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穿越 太康永和八年,天下大旱,尤以黄河以北地区最甚,赋税徭役递年增加,重压之下百姓民不聊生,数万流民随之迁往南方富饶的平原地带,一路风餐露宿死伤无数,直至被逼停于国都辽安附近的村镇…… 平阳县一个破旧的四合院里,枯黄的落叶铺了满地,以往雅致的假山流水早已在干涸之下显出颓败,而今这个两进两出的院子已被途经此地的流民占据,主院堂屋内,一伙人正架着大锅,用木棍搅动着里面浑浊的热汤,眼角撇过旁边绑缚着的三两妇孺时,露出急不可耐的贪欲。 空气蒸腾中隐隐能嗅到肉的肥腻味道,原本低微的啜泣声突然高了些许,唇角长着痦子的大汉,抬脚朝墙角几人踹去,“哭什么哭,让你们做个饱死鬼,老子已经仁至义尽了!” “你们这些畜生,竟然敢生吃人肉,还如此大言不惭……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死后下阿鼻地狱……” “哈哈哈……听到没有,燕六,这婆娘咒我们呢,之前给她肉时,她吃的不也挺香。” 燕六从喉咙发出一声怪响,噗的一声吐在她散乱的头发上,“这女人心狠着呢,她那瘫痪的婆母被她一刀捅死做了饺子馅,这会轮到她到是知道怕了。” 坐在门槛处赤着臂膀的红脸男子,拿起旁边的破布擦着自己手中的大刀,斜眼瞅着他们,哑着嗓子问道,“水煮的咋样了?” 燕六抓了一把还透着绿意的草叶扔进锅里,随便搅动了一会,“差不多了,你那刀子又该饮血了。” 锅里咕嘟咕嘟的冒着泡,众人等了许久,这会全都眼神放光的凑到一块,长了痦子的男人兴奋的搓着手掌,“这女人整天哭丧骂死的,不如先煮了她,省的聒我们耳朵。” 闻言,那人寒着脸点头,遂拿了大刀杀气腾腾的朝她走去。 女子凄厉的哀嚎响彻天际,就连一直躲在地窖中的女童也微微颤抖了一下手指。 “唔……”女童试探的睁开眼,目力所及处漆黑一片,她迷惑的摸着自己的眼睛,“从八楼天台掉下来竟然只是伤到了眼吗?” 这声音!?秦舒虞软塌塌的身子猛地有了力气,不可置信的摸着自己小了几号的身体,大睁的双眼中写满了不可置信,她脑子里还在闪现着某些陌生的片段,接收完所有记忆,她才知自己的灵魂附在了一个古代孩子身上,而此地正闹着百年难得一遇的旱灾。 顾不得伤怀,秦舒虞摸索着从地上爬起来,循着墙壁走到地窖尽头,记忆中这里好像有一个火折子,抖抖索索的把角落处的油灯点燃,秦舒虞举着油灯在地窖中转了一圈,上方依稀透露出丝丝亮光,只是此处缝隙过小,空气难以流通,她依旧觉得胸口有些气闷。 但是记忆中那些血腥的场面让她即使在这里憋死,也生不出爬到上面的勇气,书中所写的哀鸿遍野在现实中*裸的展现出来,天灾无情,人类在大自然的肆虐下,毫无招架之力,百姓恃强凌弱,老弱妇孺多成了那些地痞流氓口中饱腹的食物。 秦舒虞摸着自己干瘪的肚子,从木架子上拿过几个干硬的馒头,就着腌制的咸菜啃起来,原身似乎是个家室不错的娇小姐,灾民尚未爆发之际,她的父母正准备收拾细软离开,谁知家仆中有人见财起意,为夺钱财将其杀害。 原身在奶娘的掩护下逃到了她家后院的地窖中,两人在此地待了三天,后此处被灾民霸占,地窖中温度低,五岁的孩子耐不住,她奶娘趁着天黑爬出地窖取被子,而今已经过了两天,人还没有回来,照如今这个世道看,怕是凶多吉少。 而原身则在饥寒恐惧之下魂消魄散,让她钻了空子,秦舒虞蜷着身体窝在角落,双臂紧紧的抱着自己聊以取暖,虽然这里存放的食物能让她吃上十天半个月,但是她身上薄薄的单衣难以避寒,若是发烧可就难治了。 “唉……”秦舒虞使劲揉搓着手臂增温,双眼无神的看着上方光亮处,她在现代修的是中医学,只是离不开这里,她脑子里再多药材也无用。 就这么默默的看着虚空,秦舒虞在这个陌生的时代度过了一天一夜…… 次日,秦舒虞睁开朦胧的眼睛,揉着自己酸疼的腰发呆,那块能透出光线的地方,此时依旧是漆黑一片,她凭着地窖中的温度估摸着此时大概是凌晨三四点,寒意最是侵人之际,双脚冰凉的几乎堪比冰块。 秦舒虞哆哆嗦嗦的从地上爬起来,借着油灯将立在墙边的竹竿拿在手里,使劲朝上面顶了顶,那块厚实的木板只是微微动了动,她心中一凉,开始用尽力气跟木板较劲,若是这里的食物用尽,她依旧不能离开,那就真的只能坐着等死了。 好不容易魂魄易体重生,她可不愿就这么再次丢了性命,不管外界如何,此处已不能再久留。 只是竹竿过细,她一个小小人儿,利用竹竿微末的受力点,实在难以挪开上面的木板。 秦舒虞有些心浮气躁,围着地上的坛子转圈,口中喃喃轻语的安慰自己,“不要紧张,一定有办法离开,会有办法的……”双手揪扯着自己的头发。 直到她脚底微热,秦舒虞双眼发亮的看着那些坛子和竹竿,她知道该这么做了。 把坛子里面腌制的咸菜倒出来,秦舒虞吃力的把它们摞起来,而后又把竹竿敲断,踩在坛子上,仔细的把竹竿嵌入墙面,抬脚在上面试了试承重,确保自己不会突然掉下来,她才松口气,就这会功夫,秦舒虞已经力竭的喘息起来。 重新回到地面,秦舒虞把那些能吃的东西放在布包里装好,牢牢的绑在自己腰上,心惊胆战的踩着竹竿慢慢爬,而后使力推开上面遮挡的木板。 “呼……”秦舒虞嗅着外面清冷的空气,眼角带了几分笑意。 不管接下来等待她的是什么,她都不再恐惧,借着天上星子微弱的光亮,秦舒虞抱着自己的小包袱猫着腰朝宅子的库房跑去。 第二章:遇见 她在离开地窖时就想好了自己要去的地方,只是在此之前她需要准备避寒的衣物,循着记忆中的路线,秦舒虞钻过那些狭隘的假山缝隙来到原主府中的库房,那里早已被流民洗劫,能入腹的东西自然没有,箱柜全部被推翻,横七竖八的歪倒在地上,昂贵的衣物布料所剩无几,只是符合她身形的衣衫到是没人动,这种时候她也没工夫细细挑拣,从地上捡起几件暗色衣裳随意的套在身上,趁着夜色正深,悄无声息的离开此地。 至于那些人醒来,会否发现此处隐藏的地窖,就不是秦舒虞担心的事了。 而此时的她,正迈着小短腿,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朝临近的丛林出发,旱灾波及甚广,山林外围的树木枯黄贫瘠,叶子空空,树皮也被人剥落,露出纠结缠绕的树根,秦舒虞手里捏着一个干巴巴的馒头,一点点的掰碎往嘴里填,未免碰上乡民,秦舒虞一直循着偏僻的小径走,直至黎明将至,她还依旧在山林的外围徘徊。 秦舒虞有些心急,她现在只是个五岁的孩子,一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如果碰上某些心怀不轨之人,恐怕只能沦为锅中几碗热汤,秦舒虞睁着一双大眼睛,警惕的看着四周,即使疲累,她脚下步伐依旧不敢放慢。 风中隐隐传来几道交谈的声音,“爹娘,赶了那么久的路,咱们歇会吧。” “小弟,听说这片林子有虎狼出没,停在这里太危险,咱们再走走吧。” “怎么会……咱们又没有进到林子深处,哪里会碰上那些野物。” 一个倦怠的女声道,“这些树被啃成这样,想来都是人饿极时所为,如今这个世道,动物不是最可怕的,最狠的是人哪!” “娘……” “爹娘,你们别担心,我跟二弟身子康健,纵使有恶人,他们想欺负咱们,也得掂量掂量。” 而后是男人苍老的声音,“孩他娘,别多想了,大家都走累了,先吃点食物再走吧。” 秦舒虞躲在树后,偷偷的打量着他们,眼见众人拿出一个水囊,她喉咙不自觉的跟着作出吞咽的动作,小手捏着树干逐渐收紧,她已经一天没喝水了,原本还没什么,如今眼见别人……她似乎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这一家人虽然看着祥和,谁知道看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会不会生出歹念,她不敢赌,秦舒虞悄悄的倚着树干蹲下,捂着肚子望着天空发呆。 其中一个七八岁的男孩,虽然一路奔波,依旧有几分调皮,看到爹娘哥哥们坐下休息,他耐不住性子,“爹娘,我想去周围看看。” “虎子,此地危险,不可乱跑。” “娘,我不走远,就是瞅瞅这里有没有野菜。”不等他娘拒绝,男孩接着道,“再说了,看不见你们我也害怕,嘿嘿……” 他大哥轻轻敲着他后脑勺,“臭小子,也不知道哪来的精力,一点也不嫌累,去吧,别消失在我们视线中就行。” “谢谢大哥!”男孩大声喊着,一溜烟的跑了,众人看着他活泼的样子,眼中露出几分轻松。 看他只是在不远处走走停停,他爹娘也放下心。 秦舒虞渴的有些发懵,正凄迷着眼时,一个男声在她耳边响起,“喂,你在这里干什么!” 她猛地睁大眼,警惕的看着男孩,“你是谁?” 男孩好奇的盯着她,而后兴致勃勃道,“我小名叫虎子,大名叫王承志,你呢?” 秦舒虞只是紧紧的看着他,并不答话,虎子有些不满道,“我都告诉你了,你也要说啊。” 秦舒虞斜眼看着远处坐着歇息的几人,舌尖舔着自己干裂的唇瓣,哑声道,“你要是能让我喝到水,我就告诉你。” 虎子立马直起身子,“好啊,我爹有几个水囊呢。” 秦舒虞担心他引起那些人注意,猛地直起身子,捂住他的嘴,“你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在这里,否则我就不告诉你我的名字。” 虎子扒开她的手,“为什么啊,我爹娘可好了。” 秦舒虞蹙着眉,她每说一句话就觉得喉咙干涩的疼,“你若是不照我说的做,就算了。” “好吧。”虎子转动眼珠,“你在这里等着我,我一会就回来。” 秦舒虞看着他跑远,依旧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想着,只要那边的人有异动,她立马就窜。 索性,虎子并没有食言,果然拿着一个不大的水囊返回,秦舒虞眼前一亮,刚有动作,虎子猛地后退一步,“你得先说出你的名字,我才能把水给你,这些水值钱的很哪。” 秦舒虞嘴角微勾,这小家伙看着憨厚,实则还有几分精明,“我叫秦舒虞。” “?”虎子摸着自己的脑袋,面上有几分疑惑,他虽知道要防备陌生人,但是对于一个比自己小的女孩子,心里着实没什么戒心,“你的家人呢?” “你先让我把水喝了,我现在渴的厉害。”秦舒虞眼睛直直的看着水囊。 “给你。”虎子大方的把水囊递给她,心想反正里面也没多少水了。 秦舒虞拿起水囊大口吞咽起来,清水滑过喉咙,她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可惜……里面的水着实有些少,秦舒虞把水囊倒置着晃了晃,抬头看了一眼虎子,悲戚道,“没了?” 虎子点头,“大哥说水少要省着点喝,所以只给了我这个水囊。” 秦舒虞有些颓丧的垂下头,“算了……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去南方啊,我爹说那里风调雨顺能吃饱饭,你呢?” “我?不知道,走到哪是哪。” “你爹娘都不在吗,你一个人太危险了,不如跟我们一起去南方吧。”虎子看着可怜兮兮的秦舒虞,热情的邀请道。 “不用了,我习惯自己一个人。” “虎子,该赶路了,过紧过来。” 虎子回头答应道,“知道了,大哥,再等我一会。” 秦舒虞握着空空的水囊不撒手,虎子看出她喜欢,也没跟她要,只是最后为了一句,“你真的不跟我走吗?” 秦舒虞摇摇头,对着他笑,“谢谢你的水囊。” 虎子眨眨眼,不相信的说道,“你这么小,真的能活下去吗?” 秦舒虞噎了一下,抽着嘴角,“如果以后我有机会去南方,咱们说不定还会再见面。” “那好吧,秦舒虞,你一定要活着。”虎子挥挥手,“以后要去找我啊。” 秦舒虞看着他头上的小辫默然,直至那几人在她视线中消失,口中轻声道,“天下这么大,谁能保证大家以后还能再相见……” 第三章:缘始 而王家人,见虎子手中没有水囊,随意询问了几句,也没有多说。 所谓缘分便是相遇,分开,再遇,只是到底是良缘还是孽缘就未可知了。 日头逐渐升上来,秦舒虞被晒的难受,便在阴凉处找了个中空的大树安歇,大概是这具身子年龄还小的缘故,乍一停下来,睡意便袭上来,她团着身子窝成一团,就这么睡了过去,中间虽有人经过,却始终没有发现她。 待她睁开眼,已经日落西山,夜晚的丛林最是危险,趁着现在天色未黑,秦舒虞继续抖擞精神开始赶路。 若说她不惧林中动物自是戏言,只是她深知对于她而言,两相比较,安全的反而是虎狼栖息之地,而且森林深处不会干旱,她能认出林中各种药草,包括如何规避动物。 秦舒虞一路上避开人群,不停歇的赶路,直到月上梢头。 嗅着空气中清新的味道,她心知自己已经接近森林深处,周围的树木郁郁葱葱,灌木横生,偶尔还能听到狼嚎,耳边似乎还有某种软体动物爬过的微弱声音,秦舒虞咽着口水,在周边找了些枯枝落叶,放在一个相对空旷的地方,取出火折子引燃,而后又把草药烧干搓成粉末洒在周围。 摸着自己已经干瘪下去的肚子,秦舒虞叹了口气,她有办法捉蛇,只是她对蛇肉有些膈应…… 如今能活下去就不错了,她哪有资格嫌弃,秦舒虞稍稍做了些心理建设,走出药粉围住的圆圈,点燃手中有些枯黄的树枝,见树枝燃烧时轻烟袅袅,她迅速将其踩熄,手里举着削尖的树枝,静等某些被香味吸引来的蛇类。 不一会,枝叶上婆娑声响起,秦舒虞揉着胀痛的额头,听如今的动静,被吸引的蛇有些多了,她虽然尽快将树枝熄灭,可惜她错估了古代深林中野生动物的繁杂。 眼明手快的插了两条无毒的蛇,秦舒虞迅速回到自己的安全圈中,见周围咝咝声一片,五颜六色的毒蛇吞吐着信子,秦舒虞胳膊上鸡皮疙瘩冒出一片,心里发毛的厉害。 无奈她只得小心的又在周围撒了一圈药粉,把蛇剥了皮,用水囊装了蛇血,串起蛇身在火上烤,担心食物的肉香引来别的大型动物,秦舒虞手忙脚乱的打着风,让空气尽快流通。 简单对付了一顿,秦舒虞蜷缩着身子,头靠着一个圆木树根歇下,白天睡的多了,这会也没有困意,周围的蛇不敢越雷池半步,在外围匍匐良久终究离开。 秦舒虞半梦半醒间,感觉有东西在舔自己的脸,她不耐的挥着手将其打开,只是安静了一会,那东西又凑了过来。 周而复始了几次,秦舒虞烦闷的睁开眼,正好与一双铜铃大的眼睛对上,她直接愣在了原地,等她害怕的想喊时,那只斑斓的老虎抬起前蹄轻轻踢了她一脚,秦舒虞就地滚了两圈,有些迷瞪的与老虎对视,回过神时,她害怕的牙齿打颤,根本不敢发出丝毫动静。 老虎不明所以的打量着她,突然张开大口,秦舒虞绝望的闭上眼,心中悲戚,原来她终究逃不脱成为食物的下场吗,只是这死亡来的太快了些…… 身上并未传来痛楚,秦舒虞试探的睁开眼,那只老虎只是叼着她的衣带,试探的掂量几下,似乎在担心她会否突然掉落,秦舒虞狂跳的心脏稍稍平复些许,老虎突然扬起蹄子一路狂奔起来。 秦舒虞欲哭无泪,周围横生的枝杈在她身上划过,刺疼感顿生,她怕自己毁容,只能紧紧护着自己的脸。 就这么狂奔了十多分钟,那只老虎终于停下,张开嘴把秦舒虞放下,迈着优雅的步子朝前面的山洞走去,秦舒虞傻傻的蹲坐在地上没动,老虎见她傻坐着,回过身来,用头顶了顶她,似乎在示意她跟着自己。 秦舒虞心情复杂的站起来,腿软脚软的耷拉着脑袋,跟在老虎后面进了山洞。 秦舒虞刚走进山洞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一只体型庞大的老虎侧躺在地上,身下有两只小老虎急切的吃着奶,其中一只竟是全身雪白,极为罕见,秦舒虞目瞪口呆的看着,虎妈看见她只是稍稍抬了下眼皮,那只将她叼来的老虎用头顶着她蹲下,而后抬起爪子把她的头压到虎妈怀里,虎妈竟然也配合的一动不动,秦舒虞鼻息间传来一股奶腥味,她这才恍然的发现它们竟然想把她当孩子养…… 以往在新闻中虽然也见到过狼孩什么的,但是她现在的身体已经五岁,再让她吃奶……秦舒虞傻笑无语。 虎妈大概刚生育不久,身子虚弱的很,而且不知何故还在流血,照这样下去,它大概活不了多久,秦舒虞知道怎么帮它治疗,但是沟通绝对是它们之间最大的难题,心惊胆战的看着虎爸,秦舒虞眨巴着大眼,不知该怎么开口。 秦舒虞试探的走到虎爸面前,伸手拉住它的前爪,指着洞外。 老虎慈爱的拱着她的身子,秦舒虞全身僵硬的站在原地,而后一人一虎就这么出了洞穴,虎爸似乎很好说话,秦舒虞走到哪里它就跟到哪里,仿佛在纵容一个调皮的孩子。 森林中雨水丰沛,草药几乎遍地都是,秦舒虞寻了些仙鹤草、白芨、紫珠等物,而后领着虎爸回了洞穴,用石块把草药捣碎挤出汁液涂抹到虎妈伤处,那两只小老虎状似对秦舒虞很好奇,迈着软软的腿扑倒在她怀里。 虎爸卧倒在地上,用身子圈住一人两虎,前爪轻轻的拍打着它们,开始哄它们睡觉,秦舒虞靠着老虎温热的身体,神色微动,好一会她像是想开了,伸出胳膊抱着两只小老虎进入睡眠。 等她再睁开眼时就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堆干草上,两只奶娃娃似的老虎正炯炯有神的对视,偶尔伸出爪子挠对方一下,它们出生不久,爪子还包在肉垫里,根本伤不了对方,秦舒虞在旁边看的兴起,偶尔伸手帮一下那只通体雪白的老虎,不管什么生物,刚出生时都透着软萌,尤其是这只白虎,让人打心眼里喜欢。 “呜呜……”旁边那只黑黄相间的小老虎不满的冲她哼唧着。作者:谢谢洛墓亲的打赏,我才刚开始写,就收到了礼物,很开心^^ 第四章:数月 “小家伙,是不是想咬我啊。”秦舒虞逗弄的摸摸它嫩粉色的鼻尖,白虎好玩的凑过来,咬住她的手指用力吸起来,秦舒虞戏谑的笑笑,“小白,你莫不是在跟你兄弟争宠吧?” 人与虎正玩的开心时,虎爸拖着一只脖子已经被咬断的野猪进了山洞,那两只小老虎立马兴冲冲的跑了过去,小白脚下不稳从野猪身上滚下来,双眼茫然的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鼻尖微微耸动,竟然去吃野猪的奶了。 接着虎爸又出了洞穴,再进来时,嘴里咬着一只野兔,随意的将其扔到秦舒虞面前,用口水给她洗了一次脸,而后虎爸把野猪拖到虎妈身边,两人互相碰了碰头,开始进食,秦舒虞看着眼前血腥的场面,有些不适应的扭过头,抹了一把有些湿的脸,看着地上的灰色兔子发呆。 她现在虽然饿,但是更渴,只是两只老虎正在进食,秦舒虞不敢去打扰。 等到两虎吃完,秦舒虞走到虎爸面前,指着洞外作出要喝水的动作,虎爸不解的看着她,秦舒虞也不知道怎么表达,只能急切的朝外走,虎爸跟在她身后。 秦舒虞恨不得竖起耳朵听听周围水流的动静,索性有山的地方,水源也不远,秦舒虞找到水后,抱着虎爸的头指着水流高兴的比划起来,把水囊装满后,一人一虎又回了山洞。 秦舒虞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有老虎陪伴,又不用担心吃喝,这种日子比起外界也称得上美好。 自己一个人快速的在溪水中把野兔处理干净,秦舒虞生火开始烤兔肉,细腻的肉香弥漫在小小的洞穴中,两只小老虎也兴致勃勃凑过来,只是它们只敢靠在秦舒虞身边,燃烧的火焰让它们觉得恐惧,秦舒虞拍拍它们的头,“一会让你们尝尝熟食的味道。” 虎爸虎妈相互依偎在一起,看着她们三个的眼神中充满了慈爱。 秦舒虞刚穿越过来时大概是春末,随着气温升高,林子中越来越热闹,两个月的时间足够她适应丛林里的生活,虎爸虎妈似乎发现了她与自己的不同,平时不再用口水荼毒她,小白与小黄则越来越黏着她,尤其是小白,恨不得24小时贴到她身上,就像只爱撒娇的宠物。 老虎与人和谐相处的情景,在它们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或许是伙食太好了,秦舒虞原本瘦小的身子如今已经圆润,虽说年龄小,五官还未长开,但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与嫣红的小嘴让她看起来像是年画中的女童,秦舒虞每每在水面上瞅如今的长相,嘴角都是弯着的,女人爱美的天性由此可见一斑。 “小白小黄,该去洗澡了。”夏季炎热,林中尤甚,正午时分,空气闷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这附近因为虎爸虎妈在的缘故,很少出现大型动物,秦舒虞经常领着那两个小东西去泡澡。 她个子小,也不敢去往水流深处,只是在水边泡着,身上的黏腻燥热在此时一扫而空,小白小黄在她身边扑腾个不停,身上的毛发沾到一起,看起来尤其可笑。 “嗷嗷……”小白翻着身子,露出自己白色的肚皮,大眼睛雾蒙蒙的看着秦舒虞,爪子在空气中胡乱拨动,秦舒虞了然的给它按摩小肚子,小白享受的眯着眼睛,随着水流轻轻晃动,那边小黄同样不甘示弱的凑过来,急切的拉着秦舒虞的左手放在自己肚子上。 秦舒虞乐的不行,“你们这两个小傲娇。” 偶尔无聊时,秦舒虞也会看着遥远不知名的地方发呆,这么长时间过去,也不知道外界如今是个什么光景。 洞穴中摆放着秦舒虞寻来的各种草药,她不知自己会在这里呆多久,但是为了安全的度过冬天,动物的皮毛是必须的,可惜她力气小,纵使虎爸把死透的动物放在她身边,她也只能看着皮子发呆。 秦舒虞不止一次把那些皮子弄的支离破碎,后来虎爸竟然给她弄了只火红色皮毛的狐狸,她喜欢的不得了,可惜…… 最后还是虎爸虎妈用尖利的牙齿扯下了血淋淋的狐狸皮,她在旁边看的心惊胆战,怀着莫名的心情把狐狸皮拖到水边洗干净开始暴晒,如果这里是现代,她大概会把牢底坐穿。 洞穴中不知不觉多了不少皮子,秦舒虞开始研究用树枝替代针把破碎的皮子缝起来,于是她连铺盖与被子都有了。 日子就在她制作草药,调戏小白小黄中度过,又是几个月眨眼而逝。 仿佛刚度过夏季的炎热,寒气逐渐袭来,刚刚初冬,秦舒虞已经不敢再出洞穴,每天烧着木柴,坐在火堆边研磨药粉,小白小黄乖巧的围坐在她身边。 原本软萌的两只,如今也变得威风凛凛起来,只是在秦舒虞面前,小白依旧改不了撒娇的毛病,不挠挠它的肚皮,小白一整天都不开心。 秦舒虞已经穿上自己所有的衣服,外面套着自己缝制的披风,寒气似乎依旧噬骨,几只老虎到是不惧寒冷,所以秦舒虞也乐得抱着小白取暖。 而此时的外界,旱灾持续了半年,终于在夏季的尾巴降下了几场大雨,朝廷派遣的使臣自觉保住了脑袋,恨不得给老天爷立个木牌天天供奉。 旱灾初发时,朝廷的赈灾款已经拨下,只是经过官员层层剥削,分到百姓手中的屈指可数,北荒流民生活不堪,最后选择背井离乡迁徙,这也导致都城附近灾民暴增,官员属下爪牙担心贪污被查,开始大肆驱逐灾民,导致百姓哀声载道,随着流民的大量死亡,事情也越闹越大,最后消息上达天听,皇上震怒,号令严查,凡是与赈灾款有关系的官员全部抄家查办。 若则真正严查,某些三品以上大元都难逃罪责,于是某些不开眼的小官顶了皇上的震怒,直至皇子亲至灾区监督,再加上雨水降下,这场旱灾才算是降下帷幕,只是旱灾波及甚广,善后工作依旧难了。 随着三皇子一起来的还有敬平王世子谢应珏,或许是出身高贵,此人甚是难缠,到不是他本人有多嚣张,只是此子颇为邪性,行事作风不按常理,非等闲人可比,就连几个与他年纪相仿的皇子轻易不敢惹他。 他不会明着让你下不了台,背地里那些得罪他的人却落不得好下场,纵使知晓此人不如表面磊落,只是尊贵的身份使然,相交之人未见得少过。 于是有些人的相遇似乎便是注定,情缘纠葛就像是缠绕在一起的红线,到底是解开还是剪断,端看执线之人如何做了…… 第五章:初见 寒冷的冬日,秦舒虞老实的呆在山洞里,外面的风依旧吹的冷冽,她以为会平淡的度过一个白天,却不料所谓变故就是在你最没有准备的时候,陡然发生的意外事件。 小黄不耐烦陪在秦舒虞身边,尥起蹶子在雪地里玩耍,四蹄欢乐的把玩着秦舒虞用麻绳缠绕的线球。 “你怎么不出去?”秦舒虞梳理着小白脊背的皮毛,柔声问道。 那小东西喉咙里发出咕噜的声音,更加亲密的贴在秦舒虞怀里,溜圆的眼睛微微眯起,就像一只慵懒的猫儿,腹部多了一只散发热源的动物,秦舒虞身体的凉意少了许多,伸出短粗的手指戳着他额头显出王字的额头,“你这性子可真不像一只老虎,出了森林八成会被人误认成无害的小动物。” 小白不懂她口中所言,径自按照心中所好,一味地用爪子抱紧她的腰身,温暖着她娇小的身体。 旁边的木柴燃烧时发出哔哔啵啵的声音,秦舒虞有些倦怠的拨弄着柴禾,少顷用手肘支在小白身上,双手托着下巴,看着外面发呆,耳边还能听到小黄欢悦的叫声。 只是一切静好,陡然被人声打散,“……快来人保护世子……那两只老虎在这!” 接着传来几声愤怒低沉的呼啸声,秦舒虞脸色微变,小白听到异动,早就灵敏的从她怀里爬起来,秦舒虞惊闻有人在此出现,赶紧按住躁动的小白,它如今体型还未长成,没什么攻击力,如果有猎人来此,小白毛色纯净,甚是惹眼,某些人眼热将其捉去可就糟了, “乖,别叫,我去外面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嗷嗷嗷……” 秦舒虞安抚的顺着它光亮的皮毛,将其拉扯到山洞的拐角处,直视着它的双眼,“小白,乖乖呆在这里,你若乱跑我可会生气的哦。” 她刚直起身子,还未迈步,小白突然咬住她的裤腿,脸上带有几分不安,秦舒虞叹气,“你还小,如果遇上危险,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小白依旧紧咬她衣角不放,外面的动静愈发大了,秦舒虞心中不安,想着小白纯色的毛发在雪地里相当有迷惑性,也便不再拘着它,一人一虎轻手轻脚的朝洞口走去。 空旷的雪地下,鲜红的颜色消融了地上的积雪,原本彪悍的虎爸虎妈身上均带了伤,尤其是虎爸后腿上,一只穿肉而过的箭支在风中招摇的轻晃着,周边站了一群身着戎装的汉子,手中拿着明晃晃的大刀,只是这群七尺壮汉却以当前一个十来岁的少年马首是瞻,那人身着一件黑色镶金纹的披风,领子处蓄着毛绒厚实的貂绒,唇红齿白,模样俊俏的不像话,只是嘴角挂着的笑带了几分残忍的恶意。 臂弯处搭着一把透着暗光的乌色长弓,他优雅的迈着方步,眼神未笑却却含带几分戏谑,“这只小虎看着到是壮实,带回去调教一番不失为好的宠物之选。” 旁边自有人讨好的奉承,“世子所言极是,如此威武的动物也只有您这等贵人可以享受,以往奴才们也曾来此捕猎,从未见过老虎幼崽,这会冒出一只来,合着这些东西还知道择主呢,见了贵人才会现身。” 谢应珏勾着唇角,眼中带了些许嘲讽,他生平最是厌恶这些溜须拍马之辈,没什么本事,只靠着一张嘴皮子哄得主人开心,竟也是普通百姓眼中的人上人,狗仗人势的在外结党营私,以往他但凡有看不顺眼之人,皆是以玩乐的方式整治个半残,只是这些人到底是八皇子带来的,在他手下受伤反而不美。 谢应珏神色微动,目光凝视着中间被围困的老虎,心中生出兴味,双手整理着自己并未凌乱的下摆,眼风扫向身后的男人,“你,出来!” 孟昆还以为自己话语讨巧,世子要赏他,脸上挂着谄媚的笑,“世子爷有何吩咐?” “去将那只受了伤的老虎捉到我面前来。”谢应珏随意道。 “这……”孟昆脸色难看,心有戚戚的挪着步子站在谢应珏身旁,仔细看去,就能发现他的膝盖在微微打颤,“世子,捉虎一事……” “怎么,怕了?之前我看你不是挺威风吗,如今怎么又露怯了,还是说本世子指使不了你?” 孟昆惶恐的跪在地上,双手按着皑皑白雪,嘴里喋声讨饶,“世子折煞小人了,就算让小人上刀山下油锅,小人也不敢有一句怨言。” 谢应珏看着地上露出灰色草叶的雪地,神色带着不悦,“那就废话少说,赶紧去!” “小人遵命!”孟昆面如土色,身子踉跄着站起,右手执刀,往前挪动的步子堪比乌龟,谢应珏也不催他,只是漠然的勾着唇,目光在后方扫视而过,士兵们全部低眉顺眼的垂下头。 呵,八皇子的人竟是如此不堪吗,还是说故意在自己面前表现的无用。 “嗷!!”虎爸对向它走近的孟昆怒吼着,后爪拨动着地上的积雪,身子向前靠俯,尖利的牙齿互相磋磨着,威慑十足。 孟昆还未走近,双腿陡然软了下来,回头看着谢应珏求饶,“世子,小人……小人不敢,求世子救……”话未说完,虎爸身子纵起,直接把孟昆扑倒在地,牙齿微动,已是咬破他的喉咙,热血淋漓着融化了下方一片白雪。 孟昆竟然一句话未说就这么丢了性命。 谢应珏挑眉,声音低如呢喃,“果然人类还不如畜生有血性。” 周围的人面露不忍,悄悄用余光打量着不动声色的世子,谢应珏看着对面那只低吼的小老虎,淡然道,“这两只大的杀之取皮,小的留着。” “遵命!”众人应和,群起攻之。 谢应珏眼珠漆黑如墨,看不出一丝感情,随手把长弓支在地上,饶有兴致的观赏着眼前的厮杀。 只是耳边却隐隐听到一丝异动,谢应珏看着被众人围攻渐露颓势的老虎,拎起长弓循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小白,你怎么了?”原本已经平复下来的小白不知何故,突然狂躁起来,以秦舒虞的力气几乎快制不住它。 “嗷呜……”小白警惕的冲着洞口吼叫,一幅蓄势待发的模样。 秦舒虞不解的揉着它背上的长毛,“到底怎么回事?” 空旷的山洞中,一道清脆的男声陡然响起,“呦,这里还躲着一只白虎呢。”视线微转,惊疑的看向秦舒虞,“人类?!” 第六章:分别 “你是谁?”秦舒虞把小白护在身后,目光清亮的直视着他。 谢应珏浅笑,“我是谁不重要,不过你身旁那只老虎我到是很感兴趣。” 秦舒虞看着眼前长相俊俏的少年,虽他身量不高,但周身气质卓然,眸色幽深,看人时带了几分打量,无端的让人觉得有压力,“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但是你若再敢向前一步,我就不客气了。” 谢应珏看着矮小的秦舒虞,脸上带有几分嘲讽的笑意,“小丫头,你要怎么对我不客气。”说着,向前迈开步子。 “你停下!”秦舒虞声音稚嫩,还带着婴儿肥的脸蛋,就算她刻意作出严肃的表情,也透着可爱,谢应珏突然伸手捏住她的脸颊,“恩,小丫头长的挺讨人喜欢,不如跟我一起回府,做个乐子。” 秦舒虞身体内住着个成年人的灵魂,被一个小屁孩调戏,心里颇为无奈,一把打开他的手掌,“你再敢放肆,我让小白咬你。” 小白配合的发出怒吼,谢应珏不屑的瞥了它一眼,“这么个小东西我还不放在眼里。”而后一把揽住秦舒虞的腰身,快步出了洞穴。 小白急的跳了过来,肥胖的身子扑了空,在地上滚了两圈,因为他怀里有自己喜欢的秦舒虞,小白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怕伤了她,本就比不上谢应珏身手灵活,如今更加受到限制。 “你想干什么,放开我!”刚出洞口,外面的寒流携着风霜吹来,秦舒虞打了个寒颤,身子被谢应珏以怪异的姿势钳制在右侧,呼吸都有些不顺畅。 谢应珏看了一眼紧跟在身后的白虎,把弓搭在肩上,抬手在秦舒虞挣扎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老实点,再乱动就把你扔进雪坑里!” 秦舒虞脸颊两侧通红,也不知是冻的还是为此时少年的动作感到羞涩,好汉不吃眼前亏,她非常识时务的不再挣扎,垂着脑袋,看地上踩出的脚印。 “嗷嗷……” “小白,别害怕,没事的。”秦舒虞伸着小手,费力的想要去抚摸小白的脑袋,谢应珏一个疾驰,她伸出的手落了空,小白不悦的哼唧了两声。 走出洞穴没多远,秦舒虞便见到茫茫白雪中正在激战的老虎与人,看着雪地被染上的红色,秦舒虞惊呼了一声,“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小丫头看着娇弱,还挺有分量。”谢应珏把秦舒虞放到地上,晃动着自己有些酸的胳膊,目光转到那边的争斗中,“连两只老虎都搞不定,一群废物。” 声音不大,但是在场的众人却听的清清楚楚,拿刀的手似乎有一瞬间的迟滞,片刻后,那些人就像打了鸡血般,勇猛的冲上去,虎妈身上又添了几道伤口。 秦舒虞看出那群人对他的畏惧,心思转换,小手拉着他的披风,故意用稚嫩的声音问道,“大哥哥,你们不要伤害虎爸虎妈好不好,它们不吃人的。”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谢应珏笑眯眯的捏着她的脸蛋,感觉手下的肌肤嫩滑如水,他刻意加重力道,看她想躲又不敢躲的委屈模样,脸上笑意更深。 “大哥哥,你长得这么漂亮,心地一定很好,求求你不要杀死它们好不好。”秦舒虞睁着水灵灵的大眼,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心里则在琢磨,她手中制出来的毒药能否将在场所有人一举迷倒。 谢应珏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几个伤残,心里冷笑,终归是八皇子的人,死伤太多不合适,“我要是答应你,你要怎么报答我?” 秦舒虞啊了一声,真的不追究了?这人看着不像是好相与之人,而且她只是个小不点,还能怎么报答。 谢应珏揉着她的头发,追问道,“怎么不说话了,不想我饶过那两只老虎了?” 秦舒虞不再多想,急切的点头,“好,我答应你,你赶紧让他们停手。” 谢应珏笑的温柔,再次蹂躏起她的脸,“真乖。”而后扬声道,“住手!” 众人闻言不再攻击,迅速向后退开,秦舒虞看着虎爸虎妈狼狈的匍匐在地上,眼圈微红,刚想跑过去帮它们检查伤势,谢应珏一把按住她的肩膀,“想去哪里?” “呜呜……它们受伤了,一定很疼……” “那又如何,小丫头莫不是想得罪进尺,爷若是不高兴,晚上就想吃老虎肉。”秦舒虞听懂他的画外音,袖子下的拳头紧握,面上却只做懵懂,“大哥哥,老虎肉不好吃的。” 谢应珏瞅她认真解释的模样,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小丫头果然可爱,这次狩猎不虚此行。” 小白早已冲向自己的父母,用舌头舔舐着它们的伤口,几只老虎互相依偎着取暖。 谢应珏握住她的小手,回首对属下吩咐道,“把那两只小虎捉来。”秦舒虞心中一紧,“大哥哥,小白和小黄如果没有父母就太可怜了,你……” 话未说完,谢应珏冷凝的侧脸让她禁言,不过才十岁左右的少年,这气势忒是逼人,可是她依旧硬着头皮说下去,“带走一只就行了。” 谢应珏哼了一声,“得寸进尺的小丫头,那就留下那只纯白的。” 秦舒虞作出开心的模样,“谢谢大哥哥。”看来这少年脾气也不是很坏。 日后,秦舒虞为自己的这种想法不止一次的后悔,如国早知这厮不怀好意,她那时就应该与对方来个鱼死网破。 “大哥哥,虎妈虎妈对我那么好,我想去跟它们告别。” “恩。”嘴里答应,握着秦舒虞的手却没有放开。 “大哥哥?” “去吧。”谢应珏揉弄着她的头发,手掌触感柔软,仿若他的心也跟着软和下来。 秦舒虞小跑到虎爸虎妈面前,目光看到它们身上流血的伤口,心里像是针扎的疼,她独自跑来森林,若不是它们,自己恐怕早就成了动物的口中餐,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觉得这些老虎与亲人无异,虽然早就知道有分别的一天,但是她没想到会这么快。 把小白拉到怀里,她不舍的抱着虎妈虎妈的头,“好好保重,若是有机会,我一定会回来找你们,以后捕猎时多小心人类,别跟他们硬碰硬,森林中灌木横生,地形复杂,人类追不上你们……”拉拉杂杂说了一大通,就算虎妈虎妈听不懂她的话,也能从她依偎的动作中感受出彼此的感情。 “我会好好照顾小白,一定不让人类伤害它!” “嗷!!”虎妈虎妈悲痛的扬天长啸,秦舒虞拉着不舍的小白一步一步走远。 小黄仿佛知道她要离开,急切的朝她叫唤,被虎妈按着脊背趴伏在地上。 “呜呜……”秦舒虞拍拍小白的头,“以后只剩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了。” 第七章:猎物 谢应珏走到她身边,温声道,“若是真的不愿离开,我也不是那喜欢强人所难之辈,不如……”秦舒虞嘴角刚刚扯出轻松的笑意,谢应珏接着道,“虎皮甚是保暖,想来你也不会拒绝守着几具尸体。” 秦舒虞勾着的嘴角僵住,她早该料到这人不会像她想的那么善良,乖巧的勾着谢应珏的手指,“大哥哥,我们走吧,我有小白陪着就很开心了。” “这才懂事。”谢应珏整了整自己的披风,拉着秦舒虞的小手在众人的护卫下,一步步走出森林。 森林外围的空地上,几个身着玄衣的男子手里牵着几匹骏马,百无聊赖的依靠着树身,对着积雪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见到他们出来,立刻恭敬的迎上来,“主子。” 众人的目光看到他们主子身边,突然出现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娃,不自觉的流露出惊讶,虽只有一瞬,却被秦舒虞察觉,本以为他们会出言询问,没想他们素质那么高,竟然不约而同的把她无视了。 “我走之后可有异常。” “回禀主子,先前有只野猪横冲而来,被青禾一剑削断脖颈,属下担心血腥味引来其他动物,便先用雪将其掩埋,如何处置还请主子吩咐。” 谢应珏看着不远处明显凸起的地面,手握成拳掩着唇轻咳了一声,“青风,你将其拖回别院。” 青风便是最先迎上来答话的男子,闻听此言,脸色很是扭曲了片刻,“主子,属下无能。” 他身后一个年轻的男子不厚道的笑了,谢应珏瞥了他一眼,冷声道,“青禾想替他分忧?” 那人的表情立马严肃起来,“属下知错!” 谢应珏神色不悦的看着地上的雪堆,“到底怎么回事,青云,你说。” 青云尴尬的摸摸鼻梁,“主子,那只野猪的体型委实大了些。”说着上前一步走到雪堆前,用内力将上面的覆盖物打散,显出下面壮硕的野猪尸体。 秦舒虞惊叹的睁大眼睛,她虽然没有见过真正的野猪,但是眼前这只膘肥体壮,形态比之老虎也不遑多让,更何况野猪那硕大的肚子,秦舒虞估摸着它的体重在五百斤以上。 谢应珏微微蹙眉,而后突然云淡风轻的笑了,“如此硕大的野猪,青禾一剑就能了结其性命,想来近日剑术又提高了不少。” 青禾谦虚的笑笑,“主子谬赞了。” 谢应珏拉着秦舒虞走到一匹枣红色马匹前,“既然野猪乃青禾所杀,如何运回去自然也是你的事,我们先走一步,你自己慢慢想办法。” “主子,不是吧,您怎么能对属下这么残忍……”青禾哭丧着脸,目光看着地上那一坨时,露出了悔不当初的神色。 青木爱莫能助的拍拍他的肩膀,“这就是你胡乱卖弄的下场。” 秦舒虞偷偷看了一眼青禾,这些人似乎与先前在林中捉虎的兵士不太一样,对谢应珏的态度虽说也算恭敬,但是看他们说话动作自然了许多,好似不仅仅把谢应珏当做主子。 谢应珏灵活的纵身跃上马,居高临下的看着秦舒虞,“怎么,对我那些属下感兴趣?” 秦舒虞抽着嘴角,这位爷说话的语气活像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心里再怎么吐槽,她面上的表情依旧稚嫩,“大哥哥,我爬不上去。” “把手给我。” 不等谢应珏将她拉到马上,青禾立马讨好的抱着秦舒虞娇小的身子,恭敬的举高递给他,“主子,这等小事,哪需您亲自动手,让属下代劳就是。” 秦舒虞身子悬在半空,好一会没反应过来,等她回过神时,自己已经像个球似的蜷缩在谢应珏身前。 青禾继续低声下气的求饶,“主子,请您看在属下这么有眼色的份上,就饶了属下这次,属下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犯这等错误。” 谢应珏用披风把秦舒虞包裹严实,才抬头看向他,“青禾何出此言,此次狩猎,唯有你一人满载而归,没有落了本世子颜面,你何错之有,不仅无错,反而居功至伟。”笑眯眯的狂赞青禾一通,谢应珏夹着马腹,驾马远去。 “主子!”身后传来青禾凄厉的喊叫。 秦舒虞眼风刚好扫到他那副生不如死的表情,她很是无语的垂下头,好一会才想起来自己把小白忘了,“大哥哥,小白要怎么回来?” 谢应珏微微移开身子,让她的目光不再受限,“虽说长的不大,在马儿后面追着还是无碍的吧。” 他身子挪动后,秦舒虞自然看到了甩开四蹄狂奔的小白,只是苍茫的白色掩映下,它身上纯色几乎与天地融为一体,如果两者有心灵感应,秦舒虞一定嘱咐小白赶紧趁机逃走,回到它父母身边,谢应珏此人年纪小小,心机如此深沉,把她带走还不知打的什么主意,她内心甚忧。 林中,青禾依旧满目苍凉,手里的剑在地上划了无数道,青风等人早已骑着马追随在世子身后,护其周全,八皇子派遣来的士兵也老老实实跟在他们身后离开。 于是青禾只能与一只死了的野猪相对凝噎,嘴里嘟囔着,“主子真是越来越会算计了,才十一岁就这么腹黑,再长大些,还有我们这些贴身侍卫的活路吗。” 揪起猪蹄晃了晃想将其置于肩膀拖走,不料自恃过高,险些抻着手臂,青禾呦哎呦了一声,“看着沉,没想到拎起来更沉,早知道主子这么狠心,这只野猪冲出来时,我应该把青云推上前才对。”自怨自艾片刻,青禾认命的把野猪肢解了数份,先挑出一份扔到马背上,自己又拿了两只粗壮的后蹄,剩下的再次掩埋于雪下。 狂奔中,天空又开始飘洒起雪花,秦舒虞怕冷的往他怀里缩,凛冽的寒风携雪涌来,她把自己缩的再小也无济于事,谢应珏稍稍减缓马速,在她耳边轻声道,“很冷?” 秦舒虞冻得小脸发青,哆嗦着点点头,谢应珏拉紧缰绳停下,目光游移在她面颊之上。 青风随之停下马,“主子,出了何事?” 谢应珏本想开口让他脱下外衫,目光在他玄色衣袍上瞥了一眼,心里有几分嫌弃,顺手摸了一下秦舒虞的脸蛋,冰冷的仿佛玉雕,颇为不满的低语,“怎么如此耐不得寒气。” 秦舒虞面无表情的垂着眼帘,“以往我都是抱着小白,它身子暖和,我便也不觉的冷了。” “真是麻烦。”谢应珏揉捏着她红彤彤的耳垂,“青风,将那只白虎抱来给她。” “属下遵命。”不知是何缘故,对人类排斥的小白,在青风手下乖巧的像只猫咪。 小白熟练的把自己团成团窝在秦舒虞怀里,大眼睛眯了眯,开始昏昏欲睡,“现在还觉得冷吗?” “不冷了,谢谢大哥哥。” 谢应珏勾唇,玩笑般说道,“若是冻死,就少了玩的乐趣。”察觉出她身子微怔,他阴谋得逞的笑了。 秦舒虞感觉自己牙根有些发紧,眼神落在前方他握着缰绳的手指,泄愤般的磨着牙,早晚有一天…… 第八章:同归 手指失了力道,怀里的小白皮肉疼痛,有些不安的在她怀里蠕动,秦舒虞立即放缓心态,轻柔的抚摸着它的背脊。 耳廓边谢应珏清浅的呼吸声扰的她心神不定,秦舒虞别扭的转过头,径自把脸埋在小白柔软的长毛里,心里无声的叹息,未来等待她的不知是何场景。 谢应珏怎么会察觉不出她对自己的排斥,但是那又这样,就算心里恨不得他死,表面上不还是要诚惶诚恐的恭维着他,他最喜欢看别人怯懦的表情,而且……这丫头才这么大点,又与老虎为伴,竟然也懂得为人处世的道理,先前为了护着那两只老虎,知道去讨好他,不知是天生聪慧,还是那座山里另有他人相教。 一路疾驰,到达有人烟之处,谢应珏速度慢下来,“现在还觉得冷吗?” “恩?”