,有这么说你母亲的么?”玉老夫人听着玉天丰的话,越说越不像话,笑骂道。 玉夫人也在玉天丰这一连串不正经的话中收拾好心情,认真的望了望楚云嫣,感慨的道:“嫣儿都这么大了,这么多年苦了你了,想咱玉家的外孙女,居然让人说成那样,我们还不能澄清,哎。” 越说后面声音越小,似在自言自语,又像是要说给谁听。 这话在场的人几乎都听到了,其他人也都是看着楚云嫣一阵遗憾和怜惜。 只有楚云嫣自己,听到这几句话的时候,心中升起了更加浓烈的怀疑,只是现在,她得不到解答。正在房中气氛低迷之时,有家丁来请,说是礼堂准备好了,南宫二夫人也已经到了,准备给小姐簪发,请老夫人移步聚贤堂。 当楚云嫣和玉夫人一左一右搀扶着玉老夫人,玉天祥、玉天丰、秦嬷嬷等人一起来到来到聚贤堂,就看到堂中挤满了人,只有中间留出了道路,当楚云嫣跟随玉老夫人一起来到上座,她才真正看清楚,今日的宾客。 整个聚贤堂,中间是宾客和主人们走动的红毯,红毯两侧是给最重要的客人留出的座位,两边的座位上依次坐着身份尊贵的客人,右手边前三位居然是当朝的三位亲王,只是不知道这是那坐在九天之上之人的障眼法,还是这几位自己的算盘了。 而左手边坐着的,就都是今日即将行及笄礼的小姐玉红锦的亲人了。 第一位则是楚云嫣的大舅舅玉国宏,当朝御史大夫,第二位空出来的,如果楚云嫣没有猜错,应该是给自己的小舅舅留出的位子,后面坐着的都是南宫世家的人,第三和第四个位子上坐着的是楚云嫣的大舅公和二舅公,也就是玉老夫人的亲哥哥,当朝超一品世袭王爷南宫敬国和梁国超一品武将揽月将军南宫敬齐。 而首位上左面是玉老夫人的位子,而右面明显是留给玉太傅的。 “老夫人,吉时快到了,您看是不是去请太老爷和孙小姐过来,梁王妃已经在后堂准备就绪了。”管家过来向玉老夫人请示。 “各位,今日是我玉家长孙女的及笄之日,感谢各位前来,吉时快到了,各位都请就位吧,待我长孙礼成,各位可至偏厅用膳,我这老骨头先说这,等下就不陪各位了。” 玉老夫人站起做了说明,又示意管家去安排,扫视一周,眼睛一眯,不知想到了什么,精光一闪。 在场的诸位由于玉老夫人等人的威慑,都非常安静的等待着今天的主角登场。 “各位同僚,各位朋友,老夫来晚啦,各位见谅。” 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只见一个穿着淡青色锦衣,头戴冠玉,打理的一丝不苟,浑身散发着儒雅、清贵、洒脱的老人从门外走来,一步步靠近主位。 在场的诸位都纷纷站起,向着老人恭敬地行礼。 楚云嫣呆呆的望着他,直到他坐上主位,直到外面一声唱名,直到一位衣着纯丽的少女出现,她才回过神,用手中的帕子悄悄的拭下眼角悄然留出的泪。 随着少女的到来,仪式正式开启。 只见南宫大夫人(梁王妃)从后堂款款走出,立于堂下正中。 少女在正中设立的蒲团半跪,正对首位上的玉太傅和玉老夫人,南宫夫人立于少女身后,身侧站着有司,手中托盘上静静地躺着仪式要用的簪子等物,楚云嫣站于一旁,等待着对正宾的帮助。 赞者向堂下一礼,唱和:“礼起。” 只见南宫夫人优雅的拿起有司盘中的木梳,在玉红锦半挽起的发丝上轻轻梳了几下,复将木梳递于楚云嫣,高声吟诵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之后,跪坐于玉红锦身后,草席盖于膝盖,向身侧的楚云嫣示意了下,接过她手中的木梳,为玉红锦加笄,然后起身,回到原位。赞者走过来,象征性地为玉红锦正笄。玉红锦站起,向宾客行礼,宾客还礼后,玉红锦在楚云嫣的搀扶下回到东厢房。 赞者和有司也一同跟进来,为其换上与头饰尽相符合的素衣襦裙,回到正厅,宾客们的目光都集中在玉红锦身上,玉红锦微微一笑,向主位上的玉太傅和玉老夫人一礼,又转向左侧,向着端坐在左侧首位的父亲和立于侧首的母亲深深一礼,再次半坐到正中蒲团上,等待着加礼的进行。 南宫夫人从后堂净手之后,走出,从有司手上接过发簪,走到玉红锦的面前。 高声唱和:“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赞者立于玉红锦身后,为其去除发笄,南宫夫人跪坐于玉红锦之后,为其上簪,站起后回到后堂。 赞者为玉红锦正笄后,宾客纷纷向其作揖祝贺,玉红锦在楚云嫣的搀扶下,再次回到东厢房上装。 这一次,玉红锦换上与身上配饰和簪发相同的盛装罗裙,略施了些粉黛,在楚云嫣的搀扶下,再次回到了正厅。 在正厅中来回走了一圈,再次回到厅内正中,向上首行礼,之后又向宾客还礼。 南宫夫人再次出现,在有司手中拿起钗冠,为其冠发。 并唱词道:“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赞者帮其正冠,之后回到东厢房,将最后一层大袖长裙的华服着身,再次回到正厅,向所有人展示行礼后。 赞者宣布礼成。 有司吩咐下人们将及笄礼所用物品全部撤下,与此同时,玉红锦在厅中穿梭,接受着观礼者们的恭贺,正当她想要退至玉夫人身旁时,却被廉亲王叫住了。 “玉小姐,本王今日可是特第过来参加小姐的及笄礼,小姐可否给本王一个面子,借一步说话。” 第六十八章 廉亲王 廉亲王脸上挂着自以为温和的笑,但笑意却未达眼底,仔细看,还能看出一丝刻于心底深处的算计。 玉红锦微微一笑,首先行了一礼,才道:“廉亲王到来,玉府蓬荜生辉,红锦自知没有什么能让廉亲王感兴趣的,再说,今日是小女的及笄礼,礼制还没有大成,恕红锦不能做陪。” 楚云嫣一直在关注着玉红锦方向的动静,看到慕容泽向玉红锦走去,她也连忙走了过来。 对于这慕容泽,楚云嫣从来都没有好感,也许是小时候去皇宫看到他捉弄五皇子,也许是在演武场他极其轻蔑的看着她,也许……时间已经很久远了,甚至跨越了一世,可在她心中,慕容泽的形象从来都不是光明磊落的,无论做什么都有他的用意。 有一点,他比慕容峰在自己眼中要好些,至少他的心思隐藏的不深,不像慕容峰,笑里藏刀,绵里带毒。 “廉亲王,小妹的及笄礼还未结束,舅母差我来将她带过去,廉亲王如果没有什么急事,可否将表妹还与云嫣。” 慕容泽本还想说什么,听到楚云嫣清脆空灵的声音,瞬间转过头,望向她:“你就是楚王府的废物郡主?你这长相不说倾国倾城,怎么也不是貌丑无盐吧!” 边问边打量着,声音中夹杂着一丝不可置信。 “廉亲王也相信传言?”楚云嫣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有意思,看来这楚王府的水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慕容泽抿了抿唇,道:“秦川郡主请便,玉小姐今日大礼,本王怎能破坏。” 又看了看正对他站着的玉红锦,唇角微钩,幽幽道:“玉小姐早晚会是本王的人。” 说完,哈哈一笑,眼眸深沉的望了一眼楚云嫣,转身走了。 “红锦,没事吧!” “没事,表姐谢谢你。” 虽然嘴上说着没事,可是玉红锦眼中闪现的担忧楚云嫣还是一点不落的看在了眼里。 “表姐,别让母亲等急了,我们先过去吧!”玉红锦不想再提这件事,扬起一抹灿烂的笑,迅速转移话题。 “好。” “母亲” “大舅母” 两人走到诸葛敏敏面前,行了半礼,双双立于诸葛敏敏身侧。 还在寒暄的宾客们在看到今日的主角就位后,双双打住了话头,向主位看过来。 “各位,今日小女及笄之礼,感谢各位与百忙之中赶来观礼,老夫不胜荣幸,小女取字恭敏,今日礼成,请各位偏厅用膳。”玉太傅立于高台正中,声音洪亮,向厅中宾朋传达着想要表达的意思。 在场的宾朋向高台上的主人们还礼之后,纷纷向偏厅撤退。 至此玉红锦的及笄里落下了帷幕。 玉太傅并没有跟宾客一起去到偏厅,而是看了一眼楚云嫣,道:“跟我到书房。”就直接抬步向外走去,并没有要等楚云嫣的意思。 楚云嫣望着玉太傅的背影,失神了一瞬,又望了望玉老夫人几人,在得到玉老夫人的点头之后,迈步寻着玉太傅而去。 “把门关上。” 楚云嫣刚到书房门口就看到玉太傅背对着她,双手负立,眸光幽深的对着窗外的某一点。 刚刚进入屋内,玉太傅雄浑嘹亮带着一丝冰冷的声音响起。 楚云嫣转身将门关上,回过身就看到玉太傅已经坐在太师椅上,用一双看透世间一切的眼睛审视的在她身上打量。 “说吧,你是谁?老夫活了大半辈子,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我……”楚云嫣咬着嘴唇,一脸纠结的望向玉太傅,欲言又止。 空气中散发出一股沉闷的气息,玉太傅坐着,楚云嫣就在他三步远的地方站着,低着头,似乎在想着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突然,楚云嫣“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声音沉重,好似她现在的心情。 “祖父……我……我是楚云嫣……但……但我…。我也是……也是东方玉卿啊!祖父……”声音哽咽,压抑,似有千言万语,却又无从说起,到最后整个人都有些颤抖,仿佛下一瞬就会倒下。 ------题外话------ 宝宝们(づ ̄?3 ̄)づ,都出来冒个泡啊,小梦觉得自己在玩单机,哪天小梦傲娇不更了,呜呜呜呜(┯_┯) 第六十九章 久远的真相(高潮)一更 “卿儿?”玉太傅有些不可置信,但好像又没有理由反驳。 在他看来,这个外孙女今日的举动,绝不是自己那十几年深居简出的小外孙女能做出来的,倒更像是那从小在刀光剑影,尔虞我诈中穿梭的东方玉卿才有的做法。 楚云嫣听到玉太傅那疑问中带着几分确定的声音,猛地抬起头,只见她眼中含着泪光,通红通红的,那种悲伤是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 “祖父,卿儿不孝,但我确实是东方玉卿,只是此事……此事我也说不清楚……只知道,那天……我自尽于天牢,再次醒来,就是……就是在表妹的身体里…。床边是正在哭泣的蕊儿……,从那天到现在已经快一个月了。” 楚云嫣回忆着从醒来到现在的事情,眸光有些悠远。 “那嫣儿去哪了?”玉太傅已经相信了楚云嫣的话,只是,无论如何,楚云嫣也是他的外孙女,怎么能不明不白的消失呢? 此时,楚云嫣的心情已经稍稍平复,回起话来也没有了断断续续的感觉。 “不知道,但是蕊儿曾经说过,凤绿宁为了夺汀心苑,让粗使婆子直接将昏迷的表妹抬到了我醒来时的房间,不知道这中间有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楚云嫣想了想又道:“蕊儿还说我昏迷两个多月,很长时间都没有人来管我们,只有凤绿宁差使一天送一顿饭的婆子会过来,我怀疑……” 说到这,楚云嫣眼眸坚定的望向上首的玉太傅。 “你是说,是凤绿宁那女人搞的鬼?” 楚云嫣一听这语气,就知道自己的外祖父对凤绿宁的态度,这就更让她想要揭开心中的谜团。 “没有证据,孙女也不能断定,但是这些年凤绿宁的所作所为,足以让我怀疑了……” “祖父信你。”看着在自己身前笔直的跪着,眼眸中流露出深深的悲伤的外孙女,玉太傅深深一叹,起身将她从地上拉起,将她带到旁边的椅子边,将她按在椅子里,才又回到座位坐好。 “卿儿,你应该有问题要问吧!”玉太傅声音里带着些笑意,眼神温和的看着有些拘谨的坐在椅子里的绝色少女。“祖父……”楚云嫣欲言又止…… 玉太傅摆摆手,道:“有什么事直接问,别吞吞吐吐的,哪里还有点巾帼将军的意思。” 听到巾帼将军四个字,楚云嫣的思绪有些飘远,仿佛那已经是极其遥远的事情。 “那……祖父,姨……母亲到底为什么嫁给楚王爷?” 楚云嫣定定的望着自己的祖父,问出心中疑虑已久的事情。 直到玉太傅眼神中精光一闪,快的几乎捕捉不到,但楚云嫣却看在眼底。 “跟我来。”说完,玉太傅率先站起,向着后面的一排排书架走去。 只见他挪动了几本书,里面出现一个暗格,打开暗格,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形似八卦图的按钮。 楚云嫣并没有看清楚玉太傅做了什么,只见本还紧挨着的书架缓缓的向两边撤退,露出一个昏暗的入口。 “走吧!”玉太傅转过头,看了一眼自己一直都赞赏有加的小外孙女,拿了一盏刚刚点燃的油灯,走进入口。 楚云嫣小心翼翼的跟着玉太傅,台阶一级一级的伸向下方,仿佛永远也走不完。 楚云嫣虽然没有进来过,但她知道,这是玉府最神秘的地方,这里是整个玉府秘密的核心。 今日,祖父却带她进到这里,看来事情真的不是那么简单。 一面走一面想,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已经在一间布置的看起来像是一间一直有人住的屋子,所有的物件、摆设都是石头做的,房间布置温馨却又有些铁血,应该是一个有着侠骨柔情且胸怀天下的人住过的。 “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么?” 这时候,玉太傅开口了,只是这一问却把楚云嫣问的一头雾水。 “不知道” “看出这里的门道了么?”玉太傅继续卖关子。 “这里应该有人住过,而且一直有人收拾,住的人应该不是女人。” 楚云嫣把自己分析出来的一一讲了出来,得到的是玉太傅欣赏的目光。 “没错,这里确实住过一个男人,这个男人的身份……”说到这,玉太傅深深的叹了口气。 第七十章 久远的真相(高潮)二更 “你是嫣儿,也是卿儿,所以有些事祖父应该告诉你,也必须告诉你,这些事我说了,你自己做决定。如果你只是嫣儿,这些话可能我会带到棺材里。” 玉太傅认真的望着她,郑重的道。 “祖父,这……应该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吧!而且关系到很多人……” 玉太傅望着这样聪慧,一点就透的外孙女,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可能会很震撼,也能解开你心中的谜团,甚至关系到你的身世……你……可要听?” 楚云嫣坚定地点点头:“我一直觉得姨……母亲嫁给楚王爷有蹊跷,而且我的早产也很蹊跷,更让我不能理解的是楚王爷对我的态度,那绝对不是一个父亲对待孩子的态度,无论如何,一个父亲再不喜欢自己的孩子,也还没到除之而后快的程度,请祖父解惑?” 说完,向玉太傅行了一个武将礼。 玉太傅早年也是作为征西大将军在西北领兵作战过的,他们这些孩子自幼就被灌输男女都一样的思想,只要是玉氏主支的族亲,在玉太傅面前表现出的都是一种军人之姿,即使是从小当做大家闺秀养的玉红锦,在玉太傅面前都是一副飒爽之姿,与其他养在深闺的小姐们不同。 玉太傅拍拍楚云嫣的肩膀,坐在一旁的石床上,低着头道:“坐,此事说来话长,是我这么多年藏在心中的一个秘密,知道来龙去脉的除了我,只有你祖母,你母亲,也就是明烟也只知道大概……”说到这,玉太傅又是一叹,抬头看了看坐在自己不远处石凳上的楚云嫣,又问了一次:“你确定要听?” “是” “好,那你听好,在我说的过程中,不要打断,等我说完,有什么疑问再问就是。” “是,祖父。” 那坚定的眼神,是玉太傅再熟悉不过的,以前的东方玉卿在做出什么决定之后就是这么坚定的望着他,虽然有时是征求意见,可是玉太傅知道,这样的眼神一出就说明她已经坚定了想法,而且已经反复思考过了。 也罢,既然卿儿在嫣儿身上重生了,也许这就是天意,只是,这些事揭开恐怕这世道是真的要乱了。 只是,那人不仁,自己为什么还要对他讲义,镇国王府的鲜血流的已经够多了,这些事情不被自己说出,恐怕那人也不会放过玉府。 自古帝王最忌多疑,可现在这坐在上面的却是个多疑又狠辣的人,现在他就已经在暗地里对着玉府下手了。 也罢,今日,就让嫣儿做决定吧! 一番思量之后,玉太傅眼神飘远,声音有些缥缈。 “这些事,还要从二十多年前说起……” “你现在看到的这间看似温馨的寝室,其实曾是一间秘密囚室。” 楚云嫣环视四周,眼中写满了震惊,这样一个看起来空间不大,摆设不多,常用物品样样俱全,而且精心布置的房间,居然…… “二十多年前,这里曾经秘密关押过一个人,那是当今刚刚登基,根基未稳,我又是他的太傅,于是隐瞒了所有人,在这里设了一间密室,那段时间,当今总是时不时的来玉府,到我书房,一呆有时候就是大半天,别人以为他是来和我讨论政事,可能讲不通,但谁又能左右的了当今。” “祖父,那人是谁?”楚云嫣忍不住问道。 玉太傅扫了她一眼,没有理会,只是照着自己的思路继续向下说。 “每次他来,都会到这里,对那人针刺、毒打、谩骂、凌辱、强迫、温柔……可以说是能用的手段都在他身上体现,本来我还替他隐瞒,后来我也是实在看不下去了,有一次,心怜贪玩,也是好奇,到了我书房的外面,当时我和当今正在争吵,声音很大,又把所有人都遣的很远,所以也没有察觉,所有的对话都入了她的耳中,心怜也是个胆大心细的,等当今走了之后,才过来问我。虽然心怜不像你的母妃文武双全,但也是我玉家的女儿,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向她讲了一遍,当时她就有了主意。” 第七十一章 久远的真相(高潮)三更 说到这,玉太傅又是一叹,面上也有些许疲惫,沉默片刻,继续道:“事情从这里开始急转直下,心怜对这里关押的人产生了同情,当时跟我说她来照顾他,我也是觉得对他有愧,于是……你应该能猜到一些……” 玉太傅看看了正认真听这些往事的楚云嫣。 “是,祖父,那男子应该就是表妹……我的亲生父亲吧!” “是,但是,这件事说来话长,我就直接说你母亲吧!你母亲一开始确实是抱着同情的态度去照顾他,后来也许是日久生情,那人也透露了些东西,直到那时候我才知道他的身份,我瞒着当今,让他在我的书房自由走动,他身子也慢慢好了起来,直到有一天当今没有提前告知,就带着高祥闯了过来,不仅看到了正在书房看书的那人,也看到了心怜,从那开始其实我和当今就已经有了隔阂……” 玉太傅似乎想到了什么,说到这就将话头止住,神色飘忽,望着屋内的某一点出神。 楚云嫣也因为他方才的话,思绪有些飘远。 一时间密室内只有两人时轻时重的呼吸声证明着屋内是有人在的。 “当今一眼就看到了心怜,我在旁边就看到当今的眼中精光一闪,好像四周没有别人,当时我就觉得可能事情要不受控制,照当今的那种占有欲和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准天下人负我的心思……” “当时我找了理由将当今请到了正厅,在这期间他一直在向我打听心怜的事情,后来他一直向我暗示让心怜入宫,这世上谁不知道我玉氏是没有给人做小的先例的,更别提入宫,而且那时,我对那人也是非常的满意,只要心怜愿意,他们随时可以结为夫妻,可是那人说不想委屈了心怜,等他回国十里红妆,国书聘礼一并奉上……” “回国?”楚云嫣听到回国两个字,眼中震惊之色毫无掩饰,下意识的打断了玉太傅的思绪。 玉太傅看了看她摇了摇头,继续道:“那时候当今每每下朝都会将我宣到御书房问我心怜和那人是怎么回事,每次都想要下旨,我用玉家祖训拒绝了几次,毕竟我无论如何也是他的授业恩师,他也不好逼得太紧,我和你祖母商量对策,之后将那人和心怜一起叫来,正当我们谈的差不多的时候,那人国内送来了一封加急信件,让他火速赶回去,那时候是心怜当机立断,让他回国,当天晚上我们密聊了一晚,之后他没有和心怜告别,就回国了,谁也不知道那时心怜已经怀了他的骨肉,直到有一次心怜在饭桌上晕倒,裴二先生过来,我们才知道了这件事。” “当时,正逢楚王府出事,群龙无首,楚冠英又是庶出,没有根基,心怜和我商量,嫁给他,拿他做挡箭牌,但是要撇清玉府的关系,这样不仅是保护整个玉府也是想保护你,心怜跟我说,如果在你出生的时候他还不能回来,那么你的生日就是她的忌日。” 楚云嫣听到这已经震惊的无法言喻,在她的印象中,她的姨母是一个柔弱,美丽,婉约,沉静的女子,和玉太傅口中的她天差地别。 没想到她的姨母是这样有担当,为了真情,为了骨肉,为了亲人可以放弃自己。 可是那人去了哪里,又为什么十几年对她不闻不问,楚云嫣心中升起了巨大的疑问。 “心怜极其坚定,这件事只有我和你祖母知道,所以这些年,你祖母很自责,也很后悔,一直想要去和你打破坚冰,只是想到心怜的牺牲,还有楚冠英的多疑,我们才迟迟没有与你相认。” 玉太傅神色有些缥缈的望着楚云嫣,似乎想从她的身上找到小女儿的影子,但他知道,站在他面前的是那铁血沙场的巾帼女将,即使长着一副柔弱的外表,也无法掩盖内心的坚强。 “祖父,那人到底是谁?” 至此,久违的真相已经渐渐浮出了水面,只是楚云嫣心中还有这深深的疑虑。 玉太傅走到密室一角唯一的柜子旁,打开柜子在里面双手捧出一个盒子,递给楚云嫣,道:“这是你父亲临走之前交给我的,当初当今是看上了他的长相,可他是铮铮男儿,依他的身份和骄傲,绝不可能就范,受了无数的苦楚也没有妥协,也幸亏当今不知道他的身份,否则……” 楚云嫣接过玉太傅手中的盒子,只见上面飞扬着几个古朴且久远的文字,虽然不认识,但楚云嫣认出,这是东齐岛国很久以前流传的文字,且盒子是上好的黄花梨木雕刻,能用得起这种木料的,非富即贵。 打开盒子,只见里面躺着一枚手掌大小的翠绿玉佩,拿在手里隐约可见上面隐隐现出一只飞凤,楚云嫣震惊的反复摩挲着玉佩,抬起头望向正坐在一旁看着她的玉太傅。 “祖父,我没看错的话,这是飞凤佩?” 第七十三章 变天(字推,求收) “有些事我们心知肚明就好,不过暂且不要轻举妄动。” “是,祖父。” 楚云嫣听着玉太傅再三的叮嘱,那种久违的亲人间的无间让她红了眼眶,只是今天来,还有些事情必须说出来,也许祖父可以帮上忙。 “祖父,大哥还活着,如果我的情报没有错的话,他现在就在肃郡王府。” 楚云嫣边说,哽咽之声就越强烈。 “你说什么?倾玄他……” 玉太傅腾地从椅子上站起,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她。 “是,祖父,我得到确切情报,大哥还活着,被慕容峰和慕容翎囚禁在肃郡王府,如果我……” 楚云嫣想到慕容翎可能的举动,动了动嘴唇,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定定的望着玉太傅,似乎在等他。 “畜生,简直是畜生,你大哥什么时候被带走的?” “在天牢里,他们穿了大哥的琵琶骨,大哥被带走的时候是昏迷的,没有近距离看,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不是给大哥下药了。” 楚云嫣将在天牢中看到的情形如实说了出来。 “是慕容峰把你大哥带走的?” 玉太傅每说一句,每听到一句,情绪就更加激动。 “是,大哥的牢房,和我的并不远,我隐约听到,慕容峰好像是在逼问什么东西。之后就是他气急败坏的声音,再然后我就听到一声短促的惨叫,应该是大哥极力忍住的,再然后,我就看到他们拖着浑身是血的大哥往外走……” 楚云嫣的眼泪已经从滴状汇成了小溪,只是眼睛越发晶亮。 “混蛋,简直是丧心病狂,慕容家的人都疯了么?” 玉太傅声音激动,但不大,似乎是说给别人听,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祖父,大哥如今在肃郡王府,我不知道他会受多少苦。前几天我去回春堂,路上救了一个被摧残的不成人形的姑娘,被灌了哑药,身体也被损伤很多,甚至有些看不出本来的相貌,她看到我的时候表情特别激动,我只是怀疑,把她带到回春堂,让蕊儿帮她清洗之后,我才确认她是跟随表妹十几年忠心耿耿的大丫鬟碧萧。” “怎么回事?”“我身边所有丫鬟、婆子、小厮、侍卫,在我昏迷时,都被凤绿宁以各种理由打发了,我醒来后,蕊儿和我说,她这些天想方设法的去打听,但是那些被遣走的下人们都无缘无故消失了,而奶娘和碧萧、紫萧,凤绿宁具体怎么对他们的蕊儿也不知道,只知道碧萧因为说了句公道话,就被灌了哑药,打了三十大板,据说是被扔进了护城河,可是我看到的碧萧……” 想到碧萧身上的各种伤痕和断裂,还有那不能与外人道的私处,楚云嫣终究是没有继续往下说。 “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现在恐怕还不能,子谦正在救治她,她身体还很虚弱,受伤的喉咙估计要很长时间才能养回一点,等子谦给我消息,我再派人过来请祖父。” 楚云嫣恭敬一礼,眉头皱了皱,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道:“对了,祖父,前几天我去回春堂还见到了叶欢,他说,东方曦在影楼。” “就是你当侍卫安排在你表妹那里的影卫?你的左膀右臂?” “对,他遭到了和碧萧一样的迫害,也同样被问牌子在哪里……我怀疑……” “青龙令。” 玉太傅声音沉重的吐出三个字。 “祖父?” 楚云嫣并没有继续说自己的猜测,在玉太傅说出青龙令三个字的时候,她觉得祖父一定知道些什么,毕竟青龙令在世人看来是一个传说。 上千年来虽然整个大陆盛传“青龙一出,天下一统”,可是谁也没有见过,青龙令具体是什么样子。 虽然曾传梁太祖就是得持青龙令之人而问鼎中原,可是这也只是人们的传闻,谁也没有去证实过。 可就是这样可能是莫须有的一个东西,就让一些利欲熏心之人,千百年来追随,不惜牺牲掉成千上万的无辜人们。 望着一下子仿佛老了十岁的老人,楚云嫣心中也有些怅然,虽然猜到了一些,可现在看来,自己心中所想应该是真的。 镇国王府的覆灭,并不全是帝王的猜疑,也不全是功高震主带来的祸患,更不全是自己的有眼无珠而引狼入室,而是另有原由。 正当楚云嫣出神之际,玉太傅开口了:“嫣儿,不用想了,祖父现在就可以给你答复,这天该换了。” 第七十四章 作死的王婆子(字推,求收) 楚云嫣带着蕊儿走出玉府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天边一条条红灿灿的云朵,夕阳的余晖照耀大地。 可在她看来,这不是明媚、灿烂的晚阳,而是亲人们流淌的鲜血,昭示着一场表面平静却暗潮汹涌的斗争的开始。梁历一百零六年八月二十五日。 这天是梁元帝寿诞前的四十天,也是太后生辰前的三天。 大梁开国皇后是佛家俗家弟子,不喜欢铺张浪费,曾有言,她的寿辰不需要华丽的宫宴,不需要奢华的礼物,只要在她寿辰当日,三品以上官员正妻与嫡女前往皇家寺院凌云寺为其祈福,她就心满意足了。 帝后情深,梁太祖生辰与皇后相差四十天,于是,太祖颁旨。 是以,大梁留下传统,每任帝王生辰前四十天,所有三品以上官员正妻,需带嫡女前往凌云寺为帝王斋戒,沐浴,祈福三天。 当今生辰前四十天又正好与太后相差三天,从当今继帝位始,大梁上流社会就形成了每年的这一天女眷前往凌云寺祈福的习惯。从玉府回来开始,楚云嫣就一直待在汀心苑没有出门,只是偶尔让蕊儿去打探一下府里的消息。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虽然有些事情做的很隐秘,可只要有心一定能查出蛛丝马迹。 蕊儿就在一些丫鬟嚼舌根的闲聊中,发现了一件让人不大不小的事情。 这也让楚云嫣对自己的祖父更加佩服。 在密室的时候,她祖父再三叮嘱让她小心楚王爷和凤绿宁,虽然她也有所怀疑,但却没有特别放在心上,毕竟在她看来,楚冠英无论如何也是大梁的王爷,又是四大世袭王府之一的掌权人。 由于是庶出,本就名不正言不顺,虽然老王爷、王妃、世子已死,他继承王府顺理成章。 可这件事当时就是疑点重重,为什么王府的真正掌权者都在那场意外中身死,他却活了下来,虽然受了许多皮外伤,但都不致命,刚回到王府,伤都还没养好就开始争夺王府的大权。 做了整个大梁唯一一个在没娶正妻之前先娶了侧妃,在正妻过门当日将外室接进王府的第一人,最奇葩的是,这个外室已经有了两个孩子,另一个已经在肚子里。 武建康的案子也在雷声大,雨点小中落下了帷幕。 据楚荆忠言,当日他和楚尽忠被宣进御书房的时候,武大人就已经在御书房了,正声泪俱下地向粱帝哭诉着,要向楚王府讨公道。 这武大人本就是粱帝心腹,可楚王府也不是说降罪就能降罪的,有没有直接证据。 可赐婚圣旨又是实打实的,粱帝当时让楚荆忠二人去也只是走个过场,二人都是青年才俊,不管怎样也不能让他们为了个傻子折了。 于是,就只有那对他没有任何利益的楚晴躺枪,也就有了后来的圣旨。 之后粱帝又以凤绿宁教养失宜,将其永远定格在姨娘的位置上,算是给了武家一个交代。 这几天楚王爷不在,楚晴被罚去凌云寺祈福,凤绿宁也很安分,仿佛所有的事情落下了一个句点。八月二十五日的早上,天刚刚亮,楚王府里就久违的热闹了起来,仿佛前几天的压抑、阴沉一扫而光。 天边金色的地平线上,缓缓的升起一轮明日,早上的太阳照下来一片温和,没有夏天的中午那样热烈,骄阳似火。 似乎昭示着今天的太平。 楚云嫣还没有起床,王婆子就过来催命一样的来到汀心苑,蕊儿正在门边等着伺候楚云嫣起床,看到王婆子,就走过去和她交谈。 王婆子声音极大,就怕有人听不见,楚云嫣本就睡眠极浅,被外面王婆子的独角戏吵醒,就听到王婆子在极力的挖苦蕊儿。 王婆子的行为在楚云嫣看来就是在作死,看来给她的教训还不够。 王婆子正在外面说的口沫横飞,蕊儿快招架不住时,楚云嫣的房门从里面打开了。 只见楚云嫣穿着一身就寝的中衣,披散着头发,未施粉黛的俏脸上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蕊儿,过来。”楚云嫣看都没看王婆子,只是眼睛淡淡的看着正被王婆子攻击的没有还手之力的蕊儿。 这时候汀心苑中的一些粗使的婆子、丫鬟,也已经陆续开始了早上的劳作。 看到这一幕,也都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望着院子中央的三人。 蕊儿听到门开的声音,如释重负,她还真不太擅长泼妇骂街,这王婆子是什么都敢说,她一小丫头可没那么没脸没皮。 在听到自家主子叫自己过去,本来苦哈哈的小脸上立刻洋溢出明媚的笑容,迅速转头,脚步轻快的向着自家主子走过去,还调皮的行了个不怎么标准的礼,眼睛笑的弯弯的望着楚云嫣。 第七十五章 狗(字推,求收) “王婆子,你这大清早的,就在本郡主的汀心苑大吼大叫,你在这楚王府也算是老人了,知道后果吧!”楚云嫣看都懒得看她,轻轻浅浅,慢慢悠悠的道出一句让王婆子头皮发麻的话。 这王婆子上次在汀心苑吃过亏,又看到楚云嫣在兰芷苑,也没做什么就让庆嬷嬷折进去了,本就有些害怕。 可这有的人呐,说难听的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十几年了,从来没认为楚云嫣是她主子,在她面前从来都是趾高气昂,这突然让她转变态度,潜意识里她就在抗拒。 不过这王婆子在楚王府滚打这么多年,也是个识时务的,当然知道自己不能在这时候得罪眼前人。 “郡主,老奴这不是着急么,你看今天是去凌云寺为太后和皇上祈福的日子,误了时辰可不好,这不,一大清早,王妃就让老奴来请您了不是?” 又是一番含沙射影的话,不过这次至少委婉的多。 楚云嫣也知道今日非同寻常,上一世自她回京后,每年这天都会和母妃一起去凌云寺,更何况,她今天去凌云寺也有着自己的事情。 况且,这老奴才本就是凤绿宁的心腹,早晚得收拾,今天就先放过她吧! “你去吧!本郡主不会误了时辰,不过,转告你主子,最好都准备妥当,别耍什么幺蛾子。”楚云嫣一边说一边冷冷的扫了王婆子一眼,只一眼就让王婆子觉得周身都静止了,无法动弹。 这一眼仿佛就已经将他们的阴谋看穿。 直到楚云嫣带着蕊儿进了房门,王婆子才缓过神来。 又是和上次一样的体验,王婆子身子抖了抖,把头甩了甩,想将刚刚的感觉忘掉。 边上看热闹的下人们,看到平常对他们呼来喝去,吆五喝六的王婆子这样的举动,一个不小心‘噗嗤’一下乐了出来,有一就有二。 王婆子听到了那声嗤笑,本不予理会,可听到这么多人一起,终于恼羞成怒。 眼神阴鹜的扫了下四周,怒气冲冲的吼道:“都站在这里干什么,你们这些小蹄子,还不去干活,再偷懒小心王妃把你们都发卖了。” “我们的卖身契在郡主手里。”一个正拿着扫把站在旁边的小丫头,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可是声音却恰好能让整个院子的人都听到。 王婆子还想呵斥,可一看满院子的丫鬟、婆子……都在那似轻似缓的点头。 所谓法不责众,更何况她又只是个下人,又扫了满院子的人一眼,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出汀心苑的大门。 刚一出门,就换了一副表情,将手放在胸口,想到楚云嫣的眼神,还有些心有余悸。 之后,跌跌撞撞的向着兰芷苑的方向而去。 “蕊儿,怎么啦?” 坐在梳妆椅上,任由蕊儿摆弄着,在铜镜里看着从进门就一脸郁闷,嘟着小嘴的蕊儿,楚云嫣微微一笑,有些调侃意味的问道。 “郡主,蕊儿刚刚是不是特怂?”蕊儿踟蹰半晌,才挤出这么一句话。 “噗~”“啊~” 本来正端端正正的坐在桌前,听到蕊儿这么评价自己,楚云嫣忍不住笑了出来,头也不自觉的动了下。 可惜,乐极生悲,蕊儿正拿着她一绺头发认真的梳着,本来蕊儿的技术很好,从来不会弄疼她,这倒好,自己找罪受。 楚云嫣在心里鄙视了自己一把。 “郡主,你没事吧,诶呀,你别动啊!”蕊儿跟在楚云嫣身边也一个多月了,对她的脾气也是越来越熟悉,也就越发大胆,最近和楚云嫣说话,只要不是什么原则上的事情,基本已经模糊了主仆的界限。 楚云嫣马上不动了,可那表情却还是憋着笑的。 蕊儿将手上的一绺头发盘好,看着楚云嫣那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懊恼的跺跺脚。 “郡主,你再这样,蕊儿罢工啦!” 蕊儿用手举着梳子,嘴巴嘟着,嘴上说着威胁的话,可是一点力度都没有,让楚云嫣看了更想笑。 蕊儿无奈的看着自家郡主,心想,想笑就笑吧,反正也不会笑死人,我在你面前出糗出的还少吗?哼。 ------题外话------ 宝宝们,出来冒个泡啊,看到小梦文文的朋友收藏下(⊙o⊙)啊!,小梦跪求…。 第七十六章 反常(字推,求收) 不再看楚云嫣的表情,站回楚云嫣身后,干起她未完成的活计。 楚云嫣看她不再理会自己,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了,调整了下心情,不咸不淡的开口。“蕊儿,这些天你做的已经够好了,王婆子是老油条,跟着凤绿宁不知道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她的嘴上功夫本就不是你能比的,还有,还记得我说的么,早晚让他们都还回来。” 说到最后这句,蕊儿明显感觉周围的气息冷了下来。 本是八月酷暑,可此时,蕊儿心中却升起了一丝清凉。 她知道,她家主子这样说肯定是有其他原因,因为每次说道这些,她都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家主子身上气息的变化,但却止不住她心中升起的温暖,毕竟在她看来,她家主子肯定有安慰她,替她出气的成分在。 “我知道了,郡主,你放心,我会好好努力,争取能帮你更多忙。”蕊儿声音瞬间欢快了许多。 听着这样的声音,楚云嫣心中一松,这丫头就是个喜怒无常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安慰几句就能立马转变。 在自己重生的这些日子里,本来压抑的生活有了蕊儿的调剂,也是变得有些不一样,又已经证实了她的身份,对她自己已是没有疑虑,虽然现在她还不足以独当一面,但她在努力,也许将来的某一日自己可以将所有的事情和她分享,楚云嫣看蕊儿的眼神越发柔和。 “好啦,郡主,你看看可以不?”蕊儿眼睛亮亮的,献宝的道。 楚云嫣转过头看向镜子里,只见刚刚还是如瀑布般披散的秀发,现在已经程半挽起的状态,头上插着两根素净的发簪,只是质地却并不一般,上面的雕工也是大师级别,低调而华丽,也正衬托了她的身份。 正当楚云嫣欣赏着蕊儿的手艺时,只见蕊儿从屋角的衣柜里捧出一身水蓝色的,用云锦制成的衣服,上面的花式并不繁琐,样式也是简洁大方,与头饰交相辉映。 楚云嫣满意的点点头,微笑的望着蕊儿。 蕊儿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郡主,快换上吧,我去吩咐他们传膳,时间不早了,午时之前我们必须要赶到凌云寺的。” 说完,将衣服放在楚云嫣床上,也没再跟她打招呼,迅速转身,快步走向门外。 楚云嫣换着衣服就听到蕊儿清脆、麻利的声音在有条不紊的吩咐着什么,嘴角勾起一抹温暖的笑意。 蕊儿再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身着水蓝色常服,脸上挂着温和笑意,略施粉黛,整个人清爽绝丽的楚云嫣。 蕊儿眼中闪过惊艳,但没有像以前那样情不自禁,毕竟已经看到过很多次。 她家郡主本来就是倾国倾城的人儿,不打扮都能惊艳群伦,今天是去凌云寺,那么多达官显贵的夫人小姐,只是给她略略打扮下,就让自己这个每天都见她的小丫头,对,就是小丫头,她是女的啊,每次见到她家郡主都还会惊艳。 哎,真是苦恼,她家郡主每次都说低调,可是她怎么看她家郡主都是焦点,这可怎么是好。 楚云嫣看着蕊儿那无奈扶额的表情,就知道她一定又在胡想什么东西。 不过这小丫头脑子里总有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她也懒得去探究,每次看她那丰富的表情动作还是很好玩的。饭后,楚云嫣带着蕊儿,穿过内花园,外月门,优雅的向着大门走去。 刚到门口,就看到凤绿宁带着王婆子,绿柳站在车旁,王管家在旁边候着。 看到楚云嫣,凤绿宁眼睛似乎亮了亮,随即就扬起一抹熟络,温婉的表情,正对着她走去。 事有反常必为妖,楚云嫣勾了勾嘴角,很隐晦的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诶呦,郡主你可来了,你看,我们都等好久了,再不走误了吉时,皇上怪罪下来,我们谁都担待不起啊!” 凤绿宁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但更多地却是含沙射影。 “郡主,您可来了,快上车吧!”王婆子也在一旁帮腔,好像已经忘了一个时辰前的恐惧。 楚云嫣看门口停着两辆马车,径自向前面的马车走去。 第七十七章 推测 毕竟按身份,凤绿宁是拍马也赶不上她的。 楚云嫣没有看到凤绿宁三人眼中闪烁的恶毒光彩,但刚一上马车,她就感受到了车中气味的不同寻常。 如果是一般人,或者对草药并不熟悉的人,会觉得这就是很普通的草本香料,可楚云嫣是谁? 这是直接撞到了她的枪口上。 在这片大陆上,她所知道的精通药理、香料和制毒三种医道的,她称第二应该不会有人敢称第一,虽然拿出一样来,她最精通的也只是香料一道。 楚云嫣虽然发现了问题,但也没动声色,看蕊儿也上来了,就直接吩咐车夫出发。 在车内找了个比较舒服的位置,坐稳后,从袖中掏出前几天无事做的解毒药丸,倒出两粒,一粒递给蕊儿,一粒自己服了下去。 蕊儿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把药丸捏在手上,眼中睁大,嘴巴张开,似乎想说什么。 楚云嫣已经猜到她想说的话,点了点头,算是给了她答案。 蕊儿伸出手指,指了指车后面,用口型说了句:“凤姨娘?” 楚云嫣淡淡的撇了她一眼,在车中柜子里找出一本《东冥杂记》,也不再理还处于震惊中的蕊儿,认真的翻了起来。 城南别院 “消息拿来了么?”一个慵懒中带着一点中气不足的声音幽幽的响起。 “拿来了,主子。”龙萧将自己手中拿着的整整一打情报,双手捧着分成两份,放在龙毓宸床头的小几上。 龙毓宸瞟了一眼龙萧,又瞟了一眼几上的情报。 龙萧会意的将小几搬到龙毓宸床上,然后笔直的站在床边,看着龙毓宸自己慢慢地支起身子。 主子啊,你就不能不这么要强,让我扶你一下怎么了,是能少点什么还是能多点什么啊,龙萧看着龙毓宸倔强而坚决的脸,腹诽道。 龙毓宸对比着翻着楚云嫣和东方玉卿所有的情报,忽然,他顿住了,抬起头,一双潋滟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龙萧。 “楚云嫣现在在哪?” “不知道,不过应该是在凌云寺吧,据说今天是梁国三品以上官员正妻带嫡女去为皇帝和太后祈福的日子……” “备马车,本公子要去凌云寺。” 龙萧还没说完就让龙毓宸打断了,掏了掏耳朵,不可置信的看着龙毓宸。仿佛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自家主子是不要命了还是怎么的,刚发作完,身体正虚弱的时候,每次这种时候,不修养个三天,龙毓宸是绝不会出门的。 今天这是怎么了,现在出门不是找不痛快么。 “怎么,我的话没听清。”龙毓宸的声音带着些许气弱,却丝毫没有减弱他的贵气和坚决。 “听清了。” 龙萧一直都是识时务的,要不然怎么那几个都被派去执行各种累死人不偿命的活,他龙萧却是天天跟着自家主子到处转呢?虽然他主子喜怒无常,有点难伺候,可是跟各种奇葩任务比起来,他还是愿意跟着自己妖孽主子。 龙萧看到龙毓宸露出的表情就知道这件事是绝对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在心里叹了口气,任命的去吩咐准备马车。 怎么办呢,自己主子自己都不怕受罪,他龙萧干嘛去干那吃力不讨好的事,最多就是尽量让马车舒服点,赶车慢一点,让自家主子别那么难受。 “蕊儿。” 楚云嫣本来在看书,蕊儿百无聊赖的在马车里打瞌睡。 楚云嫣这突然一叫,蕊儿直接跳了起来。 “诶呦” 身体快于思想,蕊儿直接用手盖住头,下意识的一喊。 “噗” 楚云嫣看着蕊儿这有些滑稽,有些条件反射的动作,直接取悦了她。 看蕊儿有些不好意思,赶忙摆摆手,直指自己旁边的位置。 “过来” 蕊儿乖乖的走过去,半跪在楚云嫣身旁,手也从头上放下,恭敬地放于膝上。 “磕疼了吧!想什么呢刚刚,有没有吓到你。” 楚云嫣眼睛氤氲的,关心的神情丝毫不加掩饰。 蕊儿心下感动,不好意思的笑笑道:“没想什么,本来快睡着了,听到郡主叫我,以为是在做梦,就直接跳起来了,没事啦,就是有点疼。” 楚云嫣微微一笑,抬起手向着蕊儿刚刚磕到的地方探去,稍稍用力一按,蕊儿就下意识的叫了出来,又突然戛然而止,手迅速捂住嘴巴,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小心翼翼的拿眼角去撇楚云嫣的神情。 第七十八章 凌云寺(求收) 楚云嫣当然捕捉到了蕊儿的小动作,只是没有表现出来,心里却乐开了花。 这蕊儿是越来越可爱了,各种好玩的小表情,楚云嫣觉得自己当时的预防针真是打的太对了,要是跟自己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那么古板,楚云嫣坚信,别人不疯掉,她也会被那繁琐的话和礼仪搞疯掉。 感觉已经离闹市区很远了,道路两旁已经很是安静,而且在不久前,车夫低声和外面交涉的声音入耳,已经说明出城了。 楚云嫣掀帘看了看外面的景色,越来越接近山中了。 这凌云寺建于上京城外四十里的卧龙山的半山腰,梁史记载,这凌云寺本是一所名不见经传的小寺庙,在一百多年前僧人少得可怜,寺庙也很小,梁太祖起兵时,攻打上京之时遭暗算,在这里修养过一个月的时间,寺院的主持因为掩护太祖而被骧(xiang)皇所杀。 梁太祖感念主持大义,在即位之后,将寺庙扩建,亲笔题字凌云寺,作为皇家寺庙,供奉香火,凌云寺也从太祖时期开始香火不断,至今已成为整个东冥大陆最大的寺院之一。 楚云嫣望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场景,恍若隔世。 可不就是隔世么,上一世最后一次来这里,其实也就不到一年的时间,可现在想来却已是一生。 出了会儿神,回过神看到蕊儿还是一个姿势的半跪在自己身边。 调整了下心情,有些严肃的望着蕊儿。 蕊儿也感受到楚云嫣身上不同寻常的气息,调整了下姿势,正襟危坐,表情也变得严肃。 “蕊儿,刚刚给你的药丸你应该知道是什么,这马车被动了手脚,车夫也有可能是凤绿宁的人,我长话短说,等下下车……”楚云嫣声音压得极低,说到长话短说的时候,已经将嘴巴贴近蕊儿的耳朵。 车夫本听到马车内的窃窃私语,将身子贴的马车很近,想要听到里面在说什么,可是身子都快探进帘子了,还是没有听到屋内的话语,也就放弃了。 本来嘛,自己也不是凤王妃的心腹,只是凤王妃说什么来,让自己盯着二小姐,有价值的消息会有重赏。 他李二牛虽然喜欢钱,但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其实说实话二小姐虽然平时不怎么出门,也不怎么有存在感,但也没有对他们进行过打压,也没看不起他们下人过,他对二小姐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既然听不到就算了,钱这东西没有了可以再挣,而且正当途径才心安嘛!车夫坐在车辕上,一边赶车一边在心理建设。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卧龙山的山脚下,只见山脚下各种各样的马车,一排排的伫立,只有中间两排能够过人的地方,有的马车上身着华丽的夫人、小姐们正蹬着车凳走下来,有的已经三五成群的向半山腰行去。 楚云嫣就着蕊儿的手走下马车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 “表姐,好巧啊。”一道清脆中带着点惊喜的声音从楚云嫣身后响起。 只见玉红锦身着一件素雅的淡粉色长裙,领口和袖口都攒了银白色小花,给夏日的烈阳平添了一丝清凉。 玉红锦的身后玉夫人身着一身浅紫色素雅华服,迈着优雅的步子,宠溺的望着玉红锦,听到玉红锦的声音,视线转移到楚云嫣身上,眼神温和带着点点关心。 楚云嫣看在眼里,暖在心中,重生以来,每次见到亲人,生死至交,那本已冷冽干涸的心,就会犹如流入了一股股清泉,温润,至暖。 楚云嫣望着快要走到自己身边的玉夫人,恭敬,虔诚的行了一礼,道:“真是好巧,舅母和红锦也是这时候到,正好,我们一起上去吧!” 坐在后面马车的凤绿宁扶着王婆子的手从车上下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凤绿宁的脸瞬间就扭曲了,这楚云嫣从醒来后就一直和自己作对,这要是她自己还好说。本来玉府对她的不闻不问,镇国王府又已经成为历史,凤绿宁还沾沾自喜,毕竟只有她楚云嫣一人,好对付的多,也是那时候她起了霸占汀心苑的心思。 谁不知道汀心苑是前镇国王妃亲自督建,整修,里面的每一件摆设都价值连城,即使是大丫鬟和奶娘的房间那也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小姐,想都不敢想的。 晴儿又要待嫁,每天都在自己耳边说想要汀心苑,可哪成想,自己费尽心思拿到手的汀心苑,还没到两个月居然又被要回去了。 第七十九章 气人的真相(字推,求收) 自从这小蹄子醒来,就跟换了个人似的,现在又和玉府的人勾搭上,这以后要是在动她,可就难上加难了。 不过一想到今天的安排,凤绿宁那扭曲变形的脸上,绽放出大大的恶毒的笑意。 王婆子一看凤绿宁的脸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毕竟和她在一起也有三十多年了,想当年她还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在玉府门前的街道上被一群一起要饭的大孩子欺负,正好刚刚十几岁的,当时还是凤府庶出三小姐的凤绿宁,让看门的家丁将他们赶走,救了她。 当时她说什么来着,只要自己听话,只要自己不背叛她,就一辈子衣食无忧。 虽然她做到了,可也为了她自己的利益把她卖了一回,识时务者为俊杰,她王婆子虽然不是俊杰,但也知道利弊,这几十年都这么过来了,府中上下又都知道她是王妃的人,即使是倒戈,也没人信啊。 “诶呦,玉夫人,您对我们家二小姐真好。” 凤绿宁不甘被无视,一边向楚云嫣这边走,一边开口。 玉夫人眯了一下眼睛,用眼角撇了下凤绿宁,眼中流露出明显的不屑。 她诸葛敏敏那是实打实的侯府嫡女,圣上亲封的东陵县主,光是这层身份她就不可能看的上凤绿宁这庶出的外室。 更何况她是玉府的大夫人,在玉府别说外室,就是妾室都没有一个,她还是那种眼里留不得沙子的人,。 自家外甥女被她明里暗里的迫害,怎么可能还想要她对她和颜悦色。 “这不是凤姨娘么,怎么,这种场合妾室也能参加了么,我怎么不知道,圣上什么时候改了规矩,还是我那好妹夫又在标新立异。” 玉夫人声音轻缓,仪态端庄,冷冷的吐出几句话,可是细看嘴角好像都没有动,似乎这话并不是出自她的口。 凤绿宁听到她这一口一个姨娘一口一个妾室,脸色都绿了,一口银牙恨不得咬碎。 “表姐,我有一事不明诶,你能给我解惑么?” 玉红锦一副涉世未深,清纯无辜的表情,一只手轻轻拽着楚云嫣的衣袖,似乎在撒娇。 可照楚云嫣对她的了解,估计是想到什么整人的招数了。 “好啊,你说。” 楚云嫣十分配合的点了点头。 “据红锦所知,太祖讯,他与皇后二人生辰前,只许正室夫人和嫡出小姐前来凌云寺上香,帝后情深,据说是怕侧室、妾室等冲撞了神明,把本来是祈福的事情变成是折福,可是真奇怪诶,怎么这里站了个姨娘,哦,不对,是外室。” 玉红锦一副懵懂,天真的表情取悦了楚云嫣,本来看到凤绿宁过来,还阴阳怪气的,心里本来很不爽,现在也都烟消云散。 看看道路两旁郁郁葱葱的树林,前方不远处的卧龙山,心情莫名的舒畅。 “红锦记得不错,梁史中却有这一段,不过楚王府不能按常理来算,楚王府二十多年前主母就不在了,这些年一直是凤姨娘打理,府中也没有正经主母,毕竟,表姐是个未出阁的姑娘,独自前来也有失大家闺秀之典范。” 楚云嫣笑着配合玉红锦,只是这番话让本就快要气炸的凤绿宁脸色更加不好看。 嘴唇又红变紫,由紫变青,如果没有王婆子的搀扶,只要见到的人就会相信,她随时都会晕倒。 玉夫人风轻云淡的在一旁站着,眼睛温和的望着小女儿和外甥女,听着二人的对话,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看看凤绿宁那铁青的脸,觉得差不多了。 总是打击一个本来就没放在心上的人也没什么意思,本来嘛,今日她也没想怎么样,只是想到自己的亲外甥女在玉府这些年的日子,想拿回点利息。 “锦儿,嫣儿,时候不早了,上到寺院门口也还要一段时间,我们边走边说吧!” “是” “是” 玉红锦和楚云嫣两人听到玉夫人的话,异口同声的答道。 玉夫人没有再看已经摇摇欲坠的凤绿宁,招呼着楚云嫣二人,率先朝着山脚走去。 被无视的凤绿宁身子晃了晃,咬牙切齿的蹦出一句:“楚云嫣,等着瞧,过了今日,我看你还笑得出来…。” 王婆子看着她家主子那更加扭曲,又有些疯魔的表情,身子不自觉的抖了抖,她仿佛已经看到了那被她诅咒之人的下场。 正当楚云嫣等人快要到达凌云寺之际。 一辆外表普通,内里却奢华无比的马车速度适中的正从正阳门出来,赶车的赫然是龙毓宸的心腹龙萧。 “快点,争取最快速度……咳咳…咳…快点…”马车中一道中气不足却威严不减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出,一直在催促着赶车之人。 龙萧嘴上答应着,速度却一丝也不见提高。 ------题外话------ 看到文文的朋友,觉得小梦文文还不错的话,求收啊……小梦跪求…。 宝宝们,小梦文文明天上架,求首订,求追文…… 第八十章 追杀,初现温情(上架,求首订) 反正现在马车里那个就是个纸老虎,对他产生不了任何威胁,自己也是为他好啊,就他现在那破身子,再快点,还没到卧龙山估计他就先趴下了。 你说你这么猴急干嘛,这楚二小姐又跑不了,等她回来再去不行么,就这么等不及,前几次怎么也没见你这样啊。 龙萧百无聊赖的赶着车,还不忘在心里吐槽他家主子。 走了大概有一炷香的时间,龙萧正在纳闷,怎么他家主子不催他了。 只听车内咣当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龙萧迅速勒马,掀起车帘,只见本应半卧在车内的龙毓宸,已经滚到了地上,嘴角还不断的流出浓黑的血液。 “主子。” 龙萧惊叫道。 “有什么…咳咳…大惊小怪的,没…没见过吗?还不…赶车。”龙毓宸感觉的马车停下,帘子也被掀开了,抬了抬眼皮,气息微弱的吐出一句。 要不是龙萧本就是高手,耳朵很是灵敏,根本就听不清他说什么。 “不行,我们回城。” 龙萧语气坚决,仿佛没什么能动摇他的。 龙毓宸眼睛微眯,身子微抬,就那么直直的望着他,看得他一阵头皮发麻,八月酷暑,却像是冬日般寒风凛冽。 龙萧任命的耸耸肩,跳上马车,也不问龙毓宸的意见,直接一把将他抱起,放在榻上,这才跳下马车继续赶路。 这次他更加小心了,不过那一直催促的人,现在已经没了力气发号施令,他也乐得耳根清净。 就这样,本来半个时辰的路程,走了将近一个时辰。 龙毓宸现在的身体,龙萧可不敢把车赶到前山的山脚下,又是一炷香的时间过去,龙萧将车停在了凌云寺的后门。 “主子,到了。”与此同时,楚云嫣正在主持星云大师的禅房里,与星云大师对坐弈棋。 “施主前来拜会贫僧,不可能就是为了这盘棋而来,虽然这九龙阵在棋盘上堪称难解之谜。贫僧在这世上活了上百年,施主心中有事,贫僧还是能看出来的,阿弥陀佛!” 星云大师一子落定,便不再看棋盘,而是抬起头,对着自己对面的楚云嫣道。 楚云嫣抬起头,微微一笑,从蒲团上站起,对着星云大师行了一个佛礼。 “大师慧眼,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大师,小女确实有事请教大师。” “施主请讲!” 星云大师盘膝而坐,正对楚云嫣,比了个请的姿势。 “请问大师,镇国王爷在您这有没有寄存一样东西。” 星云大师眉头紧皱,望了楚云嫣一会儿,眉头又舒展开,嘴里嘟囔着:“怪不得,怪不得……” “施主,贫僧能问你一个问题么?”星云大师单手合十,比作佛礼。 “大师请讲。”楚云嫣恭敬地回礼道。 “施主要那样东西,要做什么?” “复仇。”楚云嫣想也没想,冷冷的吐出这两个字,定睛望向星云大师,眼中已经没有了刚刚的温和,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冤冤相报何时了,施主,你可知那件东西如果使用不当,会生灵涂炭,焦尸遍野。” “知道。” “那施主,你还要这么做么?” “君王无道,小人横行,权力、*已经让某些人忘了本心,那我请问大师?镇国王府何其无辜,十万镇南军何其无辜,他们保家卫国,披肝沥胆,最后换来的又是何种下场,大师与镇国王爷是莫逆之交,他是什么样的人想必不用我多说,且不说镇国王府,就说那尸骨未寒,永远也无法回到故土的镇南军的将士们,他们难道就该死?” 楚云嫣越说越激动,胸膛起伏不定,说完,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正闭目危坐的星云大师,仿佛要看进他的心里。 “施主,看来你心已定,东西可以交给你,但是施主,贫僧有一事相求。” “大师请讲。” “勿忘本心,适可而止。” 楚云嫣知道,那东西自己应该能够拿到手了,只是看着星云大师的眼神,她有一种像是被看穿的感觉,心中升起一股不安。 又听星云大师这八字箴言,心中的感觉越发强烈。 星云大师像是看出楚云嫣在想什么,道:“施主不必惊慌,施主乃天命凤星,只是不知这凤凰究竟会落在何处!只是施主,无论今后你走到何处,请牢记贫僧的话,勿忘本心,适可而止。” 说完,星云大师从怀中取出一物,递给楚云嫣。 闭上眼睛,双手合十,不再说话,显然是送客的意思。 楚云嫣在手中摩挲了一会儿,确认是她想要的东西,向着闭目的星云大师行了一礼,倒退着走向房门。 刚想将门带上,就听本已谢客的星云大师道:“告诉善存,就说以后凌云寺的一应事物,他来打理,贫僧要修佛。” 说完,闭口不言。 楚云嫣将门带上的一瞬间,似乎听到房梁上划过浅浅的声音,只是她并没有留意,只以为可能是风声。 刚走出星云大师的禅院,就见善存大师向这边走来。 “楚施主,师叔在么?” “善存大师,星云大师让我转告您,他要修禅,之后寺中一应事务由您主持,小女告退。” 说完,楚云嫣向善存大师回了一礼,与善存大师擦肩而过。 此时,凌云寺后门安静的停着一辆马车,不一会儿,一个身着劲衣的男子凭空出现在了车边。 “主子,秦川郡主不在厢房。”龙萧迅速打探完,回来禀报道。 “咳咳…知道…她…在哪么?”车内传来磁性却虚弱的声音。 “我刚出来的时候,在路上看到楚二小姐,她似乎是往大殿后面去了,只是不知道具体去了哪里。” “就她一个人?” “是,我看到她手上似乎拿着东西,只是没看清。” 龙萧声音带着点不确定,只是他家主子刨根问底,他也不能不说不是。 车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持续了一会儿,只见帘子掀开,车内的人缓慢的挪出,当站到地上的时候,哪里还有虚弱的要晕倒的迹象。 龙毓宸转头看了看站在车旁的龙萧,又看了看周围环境,问道:“你看到秦川郡主从哪个方向去了。” 龙萧看了看天上已经被乌云遮住大半的太阳,指了一个方向道:“应该是东南方向。” “凌云寺大殿后两里左右有一悬崖,你确定她去了那个方向?” 龙毓宸皱了皱眉,显然觉得龙萧指的有些问题,但龙萧是他的心腹,而且他的能力他绝对相信,那就只有她真的是去了那个方向,只是,她去那边干什么,龙毓宸百思不得其解。 既然想没有答案,那就去看看。 “你把马车赶到寺中,去要两间厢房,不出意外本公子要住一晚。”龙毓宸吩咐完,没有再看他,就向着他指的方向飘去。 龙萧看着他瞬间远去的背影,有些出神。 他家主子什么时候对一件事这么感兴趣过,反正自己跟着他的这些年没见过,有时候自己和那几个聊天的时候都在感慨,自己主子到底还能对什么提起兴趣。 自从他跟着主子开始,就觉得他无所不能,只是冰冷异常,似乎没有人和事能激起他的注意,也不知道这楚二小姐到底有什么魅力,是他的劫还是缘。 大殿后山的树林里,楚云嫣走到一处与周围有些不同的景致边上,只见她步伐有些变了,之前只是一步步的向前走,这时她好像在踩着什么,左两步,右三步,前四步,后两步,而且遇到草木稀疏之处就向旁边绕行。 就这样,走了大概半里路,楚云嫣在一处离悬崖不远的石头旁站定,举目望了望四周,并没有什么异动,只是天空中的云多了些,与早间的天朗气清有着明显的对比,似乎昭示着今日的不同寻常。 楚云嫣在周围找了一枝树枝,蹲在石头旁,在旁边的一处空地上挖着什么。 这时,狂风四起,天边的云也迅速的流动起来,乌云越来越多,整个天地都昏暗了下来,楚云嫣仿佛没有感觉,认真的蹲在地上继续挖着。 树林中传来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被这喜怒无常的天气所掩盖,致使楚云嫣没有察觉到任何情况。 当楚云嫣发现四周变得有些不同的时候,已经是一炷香之后了。 楚云嫣站起身,背对悬崖,望了望后面一望无际的树林,声音冷冷的道:“阁下既然来了,还不现身么。” 只听几道极细微的声响从树上传来,转眼就围在了楚云嫣的四周,放眼望去,少说有二十人,都穿着夜行衣,整个人都蒙在黑色当中,只是这些人的武器似乎有些意思。 一个黑衣人向着楚云嫣的方向走了两步,眼中似乎露着疑惑,转瞬却又变成了凶狠,道:“小姑娘,长得真俏,胆子也不小,老子很欣赏你,不过,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楚云嫣嘴角一勾,一丝嘲讽的笑意不加掩饰的流露出来,道:“多谢阁下提醒,只是云嫣想做个明白鬼,不知道阁下能否告知呢?” 其是楚云嫣从他的话中已经大概猜到了一些,毕竟自己现在的这副身子并没有什么仇人,想要治自己于死地的无非就那几个人。 这边楚云嫣正在和黑衣人博弈,另一边与这个黑衣人兵器有些不同的几人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喂,丫头,把你手上的东西拿出来,爷不会动你。” 只是一句话,楚云嫣就可以断定,这是两拨人。 手上的东西?难道? 从星云大师厢房出来的时候,楚云嫣就感受到了一股异常,当时没有当回事,现在想来,估计自己已经暴露。 但是,星云大师和自己都没有具体说明这东西是什么,那么,只能说明自己早就被人盯上了。 楚云嫣微微一笑,冲着刚刚说话的人道:“阁下来之前,想必也听你主子说起过这东西,你认为我会给你么?” “什么主子,这东西就是爷要,交出来,爷饶你不死。” 听到楚云嫣的话,黑衣人有一瞬间的慌乱,恶狠狠的话冲口而出。 “要东西没有,要命有一条,反正你不杀我,估计这几位仁兄也不会放过我,我又何必听你的,再说,我如果没有猜错,你们的主子,不会让你杀了我,对吧!” 楚云嫣玩味的看着那恶狠狠的人,轻飘飘的道出了一句让黑衣人震惊的话。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小姑娘,你认为你能躲得过我们几次。” 黑衣人似乎恼羞成怒,已经没有了耐性。 这边,几个黑衣人已经举剑向楚云嫣刺来,而在和楚云嫣说话的人似乎真的不想让她出事。 抬手做了几个手势,就与另一波黑衣人缠斗起来,一时间,反而是楚云嫣比较轻松,可是,这只是短暂的,毕竟两拨人不是势均力敌,虽然一方比另一方的战斗力要强一点儿,但是想要置楚云嫣于死地的这一方,明显人多。 两方实力也不悬殊,只一会儿,要取楚云嫣姓名的这方已经占了上风,其他黑衣人继续两方牵制,但有两个黑衣人已经冲着楚云嫣迅速掠去。 楚云嫣本就站在悬崖边缘不远处,虽然醒来这一个多月,她已经尽量在锻炼这具身体,可是无论如何没有内力,也有点无从施为,只是凭借着自己十几年的身体敏感度和现代记忆中的一些招式和训练方法在锻炼。 现在面对这些武功虽不是一流,却是实打实的飞檐走壁,招式、内力样样不差的黑衣人,而且看他们的感觉很像是职业杀手。 虽然见过了无数次,参与了无数次的生死场面,在战场上横尸遍野的场面见了也见了无数次,可这次的感觉真的有些不一样。 可以说刀已经架在了脖子上。 以前自己仗着一身高超的武功,一身浑厚的内力,还有自己本身的缜密,谨慎,只身闯入敌营,直取敌方首级都没有现在这种感觉强烈。 现在的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如果说是一般的侍卫自己还能应付一二,这些人不要说围攻,就是这两个人自己都不一定躲得过。 电光火石之间,楚云嫣想了很多,剑越来越近,楚云嫣一个侧身,躲过了斜刺过来的剑。 又是一个移步,躲过了另外一人刺过来的剑。 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双剑向着楚云嫣刺去,楚云嫣向后一步,腰身后弯,再次惊险的躲了过去,只是此时她已经接近悬崖的边缘。 “小姑娘,抱歉了,去…。啊…” 楚云嫣本以为自己难逃此劫,正想着要不要跳下去,只见一身黑色锦衣,墨发飘飞的龙毓宸一手一个将正在全力进攻她的两个黑衣人结果了。 本来还在缠斗的两方人,再看见楚云嫣这边来了援手,都停手一致向龙毓宸归来。 “小子,我劝你还是管好自己,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一个黑衣人一边攻击龙毓宸,一边大放厥词,只是还没有说完,就被龙毓宸一掌打飞了出去。 楚云嫣知道自己帮不上忙,龙毓宸又刚好把所有火力都吸引了过去,本想找个离悬崖稍微远点的地方站着,只是攻击她的人形成了半个圆,虽然都在攻击龙毓宸,但也将她围在中间,让她动弹不得。 楚云嫣只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观察着战况,同时观察着正在中央与黑衣人缠斗的龙毓宸。 只见本来一个黑衣人快要脱离出来,向她这边攻来,龙毓宸迅速掠到他身前,将黑衣人拽回他的势力范围内。 就这样大概过去了一炷香的时间,龙毓宸经过与十几个黑衣人交替对战,一点不见下风,还解决了几个,只是楚云嫣本就知道他的状况,此时清楚的看到他已经慢了下来,不见了初时的凌厉。 不难看出他在硬撑,又过了大概半炷香,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多,但龙毓宸的动作也越来越慢,本来离楚云嫣有一段距离,可是现在已经不到三步远。 黑衣人似乎也发现了龙毓宸的不对,有两个黑衣人一直在攻击他的致命点。 楚云嫣一直在关注着龙毓宸的动作,发现他不对的时候就有些担忧,现在更是满身心的焦灼在他的身上。 这时,龙毓宸的身体明显的晃了一下,几个还在与他缠斗的黑衣人看出破绽,其中两个向着他刺去,有一个则脱离了战圈,向楚云嫣的方向攻过来。 楚云嫣的眼睛一直在龙毓宸的身上,看一个黑衣人似乎已经向他砍去,楚云嫣心中一紧,当发觉剑气破空而来的时候,黑衣人的剑尖已经快要划破她的衣服。 楚云嫣知道悬崖下是条大河,与其死在黑衣人的剑下,不如搏一搏。 这样想着,楚云嫣向后一仰,背部向下,跳了下去,本以为自己下坠的速度,即使是在水里也会将自己拍晕。 楚云嫣闭眼等待着那一瞬间的疼痛,耳边风声呼啸,下坠的速度很快。 但只是一瞬,下坠的速度就慢了下来,楚云嫣感觉到自己正在一个温暖好闻的怀抱中,自己的身体被翻转了过来,一只手环在自己腰间,另一只手护住自己的头,把自己按在一个瘦削却无比安全的胸膛中。 “刚跳下来的时候不是挺坚决的吗?怎么现在不敢睁眼了?”一个低沉又有些虚弱的声音,在楚云嫣耳边低低的响起,若不是离得近,楚云嫣坚信,她可能都听不到。 听到这个声音,楚云嫣缓缓的睁开眼睛,一张让女人都嫉妒的脸庞近在咫尺,甚至两人的呼吸都交缠在了一起,只是二人还在下坠中,虽然不知道是不是龙毓宸在用轻功控制着速度,但楚云嫣清楚的感觉的速度比自己刚刚下坠时慢了许多。 刚刚害怕还不觉得,现在让龙毓宸一调侃,楚云嫣才感觉到护住自己的两条手臂异常的冰冷,而且颤抖。 其实在龙毓宸开口的时候楚云嫣就知道,他现在的状况不会很好,但现在看他的面色还有自己的感知,她知道,现在的他已是强弩之末。 楚云嫣心下有些疼,可嘴上却不是这样的:“你来干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本公子跟你心意相通啊!”虽然是这种境况,不只是环境,还有他的身体,可龙毓宸却还是不忘拿他邪魅的表情和轻佻的话来调侃他。 不过楚云嫣从这话的声音中判断,他已经快要极限了,果然,下坠的速度加快了。 “抱紧我…”龙毓宸咬牙在楚云嫣耳边呼出这三个字,就不再开口,似乎在全力做着一件事情。 只是抱着她的手臂更加收紧。 碰… 随着水花四溅,两人的身子拍在水面上,形成了巨大的冲力和声响,楚云嫣的身子一直被龙毓宸很好的护着,没有受到多大的伤害,可是水花溅起的巨大水流,还是将她拍打的生疼,有一瞬间的晕眩。 基本没有被受力点击打到的楚云嫣都感觉到了他们入水时的冲击力,可想而知,龙毓宸所受到的冲击,整个后背拍打在水面上,该是有多么的疼。 楚云嫣晕眩过后,很明显的感觉到环在自己腰间的手在慢慢滑落,楚云嫣迅速抱紧那具将自己护的极好的身体,奋力的向着水面游去。 好不容易冲出水面,楚云嫣却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不仅仅是他们现在处于河中央,无论哪一边都离岸边很远,而且,怀中的龙毓宸已经彻底的晕过去了,嘴角边还挂着一抹黑红。 楚云嫣在后山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他的不妥,在半空的时候更加明显,现在,他身体的热度在一点点的减弱,楚云嫣知道,如果再不将他带出去,恐怕他就真不好了。 只是此时的情况确实是很糟糕,她自己这副身子虽然锻炼了一个来月,可是还没有回复到以前的体能,更没有内力,刚刚从水下游上来就已经耗费了很多体力,如果现在让她自己游到河边可能没有问题,可是如果是带着龙毓宸,那就真的困难了。 正在想着对策的时候,楚云嫣察觉到怀里的人动了动,楚云嫣低头向他看去,发现他的眼睛正半睁着,虽然能看出此时他异常虚弱,可人却是清醒的。 因为他虽然眼睛是半睁着,但眼球却是亮亮的。 “醒了?”楚云嫣声音轻柔的对着怀中已经没有了平日里的冷漠、邪魅的男人,可能她自己都没察觉到,声音里带着的心疼。 似乎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龙毓宸几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能撑一下么,现在有点远,我怕…” 楚云嫣还没说完,就感觉到怀中的人正奋力的想撑起自己,尽量减少她的负担,只是却有些力不从心。 “你别动,尽量自己撑着点,头别进水就好,我们现在必须去岸边,你的身体…” 楚云嫣没有继续说下去,她知道,龙毓宸一定知道自己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果然,龙毓宸缓缓的抬起头,深深的望了她一眼。 “辛苦了。” 一道像气流划过,却重重的敲击在楚云嫣心中的声音轻轻划过。 楚云嫣摇摇头,没有再说话,可是手臂却狠狠的收紧,像是一松开就会失去某些重要的东西。 楚云嫣带着龙毓宸游游停停,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才堪堪到了岸边,楚云嫣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将龙毓宸推上岸,自己则半边身子趴在水中。 她虽然知道,龙毓宸现在的身体,必须要找一个干燥且能遮风避雨的地方,可是她现在也已经精疲力竭,只能先休息一下。 “嫣嫣,出来…水里凉…”耳边响起微弱却满含关怀的话,楚云嫣心中温暖,可是她的身子现在是真的不受控制。 大约过了有半炷香的时间,楚云嫣感觉自己的体力似乎恢复了一点,撑起身子,抬起头,才发现,刚刚还是醒着的龙毓宸已经再次晕了过去。 早上还是晴空万里的天,现在已经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似乎随时都会大雨如注。 楚云嫣知道,此时必须迅速寻找一个能够遮风挡雨的地方,不只是龙毓宸,自己也不能就这么淋着。 楚云嫣环顾四周,她前世来过这里,记得似乎离这里不远处是有个山洞的。 休息了一会儿,体力也恢复了点,于是奋力撑起已经晕过去的龙毓宸,顺着记忆的方向而去。 大约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放眼望去有一个黑色的洞口出现在眼前,似乎已经不远了。 楚云嫣此时虽然已经快要吃不消了,可是看到前面出现的洞口,还是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靠在自己身上的人,身体已经冰冷无比,楚云嫣不敢想象如果再找不到能够真正休息一下的地方,身上的人会怎么样。 想着事情,身体似乎也不那么累了,身上的人也没有那么重了,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洞口。 “嗯…”靠在身上的人轻轻地呻吟了一下。 楚云嫣赶忙侧过头,看向他,只见他的眼皮动了动,奋力撑起搭在楚云嫣肩膀上的头,此时他全身都挂在楚云嫣身上,没有一丝力气。 看到自己现在的姿势,再看看楚云嫣,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嘲讽的笑意。 “嫣嫣…别管我了…听话…快…下雨了,找个地方…躲躲…” 听到这仿若未闻的关心的话语,楚云嫣心中一酸,都这样了,居然想的是她不要淋到,刚从河里出来,其实就是不下雨自己也好不到哪去,他更是已经无法负荷,可是…。 楚云嫣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这样好,说实话,从两人认识到现在,可以说龙毓宸从没在她身上得到过什么,要说是因为碧蕊寒香,她是不可能相信的。 每次龙毓宸都是救她于水火,她能够感觉到,他可能对她有所求,可是让她想不通的是,他每次都是冒着自己的生命危险去为她做事,在自己向他挑明,甚至要做交换的时候,他根本就是毫不犹豫的将应该是非常重要的信物拿了出来,直接告诉了她在他们看来那应该是绝顶机密的事情。 毕竟一个以不学无术,没有丝毫势力闻名于世的皇子,却在别国拥有那么强大的情报网,还深入了权利核心。 冒这样大的风险,不是对他自己极有信心,就是极其信任自己。 后者她楚云嫣是不相信的,可要说相信他自己,那他要有多大的势力。 想到这,楚云嫣又摇了摇头,那人现在都已经去了大半条命,还在想着不让自己淋雨,甚至让自己放弃他。 “闭嘴,我不会放开你的,我不想欠别人。” 听到前面一句,本就已经快要无法承受身体上的折磨的龙毓宸觉得轻松不少,可听到后面一句,已经是提着一口气的龙毓宸,心急速下沉,一口鲜血喷薄而出,染红了楚云嫣的肩膀,也刺痛了她的心。“你说什么?” 凤绿宁激动的看着正在向自己汇报的黑衣人。 就在刚刚,凤绿宁听到黑衣人说没有杀掉楚云嫣,但是看她与一个男人一起跳下了悬崖。 “哈…哈…哈,楚云嫣你个小贱人,不是装清高么,和那老贱人一样,这下不管你回不回得来,我也会让你抬不起头……” 黑衣人看着对面疯癫的快要发狂的妇人,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嫉妒心太强的女人真可怕,姨娘上位的恶毒女人更可怕,杀人也就是头点地,这后宅的阴私事情真多。 还是做好我的杀手吧,那小姐也根本不是他知道的那样,虽说确实没有内力,但那躲闪的几下绝对是练家子,那男人也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要不是那男人可能有病,他估计可能他也得交待在那,以后这种事情再多银子也不干了。 黑衣人一边看着正在发狂的妇人,一边在心里盘算,想到这,他看着对面的妇人道:“你给我们的情报有误,我们今天损失的九个人,你的定金就当是赔偿了,我也不要另一半了,这单我也不接了,以后这种事别找我们组织,这事不干了。” 说完,黑衣人直接转身,不再看后面一脸扭曲和不可置信的女人。 凤绿宁虽然在楚王府作威作福惯了,可是她却不敢惹这些亡命之人,毕竟他们没什么可怕的,他们的命已经回挂在了脖子上,皇权在他们眼中是没有任何权威的,更何况她一个没权没势还挂名的王妃。 只是这偷鸡蚀米之事,让凤绿宁像吃了苍蝇一样。 上午刚被玉夫人还有那两个小蹄子一顿数落,下午又来这事,不过还是有一件让她满意的事情,想到这事楚云嫣能够身败名裂,甚至……凤绿宁本来还处在阴天的心情瞬间转晴,眼中释放出毒蛇般的光芒。京郊一个神秘庄园 “什么?” 穿着奢华的异域服饰的男人,背对着正跪在他几步远,身子放得很低的刚刚返回的黑衣人,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主子,我们没有完成任务,那人后来来了个帮手,武功很高,据属下看那是个绝顶高手,但似乎他身体有疾,没有发挥出该有的实力,如果他用全力,我想我们几个都会死在他的手下,而且主子,我们去的时候,有另一波人想要杀楚小姐,我们…”黑衣人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 “你说有人要杀她?” 黑衣人看自己主子没有再追问任务,而是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这上面,他知道他赌对了。 “是,那些人亲口说的,他们要的是楚小姐的性命。” “知道是什么人么?” “不知道,我让小六去跟踪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很好,你下去领二级惩罚吧,念在你这次还算机灵,下不为例。” 此时,男人看着外面的电闪雷鸣,嘴角勾起一丝嗜血的笑意,只是没有人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从地上站起的黑衣人似乎想到了什么,站在原地没有动,看着男人的背影,道:“主子,属下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楚小姐跳下悬崖了。” “什么?”男人身子明显震了下,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可能他自己都没有感觉到。 “楚小姐被另一波人逼下了悬崖,和我们一起缠斗的男人跟着跳下去的。” 黑衣人将今日之事和盘托出,刚要告退,就听站在床边的男人低低的声音响起:“去领一级惩罚,下去吧!” 黑衣人听到这话,眼中浮现出一丝恐惧,一丝无奈。 这张嘴啊!怎么说呢?不作死就不会死对不对,可是呢每次都管不住,少说两句谁会知道,主子有没看到对不对,跟小六说声别说不就好了。 黑衣人一边往外走,一边摇着头在心中鄙视自己。天越来越沉,风越来越大,闪电和雷声也越来越近,眼看雨就要来了。 楚云嫣使出浑身力气,将龙毓宸带到山洞里,找了一处干燥的靠山壁的地方,将龙毓宸轻轻的放在地上,背靠山壁半卧着。 龙毓宸眼睛紧闭,嘴唇上还残留着一些血迹,看起来触目惊心。 楚云嫣托起他的右手,将两指搭在他的手腕上把脉,只是很短的时间,楚云嫣就放下托起左手再次把脉,脸色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苍白。 前几次见他都没有好好的检查一下,上次也只是无意间碰到了他的脉搏。 此时她才发现,对他身体的认知,还远远不够。 她都无法想想,他是怎么活过来的,楚云嫣不禁问自己,如果自己和他一样,不知道会不会直接一剑将自己解决,这样的痛苦,楚云嫣相信,即使是她这样经历过无数次生死,数次在战场上与死神擦肩而过,甚至是经历过刻骨伤痛的人,都不一定能够熬得过,更何况这人每天还像没事人一样。 如果她的诊断没有错的话,他绝不是天生不良于行,而是因为体内的毒素,大部分被封死在了腿部,导致了肌肉的和筋骨的坏死。 他能用强大的内力支撑行走,也不知是做了多大的努力。 楚云嫣望着他苍白的不带一丝血色甚至隐隐有些发青的脸庞,嘴唇上如果没有血迹的浸染,楚云嫣绝对相信,他的唇和脸是一个颜色。 眼中的敬佩之情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来,望着他的眼神也变得柔软,一层水雾在浮现其中。 “水…” 一丝几不可查的嘤咛流出口外,打断了楚云嫣的思绪。 直到这时楚云嫣才感到眼中一阵模糊,眨眨眼,摇摇头,将思绪拉回。 龙毓宸一直在重复着一个字,只是声音太小,楚云嫣听不清楚,她将头靠近龙毓宸的嘴边,才隐约听到他口中吐出的声音。 楚云嫣认真的看了看龙毓宸的面色,判断着短时间内他应该不会有事。 于是站起身,望了望山洞四周,向着深处走去,她依稀记得,上次来的时候,似乎在洞穴深处有人住过,石床石凳,还有一些日常用品,只是她真的已经没有力气带着龙毓宸走。 此时的她只是单纯的想要去找到可以盛水的容器,去给龙毓宸弄点水过来。 这时的她还不知道,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来到洞穴深处,果然如楚云嫣记忆中一样,这里就是一个小型的起居室,只是除了几个瓷质的碗和被子,其他的都是石头质地。 应该是人工在这里开凿的,楚云嫣环顾了四周,最终走到一个凹陷进去的碗槽旁边,伸手去拿那唯一的放在上面的碗,只是那碗却并不像楚云嫣认为的那样。 只见那只碗像是粘在碗槽中一样,楚云嫣费了好大的力气也没能将它拿出。 于是,楚云嫣两只手放在上面,似乎是轻轻的转动了它一下,只见楚云嫣脚下的石头迅速从两边分开,楚云嫣还没来得及躲开,已经掉了进去。 “啊……”“砰……” 随着一声短促的叫声和一个闷闷的重物坠地的声音,楚云嫣已经到了地底,短暂的晕眩之后,巨大的疼痛从后背和臀部传来。 忍过一波疼痛,楚云嫣开始四处打量她现在所处的环境。 只见石屋下面是一间和上面一模一样的屋子,不同的是,这间屋子的角落里,竖立着两根石柱,上面栓着一根玄铁锁链,地上堆着一堆尸骨。 楚云嫣走过去,在尸骨旁边蹲下,拿起一根骨头看了看,又将头骨拿起,打量了半晌。楚云嫣断定这是个男人,而且死亡时间已经超过百年,根据这整个环境看来,这男人似乎是被囚禁在这里的,在尸骨上看,男人生前应该没有遭受过什么过多的虐待,只是在肩上,腰上都有极严重的剑伤和枪伤,男人应该是上过战场的。 楚云嫣对这具尸骨产生了很强的好奇,虽然心中惦记着龙毓宸,只是照如今的情况,短时间内自己是无论如何也出不去的。 楚云嫣站起身,走到石柱旁,手在石柱上摸索了几下,手上传来的不是冰冷刺骨,而是淡淡的温润,楚云嫣心下惊奇,用手指用力的搓了搓。 石柱出现了一丝不同的颜色,再搓几下,楚云嫣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这石柱居然是用汉白玉中极其罕见的暖玉打造,虽然稀奇,但这种暖玉却是一种很毒的东西,只一小块就有可能对人的身体造成伤害,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这里居然能看到这么大的两根手掌粗细近一人高的这东西。 楚云嫣慢慢地在屋中走着,眼睛在四周四处看着,忽略了脚下。 不知是碰到了什么,楚云嫣身子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在倒下去的瞬间,楚云嫣还在鄙视自己,今天是出门没看黄历么,就没碰到好事。 再次倒在地上,楚云嫣有种自己跟大地真有缘的感觉,刚刚是背着地,现在却是脸先着地。 只是着地的那一瞬,楚云嫣的眼睛就直接定在了那里。 只见地上很不起眼的刻满了字,不难看出,写字之人有着深厚的内力,直接穿透石头,刻了上去。 楚云嫣索性,也不起来了,就趴在地上,看那尸骨四周满满的字。 “当有人看到这些字的时候,可能我已经辞世多年,也或许这些事情永远也无法重见天日。只是有些事我不吐不快,我的名字叫慕容凌天,是被我的双胞胎弟弟囚禁在这里。当时,我身受重伤,躲在凌云寺养伤,军队中出现叛徒,我那好弟弟因为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甚至看上了他的嫂子,好不容易得到这样一个机会,他就李代桃僵,将我囚禁在了这里,伪装我,霸占了我的妻子,掠夺了我辛苦打下的江山。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再次有人发现这里,看到这些话的时候,不知道是多少年之后了,若现在还是梁国,还是慕容家的江山,我想拜托它一件事情,那就是将慕容氏推翻。当然,我有厚礼相赠,我的身后正对我的墙上,敲三下,我将两件非常重要的东西放在了那里。你一定会疑虑,一个被囚禁的人怎么可能有什么东西,因为这个山洞是当初我们两兄弟居住的地方,这里的一切都是我所打造的,只希望有缘人能够看到。” 句句血泪,在这字里行间之中,楚云嫣能够感到写这样一封遗书之人内心的悲愤,其实,当看到慕容凌天四个字的时候,楚云嫣的心中已经升腾起了巨大的疑问,看完这在石壁上深深刻出的文字,疑问解开了,但同时楚云嫣对于慕容家的恨意也随之又一次提高。 楚云嫣按照上面的记载,径直走到尸骨的正后方墙边,轻轻的敲击了几下墙体,发现里面竟然是空的,在外面却是完全看不出来。 她冲着正后方敲击了三下,只见墙面一处开始向外凸起,形成一个巨大的凹槽,里面静静的躺着两样东西,一把没有剑鞘的通体黝黑的剑,还有一个古朴的没有任何纹饰的盒子。 楚云嫣看到剑的时候,眼前瞬间一亮,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这把剑应该就是失传已久的镇国之宝龙吟。 据梁史记载,龙吟剑于太祖受重伤在凌云寺养伤之际遗失,一百多年来每一任帝王都以找到龙吟为己任,可是谁又会知道,这根本就是一个巨大的骗局。 楚云嫣转头看看了那具已经连形都看不出来的尸体,眼中闪出刻骨的悲悯与感同身受。 她们真的很像,都是被自己很信任的人害死了,虽然他只是一个人,而自己却搭上了整个家族,可是,楚云嫣觉得,她其实应该庆幸自己还活着,至少可以用自己的力量去向仇人讨一个公道,而他却只能寄与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 如果不是自己阴差阳错来到了这里,不知道还会下去多少年,这里也是无人问津,而他的仇就是一个永远也无法完成的梦。 楚云嫣感慨了会儿,就不再看他,转过头,将凹槽中的盒子拿出来,打开之后她惊呆了。 盒子里面放着两样东西,一样通体纯白的玉牌,散发着幽幽的光芒,玉牌之中,隐约可见一条散发着淡淡光亮的,慢慢游动的青龙。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青龙令…… 本以为是传说中的东西,虽然梁史中记载太祖手持青龙令,号令中原鱼米之地,推翻沧阑,建立梁国。 但始终没有人见到过这样东西。 整个东冥大陆一直流传着“青龙一出,天下一统”,没想到这样东西真的让她看到了。 在令牌的旁边静静的躺着一只瓶子和一张陈旧的信封。 楚云嫣先将信封打开,只见上面写着: 有缘人,这盒子里的东西你不必质疑,它确实是整个大陆有野心之人都想得到的东西——青龙令。这枚令牌是我拜师学艺的师傅交给我的,当时他说这代表着一股神秘的力量,让我在走投无路的时候再拿出来,去到上京城中一个叫永济当铺的地方。 直到我写这封信,我也没有去过这个地方,当然我也不知道具体指的什么,也不知道我会在什么时候被人发现,所以,有缘人,这东西是你的了,你可以用它做任何事,但切记伤天害理。 还有这盒子里的小瓶子,这里面有三颗药丸,有缘人如果对医术有所了解的话,应该听说过回龙丹,这瓶子里就是传说中的此物。 传闻可活死人肉白骨,虽然没有那么神奇,但让重伤,重病垂死之人可以坚持到等待救治是没有问题的。 无病之人可延年益寿。 还有,那把剑就是龙吟,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他肯定会昭告天下,说龙吟遗失吧! 这把剑也是我师父天机老人所赠,在这天下纷争的十年,他一直追随我,好了,有缘人,我只求你一件事,如果现在还是慕容家的天下,记得…… 楚云嫣看完这封信,对地上的白骨深深的拜了拜,她能够感觉到,此人是一个真正心胸广阔,胸怀天下之人。 即使是在被最亲的人夺了最宝贵的东西,囚禁在这暗无天日的山洞里,在那样悲愤的心情下,还能写出‘切记伤天害理’这样的字眼。 直起身子,又看了地上的尸骨一眼,道:“你放心,你的心愿我替你达成。” 于是,在凹槽中将龙吟拿出,在拿起的瞬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楚云嫣脚踩着的那块石头,在一点点的上升,石房顶上本来还是闭合的石头出现在一个大概能够过一个人的洞口。 楚云嫣被拖着从洞口穿过,正好站在了掉下去前的房子里。 楚云嫣左手拿着盒子,右手拿着龙吟剑,心中还有些掩饰不住的震惊和惶然。 对于她来说这可能是一个助力,但就目前看来,这个东西,无疑是一个巨大的烫手山芋。 不过对于她来说,事情已经很多了,她不在乎多一件,她本就是索命修罗,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就好。“母亲,你倒是说句话啊,晴儿不想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呆着,这几天我都要发霉了。” 楚晴攥着衣角,跺着脚,一脸刁蛮的望着对面坐着沉默不语却一脸阴毒的妇人。 凤绿宁听完她的话,抬头看了看她,望着她的眼睛道:“晴儿,这件事是圣旨,为娘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不过为娘会想一个万全的法子,你放心,绝不会让你在这里呆太久。” “母亲,我来这之前你就跟我这样说,现在还是这样,我都快在这呆了十天了,每天都是度日如年,除了绿柳,全都是那秃瓢僧人,每天都是阿弥陀佛,还有那些没用的经文,我每天都要抄金刚经,地藏经……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那给我搬这些东西的老秃驴说,这都是贵妃娘娘让送来的,据说还是受皇上授意的。” 说到这,楚晴迅速从椅子上站起来,跪到凤绿宁身边,拉着她的衣角,晃动着继续道:“母亲,想我堂堂楚王府千金,您就忍心让你的小女儿在这里蹉跎一生么,还是为了一个傻子,母亲……” 凤绿宁一把将她的嘴巴捂住,一脸严肃的警告道:“晴儿,这件事现在还在风口浪尖,说话要谨言慎行,外面还有御林军的侍卫,你怎么知道这里没有其他人的眼线,母妃进来的时候让鬼六查探了下,他说这里最起码暗哨还有两三个,现在他把他们引开了,母妃这才能进来和你说这番话。” 凤绿宁看楚晴应该已经平复下来了,才将手从她嘴上放开。 四处看了看,似乎在看有没有人躲在暗处,然后神秘兮兮的对着正伏在她身边的楚晴道:“晴儿,想不想知道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儿…” 楚晴看自己的母亲那眉飞色舞的样子,感觉应该和某个贱人有关,自己落到这步田地不就和那贱人脱不了关系,本来应该是现在这样的是那个贱人,可是怎么会变成自己呢,到现在她都想不明白其中的事情。 只是,她坚信这件事绝对和她有关系。 楚晴越想心中就越愤恨,眼中闪出了几丝怨毒的火花,如果现在让别人看到,第一个在脑海中闪出的词应该就是魔鬼。 楚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望着凤绿宁道:“母妃,莫非?” “对,虽然那小贱人没死,但是身败名裂是跑不了了。” 母女俩嘴角同时闪出一抹快感和一丝疯魔。 凤绿宁详细的向楚晴讲了从她和李蓉蓉达成协议,到雇杀手来杀楚云嫣,再到楚云嫣坠崖的全过程。 虽然没能亲眼看到楚云嫣是不是死了,但只要将她和一男的一同跳下悬崖,私奔而走的消息传出去,她楚云嫣还能有的了好。 可此时的他们不知道,这件事在传入楚玲耳中之后,会带来多大的风波。 “母亲,你说的都是真的?那小贱人真的掉下悬崖了?那男的是谁?” 楚晴有些不可置信,毕竟在她的认知里,楚云嫣这些年一直没怎么出过门,尤其是在东方玉卿迷上慕容峰开始,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直安静的待在汀心苑,要不是她想要那汀心苑待嫁,根本不会想起这楚王府还有她这号人。 那,那个男人又是哪里来的呢。 楚晴一脸疑惑的看着凤绿宁。 凤绿宁看着自己的小女儿那一脸懵懂的样子,真的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自己是真的把她惯坏了吧,哎,自作孽啊! “晴儿,你管那男人是谁,反正现在那小贱人即使还活着估计也是泥菩萨过江了,你看着吧,等那小贱人折在咱们手里,母妃就想办法让你出来,到时候楚王府还是咱们的天下,你还怕这件事会影响到你么?母妃到时候一定给你找个更好的人家……” 凤绿宁越说越激动,仿佛这样的日子已经来临了。 “母妃,晴儿不要再在这呆着了,晴儿想要马上出去。” 楚晴一听还要在这里呆着,一脸的不悦,刁蛮的性子一发不可收拾。 这楚晴是她下功夫最多而且是最宠的女儿,她凤绿宁也是心疼的不得了,可是圣旨在那里摆着,楚冠英又不在王府,她想找人诉苦都没处去。 再看这女儿每次都在逼自己,心中也有一丝不耐烦,于是道:“你要是想要出去,也不是没有办法,一把火烧了这里……” 说到这,凤绿宁脸上的怨毒更深了,虽然火烧凌云寺,抄家灭族都不为过,但此时的她也顾不了那么多。 楚晴本来脸上还带着焦急,听完自己母亲的话,好像也有些顿悟,脸上现出一丝轻松。山洞中 楚云嫣一手拿着盒子,另一只手提着龙吟,速度极快的走回到安置龙毓宸的地方。 只是,这里哪还有龙毓宸的影子,整个山洞空旷的吓人,除了她的呼吸声和外面绵延不绝的雨声,没有丝毫的响动。 楚云嫣将手中的东西一扔,迅速向着洞口跑去。 这人去了哪里,照他现在的身子,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自己走出去。 她也不相信,他会丢下她一走了之。 走到洞口,她不敢相信,自己究竟看到了什么。 只见在雨幕中,一人正在努力地爬着,虽然根本不能走多远,但他似乎目标明确的望着前方,在找寻什么,嘴唇微动,虽然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楚云嫣清楚的看到,他的唇角溢出的是‘嫣嫣’两字。 楚云嫣顾不得外面的瓢泼大雨,迅速的向着那人奔去,蹲在他的前方,当看到他那张毫无血色,甚至有些青紫的脸,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酸涩,眼圈迅速胀红。 好在现在是在下着雨,否则,楚云嫣相信,自己脸上一定挂着绵延不绝的泪水。 “龙毓宸……” 楚云嫣轻声的叫着他的名字,生怕将可能已经神志不清的人吓到。 龙毓宸像是感觉到了前面有人,缓缓的抬起头,当看见前面那朝思暮想的窈窕身影和那已经刻在心中的绝色容颜,本已迷蒙的双眼,瞬间闪出一丝光亮。 “原来,你…没有走。” 楚云嫣看着他嘴唇的动了动,一股轻的似乎没有声音的气流,却像是一块大石撞在心底,心中酸涩的同时,疑问也随之加身。 洞中 楚云嫣靠在山洞的石壁上,将龙毓宸的头放在自己腿上枕着,一只手顺着他的头发,另一只手拿着拧的半干的手帕,给他擦着脸上的雨水。 龙毓宸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她,好像怕她会再次消失不见。 楚云嫣被他望的有点不好意思,于是,打破了沉默,道:“我刚刚只是去给你找能够盛水的容器,你刚刚在昏迷的时候,应该是口渴了,我看你可能一时半会儿也醒不了,就没有和你打招呼。” “那水呢?” 龙毓宸还是盯着她,听到她说是去找盛水的东西,可是直到现在他也没看到,语气分明就是在控诉,楚云嫣一定是在骗她。 楚云嫣听到这话,知道他应该是误会了,不过看在他现在很不舒服的份上,楚云嫣也不想和他计较。 于是,好心的将自己刚刚的经历和遭遇讲给他听。 “掉到下面,有没有摔到。” 在这过程中,龙毓宸没有打扰楚云嫣的思绪,只是在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完之后,语气焦急却又虚弱的道出。 楚云嫣心下瞬间温暖一片,望着龙毓宸的眼睛不自觉的露出了丝丝柔意。 “没事,只是刚掉下去确实有点吓到。”楚云嫣轻轻的回答着。 龙毓宸似乎有些不舒服,动了动身子,道:“那就好,对了,嫣嫣,崖上的那些黑衣人应该不是一伙人。” 楚云嫣看他这么难受,还在想着自己的事,表情也严肃了起来,眼中瞬间罩上了一层坚冰,声音也淡淡的,道:“你也发现了?” “有几个人的武功,似乎不是中原的,如果我没看错,应该是漠北的修罗门的人。” 龙毓宸打起精神将思维放到这件事上面,似乎是想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修罗门?你确定?”楚云嫣眼中划过一丝了然。 她本就很相信龙毓宸的话,只是还想要确认一下,如果真的是修罗门,那那人对自己的态度就有了解释。 “怎么了?我确定他们的武功套路是修罗门的,我和他们的门主修昀切磋过,不过那几人的武功又有所不同,让我一时也拿不准。” 龙毓宸正说着一丝猩甜划过喉咙,让他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怎么啦,不舒服?”这样明显的动作,当然没有逃过楚云嫣的眼,更何况他还是为了自己,现在这个样子。 龙毓宸摇摇头,没有张口,他知道,此时如果张口的话,照她的敏锐,一定会知道他的不妥。 可是事情并没有冲着他想要的方向发展,一丝血气让他忍不住咳了起来,本以为能压制住,却事与愿违,咳声渐大,隐有止不住的趋势。 楚云嫣看他这样,赶忙将他扶了起来,让他的上半身扶靠在自己身上,一手将他环住,一手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 龙毓宸的身子僵硬了一瞬,就慢慢放松下来。 丝丝血气不断的从他口中溢出,楚云嫣现在满眼都是那一抹黑红,仿佛永远也流不完。 龙毓宸的咳嗽一直持续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终于渐渐止住了,只是此时的龙毓宸已经没有任何力气,软软的靠在楚云嫣身上,粗粗的喘着气。 楚云嫣将一只手腾出来,给他揉着胸口。 “好点了么?” 楚云嫣低头看着他的头顶,轻轻的问,似乎生怕大一点声就会把他吓到。 龙毓宸轻不可见的点了点头,手轻轻的碰了碰她的胳膊,就没有了动作。 整个山洞之后一轻一重的呼吸声蔓延。 良久,龙毓宸的呼吸渐缓,楚云嫣以为他已经睡着了,就不在帮他顺气,只是一只手轻轻的揽着他,不敢放下。 “嫣嫣是不是对这两拨人都有猜测……” 此时刚刚平复的龙毓宸,声音沙哑带着一丝懒懒的感觉的开口。 “怎么不休息休息。” 楚云嫣没有立即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在问他的身体。 龙毓宸缓缓的将头抬起,在楚云嫣的视线之下露出一抹妖孽魅惑的笑颜,轻轻的开口:“没事,刚刚只是呛到了。” 你是想骗鬼么?呛到能有这么大反应,分明是整个气管都被污血堵住了,让你没办法正常呼吸。 可是这些楚云嫣不可能说出来,明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不想让自己难过,傻子才会直接揭穿他。 楚云嫣顿了下,看他似乎不想谈论自己的身体,于是顺着他的话茬道:“其中一方,我确实早有猜测,另一方你刚刚说是修罗门的武功套路,如果这件事没有错,那么……” “是那向你求婚的人吧!” 楚云嫣还没说完,龙毓宸就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冒出一句让楚云嫣哭笑不得的话。 “我说九公子,我们应该没什么特殊关系吧,这种事你还是别说的好。” 楚云嫣的声音中,隐隐漫出一丝笑意,看着龙毓宸的眼中也有一丝促狭,可能她自己都没感觉到,她对龙毓宸的态度已经发生了改变。 可是龙毓宸却没有发觉,毕竟她在他心中太重,重到她的每一句话,她的每一个表情他都会当真,可能在正常情况下他会察觉到,可是现在他身心俱疲,根本没有精力去分析和解剖她的话。 心中瞬间一沉,又是一口黑红的血液喷洒而出。 楚云嫣心中也是一紧,不管怎样,她就算再精通医术,说实话,对于龙毓宸她也是束手无策,毕竟他身体中的毒素都是互相克制的,动了哪里都有可能让他立时毙命。 这样虽然可能会很痛苦,是不是就会毒发,或者发病,但是靠他一身强大的内力,和万物相生相克的原则,至少他在短时间内不会有事。 “你怎么样。” “没事。” 龙毓宸听到她含着焦急的声音,想也没想的声音沙哑的轻轻的答道。 楚云嫣似乎想到了什么,把身旁的盒子拿过来,打开将里面的小瓶子打开,从中倒出一粒回龙丹,举到他嘴边,道:“吃下去,或许会有点帮助。” 龙毓宸没有迟疑,手颤抖的将楚云嫣手中的药丸拿起来,直接放到嘴里咽了下去。 对于他来说,她就算给的是毒药,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吃下去,更何况…… 楚云嫣看她根本就没问是什么,就吞了进去,眼中闪出一丝亮光,心中也浮现出一丝感动,只是她自己还没有察觉。 龙毓宸靠在楚云嫣身上,身子软软的,仿佛没有一丝力气。 抬头看了看正半抱着自己的少女,嘴角勉强牵起一抹笑意,道:“我累了,嫣嫣,我想睡会儿。” 楚云嫣望着那没有一丝血色的妖孽容颜,又听到似乎带着一点请求,一点撒娇的声音,心中有些柔软。 用手顺了顺他披在身后的墨发,盯着他正看着自己的眼睛。 “睡吧!能躺下么?还是就这样靠着?” “想躺下,可以么?” 楚云嫣点了点头,冲他微微一笑,手臂揽着他,轻轻的将他的头放在她腿上,两手揽着他的肩膀,确保他不会很难受。 一只手附上他的眼睛,轻声道:“睡吧!” ------题外话------ 推荐好友文文: 重生之少女玉石缘求点击!求收藏 宝宝们,小梦下午六点有抢楼,看书的宝宝来抢个哦! 第八十一章 暗夜惊魂晨起流言(二更求订) “你说主子让咱们找人,这大半夜的,还是在山崖底下,不会已经被吃了吧!” “别胡说,主子让找人,我们就找呗,找得到找不到反正我们做了,至少惩罚轻点不是,我可不想…。” “那倒是,不过我们见都没见过,怎么找啊!” “没听主子说,那女人身边还有个男人么,在这下面,我就不信除了他们还有第二个。” “哎,行啦,你们别唠叨了,快完成任务,快回去。”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再看这里,已经没有了人的踪迹,仿佛这里一直是这样的,寂静,无声。 楚云嫣是被一阵细微的响声惊醒的。 他们所在的地方离洞口并不远,此时虽然大雨如注,但却没有了狂风的侵袭,只要出现异动就能够分辨得出。 这时候的龙毓宸无疑是虚弱的,楚云嫣相信,如果不是今天他的身体实在超过了负荷,这样的响动,他不可能还睡着。 楚云嫣屏住呼吸,认真的听着外面的动静,似乎有人在洞口停留了一下,又在雨幕中消失了。 半炷香左右的时间之后,又有几个人从洞口经过,驻足了下来。 “要不要进去看看。” “不要了吧!” “我也觉得应该不会在这里。” “这山洞,一看就吓人的很,他们应该不会在这。” “那就走吧,别耽误时间。” ……。 听到几人谈话声和脚步声的离开,楚云嫣才将提着的一口气放下。 可能是她呼吸和身子的动作,惊扰了正在昏睡的龙毓宸,只见他头稍稍动了下,眼睛慢慢的睁开了。 一开始还有些淡淡的迷茫,一瞬之后,眼睛变得无比的清明。 看着楚云嫣淡淡一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似乎听到有人在说话。” “没有,再睡会吧,现在天色这么暗,而且雨这么大,我们一时半会也走不了,你养养神。” 楚云嫣明显感觉到龙毓宸比之前状态要好一点儿了,不过,毕竟是拖着发病的身子在水里泡了很久,雨里淋了很久,还没有及时的换衣服,全身上下没有一丝的温度。 楚云嫣用手在他身上来回搓动,想要给他一些暖意。 “我好多了,嫣嫣睡会儿吧,我看着。” 龙毓宸眼底浮现出一丝柔情,看着楚云嫣,关心的话语任谁听来都不是作假的。 “你要是不想睡了,就起来,靠在我身上待会儿,地上都是石头,太凉了。” 龙毓宸动了动身子,感觉没有那么沉重了,于是奋力的撑起身子,只是还没到一半,就有软了下去,径直的砸到楚云嫣的腿上。 “嫣嫣怎么样?有没有磕疼你。” 顾不得自己,龙毓宸看着楚云嫣,脱口而出。 “没有,你怎么样,是不是身子……” 龙毓宸脸上浮现出深深地无奈和苍凉,本还云淡风轻的脸上闪现出楚云嫣从认识他起,就从未认为会在他身上出现在情绪。 “嫣嫣…我…我不是不想…谈论我的身子…我…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东方玉卿。” 说到这,龙毓宸小心的观察着楚云嫣的表情,就看到楚云嫣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似乎马上就要爆发出来。 “你别误会,你放心,这件事我绝不会告诉别人,就当是你我之间的秘密怎么样?” “你是怎么知道的?” 楚云嫣冷冷的看着他,虽然自己对他已经没有了最开始的防备,可是这件事却是绝对的秘密,如果不小心泄露出去,自己将面临的……楚云嫣不敢去想。 好不容易重生了,好不容易有机会亲手结束这一切。 楚云嫣在心中甚至都已经对龙毓宸起了杀意,如果他不能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么今天,在这里,也许就是他的忌日。 龙毓宸当然看到,也感受到了楚云嫣身上那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在这世界上活了二十多年,每天都在水深火热,刀山火海之中,他再清楚不过,这种情绪,这样的想法。 如果是在别人身上感受到,他绝不会给那人机会,一定会先发制人,将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可是如果是她,他甘之如饴,无论从她身上将遭受什么。 龙毓宸始终温和的带着一丝柔意的看着半靠在山洞石壁上的少女,带着一丝宠溺,一丝纵容。 过了片刻,他感觉到楚云嫣身上的杀意似乎又浓烈了些,才摇摇头,冲着她笑笑道:“嫣嫣,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只是如果你想知道,我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你。” “说。” 楚云嫣眼中仿佛已经涔了冰,片刻就能将人冻僵。 龙毓宸看着少女严肃的表情,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幽幽的开口道:“这件事说来话长,我就简单的说下吧,我一直在找回春公子,一次偶然,让我在情报中发现了蛛丝马迹,让我知道,大梁第一女将军东方玉卿,就是我要找的人。 我知道,我的身体,并不仅仅是毒,还有一些身体本身的问题,而且为表示对回春公子的尊重,我筹划很久,不惜那自己的身体做赌注,让我皇允许我作为此次西越的使臣之一来到大梁。 我没有跟大部队一起,毕竟我在西越甚至整个大陆的名声,你应该也知道,他们并不能阻止我,于是我比他们提前出发,可是在半路上得到了你已经身死的消息,当时我心死如灰。 那时我想,既然身体永远这样了,那也要让将我变成这样的人尝尝更深更痛的滋味,毕竟我已经领旨前来,当然不能半途而废。 我在请报上知道,东方玉卿有个表妹,是楚王府的嫡女,但是从小就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甚至和我名声几乎一样的人,那天我只是想去看看你到底是怎样的人。 你也看到我的真面目了。所以我觉得你或许也有伪装,于是……那天我和龙萧过去的时候,正看到楚王爷书房前的一幕,于是对你产生了兴趣。 我让落颜去查,后来我在落颜口中听到你似乎昏迷过,据说醒来之后和以前判若两人,有些人可能就会认为,你在楚王府韬光养晦,然后一夕之间爆发出来了。 但我当时就觉得可能有些奇怪,于是我让落颜和龙萧吩咐,让他们把你和东方玉卿所有的资料整理出来。 今日我是看到整体的资料,才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其实我刚刚说出来的时候也不确定,在看到你的反应之后,我才确认了这件事……” 说到这里,龙毓宸止住了话头,呼吸有些粗重,似乎是说了很多话有些无法负荷。 楚云嫣并没有催促他,毕竟他说的确实合情合理,自己在拿回春公子的身份给人看病的时候,并没有刻意的去掩盖什么,只要是有心人,再有一定的势力,是肯定能够查得出来的。 像龙毓宸这样身份地位都有,而且拥有神秘力量的人,肯定能够知道东方玉卿和回春公子的关系,这些都无可厚非。 自己和表妹的关系也是透明的,只要稍加注意就会知道楚云嫣这个人,和她的身份。 至于那天在楚王府的书房门口,自己并没有注意到有什么其他人,当然即使是有,照她当时的身体状况和状态,也不可能察觉。 还有就是,如果真的是有心人,其实从自己醒来性情大变,真的有可能去查自己,不过重生这件事绝对是匪夷所思,即使有人会想到,也不可能相信这样的事情。 不过这龙毓宸本来就不能将他归在正常人当中,从自己第一次见他就知道,这人的心思不是一般的深,只是她却不知道,龙毓宸之所以对她这么上心,这么感兴趣,之所以能够很快地分析出她的身份,并不是靠他缜密的思想,而是他对她的执着和他心中的那份还不能让她知道的刻骨深情。 就在楚云嫣的思绪飘远之际,龙毓宸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也知道,我派人去调查你,当然就知道你去回春堂的事情,还有那天我们的交易,这些联系在一起,不难得出这样一个诡异的结论,当然这世上几乎所有人都不能去相信这样的结果。但是,嫣嫣,我只想告诉你,我不会伤害你,更不会做有损你利益的事情,我也并不是想以此来让你为我做什么,不过,你若是能以身相许,本公子乐意将自己交给你。” 本来极其严肃的问题,前面也都很真诚,可是最后一句话一出,楚云嫣嘴角下意识的抽了抽,眼睛一眨不眨的蹬着面容异常憔悴,眼睛却亮亮的望着自己的某人。 “九公子,我们不熟,不过我们既然已经是合作的关系,那么请你尊重一下你的合伙人,也希望你说的话是真的,否则……你既然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那你应该知道,如果你敢说出去,后果……” 楚云嫣声音没有起伏,却给人一种极其信服之感,仿佛后果已经在眼前浮现。 “当然,嫣嫣说什么就是什么,本公子为嫣嫣命是从。” ……。 出现那件事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楚云嫣和龙毓宸就这么一个半靠着,一个躺在她腿上,有一搭无一搭的说到了天亮。 在这整个晚上的时间里,楚云嫣似乎感受到两人的关系有了一丝不同,但具体是什么,她也说不清楚。 只是觉得他又知道了自己的一件事情,还是最深处的秘密,如果换做其他人,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斩草除根,不留一点祸患,可是面对的是他,楚云嫣的心境似乎是有些变化,一直在做着天人交战,最终还是狠不下心。 也似乎她就是在心中已经认定了,他对自己没有恶意,不会对自己造成威胁。 想到这,楚云嫣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不能就这样相信了他,这人身上有着太多的疑点,他对自己的态度就是一个最大的谜团,自己只是和他合作,无论他是什么样的人,她还是有把握他不是那种对合作伙伴背后戳刀子的。 龙毓宸其实身体一直是极其不舒服,甚至提不起一丝内力,本来虚弱的一直想要睡过去,只是一直在努力地望着她,和她聊天,怕她害怕,怕她寂寞。 虽然知道她是东方玉卿,是那个整个大陆的传奇,即使是那些久经沙场的名将,那些学富五车的学者,听到这个名字都会忍不住夸赞,甚至是露出佩服之色。 她见惯了战场烽烟,见惯了残值断臂,见惯了人性丑陋。 可无论她在他们眼中是怎样的钢铁之躯,是怎样的厉害,但在他眼中,她永远都是自己心中的东方玉卿,是眼前这个虽然满心防备,却又知恩图报的女孩子。 在他眼中她一直是柔弱且需要呵护的。 他知道,这一生,如果说谁能改变他的想法,那么也就只有现在这个还对自己有着深深的防备的女孩。 两人的思绪飘远,一时间整个山洞安静的只有两人的呼吸声似有若无的交缠。 “公子,楚小姐……” 一声声的呼唤由远及近,大概半炷香时间过后,声音已经到了洞口附近。 楚云嫣望望龙毓宸,和他交换了下眼神。 “是龙萧。”龙毓宸淡淡的开口。 “公子,楚小姐你们在么?” 声音再次响起,此时声音已经很大了,似乎已经进了洞口,石壁的回声响起,将他的声音放大。 “龙萧,我们在。” 楚云嫣提气,大声的冲着入口喊道。 只一瞬间,龙萧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凤绿宁因为给太后祈福,必须要在凌云寺住上一晚的规定,不得不在寺中休息,只是天刚蒙蒙亮,她就迫不及待的吩咐随从们收拾东西,返回上京。 这些人都是她的心腹,当然不会问什么。 只是被楚云嫣留在厢房的蕊儿,一晚上心神不宁,从前一天的下午,她家主子没有回来,她心中就一直有些不好。 整整一晚,她家主子也没有回来,这一大早上的王婆子就来砸门,让她一起回去。 她断定,自家主子的事情一定与……有关。 只是她人微言轻,还是静观其变为好。 于是,蕊儿并没有去问自家主子的事,而是像没事人一样跟着凤绿宁回了上京。“知道吗?楚王府的秦川郡主好像跟人私奔了。” “什么呀,我听说的是,那秦川郡主是和人一起殉情了……” “不会吧,这秦川郡主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据说是个貌丑无盐的,这也能让人看上啊!” “哪能啊,这秦川郡主啊,我们家小舅子她二姨的侄子的姐姐在楚王府当差,据他说啊,秦川郡主长得那叫一个俊那……” “听说了没,听说了没,秦川郡主被一男的……嘿嘿……” ……。 马车走过整整一条外城主街道,整条街上都在讨论着一件事,蕊儿好几次都想从车上跳下去和她们理论,只是被她自己克制住了。 毕竟和他家主子在一起也一个多月了,她家主子是什么人她比谁都清楚,平复了心情,她不禁想,这件事是谁在陷害她家主子,不过这些事情肯定是有一定的根据的,就看是什么人恶意扭曲了。 蕊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前面马车中的人,只是现在没有证据,也没看到自家郡主,他也不能轻举妄动。 就这样,马车停在了楚王府的门口。 只是,蕊儿刚一掀起帘子看到的却是正站在门口的楚王爷和拿着圣旨一脸白面无需的高公公。 当然凤绿宁从马车上下来也看到了这一幕。 “王爷您怎么回来了,高公公也在?”凤绿宁边说脸上边浮现出一脸讨好的神色,望着楚王爷的眼中闪现着精光。 “皇上一大早就让人去通知我,让我回来,刚到门口就见到高公公的马车过来了,就和高公公一起在这等着,云嫣呢?” 楚王爷向她身后望望,见只有蕊儿一人,心中很是疑惑。 今日这高公公手上的圣旨就是颁给楚云嫣的,她人不在这怎么是好。 凤绿宁一听楚王爷问她那小贱人,就知道事情不好,估计有可能这圣旨就是颁给她的,看来他还不知道那小贱人的事情。 “王爷,嫣儿贪玩,没有和我们一起回来,让高公公久等,哎,真是失礼。” 凤绿宁装模作样的露出一副很是遗憾的表情,其实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真是巧啊,自家女儿刚跟自己说,要想办法不要让皇上看到这小贱人,正好,这次就让皇上对她彻底失望,也省了自己还要想办法…… 蕊儿听到凤绿宁这么贬低自家主子,心中很是不忿,只是她也知道这样的场合是没有她这样一个小丫头说话的权利的,除非有人问她。 “蕊儿,你家主子呢,怎么就你自己回来。” 正想着,楚王爷满含威严的声音从她耳边响起。 蕊儿抬起头,望着在台阶上站着的两个大人物,微微福了福身,道:“回王爷,高公公,婢子随主子去到凌云寺,主子吩咐奴婢在厢房,就独自一人去了星云大师的住处,听星云大师讲经,为太后祈福,为大梁江山祈福,整个晚上都没有回来,想必现在应该还在,只是王妃很是着急回京,都没有派人去通知我家主子,是以主子并没有回来。” 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将整件事的经过不偏不倚的说了出来,虽然在凤绿宁看来她有告状之嫌,却又没法向她发火,毕竟她也没说什么。 不过这话听在楚王爷耳朵里就又是另一番意思了,不是他多么的重视楚云嫣,而是今日这高公公亲自颁旨,还指明了是颁给楚云嫣的,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楚氏一族光明的前途,听到蕊儿的话,他狠狠的瞪向一脸无辜的凤绿宁。 仿佛在怨怪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凤绿宁心中一阵委屈,自己的女儿已经是宫中的昭容了,还不够么,自己若不是还需要仰仗他,他这样的表情,自己当场就给他下面子。 那小贱人长得和她娘那么像,那小贱人和楚王府的感情又不深,他就不怕那小贱人如果真的得势,会对王府不利? 就在凤绿宁心中腹诽之际,胡同的尽头又出现一辆马车,赶车的一看就是宫中之人,马车很快来到了他们面前,车夫勒马,打帘,只见车中下来一位身着和高公公等级相同的绛紫色太监服饰的大太监,手上明晃晃的圣旨让人一眼就能看到。 大太监看到站在门口的楚王爷,还有太监总管高公公,先是向高公公点了点头,然后才尖着嗓子,比着兰花指,向着楚王爷道:“王爷,今日某是来传口谕的,代表的是宫中的贵妃娘娘,有什么礼节不周之处,下次再补上。” 说完又用那咪咪的画着淡紫妆容的小肉眼看向高公公,接着道:“公公,下臣这次来,是奉皇上和贵妃娘娘之命,前来请秦川郡主进宫的,皇上让下臣转告您,不管多久,一定要等到秦川郡主回来,将郡主接进宫。” 也只有邢公公自己知道,贵妃娘娘为什么多此一举让他来,自己临走前,贵妃娘娘才让春梅叮嘱自己,尽可能阻止楚云嫣进宫,这要是被有心人和清楚整件事的人听到,一定会觉得他家娘娘是在争宠,也只有他和春梅知道,他家主子的不容易。 听着这话,每听一句,凤绿宁的心中就升起一股怨毒,听完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就差冲上去和他们理论了,要不是王婆子看自家主子情绪不对,一直在安抚,估计今天的场面会一发不可收拾。 同样是听到这番话的楚王爷和蕊儿与凤绿宁的心情又是不同了。 楚王爷是一阵舒爽,他本来就知道玉心怜在嫁给自己前的某些往事,他一直都知道,这楚云嫣和她母亲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自己答应了玉家,不会强迫让楚云嫣进宫,虽然这些年凤绿宁对她的打压,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如果是皇上亲自下旨召见,那玉家应该也就没有理由阻止了吧! 蕊儿心中则是一片疑惑,据她所知,自家主子和皇宫根本就是从未有过交集,更何况是那位,可是为什么今天会有这样的圣旨。 想到在街上听到的那些话,不会那些话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皇上要削掉自家主子的头衔吧!再一想又觉得不可能,这两位公公的态度又不像是坏事。 蕊儿觉得自己的脑容量有些不够。 远处马蹄声渐近,很快胡同口出现了一人一马,走进之后,才发现马上之人很是英俊,一个漂亮的勒马,从马上直接跳了下来。 向着门口的众人行礼之后,就安静的站在一旁。 “高公公,邢公公,我们先进去喝杯茶,本王吩咐人去凌云寺一趟,快马加鞭来回也得一个多时辰,您二位随我来……” 两位公公本就是皇命在身,这要是不等到这秦川郡主,他们也没法回宫。 他们当然不想就这么在人家大门口戳着,既然王爷邀请,那他们也就正好从善如流,恭敬不如从命了。 凤绿宁看没人理她,心中有些不高兴,但是这么多年她也都练出来了,于是扬起一抹笑,也随着楚王爷和两位公公一起向内走去。 站在一旁的楚荆忠看楚王爷等人已经进了大门,走到还站在马车旁没有动的蕊儿面前,道:“你家主子呢?” 蕊儿看到楚荆忠走过来,早在心中很是酸涩,听到楚荆忠的询问,眼泪一下子冒了出来。 因为是在外面,蕊儿只是向楚荆忠福了福身,抬起头,对着楚荆忠道:“大少爷,救救我家小姐吧!我不知道小姐去了哪里,只知道她去找星云大师,就没回来过了。但是从今天早上王妃一大早就催促我们回来,还有街上的流言来看,这件事应该和王妃脱不开关系啊……” “别说了,等下如果王爷问起,就说我去凌云寺找小妹了。” 楚荆忠立时打断她的话,边走边吩咐道,最后声音已经是从远处飘过来的了。 与凤绿宁回京的同一时间。 山洞中 “龙萧,你是怎么找过来的。” 楚云嫣看龙毓宸似乎精神有些不济,于是代他向龙萧问话。 “主子让人盯着凤绿宁,正好影六听到凤绿宁和黑衣人的对话,本来以为我在京城,于是飞鸽传书将消息传了回去,只是当消息传到我手上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我和主子过来的时候,知道主子是来后山了,我就冲着这条路过来,只是这边有个地方似乎设有阵法,耽误了一些时间,我又在悬崖旁一里左右的地方找到了一个可以下来的缓坡,耽误了些时间。楚小姐,你和主子没事吧!” “你自己不会看,本公子像没事的样子么?” 楚云嫣还没答话,只听一个轻微的声音响起。 龙萧脸上立刻闪出一丝尴尬,自家主子不管什么时候,这毒舌,或者说是话语终结者的功夫是任何时候都不会结束的。 “主子,您怎么样?” “死不了。” …… 楚云嫣听着这主仆二人的对话,有些忍俊不禁,憋笑的脸都有些红扑扑的。 龙毓宸看的心中一阵荡漾,只是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反而一脸严肃:“想笑就笑,憋着干嘛?” 听到这话,楚云嫣再也憋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不过时间很短,她知道照龙毓宸现在的情况,必须要尽快出去医治,已经是一个晚上了,现在他的身上已经不是冰冷而是滚烫,像他这样的身体素质,本就经不起这样干湿冷热的频繁交替。 于是楚云嫣抬起头,表情严肃的冲着龙萧道:“有马车么?你家主子必须尽快回城,不能再耽搁了。” “有。” 龙萧虽然不知道楚云嫣知道自家主子的具体状况,但他是知道的啊,一听楚云嫣这样说,腰板一下就挺直了,语气严肃的道。 “背上你家主子,我们出去。” 楚云嫣没有征求龙毓宸的意见,直接吩咐道。 等了半晌,也没见龙萧有所动作,正奇怪之际,就看到龙毓宸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警告的看着龙萧,仿佛在说,你敢碰我下试试。 “你现在能走么?你要能自己站起来,我绝不管你。” 楚云嫣眼睛一眯,警告般的冷冷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龙毓宸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脸委屈的望着楚云嫣,仿佛在控诉她的独断专横。 “嫣嫣……” 龙毓宸撒娇般的喊着她的名字,还拉长了尾音,楚云嫣心中一片温软,可是面上却不显,毕竟像他现在这样的情况,如果由着他的性子,受罪的一定是他。 龙萧正一脸惊奇的望着两人。 我的天啊,我看到了什么,这要是把这一幕告诉其他那几人,一定会引起轰动的……跟着主子居然还能看到这样的福利,哈哈哈…… 龙萧正在心中幻想着他们听到他这消息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听楚云嫣吩咐道。 “龙萧,带上他,我们走,放心,他不敢怎么样!” 说完,楚云嫣警告的看了眼正一脸无辜的看着她的龙毓宸。 只见龙毓宸一脸委屈,却不再瞪龙萧了,虽然身子僵硬,却是极其配合。 三人随着龙萧的指引,一路上了卧龙山的后山,只见一辆外表很是普通的马车,静静的伫立在那里。 来到马车前,一只鸟儿直直的朝着龙毓宸的方向飞了过来,来到龙毓宸身边,在他头顶盘旋了几圈,叫了两声,就停在了龙萧的肩膀上。 楚云嫣看那只鸟儿居然是黄鹂,很是惊讶,据她所知训练信鸟,黄鹂是最难的,虽然她的速度很快,据说和老鹰有些相似,可是这种鸟儿是最不喜拘束的,如果用它们来做信鸟的话,耗费的人力物力是极其巨大的,所以一般人们送信的鸟儿,都是鸽子或者是老鹰。 龙萧先是将龙毓宸送进马车,随后出来请楚云嫣上车,才把肩膀上的小鸟捉下来,把它腿上帮着的小竹管取下来,又将它放走,才从竹管中取出纸条。 打开之后,上面的情报,让龙萧有些惊讶,也有些愤怒。 这后宅妇人们的*手段,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对于一个闺阁少女来说,有什么是比名声更重要的。 她们居然用这来诋毁一个人。 龙萧只是感慨了片刻,就掀开帘子,将纸条递给了里面的二人。 楚云嫣看了上面的字,只是讽刺的够了勾唇,虽然这消息确实有点措手不及,不过也证实了她的猜测,雇杀手追杀她确实和凤绿宁脱不了干系,如果她所料不错,应该和李蓉蓉也有关系,或者说这件事的主谋应该就是她。 龙毓宸拿过纸条,只看了一眼,就不住的咳嗽了起来。 楚云嫣赶忙从小几上倒了杯水,又走到他面前,坐在他旁边给他顺气。 虽然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大的反应,不过她却是真的挺开心、挺感激的,有人为自己的事情比自己还着急,这难道不是一件很值得开心的事情么。 仿佛已经过了很久,龙毓宸的咳声终于渐渐的停止了,只是身子有些软了下来,挂在楚云嫣的手臂上无法起身。 楚云嫣将他扶起,让他靠在车壁上,将角落里的被子拿过来,给他盖在身上。 龙毓宸缓了会儿,望了望正在为了自己忙碌的少女,心中温暖一片。 “对不起,连累你了,你打算怎么办?” 龙毓宸望着她,似乎想从她的脸上找到答案。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话说完之后楚云嫣就不在开口,只是坐在他旁边看着车壁出神。 “主子,楚小姐,快进城了。” 直到龙萧的一句话传来,楚云嫣才似乎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直接去回春堂,快到了告诉我,我们从后门进。” 楚云嫣看了一眼已经昏睡过去的龙毓宸,冲着龙萧吩咐道。 回春堂后门 楚云嫣从马车内直接跳下来,吩咐龙萧先在这等着,自己去敲门。 不一会儿,门开了,从门内露出一个让楚云嫣很是熟悉的脑袋,正是第一次来的时候的小伙计。 小伙计看到是楚云嫣,直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秦川郡主,怎么从后门过来,是来找先生的么?” “对,子谦在么?”楚云嫣微笑的看着小伙计道。 小伙计眼睛转了转,望了望四周,发现楚云嫣的身后停着一辆马车,脸上似有所悟。 点点头,对楚云嫣道:“秦川郡主稍等,小的这就去禀报先生。” “等一下,你去后堂推一把轮椅过来。” 小伙计有些惊讶的看着她,楚云嫣转过头冲着马车努努嘴,小伙计瞬间想明白了,冲着楚云嫣一礼,道:“您稍等。” 楚云嫣走到马车边,将车帘掀开,对着那靠在车壁上,一眨不眨的望着车外的人道:“我去吩咐人给你推轮椅过来了,等下我们先进回春堂,刚刚的消息,我们也要合计一下,如果我就这么回去,势必会引起更大的风波。” 龙毓宸自然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也知道她所说的是什么事,于是点点头,算是应允。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过后,后门再次打开,只见裴子谦率先从门内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正推着轮椅过来的小伙计。 “嫣儿,谁病了,还要你亲自来找我。” 裴子谦看到楚云嫣,本来云淡风轻的脸上扬起了一抹魅惑众生的笑,边走边寒暄道。 “先进去再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说完冲着马车指了指“病人在里面。” 又看了看龙萧,龙萧直接会意,轻飘飘的跳上马车,将车中虚弱的连话都仿佛说不出的自家主子抱了下来,直接放到小伙计推来的轮椅上。 看楚云嫣已经跟裴子谦往里走了,龙萧想也没想就将小伙计推着的轮椅抢过来,想要推龙毓宸跟上他们。 谁知道龙毓宸直接用手卡住轮子,让龙啸动弹不得。 楚云嫣随着裴子谦向门内走,只是走了几步,发现龙萧并没有跟上,才回头发现龙毓宸他们一直在原地没有动。 楚云嫣头上瞬间出现三根黑线,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但楚云嫣却是猜出是因为自己没等他,那只妖孽傲娇了。 楚云嫣无奈的返回去,弯着腰将脸正对着那只脸色苍白的妖精,道:“龙大公子,您又怎么啦!” “嫣嫣推我。”龙毓宸说完这句话,极其乖巧的坐在轮椅上不动了,也不再说话,就那么用一双无辜的魅惑的眼睛望着那绝丽的少女。 龙萧在一旁看着这一幕,还是惊讶不已,尽管他已经看了不知道几次。 主子啊,说好的高冷呢,怎么不见了,你这是要改变画风么,不要啊,本公子心脏不好,主子你别吓我。 楚云嫣瞪了两眼似乎在撒娇卖萌的某人,谄笑的摇摇头,无奈的走到轮椅后面,接替了龙萧的位置。 裴子谦看着这一幕,也觉得有些惊奇,他认识的东方玉卿,一直都不是个好相处的人,虽然对谁都是一视同仁,但只有他们这些人才知道,她的笑,她的随和都是一种伪装,一种面具。 毕竟在这种权谋、勾心、利益至上的朝堂之上摸爬滚打,在那一不小心就会送命的烽烟战场之上,天天在刀锋上行走,不可能对人没有防备。 可是今天他仿佛看到了楚云嫣的另一面,这是在他们面前都没有展露过的,可以说是她这么多年从未出现过的情绪,或许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当裴子谦回过神来的时候,楚云嫣已经推着龙毓宸从他身边经过,快要进入门内了。 他快速的跟上楚云嫣等人,在门口吩咐小伙计将门锁好,才对着还在等待他的三人点了点头。 “我们去紫竹园吧。” 楚云嫣有些讶异的看着他,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紫竹园是最安全的,你这位朋友,我没猜错的话,身份非比寻常吧!而且你今日是从后门过来的,想必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我商量,走吧!” 楚云嫣没想到他会解释给她听,听完他的一番话,在心中权衡一番,依照龙毓宸的身份,确实是不宜曝光,更不宜让人知道他们的关系,那么紫竹园确实是最佳的地方。 不仅仅是因为他里面的阵法,也是因为那里是他们整个情报机构的核心。 楚云嫣感激的望着裴子谦,她知道,那里本就是他的一片净土,据她所知,除了她和云晞以外应该没有人进去过那里。 ------题外话------ 亲们(●●),小梦今天上架,二更福利奉上,订过的宝宝下午六点抢楼活动,亲们记得过来玩 第八十二章 紫竹园密谈 化解风波 一进紫竹园,楚云嫣就觉得今日有点非比寻常。 裴子谦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于是道:“靖宇在这里。” 裴子谦早就看出,楚云嫣对龙毓宸有些不一样,是以根本就没想过要背着他。 一句话,就已经解开了楚云嫣心中的疑虑,将推着的轮椅停下,正对着裴子谦道:“六皇子?” 裴子谦点点头:“先进去吧,有什么话进去再说。” 进到客厅,楚云嫣几人就看到,一个墨发锦衣,飘然欲仙,却又威严天成的男子正站在主位左侧的竹椅前,一脸温和的望着走进来的一行人。 楚云嫣本就对他很有好感,虽然有李蓉蓉的事情,但她也知道那应该是他的迫不得已。 从第一次见他,她就知道,他是一个光明磊落,绝不会在朋友面前使手段的人,当初的一句相信,让她也相信,如果不是原则上的问题,这样的朋友,不管是作为楚云嫣的自己,还是前世作为那惊才绝艳,闻名于世的巾帼英雄的东方玉卿,她都愿意去结交。 “秦川郡主,对不起。” 一道干净悦耳的声音响起,却是让楚云嫣有些茫然。 不知道这声对不起从何而来。 望着楚云嫣有些怔忪和疑惑的眼神,赫连靖宇淡淡一笑,道:“想必芙蓉郡主去找过你,当初她应该说过一些……当初实在是情非得已,不想再与她有所纠缠。” 楚云嫣听完这话,才似有所悟,也回以一笑,道:“六皇子客气了,在越王府别院之事,大家都看到了,即使你没有说,估计她也回来找我麻烦,六皇子不必挂怀。” 一旁的龙毓宸虽然知道有这回事,可是看他们眉来眼去,甚至根本忽略自己,本来就身体不舒服,现下更加觉得委屈。 一阵隐忍的咳声拉回了在场几人的思绪,楚云嫣看到龙毓宸似乎咳声又要止不住,于是对着裴子谦道:“子谦,先去里屋,你帮他看看,想问什么等下说。” 裴子谦点点头,率先朝着客房的方向走去。 “嫣嫣……咳咳……没事……” “闭嘴”楚云嫣看他这样还在有意回避,气有点不打一处来。 只是说完就有种奇怪的感觉,自己干嘛生气,他跟自己有什么关系,难受是他自己的,她干嘛这么紧张,不对不对,这一定是因为自己与他有着交易,如果他出事了,自己还怎么用到他的势力。 一定是这样的,楚云嫣在心中做着自我建设。 看着龙毓宸的眼睛也越发的冷了,似乎快要冻出冰晶。 龙毓宸当然将她的变化看在眼里,心下一片荒凉,他们本就是一种人,想要让人信任,是很难的一件事,至少现在她已经不再那么排斥他,甚至有些事情会当着他的面说出来,想到在山洞中她对他奇遇的毫无隐瞒,龙毓宸心中只剩下一片无奈。 她对自己的不信任,对自己态度的反复,也只能说明自己做的不够,再努力就是。 正想着,他们已经来到了客房,楚云嫣没有问他意见,直接向跟进来的龙萧道:“抱你家主子上床。” 龙毓宸听到这句话,心中一阵别扭,以前的自己无论多么难受,发病时多么虚弱,也是不准人碰的,只是在知道她就是她时,心中的坚持就已经土崩瓦解。 甚至已经破例让龙萧对自己指手画脚,只是现在还有一个裴子谦在,那人又是她少有的朋友之一,他并不想在他面前示弱。 只是他刚想开口,楚云嫣就打断了他:“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是现在不是你逞能的时候,既然你知道我是谁,就给我乖乖的。” 龙萧在一旁憋笑憋的脸通红,他家主子什么时候被这么吼过,关键是吼过之后他家主子还不回嘴,那一脸老鼠见了猫的委屈表情是想干嘛,艾玛,笑死他了,这次跟着来梁国真是太值了。 龙毓宸自然看到了龙萧这表情,只是他懒得理,他其实就是想看看他的女孩会不会着急,现在看到了,至少是一个好现象。 如果她还是那样的无关紧要的表情,那自己才是真的失败。 这个插曲也就这么过去了,最终龙毓宸还是妥协在了楚云嫣的淫威之下,其实也是他当时是真的没有力气,更没有内力能支撑了。 “嫣儿……”裴子谦欲言又止,似乎在顾虑什么。 “子谦,但说无妨,他自己的状况,他很清楚。” 楚云嫣看看半靠在床上的龙毓宸,见他微微点了点头,才想裴子谦道。 “他的具体状况你应该大致有想法了吧!” “是,但是你在医术方面确实强于我,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裴子谦见楚云嫣似乎没有太大的顾虑,于是道:“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又有什么遭遇,但据我的诊断,他有一身不亚于一甲子的功力,如果我没看错,他的身体完全是靠着这雄厚的内力在支撑,如果哪天……” 裴子谦看了看床上的人,又瞥了一眼站在旁边装木头的龙萧,又止住了话头。 “现在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他减轻痛苦,碧蕊寒香太过狠辣……” “碧蕊寒香?”没等楚云嫣说完,裴子谦就一脸震惊的脱口而出。 他没有想到,眼前的男子居然知道她的身份,毕竟在这世上,能够调制碧蕊寒香的人屈指可数,世人都知回春公子精通香料,一手调香之际出神入化,她也并没有刻意的去隐瞒身份,但这些人最多也就是知道回春公子就是东方玉卿,可现在她是楚云嫣啊! 楚云嫣望着他一脸的不可置信,浮起一丝了然坚定的笑容,道:“想问什么一会儿再问,先回答我的问题。” “有是有,只是需要的材料太多,一时半会儿可能备不齐。” “需要珍奇药材么?”龙萧一听自家主子的病痛能够缓解,有些迫不及待的插嘴。 裴子谦用眼角扫了他一眼,要是心思敏锐之人应该一眼就会看出裴子谦的不渝,不过此时的龙萧满心满眼都是在想自家主子。 看裴子谦不理自己,又凑上去,毫不犹豫的单膝跪地正对着裴子谦行礼:“裴先生,我家主子太苦了,求您帮帮他。” 此时的龙毓宸已经昏睡了过去,从早上到现在他都是一直在强撑着,其实昨夜在山洞中,他并没有睡得很死,那些人从洞口经过,他是有感觉的。 虽然知道她不会害怕,但还是强撑着身子陪她聊天,直到后来两人都太累了,才双双闭眼。 裴子谦看了看床上的人,眼中闪过一丝佩服,这侍卫对他如果不是十二万分的真心,不可能在自己面前为他跪求。 裴子谦不禁想,这样一个二十岁的少年,怎么会有这么衷心的侍卫,他并不认为这世上这样的人有很多。 一向对除了楚云嫣等人的事之外不感兴趣的裴子谦,望着床上的人,也有些好奇了他的身份。 龙萧在地上跪着,迟迟没有得到他的回应,心中有些焦急,刚要再次开口,只听裴子谦道:“不需要什么珍惜药材,只是种类繁琐,一时半会估计无法做出来。” 龙萧听到这话心中一松,自家主子已经忍受了多年,说实话,他们几个看着都有些不忍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是很少的知道他家主子过往的人,每次看到自家主子隐忍的表情,有时候都想替他去承担,只是这只是一种奢望。 现在自家主子终于可以减轻痛苦,龙萧一直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也露出了一抹真心的笑容。 楚云嫣看龙毓宸睡着了,就吩咐龙萧在这看着,自己与裴子谦一起出去了。 回到客厅,赫连靖宇果然还在厅中等着,几人寒暄了几句,就进入了正题。 楚云嫣也知道,赫连靖宇是裴子谦极其信任的人,也就没有隐瞒,直接道:“子谦,有什么话,问吧?” “那人是谁?” 楚云嫣有一瞬间的怔愣,有些回不过神,不过稍稍一想也就想明白了他问的是谁。 “西越九皇子,龙毓宸。” 如果他们没有见到他,她应该还是不会透露他的身份,只是现在……在座的两人都是人中之龙,他和龙萧的衣服又不是大梁的样式,估计也已经猜的*不离十,再隐瞒也是徒劳。 裴子谦心中本就有所猜测,只是刚刚所看到的男子与传闻中的却是天差地别,让他一时不敢断定,从楚云嫣口中确认,裴子谦心中有了一丝了然。 看来这西越九皇子,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虽然身体是真的很不好,可那满身的即使是在刚刚那种情况下都无法遮掩的尊贵气息,绝不是一个身体孱弱,无权无势的皇子能够散发出来的,在他看来,这九皇子绝不是等闲之辈,或许一遇风云变化龙也说不定。 那边,赫连靖宇听到从楚云嫣口中吐出的这几个字,脸上闪出一抹若有所思的表情。 传言是真的不可信啊! 赫连靖宇看看坐在旁边的少女,在心中一阵感叹。 “昨天到底怎么回事?” 裴子谦望着那一脸真诚的少女。 今日一早整个大街上就在谈论,秦川郡主和一个男人私奔了,甚至有人说殉情了,当时他心中的想法就是,这应该又是那个女人的杰作。 就他认识的楚云嫣,这件事根本就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 只是无风不起浪,如果没有影子,谁会去捕风呢?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始料未及的事情。正想着去派人查探一下,赫连靖宇就过来了,也是为了这件事。 二人正商量着这事情怎么解决,楚云嫣就从后门过来了,却又不是她自己,再看龙毓宸与她一起,裴子谦二人心中也有了猜测,只是还是需要确认。 看着二人一脸期待还有些急切的表情。 楚云嫣将从星云大师处出来,到去后山,再到遇上刺客,龙毓宸来救她,二人一起跌入悬崖,在山洞中的奇遇,还有晚上有人去找他们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向二人讲述了一遍。 只是略过了青龙令的事情。 毕竟,如果只是裴子谦的话,自己没有任何顾虑。可在赫连靖宇面前,她还是有所保留,毕竟这男人也不是池中之物,虽不是小人,但自己和他接触毕竟不多……楚云嫣在心中有些歉然。 “刺客?两拨人?” 赫连靖宇皱着眉头,似乎在想着什么。 “对,一波应该是凤绿宁他们雇的杀手,另一边只是要东西,我试探了一下,他们背后那人似乎并不想要我死。” “也就是说有人已经盯上了你?” “如果我没猜错,是这样的,我在出星云大师厢房的时候,似乎听到有响动,当时我并没有注意,只是和后面的事联想一下,应该……” “嫣儿,你有没有看出他们的武功套路?” 赫连靖宇听到裴子谦这么问,心中有些疑惑,据他所知,楚王府的小郡主根本是个不会任何武功的大家闺秀,这裴子谦怎么问她武功套路的事。 楚云嫣却没觉得有什么,毕竟她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于是:“龙毓宸说那些人用的是漠北修罗门的武功,只是在细节上有所不同,所以他也不能断定。” 这话说的很是巧妙,打消了赫连靖宇的疑虑,同时也回答了裴子谦的话。 本来嘛,自己只是看出了他们武功似乎与中原不同,却是真的没有看出他们具体的路数。 “也就是说今天外面的流言应该是这两拨人其中一波散播出去的,你觉得会是谁?”赫连靖宇轻声开口。 楚云嫣看了看他,道:“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事应该是那个女人干的,另一波人对我没有恶意,他们没有必要将这件事说的满城皆知,坏我名声,对他们没有好处,这件事只有跟凤绿宁才有利益关系。” 楚云嫣说完,就看向二人不再说话,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果然,裴子谦听完这话,低头想了想,道:“嫣儿,刚刚我和宇商量了下,既然你过来了,就让宇陪你去楚王府走一趟,既然她们散播你与人私通的消息,那我们就粉碎她们的谣言,最直接的方法,也是最有效的。” 说完,裴子谦嘴角勾起了一抹让人有些看不透的笑意。 不过楚云嫣有些看明白了,她们二人认识的时间可以说是,对方一个轻微的动作她们都能捕捉的到对方的心思,只是这次楚云嫣却不知道,裴子谦的笑里还有的另一层意思。 “这个不急,子谦,我还有一件事让你去办。”楚云嫣说着,神情变得越发严肃。 裴子谦知道,她肯定是要说正事了,于是也摆出一副郑重的表情,望着那仿佛离弦的箭一样要去战斗的少女。 “既然他们都想要那样东西,我们就给他们那样东西,子谦,放出消息,就说‘花神出,青龙现’。” 楚云嫣眼中蹦出一丝残忍的冷酷,她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天的结局,既然你们不仁,也就休怪我不义。 “你是想……” “乱” 楚云嫣一字道出了她心中的想法,在场的三人都是世间龙凤,虽然赫连靖宇并不清楚来龙去脉,但此事会有什么后果他却是猜到了几分。 望着少女的神情也变得郑重,从他再次见到她的时候,他就知道,她绝非池中物。 这件事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少女为的是镇国王府,只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对镇国王府这么上心。 这少女似乎就是在那一天突然变得不一样了,仿佛历尽沧桑,又仿佛心事重重,只是他想不明白,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裴子谦了然的点点头,道:“放心吧,事情一定办妥。” 正在三人商量着如何进行之时,轮椅的轰隆声由远及近,楚云嫣转过头就看到刚刚还是一副疲惫万分,昏睡过去的人,现在已经仿佛又没事一样,只是龙萧小心翼翼的样子出卖了他。 “在聊什么?” 龙毓宸低沉沙哑的声音在楚云嫣耳边响起。 “没什么,不过到时候需要九公子的帮忙。”楚云嫣毫不客气的对着龙毓宸道。 “当然,本公子去找嫣嫣,我们私聊。” 话语里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暧昧,楚云嫣听的心中有些不舒服,不过也已经习惯了,撇撇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旁边的裴子谦二人听完他的话,双双恶狠狠的瞪着他。 龙毓宸似乎没有察觉到二人的表情,又或许是不想理会,只是一眨不眨的望着没有反驳的少女,心中涌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 “嫣嫣,你是不是要回王府?” 楚云嫣听他这么问,心中有些疑惑,面上也将眉头皱了皱,询问的看着他。 龙毓宸看她这样,就知道自己问对了,勾起一抹温和的笑,道:“刚刚收到的消息,粱帝身边的大总管和贵妃身边的总管现在在楚王府。” 在场的三人听到他的话,不约而同的露出询问的表情。 龙毓宸绝对不可能说废话,这话肯定有某种深意,只是几人都想不透,只得以询问的眼神望着他。 尤其是楚云嫣,跟他接触几次,虽然在她面前龙毓宸口中不靠谱的时候比较多,但在正事上却从不马虎,是以,楚云嫣觉得这件事肯定和她脱不了干系。 “据情报说,粱帝下旨让你进宫。” 一石激起千层浪,只有楚云嫣自己知道,在听到进宫两个字的时候,她是什么感觉。 身体迅速冰冷,眼眸中也是冰寒一片,想到镇国王府,想到镇南军,想到自己的亲生父亲,想到姨……母亲为玉府的牺牲,想到…… 龙毓宸望着散发着清冷之气的少女,眼眸深处露出了不易察觉的心痛和怜惜,用他此时还没有多少力气的手附上少女,轻轻的拍抚,在这无声的静寂与安抚中,楚云嫣的眼中渐渐有了光彩,身上的冷气也淡了下来。 直到这时,楚云嫣似乎才感觉到手上传来的温暖,对着坐在自己对面轮椅上的龙毓宸报以一笑。 再看向主位左右两侧的人,一脸担忧的望着自己,楚云嫣心中的恨意和凉意见消。 “看来是时候回去了。” 楚云嫣冷冷的话传来,似乎惊醒了正目不转睛望着她的两人。 裴子谦沉吟一下,幽幽的声音响起:“嫣儿……” 只是轻轻的喊了一声,脸上带着些许担忧,与她眼神相对,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似乎有了一瞬间的交汇,移开之后,裴子谦再次开口。 “嫣儿,粱帝为什么会想到你?” 楚云嫣也对这件事有些疑惑,虽然她知道自己母亲与他的一段过往,而自己的身份之所以让凤绿宁等人当做眼中钉,也是因为他。 自己虽然和母亲长得很像,但在她的印象中自己这些年基本上是没有进过宫的,只是在很小的时候随着姨母(镇国王妃)和姐姐(东方玉卿)进去过,那时候的自己还没有长开,和母亲并不是很像,如果说是因为自己的容貌,她是绝不会相信的。 毕竟,粱帝没有见过自己,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有人在他面前提起……只是……楚云嫣陷入了沉思。 在场的几人并没有打扰她,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很短的时间,楚云嫣再次望向他们时,眼中已经是一片坚定。 望着裴子谦道:“如果我没猜错,好戏应该快要开始了。” 听着她这卖关子的话,在场的几人都有些疑惑,不过很快龙毓宸就露出了了然的笑意。道:“嫣嫣,有什么需要本公子帮忙的,尽管说。” 裴子谦二人看他们似乎在打哑谜,心中有些苦涩。 尤其是裴子谦,他似乎觉得,自己的女孩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楚云嫣也看到了裴子谦的情绪,只是此时,她并不想多说什么,毕竟她也只是猜测,即使说了,他们也不能怎样。 楚云嫣只是回以了安慰的一笑,随即看向龙毓宸:“那云嫣就不客气了。” 说完,楚云嫣看向赫连靖宇道:“劳烦六皇子陪云嫣走一趟。” 赫连靖宇点点头,并没有立刻起身,他看出了楚云嫣还有话说,只是可能现在的自己并不适合听。 顿了下,望了望在场的几人,赫连靖宇慢慢站起来,潇洒一笑道:“秦川郡主客气了,今日前来,就是为了这事,你应该还有话要说,宇先走一步。” 说完,望了一眼楚云嫣有些愧疚的脸庞,报以安抚的一笑,抬步向外走去。 “嫣嫣怎么能让他陪你呢?” 狠狠的看着赫连靖宇的背影,龙毓宸有些醋意的向楚云嫣控诉。 “那我请问龙大公子,不让他陪我,难不成你去?” 楚云嫣听到他的语气,就知道这龙大公子的傲娇病又犯了,斜睨了他一眼,有些调侃的顶了回去。 “嫣嫣这么好看,让他陪你,岂不是便宜他。” 龙毓宸知道自己是不可能陪她的,毕竟自己一别国皇子,不管自己在别人眼中是什么样子,如果自己和她表现的太亲密,一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只是想到外面那些糟心事,再想到之后的流言的风向,他心中就一阵不舒服。 她的嫣嫣怎么能让别人占便宜,即使是假的,即使是为了化解风波,那也不能让别人占便宜。 此时的龙毓宸并不知道,他的表情在楚云嫣看来有多可爱,只是楚云嫣并没有表现出来,还是一脸调侃的看着他,只是眼中闪过一丝促狭。 “龙大公子,好看这个词儿,云嫣以为用到你身上更贴切吧!” 龙毓宸听到这话,心中腾起一股无名业火,一点点从身上透出,仿佛要将整个紫竹园化作废墟。 龙毓宸小时候曾经因为容貌,被猥琐的大太监当做小女孩,甚至压在身下亵玩,那时候的龙毓宸还是一个正常的孩子,虽然一直在受着自己母亲的伤害,却没有现在的对整个世界的仇恨和毁灭欲,只是那时候的经历让他对类似于好看,漂亮这样的词异常的敏感。 正当他快要失去理智的时候,楚云嫣如清泉般的声音在他耳中响起,换回了他的理智。 楚云嫣并不知道他怎么了,但敏感的她却知道,自己刚刚的话可能碰触到了什么。 不再继续刚刚的话题,楚云嫣转头看向裴子谦,道:“子谦,碧萧怎么样了,我有事情要问她。” 第八十三章 当众羞辱 拒入宫门(万更求订 “已经能发出一点声音了,身体也在恢复中,不过今日……” 楚云嫣知道他在顾虑什么,今日确实不是一个好时机,毕竟迫在眉睫的事还没处理,虽然自己不是很在意名节,可被人陷害又是另外一回事。 想到这里,楚云嫣对着裴子谦点点头,道:“我先回府,凤绿宁该收拾了,过几天我来找你。” 说完,看了看龙毓宸,对裴子谦道:“他交给你了。” 看楚云嫣要往外走,龙毓宸又叫住她:“换身衣服再走,落颜在外面等着。” 楚云嫣听到龙毓宸的话,才想起自己和他在山洞里呆了一宿,自己还掉到了洞底,看看那已经脏的不成样子的素色衣服,脸颊不由的有些红了。 同时也感激着龙毓宸的细心。 街上,楚云嫣和赫连靖宇并肩走着,楚云嫣时不时的在小摊前逗留,有时候还拿着东西和赫连靖宇私语,对着他开心地笑。 “那不是秦川郡主嘛。” “快看,秦川郡主,长得真漂亮,不是说私奔了吗?她旁边的是谁?” “你傻啊,那是南疆六皇子,看他俩站一起多般配。” “你别说啊,还真是,不是说秦川郡主和一不明男子私奔殉情了么,这是什么情况。” “要我看那,这件事说不定就是个误会,你看秦川郡主,怎么看也不像是和别人私奔的样子吧!” “哎,说不定是有人嫉妒,你们说是不是,看那脸蛋,看那身段,就是我作为女人都嫉妒,说不定就是什么人看不惯她,才散播谣言。” …… 回春堂在内城的东南方向,基本是商业主街的人流最大的方位,楚云嫣和赫连靖宇走走停停,在街道上东逛西逛,一圈下来,风向已经彻底变了。 街道上的议论之声也已经偏向了她的一方,楚云嫣和赫连靖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轻松。 不管楚云嫣对这件事是什么态度,毕竟一个女孩子,尤其是在这个时代被人说成这样,即使是普通家庭的孩子也会抬不起头,更何况是她。 赫连靖宇望着少女吹弹可破的肌肤和那清艳绝丽的脸庞,再配上那黑珍珠般耀眼的眸子,眼中浮现一丝柔情,一丝笑意。 “我们走吧!” 楚云嫣点点头,率先向着楚王府的方向走去。 只是她没有看到,在她后方的赫连靖宇在脱离她的察觉之后,呼吸变得沉重,脸色也变得苍白,只是还在亦步亦趋的跟着她。 直到二人一前一后到了楚王府门口,楚云嫣回过头来看他,才发现了他的异常。 没有理会四周,楚云嫣一把将他的右手拉过来,附上去,只一会儿,楚云嫣的脸色就难看起来,抬起头,一抹怒意不加掩饰的写在脸上。 赫连靖宇当然知道是为什么,只是解释也是徒劳,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的笑,回以四个字:“情非得已。” 楚云嫣的怒意渐消。 是啊,他一个在异国为质十年的皇子,任何事都在粱帝的监控之中,想要不去碰那些东西是不可能的,楚云嫣不知道为什么,在得知他并没有戒掉那东西的时候为何会那样愤怒,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牵动她的心。 其实这些年牵动她的人和事很多,但仅仅是两三次的见面,就让她如此上心的确是少之又少,她知道,对他,没有男女之情,却又超出普通朋友,正因为这样,在感觉到他的身体还在恶化的时候,才会是那种心境。 收拾好心情,楚云嫣勉强对着他一笑:“抱歉,失礼了。” 赫连靖宇摇摇头,一双闪着柔意的眼睛直直的望向她,让她没来由的脸颊发烫。 “怎么样?好点了么?我们进去?”楚云嫣赶紧转移他的注意力。 赫连靖宇当然知道应该先办正事,身子虽还有些发软,却已经不似刚刚的难受,对着楚云嫣点点头,随着她向楚王府大门走去。 刚到大门口,楚云嫣就看到蕊儿正焦急的东张西望,看到她的时候,眼中精光一闪,飞速向着她跑来,边跑边红了眼眶,直到站在她面前。 本来白皙稚嫩的脸庞,现下红的像苹果一样,眼泪在眼窝中打转,倔强的不流下来,清雾迷蒙的眼中闪烁着焦急之色。 “郡主……你可回来了,你去……哪了?” 蕊儿带着哭腔,鼻子一抽一抽,眼睛不眨一下的望着她,生怕错过了什么。 楚云嫣并不欲多说,这地方根本不是说话的地方,更何况昨日发生的事,很多都是不能说的。 “好啦,我的好蕊儿,你家主子不是在这里么?看看,完好无损,什么都不缺,快别哭了,跟我说说从昨天我不在到现在的事。” 蕊儿听到楚云嫣问她正事,也严肃起来,想要回答,只是望望后面跟着的赫连靖宇,有些欲言又止。 楚云嫣知道可能有什么事情,不过似乎也没什么可隐瞒的,昨天的事无非就是凤绿宁整出来的,否则为何她会急匆匆的赶回京城,毕竟为皇上祈福,为太后祈福的事情,一般是要到第二天的午后才能启程回来的。 于是,楚云嫣示意蕊儿但说无妨,眼角无意间瞥向赫连靖宇的时候,在他眼中看到了一抹耀眼的光亮。 一路上,楚云嫣从蕊儿口中得知,一大早凤绿宁就迫不及待的吩咐人,收拾东西回城,进城后听到的关于她的流言,还有到了王府门口楚王爷和两位总管的对话,楚荆忠得知自己可能出事后没有一丝停留,勒马狂奔的情况。 其实所有这些,她只注意到了楚荆忠的态度。 从第一次见他,她就有种熟悉的感觉,甚至有时候他的动作会让她产生强烈的错觉,与她可在骨子里的那人重合。 每一次,他给自己的感觉都会加深一层,有时候会是一种无可言说的默契,有时候会是一种心灵之间的碰撞,有时候会是一种身快于心的维护。 这次更是让她心中疑惑万分,也让她心中升起的念头再一次强烈起来。 思绪飘飞,直到拐进前往圣轩堂的小路,被堂内的对话所吸引。 “王爷,这秦川郡主怎么还不回来,老奴还要回宫去复旨,皇上可是特意交代,一定要带郡主回去,老奴这……您看……” 这声音楚云嫣就是死一万次也无法忘记,这是在她午夜梦回之时能够让她瞬间惊醒的记忆。 她无法忘记在天牢之中,他疯狂的大笑,无法忘记他那不带一丝起伏的雌雄莫辩的冰冷的声音,还有那不带一丝感情的命令,那加诛在她双亲和二哥身上的一道道鞭痕,一下下烙痕。 还有他无意中透露出的信息,都让她刻骨铭记。 “高公公,本王已经派人去找了,云嫣贪玩,让您和邢公公在这等,实在是本王教女无方。”旁边还有凤绿宁的随声附和。 楚王爷这略带小心的赔笑的声音,本就让楚云嫣一阵鄙夷,再听到他这一字一句都是在贬低她的话语,楚云嫣更是觉得心中一片悲凉。 无论她是不是他楚冠英的女儿,她都在这楚王府呆了十六年,喊了他十六年的父王。 可是自从她醒过来,不,是从自己出生起,他就没有尽到一个父亲,哪怕是一个长辈的责任。 如果她还是以前的楚云嫣,应该还会对他有所幻想吧! 只是现在的她,从来都是理智的,心中的凉意也只是为她觉得不值,她的表妹直到消失的那一刻也没得到他所谓的父爱,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自己的身世是什么。 “王爷,杂家和高公公可是已经等了两个多时辰,这茶壶里的水都换了三次了,您倒是给个准信啊!” 正当楚王爷一脸语塞,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只听一个空灵清脆的声音响起:“两位公公久等了,云嫣现在这里给两位公公陪个不是,只是……” 只见一身着乳白色纱衣,略施粉黛的清绝女子与一墨发披肩,青衣加身,俊逸出尘的异域男子一前一后的走进来。 只是在场的众人眼中却只有那走在前面的人儿。 高公公和邢公公都是宫里的老人,这高公公又是和当今圣上一同长大的,可以说和元帝有关的所有事他都了若指掌,当年的事,恐怕除了玉太傅和几个当事人,他是最清楚的,玉心怜的容颜他是再清楚不过。 这走进来的少女与二十多年前勾了他主子魂的女人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高公公在心中一阵懊恼,同时也埋怨起在元帝面前提起此人的越王爷。 当时他在旁边听着就觉得可能不好,只是那种场合哪有他插嘴的地方。 想想当时自家主子见过玉心怜之后,甚至想要打破玉氏家族几百年的传统,想要将她纳进宫中,要知道玉氏家族一直以来都是一夫一妻,从未有过例外,虽然进宫可能是许多女子梦寐以求的,但在玉氏的人眼中,即使是皇后,也是和很多人共享一人,所以,在玉氏的族谱上写着,玉氏女子终身不得入宫。 几百年来,玉氏只有一个例外,那就是前朝的骧惠帝和敬珑皇后,惠帝为了玉玲珑遣散后宫,六宫无妃,惠帝又承诺,此生只她一妻。 可以说,几百年来,玉氏的传统无人打破,而他家主子为了玉心怜却几次想要逼迫玉太傅,甚至拿玉氏族人和玉氏几百年的基业来威胁,暗中也做了不少小动作。 即使是在玉心怜已经下嫁给当时还没有完全执掌楚王府的楚冠英之后,也不忘将她抬为超一品世袭王妃,更不忘将她的孩子册封为超一品郡主,只是碍于君王的脸面,这些年并没有对她上心。 只是现在这站在这里的少女是什么情况,如果……高公公不敢想下去。还是楚王爷打破了厅中的寂静,走过去,状似亲昵的拉起楚云嫣的手,一边将她往位置上带,一边说:“嫣儿啊,怎么这么贪玩,幸亏你母妃回来的早……” 邢公公听到楚王爷的话,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他跟着贵妃娘娘一路上来,她和镇国王妃之间的关系他再清楚不过,这小郡主现在也是他家主子想要保护的人之一。 楚云嫣听到他又要故伎重演,嘴角勾起一丝讽刺、玩味的笑意,偏着头,饶有兴致的望着楚王爷道:“哦?母妃?父王,我母妃……” 本在一旁站着没有任何存在感的凤绿宁在看到楚云嫣完好无损的回来的时候就觉得不好,现在一听她的话,就迫不及待的打断,生怕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 “诶呀,嫣儿别任性,两位公公都等你好久了,有什么话咱们稍后再说,母妃这都是为你好,知道么?” 凤绿宁边说边走向楚云嫣,声音一直保持着柔柔的感觉,让在场的人听到心中都一阵酥麻,只有楚云嫣淡定的看着她,邢公公虽然也有那么一瞬间,之后眼里浮现出一抹凌厉的深思。 说到最后的时候,凤绿宁已经离楚云嫣很近了。 凤绿宁很是小心的狠狠的剜了楚云嫣一眼,最后三个字说的也是咬牙切齿,虽然别人听不大出来,可楚云嫣却是清楚地听到了警告的意味。 只是如果她还是以前那个偏安一隅,逆来顺受的楚云嫣,或许她会妥协,只是现在……楚云嫣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意。 你们不是说我和人私通,私奔,殉情;我这回来了,又说我贪玩没有和你一起回来,既然你这么想贬低我,那…… “凤姨娘,我怎么不知道你是我母妃呢?如果我脑子还没坏的话,我记得我母妃已经去世十六年,你……” 楚王爷听到楚云嫣的话,心里一紧,暗怪楚云嫣没有分寸,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这要是让宫中贵人知道了,这可如何是好。 “秦川郡主说的极是,凤氏,杂家记得你并没有入族谱,也没有入皇家玉蝶吧!诶呦,你看杂家这张臭嘴,净说实话。” 正当楚王爷要训斥楚云嫣之际,邢公公却抢先了一步,掐着公鸭嗓斜睨着凤绿宁,嘴上虽然没有特别表现,但也能听出他对楚云嫣的讨好。 这邢公公能从一个底层的小太监,到如今的地步,当然是个极会看眼色的,刚刚看凤绿宁对楚云嫣的态度,早已经想要发作了。从宫中出来的时候受到了她家主子千叮咛万嘱咐的指示,当然知道这种场合下该向着谁。 更何况他说的是实话好不好。 “瞧杂家这记性,可不是嘛!王爷,不是杂家说,您那,是真该给这楚王府找个主母咯。” 这高公公自然知道邢公公的心思,在宫里的时候他们虽然各为其主,但这贵妃娘娘深得盛宠,一路从才人升上来,他也是一路看过来的,跟他打交道那可谓是极其的多。 不过他这话就说的巧妙些了,并没有明说,但只要是明眼人都知道他的意思。 楚王爷虽然是四大世袭王府的当家人之一,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四人里,哦不,现在是三人,他是那最没底气的。 毕竟他的位置其实并不是名正言顺,至今他也没有拿到那十万兵权,想到这,他不禁暗恨起楚氏的族中长老。 这高公公和邢公公虽然说白了也是下人,可宰相门前还三品官呢,更何况是皇上和贵妃身边的第一红人。 “高公公说的是,本王一定好好考虑。” 一旁的凤绿宁心中已经是惊涛翻滚,她汲汲滢滢二十几年,为的不就是这个位子,自从那个女人死了以后,虽然她没有得到整个大梁的认可,最起码基本不会有人当着她的面这样贬低她,即使是看在楚王府和她女儿的面子上,这几年她过的还是很舒心的。 可自从那小贱人醒来之后,似乎有什么就开始变了,想到自己小女儿现在还在凌云寺受苦,自己视如亲人的乳娘庆嬷嬷为保她扛下一切,想到她刚醒来就和她抢汀心苑,现在还当着外人的面让她极其没脸。 这些都是小贱人的错,昏迷了两个月居然还醒了,凤绿宁几乎是一口老血就要喷出来,抹了太多胭脂水粉的脸上本就是一片惨白,现在都隐隐透出了青色,只是她仅有的理智告诉她,不能失态。 楚云嫣看着二人颜色各异的脸,觉得也差不多了。 “两位公公,云嫣确实回来晚了,却不是因为贪玩,而是……”楚云嫣故意顿了顿,瞥了一眼脸色已经黑的像包公的楚王爷和已经在发抖的凤绿宁,继续道:“昨日云嫣去星云大师处,探讨佛礼,出来之后前往后山去看风景,被几个蒙面人围攻,蒙面人口口声声说要我的命,我手无寸铁,也不会武功,只是曾在《大梁志》中,依稀记得悬崖下是条河,我只能跳下去,还好,我赌对了,只是在游上岸后,精疲力竭,昏迷了过去,醒来后顺着记忆向回城的方向走,半路恰巧遇上六皇子。” 说到这,楚云嫣转头看向一直沉默的赫连靖宇,与他眼神稍稍一碰,就别了开去。 转回头,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表情,望着对面站着的几人:“试问,一个十六年出门都可以用手指数过来的大家闺秀,会与什么人结下仇怨,甚至已经到了置于死地的地步,父王,两位公公,不知你们可有答案?” 楚冠英神色复杂的看着这个几乎从未上心过的,被自己刻意去遗忘的女儿。 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变得如此伶牙俐齿,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已经全然不认识她了。 王京确实去查了,甚至连她每天吃多少东西,喝多少水这些都查了个遍,只是却查不出任何可疑之处,似乎一切都顺理成章,却又似乎哪里不一样了。 凤绿宁从楚云嫣进门就一直是一脸怨毒,经过刚刚的事,更是对她恨之入骨,恨不得将她吃拆入腹。 现在又听到她对整件事的描述,显然是在刻意隐瞒什么,可她却不能拆穿,毕竟如果她开口这就是此地无银。 只是,楚冠英和那两个阉人是什么眼神! 凤绿宁心中的火蹭蹭直冒,理智在她身上已经荡然无存,此时又没有人在一旁劝说。 “楚云嫣,你个贱人,你在说谁,你就是我手里的一只蚂蚁,我想捏死就捏死,要我杀你,你还不……啊……” 屋中的几人神色各异,楚冠英见她越说越离谱,一脸凶神恶煞的逼近,直接堵住了她的嘴,用眼神警告她,似乎在说:老实点,休怪我不保你。 凤绿宁直到这时好像才回过神来,想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又想到现在的环境,凤绿宁像泄了气的皮球挂在楚冠英身上。 不过在看到他的眼神警告之后,心绪也回复了许多,用眼神瞪回去,仿佛在说:你敢,不怕你的秘密曝光么。 楚云嫣用眼角瞥见他二人,似乎在传达什么信息,只是她现在没有心思去探究,不过今天的效果看样子是达到了。 在她回来之前,龙毓宸塞给了她一张纸条,上面是高公公手中圣旨的内容,意思并不明确,只是让高公公务必将自己接进宫。如果她不知道上一代的纠葛,她不知道那些隐秘过往,说不定她会以这样的身份进宫去探探虚实。 不巧的是,她知道了。 按照梁元帝偏执、多疑又唯我独尊的性子,如果在私下看到她的容貌,不知道会做出怎样荒唐之事,况且,现在她还不想也不能与他对上。 从回春堂到楚王府的一路上她都在想,要怎样化解这次的入宫一事,直到进了圣轩堂,看到凤绿宁,心中才生出一计。 “秦川郡主,您看,老奴已经等了很久,老奴倒是没什么,只是这皇上的圣旨……” 尾音拉长,似有威胁之意,可那态度又带着讨好的意味。 虽然他确实不想让楚云嫣进宫,可他一个奴才,怎么可能左右的了当今圣上的心思,只是不知这是不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夜。 邢公公听到高公公开了头,嘴角露出一丝无奈,这是要不着痕迹的避开了么,他虽然和这高公公级别相同,奈何人家手上是圣旨。 “两位公公,云嫣在外面就已经听婢女讲过经过,二位手上的圣旨和谕旨大致内容云嫣已经清楚,只是这两日经历的事情太多,云嫣有些身心俱疲,想必两位公公也听到了清早的流言,云嫣实在觉得今日无颜面见圣上。” 说完,利落的跪在地上,冲着两道明黄旨意磕了三个头,再抬头起身,已经不再看在场的人,只是转头望了下赫连靖宇,示意可以走了。 留下屋中几人面面相觑,尤其是高公公和邢公公,他们在宫中这么多年,这应该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这秦川郡主真的是胆子太大了。 不,还有一个人比她更胆大,两人的脑海中不约而同的想到了那个与楚云嫣相貌相同,性格不同,却又都敢示圣旨于废物的女人。 只是邢公公与高公公的想法不同,他的心中是有一种如释重负,本来还在想怎么能让她避开这次进宫,毕竟哪个女孩不想进那只金色的笼子呢,谁知道这小郡主这么有个性。 那边楚云嫣带着赫连靖宇一路前往汀心苑。 这边,两位公公在楚云嫣这里吃了闭门羹,虽然心中不渝,却也知道皇上和贵妃娘娘对她的态度,是以也不敢把脾气发在她身上。只是高公公心中确实不悦,瞥了一眼外面快要消失的身影,还有她后面跟着的孤零零的蕊儿……心中一阵憋屈。 瞥了一眼还一脸可怜相的挂在楚王爷身上的凤绿宁,屈起兰花指,道:“真没想到啊,楚王府的嫡出小姐居然是这待遇,看来杂家该去禀报皇上,请……” “高公公,哪能啊,我们家嫣儿前段时间不是病了么?大夫说要静养,这也是为了她好不是?” 已经缓过劲来的凤绿宁听到高公公看似漫不经心却满含威胁的话语,赶紧接过话茬,生怕他说完。 本来这件事就另有隐情,她心中就有鬼,当然不能让人发现,尤其是…… 高公公瞟了她一眼:“哼,杂家也不多说什么,你好自为之。” 说完和邢公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无奈,这秦川郡主是潇洒了,可他们不行啊,回宫之后怎么复命可也是个问题,出来的时候自家主子可是明确说明,不把秦川郡主接进宫,他二人也就不用回去了。 可这也不是他们就能左右的啊!照他家两个主子的意思,这秦川郡主可是个宝贝,打不得,骂不得,说不得,那得供着啊! 哎,说到底,倒霉的还是他们这些做奴才的。 只是高公公却不知道,邢公公是在跟他演戏。 两人看任务没完成,也不想再跟楚王爷寒暄,甚至根本就没再给凤绿宁一个眼神,毕竟今天他们都是领了皇命来的,代表天子,也没有必要向楚王爷行礼,毕竟人家是异姓世袭王,也有着不小的权利,面子还是要给的。 两人向楚冠英点了点头,向着门口走去。 至于这件事最后怎么样了,他们到底有没有受到惩罚,那就是后话了。 此时的楚云嫣已经和赫连靖宇坐在汀心苑的主厅中了。 蕊儿砌了两壶茶,分别给二人倒上,福了福身,就退出了大厅。 楚云嫣在听到蕊儿说楚荆忠单枪匹马去找自己的时候,就有些心神不宁,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感觉更甚。 赫连靖宇好看的手里端着茶杯,似在端详,天知道他的眼睛其实一直是追随着对面的少女的。 在圣轩堂的时候还不觉得,只是从圣轩堂到汀心苑的这一路上,楚云嫣的表情他都尽收眼底,一路上少女没有说一句话,只是脸色越来越沉了。 他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只是也没有去打断她,就那么默默的陪着。 直到…… “秦川郡主。”一个已经很熟悉的声音传来。 只见早晨还是一身短打的武者服装的龙萧,此时一身华丽的红衣,简直不能再亮眼的,没有惊动任何人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楚云嫣脸上没有任何的变化,仿佛他的出现再正常不过。 只是坐在旁边的赫连靖宇好看的眉头皱了皱,看着龙萧的眼中有些敌意。 “什么事?” 这种时候他来,应该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不然,楚云嫣的脑中闪出了那个无论是坐在轮椅上,还是一身内力吃力行走,亦或者是飘在空中与人缠斗的妖孽身影,想着,如果不紧急,那家伙一定会自己来。 不过就凭他现在的身子,想到这,楚云嫣心中又是没来由的一疼。 龙萧从宽大的袖带中取出一封信,递了过去,道:“这是主子给您的,说是您看了就会明白,还有,属下今后就跟在小姐身边了。” 楚云嫣听到他自称属下的时候就猜到了,这龙萧虽说是龙毓宸的侍卫,可这几次相见,他们的相处模式其实并不像是主仆,能够让他认可的人,其能力应该是绝没有问题的。 她也猜到了,龙毓宸为什么让龙萧过来,心下虽然感动,却没有显露出来,对着站在面前的龙萧道:“你们主子应该没有带其他人来吧,我这里不需要,你回去告诉他,他的好意我心领了。” 龙萧听到她的话,面露难色,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他家主子真是料事如神,就知道楚小姐会拒绝。 “楚小姐,您就收留属下吧,主子说了,留不下我就也别回去了,您行行好吧!”说着,脸上的委屈之色渐渐明显,甚至呆了哭腔,最后几个字的尾音也拉长了。 这样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露出这样可怜的表情,任谁都会有恻隐之心。 楚云嫣明知道这可能是那人教给他的苦肉计,可也不忍拒绝,龙萧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楚云嫣只好对着他点点头。 望了眼旁边的赫连靖宇,觉得这件事也没什么可避开的,于是对着龙萧道:“既然要跟着我,记着,不许给你主子传递关于我的消息,当然他派人查我管不着。跟着我就要服从我的一切命令,还有,在我这没有那么重的主仆观,只要不是原则问题,我们是平等的。” 赫连靖宇听着少女有些新颖的思想,心中泛起了沉思。 几千年来,正片大陆上都有着浓重的主仆尊卑的思想,这些思想深入人心,人们也从不认为这些是有错的,甚至很多人养成了奴性,下跪,福身,求饶,磕头,这些都是人们骨子里就散发出来的,王公贵族生来高人一等,总认为他是天,人人都该围着他转,当然在这样的思想的世界里,没有人认为这是错的。 诚然,无论在什么样的社会中,都有贫富之分,但却不见得真的有高低贵贱,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谁又真的比谁低一等呢? 如果非要说不同,最多就是有的人生而高贵,富足,而有的人则出生于贫苦家庭,可是他们都在努力的活着,努力让自己的生活能够比自己之前更好,他们脸上就会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而那些富足,认为自己高人一等的很多人,却是浑浑噩噩,甚至胡作非为,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挥霍着祖宗的基业,挥霍着家族的荣耀…… 人人平等四个字,从这时开始就已经进入到赫连靖宇的思想,而在之后的《南疆帝王史传》中,这也作为他传奇一生的信条,名垂史册,当然这是后话。 现在的赫连靖宇并不知道,坐在他对面的少女对他的一生会有多大的影响,此时的他只是温和的用略带宠溺的眼神望着她。 龙萧听着楚云嫣的话,每听一句,心中就多一份震撼,到最后脸上的表情也已经控制不住了,震惊的望着坐在他前方的少女。 他听到了什么,如果不是她坐在他前面,他清晰的看到她的嘴唇在动,他都会认为这是他家公子在说话。 这些话虽然和他家公子的原话略有不同,可意思却根本没差,尤其是那平等思想,他刚刚听到的时候是真的差点叫出来好么。 谁能告诉他这到底什么情况,自从来了大梁,他就觉得他的世界观颠覆了,他家一般问十句也不会回答一个字,甚至如果没人可以呆上一天一字不说,气场冰冷的几里外都能感觉到的冰山主子,也有嬉皮笑脸,死缠烂打,对一个女子极力讨好的一天。 他家主子甚至会为了面前的女人不顾自己的身体,强行动用内力,甚至陪她跳崖。 在他的印象中,他家主子除了落颜和晴雨基本没让任何女人走进他十步之内过,即使是他们,也是在不得已的时候才能近他的身,可是这些天他看到了什么。 从不近女色的公子,从不让女人靠近他马车半步的公子,为她打破了规矩,与她同乘;从不让女人近他十步之内的公子,毫无保留的对着她撒娇,甚至……他今早上看到什么来着,他家主子正让她半抱着,枕在她腿上,一脸放松。 这…这…这是天上下红雨么,谁能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楚云嫣看看一脸惊讶的呆滞的龙萧,再看看一脸深思的赫连靖宇,心中有些疑惑。 她说什么了吗?把从龙萧进来之后所有的话都理了一遍,并没有什么问题啊,无奈的摇摇头。 反正她一直奉行,只要是涉及不到自己安危的事情,想不到就不想了嘛! 楚云嫣优雅的端起杯子,耐心十足的等着那两个如雕塑的人回神。 凌云寺后山 一人牵着一马在悬崖边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威风吹拂着他半垂在肩头的发丝,只是如果细看会发现他似乎在寻着什么东西。 如果是认识的人会发现,那正是一个多时辰前还没来得及进府,就又策马狂奔出上京城的楚王府大少爷——楚荆忠。 一袭青衣,一匹纯白色骏马,与四周郁郁葱葱的墨绿和一座座青峰融为一体,一副活灵活现的动态水墨画映入眼帘。 突然,他止住了动作,回身安抚了一下有些躁动的马儿。 蹲下身去,似乎捡到了什么。 直起身去看手上的东西,只见他虎躯一震,面上显出十分的激动,显然那东西他是认识的,看动作可能还与他有着很深的渊源。 只是一瞬,他就将那东西牢牢的握在手中,攥了一会儿,像是下了某种决定,又像是知道了什么重要的信息,眼神坚定且迸发着深切的激动。 做下决定,他望着那深不见底的悬崖,想要一跃而下。 就在这时,远处马蹄阵阵,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人数不只一个。 远远的,只一眼,楚荆忠就止住了动作,那马上几人的衣服显然是楚王府暗卫的服装,楚荆忠背着手等待着几人的到来。 只见当先一人,打马走进楚荆忠,利索的从马上一跃而下,对着楚荆忠跪地行礼:“大少爷,小姐已经回府,我等奉命来寻您。” 言简意赅,却又道明了来意,楚荆忠早就知道楚王府的暗卫培养异常严格,他们不只是隐在暗处,伺机而动的护卫,这些人都经过了很严格的训练,只是仿佛被洗脑一般,只听从王府当家人的命令。 今日一见,确实是名不虚传。 只是楚王爷居然让他们出来寻他,想必是宫中施压,否则,自己一个在他看来可有可无的庶出少爷,怎么可能让他手上最精锐的人来寻。 楚荆忠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稍纵即逝,即使跟他面对面都不一定能捕捉的到。 “你起来吧!” 说完朝着自己的马儿走去。 翻身上马,一个启程的动作,当先朝着卧龙山脚冲了过去。 刚刚下过雨的天空一片蔚蓝,即使是到了黄昏,西边的天空也是火红一片,余晖照耀在汀心苑的每一个角落,大榕树下,一个绝美的少女慵懒的躺在美人榻上,有一搭无一搭的和蹲在树上与天边火红融为一体。 可与墨绿的枝桠搭在一起却是极为的诡异。 想是少女实在看不下去了,从榻旁的小几上拿了几颗花生米,冲着他投了过去。 “郡主,再来几颗呗。” 树上的龙萧轻松的接过扔上来的花生,送到嘴里,还不忘对下面的人挤眉弄眼,说出来的话也是让人哭笑不得。 楚云嫣正端着蕊儿刚刚送过来的冰镇酸梅汤惬意的喝着,听他这么说,噗嗤一下喷了出来,还引来了一阵呛咳。 “咳咳……你……龙萧…咳…你给我下来…”楚云嫣是实在看不下去了,一身红配上树,她能说她的定力已经够高了么。 从赫连靖宇走了之后,她嫌屋里热,就吩咐蕊儿和龙萧给她把椅子搬到树下,这颗大榕树在她有记忆以来就生长在这里,如今已经是能够覆盖半个小院,夏天在树下乘凉是再好不过。 “郡主,是你让我在树上的,这又让我下来,你给个准信呗。” 依照龙萧的武功,其实无论穿什么,在什么时候都能保证将自己隐藏起来,只是楚云嫣就是看着他那身骚包的红色不舒服,本来是想让他自己先觉得别扭,可是人家面不改色的在树杈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一呆两个时辰。 最后,这不,她实在是受不了了,她投降行不行。 蕊儿看不惯龙萧这吊儿郎当欺负她家主子的样子,忍不住,仰着脖子,挺起胸脯,望着树上一副痞痞的,欠揍表情的龙萧道:“不许你欺负我家主子。” 龙萧被他的模样直接逗笑了:“小丫头,别挺了,再挺也是平的。” 蕊儿虽小,奈何这时代的人都早熟,她当然知道龙萧说的是什么,轰的一下本来白皙的脸蛋瞬间变得通红,双臂交叉抱在胸前,瞪着还在树上饶有兴致的俯视她的男人,吼道:“你个流氓,下流坯子,流氓……” 说来说去还是这几个字,毕竟蕊儿在玉府是跟着老夫人长大的,也算是玉红锦的伴读,放到哪个小门小户,那也是大小姐的教养,那些腌攒话自然是说不出口。 龙萧看着小丫头的表情,脸蛋红彤彤的,从她口中蹦出的几个单调的词,憋得她整个脸蛋鼓鼓的,可爱的紧。 龙萧突然升起来想要捉弄她的心思:“小丫头,要不要爷教教你,怎么骂人啊?你这可是一点力度都没有,爷听着都快睡着了。” 说完,还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又弄得蕊儿一阵猛瞪。 蕊儿眼睛本来就大,在刻意的去睁大的话,整张脸眼睛极其突出,再配上现在的表情,真的是萌的一脸血。 楚云嫣从呛咳中缓过劲儿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个想法,如果这两个人能到一块儿,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这个想法一出,楚云嫣再看他俩,眼中的神采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这边楚云嫣正在兴致勃勃的看着两人斗嘴,那边兰芷苑中却上演着全武行。 凤绿宁从圣轩堂出来,心里就是一阵的发狂,走之前狠狠瞪了楚王爷一眼,才带着一群丫鬟婆子走回兰芷苑。 路上看着什么都不顺眼,还发落了两个本已经干完活在唠嗑的小丫鬟。 一时间整个楚王府都知道了他们的王妃心情不好,还是不惹为妙,可他们哪里知道她就是没事要发泄。 凤绿宁刚回了兰芷苑就让身边的王婆子关门,把所有兰芷苑的下人集中起来训了一顿,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扣了一堆人的月例还嫌不够,还将跟随她去凌云寺的两个粗使婆子打了一顿。 做完之后,就吩咐她们都离她房间远一些,没事别烦她,之后甩袖进屋。 进了自己的屋子,又开始砸东西,正砸到一半的时候,终于将她想见的人引来了。 “你这是做什么?”楚王爷穿过屏风进入时看到的就是一个衣衫不整,头发凌乱,面部狰狞的女人,周围散落着许多碎掉的瓷片。 凤绿宁听到声音,抬头直直的望向站在进门处的楚王爷,眼中闪出一抹疯狂的色彩。 ------题外话------ 亲们,宝宝尽力了,宝宝只能写这么多,宝宝好累,求安慰 推荐好友的文文—— 《国民老公的重生暖妻》 苏漫回到了十四岁那年的期中考试 这时,自己不是一百四十斤的四眼剩斗士。她决定痛改前非,再世为人。好好用功读书,好好学习做人。 可是当命运的齿轮再次转动,这一切都变得不同。为何连身世也成为一个谜团?! 本文:豪门励志成长,爽文。女主是颜值爆表的学霸,没有金手指。PS:涉及校园,娱乐圈,商业。 第八十四章 背后的秘密 “楚冠英,刚刚你说什么了?你还记得当初答应我什么吗?这些年,我们心知肚明,你刚刚说了什么,你又把我当什么了。”凤绿宁越说越激动,眼中的不甘和愤怒越来越重,身体的动作也是越来越疯魔。 楚冠英一听她这话,就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只是那些事怎么能在这里说,隔墙有耳难道她不懂么? 每次发生点儿什么事情,她都用这些事来威胁他,只是以前起码她还是知道分寸的,可现在……她是想干什么。 楚王爷看着凤绿宁,眼中一片复杂,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 只是此时凤绿宁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负面情绪占据了上风,根本就没有看到楚王爷的表情。 “楚冠英,你说话啊,我问你呢?我凤绿宁为了……做你的外室,自从那贱人死了之后,虽然这府中的大权在我手里,可我却是这整个上京城皇族宗亲里的笑话……哈哈哈……连个没把的太监都敢羞辱我,你说……你说……” 楚王爷听她越说越离谱,最后听到……直接捂住了她的嘴,在她耳边警告道:“注意你的用词,隔墙有耳,你不知道么?” 凤绿宁正在气头上,根本就是不管不顾,又听他这语气,心中怒意更甚,挣脱楚王爷的压制,一脸悲愤的望着他:“楚冠英,你好…。你真的好……” 楚冠英一看她这表情和语气,就知道她已经快没了理智,只是那些事怎么能,这么多年,粱帝对他根本就是不信任的,甚至让他娶了云王府的庶女做侧妃,云王府本就是保皇派,一个庶出的女儿或许不会引起他的注意,可要说去祖宅养病,回来就被皇上赐给他,这就不得不让他起疑了,他们的鬼话或许别人信,可他楚冠英怎么可能信。 