不知是小白身子太温暖还是他御马的能力太高超,秦舒虞竟然昏昏欲睡起来,听到他问话,才迷糊的睁开眼,“到家了?” 家?还真是一个美好的字眼。 “马背上可不是睡觉的好地方,若是不小心掉落马背……” 秦舒虞眨眨眼,暗地里撇了下嘴角,“这里是哪?” “平阳县城。” 她脑海中还有关于此地的记忆,兜兜转转这么久,竟然又重回原身出生的地方,旱灾之前,平阳县是一个富饶热闹的城镇,如今虽说已经开始重建,这么短的时间,到底还是比不上以前,冬日寒冷,街道上的行人不多,偶尔能见到的也是行色匆匆。 斗转星移,一场灾难,此处早已物是人非。 秦舒虞摸着自己脖颈上的红色缨络绳,能够代表原身过去曾在这个世界上生活过的,也只剩这块玉佩了。 马儿得了清闲,得得的迈着蹄子在积雪的街道上缓行,谢应珏看了一眼她冻红的手指,“小小年纪,为何在山上与老虎同住?” “因为老虎不吃人。” “然后呢?” 秦舒虞心道,我说了真正的理由怕你不会相信,而且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如此大胆的进山,似乎也不符合常理,她若是被人当做妖异,恐怕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我爹爹娘亲被坏人杀了,那些人本来还想杀我,刚好有两只老虎经过,老虎看我长得可爱,就把我带回家了。” “呵呵……”谢应珏抿着嘴笑,“那两只老虎真有眼光。” 秦舒虞扬着脸眯起眼睛,嘿嘿,信不信随便你,反正理由我已经说了。 青木思索的摸着下巴,跟身边的青风交谈道,“你说一个小丫头是怎么在深山里生存下来的?” 青风瞥了他一眼,“想知道,去问主子便是。” “那还是算了,主子的心思越来越难猜了,青禾那小子就是前车之鉴,这么冷的天我可不想被主子责罚。”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前方那道稚嫩却挺拔的背影,“再说人已经被主子收留了,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后慢慢自能清楚。” 青云声音冷硬,“不要妄自揣测主子行为。” 青木撇撇嘴,“我就是好奇而已。” “先前就应该让你与青禾一道,也好治治你这喜欢乱言的毛病。” 青木耸耸肩不再开口,他跟这两个呆板的人没什么好说的,真希望青禾快点完成主子交给他的任务,没有人斗嘴,生活也少了许多乐趣啊。 这般行了近一个时辰,秦舒虞一直侧坐,身子有些麻木,而且颇为尴尬的一件事就是她小腹开始发涨,马匹稍微的颠簸都让她感觉自己几乎要**。 “怎么了?”谢应珏察觉她身子僵硬,随口为了一句。 “大哥哥,我想上茅房。” 谢应珏恩了一声,好一会才说道,“还有半个时辰就是我暂住的别院,你再忍耐片刻。” 秦舒虞捂着自己的肚子,人有三急,这种事情完全不是她所能控制的,真把她逼急了,直接在马上……额,她觉得自己憋到膀胱爆炸也尿不出来,虽说身体是个孩子,但是内心那个二十多岁的女人,不允许她这么不顾自尊的随地大小便。 “大哥哥……”秦舒虞委屈的扭过头,眼角红红,几乎要哭出来。 谢应珏笑着捏了一下她的脸蛋,“真的那么难以忍受。” 秦舒虞恶意的撅着嘴,“天冷的话裤子湿了会不舒服。”潜台词就是她快要忍耐不住了,两人同坐一匹马,到时候他一定会被殃及。 “吁!”停下马,谢应珏对身后的人吩咐道,“青风,带她去方便。” “是。”青风跳下马,抱着秦舒虞的腰将其轻柔的放在地上,“跟我来。” 秦舒虞脚掌刚一沾地就打了个寒颤,她脚上虽说裹了兽皮,但是雪水寒凉,她这小身板扛不住。 青风蹙眉,一把将其拎起抱坐在臂弯里,秦舒虞惊呼了一声,被这雷人的姿势囧住了,这人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她表示自己的内心是羞涩的…… “怎么了,我抱的不舒服?”青风知道自己面相冷硬,怕吓着小姑娘,特意慈爱的笑起来,只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看起来更怪异,秦舒虞若是真正的小孩,估计会被吓哭。 “没有,哥哥,你走快点。” 青风向上抬了抬胳膊,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休息,“闭上眼睛。” 秦舒虞听话的合眸,感受着身边寒风凛冽,再睁开眼时,两人就站在茅房门口,“需要我陪你一起进去吗?” 秦舒虞尴尬的摇头,他若在身侧,她肯定尿不出来。 “那好,你自己小心点。” “恩。” 解决了生理需要,秦舒虞浑身轻松,只是当她推开茅房的门时,却没发现青风的身影,“奇怪,怎么会突然不见了?” 秦舒虞疑惑的在周围转了一圈,天空并未落雪,地上还留着一串长长的脚印,她循着之前的脚印一路走去,行了几十步后,地上的脚印凌乱起来,雪上还夹杂着血迹,秦舒虞心知有危险,赶紧停下,听到不远处传来声音,迅速在旁边的草垛下躲起来。 第九章:偷听 “娘……怎么办,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让她死……”说话的是个男人,声音透着不安与焦急。 “慌什么,这事就咱娘俩知道,只要咱们不说,谁知道这事是我们做下的,你这孩子真是……明知道她刚小产,身子虚弱还强行与她行房。” 男人狡辩道,“娘,是她勾引我的。” “行了,娘还不知道你什么德行,他们夫妻二人老实巴交的,那女人知道自己身子弱,哪敢让你乱来。”男子的娘极为不耐烦,听声音好像在他头上拍了一巴掌。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女人小产身子早就破败了,到时候跟大夫说她郁结于心,血流不止丢了性命,这事也就与我们无关了。” 男子干咳了两声,“娘,大哥在外做工一个多月了,估摸日子也该回来了,到时候他若是不相信怎么办?” 女人苍老的声音透着几分阴狠,“哼,人都下葬了,我就不信他还敢开棺!” 秦舒虞恨不得把自己变成空气,如果被他们发现自己躲在这里,小命休已。 这种危急时刻,她当然不会紧张的想要企图逃走,然后发生一不小心踩到树枝之类的狗血事件,但是上天似乎还是没有站在她这边。 “广福,你去四周看一下,刚才那女人拖着流血的身子爬了一段路,地上肯定有血迹。” “娘,为免夜长梦多,你还是赶紧去找巷尾的行脚大夫上咱家一趟,给他塞点银子,把这事抹平。” 女人恨铁不成钢的伸出食指点着他的额头,“这种小事还用你提醒,你啊!什么时候能让娘省点心!”而后,她叹息着走远。 秦舒虞小心肝狂跳,眼神直愣愣的看着距离自己不足一米的地方,地上的雪花血迹斑斑,待会他若是走来,自己肯定会被发现,怎么办,她可打不过一个成年男子,青风到底去了哪里…… “臭娘们,装什么贞烈,摸几下就要死要活,还让老子背上人命官司。”他嘴里骂骂咧咧,手下抓雪的动作不停,蜿蜒的血迹逐渐被掩埋。 十步……八步……五步……没有犹豫的时间了,秦舒虞双手按着地面,等到广福走近,猛地大喊一声,看他被吓的呆住,秦舒虞挥手撒了一把雪,扭头就跑。 “啊!哪来的野丫头!?”广福眼睛被迷住,蹲坐在地上愣了片刻,回过神后,恼羞成怒的追着秦舒虞而去。 “小丫头,你刚才听到我们的对话了吧。”被抓住的那一刻,秦舒虞无比怀念自己以前的大长腿。 “叔叔,你干嘛追我?”秦舒虞落到他手里,心里立时有了别的主意,从之前的对话中可以感觉出此人并不是心机深沉之辈,她编个谎言拖延一段时间,或许能能来青风相救。 “知道我们的打算,我就留不得你了。”广福阴森的笑着,手指收紧,想要一把捏断她的脖颈。 秦舒虞假装听不懂他话语中的意思,只是惶恐的看着他,“叔叔,对不起,阿虞不是故意用雪球砸你的,我还以为是爹爹,我们在玩捉迷藏呢。” 广福果然不再使劲,只是疑惑的看着她,“你是说你爹也在附近?” “对啊,爹爹还特意把小厮丫鬟打发走了呢。”秦舒虞心说,我故意把自己说成富贵人家的孩子,你若是贪财就不能这么简单的结果我了…… “那为什么你爹一直没出现。” 秦舒虞不开心的嘟着嘴,“爹爹太笨了,肯定不知道我躲到这里了,叔叔,你跟我一起去找爹爹吧。”撒娇般的晃了晃广福的胳膊。 一个还不及他腿高的女孩,广福能有多大戒心,只是对于之前的对话,他依旧不放心,“你听到我刚才说了什么吗?” 秦舒虞迷茫的看着他,“我刚才等的很久,好像睡着了呢。” “叔叔,我们快去找爹爹吧,他会担心的。”而后她嫌弃的扯了扯自己身上的兽皮,“爹爹骗人,他说狐裘最暖和,可是阿虞现在好冷啊。” 广福本来还有些犹疑,听到她这么说,才注意到她身上凌乱穿着的全是动物毛皮,随手捻了捻,目光触及她脖子上的红绳,“这是什么?”秦舒虞有些烦躁的打开他的手,自己把玉佩拿出来,“这是我娘亲给我的,你不要乱碰。” 广福也不生气,眼神贪婪的看着她手中的玉佩,他虽家贫,相看物件的眼力还是有的,这枚玉佩颜色水润,里面的绿意生机盎然,几乎要涌现出来,成色水头绝对属于极品。 “小姑娘,我带你去寻你爹爹,你要怎么感谢我啊?” 秦舒虞眼珠灵活的转动,“爹爹说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叔叔你家缺什么啊,我让爹爹买来送你。” “这样一来就太麻烦了,叔叔想自己买。” “好啊,我让爹爹给你银子。” 广福拉着秦舒虞的小手,嘴角几乎要咧到耳后,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拥有无数钱财的场景。 青风怎么还不出现,这场戏快唱不下去了,秦舒虞暗自着急,青风带她到这里时用了轻功,当时她又闭着眼睛,现在就算她有心去找谢世子,也不知他现在哪。 “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青木,你去看一下。” “属下正觉得闲着无聊,多谢主子体谅。”青木笑的很浮夸,对着谢应珏行了一礼,身影飘忽的飞上屋顶。 “小姑娘,这条巷子已经到头了,你爹到底在哪?”广福混着贪欲的眼睛充斥着不满。 秦舒虞撇撇嘴,硬是挤出几滴泪,“叔叔,爹爹是不是一直寻不到我,很生气就回家了。” 广福看着她泫然欲泣的表情没有开口,神色来回转换,最后带了几分阴狠,心里则是打算直接抢了她身上戴的玉佩,还不等他行动,上方传来一道玩世不恭的声音,“小丫头,你莫不是忘了主子在街上等你吧?” 秦舒虞看见屋檐上斜坐的人,终于松了口气,“青风突然不见了,我不知道怎么去找你们。” 青木阿飘似的飞落在她身旁,瞥了一眼广福,“这位怎么称呼?” “在下姓李,名广福,不知公子与这位小姑娘是何关系?” 青木把秦舒虞拉到自己身后,“何种关系与你何干,无人巷道,你这么拉着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究竟要意欲何为!” 广福伸长了脖子瞪着他,“她与自己父亲失散,我好心相帮,你竟是倒打一耙冤枉我,简直不可理喻。” 第十章:寻医问药 秦舒虞在背后拉了拉青木的衣摆,“你武功厉害吗?” 青木自得的啧啧两声,“眼前这人,再来十个也不是我的对手。” 秦舒虞恍然的点头,“这样啊……那我们去报案吧,他们母子合伙杀害了一个女子,还准备毁尸灭迹呢。” 青木无趣的双眼刷的瞪大,兴致勃发的问道,“什么情况,说来听听。” 李广福愤怒的指着秦舒虞,“你……小小年纪满口谎言,简直,简直……” “简直什么你到是说啊。”青木挑衅道。 “我不屑与一个小丫头理论。”广福气急败坏的甩着袖子,“我还有事,就不和你们纠缠了。” 秦舒虞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带着冷笑,“想逃,没那么容易……” 这丫头……果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主子真是慧眼识珠啊,“你说他杀人是怎么回事?” 寒风刺骨,秦舒虞身体单薄,与广福周旋良久早就冻的浑身冰凉,这会轻松下来,瞬间没了力气,青木手疾眼快的把她抱到怀里,面色带有几分关心,“怎么了?” “我……我好冷……”秦舒虞咬着下唇,双手攥着他的衣袖发抖。 他是功夫高手,有内力护体,自然无惧严寒,只是秦舒虞嘴唇发青,显然是冻的狠了,青木迅速把自己前襟衣带解开,胡乱把她裹在自己怀里,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眉间微蹙,“似乎有发热的迹象,小丫头,你先忍着,等回了别院,再请大夫给你医治。” “青风……他还没回来……”秦舒虞紧闭双眼,断断续续的说道。 “我刚才忘记问你,青风为何不在你身边?” “……不知道。” 青木眉头隆起,轻语道,“青风不是鲁莽之人,怎会无缘无故消失,难道他出事了?”世子手下的几个护卫,青风最为稳重,除非有迫不得已的原因,他不可能擅自离开这丫头。 秦舒虞心里懈怠,无暇注意他在说些什么,思绪分了一多半在广福杀人之事上,古人封建,觉得人死以后入土为安,倘若母子俩把事情做绝,到时候想要开棺验尸就难了。 这种事情,她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她亲耳听到又险些为此付出代价,广福二人就别想全身而退,那人既然把她掳来,借他的势行个方便也无妨吧。 只是,有些话若是直白的说出来,似乎与她的身份不符,秦舒虞忍受着头昏脑涨,“他那么着急的走,你不跟上去吗?” “行了,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你一个小丫头管那么多做什么。”青木用内力帮她暖和了身子,“自己身体不适还有心思想别人。” 那人对她起了杀心,这事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揭过。 青木望着广福的背影逐渐消失,无所谓的挑眉,他可没有错过广福当时看这丫头的凶恶眼神,主子想要护着的人,也是那等刁民可以伤害的,只是青风…… 青木一路脚不沾地,抱着神智不太清醒的秦舒虞走到谢应珏身边,“主子,这丫头身子冰凉,似乎有发热的迹象。” 谢应珏微微弓腰,把人从他手里接过来,眉梢微蹙,“青风呢?” “属下不知,属下到的时候只发现一个陌生男子拉着她。” “你留在这里等,我和青云先走一步。”谢应珏摸着秦舒虞冰凉的小脸,当机立断道。 “属下明白。” “驾!”谢应珏拉紧缰绳,街道上人烟寥寥,他直接肆意狂奔起来。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几人就回到了暂居的别院,谢应珏翻身下马,一路抱着秦舒虞进了内室,“青云,寻大夫来。” 皇子亲临民间,身边自然有随侍的太医,青云直接到客房找胡太医,彼时那人正忙着配药,见到青云只是随意问了句,“你这么急匆匆的来,可是世子狩猎时受了伤?” “世子无恙,之前在林中遇到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世子心善把人带回别院,她被风吹的有些发热,所以让属下请您前去医治。” 胡太医花白的胡子抖了抖,“怎么随随便便就带人过来,上次的事难道还不足以引起你们的戒心,世子不懂事,你们这些属下也不知道劝着点,皇子们身份贵重,如果碰上别有用心之辈,你们担当的起吗?!” 青云恭敬的弯着腰,“胡太医严重了,区区黄毛丫头,何以伤的了主子们,若是连个丫头都对付不了,我们也不配在世子跟前当值了。” “我到要看看是个什么样的丫头,能得谢世子青眼。”胡太医吩咐他背上医药箱,自己抄着手悠哉的在前面走着。 青云看着他略有些佝偻的背影,垂着头不语,只是加快步子走到他前面。 “哎,你走那么急做什么,老人家腿脚不好,可追不上你。” “得罪了!”青云也不多说,直接架起他的胳膊,半抱半拉着疾行。 胡太医一路上哎呦呦的叫着,走到门口时,胡子被风吹的翘了起来,他不悦的推开青云,稍稍压了压翘起的胡须,“你这小子,平时看着寡言少语的,做事怎么风风火火的,跟青禾一个德行。” 谢应珏坐在桌边,手里端着一杯还在冒烟的热茶,微挑的眉梢斜睨着胡太医,“啰嗦什么,去救人。” 胡太医不满的看了他一眼,视线被床边蜷缩成团的白虎吸引,“这只老虎可是世子此次的战利品?” 谢应珏看不惯他倚老卖老,听到他的话目光冷淡的看着门外的雪,胡太医深知他脾性怪异,对此也不介意,只是饶有兴致的研究起那只白虎来。 青云疑惑的来回看了一眼世子与胡太医,这俩人是不是把床上的病人给忘了。 小白正犯困,感觉有人拨弄自己的脑袋,不耐烦的扭过头,没躲过他的骚扰,猛地睁开眼睛,杀气腾腾的看着胡太医,大有他再敢摸自己一把就咬人的架势。 胡太医惊的后退一步,心有余悸的看着自己的手指,口中赞道,“不愧是山野中的猛虎,虽年幼已具慑人气势。” 谢应珏冷眼看着他,“再敢啰嗦,把你杀了喂小白。” 胡太医捋着长须感叹,“年轻人啊,心浮气躁可要不得,不若让老夫给世子开服降火的药。”踱步走到床前,双指搭在秦舒虞手腕上细细探查了番。 片刻后,胡太医掸了掸衣袖,“脉象凝滞,气走不畅乃是风邪入体之状,瞧着并无大碍,我给你写个方子,你按着方子抓药煎药就行。” “多谢胡太医。”青云接过药方出了房间。 既走了一趟,胡太医也想给谢应珏诊下脉,“天寒地冻,世子身体可有不适?” “劳烦胡太医挂心,本世子身强力壮,无须药石,既然那丫头无事,你请便吧。”不顾胡太医脸上隐带的关心,直接下了逐客令。 胡太医瞪着他,半晌没有开口,“小子冥顽!”说罢,药箱也不背,转身就走,跨过台阶时恨声道“老夫嫌箱子沉,青云回来让他给我送。” 走出老远,他嘴里还在念叨,“真是记仇,老夫当初不就是在他的药里,多放了些黄连吗,我这么大把年纪,他使唤起来还真是得心应手,难怪连八皇子都说谢世子不能得罪,哎……我跟他计较这些小事做什么,,真是越活越到回去了。” 谢应珏抿了抿唇,不知何故,突然觉得自己唇舌间有些发苦,自那次起,再见到胡太医,他都觉得口中干涩,哼,他就是太尊老爱幼,才会轻易饶过他…… 第十一章:奴籍 “丫头,醒醒,该喝药了。”谢应珏手里端着一碗黑沉沉的汤汁,推搡着睡的深沉的秦舒虞。 “再不醒,我可就要硬灌了。”说着,伸出两只捏住了她呼吸的鼻孔。 “恩……”秦舒虞神志轻飘飘的,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熟悉的学校,斗志昂扬的与自己的导师研究中医药在医学上的显著作用,几人正热火朝天的讨论着,突然屋顶塌陷出一个大洞,汹涌的水流喷薄而出,屋子里的人瞬间被水漫过头顶,秦舒虞眼前一黑,喉咙里好像灌入了苦涩的汁水。 “不要……救命……” “我才刚说要灌你药,你便醒了,时机这么巧,你之前该不会是在装睡吧。” 秦舒虞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眼前是一张放大的俊脸,她条件反射的一巴掌招呼上去,“你想干嘛!?” 谢应珏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小手,神色有几分莫测,“被我说中心思,恼羞成怒了?” “……是你?”秦舒虞恍惚想起自己现今的处境,目光怔楞的看着自己的手掌,记起之前所为,眼神变得惊恐起来,“对不起,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 “哦?有人在梦里非礼你?” 青云抽了抽嘴角,轻轻咳嗽两声,人家只是个五六岁的小姑娘,世子这话有调戏之嫌。 谢应珏眼风扫了他一眼,“你也病了。” 青云垂首,“回世子,属下只是喉咙有些痒。” “既然醒了,那便把药喝了。”谢应珏使个眼神,青云了然的把秦舒虞扶起来,在她背后垫了个枕头。 秦舒虞身子一动才感觉出头晕的厉害,“我生病了?” “略感风寒,先前太医已经把过脉,并无大碍。”谢应珏捏着勺子搅动瓷碗里的药汁,“自己喝还是我喂你?” “我自己来就行。”秦舒虞皱着眉,双手捧着微烫的碗,热气袅袅,苦涩的味道在蒸汽中也能嗅出一二,她嫌弃的撇过头,中药虽对人体无害,但是她实在受不了那种苦涩的味道,而且疗效也过于慢了。 难怪中药在现代愈加旁落,西医手中的一粒小小药丸就能解决的病,谁还会费心思的熬药煎药受那份罪,谢应珏噗嗤一声笑了,“你这眉头皱的都快能夹住这支勺子了。” 秦舒虞尴尬的笑笑,“我想等凉些再喝。” “凉了效果不好,青云忙活了半天,你要辜负他的好意吗?”谢应珏捏了捏她恢复粉色的脸蛋。 她年龄小,抵抗力差,这里生活条件也不怎么样,风寒也能夺去她的小命,以后她得努力提高自己的身体素质了。 良药苦口,心知再犹豫这药也是得喝的,索性把勺子拿在手里,眼一闭咕咚咕咚的把药囫囵吞了,舌头几乎都没有触到药汁,但是喉咙间的干涩还是让她扭曲了五官。 哪个庸医开的药,这黄连放的超量了!秦舒虞眼角挤出泪花,嘴里叫嚷着,“水,给我水。” 青云顺手倒了杯热茶递给她,秦舒虞一口干了,又连续喝了好几杯,嘴里的苦味才开始逐渐消散,再开口时语气就带了几分埋怨,“谁给我开的药,怎么这么苦?” “宫里的胡太医,大概是年纪大了,下药的分量把握的不太好。” 秦舒虞现在可不是医学院的佼佼者,就算明知这些药配剂不合理,她也不能说什么,心里已经开始琢磨着病好后着手制造丸药。 谢应珏看着她沉思的小脸,开口问道,“小丫头有名字吗?” “我叫秦舒虞。” 谢应珏挑眉,听着到是文雅,而且她寻常所为也不像是山野丫头,就是不知怎么到的那深山老林了,“是哪两个字?” “云卷云舒,参商之虞中的两字。” “舒虞……名字听着悦耳,含义也不错,只是……本世子名为赢,你却是输字,这到有几分意思了。”谢应珏戏谑道,他乃天之骄子,赢了这丫头也没成就感啊。 秦舒虞看了他一眼,有心想问他的名字,又怕烦了忌讳。 谢应珏看她脸色红润,用手背试了下温度,“你还觉得哪里不舒服?” “……我睡一觉就好了,可不可以不再喝那个药了,好苦……”秦舒虞撇着嘴。 谢应珏挑挑眉,“差点忘了,青云去外面抓药时好像买了些梅子,之前只顾着担心你的身体,把它给忘了。” 青云眼风飘了一下,世子之前特意吩咐他,让这丫头好好感受黄连的苦味,现在又这么说,故意逗弄人家小姑娘呢。 秦舒虞噎了一下,这人脾气好生恶劣,人在屋檐下她还是要低声下气的感谢着,“谢谢大哥哥。” 谢应珏摸了摸她的头,笑的特别温柔,“以后就别叫我哥哥了,你可是我精挑细选的贴身丫鬟呢,老是尊卑不分可不好。” 秦舒虞惶然,一转眼她竟然成了奴籍,她以前在书上看过,家生奴婢的生杀大权全在主子手里,若是惹了主子不高兴,杀了也是一句话的事。 心里转了无数念头,秦舒虞面上却不显,脑子快速运转,索性她现在年龄还小,世子没有让她签卖身契,口头上的约束她即便不遵守也没人能拿捏住她,待她年龄再大些,自然会想办法逃离。 “那……我以后也叫您主子吗?”秦舒虞怯怯的问。 谢应珏轻笑,语气却带着不容质噱的强硬,“你得叫我爷,既已成奴婢,之前的名字也要改了。”谢应珏看她露出愤然之色,嘴角不在意的微勾,目光在横梁上扫过,“以后你就是小虞儿。” 我艹你大爷的!自诩文明的秦舒虞,头一次控制不住爆粗口的冲动,这哪来的中二病孩子,唯我独尊的电视剧看多了吧……额,想想这皇权至上的社会,秦舒虞又蔫了,这里可不是当初那个人人平等的社会,眼前这人是她的主子,他说什么自己照做才是正经。 待她有了自保的能力,不侍候在此,自然不用顾忌世子的威势,忍字头上一把头,她自认还算能屈能伸。 秦舒虞刚想低下她高贵的头颅,高呼多谢爷赐名,又想起她这个年龄,不该这么乖巧,泪眼婆娑的抬头,“大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欢虞儿了?” 谢应珏刻意不解的问她,“小虞儿为什么这么说?” “娘亲说,像你这么大的我要叫哥哥,你让我叫你爷爷,我们辈分差好多,关系就不亲密了啊。” 谢应珏默然无语,青云肩膀抽动同样无言以对,好一会谢应珏才面无表情的问了句,“你想怎么叫?” “我是奴婢,叫您主子就好了嘛。”秦舒虞心说,我会在心里默默忽略那个子字,聊表安慰。 “随你。”谢应珏撩起下摆,对青木道,“让她好好歇着吧,去查一下青风那边的情况。” “是,主子。”谢应珏最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第十二章:背后之人 直到听不见他们远去的脚步声,秦舒虞才松了口气,抬脚踢了踢小白,“从今以后,咱们的潇洒日子就结束了,你以后可得夹起尾巴做老虎了。” “嗷呜……”小白依恋的用头顶着她的小腿,哼唧了两声,重新变得倦怠。 “唉,怎么一转眼我就成了别人的奴婢。”秦舒虞只要一想起谢应珏阴晴不定的性子,心里就暗自愁闷。 摸摸一无所知的小白,秦舒虞又开始叹息,“幸亏你不是人,若是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在丛林中奔跑跳跃,还不急死,可惜却要与亲人分离……” 探明之前令他疑惑的情况,青风回到原地,没有见到秦舒虞的身影,在四周大致搜查了一遍,就赶紧去向谢应珏回禀情况,彼时青木正百无聊赖的站在街口等着他。 “主子呢?”青风神色凝重,丝毫不在意青木调侃的眼神。 “那小丫头感染风寒,主子他们先行回去瞧病了,青风,平常行事也不见你那么鲁莽,这次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偶然遇见一个貌若天仙的姑娘,你一时把持不住……”不等他说完,青风身手敏捷的跃上马,扬鞭而去。 “喂,你急什么啊,咱们之间还需要隐瞒吗!”青木扬着脖子喊了起来,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你骑的是我的马,你家这匹赤火性子太烈,大爷使唤不起来啊!” 干嚎了半天,青风的身影早已寻不见,先前那些话都说给空气听了,青木恨恨的踢了一脚旁边的赤火,对方直接抬起后蹄向他踹来,“哎呦喂,你还蹬鼻子上脸了,今个大爷非要治治你这坏毛病。”青木脾气拧巴,竟然跟一匹马较劲起来。 赤火果然无愧它名字中那个火字,脾气暴烈的很,便是青木也没在它蹄下讨得了好,反而弄得自己在雪堆里滚了几圈一身湿,再一次被赤火从马背上摔下来,青木总算是放弃了,“大爷就看在青风的面子上,不与你一般见识。”说完抚平身上的褶皱,轻功卓然的消失在原地。 赤火后蹄伸展了一会,无须人驾驭,便自发循着别院的方向奔去。 “主子,青风回来了,正在门口候着呢。”谢应珏正在窗前逗弄一只毛色斑斓的鸟雀,听到青云的回禀依旧毫无反应。 青云心知主子在为青风之前鲁莽的行为不满,当下也不多言,恭敬的在他身后站立着。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谢应珏方才放下手中的银勺,施施然走到桌前坐下,“让他进来。” “主子唤你进去。”青云在青风耳旁低声道,“主子心情不怎么好,该怎么解释,你心里清楚。” 青风垂首,“把事情交代清楚,我自然会向主子请罪。” “属下擅自违抗主子命令,请主子责罚!”青风刚一进门,立即单膝跪地,姿态恭敬有加。 谢应珏看着他的头顶半晌,突然轻松的笑了,甚至走到青风身前,将其扶起来,“何必这么严肃,我相信你有不得已的苦衷。” “多谢主子体谅,属下……” 谢应珏收回脸上的笑意,“行了,别废话,我想听重点。”他那张脸比夏日的天气还要善变,索性青风也不是刚到世子跟前伺候,很快就反应过来,立刻简练的把事情解释了一遍。 “谢云瀚派人跟踪之事早在我预料之中,上次的事情多半也是他在搞鬼,我却不知你为何会表现的如此冒进。” 青风神色变幻,而后斟酌着开口,“主子,属下循着痕迹追查而去,发现……发现探子似乎与大公子有些联系。” 谢应珏脸上轻松神色顿消,“你从何得知探子与他的关系?” “属下查到,吩咐探子任务之人手里拿着的正是大公子的贴身玉佩。” “这样啊……或许大哥只是不小心把玉佩丢了,那些人刚好捡到。”谢应珏说罢还强调似的点着头,“大哥只是个庶子,即便我发生意外,他也不可能成为世子。”话虽如此,他眼里却闪烁着冷冽的光,显然此话只是他随口一说。 不等青风回话,他继续自言自语,“我那好大哥表面上装的温文尔雅,整个玄昌王府的人都被他骗了,就连我娘都以为他真的是一只不咬人的狗呢。” 青风低声道,“大公子的娘毕竟是大理寺卿的嫡次女,他的身份也不算太低。” 谢应珏随手从旁边的花瓶里捻出一朵花,神色幽暗的看着手指被染上红艳艳的色彩,“半路被认回的庶子罢了,就算王清婉在父王心里有些地位,她以不洁之身入府都是世人皆知的事情,如此不光彩的身份,想要世子之位,痴人说梦。” 谢应珏尚带稚气的容貌,因着他唇角的一抹笑多了几分邪肆,那人从一开始就有一个让人拿捏的把柄,玄昌王府庶长子的身份,他若吝啬,谢云齐恐怕也要拱手相让。 当年王清婉未婚生子的事在京城闹的沸沸扬扬,其间她那姘头始终没有显露踪迹,没想到玄昌王迎娶殿阁大学士之女的李涟漪后,王清婉竟突然站出来向父亲讨公道,言明当年她所怀乃玄昌王爷的子嗣,而玄昌王查证一番,确定她所言非虚就认下了这个儿子。 比起正三品的大理寺卿,显然李涟漪那个一品大学士的爹身份更为贵重,且玄昌王与李家乃是皇帝赐婚,事情自然不会因这等小事出现变故,皇帝为了补偿李家,直接封她为一品诰命妇人,王清婉此番算计,也不过是被一顶小轿从偏门抬进来,成了王爷的一个妾室,她的儿子虽占了长子名头,身份尴尬在玄昌王府并不怎么受人重视。 谢应珏手指有规律的敲打着桌面,当年先皇去世后留下了四位皇子,当今身上乃名正言顺的太子,自己的父王则是圣上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另外两位分别出自当时的淑妃与丽妃,后被圣上封为敏王及瑞王,谢云瀚便是敏王府的嫡长子,如今他的大哥跟堂哥搅到一起,显然所图不小。 上次八皇子因一时好心救下一位卖身葬母的貌美姑娘,亲热时差点被人捅死,现在他到是确定那件事乃何人指使了,事情似乎越来越精彩了…… 第十三章:谋略 “主子?”青风试探的叫了一声。 谢应珏回过头,将手中的杯子放置在桌上,“那人之所以跟踪到这里,或许是想知道秦舒虞的真正身份,他以前做过的事怕是不希望有人模仿。” 青风莫名的询问道,“还请主子指点,秦舒虞是何人?” “被你弄丢的那个小丫头。” 青风惶恐的应了一声,“属下知罪。” “你何罪只有,能查出我大哥与敏王府的人有牵扯,不仅无过,反而有功。”谢应珏没有在此事上纠缠太多时间,“现在的关键则是那个跟踪的人。” 青风想起前段时间八皇子被刺杀一事,反应过来后道,“主子的意思是他误以为秦舒虞也是别人派来刺杀之人,可要属下把追踪之人……”未尽之语,双方心知肚明。 谢应珏墨色瞳孔紧紧的看着虚无的空气,片刻后,他高深莫测的笑道,“不必,既然他想找,我们就帮他一把。” 青风恭敬的垂着头,心里对于他想要做的事估算了大概,谢应珏接着说道,“秦舒虞的身份连我们都不知道,他们探查时碰了钉子,心里会更加确信,你在旁边诱导着,让他们以为秦舒虞只是一个小棋子,毕竟还是一个稚嫩的小丫头,如果把她推的太高,也不会有人相信。最重要的就是再虚构出一个密探与其联络,故意在他们面前显露出痕迹,等到谢云齐误以为那人与他们是一条道的,一定会想尽办法结交。” “属下明白,青雨最擅伪装,容貌一向不显与人前,让她做那个与秦舒虞交接的人到是合适,不知主子意下如何?” 谢应珏脑海中出现青雨普通的长相,她一直在做些暗杀刺探的密事,目前为止,除了青风等人,还无人得知她的存在,只是,他之前刚定下秦舒虞的丫鬟身份,现在让青雨去侍候她,似乎不太合适。 “暗卫中可有年龄小的女孩?” “这一批资质比较好的女孩中,最小的十岁。” 谢应珏心中有了主意,“四艺学的如何?” “上佳。” “这样……先暂时结束她的试炼,以我远方表妹的身份示人,青雨做她的贴身奴婢,多与秦舒虞接触一番,让旁人觉得青雨与秦舒虞关系匪浅,其他的该怎么做,不用我一点一点教你吧。”谢应珏有些不耐烦的摆着手。 青风恭谨的垂着头,“属下知晓。” “下去做事吧。” “谢主子恩典。”青风之前擅自离开的事就此揭过。 谢应珏站在窗前,看着外面苍翠的大树怔然,谢云齐在他面前表现的实在太好,虽说他也曾怀疑对方别有用心,可惜经年累月始终如一的恭谨终究让他放下了戒心,就在他觉得谢云齐真得无害时,又得知了这个消息,生活总是充满无限意外。 青木一路飞回来,停下时略微有些气喘,倚靠在世子房前的石柱上歇着,对于赤火是否回到别院,他概不关心,青风办事太不实在,愣是留下一匹中看不能用的马,他可不是滥好心的人。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了。”青木歇好正准备离开,就看到一身狼狈的青禾脚步匆匆的走来。 “别提了,还不是那只野猪,我废了老大的功夫才把它们全部运回来,刚把事办完还没来得及收拾自己。”青禾无奈的用手扇着风,寒冬腊月,他额头竟也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青木嫌弃的捂着鼻子,“你还是先把自己捯饬干净再来主子这边回禀,一身腥臭,熏得很。” 青禾拎着两只袖子放在自己鼻下闻了闻,怀疑的问道,“很臭吗,我怎么没闻出来。” “别耍嘴皮子了,你自己脏点没关系,可不能到主子那里碍眼。” 青禾不满的撇着嘴,“就你会说好话,我有那么不懂事吗。”说罢,又开始吭哧吭哧的耸着鼻子嗅上面的味道。 青木抬手想在他肩膀上拍一下,又嫌弃他浑身都冒臭气,“你要是想的通透,现在就不会满身狼狈的出现在这里。” “得得,我不跟你多说,先让我隔着门跟主子问声安,要是主子以为我偷懒不办事赏我几鞭子怎么办。” “主子!”青禾扯着嗓子喊了起来。 青木阻止不及,面色不善的看着他。 “别嚷嚷了,在屋内就听到你们争执。”木门被推开,谢应珏揉着有些胀痛的太阳穴,看着雪地上站着的青禾,“野猪呢?” “已经交到厨房了,主子,您看属下这事办的……” 谢应珏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如果你还想顺便把猪肉做成熟食的话,就接着在我面前邀功。” “属下不敢,掌勺这种事您还是交给青木吧,他心思活络,说不定还能帮您琢磨出一道美食来。” 青木心说这小子不厚道,他之前不就幸灾乐祸了一下,这么快就来报仇了,当然事情的主动权全在主子手里,所以他也没有愚蠢的跟青禾理论,只是双眼为难的看着谢应珏,“主子,属下就是个大老粗,让属下在厨房做细活,恐怕会把厨房烧了。” 谢应珏不知想到了什么,看着青木愁闷的脸问道,“厨房的活计累吗?” 青木不知他有何打算,也不敢欺瞒,“应该不累,除了劈材之类的体力活,其他都挺轻松。” “五六岁的丫头能做吗?” “这个……烧火择菜之类的应该可以。” “我之前救下那丫头,先暂时在厨房帮工,往后负责我的膳食。” 青木与青禾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出不解,毒从口入,主子怎会把如此严谨的事情托与一个陌生人,“主子,这事是否有些不妥。” 谢应珏看着他们犹疑不定的神色,“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具体事项青风知晓,你们问他便是。”说罢,扫了一眼青禾,“还不去洗澡,院子里的花快被你熏死了。” “嘿,主子,属下这不是急着向您汇报吗,这就离开。”笑眯眯的说完,青禾双腿带风跑回他自己的住处。 第十四章:如此善变 谢应珏看着逐渐暗下来的天空,远方昏沉发乌,看起来还有一场大雪,风吹树梢发出号子声,让雪中的世界多了几分噪音,寒气袭身,谢应珏使劲剁了跺脚,“八皇子在何处?” “在暖阁歇着呢。” 谢应珏思肘他的那些亲卫兵应该已经回来,去找他也无事可聊,遂抖了抖披风,顺着走廊去了秦舒虞暂住的房间,“既然她现在只是个烧火丫头,不必安置在那么好的房间内。” 青木想着秦舒虞娇弱的小身板,好心提了一句,“主子,她好像还病着呢,这么冷的天她怕是撑不住吧。” 谢应珏回头看了他一眼,神色平淡,“你好像很闲?!” 青木立马摇头,“属下突然想起还有几本账册未看,属下先行告退。”在谢应珏示意放行下,他才快速转身离去。 主子的心思他猜不透,反正主子表现的越是平静,内心越是广起波澜,他可不敢再讨嫌。 谢应珏站在原地有些踟蹰,刚在山里发现她时,他对秦舒虞确实有几分兴趣,后得知谢云齐也在猜测她的身份,他才有了之后的算计,如果计划能够成功,好处自不必说,失败他也没有损失,只是这么个小丫头,能不能唱好这出戏他实在有些担心。 或许人选他应该再斟酌斟酌,谢应珏犹豫的想着。 “!你在干嘛?”谢应珏还未转身回去,就看到秦舒虞身上裹着床单,从走廊另一边跑来,远远看去,移动的秦舒虞就像一个球。 秦舒虞显然没想到会遇上他,晃了晃自己笨重的身躯,她无奈的发现,她连弯腰都觉得吃力,微微垂着头,“见过主子。” 谢应珏蹙着眉,重复了一遍,“你在做什么?” “我以前生病的时候,我娘都是让我穿的特别厚,在院子里跑步,等身上的寒气发出,再睡一觉风寒就好了。”秦舒虞小声解释道。 “若要病愈,自然还需汤药,这么冷的天不要在外面呆着了,回屋吧。” “是,主子。”秦舒虞低眉顺目的说道。 谢应珏面对她恭敬的模样,心里又觉得不舒服了,之前不是还会反驳自己,这么快就把自己代入到丫鬟身份,真是能屈能伸,不像个小丫头。 “厨房里缺个杂工,你身子好了先去那里帮忙。” ?秦舒虞睁大眼,本以为是他身边的小丫鬟,没想到再次被贬,这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她这么大能做什么。 “有意见?” “额……不是。”秦舒虞双脚有些凉的互相蹭了蹭,直接转了话题,“主子,我没有鞋穿……” 谢应珏看着她脚上快被顶破的单鞋,到是忽略了她在自己面前不甚恭敬的自称,神色微动,连他自己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会突然把她抱起来,等双方对眼时,谢应珏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两声,“这里离住处还有些距离,我……本世子突然觉得很无聊。” 秦舒虞看着他弧度优美的下巴不发一言,只是眼角微微挑了挑,小主子是个傲娇,以后可以顺毛捋。 既然把人抱起来,断没有因为一时冲动再将其放下的道理,所以两人就这么姿势怪异的缠到了一起,暗处的青云看着他们亲密的动作,嘴角有些抽搐,主子到底是怎么想的,平日最是厌恶与人亲近的习惯,,怎么在这个小姑娘身上屡屡打破,难不成这两人…… 青云干巴巴的笑了,还真是与青木待久了,想事情竟也变得如此肤浅,主子这等惊才绝艳之人怎么会看上一个小丫头,更遑论主子自己还是个半大少年。 默默看着事情的后续发展,青云不再胡乱猜测。 原本还很淡定的秦舒虞,这会突然脸红起来,只因谢应珏抱着她走动时,偶尔觉得她身子往下掉时,他就抬抬胳膊托着她的屁股往上推一下,这么私密的位置与人接触,身子是女童,心理年龄却不允许她作出这么厚脸皮的事,“主子,其实我也不是很冷,不如你把我放下吧。” “恩。”谢应珏顺着她的话,把人放在地上,自己不发一言的走在前面。 秦舒虞看着他的背影,心里觉得困惑,他怎么会突然来找自己,如果只是交代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完全没必要让她这个主子跑一遭。 “怎么不走了,不觉得单鞋冻脚。” 秦舒虞快走两步站在他身侧略靠后的地方,“主子,之前青风哥哥带我……方便时,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您说。” “等回了房间再论。”谢应珏堵了她一句,快步往前走。 屋内放着火盆,推门时能感觉到温暖的热气扑面而来,谢应珏把她抱到床上,用被子盖好,秦舒虞从始至终都呆滞着表情。 谢应珏感受到她注视的目光,在床边坐下看着她,“你想说什么?” “有一对母子杀了人,他们想趁没人发现毁尸灭迹,当时我就躲在墙角,如果不是青木刚好出现,他可能还要杀我。”秦舒虞怯怯的说道,眼中还残留着劫后余生的惶恐,说完这些话,秦舒虞就不再吭声,放在被子中的手握成了拳,五六岁的孩子行事如何,她不知道,谁都不是天生的戏子,她确实演绎不好一个孩童的行径。 谢应珏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突然伸手把她耳边散乱的长发抚到耳后,黑黝黝的眼珠直直看着秦舒虞,不得不说她穿越的这个身体底子好,皮肤白嫩的好似能掐出水来,大眼睛灵气盈盈,眼窝略深,配上长长的睫毛,精致的宛如芭比娃娃,不管她作出什么表情,都让人觉得萌萌的可爱。 谢应珏捏着她细腻的脸蛋,眼里闪烁着令人难懂的光,好一会用指腹摩挲着她红润的嘴唇,秦舒虞对他这么亲密的动作有些发毛,微微向后撤开身子,“你想做什么?!” “你怕我?”谢应珏手指用了些力道,捏着她圆润的下巴,语气透着阴冷。 “……没有,我是下人,您是主子,我们不能……” 谢应珏冷着的脸突然露出笑意,手上松了力道,“以后你就做我的贴身侍婢吧,这么漂亮的脸蛋在那等烟火之地怕是糟蹋了。” 三言两语就决定了她的未来,而且她还不能拒绝,秦舒虞此时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多谢主子抬爱。” 谢应珏笑着揉揉她的脑袋,“好好休息吧,等你醒来,我们再细究你之前说的那件事。” 秦舒虞乖巧的点点头,小小的身子缩在柔软的被窝里,本以为有人在旁边看着,她会睡不着,只是她在山洞中那么简陋的环境下待了太长时间,如今高床软枕,纵使旁边有个难以忽略的强烈视线,她依旧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十五章:命案 谢应珏静静的看着她熟睡的面容,手指再次不受控制的抚上她的五官,小小年纪长相就如此精致,不知长大后会是怎样的风华,他很是期待看着她韶华缓至,谢应珏大概不知道有个词叫长歪。 纵使熟睡,有人在自己脸上摸来摸去,秦舒虞也会觉得不舒服,嘟囔着转过身子,面向床内侧酣睡。 