这些年楚王府抬进来的姑娘很多,可还活着的也就凤绿宁和云侧妃,不是她云巧巧有多隐秘,也不是他不想动,而是,她和那些姑娘不一样,动了她,一定会惹来大麻烦。 “宁儿,我们好好说,行不?” 楚冠英还真不敢真的惹了她,毕竟他的底细她都知道,即使有些细节不清楚,可她手上掌握的足够他死上千次万次。 凤绿宁听到他示弱,心中的怒意消除了一点儿。 可是她知道,这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她手上和脑子里的东西。 如果她手上没有那些东西,现在的楚冠英会怎么对她,凤绿宁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嘲讽的笑意。 她是真的喜欢他啊!不然,凭她的身份,即使是任务她也是不会和他在一起的,只是她知道,他心中只有利益,当他们没有利益纠葛,利益关系的时候,她凤绿宁也就会和那些女人一样被他毫不留情的除去。 只是现在他们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而已。 “还说什么?楚冠英,这么多年了,我为了你能稳坐楚王爷的位置,委曲求全,让那个女人做了这位子,我的身份你不知道?你当初怎么承诺我的,啊?你说啊,你说你坐稳这位子就去请旨,当你坐稳之后你又说什么,说我的身份没有筹码……玲儿当初…你本就知道她有心上人,为了你的权势,还是把她推出去,我当初一个字的不是都没说吧!可是你呢,当初你可是答应我的,玲儿也答应我,可现在呢,现在呢,你说啊!还有,那个贱人的女儿,你不觉得她最近很奇怪吗?我可是一次次栽在他手上……” 凤绿宁边说边指着皇宫的方向,说道楚云嫣的时候,脸上表情从疯狂变得复杂,带着深深的疑惑,眼眸深索,径直的望着汀心苑的方向。 “你还说,你没事去惹她做什么,当初的事情难道你不知道,这是皇上碍于自己的面子,玉家碍于跟本王的协议,如果……” 楚王爷没有再说下去,他相信凤绿宁知道他的意思,他二人谁也无法抗衡皇权,也无法与一个几百年传承的大家族对抗。 她想要在这里继续她的任务,就绝不能得罪真正的掌权者。 凤绿宁此时的怨气,怒气已经消了很多,听到楚王爷的话,眼珠转了转,心下权衡了一下。 脸上的表情从狰狞变得平静,道:“那两个太监还有那小贱人那么说我,你说怎么办?” 楚冠英一听她的话,就知道她服软了,他心里也是松了口气。 天知道他一直供着她,虽然在公开场合她很给他面子,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二人的相处模式。 都说他痴心一片,都说他宠妾灭妻,整个上京乃至梁国的贵族都在心底嘲笑他,天知道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楚王爷心下酸楚,却又没有其他办法,只是在心中酝酿着一个邪恶的想法。 楚王爷走到凤绿宁的身后,环住她,在她耳边吹气:“你说怎么办?” 凤绿宁被他弄得一阵荡漾,脖子上浅浅的呼吸弄得他一阵酥麻,但刚刚生过气还是有理智在的,伸手拍掉她环在腰间的手,斜睨着他:“要是我说让你杀了那两个人呢?” 凤绿宁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们还要在上京立足,就不可能那么冲动,也是想再探探他的态度。 想到书房门口那次禁足,想到楚云嫣醒来后的种种,她心中就有股郁气难平。 武家那件事也过去快半个月了,可想到自己现在还在凌云寺受苦的女儿,她又道:“对了,晴儿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当初一道圣旨就将楚晴送去凌云寺,她也是没办法,谁让她凤绿宁在这没有说话的权利呢。 “晴儿的事是圣旨,宁儿,你也知道本王的惩罚还没结束呢,要不是今天的事儿,本王现在还在皇陵呢!” 楚王爷又环上凤绿宁的腰,幽幽的在她耳边说着。 楚晴的事他也想解决,虽然他们在一起确实有利益因素,楚晴却是他真心喜欢的女儿,就像他怀里的这女人,虽然他不能给她心,她的身却是自己喜欢的。 这么多年她还是那么的令他着迷。 凤绿宁听完他的话就知道,这事儿他是不打算管了,这些年她对他的了解可能比他自己都深。 再次把他的手拍掉,小心翼翼的绕过周身的瓷片,走到旁边的梨木椅子上坐下,也不管发脾气的时候弄乱了的衣服,头发。 冷冰冰的开口:“让你做什么你都是推脱,这些年你到底做过什么?” 楚王爷看转移注意力失败,就知道,这件事必须要谈了,这些年大部分时候都能混过去,一到这种时候,他就知道…… 楚王爷慢条斯理的走到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平了平弄得褶皱的衣角,严肃的看着凤绿宁,轻声道了句:“菏儿。” 这句话一出凤绿宁的心瞬间软了,每次一到这种时候,他都会叫她本来的名字,只是这次她不想再放过了。 以前在王府中她还是横着走,自从楚云嫣上次昏迷醒来,她就各种不顺,今天已经到了一个爆发点,她是一定要说清楚。 “楚冠英,我们把话说清楚吧!这二十多年你到底拿我当什么?我是背井离乡,我在这确实要靠你,我做到了对你的承诺,你呢?一个名分,二十多年你没给我,晴儿要汀心苑,是我想办法拿过来,却又被你一句话收回去,越王别院那件事……” “那件事本王是没办成,可汀心苑和越王别院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曾经在前镇国王妃和玉太傅面前发过誓,那里永远属于楚云嫣,还有越王别院那事,本王也是受害者,如果不是你没有把整件事弄明白,现在怎么可能是这种情况。” 楚王爷没有听完凤绿宁的话,就打断了她,自己和她二十多年前确实是有感情在,自己也答应她站稳脚跟之后,去向皇上请旨将她扶正,按这件事来说确实是自己的心中有愧。 可那两件事,本就是后宅私事,她不只没有办好,还留下了把柄,甚至让人反过来算计她。 楚王爷是很不屑这样的事情的,虽然那些女人确实是他们合力,或者是他们一起合计,凤绿宁执行的。 “你还怪我,你不帮我对付那个贱人,你还有理了是吧!”凤绿宁说着,心中的怒火又有些上升。 楚王爷似乎发现了什么,一直向她使眼色,凤绿宁正在气头上,也没理会,直接冲口而出:“你挤什么眼睛,你眼睛不好使么?” 楚王爷差点一口血喷出去,这些年的超一品王爷的地位,早就养成了高人一等的心理,若不是有些人需要去巴结,他才不会上赶着。 不过这凤绿宁虽不是自己要巴结的,可却是自己要供着的。 在心里叹了口气,任命的起身走向凤绿宁,双手搭在她肩膀上,放软了声音:“菏儿,你知道,咱们的身份要是暴露了,会有怎样的后果,现在咱们女儿在宫里,就是最好的保护色,你也知道,梁太祖的那个狗屁规定,你让我怎么办,你放心,不管怎样,我一定把晴儿救出来,好不好?” 楚王爷的承诺一出,虽然凤绿宁有些不相信,可她也知道,他能服软已经不错了,于是也顺坡而下,抱住楚王爷的腰,将脸贴在他腰上,一脸委屈的哼哼! 楚王爷被她弄得一阵心痒,双手在她的背上上下搓动,凤绿宁一阵嘤咛! 楚王爷得到首肯后,打横将她抱起,凤绿宁“啊”的一声,一双玉臂攀上楚王爷的脖颈,走到床边,楚王爷一把将她压在身下,开始吮吸。 屋内声音渐大,在房顶上听墙角的某人,一个趔趄,差点摔下去,心里腹诽,都这么老了,居然还这么有精力,感觉再也听不到有价值的消息了,某人脚下一点,轻飘飘的飞了出去。 屋内二人忙着滚床单,也没有察觉到房顶上的消息,只是后来追悔莫及。与兰芷院同一时间,竹院之中。 楚荆忠正坐在书房的桌子后,拿着下午捡到的玉佩端详着,面上平静,心中却早就心绪翻飞,眼睛空洞的对着手中的手中的东西,思绪飘远。 这玉佩别人或许不清楚,可他却是再熟悉不过,本想回来之后就去汀心苑,只是回到王府的时候,时辰有些晚了,虽急切,可也不能坏了规矩。 心中疑团再多,也只能稍后再去。 楚荆忠起身,走到窗边,望向远处漆黑无星无月的夜空,脑海中影像翻飞,只是这些画面极为熟悉,似乎离得很近,又似乎相隔很远。 汀心苑中,楚云嫣坐在寝室中,心绪有些不宁,从回到汀心苑起,她就发现身上只有青龙令,而不见了从星云大师手上拿回来的玉佩,当然那把剑在龙毓宸的马车上。 难道玉佩落在了车上?可是又全无印象,只是那玉佩太过重要,不相干的人拿去其实也没用。 正想着第二天借故去这两日去过的地方都找找,就听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声音停止时,美人榻上已经半卧了一只慵懒华丽的妖孽,旁边还放着她落在车上的龙吟。 那妖孽正睁着星子般的眼睛,嘴角勾笑的望着她,唇畔轻起:“嫣嫣,好久不见。” “龙大公子,我们好像几个时辰前才分开。”楚云嫣忍不住对着他翻了个白眼,道。 “人家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本公子可是一刻见不到嫣嫣,就觉得几世都过去了。”龙毓宸眼神轻佻,语气却异常严肃,直觉这话很是可信。 可配上他的表情,怎么让人这么想揍他呢?楚云嫣在心中腹诽。 “龙萧,你给我进来”楚云嫣有些不想理这油嘴滑舌的妖孽,冲着外面喊了句。 片刻,龙萧一脸苦瓜相的站在二人面前,一脸便秘的看着楚云嫣。 两位主子斗法,别殃及他这小虾米好不好,他也很辛苦的好伐,又要值夜,又要随从,可他不要兼职出气筒啊。 龙萧边观察楚云嫣和龙毓宸边在心中吐槽。 “嫣嫣,你叫龙萧干嘛,本公子在这里,还不够你看的么?”龙毓宸看楚云嫣不理他,一脸委屈的望着她,提高自己的存在感。 “龙大公子,这里是我的房间,你每次都这么晚了飘进来,还想让我给你好脸色?” 楚云嫣很给面子的瞟了他一眼,才道。 顿了下,又看向还在旁边站着的龙萧:“你要是不把我当主子,你现在就可以跟他回去,我这养不起大佛。” 楚云嫣本就知道,他不可能对她向对龙毓宸那样,她也不需要,毕竟像龙萧这样的人,绝不仅仅是护卫,现在她和龙毓宸有交易,等到没有的时候呢? 只是既然现在龙萧跟着她,那么就该做到一个护卫也好、暗卫也罢,的本职工作。 不过,她这当然是当着他主子的面说清楚,否则……照她的性子,不知道如果他真做出什么来的时候,她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 “嫣嫣,龙萧既然给了你,你怎么发落他,和本公子没关系。” 龙毓宸眼神温和的,语气坚定的望着她,说完还冲着一脸菜色的龙萧眨了眨眼睛。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主子是见色忘友的,虽然这楚二小姐确实倾国倾城,好像也有些本事,只是他龙萧就是想不明白,从来都不近女色,不,是不喜欢近人的人,怎么就看上她了。 哎,不管了,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还是好好跟着楚二小姐,不然哪天被主子阴了,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是,小姐放心,龙萧绝对听话,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说完还做了个发誓的动作,让楚云嫣真的是哭笑不得。 不过就今天这把龙毓宸放进来的行为,楚云嫣是真想给他个教训,虽然她也知道龙毓宸本就是他主子,据她观察,龙萧也绝不是他对手。 “龙萧,那你就出去连着三夜,去值夜吧!如果在这三天里再把不相干的人放进来,那就顺延三天,反正你也不用睡觉对吧!” 楚云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脸上透露着不怀好意的表情。 龙萧脸上立刻露出十足的苦相,本来想要和楚云嫣讨价还价,可一看见自己主子闲闲的靠在那里,就那么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他就知道自家主子绝对是默许的,那就是说他只能认命了。 于是,龙萧也不想再废话了,只是转身的时候身体一直没有站直,叹着气步履有些沉重。 刚脱离他们的视线,哪里还有那颓废样,龙萧又变成那个痞痞的,有点玩世不恭的公子范了。 站在房檐下,一跃上了对面的大榕树,蹲在树上,望着屋内昏黄的灯光,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嘴角勾起了一抹醉人的笑。 此时楚云嫣的房中,从龙萧出去开始就异常的安静,龙毓宸安静的靠在榻上,目光温柔的照在床上的人身上,似乎打定主意等她开口。 楚云嫣被看的不自在,抬头望向斜对面的墨衣墨发,脸色却很是苍白的妖孽,心中有些气恼,这人早上还在发烧,甚至内力都没法使用,现在就独自跑来这里,要是在半路出事怎么办。 “不知九公子今日到访,有何贵干,不要跟我说什么想我了,这些想必三岁孩子也不会信。” 楚云嫣说完,就盯着他的表情,想从他的变化中看出点什么,毕竟谁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次次帮你,虽说他想要她治病……或者还有什么别的原因,可这决不能构成他几次舍命相救,并且好像对她还是有求必应。 只是楚云嫣失望了,龙毓宸心中确实是水深火热,听到她的质疑,心中痛的不可自拔,可是他却是一点都没有表露出来,毕竟她什么都不知道。 “嫣嫣望了么,在回春堂,嫣嫣说有事相商,本公子这是来赴约的啊!”龙毓宸动了动,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只是手放在膝盖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按着。 楚云嫣眼睛向他瞟了一眼,听他这么说,站起身向梳妆台方向走去,边走边说:“九公子,云嫣记得曾经说过,碧蕊寒香制成之时,就是我们交易开始之时。” 龙毓宸点点头:“本公子也说过,嫣嫣想什么时候行使权力,直接去找落颜就好。” 楚云嫣从梳妆盒的最边上拿出一个烧的很细致,精巧的小瓶子,拿在手里犹豫了片刻,还是将弄乱的东西收拾好,拿着瓶子来到龙毓宸身边,在榻边桌子的另一侧坐下来,将手里的瓶子放在桌上,推到龙毓宸的身边。 “这个是你要的碧蕊寒香,只是这东西很伤身体,而且只能少量添加,最好放一点百合香精进去,我把里面迷迭香的成分放轻了,可能作用不会很大,但是对你身体的损伤会降低。” 说到这,楚云嫣咬了咬嘴唇,像是在纠结什么。 龙毓宸望着有些口是心非的少女,明明是关心他的,可说出来的话却是那样伤人,现在看她这喋喋不休的样子,龙毓宸心中有种暖意在蔓延,瞬间温暖了他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嫣嫣是在关心我吗?”望着脸上一片纠结,嘴唇都快咬破的少女,龙毓宸不忍她再折磨自己,开口询问道。 楚云嫣抬起头,看了看他,却没有像以前一样,立刻反驳他的话,而是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两眼,又低下头。 “嫣嫣如果关心本公子,那就嫁给本公子吧!这样嫣嫣就可以每天监督本公子,你说好不好?” “龙大公子,你每次都这么调戏女孩子么?这样真的有意思么?”楚云嫣一听龙毓宸这话,瞬间炸毛,虽然知道他是好心,想让她从刚刚的情绪中走出来,可这样的话,在楚云嫣看来,这就是她不能接受的。 她不能接受一个从认识起就次次帮助自己,不能接受一个自己已经产生好感的人这么的轻浮。 这样的话应该是严肃的,别说在这样的时代,即使是在自己记忆深处的那个人人平等,一夫一妻,制度开放的时代,结婚也是一个神圣的词语,嫁娶也是个严肃的话题。 “嫣嫣,我说的是真的,嫣嫣如果嫁给本公子,那嫣嫣就可以和本公子永远在一起了,嫣嫣说好不好?” 龙毓宸控制身体,向上靠了靠,神色变得有些严肃,说出来的话虽然有些温软,有一点点哄孩子的感觉,最后一句却给了楚云嫣极大的震撼。 永远在一起,多么诱人的话语啊,前世无论慕容峰说过多少甜言蜜语的话,可从没有这样类似于承诺的。只是这话出自一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人身上,怎么想怎么有些不正常。 “九公子,我们还是说正事吧。”楚云嫣并不想和他继续纠缠,在她心里,他说的这些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好,嫣嫣你说。”龙毓宸把桌上的小瓶子收进袖带,调整了下姿势,表情也变得有些严肃。 “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我就不和你拐弯抹角了,我要救我大哥,但是现在我手上的势力都不能露面,所以,人手方面我想向你来借。” 龙毓宸沉吟一下道:“嫣嫣的意思是,整个的计划本公子都参与?” “不,怎么能劳动九公子,云嫣只是想借些人手,好在计划中使用。”楚云嫣本就没把他安在计划中,毕竟自己确实不想跟他有太多接触,虽然已经是理不清了。 “嫣嫣不让本公子参与,本公子就不借人。”龙毓宸身体前倾,双手压着身下的小桌子,眼神坚定的望着对面的楚云嫣,说出的话透露着浓浓的撒娇意味。 楚云嫣看了他一会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九公子,您要是本人参与,云嫣当然举双手赞成,只是……”楚云嫣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欲言又止。 “本公子当然没问题,嫣嫣,你就告诉我你想怎么做呗。” 龙毓宸眼中瞬间绽放出华彩,表情好奇的又凑近了她一点儿。 龙毓宸是真的好奇,虽然看过她所有的资料,但接触确实只是这一个来月,他想要了解她更多,更想知道她究竟有多大的能量,毕竟她前世的所有传奇基本都发挥在了战场上,哪怕是三岁习文,五岁习武,六岁学医,十二岁舌战群儒,获封梁建国以来真正的女将,巾帼将军,可在政治上的权谋,他并没有看到。 这些天他一直在试探,在凌云寺之前,他虽然不知道她是东方玉卿,可他已经起疑了,就说那次遇刺,自己已经帮她做了铺垫,虽然是临时的,没有在提前有所准备,不过她的环环相扣,请京兆尹,在每一个节点上的把握,确实都很好,只是没有触动凤绿宁的根基。 当然这点无可厚非,毕竟她在这楚王府根深蒂固,折了一个庆嬷嬷,他虽然不甚满意,但也能够勉强打上满分。 所以他现在更想看看她在这件事上到底能够做到哪样。 汀心苑的灯一直到后半夜才熄灭,谁也不知道楚云嫣和龙毓宸谈了什么,即使是一直在榕树上警戒的龙萧,只是在某一天,有心人们发现上京城的风向变了。酷暑八月,罕见的一个凉爽的早晨,一阵嘈杂的声音将还在睡梦中的楚云嫣吵醒了。 “楚云嫣,你个贱人,出来,什么时候多了个看门狗,这么没眼力见,不知道本郡主是谁吗?还不快滚开……” 一阵难听的叫骂之声瞬间清晰的传入楚云嫣的耳中,让她刚刚转醒,还不太清醒的脑子,瞬间开始运转。 这个声音她再清楚不过,眼中一闪而逝的无奈划过,就知道昨天的事情会传的满城风雨,其实昨天她没有冲过来找她,她就觉得很奇怪,现在听到这声音,其实心中是有着一丝了然的。 正想着,房门被敲响了:“郡主,郡主,你醒了没有。”边敲边传来蕊儿小心翼翼的声音。 “醒啦,进来吧!” 蕊儿带着两个粗使的小丫头打开房门进来,两个小丫头将洗漱的物品放下之后,向楚云嫣行礼后就出去了。 “郡主,您先洗漱,色狼在门口看着呢,保证她们进不来。”蕊儿边说边将门关上,省的那些污言秽语传进来,污了郡主的耳朵。 “噗……”楚云嫣正在用盐水漱口,听到色狼两个字直接喷了出来。 “咳咳……咳咳……咳……蕊儿…噗,哈哈……你让我笑会儿。” 蕊儿一脸懵懂的望着笑的快岔气的自家主子,怎么也搞不明白他在笑什么,挠挠头,算了,不想了,自家主子的笑点和她不在一个频道上。 楚云嫣看蕊儿一脸呆萌,笑了一会儿也觉得没什么意思。 自己拿起已经洗好的毛巾擦了擦脸,示意蕊儿给她梳头更衣,听着外面不断传进来的越来越难听的话,楚云嫣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 “郡主,这芙蓉郡主怎么…。”蕊儿本想说怎么这么粗鄙,可又一想,她只是个小丫鬟,怎么能妄议主子呢? “怎么什么?你是不是想说她怎么这么粗俗。” 楚云嫣看蕊儿如捣蒜般的点头,就知道她心中所想,毕竟她是跟在自己外祖母身边长大,又是表妹玉红锦的陪读,可以说是接受的大家小姐的教养,哪里能理解一个郡主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做派。 “蕊儿,你跟着我,以后还会看到更多,学到更多,这些只是整个世界的冰山一角,以后你遇到的事,可能会颠覆你的是非观,颠覆你的认知,所以蕊儿,你记得,多看,多听,说该说的,做该做的。” 蕊儿听到自家主子的叮嘱,眼睛亮亮的望着她,手中不停,脸上郑重的道:“郡主,蕊儿知道了,蕊儿一定多听多看。” 楚云嫣在铜镜中看到小丫头郑重的表情,脸上也露出了一抹微笑。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混乱的打斗声,中间还夹杂李蓉蓉的谩骂和唯恐天下不乱的叫嚣。 没一会儿,李蓉蓉的声音弱了,而外面更多地是呻吟之声,楚云嫣打开房门看到的就是李蓉蓉衣衫有些凌乱,脸色憋的通红,瞪着一脸面无表情,闲闲的抱着剑斜倚着大榕树的龙萧。 看到楚云嫣,好像找到了出气口,于是一阵连珠炮自口中蹦出:“楚云嫣,这就是你的奴才,敢打我的人,敢不让我进门,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看我不去找皇帝舅舅让他治你的罪,你个贱人,还敢跟赫连靖宇在街上逛,你将本宫置于何地,你说啊!” “郡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的品级是一样的,如果非要说,好像我比你高半级,本宫这个词也好像只是公主和皇后、四妃才可以自称的,还有一点,他并不是我的奴才,我们是平等的关系,如果一定要说,他只是答应别人临时来保护我的,所以,芙蓉郡主,请你放尊重点,至于我和南疆六皇子之间,我上次就说过,他不是你的所有物,他和谁在干什么是他的自由。” 楚云嫣心平气和,淡淡的说完,就那么好整以暇的望着似乎已经有些癫狂的李蓉蓉。 “长公主,这里就是汀心苑了,您……诶呦,这是怎么啦!”远远的,凤绿宁的声音响起,似乎还有什么人跟她一起,嘈杂的脚步声昭示着人绝对不少,而长公主这个词在整个大梁也只有梁元帝的亲妹妹慕容月兰能够担得起。 “蓉蓉,这是怎么啦,怎么还打起来了……”慕容月兰听下人说李蓉蓉来找楚云嫣的麻烦,赶紧让人准备马车追了过来,在路上还在想,蓉蓉千万不要惹祸,这要是其他人还好说,可是……她或许是这世上不多的几个知道当年事情经过的人。 据说昨天不知道是谁在皇上面前提起楚云嫣,而让他一道圣旨送到了楚王府,还吩咐高祥请不来人就不用回来,只是这人还是没有请进宫,高祥是受了罚,可她心中却是松了口气。 楚云嫣这姑娘她是见过的,简直和二十多年前名镇京师玉府嫡次女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那桃花眼更魅惑,配上这张脸也更加惊艳。 今日一见,更是跟她母亲相似了几分,她不禁庆幸她家宝贝女儿还没有闹到皇宫里去,否则…… 楚云嫣看到为首的一身华服,头顶簪着两只六尾熹凤的女人,心神一阵恍惚。 在她的印象中,长公主和她母亲(镇国王妃)的关系还不错,两人都是那种大气风华,雍容大度的女人,站在一起相得益彰,从长公主驸马病逝后回京,总会时不时的去镇国王府坐坐。 只是后来她才知道,那只是皇家的一种手段,这慕容月兰其实也是帮凶之一。 楚云嫣虽然不恨李蓉蓉,毕竟稚子无辜,她相信依照长公主对她的宠爱,一定不会让她卷入这件事当中。可这慕容月兰却是她无法忽视的一人。 论眼界、权谋和对整个朝堂的把握,她楚云嫣都不敢说一定比她强,只是她既然是自己名单中的一人,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 楚云嫣望着她,恨意在眼中一闪而逝,只是却被敏感的正在观察她的慕容月兰看到了,只这一下,就在她心中留下了疑团。 只是又一想应该是自己的幻觉,她不可能知道那件事,心中疑虑消散,也不再执着与那个一瞬即逝的眼神,只是她不知道,其实她已经接近了真相,而这一忽略也让她及她的梁国走向了不归路。 第八十五章 暗藏杀机的饭局 “秦川郡主,这是怎么回事,你能解释下吗?” 慕容月兰虽然知道这件事的起因是她家女儿,可在她看来,这满地的被打的起不来的侍卫,就是楚云嫣欺负她女儿的证据。 在正事上她是很公正,可在她女儿这,永远是别人的错。 慕容月兰冷冷的望着楚云嫣,仿佛要把她吃掉。 “长公主。”楚云嫣一边说一边行了一礼,对于长公主这个在皇权更替中起到重要作用的女人,无论跟她有什么恩怨,楚云嫣还是很敬佩她的。 “云嫣并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只是将自己听到的和看到的说一遍。”说到这楚云嫣顿了下,稍稍弯腰向长公主示意了下,又道:“今早,云嫣还在睡梦中,就被外面的声音吵醒,刚刚醒神,就听芙蓉郡主在外面大骂,我清楚地听到她在骂我的朋友……” “我洗漱出来之后,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楚云嫣摆摆手,有些无奈的看着慕容月兰。 “你的朋友?是他?”慕容月兰环视了一周,用手指着靠在大榕树旁穿着一身妖冶的红衣,正闭目养神的龙萧。 “对。” “秦川郡主,朋友会一大早在外面看门?”慕容月兰一脸的怀疑。 “长公主,你也看到了,我这汀心苑除了我和蕊儿,只有几个粗使的丫鬟婆子,大哥心疼妹妹,怕我会出事,拜托他朋友来看顾我几天,不知道长公主觉得有什么问题?” 楚云嫣毫不客气的将楚荆忠供了出来,或许是她潜意识里就相信,楚荆忠是可信的。 凤绿宁听到她也提丫鬟的事情,心中郁结,狠狠的瞪了两眼根本就没有注意她的楚云嫣。 “秦川郡主,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看着,他,可不像是我梁国人。” 楚云嫣嘴角一勾,轻笑了下:“长公主想必也知道,大哥做过的官职,去过边境也不奇怪吧,那时候认识几个江湖上的朋友,想必……” 楚云嫣不再往下说,而是望着长公主,她自己不擅长女人间的勾心斗角,只有兵来将挡,所以点到为止对她来说是最有利的。 慕容月兰听她每一句都能轻松的将她堵回来,心中已是一片郁结,她虽然爱女心切,看到这一幕理智已经退化,可她也知道今日究竟是来干什么的,尤其是看着这与那人一模一样的脸,更让她无比的清醒。 “那你能解释下,你的朋友怎么会大打出手吗?”慕容月兰将朋友两个字咬的极重,瞪向楚云嫣。 “长公主,那您能解释下芙蓉郡主为什么一大早就带着这么多人闯我楚王府,进而闯进我汀心苑么?” “楚云嫣,你个贱人,你敢勾引我的男人,还不敢承认么,我就是要将你这个贱人撕碎,就是要将你带到皇帝舅舅面前,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怎么样放荡的女人……你等着。” 李蓉蓉在一旁看着自家母亲跟楚云嫣理论,眼看着自家母亲不占上风,又听到楚云嫣居然还反问她母亲,脑子一下子就炸开了,将心中所想一并说了出来,好像要全部发泄出来,说完就急冲冲的要往外走。 慕容月兰赶紧拉住她,生怕她一个冲动,如果真的让皇上看见她,那……慕容月兰不敢想……如果这事是她女儿促成的,那…… “母亲,你别拉着我,她勾引我男人……” “闭嘴。”慕容月兰在她第一次说的时候没来的及阻止,这次实在听不下去了,她慕容月兰的女儿,梁国最尊贵的郡主,甚至很多公主都不能与她相提并论,这怎么就看上了一个质子,还是一个不知道有没有明天的人。 她虽然纵容她,可这件事她一直都是反对的,好在没有闹出什么事,可是现在这什么情况。 “蓉蓉,注意你的身份。”慕容月兰不能明说,只能隐晦的警告她。 “母亲,你看她趾高气昂的,你没听见昨天早上人们的传言么,她就是个贱女人,我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居然敢抢我的男人,我一定要让她身败名裂。” 李蓉蓉已经忘记周围环境了,在她的世界里似乎只有她和她母亲还有她心心念念的男人。 龙萧在一旁早就听得皱眉了,不管这楚二小姐他看着怎么样,可她确实是他们家主子捧在心尖上的人儿,要是主子在,这李蓉蓉现在还有没有命站在这里叫嚣都是未知的,不,是肯定会被整的很惨。 他虽然也看不惯这女人,可他一没立场,二没理由,他还是在这继续看着吧! 楚云嫣看着她的疯狂,只是在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笑意,她确实不想进皇宫,可如果……她也不介意现在就去会一会坐在上面的那人。 就在慕容月兰母女争执不下的时候,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云嫣,我们出去玩啊……无聊死啦……诶?这是什么情况?”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楚云嫣在话头响起的时候就知道来人是谁,只是她没想到还有一人也来了。 “三公主,琪珑郡主,你们怎么来啦!” 毕竟是外邦使臣,在场的又属慕容月兰的身份最高,看到这两人,也松开了对李蓉蓉的拉扯,只是就在她向他们打招呼的空档,李蓉蓉就冲了出去。 龙萧本想去拦,看到楚云嫣几不可查的摇了摇头,也就抱着剑继续靠在榕树旁看戏了。 慕容月兰给了后面跟着自己嬷嬷一个眼神,心中虽然焦急,但这种时候,她作为东道主,还是要有风度的。 “三公主,郡主,你们看,这汀心苑今天有些乱,要不两位移步?”凤绿宁从进了门就被当做空气,现在也出来找存在感。 万俟琪珑虽然是个直性子,可这么多年看的听的并不少,更何况哪个后宫朝堂没有些事情呢? 看了看慕容月兰,又斜了眼凤绿宁,有点不耐烦:“本郡主和静姝是来找云嫣玩的,你们也知道本郡主最讨厌寒暄,那些繁文缛节什么的,就免了吧!长公主你说呢?” 万俟琪珑当然知道站在她面前的这个雍容华贵的女人是谁,就是没见过,再来之前她也做过功课,这女人也是个风云人物,虽然她很讨厌那种玩弄政治,在背地里搅弄风云的人啦,可讨厌归讨厌,这种人最好不要得罪。 凤绿宁在她眼里那就是小虾米,她本来就不是梁国人,就算是他的身份也没必要和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有所接触吧! “那是,琪珑郡主不拘小节,有女中豪杰之风范,正好,本宫也不喜欢那些规矩……” “长公主,您还是先去看看芙蓉郡主吧!”一旁的赫连静姝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里面的情况,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这李蓉蓉的性子她在南疆就有耳闻,想必是又要惹事了! 估计这事应该和昨天自己六哥和楚云嫣演戏有关,今天要不是她六哥让人送信,自己也不会站在这,自己的六哥对这楚云嫣……她也挺喜欢这个秦川郡主的,要是…… 慕容月兰心中早就是一团乱麻,碍于万俟琪珑和赫连静姝她也不好离开,正好听到这三公主起了话头,也就顺着说了下去。 “那本宫就先走了,两位在大梁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到公主府找本宫。”说完还瞟了眼淡淡的站在一旁的楚云嫣,眼中掠过一丝不耐。 赫连静姝向长公主礼貌的作了一揖,万俟琪珑却没有理会,慕容月兰当然不会和她计较,带着人就急匆匆的向门口走去。 别人可以不去理会,但凤绿宁无论怎样都掌管着楚王府中馈,不管她在外面如何,整个大梁的上层社会至少在表面上还是给她面子的,是以,她也必须行驶她作为楚王府的主母的义务。 眼看着凤绿宁追着长公主越走越远,那些被打的站不起来的侍卫也陆续的缓过劲来,追着自家主子出去,楚云嫣才露出一抹笑容,看向突然冲进来却误打误撞解了这令她头疼的围的二人。 “郡主,三公主,今日怎么有空来云嫣这啊!” “怎么又叫郡主,不是让你叫我名字么,云嫣,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啊!”万俟琪珑一听她叫她封号,脸上立刻露出生气的表情,一脸傲娇的控诉,可在楚云嫣看来却有点撒娇的意味。 赫连静姝一直在盯着榕树下百无聊赖的龙萧,眼中闪过深思,听到楚云嫣开口才将思绪拉回。 “秦川郡主,本公主可是奉我六哥之命来给你解围的哦!”说完还向楚云嫣眨了眨眼睛。 楚云嫣笑了笑:“有劳三公主跑一趟了,云嫣不胜感激。”说完还福了福身。 “诶诶诶,你们俩够了啊,云嫣,我在玉福居订了一个包房,可是自己去吃东西一点意思都没有,昨天去街上又听到你的流言,刚好今天你跟我说说呗,我跟静姝是在半路上遇见的,正好,一起呗!好不好嘛!” 万俟琪珑一脸期待的望着楚云嫣,环住她的一只胳膊撒娇的摇着。 楚云嫣微笑的望着她,想了想反正也没事,于是点点头答应了。赫连静姝本就在来的路上被她磨了一路,当然也是一起。 万俟琪珑一看楚云嫣答应了,于是直接拉起她,向赫连静姝打了个招呼,就向外冲去。 “啊……谁啊,怎么不看路,疼……”本来想说疼死她了,结果万俟琪珑抬起头看到的是一张俊朗脱尘的脸,整个人定住了,过了一瞬才回过神。 “云嫣,这是谁啊,好帅啊!”万俟琪珑眼中闪着小星星一脸好奇的看着她。 这是纯属欣赏啊,楚云嫣看着她这不带任何杂质的清澈眼神,心中想着,道:“大哥,您这是?给你介绍下,这位是北韩的琪珑郡主,这位是南疆三公主赫连静姝。” 楚云嫣给三人做着介绍。 赫连静姝在看到楚荆忠的时候心莫名的动了一下,又听到楚云嫣对他俩做着介绍,有点不自然的向他点了点头。 万俟琪珑就是纯属欣赏美男了,一脸兴奋的道:“原来你就是号称京城第一美人的萧侧妃的儿子呀!怪不得…本郡主看上你了,不过你别误会哦!本郡主最喜欢美男,你长得比我六哥还漂亮,诶呀,这次来大梁真是赚到了,见到了云嫣这么倾国倾城的美人,又见到了你这样的大帅哥。” 万俟琪珑越说越兴奋,不过还是没有忘记今天的主要任务:“美人,我要带云嫣他们一起去玉福居,咱们回聊哦!” 说完一左一右拉起楚云嫣和赫连静姝,继续风风火火的向外冲。 楚荆忠一脸无奈的看着正一边跟着跑一边还不忘转过头来看她的楚云嫣,心想:只能再找时间了。 离玉福居还有一段距离,就看到门口聚集了很多人,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现象,玉福居从开业的那天起就是在京城能与一品轩抗衡的第一大酒楼,王公贵族最常光顾的地方,门口应该是很清静的,今天却是意外的反常。 楚云嫣看到一旁的万俟琪珑脸上兴奋的表情掩都掩饰不住,就知道这小郡主又开始好奇了。 赫连静姝眼中也露出了一丝好奇,毕竟这玉福居她可是久闻大名,从开业起短短六年的时间,开到了五国京城,引起了各国掌权者的关注,可到现在也没人知道它的幕后老板是谁,只知道应该是在叶家嫡长子叶欢的名下。 三人来到人群外围,就听到许多意见不一的声音。 “这玉福居也真不近人情,人家都说到那份上了……” “你去哪吃饭,住宿不给银子行啊,更何况是这玉福居,这可是京城最大最豪华的酒楼。” “就是啊,这书生也是,怎么就非得在这呢,虽说玉福居隔音是真好,也是真贵啊。” “人家一看就是来参加恩科的,就通融下嘛,这么大酒楼还差他一个,给他个屋子怎么啦!” ……。 楚云嫣几人听了一会儿,也大致听出是怎么回事了。 围在周围的大多都是普通老百姓,看楚云嫣三人的衣服就知道绝不是他们能惹的起的,只是不知道身份也不好声张,于是默默的让开一条路,方便楚云嫣三人进入。 楚云嫣走在前面,不动声色的进了内围。 离中间越来越近,听得也就越来越清晰,只听:“掌柜的,学生是这次恩科的考生,半路被劫了银子,我白天在您这打工,您就给我个住的地方就行。” “我这是酒楼,不是救济所,城外三里有个破庙,你可以去那里,别说我不近人情啊,我可是给你指了明路。”玉福居的掌柜一脸趾高气昂,好像在看什么脏东西。 “你……那里是……那里是乞丐住的地方,你居然……你这是有辱斯文,我也不是要白吃白喝,我可以干活的,你……” 一看书生就是个典型的读书人,衣服虽然有些脏,还有些破损,只是不难看出布料还是不错的,至少这不该是个穷困家庭出来的。 ……。 楚云嫣看了会儿,也差不多看出来了,只是这掌柜是怎么回事,她清楚的记得各地玉福居的掌柜都是他们从玉锦纺中调出来的老人,眼界应该不会这么局限,这一脸小人得志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这位掌柜,请容我说句话怎么样。”楚云嫣从人群中走出,向着掌柜和书生走去。 掌柜看到是一个长得极其标致的姑娘,眼睛瞬间就直了,呆呆的望着她,刚刚那副看不起人的表情,也变成了色眯眯的谄媚。 楚云嫣还没说什么,一旁的万俟琪珑就已经看不下去了,腰间赤红的鞭子亮了出来,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鞭子就向掌柜挥去。 “你这登徒子,她也是你能肖想的,吃了豹子胆了。” “啊……。你敢打我,知道我是谁吗?”掌柜被打了一鞭,脸色扭曲,杀猪般的指着万俟琪珑叫到,只是一看是个身着异域骑马装的美丽少女,心中已经有些害怕。 在这天上掉下馅饼都能砸死几个贵族的京城,他本就是个小虾米,若不是这玉福居的掌柜,谁会认识他,这段时间又是粱帝六十大寿,各国使臣到京,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得罪他惹不起的人。 他虽然势力,但也识时务,掌柜小心翼翼的瞟着刚刚给了他一鞭子的少女,他并没有看到向她使眼色的楚云嫣。 看少女不说话了,他的胆子又大了起来,以为就是个普通的刁蛮小姐:“你知道这玉福居是什么地方么,也是你能撒野的,小心我们东家直接作了你。” “你们东家?”楚云嫣玩味的望着不知死活的掌柜。 这叶欢怎么会弄这么个人坐镇这里,楚云嫣心中很是疑惑。 “是谁在说我坏话啊。”只见一个手执折扇,身着藏蓝色锦服,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的男子从人群中走出,美中不足的是他的脸上有着一道明显的疤痕,在他本来很是温润的面容上平添了一抹刚毅。 “东…东…东…东家”掌柜一看见叶欢,眼神就开始闪烁,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叶欢皱了皱眉:“东什么东,蔡欣呢?庆祥,你说,这是怎么回事,蔡欣呢?” “回公子,蔡掌柜临时有事,这位是咱上京城玉福居的老人,平时办事很是懂规矩,蔡掌柜才说让他代管几日。”一旁的庆祥赶紧将事实说了出来。 别看他家公子长得是一副无害的模样,可要真生气起来,那绝对不是他们承受得起的。 “庆祥,你是我带出来的,我让你在这是干什么的,蔡欣应该也清楚吧!”叶欢收起折扇,在庆祥头上敲了几下,淡淡的道。 庆祥头上冷汗直冒,这是要发落还是怎么的,千万不要啊,他现在无比后悔怎么就答应蔡掌柜了呢,可也没听说公子在上京啊! 楚云嫣和叶欢交换了个眼神,道:“叶公子,久闻大名,不知可不可以给小女行个方便,既然这书生就想在这玉福居温书,他的费用我来出,恩科考试结束之前给他一容身之处,可好?” “这位小姐,你我素昧平生,素不相识,怎么能让你破费,既然这玉福居实在不能容人,那学生也不能死缠烂打不是?”说完就要拿着包袱离开这里。 “公子,留步,小女并非同情公子,只是看公子一身行头,想必是有什么难处,今日叶公子也在,公子大可住下,没人会赶你走。” “诶呀,你们别在这杵着了,都给句痛快话,我快饿死啦,你们知道看着美食不能吃的痛苦吗?”一旁的万俟琪珑看他们公子小姐的,早就有些不耐烦了。 “那,学生感念小姐大恩,只是不知小姐芳名,他日必将相报。”书生郑重的向楚云嫣行了一礼,道。 “姓名就不必了,我只是路过,看到不平之事,凑个热闹,叶公子,你看?” “既然有人出银子,何乐而不为呢,庆祥,带这位公子去入住,还有蔡欣回来让他直接去找我,你也过来,玉福居明天关门整顿。”说完,一甩扇子,潇洒离去,边走还边说:“楚小姐几人免单,算是叶某对饿着的美人的赔礼。” 楚云嫣噗嗤一笑,好笑的摇了摇头。 “那就是叶欢啊,长得真不错,本郡主看上了,云嫣我们一起去追怎么样?” 看着万俟琪珑这一脸兴奋,跃跃欲试的样子,楚云嫣真不忍心打击他,他的美人已经心有所属了。 “我们还是赶紧进去吧,你不是饿了。”南疆三公主适时的插了一句。 本来都要散了的人群听到他们的对话,才知道这三人应该身份都不简单,于是一脸的崇拜的看着中间的少女。 他们见过太多仗势欺人,狗眼看人低的人,可这位却没有因为书生的落魄而疏远他,反而还帮他……在场的人们心中都有了计较。 楚云嫣只当这是一个插曲,并没有放在心上,向书生点头示意了下,就随着万俟琪珑等人进了玉福居。 进了包房楚云嫣才知道,并不是万俟琪珑说的那么简单,包房内已经坐了两个人,北韩的一字并肩王万俟隆她可说已经很是熟悉,可是旁边坐着的那个,正一脸好奇,好像还有些不怀好意的望着自己的人是怎么回事。 “秦川郡主,请见谅,本王知道,如果是本王请秦川郡主出来一续,秦川郡主一定不会赏脸,故而只能让小妹将你请过来。” “一字并肩王这么大费周章,不可能只是为了一顿饭吧!”楚云嫣嘲讽的勾了勾唇。 一时间包房的气氛有些压抑。 “啊,云嫣,我先和静姝去吃饭啦,等下过来找你。”说完,万俟琪珑就拉着赫连静姝迅速的出了房门,没等赫连静姝有所反应就将她带到了另一间包房。 这面,楚云嫣一直站在房门前未动,一直在观察着整个房间的动静。 万俟隆在说完刚刚的话后,也坐在一旁,端起桌上的的茶,慢慢品茗,似乎真的只是那么简单。 “哈,万俟兄,秦川郡主,干嘛这么严肃嘛!秦川郡主,是小王请万俟兄将你请过来的,小王只是好奇文明大陆的巾帼将军的表妹是什么人物,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楚云嫣早就看出他的气度,与他身上的衣服有些格格不入,又听他与万俟隆称兄道弟,还自称小王,眼中精光一闪。 “哈,秦川郡主,自我介绍一下,小王是南诏太子纳兰洪熙,秦川郡主赏个脸,一起吃个饭呗。” 听到南诏,楚云嫣心中升起一股了然,随即心中升起了一股浓重的冰寒。 镇国王府十万镇南军的覆灭,若说与南诏一点关系都没有,她楚云嫣第一个不信。 当时的自己已经回了上京,即使情报送到,自己发现了端倪,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当自己看出问题时,第二份情报已经送到了自己手上,十万镇南军与崇岭被坑杀,连一句完整的尸体都找不到。 而这件事怎么看怎么蹊跷,镇南军是整个大梁战力最强的常规军队,将领也是她一手培养起来的,她再清楚不过,即使是南诏的泓胪将军亲自带兵,也不可能是这样的结果,除非提前有人泄密。 再联想到镇国王府的覆灭,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即使内心惊涛骇浪,面上也是一派淡然若素,直视着他,缓缓勾了勾唇角。 “纳兰太子相邀,云嫣莫敢不从。更何况,现在这种情况,是我能控制得了的么。”楚云嫣淡淡的望着这个一身风华却身着梁国普通便服的南诏太子,一时间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爽快,不愧是巾帼将军的妹妹,来之前万俟兄可是将郡主夸得天上有地下无,万俟兄可是从来对女人不屑一顾,现在一瞧,小王对郡主也很是好奇呢!”纳兰洪熙边说边走近楚云嫣,用那双桃花潋滟的眼睛,上下打量,说出来的话却让楚云嫣心生警惕。 “南诏素出美人,云嫣蒲柳之姿,怎能入得太子的眼。”楚云嫣不动声色的岔开话题。 “别说秦川郡主本就是芳华无双,瑰姿艳逸,就是这番中原女子所没有的气度,也不枉小王大费周章的把你请过来。”说完,纳兰洪熙径自去吩咐小二上菜。 也不知是他们不想声张还是怎样,整个玉福居连一个随从都不见。 纳兰洪熙出去后,房内只剩下楚云嫣和万俟隆,气氛显得更加暗沉,或许万俟隆并不觉得,可现在的万俟隆在楚云嫣眼中又多了一分怀疑。 “秦川郡主不过来坐吗?一直在门口,是怕本王会做什么?”一杯茶品完,慢慢放回桌上,万俟隆才抬起头,似笑非笑的望着楚云嫣,幽幽的道。 楚云嫣秀眉微皱,虽然对于龙毓宸那妖孽,她已经习惯了,甚至是免疫,可对于别人这样肆无忌惮的调侃,尤其还是一个让自己很不舒服的人,她并不能做到淡定如初。 “万俟王爷这是哪的话,云嫣这不是还没来得及么。” 楚云嫣将情绪控制的很好,并没有让万俟隆察觉自己的心思,扬起一抹微笑,抬步走向离万俟隆最远的椅子,端庄的坐好,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流淌在嘴边,不疏离也不亲近。 正在这时,门开了,纳兰洪熙推门而入,后面还跟着一个填茶水的小厮。 “三位贵人,请移步内厅,菜马上来。”小厮填好茶水,走到一处靠窗的柜前,在一处凸起的地方按下,柜子从中间分开,露出一道暗门。 楚云嫣心中有些翻滚,虽然玉福居本来就是以隐秘著称,可这含有暗门的房间却是整个玉福居最大的秘密,从不对外开放,这是怎么回事,难道……。 虽然心中疑团加剧,还是不动声色的跟在二人后面进去了。 这是楚云嫣第一次进这暗门内的房间,进到里面,一股好闻的兰花香扑面而来,房间四周种植着整排整排的君子兰,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相同的却是长势都很好,看得出是有人精心照顾着的。 整个房间看似密闭,实际上四处都有通风口,即使在这炎炎夏日,也能感受到一丝凉意,可谓是独具匠心。 四周的墙上,挂着几幅泼墨花鸟,与君子兰交相辉映,形成一幅独特的风景。 中间的八仙桌上,中间摆放着一个兰花造型的香炉,炉内青烟袅袅,为屋内平添了一份朦胧色彩。 心思各异的三人落座,小伙计将香炉撤走,放于旁边的案几上,又用手中的茶壶给客人填满水,带上门走了出去。 房内气氛瞬间变得诡异非常,淡雅、清透的兰花香,反衬着一股阴谋滋生,沉暗的气流在几人四周荡漾,三人谁也没有先开口,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 敲门声诈响,庆祥带着几个伙计进来上菜,打破了屋中沉闷的气氛。 玉福居的伙计们都是训练有素,将菜依次摆好,又鱼贯而出。 “哎呀!这玉福居开在各地,可就是没有我们南诏和北韩,今天终于能吃到这里的菜了,真不容易啊!”纳兰洪熙举起筷子,指着桌子上的菜,感慨道。 “是啊是啊,也不知道是这玉福居的东家对我们两国有意见还是怎么的……” 楚云嫣一直觉得这两人在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在观察她,可她确信自己并没有暴露身份的地方,而且自己现在也不是东方玉卿,即使他们查出过什么,也和现在的自己没有关系。 楚云嫣淡定而优雅的拿起筷子,道:“纳兰太子没有来过这玉福居,却知道这玉福居最拿手的菜,这一桌可都是这里最精致特色的菜肴,纳兰太子真是见多识广啊!” “哈,有句话说没吃过也看过,没实际见过它也听说过不是?”说完还向着楚云嫣眨眨眼。 “那是,就是不知道纳兰太子有没有听说过野狼谷之变。” 纳兰洪熙正在夹菜的手明显一顿,随即又露出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当然听过,只是不知道秦川郡主想听什么?” 纳兰洪熙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她,似乎想要看出什么。 一旁的万俟隆双手交叉抵在胸间,背靠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看着正在打机锋的两人,不着痕迹的观察着楚云嫣的表情。 楚云嫣放下筷子,拿起放在旁边的手帕,细致的擦了擦手,轻启朱唇:“纳兰太子也知道我的身份,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想知道什么,你很清楚,不是吗?” 纳兰洪熙身子前倾,兴致勃勃的望着对面一脸无害,皓齿朱唇的女子,心中放下了起初时的轻视,眼中也透露出了几分郑重。 “秦川郡主,你可知道,好奇心害死猫。” 楚云嫣无所谓的笑笑:“想必纳兰太子在找到我之前就对我做了详细的调查,云嫣虽然很想活着,但生死有命,云嫣从来俱的都不是生死,而是值不值得。” “好一个秦川郡主,小王佩服。”纳兰洪熙鼓着掌,赞叹道。只是这赞叹有几分真几分假那就不得而知了,只是楚云嫣清晰的看到他的眼中越发的晦暗。 “还请纳兰太子解惑。” 当初事情到底是怎样的,楚云嫣已经不得而知了,请报上只显示了重要信息,而没有细枝末节,整个事情的经过肯定与南诏有关,也能断定应该是里应外合的结果,但她就是想知道,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这些人中,到底有没有叛徒。 而这纳兰洪熙,在这整件事当中都扮演这重要的身份,他是那场战役中,南诏军中的主脑,如果说梁国与南诏达成什么协议,或者说梁国与南诏内外勾结,就为了对她手下的十万精兵下手,那么经手之人必是眼前这看似温润、无害的太子殿下。 纳兰洪熙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楚云嫣,好像要把她的灵魂看穿,楚云嫣无惧的瞪视回去,眼中的坚决仿若实质的灼烧着对面的人。 仿佛过了好长时间,随着纳兰洪熙的一声轻笑和随之而起的清冽的声音:“这能有什么,当然是我们技高一筹,野狼谷之战也算是整个大陆的经典战役了,秦川郡主不会不知道吧!” 楚云嫣知道,这件事如果和自己分析的一致,那么这中间就有着巨大的阴谋和利益在,这人本就是只狐狸,怎么可能让自己这么容易试探出什么。 于是,楚云嫣看了纳兰洪熙一会儿,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道:“纳兰太子说的是,云嫣只是好奇,你就当没听见就好。”说完,笑着拿起桌上的筷子,道:“纳兰太子和万俟王爷远道而来,光顾着说话,菜都快凉了,还是先吃饭吧,作为东道主,这顿饭云嫣请客,两位请便。” 一时间整个屋子只有几人动筷子的声音和浅浅的呼吸声,伴随着淡淡的兰花香,悠远而沉静。 同一时间的肃郡王府的书房里,慕容峰气急败坏的在桌前的空地上来回走着,随着时间的人推移,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黑,与窗外的骄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终于,一人风风火火的走进院门,离书房还有很远就开始叫道:“哥,怎么这么早就来啦。”边说还边打着哈欠,一看就是刚从被子里被拉起来。 走进书房,一股劣质的胭脂水粉的味道似有若无的传遍整个屋子,显然他应该是刚从某个温柔乡里出来。 “老八,你这又是去哪鬼混了。”慕容峰看到自己亲弟弟这么不争气,心中郁结。 虽然他知道,他表现出这样是想让自己安心,那个皇家出身的天之骄子没有野心呢,如若自己不是他的亲哥哥,估计那个位子他也会去争一争吧,可就算他想让自己对他没有任何猜忌,也不用这样自暴自弃吧。 “哥,你也知道,弟弟就这点爱好,美人,美男,这些你就不要管了。”慕容翎吊儿郎当的窝在离门口最近的椅子上,斜眼看着慕容峰,很明显有些不耐烦。 “好,我不管,但是今天,你要把东方倾玄交给我。”慕容峰知道劝也劝不动他,于是单刀直入,直接说出了今天来此的目的。 “什么,不行。”慕容翎听到他要带走东方倾玄,蹭的一下站起身,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他。 慕容翎从出生起就是为慕容峰命是从的,只是在东方倾玄这件事上,一直和他唱反调,在不涉及到利益的时候他可以任他胡闹,可是这件事可是关系到他的未来,他不可能再去纵容他的任性。 “你没听到外面一直在的‘花神现,青龙出’么,你以为父皇不知道你府上的事儿?他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这件事让他知道了,你想他还会不管么,到时候如果东方倾玄落到他手上,你能想象的到后果吧!” 慕容翎听完慕容峰的吩咐,就已经慢慢的划坐在椅子上,刚刚那理直气壮,坚定异常的气焰已经渐渐熄灭,将双手抱头,似乎在想着什么,慕容峰也不催他,寻了椅子坐在上面安静的等着。 他知道,东方倾玄就是他的执念,他不知道如果他真的将他征服了,他还会不会有这么强烈的念想,只是现在他知道,如果他死在他手上,慕容翎说不定就会向他这个亲哥哥挥刀相向。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是很短的时间,慕容翎抬起头,眼圈红红的,声音哽咽的,满怀希望的对着慕容峰,道:“哥,你有办法的对不对,你能保住他对不对?” 望着这个从小宠到大的弟弟,似乎他从未受到过任何挫折,也从未求过自己什么,只除了这件事,声音放柔,像是在哄小孩子的道:“你把他交给我,等我问出青龙令在哪,我就将他还给你,保证不会伤他性命,怎么样!” 慕容翎知道,这件事势在必行,只是他也知道如果将东方倾玄交到他手上,势必少不了一番皮肉之苦,甚至有可能伤及根本,可如果不将他交到慕容峰的手上,那人如果将他带走,那就不是皮肉之苦那么简单了。 权衡之下,慕容翎目光渐渐变得坚定:“哥,你在容我三天,三天之后,如果他再不说的话,我一定将他双手奉送到你手上,怎么样。” 慕容峰知道,自己这个弟弟虽然有些事情上荒唐一些,但在原则上还有他答应的事情上,一定不会出岔子,于是点头答应了。 送走慕容峰,慕容翎径直朝着府后面的假山走去,走到一处光滑的石壁旁,在旁边的凸起上按了几下,只见石壁轰隆一声,由下至上打开了。 门内出现一排向下延伸的石阶,他走到第二级台阶之后,从墙上取出一颗夜明珠,小心翼翼的一级一级向下走去,越走下面越黑,再往前走,渐渐的变得明亮起来,台阶的尽头,是一个很精致的石屋,布置精巧,一应物品俱全,只是四面都是封闭的,看起来异常压抑。 放在一处石壁旁的床上躺着一个人,一动不动,如果不是能看出衣服有些起伏,可能会让人以为他已经死了。 慕容翎走进床边,看着这副没有生气的躯体,心中一阵烦闷,从把他带过来两个多月了,一直都是这副爱答不理的样子,除了必要的动作,一直都是这副活死人的样子。 “东方倾玄,你说句话行不行,刚刚我大哥来过了,你知不知道外面都在传‘花神现,青龙出’,你告诉我青龙令在哪里,我就可以不让哥哥带走你,你就是安全的,你知道吗?如果大哥把你带走,你应该能想象得到,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慕容翎自认为语气很好很轻柔的和他道出了利弊,可是东方倾玄甚至连动一下都懒得回应,还是一副天塌下来也和他没关系的样子。 “东方倾玄,你听到了没有,凭你的脑子,你能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只要交出青龙令,或者跟我说,青龙令在什么地方,我保证,你能安然无恙,好不好。” 第八十六章 诡异的真相(求收,求订) 这一次,东方倾玄动了,头慢慢的转过来,眼帘半垂,正对着慕容翎,直到这时,床上人的面容才真正的显现出来,那是怎么样的一副面容啊,五官凑在一起,多一分则多,少一分则少,恰到好处的安放在那张俊朗的面容上,美中不足的是,这如画的美男,脸上映出一道道伤痕,虽然已经很浅,但看得出是受了很深的虐待。 东方倾玄是真的不想理会他,只是想到前两天送吃食的小姑娘送来的字条,小表妹在那么积极的想要救自己,他东方倾玄怎么能不为了自己而配合呢。 “他愿意来,让他来好了,还是那句话,没有。”东方倾玄沙哑的声音响起。 本来一脸愤怒的慕容翎听到他说话,脸色瞬间变得激动,可听到内容之后,脸上的表情瞬间变成了悲愤。 “你就不能服个软,从你来到这,我哪天虐待你了,好言好语,你为什么就不能不那么倔的,你要青龙令干嘛,交出来,你就可以在这里安稳的过日子,我也会对你很好,这样不好吗?” 东方倾玄唇角勾起一个大大的嘲讽的笑意,眼中流露出对慕容翎深刻的嫌恶,道:“我是个男人,我还是流着镇国王府血液的男人,你觉得我会和你有什么交集吗?如果不是心中还有股恨意,我早就自尽了,别白费力气了,慕容峰愿意怎么样,我奉陪。” 说完,就又转向床的里侧,背对慕容翎,不再说话,也不再理会他的那已经变得愤恨和扭曲的脸。 他们的谈话几乎每次都是以这样的方式告终,慕容翎知道这样的东方倾玄,明显是在送客,可他的目的这次与以前是不一样的,如果他拿不到青龙令,或者说撬不开他的嘴,那么在自己哥哥手下的他,将会受到第二轮的身体伤害,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当初他在琼林宴中一眼就看中了他,由于他小时候身体不好,一直在回龙谷中,回府之后也没怎么和京中的那些贵族子弟多接触,那一次可以说是他第一次出现在上京城所有王公大臣的视线里。 当时的自己知道他是镇国王府世子之后,心中一阵的不舒服,毕竟如果他只是一个寒门仕子,自己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将他要过来,反正他家老头也知道他的情况。 好不容易,镇国王府被他哥哥扳倒了,他可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服他哥哥,调虎离山,偷梁换柱才将他弄出来。 可是,自从到了这里,他就从没给过自己好脸色,如果是关于镇国王府的事情,他可能会看你两眼,大多数时候都是他在说,他背对着他一言不发。 这人是自己看上的,打他,骂他,自己还心疼,他就喜欢这样倔强的,这副皮囊也是自己喜欢的,才不舍得再添伤疤。 算了,再想别的办法吧。 望着床上背身而卧的人,叹了口气,拿着夜明珠有些沉重的走了出去。 汀心苑的书房中,楚云嫣倚靠在窗口,望着远处,天边的一抹火红,想到在玉福居中见到的那人,整个人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那是她刚刚回京述职三个月之后,那天早上,傲竹拿着一份情报跟她说,南诏犯境,只是那时候自己已经卸任了南境主将一职,虽然在与南诏接壤的边境地区的军队,隶属于镇国王府的私兵,但那绝对是除了黑翼军外整个梁国最强悍的军队。 这支十余万人的队伍,是她刚刚前往南境时,亲自培养起来的,军队中校尉以上的将官都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要说整个大梁,自己最放不下,割舍不掉的,除了亲情,就是和他们的战友情了。 那时候,她记得,粱帝一道召令将她宣进宫中,询问他此战主将之事,当时自己曾说,不用派主将过去,翼虎将军完全可以掌控全局,当时粱帝对自己的建议不是很满意,可是过了一会儿又说需要派一个监军。 本来在之后的两个多月里,自己接到的情报都是捷报,眼看南诏就快要撑不住了,就在这时,南诏太子纳兰洪熙出现在了南诏军中,与此同时,粱帝派去的军师也抵达了大梁与南诏的最后一道关卡,凉城。 就是在这时,情况急转直下,南诏军队越来越猛,只是情报中多处显示出可疑迹象,似乎南诏提前就知道他们的战术和部署,每一次都能够先发制人,有的时候还是用相同的打法,借力打力。 在事情发生前,自己接到的最后一份情报中,迹象最为明显,只是那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十余万人葬身野狼谷,据说当时的南诏军队像切菜一样,将整个镇南军打的片甲不留。 无论如何这件事都是异常蹊跷的,镇南军的战力不说以一敌百,普通士兵以一敌十还是没问题的,没有道理被一万多南诏军队全部坑杀,即使是中了埋伏,也不可能会是那个结果。 今日见到纳兰洪熙,楚云嫣心中似乎找到了答案,可这也仅仅是推测,想要证实,还是一件漫长而艰难的事情。 毕竟内外勾结,将十几万为了梁国子民在边境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阴谋处死,只是为了后面覆灭镇国王府做铺垫,这件事如果真的被证实,被捅出来,那么整个慕容氏也就不用坐在那上面了。 不用有人来推翻梁国,就是悠悠众口他们也堵不住。 从黄昏晚霞映红天际到天色渐暗,直到蕊儿进来掌灯,楚云嫣发现自己已经一个动作呆了很久,身体都已经僵硬,双腿也已经麻木。 楚云嫣慢慢的动了动,感觉稍好一些,才对蕊儿道:“去端晚膳过来吧!” 边说边将窗子关上,梁都上京处于整个大陆偏北的位置,八月底的晚上还是有些凉意的。 蕊儿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一刻钟之后,蕊儿过来请示,直接将饭菜端来了书房,就在这时,一只箭矢破窗而入,直直的向着书桌飞去,稳稳地插在桌上,箭头上还插着一封书信。 楚云嫣眼中闪过疑虑,先是到了窗口,叫来正在树上闭目养神的龙萧,问他有没有发现异常,然后过去将箭矢拔了下来。 信封外面没有一个字,打开之后,楚云嫣先是震惊,之后神色变得复杂,这件事事关重大,只是一封无名信件,根本不足为据。 楚云嫣思虑再三,准备先将东方倾玄救出,再去调查这件事情。 楚云嫣让蕊儿和龙萧出去,自己在书房用膳,只是没吃几口,就被外面的声音打断了。 “蕊儿参见大少爷。” “你家小姐呢?”一道让楚云嫣有些忐忑的熟悉的声音在预料之中响起。 “小姐在书房,奴婢去通报。” “不用了,让大哥直接进来吧。”楚云嫣已经打开门,站在门口,望着院中说话的两人。 不知道为什么,楚云嫣觉得,今天的楚荆忠看她的眼神格外晶亮,但是眸底深处却有着一抹她看不懂的幽深。 或许是夜色深重,也或许是今晚的云彩遮住了月色,总之,楚云嫣觉得今晚的楚荆忠有些她看不懂的深沉。 “郡主。”楚荆忠没有直接走过来,而是站在原地向楚云嫣行了一礼。 这在楚云嫣看来,本就有些异常,虽然前两次相见,楚荆忠确实是礼节周到,自从李蓉蓉来她汀心苑找茬那次之后,两人相处就已经没有了那些繁文缛节,虽然可能还隔着一层什么,但也已经好了很多。 只是这次,是为了什么。楚云嫣心中的疑问加深了。 楚云嫣虽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可她心中其实已经有了一丝猜测,这院子虽是自己的,可也不能保证很干净,更何况隔墙有耳。 “大哥,不必多礼,有什么话我们进来说吧!”说着,楚云嫣让出身子,向着还在院中的楚荆忠半福了福身,比了个请的姿势,就那么静静的等着。 待楚荆忠进入书房,楚云嫣吩咐蕊儿将饭菜撤下,自己端起桌上蕊儿刚换的茶水,给他倒了杯,才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静静的注视着他。 楚荆忠修长的手指优雅的拿起桌上白瓷的茶杯,似乎有一层光晕映出,异常好看。 楚云嫣就这么望着他,似乎想从他的身上看出什么人的影子。 楚荆忠不慌不忙的饮着茶,眼神没有焦距,好像在沉思,又好像是在想要如何开口。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人都没有先开口的打算,又过了一瞬,楚荆忠慢慢的放下手中的茶杯,与正在观察他的楚云嫣四目相对,眼中闪过一抹微光。 “嫣儿,我能问你几个问题么?”终于,楚荆忠开口了,楚云嫣在心中松了口气,这样的气氛太过压抑,让她觉得异常沉重。 “当然。”楚云嫣微微一笑,示意楚荆忠相问。 “你那天掉下悬崖,有没有掉什么东西。”楚荆忠再说这句话的时候认真的看着楚云嫣的表情。 楚云嫣在听到这话的时候确实顿了一下,只是她掩饰的太好,内心却已经翻滚异常,一股冲动已经好喷薄而出,只是面上还是一片风轻云淡,看不出任何的情绪起伏。 楚云嫣面上一直都是恰到好处的表情,让楚荆忠摸不清真假,只是这样的从容在他的记忆中,只在两个女人身上看到过。 而眼前的这位绝对不在其中。 在他的记忆里,楚云嫣从不是一个能够扛得起很多事请的的姑娘,她是柔弱的,是没有经历过特别重大的变故的,所以在镇国王府被满门打入天牢的时候她承受不住了。 可眼前的楚云嫣是坚强的,是伶牙俐齿的,是满腹谋略的,甚至是不动声色的,他相信,如果眼前的人想做什么的话,一定是天衣无缝,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除非,这件事她没有准备。 “大哥怎么这么问。”楚云嫣调整好情绪,声音尽量没有什么起伏,让人听起来感觉不到她内心的澎湃涌动。 “想必蕊儿已经跟你说了,那天我在门口看到她,没进王府就去了凌云寺后山,在后山我捡到了一块儿玉佩。”说到这,楚荆忠嘴唇紧抿,眼中有着深深地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眼眸深处还有浓重的怀念。 楚云嫣心中已经是惊涛骇浪,只是她不能确定,她也不敢将心中的秘密说出来。 她现在几乎已经可以断定自己的猜测,但是她心中有愧,当初多少人在劝她,在告诫她,可是她当时就是一根筋,认为那人就是她的良人,为他付出是天经地义,可是自从天牢之中知道真相,她才知道,她有多傻,被人利用的多么彻底。 无论她在战场,在朝堂,有多少的谋略,多么的让人闻风丧胆,在整个大陆多么的耀眼,甚至无数人都在说她是百年不遇的奇才,巾帼将军也是当年的御史大夫一句巾帼不让须眉而来。 无论自己当年出生之时,是多么的震惊朝野,无论钦天鉴又怎样的批文,她终究是一个女子,有着小女人渴望爱情,渴望与心爱人携手并肩的想法,有着一种为了所谓的幸福飞蛾扑火的勇气。 可是她忘了,飞蛾扑火,必将自取灭亡。 镇国王府一百三十六口人的热血告诉她一个血的教训,永远不要轻易去相信任何人,尤其是在爱情面前。 只是她坚信,她有判断人的能力,不是感性,而是理智的分析。 楚云嫣咬唇沉默良久,闭着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睁眼,黑曜石般的眼中已是一片清明,仔细看还透露着坚定的光芒,好似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 “是,我是丢了一块玉佩,一块对我很重要的玉佩。”楚云嫣低着头,声音轻的不能再轻,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又仿佛是来自悠远的自述。 如果楚荆忠不是全神贯注的在听,可能他根本不会听到她在说什么,在听到肯定答案的时候,他的心中也是无比的震撼。 如果不是他自己也经历了这样离奇的事情,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件事会是这样。 楚荆忠缓慢的从怀中拿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上面隐约能够看到镇国两个字,只是这两个字并不明显,没有光亮或者昏暗的地方,是看不出来的。 楚云嫣仅仅是瞟了一眼,就知道这就是自己丢掉的东西,小时候父王把她搂在怀里,告诉她这块玉佩的意义和作用,让她牢记,说总有一天会派上用场,只是如果是这样的情况下才能派上用场,那么她宁愿不要,她只想要他们一家五口和乐一生。 只是身在乱世,身在局中,这样简单的愿望就成了一种奢望。 再加上帝王多疑,无道,功高也就被定义为了盖主,除之而后快就成了必然。 “嫣儿,不知是不是这块呢?”楚荆忠将自己手上的玉佩递到楚云嫣的眼前,耐心的等待着。 楚云嫣低垂着眉眼,躲闪着没有去看玉佩,仿佛上面有什么洪水猛兽,让她避之唯恐不及。 良久,楚云嫣扶着案几从椅子上慢慢的站起来,走到窗边,望着幽深的月色,幽幽的张口:“是这块。” 声音缥缈,仿佛来自天边,她就那样静静的站着,似乎刚刚的话并不是出自她的口中。 又是很长的时间,几乎都快让人以为她不会再开口了,只听:“你不是楚王府的大少爷吧!楚荆忠的皮囊里住着另外一个灵魂,我没有说错吧!” 边说,楚云嫣的头边转过来,借着昏暗的灯光,澄亮的眸子一眨不眨的望向楚荆忠的方向。 “你又何尝不是呢,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也不是楚云嫣,对吗?” 楚荆忠暗叹了口气,胸中波涛翻滚,面上却一点都不显,面容平静的望着站在窗边如雕像的女孩。 “白日登山望烽火” “黄昏饮马傍交河” “行人刁走风沙暗” “公主琵琶幽怨多” “野云万里无城郭” “雨雪纷纷连大漠” “胡燕哀鸣夜夜飞” “胡儿眼泪双双落” “二哥……”楚云嫣在听到第一句的时候,眼泪就止不住的落下,每听一句,她就激动一分,直到……再也忍不了,泪水如决堤的洪水纷纷洒落。 声音哽咽,却是怎样都迈不开脚步,像是黏住了一般。 望着这与自己记忆中的面容已经是天差地别的哥哥,楚云嫣心中只剩下无限的思念和庆幸。 庆幸他还活着,庆幸她还能够再次见到他,庆幸她可以不用孤军奋战,庆幸她还能有一个坚实且绝对安全的臂膀可以依靠。 想到这首诗背后的故事,楚云嫣脸上的泪水怎么也擦不干。 那时候,大哥身体不好,虽然在回龙谷调理的很好,甚至武功、谋略,智计都在他们之上,可母妃对他最不放心。 父王碍于母妃,只好让大哥从文,大哥也从未说过什么。 只是他们两个,二哥从小就向往疆场生涯,边疆生活,甚至从很小的时候开始研读兵书,就是想要有朝一日能够策马扬鞭,披荆斩棘。 这首诗曾是他最喜欢的,他还曾说,他想要去驻守西北,那里是离诗中所写最近的地方,那里是他最向往的,如果能去到那里,他这一生也无憾了。 可是,就是这样向往烽火狼烟的一个人,为了自己却放弃了他多年的夙愿,在这京中与权贵周旋,受皇权掣肘。 只为父王和自己,在战场能够无后顾之忧,也是想要消除帝王心中的猜疑。 只是他们猜到的仅仅是冰山一角,龙椅上那位早就已经想要拿她镇国王府开刀,无论怎么避,无论怎么收敛锋芒,这个结都是解不开的,这场劫难都是必然发生的。 楚荆忠听到这句久违的仿佛过了千秋万载的称呼,心中也是感慨万千,鼻头瞬间发红,只是长久以来的隐忍让他不是那么容易发泄情绪,星子般的眼中那爱怜,宠溺,激动,心疼的复杂心情,却是一览无余。 楚云嫣好不容易觉得身体不那么僵硬了,只是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迅速跑到楚荆忠的身边,跪在他脚边,将头扎进他的膝弯。 楚荆忠一只手抱住她,一只手慢慢的梳理她的头发,一时间,时间仿佛在二人面前静止。 楚云嫣在他怀里趴了好一会儿,泪水都把他的衣服沾湿了一片,楚荆忠却没有理会,只是一下下的梳理着少女的头发,等她平静下来。 “二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楚云嫣扬起俏脸,眼睛通红,声音闷闷的问着。 楚荆忠爱怜的摸摸她哭红的小脸儿:“要说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只知道那天正好是楚荆忠在跑马场被马甩了下来,据说是昏迷不醒,在刑场的时候我还在想,若有机会一定要将那些罪魁祸首,那些帮凶,一个个揪出来,陪葬。也不知是老天真的听到我的心声,还是怎样,总之,就是你现在看到的样子。” 楚荆忠声音轻柔的讲述着当时的情形,看着还能在自己怀里撒娇的妹妹,内心一片柔软。 “那,你搞明白自己重生之后,就有了我昏迷的时候,楚王府大少爷在过了将近一个月之后来关照被扔在无名小院不管不顾的楚王府嫡女?” 楚云嫣在楚荆忠的身上感受到了无比熟悉的气息,那是她在过去的十九年里,经常能够感受到的,只是在迷恋上慕容峰之后,很久都没有仔细的感受过,也很久没有与这股气息这么近的接触了。 “那时候从马上摔下来,我估计楚荆忠那时就已经死了,只是我刚好进来,才昏迷的。大概一个月之后,我才清醒,幸好没有什么明显的外伤,当时我从福喜口中知道了这里是楚王府,就已经有了些计较,熟悉了两天之后,我就带着福喜去了小院,你正在昏迷,身边只有蕊儿,你也知道,这楚荆忠在楚冠英眼中可有可无,只是他自己很是争气,我怀疑他的马受惊,应该和凤绿宁等人脱不开关系。” “二哥,这楚王府之中有许多我们不知道的隐秘,这些天我隐约察觉到一些不寻常,不知道你有没有察觉到,表妹身边的人,都凭空消失了。” 说起正事,楚云嫣也收起心中对亲人相认的那股酸涩,冷静的分析道。 ------题外话------ 宝宝们,小梦的文里引用了李颀的《古从军行》,小梦是真的不会写古诗,而且意境和文文对不起来,小梦只能引用,希望看文的宝宝们包容一下,谢谢!小梦现在在考虑第一卷的*了,很多人的身份也都会点明,小梦的铺垫做的太多,感谢一直追文的宝宝们,小梦会对文文负责,也希望各位宝宝能冒个泡,小梦不想玩单机,拜托拜托 第八十七章 信任还是质疑(男女主互动求订 “我记得你把东方鸿和东方曦都派到表妹这里来了,表妹身边好像还有奶娘,碧萧和紫萧两个丫头,那时我问过蕊儿,不过她并没有明说。”楚荆忠想了想,眉头轻皱了下,道。 楚云嫣望着这熟悉的小动作,心下一片温暖。 “碧萧现在在回春堂,东方曦在隐阁总堂。”楚云嫣再说出这两句话的时候,周身的冷意频繁的冒出,甚至还放在楚荆忠腿上的一双手都止不住的颤抖。 楚荆忠感受到她的情绪变化,稍稍一想,就知道事情一定不简单。 能让自己这个妹妹出现如此激动的情况,也是极其不易的,千军万马,乱箭齐飞的战场,她都是气定神闲,丝毫不乱的。 这些年他为数不多的几次看到她情绪变化,也是因为他们这些她最在乎的人。 东方鸿和东方曦说是她的护卫,实际上在王府中他们的关系,如果不是在外人面前碍于身份,说是手足也不为过。 楚荆忠安静的等待着楚云嫣的解惑,楚云嫣望向他清澈的含着鼓励和关心的眸子,心中的冰寒没有散去,但也有融化的迹象。 “二哥,过几天我带你去见见碧萧,到时候你就明白了,东方曦暂时还在隐阁,我想这两天联系叶欢,让他派人把他接过来。” 楚荆忠知道,这件事可能关系重大,否则,她不会对自己隐瞒。 说完,楚云嫣慢慢的从地上站起,只是蹲的时间太长,起来的时候没有站稳,身体向一侧倒去,楚荆忠及时的扶住了她:“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这么不小心。” “哪有,人家只是没稳住,二哥就知道说教。” 楚云嫣笑眯眯的望着楚荆忠,说出来的话带着明显的撒娇。 楚荆忠的心情也随着她的打趣有些回暖,笑笑道:“是,都是二哥的错,二哥给你赔礼好不好?”说完,还很自然的用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这样的动作让楚云嫣有种回到镇国王府。无忧无虑的日子,只是那已经是物非人非,圣旨下来的时候,是直接抄家的,甚至没有给他们缓冲的时间,虽然让他们拿走了很多的金银珠宝,那是一个百年大族的传承啊!可是,他们真正想要的,楚云嫣望望桌子上被昏暗的亮光照射这的玉佩,讽刺的一笑。 粱帝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东西根本就不在镇国王府,而且,就算他拿到,那也无法号令任何一个人。 楚云嫣脱离楚荆忠的搀扶,走到桌案旁,将一封信递到楚荆忠的面前。 “二哥,看看吧,我不知道是什么人送的,但应该没有恶意,只是不想暴露,是用箭射进来的。” 楚荆忠上下打量了她半晌,道:“你没受伤吧!” “怎么会,你看我这不是好好儿的。”说完,还调皮的转了个圈。 楚荆忠仿佛从她的身上看到了以前的东方玉卿,那是一种血缘上的契合,是一种亲人间不必言说的默契。 接过楚云嫣手中的信,一目十行的看完,脸上已经从轻松转变成肃杀。 “小妹,这件事如果是真的,那么有些事情就有解释了。”楚荆忠冷冷的道。 “对,二哥,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是把大哥救出来,这件事情可以往后排,我们不差这一时。” “你说什么,大哥还活着?”楚荆忠听到她的话,瞬间激动了起来,他虽然一直也在暗中调查,毕竟当时慕容峰将他带走,并没有传出他已经身死,但这些日子一直无果,他已经快要绝望了,现在在自己的亲妹妹口中得知,他的大哥还活着,他怎么能不激动。 “是的,我接到了确切的消息,子谦已经派人给大哥捎了信,我也让子谦放出消息‘花神现,青龙出’,现在就看这鱼上不上钩了。”楚云嫣一手敲着桌子,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笑意,眼中却是一片冷然。 “青龙令?”楚荆忠眉头皱的死死的,又是青龙令。 他还记得,小时候他被掳走的那次,就是因为青龙令,而且那些人的口音,虽然刻意的改变,但他清晰的知道,那些人都不是梁国人。 如果说……他看看手上的信件,眼中迸射出一抹难以看懂的幽深。 楚云嫣望着他的表情变化,就知道他可能想到了什么,轻轻的点了点头,两人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眼中察觉到阴谋暗生。 之后,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楚荆忠看天色已晚,告知她,他明天要去公干,让她自己小心,然后,将玉佩交到她手上,深深的望了她一眼,走进了如墨的暗色中。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楚云嫣才从门口走回桌案旁,望着桌上展开的信件和手中的玉佩发呆。 一声压抑的轻咳打断了她的思绪,随着咳声的响起,一道妖孽般华丽的嗓音响彻书房:“嫣嫣有什么烦心事么?不要皱眉哦!皱眉就不漂亮了,本公子还是喜欢嫣嫣笑的样子,嫣嫣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本公子说呀,本公子一定给嫣嫣分析的非常透彻。” “九公子,你是真的喜欢我家的房梁啊,干脆你在这安家得了。”楚云嫣语气调侃,但心中却是非常恐慌,自己已经对他习惯了么,他到底是什么时候进的房间,他到底知道些什么,难道她和二哥的对话他都听到了。 “嫣嫣如果愿意,本公子不介意啊,美人在侧,这可是多少人都没有的福气。”龙毓宸笑望着一脸面无表情,眼中却燃着怒火的女孩,说完,又是一笑。 晃的楚云嫣心中一动,楚云嫣在心中暗骂一句,妖孽。 “九公子,出门右转,慢走不送。” 龙毓宸一脸懵懂的望着正冷冷的看着自己的女孩,这什么情况,本公子才刚来好不好,怎么就直接送客了。 出门右转是个什么情况。 楚云嫣看着他一脸呆滞懵懂的表情,在心中早已笑的心肝颤抖,只是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她还是第一次见龙毓宸这么呆萌的表情。 楚王府右转,这要是上京城的人肯定知道,那边本就是整个上京城的青楼一条街,最大的青楼怡红院正好在那边的第一个,既然他想看美人…… 楚云嫣是越想越想笑,最后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 门外值夜的龙萧,不怕死的传音入密,告诉龙毓宸,出门右转是什么,楚云嫣刚刚笑出声就发现,龙毓宸的脸色已经由苍白转为发黑了。 整个人都笼罩在危险当中,一触即发。 “九公子。”楚云嫣轻轻的叫了他一声,把他从自己给自己笼罩的阴郁气息中拉了出来。 龙毓宸只感觉一股清流划过心间,让他被戾气笼罩的心瞬间回暖。 这才发现,说这话的人是他的女孩。 心中有些愧疚,面上有些忏然,一秒变脸,委屈道:“嫣嫣就这么想我走,本公子可是专门来看嫣嫣的,本公子好伤心啊!”说完,还一副西子捧心状。 楚云嫣是明显感觉到了他情绪上的变化,可是看他这样有没有理由去质问他,毕竟在她看来,他们只是合作关系,说不定哪天这关系就会破裂,二人再无交集。 “九公子,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能如实回答我么?”楚云嫣定定的盯着龙毓宸,冷冷的道。 “当然,嫣嫣问什么本公子答什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龙毓宸嘴上虽然一副吊儿郎当的语气,可眼中已经有了郑重的神采。 其实他已经猜到楚云嫣想要问什么,毕竟刚刚自己听到的可以说是绝对的机密。如果自己真的捅出去,那么…… 只是他龙毓宸是绝不会做那伤害自己女孩的事情的,然而现在她并不知道。 龙毓宸无奈的在心中叹了口气,也怪自己,记起她来的时候已经是来到这里十年了,那是的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势力,甚至他自己能不能活到明天都不知道,自己只想强大了之后再来找自己的女孩,谁知,错过的太多,有些事也已经真实的发生了,唯一庆幸的是他的女孩还站在他面前,这就够了。 “刚刚的事情,你听到了多少。”楚云嫣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中很是纠结,自己的身份他已经知道了,其实让他知道这件事也没什么,前提是他不会做出对她不利的举动,这些日子她能够确定的是他们没有利益冲突。 可他为什么黏着自己不放,她始终理不清头绪。 若说是因为他的病,或者是因为她能够制出他必须的香料,那么在他不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时候,一次次的帮自己又是为了什么,那时的自己什么都不能给他,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无条件的对自己好。 这些在她心中都是极大的疑团,这也让她对他的心情很是复杂。 “该听到的,不该听到的都听到了。” 龙毓宸不想对她有所隐瞒,即使她并不知道他心中所思、所念、所想。 楚云嫣周身瞬间腾起一股凉意,让这八月的晚上也浮起一股冰寒。 “九公子,你知道你听到的是什么吗?我完全有理由今天就让你永远留在这里。” “嫣嫣,你的身份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知不知道应该也无关紧要吧,而且我们可是合作关系,我出卖了你对我有什么好处,还有啊,本公子在梁国,跟你可绝对是无仇无怨,要说有,本公子对嫣嫣那可是一见钟情,本公子帮嫣嫣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对嫣嫣造成威胁呢?你说是吧!” 说完,龙毓宸一个移步,瞬间站在了楚云嫣的身前,一双魅惑中带着无比认真的眼睛直射进楚云嫣的眼里,让她的心没来由的一动。 在感到他放在她身侧的手极其隐秘的不断颤抖的时候,她下意识的将他扶住,不着痕迹的轻抚了一下他的腕脉。 只觉整个气息都是断断续续,甚至脉搏也是时有时无,与在山洞中所知又有所不同,可说是更加糟糕。 “九公子,我能问你,你去干什么了吗?”楚云嫣虽然与他贴身相对,可一想到这人如此糟蹋自己,语气就难免有些冲,眉毛上挑,眼睛也向上瞟着。 龙毓宸气息有些不稳,面上一阵尴尬,他就知道,嫣嫣肯定能察觉出他的异常,他只不过是今天心情不爽,去端了个山寨,谁知道自己身体还没恢复,回来的路上就有些吃不消,只是‘路过’楚王府就进来了,在房梁上闭气这么久,早就超负荷了,哎,这叫什么来着…… 自己干的蠢事,还得自己埋单啊! “嫣嫣在说什么,本公子怎么听不懂,本公子可是十分的安分,乖乖养病的。”龙毓宸边说边眨着眼睛,要不是楚云嫣非常自信自己的医术,估计能被他的纯白和无辜骗过去,还有可能会质疑自己的专业。 “那九公子你能跟我解释下,你身上的这股血腥味哪里来的么?还有,这是什么?”楚云嫣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纯银的面具,举到龙毓宸眼前,冷冷的盯着。 只见那面具之上花纹反复,只是全是银色,只在一侧有一个瞄着金边的小小的月牙,给单调的色彩平添了一抹华丽。 “嫣嫣,能先扶我坐下么。”龙毓宸看到面具,已经是任命了,知道今天如果不把事情说清楚,他俩的关系可能又会回到原点。 只是他还没有想好,要怎么说,毕竟这是他第一次想要将自己的事情讲给一个人听,他不知道怎么开口。 于是借着身体的不适,拖延一下时间。 可他没有考虑到,在现在的楚云嫣眼中,他也许就是在逃避,不想与她坦诚。 楚云嫣唇角冷冷的勾起:“龙毓宸,你可以走了,过了花神节那天,我们再无任何瓜葛。” 说完,将手收回,将面具直接放在身后的桌案上,看也不再看他一眼,决绝的向门口走去。 “哐当……”一声,像是什么重物直直的砸向地面的声音,成功的止住了楚云嫣的步子,转过身子,朝着重物落地的方向一看,心瞬间揪紧。 只见刚刚还生龙活虎,与她各种调笑不断的人,现在脸色惨白发青,眼睛紧闭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是身子在不断地颤抖,仿佛这八月酷暑是寒冷的隆冬。 “龙毓宸,九公子?龙毓宸你怎么样,说句话呀,别吓我!”楚云嫣快速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子,在他身边喊了两声,见他没有丝毫动静,心中无来由的升起一股恐惧。 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感受,即使是在千军万马面前,自己有的只是战胜对手,包围大梁的决心。前世在天牢中自尽的时候,心中只有不甘和悔恨,却独独没有这叫做恐惧的东西,然而现在,她不得不承认,她再一次用心了,还是对一个仅仅认识一个来月的人。 “龙萧,进来。”楚云嫣大声的叫着在外面某处闭目养神的龙萧,声音中透着浓浓的焦急。 龙萧本来还以为又是让他来当炮灰,或者是看戏,只是在进到房间之后,唯恐天下不乱的心理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家主子这是怎么了,这些年从未见过他这么虚弱的时候,每次无论他如何的身体不适,也会尽量保持清醒,从不让他们看到这样的一幕。 龙萧一直很是淡定的眼中,露出了一丝慌乱,自家主子的身子他们是再清楚不过,每天他们都在担惊受怕,生怕他哪天无法控制,而现在,这样的情况应该是已经很糟糕了。 “小姐。”龙萧望着蹲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少女,忍不住询问。 “你把他抱到我房间去吧。”客房都没有收拾,下人房更不可能让他住,而且他现在这个样子,还是自己照顾放心些。 龙萧本有些不确定,毕竟他家主子的毛病,现在是好说,可如果他醒了呢,如果楚二小姐不在怎么办。 自己那天要不是脚底抹油直接来楚二小姐这报道,说不定被扒层皮都有可能。 “愣着干什么,想要你主子死,直说。”虽然嘴上这么说,可那个死字在她嘴里说出来,她的心也是跟着一阵颤抖。 她不能想象这个魅惑的妖孽一般的人儿,这个在安静时脆弱的像个婴孩的男人,这个在自己每次遇到危险都能及时出现的男人,如果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那么…… 龙萧听到吼声,才如梦初醒,迅速将龙毓宸从地上抱起,用了轻功向楚云嫣房中掠去。 只是到了门口被蕊儿给拦住了。 “喂,色狼,小姐的寝室是你能随便进的吗?”蕊儿插着腰,红彤彤的小脸上,一双黑葡萄般的眼中闪烁着一簇簇的小火苗,气冲冲的望着正抱着一个人的龙萧。 最关键的是,那还是个男人,这让蕊儿更是气氛,他自己闯小姐寝室还不行,还带一个,这是什么情况,蕊儿觉得她的世界观被毁了。 “丫头,我今天没空和你斗嘴,我有正事。”龙萧惦记着怀里人的状况,说话难免有些急躁。 可是听在蕊儿耳中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正想和他继续理论,楚云嫣小跑着赶了过来。 “龙萧,怎么还不把人抱进去。”蕊儿听到楚云嫣这话,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的不可思议。 只是现在楚云嫣没有心思理会,也没有心思向她解释,她心心念念的都是龙萧怀里那人的状况。 让蕊儿去烧些热水,又打发龙萧继续去值夜,毕竟这楚王府里那些人的眼线到处都是,不管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只要让他们捕风捉影的听到什么,就有可能弄得满城风雨。 打发他们出去,屋中恢复了往常的静谧,只是床上人粗重的断断续续的呼吸声让她知道这夜的不同。 关上门,坐到床边,楚云嫣执起床上人的一只手,往常修长有力的手如今苍白无力的躺在她的手上,任她施为。 苍白如纸的面容上没有了醒着时的邪魅魄人,只有那苍白脆弱映在那张比女人还要精致的脸上,让人怜惜。 楚云嫣伸出一只手在他脸上磨搓了下,冰凉的触感让她猛地一缩,比之手臂更加寒凉的感觉,让她没来由的有些慌乱。 一只手放于他的腕脉,另一只手伸向他的颈脉,只是,伸向颈脉的手还没有到达目的地,就被一直苍白无力的手握住了。 只见床上的人,修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那如星子般闪亮的,妖冶的眼睛慢慢的睁开了一半,只是往常澄亮的眼球,此时像是蒙上了一层清雾,不再耀眼。 楚云嫣见他醒了,被他握住的手轻轻动了下就挣脱了出来,可见现在的他是有多么的虚弱。 “醒了?”楚云嫣靠近他的脸,轻轻的在他耳边询问。 龙毓宸轻轻点了点头,右手轻轻挪了挪,拽着她的一侧衣角,声音沙哑且轻轻的道:“别走。” 只是正好在此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和蕊儿的询问声,盖住了本就声音很小的两个字。 楚云嫣没有看到龙毓宸脸上的绝望神色,也没有发现他小心翼翼的拽着自己,直接起身去给蕊儿开门了。 只是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一幕,让她的心狠狠的一痛,只见床上的人,此时已经半个身子离开了床榻,正一口一口的呕着黑红的鲜血,为了不弄脏她的床,几乎是把自己的上半身摔在了地上。 鲜血中还带着丝丝缕缕的食物碎沫,看得出是未经消化的。 楚云嫣迅速走到床边,将他的上半身搂在怀中支撑着他,一只手在后背轻拍,本以为过一会儿就会好些,可是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除了血沫,已经什么都吐不出来了,可是他还在干呕着,仿佛不将肚子掏空就不罢休。 楚云嫣实在看不下去了,将他还趴在她腿上的半个身子直起来,靠在自己怀里,将刚刚准备好的放在案上的水杯拿过来,递到他的唇边。 “喝口水,漱漱嘴吧!”楚云嫣望着他青紫的脸庞,还有已经除了挂在唇角已经半干的黑红血液,毫无血色的唇,声音轻柔的像哄孩子似的询问着。 龙毓宸虽然清醒着,但是刚刚的一番动作,已经让他没有丝毫力气,看她没走,还将自己抱在怀里,心里一阵委屈。 ------题外话------ 吼吼,小梦点出楚荆忠的身份了,宝宝们是不是猜到了~啦啦 第八十八章 银月公子 血色温情(求订) 只是他不管此时多么的脆弱,都不可能在她面前表现出来,本来二人的关系已经破冰,可是就在刚刚,他们的关系再度恶化,在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之前,他龙毓宸是不可能再去招她嫌弃的。 轻轻的在她脖颈边动了下脑袋,楚云嫣得到回应,赶忙将手上的清水慢慢的配合着他的速度,倒进他嘴里。 再让他趴在自己腿上,将污水吐出,才又把他搂在怀里,拿帕子给他擦拭还带着水珠的唇角和冒着冷汗的额头。 “嫣嫣,别走,听我解释。”在楚云嫣怀里休息了一会儿,积攒了些力气,龙毓宸如气流般细弱的声音清晰的传入楚云嫣的耳中,让她一阵惊诧。 她很清楚,他和她是同类人,不论他平时怎么插科打诨,怎么逗自己,怎么没有边际,可是这种类似于请求的话,却是他们怎么也不可能说的,除非是在自己认为最信任,也是最能依靠的人面前,这种示弱的话才有可能说得出口。 只是自己怎么可能是他最信任,最能依靠的呢,他们相识还没有一月,无论他们是不是合作的关系,他们都还在互相试探当中,信任两个字从何说起。 可是他这样的口气,又要作何解释。 楚云嫣侧过头,正对着那张让自己已经放在心上的脸,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之后,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我不走,你先休息下,有什么话,等你好些了我们再说。” 龙毓宸立刻轻摇了摇头,在她耳边道:“不,现在说清楚吧!我怕你又跑了。” 楚云嫣笑笑,将他无力的放在她腿上的一只手握住,轻柔的把玩着,如果是精通穴位的大夫看到,一定会叹为观止,看似无意的把玩,实际上每一下都精准的点在穴位上,来缓解他的不适。 另一只手臂又将他的身子向她这边揽了揽,其实从他昏倒,她无意中感觉到自己的心意开始,她就已经想要听他的解释了,再看他即使是现在这样,也在极力的想要留住自己,再想到他每次的戏言,她不禁想,那些话是不是真的。 只是现在的她还没有那个心情,也没有那个精力去再接受一个人,那样刻骨的伤害,让她不敢去走出这一步,血海深仇未报,她也不能去贪婪儿女情长。 不过,在这样静谧的夜里,静静的将这人搂在怀里,听他的声音,还是可以的吧! 她是真的很好奇,那尊面具。 她曾在边境救过一个被偷了钱袋,三天未吃饭还受了内伤的江湖中人,没想到他是武林史家太史家的长公子,自己将他带回军营,在军营养伤期间他给自己讲了不少江湖中事。 其中在听到当今大陆的四大高手时,自己很感兴趣,于是他就多说了几句,在听到银月公子的时候,她听得尤为认真,因为那尊面具让她印象深刻。 联想到当时太史恒的描述,再想到书房中看到的那半面的银色月牙面具,其实楚云嫣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只是在他亲口承认之前还不能确定。 “那尊面具…。让我想想如何开口好吗?”龙毓宸努力半撑起身子面对着她,蒙了一层水雾的眸子里清晰地映出哀求,让楚云嫣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下的疼。 这人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楚云嫣有些想要弄懂他了,只是她知道还不是时候。 不仅仅是她现在没有精力也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事情,还有他对她的态度,他的一切,她都无从知晓。 这一个多月,她已经清楚的知道,传言中的他是多么的虚假,除了是真的病弱,无一是真,她需要时间去看、去想、去寻。 楚云嫣轻轻的点了点头,自己靠在床头,把他的头靠在自己肩上,等待着,一时间,时间仿佛静止,又似乎匆匆而过。 龙毓宸开口时,楚云嫣都以为他已经睡着了,毕竟他的身体确实虚弱,刚刚又折腾了那么久,即使自己给他按了穴位,也只是饮鸩止渴,治标不治本。 “你看到的面具,想必你已经有了想法,传闻银月公子,半面银面,额角半月,一袭红衣,所到之处必定横尸遍野。这些你一定都知道。”说到这,龙毓宸顿了顿,慢慢睁开眼睛,望了一眼正聚精会神的望着自己的姑娘,低垂眼帘又继续道。 “没错,我就是他们传闻手上有万千人命的银月公子,怕吗?”龙毓宸像是在自言自语,只是在最后两个字的时候,眼帘微抬,似乎想要看清她的表情。 楚云嫣伸手捋了捋他流淌在自己腿上如瀑布般的柔顺墨发,轻启朱唇:“不怕,我手上的血不比你少,今天是怎么回事?” 看着楚云嫣波澜不惊的面色,龙毓宸心中松了口气,他的阴暗面太多,他不想他的女孩怕他,鄙视他,甚至是远离他。 他的女孩不是普通人,这一点他一直都知道,只是他还是忍不住担心,如果他的女孩不能接受这样的他,他该怎么办。 “我……”龙毓宸欲言又止,他该怎么说,说他心中有一团莫名的火气,想要发泄,然后独身一人拖着还没有恢复的身体跑去上京城外百里的山上把一个土匪寨给端了?回来的时候差点直接倒在荒郊野地里? 可是不这么说又能怎么样,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说估计还会让刚刚缓和的气氛变得僵硬,龙毓宸深深的望了一眼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的少女,轻垂眼帘,道:“我的身体你清楚,可有一点你应该不知道,我身体里的内力太强,有一大部分我是无法驾驭的。” 听到这,楚云嫣心中已经勾勒出了大概经过,只是在继续听的时候才发现,她想的有些简单。 “有些时候,我会很烦躁,甚至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有时候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但是却控制不了想要去发泄,今天我就是感觉到可能会出事,于是只身去了百里外的崇明山,我记得那里有一群悍匪,过去的时候,我把他们……” 楚云嫣望着他的眼睛,发现他每说一句眼睛就会红上一分,直到眼球像滴血一样,楚云嫣忍不住将他的嘴巴捂住,道:“别说了,别说了,我不问了。” 龙毓宸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很吓人,再看到自己的女孩像是要逃避的感觉,心中瞬间一片冰寒,只是怕把她吓到,将眼睛死死的闭了起来。 楚云嫣看到龙毓宸这样,感觉是不是说错话了,想了半天也没察觉出哪里有错,难道是刚刚自己去捂他的眼睛和嘴巴伤他自尊了? 楚云嫣把他平躺在自己腿上的身子搬向她的那一侧,扶着她不让他转回去,将手附上他的眼睛,这个动作让她明显的感觉到,手下人的身体瞬间僵硬,身体也在小幅度的发抖,好像在忍受着什么。 楚云嫣觉得,今天她看到的龙毓宸,与她前几次见到的又有些不一样,他并不是无坚不摧,他也不是在任何时候都能够救她于危难之中,他更不是无所不能的人,他是不简单,这不简单的背后会有多么让人震撼的故事,或者说多么让人心疼的故事。 也许现在她所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她现在最想知道的是,他的眼睛为什么会变成血红,让人想到暗夜的吸血鬼,只是在这个时代,会被看作是怪物吧!想到他的面具,是两只眼睛四周都罩住的,难道…… 他到底经历过什么? “你的眼睛疼?”楚云嫣小心翼翼的试探。 龙毓宸右手无力的附在楚云嫣放在他双眼上的手,轻轻的恩了声,就不再答话。 楚云嫣眉头紧皱,道:“你睁开眼睛,让我看看。” 龙毓宸听到这话,刚刚好不容放松下来的身子又紧紧绷住,头猛地摇了摇,道:“不,你会害怕。” 楚云嫣的心像是被火烤了一样,一只手下意识的捂住心脏,那里正窒息般的疼痛。 楚云嫣双手抵住他的太阳穴,慢慢的揉着,龙毓宸的身体又紧绷慢慢的舒展,只是眼睛还是本能的紧闭着。 “把眼睛睁开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谁,这样闭着不是更难受,我看看好不好?”楚云嫣一边揉,一边轻声的和他打商量。 她的话语如清泉般流进他心里,像是受了蛊惑般,眼睛慢慢的睁开了,只是那眸子里像要滴血一样,红的刺眼。 “我可以摸摸吗?” 龙毓宸轻恩了声,一动不动的观察她的变化。 楚云嫣始终微笑的望着他,头低下,离他越来越近,与他四目相对,手在他眼眶四周轻轻的摸索,每到一处就轻问一声“疼么?” 清香的气息铺面而来,带着丝丝安抚,丝丝温情。无论此时的身体多么不舒服,眼睛多么的胀痛,龙毓宸都觉得这样的时刻是无比美好的,在这个时代生活了二十年,这一刻或许是这么多年第一次,他清晰的感觉到这个世界还有那么一丝的光明。 龙毓宸很享受这一刻,血红的眼眸深处带着深深的情愫,温柔的望着正全神贯注的关注自己病痛的绝丽少女。 如果不是他血红的眸子昭示着他的不对劲,楚云嫣也觉得这一刻岁月静好。 可是手下的触感告诉她,他眼周的每一条血管和筋脉都不同程度的受损,这血色很有可能是毒素的侵蚀。 “现在看得清么?”楚云嫣稍稍直起一点儿身子,询问着她的推测。 “每次眼睛的颜色变了,看东西都会很模糊。”龙毓宸边说嘴角边露出一抹残忍和嘲讽的笑意,“是不是觉得我像个怪物。” 龙毓宸不知道她有没有以前的记忆,如果……这应该是最直接也是最正常的想法吧! “怎么会,这颜色很漂亮啊,它让我想到了战场杀伐,血色战场,想想这些年,那几年应该是我最快乐,不用生活在勾心斗角的环境中的日子吧!”楚云嫣轻轻的给他缓解着眼周,不知不觉就回忆起了上一世的事情。 龙毓宸静静的听着,虽然看不太清她的面容,可是知道她在身边,他就觉得活着是一件还不错的事情。 以前他的信念就是夺天下,毁灭整个大陆,现在如果问他,他或许会说她的理想就是他的追求,能够这么看着她是他一生最幸福的时刻。 听到她安慰的话语,已经干涸的心再次注入了一股清流:“我可以抱抱你么?嫣嫣。” 龙毓宸听到自己这么说,仿佛是嘴巴快过大脑,说完才反应过来,心中懊恼,小心翼翼的用模糊的眼睛感受着她的变化。 楚云嫣只是身体顿了下,就附下身子将双臂穿过他的臂弯,将他从腿上抱了起来,两人紧紧相依,龙毓宸双臂努力的环住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的女孩,轻靠在她怀中道:“嫣嫣,我想在没有人的时候叫你卿儿,可以吗?当然,你可以拒绝,书房里的事情,我确实都听到了,但是我请你相信,我绝不会出卖你,就算我死,也不会做出对你有威胁的事情,我知道你会有疑问,也知道你现在不可能会完全相信,我说过,我们是同一类人,早晚你都会知道,今天我说的话,会永生有效。” 龙毓宸说完,就撑起身子,慢慢的离开楚云嫣的怀抱,似乎是想要离开,只是刚刚离开床面,就又被迫摔了回去。 “别逞强了,现在已经不早了,依你的状况,你觉得走得了么,你休息吧,卿儿陪着你。”楚云嫣赶紧下床,将他的身子撑起,慢慢的把他的身子正过来,让他舒服的躺在床上,看了看如墨的夜色,估计已经很晚,蕊儿端进来的热水也已经变得温热。 龙毓宸刚刚的一番话,让她支离破碎的心仿佛愈合了一般,让她措手不及。 这一晚上,给她的震撼可以说是她三世都未有过的经历,那一番话或许不是表白,甚至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可在她看来,这番话比那些空洞的,没有实质意义的情话要好上千百倍,这更像是一个承诺,或许在很多人听来没有什么力度,可在被曾经迷恋的人深深伤害了之后的自己听来却是比任何话语都有力。 龙毓宸听到她自称卿儿,就知道她答应了,嘴角缓缓的勾起一个会心的笑。 楚云嫣呆呆的看着他那一抹浅浅的笑容,心像是被什么融化了一样,这是她第一次觉得一个男人的笑也可以这么明媚,这么纯粹,这么让她心潮澎湃。 不过只是很短的时间,她就在龙毓宸颤抖的身体和低低的呻吟中回过了神:“龙毓宸,你怎么了?” 楚云嫣焦急的把着他的脉,在脉象上看除了身体虚弱,没有任何异常,可是看他的动作和声音,分明是异常痛苦。 “发…。病,碧…蕊…寒…香。”龙毓宸忍着钻心的疼痛,从牙缝里断断续续的挤出几个字,之后就专心的抗击这身体带来的不适。 楚云嫣没有听清楚他说的什么,只得再次问他,可是在没有了回应,似乎他已经失去了意识。 楚云嫣只得来到窗户旁,打开窗子,轻声的唤着一直候在外面的龙萧,问清楚之后,暗自庆幸自己留了一点儿碧蕊寒香在房中,或许那时她就对他有了好感吧! 望着床上无意识的对抗着病魔的男人,楚云嫣深深的叹了口气,将剩余的香料按照比例倒入香炉中,怕对他的身体造成更深的伤害,又在里面加了其他的化解药性的一些纯香,确定毒性已经降低到最小,才将点着的灯拿过来,将香料点上,自己又服用了一颗化解迷药的药丸。 又将已经温热的水,端到床边的小几上,把一块干净的新毛巾浸湿,仔细的为他擦了擦脸。 此时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楚云嫣这才感到有些疲惫。 整晚的折腾,让她还没有彻底恢复的身体有些吃不消,又不放心床上的人,就直接坐在床边的脚凳上,趴在床上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却是睡在床上,鞋子已经被脱掉了,头上的发饰也被拆开,只是昨晚还连动一下都困难的男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只有身上没有被动过的衣服昭示着昨晚的一切都真实的发生过。 就在楚云嫣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发呆的时候,外面一阵喧闹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你们小姐呢,快让她出来,王妃体恤二小姐,特意让人从人牙子那买了一批丫鬟,还有几个是咱们府里的家生子,都是些安分守己的丫头,快让你们二小姐出来挑挑。” 王婆子那大嗓门一出,生怕有人听不见,整段话还都带着一股酸酸的味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打翻了醋坛子。 楚云嫣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喊了声堵在门口的蕊儿,让她帮自己梳了头发,接过刚刚沾湿的毛巾擦了把脸,咄了口桌上已经凉掉的茶水,招呼蕊儿,一起出门。 刚出门就看到王婆子在她院子里耀武扬威,颐指气使。 “王婆子,这里是汀心苑,你不知道吗?”楚云嫣冷冷的望着她肥硕的身子,眸光如冰凌般仿若实质的射向她,淡淡的道。 声音不大,却恰到好处的让整个院子中的人都能听到。 ------题外话------ 看文的宝宝们,订了的记得收藏、出来冒个泡哦!小梦写的真的很差么,都木有宝宝出来冒泡,小梦一直觉得自己在玩单机,这样有一天小梦真的会玩不下去的,宝宝们就没有文文看了哦!宝宝们出来留个言就好,谢谢啦 第八十九章 四大丫鬟 王婆子听到楚云嫣的声音,身体一个激灵,脸上的表情瞬间从凶神恶煞转为了谄媚夸张的笑。 笑话,她王婆子可不是永远不知道变通的人,要是不懂变通,她在她主子那早就活不下去了好吗?她主子都在她面前吃过不知道几次亏了,像他这种炮灰还是不要惹她的好。 “诶呦,老奴给郡主请安,郡主安好。”说完,象征性的行了一礼,也没等楚云嫣有所反应就想要直起身子。 “王婆子,是你是主子还是我家郡主是主子,郡主都还没发话,你怎么就想要起身呢?”蕊儿接到自己主子的信号,知道自家主子是想让她出口气,感激的看了一眼自家主子的背影,端出汀心苑主事的架子,看着王婆子,将她早就想要说的话冲着王婆子说了出来。 王婆子那起了一半的身子,是低下去也不是抬起来也不是,简直就是尴尬,可她也不能说主子的不是啊,这要是以前她早就炸了,可是在她手上吃了这么多次亏之后,也学乖了些,至少表面上怎么也要过得去。 楚云嫣站在屋檐下,居高临下,饶有兴致的望着已经摇摇晃晃的王婆子,道:“怎么,王婆子不懂规矩么,给主子行礼都不标准,要你干嘛?” “蕊儿,去教教我们的王管事,怎么行礼。” 说完,楚云嫣示意旁边站着的一个粗使小丫头去给她搬个椅子,直接坐在房檐下,看着底下蕊儿攥着小粉拳,抬起一脚,直接踢在王婆子的膝弯,本来已经站不稳的王婆子,直直的向着大地来了一个非常完美的拥抱和亲吻。 在场的所有人都一副憋笑的样子看着场中的某人,没有一个人认为这件事有什么问题,毕竟只要是在王府里做事的下人,几乎都被她欺负过。 那些从人牙子处被买进来的小丫头们,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只知道他们进府之后就被她带到了这,本来看到可能是他们以后的主子的楚云嫣刚出来就要发落她,还有些害怕,想着是不是这个主子很难伺候。 可是再往下看,这位主子明显对自己的亲信很好,那么这王婆子可能就是咎由自取,几个小丫头心中也是千回百转。 虽然她们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若不是走投无路谁会跑来做大户人家的丫鬟,可她们也有思想,也会看事。 楚云嫣本来并不想留下王婆子带过来的任何一个人,只是她眼尖的发现,其中有三个丫鬟是易容的,而且那让她异常熟悉的气息,她断定这几人都是她熟识的。 这几人她是肯定要留下的,那么借着王婆子的事情,看看他们的反应也不错 。 这一试还真让她看出问题了,几个家生子一看就是有问题的,蕊儿对王婆子做的事,如果是王府中人的正产反应即使不是觉得大快人心,至少也会是觉得她很是活该,可那几人给她的感觉却是想要去向某人告状。 还有一个据说是外面买来的丫头,长得倒是很标致,只是那贼眉鼠眼的样子是要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来调查什么的。 楚云嫣看着蕊儿玩得起劲,也没有出声打断她,就那么静静的看着,过了一会儿,楚云嫣感觉差不多了,再打估计这王婆子今天就要被抬出去了,于是抬手示意蕊儿可以停止了。 待王婆子勉强站起来,还没站稳,楚云嫣的声音就从上方飘了过来:“王婆子,刚刚你说什么来着,本郡主在房间里没有听清,这些人是干什么的?” 楚云嫣指着王婆子带来的十几个人,明知故问的道。 “回郡主,王妃体恤郡主,觉得郡主的身子也好了,这么大的汀心苑只有蕊儿一个大丫鬟怎么行,这打杂的粗使的丫鬟婆子也不够,这不,特意亲自叫来人牙子,挑的这些姑娘,哦,对了,这几个呀,是咱们王府的家生子,王妃说了,还是家生子知根知底,郡主要是觉得外面的人不干净,就把他们几个留下就好。” 楚云嫣当然听懂了王婆子话里的意思,无非是想让自己把那几个都留下,好让他们来监视自己。 楚云嫣在心中冷哼了一声,这凤绿宁是一个机会也不会放过啊,给自己下套是一个不落一个,她是当自己是傻子吗? 俗话说这吃一堑长一智,怎么这凤绿宁是越挫越勇呢,好不容易这李蓉蓉可能被她母亲拦下来,没有来得及进宫,可这刚过一天,凤绿宁就坐不住了么? “那就让她们都站过来吧,本郡主瞧瞧。” 一行十几人在楚云嫣前面三米的空地上站了两排,有几人看了眼楚云嫣就有些不知所措,还有那么一两个甚至有些发抖。 楚云嫣看了他们一眼,随便指了五个,就跟王婆子说就这几个了,让她把其他人领走,当然这五个里有楚云嫣觉得熟悉的三人。 王婆子看了下那几人,只有一个是王妃安排的,就想要劝说两句再留下一两个。 还没开口就看到楚云嫣脸色不善,眼若冰刀,犹如实质的向她袭来。 她咽了咽口水,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就带着楚云嫣挑剩下的几人乖乖的退了出去。待王婆子没影了之后,楚云嫣把可疑的三人叫到屋里,把另外两人交给蕊儿,让她去分派,又把龙萧叫来守门,才坐到椅子上,正眼看三人。 “行了,说吧,你们仨怎么来了。” 三人听到楚云嫣这么说,面上都是又欣喜有酸涩,其中一人还未开口就已经哽咽。 “小姐……”三人动作一致的单膝跪地,一声在她们心中已经演练很久的带着浓浓情意的小姐,脱口而出。 楚云嫣眼中也已经蓄满了泪水,只要稍稍一动,就会决堤一般的流下。 “你们三个起来。”待她们都站好,情绪已经收敛一些的时候,楚云嫣才开始相问:“是叶欢让你们来的?” 三人当中看起来最稳重的一人当先开口:“小姐,当时曦哥回到隐阁的时候,我就在总部,那天听到叶阁主和曦哥的对话,才知道,您还在 。又听到叶阁主说你要他给你选几个得力的丫鬟,用正当理由送进楚王府,我就……” 说到这,她止住了话茬,有些小心的望着坐在前面的楚云嫣,欲言又止。 楚云嫣看着她那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心情极其愉悦,当然,还能够见到从小一起长大,和自己一起经历无数事情的姐妹,在她看来这就是世间最美好的一件事情。 “怎么就你们三个,玉兰呢?你们不可能没有告诉她吧!” 楚云嫣刚刚说完,三人中最小也是最活泼情绪最容易外露的寒梅就忍不住抽泣起来。 秋菊也有些控制不住,傲竹摇摇头,咬牙道:“小姐,玉兰本已经去了回龙谷,可是在半路上接到了一封信,就又返了回来,在城外三里的地方,被慕容峰的人抓住,不堪受辱,已经……” 说到这里,傲竹也说不下去了,三人一致的望着楚云嫣。 虽然主子的样子已经不同了,但就刚刚的行为来看,主子还是他们的主子,行事作风一点不差,而且现在这副面容她们也是极其熟悉,只是表小姐去了哪里,她们心中也是疑问重重。 “受辱?”镇国王府一百多人和镇南军十余万人的性命已经让她心力交瘁,在听到玉兰已死的消息时,她也只是心中一痛,但随后听到受辱两个字,楚云嫣的心中,还是有了巨大的波动。 傲竹她们四个,都是她的心腹,她的姐妹,与她一同长大,生死相托,如果只是正常身死,那么报仇就好,可如果…… “怎么回事?” 楚云嫣看几人只顾伤心,眼睛一一扫过易了容的三人,再次问道。 “我们接到密报,说玉兰被捕,于是派人去调查,当我们查到具体地点,派人去营救的时候,已经晚了……玉兰的尸体上被辱的痕迹极其明显,我们的人在半路上发现有人跟踪,一番激战之后,在那些人的身上搜到了一枚可以证明其身份的令牌,上面是王府的私兵文印,我们调查之后发现,这块令牌,出自越王府,影卫营,是在镇国王府覆灭后,皇帝分派给他的,印鉴还是新的。” 傲竹声音低低的道出事情的原委,本以为自己的主子会质问,毕竟当初的主子是那么的迷恋越王,只是她不知道,她的主子在天牢的时候就已经对整个阴谋有了比较全面的了解。 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心中是极其的愤怒,却没有疑问,慕容峰会做出这样的事,本就在她意料之中。 “不过,小姐,我怀疑这件事是不是嫁祸。” “怎么说?”楚云嫣虽然觉得这件事应该不会有问题,不过在这三个丫头面前,她还是愿意做一个倾听的主子的。 “这件事我和阁主都觉得可能有诈,毕竟我们得到线索有些简单,而且那些人……据咱们回来的兄弟们说,武功不弱,但缺乏对敌经验。” 寒梅看总是傲竹再说,已经调整好情绪的小丫头有些按耐不住,把话头接了过来。 当时他们三个都在隐阁,这件事他们三个都清清楚楚,有些地方确有疑点,只是他们对慕容峰其人并不是很了解,这件事是不是有蹊跷,她们也说不好 。 楚云嫣想了想,道:“不会,慕容峰虽然心思比较敏感,但是他这人很自负,总认为自己做什么都是天衣无缝的,所以,往往会出现破绽,至于那些跟踪的暗卫,我想应该是我们伟大的皇帝陛下,对他的儿子们不放心,在暗处使的小动作。” 楚云嫣讽刺的勾了勾唇,难道在那个位置上呆久了,人都会变得毫无人性,没有任何情分可言吗?权势,真的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自古以来,在权力顶峰的人们,大多父子相忌,兄弟相残,当然也有父子相敬,兄友弟恭的,只是这些在茫茫的历史长河中简直是沧海一粟,甚至已经被人们刻意的忘记。 楚云嫣心中感慨了一阵,望着站在自己跟前,形貌气质都有所改变的三人,微微一笑。 这三个丫头,为了来自己这,还真是做了不少牺牲,本来很是出众的长相,和那堪比皇家气场的出众气质,现在一看,整个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丫头。 不过这云晞还真是不愧为“百变书生”,一双巧手千变万化,这易容之术可谓炉火纯青。 “云晞现在应该在隐阁吧!” 三人面面相觑,怎么说着说着玉兰的事情,就有窜到云晞上去了。 不过还是动作先于大脑,呆呆的点了点头。 “他可有回来?” 谁都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所以她一定要未雨绸缪,至少云晞若在的话,自己就一定分身有术,否则,某些事情还需从长计议。 “他才不会回来,他又看上姑娘了,裴二先生给他送信都让他直接无视了。”寒梅小丫头一脸鄙夷的道。 楚云嫣好笑的摸摸鼻子,摇了摇头,这寒梅怎么就是跟云晞不对盘呢?有时候她就在想,寒梅是不是对云晞有意思,只是这寒梅小丫头,真的懂男女情爱么?这在她心中可是存了一个大大的疑问。 “好了,既然来了,那就都跟着我吧,别人我也不放心,叶欢应该跟你们说过,大哥还活着。”说到这,楚云嫣看向三个姑娘。 “小姐,叶阁主都和我们交代清楚了,我们来当然是来帮你的,还有谁能比我们和你的配合更默契呢?” 秋菊冲着楚云嫣调皮的眨眨眼,几人相视一笑。 还有谁比他们更默契呢?要说有,可能也就只有自己的大哥、二哥还有东方鸿两兄弟了,只是想到东方鸿,楚云嫣心中不免有些伤感,下意识的看了看傲竹,面上显出一丝歉然。 傲竹笔挺的站在一旁,似乎在思考什么,并没有感到楚云嫣的情绪变化。 “你们还叫本来的名字。” “小姐,这样不会带来麻烦吗?” “我就是要让有心人知道,我,楚云嫣,很是怀念镇国王府,怀念表姐,对镇国王府有着特殊的感情 。这上京城谁不知道你们小姐我的处境,放心,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楚云嫣声调冷硬,表情嘲讽,目光幽深,又有些玩味的道。 她楚云嫣从昏迷醒来开始就安分的呆了一个多月了,该是时候告诉他们,她回来了,她要用一场漂亮的仗,宣告上京城表面的平静该破了。“你说什么?她只收了一个?我的话你没告诉她?” 凤绿宁听到王婆子的禀告,气直接往上冒,瞬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气急败坏的冲着王婆子吼道。 在她看来,她给她挑丫鬟,绝对是抬举她,无论这段日子在她身上吃了多少次亏,她都觉得那只是她大意了,虽然也怀疑有人在帮她,可观察这些日子又觉得没有,只归结为那丫头转了性子。 “老奴说了啊,老奴将王妃的话一点不落的说给她听的。”王婆子一阵委屈,她就知道,这事儿她做起来是里外不是人,以前还是只受自己主子的气,还能在其他人身上找补回来,现在是一去汀心苑她就发憷。 可惜,自从庆嬷嬷顶了罪之后,王妃身边能办事的也就自己和绿竹,这绿竹也不知道最近是干嘛去了,这府里的乌七八糟的事儿吧,也就都落到了她头上。 他老婆子这把年纪了,容易吗? “你都说了?那你说,她怎么就留了一个?还是个起不了什么作用的?难道她提前知道?还是……” 凤绿宁上下打量着王婆子,眼里露出浓浓的怀疑,那目光像毒蛇一样射向她,如实质一般。 “诶呦,王妃,天可怜见啊,老婆子跟了您几十年,怎么可能是我呢,我讨厌她还来不及,王妃你要明察啊……”王婆子看到凤绿宁的表情,直接跪地哭诉了起来。 这么些年,她一直都知道凤绿宁是残忍的,多疑的,如果让她怀疑上,她算是没好日子过了,这衷心是必须得表的。 “行啦,行啦,本妃有没说什么,起来,你刚刚说她直接点了四个,那另一个是怎么回事?” 王婆子从地上爬起来,坎坎站稳,就听到凤绿宁问话:“最后一个她是看了一阵才选的,当时老奴本来想说话,看她选了就……” 王婆子没有说是她看到楚云嫣的目光,打了退堂鼓,要是说了,她现在就能想象后果是什么。 凤绿宁很是急切的在屋内转了几圈,又拿那种看死人的眼光直射王婆子:“你说,现在怎么办。” 王婆子眼珠转了几转,走进凤绿宁,低低的说了几句,两人脸上都流露出了阴险的笑容,如果此时有其他人在,一定会觉得这八月下火的天,直接浇下了一桶冰块,整个一个透心凉。梁历一百零六年八月二十八日 这天,是当今太后六十五岁的小寿,由于一月之后正值粱帝五十大寿之机,且各国使臣均已到京,故这晚既是为梁国敬元太后祝寿,也是为各国的使臣接风。 前一天的时候,粱帝已经颁布圣旨,京中三品以上要员都要携诰封的妻子,嫡子嫡女入宫,共同庆贺,只是近日喜事太多,今次寿宴被定名为家宴。 这天早上,整个楚王府就热闹了起来,只是今日有各国使节前来,她们的主母不能入宫,且前几日被楚王爷叮嘱一番,也不想在这天出什么叉子。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 。 前次还被教训,又被自家主子怀疑的王婆子,今天又被派去汀心苑,带着几个小丫鬟,她亲自端着凤绿宁选定的宫娤,前往她越来越不想去的地方。 以前,每次都觉得去汀心苑是一种享受,她老婆子就喜欢欺负人,怎么欺负的爽怎么来,可她不喜欢被欺负啊,这些天每次进汀心苑准没好事,那里的主子自从醒来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王婆子是越走越心慌,脚下的步子也变得慢了下来,后面的小丫头们本来就是端着手里的东西,低着头跟着她走,她这一慢下来,后面的小丫头没有及时调整步速,直接撞上了她已经开始发虚的身子,手上的托盘一个没拿住,径直扣在了地上,后面的几个小丫头也是连锁反应,一个个的都撞在了一起,好不热闹。 本来在王婆子看来,掉了也没什么,反正倒霉的是楚云嫣,可好巧不巧的,衣服掉下的地方,路上有一个凸起,她这肥硕的身子一个没站稳,就往前倒去。 说来也巧,身子往前一叹,直接就听到衣服扯开的声音,当她站稳,拿起来看的时候,半条袖子已经被扯开了。 几个小丫头已经都被这突来的状况吓得白了脸,王婆子也害怕,可这事她不是还得办,今天晚上就是时间了,虽然她家主子的意思是尽量不让她去宴会,可这表面工作还得做不是。 于是,她将破裂的一处袖口直接叠在了最里面,叠好之后放在盘中,再警告了跟着的几个丫头,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前往汀心苑。 王婆子几人到的时候,楚云嫣正好洗漱完毕,在厅中用膳。 楚云嫣已经和蕊儿说了傲竹几人,虽然没有和她说明,但蕊儿小丫头还是感觉出了自家主子对这几人的不一般还有熟悉感。 傲竹三人本就是在军中、江湖中摸爬滚打,发号施令之人,都有一种豪爽和容易亲近在,就只几次接触,几人就已经能够融在一起,楚云嫣看在眼里也是心中欢喜。 虽然蕊儿小丫头不会武功,可这性子和玉兰却很是相似,看到她有时候真的会想到玉兰,也能聊表一下思念。 楚云嫣心中有一个想法,只是这个时候她觉得还是在观察一段时间的好。 王婆子进来的时候就被傲竹和蕊儿挡在了门外,楚云嫣瞟了一眼厅外,没有说什么,继续她的早膳。 等到用完膳,将东西撤下,楚云嫣才正眼看向外面拖着托盘的几人,让他们进来将东西放下。 “郡主,这是王妃特意准备让您参加宫宴用的,这可是上好的蜀锦,上面的花纹也是最繁复的双面湘绣,王妃可是费足了功夫,还有,这套东珠的饰品,可是王妃珍藏着,从来不舍得用的。” 王婆子放下东西,也不管楚云嫣是不是想听,就将她带来的东西夸了一遍。 楚云嫣看着桌上摆放的东西,轻勾了下唇,从椅子上站起,走过来,一一看了一遍,转身扫了一眼王婆子。 “这就是你说的上好的衣服?精心准备的?这么复杂的纹饰,这么多颜色堆在上面,是让本郡主去调色么?还有,这么多层次,还这么重,本郡主问你,咱们楚王府的金子是不是都用在这上面做线了,还有,这袖子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本郡主是特别设计。” 第九十章 不谋而合的无耻夫妇 &nb楚云嫣将手中的衣服扔在托盘中,又拿起另一个托盘中的一个东珠做成的簪子,拿在手里把玩,似笑非笑的望向已经浑身不自在的王婆子。 &nb“王妃真是用心良苦啊,这两种东西搭在一起,这是想让我艳惊四座呢,还是想让我在宴会上惊吓四方啊!” &nb说完,楚云嫣直接将簪子扔进托盘,靠近王婆子,低声道:“告诉你主子,别搞这些上不得台面的,衣服上有什么不用我说吧!不过,本郡主今天心情好,告诉她,本郡主随她心愿。” &nb楚云嫣一字一顿的说完,直起身子,后退两步,道:“蕊儿,傲竹,寒梅,秋菊,这些首饰你们喜欢哪个自己去分了,衣服就算了,让王管事拿回去,给她主子穿吧!” &nb说完,楚云嫣就不再看王婆子等人,前两天晚上几乎一宿没睡,两天都没怎么歇过来,正好上午没什么事,她还想再睡会儿呢? &nb只是楚云嫣不知道的是,这一天,注定不会平静。楚云嫣觉得自己刚睡着,就被外面的声音惊醒了,仔细听才发现,居然是从自己醒来就对自己不闻不问,猜忌万分的楚王爷。 &nb事有反常必为妖! &nb楚云嫣稍稍一想,就想明白了其中的症结,眼中闪过一丝哀伤,随后绝丽的脸上牵起一层深刻的笑意,这就是表妹叫了十六年的父亲,真够讽刺的! &nb楚云嫣越发觉得她的姨母当时是多么的有勇气,这无异于是与虎谋皮,可在当时又不得不说这可能是解除危机最好的办法。 &nb“二小姐,王爷特意过来和您一起用膳,您快出来吧!” &nb估计是外面几个丫头不让楚王爷进门,付六在旁边大声嚷嚷着。 &nb毕竟自己现在还是在楚王府里,无论如何,在梁国这个身份都是一个最好的掩饰,既然身在屋檐下,那么偶尔低低头又怎样,只是…… &nb楚云嫣慢慢的下了床榻,在铜镜前整理了下妆容,虽然休息了片刻,但并没有换衣服和装束,看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将压皱的袖口弹平,走出闺房。 &nb出门看到的就是秋菊在院中低着头,有些瑟缩的站在楚王爷的前面,看似胆小,怕事,却一步未让,楚云嫣心中给秋菊点了个赞,这要是在自己记忆中的时代,是不是可以去演戏了。 &nb“父王今日怎么有空来云嫣这里。” &nb“嫣儿啊,父王今日有空,这不,我让厨房烧了不少好菜,怎么?不请父王进去?”楚王爷看到楚云嫣出来,连忙摆出一副慈父脸,像是一直都对楚云嫣疼爱有加的样子,熟稔的让人挑不出一丝问题。 &nb“当然,云嫣怎么能让父王在外面呢?秋菊,去让人收拾饭厅。”楚云嫣摆着一副恰到好处的笑容,眼眸深处冰寒之感渐升,只是此时正想着如何让眼前所谓的女儿吃下自己精心准备的饭菜的楚王爷并没有发觉。 &nb“父王,请,先随云嫣到正厅小坐片刻,等她们布完菜,我们再移步,如何?” &nb楚王爷当然双手赞成,如果是以前的楚云嫣,他还能确信,她一定不敢忤逆自己的意思,只是现在的这个丫头,他是一点儿底儿都没有,仿佛自从书房那次开始,他就脱离了控制。 &nb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女儿给自己的感觉越发神秘,越发危险,让他觉得如果有一步行差踏错,就有可能万劫不复。 &nb如果楚云嫣此时知道他在想什么,肯定会一脸兴奋的拍拍他的肩膀,然后给他点上个大大的赞,这感觉比女人的第六感都准。 &nb只可惜,此时的楚王爷还不知道,他真正的劫难将从这顿饭开始。正厅里,楚王爷落座后,楚云嫣执起桌上的茶壶给楚王爷倒了杯茶,递到他手边,就自顾坐在一旁拿起了还未读完的书卷。 &nb本来关系就很尴尬的二人也没什么话说,楚云嫣又猜测出了今天他前来的目的,也就懒得和他虚以委蛇,来回周旋,不是要吃饭吗?陪你吃饭。只是现在我不爽,对不起,不想理你而已。 &nb楚王爷眼睛环视了下四周,还是自己熟悉的摆设,熟悉位置,只是有多久没有来过这里了,是从楚云嫣出生起,还是什么时候,年代太久远,都已经忘记了。 &nb当初玉心怜找到自己谈条件的时候,自己心中虽然不舒坦,但也不得不承认,与相府联姻确实能解他的燃眉之急,让他的地位得到巩固,而玉心怜又是上京城中有名的美女加才女,何乐而不为。 &nb玉心怜嫁过来之后,他们也有过一段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的日子,甚至在婚后的一个月自己都是宿在汀心苑的,只是,根据他们的协议,他不能碰她。 &nb两人签订协议的时候本就是各取所需,也没有什么可抱怨的,只是当她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他才知道,他们真的是在互相利用,玉心怜拿他做掩护,既是掩饰她怀孕的事实,又是拿他当挡箭牌,利用梁皇好面子的心理,躲过进宫这件事;而自己则是利用玉家的势力,来震慑整个楚氏的长老们,巩固他王爷的地位。 &nb再到后来,玉心怜快要生产的时候,楚王爷对她的印象已经模糊了,好像那时候就已经任她自生自灭了,甚至纵容凤绿宁对她各种刁难。 &nb说到底,玉心怜的死,并没有表面那么简单,难产,多么好的理由啊!让人挑不出任何问题,只是,如果深究,依照梁皇对她的疯狂,玉家对她的宠爱,这件事的后果,他不敢想也一直在逃避这件事。 &nb其实他一直都知道,玉府看似对楚云嫣不闻不问,看似与玉心怜断绝关系,只不过是他们保护自己亲人的一种方式。 &nb前段时间,楚云嫣已经被邀玉府,据说还去了玉太傅的书房,只是说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如果那老匹夫告诉她当年的真相。 &nb不不不,不可能,如果她知道当年的真相怎么还能这么平静,不该是这样的。 &nb楚王爷不禁开始打量侧对着他坐着,右手执着一本书再认真看着的肤如凝脂,艳若桃花的女孩,以前没有仔细看过她,现在看她的侧脸,仿佛一个回到少年时期的玉心怜越发清晰的映在他的脑子里,而这少女的气质,却又让他想起另一个舌战群儒,沙场点兵的女子。 &nb想到这,楚王爷在心中摇了摇头,怎么想到那个人了呢,眼前的少女确实是那个深居简出,近三年几乎没有出过门且与玉府断绝关系,最近才有所缓和的楚云嫣啊。 &nb只是有没有缓和他还不能确定,毕竟从玉府的小姐玉红锦及笄之后,她并没有跟玉府的人有所接触,自己的人也没有发现任何不妥。 &nb最多就是和北韩的一字并肩王,还有那个南疆的质子有些关系。 &nb“王爷,郡主,东西都收拾好了,饭菜也已经摆好,请移步。”正当楚王爷在心中百转千回的时候,蕊儿步入厅中,来向二人复命。 &nb楚云嫣早就发现楚王爷在观察他,她只是懒得理,和他说废话还不如多看会儿书,书中的故事可比他有营养多了。 &nb“父王,不是吃饭吗?我们现在就走吧!”楚云嫣看了看天色,也差不多正午了,皮笑肉不笑的对着楚王爷道。 &nb楚王爷巴不得快点看她吃下他精心准备的东西,快点离开这里呢,这地方可是让他浑身不舒服,于是直接点了点头,率先向外面走去。 &nb楚云嫣在站起来的时候,看到蕊儿向她点了点头,在手中又比了三个字,楚云嫣用眼神与她交汇了下,也跟着走了出去。 &nb看到这一桌子的菜,楚云嫣在心中冷冷一哼,眼底的冰霜更加凸显,寒凉的气息传遍全身,这还真是精心准备的啊! &nb这是要吃死人的节奏么?确实没有毒,只不过每一种菜都有相应的相克之物,还都在桌上,放眼望去,如果只吃一样,什么事都没有,可如果……看来真的是不把她毁了,这对无良的奸夫淫妇是决不罢休的。 &nb正好她还愁一个理由,那就成全他们吧! &nb楚云嫣打定主意,与楚王爷相继落座。 &nb楚王爷看着桌上的饭菜,双眼冒出精光,原谅他现在并不想让她进宫,毕竟玲儿已经怀了今上的孩子,如果是个男孩,那可就是龙子,还是他粱帝的老来子,又是在他五十大寿前夕确定的,现在玲儿又正受宠,怎么能让她去夺了锋芒。 &nb“来,云嫣,这些都是你母妃喜欢吃的,这么多年咱们也没亲近亲近,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让厨房做了这些,你看看,这道香菇不错,来,尝尝。” &nb楚王爷尽其所能表现的和蔼可亲,笑容可掬,自认为无懈可击,可在别人看来他的样子却是极其的虚伪。 &nb看在楚云嫣眼里,别说这是一桌比砒霜还歹毒的饭菜,就是这真的是一桌美味佳肴,即使是满汉全席,她也吃不进去了,又听见他居然敢说这些东西是她母妃喜欢吃的。 &nb如果不是怕破坏自己的计划,她真想现在就掀桌子,质问他。 &nb她母妃怎么死的他能不知道,在这里假惺惺的装无辜,装情深,装给谁看,整个上京城都传他深情,只是这情却是用在一个外室身上。 &nb人们不敢明目张胆的耻笑他,可背地里,这事儿可说是公开的秘密。 &nb其实他并不用来这装慈父,她本来就不想去参加今晚的宴会,他和那毒妇就是不派人来祸害她,她也会想办法不去的,只是现在,她想要顺水推舟。 &nb楚云嫣拿起桌上的餐具,右手执起筷子,慢慢的将楚王爷放到她盘里的香菇放进嘴里。 &nb楚王爷看她吃了,又自认为很自然的在一个砂锅的坛子里,用勺子舀了两片驴肉,放在她面前的碗里,楚云嫣看也没看就又放进了嘴里。 &nb一旁候着的寒梅,看着楚云嫣的动作,面上露出了几不可查的焦躁。 &nb楚王爷看她这么痛快,像是得到了鼓励一般,又在一盘蟹黄豆腐里舀了一勺蟹黄,放在楚云嫣的盘子里。 &nb楚云嫣心中的恼火更甚,这是真的要把自己往死里逼么,低头露出一抹自嘲的表情,什么也没说,就将蟹黄一并放入了嘴里,吃完之后又像是助攻一样的端起旁边已经盛好的银耳陈皮羹喝了一口。 &nb抬起头,似笑非笑的望着笑的脸上都能开出花来的楚王爷,眼神如冰刀一般射过去,猛地起身,一把将桌上的菜全部打翻。 &nb随着一阵瓷器连翻破碎的声音,只听楚云嫣语调冰冷的道:“楚王爷,今天的目的达到了吧,你不会忘记了,我表姐是什么人,我在六岁那年掉下悬崖之后去了哪里,我等了你很久,想看你会不会改变主意,不过现在看来,我的性命在你看来比草芥还不如。” &nb顿了顿,楚云嫣又道:“楚冠英,你扪心自问,你在说我母妃的时候会不会心虚,这些菜,你居然能说是我母妃最爱吃的,死者为大,她都已经不在十几年了,你居然还在诅咒她每天吃砒霜,很好,很好,你不就是为了不让我去参加今晚的宴会么,虎毒还不食子,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放心,我成全你,收起你虚伪的笑,滚,这里不欢迎你。” &nb楚云嫣在说最后一句的时候已经是非常激动,指着门口,直接下逐客令。 &nb楚王爷见大功已经告成,也不想再在这讨人嫌,或许是楚云嫣的话激起了他的一点点良知,想要说什么,嘴巴动了动却没有出声,叹了口气,转身向外走去了。 &nb直到楚王爷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口,楚云嫣才动了动呆立的身子。 &nb她刚刚的情绪都是真的,想到姨母,想到表妹,她的心就疼的像针扎一样,完全控制不住的发泄出来。 &nb直到她从自己的思绪中彻底出来,才感到自己身体的不适,直接吩咐寒梅准备施针,又吩咐傲竹去端一个盆子过来,让蕊儿去大张旗鼓的宣传自己毁容且腹痛难忍,直接闭门谢客。 &nb待傲竹端来盆子,楚云嫣自己调了一杯淡盐水来催吐,直到将所有能吐的东西都吐出来,楚云嫣才虚脱一般的挂在床头,怎么也不想动了。 &nb过了好一会儿,楚云嫣才直起身子,将自己扔上床,吩咐寒梅开始施针。 &nb“小姐,你这是何苦呢,自己找罪受,怎么不一开始就揭穿他。”秋菊嘟着嘴,一脸不高兴的站在一旁抱怨,看着楚云嫣的眼睛里充满了浓浓的心疼。 &nb她家主子在家的时候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就是在战场上本来条件就艰苦的时候,那也是和将士们同甘苦,共患难,也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nb尤其是,这叫什么,自己亲爹坑女儿么?还是说谋害? &nb她秋菊虽然是个孤儿,可是从小在镇国王府长大啊,过的那可是小姐的日子,当然也知道这后宅之中和高门大院之内的懊糟事情,但是除了皇家,还真没听说过亲爹谋害女儿的,就是在皇家这种事也不会明目张胆的去做,至少皇帝还是忌惮后世史书的评说的。 &nb“咳咳…咳…秋菊,我有我的用意,如果不让他亲眼看见,依他的性子,一定不会相信,到时候我们出门,会跟很多尾巴,这样闹上一闹,至少能消除他对我一部分的猜疑。对付他这种人,你越是和他来直接的,来明的,他就越是觉得你只是单纯的在胡闹。” &nb“小姐这招是不是金蝉脱壳。”一旁的蕊儿听到楚云嫣的分析,接话道。 &nb楚云嫣忍着寒梅施针的疼痛,瞟了一眼小鹿般好奇的望向自己的蕊儿,道:“这么说也对,你家小姐确实想去做些其他的事,闭门不出就是最好的掩护,刚刚我对王婆子和楚冠英的话,也是为了打消他们的疑虑,让他们对我放松警惕。” &nb“那,小姐,我们是不是该行动了?”傲竹将盆子中的秽物端出屋子,吩咐粗使丫头去倒掉,进来就听到楚云嫣和蕊儿的对话,忍不住插了一句。 &nb她们来就是来帮小姐忙的,当然在来之前大致了解过一些,这两天又听主子说了镇国王府覆灭的整个过程和那些最隐秘的事实。 &nb她们现在是满心满眼的都是想为自己的亲人,自己的战友,还有那些朝夕相处的人们报仇。 &nb君王无道,她们就去做那主持正义的一方。 &nb掌权者无为,她们就去推翻掌权者,为万千百姓谋福,为冤死之人平屈。 &nb“好戏该上演了。”楚云嫣听到傲竹的话,嘴角邪魅的一勾,幽幽地道。 &nb如果龙萧在的话,一定会吐槽,楚小姐是跟他们公子越来越像了,连表情都如出一辙,这叫什么,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么。 &nb外面,在树上百无聊赖的叼着一根树枝,闭目养神的龙萧没有预兆的打了个喷嚏,有点莫名其妙的望了望四周,心里嘀咕了句,这是谁想我还是骂我呢,不会又是那丫头吧!楚云嫣本以为那天晚上没有去参加寿宴,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谁承想,楚冠英把她毁容的事情直接在大殿上报出来了。 &nb粱帝当即就下旨,赐了一堆消肿祛疤的皇家贡品,还让高公公亲自过来王府表达了一番关心之意,末尾还说等她好了,要让她进宫,皇上想与故人的后人叙叙旧。 &nb楚云嫣当时就觉得头顶有一万只乌鸦飘过,这是什么情况,这粱帝没看出她在极力的避开与他相见么,这是非逼着她提前对他下手的节奏么? &nb跟在楚云嫣后面的四个丫头心中也是百转千回,里面心思最单纯的应该就是蕊儿了,毕竟这里边的弯弯绕她并不十分清楚,只是觉得这皇上有点不合常理,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傲竹几人心里是已经在骂了,这粱帝是有多么的没皮没脸,居然还敢称她们的王妃是故人。 &nb这高公公是传完圣旨就走了,可留下的人确实心思各异。 &nb尤其是凤绿宁,心中的恨意都已经扭曲了,凭什么,这丫头都已经毁容了,还能受到粱帝的另眼相看,这粱帝连见都没见过她,就对她这么包容,她可是两次抗旨啊! &nb还是说粱帝对那老贱人还是念念不忘,连带着对她女儿也爱屋及乌? &nb这小贱人是野种的事情,粱帝肯定不知道,这要是哪天捅出来,哼?楚云嫣,看你不吃不了兜着走。 &nb这高公公刚走就有门房的人来禀报,说北韩一字并肩王和南诏太子来探望,楚云嫣直接拒绝见面,理由是自己毁容了,心情不好,谁也不见。 &nb这圣旨是不能不接,那这探病,她有资格不接待吧! &nb将整个烂摊子交给凤绿宁几人,楚云嫣甩袖大步走了出去,走之前还吩咐四个丫头把她的赏赐带上! &nb这又引来了凤绿宁心中的一阵疯狂咆哮,只是在这公开的场合,她还必须保持她的形象。 &nb楚云嫣悠闲的窝在汀心苑几天,除了看看书就是锻炼锻炼身体,中间只是让龙萧去给龙毓宸送了个平安信。 &nb只是等龙萧走了,她心里是一阵的不舒服,两种声音在心中打架,她也说不清为什么会让人特意给他送信,要知道连裴子谦他们她都没有特别交待过。 &nb后来,她给自己找了个理由,不想他总是半夜跑来自己闺房,打扰她睡觉。 &nb恩!就是这样! &nb------题外话------ &nb宝宝们,嫣儿要爆发了哦,**快来了哦,快夸夸小梦吧!啦啦啦 第九十一章 就是想要坑死你(二更,求订 在汀心苑中悠闲的呆了几天,楚云嫣都觉得有些混吃等死了。 这天,她叫上傲竹和寒梅,吩咐蕊儿和秋菊看家,又给了龙萧一封信,让他送去肃郡王府,给慕容翎,就带着二人出门了。 她就不信,信上的内容他不感兴趣。 刚出门,傲竹就跟她交换了下眼神,后面有几条尾巴在跟着。 楚云嫣眼珠转了几转,带着两人有胡同就钻,直到到了某个地方的后门,进门的时候,楚云嫣深深地望了后面两眼。 虽然她现在没有内力,可在傲竹给她信号的时候她就已经留意了,这些人可能并无恶意,毕竟只是跟踪,可是谁又知道他们是些什么人呢? 进门来到大厅,映入眼帘的是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衣服,老板看几人是从后面进的,就知道身份不一般,他这锦绣坊开了也有十来年了,他一直知道背后是有东家的,只是从没见过。 曾经有人跟他说,如果有人能从后门进到这锦绣坊,那么不管是什么人,都要好生招待。 现在这几位,一看穿着,配饰,他一眼就能看出非富即贵,再看中间那戴面纱的姑娘,挂在腰间的一枚碧绿的斐玉,就知道这三人以她为首。 “几位姑娘,请问需要点什么,小店的衣服都是新做的,且都是本季最流行的款式……” “给我拿三套男装来,一套低调华丽一点的锦衣,另两套不需要很华丽,她们俩合身就行 。”没等掌柜说完,楚云嫣就打断了他,这锦绣坊本就是她的产业,这里的东西她是再清楚不过。 于是,直接道出她的来意。 她今天是为了摆脱尾巴,还有正事要办,没那么多时间寒暄。 三人换好衣服,楚云嫣顺便拿了一把折扇,走出门去,扇子一甩,大摇大摆的向外走去,只见一粉雕玉器的小公子,身着玄色衣衫,外罩一件轻纱,一把玉骨折扇更是衬托的他金尊玉桂,只是这倾国倾城的面容,稍微修饰了下,如墨的发丝也被冠上了半个发髻,用一只玉冠固定着。 这样的打扮,让她很是减龄,十三四岁的模样,正是雌雄莫辩的时候,那如黑曜石的眼睛里闪烁着好奇和对世事的懵懂,让人莫名的不忍拒绝。 后面跟着两个衣着虽不华丽料子却也不差的小厮,傲竹和寒梅本来长的就很出色,再加上不用像在楚王府的时候刻意的装做没见过世面,将气质释放了出来。 跟楚云嫣一起走在大街上,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三人从后门入,前门出,直接变装,这可苦了跟着他们的几条尾巴。 “他们怎么还不出来?” “不会走了吧!” “不可能,我一直在盯着。” “前门呢?” “前门鬼爪他们不是在看着么?” “怎么还没消息。” “要不,你看着,我去前门看看?” “行,你去吧!” “爪子,你们怎么样!她们呢?出来了没?” “没有啊,老子一直盯着呢!那三个娘们儿看一眼就忘不了,放心放心。” “不行,我得去看看,主子可是说了,那为首的丫头很是敏感!” 被叫做爪子的不耐烦的摆摆手。 “爪子,人不见了,根本没在里面。” 爪子直接从树上摔了下来,一脸蒙住的样子望着说话的人。 ——我是一脸懵逼的跟踪人的分界线—— 一品轩天字一号房内,楚云嫣三人到的时候,慕容翎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他还真是对大哥上心,楚云嫣心中冷哼一下,深吸一口气,吩咐傲竹二人在外面等着,就要推门进去。 一只手臂迅速的挡住了她的去路:“不好意思,这间房间已经被我们主子占了,公子还是……” “你们主子要见的就是本公子,你确定要把本公子拦在这里?” 楚云嫣好整以暇的看着挡住她去路的人,眼中夹杂着戏谑,更多的却是冷然 。 这个人,就是化成灰她也认识,在天牢的时候,她大哥就是被眼前人带走的,只恨当时的自己一点儿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只能看着大哥被这人像是拖牲畜一般拖出去。 只是不知,他主子对大哥那么上心,如果看到这一幕,他还会不会活着出现在这里。 楚云嫣并不想和他在外面周旋,这样的小喽啰还不配她多费唇舌,示意了一下傲竹,让她将这人绊住,自己理了理外衣上并不存在的褶皱,潇洒的推门进了包间。 一进包间,整个屋中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清幽的梅香,整间房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会客厅,厅中摆放着两排相对的木质太师椅,每面两把椅子中间放置着搁置茶杯用的小几,另一部分只有一个八仙桌,十张椅子围在四周,一看就是膳食用的。 而梅香就是从进门处桌子上的香炉里散发出来的,配上房间四周,除窗子一面意外,其余三面垂挂的画卷,整间会客厅给人一种古朴,素雅之感,置身其中,让人很容易忘却这是一间喧嚣吵闹的酒楼。 再加上,这里天字一号房的隔音很好,进到房中让人一阵舒心。 只是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传来,打破了这静谧,温馨的画面。 “你就是约我的人?”慕容翎看到一个像是精雕玉镯的小娃娃,推门走了进来,整个脸立刻就变黑了。 这是在耍他么?这人确定是写信的人?慕容翎很是不屑的望着他,身子犹若无骨的窝在椅子里不起来。 楚云嫣也不介意,慕容翎是什么样的人,她很早就知道,今天见他本就有目的,只要目的达到,他慕容翎在她眼中也就没有任何价值了,只是…… 这人在她眼中,一无是处,当初在天牢他意欲侵犯她的嘴脸,她至今还记得,只是这人有贼心没贼胆,自己虽然被禁锢在牢房中,可毕竟手脚没有束缚,就他那三脚猫的功夫,还真不敢对她怎么样。 楚云嫣压下心中的恶心,低下头,再抬起的时候已经换上了得体且没有一丝破绽的表情。 “不错,本公子就是你要见的人。”楚云嫣对着慕容翎嫣然一笑,从容的走到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下,这才看向对面的慕容翎道。 慕容翎没想到,在他看来乳臭未干的小娃娃,这一笑起来这么有魅力,他男女通吃的名声应该很响才对,这小娃娃居然敢跟他放电,胆子可真不小,这一下也确实让他对他起了心思,只是他还惦记着信上说的事,在没有谈清楚前,还是不要动的好,万一那东西真在她手上,惹恼了她得不偿失。 “本王怎么就能相信你的话?用什么证明你不是在玩本王?”慕容翎一直都是在用轻蔑的目光扫着她,显然是不信她。 “青龙令。”楚云嫣语速很慢的,一字一字的蹦出三个字。 慕容翎眼睛猛地一眯,眉头紧紧的皱着,从椅子上站起,迅速来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你到底是什么人?” 楚云嫣无惧的望着眼前凶神恶煞,仿佛要将她吃掉的男人,道:“肃郡王,稍安勿躁,既然今天本公子来了,你还怕拿不到你想要的东西?” 楚云嫣戏谑的看着他,仿佛在说,你不会是对自己没信心,觉得连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都制服不了吧 ! 慕容翎心中尴尬,可面上却是极其的恼火,这小公子看着是个软柿子,没想到这么淡定,慕容翎心中升起了几分郑重,不再如刚才一般轻视。 在心中合计了一番,眼睛危险的眯起,盯着楚云嫣好一会儿,才转头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 “公子好定力,还不知道阁下的名字,不知……” “肃郡王,我们只是一次性的买卖,知不知道我是谁,应该无关紧要吧!” 楚云嫣听到慕容翎这么问才觉得有些不妥,事先根本没想到名字这个问题,现在又不好胡扯,只能拖一下是一下了。 “跟本王做交易,却连名字都不愿告知,怎么?难道你的名字不可告人?” 慕容翎把玩着大拇指上的扳指,嘴角一勾,一脸玩味的望着一直云淡风轻的楚云嫣。难道她不知道,他一句话就可以让她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难道她真的就这么一点都不怕他? “肃郡王为什么会这么认为?既然肃郡王这么想知道本公子的名字,本公子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本公子姓甄,名亦假。” 说完,楚云嫣开始低头把玩手上的扇子,嘴角勾起玩味的笑意,既然他想知道名字,那她说就是了,只是真假,这个东西,那就要看她的了。 “甄亦假。”慕容翎重复了一遍,眼睛如冰刀一般射向楚云嫣,这名字一听就是假的,很好,居然如此骗他。 不过又一想,确实,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执着于一个人的名字呢,只要拿到想要的就好,这样想着,他的脸色就慢慢转晴了。 “甄兄,东西在什么地方?本王不能空手而回吧!” 楚云嫣见他终于问起了正事,于是手里拿着扇子一下一下的敲着,很是随意的道:“当然,就是不知道肃郡王有多大的诚意。” 楚云嫣随意的窝在椅子上,等着慕容翎的回话。 “什么?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跟本王要诚意,甄亦假,你活腻味了。”慕容翎一听楚云嫣的话,面上就是一阵的不爽,敢明目张胆的跟他要好处的人,不是死了,就是还没出生,这白白嫩嫩的跟小姑娘似的乳臭未干的小子,居然就这么直接的说出来了。 从她进门到现在,已经多少次让他想下手了,她难道看不出来,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怎么着。 要不是他现在需要她,早就一下把她先奸后杀了。 “肃郡王,莫非你和人谈生意都是强取豪夺,你去买东西都不付钱的么?要不要本少爷去宣传下,就说梁国的八皇子,御封的肃郡王买东西不给钱。” 楚云嫣慢条斯理,面露微笑的直接说出了让慕容翎想要吐血的一句话,什么叫他买东西不给钱,他去青楼都是一掷千金的好么,他堂堂皇子怎么可能去做那掉面子的事。 只是望着这对面一身玄色锦衣,粉雕玉器却一脸无赖的小子,一本正经的说出这番话,他是真的感觉百口莫辩。 “把东西拿出来,本王要先验东西,钱一分都不会少你 。”慕容翎一脸气闷,没好气的道。 “肃郡王爽快,本公子当然相信肃郡王,肃郡王的诚信相信大家有目共睹。” 楚云嫣这一句话堵得他就是想反悔也无从下手了,他堂堂大梁八皇子要是被人说没有诚信,不守承诺,买东西不给钱,那不是让他直接自己打脸么。 楚云嫣将手中的折扇放在旁边的小几上,从袖袋中取出一卷羊皮纸,展开来摊在慕容翎的眼前,只见上面清晰的描绘着某个地点的路线和位置,只是上面的字迹有些古老,字体也不是如今人们常用的,整张地图给人的感觉就是时代久远,历史绵长。 慕容翎这些年为慕容峰马首是瞻,又怕慕容峰对他有所猜忌,一直就是给人一种纨绔子弟的感觉,已经养成了不爱动脑子的性格,看到羊皮纸,一下子就相信了楚云嫣的话,伸手想将羊皮纸拿过来自己看下。 楚云嫣眼疾手快的直接收了回去,语调欢快的道:“肃郡王,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东西可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店哦!你若不要,本公子可就给别人了。” 慕容翎一听她要去给别人,脸色一下子就由稍稍难看转为青黑,一双眼睛阴戊的望着她,语调高昂,带着浓浓的威胁:“甄亦假,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本王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吗?说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那也得等本王验了货再来谈价钱吧!” “钱货两讫,王爷还是先跟本公子把价钱商量好,我们好都有个底,到时候我们也能买卖双方都满意不是?” 慕容翎看她说来说去都是围绕这个话题,心中的不满加剧,直接将袖中的一打银票取出,砸在桌子上,道:“这些够了么?三十万两,买你手中的那卷羊皮纸。” “肃郡王真爽快,那本公子也就不矫情了,东西您拿好,银票呢?就归本公子了。”说完,站起身,来到他面前,当着他的面将一打银票数了数,在袖袋中一揣。 满意的点了点头,将手上的羊皮纸递了过去。 “肃郡王,你最好别轻举妄动哦,我的两个侍卫就在外面,如果……”楚云嫣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慕容翎在听到她的话后,强行压下了心中的邪恶欲念,整个人浑身都像是火烧一般,想要直接跳进冷水里,或者现在就抓个人来行不雅之事。 楚云嫣才不管他现在是个什么情况,看事情都已经解决,也不向他告辞,看了一眼面色扭曲的慕容翎,心情颇好的走出了门。 刚出门就看到傲竹和拦住她的那人正在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让步,楚云嫣都在想,难不成自己从进去到出来,他俩都是这个动作,不怕把眼睛瞪出来。 摇摇头,甩掉自己不切实际的设想,直接招呼傲竹和寒梅下楼,没再看男人一眼,楚云嫣怕会不小心直接宰了他,毕竟还不到翻脸的时候。 出得一品轩,寒梅就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的好奇问了出来:“公子,怎么样,事情顺利不?” 楚云嫣看她一脸兴奋的样子,有些好笑,刚想说话,就看到傲竹正在和她使眼色,楚云嫣眼中露出一丝了然,看来这慕容翎还是不甘心就这么损失三十万两。 眸中冷光一闪,跟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向着城门的方向而去,一路上走走停停,还时不时的去感兴趣的小店转一圈 。 走到城门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时辰以后了。 (出城,引出跟踪人,杀) 在城门口转悠了两圈,确定跟踪的人在后面,三人慢慢悠悠的向城外走去。 直到出城差不多十里,离开官道也已经有两里左右,四周树木林立,似乎还能听到不远处,流水潺潺的声音,林子里时不时还能传出鸟鸣声,几乎看不到人烟,楚云嫣才停下脚步,环顾了一下四周,觉得是个不错的地方。 和傲竹两人用暗语交换了下信息,楚云嫣动作潇洒的将扇子打开,边扇边提高声音道:“跟了一路了,出来吧!这里山清水秀的,埋骨此处,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小子,大言不惭。”楚云嫣话音刚落,就听四周的树上传来莎莎的声音,转眼几条人影就到了三人面前,站在最前面拿剑指着她的就是说话的那人。 “别这么大火气嘛,来,本少爷给你消消火。”傲竹痞痞的手指向着来人的剑尖一挑,将他的剑挑向一边,嘴上说着令人更为恼火的话。 众人看着轻佻的一点,拿剑那人心中却是无比的慌乱,刚刚发生了什么,他的剑根本就是强迫性的放下的,他本来就是肃郡王府一普通的侍卫,只是早年在暗卫营中训练过,功夫上比一般人要强些,轻功也还凑活,经常干些跟踪一类的事情,本以为这次也只是一次普通的跟踪,哪里能想到可能会葬身荒野。 拿剑之人越想心中越是恐惧,眼里的惊惧之色也越发明显,望着傲竹就差下跪了。 只是楚云嫣才不会管他们的心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谁让他们跟错了人,而这人早就是自己想要拨其皮,啃其肉,喝其血的。 楚云嫣向后退了两步,示意傲竹两人可以开始了,只见傲竹、寒梅两人很快控制了局面,跟踪的四人被她们死死的控制在战圈之内,不留给他们一点儿接近楚云嫣的机会。 傲竹、寒梅二人配合默契,几下就抢过了其中两人的刀剑,反手一送,直入心脏,一招毙命。 说时迟那时快,另外两人看她们目光和动嘴正停留在两个已经断气的伙伴身上,早就恼羞成怒,终于找出了破绽,二人径直的朝着两人刺了过去。 哪知,这只是她二人的诱敌之计,迅速抽出两人身体里的剑,正面迎上了冲过来的两人,灌注内力,将那二人的刀剑直接震碎,直冲二人头部而去,爆头而亡。 从开始打斗到结束,还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场面看似惨烈,傲竹二人却是滴血不沾,像是这满地尸体和她们没有任何关系。 “小姐,这几人怎么办?”寒梅很是懊恼的挠挠头,好久都没打一场了,好不容易松松筋骨,居然是几个这么不禁打的怂包,而且不能就把他们这么扔在这吧,太没价值了。 ------题外话------ 宝宝们,看小梦这么勤劳,就留下你们的脚印吧,小梦不想单机……。 小梦在紧凑情节,*马上就要来了哦,大家有没有觉得小梦最近都没有挖太多坑,小梦一直在填诶,小梦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现在要爬出来,宝宝们给小梦一点动力好不好,~(>_<)~ 第九十二章 失踪真相 “去搜搜他们身上,看能不能搜出什么对咱们有用的东西。”说完,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转了转,瞟了一眼身后的树上,道:“还要看戏到什么时候,还不出来。” 在树上看的兴致勃勃的龙萧,听到楚云嫣这一喊,差点直接掉下来,这楚二小姐怎么知道他在树上,他可是很确定这楚二小姐不会武功,没有内力,他家主子本来就是让他来听吩咐,保护她的,今天自己本来就不够尽职,既然已经被抓包了,再不下去也说不过去。 龙萧一脸菜色的从树上一跃,落到了楚云嫣面前,看着旁边两个恨不得吃了他的姑娘,龙萧觉得这世界怎么这么昏暗呢? 这女人要是都像他们这么强悍,那还让不让人活了! “龙萧,看见这几个人了没,记得把他们送回肃郡王府哦,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只要别被发现,本公子看好你哦!”说完,楚云嫣还向龙萧打了个响指,调皮的用手中的扇子挑了挑他如刀刻般的下巴,就像一个真正的纨绔少爷在调戏美人。 龙萧心中一片恶寒,怪不得她身边的丫鬟都不正常,这主子就很不正常好么。 楚云嫣三个才不管他怎么想,寒梅看了他一眼,吹了个口哨道:“小萧子,好好干,大爷看好你哦!” 傲竹一脸戏谑的从他身边走过,坏坏的笑了下,就走了过去。 龙萧看着三个各有千秋,长相艳丽的少女的背影,再看看地上早就已经凉透了的四具尸体,任命的吹了个类似于鸟鸣的口哨,不一会儿,他的身前站了两个一身黑色劲装,半蒙着面的人,看身材像是两个女人。 “萧哥,有何吩咐。”其中一人当先发问,只是声音沙哑,仿佛被撕裂了一般,很是难听,似乎声带受损。 龙萧指了指地上的四个人,哦不!是死尸,道:“将他们四人送到肃郡王府,记得,别被人发现。” 两人听完吩咐,一句得令,每人抱起两具尸体,迅速的消失在了树林里,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楚云嫣几人解决了跟踪的人,心情都是很好,一路上走走停停,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天,看着四周一成不变的景色,都觉得分外可人。 像他们这样的人,这种悠闲的时光在生命中是极少的,以前几乎就是不是去赴死,就是在赴死的路上,毕竟沙场无情,江湖险恶,他们都是红尘中人,也都是局中之人。 现在能够轻松的走在城外的官道上,听着周围树上的鸟鸣,远处若有似无的水流之声,可以说是极其舒爽。 “小姐,咱们这么坑慕容翎,他会不会发狂。”寒梅声音里带着一丝调侃,一丝兴奋,一丝笑意,正对着楚云嫣,一边倒着向前走,一边问道。 “坑的就是他啊!我不仅要坑他,还要宰他。”楚云嫣语调轻快,可怎么听怎么有一种残忍从话语深处流露出来,让人不寒而栗。 “小姐,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傲竹本就是沉稳、细心的,她很清楚楚云嫣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目的的,就像刚刚,搜尸体和送尸体,绝不仅仅是要告诉慕容翎他的计划暴露了,很可能还有深层的意思。 “慕容翎,他小时候心思还比较重,不过他却是个重视亲情的,为了不让慕容峰猜忌他,他才开始做出这样的举动,开始流连青楼,开始到处搜罗美人,夜夜笙箫,从这一点上看,他至少有一点儿可取之处,只是这一点,他肯定会将这件事情告诉慕容峰,因为他想留住大哥,这样一来,慕容峰肯定会怀疑这件事情有诈。就慕容翎的暴脾气,他肯定会在那天带人去找,这样我们的目的就一定达成了,现在我们不用做什么,静观其变就好。”楚云嫣目光温和的望着在自己面前倒着走的两人,认真的给二人分析着事情的原委。 “可是,小姐你怎么就知道事情一定会这么发展呢?”寒梅有些不解,如果慕容翎听了慕容峰的话,那天不去地图上的地方,那她们的计划岂不是…… “他一定会去的,因为他知道,如果大哥落在慕容峰手中,一定会生不如死,他必须要尽快的将他救出来,才能保证他活着,还有一点,傲竹,等下你去回春堂,告诉裴二先生,让他将我们绘制的那张羊皮纸复制几张出来,但是记得,细节上要与那张区分出来,发出消息,就说这是青龙令埋藏的地点,同时,这里还有一批宝藏,该怎么做,子谦知道。” 傲竹把事情前后一想,就知道了自家主子想要做什么,只是还是有些地方想不通,不过她奉行想不通就不想了,反正到时候事情结束,自己也就都看明白了。 寒梅还是一脸懵懂的望着打哑谜的两个人,嘴巴一嘟,似生气似撒娇的道:“小姐,傲竹姐姐,你们又欺负人,每次都不告诉人家,人家不依啦!” 楚云嫣和傲竹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这表情他们看了没一千遍也有八百遍了,都好笑的看着她,不接话茬。 反正这丫头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就让她先郁闷会儿吧! ——宝宝是坑死你的分界线—— 就在楚云嫣主仆三人悠哉闲逛闲聊的时候,肃郡王府却炸开了锅,这郡王爷还没回来,几具尸体就从天而降,这是什么情况。 而且有眼尖的人发现,这几个人都是一直跟在他们郡王爷身边的侍卫,通常都是执行郡王爷给的任务,有时候在郡王府里仗着自己是王爷的身边人也压榨和使唤他们,说实话他们死有余辜,只是这蹊跷的死法……还给人送回来,还是以这样诡异的方式。 “看什么,看什么,让开,让开,没看到王爷在吗?”一群人正围在几具尸体旁指指点点,就听身后有人吆五喝六,本不想理会,可听到王爷二字,一群人瞬间回神。 当看到是慕容峰的时候,一群人迅速的跪了一地,高呼:“给越王爷请安,越王爷吉祥。” 慕容峰摆摆手,示意他们该干嘛干嘛去,留下一人给他讲讲这是怎么回事就行了。 一群人蜂拥而散,露出里面死状各异的几具尸体,留下来的小厮整个人哆哆嗦嗦,让人觉得他下一刻就可能晕倒,慕容峰厌恶的瞟了他一眼,就不再理会。 蹲在尸体旁,颇为仔细的看了起来,四人的死法各有不同,但有一点几乎都是一招毙命,没有多余的伤痕,慕容峰断定这一定是高手所为。 只是他们这是去了哪里,慕容峰有些不解。 今天已经是和慕容翎约定之后的第七天了,早就过了时间,这几天每次自己来要人他都避而不见,今天又不见人影。 看着这尸体,他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 仿佛要有什么事情发生。 慕容峰对自己的直觉一向很信服,有好几次都是直觉救了他,只是这次一点儿头绪都没有,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咦,哥,你怎么在这?这是怎么了?” 肃郡王府整体面积颇大,从大门而入有许多的死角,慕容峰所站的地方,本就是前院和后院连接的花园地带,正好是一个盲区,慕容翎看到他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躲了。 心里一阵懊恼,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往前去和他打招呼。 他现在心情非常好,由于慕容峰和那个被强行留下来的小厮挡住了一部分,他也没有发现前面的异常。 脸上笑容值都止不住的径直朝着慕容峰的方向走来。 只是在看到地上的尸体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看到旁边的小厮,疾言厉色的道:“说,这是怎么回事?” 其实他已经猜到了,毕竟这几人本就是他派出去,跟踪那个什么甄亦假的,现在被这么送回来,不用想也知道他们暴露了。 可他就是不想也不能相信,有这么不畏皇权,和他作对的人。 而且,那个白嫩的,长得比女人还好看的小公子,怎么可能有这么厉害。 据慕青说,那个甄亦假进去的时候,是他带来的两个小厮中的一人拦住了他,他确定那人内力深厚,应该是内家高手,难道…… 慕容翎眼中厌恶一闪而过,这几人既然没有完成任务,死就死了,但这给他送回来这是什么情况,这是给他下马威吗?好,很好,甄亦假,你等着,如果你让本郡王抓住你的,本郡王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正悠闲的跟寒梅坐在玉福居大堂等傲竹的楚云嫣没有任何征兆的打了个喷嚏,惹得寒梅一阵紧张,直说是昨晚着凉了,非要给她去煮姜汤。 弄的楚云嫣一阵无语,她自己就是大夫好伐,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感冒,着凉。 只是这丫头的关心,让她心中分外温暖,也就随她去了。 慕容翎看都没仔细看那几人,就吩咐站在那快要僵成石像的小厮,找几个人直接把他们扔到乱葬岗,然后招呼慕容峰直接进了花园正前方的他的书房。 “翎儿,你到底要躲我几天,这件事的利害关系你不是不知道。”慕容峰刚进书房就背对着他直奔主题,只是那句翎儿,让慕容翎一阵恍然。 有多久没有听到过这个称呼了,似乎是从自己的母妃升到昭仪之后,又似乎是自己的哥哥和母妃合计夺权之后,又或者是从自己的哥哥处心积虑的接近前太子哥哥开始。 已经记不清,这是多么久远的事情。 小时候,哥哥总是将好东西都让给自己,甜甜的叫着自己翎儿,很多时候都会细心的嘱咐自己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不能做,还会在自己做错事的时候给自己顶包。 还记得有一次自己调皮,溜进了御书房,把父皇心爱的南楚使臣赠送的斧柯端砚打碎了,自己特别害怕,哭着回了母嫔的碧玺宫,在门口正好遇上来汇报功课的哥哥,将事情原委和哥哥讲了后,他直接给自己顶了包。 那次,就是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已经长大,成熟的哥哥,被父皇打了三十大板,关在祠堂一个月之久,不允许人探望,每天只有一顿饭,且要抄写金刚经一百遍,可是自己那时候就只敢躲在一旁,看着哥哥替自己受苦。 哥哥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瘦了两圈,几乎不成人形,可是在看到自己的时候还是扬起笑容,轻声的告诉他,没事。 慕容翎也知道,这声翎儿用在这里,肯定是在打亲情牌,不可否认的是,即使知道他在诱惑自己,这句话对他也有着极其强大的功效。 “哥,你再给我几天行不行,我保证,我能拿到你想要的东西。” “现在外面的流言愈演愈烈,你觉得上面那位能不知道?还是说你想将他交给上面那位?”慕容峰听到他又试图拖延,猛地转身,眼睛如利剑一般射向他,气急败坏的指着皇宫的方向道。 “你觉得要是老头子过来要人,你还护得住?还是你觉得你能抗旨?” 慕容翎脸上也挂不住了,虽然自己对他一直是毕恭毕敬的,可是也很多年没有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了,脾气也上来了。 “你带走他行,但你得给我立个字据,不准你伤他性命,你要的东西我会尽快给你拿到。”慕容翎也不甘示弱的回瞪向他,口不择言的道。 说完他就有些后悔了,立字据,这不明显是对他不信任么,这人可是自己一心追随的哥哥啊,动了动嘴角想要挽回点什么,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好,我保证人交回到你手上的时候是活着的,只是那人就是个铁骨头,你怎么拿到东西?”慕容峰眼中闪过浓浓的怀疑。 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在想,只要把人先弄到手,怎么对待还不是自己说了算。 慕容翎对自己的哥哥还是很信任的,又想到自己怀里揣着的秘密武器,似乎胸有成竹,于是对着慕容峰点了点头,也没有再计较字据的问题,亲自带着慕容峰,穿过花园,邻水走廊,穿过一片鸢尾园,绕过王府深处的一处庭院,来到庭院后面的假山旁。 慕容峰一边跟着慕容翎走,一边在心中盘算,如果自己没有过来直接要人,而是派人直接将人掳走,胜算会有多大,能不能找到确切位置都是一个未知数。 望着前面人的背影,他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自己的弟弟难道真的对他上心了。 就在慕容峰二人去到密室的时候,傲竹来到了玉福居,找到楚云嫣二人之后,告知碧萧现在的状态已经可以进行谈话了。 楚云嫣看时辰尚早,而且就目前来说她回不回去也不会有人知道,更不会有人在意。 于是,几人又来到锦绣坊,换回来时的衣服,吩咐傲竹去玉府送信,在确定没人跟踪之后,与寒梅从后门进入回春堂,裴子谦已经在门内的小凉亭煮茶等候了。 “子谦,碧萧的情况?” 楚云嫣过来,直接朝着凉亭走去,边走边问。裴子谦仿佛早就知道她来了,也没有抬头,手上的动作不停在茶壶和炉灶中间穿梭,感觉她走近了才道。 “她的声带已经损坏了,如果说恢复到从前,我无能为力,最好的状态应该就是可以说话,只是声音很沙哑,她现在的身体,表面上已经没什么问题了,不过……” 楚云嫣当然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这些事他们都心知肚明,她永远也回不到从前了,想到这,楚云嫣就恨意横生,恨不得把对碧萧,东方曦他们用刑的人大卸八块,曝尸荒野。 只是到现在她也不知道具体细节和大概方向。 裴子谦看她站在那里良久不动,就知道她一定是在想这件事情,不想让她想得太多,直接招呼她过来饮茶。 楚云嫣从思绪中回过神,看到裴子谦关切的眼神,对着他浅浅一笑,优雅的坐在他对面的蒲团上,接过他递来的茶水。 从后门而入,就是大片的紫竹林,这个凉亭正是设在竹林中央,凉亭四周还种植着各种知名不知名的花草,此时已经是夏末初秋,这里的花草却是争相斗艳,清甜的馨香环绕四周,再配上茗茶的清香,别有一番风味。 楚云嫣和裴子谦相对而坐,二人手中都执着茶杯,慢慢品茗,轻松的气息在二人四周萦绕,仿佛时间就此静止。 开门声响起,打断了二人之间和谐的气氛。 后门打开,一个身着银色锦衣,身披玄色纱制大氅的精神矍铄的老人垮门而入。 楚云嫣二人见老人前来,双双起身迎接,此时去停马车的傲竹也走了进来,毕恭毕敬的站在老人身后。 “外公,劳您跑一趟,真是不该。”楚云嫣边走边向老人赔礼。 老人哈哈一笑,眼神激赏的望着自己极其欣赏的孙女儿道:“老头子现在也没什么事,为了这事儿跑一趟,值。老头子自从卸了这宰相一职,这玉府就已经在明处成了上面那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上次的谈话我也已经和你舅舅和哥哥们说了,外公现在话撂在这,有什么需要玉府的,你就直说。” 玉太傅知道这里再安全不过,也就没有任何顾虑的将这些话说了出来。 楚云嫣没想到,不仅仅自己的外公能够放下在梁国的一切来支持她,就连自己的舅舅和哥哥们也能无条件的支持自己。 本来她并不指望整个玉府与她一条心,她想的是,只要自己外公和玉府的亲人不阻止她就好,毕竟玉府在这片土地上屹立了几百年,玉家的族人也都是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一直生活的。 可谁成想这里的故事这么多,真相竟让人不寒而栗,这样也好,梁国现在本就已经在走下坡路,掌权者又是多疑,敏感且嗜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性子,早晚走向陌路。 “外公,既然您们已经决定了,那就早做打算,最近我不会有什么大的动作,主要是救出大哥,不会对您们造成困扰。” 几人边往碧箫的住处走,楚云嫣和玉太傅边聊着,裴子谦三人作陪,不知不觉已经进了碧箫所在的院子。 院中,叶欢已经站在那里等候了,看到来人,叶欢的表情立刻变得恭敬,向着玉太傅行礼:“孙儿叶欢给干外公请安。” 玉太傅走到叶欢正前方,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起身,又望望楚云嫣和裴子谦几人,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这几个年轻人都是少有的奇才,虽然长相各异,却都是男子气宇轩昂,女子风姿绰约。 他相信,这些人在不久的将来,都会是搅弄风云,名留青史的人物。 进到房中,楚云嫣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在床边殷殷看着她的碧萧,而是坐在窗边的刻在脑海中的那抹俊颜,只是现在在这刀削斧刻般的面容上已经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痕。 ------题外话------ 不知道宝宝们还记不记得,哑妇人还有叶欢出现的那章,有两个人物出现,在最开始的时候也交代过汀心苑原来的下人都被凤绿宁给赶出去了,蕊儿说过她们失踪了,还有玉府那几章,不知道宝宝们还有没有印象…。 下面将要奉上这个坑的谜底啦…。 预知后事如何,宝宝们请锁定下章哦…。 看在小梦这么勤奋的份上……宝宝们冒个泡吧…。 第九十三章 残忍事实 惊天真相(求收求订 楚云嫣就那么一直在门口呆呆的望着他,泪已经蓄满了眼眶都不去管。 裴子谦几人也都默默的陪在楚云嫣身边,没有打扰他。 窗边的人似乎感受到了有人在注视自己,慢慢的转过头,正对着自己认为正确的方向,试探的问:“是……楚二小姐么?” 一句问话,让楚云嫣已经满溢在眼眶中的泪水决堤一样的滑落下来,楚云嫣小跑几步,直接在那人椅子旁蹲下,拉过他放在腿上的没有什么力气的右手,放在自己脸上,仰起头望着他,道:“是我,东方曦,是我。” 楚云嫣已经听叶欢讲过他的状况,已经有了一些心里准备,可是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看到他这副模样,楚云嫣还是忍不住伤心、悲痛。 东方曦与她名为主仆,实为兄妹啊!他们一起读书,一起训练,甚至一起经历过无数的生死考验,这是用鲜血换来的亲情、友情,这是用岁月刻出来的信任的痕迹。 东方曦听到楚云嫣的声音,知道她就在旁边,挣扎的想要站起来,楚云嫣一把拉住他的手臂,道:“坐着吧!没有外人。” “小姐……你?”东方曦感觉到她似乎蹲在他旁边,只是已经凹陷的没有眼球的空洞的双眼,让他不能确定是否是他心中想的那样。 楚云嫣握着他的手慢慢站了起来,看着他那本来俊美的脸上一道道伤疤,还有那令人有些恐惧的凹陷下去的眼窝,眼中只有心疼。 他到底受了多大的伤害,到底是谁这么丧心病狂,楚云嫣不禁暗恨起幕后主使和施行之人,如果让她知道,这些人一个都跑不掉。 楚云嫣此时的心中已经开始了巨大的波动。 不过,她还没有忘记,今天在这里,她们要做的是什么。 直到此时,她才想起,旁边的床上还有一个应该是此时她的身份更应该关心的人,毕竟在外人看来,东方曦是东方玉卿的人,这几年在她身边也只是奉命而已。 楚云嫣拍了拍东方曦的手,将他放开,步履沉重的向床边走去。 碧萧看她过来,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身上盖着的被子已经有一半被她弄到了床下,床上的人正在努力的起身。 可这样的身子怎么可能如愿。 楚云嫣看着她极力想要给她行礼的样子,刚刚控制住的眼泪又有决堤的趋势,一把扶住重心已经有些不稳的碧萧,看着她那本来应该是如花的年纪,在两个多月的折磨里,已经被摧残的没有了青春的模样。 两鬓已经有了白色的斑点,眼周也已经有了明显的皱纹。 想起自己重生后,在楚王府外的胡同口第一次见她时的样子,楚云嫣心中一阵的酸涩 。 看到她们二人的样子,即使不知道真相,她都想要拿着刀剑去将那些丧心病狂的人杀了,想到可能会从她们口中得知的真相,楚云嫣强行控制住情绪。 这才看到,玉太傅,叶欢等人还站在刚刚进门的地方,眼中都透出浓浓的关心,随着自己的动作在慢慢移动,目光一直在追随着她。 —— 也没有外人,傲竹、寒梅二人也随着楚云嫣他们就坐,玉太傅看几人都已经落座,转头对着表情有些茫然的东方曦道:“曦儿,能跟我们讲讲你究竟遭遇了什么吗?” 听到声音,东方曦听声辩位,迅速对准了玉太傅的方向,仰头想了想,似乎是在想这声音是谁。 “曦,这是我外公,现在整间屋子没有一个外人,你放心大胆的说。”楚云嫣此时的声音已经没有了浓重的情绪,可以听出她的理智和坚决,情绪上也没有多大的起伏。 东方曦听到楚云嫣的解释,整个人的状态也变得严肃,在他的印象中,叫过他曦儿的人只有三个,这个声音本就十分耳熟,其实他已经猜到了,只是无法视物让他不能断定。 “老太爷,小姐,恕东方曦无法行礼,请见谅。”东方曦说完,身体直冲窗外,如果他现在的双眼没有被挖,那眼神一定是空洞迷茫的。 他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缥缈中带着恨意。 “那天,二小姐听到镇国王府上下被打入天牢的消息,就吐血昏迷了,我在去二小姐身边的时候,小姐就说过,让我隐藏实力,只在她身边做个侍卫,能保护她,将她的消息传给小姐就好,就在那个时候,凤绿宁带着一群人进来,说二小姐身体不适,用不着那么多人,就将除了玉娘、碧萧和紫萧之外的所有人都赶了出去。” 说到这,他顿了下,仿佛后面的事情让他有些难以开口。 “蕊儿说,她后来打听你们的下落,可是就跟失踪了一样,毫无踪迹……” 楚云嫣看着那已经不复从前高大、伟岸的孤寂身影,忍不住提出了问题。 楚云嫣刚问完,就发现东方曦的身子狠狠的震了一下,背影也变得僵硬,从后面看像是一座雕像,整个人与椅子合为一体。 房间里的人都屏住呼吸,望着窗边仿佛下一刻就要羽化登仙的人。 似乎过了好久,东方曦磁性中带着一点沙哑的声音才幽幽的响起:“那天,我和东方鸿二人本想在她们不注意的时候离开,可是谁知道,凤绿宁将我们关到了一间屋子里,让我们老实点,那间屋子四面都是石头,连个窗户都没有,在外面看那间屋子很普通,进去之后你才会发现,那房间是特制的……” “那房子在哪?楚王府吗?”楚云嫣听出了他话语中的不对劲,于是打断他问道。 东方曦慢慢的转过身子,眼睛的方向不知道在往哪里看,但头却是正对着众人,道:“对,我确定那间房子在楚王府没错,只是很偏僻,当时把我们带过去的是王婆子还有凤绿宁身边的绿竹,拐的弯很多,我记得当时我还跟东方鸿传音,说找机会离开,到了房子外面的时候我们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可是进去之后……” “凤绿宁将我们关在里面,那里几乎不辩白天黑夜,每天只有两次给我们送食物的时候,还是在旁边的一个小窗,那地方别说出去一个人,就是一条狗都很难钻出去,大概这么过了两天,我们中间就已经有人感觉到不适,所有人里只有我和东方曦还有几个汀心苑中的侍卫是会武功的,没有武功的人感到不适后,大约几个时辰就会吐血而亡,甚至在几个时辰之后尸身腐烂,后来,那几个侍卫也撑不住了,相继倒下,后来……那顿饭……” 说到那顿饭,东方曦的脸上闪现着浓烈的愤恨和不甘,本已没有什么力气的手,抓着衣摆,青筋暴露 。 这一次,没有人打扰他,屋中所有人都安安静静的听着,等着。 “那顿饭之后,我们就陷入了昏迷,再醒来就到了那个地方。” 东方曦死死的皱紧眉头,脑中闪现出的一幕幕都让他想要去杀人,想要去发泄,那里的记忆是他这一生都不想在碰触,再想起的。 可是,他必须要说,这可能是一个巨大的秘密,陷阱,阴谋。 他不敢想象,整件事被揭开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更不敢想象,他的小姐如果也受到牵连那他将会是怎样的悔恨。 东方曦只觉得眼眶又是钻心的剧痛,只听傲竹一声短促的惊呼,已经来到了东方曦的面前,望着他脸上淌出的血泪,什么也没想,直接拿出自己的手帕,轻柔的帮他擦拭干净,好像在呵护一个脆弱的玻璃娃娃。 东方曦想要躲开她的碰触,奈何他现在力不从心,只得任由她摆弄。 直到傲竹撤到一边,他才继续道,只是声音比刚才冷了许多:“我不知道那个地方具体是哪里,只知道每天都有人过来问我们,牌子在什么地方,镇国王府的私兵令牌在什么地方,我们两个几乎是不说话的,在他们折磨的很惨的时候,会骂上几句,然后就会被折磨得更惨,后来他们没了耐性,就把我和东方鸿分开关押,几乎是一个时辰问一次,不说他们就用各种残忍的手段招呼,对了,那几个人的口音不像是梁国人。” 东方曦没有说,那些人看他们长得好,甚至还每天例行用他们解决,那样恶心的经历,他永远也不想再去回忆,而且这些也没有必要说出来,对事情的分析也没有好处,还徒增关心之人的怜悯。 “你确定?”玉太傅沉稳的声音乍然响起。 “我确定,而且我还隐约听到过他们在叫其中一个人殿下,那些人都是蒙面的,外衣与我们的款式相同,但他们忽略了中衣和里衣。” 说到这,东方曦低下头,良久都没有动,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只是周身散发出来的浓浓的哀伤,让人清晰的知道他的内心正在遭受着怎样的煎熬。 楚云嫣等人听到这里,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几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答案,傲竹已经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如果她没有记错,这应该是她长这么大第三次掉眼泪吧! 眼前的男人,自从回到隐阁从昏迷中醒来,只有叶欢在的时候,他才会说话,这样持续了半个多月,他似乎是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可是以前那个阳刚,活泼有些逗趣的大男孩却再也回不来了。 他变得沉默,变得稳重,变得忧郁,变得不喜欢人群 。 她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敢去问,虽然他们一起长大,共事,在任务中可以将自己的后背依托给对方,可是在私事上,她没有资格。 现在,她终于知道,他所经历的……对于这个男人,她没有鄙夷,没有看不起,只有深深的心疼和佩服。 就在傲竹心思电转的时候,东方曦再次开口了:“那些人用的刑具也与梁国有出入,当初我去南楚办事的时候,似乎见过类似的,只是不能确定。” “你还有印象吗?能形容一下具体的样子吗?” 楚云嫣带兵在南部边境呆了三四年之久,对于南面三国的风俗,人情,政治,军事都是熟稔于心,毫不夸张的说,她可能比那几个国家的掌权者还要了解他们的国家。 当听到东方曦说到南楚的时候,楚云嫣心中一动,似乎抓住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她需要进一步确认和分析。 “他们的刑具上都刻着花纹,似乎是某种图腾,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面应该是一座九层的塔,塔上面是简易的三朵祥云。” 东方曦歪着头,眉头向上皱着,认真的回忆着已经过去很久,记忆也并不是很深刻的事情。 “南楚皇族的标志,冲上云霄,意喻龙飞九天,盘于云上,皇族统治永生不倒。”楚云嫣如冰冻一般的声音传遍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听到之人无不感觉像是置身冬季,冷彻骨髓。 “你说这件事与南楚有关?”玉太傅听到楚云嫣的分析,眼睛深深地一眯,似乎在想到了什么事情。 “如果曦没有记错的话,我确定这是南楚皇族的族徽,北堂一族历来自负,所用的东西都喜欢打上自己族中的标志,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会变,即使知道这样有可能会暴露他们。” 玉太傅一只手摩挲着桌上已经有些凉意的茶杯,道:“如果真是这样,有件事就能说得清了。” 玉太傅顿了顿,看了一眼床上疑惑不已的碧萧,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用眼神告诉楚云嫣,让她有时间去玉府一趟,详谈。 楚云嫣轻轻点了点头,和其他几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东方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整个房间安静了下来,伤痕累累的脸上一闪即逝的自嘲和厌弃都被站在他旁边的傲竹看在眼里。 傲竹不忍他陷入自己的情绪中,借着安慰他的动作,在他肩膀上写下了两个字,东方曦瞬间想明白了其中的症结,抬起一只无力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轻拍了两下,表示明白。 他们的小动作楚云嫣几人尽收眼底,几人眼中都是一片柔和。 他们有的是看着两人长大,有的是和两人一起长大,还有的是与两人认识多年,名为上下属,实为兄弟姐妹,当然乐见其成。 这边事情似乎差不多说清楚了,楚云嫣等人并不想去揭开东方曦的伤疤,也不想问他具体怎么逃出来的,这些本就与正事无关,还徒增说者伤痛,听者伤心,只要现在他在他们身边,这就够了。 于是,楚云嫣将身子转向躺在床上的碧萧,声音冷冷的道:“碧萧,我听蕊儿说,你被凤绿宁灌了哑药,打了三十大板之后,就被扔进护城河了,为什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碧萧看自家小姐终于开始问她了,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受损的声带并不能很好的发声,低哑撕裂且伴有哽咽的声音响起,让在座的几人都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只是此时正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碧萧并没有发现 。 “当时汀心苑只…有我、紫萧还…还有奶娘,奶娘…奶娘怕您没…没人伺候,就…就把…把她在玉府的小侄女向老夫人要了过来,也…也就是蕊儿,本来…本来我们觉得您昏迷不醒,我们…我们就退一步,至…至少可以保住您的平安,谁承想,刚刚过去…过去两天,凤绿宁…就又来找茬,说…说小姐站着…占着…,还说小姐是…是小贱人,说…说汀心苑是要给她家女儿备嫁用的,让…让您…让您腾地方,说完就让几个五大三粗的粗使婆子去将小姐弄出来,我就说了两句,凤绿宁就让人给我灌了一碗哑药,还让人打了我三十大板,她表面上是让人把我扔到护城河里,可是还没到那,我就被人装进了麻袋,敲晕了,等我醒来,已经是在一个暗无天日的房子里,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一间密室,那些人每天都过来折磨我,甚至…我的腿和胳膊都是被他们…他们也是问我知不知道牌子在哪?我哪知道什么牌子…每问一次,问不出什么,他们就折磨我一次,哦对了,有一次他们还问我…问我玉佩在什么地方……” “玉佩?”楚云嫣本就已经恨意滔天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对,我记得他们是这么问的。” “莫非……”楚云嫣和玉太傅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答案,飞凤佩。 可是自己的姨母(母亲)与东齐国主之间的事情本就是秘辛,知道此事原委的人本就寥寥无几,而知道的人也不可能透露,况且知道这玉佩现在在梁国的,应该除了祖父和自己就没有别人了。 难道…楚云嫣和玉太傅同时想到了一个人,二人用口型示意了下,都点了点头。 叶欢和裴子谦一直在观察着两人,知道两人肯定有事情是他们不知道的,也就没有打扰他们,只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寒梅知道自家主子一定会将事情的原委告诉她,于是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站在窗边的傲竹和坐在她旁边椅子上的东方曦,她早就知道傲竹对东方曦的心思,只是傲竹一直不敢表达。 哪怕是东方曦刚回隐阁那会,傲竹都没敢去找他,生怕会刺激到他。 那时候镇国王府刚刚倾覆,他们也没有心思去想那些儿女情长,傲竹作为隐阁的右护法,每天事情又非常多。 那时候寒梅就一直想跟她说,让她去关心关心东方曦,毕竟人在最脆弱的时候都希望有个人陪着嘛,反正她是这样,说不定就能关心出情来呢。 不过现在看来,傲竹应该是想要走出第一步了,寒梅在心里默默的为傲竹打气加油。 “对了,小姐,我记得我被打昏过去之前,隐约听到凤绿宁在和某些人交待事情,我没有听清,但有两个字我听清了,县主。”碧萧此时已经从激动和悲伤的情绪中走了出来,冷静的思考着落下了什么细节。 ------题外话------ 宝宝们看到这章,有没有猜到什么,冒泡的,猜对了的小梦有奖励哦~ 第九十四章 让人恶心的慕容峰 &nb“县主?你确定你听见这话的时候是在你被带走之前?被打昏之前?”楚云嫣似乎想到了什么,向她确认道。 &nb“我确定,当时我隐约还听到一个词,好像是国主,我一直以为没有重见天日的一天了,这些事情我也没有刻意的去记,估计我当时是假死的状态,让他们以为我已经死了,将我直接扔到了荒野,我醒来之后才发现,已经不是在那个让我不堪回首的地方了,这些天我一直在回想,我确定时间上没有错。” &nb碧萧说完,呼吸已经开始粗重,没有恢复过来的身体已经开始抗议了。 &nb裴子谦一直在观察着她的状况,毕竟他是最清楚的,他今天让楚云嫣他们过来,其实也是碧萧自己求他的,如果不是碧萧的苦苦哀求,他会再拖延些日子,等她好些,也等花神节结束。 &nb“太傅,嫣儿,今天就到这里如何,碧萧的状况还不是很稳定,现在应该已经快到极限了……” &nb“我没事,老太爷和小姐要问什么,尽管问。”裴子谦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暗哑、撕裂中透着浓浓的虚弱的声音打断了。 &nb楚云嫣本来还沉浸在碧萧给的巨大的信息中,理头绪,听到裴子谦和碧萧的话回过神来,看了碧萧一眼就知道,她已经不能再继续了。 &nb“碧萧,你今天说的已经给了我们很大的提示,你先好好休息,再想想还有什么是你知道但是遗漏了,随时都可以让子谦派人去告诉我,你在这里安心养着,放心,你已经安全了。”楚云嫣走到碧萧床边,把她按回床上,亲自给她把已经弄乱的被子盖好,安抚道。 &nb碧萧的嗓子此时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她激动的摇着头,似乎在说我还可以,不需要休息。 &nb楚云嫣拍拍她的被子,安抚着她:“你今天已经很累了,乖,先休息。” &nb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乌云已经遮住了太阳,天空昏暗了下来,老天似乎也感受到了他们的心情,随时准备来一场大雨,洗涤这帝王失德,奸臣当道,忠良被害的肮脏土地。 &nb楚云嫣又安抚了情绪一直无法平复的碧萧一会儿,空中已经开始电闪雷鸣,再不离开,恐怕就走不了了,于是,楚云嫣当先走到东方曦面前,蹲下,和他低低的聊了几句,站起身。 &nb几人一起陪在玉太傅身边走了出去。刚回汀心苑,天上的乌云就迅速的罩了下来,整个天地漆黑一片,仿佛融为一体,伴随着电闪,仿佛将天地劈开一样。 &nb不一会儿,大雨已经像瓢泼一样倾泻而下。 &nb“小姐,我们回来的真是时候,不然就真的淋在外面了。”寒梅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雨帘,和正倚在榻上看书的楚云嫣搭话。 &nb楚云嫣微笑着抬头看了她一眼,冲着她道:“你去把傲竹、秋菊叫过来,如果看到龙萧和蕊儿也让他们过来吧!” &nb寒梅本就是无聊才和楚云嫣找话说,她可是最怕没人理她。 &nb现在听到有事情做,欢快的一蹦一跳的向外走去,刚推开门,又一脸苦相耷拉着脑袋回来了:“小姐,外面那么大雨,怎么出去啊,你是不是嫌我烦才打发我啊!” &nb“柜子里有油纸伞,我发誓,我绝对不是要打发你,是真的有事。”看着嘟着小嘴,一脸不满的看着自己的寒梅,楚云嫣心里是乐开了花,逗这丫头永远是一大乐趣。 &nb楚云嫣用头指指靠北面的墙边戳着的原木柜子,眼睛非常认真的望着寒梅。 &nb寒梅看她如此表情,就知道并不是在和她开玩笑,于是一反刚刚不满的表情,像打了鸡血一样冲向柜子,拿了雨伞,风风火火的就向门外冲去。 &nb楚云嫣看着这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的丫头,失笑的摇摇头,就又自顾去看书了。一夜的大雨冲刷,让已经泛黄的叶子翻出了新绿,空气也清新了许多,只是一场秋雨一场凉,虽然现在还不到秋天,可已经进入九月的天也已经泛起了凉意。 &nb楚云嫣就着这股清凉,在院子里锻炼了一早上,吃完早饭,就去了书房。 &nb昨日听到的信息量太大,她要将事情捋一捋,傲竹、秋菊、寒梅都被她派去查一些事情,龙萧也被她打发回了龙毓宸那里,整个汀心苑显得无比安静,只有粗使丫鬟在不停的忙碌的响声。 &nb楚云嫣坐在书房中,正认真的整理昨日的信息,只听门外蕊儿边敲门边道:“郡主,南疆三公主来访,您要不要见。” &nb赫连静姝,虽然只见过两次,但楚云嫣对她的印象很好,以前在边境驻军的时候就经常听到她的事迹,可以说南疆这些年如果没有她和摄政王明里暗里的斗智斗勇,现在还不知道还有没有南疆这个国家。 &nb上次在玉福居,让万俟琪珑摆了一道,也和她没有关系,毕竟她也是被拉来的。 &nb那天,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赫连静姝应该是来帮她解围的。 &nb想到她亲哥哥是赫连靖宇,这样的想法就合情合理了。 &nb楚云嫣很好奇,她这时候来找自己会是为了什么,这些天自己闭门谢客,任何人都不见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上京城,即万俟隆、南诏太子、慕容峰等人前来被拒之后,就没有人再过来了。 &nb装还是要接着装下去的,只是,她见人好像也没什么稀奇。 &nb楚云嫣想了想,把面纱带上,就冲着门外喊了句:“让三公主到书房来吧!” &nb开门声伴随着一道爽朗,清脆的声音响起:“秦川郡主,要见你一面真是不容易啊!” &nb只见一个身着水蓝色丝质纱裙,袖口和衣摆处绣着绚丽图案,头戴九珠凤冠的清丽女子微笑的望着她,边说边走了进来。 &nb楚云嫣歉然一笑,道:“三公主说笑了,云嫣只是这几天心情不好,故而……三公主请坐。” &nb楚云嫣招呼蕊儿砌了茶,亲自倒了两杯,先放到赫连静姝旁边茶几上一杯,自己才在她的另一面坐下。 &nb“三公主事务繁忙,今日怎么有空到云嫣这来。” &nb经过两次接触,楚云嫣已经发现,这三公主也是个风风火火,不喜俗事束缚的性子,于是在抿了一口茶之后,开门见山道。 &nb赫连静姝一手拿着茶杯,慢慢抿着,另一手有节奏的在腿上敲着,良久没有说话,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 &nb似乎已经过了很久,赫连静姝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向楚云嫣深深的行了一个南疆的标准大礼,双膝半曲,头微抬,右手压在左手上,下巴抵着手背,边行礼边道:“赫连静姝请郡主帮忙。” &nb说完,保持着礼姿,一动不动。 &nb楚云嫣虽然猜到她可能要说什么,但没有想到她是以这种方式来求自己。 &nb赶忙从椅子上站起,拖着她的双手,想要把她拉起,只是在看到她眼中的坚持和望着她的坚定,楚云嫣叹了口气。 &nb“三公主,您先起来,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说,好吗?” &nb楚云嫣也目光坚定的与她对视,眼中毫不掩饰的善意。 &nb赫连静姝心中一动,就着她的手站了起来,坐回到刚刚的椅子上,环视了一下四周,又望了望窗外,才回过头,似乎是下了决定。 &nb“秦川郡主,此次来梁国,我的目的有二,祝寿是其一,另一个我想你也猜到了。” &nb赫连静姝并没有直接说想要楚云嫣帮什么忙,而是将自己的目的说给她听,楚云嫣知道这是她在亮出诚意。 &nb楚云嫣低头一笑,带些调侃的声音从她的口中传出:“三公主的目的云嫣怎会知道,只是可以猜一猜就是了。” &nb“秦川郡主心思玲珑,怎会猜不到我此行的目的,此行我父王本不予让我前来,毕竟现在南疆内部确实很乱,我在,还能压制住摄政王些,我走了就完全是摄政王那方独大,此次前来是我坚决请命的,来时在南疆境内就遭到了多次刺杀,在梁国边境也并不太平,如今南疆堪忧,静姝今次是来接皇兄回国的。” &nb楚云嫣了然的点点头,随即脸上又闪现出疑惑:“三公主要接六皇子回国,直接递上国书就好,为何要和云嫣说起。” &nb赫连静姝苦涩一笑,道:“秦川郡主不会不知,粱帝巴不得我哥哥死在这里,国内还有摄政王虎视眈眈,这一路回国不知有多少艰辛,递上国书无异于在自己送死,自从到了梁国,我去见过六哥几次,这些年他忍辱负重,只为保南疆一时的平安,不满郡主,我和哥哥有十年约定,今年正好第十个年头,来到大梁,我不知道有什么人可以帮我,直到看到郡主……” &nb只要稍稍一想就知道,她为什么来找自己,毕竟自己和南疆六皇子虽然只见过三次,但他和裴子谦是莫逆之交,自己又在他面前暴露过医术,那天在紫竹园的谈话他也在场,尤其是她每次都有一种感觉,他们可能以前见过。 &nb即使是冲着他的一句信任,她也会帮他,而且在玉府的时候,她又决定了一件事,他们本就没有利益冲突,以后说不定还可以帮到她,她何乐而不为呢? &nb这三公主她虽然不熟悉,但她相信赫连靖宇的人品。 &nb此时的她并不知道,她的这个举动让她在以后的岁月里获了多少益,少了多少艰辛。 &nb她也不知道,眼前的小公主,在以后的日子里与她的关系是多么的密切。 &nb“公主怎么会觉得我一个养在深闺,几乎不与外界接触的女子,能够帮上这么大的忙呢?公主不怕我会搞砸。” &nb“秦川郡主,你确定这两个词用在你身上合适?”赫连静姝眉心一挑,眼带笑意的直接反问了回去。 &nb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明朗的笑意。 &nb气氛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 &nb“三公主,我就不绕弯子了,说吧!要我如何帮忙。” &nb赫连静姝眼中精光一闪,也不再拐弯抹角,道:“郡主,我们准备在粱帝寿宴当晚离开上京城,到时候想要郡主祝我们一臂之力。” &nb楚云嫣略一思索,点了点头,道:“只要云嫣能够做到,且不会损害到我的利益,云嫣一定相帮,只是到时候如果云嫣有事相求……” &nb“只要我能帮得上,尽管开口。” &nb汀心苑虽然是楚云嫣的地方,但也是楚王府的一部分,今日龙萧等人又都不在,隔墙有耳,两人只是粗略的聊了几句,具体细节并没有落实。 &nb南疆三公主到访,楚云嫣接待的消息不胫而走。 &nb太后寿宴当天楚云嫣借故没有出现,所有人都觉得皇上会龙颜大怒,毕竟两次抗旨可不是一件小事,可谁也没想到,事情来了个神转折,粱帝不仅没有定罪,反而当场赐下许多祛疤的灵药,第二天还让高公公亲自去慰问。 &nb整个金字塔的上层这些人,哪个不是心思百转,活络异常,都在纷纷猜测这楚王府默默无闻,深居简出了十几年的小郡主是不是要飞上枝头了,还有的已经在想要不要把她弄进门,虽然毁容了,但是这身份,还有看皇上这态度……嘿嘿…。 &nb不过,这楚王府门第太高,这楚二小姐又是正统嫡出,有资格攀上的别说梁国境内,就是整个大陆恐怕也是屈指可数。 &nb是以,大多数人虽然敢想,也只是想想而已。 &nb只是,那些有资格的人,在楚云嫣接待了三公主,似乎看到了希望之后,这动作也就大了起来。 &nb刚刚送走三公主,还没消停一会儿,外面就又想起了一阵嘈杂声。 &nb蕊儿的声音也是由远及近:“越王爷,你不能进,我们郡主不见客。” &nb“你们郡主不见客,刚刚赫连静姝怎么进去了,还是说在她眼里只有本王是客,让开。” &nb慕容峰恼怒的声音响起,听声音好像还动起了手,楚云嫣厌烦的撇撇嘴,这叫什么,她还没去收拾他,他就先来找茬了。 &nb她本想等大哥救出来之后,再对他下手,虽然布网已经开始了,但是他还能逍遥一段时间。 &nb既然这家伙这么不识抬举,看来改变下策略也没什么。 &nb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蕊儿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楚云嫣迅速的从桌旁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瓶,倒出一粒药丸吃掉,再将刚刚拿下来的面巾带回去。 &nb对着门外喊道:“蕊儿,让越王爷进来。” &nb蕊儿听到这声音,没有喜悦,只是在慕容峰看不到的地方,瞪了他两眼,就换了一副表情,行礼道:“越王爷,您请,奴婢是奉命行事,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nb虽然刚刚差点被推倒,但是蕊儿良好的礼仪教养,让她对礼制更加的遵循,慕容峰本来想要借她不动尊卑,给她一个教训,现在看来这个计划是无法实施了,一双阴鹜的眼睛直勾勾的盯了她一会儿,才收回目光。 &nb直到他进了书房,蕊儿都还心有余悸,刚刚的眼神不像是人,倒像是被一条很饿的淬满了毒液的毒蛇盯着,仿佛自己就是他的腹中餐。 &nb蕊儿不由的想念起龙萧来,也不知道小姐怎么这几个人一个都不留,全都让他们离开了,她知道小姐让他们离开是都有正事,可像这越王爷和芙蓉郡主这样的疯狗,她挡不住啊。 &nb越想越觉得不开心,越想越觉得其实色狼在也挺好的,她至少可以不要与这些人周旋,关键是自己就是个小人物,根本起不了作用好不好,人家一个不高兴,她漂亮的脖子和身子就分家了。 &nb楚云嫣说完话后就一直坐在椅子上,慕容峰进来她也没有动,就那么凉凉的看着那张即使是面目全非她都能认出的脸,有时候她在想,这个人如果真的化成灰,自己还能不能认出。 &nb后来,她得出了结论,化成灰都认识,那绝对是夸张,不过如果这人不是死在自己手上,自己绝对会把他尸体挖出来鞭尸。 &nb现在这个人居然敢闯她的院子,楚云嫣心中早就已经是惊涛骇浪,汹涌翻滚了。 &nb慕容峰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他的脸立刻就扭曲了,自从他母妃封妃,他封亲王后,就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表现出不敬了。 &nb他也已经习惯,人们对他的恭敬、奉承,这诈一见到楚云嫣这样的,让他有些回不过神来,也让他的虚荣心受挫。 &nb他当然会不高兴,楚云嫣对他是再清楚不过,这个人自视甚高,且自负,没有继承当今的帝王权术,却继承了当今对权势,对地位,对可能威胁他统治的人的多疑与敏感。 &nb对于权势,他们都有着近乎偏执的执念。 &nb楚云嫣有时候在想,如果他不是拿镇国王府开刀,自己现在在干什么,帮他夺权,还是成为他手上对付别人的工具。 &nb那几年,为了他,她都已近不像她了,除了亲人,她用尽了各种手段,为他排除障碍,排除异己,甚至不惜放下身段,去求某些在朝堂上的政敌。 &nb最后却落得家破人亡,命丧天牢的下场。 &nb直到死,她才知道,这人从一开始就是在利用自己,他根本就没有真心,从一开始就是在敷衍,在应付自己…… &nb“秦川郡主,本王知道本王长得很好看,你也不用一直盯着本王看吧!” &nb慕容峰一开口,楚云嫣就已经回神了,打算全神贯注的去应付他,只是他这话,怎么听她怎么想现在就去找个盆去吐。 &nb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还有自恋的毛病,拜托,情人眼里才能出西施,现在你是我仇人,我很理智好不好。 &nb“越王爷你哪来的自信?”楚云嫣眼中不屑一闪而过,说出的话极尽讽刺。 &nb“楚云嫣你这话什么意思。”慕容峰听到她嘲讽的语气,瞬间变脸。 &nb“字面上的意思。” &nb“楚云嫣,你……跟本王说话还敢带着面纱,小心本王治你大不敬之罪。” &nb不知道为什么,慕容峰僵硬的改了想要说的话,这话一出口,换来的却是楚云嫣的一阵嗤笑。 &nb“王爷,首先,是你自己闯进来,其次,本郡主和你的亲王衔同属超一品,再次,本郡主毁容了,这是整个上京城的人都知道的,难道王爷你活在真空里。” &nb楚云嫣戏谑的说完,还不开心的撇了撇嘴,更加慵懒的在椅子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 &nb这番话直接触到了本就脾气暴躁的慕容峰,只见他迅速过来,一把掐住楚云嫣的脖子,把她往上提。 &nb随着慕容峰越收越紧,楚云嫣的脸色由红转白,痛苦的咳了起来。 &nb慕容峰一把将她的面纱扯下,当看到她面纱下的脸之后,迅速的放开她,后退了两步,眼中的惊恐亦是无法遮掩。 &nb楚云嫣跌到椅子上,手放在脖子上,痛苦的咳着,好一会儿都没缓过来,只是看到慕容峰那表情,眼中的不屑更加的浓烈。 &nb压下一阵咳嗽,楚云嫣撇了仿佛已经傻了的慕容峰一眼:“越王爷看到了?怎么样?还满意吗?现在可以走了吧!” &nb------题外话------ &nb宝宝们,求收藏啊,求订阅啊~小梦的文文靠你们~(>_<)~ 九十五章 内心的挣扎 迟来的表白 &nb慕容峰惊恐的眼中有些不解,这楚云嫣都这样了,难道不该求着自己对她好么,怎么还是这样一幅雷打不动,云淡风轻的样子。 &nb居然还对他露出这样的表情,还要直接送客,她是傻了还是已经疯了。 &nb想着,也就直接说了出来,反正在这梁国,就目前而言,已经没有几个人可以对他构成威胁。 &nb“越王爷,云嫣虽然毁容了,但我相信是暂时的,即使是永久的,凭我的身份我也能逍遥自在,再说,你的正妃之位我都不屑,更别说去做妾。”楚云嫣最后一个字咬的特别的死,眼睛犹如刀锋一般直射过去。 &nb如果还有人在这里,她一定会想到,如果眼神能够把人杀死,那么慕容峰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次。 &nb慕容峰彻底被她激怒了,本来今天刚刚去了别院,被东方倾玄惹的一肚子气,听说今天楚云嫣见客了,他就迫不及待的过来了。 &nb不知道为什么,想让她给自己做侧妃的念头越来越强烈,而且说不定她知道镇国王府的私兵令牌和青龙令的所在也说不定。 &nb把她纳了,这些还不都是他的囊中之物。 &nb看到她这张脸,他已经在打退堂鼓了,只是他的身份不允许他示弱、改口,当然这也是他所谓的自尊在作祟。 &nb不想再看那张密密麻麻,青青紫紫,还有点点红斑一般的脸,慕容峰将头别过去,道了一句:“不想嫁也得嫁”之后,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nb仿佛后面有洪水猛兽在跟着他。 &nb看着那狼狈逃窜的背影,楚云嫣有些悲哀,为自己当初的无知,为自己当初被所谓的爱情冲昏了头,也为当初那些苦口婆心劝说自己回头的人。 &nb蕊儿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楚云嫣面纱被揭,有些狼狈的跌坐在椅子上,怔怔的望着门外,眼中闪着泪花,脖子上还有一道明显的红印,开始泛青,一看就是被掐的。 &nb“郡主,郡主你别吓我,你到底怎么了?越王爷对你动手了么。” &nb蕊儿一脸焦急的,上下打量着楚云嫣,看到似乎其他地方没有伤痕才稍稍松了口气。 &nb“我没事,蕊儿,别担心。” &nb看着蕊儿眼中毫无虚假的关心,刚刚经历过一场煎熬的楚云嫣拍拍她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表示自己没事。 &nb“那蕊儿帮您去拿药,脖子上留下伤痕就不好了……” &nb“嫣嫣怎么啦,什么去拿药。”蕊儿还没说完,就被一道华丽,低沉,如清泉般的声音打断。 &nb看到凭空出现的面容如天上的仙人,身上确实一身黑色锦衣的男人,蕊儿一脸惊恐的指着他:“你……你…。你……你是什么人,你是怎么进来的,你……” &nb“好啦,蕊儿你先出去,这里没你什么事了。” &nb楚云嫣看到来人,本来被慕容峰弄得极其不好的心情,奇迹般的回复了许多,再看他一如既往的苍白的透着病态的脸,心里就是一疼。 &nb从上次之后就再没见过他,按理说自己传出毁容的消息时,他应该当天就会跑过来探个究竟,可是直到让龙萧去给他送信,他也没有出现,这让楚云嫣心里有些不舒服。 &nb不过看他现在这幅样子,想到那天他的发病,她也就释然了。 &nb蕊儿看看楚云嫣再看看站在那里的某人,看自家小姐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而且似乎这人她确实见过,哦对了,那天色狼抱着的人,好像还…… &nb蕊儿了然的一笑,福了福身出去了,还不忘把门带上。 &nb“卿儿的脖子是怎么回事?谁这么大胆,敢伤卿儿。”看蕊儿已经离开,龙毓宸马上改口。 &nb楚云嫣听到卿儿两个字本想说他,可又想到,似乎是自己已经答应了,于是也就随了他。 &nb看他站到自己面前,没有因自己因为药物而看起来有些恐怖、恶心的脸露出其他表情,只是盯着自己的脖子看,楚云嫣心中一阵感动。 &nb看到这样一张脸,一般人的第一反应似乎都是惊恐、恶心、嫌弃吧! &nb“你没看到我的脸么?”楚云嫣所答非所问,望着他,傻傻的道。 &nb“看到了,卿儿什么样都是卿儿,就像你那天没有丢下我一样,要说吓人,应该是我更甚一些吧!”龙毓宸注视着楚云嫣的面容,手附上她有些可怖的脸,眼中噙着一丝温柔的笑意,语气认真的道。 &nb楚云嫣从来都不知道,一个男人笑起来能这么好看,只是眼中的光华,就像是清晨的阳光,瞬间倾泻下来,普照大地,亦像是一窝清泉,瞬间流入心田,滋润已经干涸的心灵,她不禁想,这似乎也是她第一次看到他这么纯粹的笑吧! &nb“九公子对谁都这么会说话吗?”楚云嫣心下虽然感动,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有吐血的冲动。 &nb此时如果龙萧在的话,一定会笑喷,然后想:他家主子在他们面前如果没必要,十天不说一句话的时候都有,好不?好不容易有个人让他上心,可这个人……哎……这叫什么来着,要想抱得美人归,任重而道远啊,主子,您保重。 &nb“本公子只对卿儿这样,卿儿在本公子心里永远是美若天仙,其他人在本公子眼里都是庸脂俗粉,本公子才没那么肤浅。”龙毓宸一边说一边摩挲着她的脸颊,轻轻地,慢慢的下移,像是在欣赏某种易碎的珍宝。 &nb楚云嫣感觉到他把手放到了刚被慕容峰掐肿的地方,一股清流缓缓的流入到脖颈,本还火辣辣的疼的地方,出现了一丝清凉。 &nb脖颈上红肿发紫的地方迅速平整下去,只留一道红痕。 &nb龙毓宸这才松了一口气,将内力收回,身子却不由轻晃了晃,仿佛下一刻就要跌倒。 &nb楚云嫣迅速起身扶住他,把他按在身后的椅子里,执起他的右手,将手放上他的脉搏,他的身体瞬间僵硬,又很快恢复了自然。 &nb脸上挂着微笑,明眸亮如星子的望着正认真给自己把脉的女孩,轻声道:“不用这么紧张,我还死不了。” &nb其实龙毓宸只是不知道怎么安慰人,毕竟这么多年都是他一个人在撑着,龙萧他们关心他,他知道,但他不可能在他们面前表现出无助,脆弱,这些年他都是一个人在强忍,从没有人需要他,也没有他真正放在心里,想要去安慰的人。 &nb此时,她的女孩对他的关心,他暖在心里,只是不知道如何去表达,只能说出一句这样苍白无力,却又让关心他的人心中疼惜的话。 &nb然而,楚云嫣虽然已经察觉出自己动心了,却不想承认。 &nb听到他的话,迅速炸了,抬起头来,恶狠狠的冲着他吼道:“谁紧张啦,你是死是活管我什么事。” &nb说完,她就后悔了。 &nb因为她看到,刚刚还灿若星辰的眼睛瞬间暗淡了光彩,像是没了生机一般,本来挂着微笑的面容,也是瞬间面无表情,周身散发出的冷气,仿佛要将整间屋子都冻住,那身影是那样的孤寂,隔绝了天地。 &nb楚云嫣有些不知所措,想要安慰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气氛就那么僵住了。 &nb直到,龙毓宸的眼睛一片死寂,仿佛一汪没有流动的湖泊,随时都会干涸;直到他的身体开始无意识的颤抖,身体变得滚烫,头毫无征兆的抵在她的腰间。 &nb楚云嫣才发现他的状况是多么的糟糕。 &nb这么多次的接触,她早就察觉到他对她超出寻常的关心,甚至是不惜以身体为代价的,只是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她也不敢想他那些半玩笑半认真的话究竟是不是真的,她曾为情所困,被情所扰,更是因为所谓的情让她及她的家人死于非命。 &nb她大仇未报,也不能去想这些分心之事。 &nb只是这两次,她真的感觉到,她已经死寂的心在看到他的时候,仿佛活了过来,随着他颤动。 &nb看到他难受,自己的心就像针扎,像火烤,像油煎一样,剧烈的疼痛。 &nb看到他高兴,她的心也跟着没来由的欣喜。 &nb看到他为自己忙碌,疗伤,她心下感动,更多地是心疼。 &nb楚云嫣抱住龙毓宸似乎已经没有了意识的身体,后背的触感让她一颤,双手在他背后摸过,他原来这么瘦。 &nb后背的肋骨根根分明,清楚的昭示着这人的脆弱,只是他的外表太过于强大,他拥有的势力过于雄厚,他总是在她面前表现的那么深不可测,让她忽略了他也是个正常的有血有肉的人。 &nb楚云嫣在他醒着的时候一直没有仔细的查看过他的身体,除了脉象,其他的并不清楚。 &nb中医本就讲究望、闻、问、切,她一直不想去触碰他的**,他的过去,毕竟她真的没有想到也不认为他们在以后会有什么交集。 &nb所以她只能看和切脉,这一次她搂着他,原本夏日的天衣着本就透薄,她无意间发现他的后背凹凸不平,像是曾经被虐打过的痕迹,一条一条,纵横交错,楚云嫣没有看到就能想象当时的惨烈。 &nb感觉着那些伤疤,似乎已经很是久远,只是那时候他应该还是个孩子,现在如此妖娆,女子看了都自惭形秽的人,小时候应该也是粉雕玉器,人见人爱的才对,谁会这么狠心对一个孩子下手呢? &nb楚云嫣觉得,她好像触碰到了什么。 &nb龙毓宸在她身上无意识的蹭了蹭,面露痛色,身体不住的颤抖,口中一直在呢喃,楚云嫣将耳朵放在他的嘴边才听清楚,他喊得是“母妃……宸儿好痛……救我……” &nb龙毓宸边说边无意识的抓住楚云嫣的衣袖,抓的是那样紧,仿佛是生命的最后一根稻草。 &nb楚云嫣望着这昏迷中才显出脆弱和无助的男人,眼中瞬间涌起了一阵清雾,在朦胧中,她看到自己的手臂更紧的环住了那仿佛随时都会离开的人。 &nb“呃……”一声轻呼之后,龙毓宸动了动羽扇般的睫毛,慢慢睁开眼睛。 &nb刚刚转醒的龙毓宸似乎没有搞清楚状况,眼中很是迷茫的抬起头,当看清楚站在他前面搂着她的人时,本还有些茫然的眼中瞬间绽放出耀眼的光华,只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低下头去,努力的从楚云嫣的怀中脱离,道了句:“对不起,辛苦了。” &nb楚云嫣一直在出神,目光涣散,没有焦距,直到怀中的温暖和重量抽离,仿佛自己的心也被抽离开来,她才回过神,望向已经转醒,脸色惨白,正低着头窝在椅子里的人。 &nb看到这样的龙毓宸,她有些慌乱,想到在他昏迷前自己说的话,他的沉默,隐忍,楚云嫣虽未流泪,却一直雾气迷蒙的眼睛又是一阵酸涩。 &nb这仿佛是无坚不摧的人,为什么在自己面前却毫不掩饰的露出脆弱,孩子气的一面,为什么会无条件的帮助自己,为什么每次自己有难他都会出现…… &nb有太多太多的为什么,她一直没有去探究,更是从未得到过答案,唯一的解释就是他那半戏谑,半认真的求婚。 &nb只是这能当真吗? &nb楚云嫣从未如此不确定过。 &nb闭了闭眼,将眼中的雾气驱散,楚云嫣僵直着身子,双拳紧握,盯着面前一直没有抬头的男人,良久,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定,周身萦绕着一股坚定,开口道:“龙毓宸,我们谈谈吧!” &nb龙毓宸慢慢的抬起头,眼神空洞的看着她,似乎没有听到她在说什么,只是这样的眼神就让她的心狠狠的一疼。 &nb两人四目相对,仿佛经历了沧海桑田,世事变迁,一道仿佛来自天边的声音响起:“谈什么?” &nb楚云嫣才回过神来。 &nb龙毓宸眼中没有玩笑,没有调侃,一脸认真的望着她,又问了一遍:“谈什么?” &nb楚云嫣望着他那认真的没有邪魅,戏谑的眼睛,和那仿佛随时都可能倒下的苍白的容颜,叹了口气道:“你现在身体很弱,去我房里吧,你可以躺一躺,能走么?” &nb龙毓宸呆呆的望着她,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身体先于思想动了起来,只是刚刚站起,身体就开始摇晃,要不是扶住旁边的桌子,楚云嫣都觉得他下一秒就会跌倒。 &nb楚云嫣本想去扶他,想了想,终究没有动,只是看着他站在那里好一会儿,似乎恢复了一些,提气慢慢的开始向外走。 &nb楚云嫣低着头跟在他后面两步远,安静的走着,直到进了卧室的门,她才抬起头。 &nb看到龙毓宸直接躺在了美人榻上,本想让他去床上,又觉得这样不好,动了动嘴唇,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默默地坐到了他对面。 &nb“想谈什么?”龙毓宸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她,看她坐下,才道。 &nb“龙毓宸,你知道我是谁,我没有那些闺阁小姐的矜持,也没有她们的婉约,更没有她们的体贴,我会的都是军事、政治,打打杀杀,我这一生注定不会平静,现在我正在做的事,很危险,一不小心就可能万劫不复。” &nb说到这里,楚云嫣抬起头,望向一直在目不转睛追随着自己的那道目光,忐忑却又坚定。 &nb龙毓宸望着那张因为药物散去,已经变得光滑如凝脂的绝色容颜,微笑的望着她道:“卿儿这是在向我表白么?” &nb------题外话------ &nb小梦放糖了,快夸夸我,快夸夸我~ 第九十六章 奇怪的小虫(求订) &nb虽然有些调侃的味道,可这声音里再没了那种邪魅,戏谑的感觉,平添了一份庄重。 &nb楚云嫣本就打算和他好好谈谈,也没有理会他的暧昧,只是顺着他的问题直接答道:“若我说,是呢?九公子是否给我这个机会。” &nb龙毓宸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差点被自己的唾沫呛到,断断续续的咳嗽了起来,本以为很快就会过去,谁知道愈演愈烈。 &nb楚云嫣直接倒了杯茶,走到他旁边,默默的将茶递到他的嘴边。 &nb龙毓宸勉强止住咳嗽,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又缓了一会儿,才稍稍舒服了些。 &nb将因为咳嗽半直起的身子直接摔到榻上,望向已经坐在那里等着自己答话的女孩,道:“求之不得。” &nb“九公子,我能问为什么是我吗?不要告诉我是因为我是回春公子,在我们前几次接触的时候你应该不知道我的身份,尤其在你让龙萧救我的时候。”楚云嫣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心中没来由的一阵雀跃,只是并没有表现出来。 &nb她想要弄清楚她的疑问,从第一次开始她就感受到了他对她的不同。 &nb虽然没有见到过,但楚云嫣知道,他们其实是同一类人,骨子里都有着暴虐,残忍的一面,只是她隐藏的很好,而龙毓宸却是在举手投足间就能让人感觉到,他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个性。 &nb更不用说他的另一个身份。 &nb第一次在马车上见他的时候,她就知道,他绝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如果他不想管,这人即使马上就要死在他面前,他也能从容离开。 &nb“如果我说,我对你感兴趣,第一次见到就一见钟情呢?” &nb龙毓宸还是那样有些轻佻却不不在让人觉得是开玩笑的语气。 &nb“龙毓宸,你觉得这样敷衍的话,我会相信吗?” &nb龙毓宸哑然一笑,道:“看来想逗卿儿一笑,本公子是不能够了。其实那天不是我第一次见到你,我第一次见你是在楚王府,楚冠英的书房后面的一颗大树上,那天是我刚刚到上京,说实话,我来梁国,唯一的目的就是找你,不,是这福身子的表姐。” &nb“找我?为了碧蕊寒香?”楚云嫣试探的问。 &nb“对,我派人打探很久,才查出回春公子的真实身份,又筹划很久才找到这样一个光明正大的来梁国的身份,只是在我动身前,收到了一份情报,镇国王府全部被打入天牢,当时我想派人去救你,只是在梁国的人手不够,闯进去绝对不可能,若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你救走,更是力不从心,于是我带着龙萧提前一个月出发,本想尽快赶到梁都,奈何……” &nb说到这里,龙毓宸自嘲的一笑,面上悲凉一片。 &nb“奈何我这身子不争气,根本没办法快马加鞭,马车也无法走太快,刚到晋州,就接到你在天牢自尽的消息,那时候我心灰意冷,不过想到曾经看情报说你还有一个与你一起长大的表妹,就想要来看看……” &nb“心灰意冷?为什么?你受毒药和病痛侵袭已经有最少十年之久,为什么在听到我的死讯的时候,心灰意冷。”楚云嫣不解的问。 &nb“如果我说在看你资料的时候就被你折服,想要结实呢?” &nb楚云嫣笑笑:“九公子,这样的话,恐怕连你自己都不信。” &nb“这就是真相,我能怎么办。”说完,龙毓宸探出半个身子,定定的望着她,道:“卿儿,我喜欢你,随我回西越,可以吗?” &nb楚云嫣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她虽然对他动心了,却没有想过真的能和他在一起,在收到慕容峰那样沉重而刻骨的伤害之后,她不觉得她这么早就能接受另一段感情,更何况她大仇未报,她的仇人又都是那样的位高权重,她的谋划不容有失,否则,对不起她的重活一世。 &nb只是,看着龙毓宸那真诚中带着无限期待的眼睛,她不忍,也没办法拒绝。 &nb低下头,没有回答龙毓宸的问题,良久,当龙毓宸的眼中的光彩即将熄灭的时候,楚云嫣抬起头,望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nb“龙毓宸,我想,我对你动心了,我答应你和你试一试,只是……” &nb“我可以等,无论多久。”龙毓宸听到她说对他动心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些年的坚持都是值得的。 &nb他不想告诉他的女孩,整件事情的真相。 &nb他只想在这一世,能够好好的保护、照顾、呵护他的女孩,无论她想做什么,他都会陪她,只是他的目标,他也会实现,不是他自己,而是和她一起,只是结果,这是后话。 &nb“龙毓宸,你知道,我重活一世,最想做的就是报仇,在大仇未报之前,我不可能离开这里,你明白吗?” &nb即使龙毓宸说他可以等,但楚云嫣还是觉得和他说清楚比较好,否则对他不公平。 &nb“你要做什么,我陪你做,我说过,无论多久,我可以等。” &nb“好,我答应你,待我大仇得报,无论你想要干什么,我楚云嫣都会陪你,哪怕颠覆这天下,只是,如果有一天你对我不感兴趣了,或者你背叛了,我会毫不犹豫的离开。” &nb龙毓宸听到她的话,整个人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自动忽略了后面一半。 &nb“不用这么看着我,你说过,咱们是同样的人,不破不立,一个暗势力滔天,将势力伸展到别国的皇子,却在明处让人认为一无是处,若说他没有大谋划,说出去都没人信吧!” &nb既然话都已经说开了,楚云嫣在他面前也就没了顾忌,直视着他,大胆的分析道。 &nb“卿儿真聪明,不愧是本公子看上的,卿儿放心,本公子的身和心都是卿儿的,就算是死也不会离开卿儿的。” &nb龙毓宸也恢复了一直在她面前表现出的轻松惬意的样子,毫不吝啬的夸赞道。 &nb“九公子你是隐藏的太好,要是其他人知道,也一定能猜出来的,还有,九公子话不要说得太满,我楚云嫣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你知道,我曾经因为喜欢一个人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今生……” &nb“卿儿,我不是慕容峰,相信我。” &nb楚云嫣微微一笑,道:“我说过,我们可以试试,这世上的事情往往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龙毓宸,事了之后我答应和你回西越,无论我们以后会如何,我都会尽我所能帮你达到你想要的目的。” &nb龙毓宸从没想过今日会有这么好的效果,他觉得怎么也还要一段时间,既然她答应和他回西越,他就有的是时间打开她的心,于是点了点头。 &nb楚云嫣如释重负的呼了一口气,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继而问道。 &nb“这几天你去了哪里,为什么身体会亏空成这样?” &nb楚云嫣在给他把脉的时候就发现,他的脉象又有弱态之相,甚至有些断断续续。 &nb如果这些天他一直在驿馆或者在某处修养,他绝不会是现在这样。 &nb“我去查汀心苑下人失踪一事了。” &nb楚云嫣听到这话,身体一震,道:“你亲自去的?” &nb“卿儿的事,交给别人我不放心,万一漏了什么,岂不是不好?” &nb楚云嫣心下感动,可想到他的身体,还是忍不住道:“我已经派人去查了,你……” &nb“就因为这个,你身边那三个小丫头都不在?” &nb龙毓宸本来就为今天这件事不爽,前几天知道她身边有几个武功高强的小丫头,龙萧回去和他禀报事情,筹备花神节那天的事他也没说什么。 &nb谁知道这丫头,把所有能派上用场的人全都打发走了,就留下一个什么事都不顶的小丫头,他是该说她艺高人胆大,还是该……哎…… &nb楚云嫣其实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就拿今天慕容峰闯进来的事,要是她们几个任何一个人在也不会让慕容峰逼的步步后退。 &nb至少不会让自己去解围。 &nb蕊儿虽然得用,可毕竟就是个比较机灵、聪明一点的小丫头,和傲竹她们这些人不一样,虽然是被自己外祖母精心培养,也只是对后宅那些阴司事比较了解,到了武力和那些蛮不讲理,凶悍异常的人面前,她也无能为力。 &nb自己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东方玉卿,一夫当光万夫莫开了。 &nb楚云嫣低下头,等着被教训,可是等了半天,也没等来他接下来的批斗。 &nb抬头一看,她瞬间慌乱。 &nb只见龙毓宸表情痛苦,右手抓着领口处的衣服,一动不动的在对抗者疼痛。 &nb“怎么啦?”楚云嫣迅速来到他面前,把他的手从衣服上拿下来。 &nb他不说话,她就只能自己去看,只是在脉象上看除了虚弱,确实看不出什么,当她看到他脖颈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的时候,楚云嫣觉得她找到了事情的关键。 &nb“没事,刚刚动用内力,碰到了它,正跟我闹别扭呢!” &nb楚云嫣就是不懂医术,也知道这不正常,更何况她还是当今世上以香毒双绝著称的回春公子。 &nb“你跟我说实话,这到底怎么回事。”楚云嫣瞪着这这么痛苦还有心思说废话的人,仿佛他不说,她就会一直瞪下去。 &nb龙毓宸看她一定要刨根究底,知道,若不说,凭着她的性子,刚刚确定的关系说不定就会出现裂痕。 &nb他也不予隐瞒她什么,只是还是不想让她太过担心而已。 &nb“你还记得刚刚我跟你说,我去查汀心苑的人失踪的事情了吗?”看这楚云嫣点点头,他才继续道。 &nb“我身体里这个小虫子,就是我在那间屋子看到的,我想试试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nb“你疯啦,那些人都死了,出现这种虫子,你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就赶往自己身上弄。”楚云嫣听到他这解释,脑子轰的一声直接炸开,这都什么事儿啊!这人就这么不拿自己当回事? &nb“你先别急,听我说完。”龙毓宸温和的望着这因为关心自己而气鼓鼓的小人儿,安抚性的拍了拍她。 &nb“我的身体我知道,卿儿都答应我了,我怎么也要为卿儿活着不是?我身体里的毒素足以将他杀死,只是这两天有点不好过而已。” &nb“那你知道这是什么了么?”楚云嫣见他这么说,也就暂时不再追究,毕竟她也关心这件事情。 &nb------题外话------ &nb宝宝们,小梦卖萌,打滚求收藏~求订阅~求票票~评价票记得投五星,谢谢宝宝们~ &nb宝宝们能不能冒个泡啊~小梦玩单机太久了会傲娇的~呜呜呜~昨天收藏涨的好少~小梦没动力了怎么办~ 九十七章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二更求订 “是一种罕见的血吸虫,它的食物就是人血和人肉,武功高的人只是会疼痛,虫子会在他们体内慢慢死掉,有的幼虫接触到这些人的时候就直接死掉了,可能这也是你那两个侍卫没有死的原因。这种虫子,生长在南部沿海一带,也就是南楚境内。” 楚云嫣听到南楚,眉头皱的死紧,咬牙道:“你确定?” 龙毓宸点点头,接着道:“我还查到这整件事应该都和南楚有关,我的人在东方曦他们被关的地方捡到了一把被遗落的刀,上面有一个图腾,如果我没有看错,这是南楚皇室惯常的图文。” “你确定吗?”楚云嫣觉得她已经抓到了什么,那天在玉府的时候她听到的一些事情,似乎有了答案。 龙毓宸从她怀里动了动,右手伸进怀里,从怀中取出一把已经没有了刀削的半把匕首,只见上面清晰的刻着九层宝塔,三朵祥云。 两人对视一眼。 从这件事上楚云嫣知道,冲他对她的上心,很多事情就算是不告诉他,他也能有途径知道,于是,道:“碧萧说,他隐约听到南楚、县主几个字,你觉得会是什么意思?” 龙毓宸怕楚云嫣一直扭着身子搂着他会不舒服,于是示意她将他放回榻上,才道:“卿儿不是已经有了答案?这楚王府水很深呐。” 二人的想法相同,只是目前还没有有力的证据,龙毓宸望着女孩,眉心皱了皱,不无担心的道:“卿儿,如果这楚王府真有问题,你……” 楚云嫣知道他是怕会连累到她,微微一笑道:“在把它弄垮之前,我会给自己找好退路的。” 龙毓宸知道他的女孩其实并不需要自己多么的担心,这些事情她应该早就想好了,只是关心则乱,在她面前,他愿意做那个凡事都想在前面的人。 只过了一天,“花神现,青龙出”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上京城,让那些名利熏心的人一阵欢欣雀跃。 谁也不知道这消息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只知道在上京城中流传出一份地图,标示着青龙令的地点。 这股寻找地图的风潮持续了三天,据说被人花重金从一个貌似商人的人的手中得到了,只是谁也不知道这人是谁。 青龙令出的消息在这几天里迅速的传了出去,上京城中本就因为粱帝大寿、花神节还有恩科考试的事情人数激增,许多客栈已经人满为患,这件事传出,很多外地的人都从远处赶了过来,让本就拥挤的上京城再添热度。 不管外面怎么熙熙攘攘,沸沸扬扬,楚云嫣的汀心苑中这几天却很是清静,龙毓宸自从知道她把人都打发出去了,就把龙萧又踢回来了,愣是要自己去部署。 楚云嫣拗不过他,只能嘱咐他注意身体。 龙萧自从回来每天看到她都会暧昧的笑,让她一阵不好意思。 蕊儿看到龙萧还是一副嫌弃又嫌弃的样子,忍不住和他斗嘴,龙萧估计也是觉得小丫头很有意思,喜欢逗逗她,每次都把她气的扭头去找楚云嫣告状,只是过一会儿她自己又跑回来再次找茬,弄得楚云嫣也是哭笑不得。 每次两人的口水大战,都能给本来很是冷清的汀心苑增添一丝人气。 只有一件事,让楚云嫣很是无奈,凤绿宁又出新招了。 那天晚上,龙毓宸离开之后,蕊儿就进来说有个小丫头鬼鬼祟祟的在大榕树下蹲着挖土,蕊儿没有惊动她,只是在她转过身来的时候看到,正是凤绿宁送过来的家生子。 本来她还纳闷,这么多天凤绿宁如此安静很是反常,于是让蕊儿去榕树下翻找,居然翻到了一个扎着许多针的小人儿,上面还穿着一张纸,写着楚王爷的名字。 楚云嫣心中当时就是一阵冷笑,这凤绿宁是被逼疯了么,居然用这么恶毒的法子。 要知道,在梁国,巫蛊之术是最大的禁忌,太祖皇帝当时明令禁止,这东西如果传出去,很可能满门凌迟。 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她都用的出来,也真是难为她了。 楚云嫣让蕊儿不要声张,看她下面要做什么,只是这几天也没看到她有什么动作,不知道这是偃旗息鼓,还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梁历一百零六年九月九日凌晨 城郊的一处废园里,时不时的传出一阵女子惊恐的叫喊声。 楚云嫣一身男装,由龙萧带着,出现在了这里,此时龙毓宸已经坐在轮椅上等候了。 看到楚云嫣一身男装,英姿飒爽的出现,让他仿佛看到了在沙场上点兵、厮杀,浴血奋战的女孩。 “怎么样?”楚云嫣见到他,开门见山道。 “在里面,简直太吵了,我把她嘴堵上了。” 龙萧一头黑线的看着两个打哑谜一样说话的主子,不过他也挺佩服自家公子的,居然知道楚二小姐问的什么,要是他估计早就呆了。 楚云嫣冲他点点头,微微笑了一下,道:“我进去看看。” 离开他的视线,楚云嫣的眼神瞬间转冷,像一个随时要出征的战士,带着满身的冰刀,坚定的走了进去。 楚云嫣看到被绑在凳子上,嘴里叼着破布,一脸惊恐的望着她的谢嘉妤,心中的仇恨渐盛,一把扯下她嘴里的布巾,外面的亮光传进来,照亮了楚云嫣一半的脸,眼睛阴森森的望着她,看起来异常恐怖。 “啊…。啊……你是人是鬼,这里是哪里…。快放我出去…。我是越王妃…。你快放了我,要不然我让人杀了你……杀了你……” 谢嘉妤被人打昏,醒过来就已经被绑在这暗无天日的房子里,时不时还会发出一些可怖的声音,她本来就坏事做多了,一直疑神疑鬼,这环境,再加上声音,她的情绪早就有点崩溃了。 无论怎么喊,都没有人进来,光亮诈一照进来,再加上楚云嫣是半对着她。 楚云嫣的脸本来就和东方玉卿有些像,谢嘉妤看到心中就升起了浓浓的俱意,再加上楚云嫣现在站的地方,让她觉得是东方玉卿回来了,也就有了这荒唐的一幕。 楚云嫣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意挂在嘴边,就这么点儿胆色,也敢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真的是被宠的无法无天,视王法如无物了么。 为了所谓的爱情,甚至是交易,就敢对镇国王府下手,只是不知道如果谢王爷知道他女儿干的好事,会是怎样的心情。 楚云嫣一直都知道,这件事是谢嘉妤一人所为,谢王爷毫不知情,楚云嫣并不想让整个谢王府为她的所作所为陪葬,谢王爷的为人,她很清楚,几年前谢王爷作为监军去南境,他们还一起并肩作战过,这几年在军中,在朝堂,都能听到对谢王爷的赞美之声。 谢王府在四大王府中的地位本就仅次于镇国王府,现任镇京王爷在年轻时也是名噪一时,文武双全的人物,这些年也是有口皆碑。 楚云嫣想到已经年过花甲的老王爷,对谢嘉妤更加的厌恶,整个上京城的人都知道,她谢嘉妤是谢王爷的老来子,在谢王府那就是公主的存在,所有人都哄着,让着,可让出了什么,哄出了什么。 “谢嘉妤……别来无恙啊!”楚云嫣望着已经接近癫狂的谢嘉妤,终于好心的开口了,她怕她再不开口,就没得玩了。 这一开口,却是让谢嘉妤更为恐惧,原因无他,只因楚云嫣的声音太像东方玉卿。 “你…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别找我,东方玉卿…你阴魂不散,死了就死彻底点…啊…。” “谢嘉妤,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哦!”楚云嫣不屑的看着这样疯癫、扭曲的谢嘉妤,也不予听她这颠三倒四,一直重复的没有一点实质性的语言,好心的提醒。 只是这一提醒,谢嘉妤的脸色更加的难看,翻着眼皮四处窥视,仿佛四周真的有鬼魂在飘。 “谢嘉妤,想想镇国王府一百多条性命,他们来了,她们都来向你索命了,你看,他们在笑,他们在哭,他们来接你了。不,你不配,和他们站在一起的你,会脏了他们的地方,你看到了吗?”楚云嫣声音没有丝毫起伏的说出这些话,让本就已经快要崩溃的谢嘉妤更加的疯狂。 “啊…。你是什么人?你怎么会知道?你是鬼吗?别来找我…。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死了……你…。啊…。” “谢嘉妤,午夜梦回,你是否想起过曾经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的东方玉卿,你是否想起过曾经将你视为亲女的镇国王妃,你又是否想起过那些每次都对你非常友好的镇国王府的下人们,谢嘉妤,当你将那封信偷偷放入镇国王爷书房的时候,你可曾后悔过,当你和慕容峰做下交易的时候,你可曾想过那些人会因为你的一个欲念断送性命,你可曾想过镇国王府百年声誉会毁在你的手上。” 楚云嫣越说越激动,想到在天牢里,谢嘉妤那得意的样子,诉说着她的杰作,那向她炫耀的嘴脸,奚落她的话语,楚云嫣就觉得她上一世是多么的眼瞎,引狼入室还不自知,自己还在追随魔鬼的脚步。 “她活该,他们都活该,哈哈哈…。从小到大,长辈们都在谈论,镇国王府的小郡主怎么厉害…。永远没有人看到我,好不容易我爱上了越王爷,可是,她…。她为什么又要跟我抢,每次想要见他,只能以她东方玉卿为借口,好不容易他看到了我,只要我放一封信,他就会娶我,我为什么不干…可是,可是我并没有想到,那封信有这么大的作用,我只是想…我只是想她别再挡我的路,我真的没想到…我也不想的…” ------题外话------ 宝宝们,小梦求收藏,求票票啊~呜呜~ 九十八章 花神节惊变(一)高潮,求订 &nb谢嘉妤似乎已经陷入了自己的思绪,断断续续的诉说着她的心境,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惧和恨意。 &nb楚云嫣从来都不知道她是这样的心理,上一世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就是在天牢里,她只是得意的在向自己炫耀,把她认为是丰功伟绩的事情讲述了一遍,最后还不忘对她极尽羞辱,可谓疯狂至极。 &nb今日的她也很疯狂,甚至已经陷入了癫狂,只是今天她再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俯视的看着阶下囚般的自己的谢嘉妤,而是一个被关在不知名的地方,亏心事做多,异常恐惧的落水狗,此时的她,自己成了那阶下之囚,表露出的却是另一番心境。 &nb楚云嫣忽然就觉得没意思了。 &nb这样的谢嘉妤根本不足以称之为对手,如果事情是这样的,那么她也只是被慕容峰利用的可怜虫而已,和自己并没有什么区别。 &nb唯一的区别就是,她还有利用价值,而自己已经成了他权利之路上的垫脚石。 &nb“谢嘉妤,你就没想过,你会有报应吗?镇国王府上下对你的好你就没有一点感觉,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你当初和慕容峰做交易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的家人?这件事如果被揭露出来,你的家人会为这件事陪葬,你想过吗?”楚云嫣淡淡道。 &nb“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是想…只是想把东方玉卿踩在脚下而已…只是想要嫁给慕容峰,想和他在一起而已…我没有想害人…没有…啊…别来找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 &nb谢嘉妤被绑在椅子上,无法动弹,只能闭着眼睛,疯狂的甩着头,带动的椅子都咯咯直响,在这深沉的暗夜里更填一分恐怖。 &nb楚云嫣眼中闪过自嘲,当初的她是有多傻,才会傻傻的被她利用,被她骗。 &nb又看了她一会儿,楚云嫣已经不想再跟她说话,摇了摇头,转身向门外走去。 &nb谢嘉妤听到脚步声,睁开眼睛,看到她要走,瞬间急了:“你别走…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不然我夫君找到你们,你们都得死…都得死…” &nb楚云嫣走到门边,再次转头看向她,道:“放心,他没有机会的,没有人会知道你在哪里。” &nb说完,再不理会她的尖叫和谩骂,推门走了出去。 &nb——我是可怜虫谢嘉妤的分界线—— &nb九月九日清晨,太阳刚刚调皮的露出了半张脸,天边的云彩似乎和太阳在捉迷藏,阳光时有时无,没有正夏的那般晒得人生疼,伴随着微风的吹拂,这天让人觉得格外的舒服,老天似乎也知道今天的不同寻常,给足了面子。 &nb只是这越王府的早晨却是和这天公作美形成了极大的反差,原因嘛,自然是他们的王妃凭空消失了。 &nb“还没找到吗?”慕容峰脸色铁青的站在主院的花厅里,听着下人的汇报。 &nb“回王爷,我们已经把王府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就是不见王妃的影子啊!”听着他们王爷气急败坏的声音,汇报的小厮心中也是极为忐忑,生怕说错一句话自己的小命就没了。 &nb“再去找,对了,派人去通知镇京王爷一声,让他也派人找。” &nb说完,慕容峰阴测测的望了望门外,转身坐在椅子上,摆摆手,打发小厮出去。 &nb最近谢嘉妤这女人得罪什么人了吗? &nb谁这么胆大包天在越王府将人掳走,还能神不知鬼不觉。 &nb慕容峰自从三个多月前设计把镇国王府全盘端掉,深得龙心之后,就一直是顺风顺水。 &nb树倒猢狲散,前太子受到牵连之后,很大一部分追随他的墙头草,都归到了他的名下,让他力量一下子壮大。 &nb从一个默默无闻,没有任何存在感的普通皇子,一跃成为九珠亲王,入住内城最华贵的园子。 &nb娶了震京王府最受宠爱的小郡主,把京中威望极高的谢王爷强拉进了自己的阵营。 &nb可谓一时风光无两,甚至京中有些人都在揣测上意,这大位是否会落到越王爷的头上。 &nb不过这京城现在也算是三足鼎立,一是这越王爷,只是越王爷现在虽然受盛宠,可毕竟这贤妃没有娘家,也就导致了他背后空虚。 &nb这廉亲王和越王爷是一个道理,只不过廉亲王掌控着半数的京城戍卫,看起来比越王爷稍稍有那么一点实力,不过自从越王爷娶了这谢王府的小郡主,他的那点优势也就没有了。 &nb还有一个就是这缠绵病榻,很久未出的四皇子慕王爷,有盛宠不说,还有一个武将世家出身的王妃,只是他这身体让人堪忧。 &nb这样看来,现在在哪里站队都不是很合适,京中没有与这三位沾亲带故的一些聪明人都在观望,甚至保皇派更是坐看风云,谁当皇帝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只要认定皇位上坐的是谁,他们就效忠谁就对了。 &nb说到底,现在的梁国皇室可说是很乱,他也不知道是谁和他作对,这谢嘉妤就这么凭空失踪了。 &nb她要是个对他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他才不会管,可谢王府他不想得罪,现在也没那个能力去得罪。 &nb看她谢嘉妤回来我不好好收拾她,在这种节骨眼上不见,这是在打他的脸吗? &nb慕容峰眼眸幽深,阴测测的想着,只是现在的他还不知道,这只是他噩梦的开始。花神节的举办地位于上京城南部三十里的盘云山脚下,那里三面环山,中间是一块很大的平地,山上种植有各种花草树木,越往上植被越茂密,树木越高大,粗壮,据说有的已经存活了上千年,环平地的一面,从半山腰往下就开始有人工的痕迹了,尤其在空地周围,各种珍稀花草,争相斗艳,仿佛在迎接它们的神明。 &nb平地前方是一条大河,名为鸳鸯湖,顾名思义,也是连理的意思。 &nb每到花神节的时候,在河的对岸就会停靠很多造型精美的花船,那些花船有的是私家船只,有的是营业所用,当然也有专供皇家游赏之用的。 &nb花神节十年举办一次,据传是千年前一位小姐到这里来游玩,无意中发现了这样一处平坦的谷地,于是下船在此处抚琴,琴声悠扬,气韵天成,小姐沉浸在自己的乐声之中,慢慢的在平地四周肉眼可见的开出了一朵朵小花,天上的云仿佛与地面相合,彩虹没有预兆的挂上天边。 &nb这副奇景被刚刚派出去治水的一个普通皇子看见了,当即派人去查了她的身份,娶她为妻,当这位小姐嫁给他之后,皇子平步青云,一朝得势,很快得到了皇帝的重视,最后将皇位传给了他。 &nb而这位皇子感念他的妻子,又因为那从未见过的奇景的出现,认为是花神的庇护,于是派人在这里种植花草,每年的九月九这天带着他的皇后来这里赏花、弹琴,后来就演变成了富家小姐们在这里比试才艺的地方。 &nb据传千年来,这番奇景出现过十几次,而这些女子无一不给所嫁之人带来巨大的利益,据传元皇后就是三十年前花神节的魁首,一曲塞外的琵琶曲,风云变色,天地颤动。 &nb那时候的元皇后已经和当时还是皇子的当今订了亲,谁也没有想到她能成为花神,只因那时候有一个列为铭文的规定,上京城二品以上官员家的女眷必须要出一人参加,而当时的镇国王府,除了元皇后,再无未婚女眷。 &nb此景一出,整个大陆为之震颤,这也导致了粱帝当初夺权时的艰辛。 &nb只是在夺嫡之争时,元皇后却是必不可少的军师,这让粱帝对元皇后在刚登上地位那几年一直保持着一份尊重,二皇子出生就被封为太子,一时风光无限。 &nb不知道是坐上那个位子人就会变,还是粱帝本就是那种喜新厌旧,不懂情谊的人,得到了想要的之后,对元皇后的心思也就渐渐淡了,之后的这些年,直到元皇后薨逝,他也只是每月初一、十五例行到凤仪宫。 &nb说来奇怪,自从粱帝疏远了元皇后,梁国大事小事不断,决堤、瘟疫、洪水…。 &nb粱帝一直想要再次娶一位幻化奇景的女子,只是三十年来再没有出现过。 &nb这次的花神节,粱帝尤为重视,如果今次出现一位花神,不仅能让他威望更甚,也能在各国使臣面前炫耀一番。 &nb其实每一届的花神节大会都备受各国掌权者的关注,只是花神节的起源本就在这片土地,梁国又本就是中原腹地,其他各国也没有理由置寰这件事。 &nb今次正值粱帝五十大寿,中原八国掌权者早早派出使臣,只为对这次花神节一探究竟。 &nb这一天的上京城也和前几天截然不同,城门刚开就涌出大批人,冲着两个方向而去,一个是去花神节的必经之路,一路向南,另一路都是冲着花神节举办地往西五里左右的方向而去。 &nb大清早,在南城门以外,花神节必经之路五里左右的一棵柳树下,已经围了几圈的人,圈内一个衣着华丽,贵气却凌乱的女人,紧闭着双眼靠在树干上,围着的人们都在指指点点。 &nb“这是谁阿,怎么躺在这…。” &nb“看这打扮,非富即贵吧!这有钱人呐…哎…” &nb“这女人是不是死啦,怎么一直不动?” &nb“快看,她动了。” &nb“看样子已经嫁人了,不会是偷人了吧!” &nb……。 &nb正当周围的百姓们讨论的热火朝天的时候,一辆马车停在了路边。 &nb“让开让开,廉亲王驾到,闲杂人等让开。”一道中气十足但明显是狐假虎威的声音响起。 &nb百姓们看到一个身着四爪蟒袍,头戴七珠玉冠,身形魁梧,面冠如玉的男人从马车中走出。 &nb上京城的百姓都是有些见识的,天子脚下,这些大人物谁知道哪天能够见到。 &nb看到这样的一身亲王正装,即使他们不认识此人,也知道他的身份。 &nb是以,所有人都让出了一条道路,径直的跪在大路上给他行礼。 &nb慕容泽没有理会跪了一地的百姓,抬步朝着圈内走去,当看清楚靠在树下的人时,一声惊呼响起,又迅速放低了声音,只是将声调控制在在场的人都能听到。 &nb他说的是:“这不是三弟妹吗?” &nb人声渐渐变大,讨论声愈演愈烈,越王妃偷人被抛、伤风败俗、衣衫不整等等声音瞬间传了出去。 &nb慕容泽听到这些声音,心中非常的满意,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nb只是,不管他们私下斗得多么凶狠,表面上的兄友弟恭还是要做的,戏看的差不多了,事情也已经传的差不多了。 &nb于是叫来贴身小厮,让他去越王府报信。 &nb就在这时,几个身着锦衣的男子,快马而来,走到附近的时候,快速勒马。 &nb从马上一跃而下之后,几人结伴来到慕容泽面前,向他行礼。 &nb“几位公子这是去盘龙山?” &nb这几位都是京中很有名望的公子,更何况还有玉府的小公子。 &nb他慕容泽本无权无势,全靠这十几年来积攒下来的好口碑,亲民,温和,公正…都是在很多人当中流传的。 &nb好不容易摸爬滚打,用尽浑身解数才到了今天的位置,在没有达到目的之前,他是绝不容有失的。 &nb是以,他手虚虚一托,示意他们免礼,脸上挂着微笑,随意的问了句。 &nb“是啊,廉亲王这是?” &nb几人之中尤属玉天丰身份最高,也就由他来接话了。 &nb他们几人是在远处看到围着一群人,所以结伴过来看看,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nb只是快到这里的时候,发现慕容泽已经在这里了,是以过来打招呼。 &nb“奥,本王今日送蓉蓉来花神节,这不,走到半路,看到这里围着一群人,就过来看看。”慕容泽一脸轻松的和玉天丰聊天,可谁都能看出他的心不在焉。 &nb此时的慕容泽心中可是极其想看到慕容峰看到自己王妃这模样,在他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nb“那这?”玉天丰指着跪了一地的人,还有那隐约可见的衣衫半褪,蓬头垢面的女子。 &nb“这些人都是看热闹的,本王急于去探究事情的真相,还没来得及让他们起来。”说完转过头,漫不经心的喊了句“都起来吧。” &nb说完,又向跟着自己的心腹递了个眼色。 &nb只听几个侍卫过去,将人群驱散,大树底下谢嘉妤的丑态尽显无疑。 &nb就在这时,慕容峰和谢王爷带着人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nb看到这一幕,谢王爷眼中除了震惊还有心疼,而慕容峰却是满眼的不屑和嫌弃,只是他掩饰的很好。 &nb“大哥,三弟在这有礼啦。”慕容峰看谢王爷已经过去将谢嘉妤包裹了起来,他也就没有过去,而是转过来,看向慕容泽。 &nb两人相视一笑,只是着笑意里是否有着哪怕一丝的真诚,除了他二人,谁也不知道。 &nb“三弟,弟妹估计会受很大的惊吓,三弟还是得好好开导啊!” &nb说完,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谢王爷怀里幽幽转醒的谢嘉妤。 &nb“这是当然,本王的王妃就不劳大哥费心了,大哥自便。”说完,看了一眼还在旁边的玉天丰几人,点了点头,作为招呼。 &nb毕竟这几人在他看来,即使不能结交,在目前的情况下也是不能得罪的。 &nb“王爷,这是怎么啦!”刚刚转醒的谢嘉妤似乎脑子还不大清楚,只是一眼就看到了慕容峰。 &nb似乎想到了什么,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上,这一看才知道刚刚慕容峰的眼神是为什么。 &nb猛地抬起头,看到自己的父王正一脸心痛的看着自己,只是她现在最想做的却是向慕容峰解释这一切。 &nb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是她能感觉到,自己绝对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可是这眼见的事实又是怎么回事。 &nb“王爷,我没有…我绝对没有…你相信我。”谢嘉妤一边解释一边流泪。 &nb这样的解释很是苍白,但谢王爷在这里,慕容峰必须要摆出自己的态度,否则好不容易和镇京王府建立起来的关系就会破裂。 &nb“岳父,我们先把嘉妤带回去,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 &nb言下之意就是,在这里很是丢人,还是先带回去,我们再商量怎么办吧。 &nb谢王爷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 &nb谢嘉妤虽然知道他不爱她,可是听到他这么说,自动理解为他关心她,眼中柔情似水,含情脉脉的望着这个她爱了近十年的人,只是配上她现在这副样子,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违和。 &nb慕容峰从谢王爷手中接过谢嘉妤,刚走到赶过来的马车前,一阵马蹄声呼啸而来,到了他们面前,动作一致的急速勒马。 &nb为首的一人当先跃马而下,看到慕容峰和谢王爷也没有行礼,在二人的注视下整了整衣袖,从袖袋中取出一卷明黄卷轴,道:“两位王爷,奥,还有越王妃,接旨吧!” &nb“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越王正妃,有辱皇室,不守妇德,现已查明,撤其正妃封号,皇家玉牒除名,命皇三子慕容峰即可休弃,遣返家中。钦此。” &nb谢嘉妤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在听到最后一句时,眼中的神色已经趋于疯狂,猛地站起身,冲着宣旨的高公公喊道:“这不是真的,高公公,皇上他不能,我没有,我都没有,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 &nb说完,光着脚就要向城门跑,慕容峰及时拉住了她,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nb谢嘉妤呆呆的抬起头,望向自己正上方的俊脸,低声呢喃道:“真的么?” &nb在看到慕容峰坚定的点头之后,谢嘉妤才终于暂时安静了下来。 &nb高公公看场面控制住了,才开口道:“两位王爷,皇上让杂家转告二位,他老人家在御书房恭候几位,请现在随杂家一起入宫。” &nb慕容峰本来作为这次花神节的筹备人,是必须去现场的,可是这样一来,只能入宫了。 &nb可是一听今日皇上也没来鸳鸯湖,甚至这事儿已经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就知道这事儿肯定大条了。 &nb在谢嘉妤看不见的地方,瞪了她一眼,和谢王爷还有高公公打了声招呼,率先抱着谢嘉妤上了马车。 &nb——我是蒙圈的谢嘉妤的分界线—— &nb鸳鸯湖中,一座设计精美,外部造型古朴的游船上。 &nb楚云嫣一身男装坐在倚靠在榻上的龙毓宸怀里,把玩着他的一只手,龙毓宸的另一只手臂搭在她的腰间,从远处看,画面和谐而美好。 &nb只是如果站进了,会发现,龙毓宸的额头上不断的冒出冷汗,而那只搭在楚云嫣腰间的手只是虚虚的扶在上面。 &nb而楚云嫣也不是单纯的在把玩他的手,而是用一种特殊的手法在帮他缓解不适。 &nb“好点了吗?”楚云嫣抬起头转向他,看到他额头上的冷汗,神色一暗。 &nb龙毓宸顺势抓住正在给他按摩的手,磨搓着轻声道:“歇会吧,好多了,我们说说话。” &nb“怎么想起过来这里,不是要去别院?” &nb------题外话------ &nb宝宝们,从这一章开始就要进入第一卷的**了哦~我们女主大大要开始发大招,虐渣渣了~当然秀恩爱也少不了哦~ &nb宝宝们不要吝啬你们收藏、票票~宝宝们砸过来,小梦才有动力不是? &nb啦啦啦,再次声明~评价票只要五星~宝宝们千万不要恶作剧~谢谢~ 九十九章 花神节惊变 (二) 高潮求订 龙毓宸早晨的时候从龙萧口中得知,她今日要来鸳鸯湖,于是去了汀心苑与她一同前来,只是途中一直没有问她,想着在船上的时候问。 刚刚上船,身体就是一阵不适,险些晕过去。 现在已经缓过来一些,气氛又很是和睦,于是问出了心中藏了近两个时辰的问题。 “时间还未到。”楚云嫣调皮的冲他眨了眨眼,神秘的道。 “卿儿是不是有什么其他安排?”龙毓宸看她玩心大起,也顺着她的话问了下去。 “等下你就知道了。” 楚云嫣转头从半支起的窗子里看了看窗外,正好看到花神节正在举行当中,其中就有不少是她名单上的人。 只是有些人却是不在。 起身走向窗边,环视了下已经搭起百花台的岸边环山的空地上,她敏锐的发现,今日高台之上,粱帝没有到场,皇室之中只有贵妃和贤妃、楚玲还有慕容泽在场。 这一点让她有些不解,按理说,每次的花神节都是皇帝最重视的,历来这一天的时候皇帝都会从头看到尾,而且今年花神节的筹办人是慕容峰,不管谢嘉妤怎样,他至少应该露面,而此时,他也不在其中。 虽然不解,但楚云嫣并没有多纠结什么,毕竟今天她最主要的目的是救人,其他的都不是重点。 楚云嫣本就对这些闺阁女子的琴棋书画没什么兴趣,即使她自己也是高手。 于是,不再看窗边,转回头,看向正目不转睛的望着她的人,脸瞬间一红。 “你总看我干嘛?我脸上有东西?” “当然是我的卿儿长得好看,本公子才这么爱不释手,移不开眼啊!”龙毓宸嘴角微勾,调侃之声随之响起。 “九公子若是想看美人,何不用镜子看你自己?”说完,楚云嫣嘴唇就紧抿了起来。 她想起上次在回春堂,自己调侃他漂亮,就发现他在听到这个词时的不同寻常,周身杀气萦绕,暗色环肆。 楚云嫣小心翼翼的望向他,她敏锐的发现,这一次的龙毓宸在听到这个词的时候,虽然身体一阵僵硬,眼神也瞬间爆冷,只是这次持续的时间很短。 楚云嫣觉得,他们现在的关系还不足以去探究他的*,许多事情她都可以观察,然后记下啦,等有了机会再去问。 正当两人气氛有点凝重的时候,远处传来一声巨响,船身仿佛都在颤动,花神节的空地上瞬间开始了骚乱,什么样的声音都有,但最多的是故作镇定的叫骂声和惊恐万状的尖叫声。 花神节本就是女子们的盛会,整个场地,女孩们占了大多数,这样一来,乱象就很容易形成。 楚云嫣听到这两个声音,嘴角勾起一丝绚丽的笑容,只是这笑异常的刺眼,带着嗜血的阴暗,让人想到暗夜索命的美丽妖女。 龙毓宸看到她脸上的笑容,一时间有些呆,那种自信、嗜血,所有事情尽在掌控的笑,让他迷醉。 直到“时间到了,我们可以走了,你的身体还可以吗?” 龙毓宸缓缓点了点头,道:“你抱紧我,我带你过去。” 听到这话,楚云嫣就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好,只是在逞强,不过现在事情迫在眉睫,也没有让他们休息的时间。 于是,楚云嫣走过去,将还靠在榻上的龙毓宸扶起,只担心的望了他两眼,就不在看他,只是用行动告诉他,可以开始了。 平南郡王府别院外的一棵大树上,龙萧百无聊赖的盯着别院的动静,树下傲竹和叶欢正在交谈。 这时一声巨响传来,惊动了附近的所有人,只是似乎与他们并没有什么关系,只是震惊了一会儿,就又各干各的。 别院内的人听到这声巨响,都有些恐慌,本来他们干的也不是什么好事,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只是他们现在干的,说实话他们自己都觉得不厚道。 本来里面的人和他们没关系,也没利益上的冲突,他们也不知道他犯了什么事,只知道这是他们主子要的人,他口中可能有他要的东西。 要说他们这些人里,知道事情始末的,估计也就里面的岑先生。 要说里面的人,他们是真佩服,这都几天了,每天受毒打,烙刑,洗刷等等的刑罚,甚至在岑先生不耐烦的时候可能会用针扎他的穴位,或者是夹棍,他们看着都疼,那人愣是一声不吭的全都忍了下来。 只是不管岑先生问什么,那人都是一脸不屑的撇他一眼,就转过头去,不再理他。 这让岑先生也失去了耐性,据说今日若是他再不配合,恐怕就要上大家伙了。 “东方倾玄,你说出来,咱们大家都好,不是吗?” 那几人口中的岑先生手中拿着一个整条倒刺的皮鞭,用皮鞭的木把手指着被绑在十字架上成大字型站立的东方倾玄,一脸淫邪的望着他。 东方倾玄本来正全心的抵御痛苦,听到他的话,缓缓抬起头,不屑的撇了他一眼:“不知道,有本事杀了我。” 东方倾玄并不想死,他知道外面正有人在想尽一切办法的在救他,他只是在用激将法,拖延时间。 这几天慕容峰只来过两次,都被他的冷处理气跑了,之后就一直是这个被那些看守叫做岑先生的人在这里,每天都是这几句话,他听都听烦了,有时候他自娱自乐的想,这人是不是就会说这几句话,其他的不会。 不过,这当然不可能,他也只是苦中作乐,自己想想。 这几天,东方倾玄也摸清了他的性子,只要他什么都不说,他除了折磨他也什么办法没有,应该是慕容翎和慕容峰做了什么交易,他们也不敢将他往死里折腾。 他不怕身体上的折磨,他只怕不能给在外面为他奔波的人留出时间,不能对他们产生一点帮助。 随着一声巨响,整个别院里已经有些慌乱,岑先生的眼里也出现了俱意,看样子是在想,他要不要撤。 毕竟这种人对自己的小命看的可是比什么都重,在没有威胁到他自己的时候,他可以对别人无所不用其极,只要能达到他想要的目的。 一旦触及到他的利益,这种人就会表现出他们能屈能伸的一面,估计只要能保住性命,让他做什么他都会去的。 东方倾玄为了抵御疼痛,转移视线,就在看着岑先生的丑态,分析着他可能会有的想法。 与此同时,龙毓宸施展轻功抱着楚云嫣也赶到了别院外围。 看到龙萧,楚云嫣直接问:“都准备好了吗?” 龙萧犹豫了一下,龙毓宸的眉头就皱了起来,道:“人还没全到位?” “公子,咱们的人到了一大部分,还有几个跟着落颜在盘龙山西南面。” 听到这话,楚云嫣二人就明白了为什么龙萧在犹豫,那边确实也很重要,只是本来这些人手都是安排在这里的,那是昨天的临时决定,所以…。 龙毓宸抱着楚云嫣正好停在叶欢和傲竹对面,只是刚一落地,龙毓宸的身子就轻晃了下,好在楚云嫣适时的不着痕迹的稳住了他,才没有在几人面前表现出狼狈的一面。 楚云嫣跟二人交换了下眼神,知道自己这边已经部署好。 “里面大概有多少人,知道吗?” “慕容峰很谨慎,前院大概四五十人在站岗,每处小院也都有人看守,大公子被关押的院子里大概有一百多人,我们打探的人不敢靠近,但能确定关押的大概位置。”傲竹看着与龙毓宸并肩站着,还将一只手臂搭在龙毓宸后腰的楚云嫣,眼中闪着疑惑和不赞同,但还是将正事一字不落的汇报完,才表达自己想说的。 “小姐,这位是?”说着还皱了皱眉。 虽然这人是长得很好啦,看样子武功也不错,好像还是什么龙萧的主子,而且这次应该是来帮他们的,可是看他这好像一阵风就能被吹倒的模样,怎么看怎么觉得配不上自家小姐。 叶欢却不这么觉得,虽然是第一次见龙毓宸,但他清晰的感觉到龙毓宸那股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还有那种霸气天成,根本无需后天修炼的贵族气质。 即使他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绝对无法忽视,他的眼中有着一种势在必得的狂傲,世间的一切在他面前都变得渺小。 楚云嫣与他站在一起,有一种相得益彰,浑然天成的美,仿佛他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是上天选定的恋人。 不同于三年前对慕容峰的态度,叶欢对龙毓宸很是友好,眼中也闪烁着欣赏之意,只是怎么看怎么有些戏谑。 楚云嫣看到他眼中的变化,也知道至少在叶欢心中是接受了龙毓宸,心中松了口气。 上一世她伤了他们的心,还葬送了自己的亲人,这辈子,她不想也不能再伤他们了,她希望她喜欢的人能够得到他们的认可。 楚云嫣望望龙毓宸,在看到他点头之后,转头对着傲竹道:“西越九皇子,你可以叫他九公子或者公子。” 听到楚云嫣的话,傲竹有些不可置信,她以为她家小姐在受到那么大的伤害之后,是不可能这么快就去接受一个人,甚至可能是一个没有见过的人。 她那里知道,在她回到她家小姐身边的时候,这人就已经在谋她家小姐的心了。 “是,傲竹给九公子请安。”虽然心中非常震惊,而且有着很多疑惑,但还是恭敬的向龙毓宸行了一礼。 龙毓宸在楚云嫣和他们说话的时候就在观察周围,觉得时间应该差不多,出声提醒:“嫣嫣,可以行动了。” 楚云嫣点点头,和三人又嘱咐了几句,就让他们各自行动了。 龙毓宸抱着楚云嫣飞身上了龙萧刚刚站的那棵树干上,别院内的场景一览无余。 看到其中一个院子,两步一岗,三步一哨,楚云嫣难免有些担忧,毕竟他们的人加起来大概只有六十多,虽然都是好手,但谁又能确定,院中的人里就没有好手呢? 龙毓宸似乎感觉到怀里的小女人不安的情绪,紧了紧搂在她腰间的手臂,安慰道:“别担心,一定能救出你大哥的,别忘了,还有我呢!” 龙毓宸这话一出,楚云嫣眼中的担忧更胜,他刚刚经历过一场身体上的折磨,现在也是在强撑着,她不说不代表她不知道。 “你要去?”楚云嫣有些不确定的问。 “他们去救人,等把人救出来,我善后,你带人走。”龙毓宸语调平静的道。 就在两人看着别院中两方人马正在混战的时候,楚云嫣敏锐的看到,有几个人扛着一人向后门奔去,看样子是想从后门离开。 龙毓宸也看到了,没等楚云嫣说什么,就直接搂紧她飞身向几人掠去。 到了几人近前,傲竹已经赶了过来,正在和其中几人缠斗。 龙毓宸看到扛着人的那人想要溜走,把楚云嫣放在相对安全的地方,直接掠了过去,将人从那人身上夺过来,一掌劈向他的天灵盖,一招毙命。 龙毓宸扛着人掠到楚云嫣面前,和楚云嫣确认了,此时正昏睡着的人,正是人称凤竹公子的东方倾玄。 看那边傲竹也已经将那两人解决了,招呼傲竹,让她带上楚云嫣,几人从后门而出,拐入别院后面的一个小树林,疾走了几步,就隐约看到一辆外形古朴的马车,停在那里。 龙毓宸先将东方倾玄安置在车内,出来之后才向楚云嫣道:“你们先走,我断后。” “你要干什么?” 楚云嫣知道他要回别院,别院那些人必须都除掉,留下把柄,或者放出去通风报信,事情会很麻烦,只是她确实担心他的身体。 不管他现在表现的多么云淡风轻,她也知道,他这副样子,时时刻刻都是在用内力支撑,况且,她想到那天晚上他的眼睛,就有些后怕。 “我们的人手不够,我去善后,乖,你们先走,我随后就来。” “叶欢和龙萧在,你……” 龙毓宸看得出她是在关心他,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现在满心都是那种暴虐的欲火,天知道他现在正抵御着多大的痛苦,即使他们现在的关系已经趋于明朗,他还是不想把他最狼狈最恐怖的一面展现在她的面前。 “乖,你和傲竹先走,刚刚我背着大哥的时候,感觉他气息不稳,再耽搁,恐怕会出事,放心,这边事情一了,我立刻过去找你们。” 说完,龙毓宸不再看楚云嫣的表情,也没等她说话,就径自吩咐傲竹带楚云嫣他们先走,自己向着别院的方向飞掠而去。 刚刚离开楚云嫣的视线,龙毓宸的眼睛颜色瞬间变成了血红,整张脸扭曲而狰狞,怪笑一声,拔地而起,周围的树木随着他的飞起,树枝剧烈的晃动起来。 他一边施展轻功,一边从袖中取出一个半面的银色面具,戴在脸上,双眼都被半遮住,如果没有遮起,仔细看,会看到眼中闪烁着暴虐和嗜血的疯狂。 站在别院的一处屋顶上,龙毓宸睁着血红的双眼,嘴角闪出一抹诡谲的笑意,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此时如果有人看到,一定会赞叹它的巧夺天工,只是它借着阳光的折射,无数道红色的光闪过,昭示着有无数人成为它的刀下亡魂。 龙毓宸手拿匕首,脸上嗜血的笑容加深,怪笑一声,掠下房顶,加入站圈,龙毓宸跃下的一瞬间,整座别院气温骤降,所有人都感受到一股强大内力的冲击,不少武功不高的人,抵御不住这样的冲力,七窍流血,瞬间战力全无。 龙毓宸所到之处,无不是一招毙命,如何出手在场的人根本就没有看到,只是在一个又一个倒下的人的面容上,看到了还未褪去的惊恐。 龙毓宸就像一个只知屠戮的机器,穿梭于整个别院之中,整个别院在极短的时间内血气飞涨,尸体成堆。 在场的众人除了龙萧,眼中惧意迅速升腾,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即使是叶欢,看着这样的龙毓宸心中也不免产生了波动,这样的龙毓宸仿佛变了一个人,不,不能叫做人,这只是杀人机器,不过他很是敏锐的看到,龙毓宸似乎是有意识的避开一个个正和人打斗的自己人,并不是看到人就杀。 可这招招毙命,手法不同,每一个被他杀死的人都不是痛快死去,有的是心脏被直接掏出,有的是短刀直插天灵,有的是被直接削去四肢血流殆尽而亡,还有的直接被强大的内力震碎…… 总之,死法凄惨无比,异常恐怖。 龙萧看到龙毓宸这副打扮过来,就知道他一定是又发病了,想要发泄。 他知道现在的龙毓宸绝对不会听他的,也就退到一边,吩咐带来的人去堵住所有出口,如有逃窜的,杀。 另一边,傲竹看龙毓宸已经走了,就转头对楚云嫣道:“小姐,我们先走吧,大公子身上的伤应该很重。”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龙毓宸离开,楚云嫣的心就没来由的发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只是也确实是担心车上东方倾玄的状况。 几天前的情报上就已经说明了慕容峰将东方倾玄关在别院里所做的事情,当然知道车里的人受了怎样的折磨。 压下心中浓浓的不安,走上马车,示意傲竹可以走了之后,坐到东方倾玄旁边,仔细观察着。 将近三个月的时间,东方倾玄明显瘦了很多,本来风华绝代的脸上,映出一道道伤痕,本就没有多少肉的身子,越显单薄,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鞭打的残破不堪,烙印,鞭痕在他周身纵横交错,整个身上几乎没有一处能够下手的地方。 楚云嫣本想给他把把脉,却又不知道从何处下手,两处手腕勒痕严重,青紫的仿佛要涔出淤血,脖颈处也是一道刺目的勒痕,仔细看还有一道足以毙命的刀口,像是自尽所致。 楚云嫣心中酸涩蔓延,曾经即使断头都不肯低头,不肯屈服的大哥,要承受多大的屈辱才会想到去一了百了。 慕容峰和慕容翎到底做了什么。 只是这一身的外伤,楚云嫣就心痛的无法呼吸,她不敢想象,他芝兰玉树,冠盖京华的大哥,究竟承受了什么。 看到这样的东方倾玄,楚云嫣越发觉得自己当时是多么的眼瞎,混账,只是有些事无法挽回,只有尽力去弥补,至少在自己面前昏睡的人还活着。 楚云嫣听着他清浅却沉稳的呼吸,知道他应该暂时不会有什么事,也就放下心来。 昨天晚上一晚上没有睡,再加上早上直接去了鸳鸯湖,放下心来的楚云呀有些疲惫,在车内找了个地方,靠在车壁旁,屈起双腿,想要眯一会儿。 只是闭上眼睛,就一直不安稳,心中又升腾起那股浓烈的感觉,似乎像是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 ------题外话------ 宝宝们,这是第一卷的一个大*哦~承上启下,*迭起~宝宝们一定要追下去哦~ 小梦再次无耻的求收藏,求订阅,求票票~再次声明哦,评价票只要五星!谢谢宝宝们~ 一百章 惊变(三)把眼睛睁开,好吗? 楚云嫣像是想到了什么,身体一个激灵,声音惊恐的冲着外面驾车的傲竹喊道:“掉头,回去。” 傲竹听着自家小姐这自己从未听到过的声调,知道事情可能有些严重,什么都没问,就将车子掉头,只是车中有一个身受重伤的人,傲竹并不敢把让马车加速。 当楚云嫣赶到别院的时候,她的眼中看到的就是那一抹在尸山血海中站立着的妖娆身影。 龙毓宸一脸诡谲的站在尸堆里,眼中是像要滴出水的红,再加上今日这一身火红的衣服,手中正在滴血的短刀,仿佛暗夜中索命的修罗,让人不寒而栗。 这场景,楚云嫣仿佛看到了曾经在战场上单枪匹马,独自冲杀在敌营的千军万马之中,取敌将首级,整个人仿佛血水里捞出来,那时候自己的眼神应该就像现在站在尸堆中的龙毓宸,冰冷、死寂,失去了所有的温度。 楚云嫣站在远处,正对着他,看着他孤寂、冷漠、如冰凌一样的血色眼眸,心中前所未有的疼。 他到底经历过什么,这样的表情,这样的心境怎么可能出现在一个传说中被西越皇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皇子身上。 即使自己知道他的身体,知道他跟体内的毒素,内力,病痛抗争了至少十年,可她怎么也想象不到,他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她知道,如果现在她问,她相信龙毓宸即使在艰难,再不知如何开口,他也会对她和盘托出。 可她不想问,她还没有做好介入到他全部生活的准备,她还没有确定可不可以和他共度一生,她还无法知道他是不是她的良人。 只是现在,至少她知道,她对他动心了,这一生不管他会不会陪自己走完,自己的心应该也只有这一次悸动了。 