谢应珏收回手指,在自己脸上摩挲了片刻,嘴角勾起浅浅的笑,撩起下摆出了房间。 “青云,给她准备些厚衣裳还有暖和的靴子。”而后他又加了一句,“别院里的下人少了些,先买些来。” 青云应了声,“属下明白,只是八皇子前些日子说,如今灾民已经被安顿好,贪官污吏也已经受到惩处,不日就要离开此地,丫鬟奴仆未经调教,伺候主子们怕是会添麻烦。” “八皇子想要离开这里?”谢应珏自语道,“也是,这里比起京都差的太多,八皇子能停留半个月已是极限,下人的事先算了,去给她准备衣物吧。” “属下遵命。” ……………… “娘,你可回来了,刘大夫呢?”广福着急的在门外瞅着,没见到有人跟过来,心虚下双腿竟然有些发抖。 她那脾气火爆的娘张氏一巴掌拍在他头上,“瞅瞅你那点出息,事情我都跟他说清楚了,这会他正忙着找人埋王氏呢。” 广福心慌的搓着自己的手指,“娘,你离开后,我清理血迹时,发现墙后躲了个小丫头,还没准备动手,那丫头就被人接走了。” “什么!”张氏惊讶的睁大眼,“她岂不是从头到尾都听见咱们说什么了。”见儿子又露出怯懦的表情,张氏狠狠的揪住他耳朵转了两圈,“你这臭小子,这么点事你都办不好,老娘真想拿个棒槌打死你!” “娘,娘你别急啊,那丫头年龄小的很,她说的话不会有人相信的。”广福疼的呲牙咧嘴,双手想要拿开他娘的手,又不敢。 张氏气恼的看着他,“你先前不是说有个人接她吗,那人心中若是起了怀疑怎么办。” 广福嘴唇蠕动着,不知说些什么,好一会才回过神,“娘,我们该怎么办。” 张氏看到他那张恐惧到扭曲的脸,心里骤生不满,到底是自己唯一的亲儿子,她还能不管他的死活,“行了,别再想东想西了,娘不会让你出事的,只要咱们把人下了棺,其他就不用担心了。”说罢,推搡着他说道,“还在这愣着干嘛,赶紧去找个架子车,咱们把人运到后山埋了。” “好,我这就去推车。” 几人忙碌了一天,总算把王氏的尸体入了坟,张氏那狠心的女人在铺子里买了些冥纸,草草撒了一地,也未发丧让旁人得知,拿出一吊钱分了那些出苦力的汉子,一条人命就这么让她抹平了。 那行脚大夫医术不怎么样,也就是穷苦人拿不出银子去正规医馆瞧病,才会在他这里拿些药,平时日子自然过的紧巴巴的,如今张氏弄了这么一出,自然要想办法用银子封了他的嘴,天上掉馅饼的事他怎么会拒绝,事情也就这么暂时落下了帷幕。 没过两日,王氏出外打工的丈夫广禄归了家,方才得知自己娘子竟然因小产血崩而死,他本就不是张氏亲生子,一场风寒要了他亲娘的命,如今的张氏是他爹后娶的继室,他爹也是命短,娶了张氏没多久也去了,彼时张氏肚子已经显怀,广福就这么成了遗腹子。 突然惊闻妻子去世,他整个人差点崩溃,而且听说继母那么快就把人下葬,他心中顿生疑惑,若是夏天担心尸体发臭还情有可原,而今是寒冬不说,他妻子就这么死了竟然连个报信的都没有,说埋就埋,谁都能看出这里面有问题。 张氏一直在他屋里哭哭啼啼,问什么话都不说,广福也独自站在墙角红着眼圈,问起妻子的死因,两人咬定是血崩,广禄心里着急上火愣是一点用没有。 秦舒虞既然是知情人之一,这件事情的真相就不可能这么轻易被掩埋。 天空又开始飘起雪花,秦舒虞站在窗边看着外面发呆,小白难得不再贪睡,围着她的腿胡乱转圈,“你是不是闲着无聊了?” 小白晃晃尾巴,咬着她的裤脚把她往屋外拽,秦舒虞连忙制止它,“别闹,现在外面冷的很,我风寒刚好,不宜出外吹风,你也老实点,就你这模样,跑到外面直接就没影了。” 小白不管不顾的拖着她,秦舒虞一时不查,差点被拉倒,看着不明情况的小白,秦舒虞声音微微提高,“小白!松开嘴!” “嗷呜……”小白敏锐的感觉到秦舒虞的不悦,讨巧卖乖的叫了声,大眼睛中似乎带着淡淡的企求。 秦舒虞无语的点点它的额头,“你啊,让我说你什么好呢,明明是一只威风凛凛的老虎,如今跟个小猫似的,好了,我没有生气,你别再这么看着我了。” “嗷嗷。”小白哼了两声,果然不再企图把秦舒虞拉到门外。 寂静的氛围内,一道清越的男声响起,“呵,你们在一起到是悠闲。” 秦舒虞温声抬头朝来人看去,“主子。” 谢应珏隔着门窗摸了摸她的脑袋,“外面雪景甚美,不想出来看看吗?” “在这里看也是一样的,还省的被风吹受冻。” 谢应珏进了房间,打量着她身上红艳艳的棉袄,越发趁的她那张小脸娇嫩可爱,顺手捏了把,“年纪虽小,怎么那么懂事呢。” 秦舒虞被占了便宜,嘴角微微抽搐,小身子站在原地不敢后躲,小主子的恶趣味偶尔还是应该满足一下的,不然这厮善变起来不知会给自己安排个什么身份。 谢应珏把旁边的衣柜打开,取出一件火红色的披风给她系好,方才拉着她的小手朝外面走,“现在这样不冷了吧,想不想出去堆雪人?” 秦舒虞心道,不想,但是开口时却是,“恩。”主子眼里明晃晃的写着她必须答应的信号。 “走吧,冷了就告诉我。” “谢谢主子。” 第十六章:表妹如意 在屋内休息的这段时间,秦舒虞一直在想那对丧尽天良的母子,也不知被他们害死的女子是否已经入土为安,还是中间又生出其他变故,她跟谢应珏说过这事,他好像听过就算了。 而现在,越与他相处,她越不敢猜度他的心思,秦舒虞伸出手,雪花落在掌心,瞬间就融化成一滴晶莹的水珠。 外面的一切被纯白笼罩,好似这个藏污纳垢的世界也变得干净起来,只是雪水化开,那时候地面的泥泞显现出来,揭露着肮脏的真相。 谢应珏看着她脸上不符合年龄的神态,握着她掌心的手晃了晃,“在想什么呢,表情这么严肃?” “主子,我之前跟你说过的事你忘了吗?” 谢应珏挑眉,嘴角含笑,“你跟我说过的事不少,你指的是哪件?” 她还未开口,青风突然急匆匆的走过来,“主子,表小姐来了。” 谢应珏好似怔了一下,过了片刻脸上露出笑意,“前些日子收到那丫头的来信,还以为她去的是京都王府,不料竟来了这里。” 青风配合的说道,“表小姐生于南方,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雪,平时虽然稳重,终归还是存着孩子心性。” 秦舒虞听着他们对话,总觉得有些奇怪,青风所言怎么像是故意说给她听一般。 谢应珏拉着她走到走廊处避风雪,“我那远房表妹虚长你几岁,如今这别院只你一个小丫头,她来了,你也省的过于无聊。” 秦舒虞笑笑,心里却并未把他这些话放在心里,世子的表妹自然也是高门望族,非她自我菲薄,如今她只是一个小丫鬟,怎么能跟小姐相提并论。 谢应珏不知她心中所想,只是握着她的手一直不放,“走吧,跟我一起去见见她。” 谢应珏手心温热,虽是寒冬,握久了她也觉得掌中有些潮湿,秦舒虞微微挣扎了一番,孰料对方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摸着她的头顶,语气宠溺,“别闹,天寒地冻,当心身体。” 秦舒虞声音放的极轻,“您是主子,如此纡尊降贵不合规矩……” 谢应珏直接打断她,“既然知道我是主子,就不该对本世子的行为质疑。” 几人均不再开口,空旷的院中唯有雪落的索索声,秦舒虞看着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别扭,她又不是真正的孩童,被一个少年这么亲密的牵着,心智年龄仿佛也跟着衰退了。 正院堂屋中,一个长相秀雅的女孩靠门而立,依稀可见白色狐裘披风下的对振式收腰托底裙衫,因着年龄尚小,头上并未佩戴钗环,松松挽就的发髻垂在肩膀,上面以红色束带打出一个精致的蝴蝶结,虽是简单装扮,女孩身上却有种说不出的韵味。 只见她缓步前行两步,停在谢应珏数米远的地方,“表哥安好。”开口时,声音清脆悦耳,行动间可见修养,行礼的姿势也很是漂亮。 谢应珏对比自己在电视上看到的那点微末礼仪,暗暗羞愧,人家这才叫贵女呢,拍出来的电视剧也不知给人毁成了什么样。 “表妹不必多礼。”话虽如此,谢应珏竟是从未放开秦舒虞的手。 看他脸上那般温和的笑容,不像是心中不喜的模样,只是却又为何在她行礼时态度这么冷淡,所以他是否真的欢迎这位表小姐就有待商榷了。 “外面冷,进屋说吧。”谢应珏拉着秦舒虞在靠近炉子的地方坐下。 如意不动声色的抬眼看着他们二人进屋的背影,心里暗自猜测,那个姑娘不知是何身份,主子在她面前竟如此平易近人,她在尚未成为正式的暗卫前,曾在训练的地方远远见过主子一面,主子对她来说就像是遥不可及的云朵,没想到自己竟然有机会以主子表妹的身份来到此地。 刚得知能够亲近主子,如意自五岁被收留至今,第一次彻夜难眠,现在的她只有一个小小的愿望,那就是跟在主子身边,久一点再久一点…… 十岁的女孩心里住下一个粉色的梦,彼时它只是一棵刚刚抽枝的小树苗,随着时间的累积,哪怕世子依旧在高高的神坛,有了这次亲近的机会,如意心里终究有了念想,她希望能常伴世子身侧,不是侍女不是暗卫,而是他的女人,在未来…… 如意平复着自己激动的心情,在谢应珏落座后,她才静静的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臀部仅仅依附了狭窄的一角,虽然心中激动,她还记得青风交代下来的任务,于是笑意盎然的柔声道,“表哥,不知这位妹妹怎么称呼?” 秦舒虞并未坐椅子,而是被谢应珏强硬的拉到怀里靠着,“她唤秦舒虞,俗名小虞儿,如意表妹,你虽虚长她几岁,这别院中也就你二人能说的上话,以后就互相作伴吧。” “表哥说的是,虞儿长得真可爱,如意恨不得有个这么可爱的妹妹呢,若是以后人家跟虞儿相处的开心,表哥可不许吃醋。” 谢应珏眉梢不易察觉的微蹙,不过看秦舒虞乖巧的模样,他收回心中不悦,她话语中虽有僭越,只是这会她的身份是自己的表妹,说些俏皮话也更符合,“虞儿,我给你找了个姐姐,你可开心。” 秦舒虞后槽牙一紧,心不甘情不愿的又多了个姐姐,她开心不起来,“谢谢主子。” 谢应珏调侃的笑笑,“如意都叫你妹妹了,不如你也唤我一声表哥。” 秦舒虞干巴巴的笑了,并未当真,只是装作懵懂的看着如意,“虞儿从未离开过这里,我听我娘说,南方气温适中,景色很是漂亮,如意姐姐能跟我说说吗?” 如意眼风扫向谢应珏,似是在征询他的意见,谢应珏揉弄着她头上散乱的头发,“去吧,平时还当你稳重,原来也是个爱玩的。” “谢谢主子。” 青风在旁边开口道,“表小姐,您的下人已经在南边的院落安置,请随属下来。” 如意被青风这么恭敬的态度弄的惶恐起来,差点忘了自己在演戏,想要给他行礼,青风身上气势外泄,不等秦舒虞反应过来,又恢复如常,如意是习武之人,五感敏锐,自是察觉出他的异样,脸上神态恢复如初,亲热的拉着秦舒虞的小手,“妹妹如今可是一个人住,我初来这里也没个说话的贴心人,妹妹若不嫌弃,咱二人可以晚上小叙一番。” 秦舒虞不喜与人同睡一床,委婉的拒绝道,“我前些日子感染风寒还没好利索,姐姐还是别与我这般亲近,若是传染给你就糟了。” “原来是这样,白日闲来无事叙个话也是好的。” “姐姐说的是。”秦舒虞拿捏着说了会话,心里有些不耐烦,可惜青风还在跟前,她不好意思告辞。 心里正这样想着,青风停下步子,“表小姐,这里便是您的住处,若是有哪里不满意,属下再吩咐人重新置办物件。” 如意笑意嫣嫣,“风侍卫客气了,此处甚好,我很满意。” 第十七章:青雨 言罢,拉着秦舒虞在屏风后坐下,亲自给她倒了杯热茶,“我这次前来只带了一个丫鬟,表哥还担心我不适应呢,没想虞儿妹妹这么小的年纪,就已经能独当一面了呢。” 秦舒虞捧着茶杯不说话,她从始至终不过说了几句场面话,何来的独当一面? 如意似是并未察觉她的心不在焉,脸上依旧挂着柔婉的笑意,“虞儿妹妹是什么时候与表哥认识的,表哥好像很喜欢你呢,你的父母也在这里吗?” 秦舒虞干笑了两声,“我只是个孤女,主子心善,体谅我年纪小身世可怜收留了我。” 如意歉意的握住她的手,“虞儿妹妹,对不起,姐姐不知情况勾起你的伤心事,你别放在心上,安心留在这里,我与表哥都会好好待你。” 秦舒虞眼神莫名的看着她,这种语气完全是把自己当女主人看待嘛,想想他们的身份似乎也无可厚非,古人向来喜欢表亲结姻,虽然相处短暂,秦舒虞也觉得谢应珏对她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而且……这位才不过十来岁吧,这么早就明了男女之事,搁到现代绝对的早恋加问题少女。 如意摸着自己的脸,疑惑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不洁之物吗?” 秦舒虞收回自己的目光,“如意小姐给我讲讲南方那边的趣事吧。” 如意微怔,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并未拒绝她口中尊称的小姐,态度虽然并未表现的高高在上,秦舒虞依旧察觉出她看自己的眼神中多了些轻蔑。 话语轻柔的娓娓道来,真别说,这姑娘年龄虽小,讲起故事来还挺有意思。 青禾抱着自己的剑坐在房顶,看着对面闺阁内的情况,撇了撇嘴,两个小姑娘能说些什么,青云非让自己在这看着。 “觉得无聊了?”青木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无视屋檐上的积雪,撩起衣摆在他身侧坐下。 青禾手里握着一把雪,狠狠的在剑锋上擦了擦,“你来干嘛,我记得厨房里的猪肉好像还没处理完吧。” 青木嗤了一声,“我捯饬出来的东西你敢往嘴里放吗?” 青禾哥俩好的撞了下他的肩膀,一边嘴角翘起,笑的很肆意,“看在大家兄弟一场的份上,舍命陪君子喽。” 青木白了他一眼,“你想的美,老子这双手啊,是留给我娘子的。” 青禾恐吓的晃着剑,“少在这矫情,信不信我真把你手剁了,当做礼物送给弟妹。” “去你的,哪是弟妹,你得叫嫂子。”青木悠闲的直接在屋顶躺下,看着天空飘落的细雪,“甭管是弟妹还是嫂子,我心里的那个人你是知道的。” 青禾挑挑眉,他平时表现那么明显,还有谁眼瞎没看出来。 青禾知晓对方内力深厚,见他这么不拘一格的躺着,心里也担心他受寒,抬脚轻轻踢了一下他的腿,“行了,别在这躺着,想休息就回房间,免得到时候生病,还得分出个人伺候你。” 青木翻个身,距离他远了些才接着说道,“我打八岁就从未生过病,还用得着你操心。” “你自己乐意,我才懒得管。” 两人一个躺一个坐,竟是都未开口,直到青木的喷嚏声打断这难得的安静,不等青禾开口,他立马嚷嚷道,“这雪太不长眼了,竟然往我鼻孔里钻,害我痒痒的厉害。” 青禾送他一个‘我懂得’眼神,士可杀不可辱,青木刷的直起身子,“哎,你那什么眼神,我就是鼻子有些痒,打个喷嚏碍着你了。” “我说什么了,你这么激动才像是在心虚吧。” 青木拍掉身上的雪渣,“我是看你一个人在这守着,怕你无聊,才来陪你,既然你不领情,老子先走了。” 青禾瞅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抬手揉了下自己的鼻子,看着天上并无停歇趋势的天空,裹紧身上的冬衣,嘴里自语道,“这种天气,再好的身体也抗不了多久啊,青云真是给我找了个好差事。” 青木回了房间,躺在柔软的被子上,舒服的长出一口气,“果然还是自己屋好啊。”犹豫片刻还是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纯黑的披风,他就是太善良了。 回来的路上,见到面色严肃的青风,他吊儿郎当的凑上去,“怎么了,天天绷着脸,谁又惹你了?” 青风看了他一眼,冷硬的脸上竟然露出一抹调侃的笑,青木正觉惊悚,想要跳到一边,就听他接着说道,“青雨回来了。” “什么!小雨,她不是……”青木不可置信的反问了一句,眼神放光的拉着青风,“她在哪呢,我怎么没听主子提起。” “青雨这次回来自然是有任务在身,如今她就在……表小姐院内的偏房,若是想见她只管去便是。” 青木有些别扭的挠挠头,“主子突然找人冒充他的表妹也不知心里想的。”话虽这么说,他想的却是青雨这会在做些什么。 青风也没理会他的胡言乱语,提起青雨他经常抽风,“表小姐的事你注意些,不要让别人瞧出异常。” 青木胡乱的点点头,青风也不知他有没有把话听进心里,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开。 “一转眼竟然都两年了,不知道青雨有没有想过我?”青木念着自己心中的人,脸上挂着腻歪的笑,正要去后院找她,走了两步突然停下来,施展轻功回到自己房间扒拉半天,竟是挑了件月白色的长衫套上,虽说他如今这样是很英俊,但是寒冬腊月穿着夏衫,怎么看都觉得像个疯子。 表现*强烈的青木可不会在乎别人的眼光,久别重逢,当然得给对方留下一个好印象,用木梳把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他又不知在哪旮旯扒拉出一把折扇,装模作样的扇了两下,自觉有了翩翩君子风度,他清了清喉咙,终于出了房门。 青木心里一直琢磨着开口第一句说些什么,也没发现路上的下人看到他时那惊悚的表情,屋檐上把自己包成一团的青禾看到他骚包的打扮,差点从房上滚下去,这小子又想不开了…… 如意讲了半个时辰,说的口干舌燥,秦舒虞虽然听的津津有味,也不好意思了,委婉的拒绝她再次的邀约,跟一个陌生人睡一张床,她肯定睡不好,她没那么想不开。 如意口上说着要送她,心里并没有太大诚意,秦舒虞只是客气了一下,她就没再坚持,自顾的把玩着腰间系着的玉佩。 主子为了让她演好表小姐这个身份,准备的东西价值不菲,若是以前她大概会贪墨吧,但是现在,如意坚定的看着自己掌心,她有更高的追求,这种身外之物,呵…… 第十八章:心悦之人 只要有一天她能站在那个人的身边,荣华富贵唾手可得,陷入到爱情里的女人,不管多大年龄,都是没有理智可言的,她竟是未曾想过以她卑微的身份,是否配得起那人。 秦舒虞跨过门槛,看着外面银装素裹的世界,把披风的带子系的更紧了些,小手互相交错着放进袖子里,明明脚下并无坚冰滑溜之物,她愣是一个趔趄坐到了地上,葡萄似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逐渐走近的青木,以及他手中晃着的折扇。 一定是她出门的方式不对,秦舒虞心里这样想着,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刚刚走出的房间,大概视觉死角的关系,她并未看到屋内的如意。 青木笑的春心荡漾,看到秦舒虞摔倒时,快步走到她旁边把人扶起来,替她把衣服拍打干净,“怎么这么不小心,没摔伤吧?” “额……没有。” 青木看她穿着厚厚的冬衣,整个人圆滚滚的像个团子,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很是可爱,心里有些跑题的想到自己与青雨的孩子,不知道她长大后像谁更多一些,秦舒虞见他原本还很担心的看着自己,这会又突然莫名其妙的笑起来,目光停在他身上几乎透明的白衣上,愈加觉得这人多半有病。 青木回过神,揉了揉她头上的花苞发髻,“叔叔还有事要忙,就不送你回去了,你自己没问题吧?”虽然这丫头真的很可爱,但是青雨还翘首等着他呢,他怎么能在旁的事上浪费时间。 叔叔!?秦舒虞抽着嘴角,“……你忙吧。” 青禾啧啧叹道,“上一次这家伙穿着如此骚包还是因为青雨,这次八成还是为了她,看来不仅仅是英雄难过没人关,狗熊也是……” 隔着雪花,青禾清晰的看到如意在做刺绣,想着青风着重让他注意的是秦舒虞,如今正主在下面,他也懒得再费时间看着她,而且,青木若是来见青雨,待会肯定有好戏瞧。 抖了抖披风,青禾从屋檐上飞下来,猛地在青木肩膀上拍了一下,“这么冷的天,你穿这么清爽想做什么。” 青木嫌弃的拿开他的手,抚摸着身上并未起褶皱的衣角,“老是毛毛躁躁,难怪青风总是派给你一些琐碎的事。” 青禾翻个白眼,“把自己捯饬成这样,你就是不说我也知道,无非是为了青雨嘛。” 青禾警惕的瞪着他,“青雨是我的,你要是敢去打扰她,咱们没完。” 秦舒虞看看这个,瞅瞅那个,他们的对话她也插不上嘴,深觉此地根本没自己的事,转身就要走,青禾一把拉住她的衣领,稍微使劲把人揽到怀里,“小虞儿,天寒地冻,不能上街闲逛,你回房间也没事,不如我带你看些好玩的。” 秦舒虞语气中带了几分好奇,“看什么?” 青禾卖关子的挑挑眉毛,指着青禾,“这人就是戏文男主。” “你自己猥琐,别把人小姑娘给带坏了。”青木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整整衣领,用扇柄敲打在自己手心,“青禾,别的事情咱们可以好好说,但若是有关青雨,你敢捣乱我肯定不会客气。” 青禾摊手表示自己绝对不凑热闹,看他迈着方步走开,青禾兴致勃勃的趴在秦舒虞耳边,低声道,“有主子在,青木不敢把你怎么样,好戏难找,咱们可不能错过。” 恶趣味的男人……这就是秦舒虞对青禾的定义。 不过,她现在确实觉得无聊,如果真有乐子看,她肯定不会拒绝,圆圆的眼睛弯成了月牙,“他要是生气,我就说是自己想看。” 青禾赞了一声,“聪明!” 两人偷偷摸摸跟在青木身后,朝旁边的小院子走去。 “咳咳……小雨,好久不见,你过的如何?” “不行,太随意了,小鱼肯定不喜欢这样……青雨,上次的任务你做的很好,主子经常在我们面前……这样更不合适,主子不会提那么无聊的事,我这样一说肯定露馅。” 青木着急的耙了一下头发,而后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小雨,我的心意你也知道,如果你不觉得我讨厌的话,咱们可以先相处一下吗。” ………… 秦舒虞看着像在耍猴戏的青木,嘴角的笑快要忍不住,青禾同样憋得脸通红。 两人看的兴起,寒风也吹不冷那颗好奇的心,以往电视上经常会出现这种类似的剧情,**丝爱上女神,注定内心彷徨加惶恐,只是不知道青木喜欢的女人到底有多优秀,能让他所有的行为超出常理。 青木深深的吸口气,真诚的看着面前的门板,仿佛下定决心般,“小雨,我心悦你,你……” “青木,你怎么在这里?”一道女声吸引了三个人的目光。 青木雷劈般的回过头,看清眼前是自己朝思暮想之人,他差点自戳双目,原本笑的荡漾的脸瞬间严肃,“闲来无事,绕着别院散步,这么巧,你也在这里。” “噗嗤……”青禾控制不住的笑出声,秦舒虞不满的拍了他一下,小声道,“你再弄出动静,我们就要被发现了。” 青禾安抚的笑笑,作出一个闭嘴的手势,心里却在说,大家都是高手,这么轻微的动静足够引起他们注意了。 青雨顿了一下,眼风在他们二人躲藏的地方停了一瞬,青木看着他们露出的衣角,拿着折扇的手僵硬的再也挥不动,心里有个声音在怒吼,青禾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的,他刚才那么傻的行为岂不是被看个彻底,这么没面子的事被围观,他好想去死一死,更让他羞愤的事情还在后面。 青雨气质平和,长相寡淡,若是脸上不带笑意,看人的时候便显得冷漠,而此时青木鬼祟的行为显然不会让她开心,眼神冷下来,“我暂时住在这里,你不知道。” 青木呵呵两声,“……我刚出任务回来,哈哈,这么巧,我随便转悠一圈,也能到这里,咱们还挺有缘。” “别院并不大,不过你能走到这里,确实挺巧。”目光看着他手中的折扇,“你看起来好像很热。” 青木尴尬的把扇子放到身后,“只是顺手罢了。” “穿着夏衫在别院闲逛大概也是顺便吧。” 青木的解释丝毫没有说服力,“……刚练完功,让你见笑了。” 秦舒虞看着面对青木不动声色的青雨,夸赞的说了一句,“好淡定。” 青禾浅笑,青雨性子沉稳,最是厌恶嬉皮笑脸之人,青木这厮看上她,注定是个悲剧,幸亏自己有自知之明。 秦舒虞拉了一下青禾的袖子,“她叫青雨,你们的名字那么相似,是不是都是世子旁边的侍卫?” 青禾脑子里有根弦断了,坏事了!青雨现在的身份是表小姐的丫鬟,按照主子的计划,青雨该想办法赢得秦舒虞的好感才对,他立马否认道,“当然不是,主子身边怎么会有女人,名字的事是个巧合。” “是吗。”秦舒虞侧目,他刚才转移话题实在太生硬,肯定有事情瞒着自己,或许以为她年龄小,并未把她的疑惑放在心上。 青禾直接拉着她走到两人面前,笑着打招呼道,“青雨,自从上次你与表小姐一起离开,咱们已有数年未见了呢。” 青雨蹙眉,不等她开口,青禾接着说道,“这位是秦舒虞,主子赐名为小虞儿。”眼神似有若无的看向青木,示意他们别演砸了。 青雨面无表情的脸似乎在听到他说话的瞬间想要笑,然后想起什么一般,又僵住,面容有几分扭曲。 秦舒虞莫名的咬咬嘴唇,这些人怎么了? 失态不过片刻,青雨笑的很温柔,蹲下身子与秦舒虞平视,“小虞儿真可爱,小姐这次来只带了我一个丫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告诉我哦。” 秦舒虞礼貌的笑笑,“谢谢。” 第十九章:案发 青雨抬头再看青木时,再没之前冷冰冰的距离感,与以往的普通丫鬟一样,笑意盈盈,“我刚来这里,屋子还未收拾,你们若无事还是去忙吧。” 青禾摸着自己的鼻梁,对青木投以爱莫能助的眼神,比起儿女情长,显然主子所要谋的事更为重要,虽说他也不觉得一个小丫头能看出这里面的弯弯道道,万事小心总不会出错。 青木端着脸,“既然这样,在下就不打扰了。” 青禾充满的歉意冲青雨拱拱手,不等他开口说些什么,青木胳膊一边夹了一个拖走了。 “喂,你急什么,我还没跟人道别呢。” “人家都说要收拾房间了,你还在跟前碍什么眼。” 秦舒虞是被他直接横抱在斜侧的,脸颊垂着地,没走几步路,她就觉得头上充血,心里难受的很,忍了一会,看他没有停下的意思,秦舒虞受不了的叫出声,“我好难受,把我放下来。” 青木赶紧把她的身子竖起来放下,“不好意思,你还好吧。” 秦舒虞无语的呲着牙,转身走了,虽说返老还童,徒增无数好年华,于女人来说是天大的便宜,这些日子碰见的事她开始厌烦如今的年龄。 谢应珏闲来无事,在书房铺陈笔墨纸砚,对着窗外的白雪作起画来,不过寥寥数笔,枝梢隐现的枯叶便浮现于纸上,细腻之处可见作画人的笔力,秦舒虞就在这时像个雪球似的从走廊的另一侧,悠闲的晃悠过来,谢应珏抬眼看到她时,秦舒虞正蹲在地上,好似在捡什么东西,等她站起身,谢应珏才看清她手中拿着的玉佩。 谢应珏下意识的去摸腰间,空落之处果然没了他一直随身携带的玉坠,嘴角漫上一层笑意,他该庆幸自己今日并未外出吗,若是丢在外边可就难寻了,饶有兴致的看着秦舒虞,不知玉佩被她捡去,她会如何做。 秦舒虞看了一眼四周,估摸着玉佩的价值,她第一个反应就是占为己有,日后她若逃走,这块玉佩放到当铺肯定值不少银子,不管去什么地方,有钱才有底气。 别院中下人不多,而谢应珏又不喜旁人碍眼,少有人在此走动,这块玉佩的归属多半是他所有,世子手中的东西便宜不了,秦舒虞看了看,心中虽然不舍,但还是随手将其扔了。 谢应珏看清她一连串的动作,漆黑如墨的眼睛微微眯起,这丫头的行为让人颇为不解,神色转换,他提笔在雪景中加了一个可爱玲珑的女孩,此时正扬起手丢掷一块玉佩,秦舒虞怕冷的抱着自己双肩一溜烟的跑了,谢应珏停笔,也未着色,将画放在通风处,用镇尺压好。 “明日着人去寻玉佩,若是小虞儿也说未曾见过,把这画给她看看……”谢应珏恶意的笑笑,只要想到那丫头惊慌失措的神色,他就觉得有意思。 秦舒虞随手把门关上,原本蜷缩在角落的小白欢腾的跑了过来,“嗷嗷……” “怎么了,是不是闲着无聊了?” 小白一味的围绕着她转圈,秦舒虞之前起了逃走的念头,这会心神还未收回,此处只是他们暂居的别院,日后回王府,高宅深院护卫重重,她想逃就难了。 秦舒虞坐在椅子上与小白对视,认真道,“我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去看看哪里有狗洞,如果没有的话你就自己挖一个,外面正在下雪,你就是溜出去也不引人注意。” 小白又不是真的人,虽说平时看着聪明,她口中所说,小白当然理解不能,秦舒虞有些头疼的抓抓头发,连说带比划的,看小白兴致勃勃的抬起爪子,秦舒虞打开门,鼓励的看着它,“去吧,先找找有没有洞,具体在哪里挖,我看过再说。” ……………… 王氏被杀一事,广禄心中纵使百般怀疑,也未曾起过开棺验尸的念头,而张氏则借着此事说要与广禄分家,他们此时住的地方归她母子所有,甚至连田地都不愿分他。 广禄被赶出家门,有家归不得,妻子死去,备受期待的孩子还未出生就丢了命,多重打击下,这个七尺男儿身心俱疲,开始流连于酒馆买醉,老天爷虽然偶尔打个盹,清醒的时候也会做些好事。 姓刘的行脚大夫得了银子,平时就乐得喝些猫尿,如今手里有余钱,酒馆跑的更勤了些,喝酒误事,果不其然,刘大夫喝多了就开始炫耀自己做的事。 广禄忍着心中的愤怒,将此事首尾听的清清楚楚,待他醉的昏迷不醒,广禄猛地站起来,一脚踢开椅子,不知从哪摸出一把榔头,目疵欲裂的奔家而去。 酒馆里听清事情的人,嘴里也开始骂张氏歹毒,心思清明之人,担心广禄盛怒之下做错事,急匆匆的跑出来,想把人劝下来,为那等小人丢了性命实在不值。 广禄脑门充血,什么话他也听不进去,一路风驰电掣的跑回住处,也不叫门,直接用榔头叮叮咣咣的使劲砸,“张巧莲,广禄,给我滚出来!” “你们这两个没有人性的畜生,作出这等事也不怕遭天谴!出来!” 彼时已是正午时分,冬日的太阳照在身上也没有温度,寒意撩人,广禄跑了一路,身上竟也冒出一层细汗。 一个身着粗布麻衫的老妇担心的拉住盛怒的广禄,“孩子,不管为了什么事,你都不能这么冲动啊。” “李婶,你别管我,当初我爹死后,那女人就想把我赶出来,如果不是怕族人的口水淹死他,我活不到现在。”广禄抹了一把额头,气势汹汹的继续叫。 “张巧莲,你们做的事我都知道了,躲在屋子里也没用!” 院中堂屋内,广福在门响时就吓得从自己房内跑出来,听着外面砸门的声音,他直接被吓破胆,跑到堂屋时摔了一跤,眼圈青黑额头肿胀,晃着张氏的胳膊,脚下一软瘫倒在地,“娘,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我们该怎么办……杀人偿命,娘,我……” “啪!”张氏毫不留情巴掌凌空甩来,“给我安静点!” “天还没塌下来呢,你就自个吓自个,事情早就解决了,那小兔崽子不定在哪听了些疯言疯语,他没有证据,这事就是闹到族里,你也不用怕。” 广福双眼痴呆的看着虚空,手臂胡乱挥舞,“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你会死……不要怪我,不要……”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整个人好像魔怔一般。 张氏恨铁不成钢,想把人打醒,又不舍得下重手,手臂举起几次均又放下,听着外面不停的敲打声,她叹息道,“娘就是自己死也不会让你出事啊。” 可怜天下父母心,再是狠心的母亲,面对自己的儿子她也能舍弃所有。 第二十章:画有玄机 “砰!”一声巨响,门板不堪重负砸到地面,广禄手提榔头直冲冲的跑过去,“张巧莲你这个毒妇!” 事到临头,张氏也不惧他,直挺挺的站在广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就开始骂,“光天化日的,你拿着榔头想干嘛!我告诉你,你爹当初可没有休我,我现在还是你娘,你敢在我家门口放肆,那就是不孝!我现在就是打死你,也没人敢说什么。” 广禄气的脸红脖子粗,拿榔头的手开始颤抖,恨不得一抬手把人砸的脑浆迸裂,可惜他天性敦厚,恨到极致,心中也放着一个孝字。 张氏就是拿捏住他纯良本质,才敢如此妄为,看他没动手的意思,张氏又开始好言相劝,“广禄啊,娘不知道你在外面听了什么,我可是你娘啊,你偏信外人信口雌黄,都不信我,这可真是让我寒心哪……”说着说着,又开始走悲情路线,“……老头子,你死的早,我们孤儿寡母日子过的苦啊,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儿子拉扯大,现在他却想打死我,这天底下还有这等不孝的人,你要是在天有灵就把我带走吧……我不想活了啊……” “娘……”广福也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母子俩抱在一起不管不管的埋头哀嚎,声音刺的人耳廓疼。 “你们!你们颠倒黑白,你放任儿子害死亲嫂子,你不得好死!”广禄嘴笨,此事他本抢占先机,反而在张氏一哭一闹中落了下乘。 老妇拉着广禄的手,“孩子,听婶子一句劝,这事你要是没证据还是别闹了。” “李婶,我不是在闹,慧芳就是被他们害死的,他们拿银子收买了个行脚大夫,随便给慧芳定了个死因,就将人草草下葬,现在这女人还想霸占这处宅子。”广禄随手把榔头扔了,嘴里愤声道,“我就不信找不到个说理的地!” “哎,广禄你去哪?” “李婶,你不用再劝我了,我现在就去报官,他们杀了人必须偿命!” 广福脸色煞白,先前被他娘的霸气折服,这会又怂了,“娘……娘,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民向来不与官斗,张氏平时脑子虽然灵活,只是她到底是一个没读过多少书的乡野农妇,真要把事情闹大她也害怕,更遑论做了那等亏心事,她哪敢见官。 张氏一慌神,广福就更不用提了,软脚虾似的趴在地上,空气中隐隐传来一股骚臭味,却是广福吓破胆,小便**,周边围观的人嫌弃的捏着鼻孔离开此处,知情的人看不惯他们行径,指桑骂槐的念叨了几句,而后也怀着凑热闹的心态跟去县衙。 且不提他们对薄公堂一事,谢应珏声称玉佩丢失,在院中大肆搜查,寻了几个时辰也未找见,于是他便顺理成章的询问住在院子里的人,秦舒虞自然在查询之列。 古人有过午不食的习惯,桌上放置着各类点心,虽说她已在这里待了不短的时间,之前在洞穴中她饿了便吃,也从来没有委屈过自己的肚子,反而到了这里,没有人会特意照顾她的心情,点心虽好吃,吃多了也觉得腻得慌,她捏着一块绿豆糕在小白眼前晃来晃去。 “嗷嗷……” “呦,这么想吃啊,你看看你,在这里才住了多久,身子胖了这么多,该锻炼了。” “呜!”小白上身直立,嗷呜一声扑了过来,秦舒虞直接被它扑倒在地,若不是冬日穿的厚,小白这体型扑上来,她肯定得受伤。 “咳咳……”秦舒虞手指微松,小白灵活的舌头已经把点心卷入肚腹。 推开它在唇边晃来晃去的皮毛,秦舒虞自己站了起来,心有戚戚的轻踢了它一脚,“再这么胖下去,狗洞你也钻不出去。” 小白讨好的咬着她的裤腿,看起来似乎想带她去看某些东西,秦舒虞拍拍它的头顶,“怎么了,小白?” 问不出什么,她只好把门打开,脚还没迈出去,就见谢应珏背着双手站在那,秦舒虞隐约看出他嘴角消逝的浅笑,她心里一凉,这人在这里站了多久,回味着之前说的话,似乎并无出格之处。 秦舒虞咧开嘴角,不动声色的把小白踢到一旁,“主子,有何事吩咐?” 谢应珏眉梢眼角都带着她看不懂的兴味,见秦舒虞怔楞在原地,语气淡然道,“你就让本世子在门口站着跟你说话?” 秦舒虞让开身子,将人请进来,顺手倒了杯茶放在桌上,见他一直用手摩挲一副卷起的白纸,间或怪笑着抬头看一眼她的脸,秦舒虞疑惑的摸着脸颊,不解的询问道,“主子,我脸上有什么吗?” 谢应珏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将画置于桌上,“我之前随身携带的玉佩不见了,小虞儿可曾见过?”说着大致描述玉佩的外形。 秦舒虞下意识的蹙眉,而后懵懂的摇头,“外面一直下雪,我嫌冷不曾出门。” “是吗,那还真是可惜。” 虽不知他口中的可惜为何意,秦舒虞亦没有询问的意思,谢应珏啧啧两声,“那块玉佩自我出生起便从未离身,虽说比其价值昂贵的我也拥有不少,只是佩戴了许多年,心中也有了感情,就这么丢了,我到是突然觉得有些心慌。” 秦舒虞垂首,又不是在演红楼梦,哪来的通灵宝玉,难不成你也是含玉而生。 “小虞儿不想问问我为何说可惜吗?”谢应珏不依不挠的问道,食指轻挑的抬起她的下巴,笑容比之以往多了几分真心。 秦舒虞只能顺着他的话问道,“主子在可惜什么?” “哎。”谢应珏叹息着站起身,“我本想着,谁若是能帮我找到玉佩便赏赐他些金银,询问了不少人,竟然都说未曾见过。” 秦舒虞咬了下唇瓣,那块玉佩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吗,那她…… “院中少有人来往,我琢磨着被你捡到的可能性比较大,才许下那高额赏金,看来你这小丫头运气不太好啊。” “其实,我……”秦舒虞踟蹰了片刻,刚想开口,就见谢应珏转身走到门前,推门的瞬间笑着道,“昨日闲来无事作了幅画,你看是否喜欢。”说罢,竟是就这么离开了。 来的莫名,走的其妙,秦舒虞怔然的看着桌上的画,这画有什么玄机不成。 “呜……”小白似乎对谢应珏有种天生的恐惧感,但凡他来,小白就乖巧的很,他那边一走,立刻又活跃起来,“乖,你先出去玩,一会我就去陪你。” 秦舒虞慎重的把画展开,看清画中的内容,她瞳孔倏然放大,“这不是……他故意的!” 第二十一章:寻找玉佩 难怪他之前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感情是等着看她笑话呢,秦舒虞头疼的揉着太阳穴,搁到现代不过就是开个玩笑的事,如今这社会,主仆尊卑分明,她之前的行为就是打自己脸。 秦舒虞看着手中的画,真想一把将它撕烂烧成灰,但是她不敢,已经放肆一回,若是再不守规矩惹怒他,不知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那……他把画留给我是什么意思?”秦舒虞想起他脸上耍弄般的笑意,心头惊惧顿消,若是真想惩罚自己,她现在肯定不会好好站在这里,就算他平时表现的再稳重,甚至深不可测,他终究是一个少年,玩心挺大,也许把事情挑明只是逗弄她吧。 秦舒虞深呼吸一口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再不济也要不了她的命,把画卷好放在怀里,秦舒虞推开门,看着谢应珏开着窗的房间,破釜沉舟般的迈开步子。 “咚咚!” “主子,奴婢来向您请罪。”秦舒虞故意压低声音,以求对方听出她话语的诚恳,只是依旧掩饰不了奶声奶气的娃娃音。 谢应珏掩饰般的咳嗽两声,掩去唇间笑意,“进来吧。” “主子,我……奴婢知错了。”秦舒虞乖巧的垂着脑袋,恭敬的把画递还给他,谢应珏视线专注的看着架子上的书,接着抽出一本蓝皮书卷,在她等的心焦时才悠然开口,“你何错之有?” “主子,您走后奴婢仔细想了想,那块玉佩奴婢好像见过,只是一时忘记,还请主子勿怪。” “这样啊,然后呢。” 秦舒虞可怜兮兮的扬着脸,小手冻得发青,不安的绞着手指,“主子,您要是生气,就罚奴婢吧。” 谢应珏接过画,眼尾扫过她青紫的皮肤,语气听着有几分不悦,“怎么穿的这么少,过来。” 秦舒虞听话的走到他身边,谢应珏刚要握过她的手,随即想起什么,从袖中掏出汤婆子递给她,“既然知错,以后若是再犯该当如何。” 秦舒虞冻僵的指尖逐渐回暖,打一棒再给个甜枣,他到是理解人的心思,慎重的点头,“保证不会再有下次。” 谢应珏随手把书放到桌上,取下架子上搭挂的披风,看了一眼她娇弱的小身板,神色略沉,纤长的手指系紧披风才说道,“走吧,去找玉佩。” 秦舒虞抿了下嘴,明明已经知道自己把玉佩扔在何处,非要她把话挑明,这人一如既往的恶趣味。 两人走到院中积雪堆积处,秦舒虞循着记忆仔细查看一番,竟是没看到玉佩的踪影,她心中惶恐,几乎是循着地面一寸一寸看过,昨日夜间又下了一场雪,玉佩的颜色与雪极为接近,被遮到深处自然难寻。 谢应珏淡然的看着他,“我不急,你慢慢找。”而后事不关己的在旁边看着她。 秦舒虞无奈,只能把暖手的汤婆子放到怀里,蹲下身子把雪扒开,更加仔细的查找,积雪寒凉,触手不化,原本温热的手掌逐渐被冷意占据,白皙的手指慢慢变红僵硬,长时间站在雪地中,她双腿冰凉,脚掌早已冻的没了知觉,怀中的汤婆子也逐渐失了温度。 她颤抖着手指把汤婆子掏出来扔到一边,低头的间隙觑了一眼谢应珏,那人依旧风姿绰约的站在不远处,衣摆随风轻荡,襟下露出白狐狸毛边,白狐皮毛带着银色毫光,越发显得他内里红衣鲜艳,一头如墨黑发与雪景冲击强烈,眉目清秀,唇色比她还要粉嫩几分,丹凤眼微挑冷意顿现,精致的不似凡人。 秦舒虞看了一眼不敢再看,把手指放在唇边哈了口气,继续认真的在雪中扒拉。 “怎么了?”青禾走进院子时就见青风皱着眉站在廊下,视线循着望去,就见皑皑白雪中,一个团子似的身影努力的找些什么。 “她在找什么?”青禾好奇的问道。 “玉佩。” 谢应珏目光清幽幽的看着秦舒虞的背影,手中触及怀中那块被他的体温染热的玉佩,嘴角勾着浅笑,目光看向青风。 “主子?”青风走到谢应珏身边,在他身后站定。 谢应珏把玉佩递给青风,“再让她找一会儿。” “属下遵命。”青风小心的把玉佩收到袖中。 青禾站在柱子旁,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眼神带了几分担心,那小丫头不知还能支撑多久,主子怎么突然对她狠心了。 青风看着秦舒虞不稳的身影,轻声问道,“主子?” 谢应珏摆手,“不急,让青禾去准备姜。” 青风暗地叹了口气,鬼魅般飞到青禾身边,“熬些姜汤。” “明白。”青禾离开前看着主子的身影,狠狠的打个寒颤,主子的心思果然莫测。 秦舒虞咬着唇瓣硬撑,背对着谢应珏狠狠的搓着冰凉的双手,心里开始问候他祖宗,让这厮长大不知道会祸害多少人。 谢应珏手指轻抬,青风明了的以内力把玉佩置于秦舒虞右手旁的雪堆中。 秦舒虞找的心焦,几乎快要放弃时,手边摸到一个僵硬的东西,她脸上一喜,把雪扒开,果然看到一块穿着红绳的玉佩,激动的把玉佩举起来,冲着谢应珏挥手,“主子,奴婢找到了!” 谢应珏关切的走到她身边,柔声道,“冷吗?” 秦舒虞吸了下鼻子,故作坚强的摇头,“不冷。” “傻丫头,别逞强了,我让青禾给你煮了姜汤,待会驱驱寒。”语气自然宠溺,谁也不会想到所有的事情都是他自导自演。 秦舒虞鼻子一痒,狠狠打个喷嚏,谢应珏怜爱的以自己的体温帮她暖着手,“手这么凉。”他蹙眉沉声道,“早知如此我就让仆役去找,免得冻坏你。” 秦舒虞不习惯这么被人暖手,想要抽出,他手中又增了些力道,“别乱动,手上若是生冻疮可就不好治了。” 青风眉骨抽动,主子的行为简直……他不知该如何形容,只是看着秦舒虞感谢的眼神,他沉默着垂下头。 两人回到房间,秦舒虞迅速钻到被窝里,不过片刻就见青禾端着冒热气的茶碗进来,谢应珏亲手接过,把她扶正,柔声道,“来,先喝了姜汤。” “奴婢自己来吧。”谢应珏安抚的捏着她冰凉的脸颊,“你手都冻僵了,还是让我代劳。” 