就在这时,龙毓宸的眼珠似乎动了一下,血红的眼睛出现了一丝波动,似乎看到了远处有一个婀娜的倩影,即使看不清他也能断定站在那里的是他的女孩。 他的眼中出现了一丝慌乱,还有很明显的闪躲,血色的瞳眸越发的暗红,像是要滴出血珠。 此时,一直在望着他想事情的楚云嫣也发现了他的异常,当看到他在闪躲的时候,心中一惊,之后是密密麻麻的疼痛。 他为什么要躲,是怕她嫌弃吗?他知道她的身份,这样的场景她见过无数次,在万军之中斩敌将首级,在尸山之中淡定自若,在血海之中云淡风轻,这些他都知道啊! 楚云嫣这么想着,径直迈着步子,优雅的在尸山肉泥之中坚定的走向他。 龙毓宸看着那影子慢慢移动,离他越近,他就越慌乱,在他感到那道倩影站在他身前时,他紧紧的闭上了眼睛,身体僵直,一动不动,像是在等待着一场判决。 楚云嫣走到龙毓宸身边,从怀中取出手帕,伸向他的脸颊,认真的将溅到他脸上的血珠擦拭干净,边擦边道:“龙毓宸,睁开眼睛好吗?把眼睛睁开,看看我。” 楚云嫣轻柔的动作和温润的话语,让龙毓宸有一瞬间的怔忪,又有些迷茫。 现在的他,他知道有多恐怖,曾经在潜龙城,记得那是第一次自己变成这样,他也不知道究竟怎么了。 那时候他刚刚接手潜龙城,十几岁的孩子,不良于行,本就不被人信服,他并不知道他的眼睛变了颜色,只知道他心中有一股嗜血的躁动,当时的他并不想伤人,就独自一人躲的远远的,独自舔舐伤口。 即使是这样,看到的还是,有人叫他怪物,有人见到他就躲得远远地,有人想要带人乱棍打死他,只是那些人没有那个实力。 从那以后,自己花了三年的时间,把一座温饱都快要解决不了的与外界隔绝的城池,重新和外界建立了联系,让那里的人过上了比较富足的日子,又挑选出许多人接受训练,改革制度,培养人才来管理,才让那里的人认可了自己。 那时候的经历,即使过了快要十年,回想起来,他还是觉得冷到了骨子里,让本来就没有什么温度的心更加的寒凉。 无论他的女孩是多么的勇敢,和普通闺秀是多么的不一样,在他的认知和骨子里,他是害怕看到她眼中的嫌恶和恐惧的。 上一次只是眼睛,但是这次却是真实的,*裸的将他残暴,嗜血,狠辣的一面呈现在她面前。 她,真的能接受吗?龙毓宸不敢确定。 他的女孩正用她温暖柔软的手轻轻的抚摸自己的眼周,在她的轻抚下,似乎眼中的胀痛减轻了不少,心中的寒冰也在她的抚慰下慢慢的融化。 “龙毓宸,睁开眼睛。”楚云嫣靠近他,在他耳边又说了一遍。 只见龙毓宸的睫毛轻颤了几下,慢慢地,似乎有些忐忑,有些不确定的睁开了那给他带来无限耻辱的血红双眸。 楚云嫣就那么一直温柔的望着他,两只手抬起,轻轻的在他眼周打着转,仿佛这里不是修罗地狱,而是鲜花满地的表白现场。 “能看清吗?现在觉得好些了吗?”楚云嫣看他睁开眼了,一边为他缓解眼周,一边问道。 龙毓宸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望着他,眼眸幽深,只是如果仔细看,那里闪动着无法抹去的晶莹,一只手抬起抓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带下来,贴在脸颊上,蹭了蹭。 “好多了,卿儿,不是让你走了么?你不该回来的。”龙毓宸一出口,整个声音里带着很深的沉重,配上他现在沙哑破碎的声音,显得格外沧桑。 “你是觉得,这种场景我会害怕,还是觉得我会对你产生厌恶,嫌弃,还是觉得我就是个花瓶?”楚云嫣没有回他的话,直接反问了回去。 她知道,这件事如果不解决,他们两个会永远在这上面隔着一层,如果真的要走下去,那就绝不能出现这种问题。 否则,积累的隔阂越多,到时候一朝爆发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想想当初和慕容峰,自己一味的追逐,而他却几乎连一句实话都没有,自己却从未发觉。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会冲昏了头,她楚云嫣也不能免俗,只是现在,虽然和龙毓宸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可是无论在什么时候,他都是在为自己着想,仅仅是为了让自己减轻媚药带来的痛苦,或者是一道几天就能消去的肿胀,他都能不顾自己帮她用内力疗伤。 这些天的接触,说是合作,可楚云嫣心里从来都很清楚,到现在他都没有提出任何的需要自己帮忙的事情。 她知道,他在谋她,他在用这些事情让她产生好感,让她接近他。 不过,这些她不反感,她能感觉到他的心意,和慕容峰的虚情假意是不一样的,所以她愿意将心思花在他身上,即使他们没有天长地久,她也不会后悔。 “我不是这个意思…卿儿…。”龙毓宸已经渐渐退了血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慌乱,双手抓住她的手臂,想要向她解释,只是开了口,却不知道怎么说。 这些年他的世界一片灰暗,坎坷,看似光鲜的外表,内心却是无比的孤独,虽然有龙萧他们,有着自己建立的庞大势力,可是他们却没有人能够触碰他真正的内心。 他所有的势力,都是为了找寻他的女孩,还有他的目标而去培植的,除了必要的话以外,他甚至可以长时间将自己关在自己的世界里。 两世为人,他也只爱过他的女孩一人,他不想让她生气,更不想让她对自己有一丝一毫的疑问,可是他不知道怎么去表达。 他只能焦急的,带着忐忑,带着慌乱看着她,千言万语,他却不知从何说起。 “好啦,既然我都不是,那以后有什么事情就别瞒着我了,如果你真的想和我在一起,那就答应我,别瞒着我,我不会逼你,不会问你,只要你想说,我都会去听,只有一点不要再瞒着我,不要骗我,可以吗?” 楚云嫣决定,借着这件事将事情说清楚,既然两人的关系已经说开了,那就应该对彼此敞开心扉,自己的事情他一清二楚,可是他的事情,除了那些传闻,还有这些天自己的亲眼所见,她一无所知,她不会去调查他,她知道他的经历,他的故事,一定是复杂而令人痛心的,她会等,等到他愿意说的那天。 此时,龙毓宸的眼睛已经恢复了耀眼的黑色,头脑也已经彻底变得清明,听到楚云嫣的话,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只是他的经历,现在,他真的没有勇气,也不想让她平添伤感。 望着她真诚的眼,龙毓宸重重的点了点头,在心中默默的道:卿儿,原谅我现在不能开口,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希望你能等下去,总有一天我会把我所有的事情,都说给你听。 “好啦,说清楚了,我们可以走了吧!这里的味道可不好闻,等下万一你再受刺激,我可就要哭啦!”楚云嫣看到他点头,嫣然一笑,环视了下四周,有些调皮的轻轻皱了皱眉,嘟了嘟嘴,还一脸嫌弃的看了看慕容峰的那些已经变成尸骨烂肉的走狗,轻松的说了句。 “好。”龙毓宸一脸纵容宠溺的看着她的女孩在他面前撒娇,心情是从未有过的美好。 这一生,有她在,足以。 楚云嫣见他点头,率先迈开步子,只是走了几步发现,他还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走回他身边,打量了他半晌,道:“怎么啦?” “我走不了。”龙毓宸苦涩一笑,声音里带着浓浓的自嘲和无奈。 楚云嫣的心跟着痛了一下,偏头就看到已经把手下全都打发走,在旁边看热闹的龙萧和叶欢二人。 “你们两个,看够了没。龙萧,把你家主子背上,我们走。”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声急促的马蹄踏地的声音,几人交换了下眼神,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凝重,这时,一个在外面放哨的手下进来告诉他们,至少有三四十个人在往这边赶,他可以肯定的是,不是自己人。 此时的龙萧也顾不上那许多,直接一把将龙毓宸架起,而叶欢毫不犹豫的半搂上楚云嫣的腰,四人向着后门的方向掠去。 只是这一路上,叶欢都在承受这一道如冰刀般的眼光,他坚信,如果眼神能把人杀死,估计他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只是他真想说,本公子认识卿儿那会儿,你还不知道在哪呆着呢,你难道不该感谢我没有很早就把她抢走。 龙毓宸此时如果知道叶欢想的是什么,估计他会忍不住爆粗口,本公子和卿儿几十年前就认识,你算哪根葱? 只是现实是,叶欢只是在心中腹诽,龙毓宸又根本不知道。 马车里,楚云嫣和龙毓宸两人靠着车壁坐着,龙毓宸的腿软软的平放在地上,没有任何生机。 楚云嫣看着他的腿出神,她一直没有仔细看过他的腿,一直以来她只知道他身体里的大部分毒素都积存在腿部,让他不良于行,但是在内力的驱使之下,和一般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只是现在,这么近的距离,看到他委顿的双腿,没有丝毫生气,楚云嫣的心就像针扎一样,持续的疼痛。 枉她号称回春公子,医毒无双,可她却对他体内的毒素无能为力,唯一能做的只是尽量减轻他的痛苦,可是在他发病的时候,自己却是束手无策。 这些年,他体内的毒素都处于相生相克的状态,无论清除哪一样,都会破坏它们的平衡,都会让他在上百种毒药的侵蚀下,暴毙而亡。 就在她看着龙毓宸的腿发呆的时候,龙毓宸把头轻轻的靠向了她的肩膀,让楚云嫣将思绪拉了回来。 侧头看了看他越显苍白的容颜,道:“怎么啦,不舒服?” “有点。”龙毓宸点点头“味道有些受不了。” 东方倾玄自从被关在别院就没有正常的清洗过身子,又每天遭受那些非人的折磨,身上的味道混着血水,怎么也好闻不了。 龙毓宸本就因为发病,整个人都异常虚弱,此时坐在马车之中,更是透不上气。 “要不把旁边的小窗打开?”楚云嫣轻轻的询问他的意见。 “不用,卿儿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本公子闻卿儿身上的味道就好。”楚云嫣听他这么难受还不正经答话,偏头白了他一眼,只是嘴角挂着一抹笑意。 两人都以为东方倾玄一直在昏睡,也没有避讳什么,只是谁也没有看到,半倚在榻上昏睡的人已经睁开了眼睛,好巧不巧的听到龙毓宸最后说的那句话。 “卿儿?”东方倾玄一出口,秀眉就忍不住的拧了下,那像是摧枯拉朽般的声音,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东方倾玄被关在别院里几天都没有喝过一口水,只是被灌过几碗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汤,身体又极度亏虚,声音几乎请不可闻,又沙哑异常。 楚云嫣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龙毓宸身上,龙毓宸虽然身体虚弱,内力全失,不过东方倾玄的话他却是听到了。 心里暗道一声糟糕,他并不知道楚云嫣有没有将事情和盘托出的打算,只是此时因为自己的一个没有避讳的称呼,已经让东方倾玄产生了怀疑。 龙毓宸轻轻碰了碰她,用眼神示意她看东方倾玄的方向,直到这时,她才后知后觉的看到,自家大哥已经醒了,还用一种探究的神情望着他。 “大哥,你醒啦,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告诉我。”楚云嫣一见东方倾玄醒了,猛地起身,显然已经忘了还靠在自己身上的龙毓宸,快走几步,弯下腰,直接拿起他的一只手,轻轻的把脉,一边探脉一边焦急的道。 话音刚落,就听后面咚的一声,似乎是什么重物砸地的声音,楚云嫣无暇顾及,她现在满心满眼都是眼前一身血气,伤口纵横的人。 东方倾玄正对着龙毓宸的方向,当然看到他在楚云嫣站起后,没有稳住身形,上半身直接砸在了地面上,他的眼中疑惑和探究更深。 他刚醒的时候隐约听见这男人在喊嫣儿为‘卿儿’,虽然是刚刚转醒,但是他能确定他没有听错,眼前的少女明明是自己的小表妹楚云嫣,怎么?还有自己醒了她这异常的激动,这男人与嫣儿轻松的调侃,都让他疑惑不已。 尤其是这男人,似乎腿有问题,这样的姿势一看就不对劲。 再看楚云嫣这娴熟且无比熟悉的探脉手法,东方倾玄心中的疑问再度加深,这些信息连在一起,一个可能已经呼之欲出,只是他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这荒唐的事实。 心中的渴望却又冲破了这层根深蒂固的思想,试探道:“卿儿?” 楚云嫣这次听清了东方倾玄的声音,眼泪瞬间决堤,没有预兆的簌簌落下,如断了线的珍珠。 她没有去管脸上的泪,低着头不说一句话,只是手上的动作没有停。 时间仿佛在车厢内静止,东方倾玄没有去催促她,龙毓宸正在努力的尽量不发出声音的将自己撑起来。 直到,楚云嫣心中千回百转之后,噗通一声跪在榻边,满脸泪水的头抬起,直视着半靠在榻上也正震惊的望着她的人。 “大哥,我是东方玉卿,我是卿儿,卿儿当初没有听你们的劝,整个镇国王府都是因我的认人不清,识人不明,被所谓的爱情冲昏头脑而葬送,大哥身上的伤,受过的折磨,都是我的错,我…大哥,你打我吧!骂我吧!我…” 楚云嫣越说声音越激动,越说眼中的泪水流淌的越快,声音也变得哽咽。 靠在车壁上一直在观察她的龙毓宸,虽然心疼,但也没有插话,他一直都知道,她的女孩心中的事情太多,能说出来终究是好事。 “卿儿,你先起来。大哥从未怪过你,我想整个镇国王府的人都没有怪过你,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这只是导火索,别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 东方倾玄边说,边要移动下床榻去扶她,只是一动就牵扯的身上的伤口撕裂般的疼,下意识的呻吟了一下。 “大哥,你怎么啦,你别动。”楚云嫣见他要下来,赶忙起身扶住他,眼中是浓浓的化不开的关心。 龙毓宸心下一酸,他的卿儿并不是他一个人的,她关心的人太多,关注的事情太多。 他一直都知道,他的卿儿是九天上的凤凰,绝不可能被任何人禁锢,她的锋芒终有一天会普照整块大陆,只是想到看到他的女孩比关心他更关心别人,即使那个别人是她的亲哥哥,他还是觉得不舒服。 这边上演着一出感人肺腑的亲情大戏,那边的皇宫御书房之中随着粱帝的一声怒喝和一摞奏折掉在地上的哗啦声,气氛下降到冰点。 “老三,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粱帝看着跪在地上已经吓傻了,正不断发抖,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的谢嘉妤,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厌恶,嘴上却是在问慕容峰。 “回父皇,具体情况儿臣也不清楚,儿臣今早儿因为花神节的事并没有来上朝,起来之后收拾妥当,就派人去请王妃前来一起去鸳鸯湖,只是儿臣的人刚刚走到院中就又返了回来,王妃院中的大丫鬟红杉一脸焦急的走了进来,直到这时,儿臣才知道,王妃不在府中。” 慕容峰不带任何感*彩的将早晨发生的事情一一陈述了出来。 “昨天晚上这女人在不在王府。” 听到上面粱帝将谢嘉妤直接说成是那个女人,可见他的厌恶程度,谢王爷站在一边觉得事情可能没有挽回的余地,只是他现在也没有说话的权利,只能将希望都寄托在这个自己从未看上的女婿身上。 “晚饭的时候,儿臣见到过王妃,之后就不知道了。” 听到慕容峰如此答话,本来低着头全身抽搐的谢嘉妤,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极大的望向旁边的慕容峰,也不管这是什么地方了,急切的道:“王爷,昨晚妤儿一直在自己房中,红杉可以作证,至于今早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我不知道啊!王爷…父皇…你们一定要相信我…父王,父王,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真的不知道啊…” 谢嘉妤拽住慕容峰的衣角,拽的紧紧的,眼神殷切的望着他,似乎是抓着最后一根稻草,嘴上不断的说着什么,越说情绪就越崩溃。 慕容峰看着这样不经事的谢嘉妤,眼中的不耐烦一闪而逝,只是嘴上却说:“父皇,这件事情多有蹊跷,而且嘉妤是您给儿臣赐婚的王妃,无论怎样,她都是名正言顺的,何况儿臣很早就对她生了情,还望父皇收回成命。” 一零一章 史上最悲剧的一天 &nb说着,慕容峰也随着谢嘉妤,一抬衣摆,跪在了她身边。 &nb谢嘉妤一脸柔情的望着他,他说的是真的吗?他真的对自己有情吗?谢嘉妤已经不能分辨了,虽然她知道这人从来都是利益至上,可是她爱了他这么多年,情这个字即使是结婚三个多月她也没有在他口中听到过,以前跟着东方玉卿的去见他的时候,总是听到他为了哄东方玉卿,说出那些肉麻情话,当时她就在想,即使他得不到他的爱,能让他口头上哄哄自己也好,她宁愿相信他的这些话是真的。 &nb站在一旁的谢王爷心中也有些波动,当初若不是她女儿以死相逼,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的女儿嫁给慕容峰,因为女儿而被迫归入了他的阵营,谢王爷本就是不情愿的,只是有这层关系在,他即使是中立也没有人相信。 &nb不过,现在如果他真的能对他的女儿好,他也就真正的一心一意跟着他,也无可厚非,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嫡女,自己捧在手心上疼的姑娘,发生了这种事,别说是皇家,就是普通家庭也会被休弃。 &nb无论真假,这慕容峰能说出这样一番话,他也是很欣慰的。 &nb坐在上首的粱帝才不管底下人是什么想法,他只知道他一向听话的三子,现在正在底下忤逆他的话,甚至还在为一个有辱皇家,让皇家威严扫地的女人求情。 &nb“你,慕容峰,你好…朕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不休这个女人,你降衔成郡王;一个是你休了这个女人,朕就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朝堂上的舆论朕会压下去,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nb慕容峰面上云淡风轻,可心中已经是百转千回,他在思量,这两件事哪一件对自己的利益更大,他撇了眼跪在他身旁的谢嘉妤,又抬眼看了看躬身站在一旁的谢王爷还有那坐在上面,怒目瞪视他的帝王。 &nb心中百般思量,之后,对着上首的帝王恭敬的磕了个头道:“父皇,儿臣觉得名利,权势比不上嘉妤重要,儿臣选择嘉妤。” &nb谢嘉妤本来黯淡无光的眼中瞬间散发出慑人的光芒,含情脉脉,声音婉转的低低叫了声:“王爷。” &nb慕容峰悄悄伸出一只手,在她背后拍了拍,以示安慰。 &nb俗话说的好,做戏要做全套,他牺牲了这么大,怎么也得从他们身上讨回来不是?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并没有这个机会。 &nb上首的帝王,听到他的话,脸瞬间胀成了猪肝色,盛怒的望着跪在底下貌似恭敬的慕容峰,一气之下也不管是什么东西,直接从桌子上抄起来,就向他砸去。 &nb慕容峰不敢躲,也不能躲,整个砚台直直的冲向他的额头,盛怒之下的力道根本就没有控制,瞬间砸的他头破血流,血从额头上顺着脸颊流下来,慕容峰整个人显得异常的狼狈和恐怖。 &nb一旁的谢嘉妤早就心疼的不得了,只是她一直记得这里是御书房,而且今日她的危机还没有解除,决不能再做出让帝王不喜的事情,否则事情将更加无法挽回。 &nb是以,她只是用担忧的目光望着他,眼中除了担忧还有浓浓的情愫攒动。 &nb一旁站着的谢王爷眼中也有些愧疚,毕竟是自家女儿犯的错,却让慕容峰去承受皇帝的怒火。 &nb“皇上,老臣恳请皇上收回成命。” &nb谢王爷说完,向前一跨,直直的跪在了慕容峰和谢嘉妤旁边,说完,还磕了个响头。 &nb四大王府的掌权人,本是不用下跪的,这是在太祖时期就已经颁布的圣旨,一百多年来,这是四大王府在梁国超然存在的一个象征,谢王爷这一跪,让坐在上面的帝王心中一阵舒畅,也给了他一个台阶。 &nb圣旨都已经颁了,若是现在再发布一道相反的圣旨,岂不是说他自己的不对。 &nb虽然心理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但谢嘉妤却是有辱皇室,即使不将她除名,正妃只为也绝不能再让她坐。 &nb“既然你们都为她求情,朕就给你们一个面子,谢嘉妤有辱皇室,不尊妇德,然今有越王慕容峰,镇京王爷谢燚双双求情,且越王慕容峰自愿削爵,降为郡王,拙谢嘉妤贬为侧妃,移除皇家玉牒,永不得晋升。”说完,粱帝烦躁的摆摆手,让他们出去。 &nb谢嘉妤听到移除皇家玉牒的话,就想要说什么,直接被慕容峰和谢王爷捂住嘴,带了出去。 &nb笑话,现在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还让她闹,万一上面那位出尔反尔,维持原判,他慕容峰的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不是白忙活了。 &nb谢王爷想的却是,她家姑娘虽然任性,可也没有这么不懂事啊,这是怎么了,今天就是是个人都能看出现在粱帝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nb不知不觉中,他觉得,是不是这些年对这个女儿宠的太厉害了,以至于她连最基本的眼色都不会看,可是以前也没感觉出她有多么的不懂得事情的轻重啊! &nb只是一个上午,谢王爷就觉得自己像是老了十岁! &nb而且今天,慕容峰这样一求情,自己就不得不站到他的阵营当中了,谢王爷深深的叹了口气! &nb与此同时,整个京城都炸开了锅。 &nb据说前往青龙令所在地的人,大多都被一声爆炸,炸死在了山洞里,侥幸活下来的也是身受重伤,命不久矣。 &nb盘龙山脚,鸳鸯湖旁,花神节的举办地今日一批刺客毫无预兆的冲了下来,花神节本就是各地小姐们的盛会,男子本就不是很多,刺客前来吓坏了一群小姐们,会武功的公子,少爷们都纷纷对上了刺客,只是刺客的武功更胜一筹。 &nb躲在一旁的小姐,夫人们,有胆大的,见识较多的,敏锐的发现,那些刺客似乎是有针对性的对待这些人,并不是见人就砍,见人就杀。 &nb这些刺客如潮水般涌来,又如潮水般退去,不留一点痕迹,只留下几具尸体,还有几个被砍伤的人。 &nb值得一提的是,玉天丰本就知道楚云嫣的计划,于是带着与他同来的几个公子哥,直接在鸳鸯湖中游湖,玉红锦因病推脱未去,楚玲在这场刺杀中被吓掉了孩子,直接导致了她的荣宠渐衰,贤妃也在这场刺杀中暴露了自己会武功的事实。 &nb这两件事传回京中,皇帝立刻调集御林军前往事发地点,封锁现场,核查人数。 &nb自从青龙令的事情传出,粱帝也派人在追踪这件事,今日一早派出了一队暗卫,混迹在那些人中,一起前往山洞。 &nb当他听到前来汇报的人说整个山洞有大量火药,瞬间燃爆,洞中之人无一生还之时,粱帝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扭曲。 &nb从古至今,多少帝王对青龙令都是万般执着,可真正见过青龙令的又有几人,只是得到青龙令坐在这个位子上,才是真正的名正言顺。 &nb千年前至今,整个东冥大陆统一的王朝,都曾出现过青龙令的身影,当时的帝王登高一呼,万千响应,据传太祖皇帝起义之时,也是手拿青龙令,打着推翻旧王朝,建立新统治的旗号。 &nb只是在太祖皇帝登基的时候,没有人看到青龙令,传言青龙令一直在镇国王府。 &nb也就有了当今一直想要覆灭镇国王府的念头。 &nb慕容峰刚刚出宫就被皇上又招进宫中,一顿痛骂之后回府禁足三个月,所有职务暂卸,罚奉一年。 &nb心里本就不顺,刚回府就又听下人说肃郡王失踪了。 &nb与此同时,回春堂内,紫竹园的一间客房里 &nb东方倾玄倚在床边,楚云嫣、叶欢、楚荆忠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几人谁都没有说话好一会儿了。 &nb“嫣儿,这位是?”东方倾玄当然认识楚荆忠,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在这里,按理说,他和卿儿应该没有什么交情才对。 &nb楚云嫣听他这么问,就知道以大哥的聪明,一定察觉出了不对劲。 &nb楚云嫣和楚荆忠四目相对,只是一瞬间就又别开了,两人双双起身,走到床边,眼睛已经红了。 &nb“大哥,我是青云。”楚荆忠直视着东方倾玄的眼睛,说出了这个匪夷所思的答案。 &nb东方倾玄只是愣了一下,就接受了这个事实,毕竟刚刚在马车上,楚云嫣已经表明了身份,再次听到这样的答案,再联想到他能够站在这里,就知道,这件事楚云嫣已经证实了。 &nb“你说,你是谁?”叶欢蹭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拽着他道。 &nb叶欢本来就对楚荆忠在这里很奇怪,只是他没问,虽然知道楚云嫣的骨子里装着的是东方玉卿的灵魂,可是让他去接受另一个人这种离奇的经历,他还真有点接受无能。 &nb“叶欢,要不要我说说你的丰功伟绩啊,比如你去青楼被女人调戏,比如你跟卿儿比武每次都输得衣服都不剩,再比如……。” &nb“好了好了,别说了,我信,我信还不成吗?”叶欢直接捂住他的嘴,打断道。 &nb整个人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耷拉着脑袋,这怎么说来着,交友不慎呐,这些事可都是他们一起干的,只是他建议,他去干,东方玉卿在旁边看着,根本不帮他,尤其是比武的时候,是一点都不让他,最后还要被他们笑。 &nb有一次还被干爹看到了,简直就是往事不堪回首。 &nb不过转脸叶欢就又笑了,一脸贼笑的看着楚荆忠打量,“等会儿跟我去打一场,本公子要一雪前耻。” &nb“你确定?”楚荆忠当然很清楚他说的一雪前耻是什么意思,虽然自己刚刚占据这具身体没多久,好在这楚荆忠本来武功就不差,自己两个多月来也天天锻炼,武功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再加上他们对对方的招式都很清楚,其实谁胜谁负还不一定。 &nb“当然,卿儿现在就没内力,你应该也……。” &nb叶欢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明媚,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可以洗雪以前的耻辱。 &nb由于叶欢的插科打诨,屋中的气氛也变得轻松了许多。 &nb楚云嫣几人眼中的酸意渐散,但是眼中的关心却是实打实的,东方倾玄虽然换了衣服,可脸上的伤还是清晰可见。 &nb“你们这是什么表情?现在不应该高兴吗?”东方倾玄看着几人眼中的关心和心疼,轻笑着缓解气氛道。 &nb“是啊,倾玄说得对,这么久的谋划终于成功了,应该高兴啊!”门从外面打开,裴子谦边走进来边说,显然是听到了东方倾玄的话。 &nb东方倾玄一看是裴子谦,刚想说话,就听一串低咳在裴子谦的后面响起。 &nb只见赫连靖宇一身白衣,脸色因为咳嗽而变得通红,一只手掩着嘴,轻咳着慢慢的跟着裴子谦的脚步走了进来。 &nb看到楚云嫣一身男装,皮肤如凝脂一般,根本就没有外面传言的毁容的感觉,只是稍稍一愣,心中就了然了。 &nb在场的几人除了楚云嫣都是一脸疑惑的望着裴子谦。 &nb这裴子谦从来都是沉稳,睿智的,今日怎么这么不知轻重,他们几人,尤其是东方倾玄的身份是极其敏感的,如果被捅出去,那么仅仅是今日之事就够他们亡命天涯,更别提报仇之事。 &nb他东方倾玄从来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既然君王不仁,他又何必去存义呢。 &nb东方倾玄在看到裴子谦身后的赫连靖宇时,心中甚至生气了一股杀意,只是在看到楚云嫣的表情之后才渐渐的压了下去。 &nb“这位是南疆六皇子,赫连靖宇,也是我的生死之交。”裴子谦看几人的表情就知道他们想的什么,看了几人一眼,转头看向赫连靖宇,淡淡的道。 &nb一石激起千层浪,裴子谦说的轻巧,可听在在场的几人耳中却是非常的稀奇,能被裴子谦看作是朋友的人,这世上就是屈指可数,那么,这个生死之交有多大的意义,在场的人心中都有了衡量。 &nb眼中的探究和不赞同渐渐熄灭,他们不是相信赫连靖宇,而是相信他们认识了十几年的家人。 &nb“赫连靖宇见过凤竹公子,青云公子,叶公子,秦川郡主。”赫连靖宇压下那阵难忍的咳意,对着床边的几人抱拳道。 &nb“六皇子客气了,既然来了,就请坐吧!”在场的几位一直都对楚云嫣的话言听计从,当然也是由她来代表。 &nb楚云嫣跟他接触几次,上次又是他帮忙直接化解了对她不利的言论,赫连静姝又去找她,一番交谈之后,她对赫连靖宇确实生出了几分佩服的心思。 &nb至今为止至少他没有做出任何让她反感的事情,即使他接近自己可能是有目的的。 &nb“多谢秦川郡主。”说完赫连靖宇走到离他最近的椅子上,慢慢的坐了下来。 &nb他的身子确实有些吃不消了,在场的诸位也都不是拘泥于礼节的人,裴子谦的朋友他当然是当做朋友的,尤其是对楚云嫣。 &nb似乎想到了什么,望着楚云嫣的眼越发柔和。 &nb随着赫连靖宇的到来,整个房间的气氛也不如一开始的时候轻松,很多话题也要斟酌的开头。 &nb“六皇子今日前来,应该是有事情吧!”楚云嫣一直在观察赫连靖宇,发现他似乎有话要说,只是不想打断他们的谈话,于是,楚云嫣在他们基本结束谈论的事情之后,对着赫连靖宇微微一笑道。 &nb赫连靖宇看她注意到了他,也回忆一笑,那笑容里有着太多东西,但最多的还是温暖。 &nb他略一沉思,望了望在场的各位,从刚刚看来,这些人应该都是能够信任的,毕竟他还是相信裴子谦和楚云嫣的,东方倾玄的名气也是早有耳闻,只是没有接触过,至于叶欢,他的名头也是响彻大陆,只有楚荆忠他是一点也不了解。 &nb虽然每年宫宴上都能见到,但也只是点头之交,这位大少爷也不是什么特别惊才绝艳的人物,因为凭自己的本事在科举和武举中都拿了很高的名次,在京中也算是一号人物,但对他的了解,他还是很欠缺的。 &nb不过看楚云嫣等人对他的态度,他能断定此人一定是他们非常信任的。 &nb“秦川郡主,舍妹几天前去找过你吧!” &nb看到楚云嫣点头,他继续道:“这件事她去找你之前,我是不知道的,如有冒犯和失礼不当之处,还请秦川郡主见谅。” &nb“六皇子,你是子谦的朋友,我们也见过几次,不论我们之间,只说你能让子谦道一句生死之交,云嫣就愿意答应三公主,也愿意在那夜全力配合。” &nb楚云嫣绝口不提那天和赫连静姝的协议,既然他今天过来,提这件事情,那么他就应该对她的提议心中已经了然。 &nb相信他不会出尔反尔,自己当初跟赫连静姝谈这件事情,本身就是在未雨绸缪,到时候会不会用到还两说,不过帮忙,就冲她对他和赫连静姝的好感,她也是肯定会做的。 &nb“秦川郡主,靖宇来大梁十年了,每天都在数着日子过,小妹从我离开南疆开始就没有过过一天女儿家的日子,我也承诺过十年归期,不瞒你说,我其实已经都部署的差不多了,小妹之所以找你,是想在那天万无一失。” &nb“六皇子也知道,云嫣想要做什么,越乱越好,不是吗?”楚云嫣听到赫连靖宇的一番实情相告,眼中的笑意也越发明显。 &nb她知道她没有看错人,或许在这暗潮汹涌,八国分立的大陆,他们真的能在某一日并肩前行也说不定。 &nb她不知道的是,她的想法确实在之后的日子里得到了实现。 一零二章 初吻怎么能是这样子 &nb楚云嫣回到汀心苑的时候,发现气氛好像有些不对。 &nb龙萧正襟危坐的在大榕树上警惕的看着四周,傲竹笔直的站在她的房门外,房门紧闭, &nb蕊儿在院中来回走动,整个院子一个粗使的丫鬟婆子都没看到,气氛异常诡异。 &nb龙萧老远就看到了楚云嫣从花园小径绕过来,焦急的拧成一团的脸,瞬间笑开了花,眼睛里也闪烁着异常的激动。 &nb蕊儿焦急的在院子里打转,看到已经快要接近院子的楚云嫣,一路小跑着到了她面前,本来极其纠结的小脸笑颜如花。 &nb龙萧一个飞身挡住了蕊儿的身影,率先道:“小姐,你快去看看公子吧!” &nb“公子?不是让他回去休息吗?身子那样,瞎折腾什么。”楚云嫣听到龙毓宸在等她,一头黑线的扶额,既担心他的身体又想要教育他的胡闹。 &nb加快脚步往房门走去,边走边想着,等下一定要教训一下这人。 &nb走到门口,傲竹直接冲着里面跟她使了个眼色,没说什么,直接帮她打开了门。 &nb只见龙毓宸一身红衣已经换成了他惯常身着的黑色锦衣,上面绣着熟悉的银线,只是身下的轮椅异常的刺眼。 &nb尽管楚云嫣知道他的状况,也见过他坐在轮椅上的样子。 &nb可是,当他们捅破了那层窗户纸,看到这把轮椅,心还是狠狠的疼了一下。 &nb房间里还有一个人恭敬的站在他的身后,只见她身着一身浅紫色衣裙,上面清晰的秀在上面的蝴蝶展翅欲飞,显示着绣娘**的功力,也昭示这女子有些特殊的身份。 &nb这人就是楚云嫣只见过一面的听雨轩的老板,落颜。 &nb也是龙毓宸手下的四大护法之一。 &nb门开之际,落颜就看到站在门边准备进来的楚云嫣,知道她与主子的关系,落颜马上跨前两步,向楚云嫣行礼。 &nb楚云嫣快走两步,先将她扶起,才微笑着道:“不是说好是朋友吗?在听雨轩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客气,今天这是怎么啦?” &nb“秦川郡主和主子的关系…落颜不敢逾越。”落颜起身,直视着楚云嫣的眼睛,一本正经的答道。 &nb“还是本公子的错了,落颜,你什么时候这么听本公子的话了?”龙毓宸的声音有些中气不足,可这调侃十足的语气还是让落颜的脸瞬间一红。 &nb“落颜一直都很听公子的话啊,公子不许说落颜不是。” &nb楚云嫣看着两人相处模式,就知道他们主仆的感情很好,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嘴角勾着一抹笑,早就忘了进门前还在想的要教训一下这个不爱惜自己身体的男人。 &nb“嫣嫣,笑什么?”楚云嫣就站在外厅的正中间,眼神柔和的望着气氛轻松的两人,直到龙毓宸叫他。 &nb“你们感情真好。”楚云嫣这么想着也这么说了出来。 &nb“本公子和嫣嫣才能用感情好来形容,本公子可是时刻都想跟嫣嫣待在一起呢!” &nb落颜听到自家主子这肉麻的话,一脸惊恐的望着自家主子,眼睛瞪得大大的,睫毛忽闪忽闪仿佛在说,公子你不会是被掉包了吧!哪来的妖孽把我家公子掉包了,快出来! &nb虽然她在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奈何目光太过炙热,龙毓宸直接一道厉光扫过去,落颜立马把表情收回,一本正经的站在角落里。 &nb一边在心中腹诽,一边画圈圈,人家是好奇嘛,人家觉得稀奇啊,你老人家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说好的高冷呢,说好的冷酷呢,说好的不善言辞呢,哪去了!啊?是你自己太过了好不好,就欺负人家是手下,呜呜,主子,落颜是多么的无辜,你看我真诚地小眼神。 &nb不管落颜心中想的多么天马行空,在厅堂正中的两人也不知道。 &nb这两人就这么四目相对,谁也不动,不说话,仿佛可以就这样一直跨过沧海桑田。 &nb可实际的画面却是 &nb“说吧,你这不顾身体,坐着轮椅跑过来,是有什么事,你最好有正事,否则…。”楚云嫣一脸盛怒,双眼直射向坐在轮椅上的龙毓宸,站在他三步远的地方,威胁道。 &nb瞥了一眼落颜,示意她过来说。 &nb落颜看着明显是怒气冲冲的楚云嫣,头摇的像波浪谷一样,笑话,主母在生气,这种事她才不要去当炮灰,一边摇着,腿还一边挪向门边,顶着龙毓宸杀人的目光,直接开门遁走。 &nb走之前还不忘把门给他们关上,关门前还看了看他家主子,仿佛在说主子,你保重,夫妻吵架落颜就不参与了。 &nb把门关上,里面的两人隐约还能听到落颜他们几人的调侃。 &nb龙毓宸瞪着落颜消失的方向,心中一阵哀嚎,他是主子还是他们是,带她来不就是当挡箭牌的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nb小心翼翼的撇了眼正在盛怒中瞪着他的楚云嫣,声音弱弱的道:“卿儿,我必须向你坦白一件事情,但是你不准生气哦!” &nb看着龙毓宸这一脸讨好,还自带萌萌的表情,心里早就萌化了。 &nb只是看着这男人苍白的脸,身下刺眼的轮椅,脸上的表情始终未变。 &nb“说。”楚云嫣这一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龙毓宸脖子瑟缩了一下。 &nb可这件事要是不说,他坚信,他家女孩肯定会直接砍了他,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nb“卿儿,慕容翎还没有死。” &nb“你说什么?”楚云嫣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次的计划最主要的就是解决慕容翎和楚尽忠,可他刚才说什么了,慕容翎还活着,这是什么情况。 &nb“卿儿,我让落颜带人提前把他转移了。”龙毓宸答道。 &nb“为什么,你最好给我个理由。”楚云嫣的直觉告诉她,龙毓宸一定有自己的考量,这么多次的相处她认为,她还是有些了解他的,在正事上他是绝不会出差错的,更何况是这么大的事。 &nb“卿儿,我是这么想的,你想想,大哥被他关了这么久,这中间不知道发生过什么,大哥心中难道就没有心结?如果我们直接让他葬身山洞,大哥心中的结就永远都解不开了,不如让他们自己去解决。”龙毓宸语调缓慢的分析着他的想法,边说边观察楚云嫣的表情。 &nb楚云嫣听着他舒缓略有些气息不稳的语调,仿佛一股清泉注入,让她清楚的去衡量龙毓宸话中的意思,以至于忽略了他对东方倾玄的称呼。 &nb听完他的一番话,楚云嫣不得不承认,龙毓宸说的有道理,大哥和慕容翎的恩怨不是一句两句可以说得清的,今日大哥虽然脸上云淡风轻,但她能够看出他眼中那一抹化不去的清愁。 &nb“他在哪里?”楚云嫣想通了之后也就不再纠结这件事,只是她现在关心的是慕容翎到底在哪。 &nb如果他没有死,会不会惹来麻烦,毕竟山洞爆炸、花神节刺杀、平南郡王府别院屠杀事件已经过去了将近三个时辰,该知道的应该都已经知道了。 &nb尤其是慕容峰,不论慕容翎生死,他肯定会派人找,一旦发现他没有在那些尸体里,会不会对他们造成威胁。 &nb“放心,在我的别院里,保证万无一失,什么时候大哥想要见他都可以。”龙毓宸勾了勾嘴角,轻松的道。 &nb楚云嫣当然相信他的能力,可这人现在这表情她怎么觉得这么不靠谱呢,这是谁家的大狗狗,这一脸讨好,眼冒精光的表情是闹哪样? &nb楚云嫣轻笑一声,慢慢走过去,抬起手在他头上抚了几下,嘴里还嘟囔着:“乖,宸宸宝贝做的很好,卿儿很欣慰呢!” &nb龙毓宸听到这调侃的话,直接别过头去,避开了她的手,不再理会她。 &nb楚云嫣知道刚刚的话估计伤他自尊了,哎,怎么办呢?谁让他刚刚表情那么萌,人家忍不住嘛! &nb轻松的气氛是在龙毓宸再也忍不住的剧烈咳嗽起来开始的。 &nb楚云嫣一边给他顺着气一边数落道:“不是让你去休息吗?谁让你过来的,直接让落颜或者龙萧他们告诉我不就好了。”又看了看他身下的轮椅,疑惑的问了句:“你怎么进来的。” &nb龙毓宸咳了好久才勉强止住,声音沙哑,虚弱,却还是不忘调侃:“人家想卿儿了吗?一刻不见,如隔三秋,龙萧他们带我进来的。” &nb最后一句明显带着得意。 &nb楚云嫣一脸黑线的望着这个仿佛变得更加幼稚的萌物,为龙萧他们在心中默默默哀了几秒。 &nb转头去案几上倒了杯水,递给他,声音里带着笑意道:“九公子这是在拿我练习怎么讨好女孩子么?” &nb“不,本公子只讨好卿儿一个就够了,只有卿儿在本公子眼里是美女,她们都是丑八怪,本公子这么风华绝代怎么能看上她们呢!” &nb龙毓宸喝完正杯水,把杯子拿在手里轻轻的把玩,一本正经的说着让人啼笑皆非却又异常受用的话。 &nb“现在正事说完了,九公子是不是该去休息了。”楚云嫣看着他身下刺眼的轮椅,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脸,还有那断断续续不稳的气息,不想再跟他贫了。 &nb于是双手抱在胸前,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道。 &nb“好呀,那本公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龙毓宸边说边自觉地自己推着轮椅向里走。 &nb楚云嫣看着他的举动,感觉真的是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她有说过让他霸占她的床吗?她有说过让他在这休息吗?要不要这么自觉啊…… &nb心中虽然在吐槽,可行动上却是另一番样子。 &nb看着他吃力的推着轮椅的样子,还是不忍的走上前去,直接接过他轮椅的把手,推着他向里走。 &nb龙毓宸在她走过来的时候身子一瞬间变得僵硬,手却是松开了,默认她推着自己的轮椅。 &nb说真的,出了龙萧以外,从没有人碰过自己的轮椅,只要不是真的动不了,还有一些特殊情况,他从来不会假手于人。 &nb楚云嫣把轮椅停在床边,把身子转到前面,正对着龙毓宸道:“自己能上去吗?” &nb龙毓宸那张妖孽的脸上瞬间闪出一抹尴尬和无奈,他发病之后身子根本就没有力气,别说自己移动到床上,就是让他把自己摔下轮椅都是困难的。 &nb楚云嫣注意到了他的表情就知道他现在的状况,于是默默地将两只手环过他的腋下,撑着他起来,好在她这些天都有锻炼,现在已经没有刚醒过来那会儿时的力不从心,饶是这样,把龙毓宸弄上床的时候也是一脱力,直接压在了他身上。 &nb“啊~”龙毓宸下意识的发出了一声短促的痛呼,随后,戛然而止,除了呼吸有些粗重外,看不出任何不适。 &nb楚云嫣忙想撑起来,谁知龙毓宸一把抱住她,不让她起来,还把她往前面送了送,正好对上他的头,粗重的呼吸喷在脸上,让楚云嫣一阵脸颊发烫,一张放大的俊脸瞬间逼近,在她如樱桃般嫣红的小嘴上就是一吻。 &nb“卿儿真甜。” &nb龙毓宸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就离开了,整张脸上的笑颜渐渐扩大,嘴上还说着调侃的话。 &nb“啪” &nb楚云嫣呆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挥起左手,大力的拍在龙毓宸的脸颊上。 &nb龙毓宸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俊脸上,半边脸瞬间变红,脸上的笑意也消失的无影无踪,随着这一道突如其来的不和谐声调,暧昧的气氛一下子土崩瓦解。 &nb看着龙毓宸黯淡无光的眼,楚云嫣才如梦初醒,脸上的表情瞬间有些不知所措,趴在龙毓宸身上,眼中带着深深的歉意:“龙毓宸,我…我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对不起…对不起…” &nb龙毓宸一看她的表情就猜到了可能发生的事情,于是抬起手臂轻轻的顺着她如瀑布般半垂的头发,声音轻柔带着一丝安抚的道:“卿儿,看着我,我不是慕容峰,我不会伤害你,我会一直陪着你,放松,对我永远不要说对不起,知道吗?在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个词。” &nb奇迹般的,在龙毓宸的安抚下,楚云嫣的情绪慢慢稳定了,焦躁、羞愧、烦闷的心像是注入了一股清流,淌进心里,流遍全身,温暖了她整个人。 &nb心情平复之后,看着身下放大的俊颜上,刚刚被自己摧残过的半边脸已经有些隆起,可见刚刚她用了多大的力。 &nb心疼的用手轻轻摩挲了几下,楚云嫣就要起身,只是腰间那收的死紧的手臂让她无法动弹,楚云嫣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nb“乖,我起来去让他们弄些冰块来,你的脸得消肿。” &nb龙毓宸还是没有动作,只是用他那双潋滟的眼睛一顺不顺的望着她,柔情在眼中蔓延流转。 &nb汀心苑这边温情脉脉,兰芷苑那边却是炸开了锅。 &nb一道贤妃在花神节上受惊过度掉了孩子就已经让凤绿宁差点晕倒,强撑着问完是怎么回事,整个人就已经像虚脱一样瘫在了椅子上。 &nb还没喘口气,又听到一个噩耗,盘龙山西南山洞爆炸,无一生还。 &nb凤绿宁听完直接撅了过去,幸好王婆子在她旁边接住了她,否则非得摔得很惨,不说摔得怎样,至少汇报的小厮还在屋中,这主母形象绝对荡然无存。 &nb王婆子撑着凤绿宁,只是一会儿,她就转醒了,想到刚刚听到的消息,她以为是在做梦,只是看到那小厮还站在一边,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幼稚。 &nb无力的把小厮打发走,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旁边的王婆子,眼圈瞬间红了,泪水如决堤一般顺着抹了几层胭脂水粉的脸上滑下。 &nb王婆子虽然知道这件事的始末,可在她心里,她和楚尽忠他们并没有什么感情,就是和凤绿宁也只是利益关系,各取所需罢了。 &nb说到底,这二十多年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凤绿宁,她给人的感觉永远是阴毒、狠辣、冷酷的,除了他们几个孩子还有庆嬷嬷,在她眼里谁都可以被出卖,被利用。 &nb正当凤绿宁哭的虚脱的时候,门外又传来几道嘈杂的脚步声,不一会儿就到了门外,绿竹把人拦在门外进来请示。 &nb原来那些人是来送楚尽忠的尸体的。 &nb当凤绿宁赶到前院的时候,很远就看到一个扇着白布的担架,上面星星点点的红色昭示着裹在下面人的惨烈。 &nb凤绿宁进入前院的时候,楚王爷和楚荆忠早就已经到了,看到她过来都让出了一条路,毕竟这上面躺着的是她十月怀胎,亲自带大的儿子。 &nb凤绿宁走到担架旁,慢慢的蹲下来,哆哆嗦嗦的去掀那罩在上面的白布,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面目全非却还依稀可见本来容颜的脸,再往下左臂直接被炸断,右臂手指断了两根,上半身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而再往下看,凤绿宁已经傻了,双腿从大腿根部齐齐炸断,创口狰狞可怖,想到整个山洞中血肉横飞,基本没有完整的尸体,只能说唯一庆幸的是他还有完整的半身。 &nb看到早晨的时候还跟自己信誓旦旦的保证说一定会拿回青龙令的儿子,太阳还没下山就变成这副样子被抬了回来,再加上楚玲落胎的打击,凤绿宁整个人面目都有些狰狞,身体僵直,眼睛呆愣。 &nb站在一旁的楚王爷有一瞬间都感觉她可能已经疯了。 &nb只见凤绿宁呆愣了一会儿,就迅速起身,也不看地上躺着的已经毫无本来模样的儿子,还有站在旁边的楚王爷和楚荆忠,直直的向外走去。 &nb直到回到兰芷苑,眼睛直勾勾的望向南方,嘴里还嘟囔着:“楚云嫣,我不痛快,也不能让你痛快,等着吧!” &nb说完,整个人就像是已经傻了,傻傻的痴痴的笑了起来,嘴里还低低的反复的说着:“杀了他…剁了他…” &nb------题外话------ &nb宝宝们,这章甜不甜,小梦无耻求票票,求收藏,求订阅…。评价票必须五星哦,不是五星请勿投,谢谢 103章 玉府认亲大会 &nb原本应该静谧的晚上,这天却异常的热闹,整个上京城尤其是内城十有**挂上了白帆,哭声震天。 &nb半夜,宫中的大量御林军出动,粱帝的口令瞬间传遍了三品以上各个官员的府邸,悲伤过度个许多大人们,都手忙脚乱的穿着朝服,悲伤过度,皇命却难为。 &nb最焦头烂额的却是要数越王府,慕容峰从下午得知山洞里有慕容翎贴身侍卫的尸体,而慕容翎却失踪的消息,他就一直以一个姿势坐在书房里,一动不动。 &nb眼神看似呆滞,却有一种天地万物在他眼中都如死物一般,挡他者死的阴鹜,进他十尺之内犹如坠入冰窟。 &nb一阵脚步声响起,只见一人推门而入,走到他近前三步远的地方,身体下意识的一个激灵。 &nb真冷啊!主子自己放冷气,不要殃及到他啊,他只是个小喽啰。 &nb来人低着头在心中腹诽。 &nb“说。”慕容峰瞥了他一眼,看他没有说话的意思,不耐烦的咬牙吐出一个字。 &nb“王爷,我们的人已经将周边十里都勘察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是捡到了这个。” &nb来人从衣袖中取出一块锦帕双手递了过去。 &nb只见锦帕之上绣着一朵素净的兰花,刺绣的手法独特,是南诏特有的双面绣法,而这用作手帕的材料却是罕见的金丝锦,独产于南诏,专供皇室,每年的产量只有三十匹。 &nb在这手帕上看,似乎这场爆炸和南诏脱不了关系,可是这么明显的证据在慕容峰看来,这就是一个嫁祸南诏的引子,当然也不排除南诏自己露出破绽,就是要摆脱嫌疑。 &nb“有没有查到肃郡王最近几天的行踪。”慕容峰直觉的认为,那天早上自己去肃郡王府看到慕容翎一脸兴奋的从外面回来,还信誓旦旦的保证说过几天一定能拿到他想要的东西,这中间一定有什么是她忽略的。 &nb“对了,那个地点是怎么回事?地图是从哪里流出来的。” &nb来人正襟危立,表情纠结,他能说他们根本没查出来,地图是从哪流出来的,流言又是从哪里传出来的,那个地点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去了吗? &nb他家爷会不会直接剁了他。 &nb“说啊!” &nb慕容峰见他好久没答话,整个人更加烦躁,眼神冰冷的射向站在一边的黑衣人。 &nb“回主子的话,地图,目前我们查到的只知道有好几份,最终地点直指那里,流言是一夜之间传出来的,查不出具体的人,好像传这件事的是一群人…” &nb“那你能告诉本王,别院是怎么回事吗?两百多人看着一个人,不仅让人把他救走了,还一个活口都没留下,据说那手法,还极其的残忍。” &nb慕容峰忍着怒火,打断了他没有一点实质内容的回话。 &nb这一次,站在正中的黑衣人脸上的表情更加的纠结了,他能说他们什么都没查出来吗?那些人简直就是利落,根本抓不到一点头绪好么,不对,那手法虽然残忍,但能看出应该是一人所为,这算不算是线索,会不会让自己死的好看点。 &nb这样想着,黑衣人也就这样说了,只是换来了一句: &nb“你的意思是,你们什么都没有查到?” &nb看着黑衣人那忐忑的身形,慕容峰心中的暴虐本性直冲天灵,有种想要直接将来人撕碎的冲动,只是他极力忍耐,只听一声如厉鬼索命般不像是从口中传出来的恐怖声调传出:“那你还回来干什么?”一夜之间,整个上京城一片缟素,粱帝下令,罢朝三日,为死者默哀。 &nb花柳巷中,一改往日夜间的热闹景象,整条街显得异常冷清。 &nb集市中,一改往日的喧嚣热闹,大白天除了两旁的店铺,小商贩们也闭门不出。 &nb一连三日,整个上京城就如一座死城,除了每天都能传出的哀伤的哭声和前往城门的法事队伍,整个城中难见几个悠闲闲逛的人。 &nb十年一次的花神节,在东冥大陆享有盛名,在梁国神圣不容侵犯的花神节,在这一次染上了一层哀痛,一层血色。 &nb在这一天里,京中半数以上的官员都葬身在了山洞中,富家公子,江湖人士更是数不胜数,值得一提的是粱帝派去的整整一百号人的队伍,也都无一生还,尸骨无存。 &nb粱帝只是一阵恼怒,情绪就趋于了平静,毕竟在他看来那些人都是贱民,虽然跟了自己很久,为他办了许多事,不过这都是在正常不过的。 &nb那些官员的死亡在他看来也不值得悲伤,只是这空出来的缺口太多,一时根本不可能填补,无奈之下,在三天罢朝之后,粱帝再三思量,不得不将要在十一月下旬举行的恩科,提前到十月上旬,自己的寿诞之后。 &nb这个召令一出,整个梁国内的驿站在一段时间内一改冷清懈怠,加急召令十天之内到达了梁国的每一座城池。 &nb这件事在大梁的史册上,挂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这在史官们的眼里就是梁国覆亡的开端,史称“花神节惊变”。 &nb这日,楚云嫣带着傲竹,一身男装的出现在了玉太傅的书房,显然没有惊动任何人。 &nb东方倾玄和楚荆忠已经等在了书房之中。 &nb经过十几天的修养,东方倾玄的身体有了明显的好转,脸上的苍白之色也褪去了不少,看到楚云嫣推门进来,两人的眼中都闪烁着温柔的光芒。 &nb“大哥,二哥,你们好早,二哥都不等我。”楚云嫣走进门,看见二人的表情,这些天压抑的心里,感觉轻松了许多。 &nb“二哥可不是不等你,叶欢昨晚跑来我这跟我说,大哥找我,这不我们俩就一起过来了。” &nb楚荆忠连忙赔笑道。 &nb自从他的真实身份被她知道之后,这小丫头的本性就暴露了,每次逮到机会就告他的状,主要还是在大哥面前,这让他真的是一阵吃不消啊! &nb“二哥记得给我赔礼道歉啊!卿儿可是每天都会在汀心苑恭候哦!” &nb楚云嫣说完,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仿佛真的回到了他们小的时候。 &nb东方倾玄看着这两兄妹的互动,心中的结似乎也解开了不少,对于在肃郡王府别院的那几个月,他虽然不说,但心中的芥蒂还是很深的。 &nb当时的自己真的想要一死了之,就在自己真的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是卿儿的一封信让他重新燃起来生的希望,在他被救出来之后的这十几天,发现不仅卿儿活着,就连云儿也活着。 &nb裴子谦他们无微不至的照顾,和那种心照不宣的默契,让他的心结慢慢的解开了不少。 &nb正当三人聊得开心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nb三人赶忙从椅子上站起,站在书房正中,站成一排,等待着大门的开启。 &nb傲竹推开门,恭敬的站在一旁,将门口让出,只见门口站着八个人,正是他们的外祖父,外祖母等人,楚云嫣没有想到的是二舅舅也会从庆岚书院赶回来,庆岚书院的所在地是玉氏的族地庆州,那里紧邻西越,是西越与梁国往来的必经之路,要知道那里离上京可是有着千里之遥。 &nb其他人楚云嫣在玉红锦的及笄礼上都见过,只有二舅舅,已经好久没见了,想到小时候,二舅舅抱着自己上街买糖葫芦,让自己跨在他的脖子上举高高,即使自己进入军中,明明自己比那些男人还霸气,二舅舅也把自己宠成小公主,直到二舅舅接手庆岚书院,自己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nb本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亲人,现在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一脸宠溺的看着你。 &nb楚云嫣的眼眶瞬间湿润了。 &nb看到率先跨进来的外祖父,外祖母,楚云嫣三人虔诚的向他们下跪行了跪拜大礼,尤其是楚荆忠,整个上半身都伏在地上,虔诚而认真。 &nb玉太傅和玉老夫人赶忙将他们从地上扶起,玉老夫人看着东方倾玄那张布满了伤疤的脸,眼泪瞬间掉落了下来。 &nb“倾玄,你到底这是遭的什么罪呀!谁这么恶毒,将你的脸打成这样。”玉老夫人一边用她那已经起了褶皱却明显的保养得宜的手慢慢的摩挲着东方倾玄那有些疤痕印记的脸,一边哽咽的心疼着,说到那对自己孙儿下毒手的人时,早年间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霸气和作为皇家郡主的那一份尊贵,尽显无疑。 &nb“外祖母,你看孙儿这不是没事了吗?以后也会好好的孝敬您,我们不说这些了好吗?” &nb东方倾玄小时候在回龙谷长大,那几年玉老夫人因为某些事情身子不好,也回回龙谷去修养,可以说东方倾玄是玉老夫人带大的,他们之间的情分自然是不比其他,说是玉老夫人的老来子都不为过。 &nb听着自己外孙经历了那么多还在安慰自己,玉老夫人更伤心了。 &nb“祖母,你看,倾玄表哥现在不是没事嘛,现在云儿和卿儿也都在,祖母应该高兴才对,今天可是好日子,祖母不许哭啊!”玉天丰看气氛有些沉重,直接上来插科打诨道。 &nb反正他就是玉家的和事老,专门在这种时候发挥作用,在场的人也都见怪不怪。 &nb听到自家孙儿的话,玉老夫人还带着泪的脸上也挤出一丝笑意:“对对对,天丰说得对,祖母不哭了。” &nb玉老夫人一转头就看到旁边一直安静的站着的楚荆忠,也可以说是东方青云,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张脸她见过,楚王府的庶出大少爷,算是京中小辈里比较有才气的一个,凭着自己的本事进入了官场。 &nb只是让她相信这府皮囊里装着的是自家孙儿的灵魂,她还真有些接受无能。 &nb“二哥,去啊!”一旁的楚云嫣拽了拽如雕像般站在旁边的东方青云,示意他上前。 &nb东方青云呆滞的眼睛才有了焦距。 &nb看到自己的外祖母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光望着自己,其他人眼中的疑惑也是同样的,他的心在那一刻无比的疼痛。 &nb不过,他也知道,让他们接受他是东方青云的事实,绝不比让他们相信楚云嫣就是东方玉卿的事实简单,毕竟楚云嫣也是玉家的孙女,无论她是谁,都和玉家有着脱不开的血缘和亲情在,而自己毕竟顶着的是别人的皮囊。 &nb说实话他都有些惊讶,大哥和叶欢他们的接受能力,卿儿是因为玉佩,毕竟认识那块玉佩的人在整个大梁屈指可数,不是镇国王府的嫡系和那三十万大军的统领,可以说不会有人认识。 &nb而大哥他们居然就因为自己的几句话就相信了他,即使那些事儿可能没有几个人知道,但还是有的,有心人想要查也不是那么困难。 &nb想着这些,东方青云深吸一口气,径直的在他站的地方跪了下来,磕头道:“外祖父,外祖母,两位舅舅,大舅母,还有两位表哥,整件事情说来话长,其实我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重生,只知道我在他身体里醒来的时候,他是在坠马昏迷中,整个身子都摔得像散架了一样,我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在对楚荆忠的心腹福喜的旁敲侧击中才弄明白自己的身份和所处的环境,当我知道自己重生了,还是正好是自己死的当天,我心里是激动的,至少我还活着,当我能从床上起来的时候,我打听到了小妹的住处,那时候小妹昏迷着,被凤绿宁扔在了一座无名小院里,身边只有蕊儿在,凤绿宁身边的王婆子克扣他们的份例,那时候我还没弄清楚到底什么情况,也不敢贸然行动,只能用银钱周济她们一二,当然,那时候我是把小妹当云嫣表妹的。” &nb东方青云跪在地上,一股脑将自己的经历全都说了出来,直视着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一丝的闪躲,让人不由的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nb“二哥的话都是真的,卿儿可以作证。” &nb楚云嫣看着自家二哥这尴尬的境地,心中不是滋味,于是直接插话道。 &nb“第一次见二哥,卿儿对二哥就有所怀疑,因为在他身上我能感觉到一种刻骨的熟悉,之后的几次见面,这种感觉越发强烈,而且二哥不经意带出的小动作更让我疑惑的同时,生出一股想要亲近的感觉,直到那次我坠崖,二哥去寻我,在我掉下去的崖上,捡到了我从星云大师那里拿回来的玉佩,我们才最终相认。” &nb楚云嫣望着在场的各位,将她认定楚荆忠就是东方青云的过程一点不落的说给他们听,只是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玉佩的存在。 &nb只是当楚云嫣说完,环视了下周围,发现只有玉太傅的脸上露出了了然的神情,显然这些事情只有玉太傅知道。 &nb“对了,卿儿,当初你坠崖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天丰去找你,你也没明说,那么高的悬崖,你有没有受伤。”听到她自己提到坠崖,诸葛敏敏直接上前关心的问道。 &nb她自己虽然有女儿,可这东方玉卿她可是从小看到大的,也是拿她当亲生女儿来看待的,自家女儿糟了这么大的罪,哪个当娘的不心疼。 &nb“舅母,卿儿没事,那时候正好被人救了,卿儿一点伤都没有受呢。”可是他却发病了,这一句楚云嫣是在心中默默加上的。 &nb想到那人,楚云嫣的嘴角勾起了一丝甜蜜的弧度。 &nb诸葛敏敏上下打量了她半晌,楚云嫣还调皮的转了个圈,今天她又是一身雪白色男装,配上她一点都不扭捏的感觉,那叫一个舒服。 &nb看到她这样,诸葛敏敏吊着的一颗心才算是放回了肚子里。 &nb一阵闲话家常之后,待上首的玉太傅和玉老夫人坐定后,其他人也找地方坐好,终于步入了正题。 &nb“卿儿,花神节的事是你一手策划的吧!”玉太傅望着自己一直寄予厚望的外孙女,开门见山。 &nb“是,外祖父,我知道,你们可能会觉得我有些残忍,我不是嗜血的性子,但是有时候这些事情必须得做,更何况我杀的都是该杀之人,花神节大会上,他们没有对一个除了我名单上的人下手,这一点你们可以向寒梅求证,去到那个山洞里的人,都是贪心和名利心过重之人,更何况里面有一半是粱帝的人,楚尽忠和慕容翎也在。” &nb楚云嫣大胆的直视着在座的人,挺直腰杆,给人的感觉就是正气凌人,没有过错的样子。 &nb玉太傅听着楚云嫣的解释,为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又道:“那平南郡王府别院是怎么回事?据说那些慕容峰的手下一个都没留,而且死状凄惨?具有人回来报说,大部分人的死法虽然不同,但看得出是一人所为,手法极其暴虐?那边你不是让傲竹和叶欢去的吗?” &nb玉太傅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万分欣赏的孙女,眼中的坚定让楚云嫣知道今日如果不说,那就是真的过不了玉太傅这一关了。 &nb只是自己怎么说,难道说龙毓宸发狂么?还是发病? &nb这简直就是虐好么。 &nb------题外话------ &nb宝宝们,小梦这是提前存的稿哦,因为周六日有事,为了不断更,小梦可是熬夜写的,宝宝们给点鼓励吧! &nb呜呜,小梦无耻求收,求订,求票票~评价票一定要是五星哦~ 104章 两件作死事件 楚云嫣思量再三还是不打算将龙毓宸说出来,抬头看了一眼在对面坐着也正望着自己的东方倾玄,与他交换了眼神。 之后答道:“祖父,将大哥救出来之后,大哥身上的伤让我对慕容峰更加愤恨,于是我下了命令,让他们不用手下留情,对那些人不必手软,可能是因为这样吧!” 楚云嫣并没有说就是这样,而是说道是自己的猜测,这样一来,玉太傅也就不能再刨根究底,毕竟他知道,他这个孙女若是这件事不想说,那么,无论你用什么法子,她也是不会说的。 玉太傅心中虽然还有疑问,但沉思一下就没有说什么了。 为防隔墙有耳,这几句话说完,几人就一起转战密室了,谁也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只知道当天楚云嫣回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暗。 自那次谈话之后,玉府众人像是全部收敛了锋芒,玉府旗下的店铺,产业也在暗处悄然转移,玉家所参加的宴会也在悄然减少,这些在玉家人精密的策划下,几乎没有让粱帝有所察觉。 直到,玉府众人一夜之间集体蒸发。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现在,楚王府和越王府发生的闹剧才是目前京中众人关注的焦点。 就在越王慕容峰被禁足十几天后,忽然一道圣旨又让他成为了整个上京城的焦点。 这些天,由于花神节的事情,谢嘉妤的精神一直有些恍惚,几乎连自己的院子都没有出,早上的圣旨也没有人通知她过去接旨,就在她躺在床上快要睡着了的时候。 “早上你去前面了吗?”一道清脆却明显小心翼翼的声音清晰的传入谢嘉妤的耳中。 “没有,我在厨房,当时没人通知我,怎么啦!”另一道略显稚嫩压低的声音也破窗而入。 “今天圣旨你听到内容了吗?”那道清脆的声音神经兮兮的问道。 “刚刚在厨房听他们说来着,好像是咱们越王府又要办喜事了。” “是郑家的二小姐呢!” “郑家二小姐,我没记错的话不是许给已经丧命的楚家二公子了么?”声音里带着疑惑。 “诶呀,哪是那个二小姐,那个二小姐是郑家二房的,我说的二小姐是郑家正房嫡出,那个被太后娘娘赞誉有主母风范的。” …… 听着外面的话,谢嘉妤心中一阵的不舒服,又觉得特别委屈,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为什么他们就是不信呢?自己可是为了慕容峰牺牲很多的,难道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吗? 前几天他怎么说来着,说即使是侧妃也是这王府里最大的,没有人能够撼动自己的地位。 其实她知道可能是哄她玩的,但是转念一想自己的身份在那摆着,东方玉卿死了,京城之中又有几人能够越过她的身份。 想到东方玉卿她就想到那晚的事情,一阵毛骨悚然,还疑神疑鬼的在屋中四处打量。 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他又开始大叫:“别过来,你别过来啊,小心我杀了你,杀了你……” 外面正小心的压着声音讨论今早事情的两个小丫头,听到里面的叫喊,眼中都露出浓浓的不屑,这种戏码自从花神节那天开始就没断过,她们是听到了外面的传言,也知道她家王妃,哦不,是侧妃被……。 只是不知道她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不过平常还是挺正常的就是有点呆,可是谁知道怎么的时不时的就会发疯。 反正红杉又不在,她们也没那么多闲工夫去照顾一个疯婆子。 谢嘉妤魔怔了一阵,就清醒了些,只是她不能接受,她费尽心机,甚至害了一百多条性命才得来得地位,就这么让人给夺了去。 对,就是夺,谢嘉妤一直认为自己是天之骄女,任何好东西都应该是自己的,可是从小到大,自己家里人虽然把她宠上了天,可是还是拿他跟东方玉卿作比较,这样一来,她谢嘉妤虽然是琴棋书画都能算得上上乘。 可是跟文武双全,十八班武艺,才能都炉火纯青,长得又是绝代风华,在军中锤炼出来的铁血气质,更是让人觉得与众不同的东方玉卿比起来,那就差的远了。 之后,东方玉卿刚从战场上回来,就引起了自己暗恋几年的慕容峰的注意,每次慕容峰看她的眼神还有那竭力讨好的表情,都让她看的极其的刺眼。 自己爱了他那么多年,连他的一个眼神都没有得到过,为什么? 直到慕容峰找上自己,要和自己做交易,当事情完成的时候,她才觉得她又是那个可以成为焦点了。 只是为什么,才过了三个多月,事情就朝着相反的方向发展了呢,谢嘉妤想不通。 不行,我绝不能让郑氏那贱人来压我一头,我一定要去问问王爷是怎么一回事。 这样想着,她就直接从床上爬起来,也没看自己的形象是否没有问题,只是罩上一件普通的家居服,就一把推开大门走了出去。 两个小丫头看到她出来,立马禁声,各自去干自己手头上没有完成的事情了。 虽说这谢嘉妤现在是王府的侧妃,可是人家郡主的封号可是没被掳夺,再加上她还是谢王爷的掌上明珠,所以从她的院子到慕容峰所在的前院一点阻碍也没有受到。 整个越王府本就是京城最好的园子,景致自不必说,从前院到后院的主道也是按照江南风格的皇家园林所设计,整个风格与苏州园林相似,在这刚刚初秋,秋老虎正当的时候,走在走廊里很是清凉。 爬山虎在走廊上面一层层的爬着,还未泛黄的墨绿色的叶子熠熠生辉,说不出的好看,只是谢嘉妤此时根本没有心思去顾忌这些。 进到慕容峰的院子,罕见的整个院子一个人都没哟,书房的门紧闭着,隐约从里面传出声音来。 谢嘉妤越走近听得就越清楚,显然里面再谈事情,本来她没有怎么在意,可是在听到郑家二小姐的时候,她提起了兴趣,小心翼翼的走到房檐下。 书房内,慕容峰正在和他手下的两个谋事讨论早上的事情。 “陈熙,你觉得上面那位到底是什么意思,本王刚被贬,还因为花神节的事情正在禁足,谢嘉妤又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圣上这出演的到底是什么戏码。”慕容峰看着下首坐着的一个穿着蓝色布衣长袍,一只眼睛明显残疾的男人道。 “主子,属下觉得,皇上应该是要平衡局势,如果主子的实力减弱,那么大皇子和十皇子的势力就会极度凸显,那么朝堂之上就会形成两方对垒的情况,而如果三足鼎立的话,却会形成一种平衡,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只要有一方动了,那么势必会形成大乱之势,到时候整个朝堂将一发不可收拾。” “陈熙分析的不错,自古两乱三和,虽然是表面现象,却能够稳定一时的统治,曾经丽云王朝划江而治,却是战火不断,而当时的凌周灭亡,天下三分,至少和平了上百年之久,还是落羽王朝的先祖打破的平静,所以,主子,皇上这招打一棍子给个甜枣的做法,根本就是政治策略。” 坐在被叫做陈熙的人对面的一个身着银色锦衣,手中拿着一把扇子在旁边桌子上一点一点的,只是面容和慕容峰的阴郁如出一辙的男人接过陈熙的话茬分析道。 “还有一点,花神节的事情梁国损失的官员太多,最近大皇子和十皇子又在极其猖獗的在这些位子上安插自己的人,皇上肯定已经察觉到了,他要把殿下你再次推到中间,来巩固现在已经内乱的局势。”他扇子一甩,慢慢煽动着,继续分析道。 能在慕容峰面前如此肆意的人,当然非谢琦莫属。 这谢琦虽然姓谢,但与谢王府却是没有半点关系,谁也不知道这人的来历,只知道慕容峰一直把他奉为上宾。 慕容峰所做的许多事都是他出谋划策的,当然,别看他眉眼含笑,这人能在嬉笑间取人性命,夺人尊严。 当然,他也是楚云嫣绝对想要除掉的一人之一,以她对此人的了解,镇国王府的覆灭绝对与他脱不了干系。 慕容峰沉吟了一阵,抬头对着二人道:“这件事我们兵来将挡吧!上面的意思,我们也不好妄加揣测,如果一个不慎,走错了……伴君如伴虎啊!” 这二人都是他最信任的,当然知道他想的什么,于是都点点头。 慕容峰很是赞赏的看着二人,他就知道这二人跟他的默契还是一如既往。 “对了,如果本王将楚王府的秦川郡主也弄来做侧妃,两位意下如何?”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门被从外面撞开了。 只见谢嘉妤头发凌乱,面色扭曲的站在门口,气冲冲的冲了进来:“慕容峰,你果然在想着那个小贱人,没了东方玉卿,你又看上那小贱人了是不是。” 谢嘉妤根本没有意识到还有别人在,指着慕容峰一边往里走一边疯狂的喊道。 慕容峰眉头深深一皱,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浓烈的杀意。 他先示意二人,今天的谈话先暂停,待两人离开之后,他才从刚刚坐的椅子上起来,走到谢嘉妤身边。 忍耐着滔天的怒火道:“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谁让你出来的。” “呵呵,慕容峰,你不让我出来,是怕我坏你的好事么?我要不出来,这么精彩的事儿,我能知道?”谢嘉妤明显有些魔怔的感觉,说出来的话也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疯癫。 “谢嘉妤,你冷静点,这是父皇的圣旨……” “圣旨?圣旨让你娶郑家小姐,和她楚云嫣有什么关系,你刚刚说什么,把她也纳进来?慕容峰,你当我谢嘉妤是什么啦,我就算不是你的王妃,我还是谢王府的嫡出大小姐,还是圣上亲封的郡主,当今德妃的亲侄女儿。” 谢嘉妤似乎也不怕他了,直接打断他的话,歇斯底里的道。 “很好,你是谢王府大小姐,等下本王就派人把你送回去,告诉岳父大人,你的情绪不太好,还是在家休养几日比较好。” 慕容峰似乎是气的狠了,物极必反,慕容峰的声音压得一丝起伏都没有,淡淡的道。 “慕容峰,你敢?你这是打算想要休了我吗?哈哈哈,我就知道,你在御书房里的话根本就不是真心的,就是想把我父王弄到你的阵营里,对你死心塌地,慕容峰,你所有的举动,都是为了你的权势,你当初说要娶我,根本就不是因为交易,你是想要谢王府的势力和兵权为你所用,现在又觉得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就想把我踹了,慕容峰,你真狠……” 慕容峰听着她越来越离谱,越来越没边儿的话,实在忍无可忍,直接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慢慢收紧,仿佛想要一把掐死她。 “咳咳…。慕…慕容峰…你是…你是打算…掐死我吗?你要是…把我掐死…你不怕…不怕我父王…” 谢嘉妤因为呼吸困难,眼睛瞪的大大的直视着自己爱恋多年的人,眼中是前所未有的绝望和哀戚。 慕容峰本来已经陷入了自己的疯狂中,听到谢嘉妤说父王,他才如梦初醒,直接将谢嘉妤甩在了地上,一摆袍袖,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像看死人一样盯着地上狼狈不堪的谢嘉妤。 越王府正在上演着一场貌合神离的夫妻大戏,楚王府却在上演着另一出闹剧。 这天一早,整个楚王府就炸开了锅,因为楚尽忠的死而安静了许多天的凤绿宁也出来了。 原因是,楚王爷上朝回来,刚进门就觉得胸口一阵疼痛,然后晕倒了。 凤绿宁以最近诸事不顺,恐有鬼魅作祟为由,非得要做一场法事。 不管有没有和楚王爷闹僵,他还都是楚云嫣表面上的父亲,是以楚云嫣自从毁容之后第一次公开露面了。 楚云嫣站在一旁,听着凤绿宁趴在楚王爷的床前,哽咽的把自己要说的话说了出来,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的绘声绘色。 这是要出招了吗?楚云嫣嘴角勾起一抹莫测的弧度。 本来在前几天她就已经查到有利证据,只要往上一送,估计整个楚王府都会遭殃,只是现在她还没有全盘布置好,她还得在这呆一段时间,而且她也想看看那个娃娃,凤绿宁想要怎么引出来,又到底想要干什么。 只是没想到楚尽忠尸骨都还没凉透,她居然就有心思开始算计自己了,该说她是心理强大呢,还是说她太冷血。 当然,她这样的人本来就不该多情,否则…… “王爷,妾身也是担心王爷的身体,尽忠和玲儿接连出事,你要是再出什么事,妾身可怎么活啊!” 楚云嫣和楚荆忠看着凤绿宁这唱作俱佳的表演,真是不得不佩服她,明明两个人没有什么感情,居然…… 两人对视了一眼,楚云嫣清楚的看到楚荆忠好像在用眼神询问她,凤绿宁这法事是不是针对她的。 楚云嫣及不可查的点点头,回了一个稍安勿躁的表情。 只见床上刚刚醒来的楚王爷对着凤绿宁点点头,声音有些沙哑的道:“是该请个道士做做法事,最近咱们府上的事太多了,做场法事去去心病也是好的。” 凤绿宁的表情立马变了,哪里还有刚刚的哀戚,简直比变脸还让人叹为观止。 直接站起来,对着站在她后面的王婆子道:“这件事你尽快去办,咱们府里要是有什么妖邪作祟,还是早日清除的好,我的忠儿啊!我一定让那鬼魅付出代价。” 一边说着还一边不着痕迹的向着楚云嫣这边瞪了两眼,眼神上挑,似乎还有些得意。 当然,躺在床上的楚王爷没有看到,不过他也觉得这凤绿宁是不是早就想好这一出了,好像这都是她精心设计的,转念一想,就知道她可能又想对某些人下手了。 如果是楚云嫣他不会阻止,反正那丫头也已经毁了,估计也给自己带来不了什么利益,可是如果她要动的是楚荆忠,那可不行,如果楚尽忠还在,他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现在楚王府就还楚荆忠一颗独苗,即使他…… 那他也得留后不是! 于是:“宁儿,是不是太快了,还有十天就是圣上的大寿,各国使者都在,现在做法事,会让人看笑话的,还是等寿辰过了再说吧!” 楚王爷想的是,还有一段时间,他能先查清楚她到底想要干什么,然后再判断是不是需要自己插手,毕竟现在是多事之秋,楚王府也受到了大创,不能再出他认为的大乱子了。 “王爷,咱们王府这段时间就和闹鬼似的,肯定是有什么邪灵附体了,忠儿已经…。玲儿也……王爷今早…。” 凤绿宁边说还边把手帕放在脸上,擦着那根本就没有的泪,还时不时的瞟一眼床上的楚王爷。 她知道楚冠英想的什么,只是她怎么能再等,她的两个儿女接连出事,而她一直想要除掉的小贱人居然安然无恙,还有那自己当时一时心软留下来楚荆忠,现在看着他们她满心满眼的都是疯狂,看到他们站在这里她就一阵的不舒服。 反正她不痛快,那么所有人一起不痛快好了! 现在的凤绿宁并不知道,楚尽忠的死就是她想要弄死的两人一手策划的,只是当她知道的时候,无论怎么歇斯底里,也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 楚王爷听着凤绿宁的欲说还休的话,他当然知道她想说什么,本来听到前两句的时候他还是想要阻止,只是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就无从反驳了,毕竟他还想多活几年,好不容易坐稳了这个位置,现在自己才五十来岁,这要是现在就死了那是多么的不划算。 于是默认了凤绿宁的提议,直接点点头不再说话。 只是如果他知道他的这个决定会给他带来什么,那他现在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凤绿宁的提议,不过谁让他不知道呢,那就只能…。(www.. )</dd> 105 东齐来使 三天的时间眨眼而过,前几天既然已经出了自己的院子,楚云嫣也就不总是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不动了,偶尔出去走走。 这几天看着凤绿宁热火朝天的张罗,搭台子,楚云嫣只是嘲讽的勾勾嘴角,随她去。 这天早上,一道拜访贴引起了楚云嫣的注意。 那是东齐的使团中的东齐右相递过来的。 楚云嫣虽然不知道他来拜访她具体是要干什么,不过东齐这两个字就已经让她决定要见了。 再看到上面龙飞凤舞的字迹,还有那潇洒不羁的署名,楚云嫣对这位传说中最年轻的右相产生了浓浓的兴趣。 据传,这位右相是几年前东齐内乱一举成名的,从一个小小的六品按察使,直接一跃走上朝堂,九天之上的位子下面的第一人,可以说关于他的传言有很多,只是这位右相大人神秘的很,除了东齐朝中之人,几乎没有人见过他本人。 这也和他不用每天上朝有关,据说这是自己那个传说中的父皇给的特权,而且特许他不用下跪。 现在这个见见这位神秘相国的机会就在眼前,她怎么可能放过。 “请相国大人过来一续吧!”楚云嫣望着那道让她很是好奇的拜帖,没有抬头,直接对着还站在一旁等待吩咐的秋菊道。 “秦川郡主可是真难见啊,本相可是想了好久才将拜帖送上的。” 声音仿佛清风拂面,话语虽然调侃,却不给人轻浮无理之感,还给人一种瞬间拉近了距离的感觉。 楚云嫣抬眼就看到一个一身白衣,手拿折扇,嘴角上扬,似乎一直挂着一抹笑的男人。 这男人有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眼中却没有那种桃花眼中惯有的含情,他的眼清明,纯净,仿佛不谙世事,没有沾染世俗的尘埃。 这男人长相并没有惊艳之感,只是让人看上去格外的舒服。 当然,她楚云嫣的标准,那可是按龙毓宸、东方倾玄、裴子谦、赫连靖宇、慕容景瑜他们的长相衡量的,这世上若是还能有让她产生惊艳的男子,那她一定叹为观止。 他的人和他的字一样,都给人一种潇洒如风,绝不在一件事、一个人身上逗留的感觉,只是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会是一个国家的百官之首,楚云嫣有些想不明白。 “秦川郡主,在下的脸上有什么吗?在下都站在这里这么久了,连杯茶水都不给喝,这就是秦川郡主的待客之道?” 在楚云嫣观察他的时候,其实白敬齐也在观察她,毕竟他今天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他必须要看看这个传说中让他们皇帝一生未娶的女人所生的孩子,究竟怎么样。 他东齐并不排斥女子为帝,只是她也必须有相应的能力,否则…。 只是这是什么情况,这是看呆了吗?自己站了这么久,她居然就这么呆呆的看着。 一般的女子不应该是先行礼,看茶,然后请他坐下,谈事情么。 白敬齐脸上是一阵的黑线,这到底是什么状况,谁能告诉他啊! “白相,是云嫣失礼了,蕊儿,看茶。”向外喊了一句,楚云嫣的视线才又回到白敬齐的脸上道:“白相请坐,不知白相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楚云嫣开门见山。 她从来不喜欢拐弯抹角,心中本来就有计较,只是不确定,而这位白相看着应该也不是个吞吞吐吐的人,她喜欢速战速决。 虽然对他的印象很好,但毕竟是陌生人,虽然自己有前往东齐的打算,只是现在却不能透露,看着没有正行的窝在椅子里的白敬齐,让楚云嫣想到了前几次龙毓宸来找她的场景。 让她思绪有些飘远。 “秦川郡主,别这么着急嘛,在下为了见你,可是在外面等了好久,先让在下喝口水再说话怎么样。” 你这像是口渴的样子吗?这么大段话就不能说句有用的?楚云嫣在心中腹诽一阵,面上却是一如既往的淡淡的微笑:“当然,白相请便,你什么时候想说了,云嫣洗耳恭听便是。” 楚云嫣算是看出来了,这男人就是个无赖,你要是跟他一本正经,他能旁敲侧击的噎死你,气死你,你要跟他一样耍无赖,估计他还会对你产生好感。 于是,楚云嫣又看了他两眼,嘴角勾起一丝高深的弧度,直接低下头去看书不理他了。 白敬齐本来以为这楚云嫣肯定会很郁闷,或者是很生气,至少不应该是现在这样,把他晾了。 看着楚云嫣在桌子后面一脸淡定的拿着一本书,慢条斯理的翻着,白敬齐觉得有些无聊,不过这女人是真淡定,自从他当上东齐右相就没收到过这样的待遇。】 不过他也只能认命,谁让上面坐着的,即使当不了女皇,在目前为止也是他东齐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 楚云嫣晾了他好久,直到蕊儿端着托盘进来,楚云嫣才抬起头道:“蕊儿,帮右相大人倒上一杯茶,就是不知道右相大人想没想好喝了这杯茶,该说什么。” 楚云嫣对着白敬齐玩味一笑,别有深意的道。 白敬齐哪里能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难道……白敬齐在心中猜测,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否则,自己进来,即使她是梁国的郡主也应该礼貌性的见礼,毕竟他是别国使臣,他的位置在东齐几乎等同亲王。 可看她这举动,显然她应该至少略知一二。 白敬齐拿着甄完茶已经出去的蕊儿放在桌子上的茶水,一阵思量。 一会之后,他抬起头,对着坐在桌子后面似笑非笑的望着他的女孩,露出一抹自认为风华绝代的微笑,只是在楚云嫣眼里好像一点杀伤力都没有,这让他异常的挫败。 想他白敬齐在东齐那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好么,怎么到了这人这里…… 白敬齐有些无趣的摸摸鼻子,终于坐正了身子,往门外看了看,似乎是想要确认有没有听墙脚的人。 “白相但说无妨,别的地方我不能保证,不过这汀心苑云嫣还是有把握的。” 白敬齐看她一脸的自信,心中对她的评价高了几分,只是他很是疑惑,据传这秦川郡主可是胆小,温柔,典型的大家闺秀,根本没有这么多心思。 不过,他没有再想下去,而是认真的望着楚云嫣,一改刚刚的漫不经心,道:“秦川郡主想必已经猜到在下今天的来意了。” 楚云嫣微微一笑,道:“白相这话什么意思,云嫣怎么知道白相今日造访是何意,云嫣今日才是第一次与白相见面。” 说完,楚云嫣坐直身子,两手交叉,将身子稍稍放松,好整以暇的等着白敬齐说话。 “秦川郡主何必绕弯子,爽快一点儿不好么?” 白敬齐还是一副兜圈子的表情,这让楚云嫣真的有点恼了。 “白相,您是时间很多吗?今日白相前来,我想不是来跟我说废话的对吧!” 白敬齐听楚云嫣的口气就知道,她已经不耐烦兜圈子了,不过这话很对他的胃口,本来在朝堂之上勾心斗角的事情就太多,他今日来也是被人托付,他也不想这么废话说一堆绕不到点儿上好么,只是这么大的事,如果他不对她有所了解,他敢说吗? 白敬齐在心中苦笑。 “秦川郡主果然爽快,在下今日确实是有正事,只是不知道秦川郡主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白敬齐说完就用那双清澈的眼睛看着她,看的楚云嫣都有点不好意思。 “白相是指什么?”楚云嫣并不想这话由她说出来,所以反问道。 “比如你的父亲,你不好奇吗?楚冠英为什么对你这么冷淡,甚至不闻不问,自生自灭。” 白敬齐不慌不忙的引导道。 “我确实好奇过,只是家母很早就去世了,很多事情无从问起。” 楚云嫣眼神清透,说出来的话极其的让人信服。 白敬齐眼中闪过一丝东西,只是楚云嫣并没有察觉到。 “秦川郡主可否问过玉太傅什么,整件事情的经过他是最清楚不过的。” “白相在来找云嫣之前应该已经调查过云嫣了吧,十六年云嫣都没有去过玉府一次,你怎么会认为外公会跟我说什么。” 楚云嫣手中把玩着案几上的一支毛笔,状似无意的道。 白敬齐心中是一阵的无奈,这秦川郡主怎么跟传说中差这么多,简直就是难搞的极品。 “秦川郡主,咱们明白点说吧,玉太傅有没有给你一块玉佩。” 楚云嫣终于觉得他嘴里说出了一句有点用的话,在心中默默的翻了个白眼,淡淡的道:“不知道白相说的是什么玉佩。” “一块翠绿色的玉佩,中间隐约可以看到一只凤凰,不知道秦川郡主看过没有。” 还是不直接说名字,你说出来能少块肉吗?还是能死啊!楚云嫣在心中吐槽。 “玉佩我倒是见到过很多,就是不知道白相所指可是那传说中的东齐凤佩,飞凤佩。” “这么说秦川郡主见过了?” “白相为什么这么认为,东齐的凤佩在东冥大陆可是享有盛名,虽然没几个人见过,但是听过的人可不在少数。” 楚云嫣玩味的说着让白敬齐想要吐血的话,心情极好。 “秦川郡主,咱们就别绕了,在下知道玉小姐及笄礼的时候,你受邀去了,而且在玉太傅书房之中一呆就是三个时辰,这没错吧!” “当然,白相调查的很对,只是白相怎么知道我们聊了什么,再说很多事情外公应该也不会那么轻易告诉我才对,不是吗?听白相的意思,这背后应该有着很多故事。” 楚云嫣不会给他反问的机会,一步步的随着他的话反问道。 “是,郡主,刚刚在下确实在试探郡主,现在,白某就只问郡主一句话,郡主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白敬齐也不想再绕圈子了,索性直接一针见血。 “略有耳闻。” 听到楚云嫣终于承认了,白敬齐心中像是松了口气。 “那,郡主可否知道您是东齐现任国主唯一的女儿。” “知道,那又怎样。”其实楚云嫣真的很想知道她的这具身体的父亲怎么样了,白敬齐来又是具体为了什么。 毕竟外祖父的话让她对东齐国主凤震霆产生了浓烈的兴趣,本来想自己这边事了,就去东齐游历,然后拿着飞凤佩去看看他。 其实她很早的时候就想要去东齐看看,那里一整面的海岸,还有明显和内陆不同的景致,都让她心驰神往。 “那你知道,当年你的父亲为什么没有带你母亲走,或者说没有回来接她吗?”白敬齐话语里有些激动,毕竟那人即是自己的主君,又是自己的伯乐,还是自己的忘年之交。 “洗耳恭听。” 当日,玉太傅虽然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但她心中还是有疑问的,如果这白敬齐能给她解开,那么,也算是了了她心中的一桩大事。 白敬齐听她这么说,就知道她一定知道什么,只是想要听他亲口说,于是白敬齐嘴角微微勾起道:“郡主,白某能告诉你的就是,你的父皇从知道你母妃已经不在了之后,就一病不起,之后虽然因为内乱,重新振作,但是这么多年,身体一直不好,又有五年前的那场大乱,现在身子更是已经快要不行了,他在强撑,本来这次东齐使者并没有向我这么高的地位,只是白某自己去找的皇上,前来大梁。” 白敬齐如愿的看到了楚云嫣那张雷打不动的脸上,现出了一丝忧虑还有淡淡的关心。 “白相今日来,究竟所谓何事?”楚云嫣沉吟一阵,听白敬齐这口气应该是不会讲详细事实了,反正自己无论如何都会去东齐,虽然她对着白敬齐印象不错,可这每句话都兜圈子,让她这在军营之中呆惯了的人,还是有些吃不消,何不干脆一点儿。 “白某此次前来,是想请公主回国。” 听白敬齐直接改口,楚云嫣就知道这件事刻不容缓。 “白相,实不相瞒,梁国之事未了,云嫣是不会离开的。不过云嫣答应你,这里事情一了,云嫣会率先前往东齐,到时候我与白相把酒言欢。” 楚云嫣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反正这都是自己早就想好的事情,甚至在答应龙毓宸之前,所以她肯定会先去东齐的。 “好,公主爽快。”白敬齐说完,从自己衣袖里取出一枚令牌,又道:“这块令牌可以在东齐自由行走,即使是皇宫也是畅通无阻,飞凤佩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见过,虽然难以以假乱真,却也会造成困扰。” 说完,起身将令牌放到楚云嫣面前的桌子上,又退了回去。 “公主,白某会在梁国呆到宴会之后,随后会尽快回国,很多事情需要处理,这段时间郡主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白某帮忙,尽管开口,白某会尽全力帮忙。” “那云嫣就先谢过白相了。” 白敬齐毕竟不是无所事事,见此间事了,于是起身告辞。 楚云嫣又和他聊了两句,也没有起身送他,毕竟现在来说,在外人眼里,他们是一点都不熟,即使是见面,也是递上了拜帖的。 “卿儿居然背着我和男人约会,本公子好伤心啊!” 看着白敬齐的身影远去,楚云嫣就盯着上面的一点一直瞪着,也不说话。 上面的人被她看毛了,不得不开口。 一边说话还一边从房梁上翩然落下。 今日的龙毓宸居然好死不死的穿了一身白衣,让见惯了他的楚云嫣眼中都升起了浓浓的惊艳。 龙毓宸满意的点点头,他是讨厌白色,讨厌一切明丽的颜色,可是忍着讨厌,能看到卿儿这种眼神,也是值得的。 “卿儿,本公子真的那么好看?回神啦!”龙毓宸边说还在她眼前晃了晃,最后一句的时候,向她的一侧耳朵贴近,在耳边说了句。 这句话让楚云嫣成功的从美人计中脱离了出来。 看着龙毓宸没好气的道:“九公子今天穿的这么…是打算去干什么坏事啊!” “冤枉啊,卿儿,本公子可是专门为了来看卿儿才这么穿的,本公子眼里除了卿儿那个能入本公子的眼睛,卿儿是吃醋了吗?”龙毓宸继续耍宝。 “是,本小姐喝醋了,现在后转,慢走不送。”楚云嫣说完就不再看他,拿起刚刚还没怎么看的书继续看了起来。 “卿儿,本公子才来你就赶人家走,刚才那个什么白什么东西的在这呆了那么久,你还陪着他,还对他笑,卿儿你不能这么对我。”龙毓宸一看她这样,不干了,开始了无敌耍赖的功夫。 楚云嫣听他把白敬齐说成白什么,心里已经在笑了,只是,他能不能在她面前正常点啊,这是什么表情,活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大狗狗,好么! 她楚云嫣哪有那么大能耐,那么大魅力,把这么一只妖孽抛弃啊!就算抛弃了,他也会自己回来吧! “九公子,你这醋是不是吃的太多了,你在上面那么久,没听到我们在说什么?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动,你没看到?”楚云嫣斜睨了他一眼,复又低下头去翻书。 “卿儿,别看书了,书有本公子好看吗?”龙毓宸一张俊脸离得她越发近了。 “九公子,你没听过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唔…。” ------题外话------ 九公子求收,求订,求票票,评价票只要五星哦~ 106 甜蜜的吻(求收,求订) 龙毓宸觉得如果再让她说下去,那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废话,干脆直接堵上。 自从上次接吻出了乌龙,说清楚之后,他就一直想再来一次,只是这些天一直在帮楚云嫣善后,还有自己好死不死的又发病了一次,这才这么久都没来。 楚云嫣想要推开他,奈何龙毓宸直接将手臂抬起,用内力把她举了起来,直接放到了桌子上,整个过程龙毓宸一直保持着与她的亲密状态。 楚云嫣挣扎了两下,发现挣脱不掉,就不再动了。 龙毓宸并没有太过深入,只是用舌头挑逗她的丁香小舌,弄得楚云嫣一阵酥麻,脑子瞬间空白,身子也软了下去。 直到龙毓宸感觉到楚云嫣呼吸渐渐粗重,身子越发向他靠去,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的唇。 看着那本来浅粉色的唇,在他的杰作下变成樱桃,龙毓宸嘴角勾起,魅惑的冲着楚云嫣一笑,整个过程龙毓宸一直在支撑着她,避免她身子没有力气,伤着自己 。 楚云嫣缓了一会儿,看着龙毓宸那张放大的俊脸还在自己的眼周徘徊,眼中渐渐聚上一股羞愤的情绪,脸色也变得通红,直接一头扎进龙毓宸怀里不出来了。 或许这就是真的动心和迷恋的感觉吧,龙毓宸在吻她的时候,她的心中其实是会涌出甜蜜的,只是一直没有尝到过这种心意相通的感觉,让她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想到上次龙毓宸吻她的时候,她的情绪几乎是失控的,还给了他一巴掌,她就有些无法面对她。 龙毓宸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但他知道现在不宜打扰她,他只是用手轻轻的抚摸着扎在他怀中的女孩的背,一边默默的陪着她。 只是时间有点长,龙毓宸有些怕她憋坏了,于是,略带调侃的道:“怎么啦,我们的巾帼将军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他这一句话成功的引来了楚云嫣的泪水,虽然没有声音,但是这刚刚秋日却也只着一件长衫,里面也就只有两层,很快就湿透了衣襟。 龙毓宸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让她这样,有些不知所措:“卿儿,我是不是说错话了,你别哭,若是我说错了什么你提出来,要不你打我,你别哭啊…” 龙毓宸从来没有哄过女孩子,也不知道究竟怎样才能安慰了楚云嫣,只是,谁知道,他越说楚云嫣哭的越凶。 龙毓宸心里越发的难受,抬起一只手臂,贯上内力,直接冲着自己打了下去,“咳咳…噗…” 一口血直接从龙毓宸口中喷了出来。 “你干什么,自虐吗?”楚云嫣还挂着泪水的小脸上挂着浓浓的心疼。 “咳…卿儿哭了…咳咳…我把卿儿…弄哭了…咳咳…该打…咳咳…”龙毓宸说到后来,身子已经咳的直不起来。 “龙毓宸,你傻啊,我是感动的,从来没有人让我有过这种感觉,你知道吗?上一世的时候,我以为我是喜欢慕容峰的,可是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跟与你在一起的感觉一点也不一样,你让我有种想要亲近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命中注定,我们是连在一起的,你怎么会认为是你把我惹哭了呢?” 楚云嫣从桌子上跳下来,把龙毓宸从地上撑起,将他扶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边做着手上的动作边说道。 让他靠在椅子里还不忘给他顺气,又拿出自己的丝帕将他嘴角的血迹擦净。 一脸心疼的望着他。 “你到底使了多大的内劲?”楚云嫣边给他把脉边看他的脸色。 一脉象上看,龙毓宸现在内息紊乱,筋脉受损,他到底对自己是有多狠,才会弄成这样。 “咳…卿儿生气了,我就觉得我该打,也没控制劲道。”龙毓宸掩唇咳了几下,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龙毓宸,你听清楚,以后不许自虐知道吗?你没错,从第一次我们见面开始你就在帮我,直到现在我还看不到你的真心,我,我就是瞎子。龙毓宸,我从来没和谁说过这样的话,我想到你的身体,我就已经心疼的无法呼吸了,你这是让我更加的难受吗?” 望着龙毓宸那白的有些透明的脸色,楚云嫣用手附上他的脸,一边磨搓一边将自己心里的话说给他听 。 就这么一件小事,仅仅是自己没有说明白为什么哭,他就紧张的不行,甚至到了自虐的程度,如果她现在还不能坚定自己的心,那么她就太迟钝了。 有些人,错过了,可能一辈子再也找不回来了。 楚云嫣从来不是那样优柔寡断的人,喜欢就是喜欢了,如果不是上一世被慕容峰伤的太深,镇国王府大仇未报,她也不会对龙毓宸的付出视若无睹,心安理得。 而且以前她并不觉得他们真的可以在一起。 就在刚刚,她真的在心里下定了决心,只要龙毓宸不作出对不起她的事情,那么刀山火海她都会陪着他一起闯。 龙毓宸听着楚云嫣的肺腑之言,身体虽然极度难受,可是脸上的明媚却止不住了。 卿儿终于正面的回应了他。 说实话,上一次虽然卿儿说出那句话,但是他并没有全部当真,因为看她的眼神似乎还有犹豫。 可是今天,她说话的时候眼神中没有一丝躲闪,眼中也盛着满满地心疼。 “卿儿,我没事,你放心,我会为了你,为了能多陪你几年好好保重身体的。”其实龙毓宸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副身子究竟能撑多久。 说他自私也好,说他霸道也罢,他本来就是追随着她而来,他不想再默默守护了,他要将她护在身边,自己来守护她。 “不,你已经招惹我了,你不能说这么丧气的话,有我在我一定能够找出救你的方法的。” 楚云嫣当然知道他对的身体状况,只是他们一直心照不宣,从未讨论过。 今日一听龙毓宸自己提到这件事,还是…… 楚云嫣的心中就是一阵难过。 “我们卿儿是神医嘛,本公子当然相信卿儿了,只是凡事都有万一,不是吗?” 说到这样的话题,龙毓宸也不似平时那么轻松了,只是为了调节气氛,还是尽量的说的轻松一些。 否则再把这小泪人儿惹哭了,他可真是吃不消了。 “不会有万一的。”楚云嫣定定的望着他那双有着慑人光芒的桃花潋滟的眼,是在告诉他,也是在告诉自己。 “是,本公子相信卿儿,无论多久,我都会等你。” 这样的话题太过沉重,两人一时无话。“都准备好了吗?” “是的,主子,保证万无一失,我已经给那道士暗示了,也将咱们的香油钱给他了,明天您就瞧好吧!” “你办事,我放心。” “对了,祭坛上需要准备的东西怎么样了,到时候千万别出什么乱子 。” “出不了,您放心。” “那就好,你去吧,再去检查一下,明天要是真出了乱子,你也就别回来了。” “是。” 说话的显然是这几天一直张罗着所谓的驱鬼法事的凤绿宁和王婆子。 王婆子听到凤绿宁这么说,低着头的眼睛里闪出一丝愤恨。 只是谁让她是做奴才的呢,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她是主要仆死,仆不仅要死,还要感恩戴德的死。 一边想着,王婆子一边走出兰芷苑,刚出大门,感觉已经离了某人的视线,转过头,冲着大门的方向啐了一口,这才直起身子,大步向前走去。 话说从花神节之后,慕容峰每天都很烦躁,慕容翎像是人间蒸发一样,一点儿下落也没有。 这,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对吧!当然,慕容峰肯定希望他还活着! 要不是他这些天禁足,估计他的母妃也要找来了。 “王爷,属下有事求见。” 自从粱帝贬了他的爵位,府里的人一直没有改口,一个是他不喜欢郡王这两个字,还有一个是府里的下人们都叫习惯了,不管他是不是亲王了,好歹他也是龙子吧! “进来。”正在书房里拿着笔在宣纸上练字,平复心情的慕容峰,头也没抬,只说了两个字。 “王爷,郡王爷的事情有线索了。” “哦?”慕容峰听到这话,终于抬起了头,眉心紧皱的望着来人。 来人的心一阵哆嗦,别人不知道,他们这些一直跟在慕容峰身边的人可是知道,他一皱眉肯定没有好事。 “王爷,咱们的人问出,那天早上二爷去见了个人。” “什么人?二爷能去见什么人?他那天晚上不是去青楼了么?早晨怎么会那么早。”慕容峰觉得自己很了解这个弟弟,不过从他对东方倾玄的态度上,他又觉得他不是那么了解他了。 “什么人我们也没问出来,二爷只带了同州一个人,同州已经死了,我们的人什么也查不到,只知道那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身边还跟着两个眉清目秀的少年人,对了,那天,二爷府上天降尸体,您应该是看到了的,属下怀疑,那几人是二爷派去跟踪那个小公子的。” 来人一口气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生怕慕容峰再问他什么。 “你们就查出了这么点,还跟本王说有线索,你是想骗你自己,还是骗本王啊!”慕容峰一拍桌子,直接站了起来。 瞪着底下的来人,让来人没来由的感到一阵阴风刮过。 “那人叫什么知道吗?” “主子,我们没有查出来,不过据说叫什么甄亦假,但是属下认为这个名字定然是假的。” “当然是假的,真亦是假假亦是真,此人不简单呐 。”慕容峰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再跟他说话,不过来人是不敢再插嘴的, 本来觉得这些天的气压太低了,好不容易查到点东西,赶紧过来禀报,至少可以少承受点怒火,谁知道有可能弄巧成拙了。 “去查,去查这个甄亦假还在哪里出现过,沿着轨迹查下去。”说完,慕容峰像是浑身脱力了一样,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来人默默的行了一礼,倒行至门口,脚一点不见了踪影。 二皇子府上 一人背门而立,负手立于二皇子的书房之内,像是被下了咒,良久都没有动。 背后的门声响起,也没能让他回过头来。 进门的人看到书房中的人时,显然楞了一下,“倾玄?” 一道不确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背门而立的人才回过头,看向来人。 “是我,表哥。”东方倾玄还是站在那个位置上,只是冲着慕容景瑜淡淡一笑,却没有及时的走过来。 “倾玄,你真的还活着?上次在越王府别院,嫣儿跟我说你还活着的时候,我真的不敢相信。”慕容景瑜动情的道。 “什么人。” 东方倾玄虽然不会武功,但身为武将世家的后代,还是嫡出长公子,敏锐的程度是不输任何人的。 听东方倾玄这么说,慕容景瑜也发现了异常,直接从门后的锦帘处抓出一人,只见那人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只是那表情却不像是一般小姑娘那么纯真。 眼睛里带着一股狠劲儿,手向下垂着,往身上慢慢摸着。 “表哥,小心。” 东方倾玄敏锐的发现了她的小动作,提醒道。 慕容景瑜也发现了她的异常,直接一把扣住她的脖子,咔嚓一声,小姑娘瞬间毙命。 只是这尸体……。 慕容景瑜看着地上的尸体有些为难。 他这二皇子府,自从他被废了太子,这里就已经是各方探子聚集的地方了,只是他最近的身体越来越差,也懒得管这些了。 反正他也已经心灰意冷,还能有什么让他们抓住把柄的呢。 可是没想到,今天这种时候居然有人不识趣,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他虽然以仁慈著称,可他狠辣的一面也是让人见之心惊,闻之胆颤。 东方倾玄走过来,从袖袋中拿出一个小瓶子,打开瓶盖,将里面的液体对着尸体浇了上去,只见那具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蚀,蒸发,最后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倾玄,这?”慕容景瑜有些惊讶的望着东方倾玄,这东西他听说过,可是从来都没有见过。 今日居然见到了传说中的化尸水,果然是闻名不如一见 。 “这是云嫣给我的,她那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很多,有时候啊还真能派上大用场,只是,这人无故蒸发,会不会给你造成威胁。”东方倾玄有些担心,毕竟现在慕容景瑜的处境极其的艰难。 “无所谓了,刚刚被你化去的那人,如果我没有记错,应该是贤妃的人,我这府上,已经没有一处净土了。”慕容景瑜一边说着,眼睛里慢慢的涌出一股浓浓的悲戚。 从小到大,他都是以储君的身份来要求自己,本来这个皇位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就是自己,他犯不着去争去抢。 只是,奈何,最早对他开刀的却是他一直敬重的父亲。 从他母后离开之后,他就对自己的父皇有着一种别人所没有的依赖,可是现在这种依赖,看起来是多么的可笑。 看着这样的慕容景瑜,东方倾玄也是在心中一叹,表哥以前是多么的意气风发,多少人对他赞不绝口,甚至有人说他登上帝位,一定能带领梁国走向新的高度。 他们也相信,毕竟慕容景瑜的能力摆在那里,大家有目共睹,而且他师从外公和二舅舅,武功是自家父王亲自教的,不论文武,在大梁都能称为高手中的高手了。 慕容景瑜在政治上的能力也是非常的突出,还有就是他有一颗爱民如子,一视同仁的心。 可是,终究还是镇国王府树大招风,还连带这连累了他。 “倾玄,你身上的伤?”不用想都能知道,东方倾玄一定受了不少苦,整个人看起来都是弱不禁风,好像只要轻轻一碰就会倒下一样。 “无碍了,若不然今日我也不会来这里。”东方倾玄淡淡的笑着道。 “倾玄,你派人过来送个信,我去见你就好,你是怎么进来的。” 其实,慕容景瑜是很好奇他是怎么进来的,毕竟他这府上可是什么牛鬼蛇神都有,他几乎是没有惊动任何人就来到了他的书房,这本身就让他一阵惊奇。 “是叶欢带我进来的。” “哦?叶欢现在在京城?”慕容景瑜又是一阵惊奇,在他的印象中,叶欢从十岁开始在镇国王府长到十四岁,之后就几乎不在京城了,现在居然在上京,这怎能不让他惊奇。 “对啊,很多事还要他帮忙,就只能将他这大忙人给叫过来了。” 两人闲话了一阵,东方倾玄从袖袋中拿出一封信,递给慕容景瑜。 “这是?”慕容景瑜看着信封一阵疑惑。 “嫣儿对姑姑的死有疑问,于是让人去查了当年之事,这信封中就是他们查到的情况,表哥看了我们再聊吧!” 东方倾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对面的慕容景瑜道。 慕容景瑜点点头,没再说话,而是死开那封信,将里面的信件取出,开始看了起来。 只是越看他的脸上越苍白,最后竟止不住的咳嗽了起来。 107 楚王府的闹剧(求收,求订) “表哥,你怎么样!” 东方倾玄一脸关心,焦急的问道。 慕容景瑜咳了好一会儿,才将还要涌出的咳意压下去,冲着东方倾玄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又接着看了起来。 只是这次再看,就是断断续续的咳嗽,一直不断的从嘴边流出,无论怎么掩饰,东方倾玄也看出了不妥。 而且,似乎,刚刚慕容景瑜的嘴角上还挂了一抹鲜红的血,只是被他自己擦去了。 东方倾玄知道,慕容景瑜的自尊心很强,隐忍力很强,有什么事都自己放在心里,从不和别人说。 久而久之,很多人都认为他是无坚不摧的,暗箭也就随之接踵而来。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尽管他再怎么小心翼翼,也没办法抵御所有小人的攻击。 “没事,已经好久了。”慕容景瑜并不想将这件事告诉东方倾玄,毕竟他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自己的身体每况愈下。 既然不想他们知道,那么,裴子谦那里肯定不能去,所以就一直拖着。 直到现在,开始咳血。 “不行,表哥,一定要去让子谦看看。” “再说吧!这信上说的可都是真的?”慕容景瑜不想再纠缠这件事,于是直接转移了话题。 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这信上的事情,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么就说明慕容峰接近他,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巨大的圈套。 “其实这件事我父王和母妃都怀疑过,只是当时没有证据,谁都不能轻易的去下定论,毕竟姑姑的死,大家都看到了,并没有中毒的痕迹,只是身体日渐虚弱。” 东方倾玄像是想到了什么,直直的看向慕容景瑜:“表哥,你的身体是不是也是越来越亏空,。” 慕容景瑜沉吟一下,好像还真的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忘记了,只是最近感到越来越力不从心。 而母后身体每况愈下的时候,好像也是从慕容峰的母妃和母后走的近了之后开始的,慕容景瑜心中升起了极大的怨恨。 他这才知道,是他自己引狼入室了。 当初慕容峰和慕容翎受到排挤,被其他皇子欺负的时候,他就不该去救他们,更不该去管那种事情,本来他一天的事情就很多了。 自己把他们当弟弟,可是人家…… 慕容景瑜自嘲的一笑,道:“倾玄,你今天来不会是只是送我这个吧!” 慕容景瑜知道,他这个表弟做事从来都是有目的性的,只是有些人认为他睿智,而有些人认为他阴险而已。 “表哥难道没有让慕容峰付出代价的心思?如果没有慕容峰,即使是粱帝对镇国王府有忌惮,对你有芥蒂,他也不会轻易出手,毕竟他也怕史官的笔,后世的评论。” 东方倾玄望着好像已经心灰意冷的慕容景瑜,道出了心中深藏的话。 “我就算了,但是母后的仇,我是一定要报的。” 慕容景瑜说到后来的时候,声音明显已经带了咬牙切齿的意味,一手握拳,一手快要将手上的信件捏碎了。 “表哥,今天我来,只是想让你给我个明确的态度,之后我们的动作会很大,表哥我知道你对粱帝还是有感情的,我不能保证大梁的江山我们不会动,但是粱帝的性命我们一定会留给你,其他人,在表哥眼里,应该没有什么感情了吧!” 东方倾玄的话异常冷酷,就像没有任何感情一样,让坐在对面的慕容景瑜都不由的抬起头猛地向他看去。 “呵…感情,这些年其实早就快要磨没了,现在更是心灰意冷,但要说血缘,我还真…虎毒不食子,他毕竟没有直接把我杀了,就这点,我也不想亲眼看到他死,但是慕容峰…” 慕容景瑜沉吟一阵,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这让东方倾玄感到在情理之中又在预想之外,毕竟在慕容景瑜小时候,上面那位,对他们还都是很好的,如果不是深仇大恨,他或许也不会这么残忍。 只是想到镇国王府,想到那尸骨未寒的十几万披肝沥胆,抛头颅洒热血的边疆战士,他就一阵的胆寒。 听道慕容峰的时候,东方倾玄就在想,那件事要不要告诉他,还有他们要在寿宴上的大动作。 两人一时无话,东方倾玄打量了慕容景瑜半晌,还是决定将这件事情告诉他,毕竟当天如果有他的配合,事情应该会更加顺利。这一天终于来了,楚云嫣自从那天在楚王爷的院子里,凤绿宁说了要版一场法事,她除了见了一次白敬亭基本没见过外人,这几天也没出过门,一直在等着她出招。 就在昨天晚上,那个小丫头又一次鬼鬼祟祟的到了一处墙根,蹲下不知在干什么,被站在树上闭目养神的龙萧看了个正着。 楚云嫣曾跟他们交代过不要打草惊蛇,于是,龙萧是看她走了才过去看的。 一看不要紧…那东西现在想想,楚云嫣都觉得凤绿宁这次是花了大工夫,连这样阴损毒辣的招数都想得出来,关键是这种招数在梁国几乎没有人知道,要不是自己在南境驻军三年,她也不知道凤绿宁到底想要玩什么。 这天一大早,凤绿宁一改前几天的伤心欲绝,低调行事,刚一擦亮,就让绿竹带着一群人,挨个院子的去砸门,还说什么,不吃早膳去祭坛,那是对神明的尊重。 而楚云嫣这边来人的时候,楚云嫣正好又蕊儿伺候着洗漱,刚刚吩咐完傲竹去膳房拿早餐。 傲竹正好和迎面而来的大部队撞在一起,甚至直接被带了回来,原因是,今天公中的大膳堂没有开火。 这让听到回话的楚云嫣一阵哭笑不得,只是随后又想到在某个地方确实有这种说法,只是……。 看来那个情报应该是一点错都没有。 楚云嫣今天特意穿了一件白色的裙子,头上除了一根绿宝石的簪子再没其他饰物,虽然知道今天就是一场针对她的阴谋,但是对于神明最基本的尊重她还是要做到的。 她虽然不信鬼神,可是她的重生要怎么解释。 当楚云嫣带着蕊儿和寒梅来到祭坛周围的时候,人大多已经到了,就连平时几乎足不出户的云侧妃也带着楚昭、楚汐已经坐在了祭坛下,专门为几个主人家准备的位置上。 凤绿宁是在楚云嫣刚刚拐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她了,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盯着她,心中的魔鬼无限制的蔓延着。 楚云嫣自从刚转过来就感觉到一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射了过来,她并没有去找,毕竟这里对她能有这样的眼神的,除了凤绿宁,她不做他人想。 在远处看,人似乎不少,只是离近了发现,楚王爷和楚荆忠都不在,楚云嫣含笑优雅的走到自己的座位旁,看到一旁的云妃,冲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坐下之后,就看凤绿宁还在台边各种看看,摸摸,蕊儿和寒梅分立两侧,都没有露出什么情绪,只是心底都在等着凤绿宁什么时候遭殃。 如果让她自食恶果,不知道她会是什么表情,她们真的迫不及待了。 就冲她对自家小姐屡次加害,就应该让她尝尝厉害。 凤绿宁看到楚云嫣坐下,她也不转了,直接走上祭坛,冲着底下道:“道长已经到了,大家稍事片刻,等王爷下朝,大少爷从衙门回来,我们就开始。” “诶呀,最近咱们王府的事情太多,都是不好的,本妃特意跟王爷请示,办一场法事,如果等下哪里有问题,大家一定要配合,千万不要让小人着了道,我们王府以前可是平平静静的,咱们要恢复以前的清明,我们要一起努力啊!” 凤绿宁一番话说的冠冕堂皇,底下围城一圈在祭坛周围的丫鬟、婆子、小厮是不敢说话,你是主母,你说的都是对的呗! 楚云嫣是不屑于说话,她今天来只是来看热闹的。 等下看着凤绿宁怎么掉进自己设下的陷阱,就是她的最终目的。 而云妃,她本就在这府上没有存在感,据说从她嫁进来开始就是深居简出,只不过一开始楚王爷对他宠爱有加,才让她诞下楚昭楚汐两个女儿,也算是在王府绝对的正经主子,当然她后面的云王府也是她这么多年虽然已经不得宠爱,却一直能在王府生存下去,而且让凤绿宁唯一无法动手的一个。 当然,还有一些事情是不能光看表面的,这云妃究竟有什么身份,其实很多人是心照不宣的。 只是,楚王爷一直不感动她,毕竟她的后台是上面那位。 无论她来这王府的目的是什么,她都是圣旨赐婚的侧妃,就这一点,她在王府中的地位,凤绿宁就无法撼动。 更何况,凤绿宁就是找茬,也找不到她那里,她根本就是透明的,除了在这府中有自己的一块地方,府中有她这号人,平时可是真的看都看不见她。 只见云妃一直都是那副淡淡地表情,楚汐跟她说话,她也只是淡淡的望她一眼,并不回答。 这让楚云嫣有点儿不解,无论如何,这楚昭、楚汐都是从她肚子里十月怀胎出来的,据说都是她一手带大的,可是现在为什么对他们是爱答不理,这让人有些不解,。 当然楚云嫣在很早的时候就知道这个云妃的身份,其实也不是很奇怪,就是觉得楚昭和楚汐有点可怜。 所以那次去越王别院的时候,她才会出手解围。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这两个姑娘虽然总是想要找个靠山,但是至少这些年对她,对她这具身体从未做过不好的事情。 再看他们尴尬的样子,楚云嫣却是有点心软,才有了那次的同乘马车。 在座的几位主子各怀心思,后面围成圈的下人们也不敢出声,气氛一下子就僵了。 就在这时,楚王爷和楚荆忠,双双从大门那边绕了过来。 凤绿宁看见楚王爷,眼中就是一亮,直接给站在她旁边的王婆子一个眼色。 王婆子会意,直接从后面绕了出去,顺着小路回到兰芷苑。 看到那个她重金请来做戏的“道士”,心情一阵舒畅。 这次要是能办好,自家主子应该就不会总是无缘无故的发疯,更不会无缘无故的骂她了吧! 这些日子她可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啊。 这么想着,看到那道士,直接就把他带了过去。 那道士边走边看,就好像是什么都没见过一样,要是让楚云嫣见到这副模样,估计会想到刘姥姥进大观园的场景。 王婆子虽然走在前面,不过时不时的也在观察着这人,看到他那小家子气的模样,开始还好,过了一会儿,真的是忍无可忍了。 看四周没有人,就停了下来。 那道士本来就没有看路,王婆子这一停,他直接撞了上去,嘴里还道:“诶呦,谁这么不长眼,居然撞本大爷。” “你说谁不长眼,看清楚老娘是谁?”王婆子听到这话是真火了。 她这花了那么大的价钱把他弄来,居然这么骂自己。 “诶呦,王管事,你怎么不走啦,害的我直接撞上去,有没有装疼你,我给你揉揉。” 这道士本来就是靠坑蒙拐骗吃饭的,当然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尊严在他眼里是最不值钱的。 “行啦!行啦!那边马上开始了,你可要牢记我告诉你的话,你要是敢搞砸了,小心你的狗命。” 王婆子这时已经是极其不耐烦了,看着他一脸的嫌弃,直接威胁道。 “您就放心吧,我就是吃这口饭的,谁会吧自己的饭碗砸了不是?” 道士继续谄媚道。 正说着,两人已经拐到了祭坛所在的这条路,王婆子的态度立马变了。 那道士的身形也变了,腰杆挺直,走在王婆子前面,王婆子在后面,一脸的讨好的笑。 嘴上还说着:“大师,您快请,我们王府最近可是怪事不断,倒霉事不断,你一定要找出罪魁祸首啊,楚王府的清明就在您手上了。” 一边说一边把他往祭坛边上引。 楚王爷前几天晕倒,这两天还是觉得有点不好,想着那天凤绿宁的话,看见她请来的道士,自有一股仙风道骨,于是站起来向着那“道士”走过去,道:“有劳道长跑一趟啦,我楚王府最近是多事之秋,不知道为什么事情都集中在了这一块,还请道长查个明白。” “无量天尊!”那道士先是向楚王爷说了个道号。 站起身来,仰着头,一副俯视的样子,有些趾高气昂的道:“好说好说,王爷就请看好,贫道现在就去施法,看看贵府是不是有妖魔作怪。” “那就有劳道长了。” 那道士以一种俯瞰的态度点了点头,就不再看楚王爷,大摇大摆的向着祭坛走去。 一边走一边还不忘看看凤绿宁那边,得到了凤绿宁的肯定,他才换了副从容的表情走了上去。 当然,这些怎么可能逃得过楚云嫣和楚荆忠的眼。 楚云嫣似乎感觉到了楚荆忠的注视,也看向他那边,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表情,胸有成竹的点点头,两人的目光就移开了。 就在这时,台上的“道士”开始作法了。 只见他先从自己的腰间抽出一把桃木剑,那把剑大概是一般长短的三分之二,又在他的随身破包里拿出一道符,放在自己嘴边,嘟囔了几句,咬破手指,直接将血抹在上面,然后将符条贴在桃木剑上。 装模作样的挥动了几下,将剑举在自己脸的正中,就听他嘴上嘟囔:“急急如律令,大鬼小鬼都出来,本道士看见你们啦,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魑魅魍魉都收走,清明人间不用愁…大鬼小鬼都出来,送到阴间好投胎…。” 楚云嫣等人都是极其敏感,耳聪目明的人,当然听到了上面说的什么,楚云嫣的脸变得通红,若是凤绿宁看到肯定会以为她是出什么事了,心里指不定怎么高兴,还没出招就病了,等会还不…… 只是,楚云嫣想说,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她楚云嫣只是听到那驴唇不对马嘴的话,实在忍不住想笑,只是这种场合,她不能笑啊,只有憋着了。 只见那道士说完,不知道用了什么东西,桃木剑顶端的符纸一下子燃烧了起来,烟灰撒向地面。 那道士神经兮兮的趴在地上,将桃木剑一扔,跟着那些灰往前看,过了一会儿,他从地上站了起来,望着楚王爷,道:“王爷,贫道已经知道是什么东西在作祟了,您可以让人去找了。” “找,难道?”楚王爷想的是,鬼能找吗? 可那道士却没有想楚王爷的心思,他是一心只想快点完成任务,带着他的巨款,远走他乡。 以前他招摇撞骗,最多也就是大户人家,那些人家里的隐私也很多,反正就是主母害小妾,小妾害一些夫人小姐什么的戏码,可是这次是楚王府啊,而且他刚知道,让他陷害的人,是楚王府的嫡出大小姐,那可是圣上亲封的郡主之尊,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题外话------ 明天凤绿宁就要倒霉了哦!亲们不想看虐渣渣吗?一定要锁定哦 108 自作自受 要不是看在那么多钱的份上,他才不会提着脑袋干这种事。 “是的,王爷,这个东西在此地的东南方向,您可以派人过去查找,而且贫道开了天眼,那个东西就在某棵树的底下,您可以派人去找,对了,还可以找找墙角,应该会有意想不到的东西。” 道士说的让楚王爷觉得有些不可信,可是凤绿宁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看楚云嫣倒霉了,于是道:“道长,你真的看到了吗,没看错吗?此地的东南方,除了我楚王府嫡出大小姐楚二小姐的院子,就只有一座下人院,这……。” 凤绿宁也学乖了,在称呼上至少注意了些,毕竟在楚云嫣身上吃的亏可是不少。 “凤姨娘,道长是说东南方向,既有东也有南,东南面确实是汀心苑,可是东面是萧侧妃以前的住处,还有松兰院,南面是你的兰芷苑、竹院还有云侧妃的云兰园,要搜这些地方都要搜,还有,凤姨娘,这些院子,松兰院是什么地方,您应该比谁都清楚。” 楚云嫣的一番话让凤绿宁直接吃瘪,她想要反驳,最后憋出了一句:“道长说的是东南面,没说东面和南面。,你不要玩文字游戏。” 说完,还冲着那道士的方向,给他使了个眼色,道:“道长,您说是不是。” 那道士还没从楚云嫣的话里回过神来,听到凤绿宁问话,也没想自己听没听到,就直接笑着来了句:“是是是,这位夫人所说极是,贫道说的是东和南,当然包括东南。” 这句话一出,凤绿宁和王婆子差点厥过去,两人用杀人般的目光死瞪着上面的道士,如果眼神能把人杀死,那么那道士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次。 那道士感觉一道实质般的杀人的目光射了过来,一个激灵,才想起刚刚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只是现在想挽回也不可能了。 楚王爷已经开始吩咐去查了,甚至是直接让王京去带人,挨个去查。 凤绿宁心中无来由的升起了一丝不安。 看向坐在一旁淡定自若的楚云嫣,心中的不安更胜。 一会儿之后,凤绿宁像是想到了什么,心中更是慌乱,看了看站在她后面一脸摇摇欲坠的样子的王婆子,跟她耳语几句,王婆子看了看四周,退到了人少的地方,就想要遁走。 那边,王京带人先是向着东面的萧侧妃的住处走去,毕竟萧侧妃已经死了十几年,那处院子一直没有人住,说不定会有东西。 王京带人仔细排查了东面的两座院子,还有竹院,云兰园,甚至是汀心苑他们都找过了。 毕竟,那道士说是在大树或者是墙根底下,没有人住的地方还好说,直接全部排查,下人院也可以整体查看,可是竹院住的是楚荆忠,现在整个王府除了楚王爷,就属他地位高,当然,不可能查他的屋子,云兰园的主子现在虽然不受宠,可毕竟那是正经主子,楚云嫣的院子就更不必说,那是整个王府最超然的一个地方。 以前镇国王府还在的时候,镇国王妃就说了那院子是属于楚云嫣的,楚王爷也立过字据,是以,那个院子本来就是特殊的。 那里王京也派人进去看过,只是没有进屋子,就在院子里查探了一番。 还有一个地方值得一说,就是松兰院的后院里有一间屋子,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开都开不开,最后他们直接用工具把门撬开了,可是里面漏出来的却是一个石门,那道门就怎么都弄不开了,可是谁会在这样的地方建一座石屋。 王京在这楚王府从出生到现在已经是五十多个年头,可以说无论哪个边边角角,甚至是什么秘密他都了如指掌,毕竟是楚王爷的心腹,这里面的事情他当然都要弄清楚。 只是这座石屋,他是真的不知道,这里是很早就有,还是后来建造,这些他都无从所知。 带着这样的疑问,他带着人来到了兰芷苑的门前。 说实话,他站在这是真的很郁闷,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这座院子里住的虽然不是正经的主子,可是在这楚王府却是真正的主母。 他当然知道楚王爷的心思,只是他不知道,楚王爷究竟为什么这么忍让她,并且怕她。 不过王京如果知道了,他一定会想,这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知道的越多,越危险。 只是现在这件事,他没得选。 于是,一挥袖,让后面的家丁直接进入。 只是,最前面的人还没有进去,就被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拦住了,显然这两个人是凤绿宁的心腹。 直接把门堵得王京带来的人都没法进,毕竟这两个婆子本来就是看门的,力气是绝对的大,跟这些普通的侍卫、小厮当然不是一样的。 于是,只能是王京过去跟他们交涉。 小厮和侍卫给王京让出一条路,王京边走边道:“邢婆子,万婆子,王爷下令,整个东南所有院子必须一查,你们还是把路让开吧!” 邢婆子和万婆子对视了两眼,就将身子让了让,毕竟她们虽然是兰芷苑的人,但是楚王爷才是这王府最大的主子,这院子的人,得罪别人没什么,可若是得罪了楚王爷,她们不是吃不了兜着走吗? 她们当然知道今天在干什么,她们只是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所以刚才才拦着她们,既然王总管都过来说了,她们再拦着,那岂不是自己找自己的不痛快。 王京看他们识趣儿也就没再多说什么,直接一挥手,示意他们先进。 自己在门边站着,两个婆子看王京一直站着,也不好自己坐下,那叫一个别扭。 王京带来的小厮和侍卫进到里面之后,当然不可能进屋子,只是在外面查看。 兰芷苑内,有三棵槐树,树帽都很大,将整个兰芷苑罩上了三分之二,而兰芷苑的正楼后面还有一个小院子,边边角角的地方很多,是以很久都没有排查完。 忽然,一个小厮在一个角落里蹲下,刨土,感觉那块地上的土都是松软的,显然是被翻过的,于是,深入的往里挖,一个白色的布的一角已经漏了出来,当然,由于埋在土下,白色的包袱已经变成了土色。 越往下深入越发现那块布显现出来的越大,最后一个包袱一样的小白毯子呈现在人们的面前。 还在祭坛边上等着的人有人云淡风轻,当然说的是楚云嫣和云侧妃,楚云嫣是本身就知道结局,而云侧妃则是事不关己。 有人局促不安,甚至脸色苍白的马上就要昏死过去,当然说的是心里有鬼,还没确切消息的凤绿宁了。 凤绿宁的不安还有一点,就是王婆子已经去了很久,还没有回来。 这样一来,事情的变数就又大了一层。 有的人身上冷汗直冒,说的就是上面那个冒牌的道士,直到刚刚,他才想起,自己无意识的时候说了什么。 还有的翘首以盼,说的当然就是对这件事一无所知,但却对楚王府的事情极为上心的楚王爷了。 而楚荆忠对这些是毫不关心的,要不是关心楚云嫣,他可能都不会过来。 是以,他的目光是一直对着楚云嫣的。 周围看热闹的下人们,都在窃窃私语,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又过了好一会儿,王京终于带着人走了回来,到了楚王爷面前,单膝跪地,道:“王爷,我们确实找到了东西。” “是不是在汀心苑找到的。”凤绿宁迫不及待的问。 楚王爷疑惑的望着她,王京也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凤绿宁。 她为什么这么问,难道她知道什么,还是这件事就是和她有关? 可是他是从她的院子里找到的东西,她为什么会说是汀心苑,不过,既然主母问话,他是不可能不答的,即使他是楚王爷的心腹。 “回王妃,不是……” “不是?”凤绿宁声音拔高,同时心都快掉到嗓子眼了。 “是的,王妃,东西是从,是从你的兰芷苑找到的。”王京看凤绿宁那表情就知道,事情一定有蹊跷,但是他又不能不实话实说,于是,又看看楚王爷,才将事情的结果说了出来。 楚王爷眼睛冒火的望着凤绿宁,几乎要将她生吞活剥。 还有什么不清楚的,这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经典案例吧! 陷害人居然又给自己下了套,可是楚王爷这次并不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件事关系着整个楚王府,即使不是真的,他也要知道,她到底是湿了什么手段。 “东西呢?”楚王爷看向王京。 “拿上来。”王京从一个侍卫手中接过一个布包,承载楚王爷的面前。 凤绿宁看到那个布包,眼睛就已经充血了,这个布包她再清楚不过,那里面的东西,她也是了如指掌,如果允许的话,她真想现在就晕过去,可惜,她并不能。 楚王爷接过布包,打开之后,脸色瞬间绿了,那是什么?血肉模糊的一团,可能是因为埋得时间太久,散发着刺鼻的臭味,让楚王爷瞬间将东西扔在了地上。 抬起头,眼睛充血的望着凤绿宁,道:“你告诉本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凤绿宁看到楚王爷这个样子,整个人向后缩了缩,她能说这是她外孙子吗?当初楚玲小产,直接把这东西,让人给她送了回来,还给她带了一封信。 这些话在这里她不可能说出来。 但是又不能不解释这件事,看楚王爷的表情就知道,这件事不说清楚,她这次可能真的逃不过。 “王爷,还有一个东西。”这时,王京又拿着一个东西,递到了楚王爷的面前。 凤绿宁看到这东西,更是目呲欲裂,如果这个东西让楚王爷看到,估计她活不过明天了。 楚王爷从王京手中接过东西,只见一个用布缝成的小人,上面一张纸上写满了自己的生辰八字,甚至小人的背面还写着他的名字,上面扎着无数根针。 就是再无知的百姓也知道,这是什么。 多少年了,梁国从来都是禁止巫蛊之术的,从太祖时期就有明文规定。 只是现在尚数乱世,南面三国对这些不仅不会禁止,有的还是他们本身的文化,但是这并不代表在梁国也可以这样。 并且,这个东西,直指他楚冠英,看凤绿宁的表情就知道,这件事一定是她的杰作。 楚冠英心中是一阵的接着一阵的怒火,只是在心中衡量这件事的利弊。 “父王,这是,诶呀,这小人,这小人上……父王,怪不得这几天你的身子一直不好,一定是这东西在作怪,诶呀,这又是什么,好吓人,父王……谁这么恶毒,云嫣好怕……” 楚云嫣见楚冠英迟迟未动,就知道他一定是在衡量这件事到底有多大的影响,该怎么对待凤绿宁,如果这件事就这么捅出去,对他有多大的坏处。 如果这件事对他会产生很大的影响,估计他还会保住凤绿宁,毕竟如果把她推出去,很可能会暴露他自己。 楚云嫣当然不可能让他想明白之后再做决定,于是适时地在楚王爷心中加了一把火。 台上的假道士看整件事都让他搞砸了,又看下面没有人看着他,于是想要脚底抹油,直接溜走。 可是,就在他已经快要成功的离开人群的视线的时候,一把剑无情的贯穿了他的身体,他只来得及转头看一眼来人,就永远的告别了人间。 楚王爷看着道士的尸体,才觉得怒火稍稍平息,只是在再次看向凤绿宁的时候,眼中的火再次升腾。 楚王爷其实在拿道士出气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如果把凤绿宁推上去,那么他很有可能暴露,但是如果不……现在这里这么多人,楚云嫣刚刚的一番话就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若是自己…… 还没等他想明白,高公公就带着一群人从拐角处走了过来。 “楚王爷,杂家今日是来宣旨的。”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心思各异,只是都摸不到头脑。 这个时候宣什么旨。 只是,无论是什么,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下跪听宣。 待所有人都跪下,高公公那太监独有的鸭公嗓顺着打开的圣旨开始宣读,只是在读到一半的时候,凤绿宁就开始摇摇欲坠,等到高公公全部读完,凤绿宁已经在后悔自己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晕。 高公公读完,将圣旨一盒,道:“楚王爷,对不住了,皇上圣喻,要将凤姨娘带入宫中,今日贵府的法事,真的是不该做啊!圣上大寿在即,这种有损圣德之事,您怎么能答应呢?好在圣上仁慈,只追究实际办事人,凤姨娘,接旨吧!” 高公公见楚王爷等人都站了起来,于是说了这么一番话,最后直指凤绿宁。 “不,我不接,我是为了王爷好,才举办这么一场法事的,皇上不能抓我。” 凤绿宁直觉这次如果跟高公公走了,她可能就再也出不来了,她才不要走,这么多年她远离故土,事情还没有办成,如果真把自己搭进去。 凤绿宁越想越胆寒,只是现在这两条腿像是灌铅一样,根本动不了,要是能动她现在一定早就跑了。 只是高公公哪里会听她的,别说是姨娘,他圣旨在手,就算是正经的王府主母,那也是说抓就抓。 凤绿宁在两个侍卫的拖拽中,大喊大叫的离开了人们的视线。 只有楚王爷知道,凤绿宁刚刚离开前比的手势和嘴型是什么,他现在的心忐忑的不得了,如果皇上真的是借这件事,要秘密审问凤绿宁,那么,就说明,粱帝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可是这又是谁透露的呢? 楚王爷不由的向着云侧妃的方向看去。 这些年他是不得不演戏,也是不能动她,毕竟大家心知肚明,她本就是皇上的人,其实,最早的时候,因为她的美貌,和她温柔而且善解人意的性子,自己是真喜欢了她一阵,可是自从自己的人查出她的底细开始。 他就开始对她实行冷冻政策,不能除掉,那就只有晾着,这样也不会得罪上面那位,只是风险太大。 这么多年都没有出事,现在终于要来了么? 楚王爷心中越发的不安。 一场巫蛊闹剧,以凤绿宁被抓进宫为节点,结束。 这时的楚云嫣一身男装,潇洒的坐在紫竹园内的案几上,端着裴子谦刚刚煮好的茶,正在品茗。 边品还边和他对话,道:“子谦,我不明白,咱们还没有动手,粱帝怎么就将凤绿宁押解进宫了,要说真是圣旨上的理由,任谁都不会相信。只是一场法事,不管是不是寿诞前夕,那都只是家事,粱帝才没那么多闲情逸致来管这鸡毛蒜皮。” “楚王府应该是有高人在。”裴子谦一手把玩着茶杯,淡淡的道。 “高人?你是说……粱帝的人?”楚云嫣想了想还是不确定的问道。 “不这么解释,还有什么可能呢?我们还没有动手,粱帝就已经开始插手了,这一点足以说明,在楚王府一定有他的人在,只是为什么没有直接发威,而是以这样的借口将凤绿宁秘密带走,想必是那证据还不确切,只是一个猜测,或者只是很有限的一小部分。” 109 疯魔的梁元帝(求收,求订) 裴子谦耐心的向楚云嫣道出他心中的猜测,说完,眼睛亮亮的望向对面的绝色女孩,等着她自己将事情想明白。 “我知道了,云王府是保皇派,云侧妃当年就是皇上以楚王府人丁单一为理由,赐给楚王爷当侧妃的,若是这样说,那么云侧妃就很有可能,就是那个人。” 楚云嫣听了他的分析,在心中略想了半晌,将自己的见解说给裴子谦听。 “云侧妃?她是云王府的人?不是说梁国四大王府不得通婚吗?”裴子谦有些疑惑,这四大王府的侧妃,也得是嫡出小姐,可是在梁国是明文规定,四大王府不得通婚的,就是为了防止四大王府抱成一团,皇权会受到威胁。 “这云侧妃据说是云王府从小就养在老家族地的小姐,据说是小时候体弱多病,14岁才回到上京城,十五岁就直接被粱帝赐给楚冠英了,好像说是根本就没有问楚王爷的意见,就直接下了圣旨。这件事当年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只是都被粱帝用铁血手段给镇压了下去。” 楚云嫣将自己知道的,一口气全说了出来,这才望向刚刚还一脸迷茫,现在已经是了然了的裴子谦。 “这么说这件事本身就有蹊跷?”裴子谦将自己听到的消息,在心中过了一遍之后道。 “当年这件事轰动一时,只是后来也就没什么人提起了,我还是听我父王提起过,不过那也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楚云嫣低头喝了口茶,继续道。 “那就应该没问题了,这件事十有八九与她有关。”裴子谦听完这一番话,直接下了定论。 “不说了,对了南诏太子最近的行踪查的怎么样了?” 自从上次见过南诏太子之后,楚云嫣就一直在让人关注他,只不过他身边有高手,他们的人都不能近距离跟踪,情报难度可想而知。 “其他没什么,只有一点,前两天他秘密见了个人。” “哦?”楚云嫣的兴趣瞬间被点燃了,毕竟这南诏太子说到底,就是那十多万将士丧命的罪魁之一。 “你猜,他去见谁了?”裴子谦玩味的把玩着手中的青花瓷杯子,面带微笑的道。 他猜对面的女孩一定想到了是谁,所以他并不是在卖关子,只是不想这么快直接说出来。 “楚…冠…英。”楚云嫣一字一顿的,咬牙切齿道。 好像要直接把他撕碎一般,可见,她是多么的对他恨之入骨。 自从前几天接到那些情报,她就想将楚冠英生吞活剥,只是还不到时候。 在祭坛边上,她能和楚冠英那么心平气和的讲话,她是废了多大的力气才将情绪压了下去。 “不错,正式楚冠英,我们的人没办法走进,不过跟踪的人中有一个会读唇语,不过只能看到一个人的。” “说什么啦!”楚云嫣有些迫不及待,想知道楚冠英在这里面到底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我们的人看到,楚冠英和南诏太子叫殿下,而且他行的是标准的南诏官员的大礼,还有一点,他们的谈话中似乎还谈到了什么郡主。” 楚云嫣听到这些,沉吟了一阵,脸上露出一抹了然的神色。 当初东方曦和紫萧的话,她一直没有旅顺,今天听到裴子谦的话,直接整体的过了一遍,那个郡主应该是凤绿宁无疑,那么那件事情和南诏就脱不了关系。 “还有吗?” “还有一点,楚王爷似乎与野狼谷的事情关系密切,甚至有可能是他一手策划。” “这是真的?”楚云嫣腾地站起身,不可置信的望着他,希望他能给她一个否定的答案,只是她失望了,裴子谦直视着她点点头,证实了这件事的真实性。 楚云嫣眼中的恨意迸发,道:“子谦,咱们的计划,该实行了。” “会不会将你一起卷进来,我们还是再缓缓吧!”裴子谦担忧的望着她,毕竟现在如果开始计划,对她也是不利的。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我会给自己留好后路的,而且粱帝的性子,即使将所有证据摆在他面前,他也会先考虑这件事是否有损他的面子。” 楚云嫣对于粱帝的性子是了如指掌,所以才敢如此的肆无忌惮。 “好吧,不过你一定要平安抽身,我只有这一个要求,否则这件事免谈。” 楚云嫣看着裴子谦这傲娇的表情,心中极其的惊讶,脸上却是一副忍俊不禁的表情。 他裴子谦说这样的话,做这样的表情真的好好笑好么。 笑归笑,只是楚云嫣知道,裴子谦是真的在乎她,如若不然,就他这超然世外的个性,雷打不动,火烧不急,怎么可能会说这样的话。 “子谦,我答应你,一定平安的来到你的面前。已经不早了,还有不到十天就是粱帝的寿诞了,事情如果再不开始,那么我承诺赫连靖宇的事情,可能也会出现问题,无论他是不是你的生死之交,既然我答应了他,就会尽全力,所以,这件事已经迫在眉睫了。” 裴子谦听着她坚定的声音,看着她坚决的面容,就知道,她的初衷一定不会改了,于是,无奈的点了点头。京郊的一处荒废的废园里,一道黑影瞬间降落在一个背对他的,身着黑色斗篷,将脸遮住的男人的身边。 “主子。”黑影刚刚站定,就单膝跪地向男人请安。 “什么事?” “回主子,我们查到了一件事,是关于慕容翎的,而且花神节那天的混乱,似乎和楚二小姐脱不了关系。”黑影一口气将调查结果,直接向男子汇报。 “慕容翎,他不是失踪了么?据说山洞爆炸之前他就已经消失了?”男人听完汇报觉得有些奇怪,于是问道。 “回主子,我们查到,慕容翎是被人带走的。” “被人带走?”男人声音有些低沉,高深。 “是的,当时有一批人在山洞外,爆炸前将慕容翎带走了。”黑影恭敬的跪地答道。 “越来越有意思了,看来这次梁国,没有白来,你去吧。” 黑影又行了一礼,脚下一点,飞出窗外,瞬间消失。 皇宫的御书房内 粱帝看着手上的信,脸色极其的扭曲,恨不得将手中的信直接攥碎。 嘴里咬牙切齿的道:“好,很好,没想到我大梁已经这么千疮百孔。” 信上的内容让粱帝一度怀疑自己对整个梁国的掌控,再加上前两天她的情报,粱帝不得不相信,梁国真的有奸细。 只是,只有这一个吗?粱帝又开始猜测。 会不会和他走得近的都是呢? 帝王猜忌,血流成河,这句话一点儿不假,只是粱帝现在并不想大动干戈。 一来,还有几日就是他的五十寿诞,二来,现在整个京城各国人士云集,考生也都陆续的到了京城, 本就是混乱的时候,如果现在发出召令,估计会危及到大梁江山。 这当然是粱帝不允许的,即使是动镇国王府他都不亲自出面,一定要别人先提出。 这样大的事情,即使是要处理,也不能在这当口。 想着,粱帝就从桌子后面站起来,走到后面的一个柜子旁。 不知道按了什么,只见柜子直接从中间分开,露出里面的一个洞口,显然这是一个密道。 从外面望去,感觉里面并不深,毕竟能够看到里面有光亮传出,应该是离地面很近。 粱帝顺着台阶往下走,并没有电灯,只是一会儿,就看到了下面的地面。 只是到了地面,里面的景象却是让人大吃一惊。 只见里面除了链接台阶的一面,其他三面上面挂的都是刑具,正对着阶梯的一面十字架上吊着一个人,显然是受过很多鞭打,刑伤,头耷拉着,即使是粱帝已经走到了她面前都没让她抬起头来。 粱帝很是嫌弃的抓着她的头发让她抬起头来,随着亮光,那人的脸清晰的呈现了出来,这显然是前几天被高公公以皇帝寿诞,不允许做法事为由带到皇宫的凤绿宁。 只见她眼角开裂,嘴唇白的起皮,整张脸没有任何光泽,两边还挂着几道血红。 “怎么?还是不说吗?”粱帝恶狠狠的等着凤绿宁,咬牙切齿的道。 “有本事打死我啊,自从来到这里,我就没有想过回去,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把我处死好了,我凤绿宁从小就离开了国土,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为国效命,只是……我对不起我的父王,对不起我的国家,不过,我没有理由,也没有义务告诉你吧!来呀,杀了我。” 凤绿宁的声音虽然虚弱,但配上那嘲讽、挑衅的表情,让粱帝内心的火气瞬间暴涨。 “好,好啊,细作果然硬骨头,看我不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完,粱帝直接走到鞭子的存放处,看了看一个带着倒刺的,拿下来,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又摇摇头放了回去。 又拿下一个上面带着一排铁钉的,拿下来,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 来到凤绿宁身边,道:“看好哦,今天我们先来点开胃的,这么快就把你折磨死,没了玩具,我会无聊死的。” 凤绿宁看到他手上的东西,身子明显瑟缩了下,绷得紧紧的,眼中露出强烈的恐惧。 这样的表情却是取悦了已经接近疯狂的粱帝,脸上的笑容极其恐怖,嘴上还说着:“怕了吧,怕了就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说出来我就饶了你,否则……。嘿嘿……” 凤绿宁当然不会相信他会饶了他,如果她说了估计会死的更快,这样说不定还能逃出生天。 凤绿宁眼中的嘲讽更胜,直接回瞪着粱帝:“随便吧,就这个,还不够给我塞牙缝,你就这点能耐么,整个梁国就没人能想出点新鲜的花样,每天都是这个,你不觉得腻吗?” 说完,还冲着他啐了一口。 粱帝的怒火彻底被激发了出来,向后倒了两步,拿起鞭子,疯狂的对着凤绿宁抽了起来,刚刚不流血的身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血肉横飞,溅的地上粱帝的身上到处都是。 粱帝不仅没有停下来的感觉,越抽身体就越兴奋,整个身体都不觉得疲累。 他身上的嗜血因子越来越旺,脸上的疯狂让人看了心惊。 刚开始,凤绿宁还努力的抬着头,用异常讽刺的表情望着他,越到后来,凤绿宁越感到力不从心,索性低下头不管不顾。 直到,凤绿宁疼的晕过去,粱帝才放下手中的鞭子。 嘴上一边嘟囔着:“想必你还没玩尽兴,那咱们再找个好玩的继续。”一边在周围走着,看着。 忽然,他眼前一亮,只见墙上挂着一套类似于夹板一样的东西,不同的是,每一个夹口处都有一圈细小的银针,别说夹上去,就是之套在手上,双手的手指估计就会直接废掉。 粱帝将这套东西拿下来,细细的欣赏着,脸上满意的表情挡都挡不住,心里还在想着:这东西是谁设计的,一定要重赏。 粱帝拿着这套东西,走回到十字架前,看着凤绿宁昏迷的面容,摇了摇头,一边将自己手上的刑具往她手上套,一边还在嘟囔着:“怎么这么不禁打,这玩具太不耐打了,一点都不好玩,得想办法让她支撑的久一点。” “还不醒,没关系,等下就醒了。”粱帝直接将套好的两个夹板上的线一拉。 “啊……。” 剧烈的疼痛,让凤绿宁直接从深度昏迷之中醒了过来,下意识的直接冲口吼了出来。 看到屋中的景象,才想起自己所在的地方,才知道,新一轮的折磨已经开始了。 只见凤绿宁的十根手指,早已经血肉模糊,看不出本来的样子,手指耷拉着,像是已经失去了生机,即使是侥幸活了下来,估计这双手也废了。 粱帝看着这双手却是异常的兴奋,嘴上还说着异常诡异的话:“看,看啊,我的杰作好不好看,说啊,不说我就继续了哦。” 凤绿宁看着粱帝扭曲的脸,其实内心是非常恐惧的,只是她肯定不会说的,因为她前几天就吃了这个亏,如果她说话,不论是不是顺着他说的,他都能找到他不满意的地方,然后变本加厉的折磨她。 “不说是吧,不说咱们就再玩点好玩的。” 粱帝放开夹板,又走了一圈,感觉没什么觉得好玩的,还是不死心,又走了一圈,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小盒子,打开之后,只见里面是一整盒的手掌长短的银针。 粱帝手中拿着端详了半晌,满意的点点头,将盒子里的银针取出十根,再把盒子合上,走回到凤绿宁的身边。 拿着银针在凤绿宁的眼前晃荡,一边晃还一边说:“看,这东西怎么样,知道这东西怎么玩么,不说是吧,那就是不知道咯,那我帮你演练一下吧,让你开开眼界怎么样。” 粱帝知道凤绿宁肯定不会回答,也不在意,就自顾自的开始玩,。 粱帝蹲在凤绿宁的脚下,将一根银针插入她左脚的大拇指,边往里插边搓着,嘴上还问:“这个好玩吧,刺激吧!咦?怎么不说话,那就是不好玩咯!” 粱帝见她还是不说话,神情更加扭曲,手上的动作也更加疯狂,嘴上越加狂躁的道:“叫你不说话,叫你不说话,戳死你,戳死你……” 凤绿宁哪里有力气说话,整个人弓着身子,抵御着一波又一波的疼痛,她多想晕过去,或者直接死了,但是她知道,粱帝不可能让她死,即使是咬舌,她现在都没有力气。 因为,她再进来的第一天,就已经被下了软骨散,到现在除了说话,抬头,没有任何力气。 当粱帝疯狂的将手上的银针全部用一个手法扎在她每一个脚趾上的时候,凤绿宁已经再次疼晕了过去。 粱帝觉得也差不多了,今天如果再折磨她,那明天就没得玩了,于是直接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一颗药丸,将凤绿宁再次弄醒之后,强行给她将药丸灌入,之后便不再理会她。 神清气爽的转身出去了。 与此同时,京郊的一处亭子里,一道芝兰玉树的身影正坐在那里,独自弈棋。 远处,一辆平凡无奇的灰布马车向这边驶来。 停在了亭子旁边,车夫从里面扶出一位老者,弈棋之人见到老者的身影,放下手中的棋子,径直的站起来,迎了上去。 “霍老,让您跑一趟,晚辈在这给您赔礼啦!” “太子殿下,怎么是您?”老者看到来人愣了一下。 “霍老,还是叫我二皇子,或者景瑜吧!太子殿下这个称呼,估计永远都不会再挂在景瑜的头上了。”慕容景瑜自嘲的一笑。 “哎,造化弄人,大梁堪忧啊!” 慕容景瑜听到这话,并没有接话,毕竟这句话,他霍老能说,他可不敢回。 于是道:“霍老,景瑜在这里备了一点茶水,我们坐下聊。” 霍老点点头,两人就坐之后,霍老直截了当的开口:“这块玉佩,是东方倾玄的,他为什么不来。” 110 霍老相帮 &nb“不瞒霍老,这玉佩确实是倾玄相赠,让景瑜来找霍老,今日是景瑜有一事想要霍老相帮。br>&nb霍老一沉吟,道:“二皇子,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当初我给东方倾玄这块玉佩的时候就说,老头子今生见到这块玉佩无论何时,何事,老头子只要能干,就是刀架在脖子上,老头子也会帮忙,二皇子不妨将事情说出来。” &nb“霍老先看看这个吧!”慕容景瑜从袖袋中拿出一封信,双手递了过去。 &nb霍老接过,一目十行的将信件看完,只是越看脸色也向慕容景瑜一样,越来越黑。 &nb“混账,这慕容阙是混蛋吗?自己的后宫都闹不明白,还坐着江山干嘛!干脆,直接滚下来的了!” &nb看着自己对面义愤填膺的霍老,慕容景瑜有些人俊不禁,只是这样的场合,如果直接笑了的话,显得很不庄重,于是憋得很了,就掩唇咳嗽了起来,这一咳,直接一发不可收拾,过了好一会儿才停住。 &nb而对面的老人也停止了愤怒的谩骂,只是一脸担忧的望着慕容景瑜那苍白如纸的面容。 &nb看他停下来,才问:“二皇子,你的身子?” &nb“暂时无碍,只是……”慕容景瑜顿了好久,才道:“霍老难道没有猜出来是怎么回事?” &nb霍老听慕容景瑜这话,就知道一定与信上说的事情有着很大的关系,稍稍一联想,就知道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nb“贤妃?慕容峰?”霍老的话里虽然有着疑问,但是他的目光坚定,根本就是胸有成竹。 &nb慕容景瑜没有答话,只是点了点头。 &nb这又引起了霍老对梁元帝的一阵不满,道:“你是否是让我助你重新回到那个位置。” &nb慕容景瑜嘴角一勾道:“霍老认为我现在还能担此大任吗?况且这件事情已经让我心灰意冷,我对于那些朝堂争斗,父子,兄弟相残之事,已经不想再过问了,如果还有机会,我想去看看梁国外面的世界,只是……” &nb说到这,慕容景瑜目光放远,目露哀伤,久久未动。 &nb“那二皇子今天叫老夫来是?”霍老有些疑惑,同时觉得这个玉佩的价值有些低了。 &nb“霍老,景瑜现在唯一的念想就是,给母后报仇,拆穿贤妃和慕容峰,让他们为镇国王府的覆亡付出代价,还请霍老在寿宴上,相帮一二。” &nb“你要在寿宴上动手?” &nb饶是霍老这么久经风霜之人,也有些震惊。 &nb那天的宴会,不仅仅是梁国内部,东冥大陆所有强国甚至是周边的小国都来使同庆,若是在那天动手,不知道要引起多大的轩然大波。 &nb慕容景瑜本就是太子,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之间的利害关系。 &nb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想将事情闹大,甚至那天可能发生更大的事,这只是其中的冰山一角。 &nb想明白了这里面的事情,霍老还是难掩惊讶。 &nb毕竟,这件事情太冒险了,在他看来,这样做无异于将整个梁国置身于舆论的中心,让梁国成为所有国家掌权者关注的焦点,甚至,有可能直接引发现在这种看似平静,实则波涛汹涌的暗潮向明处发展。 &nb引起各国间的混战。 &nb成为分久必合的起点。 &nb慕容景瑜当然知道对面这个睿智的老人会想到什么,只是,既然让人帮忙,那就必须坦诚以待,如若不然,就算帮忙也无处下手。 &nb更何况,依霍老的人品,也不可能将自己听到的说出去,这一点他还是可以相信的。 &nb霍老衡量了一番,道:“二皇子,老夫答应你,只是到时候要如何相帮,还请如实相告。” &nb慕容景瑜将他心中的想法,还有寿宴之上可能会发生的事情都和霍老说了一遍。 &nb在霍老痛快的答应之下,慕容景瑜目送着他的马车离开。 &nb这霍老虽然姓霍,却是梁元帝唯一还活着的皇叔,只是在先帝登记之后就请旨将自己的母妃接出皇宫,姓也改成了母姓,待其母妃百年之后,他就开始不问朝政,去外地游历,只是因为他在先帝登基做出的巨大贡献,还有他的急流勇退,让先帝永远记住了他的好。 &nb在位这些年,对他是恩宠有加,可以说现在梁国除了皇帝最尊贵的不是皇子皇孙,也不是四大王府的掌权人,而是这位老人。 &nb可以说,粱帝对这位老人都是没辙的,当初若不是机缘巧合,东方倾玄入了他的眼,他们根本跟他搭不上边。 &nb虽然这位老人是他叔爷爷,可是,除了重大庆典,他几乎是在青云山上清修,根本不会下来。 &nb若不是这块玉佩的面子,今日想要见他,难如登天。 &nb这天一早,两个消息让已经阴霾很久的上京城沸腾了。 &nb一大早,两道赐婚圣旨从皇宫中飞出,直奔九皇子和十皇子的府邸。 &nb还是别国公主的和亲圣旨。 &nb据说西越四皇子,昨日递国书上殿,将西越皇的意思表达清楚,希望以西越公主嫁来梁国作为两国永远和平友好的诚意。 &nb希望能够和梁国的皇子结亲,两国永结秦晋之好。 &nb紧接着,南诏太子也在殿上递上了国书,并且说明,他们所要嫁过来的是他们最尊贵的嫡出公主,并且希望粱帝知道自己国家的诚意,一定要答应。 &nb粱帝在殿上,看着大殿之下的两位别国皇子,心中气闷不已。 &nb西越还好,毕竟就目前看来,西越与两国并没有什么冲突,只是这南诏是什么情况。 &nb难道他不知道凤绿宁现在已经被自己弄进皇宫了吗?难道不知道他们的计划很可能已经泄露了吗?他们在他梁国设下的暗庄已经让他察觉了,他就不怕弄巧成拙,到时候两国战争四起。 &nb还是说他是真的有恃无恐,很自信自己不会动他的人,不会打草惊蛇。 &nb底下的南诏太子当然知道凤绿宁的事情,只是,他不知道粱帝是否知道这件事,他派出的人到现在也没有在皇宫之中找到凤绿宁的下落。 &nb只知道天牢里没有,其他关押人的地方也都有人查看,除了奉天殿和御书房。 &nb这两处,他的人不敢进来,否则肯定会打草惊蛇,毕竟这两处地方是整个皇宫的核心,也是防御最为牢固的地方。 &nb他的人设法来过这里,察觉到这里的暗哨少说也有七八十个,根本不用靠近就会被发现。 &nb是以,到现在,他也不清楚她到底是死是活。 &nb不过他能肯定,如果凤绿宁还活着,就一定被压在这两个大殿中的一个,只是现在他无从知晓。 &nb但是和亲之事却是迫在眉睫,毕竟这件事如果成了,就是对他们的动作最好的掩护。 &nb半年前野狼谷的十几万将士的死亡,本来就是他们内外配合的结果,其实要说阴谋,这粱帝占大部分,南诏只是帮忙而已。 &nb但就这件事来说,粱帝就会答应他的要求。 &nb皇帝嘛,谁不怕后世的名声被毁呢? &nb粱帝这么多疑,肯定会想到这点,只要他想到,就不怕他不答应! &nb南诏太子这么想着,也就直直的站在大殿之下,勾唇望着上面那个面容有些憔悴的君王,放松了身体,等着他的答话! &nb粱帝在龙椅之上沉思了良久,直到底下的各位大臣以为他不会说话了。 &nb粱帝开口了:“两位殿下转达的西越国君和南诏国主的话,朕会认真考虑,只是现在还不能做决定,今日天黑之前,朕给两位皇子答复,如何?” &nb于是就有了,第二天早晨,皇宫里直接飞出两到圣旨,让九皇子和十皇子措手不及。 &nb而且,整张圣旨上最醒目的地方就是寿诞之后三日成婚,擢礼部全力操办。 &nb此时,十皇子府的书房之内。 &nb一位留着长胡子的中年人正坐在书案的下首,整个人显得有些烦躁。 &nb而在他另一面的年轻人,也就是十皇子,从接到圣旨开始,整张脸就没有舒展过,眉心上的沟壑夹死一只苍蝇都绰绰有余。 &nb“翔儿,我们刚接到消息,你外公就让我过来问问你,知不知道怎么回事?昨日上朝的时候,皇上不是还犹豫不决?怎么今日……早上上朝的时候也没有征兆啊!” &nb中年男人看着对面自己看着长大的外甥,语气有些急躁。 &nb“舅舅,别说你不知道,我现在也是一头雾水,那个西越的女人,凭什么让我娶啊!” &nb中年男人本来跟他就亲近,十皇子在他面前一向有什么说什么,所以凌国公才让自己的长子过来探口风,如果真有什么,他们也好早做准备。 &nb“你是什么想法?你外公让我问你,是想娶还是不想。” &nb中年男人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这个外甥心里肯定很不舒服,只是自家老爹的话他还是要转达的,要不然到时候没有问清楚,自己少不了一阵数落。 &nb“谁想娶啊!谁不知道,娶个别国的公主,那个位子就肯定没戏了,这闲散王爷,我早就当腻了。” &nb十皇子一拍桌子,义愤填膺的道。 &nb昨天和今天上朝,他都有些忐忑,毕竟这些成年皇子里,没有成亲的就还有自己和老九,老大那个不算,本就是他自己不想娶亲,各种给自己设套,到现在还是单身,老头子也懒得管他了。 &nb毕竟,他身份在那摆着,就算是他们都死光了,估计那位置,他也做不上。 &nb“那你打算怎么办?悔婚?还是,直接去找上面那位?” &nb中年男子看他那架势,像是随时都要冲到皇宫,直接去跟上面那位叫板,于是直接反问道,希望这话可以让他清醒一下。 &nb十皇子一听自家舅舅那略带嘲讽的反问,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就泄了。 &nb每次自家舅舅以这种口气说话,他就知道自己想的那些直白的想法,肯定行不通。 &nb慕容翔丰知道自己的脑子有些简单,一直都是有母妃娘家外公和舅舅给他打点和建议,要不然早就不知道吃了多少次的亏,更不知道什么时候脖子上的球就搬家了。 &nb“那,舅舅,你说怎么办?” &nb慕容翔丰声音都弱了下去,已经是有气无力了。 &nb中年男人看了自家外甥一眼,在心里叹了口气,自家外甥就是坐上那个位置也没有那个能力,只是如果…… &nb算了,至少能给自己家族带来平安,现在粱帝就已经对他们虎视眈眈了,以前有个镇国王府撑着,还显不出他凌家的势大,可是现在,在武将当中,再无可以和他凌家相提并论之辈,他凌家就显得有些太突出了。 &nb“你外公的意思是,让你先娶了那位西越的六公主,这样一来,你父皇至少对你的戒心还有凌家的戒心会小一些,我们再有什么动作,也好进行一些。” &nb中年男人直接将凌老将军的话,转达给了慕容翔丰。 &nb只是“什么,外公让我娶那个女人?那女人娶了,那个位置我还能坐的上?” &nb慕容翔丰听完这话一下子站了起来,俯视着坐在椅子上的中年男人,眼睛像要冒火一样。 &nb“你先坐下,听我慢慢说。” &nb中年男人看自家外甥这一点就着的性子,心中又是一阵叹息。 &nb慕容翔丰胸膛起伏,显然是气的狠了,不过看到自家舅舅那一脸遗憾的表情,又有些泄气。 &nb自家外公看到自己也总是露出这样的表情,他知道,他自己的缺点,就像炮仗,一点就着,可是他自己控制不住啊,还有就是沉不住气,没办法啊,这么多年都没有什么不顺的事情,有事情自家外公给顶着,宫中有事还有自家母妃撑着。 &nb他本来就没经受过什么挫折,从来只有一个目的,就是那个位置。 &nb只是他又不想努力,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nb“你外公的意思,是让你娶了那女人,把她供起来也好,冷冻了也好,只是表面上的,之后,你还是想干什么干什么,给上面那位一个假象,这样至少他对你的戒备就会低一些,毕竟你是凌家的外孙,皇上那么多疑,这些年一定没少关注你,说不定你这府上就有他的眼线,只要你娶了西越的六公主,那么在他的心里,至少你是听话的,这样一来,他就会对你放松警惕,这样,我们的计划才好实施啊!还有,谁规定娶了别国的和亲公主,就与那个位置失之交臂了?那个位置自古都是强者居之,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上面那位的皇位来的正吗?自古成王败寇,有我和你外公,还有你母妃在,你还怕……” &nb说完,中年男子转过头,看着自家似乎正在沉思的外甥,静静的等着。 &nb“舅舅的意思是,让我藏着她,只是用他打幌子。” &nb中年男人看自家外甥终于转过圈了,欣慰的看了他两眼。 &nb“你母妃也是这个意思,刚刚,已经传书到了府上,你切勿坏了大事。” &nb中年男人叮嘱完,就站起身要向外走。 &nb“舅舅,那我就等着你们的好消息了。” &nb中年男人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又跟他说“不用送了”之后,直接向外走去。 &nb九皇子那边倒是很安静,一直没有什么爆料。 &nb不过,这些都不是楚云嫣关心的,此时的她正坐在汀心苑中,看着手中的情报,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微笑。 &nb与此同时,忠义侯府中正上演着一场闹剧,不,应该说又在上演着同一出闹剧。 &nb自从圣旨下了之后,李蓉蓉在公主府上就是坐立不安,她总觉得既然别的女人能够和亲到大梁,为什么他喜欢的人就不能入赘大梁呢? &nb她喜欢他啊,每次他都严词拒绝,让她总是下不来台,要是别人她直接找人杀了他也就罢了,可这人是自己从陪着母亲回上京之后,第一眼就喜欢上的。 &nb那时候自己直接就像他表白,可他说什么来着:“他并不想这么早谈婚论嫁,而且他使命还未完成,不可能成家。” &nb行,那她等,可是,她等来了什么,又等来了他的一次次逃避,一次次与她错肩而过,现在倒好,不光有个楚云嫣跟她抢人,这男人还真的是每次对自己都是采取不理政策。 &nb这眼看着,老九老十都要成亲了,她这还没有着落,自家母亲明知道自己的心意,却还是要逼迫自己去和别人成婚。 &nb只是,自己用一哭二闹三上吊给堵了回去,可是,一次可以,两次可以,那么很多次呢,她要怎么办。 &nb不结婚直接得罪自己的母亲,成亲吧,又觉得对不起自己。 &nb再说了,若是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nb她这什么摆在这里,没有几个人敢对自己不敬,只是天天对着一张自己不喜欢的脸,难道就不是一种深深的折磨吗? &nb于是,李蓉蓉这次改变了策略,不在他面前装淑女了,直接带上一堆侍卫,闯侯府。 &nb本来忠义侯府就没几个人,本来嘛,一个质子,能有多好的待遇,只是粱帝必须要面子,对方又是别国皇子,当然,在你梁国做质子,那也是做客,所以,赫连靖宇的府邸并不比一般的王侯小,只是里面只有几个他带来的仆从罢了。 &nb一个总管,两个贴身侍卫,整个侯府加上赫连靖宇也只有四个人,哪里能抵得了李蓉蓉带去的浩浩荡荡几十号人。 &nb尤其是他的一个贴身侍卫还不在的情况下。 &nb于是,一大清早,忠义侯府迎来了有史以来到他们这里最多的一拨人。 &nb只是这波人,没人喜欢罢了。 &nb“赫连靖宇,你给我出来,你出来,本郡主不打你。”李蓉蓉在一群侍卫的开道下,顺利进入了侯府,变往里走边喊。 111 离开 生怕里面的人听不见,或者是又避而不见。 这里李蓉蓉来过很多次,当然知道赫连靖宇的房间和书房在哪里。 于是她一边喊,一边熟门熟路的往里走。 “诶呦,芙蓉郡主,你怎么来啦,让老头子先去禀报一声怎么样,别这么闯进来啊,我们侯爷还没起呢!” “老东西,每次都是你挡我的道,今日你还要挡着我吗?不怕死就来。”李蓉蓉本来就继承了慕容家残暴的个性,只是以往来这里,想要给赫连靖宇一个好印象,不曾在他面前展露自己粗暴残忍的一面。 可那也不代表她今天还想装淑女,装温柔。 她今天就是来找茬的,就是来问个清楚的,再不行她就抢。 “赫连靖宇,你给我出来,你要是不出来,本郡主就在这等着,看看咱俩谁耗得起。” 赫连靖宇知道,这次再不出去,估计是躲不过了,只是屋中的赫连靖宇前两日刚刚发病,这两日正浑身乏力,根本不想出门,吃东西都是勉勉强强,这两日应付什么都是力不从心。 可是听到外面李蓉蓉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口气,似乎今日再闭门不出是不行的了。 赫连靖宇慢慢的从床上下来,随意的套了件常服,如墨的发丝只用一根缎带扎起,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的素雅,如果不是他过于苍白的容颜,看见的人估计都会赞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只是现在无人欣赏,他自己更无心欣赏。 他现在最关心的是,怎么把外面那个烦人的郡主给请出去。 他是真的对这样的女人敬谢不敏,更对这样的女人无福消受。 他赫连靖宇即使一辈子不娶妻,这样的女人他也是不会看一眼的。 奈何自从六年前开始,这个郡主就一直不厌其烦的来骚扰自己,甚至第一次见就跟自己说,喜欢自己,还想让自己入赘大梁。 本来在这大梁做质子,就是对他的一种极大的侮辱,这样的话更是在对自己的人格起到了莫大的伤害。 他赫连靖宇在来的时候,就想好了,十年归期,怎么可能再在这里耗下去。 赫连靖宇慢慢的走到门边,将门打开。 映入眼帘的就是一身绿衣,浓妆艳抹的李蓉蓉,站在一群穿着侍卫服装的人中间,后面只有两个丫鬟打扮,同样身着绿色衣衫的小姑娘,只是她们的布料显然没有正中间的李蓉蓉好,可以说这三人站在一群侍卫模样的男人中间,那就是万绿丛中三点绿。 其实李蓉蓉今天即使是来找茬的,事先也已经精心打扮过了,毕竟是来找自己的心上人,不管怎样还是想要美美的出现。 只是,赫连靖宇无心欣赏,他的身子现在正极度难受,刚刚从床边穿了衣服,挪过来的这段路,就已经够他受的,现在若不是有门的支撑,说不定他早就摔倒在地上了。 只是,他的尊严不允许他这样,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尽快的赶李蓉蓉走。 “赫连靖宇,你终于出来了。”李蓉蓉的脸上画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郡主,这么早来,有何贵干啊!”赫连靖宇尽量压低声音,让人听起来没有什么违和的地方,更是不想让人察觉他现在的虚弱。 不过,这低沉的嗓音听在李蓉蓉耳朵里,让她觉得一阵酥麻,只觉得是赫连靖宇在刻意的诱惑她。 如果赫连靖宇知道李蓉蓉此时的想法,他肯定会望着天,一只手举过头顶发誓,他绝对不是这么想的,他只是因为声音颤抖,不得不压低来控制整个音色。 好在他现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否则…… “赫连靖宇,你干嘛那么肉麻,你是不是也喜欢我。”李蓉蓉一脸娇羞的说出了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 不光赫连靖宇,就连跟在她身后的下人,也都惊呆了。 他们不知道自家主子,怎么会认为南疆六皇子那样说话是肉麻,只是声音低沉一点,跟肉麻可是一点都搭不上边。 只是她们才不会傻到去提醒李蓉蓉,他们才不想等下回去脑袋搬家。 “芙蓉郡主,你怎么会认为……”赫连靖宇说到这,直接说不下去了,他没想到李蓉蓉竟然这么…… 虽然他已经见识过李蓉蓉死缠烂打的功力,可是他是真的不知道哪里让她误会成这样,他真想说,郡主,你说我哪里好,我改还不行吗? 不过这话,他才不会说,这无疑是火上浇油,他只希望这里蓉蓉快点走。 “郡主,这大早上的,带着这么多人来闯我侯府,到底有何贵干!如果无视,那我就不奉陪了。” 说完,赫连靖宇就要向着屋内走去。 李蓉蓉看赫连靖宇又要走,于是忙叫住他,道:“赫连靖宇,我再问你一边,要不要做我的夫君。” 赫连靖宇转向屋内的身子僵了一下,随后又慢慢的放松了,转过头,直视着李蓉蓉,从容的道:“郡主,我记得我说过,这样的婚姻,我不可能要,还有,大梁不是我的家,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在这成家,还有,郡主,无论怎样,我都不可能娶你,这下你可以走了吧!” 赫连靖宇早就对她没有任何耐性了,连续六年,每个月都会上演这么几次,唯一不同的是,以前都是只带着几个丫鬟婆子,在大门口喊。 而今天却是带了一群侍卫,来强闯。 看样子,李蓉蓉也已经没了耐性,现在是来下最后通牒的,只是他赫连靖宇隐忍了十年,被迫害了十年,好不容易可以回到故土了,他才不会在这当口出事,否则,他会后悔一辈子的。 “这是怎么啦!六哥,你在里面吗?这是怎么回事,你的大门怎么被这么多条狗给挡住了。” 说话的人显然是南疆三公主赫连静姝。 在整个大梁,现在这个情形,也只有她会叫自己六哥。 听到她比喻这些人是狗,赫连靖宇在心中点了三十二个赞。 可不是吗,一大早跑来人家家里乱吠,这不是狗,是什么。不过,要论品种的话,这还应该是一种叫做走狗的东西。 “让让,让让,怎么着,还不让人进门啦。”赫连静姝显然是已经搞明白了这其中的事情,今日看来就是来搅局的。 赫连靖宇看到自己的妹妹前来,心里松了一口气,这运筹帷幄,阴谋诡计的事情他很熟,可是若说这女人,不管什么样的女人,他都搞不定。 小时候想逗母后笑,结果把人给逗哭了,后来的很长时间,他记得,父皇都是那这个来数落他。 想想十三岁前的生活,赫连靖宇脸上露出一抹纯真的,怀念的笑。 正好,这个笑让刚刚突破狗围走过来的赫连静姝看了个正着,也对着他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微笑。 他们兄妹十年没见,可是意见想法什么的还是一致的,赫连静姝相信她是领会了赫连靖宇笑中的含义的。 李蓉蓉看他们兄妹眉来眼去,就是不理自己,心里非常的不是滋味。 为刷存在感,李蓉蓉直接冲着赫连靖宇吼道:“老九老十都可以娶别国的公主做正妃,你为什么不能留在梁国娶我。” 赫连静姝听到这些话差点在个跟头,这是一国的郡主该说的话吗? 她不确定,这位郡主接受的到底是什么教育。 即使是平头百姓都知道的道理,她居然在这反问,还这么的理直气壮。 “芙蓉郡主,我六哥早有婚约,就等十年归期一到,回国成亲,在这大梁,我六哥受了多少委屈,你居然想让六哥留下,郡主……。” 赫连静姝对着李蓉蓉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她才不管李蓉蓉怎么想,更不会想她是不是会将这件事说出去。 这是他们早就订好了的,那天一定要办,而且事情也已经安排妥当,就等当天赫连靖宇的一声令下,无论她会不会说,都挡不住她南疆的男儿。 “郡主,赫连多谢郡主的错爱,但是,就如静姝所说,这里是我的伤心之地,也是我永远不想再踏足的土地,更别说在这里娶妻生子,即使娶,这人也不会是你。” 赫连靖宇以前虽然拒绝,但是不是很彻底,虽然有时很强硬,但给人雷声大雨点小的感觉,今日,他终于将话都说的满满的,终于让李蓉蓉的脸上出现了扭曲的神情。 “赫连靖宇,本郡主给你面子你不要,好,今天我带着这些人不是来闹事的,不过既然你不答应,那好,本郡主去求皇帝舅舅,让他给南疆递国书,就说南疆六皇子自愿留在梁国,与芙蓉郡主结为夫妻,南疆与大梁永结秦晋之好。” 李蓉蓉说完,看着赫连靖宇,似乎在等待这他的答案。 “郡主尽管去说,在下毫无怨言。”反正自己几天后就要走了,如果粱帝要寄国书的话,最少也要半个多月才有可能到达南疆皇宫,更别说反馈回来,这一来一回可就要两个月的时间,那时候他已经踏上了自己的故乡。 “你…你…你好…。”李蓉蓉的脸极度扭曲,整个脸颊呈现出一种潮红的状态,看上去就像是魔鬼一样。 你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干脆不说了, 只是脸上的胀红一直没有往下落的趋势,也不管那些侍卫了,直接一跺脚跑了出去。 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反正没有去皇宫就对了,因为并没有什么消息传出。 看人都走了,赫连静姝才看向赫连靖宇,一看不要紧,只见赫连靖宇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滑。 “哥,你怎么啦!”赫连静姝虽然知道他身上有毒,而且这些年在梁国,步步为营,隐忍算计,为了不让粱帝起疑,将自己的身子弄得非常的不堪。 可是这几次见他,并没有发现他哪里不同,最多就是脸色苍白了一些。 可是今天,看到赫连靖宇这样,赫连静姝才知道,他在梁国受到的伤害有多重。 那个记忆中文武双全,活泼好动,带自己骑马,射箭,教自己剑术,教自己权谋之术,告诉自己将在整个南疆担起什么样的责任,对自己永远是宠溺、温暖的哥哥,就在自己面前,居然连站都站不稳。 赫连静姝是真的吓到了。 赫连靖宇看她这样子,费力的将手抬起来,摆摆手,示意她没事。 “扶我起来。” 听到这话,赫连静姝的脸更加的难看,甚至都有些发青,她在心里发誓,只要这次能和哥哥平安回到南疆,收拾了摄政王,这大梁就是自己的下一个目标。 踏平梁国,将成为她毕生的信念。 赫连静姝双臂架着他,两人一起来到屋内。 “哥,到底怎么回事,这李蓉蓉怎么这么一大早带这么多人过来,她想干嘛?” 赫连静姝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而且也听说过李蓉蓉那些惊天动地的事迹,所以她今天一早过来,看到这阵仗,真怕自己哥哥吃亏。 于是跟梁伯打了个招呼,径直往赫连靖宇这边而来。 老远就看到一群侍卫在门前围着,依她的内力当然能听到里面的对话,觉得可能有些不对劲,她才出声阻止。 这李蓉蓉喜欢自家老哥,在自家哥哥面前就算是显出本性,也不会太过,所以她有把握,用言语直接将她气走。 “你也听到了,这几年我是真的不胜其扰了,现在我是能躲就躲,今天就是这不能躲的情况。” 赫连靖宇轻松地靠在椅子上,温柔的看着自家已经十年没见过的妹妹。 “那她今天带这么多人来干嘛?” “逼婚啊!” “咳咳…。咳…。哥,你能不能不吓人,我在喝水啊,呛死人不偿命是吧!” 赫连靖宇说这话的时候赫连静姝正在喝水,直接呛到了。 哎,十年没见,哥哥还是那么让人…… 不过,这也让赫连静姝想到了他们小时候那些美好的时光。 看着自家小妹这耍宝的性子,赫连靖宇低低的笑了起来。 这让赫连静姝一阵的心猿意马,自家老哥能不能不这么销魂啊,笑起来都能让她这阅尽无数的人看呆住。 不过,如果她见过龙毓宸的话,肯定会纠结她现在的话。 “今日过来是有什么事吗?我这里暗线太多了,你不该现在过来的。” 赫连靖宇笑过之后就开始想要说正事了,毕竟他这小妹也不是闺阁女子,若是没有事情的话,她也是不会过来的。 “哥,我是想跟你聊聊几天之后的事。” “宋宇。”赫连靖宇一听她的话,直接大声喊道。 “爷。”只见一道青色的身影,瞬间破窗而入,跪在赫连靖宇面前。 “出去放哨,我和三小姐要谈一些事情。” “是。”灰影一闪,屋中又恢复成两个人的状态,就像那人从未出现过。 “六哥,宋宇两兄弟回去之后,该重用了吧!” 赫连静姝看着那道消失的身影,转过头,微笑着对赫连靖宇道。 “是啊,他们十几岁就跟着我到了大梁,现在想想,当初他们真的是很有魄力,要不是带到大梁的这些人,恐怕……” 他没有说恐怕什么,只是赫连静姝知道,恐怕后面那句是她所不能承受的。 “哥,你现在不是已经熬过来了吗,我们在等着你回去,跟你来大梁的这些人在等着你带他们回家,南疆的百姓也在等着你,去和摄政王分庭抗礼,还他们一个清白世道。” 赫连静姝眼中蓄满了泪水,道。 她的大哥,为了整个南疆,牺牲了自己在南疆最好的培植势力的机会,虽然带出来了一些人,但毕竟,有时候鞭长莫及,虽然大部分情报自己都可以传过来,可是,不能传过来的又有多少,只能他自己回去看,听,自己去了解。 “是啊……熬过来了,终于可以踏上熟悉的土地,呼吸那片熟悉的土地了。” 赫连靖宇一阵感叹。 “对了,哥,那天晚上你打算怎么办,我和秦川郡主已经商量好了,那天整个寿诞肯定会特别混乱,秦川郡主说,她会负责整个皇宫内的事情,在咱们出城前,肯定不会出问题,在沿途,她都已经安排好了人接应,我们的人也都分散在我们必经的城市,到时候汇合就好,你看这样行吗?” 赫连静姝虽然在南疆这么多年,和摄政王斗智斗勇,甚至能够在南疆和摄政王分庭抗礼,在朝堂上据理力争,可是,在看到她多年未见的哥哥,还是习惯性的去询问他的意见。 赫连靖宇认真的听完她的概括,沉吟半晌道:“秦川郡主有说到时候有什么变故吗?会不会对她造成影响,如果是,我们就要重新换一条路来走。” “哥,你是不是喜欢上秦川郡主啦,那次你让我去给秦川郡主解围,到了这么大的事情上,你还是先想到的是她的安危。放心啦,这话我也问过她,她说她有办法置之度外,也有办法保证自己毫发无损。所以哥哥,你就不要在想了。” “还说那次是去解围的,难道不是去坏事的?” 赫连靖宇当然知道那天在玉福居的事情,只是也没造成什么事情,他也就没有提起过,谁知今天正主自己说了,还拿这是来揶揄他,那就别怪他翻旧账了。 112 缘起,龙毓宸的往事 赫连静姝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谁知道那天琪珑郡主怎么也去了嘛,谁知道怎么又莫名其妙的去了玉福居,谁又知道自己怎么就被拐走了呢? 哎,说多了都是泪啊,就知道大哥找到机会得数落自己,这不,真叫她碰上了。 “大哥,那天真不是我的错,北韩的琪珑郡主跟我一个时间去的,我有什么办法,你也知道,那是个难缠的姑娘,虽然大大咧咧的性子很讨喜,可那缠人的功夫,我也是领教了啊!” 赫连静姝难得的露出了小女儿的表情,嘟着嘴抱怨道。 “你还说,你这功力想要离开,应该很简单吧!”赫连靖宇看着自家耍宝的妹妹道。 “好啦,哥哥,你就不要再数落我了,我保证下次你让我干什么我都完成任务还不行吗?” 赫连靖宇看着自家妹妹,无奈的摇了摇头。 赫连静姝在心中比了个胜利的表情,阿勒,终于搞定老哥了,真是不容易啊! 赫连静姝从忠义侯府出来后,就去了楚王府找楚云嫣。 谁成想,楚云嫣并不在府中,就在她要出门的时候,迎面撞上了进门的楚荆忠。 “诶呀。”赫连静姝正在低着头想事情,并没有看前面的路,毕竟如果是下人的话,肯定会给她让路的,而且她走的又是正道。 只是,这是怎么回事,前面怎么会有一度肉墙,这什么情况。 “三公主,你没事吧!”一道低沉悦耳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赫连静姝的脸一下子红成了苹果,她当然记得这个声音,当时自己看到他的时候心就扑通扑通的跳,只是上一次只是匆匆走过,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接触。 这次…。 赫连静姝抬起头,望着前面的那张俊颜,心已经快要跳出来了。 “没事,楚公子,我没有撞到你吧!”赫连静姝想和他多说几句,可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反问回去。 “没事,公主走路还是小心一些,如果撞到什么东西可就不好了。” 赫连静姝一听他的话,脸又更红更烫了,望着他道:“楚公子说的是,静姝刚刚确实鲁莽了,想事情,没有看路,还望公子见谅。” “公主今日来是?”楚荆忠很奇怪,这南疆三公主来楚王府干什么。 看这样子也不像是事情解决了,是以,他才开口随意问了下。 “我是来找秦川郡主的,刚刚去过,好像说是她…。,噢,没什么。” 赫连静姝刚想到楚云嫣应该是背着人出的门,本来想要说的,说道一半就又改口了。 看着楚荆忠歉然一笑。 “公主如果没什么事,可以在这里等等,说不定等下云嫣就回来了。” 楚荆忠当然知道楚云嫣不在府中,甚至他还知道,楚云嫣是去干什么了,只是这些话肯定不能和对面这人说,否则他们的计划无法实行,到时候事情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趁着现在粱帝还没有发难,他们还可以用这个身份掩饰一二,到时候东窗事发,楚荆忠在心中叹了口气。 他只想楚云嫣没事就好。 他们的计划,对他和楚云嫣都有影响,只是这件事必须要做。 成大事者,不能瞻前顾后,虽然危险,但是也要去这么做。 “楚公子似乎和秦川郡主的关系不错,不过,据静姝了解,秦川郡主和这楚王府里的人似乎都没什么交情。” 赫连静姝是一副好奇的表情,只是这话听在楚荆忠耳朵里却有些不中听,不过,他也知道赫连静姝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以,他也没有当回事。 “这府中之事错综复杂,有些事情,传言不可信,不是吗?公主。” 赫连静姝听完这话,赞同的点点头,这是肯定的,如果她听信传言,这些年真的不知道她死过多少次了。 而且这楚荆忠显然是和她胃口的,她心中升腾起一个念头,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实现而已。 “楚公子所言极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这一点静姝还是很清楚的,只是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去楚公子的院子里一坐呢?” 这话若是和别人说,赫连静姝想都不会想,可是对面的人是楚荆忠,她在心中反复思量,要不要说,最后还是抵不住自己心中的渴望。 要讨厌就讨厌吧,反正自己尽力了。 就在赫连静姝以为要被拒绝了的时候,楚荆忠道:“公主请把,我的竹院基本没有人会去,公主今日想要去我的竹院一坐,楚某当然要好生招待。” 赫连静姝的眼中立即迸发出耀眼的光芒,脸上也挂上大大的笑容,整个人变得鲜活了起来。 楚荆忠看到自己对面的比男人还强势的少女,露出了这样的表情,心中没来由的一动,只是他没有来得及想,就已经一闪而逝。 