青禾与青风对视一眼,青禾无奈的耸耸肩,主子真是体恤下人! 第二十二章:尊卑之分 秦舒虞把姜汤喝完,正要拉过被子准备休息,青木敲门进来,“主子,衙门来人说让您和八皇子一起协理审案。” 谢应珏将茶碗置于桌上,接过青禾递过的绢帕擦了擦手指,“什么案件?” “杀人案。”青木语气沉重,“此案关键人物属下也曾有过一面之缘。” 秦舒虞有些激动的蹬掉被子,“是不是那个叫广福的人,上次他还想杀了我呢。”说罢,便目露企求的看着他。 谢应珏眸光转了几瞬,“既然事关小虞儿,咱们确实得去凑这个热闹。”回首看向青木,“八皇子那边怎么说。” “八皇子说区区杀人案不值得他亲自前去,让您在旁督导,若是那人实在罪大恶极,直接斩了就是,其余程序全部省了。” 谢应珏语气带有几分嘲讽,“本世子的确是闲人一个,不过判刑之事我却不能越俎代庖。” 几人正说着此事,如意飘然而至,青雨隐晦的朝谢应珏看了一眼,以丫鬟礼拜之,“请世子安。” “表哥安好。”如意娇笑着蹲身。 “这里并无外人,表妹无需多礼。” 不管怎么说,此处是秦舒虞的住所,她这个主人身份虽低,有客来访总这么坐在床上也不合适,“表小姐来此可是寻奴婢有事?” 如意亲切的拉过她的手,语气带着浓郁的担忧,“听人说你病了,我不放心特来看看,外头天寒地冻,稍不注意就会受寒呢。”在场众人神色莫辩,她转了转眼珠,接着道,“以后切莫再唤我表小姐,我可是把你当做我亲妹妹来看呢。” 秦舒虞抿着嘴笑,这位表小姐一点也不像她表现出来的这么友好,无人时她受礼到是坦然,当着这么多人面,反将自己温婉可亲的性子表现的淋漓尽致,只是不知这番好是做给谁看。 她虽不善演戏,却也不想成为别人展现的垫脚石,“奴婢就是奴婢,表小姐虽然不在意,奴婢却不能尊卑不分。” 如意捏着绢帕的手猛然收紧,神色带有几分秦舒虞看不懂的怨恨,不等她仔细打量,如意掩饰的轻咳了两声,“妹妹此话严重了,主子抬举,你又何必如此自贬。” 如意突然转换的神色,青雨在旁边看的一清二楚,嘴角勾起的弧度带着讽刺,她这话怕是说给主子听的,当初提前从暗卫营出来,主子赏脸让她当这个表小姐,她就真不把自己当做下人了,心这般大,主子还能容忍多久。 秦舒虞暗自思量,她先前那话只是在说自己不敢高攀,怎么瞧着如意像是感同身受,世子的表妹身份怎么着也低贱不了。 谢应珏不动声色的笑道,“小虞儿,如意既然这般说了,你以后在她面前切莫在自称奴婢,免得……”有些人愈加看不清自己,把自己当个人物,这未说出的话自是在提点如意,可惜秦舒虞这会刚巧低了头,没看到如意脸上惶恐不安的神色。 谢应珏刚直起身子,青雨就异常恭敬的替他拿起披风,青禾上前一步将披风拿在自己手中,笑眯眯的看着青雨,“不劳烦青雨姑娘了,伺候主子的事还是我们来。” 青雨刚才的行为纯粹是条件反射,有人放下台阶她顺势一笑,“差点抢了你们的活计,还请恕罪。” 青禾不在意的摆手,“无妨,大家的主子都是一样的。”潜台词众人心知肚明。 谢应珏瞥了一眼演戏的青雨青禾,无声的摇头,这俩人啊。 而旁边慢了一步的青木正用眼神射杀青禾,兄弟妻不可戏,你小子竟然敢抢我的台词,等着! 青禾无所谓的耸肩,是你下手慢,怪我咯。 谢应珏对他们之间的事略知一二,“既是要去审案,就别再此磋磨了,青木,照顾着虞儿,别让她冻着了。” “属下遵命。” 几人率先出了房间,如意有心想问他们要去做什么,却因之前遭世子厌弃,不敢再多言,遂只能用渴望的眼神看着秦舒虞,恩……身高有差距,无法接受对方传来的信息。 青雨性子冷淡,看着秦舒虞认真给自己梳头发的小模样,心也不自觉的软了,“虞儿姑娘,我来帮你吧。” 秦舒虞如释重负的把木梳递给她,讨喜的笑笑,“谢谢青雨姐姐。”先前在床上折腾了一会,她自己绑的头发早就乱了,衣服穿的太多,手都抬不起来。 借用了人家丫鬟,秦舒虞自然不忘感谢如意,“虞儿妹妹不用客气,你这么可爱,青雨巴不得跟你亲近呢。” 青雨手指灵活的将头发绑好,用缎带绕在发髻上,衬的她那张红润的脸蛋越发精致。 如意在旁边急的挠心挠肺,迎上秦舒虞笑着的小脸,心中的话怎么也问不出口,如意躬身道,“小姐,虞儿姑娘既然有事外出,您是否……” 如意拉过她的手,柔声道,“也好,我虽闲来无事,只虞儿妹妹若有正事要忙,我也不便打扰。” 秦舒虞怔楞片刻,她这话的意思莫不是想让自己邀请她同去县衙吧,门外听到声音的谢应珏不悦挑眉,青风有眼色的把秦舒虞领出来,“别让主子等急了。” “那个……表……”青风直接打断她的话,“可要再加件衣裳?” “不用,我是想说……”青木携抱起她圆滚滚的身子,“你什么都不用说,我们知道。” 秦舒虞心中了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谢世子并不想让如意跟随,既如此,讨嫌的事她还是不要提了。 空荡荡的屋子里,唯有炭火燃烧时发出的哔啵声,既无外人,青雨看如意的眼神也没了初时的恭敬,整理着自己翘起的下摆,语气透着淡淡的凉意,“你该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吧。” 如意站在她对面,秀气的小脸写满不甘,只是在青雨抬头时,她又很好的掩饰下内心波澜,“属下不敢,纵使虞儿姑娘是奴仆,只要主子愿意抬脸,属下也只有供着的份。” 青雨讽刺的斜睨她一眼,“你若这么说,我是不是可以这样想,你之前行为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如意低头不语,袖中垂着的手紧张的攥成拳头,她心知自己之前表现的过于急切,让主子等人不喜,暗自在心中引以为戒,在没有得到那个身份之前,一切的忍让都是为了将来登上那个人人艳羡的位置。 第二十三章:前事后续 “我不管你想要借此得到什么,但是若因为你的擅自主张坏了主子的大事,我定不会轻饶。”如意眼中带了怨恨,人皆是如此,当别人对你好的时候,你觉得理所当然,而当那人对你稍加辞色时,你便心中不满,以往的所有好全部被抹杀。 总有一天,她会让青雨恭敬的跪在她面前,尊称她世子夫人,而现在且让她再耍威风,如意掩下嘴角得意的笑,声音慎重的保证道,“属下知错,定然不会再犯。” 如意早就看出她并无真心悔改的意思,只是没有言明罢了,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若是无伤大雅,她也不会深究,人从一出生就注定了是何种身份,她心比天高,现实早晚有一天会让她知道厉害。 ……………… 县衙外早已聚集了无数民众,谢应珏等人皆是骑马而来,青木用自己宽大的衣袖挡着秦舒虞的脸,不让寒风吹到她,虽然说这人在面对青雨的时候有些抽风,正常的时候心细如发,控制着马速不至于颠簸,看秦舒虞径自往他怀里钻,轻声问道,“冷吗?” “不冷,谢谢青木哥哥。” 青木揉了揉她发红的脸颊,“小虞儿这么可爱,我可不舍得让你冻着。” 谢应珏回头看了一眼他们依偎的身影,拉着缰绳的手微松,左手摸向腰间那块命途多舛的玉佩,环着空气虚抱了一下,依稀还能想起那丫头在自己怀里的圆润感,啧,既如此,就该拉着她一起。 早有衙役等在门口,见他们下马,立刻躬身迎了上去,“小人给世子请安,我们老爷在后堂恭迎众位大驾,请随小的来。” 谢应珏率先下马,不等秦舒虞踩着马镫下来,他转过身子,伸展双臂想把人抱过来,却出现一个极为尴尬的问题……秦舒虞是背转着身子的,她脚下没踩实,试探的蹬了两下,刚巧一脚踹在谢应珏的胸口,纯白披风上立时出现一个小小的黑色脚印。 众人静默,秦舒虞保持着踹人的动作愣在当场,殊不知那几人都为她捏了把冷汗,主子有洁癖,便是陌生人沾着他的衣角,他都能立刻扔了那件衣裳,只是事情发生在秦舒虞身上却有了意外。 谢应珏压下她抬着不放的小脚,声音不辨喜怒,“怎么了,本世子还能吃了你不成。”手臂稍微使力把人抱下马。 青木与青禾挤眉弄眼的看着对方,小声讨论着,“主子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到底喜不喜欢那丫头。” “你看不出来?”青禾反问道。 “就刚才之事而言,主子对她足够宽宏大量,不过我只要一想起主子让她找玉佩,冷眼旁观她几近冻僵的架势,我心里又开始不确定。” 青禾长呼一口气,“主子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清楚,旁人谁也猜不出来。” 青木叹息着拽拽马鞍,“我到现在还能记起世子蹒跚学路的场景呢,小时候精致的像年画上的童子,谁抱都开心的咧着嘴笑,长大后虽说容貌更加精致,只是这性子却越来越难以捉摸了。” 青禾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敢妄论主子,你找死呢。” 青木疼的差点跳脚,想要打回来,却收到青风不悦的眼神,他只得恶狠狠的放狠话,“青禾,你给我等着,咱们这一掌之仇没完。” 衙役在旁边等的有些着急,只是畏于他们身份,也不敢开口,谢应珏掸着身上脏处,牵着秦舒虞的手率先走了。 青风等人立马跟上,紧随其后的俩人依旧不厌其烦的斗嘴。 平阳县县令正满怀心事的在屋子里转圈,此地灾旱持续数月,百姓死伤不计,除去灾害下的伤亡,这次的案件因为广禄的击鼓鸣冤影响颇大,若是以往有案子,他早就依法处置了,如今有这两位大神在,他畏首畏尾起来,生怕处理的不好,影响自己的官位,甚至招致那两人不满。 这边厢,梁县令暗自着急,堂上跪着的的几人却开始吵嚷起来。 外面脚步声渐响,梁县令赶紧开门迎接,见是谢世子,立马拱手行礼,“下官梁崇参加世子。” 谢应珏上前一步,虚抬手让过他的礼,“梁大人无须多礼,八皇子另有要事,此案本世子旁听,事情既然发生在大人辖区,你审案时也不必顾忌本世子,该如何审理想必梁大人心中自有章程。” 梁崇退后一步,“多谢世子抬爱,属下定会秉公办理。” 一个面色黝黑的男子,腰间斜挎着一把刀行色匆匆走来,“大人,那几人在堂上吵起来了。” 梁崇张嘴欲言,男子很自然的提议道,“大人,依小的看,还是照以前那样,每人先打十大板,看他们……” “放肆!尚未定案就杖责百姓,本官何时这样吩咐过,休得妄言!”说罢,眼风似有若无的扫向谢应珏,梁崇心惊胆战,生怕世子怪罪。 谢应珏冷着脸,嘴角的笑带着讽刺,他若真想迁怒,这人的官位也就走到头了。 未免再出差错,梁崇脚步不停的在前面引路,讨好的说着奉承话,可惜谢应珏一直不予回应,便是开口也是与秦舒虞说话。 公堂之上此时宛如菜市场,张巧莲鬼哭鬼嚎的喊冤,像是骂街的泼妇,嘴里不干不净的编排着广禄,对方跟着回骂,旁边站着的衙役互相对视几眼没有开口,任由他们扰乱秩序。 梁崇等人老远就听到里面叫嚷的声音,他压着心里的火在谢应珏跟前鞠了一躬,“世子,百姓有些不懂规矩,还请您不要见怪。” 谢应珏摸向腰间玉佩,语气平缓,“梁大人只要秉公办理,为民做主,本世子自然不会见怪。” 梁崇客气的应和着,“世子说的是,不知待会您要坐在……” “客随主便,梁大人在下首放把椅子即可。” 梁崇身后的衙役有眼色的去找了一把金丝楠木椅搬来,堂上吵嚷声愈加剧烈,梁崇自觉在世子面前失了面子,神色带有几分难堪,握拳在唇下咳嗽两声,扶正官帽,阔步走到公堂前坐下。 第二十四章:开棺验尸(上) 杂声稍顿,张氏喊冤的声音紧接着响起,“大人,民妇是冤枉的,请大人明察!” 广禄跟着喊道,“张巧莲,你不要恶人先告状,你杀人在前,埋尸在后,还敢喊冤!” 张巧莲哭天抹泪的瘫坐在地上,“我一个寡妇,养大两个孩子我容易吗,你整日出外做工不着家,家里一应事务都是广福置办,你媳妇小产,那是她命不好,你怎么能把事怨到娘身上,广禄,你说这话就不怕天打雷劈吗,不肖子孙,天哪,这是要逼死我啊……” 秦舒虞看着张氏哭的眼泪鼻涕横流,很是无语的侧过头,谢应珏捏捏她的鼻梁,低声道,“若是嫌冷就去后面歇着。” 秦舒虞摇头,“没关系,奴婢还想看大人审案呢。” 梁崇被她喊的头疼,拿起惊堂木狠狠敲下,“啪!肃静,公堂之上禁止喧哗!” 左右两侧站着的衙役整齐划一的喊着“威~~~武~~~” “台下所跪何人,方才是何人击鼓鸣冤?” 广禄急切的磕了个响头,“是草民敲的,草民李广禄,状告继母张氏杀人,请大人明察。” 张巧莲立马反驳,“大人,民妇没有杀人,慧芳的死都是……” “你就是张氏?” 张巧莲害怕的嗫嚅道,“正是民妇。”捏着衣角的手逐渐收紧,梁崇不敢耽误时间,没有照着案件的流程走,直接道,“李广禄,你说张氏杀人,你可有证据?” “大人,草民归家时听张氏说亡妻因小产出血而死,本想去看亡妻最后一面,张氏竟然在短短时间内就将其仓促下葬,草民料定其中有鬼,谁料这歹毒的妇人又借此事与我分家,草民净身出户,无处可归之际,便去酒馆买酒。”广禄哽咽了一下,接着哀声道,“上天有眼,参与此事的刘大夫醉后说出事情的真相,草民这才没有被蒙蔽到底,大人,您若不信,可以传刘大夫来。” 梁崇蹙眉道,“你口中所说的刘大夫现在在何处?” 围观的百姓之间传来惊呼,“大人,刘大夫在这呢。” “将其带上堂来。”立时便有俩衙役将昏迷的刘大夫拖抱而来。 只是那人喝了酒醉的不省人事,难以呈上证言,梁崇示意守卫端了碗凉水朝其泼去,刘大夫惊吓的睁开眼睛,惶然的在四周看了一圈,还以为自己到了阴曹地府,正在被阎王审判,一叠声的喊着饶命。 梁崇拍响惊堂木,“肃静!”随后由师爷把事情大致给他陈述一遍。 刘大夫把自己所知事情说的一清二楚,“大人,草民什么都不知道啊,张氏塞给我银钱,只说她家大儿媳小产,血流不止,让我从旁做个证明,接着她又说王氏尸体摆在屋中不详,我就找了些人将其葬了,大人,草民是冤枉的……” 秦舒虞失望的垂下眼帘,如果这人真的不知情或者不愿意说实话,案子就没办法往下进行了,除非开棺验尸,死因如何到时一看便知,只是此举过于惊世骇俗,若要实施恐有困难。 谢应珏见张氏那番紧张模样,便知她心有欺瞒,“你这丫头皱什么眉?” 秦舒虞心中微亮,若是旁人自然无法,只是世子开口,梁大人也要让步,“主子,您觉得到底谁是冤枉的?” “那就要看小虞儿希望谁死了。” 秦舒虞与他对视,正声道,“奴婢相信正义。” “恩,不错,小虞儿是个善良的姑娘。” 秦舒虞侧目,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梁崇暗自观察着谢应珏此处的动静,看他与身边的小丫鬟交头接耳,心中很是惊疑,不过他既没有提出什么反对意见,梁崇自然接着审案,“李广禄,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广禄气愤的指着刘大夫,“大人,他之前不是这么说的,他在说谎,当时酒馆中的人都能给草民作证。”他期待的看向外面围观的百姓,可惜,所有人都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迎上他的目光全部避开。 张巧莲见他拿不出证据,也有了底气,“大人,我那儿媳身子骨自来弱,不久之前闹灾荒,更是垮的厉害,雪地路滑,她不小心摔了一跤,谁知就这么见了红,人眼看着就不行了,民妇看着屋中院内都是血,心里实在瘆的慌,这才找人帮忙埋了,广禄不知听信何人谣传,竟以为人是我害死的。” 秦舒虞打量着穿着普通的张氏,这人看着像是不通事故的乡野村妇,叙述起事情来头头是道,几句话就把自己的罪责摘的一干二净,若是搁到现在,绝对是黑心成功女强人! 梁崇也觉为难,人已入土为安,李广禄又拿不出证据证明妻子真正死因,此事便不能以杀人案定论,或许是李广禄不满继母平常所为,借机报复。 梁崇试探的看向谢应珏,“世子,您怎么看?” 秦舒虞条件反射的回了一句,“大人,此事必有蹊跷。” 青风&amp;青木&amp;青禾&amp;以及世子通通奇怪的看着她,秦舒虞脸红,网络流行语害死人…… 谢应珏哦了一声,“小虞儿有何高见。” 秦舒虞犹豫的看着他,想开口又怕怪罪,“有什么想说的直说便是,本世子给你撑腰。” 广福自始至终都低着头,心虚之下根本不敢看在场之人,秦舒虞这道声音在他听来有几分熟悉,于是他便偷偷用眼风觑了她一眼,看清其长相后心下惊惶,这人竟然跟世子爷有关系,想通其中利害,他更是胆战心惊。 秦舒虞可不知他复杂的心理动态,施施然给梁崇行了一礼,“大人,既然双方都各执一词,若想查明事实真相,那便只能开棺验尸。” “开棺验尸!”此话一出,仿佛向沸水中投下一粒石子,反响甚大,百姓交头接耳的议论,话语间多是不赞成,这等言论搁到哪都骇人听闻。 张巧莲更是直接拒绝道,“我大儿媳死的凄惨,死后还不让她落个好,你这小姑娘,心肠咋就恁歹毒呢。” 秦舒虞冷笑着哼了一声,“到底是谁心肠歹毒,咱们看过尸体就知道。” “不可能,人死为大,你无凭无据就要把人再挖出来,天下可没有这样的理儿!” 秦舒虞气势凛然的站到她面前,“这位大娘,你如此抗拒,该不会是心虚吧。” 张巧莲虎着脸,“你就是说破天,我也不会如你的意。”她扭头转向广禄,“那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婆娘,如今她都死了,你还不想让她落个安生不成。” 李广禄犹豫的握紧拳头,人死灯灭,事情也该告一段落,只是他明知妻子死的冤枉,还任由凶手逍遥法外,那才真是畜生不如,“慧芳……她不能就这么枉死,大人,我听这位小姑娘的意见,咱们开棺验尸!” 谢应珏看着她小小的身影,语气强硬的在公堂之上侃侃而谈,眸色渐深,转动着玉佩呓语道,“有意思。” 第二十五章:开棺验尸(中) 张巧莲颤抖着手指指向广禄与秦舒虞,“你们……你们就不怕遭天谴吗!” “生平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张氏,你做的那些事我知道的清清楚楚,只不过我自知人微言轻,单薄的证言或许不足以让人信服,只要勘过王氏尸体,才能证明究竟谁多行不义。” 广福心虚的缩着头,怯懦的伸手去拽张氏的裤腿,“娘……我们不能……” 张巧莲激动之下,一脚踹了过去,大力之下竟是把广福踹趴在地,反应过来后,她又心疼凑上前,“儿子,你没事吧。” “娘……” 张巧莲现在就如惊弓之鸟,生怕广福把实情说出来,遂赶紧道,“你什么都不用管,所有事情娘都给你担着。” 广福哀求的看着张氏,“事情都这样了,我们还要继续下去吗,娘,我真的知道错了。” 秦舒虞突然蹲下身子凑到他跟前,“你错在哪里?” 广福还未开口,张氏就发狂似的一把推开她,“你这小贱蹄子,难不成还想祸害我儿子!” 谢应珏陡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可惜他动作纵使再快,也不及秦舒虞倒地快,三两步走过去,面带担忧的把人扶起来,又不放心的在她身上扫视一遍,“没受伤吧?” 秦舒虞不在乎的笑笑,“没事,我穿得厚,伤不着。” 谢应珏冷着脸,看向张巧莲的目光仿若死人一般,“自找死路!”抬手间,似乎就要取其性命,秦舒虞连忙拦住他,“你想干嘛,这里是公堂。” 谢应珏眉梢微挑,语气很无辜,“我突然觉得胳膊有些酸,所以想抬起来活动一番。” 秦舒虞抽了下嘴角,在刚才那种时刻,他说出这么逗比的理由敷衍她,实在是太小瞧自己智商,“那你胳膊现在还酸吗。” 极为顺手的在秦舒虞脸颊捏了一下,“待回去让你帮我捏捏便好。” 谢应珏自出生起便被立为世子,身上自有一股超然气质,冷眼看人时杀气外溢,张巧莲吓得脸色苍白,瘫软的坐在地上,呼吸声低的轻不可闻。 梁崇对他们如此藐视公堂纪律丝毫不放在心上,师爷目露惊疑的看着他,心中想着,这人到底是谁,竟然能让大人如此厚待。 梁崇一心想着该如何讨好世子,眼神也吝于给他,如今有了机会,他怎么会错过,惊堂木一拍,“大胆张氏,竟然敢在本官面前伤人,你该当何罪!?” 谢应珏从一开始就在梁崇下首坐着,身后又站着气势凛然的守卫,张巧莲虽然不是什么见多识广的大家女子,可该有的眼色一点不少,纵使不知那人身份,只单单能在公堂上有一席位,便知他非普通人,如今梁崇这一问罪,她自是吓得不轻,慌不喋的求饶,“大人饶命,民妇只是一世情急,请大人恕罪……民妇再也不敢了。” 广福也跟着求饶,跪着的身子稍侧,竟是对着秦舒虞磕起头,“姑娘,我娘她是无心之失,请姑娘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她一般见识,上次的事情都是我的错……” “广福!”张巧莲心急的喊了一声,谢应珏漫不经心的一个眼神,吓得她立时噤声。 索性广福虽然懦弱胆小了些,也知道若是他把详情说出,必然只有死路一条,遂只是不停歇的磕头求饶,“姑娘,饶过我这一次吧,小人保证再也不敢犯了。” 秦舒虞当不起别人这般企求,直接避开他站到旁边,小声对谢应珏道,“主子,你让梁大人接着审案吧,咱们不能过于喧宾夺主了。” “小丫头竟然还知这个成语,不错嘛。” 秦舒虞只笑不语,跟在谢应珏身后回到之前的位置。 “梁大人,方才冒昧之处还请见谅。” 梁崇惶恐的说道,“不敢当,张氏伤人在先,谢……公子担心那位小姑娘实属正常。”梁崇抹了一把虚汗,八皇子与世子身份尊贵,他若在人前贸然称呼,恐会惹得旁人算计。 “虞儿既然说她无事,梁大人也无需放在心上,案件之事不容耽搁。”谢应珏不喜张氏等人,对于梁崇这等官员同样没有好感。 梁崇看出他不欲多言,担心过犹不及,重新专注于案件上,“公子说的是,歹毒之人本官绝不姑息。” “李广禄,你真的同意开棺验尸?” “草民不敢妄言。”广禄表态道。 “既如此,师爷,你去把仵作唤来,咱们这便去一探究竟。”梁崇正了一下官帽,率身后众衙役走出。 不见棺材不落泪说的便是张巧莲这种人,或许只有把证据甩到她脸上的那一刻,她才会承认自己的罪行。 听说梁大人此次查案要开棺验尸,凑热闹的百姓全都蜂拥而来,喧嚣声顿起,查案的严肃气氛一扫而空,谢应珏不悦的皱着眉头,“青风,让梁崇把不相干的百姓请走。” “属下遵命。” 梁崇见青风走来,姿态放的很低,“可是世子爷有吩咐?” 青风顾忌外人众多,声音轻微,“世子不喜人多的地方,烦请梁大人行个方便。” “应该的应该的,下官立刻让衙役把百姓赶走。” 青风脸色冷硬,“别伤着百姓。” “下官知道该怎么做,请世子放心。” 待青风走远,师爷好奇的问了一句,“大人,他们是什么人,您怎么……” 梁崇双手背在身后,无声的叹息,“京城中的世子爷,我这等不入流的小官可得罪不起。” “怎的来了这等穷乡僻壤之地,莫不是为了赈灾一事?” “他们来意如何不是我们揣测的,现在本官只希望这事赶紧了结,在他们走之前,再别出什么乱子。” “大人不用过于忧虑,我看世子年龄尚小,案件之事他也只是兴趣而已,定然不会深究。” 梁崇回首看了一眼跟来的百姓,脸色难看的摆着手,“让衙役把人赶走,咱们这是去查案呢,吵吵嚷嚷的像什么话,还有……手段别太粗暴,世子看着呢。” 身后跟着的衙役恭敬道,“小的们都明白。” 好奇心谁都有,但是百姓们同样不敢惹怒官差,衙役逐赶之下,大多人都乖乖离开,剩下些胆大的,远远的尾缀在后方不时的露个头。 大雪下了数日,地面湿滑不堪,梁崇有心在世子面前表现,出发时也没让人抬轿,这走了半个多时辰,还未到地方,他身上已经溅了无数泥点子,额头开始冒出细汗,朝旁边之人问道,“还有多远?” “回大人,约莫还有半个时辰的路程。” 梁崇锤了下酸疼的腰,师爷凑上前问道,“大人,要不咱找个地儿歇歇。” “不必了,多生事端徒惹世子碍眼。” 第二十六章:开棺验尸(下) 秦舒虞坐在谢应珏身前,隔着衣裳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马儿打着响鼻慢悠悠的走,如果不看前方不远处梁崇等人的狼狈,雪景皑皑,众人脸上轻松闲适的表情,到像是出去郊游。 谢应珏陡然开口问道,“你为何会在公堂上提出让梁崇开棺验尸?” “奴婢……”声音戛然而止,唇上是他干燥的手指,秦舒虞顾不得脸红,只是奇怪的看着他,谢应珏手指磋磨了片刻,“以后在我面前也无需自称奴婢,听着不舒服。” 秦舒虞早就知晓他的善变,不管他提出什么要求,自己照做就是,“知道了……那个,虽然当时张氏与她儿子的对话,我在拐角听的清楚,但是以我现在的年龄,就算说出那些话,也不足以让人信服,还不如找个更好的理由,去证明他们的罪行。” 谢应珏手指把玩着她发髻上垂下来的红色丝带,说了句,“你怎知开棺验尸就能得知想要的答案。” 秦舒虞怔楞了片刻,犹豫着那些话是否说出来,无声的一小会儿,发带被他向下扯了一番,她捂着有些胀痛的头皮,期期艾艾道,“广福看上了他嫂子,趁他大哥不在家之际,企图轻薄与她,谁料王氏刚刚小产,身子本就虚弱,挣扎之间这才丢了性命,她若真的是大出血而死,死状一看便知。” 她这么小,懂得却是不少,谢应珏握着发带的手微松,“小虞儿,你可知自己生辰八字?” “不知,主子怎么问起这个来了?” 谢应珏笑言,“待你生辰,我才好送你礼物。”言语间对她颇为宠溺。 秦舒虞脑海中出现了一张略长的卡片,身份证上详细写着她的出生年月,可是她拿不出来,至于如今这个身体,她也只能估摸个大概,具体生辰无从得知,“爹娘小时候与我说过,只我当时年龄小,竟是忘了,如今我既然成了主子的丫鬟,不若主子帮我定个时间过生辰吧。” 谢应珏咳了一声,“既如此,那便定为我生辰后的次日,阳月十六日可好?” “主子说的自然是好的。” 谢应珏知晓先前手上的力道大了,又开始温柔的替她按摩着头顶,“今年的生辰怕是就这么错过了,来年全都补上。” 秦舒虞跟着笑道,“若是我爹娘泉下有知,定然欣喜我的好运气。” “明年该是多大?” 秦舒虞顺势给自己定了年龄,“该过六岁的生辰了。” 身后骑于马上的青风等人,静静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青木与青禾是闲不住的性子,稍稍与世子之间保持着距离,小声议论着什么。 “我怎么觉得世子似乎对小虞儿有些不怀好意呢。” 两人间隔不大,听到他这么说,青禾抬脚在他腿上踢了一下,“主子只是可怜她身世,绝不像你想的这么龌龊。” 青木瞪了他一眼,掸干净身上的脏污,“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就是个小人。” “你若敢当着世子的面说出这些话,我才是甘拜下风。” 青木看着前方那道挺秀的身影,想了一下自己说出这话的后果,狠狠的打个颤,“那还是算了,得你一句软话有何用,我还想留着性命享受这大好河山呢。” 眼看脚下的路越加泥泞,行走之人都露出几分疲惫来,梁崇脸色也显出几分不耐烦,“还未到吗?” “大人,再往前走一段右拐便是。” 前方渐入荒凉之地,地上碎石子遍布,灌木丛错杂横生,马匹也不好过去,谢应珏翻身下马,拉着秦舒虞的手步行而过。 李广禄等人之前一直被衙役看守着,如今到了他妻子的墓地,脚下的步子越加沉重,脸上悲戚之色顿显,而张巧莲则是强自压制着内心的恐慌,双目游移就是不敢看那座凸起的坟包。 王氏刚下葬不久,地上还能看到拜祭的纸钱,黄白夹杂,衬着周围凄凉的气氛,空气也无端变得有些渗人。 梁崇用袖子擦拭着头上的热汗,双手打着风,早有几个衙役拿着铁锹开始铲土,地上平放着一块随意刻就的木板,上面写着妻李王氏之墓。 冬日严寒,坟头上的土落了雪这会铲着有些费劲,众人铲开最上层的硬土,接下来就轻松多了。 秦舒虞看着有些凹陷的土坑,嘴里嘟囔了一句,“竟是连棺材都未准备吗……” 随着那坑越挖越深,拿铁锹的几人都有些不敢下手,生怕一个用力把下面的尸体铲出个坑来,李广禄愤怒的看着张巧莲,“慧芳惨死,你竟然连个棺木都没做,这么冷的天,让她葬于地底,张巧莲,你好狠的心!” 张巧莲不在意的撇着嘴,“人都死了,何必再费银子,再说她死的突然,我也没时间给她订做棺材。” 秦舒虞冷冷的看着她,“张氏,你会遭报应的。” 张巧莲畏惧与旁边人的威势,对于秦舒虞的说辞她只是胆怯的暗自啐了一声。 又向下挖了一会,土里显出一个草席来,衙役们放下铁锹,捏着席子的四角将尸体抬出来,秦舒虞突然想起隔壁医学院那群整天与尸体为伍的医生们,走动间都能闻到浓浓的消毒水味,她曾因中西医切磋文化之际,有幸在存放尸体的太平间转了一圈,用福尔马林泡过的尸体早已面目全非。 那么血腥的场面,她看着虽没有太大反应,却终究比不得那群医学狂人解剖尸体时的淡定自若,好几天不沾肉腥,后来得一临床西医学长追求,碍于双方师长关系良好,她没好意思直接拒绝。 于是接下来的一个月,她几乎天天被拖到太平间听他侃侃而谈尸体的美妙,外加观看他解剖尸体的英姿,从一开始的脸色发白,双腿发软,到最后就算学长把其中染着鲜血的肠子绕几圈打个结,她也能魂游天外,开始琢磨怎么用中药更完美的保存尸体,福尔马林虽说能保持尸体的新鲜,但是味道过于刺鼻,长时间与皮肤接触危害甚大。 后来的后来,秦舒虞摸索着用几味草药研磨成粉末,加上牛奶搅拌用来敷手,刚好中和了消毒水对皮肤的损害,送给那位学长全了校友之谊。 有那次经历做底子,秦舒虞对待会要见的尸体也有了兴趣,更何况死人永远比活人更安全,不然她也不会身死穿越到这里。 席子撩开的瞬间,白皙的手掌刚好遮住她的眼帘,谢应珏温和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看了晚上会做噩梦的。” 秦舒虞忍住一巴掌打开他的冲动,“主子,我只是好奇她的死状。” “验尸之事有仵作,你个小丫头凑什么热闹。” “主子……”语气企求意味甚浓。 谢应珏了然的收回手,“罢了,你既不怕,我也用不着阻拦。” 衙门中的仵作是一个有些年纪的男子,胡子拉碴,脸上透着沧桑,只见他施施然走到尸体前,也没使人隔绝视线,就要解她腰间衣带。 第二十七章:女人之威 秦舒虞蹙眉,抬头看了一眼围了一圈的衙役,忍不住出声道,“梁大人,验尸时还请众人回避。” 梁崇见开口的是她,探寻的看向谢应珏,“照她说的做。” 仵作姓徐,也没人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是大家都称呼他一句徐班头,他按着尸体的手停了一会,抬头看向秦舒虞,“小丫头也懂验尸?” 秦舒虞也没谦虚,迈着小短腿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子,“略知一二,老爷子贵姓?” “免贵徐,你叫我声爷爷到也合适。” 秦舒虞乖巧的说道,“徐爷爷您继续忙,我在旁边看着就好。” 徐班头怪哉的大笑一声,“丫头好胆识,这么小年纪竟然也不怕看见这可怖尸体。” “活人永远比死人可怕。” “小姑娘这话说的有理,可惜总有那么些人看不清现实。” 接着两人没再开口,秦舒虞认真的看着王氏的脸颊,间或伸手感受了下温度,触手冰凉,尸体在24小时内体温自动与周围环境保持一样,脸色苍白,耳后、面颊之处有红点,死前颈侧应该受到过压迫,秦舒虞稍微把她的衣服向下拉了稍许,果然看见她锁骨下方有被人掐过的痕迹。 据之前广福所说,王氏死前一定剧烈挣扎过,秦舒虞将她的袖子卷起来,可见其手臂内侧有与不平之物摩擦的痕迹,人在死亡的1~2个小时之间,肌肉保持松弛现象,换句话说就是有人在这段时间曾经移动过尸体。 如果尸体处于仰面平卧状态,则尸体姿势通常是上肢微弯曲,头微倾与一侧,下肢伸直,手成半握拳姿态,尸体背面与柔软而凸出的的物体接触后,因死后肌肉松弛而被压成扁平状态,并且不容易恢复原来的凸度,而王氏的尸体则不然,背部僵硬的拱起,后经过外力被掰直,手臂摩擦充血,手掌半张,显然生前曾握住过东西。 徐班头见秦舒虞脸色严肃的四处按压,随意问道,“看出点什么没有?” “恩?我就是觉得她大概是非正常死亡,徐爷爷怎么想?” 徐班头把王氏的腿拉开,仔细看了一会,而后将其亵裤拉好,“下体大出血不假,不过却不是因为小产之故。”不等秦舒虞开口问,徐班头慈爱的笑笑,“小丫头,虽说你不怕尸体,但是接下来的话实在不适合你听。” “我知道自己年龄小,徐爷爷觉得那些话是污秽之言,人既然已死……” “虞儿,过来。”谢应珏不耐的叫道。 秦舒虞在现代时曾经辅修法医鉴定,只是因当初对尸体有恐惧之心,所见甚少,如今有机会能够亲自验证尸体死因,却有人阻止,心情自然不太美妙。 不甘不愿的走到谢应珏身边,“主子,我真的不害怕,你就让我在旁边听着嘛。” “你若是再不听话,以后就只能待在别院中。” 秦舒虞抿着嘴不说话,满怀怨念的在他身侧站定,青风代替世子与梁大人讨论案件。 梁崇对徐班头颇为推崇,态度也尤为和善,“这具女尸到底是因何故丧命,你细细讲来。” “此女生前曾怀有两个月身孕,但体虚气弱之际,与他人行房,致使下体撕裂血流不止,且医治不及时这才失了性命。” “不可能!我离家数月,待我回来,妻子已经亡故,怎会出现行房这种事!”说着他像是突然反应过来,猛地挣脱钳制冲到广福面前,“是你!一定是你!你这个畜生,竟然敢对你嫂子作出这种事,我今儿非打死你不可!”一拳接一拳的打向广福。 “大哥,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啊……” 张巧莲急的从另一个方向跑来,使劲抱着广禄的腰往后拉,“你打你弟做什么,你婆娘的死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毒妇,放开我,老子就是不要命,也要打死他!” “喂,你们这些官差是怎么回事,就看着他胡乱打人不成。” 梁崇烦躁的摆摆手,“去把人拉开,当着本官的面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谢应珏眼风刀子似的扫向梁崇,“妻子被杀,想发泄一番也是理所当然,梁大人何必着急。” “世子说的是,这些算是家事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梁崇身上泛起虚汗,世子爷的心思果然难猜,什么时候得罪了他还未可知。 张巧莲恨铁不成钢的吼了一嗓子,“广福,你这孩子咋就知道躲,赶紧还手啊,大人都说不管了!” 女人胡搅蛮缠起来,就算是成年男子也制不住她,张巧莲心肠再是毒辣,对自己儿子的爱是真真切切,不比旁人少半分,如今因着担忧广福受伤,她对广禄真是什么手段都用上了,嘴上毫不留情的咬着他的肩膀,那件灰色棉袄没多久就漫上一层红色。 青木啧啧赞叹两声,“女人狠起来真是不要命。” “倘若日后你与青雨结成连理,我相信她的手段会更血腥。” 青木不悦的瞪着他,“青雨那么温柔,怎么可能像个泼妇一般。”秦舒虞听着他们的对话,心说所有的女人都是一座活火山,谁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爆发,若是不采取合适的的措施,怒火一经燃烧就一发不可收拾,这就是女人的可怕之处。 她们过于情感化,所以面对事情的解决手法也会较为极端,眼前那位手撕广禄之人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网上曾经流传过一段话,不要试图和女人讲道理,一个月流血七天而不死的生物,在这个星球上本来就是逆天的存在,科学证明,女人发动直觉时候的想象力仅次于梵高,女人抓奸时候的智商仅次于爱因斯坦,女人失恋时候的文笔仅次于莫言,女人发火时候的战斗力仅次于奥特曼,女人发疯时候的危险性仅次于藏獒!放弃抵抗吧,你们惹不起这种生物,适当的妥协或许或有更多的惊喜,这是唯一的出路。 虽说这些言论有些夸张,但谁也不能否认一个失去理智的女人,你跟她讲道理不亚于对牛弹琴。 张巧莲名义上还是广禄的母亲,只是在维护自己儿子时,她显然是不管不顾的,抓头发咬耳朵撕衣服,简直无所不用其极,与旁边怯懦的只知道向后躲的广福,越加显得她行为彪悍。 第二十八章:初见八皇子 秦舒虞看着满脸都是血的广禄,嘴角狠狠的抽了下,众人把他们的打斗当做笑话来看,指点的笑着议论,秦舒虞实在看不下去,拉着青禾的袖子,“他妻子被弟弟侮辱,如今还要被人这样嘲笑,实在可怜,青禾哥哥,你去帮帮他嘛。” “小虞儿真是心善,青禾哥哥当然不能让你失望。”青禾摸着她头顶两个圆鼓鼓的小包,把地上的雪团成球砸向张巧莲的腿。 “哎呦,是哪个天杀的偷袭我!” 谢应珏有些头疼的揉着太阳穴,“时间也不早了,案件到底查的如何,本世子没耐心等下去了。” 青风向梁崇传达了他的意思,徐班头又在王氏身上翻查了片刻,冲他点头道,“大致能确定女尸的死因。”说罢,声音狠厉的制止了他们无休止的乱打,“全部停手!” 广禄捂着血淋淋的耳朵后退两步,目光愤怒的看着广福,抬起的右手有些颤抖。 徐班头不屑的瞥了他一眼,“你们谁是尸体的相公?” “是我。” 徐班头哦了一声,目光直盯盯的看着广福,三两步走到他跟前,那双干瘪的手刷的一下扯开广福前襟的衣服,看清他脖颈下方露出数道血痕,了然的哼了一声,“果然如此。” 青木低语了一句,“果然什么,这人说话怎的这么不干脆。” 秦舒虞插话道,“我刚才在王氏指甲缝里看到些碎肉血沫,应该是挣扎时在对方身上挖出来的,如果与他身上的指痕相匹配,就能证明广福对自己嫂子图谋不轨。” 谢应珏浅笑,把玩着她那双肉嘟嘟的嫩手,“小小年纪就如此聪慧,不知将来会是何等风采。” 秦舒虞恭敬的说道,“再怎么厉害也是主子的奴婢。” “能认清自己是最好。” 青风回到谢应珏身边,“主子,凭借现在的证据已经能证明王氏的死另有蹊跷,您……?” 谢应珏捏着眉骨,声音带着轻微的沙哑,“回去吧,此后之事梁大人知道该怎么解决。” 众人又如来时一般骑着马远去,梁崇目送他们离开,才一甩袖子,恨声下令,“来人,将张氏与李广福拿下!” “大人,民妇是冤枉的,是慧芳不守妇道,她耐不住性子勾引我家广福,把自个给作死的,大人,您不能抓我们啊……” 梁崇不耐烦的对师爷道,“找块破布堵住她的嘴,证据确凿还想污蔑死去之人,真当本官昏庸不成。” 荒郊野外哪来的破布,其中一个衙役无奈之下,只得扯下自己臭烘烘的裹脚布往张巧莲嘴里一塞,“老实点,再敢胡咧咧,直接就地把你埋了。” “呜呜……” “官爷,您行行好,我娘肯定不敢了,您就……” “上一边去,再多嘴把你也堵了。”两个衙役不耐的把他推开,粗暴的反扣着张巧莲的胳膊押到梁崇面前。 “把她儿子也绑了,那个才是杀人凶手。”徐班头从腰带后面拿出烟管,啪嗒啪嗒的抽起来。 “大人?” 梁崇无声的点头,“腊月日头短,这荒郊野岭的天黑就不好走了。” “这具尸体要怎么处理?” 徐班头道,“先抬回去,天冷不用担心尸臭,等他们画押认罪再将人葬了也不迟。” 众衙役收拾好工具,开始往回赶。 徐班头迈着四方步,悠闲的在后头晃悠着,冲冷冽的空气中吐口烟,享受的闭起眼睛,心里则琢磨先前那个胆大的小丫头。 豆丁大个人,竟然也敢在尸体上摸来摸去,还知道在细节上搜寻证据,“人才啊人才!可惜是个丫头……”若不然,他徐班头还真想收个小徒弟。 谢应珏看着自己怀里乖巧的像个兔子的秦舒虞,嘴角露出舒心的笑,果然跟他想的一样,这么个软绵绵的小人靠在怀里心情也能变好。 因不像来时那样顾忌走路的人跟不上,回去时,马匹的速度快了不少。 薄暮黄昏之际,众人已经到达住处,秦舒虞也是第一次见到八皇子,以及他路上大发善心救下的美貌姑娘。 谢应珏翻身下马,托着秦舒虞的腰抱下来站在门口,静静的等着八皇子的马车靠近,青风等人牵着马侯在一侧。 “主子,车上的是何人?” “八皇子。”谢应珏安抚的揉着她的头发,“放心,他脾气好的很,不用怕得罪他。” 秦舒虞没有回话,你们都是主子,自然不会明白身为奴婢的惶恐。 马车停下,赶车的俊俏少年放下马鞭,迅速跳下车将凳子放在车下,小心的把帘子拉起来,“爷,您慢着点。”声音虽然压得低,却隐隐能听出尖细,秦舒虞侧目,后又笑自己大惊小怪,皇子身边跟着太监一点也不奇怪吧。 首先入目的是个带着发冠的头顶,发丝润黑泛着光泽,待他抬头,秦舒虞眼带惊艳,皇家基因果然优良,十五六岁的少年,面容还有些雌雄莫辩,眼尾挑高带着媚意,那双妙目若是生在女子脸上,当得上风情万种,若是换成男子,就会显得女气,只是他鼻梁颇高,身上气质柔和,多了几分翩翩君子之风。 八皇子抬头时看见站在台阶上的谢应珏,微微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阿珏也是刚回?” 谢应珏态度不冷不淡,“恩,犯人已经服罪。” 八皇子掸平有些雏皱的衣服,脸上依旧是温润的笑意,纤长的手指拉着布帘,“雪儿姑娘,下来吧。” 马车中再次露出一张如花似玉的脸,眼神脉脉含情的看着八皇子,将手放在八皇子抬起的右手中,左手拉起裙摆,娴雅的踩着凳子站到地面上。 “多谢公子。” 八皇子知礼的与她保持距离,“这段时间,雪儿姑娘暂住这里可好?” 雪儿谦恭的垂首对八皇子行了一礼,“劳烦公子费心,雪儿感激不尽。” 谢应珏的眼神不知何时露出冷意,赶车的小太监冲谢应珏拱手道,“爷出外赏景,路过一个山头时,见几个地痞拦路劫财,甚至还杀了雪儿姑娘随身的仆婢,爷出手相帮,雪儿姑娘孤身一人无处可去,爷便将人接了回来。” 谢应珏看了一眼似乎很娇弱的雪儿,目光望向八皇子,“她可知你身份。” “不知,不过我想雪儿姑娘秉性纯良,我是何人并不重要。”说罢,探寻的看向雪儿,雪儿娇怯的垂下臻首,声音低不可闻,“公子是雪儿的救命恩人,雪儿如今孤苦无依,以后愿意在公子身边为奴为婢。” 八皇子爽朗一笑,“雪儿姑娘不必妄自菲薄,我府内虽没有下人无数,也无需麻烦雪儿姑娘。”不等她拒绝,八皇子接着道,“再过些日子,我们便要进京,届时雪儿姑娘也可去寻家人,怎可在我府内为奴为婢。” 谢应珏突然看了一眼秦舒虞,神色说不出的的兴味,右手放在她肩膀上轻轻敲了两下,秦舒虞有种被算计的感觉,悄悄离他远了些,“你这么聪明,该知道我的意思。” 秦舒虞无语的咬着嘴唇,“我觉得自己没你想的那么聪明。” “去向八皇子请安。”谢应珏干脆道,秦舒虞暗自撇嘴,我就知道……他想当着那个雪儿的面揭穿八皇子的身份,可是她却觉得没必要,雪儿若是在别院中住下,早晚会知道他乃天潢贵胄,何必急于这一时。 第二十九章:攀龙附凤 看秦舒虞撅着小嘴站在那里斜着眼风看人,谢应珏眉梢一挑,“怎么,你不愿意?” “我只是好奇主子为什么会热衷于做这种事。” “八皇子心善,什么人都愿意救,本世子却喜欢较真。”说着意有所指的看着他,“来历不明之人还是认真些好,也省的被他人有机可乘,领了个催命的回来。” 秦舒虞轻咬了下自己的舌尖,合着主子这会在拐着弯的提醒她,她与雪儿同样都有嫌疑,对于旁人,她不想发表任何言论,但自己则是他强行带回来,自己有什么不好的意思,那也是他自己作的。 “主子的命令你想违抗吗?” “不敢。”秦舒虞小媳妇似的低下头,挪着小碎步走到八皇子跟前,奶声奶气的行礼道,“给八皇子请安。” 八皇子很是亲切的托起她的肩膀,“你便是阿珏前些日子自山上带回来的丫头,叫什么名字?” “回八皇子,奴婢名唤秦舒虞。” “好名字,人长的也水灵,阿珏这次可是做了件大善事,若是让你这么个可爱的丫头在山上冻出个好歹,那就太可惜了。” 秦舒虞笑笑不说话,旁边的雪儿仿佛受了惊吓般,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看着八皇子,又是惊喜又是惶恐,“您……雪儿给八皇子请安!之前得罪之处还请八皇子勿怪。”身若拂柳般颤抖了一下,雪儿似是不堪心中慌乱,膝盖一软就要跪到地上。 八皇子立刻阻止道,“哎,雪儿姑娘无须多礼,我之前并未说出自己身份,就是怕你多想,纵使我非皇家子弟,遇到不平之事也会出手相助。” 雪儿垂着眼帘,“礼多人不怪,您乃皇子之尊,雪儿只是商贾之女,竟与您共车同行,实在太失礼了。” “无妨无妨,车内宽裕,理应如此。” 秦舒虞对他们如此谦让的行为不感兴趣,适时插话道,“八皇子,此处寒冷,您可要先行回别院?” “说的也是,雪儿姑娘衣衫单薄,还是小心别染了风寒。” 雪儿再次客气一番,谢应珏朝她招手,秦舒虞松了一口气,小步跑回他身边。 “在我面前很轻松?” “恩啊,主子其实也很善良,不然虞儿现在肯定冻死在山洞了。” 谢应珏摸着她的头顶,“不要口是心非就好,不然……”俯低身子凑到秦舒虞耳边,“不然你心中再是恨我,也别想逃离。” 她当时是低着头的,看不见谢应珏说出这种话到底是何种表情,但是凭着对他为数不多的了解,也能想象出他眼神中恶意的趣味,这人一贯如此,只要明面上奉承好他,绝无性命之虞,而且……不是她自恋,她现在这具皮囊,玉雪可爱,精致秀美,笑起来的样子就让人觉得幸福,但凡不是泯灭人性之辈,都不忍心伤害吧。 “主子对我这么好,我怎么舍得离开。” “真乖。”抚摸她的姿势就是在关心一个懵懂幼稚的孩子。 秦舒虞趁他转身的时候,揉了一下自己的脸,心里满是感慨,古时候的人真是成熟,若是在现代,十一岁大概刚上初中吧,不要说阴谋诡计了,最多也就是用哭功让父母给他们买些玩具。 转念再想想这时候的女孩,十五岁及笄,之后便要谈婚论嫁,甚至青楼楚馆女孩初潮后便要挂牌,十来岁的小姑娘,搁现代绝对给他们定个猥亵幼童罪。 如今自己身处这个病态的社会,等待她的还不知会是什么。 “又在想些什么?”谢应珏走了两步,见她神色复杂的站在那,眼珠子胡乱眨动,仿佛想到什么痛苦的事情一般,表情有些扭曲。 秦舒虞瞬间扬起笑容,“主子,我饿了。” “你这丫头,怎么不早点说,青风,去准备膳食,待会我跟她一起用膳。” 八皇子快走两步,清越的声音很是好听,“不介意算上我吧。” “八皇子言重了,就怕你看不上我那的吃食。”谢应珏不轻不重的顶了他一句。 八皇子怔楞片刻,而后勾唇轻笑,“阿珏还在生我的气吗,近些天来,雪下个不停,今儿好不容易放晴,我才出去赏了会景,再说那等小案件,何至于我们二人同去。”见他脸色依旧冷淡,八皇子接着道,“得,此事算堂兄做的不厚道,等回京珍宝斋的东西你随便挑一件,就当是我的赔礼。” “八哥都说到这份上了,做弟弟的哪敢推辞。”谢应珏眯着眼笑,神色狡猾若狐。 “你这小子,如你意了才肯叫我一声八哥,我看都是父皇把你宠坏了。” 谢应珏谦虚的摆摆手,“不敢不敢,皇上也就是看我长相讨巧才总是心软。” 八皇子背着双手在前面走,“皇叔的年龄与二皇兄相仿,当初父皇荣登大宝之际,皇叔还是个嗷嗷待乳的婴儿,父皇对一母同胞的幼弟很是看重,完全是当做儿子来养,你这小子可是捡了漏。” “八哥这话说的,可是把我平时的乖巧抹杀的一干二净了。” 八皇子嗤笑一声,“哥哥面前你就甭装了,反正我也不揭穿你。” 谢应珏装模作样的向八皇子躬身道,“那我先多谢过八哥在皇上面前的隐瞒之恩了。” 雪儿站在雪地良久,见并未有人招呼她,脸色青白转换很是难看,想起八皇子的尊贵身份,她紧捏着帕子的手稍松,本以为是场劫难,如今得贵人相帮,想来她的运道极好,若是能得八皇子喜欢,她便能摆脱卑贱商女身份,想起以后的种种美好,她脸上不易察觉的露出喜色。 又是一个攀龙附凤的市侩之人…… 轻移莲步,跟上八皇子等人,雪儿脸上一直挂着合适的微笑,她知晓自己长相秀美,特意露出那段纤长白皙的脖颈,只要八皇子回首…… 青木偷偷撞了下青禾的肩膀,“你一直盯着那位姑娘,该不会在打什么坏主意吧。” “我又不瞎。” 青木不解的看着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女人对着八皇子笑的那么温柔,明眼人一看便知,她算计颇大,我这个小小的暗卫,人家可看不上眼。” 青木不屑的哼了一声,“区区商女也敢有此妄想,真是不知者无畏。” “你还别太武断,若八皇子愿意,她可不就一步登天,再说了,小安子之前可说了,雪儿姑娘遭了劫难,八皇子英雄救美,她又愿意以身相许,若是成了,说出去也是一段佳话。” 青木对他的言论难以苟同,“若真像你说的这么简单,不说皇子,咱家主子估计天天能在门口瞅见扭伤脚的姑娘,来等着主子英雄救美。” 青禾想起主子面对这种事会作出的行为,直接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咳……主子善心不多,会救下小虞儿已是破天荒,如果真有姑娘敢效仿,主子大概会笑着看他们摔倒在地。” 青木接着加了一句,“这是遇上主子心情好了,赶巧有糟心事的话,主子保不准会上前补上两脚。” 两人说着说着笑了起来,就连一直面瘫着的青风,嘴角也好似勾起轻松的弧度。 秦舒虞插不上谢应珏与八皇子的话,没走多久,就落后他们几步,逐渐与青木等人平行,“你们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青木笑着捏捏她的脸蛋,“小虞儿长的这么可爱,谁都忍不住动善心。” 秦舒虞嫌弃的打开他的手,“不要再捏了,脸都被你捏胖了,像个包子似的。” “小虞儿不管什么样都是可爱的。” 被夸奖,秦舒虞也跟着笑,“你说的再好听,我也不会让你捏。” 青禾戏谑道,“主子若是喜欢呢。” “……我拒绝不了。”秦舒虞噘着嘴,反正她早晚都要离开,就让他们再占点便宜。 第三十章:归期将至 居所是个五进的院落,谢应珏占了其中一个小院,秦舒虞因着暂得他喜欢,才能与他居于主院之一,且自己还能单独住在装饰那般华美之地。 院中走廊亭子下,依稀能看出两个人影,八皇子脚步略缓,“我竟不知阿珏院中还有旁的姑娘。” 谢应珏眸色渐暗,青风上前一步,恭敬道,“回禀八皇子,亭中女孩乃是主子姨表亲家的一个表妹,前些日子才来,还未向八皇子说明。” “原来如此,既是阿珏的表妹那便不是外人,不知年方几何,若是尚小便与我们一同用膳。” 青风:“年近十一,素来乖巧,与虞儿到是投缘,她此番来此,多半也是寻她。”虽口上这样解释,青风却对如意贸然前来心中不悦,主子如今脸色难看,大抵也是如此。 八皇子逗弄般的把秦舒虞招到自己跟前,“虞儿不若先陪表姑娘玩耍一番,待尽兴再用膳。” 古人一向过午不食,今天她只吃了些小点心,至今还未用正餐,如今这小身板,还要饿着肚子,实在不厚道,但是八皇子的话她又不知该如何拒绝,于是只能用渴望的眼神看着谢应珏。 “八哥就别难为这个小丫头了,她肚子早就唱起空城计,若是再饿下去,这圆圆的小脸都变尖了。” 八皇子顺手在她滑嫩的脸上捏了一下,“虞儿这么可爱,我怎么舍得让她饿肚子,旁的事,你自己打算便是。”他见谢应珏对这个表妹如此不重视,便猜测双方关系不太亲近,也就不再把人当回事。 青风低声禀道,“主子,属下去把人打发了。” 谢应珏冷着脸,“她若喜欢在那待着,你们也不必打扰。” 青木眼巴巴的瞅着亭中惹他相思之人,声音低不可闻,“或许她们来此真的有事呢。” 青禾提醒的扯了一下他的下袍,“别多嘴。” 众人相携着进了堂屋,尾缀在最后方的雪儿,眼中精光一闪而逝,见八皇子等人并无与她答话之意,她也不好意思上前惹眼,袅袅娜娜的朝亭子走去,背影曼妙多姿,直让人忽略了她不过是个尚未及笄的姑娘,便已有如此风采。 如意看着手中的玉佩发呆,她自然知晓世子等人刚从前头过去,她虽想贴身服侍,可碍于青雨常伴身侧,出格的事情她就是想做也没有机会。 “奴家雪儿,表姑娘安好。”青雨早先便已看见有陌生人迎面走来,只是性子使然,微垂着头思量事情,应付这种娇小姐,如意一人足矣。 “雪儿姑娘不必多礼,快快请坐,不知姑娘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如意不知对方底细,遂态度还算和善。 “奴家外出遭劫,幸得八皇子解救,他见我孤苦无依,便允我暂居与此,择日与他一同回京,雪儿见姑娘冷风中独坐于此,想来也是有心事,雪儿思起先前经历,更觉心伤。” 如意适时的露出哀叹眼神,“雪儿姑娘节哀顺变。” 雪儿从怀中抽出一条手绢,小心的擦拭着眼角的泪,而后露出凄婉的笑容,如花的容颜因着脸上难解的忧愁,更是多了些让人说不出的韵味,如意心中一跳,似是想到些什么,不待她细细思量,雪儿故作坚强的说道,“瞧我这张嘴,姑娘心情本就不好,我还老是提起自己的伤心事,真是该打。” “雪儿姑娘无须介怀,我就是感慨落雪纷纷,树上的叶子随之枯黄掉落,心中有几分感慨罢了。”见她穿着虽单薄却价值不菲,估计家中也是荣华,“我见姑娘虚长我几岁,咱们也不必这么客气,直接以姐妹相称便好,你叫我如意就行。” “那怎么可以,雪儿身份低微,怎能与表姑娘……” “雪儿姐姐不要妄自菲薄,咱们能在此相识,那便是有缘,可不能枉负这番缘分。” 雪儿斟酌片刻,也跟着言笑道,“既如此,我便不再推脱,多谢如意妹妹抬爱。” “雪儿姐姐初来此地,不如先与我住在一个院子,这里寒冷,咱们到屋子里再细聊。” “也好。”两人各有所求,都以为对方大有来头,相交时说的话也颇为动听,全是估摸着对方的意思来,没多久,说话间就随意许多,不知情的看来,真以为她们有多年的友谊。 而这边,秦舒虞与外人同桌用膳,且那两人身份尊贵,不自觉的便多了几分小心,筷子多半在自己饭碗里扒拉,偶尔噎的实在不行,才小口抿着茶水。 饭毕,他们兄弟俩开始说些秦舒虞听不懂的话,她本想找个理由离开,房门骤然从外面打开,小白健硕的身子直直的朝她扑来。 秦舒虞只来得及惊呼一声,“小白!”已经被谢应珏提起领子扯到一边。 “嗷嗷……”小白没有与心爱的主人亲密接触,心情不是很好,可惜它似乎天生对谢应珏觉得害怕,见阻止的人是他,低沉的闷嚎了几声,也不敢去他跟前转悠,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盯着对它而言陌生的八皇子。 “通体雪白的老虎,好生罕见,阿珏在哪寻的?”八皇子惊叹的打量着毛色纯正异常威风的小白。 谢应珏笑着回道,“这东西可不是我的,它的主人是这小丫头。” 八皇子似是不信,上挑的眼尾看向秦舒虞时仿佛带了电,“哦,这丫头难不成还懂驯兽?” “我也不知,只是当初在山洞中,我亲眼看到她与几只老虎亲亲热热的凑在一起。” 秦舒虞迎着他们二人好奇的目光,稍稍后退,“小白它们对我很好,我没有驯服它们。”在很多时候,动物往往比人更简单,他们之间不存在买卖,自然也没有伤害。 八皇子了然道,“那就是你天生与动物有善缘。” 谢应珏揉着她的脑袋,“不管是什么原因,现在这小丫头成了我的奴婢,这只小白虎自然也是我的,这个别院终究简陋了些,等回了京,找处开阔的宅子驯养,也免得这等威猛之物没了杀气。” 八皇子端起一杯清茶,“平阳县这里下了几场大雪,雨水丰沛,再加上朝廷拨放的赈灾款,灾荒之事已经解决,咱们再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北方这边干冷的厉害,还是收拾行装离开吧。” 谢应珏道,“我正有此意,咱们在这,衙门办案也放不开手脚,鸡毛蒜皮的小事还要来此报备,实在麻烦,八哥定个归期,咱们这便回了。” “大雪连下数日,如今好不容易放晴,咱们就趁着天公作美,尽早上路,回头我让小安子往京里送信,着人半道来接。” 第三十一章:逃离之始 八皇子沉吟片刻,“虽说咱们急着回去,赈灾最后的事宜还是要交代清楚,三日时间差不多了,随之便回。” 两人谈话间,已经订下回去的时间,秦舒虞小心肝扑通乱跳,看来她逃跑的计划也该提前了,不然回了京就困难了。 谢应珏点着她的额头,“起了什么坏心思,笑的这么诡诈?” “主子,我没笑,就是刚吃饱有些困,打个哈欠。” “吃完就想着睡,真是个小懒猪。” 秦舒虞权当自己是个小孩子了,当着八皇子的面撒娇道,“主子,人家还小,若是睡眠不充足就会长不高。” “呵呵,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等谬论。” “你这丫头还是个秒人。”八皇子随意看了一眼秦舒虞,“现今已经长得这么可人,长大还不知如何绝色,你早早把人定下,可见也是心思不轨。” 谢应珏怅然失笑,“八哥,弟弟在你眼里就这么精于算计,她才多大点,我能有什么心思。” 八皇子言语间带着调侃,“你可要记得你现今说的话。” 秦舒虞心中有些慌乱,她可不想给人做童养媳,而且世子之尊,后院里还不知会迎进去多少女人,佳人空坐深楼独独等一个男人的临幸,那种生活想想就觉得凄凉,依着她之前所想,她要找一个有潜力成为二十四孝老公的男人好好调教,忠犬这种生物驾驭起来才是人生一大乐事,至于把谢应珏调教成忠犬,她没那么大的宏图远志。 谢应珏看她又在跑神,突然叹了口气,“行了,你回去歇着吧。” “奴婢告退。”秦舒虞乖巧的行礼,把一直等着顺毛捋的小白拖着走出房间。 谢应珏待人走后,脸色严肃的看着对方,“八哥,上次的事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八皇子装傻的看着窗棂,“何事?” “知道咱们此行来此的人不多,虽多加小心谨慎,不还是差点着了道,女人就是祸水。” 八皇子不在意的说道,“我不是没事吗。” “你再这么贪恋美色,早晚得出事。”谢应珏黑漆漆的眸子闪烁着幽光,“你手下的那些护卫我竟使唤不动,八哥可曾想过为什么?” “你身边青风等人以一挡百,什么时候还有用得着那些脓包护卫的时候?” 谢应珏直直的看着他,唇角微勾露出一抹轻松的笑意,“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若是早知那些护卫跟你不是一条心,当初我也不必手软。” 八皇子不赞同的看着他,“那人塞了这些护卫过来,你就给他点面子,越多人觉得我是色中饿鬼不是更好。” “既然是你的打算,我当然不会阻止。” 谢应珏抬头看了一眼外面渐黑的天色,“时候也不早了,你救回来的雪儿姑娘还不知在哪安置呢,这么好的表现机会,你可不能错过。” 八皇子站起身来,啧啧两声,“这么快就赶人,果然是嫌我碍眼了。”话虽如此,他到底还是踱步离开,而后停在门外片刻,玩笑般的挑高眉头,“记住你之前跟我说的话,幼女什么的……哈哈……” “一个小丫头而已,可能吗?”谢应珏自说自话的回答道,“怎么可能!” 至于被讨论的女主角,秦舒虞仿佛坐在了钢针上,一直不安的扭动身子,虽然她打定主意要逃走,但是此事说来简单,做起来却有太大的困难,即便她真的能避开谢应珏的视线,外面大雪纷飞,天寒地冻,她这么小的年纪要如何为生。 若是遇见人贩子之类的,十年后她大概也要在烟花之地挂牌了,甚至早早的香消玉殒,可是就这么认命的做一个小奴婢,她心里实在不甘。 如果当初没有被谢应珏从山里带出来,她一定在有自保之力后见识这个花花世界,“是吧,小白?”轻轻踢着昏昏欲睡的小白,秦舒虞为自己找着存在感,“可惜你现在体形太小了些,没什么杀伤力,不然我也能冒充个天山童姥之类的笑傲江湖。” 小白哼唧了一声,将身子远离她,秦舒虞还在烦躁的抓头发,而后猛地一拍桌子,“不能多想了,顾忌太多什么也做不了,说走就走,谁乐意一辈子当个下等人。”即便谢应珏有时候对她还算不错,但是那人脾气太难捉摸,她不是傻子,玉佩的事当然能感觉到自己被耍了一通。 秦舒虞手指沾着茶水在桌子上把别院的大致地形画了一遍,隔壁院子住的是胡太医,那里有不少还未研磨配置的草药,她精通药性,弄些让人昏睡的草药手到擒来,他们醒来只会觉得一夜好眠,绝对发现不了异常。 秦舒虞把小白踢醒,“你个熊孩子,马上就要奔赴逃亡路了,就知道睡!”而后开始翻箱倒柜的找屋子里值钱的东西,用一块暗色的方布包好,跨在肩上试了试重量。 她自己则把谢应珏给她准备的衣物能穿的全部穿在身上,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自己在屋外站的快要冻僵才面色痛苦的朝胡太医的院子走去。 “甘草三两,捣碎,加大麦粉九两,细细研磨,滴入醋少许,开水少许,做成饼子,热敷疽(ju)处,未成脓者可内消,这内服的药是怎么配的来着?”胡太医摸着自己雪白的胡子,眉头皱出一道深深的纹路。 “胡爷爷,您在干嘛?”秦舒虞听他念着药方便知他治的病人乃是背疽,嘴里差点脱口而出喝黄芪粥防体虚。 胡太医思绪被扰乱,神色不是很好,抬头见她脸色青紫,嘴唇苍白,还以为她病的厉害,也不再理会之前的药方,关切的拉着她坐在席子上,“丫头,你是哪里不舒服?”触手冰凉,“穿的这般厚,身上怎么这么冷?” 秦舒虞乖巧的笑笑,“胡爷爷,我可能是在外面吹风有些久,您帮我配些药好不好?” 胡太医捏着她纤细的手腕诊脉,眉毛不时的抖一下,“脉象到是正常,看来寒气还未入体,你先在这坐着,我去给你抓药。” “胡爷爷,我跟您一起吧,我一个人在这好无聊的。” “也好。” 药室在东南角的屋子,两人走几步便到,途中胡太医不忘骂谢应珏,“那小子也不知是怎么想的,让你一个小丫头住在一间屋子,周围也没个照应的,若不是你自己觉得不适来寻我,病重还不知如何是好。” “胡爷爷别这么说,主子能把我从山上带下来已经是我的大恩人,我一个丫鬟怎么能麻烦主子呢。” “唉,你到是懂事,以后若是身体不适一定要来寻我,老夫虽然年纪大了点,照看你一个小丫头的功夫还是有的。” 秦舒虞听的心中暖暖的,狠狠点头,“谢谢胡爷爷。” “到了,这里的炉子还燃着火,一会你把药喝了再回去。” 秦舒虞当然不会拒绝,趁他忙着给自己抓药的功夫,身子一矮从旁边的药柜钻过去,仔细瞅着上面的药名,酸枣仁、柏子仁、夜交藤、远志以及合欢皮,各抓了一些塞到衣袖内,视线一圈圈的扫过去,发现其中一味茯神放的有些高,她够不着,抓耳挠腮了片刻,最后又多抓了些酸枣仁,反正功效都是一样的,用这个代替也无妨。 胡太医配好药正用温火煮着,也没在意秦舒虞的动作,“胡爷爷,您先去忙吧,我在这边看着就行,等药好了我自会喝了。” 胡太医慈爱的笑着,“你懂什么时候起药吗?” 秦舒虞眨眨大眼睛,“等时间差不多了,我再去叫您不就成了。” 胡太医这才点头,“此间屋子暖和,你在这看着,千万不要乱碰,当心烫着。” “胡爷爷,您就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等胡太医离开,秦舒虞才开始满屋子的找工具忙活着制药磨粉。 第三十二章:离开别院 这里是胡太医用来配药的药房,里面器具齐全,秦舒虞在里面找到舂桶以及碾槽,按照比例开始研磨,她人小力气也不大,有些比较坚硬的草根,就是用工具也不好弄,最后无奈之下她只能放在火炉旁把药草烤的焦脆,轻轻用手一碰就变成了粉末状,只是这样做就会导致药效流逝。 这种时候也没办法考虑太多,秦舒虞在架子上找出几个空置的玉瓶,把磨好的药粉倒进去,大功告成,她才松了口气。 想着自己在外面可能会遇到危险,秦舒虞又给自己弄了些蒙汗药以及不致命的毒药,原本因为穿的厚就显得臃肿的身体,这会笨重的简直与狗熊有的一拼。 空气中隐隐能嗅到一股浓郁的中药味,秦舒虞把用过的东西全部归置好,确定没有什么破绽,才施施然出门去寻胡太医。 轻轻的敲了两声门,秦舒虞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咳咳……胡爷爷,屋子里全是药味,您看看是不是可以了。” “老夫正在心里念叨你呢,赶巧你就过来了,来来来,先在这歇着,我去给你把药端来。” 秦舒虞没再拒绝,乖乖的找了个靠近火炉之地坐着。 开门的瞬间,外面凛冽的寒风吹着号子涌进来,胡太医拢了拢身上厚实的棉裳,步子急促,只是进到药房时,他鼻子微微皱了皱,“奇怪,这个味道……我何时动过夜交藤。”而后他又觉得是自己搞错了,屋子里全是苦涩的药味,他一时闻叉也有可能。 不再理会空气中多出的异味,胡太医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碗,将药汁过滤好倒了小半,用双手捧着端到秦舒虞面前。 “虽说味道苦了些,但是连翘与苏子、桔梗是最好的去风热之物,忍忍吧,纵使无病痛,喝了也无碍。”秦舒虞记得自己上次喝的中药就是他配的,简直苦到没朋友,这次光闻味道就觉得想吐。 胡太医摸着自己的胡子,见她把脸皱成了橘子皮,跟着笑道,“老夫在里面给你加了些冰糖,放心吧,不是很苦。” “良药苦口利于病,小丫头总不能让老头子一番心血白费吧。”秦舒虞也是学中医的,当然明白这些中药对人体的好处,而且自己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严寒天气喝碗热汤,便宜的很,只是这味道嘛,总归是有些冲了。 秦舒虞撅着嘴,“药还热的很呢,等它凉些我一定会喝的。”眉目转了几番,她才把话题拐到自己关注的事情上,“外面的天快把人冻死了,胡爷爷要不麻烦您再多配些药,熬好了我给主子他们也送去驱驱寒。” 胡太医把手中长条状的草须放下,随意道,“你就别操心了,世子他们啊,都不喜欢喝老夫的药,我才懒得去讨嫌。”语气中竟是全是对他们的不满,也不知他是否真的在生气,胡子也跟着抖了抖,这副模样就像个在跟人闹别扭的孩子。 “胡爷爷,您不要跟主子一般见识,他平时看着挺稳重,只是在喝药上还不如我这个小孩子呢,恩……待会我把药端过去,他若是不想喝,我就嘲笑他还不如我这个小孩子。” 胡太医赞同的笑笑,“那小子很是爱面子,如果由你去劝,他肯定不好意思拒绝,就这么办!”而后他把手头上忙碌的事情全部抛开,一门心思的准备祛风寒的药物。 走之前,嘴里还在喃喃道,“哼,臭小子,让你嫌老夫药苦,这次我还是多放些黄连,当着那丫头的面,你好意思拒绝吗,哈哈……” 秦舒虞听在耳中,只觉得无语,难怪俗语总说老顽童,可见年纪大的人,也有一颗不输于孩子的心,但是如果他真的将药调配的过于苦涩,秦舒虞也没有把握让他喝啊,把自己那碗药一饮而尽后,秦舒虞急匆匆的追了上去,“胡爷爷,您千万别在作弄世子了……” 好说歹说,把人劝住,正正经经的把药汤熬好,秦舒虞拿着托盘挨个给世子等人送去,事情如她预想的一样,谢应珏这种人,当然不会承认自己还不如一个小丫头,老老实实的喝完了秦舒虞加了料的药。 青风等人同样没有拒绝,至于八皇子那边,送药的事虽然不是她做的,但是守着药炉的却是她,秦舒虞笑的很奸诈,亲们,你们放我一马,我还你们一夜好眠,大家都不亏啊…… 夜凉如水,所有人都已安歇,空旷之地安静的寂寥,偶尔有风吹断枝杈的脆响,相较之下,更加显得晚上静谧,秦舒虞背着自己的小包袱,偷偷摸摸的从自己房间的窗子上跳出来,四下看了一番,确定此地再无旁人,她才让小白前面带路,自己背过身子,把地上留下的脚印小心的用雪覆盖。 “嗷嗷……”秦舒虞被小白的一声虎啸吓的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回过神后狠狠的捂着小白的头蹂躏一番,“你以为自己是狼啊,大半夜叫什么!” 小白委屈的哼唧两声,秦舒虞这番行为在它看来,就是一种另类的玩乐方式,它想叫两声表示喜悦,没想到主人这么生气。 “行了行了,别跟我腻歪了,赶紧去找狗洞。” 小白讨好的舔着她的脸,见主人不再生气,继续在前面屁颠的蹦跶,最后停在一处堆放木柴的棚子边,秦舒虞疑惑道,“你确定是在这里?狗洞呢?” 小白不解其意,依旧站在原地转圈圈,秦舒虞头疼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她老是跟一只老虎较什么劲,彼此还能听懂对方的语言不成。 “或许小白是想让我通过木柴堆翻墙逃出去。”秦舒虞这般想着,拎着过长的披风就要往上爬,小白嘴里咬着她的衣角把她拉了下来,秦舒虞一个不查,直接脸朝地趴在地上。 怒火在心中升腾,秦舒虞抬起头,狠狠的抹一把脸上的雪花,压抑着声音道,“小白!” 不等她接着开口,小白兴冲冲的跑到木堆边,伸出有力的前蹄刨了起来,不一会被挪开的木柴下显出一个半径二十厘米左右的洞。 秦舒虞瞠目结舌,好一会才笑弯了眼睛,狠狠的朝小白背上拍了一下,“干得好!”既然已经有了逃跑的路径,秦舒虞也不再浪费时间,就地趴下,匍匐着钻了出去,小白跟在她身后。 她顺手把洞口的木柴扒拉好,盖住这通往自由的途径。 第三十三章:暴露行踪 站到外面的时候,四处黑漆漆一片,黑暗就像只沉睡的野兽,让人望之生畏,秦舒虞有些不敢相信,她们就这么轻而易举从一个牢笼逃了出来,过程太容易,反而让人更惶恐,她现在就是这种心态。 逃都逃了,难不成还要再返回去,秦舒虞说服自己,什么都比不上自由,看着天上清冷的月光,她狠狠的叹口气,摸着小白毛茸茸的脑袋,两人踏上未知的路程。 如果知道这次逃跑不仅没有成功,还要面临那么残忍的后果,秦舒虞发誓自己一定不会逃,但是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所以她只能为自己莽撞的行为买单,甚至连累了她最在乎的…… 而这时候的秦舒虞还在发愁前路艰难,她身边只有小白可以相伴,即便它体型尚小,老虎的体貌特征不太明显,未免出现意外,人多的地方她不能去,衣食住行是人类最需要考虑的问题,若是一不小心在外面冻死或者饿死,其他一切都免谈。 ………… 青云冷冽的目光凝视着空地上某个移动的黑点,旁边是表情扭曲的青木,“你大半夜的把我从床上叫起来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个丫头?” “主子怜惜她,将她从山洞里救回来,她竟不知感恩的逃离,你觉得等着她的会是什么?”青云毫不在乎他的控诉,径自冷眼问道。 青木困的几乎睁不开眼睛,不停的打着哈欠,“你既然知道主子最不喜欢他人背叛,那你别把这事告诉他了。” “如果我帮她隐瞒,岂不是与她的行为等同。” “……你想怎么做跟我有什么关系,扰人清梦很不厚道你知不知道。”青木张着嘴毫无形象的哈欠连连,眼角因为困顿沁出一滴泪来。 青云手里撩起一缕自己肩上的发丝,“这么说你也赞成把她逃跑的事告诉主子。” “我明明什么都没说。”青木才不会承认自己如此冷血,主子身边的护卫当然不止他们几个,以往也不是没有人想着离开,最后下场只有一个字,死。 但是在他看来,秦舒虞与他们是不同的,虽然其中一方是自己应该尊敬的主子,但是说句实话,当初那丫头之所以愿意离开山洞,皆是因为主子的威胁,如今她既然想走,又何必勉强。 青云看出青木眼中的不忍,挑眉道,“你似乎很喜欢那个丫头,竟然敢冒着被主子惩罚的危险企图包庇她。” 青木也不否认,“虞儿那丫头长的可爱,性子也温和,确实挺讨人喜欢,此番她既然想要离开,你就当做没看见吧。” 青木看着渐行渐远的某个人影,声音低沉,“你以为让她离开是为她好,那你有没有想过,她才五岁,只身一人在这世上,若是遇到危险,她可会自救?” 想到现实,青木颓然道,“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他抓着自己本就杂乱的长发,虞儿容貌精致,长大后姿容无双,若是被那些人看见,收到园子里,等待她的便是沦落风尘,他烦躁的啧了声,“确实不能让她一个人上路,那你说接下来怎么办?” “自然把人抓回来交给主子处置。”青云理所当然道。 青木额了一声,笑眯眯的拉了拉青云的袖子,“咱们打个商量,待会我去把人带回来,你就当做没看到吧,主子若是知晓,她肯定承受不了那番怒火。” 青云稍微使力把自己的袖子从他手中扯回来,眉眼间依旧无情,“不行,我亲眼看着她背着包袱,一路逡巡着从窗子跳出来,准备的这么充分,说明她这心思不是突如其来,而是思量了许久,如果这次轻易的饶过她,保不准她以后还会再犯,甚至用一种可能伤害到主子的方式。” 在青木心中,最重要的当然是世子,虽然有些可怜秦舒虞可能要遭受的痛苦,但是,哎……大不了主子若是雷霆大怒,他在旁边求情便是。 青云看他被自己说动,接着道,“而且,主子的计划还与她有莫大的关系,她若轻易离开,计划还不知要如何进行下去。” “行了,你不用说了,我都知晓,赶紧把人带回来吧。”青木有些不耐烦的摆摆手。 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积雪上,秦舒虞脚上的短靴似乎快要被雪水浸透,冰凉彻骨,小白睁着清澈的双眼,似乎在担心她的身体,一直咬着她的裤腿,想要驮着她行进。 “没事,我们一定要逃远点,不然若是谢应珏醒来找我们,可就糟了。”依照那人的性子,不知会做出些什么事情,猛地打个寒战,她环抱着双肩的手收紧。 头顶的这弯月亮,在哪看都是一样的,只是这心情却不同,秦舒虞无奈的叹息,为什么要让她来到一个这么陌生的世界,穿越这种超自然的事情怎么偏偏选中她。 边走变叹息,秦舒虞只要想起前路漫漫,她就惆怅的很。 “嗷呜……”小白突然不安的叫起来,身子自然向后拱起,前蹄紧抓地面,表情警惕的看着远处的房顶。 秦舒虞本就忧心处境,这会见小白表现异常,她有些紧张的随着望向前方,大声呵斥了一句,“什么人,出来!” “小虞儿,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街上溜达什么呢?”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秦舒虞警惕的抬头,看见青木的瞬间,她心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这种时候解释只是徒劳,秦舒虞双手揣在怀里,她皱眉思索,这些蒙汗药到底是撒还是不撒,谁也不能保证暗处没有躲着别人,就算一举把青木迷晕,接下来她要怎么办,衡量半天,她终究还是放下手,她怕接下来的后果她承担不起。 小白则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大有对方动一步,它就扑上去撕咬的架势。 秦舒虞睁大无辜的双眼,清凌凌的目光直视着青木,“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离开的?” 青木摊手,“发现你逃走的不是我,喏,那人在你后面。” 秦舒虞随之回头,就见面色严肃的青云抱着手臂倚靠着墙壁站立,在自己看向他时,竟然还莫名其妙的朝她笑笑,秦舒虞咧咧嘴,心里松了口气,幸亏她当时没有冲动的把蒙汗药洒出去,不然后续事情可能还会牵扯到胡太医。 第三十四章:彷徨 “外面冷吗?” “还好,我穿的比较厚。” “嗷嗷……”小白发现自己被忽略,非常不满的朝来人吼了几嗓子,青云赞赏的看着它,“这只老虎到是不错,至于它的主人嘛,呵呵……” 秦舒虞同样回了他一句,“呵呵。”她不知道青云那句呵呵是什么意思,反正她在骂人,她就是迁怒,青云是那个发现她行踪的人,是阻断了她通往自由之路的混蛋! 她当时以为这人出外做任务去了,就没有准备他的安神药,于是,秦舒虞咬着下嘴唇,“*!” 青木&amp;青云,“你在说什么?” “今晚月色不错,我闲来无事带着小白出来转转。” 青木摸着鼻尖不说话,青云冷哼了一声,“这些话你留着向主子解释吧。” 青木轻咳两声,走到秦舒虞身边,作出要抱她的姿势,“我带你回去,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而后朝青云使个眼色,“这只老虎就交给你了。” 秦舒虞老实的窝在他怀里,一双眼睛不安的乱转,她想象不出来谢应珏知晓后的反应,接下来一切只能听天由命了,但愿他不会太生气,偷偷摸着自己的脖颈,好不容易年轻了那么多,她还没有活够…… 青木轻功卓绝,飞檐走壁间,她走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路,在他脚下却只用了几分钟,在房梁上跳跃间,寒风似乎还没有把她的体温吹凉,他们已经回到离开的别院。 青木看出她内心惶恐,伸手揉揉她的发顶,“别紧张,主子若是罚你,我和青禾他们都帮你求情,好好回去睡一觉吧,以后可千万不要再逃了,知道没有。” “恩。”秦舒虞认真的点头,她保证下次逃跑肯定会准备的更加充足,而不是半路就被人抱回来。 在青木转身的时候,她犹豫的叫了声,“那个……我的小白。” “等青云回来,便会给你送去,你先回屋。” 秦舒虞回到房间,看着桌子上的蜡烛一动不动,淡黄色的火焰散发着柔和的光,偶尔从门缝窗户间吹来微风,它便轻轻的晃动,秦舒虞试探的用手指捏着上面晕黄的光圈,整个人有些魔怔,蜡烛的燃烧似乎并未让她感觉灼热。 直到小白扑开门朝自己怀里钻,看见它欢腾的身影,秦舒虞才真正松口气。 “想太多也没用,该来的总会来,顺其自然吧。”秦舒虞看着自己身上的披风被小白踩出几个污浊的脚印,也不嫌弃它前蹄上的污泥,伸出手跟它握着,“乖,咱们也安歇了吧。” 秦舒虞随意用布给它打理一番,两人相拥着在床上沉沉睡去。 次日 好不容易放晴的天又开始飘洒起雪花,接在掌心还来不及感受,便只能眼睁睁看着它化为一滴水滑落。 谢应珏昨日喝了秦舒虞准备的安神汤,睁开眼时,外面天色大亮,他一夜无梦,心情自然不差,即便外面下着小雪,可能会耽搁他们的行程,他都不觉得烦闷,直到青云把秦舒虞的事情告知。 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咋看跟平时一样,细究就会发现其中蕴含的风暴,谢应珏薄唇轻抿,“本世子还未厌倦,她怎么能逃呢?” 青云垂手站在他身侧没有答话,而后开始服侍世子穿衣洗漱、整理仪容,待一切完毕,青云恭敬道,“主子,您在何处用膳?” 谢应珏捏着自己的下巴,有些惆怅道,“心情不好也不想用膳了,青云,你说谁有法子让本世子重新展颜呢。” 青云跟在他身边多年,自然明白他话语的潜台词,“属下这便将秦舒虞叫来。” 谢应珏挥手,“不必,还是我亲自走一趟,这个点还未来请安,估计还在睡着,我到是好奇那丫头的心有多大了。” 走在廊下时,谢应珏一直在想怎么处置秦舒虞,杀了可惜,不杀……啧啧,不识抬举的小东西。 “你在这等着。”谢应珏说罢,自己推门走了进去,屋内窗户紧闭,室外的光还未投射进来,目光所及之下有些昏暗,谢应珏迈着方步走到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睡得正香的秦舒虞,那双小手紧紧的抱着小白的脑袋,嘴角有些向下耷拉,偶尔抿下小嘴,眉梢微蹙。 “还真是个孩子呢,犯了错也能熟睡安然。”谢应珏撩起下摆,施施然在床边坐下,目光毫不避讳的看着她那张不设防的睡脸。 片刻后,谢应珏伸手捏住她呼吸的鼻孔,看她脸色涨红,喘不上气的娇怯模样,他就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笑的那般开心。 秦舒虞本来正在做梦,梦里的自己回到了现代,一个患者因为用药错误,脸上被毁了容,非要怪医院的药是假货,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冲过来,直接把门面给砸了,然后她很倒霉的被人从楼梯上推下去,后脑勺着地,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自己满手的血,很是不解,她明明是头被打破,为什么像是溺水般喘不上气。 仿佛被梦魇着般,秦舒虞猛地睁开眼睛,正正与调笑看着她的谢应珏打个对眼,“总算是醒了,我还以为你要一睡不起了。” 秦舒虞想起前事,有些拿不准该用什么神色面对他,声音有些没底气,“主子,您怎么来了?” “你不想待在我身边?”谢应珏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秦舒虞有些紧张的咬着下唇,他现在面无表情的模样到底是生气还是不在意,“我要是说自己不想待在这里会怎样?” 谢应珏双手使力把她从床上半抱下来,“不怎样,想离开你告诉我便是,为何要不辞而别,难不成主子还会阻拦你。” 秦舒虞松了一口气,虽然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这么好说话,她还是坦然道,“主子虽然对我很好,但是我还是想去外面看看。” “这样啊……睡了这么久,饿吗?”谢应珏突然转了话题,他越是这般不按常理,越是搅的人内心不安。 秦舒虞怯怯道,“有点饿,主子……您不惩罚我?” “你说呢?”谢应珏反问了一句,黑色的瞳孔被铜镜反射的流光溢彩,秦舒虞有些不敢睁眼,胸口那颗心脏扑通乱跳,这厮有副让人沉醉的皮囊,只是他就像带毒的罂粟,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静静站在门口的青云,突然抬头看向外面的雪地,眼神中似乎有几分悲伤,上次下雪的时候,那人还在与他并肩作战呢。 第三十五章:惩罚 谢应珏突然站起身,围绕着秦舒虞挑剔的打量着,语气讽刺,“该说你不知者无畏还是愚蠢,放弃别院内的锦衣玉食,去外面吃苦受累。”秦舒虞嘴角怯弱的笑随之消失,面无表情的与谢应珏对视,“你想怎么样?” “呵,不装了,五岁的你拥有着一双成人的沉静双眸,虽然不知你经历过什么,但是我讨厌不听话的人。”谢应珏轻笑,嘴边一个小小的酒窝若隐若现,明明美丽的让人着迷,偏偏秦舒虞就是感觉到了他的恶意。 “青云,进来吧。” “主子?” 谢应珏纤长的食指在半空中晃了晃,最后在小白身上停下,“拉出去杀了,皮毛刚好做个领子。” “是。”青云应了一声,三两步走到小白身边,轻而易举的把小白抱在怀里。 秦舒虞听到杀那个字直接懵了,等青云往外走时,她从椅子上跳下来,动作过快,差点扑倒在地,趔趄后她猛地跑过去抱住青云,“不要!” 青云站在原地没动,等着主子接下来的命令。 谢应珏声音冰冷,“你死或者它死,选一个。” 秦舒虞牙齿打颤,看着谢应珏的脖颈,恨不得一口咬断他的动脉,“你怎么不去死!” “不选啊,所以我帮你决定了,青云,出去吧。” 秦舒虞这才发现自己低看了这个少年,他的心思太重,自己有些想当然了,咬紧的嘴唇慢慢渗出血丝,她慢慢跪到地上,低头看着地面,“主子,奴婢错了,只要您不杀小白,奴婢再不敢生出别的心思,请您高抬贵手,饶恕我们。” 谢应珏勾起她的下巴,“怎么又自称奴婢了,心里在骂本世子?” “奴婢不敢。” 谢应珏轻轻的敲击着桌面,“原来是不敢,而不是没有。” 秦舒虞一直静静的跪着,以往灵动的双眸沉寂如雪,她要用十分的力气去控制自己不去摸腰间的毒药,好一个翩翩少年,竟是心如蛇蝎。 谢应珏似是有些苦恼,“虽然我也不想看到虞儿伤心,但是本世子也不愿言而无信,如此便折中一下,打断小白两条腿如何?” 秦舒虞心知这是最好的结果,恭敬的给他磕了头,“多谢主子恩典。”目光一点也没有看向还在睡觉的小白,她怕自己舍不得…… “既然你不饿,那今日的饭就别吃了。” “奴婢遵命。” 谢应珏对她的自称不满,只是看她一直垂着头,也懒得纠正,“好好反省,再有下次,你知道后果。” “砰!”门板合上的声音响的刺耳,秦舒虞摸着自己疼痛的嘴唇,指尖染上几点红,声音低不可闻,“当初下在你碗里的药合该是砒霜。” 不知跪了多久,屋外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哀嚎,秦舒虞闭上眼睛,脑子有些放空,小白,对不起,这次是我连累了你。 “呜呜……”小白叫声虚弱,青云推开门,看着还跪在地上的秦舒虞,轻声道,“起来吧,小白还需要你照顾。”躬身把前腿被打断的小白放置在屏风前的矮榻上,随之离开。 “小白……”秦舒虞跪坐在榻前,眼中的泪再也忍不住,心中沉痛的抱着小白,“我会把你治好的,咱可是要做森林之王呢,不会有下一次了,对不起……对不起……”而后是泣不成声的喃喃话语。 屋外的青云无声的叹气,看着自己还沾着鲜血的手,摇着头走远。 秦舒虞擦干净脸上的泪,嘴角的笑带着讽刺的弧度,古人也就这点伎俩,伸手摸着小白染血的两只前腿,小白哀哀的叫唤,秦舒虞心疼的安慰,“别乱动,我在帮你正骨,不然以后你就别想驰骋森林了,很快就会好,小白最乖了是不是?” 秦舒虞在外面找了两根木棍,从柜子里扒拉出一匹布,小心的给它缠好,“先这样迁就着,我去胡爷爷那给你找些药。” 秦舒虞外逃这件事只有世子几人知道,胡太医见秦舒虞过来,还当她身体不适,“丫头,老夫刚才又煮了几碗药,过来喝了。” “谢谢胡爷爷。”秦舒虞一口喝完汤药也没喊苦,“我一个人呆在房间好无聊,可不可以看您在这制药啊。” “哈哈,丫头对医药有兴趣?” “我爸……我爹以前是个大夫,他配药的时候我经常在旁边看着,我认识好多药材呢。 胡太医惊疑不定的看着她,“是吗,那我考较你一番。”就近把身边的药材指着问她,“这个是何物,有何药性,治疗何种病症?” 秦舒虞挠挠头,她是说的详细点,还是随便说几句,各有利弊之事还是想好再说,她这番神态,胡太医只当她在思索。 “当归,又名干归、白蕲、文无,根苦,性温无毒,主治血虚发热、失血过多、鼻血不止、由以妇女之症最甚,例如少女闭经、经期不调、产后血胀……”话说到此,她猛地停下,古人的医药研究到何种程度,她也不知道,刚才所言全部都是在现代从本草纲目中所知,那可是李时珍毕生的心血。 胡太医原本正眼神发亮,见她突然停下,有些心急道,“怎么不说了?” “我只记得这么多。”秦舒虞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一个五岁的孩子记忆再好也有限不是。 “这些都是你爹告诉你的?” “恩。” 胡太医感慨的摸着胡子,“自古高手在凡间哪,老夫还不知当归有这诸多用处。”而后他惋惜道,“可惜你是世子身边的丫鬟,不然老夫都想收你为徒。” 