好在这些天楚王府一个接着一个的糟心事,无论是主子还是下人,整个王府里都充满了阴霾的气息,很多地方几乎看不到下人,他们两个的对话和表情也没人看到,否则肯定会有人非常惊奇。 两人又说了两句,楚荆忠才请她一起去竹院。 两人边走边聊,只是在竹院两人说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只是后来,南疆三公主嫁给东齐摄政王十里红妆,亲自迎娶的消息,传遍各国,成为了一段佳话。 不过,现在我们还是先来看下楚云嫣在干什么吧! 一辆素朴的马车,停在上京城南面的一座别院前,赶车的是龙萧,可想而知里面的人会是谁。 只是今天,这里面可不仅仅是楚云嫣一个。 当帘子从里面掀开,首先从里面走出来的是一个男人,只是,这个男人龙毓宸是不敢惹的,否则…… 他才不想让自己刚刚抱得的美人就这么飞了。 东方倾玄从车里出来,将自己的一只手往帘子里面伸去,坐在轮椅上等在门口的龙毓宸心中那叫一个气。 他也想去扶他家卿儿好不好,只是,哥哥神马的最讨厌了,想踹走还不敢,不踹走吧!碍事。 楚云嫣将手伸向那只穿帘而入的手,东方倾玄轻轻一带,就将她从马车中带了出来,刚刚下到地上,楚云嫣就感觉到一道火热的目光正盯着自己。 沿着目光看过去,就看到坐在轮椅上,一脸郁闷的龙毓宸。 楚云嫣很疑惑,龙毓宸这是怎么啦,自己过来很让他不开心吗?这表情是要干嘛? 要是这话让龙萧知道,他一定抱着肚子,笑的生疼,然后告诉她,小姐,我家公子那是吃醋,醋坛子让他打翻了,才不是看到你不开心呢! “怎么啦,这幅表情。”楚云嫣看了看东方倾玄,就放开他的手,向龙毓宸走去。 毕竟都已经在一起了,怎么也要问问不是?要不然两个人因为谁都不问产生误会,那是多么无奈的事情啊! 她楚云嫣就是这么直白的一个人,有些事必须保守秘密,可是有些事,是一定要说出来才能避免事情的发生的。 “卿儿都不让我扶。”龙毓宸自动忽略掉东方倾玄那杀人般的目光,嘴巴嘟起,望着站在自己前面的少女,那表情别提有多萌了。 “九公子,要不我让龙萧去给你买坛醋?”楚云嫣眼睛闪烁了下,一脸无辜的望着龙毓宸。 “噗…。” 龙萧是实在忍不住了,自家主子和楚小姐的相处真的是太有意思了,终于感觉自家主子像个活人了,至少有些人气了。 龙毓宸一道凌厉的目光射过去,龙萧立即收声。 “呦,九公子,也不像是传闻中那么不堪嘛,长得还不赖。”东方倾玄这些日子的调养和自我调节,已经恢复了一些,有些本性也露了出来。 虽然他认可这个妹夫了,可是看见他还是觉得不舒服,自己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妹妹就这么被人拐走了,他才不会让他那么好过。 “东方公子还知道男人长得不赖呢?东方公子,恩,比本公子略逊一筹。” 龙毓宸听到这话,直接出口相激,只是说完就后悔了。 不是想好了要讨好他的吗?最起码先让他松口再说啊,怎么自己就是管不住呢,平常一句话不说的个性呢?怎么到了卿儿面前就全部打破了呢。 龙毓宸在心中一阵的嫌弃自己,只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没办法收回来了,只能寄希望于东方倾玄不是那么的…… “倾玄自知相貌不差,不牢九公子评价,倒是九公子这脸,本公子可是很…。” 东方倾玄没有说完,就感觉到一道实质般压迫的内力袭来,带着强烈的杀气,楚云嫣和龙萧当然也感觉到了,只是龙萧不敢动手,只能在旁边看着,他只能寄希望于站在他旁边的楚云嫣。 楚云嫣直接将手放在了龙毓宸放着轮椅把手上的一只手,另一手慢慢的抚摸他没有被轮椅椅背挡住的后背,一边在他耳边小声说:“宸,是我,看看我,我是卿儿,没有人会对你怎么样,你对面的人不是你的仇人,回过神来,把内力收回去,乖…。” 在楚云嫣一遍遍的保证和开导下,龙毓宸终于慢慢的收回气场,整个人也跌坐回轮椅上,软软的,仿佛没有任何力气。 东方倾玄看到龙毓宸这样,很是不解,他只是想要奚落他一下,谁让她拐走自己妹妹的,可是没有想到…。谁能告诉他这是怎么回事,他现在真的是一头雾水。 只是当他终于感到强烈的压力消失的时候,看到站在龙毓宸旁边的楚云嫣冲着自己摇了摇头。 他们之间的默契从来都是不用说明的,他当然知道楚云嫣这是告诉他,等下会跟他解释,只是现在不要再问了。 于是东方倾玄在忍过了那阵内力引发的压迫和不适之后,没再说什么,只是冲着正题道:“九公子带路吧,今日我们过来干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东方倾玄还是没有好气的道。 龙毓宸心中很是无奈,这哥哥妹妹怎么这么无奈啊!刚刚若不是自己又进入了梦魇,也不会发生这么尴尬的事。 现在他也不好在说什么,只是把双手放在轮椅的轱辘上,想要往里走,没成想,一只柔软的小手将自己的双手都拿了上来,放在了轮椅的扶手上。 “我来推。”一道清灵的声音从头顶响起,龙毓宸就不在坚持,由着她将自己往里推。 他是真的从来都没有想过,如果没有找到她,这辈子会不会有人给他推轮椅,他从来想的都是,找到她,宠她一生一世,找不到她,毁灭了整个大陆,自裁。 而现在,后面那个美丽的小人,正帮着自己将轮椅推进去,虽然心疼她会不会累,心中却也是异常的甜蜜。 到了大厅,东方倾玄也不想跟他说什么,就这几句话,他就觉得龙毓宸是个有故事的人,而且这些故事是他一生的伤痛,无法对人诉说,也不想对人诉说。 他其实很担心,如果他也不能对自家妹妹完全的放下心结,将所有的事情都说给她听,那么两人之间会不会产生很深的隔阂。 如果这些话让龙毓宸听到,龙毓宸肯定会告诉他,这种想法根本就不必有,对于楚云嫣,他可以和盘推出,只是时间而已。 更重要的是,似乎,楚云嫣还是不确定能不能一直跟自己在一起,所以一直在犹豫,不想听自己的故事。 龙毓宸其实一直都知道,她心中的想法,只是他会等,他会等到她完全敞开心扉,真正接纳自己的那一刻。 “九公子,人在哪里。”东方倾玄直接开门见山的道。 “龙萧,带大哥去见慕容翎,卿儿就在这里陪我吧!~” 东方倾玄当然觉得不妥,想要说话,只是看到楚云嫣给他的眼色时,摇摇头,哎,女大不中留啊! 随后,不在看他们,径直的跟着龙萧向后院走去。 龙毓宸看着东方倾玄和龙萧离开的背影,转过头来看到自己对面,蹲在自己脚下和自己平视的女孩,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 自己的女孩这么的善解人意,居然不让自己仰头看她,只是这样他会心疼的。 “卿儿,起来,我不需要你来迁就我,等下会腿疼的。” “不会啊,这样你就不累了,我也可以趴在你腿上歇会儿啊,你不会嫌弃我吧!” 楚云嫣看自家大哥走了,也就没有什么顾忌了,这里又是他的别院,应该不会有人进来。 “怎么会呢,我的卿儿这么为我着想,我高兴还来不及。” 看着楚云嫣这样的神情,龙毓宸也放松了,温和的看着她,将双手放在她放在自己腿上的手背上摩挲。 “龙毓宸,你今天怎么又坐轮椅啦!” 楚云嫣看着他身下的轮椅,就是一阵的不舒服,这种罪干嘛要让他受啊,每次看到他的轮椅,她都有种问他经历的冲动。 龙毓宸似乎知道了她想要知道什么,只是她不问出来,他是一定不会说的。 那些经历并不美好,甚至就是自己身体成为这样的罪魁祸首,他看得出楚云嫣是真心喜欢他的,所以,他并不想要楚云嫣跟他一起难受。 但是,如果她问出来,他会选择全部相告,只是他不知道楚云嫣会在什么时候将这件事问出口。 “总不能见大哥,直接飘着走吧,而且,卿儿,我想你应该要习惯,我本来就不良于行,在自己的地盘的时候,从来都是这样的,以后我可能永远都是这个样子,你能接受吗?” 龙毓宸知道楚云嫣想的是什么,也知道她每次看见轮椅皱眉是为什么,只是以前没有机会问,而今天正好她问出来了,那么自己为什么不说呢? 楚云嫣听到他这一番话,心里非常的不是滋味,眼圈也变得红红的,只是她并不是不能接受,而是真的心疼他。 这时的楚云嫣脑子里是一片空白,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龙毓宸,我能问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刚一问完,楚云嫣的心就咯噔一下,好像自己做了什么错事。 龙毓宸听到这样的问话,就知道他的女孩接受了自己这样,只是心里为自己难过。 龙毓宸伸出手,把将头埋在自己腿上的女孩的头抬起,用温润中带着点粗糙的手划过她的脸,把她偷偷落下的泪拭干。 温柔的望着她道:“卿儿,我的经历……你先答应我,等下不许哭,不许难过,这些事都过去了,他只是一段经历……能做到吗?” 楚云嫣想也没想的点点头,她知道自己肯定做不到,她也知道,她的内心是渴望去了解他的一切的。 龙毓宸知道她做不到,只是他还是要说,就算是预防也好。 楚云嫣见他迟迟未开口,把自己脸上的泪水一擦,直视着他道:“龙毓宸,我们既然决定在一起了,我想知道你的一切,不管是好的,坏的,我都想和你一起承担,我可能会哭,可能会很难过,很心疼,但那都是我的真实感情,无论如何,请你把事情告诉我,好吗?” 113 楚云嫣的心疼 龙毓宸看着自己的女孩那坚定地表情,心塌了一块儿,下意识的点点头。 随后,楚云嫣发现,他的目光变得悠远空洞,她知道,他在想如何将事情告诉她。 楚云嫣耐心的等着…… “我在八岁之前,都是在西越皇宫中长大,虽然西越皇很喜欢母妃,甚至把最好的都给她,可是,母妃对他却是一点感情都没有,据说是因为西越皇拆散了她的因缘,还强暴了她,她恨他,而我就是她恨中的产物。很小的时候,我就没有感受过什么是母爱,她确实生下了我,我在很小的时候,一直希望她能像别人的母妃一样,哪怕给我个微笑,或者抱抱我,只是,我的希望只能变成失望,三岁以前,虽然我没有感受过母爱,至少西越皇对我还是很好的,就像一个慈爱的父亲,有一天晚上,我在自己的小房间睡觉,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母妃的房间里发生了剧烈的争吵,西越皇一开始还是好声好气的和她说话,后来就听不到他的声音了,再后来,西越皇直接掀帘出去了,从那以后,我的世界全变了。” 龙毓宸说到这里,眼中流露出浓烈的恐惧,眼神空洞的可怕。 楚云嫣一直在关注这龙毓宸的状态,毕竟这些事情他都是亲身经历,而自己只是在听就觉得心已经揪的死紧。 楚云嫣默默的站起身来,靠近他,将他的头靠向自己的胸膛,一手紧紧的搂着他,一手顺着他如墨的长发。 口中不停地安慰:“没关系的,龙毓宸,以后我陪你,我的怀抱永远为你敞开。” 龙毓宸安静的靠在楚云嫣怀里良久,才声音闷闷的道:“自从那次之后,西越皇就没有再来过母妃的宫殿,对我也是不加理会,一开始母妃还不理我,后来就开始在我面前说,我是野种,是不被喜欢的孩子,是杂种……这些话几乎天天骂一次,虽然她都是关起门来,把我拎到身边去骂,可是声音很大,整个碧凤宫的人都听得到,刚一开始,还没有人议论,毕竟梅妃无论现在受不受宠,也是西越皇放在心尖上的人,只是这种情况持续了好久,西越皇再也没来过碧凤宫,下人们就开始疯传,整个皇宫都知道了这件事,再后来,就有人传梅妃疯了……。” 说到这里,龙毓宸又停了,似乎在想下面的事情要怎么说。 可是,楚云嫣分明感受到,就在龙毓宸头靠着的地方,她的衣襟湿了。 那里是心脏的位置,楚云嫣的心密密麻麻的疼着,只是她不知道怎么安慰,眼眶又慢慢地红了。 楚云嫣尽量小心翼翼的,不让龙毓宸发现,怕一打断他,他就再也说不出来了。 毕竟,这样的经历,不是谁都有勇气说出来的。 顿了顿龙毓宸继续道:“其实母妃那时候,并没有疯,只是她不想再看到西越皇在她面前晃荡,于是自导自演了一出戏,只是在没有人再奉承她,再理他的时候,她又将所有这一切都归结到了我的头上,说是我的错误,我的出生让她现在的生活这么的不堪……” 说到这里,龙毓宸抬头看向自己的女孩,发现她的眼眶虽然红红的,但没有泪水,她稍稍放下了心,继续道:“从那以后,我就开始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碧凤宫里有一间密室,不知道是谁建的,母妃却知道开启的方法,只要她一心血来潮,就将我叫过去,第一次我进到那间密室的时候差点晕过去,那间密室四周全都是刑具,即使是门后也有许多见都没见过的各式各样的工具,没进去一次,她都会在我身上试上几个,直到将那密室里的几百种刑具都试了一遍,那时候,我的身子已经很虚弱了,她不但没有放过我,甚至为了让我能让她玩的久一些,她开始自己配比制出许多有毒的、无毒的药物,给我灌进去,一开始无论哪一种进去,我都会被折磨的死去活来,直到后来,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灌进去的药就像没有起任何作用一样,没有了任何动静……。” 楚云嫣发现,说到这些的时候,龙毓宸的身子是一直在发抖的。 楚云嫣慢慢地拍抚着他的后背,好久他才恢复平静。 之后,本来只是有些闷闷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楚云嫣没有打扰他,只是默默的在他身后安慰。 “那时候,我在皇宫中,甚至是连太监、宫女都能欺负我,一开始的时候只是爱答不理,后来伺候我的宫女就把我的饭菜和她的饭菜反过来,让我吃她的,那些太监更加的变本加厉……” 顿了下,他又到:“你不是一直好奇,我为什么听到漂亮这一类的词就会身体紧绷,甚至想要杀人吗?” 楚云嫣轻轻的“恩”了声,以示回答。 龙毓宸在她身上蹭了蹭,道:“我说了,你会不会嫌弃我。” 听到龙毓宸这带着小心翼翼的话,楚云嫣心中的疼痛无以复加。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楚云嫣现在无比的想和他一起承担。 “怎么会呢?你知道我的全部经历,你会嫌弃我吗?”楚云嫣的经历可以说也能写成长篇小说了,甚至很多时候都是在和男人打交道。 若是龙毓宸对这些介意的话,恐怕也不会来招惹她。 这一点,她还是很确定的。 “当然不会,我的卿儿永远是最好的。” 楚云嫣听着龙毓宸这略带撒娇的话,心中一阵甜蜜和感动。 他在说着这么沉重的话题,还不忘逗自己,楚云嫣放在他腰间的手又收紧了些。 龙毓宸又沉默了半晌才道:“那是因为,我小时候就长得很是……有点雌雄莫辩,而那些断了根的,就喜欢这种,当时我又是无依无靠,父皇不理,母妃更是恨我入骨,于是,有一天我在御花园旁边的小径上走着,迎面走来几个太监,那几个太监看见我,那种不怀好意的眼神我至今记得清清楚楚,离得近了,我才听清他们说的是什么。” “他们在打赌,谁敢将我上了,那天的饭菜他们请他。从他们后来的话里我知道,他们是御膳房专司膳食的,本来是要去东华门,从那里出宫去采买,结果在半路上遇到了我,其中有一个太监可能是胆大吧,也可能是看上了那顿饭。” “他和几人保证说肯定能够把我上了,当时我就是一个六岁的小孩子,本来被母妃摧残的身体就已经虚弱不堪了,更何况那么小,就是是个正常孩子也不可能走得了,毕竟那几个是成年人。” “那太监猥琐的走近我,直接把我一把推倒在地上,身子就压了下来,一边……口中还喊着,*,漂亮,瓷娃娃等词,我拼命的挣扎,却徒劳无功,最后我像破布娃娃一样被他们……。从那以后,再听见有人说我……,在我有能力了之后,那些人都已经……。” 他没有说已经怎样,但楚云嫣还是能够猜出来。 向龙毓宸这样有仇必报的人,他们的下场,可想而知。 只是……楚云嫣在听完他的这段经历之后,再也忍不住泪水,她的龙毓宸为什么要受这样的待遇,为什么自己没有早早的认识他,那样就可以陪着他,或者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 而现在,她只能苍白无力的抱着他,给他力量。 龙毓宸没有管楚云嫣在想什么,又继续道:“九岁的时候,我的母妃因为压力过大,自尽了。那时候的我,就是一个无根的浮萍,母妃在的时候还能住在碧凤宫,可是,母妃不在了,这座宫殿就要返还宫中,那时候我被带到了冷宫旁的一处无名小院里,就在那里生活了下来,直到有一天,一个怪老头把我掳走了……” 直觉告诉楚云嫣,这老头一定跟龙毓宸现在的身体状况有着很大的关系。 毕竟,前面他说过,梅妃给他的药,并没有让他成为现在这个样子,那么也就是说,这样的身体是在他八岁之后造成的。 楚云嫣在心中想着,却没有问出来。 他相信,龙毓宸会自行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 龙毓宸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整个身子崩的紧紧的,仿佛一只想要奔跑的猎豹。 “没事了,没事了,卿儿在这里,不会有人想要害你的,就算有,卿儿也会让他们在直接死在外围。” 楚云嫣稍稍腐下身子,在龙毓宸耳边轻轻的,不停的说着,鼓励着,安慰着。 一会儿之后,龙毓宸的身子开始放松,之后就是轻松了。 楚云嫣听到一个在自己怀中,闷闷的说话的声音:“九岁那年,那天晚上,我已经饿了三天了,那时候我只是自己去找吃的,还没看清老头是怎么过来的,我就被他带到了空中,我只记得他带着我,只是几个起落就离开了皇宫,我不知道他怎么会那么熟悉西越皇宫,只知道他把我带到了一个山洞,现在我还记得,当时那山洞里已经有很多尸体和白骨,似乎都是他掳走的孩子死后就直接扔在这里了。” “那时候我非常害怕,但是我知道没有人可以帮我,他把我拴在一个凸起的石柱上,就自顾自的出去了,我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只知道他回来的时候拿了一个袋子,然后拿了一个大木桶,不知道倒的什么,我只知道不是水,因为进去的时候火辣辣的疼,他还把袋子里的东西全部倒了进去,全是剧毒的毒物……” “就这样,日复一日,大概过了两个多月,我觉得自己已经再也撑不住了,他突然换了方法,不再让我泡那样的药水,而是改成给我往里灌,各种毒药,各种补药就每天在我身体里灌,那种想死却死不了的感觉,真的很难受,终于,我是真的撑不下去了,昏了过去,可是那老头或许是觉得我经的去折腾,于是用了无数方法把我弄醒……” “只是,我那时候已经陷入了深度的昏迷,无论怎么弄,我都还是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可能是他觉得我的体质难得一见吧!他把他几乎是一半的功力强行灌注在我的体内,那种忽冷忽热,一会像是在炙烤,一会儿像是置身冰窟的感觉,终于让我醒了过来,自从我醒过来,我就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像那时候那么虚弱,虽然全身难受的很,但不得不承认,那些内力还是很有用的……” 说到这里,他又停了一会儿,抬头看了看已经泪流满面的楚云嫣,心里又疼又感动。 不过,他没有说什么。 楚云嫣并不是不能扛事儿的女子,她有着世间绝大部分男子都没有的气概和魄力,她也有着承担事情的心智。 所以,龙毓宸并不担心这些事如果都说给她听,她会不会承受不住。 龙毓宸低头在楚云嫣胸膛上蹭了蹭,又道:“有一天不知道那老头干什么去了,总之回来的时候就是醉醺醺的,然后就躺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睡着了,那时候,他已经不绑着我了,可能是看我已经老实了吧!我终于找到了机会,逃了出去,只是…。身体实在是吃不消,无意中掉下了悬崖,谁知道,可能是老天看我太倒霉了吧!让我掉到了潜龙城的城主府……” “潜龙城?”楚云嫣虽然伤心,但是一直在听着龙毓宸的讲述,虽然有时候断断续续的,但是能听出是想要尽力将故事将完整的。 她知道像龙毓宸这样的人,从来都没有跟别人吐露过心事,这样一下子将自己所有的经历都讲出来,不仅仅是为难了他的人,也是很挑战他的口才的。 一直把心事藏在心里,从未说过的人,一下子将所有的心事一股脑吐出来,反正她没有这样的勇气,如果他不是把自己当做了无比信任的人,是不可能去这样做的。 向他们这样的人对人的信任是非常薄弱的,所以当他想要讲出来的时候,她是非常愿意临听得。 只是在听到潜龙城的时候她不淡定了。 潜龙城在她看来只是一座传说中的城池,没想到从龙毓宸的嘴里直接说了出来,还是他亲身经历,甚至他就在那里待过。 据她所知,潜龙城是在一千多年前,二十几路起义军,开启混战,生灵涂炭,死伤无数,其中一路起义军的首领本就是因为挨不住一个朝代末世的残暴,因为挨不过高昂的税利,煽动整个县城的青壮劳力起来起义。 他们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让农民都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让所有的老弱妇孺都有一个栖身之所,之后起义队伍越来越壮大,只是有一天这位首领发现,这样下去可能不会实现自己的初衷,毕竟他并不想当皇帝,他知道他当了皇帝可能也治理不好国家,毕竟一个国家不是只有农民,只有粮食,只要吃饱穿暖就可以生存下去的。 之后,他和几个手下的将军商量,他们一起去找一个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隐居起来,和外界断绝联系,自给自足。 这个想法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同,他们的计划传出去之后,还引起了几个世家大族的关注,是逢乱世,他们也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自家的生计也有些不好,于是派代表来找到他们,这几个世家大族的人出资,他们出人,一起建造属于他们的理想家园。 于是,那几个首领开始了漫长的选址之路,后来人们都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只知道在大山深处,建起了一座与世隔绝的城池,取名潜龙城。 意在潜龙在渊。 楚云嫣一直以为这个故事,只是一个传说,今日听他提起,确实引起了她极大的兴趣,所以,下意识的打断了龙毓宸的话,只是刚一打断,她就后悔了。 不知道龙毓宸会不会给她解释,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继续说。 龙毓宸一听楚云嫣那疑惑中还带着兴奋、好奇的声音,心中有些无奈,不过他也能理解,世上之人如果听到潜龙城没有一点惊讶,那也是不可能的。 龙毓宸嗯了一声,道:“对,潜龙城,就是你心中想的地方,就是人们认为不存在的一个地方,当时我也不相信,以为那老头骗我,没想到是真的。” “老头,是怎么回事?”龙毓宸的回答彻底激起了楚云嫣的兴趣,眼睛红红的,眼球却是亮亮的望着还在自己怀里人的墨发。 龙毓宸感觉到她的身体因为激动有些颤抖,于是:“我说的老头是潜龙城的城主,当时我掉下来的时候,直接掉到了房顶上,那个房顶有个洞,正好让我漏下去,哪知道,那老头正躺在床上,而那个洞正好是床上面,他直接做了我的人肉垫,不过当时我也是倒霉,他没被我砸晕,我自己到晕倒在了他身上。我醒来的时候,看到自己是躺在床上的,整间屋子除了我再无他人,过了一会儿,门开了,那老头端着一碗药进来,你也知道我这些年已经对药产生了一种本能的恐惧。” “闻到药味儿,我下意识的闭上眼睛,装作没有醒的样子,那老头过来就对我说,小子,你的呼吸都乱了,别装了,我就只能醒过来了。看到他手里那碗药,我的眉头就皱的死紧,所有不好的回忆都冲上脑海,老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以为我是不喜欢药,就开始各种教育我。” “直到他觉得我已经被他说服了,他才又拿起药让我喝,只是我直接就将药扔了,这也惹恼了老头,当时他就差把我吊起来了,不过他会医术,知道我身体里有着很多的毒素,他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他还是帮我了。” “当他知道我身体里有强行灌入的将近一甲子的功力的时候,他愣住了,只不过很快他开始想办法把我身体里的毒素转移,就那样我在他府上住了好久,大概有快一年的时间吧,这期间,他把我身上的药毒清除了一部分,又教我把身体里的毒素往腿上引,最后我就成了现在这样子,如果不是那老头,估计我活不到现在。” 说到这,龙毓宸又沉默了。 “那,现在那老头还在潜龙城吗?”楚云嫣听完这个故事,问出了自己心中的问题。 她知道,如果她不问,他可能就不说了。 “不,老头早就死了,我身体里有一部分内力还是他的。”龙毓宸呆了半晌,才慢慢的道。 “死了?那潜龙城?”楚云嫣是真的好奇潜龙城的,现在有人说出来,她当然要了解一番,这传说中的建立在大山中的国家机构。 “老头在临死之前,把潜龙城的城主令交给了我,现在我是那里的城主。” “啊?你是城主?那里是不是特别富裕,还没有争斗。”楚云嫣激动的放开他,眼睛明亮的望着他,好像天上的星辰。 “潜龙城啊!我接手的时候那里的人都快饿死了,还不知道外界是什么样子,根本已经没有了一座城池的感觉,那里的人都像是行尸走肉,能过一天是一天。”龙毓宸嘲讽的一笑。 当初的共和政权,自己接手的时候却是一个烂摊子。 龙毓宸又想起自己在城主府的时候,整个城主府只有一袋米,还要撑下一个月去。 龙毓宸都不敢想,如果不是他接手了这样一座城,换做是别人现在这座城还存不存在。 “怎么会这样,历史上不是说,这座城里的人过着繁荣富饶,共同富裕的日子吗?” “你觉得这可能吗?一座城池永远不和外界接触,而且那个地方四处是山,就连城主府的后面都是连着山上的悬崖的,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经济来源,只有千年前那几个世家大足的银子撑着,还有城池后山的一片绿地,可以自给自足。每隔一段时间,他们会有专门的人出去采买,其他人甚至连城们都没有出过。” “对于外界一点也不知道,那么他们的心里,就对外界产生了恐惧,越想的多,就越怕,后来这几个世家大族带过来的银子都用完了,就只能靠绿地种出来的食物支撑着,后来就连饭都快吃不上了。” “你知道在我接手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接的是一个多么大的烂摊子,只是,那老头已经死了,我想找一个人撒气都做不到,只能硬着头皮干下去,不过,那时候我也有自己的考量,那个地方与世隔绝,几乎无人知晓,做一些事情就会方便的多。” 楚云嫣当然清楚他说的一些事情是什么,毕竟她们都是一类人,只是她不知道,他所建立的新的潜龙城,现在有多么大的势力。 “那,你都做什么啦!”楚云嫣并没有指望他能给自己解惑,因为这些东西在她看来,都死机密,他不说也是无可厚非的,不过,自己心里可能还是会很不爽就对了。 龙毓宸捏捏楚云嫣因为刚刚的哭泣而变得红扑扑的小脸。 扯出一抹笑,道:“就是情报啊,军队啊,什么的。” “军队?”楚云嫣这回是真的惊讶了,龙毓宸背后居然有着神秘的军队。 “对,人数不多,但是足以构成一股奇兵。”龙毓宸卖了个关子道。 楚云嫣没有再问,她知道如果她问,她一定会说,不过她也相信,有时间他一定会带她去潜龙城的,所以这些事也不急于一时去了解。 她更想知道的是,他后来又做了什么,为什么又会成为银月公子。 “我能问,你除了在潜龙城还干什么了吗?还有,你又是怎么,或者说为什么成为银月公子的?”楚云嫣又靠近他,小心翼翼的道。 114 认可,情定 &nb她能猜出,这中间肯定也有着不为人知的往事。r>&nb果然,龙毓宸听完,又继续诉说。 &nb“是,老头死后,我的双腿就不能动了,不过我庆幸的是,身体不是那么虚弱了,只是会不定时的发作,可是之后,我又发现了一个问题,有时候我控制不住自己,尤其是在看到血,或者是想到某些东西的时候,我的眼睛就会变成血红,甚至是模糊不清。” &nb“刚开始的时候,我不知道怎么控制,我也不想伤人,于是独自找一个角落,去压制,只是这件事,还是被潜龙城的人发现了,那时候我的声望很低,毕竟只是个十一二岁,又不良于行,还长得并不让人信服的孩子,他们看到我的样子,有的人甚至看到我就喊妖怪,那时候我才知道,我的样子是多么的可怕。” &nb“那会儿,他们看到我会驱赶,后来发生了几次这样的事情之后,我就把自己关在城主府中,不出去了。” &nb“只是,城主府中缺少吃的,穿的,我不可能总在里面带着,那时候人们都怕我,并没有人回来给我送东西,而且每到那时候,我的心里就特别的烦躁,再加上身体的不适,双重的折磨就快把我折磨疯了。” &nb“后来,我就直了一张面具,当我烦闷的时候,我就会飞出去,直接去找那些十恶不赦,或者是能为民除害的地方,于是就有了我的一战成名,单枪匹马,一夜之间将镜湖寨306口,全部灭口。” &nb“那,你的这些症状又是怎么回事。”楚云嫣虽然知道他的身体,但是他的背景却是一点都不知道的,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 &nb“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体里有两股非常强筋的内力吧,大概有一个半甲子的功力,一股是怪老头的,另一股是上一任的潜龙城的城主的,这两股内力冲撞,所以才会留下这样的后遗症。” &nb龙毓宸搂着楚云嫣的腰,头在她胸口,闷闷的道。 &nb“那,应该可以解开。”楚云嫣沉吟半晌,眼睛忽然一亮,道。 &nb“咳咳咳…。” &nb门外传来一声刻意的咳嗽声,只见东方倾玄自己从后面走了过来,龙萧却没有在后面跟着。 &nb楚云嫣见东方倾玄过来,赶紧将龙毓宸拉开,规规矩矩的站好,脸色红的像苹果一样,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一样,看着东方倾玄,似乎是在等着他的宣判一样。 &nb又想到他是去见什么人,就小心翼翼的观察他的表情,看他平平淡淡的,和进去的时候似乎没什么区别,在心中松了口气。 &nb道:“大哥,他……” &nb“卿儿,我不想再提他,那人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我只想再最后利用他一次。” &nb楚云嫣不知道他说的应有的惩罚是什么,而且谁都不知道他们见面究竟说了什么,只知道,在几天之后的一个晚上,慕容翎的尸体空降在了慕容峰的寝室中,让慕容峰想到了玉石俱焚的法子,也直接成全了楚云嫣的计划。 &nb楚云嫣一听他大哥的话,就知道,他想告诉自己的是,事情已经解决了,而且他也想好要怎样安排了。 &nb于是她也不再说话。 &nb龙毓宸看东方倾玄一来,气氛就有些僵硬,心中有些不爽,刚刚自己虽然再说着很是坎坷的往事,可是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他对于那些事,平常基本不会再想,只是在某些时候,还是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nb不过,现在他关心的是,他的卿儿只要一看见哥哥就忘了亲夫。 &nb“卿儿……”龙毓宸一句卿儿叫的是百转千回,让东方倾玄实在是忍不住,不顾谦谦君子的形象,向他翻了个白眼。 &nb不过并没有说话。 &nb只是向着楚云嫣道:“卿儿,你真的决定,与他在一起了?” &nb楚云嫣一听自家大哥这么问,就知道他可能是听到他们两个的对话了,只是听到了多少她并不知道。 &nb不过,既然大哥已经说了,那么自己也就不卖关子了。 &nb本来他们的相处也没有那么多的隐瞒,这些事早晚他们都会知道。 &nb于是,楚云嫣深吸一口气,深深的点了点头道:“大哥,我决定了。” &nb说完,楚云嫣坚定的望着东方倾玄,似乎再告诉他,她不会再改变。 &nb东方倾玄知道,自家妹妹从来都是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再更改,在他看来,这龙毓宸太神秘,甚至在他的身上有他看不透的东西。 &nb但是,就凭刚刚在门外听到的那些,他就能断定,他是真心对楚云嫣的。 &nb龙毓宸虽然有许多让人读不懂的地方,但是两次接触,他对楚云嫣的上心他是能看出来的,只是,他现在最想说的是。 &nb你在抢我妹妹之前,能不能和我报备下。 &nb“你确定这小子会对你好?”东方倾玄好整以暇的看着龙毓宸已经阴沉的快要下雨的脸,话却是文向楚云嫣的。 &nb“我当然会对卿儿好,大哥这点还用质疑吗?” &nb龙毓宸没等楚云嫣说话,直接接过话茬,很是气闷的道。 &nb“九公子,本公子有问你吗?” &nb东方倾玄看着他那无比气愤的样子,心中非常的爽,谁让他跟他抢妹妹。 &nb“大哥这话说得就不对了,卿儿既然已经答应我了,我们当然是一家人,是吧!大哥问话,我当然要答。” &nb东方倾玄被他弄得一阵语塞,毕竟他说的都没错, 115.粱帝的心思 云侧妃别过眼去,不再看上首的楚云嫣,只是声音里带上了一点儿不易察觉的轻颤:“云兰今日来,是奉当今圣上之命,前来请秦川郡主进宫的。” “哦?云侧妃不知道,云嫣已经拒过两次圣旨?” 楚云嫣其实也很奇怪,粱帝的个性她是知道的,虽然说他喜欢自家母亲,可也不该这么迁就自己。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自己肯定活不到现在,但是,事实证明,他不但没有将火发在她身上,甚至连高祥都是轻描淡写的惩罚。 这种事情,在沉浮朝堂六七载的楚云嫣看来,几乎就是天方夜谭。 今日,这云侧妃来找自己,居然是又要让自己进宫,他是要对楚王府下手了吗?舍不得母妃肚子里出来的自己? 楚云嫣不确定。 但云侧妃已经将事情说出来了,她也不能不理这个茬。 如果粱帝直接给自己解决自己一直在想怎么化解的难题,那么她为何不好好利用下呢? “云姨娘,这是什么意思?”楚云嫣当然不能表露心迹,只是要在他说出来以后。 “秦川郡主,云兰也不和你绕弯子了,云兰是皇上的人,这点儿你应该清楚。”云侧妃目光清澈、坚定的望着她,没有一丝躲闪。 让楚云嫣对她的评价又高了一层。 这个女人虽是云王府的小姐,即使是庶出,也是比一般人家的嫡出小姐身份要高的,居然可以那么小就答应被送出去,甚至回来之后就接受这样的安排。 在这楚王府里隐忍这么多年,耐得住寂寞,耐得住孤独。 而且心智始终如一,现在看她的眼就能看出来,这样的眼神在这么阅历丰富的人身上真的很难看到。 这是她看到的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之一。 只是,楚云嫣对她并不会产生好感,她的主子本就是她最大的仇家之一。 只是她的提议,现在正中她的下怀。 楚云嫣不能表达出来,毕竟这样的事谁先表明了谁就处于下风了。 “云侧妃说笑了,云嫣怎么会知道你的身份?” 楚云嫣捋了一下头发,玩味的道。 云侧妃来之前并不知道楚云嫣这么难缠,本以为就是个小姑娘,几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只是没想到…… 云侧妃心里产生了一丝焦虑,皇上亲自发的密信,如果此事她办不好的话,没准就要被放弃。 曾经自己答应这件事的时候,皇上给的承诺,估计就要收回,而自己可能就要陪着楚王府覆灭。 “秦川郡主,不管你之前是否知道,现在我向你表明,我是被皇上派来楚王府调查事情的,从头到尾我都是皇上的人,这一点楚王爷很清楚,所以我才会被冷冻起来,我这些年也一直降低存在感。” 云侧妃终于不再绕了,楚云嫣心中也轻松了不少。 “那么,云侧妃这次来,是为了什么?”楚云嫣也不再继续绕了,毕竟她并不是喜欢绕弯子的人,这么多年在军营里早就养成了说一不二,直来直去的性子。 其实她从边境回来的前几个月,真的很不适应京城之中,说什么都是尔虞我诈的感觉,一句话掰开来能有很多个意思,陷阱一个接着一个。 她是在迷恋慕容峰的时候才将自己的性子莫回来一点,只是人的本性是很难改的,习惯更是可以成自然,所以直到现在她也不喜欢那种官场之中从不直白的话。 云侧妃见楚云嫣也变得不那么漫不经心,心中升起了一丝希望。 毕竟皇上在信中提出了,她的要求…。 只要她能够办成这件事,她就可以自由了。 虽然她并不信,毕竟皇上的话能信的话,那她这些年的历练,也就白玩了,但是谁都向往这些,哪怕有万分之一的机会她也要试一试。 “秦川郡主,云兰今日来,就是来转达皇上的意思,皇上想让您进宫,这样可以躲过一劫。” 云侧妃突然从椅子上滑下来,跪在了地上。 这一点让楚云嫣很是意外,不过没有阻止,她想知道云侧妃究竟想要做什么。 云侧妃见楚云嫣不说话,心中又是一阵的焦急,毕竟她这次来确实是有点轻视这个从未出现在公开场合的女子了。 现在她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去说服她,更不知道自己以后的命运会是什么。 那两个丫头,就不说了,反正不是她想要的,现在的她只想要自由。 “秦川郡主,云兰这次是来求你的,云兰接到密旨,说要请你进宫,云兰这次如果能完成任务,云兰也可以全身而退,否则……” 云侧妃跪在地上,声音已经出现了明显的颤抖。 这应该是她的心声,楚云嫣想着。 只是她还是不动声色。想要看看她究竟想要怎么做,她不相信这样一个心智成熟的暗庄,会跪在这里求自己,甚至看不出任何虚假。 云侧妃趴扶了一会儿,见楚云嫣还是不动声色,甚至房间中连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没有,这让她心里更加的没底。 “秦川郡主,只要你进宫,所有的事都能迎刃而解,现在楚王府就是个虽是都可能坍塌的堡垒,没有任何保障,秦川郡主,你也不想就这么结束吧!” 云侧妃刚刚说了几句话里的意思就变成了威胁,楚云嫣在心中冷哼一下。 本以为云侧妃应该很沉得住气,只是…… 这让她有点好奇,她是怎么熬过特训,又回来之后就被委以重任。 如果粱帝一开始就对楚冠英有所怀疑,那么他不可能选一个没有能力的人来这里卧底。 “云侧妃,皇上让我入宫?你又说楚王府会出事,只是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 楚云嫣当然知道,只是想要看看云侧妃到底有没有诚意,还有粱帝究竟对自己是个什么态度。 不可能没能将自己母妃纳进宫,就想用自己弥补遗憾吧! 天下有没有这么好的事,皇帝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再说,她梁元帝本就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敌,她可以因为自己的计划而去做某些事,但是违背原则,违背自己的信念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做的。 而去迎合元帝,就是她认为的最违背自己的一件事。 想到这里,她又想到才定情的龙毓宸,心中就对粱帝的做法更加的不喜。 “皇上说,只要秦川郡主肯入宫,后宫所有的位置……” “云侧妃,说话前,可要想好啊,本郡主是上了皇家玉牒的,怎么能进宫做皇上的嫔妃,这是尤为伦常,有违先祖圣令的,你确定,皇上说的……” 楚云嫣一听云侧妃的话,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只是她没想到,粱帝居然真的这么无耻。 虽然粱帝的霸道和无耻她是见识的多了,至今为止却也没有违背过先祖的召令。 当然,李朝历代都有帝王修改规定,但是如果是因为这个,违背了梁国一百多年来的制度,那她真的是不知道能说什么。 不过,她想,粱帝的密诏里应该不是这么写的,只是意思相同,毕竟这东西若是被人看到,拿这个做文章,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对他后世的评价一定会产生很大的影响。 “秦川郡主,你何必管我说话的字眼呢,意思就是这样,只是不知道你……” 云侧妃觉得苦肉计演不下去了,于是也不再受罪,自顾自的站起来,一边动作,一边说话。 声音里满是命令的感觉。 “云侧妃还真是多变,前一刻还要哭着求我,这一刻就是这样的,云嫣是在是佩服。” “那,秦川郡主意下如何?” 一直绕圈子让云侧妃很是无奈,但是这件事她是不得不办,再看楚云嫣的态度,自己如果不主动一点。 看看门外的天色,已经不早,如果一直这么你来我往,估计自己今晚事情都解决不了。 “云侧妃知道,玉家从未有过进宫的女子,我是玉家的外孙,当然要遵守玉家的祖训,云侧妃今日恐怕要白跑一趟了。” 玉家的祖训是整个梁国,乃至整个大陆都知道的,这一点云侧妃无从反驳,只是在她看来,楚云嫣这就是借口。 “秦川郡主,皇上说等到你寿宴之后,只要你答应,你就可以以一个全新的身份,躲过这一劫。” “不知道云侧妃说的劫数是什么?” 楚云嫣当然知道,云侧妃口中说的什么,只是,还是要他亲口说出来,楚云嫣才能放下心。 毕竟那天的事情都是猜测,她一定要知道,这件事,是不是云侧妃做的。 虽然是给她的计划推波助澜了,但是未知因素她还是要想清楚的。 否则,到时候出现差错,他们…… “秦川郡主应该知道,凤绿宁被抓进宫了吧!我能肯定的告诉秦川郡主,凤绿宁进宫绝不是什么好事,当然也不可能是因为那件事。” 云侧妃现在心中是轻松地。,以前,无论楚冠英知不知道她的身份,她都是提心吊胆的,现在正好,反正已经暴露了,自己也快要撤退了。 而且楚云嫣问自己,看这情形,自己要是不说,那么楚云嫣一定不会理会这件事。 看着楚云嫣点了点头,云侧妃又道:“刚刚我已经说了我是皇上的,秦川郡主一定知道镇国王府覆灭是因为什么?” 楚云嫣心中了然,那封信让她至今记忆犹新,当初书房中查出那封信,她只瞥了一眼,就被押解走了。 就是那一眼,她就能肯定,那封信是假冒的。 虽然信件足以做到以假乱真,可是自家父王的笔记,她是最清楚不过。 自己的书法,很小的时候,就是坐在父王的腿上,他一笔一划的教自己。 想到那是后的时光,楚云嫣一阵怀念。 只是再想到那封信件,让她心中的恨意就无限蔓延。 粱帝本来要的就不是证据,而是一个理由,一个能覆灭镇国王府的理由。 现在听到云侧妃如此说,她心中有有了一种想法,莫非…。 “不是通敌叛国吗?” 楚云嫣摆出一副,有点害怕,还有点气愤的表情。 这表情取悦了云侧妃,只是多年的卧底生涯其实已经让她练就了一身,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事。 不过心里却在想,果然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这么好骗,自己的大姨家有没有叛国不知道?还和别人一样表现出这种情绪。 如果,镇国王府的人,在天有灵,估计会寒心吧! “通敌叛国?秦川郡主?你不知道镇国王府有没有做那种事吗?这个问题应该不用我回答吧!” 楚云嫣看着云侧妃一脸不屑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的表现已经迷惑了她。 这还要感谢表妹的这个身份,能让她有表现的余地,如果自己现在是东方玉卿,那么云侧妃肯定不会这么大意。 “我当然相信姨夫的为人,只是证据确凿,我……” “哈…。什么叫证据确凿,证据,只是掌权人的一句话而已,如果他想查,难道还查不出来吗?这件事只是正中了他的心意而已,秦川郡主,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云侧妃像是施舍一样。 在她看来,她这是在给楚云嫣解惑。 而在楚云嫣看来,这才是云侧妃的本性,狂傲,自大。 “那,一云侧妃看,镇国王府的事…。” “镇国王府是什么样的存在,想必三岁孩子也不会不知道,只是蒙骗世人的手段,和一个契机罢了。” “而这楚王府,却是实打实的贼窝,你觉得皇上会放过吗?这里在他的心里,可是比镇国王府还要危险的存在。镇国王府,他只是觉得会威胁他的统治,他就敢将百年世家,一朝毁灭,而这里,却是实打实的在蚕食着她的基业。” 云侧妃说到这些的时候,眼中所流露出的疯狂,任谁都能看得出来。 楚云嫣当然看到了,只是她并没有说。 不过她眼中的疯狂,楚云嫣是真的能够看出来,那是一种对于权力中心的渴望。 原来这个女人有着这么大的野心,那么她说的她想要自由,这句话一定不是真的。 那么她在自己面前作假又是为了什么? 仅仅是因为想要自己答应粱帝说的事情? “云侧妃想要说的,说完了吗?” 既然云侧妃已经说出来了,楚云嫣也不想再理会她,不过既然粱帝有这个想法,那么,她不防成全他,只是这个宫要怎么进,还是她说了算。 楚云嫣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云侧妃后面的话弄得她头大,全都是罗圈话,最后甚至每一句都带着要挟,好像自己进不进宫关系着她的前程。 自由?她才不信,这女人口里的话,十句有八句不能信,那是因为和镇国王府还有楚王府相关的话,她是真的说了实话。 最后她是真的不耐烦了,所以才打断了她的话,直接让秋菊将她带出去了。 只是不知道这还有两天的寿诞,这中间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这一次的接触,让她感到,这女人确实不简单,而且最让人无奈的是,这女人很是自大。 自己没有答应她,他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谁知道呢? 不过现在,楚云嫣一边想着,一边往内室走,只是…… 谁能告诉她,她的床上为什么会躺着一只妖孽。 “卿儿,本公子好想你,你有没有想本公子啊!” 楚云嫣看到他的时候,心中确实是有着很多欢喜的,只是,上午不是才见,这…… “九公子,我们好像上午才见过,而且,你这什么情况,居然又用内力,你不想活了吗?” 上午楚云嫣才发现,他应该是发病了,虽然他自己说的云淡风轻,可是楚云嫣知道他当时身体极度虚弱。 若不是那样,她才不会给他解围,让大哥去折腾折腾他,自己在旁边看戏多好。 自家大哥的唇舌和这妖孽的毒舌,想想就是一场美妙的战争。 “卿儿,本公子没有用内力,是有人把本公子带进来的。” 龙毓宸一脸乖乖的表情,好像在说,我乖不乖,快夸夸我。 饶是龙毓宸这一脸卖萌的表情,也没有让楚云嫣忘记他说的话题,于是:“让人带进来的?你身边不是只有龙萧和落颜吗,龙萧在我这,你是让谁弄进来的?” 楚云嫣一脸危险的望着他。 “卿儿是吃醋了吗?卿儿放心,我把银宇调过来了。” 楚云嫣似乎是听他提起过银宇,心中的郁气消散了些,只是“九公子,那你现在躺在我的床上…。是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啊,卿儿,大哥都已经答应我们了,我在这里不是很正常嘛!” 楚云嫣心中也不知道什么东西直接奔腾而过,看着霸占着自己床的妖孽是一阵的无语。 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九公子,你不知道你这句话,我可以认为你是在调戏良家妇女,更可以认为你是夜闯民宅。” “卿儿,本公子这夜闯汀心苑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你看…。” 楚云嫣现在真的是想喷血,这毒舌男人是哪里来的妖孽,真想说,有没有人可以收了他。 不过看他那苍白的脸色,楚云嫣就又心软了。 这男人现在身体这样还过来,说不心疼,不感动是假的。 只是,他这说话,真的让他很想爆粗好么。 楚云嫣慢慢的坐到床头,拿出一块手帕,将他头上的冷汗擦掉。 龙毓宸一把将她的手攥住,轻轻的磨搓:“我就知道卿儿舍不得我难受。” 此时的龙毓宸声音已经有些委顿了。 楚云嫣看出来了,但是并没有说什么,两手托起龙毓宸的一只手臂,慢慢的捏着。 仔细看,应该是在按某些**位。 过了一会儿,又将另一只手臂抬起,同样的手法给他按压。 龙毓宸看着楚云嫣的样子,不再说话,就那么温柔的望着他,他知道,楚云嫣现在心里肯定不好受。 可是这些,他真的管不了,也不能管,毕竟他的身体…… 楚云嫣按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问他:“好点儿了吗?” 龙毓宸轻轻的点点头,道:“扶我起来。” 楚云嫣的心中又是一疼,再想到他的身体为什么会这样,心中更是一阵密密麻麻的疼。 楚云嫣慢慢的扶着他靠在床头,两人目光相对,岁月静好。 只是,这和谐的气氛被一道声音打破了:“嫣儿,我能进去吗?” 这道声音就是化成灰,楚云嫣也认识,只是这是怎么回事,龙萧他们不是在外面,怎么让他进来了,还已经到了她的房门口。 还有,谁说的她在屋内…。 楚云嫣看了眼靠坐在自己床上的龙毓宸,轻轻的道:“我出去一趟。” 龙毓宸也知道现在不是撒娇耍赖的时候,直接点点头,闭目养神了起来。(www.. ) 116.两个人的甜蜜 楚云嫣走到门口,从自己的袖带中拿出一个小药丸,吃了进去,脸上肉眼可见的出现了许多红点,然后直接带起面纱,将门打开。 刚刚打开门就看到楚冠英站在门外不远处。 楚云嫣很是疑惑,楚冠英来这里干嘛,还是现在这种时候。 他不知道这样很是违背礼法吗?还有,一个月以前自己就已经和他闹翻了,即使是在做法事那天自己说话了,那也是因为…… 楚冠英看楚云嫣从屋内走出,但是在看到她脸上的情况时,皱了皱眉。 这让楚云嫣有了些想法。 毕竟楚玲已经流产了,楚晴现在也在凌云寺,基本上已经废了,那么,他肯定会指望自己,甚至有可能是粱帝找过他。 “嫣儿啊,怎么这么久才出来?” “你来做什么?”楚云嫣冷冷的道。 反正她跟他也已经决裂,这种口气谁也不能说什么。 只是听在楚冠英耳里很是无奈,毕竟自己确实十几年没有管过他。 他自动忽略了楚云嫣的脸和他的直接关系,反正是父要子死子不能不死,他要向她下手她就得受着。 若是这样的想法让楚云嫣听到,她肯定会直接把他赶出去,只是现在她并不知道。 不过楚云嫣很是奇怪,龙萧他们去了哪里。 “嫣儿啊,你的脸?” “你看到了?布劳费心。” “那?嫣儿,两天后的寿诞,你去宫里么?” 楚冠英应该是也觉得自己并没有理,小心翼翼的看着她问。 “你又想要做什么?” 其实,看楚冠英这架势,应该也不想做什么,只是楚云嫣就是看他不顺眼。 “嫣儿,本王给你找了最好的大夫,你让大夫看看吧!” “王爷,这是你亲手做下的,当初也已经让大夫看过了,我这本就不可能好,现在假惺惺的干什么,我还没有问你,怎么单闯我的汀心苑,难道你忘了你的誓言?” 当初母妃可是逼着他让他发的誓啊,母妃就是怕他会虐待表妹,于是让他白纸黑字写清楚,更是让他发誓,就是为了让表妹有个安全的环境。 谁知道,表妹或许是真的被深闺养出了逆来顺受的样子,一直忍让,才有了后来凤绿宁还有她那几个子女对她的无情打压。 没想到,现在这誓言却用在了这里。 “嫣儿,我就是看没有人,而且今天是确实有事,我……” 楚冠英似乎也想起了多年前他曾经被逼发下的重誓,有些支支吾吾起来。 “有什么事快说,我还要睡觉。” 楚云嫣就这么站在门边,看着他。 楚冠英一直站在那里,觉得很是尴尬,只是,既然这件事不论怎样都要说……。 本来,来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要受到奚落的准备了,一直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只是事情发生了,还是觉得有些不爽,毕竟,以前就不说了,至少做了这么多年的王爷,已经没有人敢对他这样。 不过,对于楚云嫣他确实有亏欠,在这要求她的当口,当然也有些说不出口。 只是,站在这里一直僵着也不是办法,心一横,道:“嫣儿,两天之后的寿诞,你必须到场。” 说完,转身向外走去,脚步凌乱且迅速,像是逃命一样,生怕他会听到拒绝的话。 楚云嫣本来也没有打算拒绝,那天她是一定要去的,整个计划,这是最重要的一环,终于快要见分晓了,她怎么能放弃这么好的看戏的机会。 还有,答应赫连靖宇的事情,她不可能不办。 不过看着楚冠英那滑稽的样子,楚云嫣心中还是很开心的。 想到那天楚王府的下场,楚云嫣望着如墨的夜色,嘴角勾起了一抹冷冷的弧度。 楚云嫣走进门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龙毓宸已经自己躺到了床上,眼睛闭着,呼吸清浅,没有粗重之感。 依楚云嫣的经验来看,龙毓宸应该是已经睡着了。 小心翼翼的走到床头,坐在床边,一只手伸向那闭着眼像孩子一样的俊颜,从额头,到眉峰,再到鼻梁,当滑向嘴角的时候,她的手被一直宽大厚实,但却冰凉异常的手握住,放在唇上亲了亲。 楚云嫣的身体感到一阵酥麻,而且那小心翼翼的珍惜模样,让楚云嫣心中一阵感动。 就在楚云嫣看着他,眼神越发温柔的时候。 龙毓宸突然将她一把抱住,扔在床上,直接将她压在身下。 那霸气的模样,让楚云嫣都一阵怔愣。 只是,龙毓宸将她压在身下之后,只是用手摩挲她的脸颊,异常仔细的划过她脸部的每一个位置。 眼神温润,边看还边感叹:“卿儿怎么能这么好看呢?本少爷看上多少年都不会腻。” 楚云嫣听着他的话,感受着他的抚摸,身体一阵紧绷,慢慢放松下来之后,有感觉身体在慢慢发热。 只是在察觉到龙毓宸的腿一动不能动的时候,心中的那份燥热,就瞬间偃旗息鼓,慢慢地变成了冰冷。 龙毓宸感受到她情绪的变化,浅尝辄止的亲了亲她的唇,只是稍稍离开,就道:“卿儿,我又没有说过,我和你说我的经历,不是让你难受的,我只是想和你分享我的一切,好的,坏的,都好,但是我不需要你跟我一起承担,而且这些事情都过去了,现在我不是好好的。” 温热的气息,随着龙毓宸的话语,喷洒在楚云嫣的脸上,划出几许暧昧的涟漪。 楚云嫣被他清爽的,带着些药味儿的气息弄得有些迷糊,下意识的点点头。 龙毓宸看到她这让人爱怜的模样,又忍不住在她鲜嫩的粉唇上亲了亲。 本来龙毓宸想要亲一亲就好,谁知道楚云嫣开始回应,丁香小舌伸进了他的口中,在他的味蕾出挑逗,龙毓宸也有些心猿意马,身体一阵发热。 只是在两人都快要窒息的时候,龙毓宸率先控制住了。 呼吸粗重,显然还没有缓过来。 龙毓宸趴在楚云嫣的身上,闷闷的道:“卿儿,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结婚。” 楚云嫣知道他别扭的性子,这话肯定是在想某件事…… 不过,心中也是一阵感动的,毕竟这刚刚那种情况之下,他还能这么快的控制住,只能说明他是真的在乎自己。 “等事情都解决了,好不好?”楚云嫣目光温柔的望着在自己身上蹭着的大型犬的头,跟他打着商量。 说完,楚云嫣就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坑里,只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能怎么样呢? “卿儿,我想用整个西越做迎娶你的聘礼,只是时间可能有点儿久,你会等我吗?”龙毓宸听完楚云嫣的话,直接将心中已经想了很久的话说了出来。 说完双手撑着楚云嫣身体两侧的床板,把上身提起来,认真的望着楚云嫣,似乎怕她会拒绝,眼中闪烁着不确定的光芒。 楚云嫣也认真的望着他,似乎想要将他望进自己的眼里,两人四目相对好一会儿,知道龙毓宸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的时候。 “宸,无论多久我都会等你,你想要江山,我陪你,你想要整个大陆,我陪你,我只有一个要求,永远不要背叛我,否则……” “没有否则,卿儿,对于你,我只有诚意。” 龙毓宸勉强抽出一只手,将楚云嫣的嘴堵上,深情的望着她。眼底深处,全是深深的爱恋,没有一点作假。 楚云嫣心中最后一点儿坚冰也融化了。 手抬起来,将他堵住嘴巴的手握住,另一只手臂,环向他的腰身,将他压在自己身前,直到这时,她才感受到,他的两手臂都已经颤抖的不成样子。 “干嘛这么硬撑,不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吗?” 楚云嫣一边给他揉着手臂,一边心疼的数落他。 龙毓宸低沉的闷闷的笑声从楚云嫣的胸口传出,带着愉悦。 楚云嫣心中没来由的划过一阵清流,在龙毓宸低低的笑声中,心情变得好了起来。 “卿儿,以后在你面前我不撑了好吗?真的很累。” 龙毓宸像是在一个人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征询楚云嫣的意见。 楚云嫣将一只手,从他的手臂上放在他的头上,轻轻的抚摸。 “宸,我的怀抱永远是你休息的港湾,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只是龙毓宸和楚云嫣都不知道,这次之后,他们再次相逢,已经是一年之后的事情了。梁历一百零六年九月三十日 这天,是粱帝五十大寿的日子,所有的外国使节都已经到达上京,只是他们是不是都是来参加粱帝寿宴的就不知道了。 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 整个东冥大陆本就处于四分五裂的境地,没有那个帝王不想做这千古一帝。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是历史的定律。 整个东冥大陆到现在已经有上百年的分裂了,其间明争暗斗不断,各国掌权人都在使出浑身解数摩拳擦掌,亦有很多的上层人士将暗线伸向了其他国家。 要说现在的局势可以说是,暗潮涌动。 只要有导火索,战争可能一触即发,只是现在,各国都在观望当中。 而这次,粱帝的寿诞,就是一个最好的探听梁国内政和布局的好时机。 没有一个掌权人会放弃这样的机会,是以他们派出的都是他们认为最能担此重任的人,作为他们使团的最高代表,当然龙毓宸除外。 这两天,楚云嫣哪里也没有去,只是在汀心苑里看看书,练练字。 那天晚上为什么龙萧他们都不在的事情,她是第二天才知道的,原来是龙毓宸让他们离远一点,于是就给了楚冠英不请自来之机。 不过楚云嫣没有追究这件事情,龙毓宸那天晚上干的事,如果被这些人听到…… 这天一大早,已经安静了多日的楚王府,也开始热闹起来,毕竟这是粱帝大寿,各国来使,京中三品以上官员都得携家眷于上午进宫。 这样的日子可是没有人敢懈怠的,楚王府当然也不例外。 楚云嫣本来对这样的事情不感兴趣,不过想到今晚,她也早早的起来,让蕊儿几人给她洗漱、梳妆。 楚云嫣自从和玉府的关系在表面上缓和了之后,玉老夫人和玉大夫人就变着法的给她送东西,衣服首饰,甚至是各种配饰一股脑的派人给她送过来。 楚冠英曾经见过几次,只是他也不不敢明目张胆的与玉府作对,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记得玉天丰还在她面前奚落过楚冠英。 说的一点都不错,这楚冠英就是一个两面三刀,欺软怕硬还没有原则的小人。 这天,蕊儿和秋菊是把他们觉得能够参加宫宴的衣服全都给拿了出来,摆了一床一桌子,反正是除了地上能摆的地方都摆上了,让她来挑。 楚云嫣是一阵头疼,她活了这么多年,说实话是真的没看过这么多身女装,足足有三四十套,还都是非常昂贵,稀少的材料所制,所有的样式还都是不重样的。 这让她怎么选。 “把傲竹和龙萧给我叫进来,你们四个,一人一套,给我挑四套出来,我从这几套里选。” 楚云嫣说完,自己都觉得自己很聪明,终于不用她自己去头疼了,所有人一起,公平。 龙萧和傲竹一脸搞不清楚状况的神情,望向楚云嫣。 楚云嫣给了蕊儿一个眼色,示意她说话。 “傲竹姐姐,那个,小姐说,让我们几个一起在这些衣服里面,一人选出一套来给她筛选,那个,色狼,你也是。” 蕊儿跟傲竹说话的时候轻声细语,软糯非常,只是转向龙萧的时候就是一副凶神恶煞咬牙切齿的样子了。 楚云嫣看了是啧啧称奇,蕊儿的表情可是堪比变脸啊! “小姐,你看,我的这件呢是湖蓝色的云锦,上面的素色刺绣和湖蓝色相得益彰,而且这上面的小花与小姐现在的头饰很是匹配,再加上小姐如兰的气质,特别鲜艳的颜色反倒不适合小姐了。”秋菊转了一圈,锁定了这件湖蓝色的衣服。 其他几人对秋菊的解说很是赞同,因为他们三人选定的衣服也都是很清爽,素净的颜色。 蕊儿选了一套黄绿色的,上面星星点点的浅粉色小花,大气的衣服上又填了一丝活泼,却不给人突兀的感觉,最重要的是这衣服是用罕见的金蚕丝锻制成的,可以说就这一点今日就可以冠压群芳,不得不说,蕊儿对这些的研究,确实要比秋菊几人高深。 傲竹和龙萧选的衣服虽然颜色上楚云嫣也很是喜欢,只是那款式和今日这种严肃的宫宴是不相符合的,所以,楚云嫣只看了一眼,就让他俩出去了。 龙萧和傲竹赶忙把手上的衣服放下,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笑话,再不走,小姐要是再出什么幺蛾子,或者让他们选个配饰什么的,真得要了他们的命。 最后,楚云嫣选定的是蕊儿手上的金蚕丝锻的衣服。 蕊儿二人刚刚帮楚云嫣将衣服换上,外面就传来了已经沉寂了很久的王婆子的声音。 那次法事之后,凤绿宁被抓进宫中,王婆子就再没有出现在楚云嫣的视线中过。 这次来,语气也是明显跟以前不同,只是告知楚云嫣可以出发了之后,就恭敬的对着门行了一礼出去了。 对于这点,蕊儿几人是非常的惊奇,这人是变性了? 不过,楚云嫣却是知道的,向王婆子这种,就是明显的狗仗人势,在没有势力可以仰仗的时候,她当然要偃旗息鼓。 就在楚云嫣带着蕊儿和秋菊来到的门口的时候,云侧妃和楚昭楚汐已经在门外等着了。 这楚王府现在没有主母,云侧妃当然就要担当起管家的责任。 而且她又是皇上亲自册封的侧妃,当然和那些所谓的妾室是不一样的。 云侧妃率先看见了楚云嫣,迎上去道:“郡主终于来啦,让我们好等。” 楚云嫣那天和云侧妃的对话并不是很愉快,今天云侧妃可面不改色的打招呼,楚云嫣有些稀奇。 这女人这些年是真的练就了一身能屈能伸的功夫啊! 云侧妃的话响起的时候,楚昭和楚汐才像是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 赶忙给走过来的楚云嫣行礼。 楚云嫣没有理会云侧妃有些带刺的话,只是冲着楚昭楚汐点点头,道了句,起来吧!就向着自己马车而去。 马车很快地到了大街上,熙熙攘攘的街道给人一种和谐繁华的景象,只是这样的景象真的真实吗? 楚云嫣在马车中,听着外面的声音,想着自己今晚要做的事。 梁国的很多事情,也要告一段落了。 番外1 大寿 奇葩贺礼 随着粱帝和贵妃娘娘的到来,元帝的五十大寿的盛宴正式拉开了帷幕。 本来提前到达大殿,正在推杯换盏的各位亲王、皇子、大臣,还有那些正在四处探看良人的未出阁的小姐们,都规规矩矩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整个座位的排列以帝王为尊,右下方为上,当然这边的最为靠前的座位就是各国的使者们了,顺序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也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只是在西越的位置上,多了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绝美男子,让整个大殿上的女孩们眼睛发亮。 左下方的前几个位置,是粱帝的几个儿子,除了慕容翎外,成年的皇子都到了,只是慕容峰的旁边,坐着的是郑二小姐,这让坐在他斜下方,谢王府位置的谢嘉妤眼中淬毒。 而慕容景瑜这个自从被夺了太子之位之后,就从未出现在朝堂之上的二皇子今日也一身皇子正装,规规矩矩的坐在下首。 再往下,就是一些梁国的官员极其家眷了,以官位排列,直到大殿门口。 今日大殿之上都是用红色的灯笼和红色的灯罩将整个大殿照的通红,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 粱帝在上首看着这样的景象很是满意,一抬手,所有坐在自己座位上的梁国官员都站起身,异口同声的对着粱帝道:“恭祝吾皇,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而外国的各位使者,只是象征性的向粱帝一拜,表示对一个帝王的敬意。 随着高公公的一声礼毕之后,所有人很是迅速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就像刚刚这件事没有发生一样。 粱帝说了一些祝贺的话之后。 南诏太子首先站起来,走到大殿中央道:“尊敬的梁国主,我国皇帝陛下为您准备了一件贺礼,还望梁国主笑纳。” 粱帝看着南诏太子这表情,总觉得这件事应该有诈。 只是,作为一国皇帝,怎么也不能在别国的太子和整个大殿的人面前丢面子吧! 于是,梁元帝对着一本正经的站在正中的南诏太子道:“不知道太子殿下有什么礼物要送给朕?想必南诏的物品一定很好。” 梁元帝直接咬定物品两个字。 南诏太子勾了勾唇:“梁国主,我国皇帝陛下并没有送来什么物品,只是,南诏自古出美女,我们皇帝陛下特地选了五名绝色佳丽来给梁国主祝寿。” 南诏太子这些话一出,大殿之上满场哗然,这不是在隐晦的说梁元帝的昏庸吗?还是说,这是让梁元帝夜夜笙歌?不理朝政? 这南诏太子真是大胆啊! 不过他们还不知道,后面还有更大胆的。 粱帝听完南诏太子的话,心中已经升起了巨大的怒意,只是,这南诏太子本就是别国使臣,他还真的不好对他怎么样! 只得声音尽量平静的道:“南诏皇真是有心了。” “梁国皇帝陛下,您是收下了?”没等粱帝答话,南诏太子就直接一挥手,站在他案几后面的角落里的一道身影,如电般出了大殿。 不一会儿,大殿外并排走进五位蒙面的婀娜多姿的女子,只看那身段就知道,那张脸是如何的诱人。 五位佳人并排走进大殿,在南诏太子所站位置后三步远的位置停下,优雅跪下,行了个标准的梁国贵族大礼,趴扶在地上道:“祝皇帝陛下,万寿长青。” “梁国主,我国皇帝陛下亲自选定这五位女子来大梁,又专门找人教了他们两个月的礼仪,并且这五位女子都是我南诏的官员嫡女,送给皇帝陛下做寿礼,也是我国皇帝陛下和我国臣民对梁国的一种友好,还请皇帝陛下务必收下。” 南诏太子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粱帝怎么还有理由不收,更何况这底下的几名女子又是官员嫡女,如果不收下…… 不说他的面子,就是对于与南诏的关系,也会造成影响。 现在的梁国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太平,几乎可以说是内外为患。 粱帝低头思索半晌,抬起头时,已经是面色平静,再看向南诏太子的时候,脸上已经有了一丝光彩。 “南诏皇的厚礼,朕当然会收下,还请太子转达南诏皇,就说,他的贺礼,极合朕心,有劳太子殿下千里迢迢送来,请入座。” 粱帝站起身,比了个虚让的动作。 南诏太子对着上首的梁皇一作揖,袍袖一甩,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梁国皇帝陛下,我皇为恭贺陛下千秋,特命小王来给陛下送上我北韩最尊贵的贺礼。”万俟隆看到南诏太子回到座位,第一时间从自己的位置站起,来到大殿正中,单手交叉胸前,向粱帝行了一个北韩特有的礼节。 梁皇还没从南诏太子的贺礼上缓过神来,看到万俟隆的举动,难免会多想,又看到他有些意味深长的目光,心中对南诏太子的气愤已经有些转移到万俟隆身上。 只是,现在这样的场合,这万俟隆又是北韩的一字并肩王。 北韩的国力,在中原八国当中,算是最强的,绝对不宜得罪。 粱帝忍耐着心中的郁气,脸上却是一脸和气,道:“北韩一字并肩王亲自带来的贺礼,朕当然要看,一字并肩王从极北之地前来,一路辛苦。” 万俟隆站在正中,听着粱帝的话,嘴角勾起邪肆的笑意,拍了拍手。 就见大殿之外进来一个人,双手拖着一个盖着红色布巾的托盘,粱帝看到这种架势,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升起强烈的不详的预感。 心中有一个猛烈的声音在驱使他去阻止那块红布的揭开,似乎里面有着什么让他不可承受的东西。 只是,帝王的尊严和脸面,不允许他临阵退缩,不允许他做出有损皇室身份的事情。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举着托盘的侍从,一步步走向北韩一字并肩王。 “陛下,这就是我皇为您准备的贺礼,是我国祭祀礼仪的最高象征,还请陛下笑纳。” 听到‘祭祀’两个字,粱帝心中不详的预感就更加浓厚,他极力镇定,才没有在大殿之上失态。 “一字并肩王客气了,朕对北韩皇帝的贺礼当然是喜欢的紧,只是不知这里面到底为何啊?” 这时,一道冷哼声毫无预兆的响起,似乎在嘲讽着粱帝的虚伪。 大殿之上所有人都向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邪魅,绝美的男人坐在轮椅之上,而那位置,恰恰是西越使臣的所在。 大殿之上的众人纷纷议论,显然是对传言有了更深的无法置信,前有楚王府的秦川郡主,后又有西越的九皇子。 尤其是这九皇子的长相,给人的震撼之感更是强烈,纵观这九皇子,除了不良于行一点与传言相符之外,没有一点是传言中的样子。 不过,刚刚的那一冷哼,至少说明了这九皇子确实是一个随心所欲,不畏权势之人。 当然,也可以说是被西越帝纵宠坏了,让他不知道天高地厚。 这话当然没人说,也没人敢说,毕竟,这九皇子尽管无权无势,确实传闻西越帝心尖上的人,他们可没那么自找没趣,去招惹他。 可是…… “九皇子是对父皇有什么不满吗?” 一道清脆,却又有些骄纵的声音响彻大殿,人们纷纷看向说话直人。 “你是什么人?丑八怪。” 龙毓宸窝在轮椅里,手中拿着一盏茶杯把玩着,漫不经心的就像一个纨绔子弟在对着一个姑娘调情,只是动作却不显轻浮,让人看了很是舒服。 可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人不敢恭维,说话的女孩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如果是按常理出牌的人,至少在听到她说父皇两个字的时候,就会对她的身份有所了解,至少在她面前会有所收敛。 毕竟她应该是梁国皇室的正统公主。 可惜,她招惹的本就是个不按理出牌的人,也只能说这个小公主倒霉了。 “你…你居然敢说本公主是丑八怪,我让父皇砍了你的头。” 这小公主显然是被骄纵惯了,动不动就是砍头,可她却没有想到,这龙毓宸是西越的皇子,又是西越皇最宠爱的皇子,怎么可能任由粱帝处置。 西越国力本就比梁国要强,一个不小心,很有可能兵戎相见。 而且,这里又不是只有梁国和西越两国之人,七国使臣都在,如果真的照她所说,其他国家也可以以粱帝烂杀西越皇子为由,对梁国展开战争。 此时的东冥大陆本就在一种微妙的平衡之中,稍有不慎就可能导致这种平衡的倾斜和破裂,导致中原八国的混战,开启乱世之争。 只是现在各国都没有准备好,又没有一个合适的契机,这才按兵不动。 在场对形势了解甚深的大臣、各国使臣都看着这位有点搞不清状况的小公主摇摇头。 “那就砍好了。”;龙毓宸无所谓的开口。 粱帝本是要训斥九公主这种行为,只是听到龙毓宸这话,有点无法掌控局面了。 这明显是在挑衅的话,粱帝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只得:“慕容玥,你闹够了没有,回去你的座位,再没有点儿皇室公主的样子,就让你母后直接把你关在宫里,那也不许去。” 本是在龙毓宸无所谓的声音中,剑拔弩张的情景,在粱帝的一声怒吼之后偃旗息鼓。 九公主乖乖的回到了座位。 粱帝看向西越使臣的位子,见龙毓宸不再说什么,也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毕竟他这番话就是想要把这件事圆过去。 “一字并肩王可以打开贺礼了,朕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一番话,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又集中到了他和万俟隆的身上。 万俟隆又是意味深长的一笑,慢动作的将红布揭开。 粱帝一下子从龙椅上站了起来,顿了一下,又坐下了。 “一字并肩王这是什么意思,这就是你北韩的诚意?不知道的,还以为北韩要…” 后面的话,粱帝没有说,只是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粱帝没有说出口的是什么。 所有人纷纷对准是从手上的东西。 只见,上面不知道是什么,血淋淋的,上面插着一把刀。 “陛下,我北韩皇帝自然是来送最好的东西,这血红色的东西是马的心脏,而这把刀插进去,则是我们草原上祭祀的最高礼节,寓意马到功成。” 在场的诸位在听了万俟隆的话之后,心思都变得活络起来。 有见多识广的当然知道万俟隆这就是在胡扯,只是在场的哪个不是人精,谁会在这个时候去自讨没趣。 粱帝的脸已经由青转绿了,刚刚南诏太子那神来一笔就已经快让他忍无可忍,他本来也不是个好脾气的帝王,现在万俟隆又来这么一手,让他更是心中恼火。 只是,多年的帝王生涯,让他已经养成了在外人面前面不改色,还没有到忍无可忍的地步,粱帝都会选择忍。 “北韩皇有心了,朕很喜欢,一字并肩王可以回到座位,我们继续把酒言欢。” 粱帝耐着性子,尽量声音平稳的说出这些话,在座的梁国官员们都知道,这已经是粱帝忍耐的极限了,如果再来点儿油… “陛下别这么急嘛!小王此次可不只是来送礼的,本王还想要联姻。” 一席话激起千层浪,没有人知道这万俟隆为什么这么说,毕竟提前任何消息都没有。 去过越王府别院的,可能会想到楚云嫣,只是… “哦?一字并肩王这是什么意思?不知道是那位公主嫁过来?” 粱帝根本就不会去想可能是万俟隆看上了他梁国的什么人,毕竟这万俟隆给人的感觉,还有传闻中对他的描述,都让人无法想象到,他会在别国求亲。 “梁国皇帝陛下想必是想错了,小王是想要在大梁选一个姑娘,做我北韩一字并肩王府的王妃。” 万俟隆没有说是他的王妃,而是说一字并肩王府,这就说明了,他要的是整个王府的主母,而不是他万俟隆的妻子。 在场的人心思都活络了起来,毕竟这北韩,如果是其他人他们肯定不会考虑,哪怕是皇上的妃子,在他们看来那里是不毛之地,极为荒凉,没有人愿意将自己的女儿嫁到那里。 但要说这一字并肩王府的主母,那可真的是皇后之下的第一人。 谁不知道万俟隆在北韩的地位,几乎等同于皇帝,他本就与万俟琦是亲兄弟,两人可是经历了两次政变的厮杀,才坐上这北韩王座。 可以说两兄弟一个主政,一个主军,所以,这万俟隆虽不是帝王,但在北韩,也是说一不二,未挂名的实权帝王。 说句大逆不道的,如果他想当皇帝,恐怕,一句话,北韩就会易主。 这样的主母,和皇后其实只是名分上的差异。 其他人知道,粱帝当然也知道这些。 只是坐在西越使臣位子上的龙毓宸,在听到万俟隆的话时,心中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同时,杀意顿生。 “一字并肩王想在我梁国选你王府的主母?” 粱帝的一问,问出了大殿之上所有人的想法。 万俟隆却是哈哈一笑,道:“陛下,小王只是说要选我一字并肩王府的王妃,能不能做主母,还得看他的本事。” 这番话,打消了在场很多官员的想法。 万俟隆看着大殿之上那些调色盘一样的脸,心中满意一笑。 “不知道我们大梁嫁去的姑娘会有什么样的待遇呢?一字并肩王千里迢迢求亲,想必心中已有人选,只是不知…” 粱帝没有说下去,只是和站在大殿之上的万俟隆四目相对,双眸中火光顿生。 “当然,只是,小王想要娶的女人皇帝陛下已经将她处死了,现在本王看上了她的表妹,不知道皇帝陛下会不会允婚。” 在场的很多人都听出了这话的弦外之音,当然也有很多想不明白的。 尤其是那些待字闺中,又对万俟隆花痴的小姐们。 在听到那人已经死了的时候,有很多人脸上都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只是在听到下一句时,脸色又不好了。 粱帝在听到前一句时就觉得事情可能脱离了他的掌控,在听完后更加觉得今晚可能是他在位这些年最憋屈的一天。 再看看万俟隆旁边还在托着托盘的侍从,上面那个“一箭穿心”,他心中就更是无法平静。 两件事凑在一起,粱帝真的想要直接掀桌子走人。 他现在还有理智,当然知道底下的人比刚刚的南诏太子更不宜得罪。 无论北韩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不能否认的是,东冥大陆上,他北韩的军事力量绝对是第一位的。 马上天下,绝不是浪得虚名。 梁国的北方,现在每年还都遭受着北韩铁骑的侵扰。 如果不是八年前的青碧关大捷,还不知道如今的梁国北方是个什么形势。 “不知道一字并肩王说的是什么人?” 粱帝心中早有猜测,可他也有私心,那姑娘他可是从出生就没见过,据说和她母亲很像,前些日子还拒绝了好几次圣旨。 他是对她愈发的感兴趣,想到她那脾气,就觉得跟她母亲异常相像。 那可是他这么多年唯一爱上的女人啊! “陛下是在明知故问么?……” “一字并肩王说的,小女都听到了,但是…” 所有人都看向了说话的方向,只见大殿入口处,一个着华丽宫娤,脸上带着面纱,看不清面容,但能看出身段婀娜的女子,正缓缓的走进来。 楚王爷看到走进来的女子,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云嫣,不得无礼。” “父王,不是你逼我来的吗?” 大殿之上众人哗然,粱帝的脸色也有些不好。 他是让楚冠英把楚云嫣带来,但是没有让他逼迫她啊!还有,这楚云嫣如此强势,看来真的和楚冠英的关系不好。 粱帝在心中计较着。 “皇上,小女楚王府嫡女楚云嫣,叩见陛下,祝陛下千秋。” 楚云嫣走到万俟隆所在位置的左侧,盈盈叩拜。 “云嫣呐,快起来,脸怎么样了?” 粱帝尽量保持的异常温和的声音,在场知道内幕的人都是一片惶然,不知道的很多人却是暗自猜测,这是怎么一回事。 据他们所知,这楚云嫣根本没有进过宫,尤其是在东方玉卿不在京城的那几年,根本连王府都没有出过,粱帝为何是这种态度。 楚云嫣从善如流,她本来就不是真心贺寿,更不是诚心相拜,如果不是今日…… 她才不会前来。 “陛下,云嫣不嫁,莫说北韩,即使是让我嫁出上京,云嫣现在也是不愿意的。” 楚云嫣边说边把面纱摘下。 楚王爷本来还在捂着眼睛,怕出现什么不可控的情况。 可是,过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听见什么不和谐的声音,他才将头又转向楚云嫣的方向。 这一看,却是震惊了,今日的楚云嫣就如出水芙蓉,肤如凝脂,唇如樱桃。 龙椅上的粱帝也是一脸呆滞,好像回到了二十几年前,第一次见到玉心怜时的感觉,这简直就是小一号的玉心怜啊! 粱帝已经在心中下了决定,即使不把她留在宫中,也不能让她嫁去北韩。 刚好,她自己已经拒绝了,这话就再好说不过了。 楚云嫣看着在场所有人的表情,心中划过一丝冷笑。 这些都在她的预料之中,自从知道了那段不为人知的往事,她就知道她只要现身,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这也是她一直不想露面,拒绝进宫的原因。 “陛下,郡主,小王诚心求娶,郡主为何不应?” 万俟隆并不认为楚云嫣对他没有意思,虽然她已经拒绝过他两次。 他娶她的目的不单纯,却也很是欣赏楚云嫣的做派和性子。 “王爷,云嫣记得,已经拒绝过王爷,不知道王爷为何如此执着,云嫣无意离开上京,记得当时云嫣就这么说过,王爷又何苦相逼。” 万俟隆并不认为这是理由,在他看来,楚云嫣肯定有不为人知的事情,只是他们无论如何去查,都查不出她到底在干什么。 就像是一个谜团,一直没有解开。 没等万俟隆想明白,楚云嫣对着上首的粱帝又跪了下去,道:“陛下,云嫣是大梁的郡主,如果陛下直接下旨,云嫣不敢不从,只是,这北韩娶回去的是个人,还是一具尸体,那就是由云嫣说了算了。” 粱帝一听楚云嫣这话,更是恍如见到了另外一个人,。心中的想法更加坚定。 “云嫣,先起来,上京城是你的家,朕不会让你离开上京的。”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在场的众人都不知道粱帝此话究竟合意,不过,楚云嫣心中的一块石头算是落地了。 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只要不将她嫁出去,什么都好说。 万俟隆一听粱帝这话,眼睛一眯,心中衡量再三,知道现在这件事估计是无法达成了,直接话锋一转道。 “陛下,既然秦川郡主不愿意,小王也不想做那相逼之人,今日是梁国皇帝陛下的五十大寿,我们还是继续寿宴的内容吧!” 说完,转身从还在躬身拖着托盘的侍从手中,将托盘拿了过来。 “陛下,这马的心脏,在我们北韩,有着至高无上的意义,所有人都知道,我北韩草原广阔,马匹成群,我北韩也是马上天下,这马在我们北韩人的心中是神圣的,我北韩在祭祀之时,皇帝陛下,都会将马的心脏切成块,生生吃掉,寓意着我们来年的祥和,喜庆,陛下不是我北韩之人,但今日既然是陛下的大寿,还请陛下当场吃下其中一块,我北韩臣民,恭祝皇帝陛下万寿。” 番外2 推荐小梦新文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谁也没有想到,这北韩的一字并肩王会有这样的神来一笔。 且不说这是什么时候弄出来的东西,就是是现宰的,让粱帝来吃都是大逆。 梁国的官员都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大殿之上那个芝兰玉树的人。 只是,大殿正中的男人笔直的站着,脸上挂着一抹邪魅的,胸有成竹的笑,望着坐在九天之上的那人。 粱帝忍着怒意,望着殿下正中的云淡风轻的男人,良久,粱帝才开口道:“朕感念北韩皇帝陛下给朕准备寿诞礼物的诚心,只是今日是朕的寿辰,大梁有喜庆之日不见血的风俗,一字并肩王也听说过入乡随俗的话不是吗?我中原大地,风俗甚多,这马的心脏,不管是不是北韩的圣物,那也是杀生而得,如一字并肩王没有异议,朕一定将此物好好保存,当做北韩和大梁和平相处的信物。” “哼!” 粱帝刚说完,万俟隆只是嘴角嘲讽的勾起,还未说话,就听到寂静的大殿之上,传来一声轻哼。 大殿之上所有人都随着那一声轻哼看过去,只见轮椅之上那芝兰玉树之人,正斜靠在椅背上,邪魅的望着大点顶端那正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之人。 大殿之上多是梁国之人,当然知道粱帝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只是谁也不可能,也不会去趟这趟浑水,毕竟那人掌握着他们的生杀大权,他们才不想去得罪那一句话就能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之人。 只是这西越的九皇子却是没有忌讳的,毕竟无论如何,粱帝都是不敢拿他开刀的。 看刚刚他们的九公主和这西越九皇子的交锋就知道了。 大殿之上大多数人都是一副看热闹,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只有楚云嫣一脸担心的望着那正坐在轮椅上我行我素,仿佛大殿之上只有他一人的龙毓宸。 龙毓宸似乎是感觉到了楚云嫣的目光,双眼温柔的望向她,示意她不要担心,他有分寸。 “九皇子是对朕的说辞有何不满吗?” 粱帝威严中带着怒意的声音传来,让大殿之上许多梁国的官员心里一个激灵,这分明是他们的皇帝陛下生气的前兆。 只是不知道这西越九皇子要怎么应对。 “梁国皇帝陛下,九弟没有任何对皇帝陛下不敬的意思,九弟…” “四哥,我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 龙毓宸煞是好听却漫不经心的声音打断了四皇子的解释,同时也让全场人的心思活络了起来,更是让全场哗然。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传闻中的事情是真的,九皇子真的是无法无天,在西越被皇帝宠的连表面的兄友弟恭都忘了。 还是说这四皇子并不是此次西越使团的主官? 这时有些对西越形势比较了解的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真相。 这四皇子的母族在西越本来地位就不高,他现在在朝堂之上能成为一派之首,也是因为他手段高明,还有他表面上的谦恭,赢得了很多清流对他的追捧。 看来在西越这四皇子的地位…也没那么高嘛! 在场的人看向西越使团位置的人,眼里的色彩瞬间不一样了,似乎都有些戏谑。 “梁国皇帝陛下,我只是觉得有些可笑,没什么事。” 此时,龙毓宸再次开口,又将所有人的视线转向了他。 “哦?何事可笑?” 粱帝虽然猜到他会说什么,但是天生的自负让他觉得龙毓宸应该不会在这样的场合太过放肆,毕竟现在是他的地盘,这里又是奉天殿。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他高估了自己在龙毓宸心中的地位,也高估了整个梁国对于龙毓宸的威胁,他更是低估了龙毓宸的胆量。 “梁国皇帝陛下,睁着眼睛说瞎话,难道我还不该觉得可笑吗?” 龙毓宸稍稍换了个姿势,好整以暇的望着大殿上面的那人,似笑非笑的表情让粱帝恨得牙痒痒,却不能发难。 “哦?九皇子的话朕怎么听不懂呢?”说完,望向坐在他右手边的皇贵妃。 今天跟粱帝来大殿的只有皇贵妃和贤妃,由于皇后和其他三妃的妃位空悬,二品嫔位里楚玲,楚昭容又刚刚小产不久,据说因为没了孩子,精神恍惚,已经很长时间了,也没有到场。 现在最大的当然就是超品的皇贵妃,总领后宫,也是最有资格坐在本应是皇后位置的右侧位。 “是啊!皇上,臣妾也没有听懂!这西越的九皇子还真是说话有意思呢!” 只要是个脑子不算太木头的应该就能听出来,这皇贵妃是在圆话。 可惜,龙毓宸就是那个不识时务的,他本来就是个不按理出牌,做事没有章法的人,跟他讲隐晦? 就是明着说,他也不一定买账。 果然,“梁国皇帝陛下,皇贵妃娘娘,两位都是装糊涂的高手,龙毓宸甘拜下风,不过,既然两位说不知道,那…我就来给二位解解惑,刚刚梁国皇帝陛下说,梁国有风俗,喜庆之日不见血,可是我记得在《梁国志》中,有记载,说梁国太宗皇帝曾在除夕之夜将太尉洪氏一族打入天牢,当日反抗者,就地革杀,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这期间粱帝想要阻止,只是没有开口的时间,毕竟一国之君打断自己臣子说话还没有问题,可这是西越使臣,如果打断,梁国礼仪何在,君王颜面何存。 龙毓宸看似漫不经心的话一出,全场都不可思议的望着他。 这西越九皇子是真的被西越皇宠坏了吧,这样的话都敢在大殿上肆无忌惮的说出来,这里可是梁国的地盘,就不怕皇上大怒? 在场的众人眼中所流露出的除了震惊还有好像是看疯子的感觉。 龙毓宸身处其中,仍是一副我行我素的样子,只是在看到楚云嫣望向他的关切目光的时候,整个人都变得柔和了许多。 而这柔和也仅仅是对楚云嫣一人。 “龙毓宸,你放肆…” 不知道是粱帝终于忍不了了还是因为他已经被气的忘记了今天的场合,直接从龙椅上拍案而起,指着龙毓宸道。 “梁国皇帝陛下,九皇子说的,小王也见过,在《梁国志》当中,这一段似乎很有名。” 一直站在正中的万俟隆似乎嫌场面不够刺激,于是又添了一把火。 “你们…” “陛下息怒,今日可是陛下寿辰,这么大动肝火可不好,云嫣不才,向皇上讨个恩典,今日在这大殿之上为陛下来舞上一曲,就当是给陛下的寿礼怎么样。” 楚云嫣看事情好像有些失控,于是赶忙来打圆场。 笑话,这要是真闹起来,倒霉的一定是龙毓宸,也不知道这万俟隆打的什么主意。 本来事情就已经有些失控,他还跑来填一把火,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好啊!好啊!梁国皇帝陛下,万俟琪珑还没有见过秦川郡主跳舞呢,还请陛下恩准。” 万俟琪珑从自己的座位上起来,一边向着大殿中央走来一边说着。 “皇上,你看,北韩的琪珑郡主也想看嫣儿跳舞,这玉府的二小姐当年可是一舞倾天下,秦川郡主是二小姐的女儿,想必舞技一定不差,我们何不来看一看。” 皇贵妃一边拉着已经有些是去理智的粱帝,一边柔声说道,生怕惹到这个已经处在暴怒边缘的人。 帝王一怒,可不是那么好玩的,毕竟,一念之差就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事件。 听到玉府二小姐,粱帝身上的戾气慢慢消散,已经泛红的眼睛也恢复了几许清明,看见台下与自己记忆中的人相似的脸庞,和那年轻了二十几岁的稚嫩脸庞,慢慢的坐回了龙椅。 皇贵妃这才在心中呼出一口气。 想想当年和玉心怜的交情,当初自己进宫时的承诺,有些歉然的看了看楚云嫣,楚云嫣似乎是感受到了大殿顶端歉然却温柔的注视,抬起头望向皇贵妃,回以了一个不必担心的笑容。 “既然秦川郡主有这心,那朕当然应允。” “梁国皇帝陛下,不知道可否让小王给秦川郡主和曲。” 粱帝刚说完,万俟隆就接过了话茬。 在场众人看着万俟隆,这是还不死心的节奏吗?一些对万俟隆倾心的女子眼睛喷火的望着楚云嫣,如果用眼睛可以杀人的话,楚云嫣毫不怀疑现在她已经死了。 “一字并肩王,这件事朕做不了主,你应该问你旁边的秦川郡主。” 粱帝现在的心思,一心扑在那个和他记忆中几乎相同却年轻的面容上,极尽讨好之能事,他当然知道此话一出会影响他的面子,不过,在他看来,现在让楚云嫣对他有好感才是现在的当务之急。 可他不知道的是,现在的楚云嫣不仅仅是秦川郡主,玉心怜的亲生女儿,更是镇国王府的巾帼郡主。 被他一句话,毁灭了整个家族的东方玉卿。 无论他怎么讨好,现在的楚云嫣也不会对他有任何的幻想,更不会对梁国还抱有一丝一毫的悲悯。 “皇上,云嫣先下去准备了,至于一字并肩王的想法,恕云嫣不能从命,宫中有专门的鼓乐团队,就不劳烦一字并肩王做这粗使的活计了。” 说完,楚云嫣再次向上面的人行了一礼,转身向外走去。 边走边悄悄的看向龙毓宸的方向,对上他一直温柔望着自己的眼,楚云嫣心中一阵甜蜜,同时小幅度的向他示意,让他安心,事情还在掌握之中。 “父皇,秦川郡主去准备舞蹈,那么儿臣就在这段时间里弹上一曲,给父皇祝寿吧!” 五公主见似乎要冷场,而且她又不想在楚云嫣后面来展示,毕竟她的琴曲,如果放在一个舞曲后面,如果不是特别出彩,肯定会被埋没。 并且这是她练了很长时间才打算拿出来的,想要在这一天,所有人都在的情况下,让她的父皇收回成命。 她才不想嫁给西越四皇子,即使是正妃她也没有那兴趣,她在梁国就是公主,在西越就是人质,她再顽劣,也是在皇宫这个大染缸里长大的,这些事情耳濡目染,当然清楚得很,而且她还听说,这西越四皇子本来就有正妃,只是正妃前几年病死了,她去的话,民间的说法就是续弦,哪怕是他们上层的说法那也是继妃,她才不要。 五公主想着,还冲着西越那边瞪了一眼。 谁知正好被西越的五公主看了个正着。 “五公主,你是对我们西越有什么不满吗?” ------题外话------ 宝宝们,小梦新文《娱乐圈重生之隐婚蜜爱》正在连载,求点击,求收藏,求追文! 简介奉上: 【双重生+宠文+隐婚+娱乐圈+双C+一对一+HE】 总的来说呢: 这是一个重生女VS重生男的故事,男女主身心干净,女强男更强,本文涉及重生,娱乐圈,豪门,高干,商战,宅斗等等。本文宗旨是宠,爽,作者玻璃心,不喜轻喷。 简介只能贴这么多,宝宝们喜欢可以移步隔壁,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