秦舒虞讨喜的笑道,“我要不是胡爷爷的徒弟,您就不再让在旁边偷师了吗?” “说的也是,你自己摸索着,不懂的就来问我。” “胡爷爷,主子在外面猎了一只小老虎,长的特别可爱,可是腿断了,您这有药吗?”大眼睛长的企求让人不忍拒绝。 “自是有的,以前我跟几个老伙计用了不少珍贵药材才做出的,其中一味就是咱们之前说的当归,这种好东西,啧啧,便宜那只老虎了。”胡太医拉开一个严密桌柜,拿出一个精致的玉瓶递给她,秦舒虞接过瓶子,条件反射的拿开塞子,鼻子凑过去闻了闻,桃仁、红花、川穹、熟地,还有几味自己实在辨认不出。 胡太医见她如此,笑问道,“你若是能说出此药配方,老夫可要无地自容了。” “胡爷爷说笑了,虞儿哪有那么厉害,只是我闻着此药挺香的。” 胡太医自得的胡子也翘了起来,“那是自然,里面可加了雪莲,虽然只是少许的粉末。” 第三十六章:自由与枷锁 胡太医将药递给她后,看她笑的一脸单纯的模样,关切道,“小丫头,你这是要亲自给那只老虎包扎不成?” 秦舒虞不觉得有什么特别,遂懵懂的点头,“怎么了,胡爷爷?” “老夫虽不知那只老虎有多大,只是这等野物,性野难驯,你这白嫩嫩的模样,可是它最喜欢的猎物,你凑到它跟前,这不是肉包子打狗吗。” 秦舒虞并未将事情原本的告诉他,胡太医有这等担心也属正常,“胡爷爷,你放心吧,小白才几个月大,看起来跟犬类同等,而且它两只前腿都断了,怎么还能伤的了我。” 胡太医依旧不太放心,“你将药给青风他们,主子自己的宠物伤了,自然是那些护卫去忙活,哪里用的着你这丫头。” 秦舒虞随意的笑笑,妥协道,“胡爷爷说的是,待会我将药给青风哥哥,我在旁边看着就行。” 尔后,又在旁边说了好些讨巧的话,逗得胡太医不停的赞赏点头,再次感慨着不能收她为徒的遗憾,虽说让一个丫鬟呆在他身边,看他制药不太合理,但是秉持着惜才的缘故,待日后秦舒虞学医有成,也能更好的打理世子身边之事,他对此到是欣然。 古人对师徒之礼相当看重,若是没有正当的关系,她企图偷师于此,直接可以打入大牢,而且她现在年龄小,既不能伺候主子左右,又不得在院中随意走动,再加上有逃跑的前科,以后行事作风估计得多收敛些,不然惹得世子不高兴,新旧账一起算,现在有了胡太医的首肯,以后无聊,也能来此磋磨时间,还能多学些古人的医学智慧,何乐而不为呢。 而且……因着受了主子惩罚,她自醒来还未进食,胡太医这里的桌子上放置着不少美味茶点,世子让她禁食,又没说不能吃这些东西,如今腹中饥饿,她以此充饥也不算违抗命令。 “胡爷爷,小白伤的严重,等给它敷好药我再来叨扰您。” “去吧,趁年轻在外面多玩乐,免得老了留有遗憾。” 他这话与其说是规劝秦舒虞,到更像在缅怀他逝去的曾经。 小白趴卧在矮榻上,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窗外,间或疼痛的哼唧几声,然后期待的看着门口,直到秦舒虞回来,它激动的想要像往常那样扑上去,牵动伤处,它才又老实的趴下,秦舒虞快步走到它身边,爱怜的在它头顶抚摸着,“放心,我不会扔下你独自离开的,你受伤的这段时间,就老实在这榻上修养,我会一直守着你,现在你可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小白仿佛听懂了她的话,乖乖的把头放在她怀里,秦舒虞用自己稚嫩的双肩搂着它,神色怅然,“真希望快点长大啊……” 谢应珏瞅着笼中活蹦乱跳的鸟雀,纤长的指尖轻轻打在纯金凝铸的笼子上,发出低沉的声音,鸟雀应和的发出悦耳的叫声,原本沉闷的空气有了这清脆叫声,也不显得过于寂寥,“喜欢这个精致的笼子吗?” 谢应珏也不指望收到回应,否则他也会被吓到,想起秦舒虞跪在地上时的倔强眼神,面容有几分难言的困惑,“本世子对她不够好吗,她为何还是想着要逃?” 鸟儿欢快的叫了两声,谢应珏自语道,“我若是将鸟笼打开,你可愿离去?”说罢,右手已经将上面挂着的锁拿在手中,随之把笼子拉开,那只鸟儿试探的在里面蹦跶了两下,而后几乎是迫不及待的从笼子里飞出去。 屋内门窗紧闭,鸟儿纵使离开了笼子,依旧看不见外面辽阔的天空,横冲直撞的在屋中来回转圈,偶尔会撞到窗布上,晕头晃脑的掉到地上,过了片刻再次忽闪起双翅。 谢应珏悠闲的坐在椅子上,神色平静的看着它来来回回的飞,却始终找不到逃脱桎梏的途径,嘴角微微勾起,“你看,本世子明明拿掉了你的枷锁,可是你还是只能困于这小小的天地。” 更何况外面冰天雪地,这只鸟雀飞出去,恐怕也活不了多久,那丫头却为何想不通这个道理呢?谢应珏不解的猜度着,彼时的他当然不明白,自由对限制的人来说有多可贵,就好像飞蛾扑火的决绝,明知那抹光亮代表的是死亡,它还是义无反顾的冲了上去。 究竟是生命重要还是尊严重要,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出来,每个人都事物的认知不同,也就导致彼此看重的东西不同,有人宁愿站着死不愿跪着生,有人却能屈能伸,只愿保全性命再从长计议,所以古语有云,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也。 谁也不能指责谁说的不对,只是一种生活态度罢了。 谢应珏兴致勃勃的看着这只愚蠢的鸟雀,陡然传来敲门声,“主子,属下有事禀报。” 谢应珏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窗台上的鸟儿,他在想,开门的时候,它会抓准时机逃跑吗? “进来吧。”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一双黑豆似的眼睛警觉的看过去,而后呼啦一声,猛地俯冲过去,从青风头顶堪堪飞过。 青风刚想施展轻功,将其拦下来,谢应珏抬手阻止,“让它离开,我到是好奇它那么向往的外界,到底有什么好。” 原本慵懒的坐姿,在青风进来后,他随之挺直脊背,“什么事?” 青风垂首,“主子,之前以秦舒虞做诱饵的事有了些眉目,昨日她外出时,青云的确曾见到有人在附近监视别院,那个躲在暗处的人对秦舒虞的身份依旧保持怀疑态度,所以迟迟没有动手,属下发现,自八皇子将那位叫雪儿的姑娘带回来,监视别院的人又多两个,他们大概也在怀疑她的来历。” 谢应珏挑眉,“他们同样怀疑雪儿的身份。” 青风试探的说道,“主子,秦舒虞年龄太小,这件事有她参与,后果不一定如预料一般,不如……” “年龄小才好培养不是吗,更何况那个女人图谋的可是八皇子身边的位置,让她做一枚钉子,她定然是不愿的,更何况……心思不纯之人,本世子没有兴趣。”谢应珏不屑道,想起她在二人面前惺惺作态的模样,他就觉得厌恶,家仆为护她全部牺牲,她被救之后,神色不见哀伤,反而热衷于讨好八皇子,这种女人虽说好控制,却也容易反水,因为她有自己的心思。 第三十七章:虚伪之人 “虞儿呢?” 青风疑惑抬头,还没看清主子眼神,他又自知失礼的低头,“这会大概在房间里照顾小白。” “青云动手时……”谢应珏顿了一下,“小白的腿如何了?” 青风从他未尽的语句中心领神会,“小白腿骨断的很干脆,而且它现今尚小,正骨之后只要好好治疗,数月后定能痊愈。” “那就好。”谢应珏有些烦躁的捏着自己的下巴,“此事交给胡太医,对了,青雨那边是什么情况?” 青风皱眉,“主子,如意近来似乎很适应如今的身份,交给她的任务虽不见懈怠,只是她更热衷于与雪儿姑娘相交。” “不识抬举的货色。” 青风附言,“主子,可要将其换掉?” 谢应珏转动着拇指上的扳指,神色随意,“告诉她,再给她一次机会,若是在走之前不能完成任务,杀了也干脆。” “属下遵命。” “退下吧。” 青风走后,谢应珏随之出了房间,空中依旧下着细小的雪花,像是洁白的盐粒,到处荒凉一片,不远处的枯树干旁停着一只毛色鲜艳的鸟雀,被冻的瑟瑟发抖,哀鸣声渐渐,谢应珏摇头啧声道,“你瞧,这就是你一直想要的天空。” 随意的甩动身上的披风,再可怜也勾不起他的同情心,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鸟也该是如此。 某个同样被白雪覆盖的院落,斜飞的屋檐下站着一个藏青色锦袍的男子,目光幽深的看着虚空,长眉星目,很是俊朗,手掌中托着一只灰色信鸽,嘴角弯起时,眼角的凌厉寒意难以掩饰,他拿掉信鸽腿上绑着的信筒,随之将其放飞。 里面是一张不大的纸片,看完上面的消息,男子不屑的笑了,“那个小丫头恐怕是个幌子吧,想以此混淆视听,呵,笑话!” 纸片被揉成一团,男子冷声道,“来人!” “主人有何吩咐。”一个通身裹的严实的暗卫仿若凌空出现,脸上银色的面具闪着幽光,男子道,“不用把视线放在秦舒虞身上,她不足畏惧,还有那个雪儿,不过是八皇子随手救下的商女罢了,三皇子就是大惊小怪,把别人想的跟他一样……”他在心里暗暗加了两个字,愚蠢! 暗卫依旧沉默的半跪在地上,“三皇子那边是否又派人过去了。” “是。” 男子站在原地来回走了两圈,神色凝重,“我之前派去监视别院的人全部撤回,他们皇子之间的事我不再参与。” “属下领命。” “去吧,别让旁人察觉。” 那暗卫离开之际,眼神颇为晦暗的看了他一眼,迅速垂下的眼睛却给人一种熟悉之感…… 男子冷哼一声,如此没有谋略之人,他怎么可能用心相交,大家不过都是在逢场作戏罢了,他叹息着揉了揉脸颊,“入戏太深,都快忘了自己的本性了……”那个人似乎比自己还热衷于演戏呢,只是不知当今圣上百年之后,荣登大宝的为何人? 雪儿虽说心急的想要与如意打好关系,只是她如今心仪之人是八皇子,最后自然是听从八皇子的安排住在了另一个待客的院子,刚用过早膳,她便急切的来到如意居住的房间。 “如意妹妹,昨天的事实在不好意思,还请不要见怪。” 如意不在意的拉着她的手,“姐姐哪里的话,你毕竟乃八皇子所救,咱们二人虽说相见如故,我也实在不该贸然便邀请你同住,昨日也是我唐突,姐姐别放在心里。” “怎么会,妹妹也是刚用过膳食吧,咱们先在这院里走走。” 如意答应道,“也好,免得腹中难受。” 雪儿身上穿的依旧是昨日那件锦袍,也不知无人想起,还是刻意被忽略,她那衣衫下摆处还沾染了些许灰尘血迹,虽说她头上首饰钗环依旧,只是比起如意的绫罗绸缎,终究显得有些狼狈,她年龄本就稍长,与青雨个子差不多,三人一起走在路上,雪儿就像是如意的贴身丫鬟一般。 她自己也意识到这种情况,故总是亲热的拉着如意的手臂,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引导着如意把注意力放在她如今的穿着上面。 “咳咳……”雪儿娇弱的用手绢掩着口鼻轻声咳嗽着。 “雪儿姐姐可是受了寒,咱们别在这外面坐着了。” 雪儿轻轻擦拭着自己唇角,柔声道,“许是衣衫略单薄了些,无碍的。” 如意这才恍然道,“我怎么忘了姐姐昨日……只是我身量小了些,那些衣物于姐姐也不合适,这可如何是好。” 青雨不动声色的跟在她们身后,闻言方才把视线分到雪儿身上一丝,“雪儿姑娘若是不嫌弃,奴婢那还有件未曾穿过的斗篷。” 雪儿嘴角不自觉的勾了一下,显然是瞧不上青雨这个丫鬟,只是她如今扮演的可是温柔可亲的角色,有些话自然不能直言,只是对着如意道,“妹妹,你这丫鬟可真是心善,不过姐姐怎么能夺人所好,屋内暖和,我今日少出来走动便是,妹妹不介意陪我在屋子里说话吧?”说着还娇俏的眨眨眼睛,似乎她真的不愿麻烦旁人一般。 若是普通的丫鬟自然会被她骗过,只是青雨眼神锐利,雪儿嘴角转瞬即逝的讽刺她瞧的清清楚楚,再听她这么虚伪的言论,她只觉得这个女人不可深交。 正这样想着,耳边传来青风熟悉的声音,她身子微侧,屏气凝神细听,眼风看着雪儿的动静。 青风把事情交代清楚立刻噤声,在房顶上站了片刻,看着她们言笑晏晏的模样,嘴里轻嗤了一声,还真把自己当京中贵女了。 青雨看了一眼还在交谈的两人,尤其是雪儿每每说句话总要掩唇轻笑的做派,细长的脖子露出优美的弧度,她只觉得不耐烦,习武的女子大多都不太看的上这般柔弱如蒲柳般的姑娘。 看如意也乐在其中,她只得提醒道,“小姐,可要去瞧瞧虞儿,也不知她那风寒好了没。” 雪儿正说的起兴,突然被打断,脸色有些难看,只是当着如意的面不好发作,依旧笑言道,“她口中的虞儿可是那个五六岁的小姑娘。” 第三十八章:不自知 “正是她,青雨不提,我都要忘了。”如意小心的瞄了一眼青雨的脸色,见她面无表情,眼神对自己似有不满,她这才记起自己的任务。 虽说如意有几分心机,只是年龄小,太容易被眼前的镜花水月迷惑,总是忽略自己该做的事情。 “雪儿姐姐可要一同陪我去瞧瞧她?” 雪儿笑着点头,她之前见世子对虞儿态度颇为和善,如今如意也这般关心她,心里也想着去讨好一番,“在屋内也无聊,还不如四处多走动。” 青雨腹诽,先前嫌弃外面冷,说要待在屋内,如今又说要多走动,心思还真是善变。 住处隔的都不远,三人散步般的走着,很快便到,如意有些纠结的扯着手绢,仿佛自语般的说道,“表哥也住在这里,也不知他此时可在。”心中想着,她可以借此机会,向主子请个安。 青雨心知她又起心思,猛地咳嗽一声,“小姐,世子爷近来不是一直在善后赈灾之事,如今大概还在忙碌。” 如意回过神,“青雨说的是,我这么贸贸然过去,打扰表哥的正事就糟了,咱们还是去看虞儿妹妹吧。” 秦舒虞人小贪睡,在胡太医那吃过点心,人又泛起懒来,抱着小白没多久就进入梦乡,恍惚间听见有人敲门。 “虞儿妹妹?在不在,我推门进来了。”如意喊了两声,没得到回应,随手把门打开。 秦舒虞打个哈欠,睡眼朦胧的看着来人,青雨双眼发光的看着她,小姑娘真是越来越漂亮,尤其是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无辜的瞅着来人的时候,她恨不得把人抱在怀里揉弄一番。 如意温柔的笑着,“虞儿妹妹莫不是才醒吧,这都日上三竿了呢。” 秦舒虞揉着眼睛,好一会脑子才开始运转,“表小姐好。” 雪儿用巧劲把青雨挡开,坐在床的另一侧,故作可亲的揉揉秦舒虞的头发,“虞儿妹妹年龄尚小,瞌睡也是正常,不过一直睡下去误了用膳的时辰可不好哦。” 秦舒虞稍微侧着身子避开她的手,眼神空洞,你又是哪位? 雪儿也不在意,嘴角的笑弧度弯弯,挑不出任何毛病,双手交握平放在腹部,端的是一个仪态万千。 青雨的年龄搁于常人早已嫁人生子,平时行事是生冷了些,可这不妨碍她看到孩子时的母性泛滥,尤其是秦舒虞这么精致玲珑的小姑娘,而且主子的任务也是让她多加照顾虞儿,她对此乐意的很,可是就在刚刚雪儿突然抢了本该属于她的位置! 女人果然是个麻烦,她在心里厌弃般的想着,显然是直接忽略了自己的性别。 “呀,这是什么!”雪儿惶恐的叫了一声,猛地从床前躲到一旁,小白被秦舒虞用厚厚的被子包裹了起来,这会几人的说话声打扰到它,小白不满的翻个身,刚好把自己带血的前腿露了出来。 秦舒虞安抚的拍拍它的脊背,向雪儿解释道,“小白的腿受了伤,放心,它不伤人。” 雪儿露出嫌弃的眼神,“这……你怎么让它与你睡到一起,多脏啊。” 秦舒虞瞥了她一眼,“抱着小白暖和,而且它是因为我受的伤,我感谢它还来不及。” 雪儿意识到自己说了不合适的话,立马解释道,“虞儿妹妹,你别误会,我是想着,它既受了伤,你们睡在一起,你若是不小心压到它的伤口岂不是不妙。” “我睡觉很老实。” 雪儿张张嘴,不知该如何接话,尴尬的站在那里,青雨扯动嘴角,暗道一声活该。 “虞儿妹妹……姐姐不是故意说……” “我没有那么多姐姐。”秦舒虞不给面子的直言道,她不喜欢这个女人,从昨天见到的第一眼开始,虚荣、势力、伪善这就是雪儿给她的感觉。 如意在旁打着圆场,“虞儿妹妹你别放在心上,雪儿姐姐也是好心。” 好吧,这个是表小姐,身份贵重,也算是她的主子之一,她的话自己不得不听,“表小姐,还是直接叫我虞儿吧,毕竟您是主子。” 如意笑道,“表哥那般看重你,我自然也不会把你当做丫鬟看待。” “主子大概是觉得我年纪小,平日才总是诸多宽容,况且这里是别院,等回了京城,我自不敢如此随便。” 雪儿被下了面子,对秦舒虞自然有些意见,不过一个受了优待的小丫鬟,竟然敢如此猖狂,小小年纪就不守规矩,待日后早晚会惹了主子厌弃,不过她若是跟这丫头一般见识到显得自己过于狭隘了。 如意从善如流道,“虞儿前些日子感染风寒,如今可是好了?” “多谢表小姐惦念,我那风寒之症在胡太医妙手下早就痊愈。” “那就好。”主子让自己亲近她,只这丫头似乎并不领情,自己每起个话头,还没说几句,就要冷场,她也有几分不耐,她想要得世子欢心,怎会愿意花功夫在这等小事上。她到不知这些人的到来所谓何意,如果只是想要关心她的身体,这会问完话也该离开了,如意自不必说,雪儿的脸色可是充满了不耐,真觉得在自己这里难以忍受,何必逼自己留下,秦舒虞面色困惑的看着她们,“表小姐,可是还有事未说?” 如意强装笑脸,“冬日严寒,虞儿晚间可觉寒冷,你一个人独住一间房,我也是怕你害怕。” “没事的,世子就在不远处的房间,我若是害怕自然会跟世子讲。” 青雨看出如意艰难的找话题,只是秦舒虞似乎并不领情,她插话道,“小姐,雪儿姑娘衣衫单薄,不若你们先去寻厚实衣物,虞儿这里交给我就行。” “也好,那就劳烦青雨了。”如意客气道,神色讳莫如深,非她不愿配合主子命令,实则是那一位太难伺候。 “世子爷先前便吩咐我好好照顾虞儿,小姐这般说不是折煞奴婢吗。” 如意勾勾嘴角,拉着雪儿的手,两人相携走出房间。 屋内 秦舒虞莫名的看着青雨,“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自是有的。”青雨扶着秦舒虞从床上坐起来,“你年龄还小,虽说贪睡也是当然,不过世子不喜下人过于懈怠,而且冬日天短,若再浪费时间在这床榻上,时间很快就会过去了。” 秦舒虞小心的避开小白,双腿刚从被窝里出来,就觉得身上发凉,屋中的炉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熄灭,世子刚罚过她,这种小事她自然不好意思说出来,索性被子还算暖和,躺在被窝里也不觉的冷。 青雨身负内力,对于寒冷的感知不比秦舒虞,看她冻的打颤的模样,才后知后觉的去看屋中的炉子,“炭火何时没的,难怪我看你那般惫懒的蜷缩着。” 第三十九章:情之一字 “睡着时也没觉得冷,而且炭火燃烧时味道有些呛人,我不太喜欢。” 青雨只当她身子娇,受不得这种劣质炭火,事实上,在空调、暖气、地暖已经普及的现代,再加上全球气候变暖,除去某些极冷的地方,寻常地方最低温度也就是零度再低些,哪像这里,寒意袭来简直要把人冻死,再加上炭燃烧时会产生大量的二氧化碳,她还要顾忌通风,实在麻烦。 “这里条件有限,等回了京城……”说到一半,青雨噤声,富贵人家自然不缺上好的银骨炭,只是虞儿毕竟只是个丫鬟,那等好物除非主子怜惜,怎么着也分不到她那里。 青雨用梳子替她打理着头发,“天寒地冻,你若是阳气充足,冬日也不会觉得严寒,所以虞儿就乖乖跟我一起出去锻炼身体可好。”虽是哄人的语气,只是她这架势明显没有给她考虑的余地。 青雨手指灵活的在她头顶忙活一阵,而后从怀里拿出两个蝴蝶形花钿,轻巧的在圆髻上卡好,细细端详了她一阵,秦舒虞只能从铜镜中模糊看到自己顶了俩花苞,她想要伸手去触,青雨连忙阻止,“当心弄乱,先随我出去。” “青雨姐姐……你是不是与青木他们早就认识?” “为什么这么问?” 秦舒虞理所当然道,“你们名字这么相似,难道不是主子起的?” 青雨顿了一下,“巧合罢了,再说名字只是个代号,并不能代表什么。” 是么,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好像被瞒了些什么,外面雪花纷纷,地上被踩出的鞋印,很快就被飘洒的雪花掩埋,不留一丝痕迹,如此熟悉的场景,让她想起当初广福母子杀人埋尸的案件,也不知最后到底是如何判决的。 青雨看她目光呆滞的站在原地,温柔的笑着揉揉她被冻的冰凉的耳垂,“不要一直在这站着,跟我一起堆雪人,身子很快就会暖和。” 秦舒虞眉梢挑高,她的真实年龄说不定比青雨还要大些,这么充满童真的事情她实在提不起兴趣,只是青雨兴致勃勃,一副自己肯定对此很热衷的模样,让她不好意思拒绝,无奈的点点头,“好吧。” 雪花纷纷扬扬,脖领间传来一阵淡淡的凉意,秦舒虞不耐烦的扭过头,眼风扫过走廊下,一道火红色的身影夺去她所有的注意力,定睛细看却是眉目如画的谢应珏,也不知他在那里站了多久,身后一如既往的站着一名护卫。 能把红衣穿的那么张扬的人不多,而且还能做到艳而不俗,不得不说那人的爹娘给了他一个好皮囊,只是里子是坏的,外表再出众也枉然。 秦舒虞有些不自然的回过头,按照规矩,她该去行礼,只是之前小白被打断腿的事,让她心里莫名的不舒服。 谢应珏看她欲盖弥彰的低着头,小手胡乱扫了几下地上的积雪,就开始傻傻的发呆,脸上莫名的带了笑,稍微紧了下脖颈间的系带,迈着悠然的步伐走到秦舒虞身边停下。 “出来玩怎么也不穿的厚些,不怕感染风寒再喝苦药了?” 秦舒虞抬头瞥了他一眼,这话什么意思,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她默默低头,玩着手中团好的雪球,还没转了两圈,小小的球体便从她手中脱离,秦舒虞漫不经心的看了谢应珏一眼,暗道,你喜欢你拿着玩,我自己再团一个就是,平时再成熟,某些行径还是透着孩子气,她一成年女人何必跟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一般见识。 谢应珏撩开披风下摆,在她身旁蹲下,好笑的揉着她的脸,“怎么了这是,还在跟我生气呢。” 秦舒虞闷声道,“不敢。” 谢应珏瞅着她呆萌的侧脸,心里软的一塌糊涂,“既然如此,主子给你道歉可好?” 秦舒虞扯了下僵硬的嘴角,“本来就是我的错,主子何必如此。” “行了,别噘嘴了,都快能挂上油壶了,不要在这里玩雪了,届时手上长了冻疮,有你难受的时候。”说着牵着她的小手将其领到自己的房间。 青雨拍打着手上的雪渣,看向青风,“主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还看不出来?” 青雨挑眉,“我听青云说,虞儿昨晚似乎有外出的意向,事情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不然那只小白虎怎么会被断了腿。” “真是罕见,主子什么时候对有异心的人这么宽容,竟然只是打断它的腿,我还以为虞儿……”青风脸色正经,只是语气怎么听都有几分调侃的意思,“若非虞儿年龄实在太小,主子又如此特殊的照顾她,我都有些怀疑他们,咳咳……” 青雨无奈一笑,“你果然是与青木待久了,都会说笑了。” “难得从你嘴里听到青木的名字,他对你的心思昭然若揭,你是如何想的。” 青雨不悦的扫了他一眼,“你要改行做红娘不成。”临走前神色略带了几分怅然,“我心里怎么想的,难道你们都不知道?” 青风看着她在风雪中落寞的背影,无声的叹气,那个人到底胜在青木哪里,一个容貌尽毁连名字都不知晓的男人怎么偏偏……哎,情之一字,最是伤人,可怜青木那厮,还自以为能取得青雨的芳心,在她跟前连连失态,殊不知人家心中早有意中人。 青雨摩挲着右手腕上的红绳,上面挂着几个圆润的红豆形状宝石,当时她听从主子命令,执行一项暗杀任务,可惜对敌人估算有误,险些命丧荒郊野林,一个带着银色面具的男人陡然出现,救下了她,那人什么也没留下,将她带到安全区域,便不辞而别,青雨伤重想要挽留,挣扎间扯断了他手上戴的手链,宝石应声落地,他慌忙间并未将宝石全部捡回。 本以为缘尽于此,不料自己只要有生命危险,他便会出现在自己身边,一颗芳心早已暗许,可惜对方却始终不现身。 青雨将手链放在自己脸颊轻轻的贴着,无声道,你到底是谁,如今又身在何方? 耳间听闻有脚步声传来,她迅速用袖子把手链遮掩好。 第四十章:内幕 刚将手链遮挡严实,拐角处那人便显露踪迹,赫然是之前刚被念叨过的青木。 平时他纵使在主子面前,也敢谈天说笑,只是到了自己心悦之人的面前,那般笨拙的神态简直难以用言语描述。 “这么巧,你也在这里?”青木唯恐失态,立即收回脸上玩世不恭的笑意,很是正经的看着对方,直恨不得在自己额头贴上稳重大方四个字。 青雨比他自然的多,随意一笑,“先前随表小姐来看虞儿,她与雪儿姑娘先行离开,既然如今是这么个身份,我总要尽责些不是。” 青木有心想劝她不要着急着离开,却又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挽留,“那个……你这便要回去。” “恩。” 青木笨拙的应了一声,“既如此,以后有时间再聊。” 而后两人擦肩而过,某人也只能傻傻的看着青雨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外,青木很是无奈的敲打着自己的后脑勺,“你怎么这么笨,平时不是很会说,怎么到了她跟前,反而怯懦,没出息!难怪她不喜欢你,活该如此。”狠狠的咒骂自己一通,青木叹息摇头,有什么办法,他就是没办法在青雨面前坦然已对。 算了,感情的事以后再说,如今还是思量正事要紧。 屋中极为安静,秦舒虞与谢应珏两人相对无言,空气流淌中,只能听到彼此轻不可闻的呼吸声。 秦舒虞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指甲上的月牙,脑子开始发空,已经正午时分,小白也不知醒了没有,它现今受了伤,也不能随意在院中玩耍,屋内留它一个,还不知它会不会觉得无聊。 “又在想些什么,小小年纪怎么思虑如此之多,坐在我跟前还能晃神。”谢应珏似乎从未将之前的事情放在心上,也许在他看来,下人犯了错,主子法外开恩,没有赶尽杀绝,奴仆感激涕零才是正经,可惜这些想法放在秦舒虞身上不适用。 “小白一天都没有进餐,我担心它饿了。”秦舒虞不动声色的揉着自己的肚子,咳咳……她好像也有些饿了。 谢应珏瞄见她的小动作,噗嗤一声笑了,“饿的是你吧。” “……我在说小白。” 谢应珏看她脸颊微微涨红的羞涩模样,心里感慨着,到底还是一个孩子,或许她昨晚想要离开只是因为还不习惯与本世子相处,老虎不是人,却陪了她那么长一段时间,她会觉得舍不得也是正常,他在心里如是安慰自己。 眼中再次闪过她与小白玩闹的场景,谢应珏破天荒的开始自检,或许自己伤害小白的作法让她觉得自己伤害了她的亲人,“再忍耐片刻,我吩咐青风去准备膳食。” 秦舒虞惊疑不定的看着他,突然这么好说话,这厮莫不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吧,小嘴蠕动了片刻,她硬是死撑着没有开口,谢应珏看出她早已松动,笑眯眯的揉了揉她的头发,“今日打扮的到是乖巧,你若是再不开口,你与小白今天可就只能空着肚子了。” 秦舒虞眨眨眼,心里突然升起一股自己在无理取闹的怪异感觉是闹哪样,明明做错的是对方不是嘛,简直莫名其妙,这个男人多半有病。 谢应珏瞅着她黑溜溜的眼珠,此时正不安分的转动着,小嘴微抿,似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那副你别诓我的认真模样,看的他心中大悦,满怀笑意的把她拉到自己怀里,狠狠的蹂躏了一番,“你这丫头,怎么就这么招人疼呢。” 秦舒虞:“……” “有没有什么喜欢吃的,我让青风多准备些。” 原来他是认真的,还以为闲着无聊又在逗弄自己,一个大人的灵魂装在这具小小的身子里,时间长了,她的心智好像也跟着退还了,秦舒虞低声道,“好吃就行。” 谢应珏赞赏的拍拍她的头顶,“虞儿原来不挑食啊。” 看她红着脸垂首,就不再逗她,“青风,让厨房做些吃食来,你顺便去把小白喂饱。” 秦舒虞与很是无语的看着天空,她之所以脸红完全不是因为被打趣,只是屋子里温度过高,她穿的太厚了,仅此而已,谢应珏笑的那么有深意,估计又在脑子里替她加工了些什么。 “是。”青风背过身子退了出去,眼神多了几分不可置信,主子对于秦舒虞的宽容超乎所有人的预料,他们本以为断了小白的腿已经算是轻的,没想说好的绝了她一天的饭,这才多大功夫,主子就已经自毁前话,虽然说,红颜是祸水,但是这么小就能让说一不二的主子这般善变,这长大可还了得。 青风心情复杂的走在路上,以往那张严肃的脸上如今因着心理各种纠结,面色便有些狰狞,原本正在路上闲逛的青禾,回首时险些被他这般扭曲的神色惊着,“你的脸怎么了。” 青风嘴角向两边扯动,恢复成平常的面瘫,“没事,刚才喉咙有些不舒服,对了,你去给小白准备些生肉。”“好,我知道了。”青禾答应着,看他沉思着走开,他不甘心的叫了一声,“喂,你真的没事吗。” 青风为难的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放弃把事情跟他讲明的想法,他与青木半斤八两,本身就不靠谱的人,怎么能指望他们对这么严肃的事情有高明的看法。 “搞什么呢神神秘秘的,还不能对我说。”青禾被他来回变幻的神色勾起了好奇心,本来还觉得可有可无的事情,他心里这会有了非要弄清楚不可的想法。 看他刚才出来的方向,应该是主子的房间,难道是那里有什么变数,只是那副难以言喻的面相到底是怎么回事,青禾困惑的摇着头,而后眼中灵光一闪,除非那丫头也在…… 自以为知晓了事情的内幕,青禾奸诈的笑了,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想到此,他垫着脚偷偷摸摸的去了世子住的小院。 “这里也没有外人,你老实跟我说,为何不愿意呆在本世子身边。”谢应珏眸子清幽,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不允许她有一丝的闪躲。 第四十一章:鸟死 有人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当你说谎的时候,你的眼神永远骗不了人,秦舒虞以前从未验证过这种事情是否真实,但是现在谢应珏就这么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有些虚假听着却冠冕堂皇的话,她怎么也没办法说出来。 “我不想当奴婢。” 谢应珏蹙眉,“你是在介意我之前说的话?我并未将你当成奴婢使唤过。” “我知道主子对我很好,还可以不用那么卑贱的自称,但是……” 谢应珏突然打断她,“以后不要再唤我主子了,叫哥哥怎么样。”破天荒用的竟然是商量的语气,也不知是不是想起自己刚把人带回来那会儿,秦舒虞用软糯的语气奶声奶气的叫着哥哥,小手拉着他的衣角,黑色的眼珠看的人心软那副可爱模样。 不等秦舒虞表达自己心中的惊讶,谢应珏已经拍板道,“就这么决定了。” “那……我以后到底是以何种身份伺候在……你身边?” 谢应珏思索的在屋中来回走了几圈,这到是个问题,在这等地方,身份并不重要,但是回了京城,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自己过于抬举她反而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太低了又怕她受委屈,谢应珏第一次为这种小事发起愁来,“青云以前有个妹妹,尚在襁褓时就被仇家杀害,照时间算,你与她年龄相仿,不如先以青云妹妹的身份留在我身边。” 秦舒虞问的第一句话就是,“青木他们有妹妹吗?”或许是因为自己出逃时,发现她的人是青云的缘故,她对那人总有些莫名的排斥。 她露出这么嫌弃的眼神,谢应珏脑子一转,就知道是因为什么,“他抓你回来也是为你好,更何况他那么做也是因为我,所以你恨他就是迁怒了。” 秦舒虞暗自撇嘴,好话都让你说了,我还能说什么,谢应珏安慰的揉揉她的头顶,“青云虽然平日面色冷了些,但是你若真的做了他的妹妹,他定会好好待你。” “他们都是你的属下,我是青云的妹妹,难道我地位还能比他们高。” “呦,想不到你把事情想的这么深,青云他们自我出生起就开始做我的护卫,他们于我而言可不仅仅只是手下这么简单。”看秦舒虞似信非信的模样,谢应珏趁机开始占她便宜,小手小脸通通都没放过,“在王府中,除了我,没人命令他们,包括我爹。” 秦舒虞睁大眼睛,听着后台很硬的样子,想来她到了京城,一般人也不敢小瞧她,只是自己有过前科,青云会把自己当妹子看待吗,这时候她很顺其自然的把自己代入到了如今的身份。 “先去用膳。”谢应珏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心知是青风回来,立即拉着她的手,两人在圆桌旁坐下。 桌子上是五菜一汤,都是热的,上面还蒸腾的冒着热气,空气中肉汤的香味勾的她肚中的馋虫发痒,秦舒虞没出息的吸了吸鼻子,逗得谢应珏不厚道的笑。 青风默默的站在他身侧,随时准备为他布菜,秦舒虞好奇的瞥了他一眼,护卫还兼职丫鬟奴婢的工作,好敬业。 秦舒虞早就饿了,仗着自己现在身体小,吃饭时也没有过于注意餐桌礼仪,谢应珏担心她噎着,不假于他人之手,亲自给她倒了杯热茶放在她手边,“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担心噎着了。” “谢谢。”茶水温热,喝到嘴里,胃部暖暖的很舒服。 等她吃饱喝足,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秦舒虞艰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腆着吃的溜圆的肚子,在屋子里蹦跶起来。 她穿的本来就厚,这会肚子鼓起来,再加上人小腿短,在屋子里挪动的模样,简直像个蠢笨的狗熊,谢应珏嘴角笑意未去,把人拉到自己身边,小心的用手掌揉着她的肚皮,“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先前在胡太医那用了点心,这会吃起东西来怎么还是这么不加节制。” 秦舒虞委屈,古代的东西太精致了,放在她的手心都嫌小,吃完点心肚子也没有什么饱腹感,而且她好歹也是个中医,明知吃的太多容易腹胀积食,自然会注意,这会儿觉得饿,无非是因为之前饿的狠了,突然大吃肠胃有些受不了,稍微运动一下很快就会消化。 肚子上那只手,手指细长白皙,骨节分明,若是弹钢琴一定很好看,真想摸一下……心里这般想着,她也是这么做了。 谢应珏原本缓缓抚动的手猛地停下,上面覆着一只同样白嫩的小手,平展开来,能清晰看到上面五个小肉窝,她动了动手指,两人肌肤相贴热气源源不绝的交替着,谢应珏反手与她五指相握,秦舒虞心头一震,而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想要把手抽回来,美色误人啊…… 谢应珏顺着她的力道松了手,“冷吗?” “不冷。” 谢应珏扶了下她的身子,“跟我一起出去转转吧,不要整日待在屋子里。” 两人推开门,看着外面被冰雪封闭的世界,秦舒虞目光看着那边高高的围墙,唉,自由啊,可望不可及。 谢应珏看了一眼她仿佛有些落寞的眼神,怅然叹息,“你呀,这颗心怎么就是定不下来。”秦舒虞默然的在他身侧站着不吭声,没有经历过被禁锢的人是永远不会理解她的心思。 雪白的地面,一抹鲜色格外扎眼,谢应珏视线触及,不自觉的勾唇,稍稍晃了下秦舒虞的手,另一只手指着那边,“你看那是什么。” 秦舒虞好奇的看过去,地上有一团五彩的颜色,心中疑惑,两人拉着手走过去,待走近才看见是一只毛色顺滑的鸟雀,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冻死在这里的。 秦舒虞莫名有种悲哀,这般亮丽的外观,多是达官贵族豢养的宠物,能死在这里,八成是谢应珏养的,他让自己看它的尸体,莫不是在警告她吧。 谢应珏不知她心中的弯弯绕绕,看她脸色有些伤心,只当是小女孩心地善良,“你看,外面天这么冷,这只鸟肯定是不听主人劝,逃离了牢笼才会被冻死,小虞儿,如果当初你没有被发现,你在外面的日子也不会好,所以以后要老实待在我身边,知道吗?” “恩。” “这才乖。”谢应珏满意的点头,抬脚把鸟雀的尸体踢到一旁,“我这就带你去找青云。” 秦舒虞乖巧的跟在他身边,不敢回头去看那只鸟儿,“青云哥哥先前姓什么。” “他之前姓什么不重要,你既然是他的妹妹,他成为青云之前便也姓秦。” 第四十二章:雀舌 “他之前姓什么不重要,你既然是他的妹妹,他成为青云之前便也姓秦。” 你说的如此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秦舒虞默不吭声,心里则开始想着怎么与青云打好关系,逃跑这种事情,一回生二回熟,就算被抓,她也不会轻易认命。 刚出院子没多久,就看到观赏雪景的八皇子等人,雪儿自然在他身旁红袖添香,四角飞檐的亭子三面垂着长而厚实的布幔,中间还放着一个造型别致的火炉,待走近时还能闻到里面淡淡的香味,可以想见里面添加的炭火非寻常百姓可用。 八皇子见他们如此亲密的走来,一条眉毛有些不自然的挑高,而后他恢复寻常面色,笑着道,“我还以为你们会一直呆在屋子里呢,外面虽冷了些,只冷也有冷的妙处,局限于一隅之地有什么意思。” 雪儿姿势曼妙的行了礼,脸色在秦舒虞身上漫不经心的扫过,只是抓着手绢的手略紧,那丫头不是奴婢吗,怎么会与世子这么亲密,自己之前不小心得罪过她,也不知会否被记恨。 不过她想着纵使秦舒虞不像一般的丫鬟卑贱,在八皇子面前,同样只是个小丫头,雪儿很是知情识趣的把自己坐的椅子让出来,“世子爷,请。”脸上的笑说不出的秀美,无时无刻不在显摆自己那张漂亮的脸蛋。 “恩。”谢应珏淡淡的应了声。 雪儿好似把自己看做了八皇子的女人,站在他身边时也不安分,故意当着众人的面,说话很是轻柔,必须附耳倾听才能听清的声音,八皇子到是不怀疑她的别有用心,看她有话要说,很是自然的将身子向她倾斜,从别的角度看去,甚至会觉得他们交颈缠绕,说不出的暧昧。 秦舒虞目光浮掠而过,便不再细看,使劲嗅了一下空气中弥漫的香味,谢应珏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声音低沉,“闻出什么来了?” “这时节只有冷梅的香气不会让人觉得甜腻。” 原本正在与雪儿说话的八皇子随着回首,“我到不知虞儿还有这般见识,说话文绉绉的却又能挑明重点,以前可曾念过书。” “我先前只是随口一说,文人写了那么多的诗赞美梅花傲骨,我能想到的也就它了。”秦舒虞谦虚的低下头,谢应珏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就连揉着她脸蛋的力道也放轻了许多。 梅花凌寒独放、淡雅孤傲,自来就有清神思、添雅致的作用,若是在羹汤中添加梅花花瓣,可以敛肺生津、涩肠杀虫,对大肠杆菌、伤寒、痢疾、霍乱都有明显的压制功效。 除去这些不为人知的药用价值,梅花的花蕾可以开胃散郁、活血解毒。 她作为中医研究最多的自然是如何更好的治病救人,但是对于吃货来说,梅花同样意味着美食,梅花酒、梅花糕、梅花粥、梅花元宵这些食物都是难得的美味,既满足了口腹之欲,又解决了身体的病症,两全其美的好事啊。 秦舒虞抬头在院中扫视一周,“附近有梅花树吗?”她对梅花有种难以言说的喜爱,能在寒冬中肆意绽放的花儿实在太少,在她心中,梅花占了魁首。 诗文之美在于意境,遥知不是雪,唯有暗香来,梅花是当得起他人多番赞颂的。 谢应珏好笑道,“你只闻到梅香就以为一定是梅花发出的,这香炉中燃的可是香丸,想要什么味道都有。” 秦舒虞面上讪讪的笑,心里却对古人的技术深以为然,就算以现代的技术,也不能提炼出这般精纯的梅花丸药,古人的智慧实在强大,可惜这些在现代都已失传。 八皇子拿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阿珏,你名下的庄子附近可有栽种梅花的?” “自是有的,怎么,八皇子有兴趣。” 八皇子爽朗一笑,过于艳丽的五官多了几分洒脱,“这里又没有外人,你有必要与我保持这么远的距离吗。” 谢应珏低头不语,雪儿心中窃窃欢喜,八皇子竟是不把她看成外人吗。 “梅花冰清玉洁纯真高雅,我自然喜欢,不过更加对此衷情的是虞儿吧。”八皇子早在秦舒虞说出那句话时,就看出她眼中对梅花的向往。 谢应珏把她的脸扶正,面对着自己,饶有兴致的问道,“你喜欢梅花?” 秦舒虞点头,梅花有那么多优点,喜欢它很正常吧。 “等回了京都,有时间便带你去那的庄子住几日。” 八皇子戏谑的挑眉,“呦,虞儿的面子比我都大啊。” 谢应珏白了他一眼,“如果你整日闲着没事干,去了庄子我还能把你赶出来不成。” 八皇子啧啧两声,“我刚说过不让你与我过于疏离,你这也太随便了吧。” “八哥这是在怪我了?”谢应珏反问一句,顺手把旁边的茶水递给秦舒虞,轻声道,“喝了暖暖身子。” 秦舒虞乖巧的接过,两只手捧着圆圆的茶杯看着上面袅袅升起的热气,鼻息间充斥的都是梅花的淡香。 雪儿心中不悦,那可是她亲手沏的茶,让这种小丫头喝了,岂不是暴殄天物。 八皇子随之说道,“虞儿可否能猜出其中所泡为何种茶叶?” 秦舒虞看着茶水,深吸一口气,心中已经得出结论,刘禹锡曾有诗,添炉烹雀舌,撒水净龙须之言,因其形状小巧似雀舌而得名,其香气独特浓郁。八皇子身份贵重,这些茶叶自然是以嫩芽焙制的上等茶,不过就算她心知肚明也不能轻易说出,看看自己的小身板,她这么博学多才太逆天了是吧,呵呵…… “八皇子太难为我了,我可猜不出这里面到底是何种茶,不过能入贵人之口的定然不是凡品。” 八皇子笑道,“虞儿这张小嘴可真会说话。” 雪儿自得的略微扬起脖子,很是期待的看着八皇子,在世子没来之前,她有幸喝了一杯,虽然她不是名门闺秀,但是家中钱财颇多,也买得起这种茶叶精品,若是这个问题让她回答便很是简单。 可惜八皇子身子刚好是侧对着她,没有瞅见她期盼的眼神,到是秦舒虞看的一清二楚,她挑挑眉毛,有心推她一把,女人从来不为难女人,“雪儿姑娘似乎有话要说?” 八皇子惊疑的哦了一声,“雪儿姑娘对茶有研究?” 雪儿柔柔道,“家父很是喜欢收集茶叶,家中珍藏不少,刚好便有雀舌,雪儿有幸见过父亲与叔伯闲论茶道。” 八皇子仿佛被挑起了兴趣,“雪儿姑娘有何想法直说便是。” 雪儿有了表现的机会,很是矜持的浅笑,“雀舌多生于四川宜宾一带,雀舌有九不采,雨天不采、多芽不采、空心不采、开口不采……所有剩下的芽头均饱满鲜嫩,方才雪儿尝了一口,茶味清香,香高持久、茶汤黄绿明亮,品味后满口生津。”而后她拿起茶杯,指着里面道,“叶底整齐匀称,肥嫩成朵,柔软厚实,可见品质上乘。” 秦舒虞眨巴着眼睛看她,心中道,这女人虽然不知脾性到底如何,不过确实是有真才实学。 八皇子赞赏的看着她,只看得笑容甜美的雪儿娇羞垂首,“雪儿姑娘说的极是,这雀舌前五泡最有滋味,不能让我等粗人浪费了。”不等雪儿收回脸上的羞怯,八皇子已经转过头,笑着看向虞儿,“丫头,别傻盯着看了,赶紧尝尝。” 第四十三章:认亲 秦舒虞喝茶的间歇,偷偷瞥了一眼雪儿的脸色,红中带黑,不知道是不是在骂自己抢了她的风头。 蒙蒙细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下,到处一片安静,亭子中只能听到火炉燃烧时发出的声音,因着此地围的严实,秦舒虞也不觉得冷。 八皇子他们又说了些闲话,冬日白天短,约莫下午四五点的时候,天空已经有些昏暗,不知从哪个角落走出几个兵士打扮的年轻男子,在八皇子示意下,摘了亭中布幔,“阿珏,马上便要离开此地,可要再去林中捕猎一番。” 谢应珏拒绝道,“我还要处理赈灾后续事情,没有那么多空闲时间。” 八皇子不满的看着他,“说的好像我一直在看热闹一般,得,此地蛮荒,的确比不上京郊,这等事还是回京再说。”说到这,他恍然道,“再过一个月便是往年围猎的时间了,上次我输你一只梅花鹿,今年一定要赢回来。” 谢应珏一向平静的脸也露出笑意,“不是一只梅花鹿,我比你还多得了三只兔子。” “你这小子记得这么清楚,不会是想着找机会寒掺我呢吧。” “八哥这话说的就见外了,事实如何咱们大家不是心知肚明吗,恩……这次我要祝八哥旗开得胜。”谢应珏装模作样的朝他拱拱手。 八皇子摇头叹息,不过脸上依旧带着轻松的笑意,“去年你才刚十岁,怎么就敢独自深入森林深处,而且还猎了那么多野物。” “天资聪颖,没办法。”谢应珏自得的模样看的秦舒虞想笑,这才像是一个被夸奖后骄傲的小少年嘛。“既然你这般自傲,那就祈祷这次多猎些小动物,十只兔子也比得上我猎一只野鹿了。”八皇子似乎比他还要有信心,两人互不相让的对看了一眼。 秦舒虞掩住嘴角的笑,谢应珏看到她幸灾乐祸的模样不满的使个眼神,“看到主子吃瘪,心情很好?”说着时,已经拉着她的手在雪地上漫步。 “哪有,我相信主子一定会赢的。”为表忠心,她特意表情严肃的握着拳头,嘴里无声的说了句干巴爹。 其实心里是这样想的……难怪现代中那些珍惜动物都濒临灭绝,都是你们这群侩子手的功劳,让后人的世界少了那么特殊的风景,真是不合格的祖先,以猎物多寡标榜自己的能力,用琼瑶式话语形容就是一群冷血无情无理取闹的家伙…… “装模作样,眼神中的笑意毫不遮掩。” 秦舒虞很是无奈的摊手,“眼睛是心灵的窗口,大概是因为的我的窗口太纯净,所以好恶难以掩饰。” 谢应珏步子略缓,而后停下,很是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最后嘴角勾起,“夸起自己来到是不遗余力,恩……有本世子的风范。”都敢跟自己开玩笑了,的确有长进。 他笑的很柔和,秦舒虞对于自己那般自恋也有些好笑,“反正我相信主子会赢。” 两人走的很慢,双手交握的地方,温热干燥,谢应珏声音平淡,“既然如此,月后的围猎我便带你一起,让你瞻仰一番本世子的英姿。” 秦舒虞噗嗤一声笑了,对方回她一个何故发笑的眼神,“恩……我就是觉得主子现在年龄还有些小,等您长大些,姿容绝世,一定能迷倒所有的小姑娘。” 谢应珏看了她一眼,脱口而出一句,“你呢?” “老牛吃嫩草什么的……”秦舒虞默默吐出这么几个字。 谢应珏瞬间脸黑了,他是老牛,呵呵! “回去收拾东西,明日动身。”说罢,直接松开她的手,自己转身回了房间。 这是生气了?玩笑而已,用不着当真吧,再说更加在意年龄的不是女人吗,什么时候也成了男人的死穴,更何况,谢世子现今年方十一,额,也或许只是她那句老牛太伤人。 秦舒虞无语的耸耸肩,刚抬起脚,就见谢应珏冷着脸打开门,“本来是想带你去见青云的,走吧,再耽搁天就黑了。” 秦舒虞乖巧的点头,小碎步跟在他身后,两人沉默着走了一段路,谢应珏斜眼看她,“我会吃了你吗,到我身边来。”秦舒虞听话的走过去,垂着的手猛然被收进一只温暖的手掌中,秦舒虞低头,世子的心思果然难猜。 两人到的时候,青云正在收拾衣物,见到世子过来,立刻放下手中的衣物,“主子。” 谢应珏把秦舒虞推到他跟前,“从此以后虞儿便是你的妹妹。” 对于这么突然的决定,青云不解的蹙眉,“属下不知主子何意?” “虞儿的身份在京城不好解释,让她以此自居也是方便。” 有了这等言语,青云这番再看秦舒虞,神色表情立马不一样了,说不出是开心还是难过,他慢慢走过来,半蹲在地上,看着秦舒虞乌黑的眼睛,手指有些颤抖的摸上她的脸,“阿妹……” 入戏貌似太快了……秦舒虞有些不自然的稍微侧了下身子,看向谢应珏,他说道,“多个哥哥疼爱你不开心吗?” 青云沉默的收回手,面色冷如水,心里不知想到了什么,身上的气质带着疏离。 秦舒虞心知自己方才行为不合适,立刻想到补救的办法,伸出一双白皙无骨的小手,拉住青云宽厚的大掌,撒娇似的晃了晃,精致的五官目不转睛的看着他,青云立马心软,嘴角僵硬的勾起,想笑似乎又不敢,深怕眼前这些场景是梦,当初看到自己唯一的亲人毫无生机的躺在冰冷的地面,他整个人已经崩溃,对仇人的恨意滔天,才不至于让他活得如同行尸走肉。 只是从那以后,他的心就此关上,再也没有人走进去,但是每每在街上看到可爱的女孩,他的心就有些刺刺麻麻的疼痛,痛着痛着也就习惯了,没想到今日还能…… 不管秦舒虞之前是何种身份,就算他们没有血缘,但是他需要这个精神寄托! “我以后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一丝伤害。”说完,一把抱过秦舒虞。 在这个世界她注定孑然一身,如今有了依靠,秦舒虞心中也有种说不出的开心,双手环住青云,把下巴放在他肩膀上,轻轻的叫了一声,“哥……” 青云身体一震,然后秦舒虞感觉自己脖颈间有一股湿意,他竟是哭了…… 谢应珏轻轻的咳嗽了一声,两人这才收敛情绪,青云很是慎重的跪在地上抱拳说道,“多谢主子成全。” 谢应珏有些不悦,他只是想办法让虞儿有个好的身份,这会怎么有种把人送出去的感觉,“咳,时间也不早了,你接着收拾。” 刚认下一个妹子,青云还有些不舍得,这会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 谢应珏伸手在她鼻梁上刮了一下,“我之前让你叫我哥哥,你可不是这种表现。” 秦舒虞非常识时务,“……谢哥哥?” 谢应珏笑了,“乖。” 两人回到院中,谢应珏笑着跟她分开。 秦舒虞推开门,刚好与小白期待的双眼对上,她立刻快步走过去,揉了揉小白的头顶,“什么时候醒来的?” 小白哀怨的瞅着她,连喂食这种事情都是青风做的,主子越来越不称职了。 “好吧,我错了,保证不会有下一次。”安抚好小白,秦舒虞话语一转,“明天咱们就要赶往京城了,我也不知这里距离那有多远,路上奔波劳累,你又伤了腿,尚未愈合之际挪动肯定于身体无益。”如果没有当初逃跑一事,或许……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说旁的也没用。 小白懵懂的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何又露出有些哀伤的眼神。 白天睡的太久,晚上她在床上一直翻滚,脑子反而越来越清晰,最后实在没有睡意,她直接从床上爬起来,看小白已经睡得深沉,悄声把衣服穿好,蹑手蹑脚的出了门,彼时夜色已深,所有人都沉浸在梦乡,她动静不大,但是挨不住有心人的刻意观察。作者:汤圆努力攒稿中,争取爆发一回,谢谢亲们的支持,晚安 第四十四章:路途 没错,如今站在屋檐上的还是青云,当然他此时的心态与上次完全不同,突然多出一个可爱的妹子,还没说几句话就被主子给带走了,就算不能亲密的相处,偷偷的多看几眼也是使得的。 于是,深更半夜,他耐不住心中的急切,再次做了梁上君子,但是……看着下面像个耗子似的秦舒虞,青云陷入深深的纠结,这丫头一而再的企图逃离,想来是真的不想留在这里,他作为她名义上的哥哥,是该帮她还是就这么视而不见,青云蹙着眉,默不吭声的看着她左顾右盼走出院子。 如果没有下午世子突然决定的事情,秦舒虞在他心里还是一个普通的小丫头,但是她口中吐出的那个字直击心脏,那是他发誓要保护的妹妹,他不希望看到她不开心。 也许陷入某种情结的人,平时再怎么思维敏捷,思想也会进入误区,秦舒虞如果要逃,怎么也不会抛下小白吧。 青云一时拿不定主意,只得跟在她身后,看她到底要去往哪里。 “咝……好冷。”秦舒虞握着手放在唇下哈着热气,“穿越也不见得都是好事。”月色冷幽幽的在雪面上反射着清湛的光,周围的景物也能依稀可见,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雪地上走。 青云低语,“这个方向像是胡太医居住的院子,难道是她身体不适。” 秦舒虞不知身后有个小尾巴,因着外面实在太冷,到了最后她直接跑了起来,药炉中漆黑一片,胡太医早已安歇,她也没了后顾之忧,找到火折子点燃,晕黄的烛火照亮了整间屋子。 青云稍稍把窗口打开一个小缝,看她围绕着各种药材转,心中不解,“这么晚了,她来这里做什么?” 深宅大院的危险程度不亚于战场,虽然不见硝烟却能让人丢掉性命,既然短时间内无法离开,她得想办法护好自己,青云平淡的眸子在看到她娴熟的制药动作,蕴满惊讶,她偷跑来这里竟然是为了这些药材,一个五六岁的丫头竟然能识别那么种药材,她身上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青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她一心想要离开,由此可见没有伤害主子的心思,那么她再是神秘,又有什么关系呢,小心的把窗户关严,青云一声不吭的离开。 秦舒虞怕自己用的药材太多过于显眼,适时地的收了手,而后又打开窗户通风,待屋内再也闻不到药味她才如来时那般悄悄消失,按着自己鼓囊的胸口,心下松了口气。 小白在她进门时,朦胧的睁开眼,呜呜叫了两声,秦舒虞把手指放在它嘴上嘘了一声,“没事,接着睡。”强制的把它的头按在榻上,她快速钻进被窝,没有后顾之忧,她很快便有了睡意。 次日,直到青云敲门,秦舒虞才睡眼惺忪的睁开眼,“什么时候了?” “虞儿,快午时了,赶紧起床洗漱吃饭。”青云很快进入温柔兄长模式,跟她说话时声音轻的很,生怕吓着她,秦舒虞打个哈欠,才掀开被子穿上鞋。 青云把水盆端到她跟前,甚至还替她把头发梳洗好,最后才去厨房把饭给她端进来,“主子他们已经收拾好行装,你赶紧吃,别误了出发的时辰。” 秦舒虞端正的坐在桌前,对于青云旁观自己吃饭有些不习惯,“咳……哥,你已经吃过了吗?” 青云开怀的笑,“虞儿别担心,哥哥不会饿着自己。”顺手给她夹了块肉,“当心噎着。” 秦舒虞默默的扒拉米饭,在现代时她就是独生子女,从没有真切感受过兄长的这种关心,她嘴里吃着肉块,脸上浅笑,被关心的感觉真的很好…… 谢应珏与八皇子相对站立,不知在说些什么,见到她走过来,八皇子笑道,“之前我还纳闷,青云为何不在,原来是在照顾自己的妹妹。” 青云放开秦舒虞的手,恭敬的向他们二人行礼。 谢应珏目光深邃的看着秦舒虞头顶的两个花苞,“来的这般晚,我还以为你不愿离开。” 不等她答话,谢应珏已经一跃到车板上,自行撩开帘子,钻进马车,声音难辨喜怒,“虞儿,还不赶紧上来。”青云顺手抱着她的腰身,把她放上马车,不放心的叮嘱道,“别惹主子生气。” “恩,哥,你放心吧。”秦舒虞笑眯眯的说道。 八皇子看了一眼她臃肿的背影,摸着自己的下巴高深莫测的点点头,“有点意思。” 雪儿身着一件雪白的披风,头上只斜斜别了个碧玉簪,着装素雅却不单薄,越发衬得那张脸蛋清丽脱俗,八皇子毫不吝啬的露出赞赏的眼神,只是也仅仅止于此,冲她友好的点头后他也上了属于自己的马车。 雪儿弯着的嘴角僵住,亏得如意赶巧过来,她才笑意盈盈的走过去,最后自然是她们三人一辆马车。 古代交通不发达,又只有马车代步,也不知何时还会落雪,此番回京城,路途自然漫长,车中布置奢华,上面铺设的毯子绣着精致的纹路,车厢四面围着的布幔流光溢彩,边角处垂着几个金色铃铛,随着车子的行进发出悦耳的声音,中间摆了一个方桌,上面放置着精致的点心,中间的香炉散发着袅袅白烟,这车子也不知是什么构造,人坐在里面也不觉得颠簸。 谢应珏闭着眼,身上搭了条毯子,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秦舒虞看着车顶垂下的流苏发呆,在现代外出时,只要能坐飞机她绝对不选择火车,路途实在太无聊。 就这么安静行了两个时辰,秦舒虞偷偷摸了摸自己发麻的屁股,真想下到地面跑两圈,谢应珏突然睁开眼,刚好看到她呲牙咧嘴揉屁股的动作,嘴角一弯,“你在做什么?” “咳咳……胳膊有些酸,我随便晃晃。” 谢应珏了然,也不揭穿她,拉开桌子下面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副白玉棋盘,放在方桌上,“会玩吗?” 秦舒虞眨眨眼,“围棋还是五子棋?” 谢应珏手里握着几个棋子摩挲了片刻,“五子棋是何玩法?” 秦舒虞这才恍然,古人不懂这种方式,她随口把规则说了,谢应珏轻嗤了一声,把棋盘打开,“围棋。” 额……秦舒虞想着这也是种消遣方式,便没拒绝。 然后一局过后,谢应珏所有的云淡风轻全部卸下,他难以置信的看着秦舒虞,“你几岁学的围棋?” 秦舒虞差点说八岁,缓过神才低声道,“两岁时,我爹便抱着我看他与别人博弈。”世子的面子总是要给的。 谢应珏输在一个比她小的女孩手里,自然不服,立刻重整棋盘,冷声道,“再杀一局。” 结果还是他输,看谢应珏蹙着眉头的模样,秦舒虞心里有那么一丝愧疚,她比对方大了一轮,偏偏顶着一张萝莉皮,就这么欺负一个孩子,她毫无成就感。 于是随着谢应珏无数次的再来一次,秦舒虞开始琢磨是不是给他放点水。 第四十五章:身份转换 谢应珏紧紧的盯着下方的棋局,眼神闪烁片刻,偶尔抬头看一眼游刃有余的秦舒虞,举棋不定,语气充满了对自己的不相信,“怎么可能……又成困局!”他五官纠结成一团,看着眼前坐在那只比方桌高一点的丫头,他恨不得剖开对方的脑袋,想看清楚里面的构造。 秦舒虞抿嘴,她本来是不想走这一步的,但是下棋入神的时候,她根本想不了那么多,而且谢应珏棋力不弱,她只高一着,想要不动声色的让他赢,有点困难。 谢应珏之前还对自己一直输耿耿于怀,这会却双眼放光的看着她,“小小年纪,便有如此造诣,好!”他不是心胸狭隘之人,胜败乃兵家常事,他输得起。 秦舒虞糯糯的笑,“我大概只是比较擅长这个,其他的我都不会……” “谦虚是好事,不过能赢过我,你再自谦我可就无地自容了。” 秦舒虞笑着不开口,两人谁都没有主动开口,但却同时不再拿起棋子,正相对沉默时,车窗外传来青木轻松的声音,“主子,八皇子说天黑赶路不便,吩咐停下休整。” 谢应珏嗯了一声,秦舒虞伸手挑起帘子,发现外面已经是晚上,月光冷凄凄的照着大地,马车中放了暖炉,她丝毫没感觉到凉意,如今外面的冷空气吹拂而过,她身上冒出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附近可有村落?” 青木语气有些低沉,“没有,刚才青风已经骑马上前探过,方圆十里没有人烟,主子,您看?” “去生火吧,先用膳。” “属下遵命。” 秦舒虞抱紧怀里的披风,“外面太冷,我不想出去。” 谢应珏揉着她的脸颊,“你是准备饿肚子了,真是个小懒猪,待会喝些热汤才能暖和身子,先前还在揉按臀部,这会不觉得累了。” 秦舒虞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跟在他身后跳下马车,一直坐着确实不舒服,而且车内空气着实憋闷。 一颗挂满雪花的柳树下,八皇子与雪儿相对而立,两人不知在说些什么,脸上均带着笑意,如意手里攥着自己的手绢,见到谢应珏出现,她双眼一亮,想要靠近似乎又忌讳什么,只是睁大眼睛望着世子所在地方。 那些兵士显然不是第一次在野外露营,各自分工有序的忙碌着,青风等人正忙着支起锅灶,一个穿着软甲的男子手里拎着一只带血的兔子脱毛,秦舒虞看了一眼便扭过头。 周围有些高低不平的小山丘,微风拂过,雪花扑簌有声,好似有人在监视他们一般。 青雨看着秦舒虞蹲着的背影,主子已经吩咐过她无须进行之前的计划,不管主子有什么命令,她照做便是,如今自然也不会问理由,只是若这般来说,目光微转到陷入非非的如意身上,她的存在便毫无意义,虽说多她一个人不算什么,但是她现在的身份不太合适……还有那个雪儿姑娘,矫揉造作,只是八皇子似乎很喜欢。 秦舒虞坐在火堆前,看着里面跳动的蓝色火苗发呆,鼻翼颤了一下,她扭过头看向走到她身边的谢应珏,以及他手中还冒烟的兔腿,喉咙不自觉的吞咽,谢应珏故意拿着还在滴油的兔腿在她眼前晃了一圈,然后自己咬在最肥嫩多汁的地方,慨叹道,“真香啊。” 秦舒虞咬着下唇,不满的看着他。 “想吃,恩……叫声哥哥。” “只要你振臂一呼,天下女子皆你妹。”秦舒虞口不择言。 谢应珏怔住,“天下女子?”嘴里还没有咽下去的肉噗的一声吐了出来,刚巧落在火堆里,肉汁被火灼烧,里面的木柴发出一声不小的动静,“你说话是越来越有趣了。” 秦舒虞假装看月亮,“我突然想起我娘给我念过的一句诗,君为袖手旁观客,我亦逢场作戏人。” 谢应珏顿首,“你娘是个才女。” 这个问题,她也回答不出来,因为从未相识过啊。 如意站在马车旁踟蹰了良久,才终于鼓起勇气朝谢应珏走来,青雨看着她娇小的身影挑了下眉梢,无须她费心思索,或许她会消失在这次的路途。 秦舒虞看到她笑容甜美的模样,努了努嘴,“你妹!” “表哥。”如意娇笑着如同花蝴蝶一般,只是还未近到他身旁,就听见谢应珏声音冷淡的说道,“你是何人?” 如意怔忪片刻,才勉强解释道,“表哥,不是你让我从……那里赶来的吗,怎么?” “这等话日后不必再说,从哪里来你便回去哪里,或者……”谢应珏看了一眼在旁边目露疑惑的秦舒虞,“以后你做虞儿的贴身丫鬟。”而后他对自己的这个决定很是满意,如意在青雨手下训练过,手底下也有些功夫,保护虞儿刚好合适。 “做我的丫鬟?”秦舒虞不明就里,“她不是表小姐吗,你为什么……” 如意强忍住眼角快要涌出来的泪,双手紧握成拳,她用了全身的力气才能控制自己不会当场失控,为什么她的一切在他一句话之间就被决定,尤其是秦舒虞,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野丫头,竟然能让她服侍,她敛下眼睑,把恨意掩的更深。 主子的命令她不敢违抗,但是她不服,凭什么让一个丫头骑到她头上,哼,五岁的孩子而已,她会好好照顾的。 秦舒虞蹙眉,她从如意身上感觉到了强烈的排斥,而且她的身份又是怎么回事,怎能这般儿戏。 谢应珏揉了一下她的脑袋,“别想了,你怎么也猜不到的,如意本就是下人,你是青云的妹妹,让她伺候你,是她的福分。” “可是她一开始……”是你的表妹。 “如意,还不见过小姐。” 如意憋屈的蹲身行礼,“奴婢有礼了。” “不用客气。”秦舒虞有些不习惯,示意她起身,轻轻拉了下谢应珏的袖子,“我不需要丫鬟服侍,你还是让她回去吧。” 如意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怆然欲泣,“小姐,可是奴婢哪里做的不对,您尽管言明,奴婢一定改。” 秦舒虞去拉她没有拉起来,着急的解释,“不是你的错,只是我自己能照顾自己,用不着麻烦别人。” “小姐,您若不收下奴婢,奴婢便跪在这里不起来。” 谢应珏径自优雅的进食,仿若没有看到眼前的场景一般,秦舒虞目光来回转了几圈,最后无奈道,“好吧,我同意,你先起来。” “多谢小姐成全。”如意忍辱负重的叩首,抓着地面的手收紧,这个仇她一定会报! 小姐这个称谓在现代被人赋予了不好的意思,如意这么情真意切的叫着她,怎么听都像是在骂人,“你别叫我小姐。” 如意惶恐的抓住秦舒虞的袖子,“小姐,奴婢得罪小姐了吗……” 秦舒虞只能找个折衷的方法,“以后叫我姑娘吧。” 如意嗫嚅着看谢应珏,“主子,奴婢……” “以后虞儿便是你唯一的主子,她说什么你照做便是。”谢应珏即便在荒郊野外,没有珍馐,举手投足依旧高贵。 “奴婢明白。” “行了,起来吧。” 第四十六章:路途遇袭 如意一直恭谨的垂着头,任人难以打量她此时的神色,秦舒虞又不是真正的孩子,别人那么强烈的恨意,她根本忽视不了,心中暗自叹气,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应该是谢应珏,如果不是他给了别人希望,又让人失望,怎么会出现现在的情况。 女人的嫉妒心,杀伤力有时候堪比核弹,她可不敢轻视,秦舒虞看了一眼如意乌黑的发顶,看来还是要想办法早日把她赶离自己身边。 再说她又不是圣母,别人有想让死她的心思,她虽说不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是她现在既然成了自己的丫鬟,使唤一下还是可以的,如今这个小身板,有些事情做起来确实不太方便。 如意能感受到秦舒虞打量的视线,但是谁又会把一个五岁的孩子放在眼里呢? 那边一直与八皇子交谈的雪儿,余光看到如意跪在地上,而后又如同下人一般站立在秦舒虞身侧,她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察觉八皇子不明所以的眼神,她立刻收回脸上的惊讶,依旧温和柔美的笑着,“雪儿先前突然想起以前一些旧事,让您见笑了。” “无妨,雪儿姑娘想必也饿了吧,我们先去用些膳食。” 雪儿礼貌的侧过身子,让其先行。 青云手里的竹签上插着两只鸡翅,疾步走到秦舒虞身边,笑着递给她,“饿了吧。” 秦舒虞接过鸡翅,笑眯眯的看了一眼谢应珏,勾起的嘴角颇有些炫耀的意味,她懂得见好就收,立刻面对着青云乖巧的道谢,“谢谢哥哥,我最喜欢吃鸡翅了。” “吃了鸡翅心灵手巧。”青云心道,幸亏虞儿年龄不大,他在京城有一处宅子,到时候给她买几个仆婢,找绣娘教她女红,既然是他的妹子,他费点心也是应该的,青云理所当然的想着,此时他却没有想过世子会否愿意让秦舒虞离开。 雪儿趁他们几人交谈的时候,走到如意身边,目光充满了关切,“如意妹妹,方才发生何事了,我怎么见你……” 如意看着雪儿情真意切的眼神,眼圈瞬间红了,她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滚落下泪水,担心被世子看见,她赶紧伸手把眼泪抹去,“不好意思,让姐姐看笑话了。” 就在不久之前,她还是尊贵的表小姐,让人讨好的对象,现在却还比不上被八皇子救下的雪儿,即便她现在关心自己,如意依旧不好意思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那会让她觉得自己卑贱,她不动声色的拉着雪儿走到远处,故作坚强的解释道,“这种事情也不能怪虞儿,毕竟我与表哥……世子的关系实在远得很,我们早就出了七服,若不是世子怜惜,我怎能担得起一声表小姐。” 雪儿不解的问道,“这事跟那个丫头有什么关系?” 如意再次哽咽,“虞儿想让我服侍她。” “什么!她不就是世子身边的丫鬟,怎么能让你……虽说关系远了些,你毕竟还是世子的表妹,这般行径,简直不分尊卑!”雪儿说的气愤填膺,好似对秦舒虞有天大的怨恨一般,不过事实上,她心思百转,早就生出别的念头,那些贵人的心思本就难懂,他们愿意抬举谁,那人自然也就高人一等,这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表小姐,当然比不上他心中所好。 她本就是商女,自然更愿意倾向于能产生更大利益的人,从世子处理此事的手段上便知如意根本不像一开始看到的那么显贵,估计就是个破落户,家中实在贫困,才会来世子这里打秋风,谁知道世子根本就没把她放在心上,所以才会任由秦舒虞这般欺辱。 就算如意再不堪,也容不得自己瞧不起,能交好她当然不会交恶,不过是说几句好听话的事,雪儿心中讽刺的冷笑,面上温和如水,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肩膀,“唉,没料想妹妹日子竟然这般苦,不过我看虞儿年龄小的很,你多哄哄她,哄得她开心,世子便会多怜惜你几分。” 如意心中好似有一盏明灯突然亮了,对啊,秦舒虞越是受主子疼爱,她见到世子的机会也就越多,更何况主子跟她年龄相仿,等再过三五年,世子知晓人事,到时候……她成为世子的房中人,秦舒虞还不是随她拿捏,近些日子就先让她猖狂着,想通之后,她突然笑了,反而安慰起雪儿来,“姐姐,不用为我担心,虞儿虽骄纵了些,却也是明白事理的。” 雪儿不知她为何突然这么豁达,却只得顺着对方的意,“你能这样想就好,姐姐还怕你钻牛角尖。” “姐姐,我们别在这站着了,先去吃些东西吧。” “恩。”两人同样嘴唇含笑,至于心中是怎么想的,没人知道。 条件简陋,众人随意用过膳,便开始找高地搭建帐篷,月亮逐渐升至半空,清辉洒向大地,如果不是天气寒冷,所有人或许还有有心思对月吟诗。 就在他们忙碌的时候,灌木丛中传来轻微的枝杈断裂声,青风等人眼睛闪了闪,右手不自觉的按在腰侧的剑柄上,青禾挑眉,“近日雪下的越发厉害,连树枝都承受不住重量了。” 青木附和着笑道,“这话说的不假,估计赶在下雪时在空地上站一个时辰,直接就成雪人了。” 他们两人说笑着麻痹未知的敌人,青风冲青云使了个眼色,立刻向八皇子那边靠近,青木做出一个隐晦的手势,青云了然的拔出长剑,一道银光狠狠的划向地面,随之传来一声惨呼,“啊!” 青风凝眸,冷声喝道,“保护八皇子与世子!” 白皑皑的雪堆中猛然跳出一群黑衣人,手中的刀剑闪烁着清冷的寒光。 青云剑尖直指站在最前方之人,“你们是谁派来的,好大的胆子,可知我们是何人!” 黑衣人冷哼一声,“管你们是何人,有什么话都留着跟阎王说去吧。”说罢,仅露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细缝,“上,不留活口!” “好大的口气,那咱们就看看见阎王的是谁。”青木不屑的冷笑,率先攻了上去。 清幽的月色下,雪地上展开一场厮杀,刀光剑影间难辨敌我,白皑皑的地面很快被鲜血染红,秦舒虞早在听到第一声惨叫的时候,立马冲到谢应珏身后,他们身份尊贵,跟在他们身边才最安全。 当然这样想的不止她一个,那个雪儿姑娘这般危险的时候,依旧热衷于显露自己的曼妙身姿,怯怯的躲过来时,还不忘上演一场平地摔的戏份,于是八皇子再次英雄救美,一把揽过她的小蛮腰,两人深情对视片刻,“你没事吧?” 雪儿脸红着摇头,“奴家无事,多谢八皇子出手相助。” 八皇子绅士的松开佳人腰身,“雪儿姑娘无事便好。” 秦舒虞扯扯嘴角,男人这种生物…… 第四十七章:迎客来 不过能在这种时候还能兴起别的心思,这雪儿绝对也是心思深沉之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秦舒虞想着她至多不过一个十五六的少女,搁到现代也就是个高中生,但是在古代随便往大宅院里一扔,妥妥的宅斗高手,这种人不能深交但是也不能为敌。 如意虽说有些功夫底子,碰上这么血腥的场面也感到害怕,她到是想躲到谢应珏身边,可惜那人身边已经有了秦舒虞,她只能担惊受怕的拉着自己的袖子,站在秦舒虞身后尽职的当个下人。 谢应珏与八皇子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出戏谑,八皇子挑眉,“冲你来的吧?” “他没有那么愚蠢,我现在死于他没什么好处,他要的是我身败名裂,所以这次我多半是被你连累了。” 八皇子不满他这么淡定,“你这样说就是拐着弯的骂我蠢。”有一个拎不清事的兄长,果然令人烦躁。 谢应珏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其实再往深了说,似乎也把我自己骂进去了。”他爹与皇上可是一母同胞呢。 秦舒虞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径自像个鹌鹑似的缩着身子,恨不得把自己变成空气,即使不看远处的厮杀,惨叫、刀剑划破皮肉的声音同样刺激着她的耳膜,秦舒虞紧紧闭着眼睛,心里不停的安慰自己,她在现代又不是没见过尸体,而且她还参观过肠穿肚烂,被解剖的各种尸体,这些只是还带着温度而已。 秦舒虞偷偷把手指露出一条缝隙,看他们你来我往的争斗,死状千奇百怪的躺到地上,她突然有了一种自己在看武打电视剧的感觉,对一般人来说尸体确实恐怖,但是这年头谁没看过几部恐怖片,脑子这般来回一转换,她心头的恐惧去得一干二净,不同的境遇决定了她遇见这种情况的表现。 秦舒虞自我调侃,她的心态真是好的诡异,但是她很清楚能有这种想法,无非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没有生命危险,秦舒虞看了一眼谢应珏与八皇子含笑的嘴角,他们表现的这么冷静,或许是见惯了厮杀与死亡吧。 这个落后的封建世界啊,秦舒虞不自觉的摸着自己的脖颈,她是不是该庆幸自己拥有的身份,只要远离谢应珏,她未来的生活走向肯定是种田文模式,但是跟着他……秦舒虞暗自嗟叹,要么宫闱权谋,要么江湖情仇,可这些都不是她要的。 从这些刺客突然出现时,谢应珏已经了然这些人的目的,顶多就是威慑一番,想要把他们灭口不会只派遣这么些人,感觉自己身后的衣角被人拽紧,他还以为是秦舒虞害怕,转过身子安慰道,“别怕,不会有危险的。” 秦舒虞感叹的表情巧妙的停留在脸上,僵硬的点头,“我知道。” 地上的雪已经被滚烫的血水融化,露出枯黄草叶的地面,刺客被青风他们一直逼着后退,领头那人心知再这么下去,所有人的命都会丢在这,他也不敢再逞强,心有不甘的命令道,“撤退!” 青风等人自然穷追不舍,那人手里扔出一个烟雾弹,趁众人低头闪避的功夫,转眼间已经消失在原地,谢应珏抬手阻止,“不用追了,这里毕竟是他们埋伏的地方,他们更了解此处的地形,追上去也占不到便宜。” 青风沉默着退下,青木与青禾对视一眼,“主子,接下来咱们是赶路还是继续在这安营。” “青云,吩咐下去,加强防备,多派些人在四处守着,这次他们若是再敢来,便让他们有去无回。” “属下遵命。”临走前,他关切的看了一眼躲在谢应珏身后的秦舒虞一眼。 这一夜前段虽然有些波折,但是事情没有殃及到她身上,奔波了一天,秦舒虞精神还很亢奋,身体却感觉到疲惫,老老实实去休息了。 至于其他人如何戒备森严自不必细说,次日天微明,众人稍微用过膳便继续赶路,秦舒虞再次把自己窝成一团靠在车厢里,慵懒的打着哈欠。 谢应珏在青风耳边低语了几句,放下帘子后,神色淡然的看着很是懒散的秦舒虞,“这才只是第二日,你便受不了,接下来的日子可怎么办。” 秦舒虞哈欠连天的眨着眼睛,“没关系,总会习惯的。” “如果实在困你就再接着睡吧。” “恩。”秦舒虞没什么精神的应了一声,没多久她的呼吸声变得绵长,谢应珏挪动身子,在她身旁坐下,抬起她的头放在自己腿上,右手摸着她的额头,“并未发烫,应是无碍。”他先前只当这丫头昨晚看了那种场面,心里不适,当她心中魇着,如今看她能吃能睡的模样,大概是自己太小瞧她了。 车子行驶的平缓,古人白天向来只有两餐,而青风先行一步在前面预订下客栈,他们中间未停,直至到达住处。 谢应珏大腿处有一股浅浅的湿意,他腮帮子有些不自然的鼓动一下,有些嫌弃的把秦舒虞的身子拎到一旁,抬手想把人打醒,没舍得,高抬的手轻轻放下,“喂,醒醒,到了。” “啊……到了,好累。” “你一路都在睡觉,有何劳累之处,赶紧起来,这么大个人了,竟然还流口水。” 闻言,秦舒虞原本的睡意立马消失不见,伸手摸向嘴角,果然摸到一片滑腻,那张粉白的小脸瞬间爆红,心里哀嚎,二十多的成年女性竟然还会流口水,丢死人了! “呦,还知道害羞啊,是不是又饿了?”谢应珏最喜欢看她羞怯的模样,饶有兴致的挠挠她下巴,“放心吧,只有我一个人看见,没人笑话你。” 秦舒虞干巴巴的咧着嘴笑,最后被谢应珏抱着腰站到地面,抬头看着上面迎客来三个繁体字,心里猛地松了口气,可以好好吃顿饭睡个好觉了。 “睡了一天还困?”谢应珏挑眉笑着问。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 谢应珏语气宠溺,“因为你家主子聪明绝顶。” 秦舒虞……傲娇的小屁孩!、 站在这里的他们不会想到,接下来迎接他们的是更加荒唐的惊魂夜,秦舒虞差点命丧于此,那个时候她开始感谢自己的先见之明,怀里装的全是防身的药物,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第四十八章:这一夜 青风牵着马在客栈前站着,见他们出现,眼里带着慎重,走到谢应珏跟前抱拳,“主子,这附近只有此处一家客栈,里面简陋的很,也无上房之分,您看?” 谢应珏挑眉,“总比风餐露宿的好,就这吧。” 看青风脸上透着凝重,他顿了下步子,“还有何事?” “主子,属下觉得这个地方不太对劲,小二与掌柜表面看着普通,观之总觉得有几分诡异。” 谢应珏看了一眼来时的路,嘴角勾起浅笑,“无碍,若是当真有诈,咱们避之不及,还不如迎着而上,晚上多警醒些便是。” “主子言之有理。” 谢应珏抬头细细打量了一番客栈牌匾上的字,“迎来送往,这个客栈存在的时间也不短了。” 牌匾常年风吹日晒,上面字迹斑驳,边角处看着上了年头,若是对方真的想要再次设伏,那么经营客栈的人恐怕已经换了。 谢应珏一直拉着秦舒虞的手不放,用膳时自然是陪坐在他身侧,雪儿因着是八皇子所救,算不得是仆人,与其他下属同坐又不合适,在八皇子相邀后,她故作矫情的推辞了一下,撩起裙摆施施然坐下,临了她似乎颇为隐晦的看了一眼心情抑郁的如意,至于她这番行径所谓何事,没人猜得到。 小二非常有眼色的看出他们才是这群人的老大,热情的招呼道,“几位客官,要吃些什么菜?” 谢应珏看向秦舒虞,“你想吃什么?” “我不挑食。” 然后八皇子与谢应珏对视一眼,非常自觉地忽视了雪儿,谢应珏轻声道,“随便上几样招牌菜,荤素皆有。” 小二甩了甩手里的毛巾,眼神看向周围坐满的下属,“可是每个桌的客人都是这样。” “恩。” “好嘞,您请稍等。”小二随意的抹了一下油腻的桌子,把毛巾搭在肩膀上,转身去后厨报菜去了。 八皇子装作整理衣摆,声音很是低微,“荒野之地出现一个客栈,你不觉得奇怪?” 谢应珏同样小声道,“那个小二步伐轻巧,落地无声,轻功不错。” “今晚怕是不眠之夜。” 谢应珏笑而不语。 秦舒虞掩下心中不安,从刚才那人的动作来看,的确是个小二不假,只是这荒凉之地有一个会武功的小二,到底是隐士之人不喜喧嚣朝堂,还是另有图谋就有待商榷了。 上菜的速度不慢,没等多久秦舒虞桌前已经摆上了三五样小菜,另加一碗打了鸡蛋的热汤,秦舒虞微微抽了抽鼻子,这味道闻着还挺香,就是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加料。 秦舒虞拿起筷子没动,眼睛看向谢应珏,准备看他动作行事,“不是饿了,怎么不吃?”说着给她夹了一筷子青菜,秦舒虞嘴唇蠕动片刻,终究什么都没说,乖乖吃了那根绿油油的青菜,味道说不上好吃也不难吃,比起之前没加调料的烧烤好的太多。 谢应珏与八皇子似乎确定不会有什么危险,一点一点的消灭了眼前的大半饭菜。 不是说皇子皇孙,嘴巴很挑吗,这俩人看着很好养活的样子…… 雪儿小口吃着饭,整个大厅没有一个人说话,只能听到碗碟碰撞时的轻微声音,整个气氛严肃的有些怪异,秦舒虞低头时眼风扫向其他人,见旁边青风那桌上,青云青禾吃的是之前自带的干粮,她心里暗自赞赏他们的谨慎,目光一转,看到胡太医也在大口吃饭。 她虽是学中医的,但是更擅长的是治病救人,至于饭菜里会否有毒,她辨认不出来,既然连胡太医都觉得饭菜没问题,她也无需庸人自扰了。 酒足饭饱,秦舒虞随着谢应珏一起放下筷子,另外两人也随之停箸,优雅的用绢帕擦拭干净嘴唇。 谢应珏面向雪儿,有礼道,“今晚麻烦姑娘照顾一下虞儿。” “世子言重了,虞儿乖巧的很,我很是喜欢呢。”说着伸手在她头顶摸了一下,谢应珏脸色有一瞬间的暗沉,稍纵即逝,心里则在琢磨,这个客栈诡异的很,还是把虞儿放在自己身边保护着比较好吧。 “想什么呢,还不上楼。”八皇子轻撞一下他的肩膀,谢应珏回神,无谓的摇头,“无事。”目光却意有所指的看着秦舒虞。 秦舒虞露出八颗牙齿,笑容标准。 以木板铺就的台阶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年岁太久,踩在上面咯吱咯吱作响,让人觉得力度大些它会立刻塌陷,秦舒虞走在上面有些心惊胆战。 谢应珏实在放心不下,就让虞儿在他隔壁住下,青云自请晚上为她守夜,恩……刚得的妹子,若是一不小心消失了怎么办。 “哥,你白天一直在外面骑马,吹了一天风,晚上再彻夜不眠,会生病的。” 青云面瘫的脸瞬间带了笑,妹子一句关心的话治愈了他的所有,“哥哥身体好的很,虞儿别担心,赶紧进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坐一天马车。” 秦舒虞心知自己劝服不了他,也不再多言,“你若是实在累了也去休息。” “会的。” 谢应珏看不惯他们兄妹情深,表情不善的关了门。 秦舒虞看着面前的摆设,眉梢微蹙,这里真是简陋的离谱,一张床,上面白色的纱幔已经变得暗黄,被子看着挺厚可惜只有一个,外加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不大的屋子就放了这么些东西。 雪儿表情很是嫌弃的用自己纤纤玉指挑起被子,在鼻下扇着风,嘴里不满道,“真脏,还不如在马车上休息。”不过转过头,她立马温柔的笑着,“虞儿,快上床歇着吧,外面凉。” 秦舒虞站在窗前,天色还没有完全黑透,可以看清客栈的后院,他们带来的马匹全部在马棚里吃着干草,有个带着毡帽的男子来回走动,摸着自己的胡子不住点头,他那行为看起来似乎有些不怀好意,听到雪儿的话,秦舒虞回过头笑笑,“雪儿姐姐,你先睡吧,我还不困。” 外面突然起了风,没多久又开始飘洒起雪花,秦舒虞站在窗前良久,脸蛋被冻的通红,雪儿早就耐不得寒冷,也没工夫嫌弃床被不干净,紧紧的在床头缩成一团,秦舒虞关了窗户,使劲剁了跺脚,在屋子里来回转圈取暖,她不喜欢与别人同床共枕,而且白日她一直在车上睡觉,这会也毫无睡意。 随着外面夜深,屋内的温度也开始骤降,秦舒虞拉近身上的披风,屋里的油灯光线越来越弱,然后噗的一下灭了,万籁俱寂,一切都很安静,这一夜似乎也会这么平缓的过去,秦舒虞本想着青云或许还在外面守着,去找他聊天打发些时间也好,走廊上却传来一阵轻微的动静。 第四十九章:混乱 秦舒虞的心猛地提了起来,她就知道今夜不会安然度过,有心想叫醒雪儿,又觉得她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叫醒她也没什么用处,她就附耳在门前,仔细听着动静。 然后外面又恢复沉寂,仿佛之前的响声真的只是偶然,但是秦舒虞确定自己并未听岔,接着空气中隐隐传来一股淡香,味道清雅的几乎难以辨别,也正是这般雅致,却越是引诱人更加细心的去嗅,秦舒虞立刻察觉出不妙,从怀里拿出一枚解毒的药丸,为防万一,她又掏出手绢,用茶壶的水浸湿捂住自己的口鼻,转身跑到床前晃醒雪儿。 “醒醒,出事了。” 雪儿睁开惺忪的睡眼,看清是她面色有些不善,“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做什么。” 秦舒虞白了她一眼,“你没闻到空气中有股怪异的味道。”雪儿使劲耸了耸鼻子,不耐道,“我什么都没有闻见,别打扰我歇息。”说罢,再次躺下闭上眼睛。 这个愚蠢的女人!秦舒虞恨不得把桌子上的水壶拎过来,直接浇在她头上,“喂,你先别急着睡,咱们去找世子他们……” 可惜这次任她怎么摇晃,雪儿都睡得死沉,再也没睁开眼,秦舒虞心惊胆战的摸向她颈侧,感受到下面轻微的动脉起伏,她才松口气,她还以为外面的香味真能置人于死地,不过雪儿如今叫都叫不醒,那味道应该是迷药无疑。 屋内实在简陋,连个躲藏的地方都没有,秦舒虞目光来回扫视了几圈,最后停在床底,知道面临危险可以隐藏的地方,她稍稍缓了缓神,走到窗前稍微拉开一条细缝,后院中只能隐隐看到莹白的雪花反射的光线,雪花能吸收轻微的噪音,所以周围依旧很安静。 只是既然明知这里不对劲,此时的安静自然意味着不详,她有心想告诉其他人这里的不妥之处,又担心贸然发出声音打草惊蛇,她就是一五岁小姑娘,落到成年男子手里,下场可想而知,秦舒虞曲起手指,轻轻的敲打着墙面,而后谢应珏住着的房间传来同样的三长两短声音,秦舒虞面色一喜,看来他那边也没事。 走廊上传来男子刻意压低的声音,那人声色应该是极为尖锐的,所以即便他刻意压低,依旧让人觉得刺耳膜,秦舒虞来不及做别的反应,撩起床单灵活的滚到床底。 “你这次下了多少药?成不成?!” “这些人非富即贵,跟着的下属也不是简单人,我这次用的药就算强的跟牛似的也得晕倒,放心吧。” 那人颇为不耐的打了他一下,“老子放心个屁,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若不是老子反应迅速,就被那人给捅了肠穿肚烂。” “成哥担心的是,这么大的药性,刚才那人还没晕,若不是老刘使计把人引走,还不知道会闹出多大动静。” 那个被打的人似乎颇为不服气,“功夫高手有内力护体,支撑的时间长些也很正常。” “行了行了,都这个时候了,瞎嚷嚷什么。” “先看看屋子的人是不是都没意识了。”接着便是脚踩在地板上发出的细微声。 秦舒虞趴在床底,紧张的快要不能呼吸,地上的灰尘刺激着鼻腔,她强忍着到喉咙的喷嚏,睁着一双大眼,看着一群人走到她的房间。 其中一人似乎走近检查了一下床上,语气有些不正经,“呦,这床上躺着的还是个颇有姿色的小娘皮呢。” 旁边的人跟着调笑,“长的是不错,不过老大可不在这,他没开口,你敢下嘴吗。” “嘿嘿,手上占点便宜,老大是不会介意的。” 一道略上了年纪的声音道,“别都围在这里,这次的药下的有点重,待会就要发作,这虽是个女人,但是吓疯之后还不知会做些什么。” “啧啧……老大真是厉害,不知这药是从哪得的。” “老大是番邦之人,整人的手段多的很,你小子就别想望了,安分的跟在老大后面少不了你的肉汤喝。” 他们旁若无人的交谈了几句,这些人又如来时一般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临走前似乎还关上了门。 秦舒虞小声打了个喷嚏,一点点从床底爬出来,根据刚才那几人说的话,他们用的似乎不是迷药,之所以昏迷只是前兆,接下来才会发作,只是吓疯是什么意思? 秦舒虞想不透,又不愿吸入有毒的气体,稍微给雪儿检查了一番,脉按之细小如线,起落明显,多见于阴虚,血虚,阴血亏损不能充盈脉道,或湿邪阻压脉道,体弱的女子多会出现此类症状,这也不能说明什么。 就在这时,她平缓的呼吸陡然变的凝重起来,整个人似乎想醒来,又被某些事物牵制着难以睁眼,秦舒虞轻拍了几下她的脸,“雪儿,醒醒,你现在很危险。”她一直处于挣扎状态,秦舒虞扒开她的眼睑看了看,瞳孔扩大结膜充血,接着脸色变得潮红,肢体也开始震颤伴随着轻微的运动失调,脉搏加快,血压上升…… 秦舒虞目瞪口呆,这症状怎么像是现代吸食致幻类药品造成的,难道那味道是**罂粟之类的,她心里呵呵了两声,捂着鼻子的手更紧了,古人的智慧再一次让她膜拜,在现代时,这类致幻剂还要人以针管注射或者凑在鼻子下吸食,没想到离那么远闻一下还能达到这效果。 她不确定雪儿待会会看见什么幻象,但是跟一个即将发疯的人在一起确实很危险。 秦舒虞帮雪儿掖了下被角,转身就要离开,床上的人突然睁开眼,仿若见鬼似的叫起来,“啊……鬼啊,救命!” 秦舒虞猛地退后几步,谁知雪儿反应更快,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从床上栽下来,手里握住椅子就开始朝秦舒虞的头顶砸,“打死你这个恶鬼,我不会怕你的……” 只是这么大的动静竟然没有引起他人注意。 “砰!”一声,本就不太牢靠的木椅四分五裂,秦舒虞躲过她那把椅子,却没躲开四溅的木屑,白嫩的脸蛋被划出数道血痕,雪儿看见她脸上的血,脸上惊恐更甚,死死的盯着她,“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你会死,那件事情错的是王公子,你为什么要缠着我……巧儿,你别怪我。” 秦舒虞疼的抽冷气,伸手摸了一把脸侧,满手的血,嘴里狠狠的骂了声,“真特么坑爹!” “巧儿!我错了,你原谅我,我去求我爹,让王公子娶你!” 秦舒虞不想听她继续胡言乱语,“你冷静点,这里没有什么巧儿,也没有王公子,你……” 第五十章:厮杀 “你闭嘴!你只是个卑贱的丫鬟,王公子那等人也是你能奢求的,你这个贱婢!”说着,眼神冒着凶光冲了过来,“你活着的时候我就不怕你,你死了我更不怕!” “啊!!”秦舒虞被她扑倒,双手扒着地面往后退,看看自己这小身板,她简直悲愤欲死,“救命啊……” 雪儿阴毒的看着她,“不要叫了,没人能救的了你,小贱人去死吧!” “砰!”一把椅子再次凌空飞来,秦舒虞条件反射的双手挡住脸,坚硬的木板打在皮肉上,疼痛可想而知,秦舒虞疼的五官纠结成了一团,原本还想着这些事非她本意,不想伤害她,可是对方对自己下手时可是毫不留情,秦舒虞双手颤抖的从怀里摸出一个玉瓶,不等她反应过来,她迅速拔掉瓶塞,把里面的药粉洒向对方。 里面的白色药粉接触皮肤,会让人感受到灼烧般的痛,雪儿之前也没遮挡,整张脸都飘着药粉,她立时疼的哀嚎起来,“好疼……我的脸好疼,我毁容了……” 秦舒虞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卷起袖子看着自己纤细的小胳膊上青青紫紫,她嘴里咝咝的叫着,看着滚在地上疼的直叫的雪儿,正想拉开门,就听到外面更加混乱的叫嚷声,秦舒虞一惊,难道他们都中了毒。 雪儿差点没把她打死,外面那些有些功夫的兵士,捏死她更是容易,不想横死,她还是待在房间里比较好。 “姓梁的,老子现在就让你偿命!” “嫂子,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今日你就从了我吧,哈哈……” 秦舒虞满头黑线,这些人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接着就是男人的闷哼,“你想做什么,放开我!” “我誓死也不会从你!” 秦舒虞拿出药粉敷在受伤的脸颊,手一抖差点把药瓶摔碎,所以外面现在发生的全是掉节操的事?她瞬间感觉整片天都是黑的。 “鬼啊!!杀!!” 外面声音嘈杂,伴随着打打杀杀的声音,似乎要把这间客栈给拆了,秦舒虞再次爬到床底下,刚躲好,房门猛地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面色陌生的男子杀气腾腾的冲进来,看到还在地上打滚的雪儿,他淫笑着走近,“你这贱娘们,老子不过出个远门,**竟然敢出墙,让老子带绿帽子!” “刺啦”一声,雪儿身上的衣衫直接被扯烂,男子猴急的开始解自己衣裳,“老子今天非弄死你不可。” 雪儿还在哀疼自己的脸,“你想干嘛,巧儿,我错了,你放过我……王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贱货,求饶也晚了。” “巧儿……” 两人各说各的,也不管对方前言不搭后语,那男子身上脱得只剩一条白色亵裤,寒冬腊月还能看出他脊背上的汗珠,秦舒虞蹙着眉,谁都能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她虽然不喜欢雪儿,但是让她亲眼看着一个男人强女干她,秦舒虞做不到。 抖索着从怀里摸出一个黄色的纸包,雪儿脑子不清楚,挣扎的厉害,那人虽然力气强大,一时半会也不能制服她,秦舒虞趁机从床底钻出来,小心的握着椅子腿,清了清嗓子,“放开那个……姑娘!” 男人不悦的扭过头,“哪来的小丫头……额。”下一秒,秦舒虞举着椅子劈头盖脸的砸过去,那人被打懵,她趁机把药粉撒了过去,男子瞪着眼睛,扑通一声倒地不起。 雪儿惶恐的抓着自己的衣角躲在角落里,惊慌的看着秦舒虞,“我什么都不知道,放过我……” 秦舒虞看都不看她,站在门口听着外面的动静。 敌人实在太有心机,用这种能让人产生幻觉的药物让所有人自相残杀,他们在暗处躲着坐收渔翁之利,他们所谋为何还未可知。 也不知外面现在是个什么情况,秦舒虞咬着下唇,小心的打开门,外面一道白光闪过,她只觉脸上一片温热,秦舒虞不明状况的的摸摸脸,全是黏腻的鲜血,那人看到门缝的她,提着剑走过来。 秦舒虞心脏都要被吓停,小腿短腿跑的飞快,“谢应珏,你在哪,救我!” 追杀她的那人面色狰狞,宛若修罗,似乎一点也不担心秦舒虞逃走,慢悠悠的跟在她身后,嘴里悠闲道,“尽情的跑,我在后面看着你呢。” 话音刚落,前面又出现一个男人,头发凌乱,身上伤口斑驳,嘴里一叠声的说着,“给我银子,我要去赌坊……银子……” 看到秦舒虞,他双眼红光忽闪,“这丫头一定可以卖个好价钱,够我去赌坊再杀几盘。” “哼,她是我看上的,你想截胡。” “那又如何。” “那就问问我手中的剑同不同意。” 然后俩人直接舍了秦舒虞,缠斗在一起,下手毫不留情,地板上星星点点全是血,秦舒虞转身跑开,拐角处两人也在进行殊死搏斗,她没敢近前,就算她是成年灵魂,现在也快被眼前的场景逼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虞儿!”拐角那人转过头,刚好看到脸色迷茫的秦舒虞。 “谢应珏……” 秦舒虞刚弯起嘴角,就见谢应珏惊恐的看着她,“小心!” 然后她的身体直接被人拎起来,在空中被耍弄着玩的转了两圈,秦舒虞失控的大叫,“放开我!” “哈哈……好啊,老子这就放开你!” 砰的一声,秦舒虞被他狠狠的扔到柱子上,强烈的撞击下,她胸口一疼,嘴里溢出血来。 谢应珏心中惊怒,长剑更加凌厉,身边两人立时脖颈喷射出滚烫的热血,脸上还带着狂妄的大笑,双眼大睁着死不瞑目。 “你怎么样?”谢应珏小心的扶起秦舒虞,看清她脸上都是血,双手颤抖着不知该怎么办。 秦舒虞咳嗽出一口血沫,“我没事,穿的厚……” 听到她这句话,谢应珏甚至有些哭笑不得,只是她嘴里的血刺痛了谢应珏的心,“别说话了,我带你去找胡太医。” 走廊上到处都是血腥味,断肢残臂横尸一地,秦舒虞眼前有些模糊,她心知自己受了内伤,只是眼前还有危险,她不敢晕过去。 “你们通通都要死,都去死吧!”不管往哪走,都是无休止的厮杀。 第五十一章:包围 谢应珏面色冷峻,他本以为他们已经足够警惕,没想到还是被人暗算,直到此时,他甚至不知道敌人是谁,真是一个笑话。 嘴角讽刺的弧度还未落下,又一个杀红眼的人盯上他们,谢应珏轻轻将她放下,柔声道,“在这待一会,我马上回来。” “恩。”秦舒虞看着他不高的身躯,仿佛蕴含着无限的能量,黑发无风自动,长剑划在地上留下一片火花,那人大概是八皇子手下的随从,谢应珏轻而易举的把人给杀了。 只是人倒霉起来大概喝凉水都会塞牙,因为她发现自己又被人举起来了…… “该死!”不等谢应珏出手相救,那人站在栏杆处,直接把秦舒虞扔向楼下。 秦舒虞心里无声的哀叹,她还没有活够,这条命得来容易,失去似乎更为简单。 耳边是谢应珏惊慌失措的惊叫,“不要!” 秦舒虞闭上眼静等着死亡,然后隐约中她似乎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八皇子看着她满是鲜血的小脸,语气很是无奈,“睁开眼吧,你安全了。” 谢应珏从楼上飞落,一把揽过秦舒虞的身子,紧紧的抱在怀里,“没事了,没事了……” 秦舒虞有些迷瞪,睁开眼就看到八皇子充满歉意的看着她,“安心睡一觉吧,等你醒来一切就都尘埃落定。” 秦舒虞听话的闭上眼,本就疲惫的心神很快就沉入无边的黑暗。 谢应珏眸光冷冽的看着楼上那群人,把秦舒虞交给青雨,“好好照顾她。” “是,主子。” “青云呢?” “正在追杀布置此局的人。” 八皇子轻轻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死的都是该死之人,不必介怀。” 谢应珏微勾嘴角,脸上笑意云淡风轻,“我们还要感谢那些人,不是吗,只是伤害虞儿的事不能这么轻易揭过。” 观其表情,似乎之前那个失控的不是他一般,没了那狠戾的模样,勾唇浅笑,他依旧还是那个风华霁月的贵公子。 八皇子与谢应珏对视一眼,笑意如出一辙。 就在上面那群人还在混战时,青云手里提着一个身着灰衣的男人,面色冷硬的走进来,看到全身是血的秦舒虞,他面上闪过一道杀气,迎上谢应珏,将人随手丢在地上,“那些散发奇怪味道的膏体就是这人点燃的。” “属下已经取了稍许让胡太医检查。”青云说罢,已经走到青雨身边,“她怎么样?” 青雨实话实说,“受了些伤,具体是怎么回事还要检查过才知道。” “把人给我吧。”青云心疼的看着秦舒虞苍白的小脸,青雨试探的看向谢应珏,揽在她腰部的手一点也没松,他们几人早就从主子那知道这丫头成了青云的妹妹,若是早知主子想给她安一个身份,青雨绝不会落于人后。 谢应珏面色随意,目光看着楼上还在混战的数人,“想办法让他们停下。”注意力似乎并未放在秦舒虞身上。 胡太医手里拿着一个轻烟袅袅的香炉,看他们视线聚集于此,方才解释道,“这里面燃的是葛藤花和甘草混合晒干的粉末,本来应该是煎水服之,如今他们癫疯至此,也无需讲究了。” 入住时他们已经确定此地有危险,晚上自然不会毫无防备,进到房间之前,胡太医已经把平时研制的解毒药剂给他们服用过,八皇子早知他此番带来的护卫中有些人,身在曹营心在汉,如今刚好可以趁这个机会把那些人剔除,看他们自相残杀也别有一番趣味。 视线在秦舒虞脸上稍停了片刻,本以为让青云在外面守着,她便不会出事,没想到敌人使计将其引走,这才让旁人有了可乘之机,只是阿珏对她的担心似乎有些过了…… 八皇子心中翻腾,面上不显分毫,手指轻轻拨动着轻烟,“那些迷药是怎么回事?” 胡太医神色凝重的摸着胡须,看着那些稍微恢复了些许神智之人,“取草乌、川乌、醉仙桃花、闹羊花各两钱,在阳光下晒干研磨成粉,燃之有异香,闻烟即睡,里面又加了西域之人善用的曼陀罗花,能令人产生幻觉,由此失去神智作出一些不可预料的行为。” 八皇子了然的点头,“那些躲在暗处的人大概以为我们全部着了道,不久定会现身。” “这计策到是高明。”谢应珏抬脚踢了下地上处于昏迷的人,“先将这人绑了,敢算计我们,怎么也该留下点什么。” 胡太医坐在桌前,拿着青云取下的药膏,仔细的打量着,心里还有几分不解之处,这东西主要的成分他都能猜出来,只是其中一味药他怎么也琢磨不透,也不知那些人醒来后会否有一些后遗症,这世上医道高手众多,他虽见多识广,却也不是什么都知道,就像虞儿之前提的那些方子,有些他竟是闻所未闻,唉,只能说学无止境啊…… 八皇子眼中闪着晦涩的光,“胡太医,这些药你可会制?”若是能将此物用来克制对手,定能杀人于无形。 “这……”胡太医抬头,看出八皇子眼神中暗藏的意思,他无奈的摇头,“我虽知一二,却不敢说能制造出来,您若真想加以利用,不如与那些人好好打个商量。” 谢应珏撇了他一眼,手指摩挲着腰间的玉佩,“若是这样,你可以想办法收服那些人。” “话虽如此,这事一时半会恐怕……” “不用着急,咱们的时间还有很多。” 八皇子低眸浅笑,“说的也是,有些人或许并不希望我过早回京城,赈灾之事我虽没出大力,但终究也是在父皇那里过了眼,他们心里不舒坦很正常。” 地上的人**一声睁开了眼,目力所及全是他以为本该死绝的人,他有些惊慌失措的蜷缩着身子,“你们……怎么在这里?” 谢应珏冷嗤了一声,“看到我们没死,很惊讶?” “难道你们早就知道,不可能,老大的药从来就没有失效过,除非你们有解药。”那人虽说一开始似乎很害怕,后来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又变得镇定起来。 八皇子不耐烦的说道,“别管我们是怎么回事,让你们这管事的出来,我的属下死了这么人,这个账我们得好好清算一番。” 男子不屑的哼了一声,讽刺道,“你们既然没有中毒,不赶紧离开,竟然还敢留在这里。” 谢应珏听懂他话语中的潜台词,笑道,“你不是以为你那些兄弟们会来救你吧?” 男子面色黑沉了片刻,“就算我死在这里,你们也得给我陪葬,老子不亏。” 青风嗖的一下站到谢应珏身边,语气低沉,“主子,咱们好像被包围了。” 第五十二章:一场闹剧 那人大概有点功夫,听到青风说的话后,立马张狂的大叫起来,“哈哈……果然如此,你们就等着跟老子一块死吧。” 谢应珏脚上使力,狠狠的一脚踹在他胸口,男子痛苦的捂着心口,躺倒在地,嘴上说不出话来,“他们有多少人?” 青风凝神仔细听了一会,“二十人左右,其中两人功夫与我和青云他们不相上下,剩下那些都是乌合之众。” 暗夜下一道节奏缓慢的笛声从漆黑的夜色中幽幽传来,楼上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人突然又开始癫狂,嘴里嚷嚷着杀无赦,他们之前早就因为混战把自己搞的筋疲力竭,如今再次被控制,似乎已经超越身体极限,七窍慢慢渗出血丝,胳膊举剑的动作也有些迟缓,只是被笛声控制的人已经成了傀儡,早就感受不到生理上的痛苦,即便疲累,依旧执起手中刀剑厮杀起来。 胡太医不知惊喜还是担忧,猛地推开客栈的门,遥遥看着发出笛声的地方,“是那味药!这些人已经被控制!” 青风等人已经自发的围成圈,保护着世子与八皇子,警惕的看着躲在暗处的人,寒夜漫漫,笛声忽高忽低,听在耳中,众人都觉得脑子有些晕,眼中的景物也好似在转动一般,胡太医慌忙又在香炉中加了些草药,众人眼中这才清明了几分。 “捂住耳朵,笛音有问题。”谢应珏冷声道,以内力暂时封了五官。 不过片刻,笛声由远及近,里面传来的杀伐之气越发浓重,刀剑铿锵声不断,伴随着几声惨叫,楼上的人终于耗尽气血而亡。 “不错,竟然还有这么多人活着。”月色中,一个通身漆黑的男子自暗夜中现出身形,随着他的出现,另一个角落也走出一群人。 地上被捉来的男子求助的看着那群人,嘴里唤道,“老大,快救我!” 手里拿着长笛的男子闻言抬眸,左脸上一朵暗红色曼陀罗在夜间妖娆绽放,看着对面当先之人,“老大?你逃了之后竟是与这些下作之人呆在一处,啧啧,真是越活越废物了。” 那人目光中全是不可置信,大喊了一声,“尊使!” “既已逃离,便不再是南疆之人,何必这般唤我……难道奢望我会手软不成。” 谢应珏与八皇子对视一眼,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又是谁,对方认识,是敌还是友,这一夜还真是热闹。 男子嘴唇蠕动片刻,脚下微微撇开,大有一言不合便逃之夭夭的架势,执笛人对他的动作不放在眼里,目光看向谢应珏等人的方向,“阁下可是梁国皇室中人?” 八皇子拱手一礼,“正是,不知尊下如何称呼?” 那人凝眉,“蓼萨。”冷冷吐出这两个字,他脸上的笑毫无暖意,“南疆一向与梁国交好,先前如有冒犯之处还请勿怪,这人是南疆逃奴,待我清理门户之后再与诸位细谈。” 这人功夫深不可测,八皇子自然不愿与之无敌,与众人退的远远的,看着眼前这出闹剧。 “我不是逃奴,当初你说过只要替你杀了……” 蓼萨打断他的话,面无表情道,“我说你是,你便是。” 那个身高七尺的壮汉,听到这话,脸上的恐惧难以言表,也不管他的属下,施展轻功就跑,蓼萨嗤了一声,“真是愚蠢,自己选择了这么痛苦的死法。”也不知他做了什么,跑出数米远的男子猛地从高处掉落,在地上疼的打滚,捂着肚子痛呼,“你骗我……你根本没有帮我取出来。” “这就是逃奴的下场,你早该明了的。” “哈哈……我这么不值一提的小人物……竟劳得尊使大人亲自出手……还真是……” 蓼萨长笛在他脸上戳了一下,“你只是顺便罢了。”语气中的随意无端让人气闷。 “咳咳……”那人咳出一口血,脸色憋得通红,然后气没通上来,直接张着嘴断了气,而他胸腹之处似乎有东西在蠕动。 胡太医摸着胡子的手有些颤抖,“是蛊。” 一条白色透明的虫子从他肚子里钻出来,蓼萨拿出一个散发寒凉之气的玉盒将其放入其中,收到怀里,冲八皇子点头,“让诸位见笑了。” 其他几人看见老大肚子里爬出一条虫,双腿早就吓软,面面相觑不敢乱动。 蓼萨抬高手中的长笛,直指对面那群人,“自己滚还是让我动手?” 众人还以为自己听错,不可置信的愣在原地,蓼萨有些烦恼的抓着自己的长发,“看来只能麻烦些了。” 这句话仿佛是赦免令,众人连滚带爬拥挤着跑远,而被谢应珏踹了一脚行动不便的灰衣男子,胸中抑郁,又吐出一口血,目光凄切的看着众人迅速消失的背影,终于绝望的瘫软了身子。 青木啧啧赞叹两声,走到他跟前,语气很是欠扁,“怎么不张狂了,不让我们所有人给你陪葬了。” “你们……噗……”他嘴里的血沫直直的全部喷到青木脸上,星星点点的红斑仿佛一个杀人狂在虐尸现场,青木脸皮立马黑了,愤怒的抓住他的领子,谢应珏轻咳了一声,“青木,不得放肆。” 青木用袖子狠狠的在脸上抹了一把,洁白的长袖瞬间染上红色的污浊,那人也没落上好,三番两次的吐出心头血,这条命也留不长。 “房内污迹实在碍眼,尊使若不介意,可愿与谢某一起在院中漫步闲谈。” “乐意之极,请。” 八皇子虽说还是个尚未长成的少年,个子低了对方一头,气势上却丝毫不弱,两人并肩在院中细细交谈着。 胡太医还在对着烛火研究手中的药膏,那一味药到底是什么,南疆之人到底是如何以笛音控制那些人,为何所有人看到的幻象都不同。 谢应珏纤长的指尖轻点在桌面,“等离开这里,你再细究药膏的神秘之处,去看看虞儿的伤如何了。” 胡太医被他打断,这才恍然的抬头,看向昏睡的秦舒虞,“老夫差点把这个丫头忘了,来来来,赶紧让我看看。” “楼上所有房间全部都染了血,虞儿……” 青云循着她的轮廓摸过,“原本住在客栈中的人自然有别的住处,去后院看看吧。”说罢,不等青雨行动,他已经躬身将人从青雨怀里夺过来。 “喂,你!” 谢应珏那双漆黑的眸子显出几分疑惑,“青云好像真的把那丫头当做妹妹了,你们觉得这样好吗?” 第五十三章:后续 青木与青禾对视一眼,无声道,有什么不好?之前的青云虽说与他们在一起并无异常,但是他经常会看着冰冷的空气,一个人陷入自己的世界难以自拔,只有在执行主子的命令时才会稍微显露喜怒哀乐,而自从认下虞儿那个妹子,他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不少,更何况让虞儿有这个身份,也是主子的命令,怎么这会问出这么个问题来。 谢应珏似乎也觉出自己近来的行径不合常理,见青木他们互相对视着,不敢在他面前交流,谢应珏转身走了,“虞儿若是醒来便去外面寻我。” 青风自然的跟在他身后,谢应珏挑眉,“不必跟着我,我就在附近。” 青风躬身,“是,主子。”只是在谢应珏走出房门后,他就像一道影子般消失在众人面前,不动声色的遥遥跟在谢应珏身后,主子的安危高于一切,就算违抗命令,他也会记住自己的职责。 胡太医一手捻着胡子,另一只手正在给秦舒虞诊脉,见他神色慎重的不停点头,青云青雨心里仿佛有个小人在乱抓,“虞儿的伤到底严重与否,你到是说句话啊。” 胡太医收回手,在她胸口处摸了一圈,语气有些说不出的好笑,“本来以她这个小身板,遭受强烈的撞击,身体会受严重的内伤,但是这丫头福大命大,穿的厚不说,这怀里也不知塞了些什么,力道被卸去大半,她之所以昏迷只是有些惊着了,养两天就好。” 青云这才松口气,“这次的事情怪我,明知对方是调虎离山,我却……” 青雨安抚的拍着他的肩膀,“别多想了,谁都不想看到这丫头受伤,既然她无事,你也不必再自责,以后多注意些便是。” 一晚上发生太多的事,众人虽说精神疲惫,也没心思继续安歇,活着的士兵都是八皇子信得过之人,众人趁着夜色,将楼上的尸体搬下来埋葬,安静的坐在大堂中闭目养神。 青木目光嫌弃的看着自己的衣角,斜了一眼还在冰冷地面躺着的灰衣人,“不可饶恕!” 青禾切了一声,“收起你那副哀怨的模样,若不是你上前挑衅,这人怎么也吐不到你身上。” “……我当时就该一把把你拉过来挡在我身前。”青木撇着嘴,不再关注自己的袖子,视线在大堂中在座之人扫视一圈,有些奇怪道,“我怎么觉着好像少了两个人。” 青禾不知从哪扒拉出一碟花生米,用手捏着吃的正得劲,听到他的话也没在意,“青云青雨在照顾虞儿,少了谁?”说完这句话,他抬起头,眉梢微微挑了挑,“好像确实少了两个人。” 青木顿了一下,“是如意和那位雪儿姑娘。” “刚才搬尸体的时候没见她们两个,或许是收拾的太潦草,忽略了某个角落,再去楼上看看。”两人这般想着,也没走楼梯,直接飞到二楼走廊,青禾手里还端着那碟花生米,地上的鲜血也没清扫,因着天气寒冷,血腥味并不刺鼻,只是窗户栅栏间到处都有溅上的红色印记,也不知青禾哪来那么好的心情,嘴里嘎嘣嘎嘣的发出脆响。 这里房间简陋的很,一眼便能看清全景,两人寻了几间屋子没发现有遗漏之处,“咦?这里看着比别处干净不少,好像是虞儿之前住下的地方。”青禾依靠着旁边的柱子,顺口说了一句,“那雪儿姑娘大概也在这里。” 青木随手推开门,眼睛撇到里面的瞬间,他又动作灵敏的挑退了出来,跟在他身后的青禾直接撞在他后背,踉跄了一下,花生米撒落一地,“你搞什么!里面有鬼不成!”青禾心疼的看着地上的吃食,很是不悦的瞪着青木。 之前那些士兵中了迷药,产生幻觉之后企图非礼雪儿,她那衣裳被扯烂后,白嫩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没人帮她穿上,这会还处于半裸状态,青木心里早就有心悦之人,当然不想看到别的女人衣裳不整的模样,青雨本就不是很待见他,英雄救美的事还是交给青禾吧。 青木难得和颜悦色的拱手,“对不住,里面的场面实在太血腥,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你自己看着收拾吧,我去别的房间看看。”说罢,不等青禾答应,他已经叹息着走开,那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到真像是在惋惜里面的惨烈。 青禾不疑有他,把碟子随手放置一边,推门而入,只是他双腿刚迈进去,青木立马凑了过来,手里捏着一粒花生打在雪儿冻的发紫的手臂上,她猛地一个哆嗦,睁开眼就看到一个男人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她只觉身下冰凉,暗自困惑自己为何会躺在地上,抬手间才发现自己衣衫裸露,与惊呆在原地的青禾对视一眼后,下一秒便是惊天动地的喊叫,“啊!!你想做什么,赶紧滚出去!” 青木嘴角微勾,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还避嫌的背过身子,“哎,青禾,姑娘家的贞洁最是重要,你此番行径虽说是为了救人,却是孟浪了。” 他站的地方很是巧妙,青禾便是想退出去都来不及,因为随着雪儿的喊叫,刚刚与蓼萨告别的八皇子刚好听到,也上了楼,那些士兵跟在身后,众人浩浩汤汤的走上来,青禾就这么被堵在房间里了。 “青木,你小子敢算计我!”青木恶狠狠的握住他的胳膊,手下使力想要将人推开。 “怎么回事?”八皇子见他们堵在门口不动,疑惑的问道。 雪儿那一声喊叫之后,就开始后悔,虽说被看光了身子,但是她若死不承认,这两人也别想借此占什么便宜,但是把其他人都招过来,岂不是坐实了自己被占便宜的事实,雪儿暗自烦恼,听到八皇子的声音,她心中闪过无数个年头,最后狠狠的掐自己一把,装作受惊过度晕倒了。 “八皇子……”青木迅速推开,一个转身挡在八皇子身后,不让士兵的视线看到雪儿,“还请您屏退众人。” 八皇子一眼看到屋内狼狈躺在地上的雪儿,心中了然,随意挥手让众人退下后,他才说道,“去将青雨叫过来,女人家的事还是她们来解决比较好。”目光调侃的看向青禾,“是你发现她躺在此处的?” 青禾立即摆手,“八皇子误会了,青木首先看清里面的场景,才告知属下的,您若是想点鸳鸯谱,可别找错人。” 八皇子随之看向青木,他到是聪明,也不否认,只是无奈的耸肩,“事情到底如何,八皇子您应该知晓,属下也无需多言。” “是啊,青禾,你若真的喜欢雪儿,本皇子也不介意做一回红娘。”人都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上来的时候就看到青禾站在房内,而青木却在他身后,事情真相一目了然。 青禾心里憋了口气,只是当着八皇子的面,又不敢过于放肆,只是用杀人的目光看着青木,深深的呼了口气,“属下一时眼盲,屋中发生何事一概不知,还请八皇子明辨。” “行了,我知道你们对美人不感兴趣,更何况……”八皇子看了一眼躺在那的雪儿,你们纵使想负责,对方大概也不乐意吧。 “八皇子,唤属下来所谓何事?”青雨原本正忧心虞儿的身体,就听闻八皇子的传召。 “你自己进去看吧。”而后,青禾关上门,众人施施然下了楼。 第五十四章:雪落 青禾手指骨节咔咔作响,“你小子敢阴我,咱们走着瞧。” 青木很有眼色的凑过来,哥俩好的的搂住青禾,“别这样嘛,我刚才就是跟你开个玩笑,那女人怎么配得上你,这客栈里说不定哪里还埋着好酒,咱们去打个牙祭。”青木也担心把对方惹急,到时候他若暗地里给自己下绊子可就麻烦了。 青禾脸色稍霁,似乎并未将青木之前所为放在心上,只是那双握紧的手似乎并没有放开的意思,“以后若是再算计我,我可就不客气了。” 青木打着哈哈,“不会的,这种事玩一次就够了。” “我不愿负责,雪儿姑娘若是贞洁烈妇,岂不是要以死明志,你做事也太莽撞了。” 青木不屑的哼了一声,“虽说并未与她多打交道,只是那女人看八皇子的眼神就像看一块红烧肉,别说我们,指不定连咱们主子人家都看不上眼。” 青禾不置可否,那种女人心思忒是浅薄,长得再美他也消受不起。 靠近拐角被人忽略的角落,低矮的木床下爬出一个小小的身影,她一点点从里面钻出来,身上掉落的灰尘让她看起来格外狼狈,只是一双眼睛却亮的惊人,赫然是被人忽视的如意,“咳咳……”随意怕打着身上的尘土,如意面色平静的看着楼下安稳坐着的众人,心里讽刺的想着,竟是没有人在乎她的存在吗……总有一天她会让所有人瞩目,真希望那一天快点到来啊……如意心中扭曲,脸上的笑越发温柔。 不动声色的在桌前坐下,如意在众人面前表现的很是乖巧,便是有人问起,她也只说自己听到动静吓得躲到了床底,后续发生了什么,她表示一概不知。 虽说没有在客栈中找到酒,后厨那里却还剩下不少做好的饭食,青木与青禾也没惊动别人,两人摆了个方桌,在旁边生好火,吃起夜宵来。 “呜呜……”两人正吃得开怀,耳边传来几声微弱的动静。 青木放下手中的筷子,“外面好像有什么声音,你听见没有?” “恩,听起来好像是……” 两人对视一眼,而后异口同声道,“小白!” 饭也不吃了,两人忙不迭的往马棚跑,撩开帘子,赫然是可怜的小白,正痛苦的哼唧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写满了委屈,“这小家伙一天没吃东西了,估计是饿坏了,你去将咱们刚才吃的东西端过来。” 青木心知自己之前做的不厚道,这会也没反驳,只是接下来很快他就体会到了什么叫兄弟!什么叫一笑恩恩仇! 青禾进到马车中,鼻间敏锐的嗅到一股难闻的骚味,他顿了一下,眨了眨眼睛,仔细看了眼小白卧着的地方,下方垫着的暗红色花纹一片晦暗痕迹,青禾啧啧了两声,小白两只前腿受了伤,生活不能自理也很正常,他到也没嫌弃,正想抱起它挪到别的地方,脑中赫然闪过青木算计自己的事情。 出来混总要还的,青禾捏着小白的爪子晃了晃,“你再忍会,会有人帮你的。” 青木端着一叠酱牛肉走来,嘴里问道,“小白受了伤,吃这些荤腥也不知是好是坏。” 青禾面上极其自然,“若不是主子将其带回,它在林中捕猎吃的全是生肉,哪里有什么忌讳的,你把它抱下来,咱们顺便去看看虞儿那丫头的伤势如何。” 青木恩了一声,避开它受伤的前腿,圈着小白的身子抱起来,然后下一瞬间,他身子僵硬的站在原地,一只腿已经站在地面,另一只腿抬高撑在马车上,怒气冲冲的吼道,“青禾!!!” 青禾浅笑,“叫我做什么,哎,你当心点,小白还是个伤员,你若是抱不稳摔了它,虞儿一定不会放过你。” 青木鼻息间全是尿骚味,抱着小白的手收紧又放松,他仰天哀嚎,“我到底做了什么孽!!” “多大点事值当你鬼吼鬼叫,我去烧些热水,咱们把小白捯饬干净再抱给虞儿。” 青木看着青禾悠然自在的背影,心里恨得咬手绢,他就知道这小子的心眼小的很,说好的不计较,全都是骗人的,唔……手下黏腻腻的感觉,这酸爽…… 后厨屋内,两个大男人费劲千辛万苦总算把小白打理的可以见人,青木顺便贡献了自己的披风给小白擦拭干净毛发。 本该是惊心动魄的一晚,蓼萨的突然出现让这一切变得异常可笑,那个打算着坐收渔翁之利的人大概不会想到自己那么快成了亡魂,一场突如其来的算计因为有了某些不可抗力的误差,竟是全盘皆输。 次日天空微亮,谢应珏等人已经整理好行装准备出发,天空又开始飘洒起雪花,纷纷扬扬的落到地面,掩盖着经历过厮杀而染上荒凉落寞的客栈。 秦舒虞夜里醒来过一次,娇小的身子到底有些虚弱,这会她还躺在垫了无数毯子的马车里,昏昏欲睡着。 青风套好马鞍,随着谢应珏的视线看向地面上的尸体,“主子?” 附近荒无人烟,这处客栈本该是过往行人歇息安眠的地方,却因为某些人一己私欲成了一处杀人夺财的风水宝地,昨晚那些人蓼萨并未下杀手,虽说他们已不见踪影,但是谁也不确定,他们会否再次重拾旧业,想起客栈里面的凌乱与血腥,谢应珏揉着太阳穴,“将这里烧了吧。” 雪下的越发大了,吹起的风霜打在人脸上生疼,前路也显得更加渺茫起来。 遗留在身后的二层小楼被漫天大火包围,就算是鹅毛般的大雪也灭不了此处的火焰,水与火的对峙,留下的是一地狼藉以及黑灰遍地,再多的罪恶在纯白的雪花下终究归于沉寂,世界再次变的纯洁,所有的脏脏永远掩埋在最深处,没有人探寻,它便只能随着时间的长河消逝。 ……………… “渴……”秦舒虞喉咙干涩疼的厉害,她身子一直觉得疲倦,睡的越久浑身越发无力,谢应珏已经自发的端着一杯水,小心的给她润着干裂的嘴唇,“慢点喝,别呛着了。” 秦舒虞仿佛刚经历过沙漠探险,疯狂汲取着嘴边的甘露,好一会感觉人不再疲累,她终于睁开眼睛,迎着谢应珏关切的眼神,声音宛如呢喃,“又在做梦了……”说罢又迷迷糊糊的闭上眼睛。 “唔……好疼。”秦舒虞眼皮刚耷拉下,谢应珏弹指在她额头狠狠敲了一下,“再睡都快成猪了。” “我这不是受伤了吗,当然要好好歇着,打的疼死了……”秦舒虞揉着额角,谢应珏放下杯子无奈的叹气,拿开她的手果然发现她白嫩的皮肤显出一个红色的印记,“别嚷嚷了,我给你揉揉。” 第五十五章:暖暖 谢应珏脸上神色虽不好,只手上的力道却是极为舒适,刚被打了一下恢复些精神的秦舒虞再次昏昏欲睡,谢应珏摸着手下鼓起的小小肉包,没敢再使力,只是她这懒洋洋的模样,他又实在看不下去,双手抱着她的肩膀狠狠的摇晃起来,“不要睡了,你给我清醒点!” 秦舒虞被摇的头昏脑涨,无力的求饶,“别晃了,我不睡了,唔……你再晃我就要吐了。”谢应珏收手后,她的小身子还在不受控制的摆动,一双眼几乎要具象出蚊香圈。 谢应珏自得的露出浅笑,“早知这样能让你清醒,我早就不客气了。”那双幽深的眸子有恶作剧得逞的喜悦,秦舒虞随之笑了,很多时候她不仅会忘记自己的身份,同样会忘了对方也只是一个还未长大的少年,他心中再有城府,偶尔还会显露孩子气的一面。 谢应珏眉飞色舞的模样让秦舒虞觉得有些手痒,或许常人口中说的反差萌是有道理的,他平时表现的太成熟,偶尔的笑意也是流与表面,突然咧嘴笑起来的模样实在太萌,更何况他长的本就精致,笑起来五官鲜活像个仙童。 秦舒虞感觉自己此时就像个怪阿姨,恨不得抱着他的头啃两口,手指不停的抖抖索索,她用为数不多的理智压制下自己的怪异心思,谢应珏见她双眼痴呆,小嘴微张傻乎乎的模样,心里有了逗弄她的心思。 “是不是觉得本世子实在太好看,看傻了。”双手捏着她肉呼呼的脸蛋,使劲的向两边扯,看她表情扭曲的模样,他哈哈大笑,“你这丫头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两人玩闹的时候距离近的很,秦舒虞不满的打掉他的手,“疼……”小身子向后躲。 谢应珏却像是找到了乐趣,这边摸摸,那边碰碰,就是不舍得放开她,两人打闹的声音传到外面,青风等人嘴角都不自觉的勾出轻松的弧度。 秦舒虞嘴里好似塞了东西,模糊不清的嘟囔,“被扑我……” “就碰你,你怎么着。”秦舒虞心道,这厮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幼稚,她一个猛子扑了过去,谢应珏一时不察,被她扑个满怀,后背狠狠的撞在车厢,好大一声响,外面的众人也跟着一个哆嗦。 谢应珏疼的五官拧在一起,秦舒虞找到了反击的机会,双腿骑坐在他腰间,小手不甘心的蹂躏着他的俊脸,“我要报仇了,嘿嘿。”正太的脸摸着就是舒服啊。 “你这丫头……”谢应珏虽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力气却比她大得多,脸侧刚被摸了一下就制住了她双手,“呦,敢在主子面前这般放肆,谁给你的胆子!” 秦舒虞咬着唇,委委屈屈的小模样看的谢应珏心下一软,只是不等他动作,秦舒虞身子前倾,红艳艳的小嘴啪叽一声亲在他脸上,谢应珏身体瞬间僵硬。 双手微抬,愣在半空,秦舒虞趁他不动,口水糊了他一脸,“你……”谢应珏条件反射的扭头,于是两片娇嫩的唇直接贴在一起,两双黑亮亮的眼珠子对视在一起。 秦舒虞额了一声,唇瓣接触的地方温热柔软,然后她呆滞的双眼猛地睁大,谢应珏也像是触了电一般猛地退开,两人动作一致的抬手摸着自己嘴唇。 秦舒虞粗短的手指指着谢应珏,他刚才做了什么,“那那那……” 谢应珏疏离的眉眼染上几分嫣然的红色,白皙如玉的耳垂同样红彤彤的,他恼羞成怒的扭过身子,“那什么,不就是舔了你一下!” 秦舒虞本来也觉得不好意思,只是对方这么害羞,她反而淡定了,综合各种情况比较,被占便宜的的确是谢应珏,所以她干嘛要脸红,只是想起刚才某人嫩软的舌尖突然在她唇瓣上舔过,她确实感觉怪怪的,“你脸红什么?” 谢应珏口齿不清,“马车中闷的慌……我热……”说罢,撩开帘子跳出去。 外面几人看到谢应珏脸色酡红,像个被调戏的小姑娘,面面相觑,他们都有功夫,里面的动静自然听的一清二楚,只是每句话分开他们都知道是什么意思,组合在一起就有些奇怪了。 谢应珏走到青雨身边,语气还有些别扭,“咳咳……你去里面陪她,我想吹吹风。” 青雨闻言翻身下马,将马鞍递给谢应珏,躬身去了马车里。 青木从未见过主子脸上这么红,好奇的驱马赶了过去,“主子,您身体可有不适。” 谢应珏不满的瞥了他一眼,“你很闲?”眉峰挑高,纵使他容色绝艳,青木依旧很有眼色退开,他又在找死了,主子如何关他何事。 真软……好像还甜丝丝的,谢应珏想起当时的触感,表情有些荡漾,缓过神想起对方只是个五岁的小姑娘,他深以为自己是个变态,觊觎一个孩子什么的……不管怎么样也该等她长大再……谢应珏羞恼的打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虞儿太可爱了,一切都是那张小脸惹的祸,就是这样。 心里安慰自己半晌,谢应珏脸上的红晕逐渐褪去。 八皇子听到外面的动静,从帘子空隙间觑了一眼,见到谢应珏不同寻常的模样,高深莫测的笑笑。 除去赶路太累必要的歇息以及用膳,他们从未停过行程,用了将近半个月终于回到京都,动物的伤势复原快的很,小白那双受伤的腿在秦舒虞精心照料下已经可以直立行走,只要它不太欢腾,便不会有影响。 他们回京的事并未通知旁人,众人行在路上没有引起任何轰动,直至在通往宫城的街道上分道扬镳。 谢应珏看了一眼王府的大门,吩咐停下马车,“虞儿,你们从侧门过,等安顿好我再去寻你,青雨,好好护着她。” “属下遵命。”秦舒虞下马车时看了一眼远处依稀可见的石狮子,拉着青雨的手乖顺的上了另一辆普通的马车。 如意看到她上来,像一个普通的丫鬟般恭敬的搭着她的胳膊扶着她在一旁坐下,秦舒虞微微侧目,反常即有妖,她不会忽视任何可能会出现的危险。 马车哒哒的拐到偏僻的巷子停下,秦舒虞走在青雨身后,双眼不动声色的打量王府内的景致,大致一看便知王府奢华,建筑布局规整一步一行皆是风景,亭阁楼榭玲珑精致,因是冬日,雪花覆盖下的假山显出各种形态,全景是山字形假山环抱、东南西面均堆土累石为山,中路以房山石堆砌洞壑,手法颇高,想必若是站在最高点便能居高临下,纵观全园景色。 道路两旁栽种着常青树,远处的院落屋顶采用的全是琉璃瓦,威严气派,旁边架子上藤蔓青翠,寒冬下长势甚好。 她边走边打量,前面显出一道石墙,就在秦舒虞以为前面没路的时候,旁边却出现一个拱形石门,若是无人带路,秦舒虞早就迷失在这曲折环绕的小径,以往她只能去古迹参观景致,如今身处古人所造场所,她心里唯有惊叹。作者:写完这章,我真想直接来个十年后,让男女主好好交流一番感情,偶尔的温情小暧昧写起来超有感觉,我家虞儿与阿珏都是萌萌哒^^ 第五十六章:对峙 现代古建筑保存的再好,也没有那么厚重的历史韵味,就在她双腿走的酸胀时,青雨终于停在一个红门小院。 “不远处是主子常住的院落,这里主子很少来,当然王府其他人更是鲜少涉足,你便先住在这里。”秦舒虞点头,她身份尴尬,确实不适宜让太多人知晓,“青雨姐姐,你跟我住在一起吗。” “当然了,你现在还小,只有如意一个丫鬟不方便,我做你的丫鬟你开心吗?”青雨是真的把秦舒虞当做一个孩子来哄,便是自贬身份,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另一位当事人显然心情不畅,在如意看来,秦舒虞跟她是一样的,若不是主子善变,秦舒虞合该是她的仆役才对。 人是一种欺软怕硬的生物,高出她太多的人,她会觉得恐惧敬畏,比如世子甚至青雨,但是秦舒虞不同,不管旁人做什么事,她都有办法把仇怨推到她身上,然后迁怒,心里有无数种待自己成为人上人,然后折磨秦舒虞的想法。 经过前面那么多事,她已经成长了不少,知道目前没办法奈何对方,所以她选择隐忍,一时的不快算什么,她要的是以后再无人可欺。 她心中想了无数,其实也只是一个刹那的时间,她随之附和着青雨的话,“姑娘,以后奴婢一定好好侍候您。” 秦舒虞回她一个疏离的浅笑,她若是看不出如意眼底隐藏的汹涌,她上辈子就白活那么多年。 但是旁边这个一直拉着她手的人是真正关心她,她能感觉出来,“青雨姐姐,你才不是我的丫鬟,你跟哥哥一样都是我的亲人。” “我们家小虞儿知道什么是亲人吗?”青雨笑道,一双眸子柔和的仿佛盛满了阳光,因着对秦舒虞的喜爱,她不会以恶意揣测对方说这句话的含义,反而觉得这丫头特别可爱懂事。 “知道,亲人就是很亲近的人,不会伤害虞儿。” “真乖,在路上奔波了这么多天,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好不好?” 秦舒虞眨眨眼,好吧,她承认她刚才的卖萌是有求于人,“青雨姐姐,我想小白了,能不能让小白陪我一起睡。” “这……”青雨难得被问住,主子之前便觉得虞儿与小白太亲密,路上想着法的隔开她们,况且,小白是森林猛虎,就该有野兽的凶残,若是一直被养在身边,早晚会变成一个普通的观赏宠物。 “姐姐知道你舍不得小白,但是现在刚安顿下来,咱们过些日子再去寻它好不好。”青雨蹲在她跟前,语气很是轻柔。 秦舒虞只能无奈的点头,能把小白带走的肯定只有世子,她问这话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这处小院若是春夏之际定然繁花满园,里面曲折溪水掩映在凸出的雪水中,虽萧条冷瑟也有股清新雅致。 小院分为两进,主院落自然归秦舒虞这个名义上的主子,青雨与如意住了她旁边的厢房,也不知是托了谁的福,她原本只是世子从山上带下来的一个小丫头,这兜兜转转竟然也有了丫鬟使唤。 让她们二人去休息,秦舒虞在屋子里随意打量着,房间虽久未有人居住,里面打扫的却极为干净,屋中能闻到清淡的熏香味,被褥松软厚实,应该也是常换,桌椅板凳更不用提,手指从上略过,没有一丝灰尘,连这处被人遗忘的院落也能打扫的这么干净,世子府的规矩想来很严谨。 在路途中的半个月,她过的日夜颠倒,没怎么走动吃的又多,身上多了一圈肉,小脸也开始朝包子发展,秦舒虞对着铜镜哀怨的抿着嘴,女人不管多大年纪,什么相貌,对于体重这个东西的接受能力永远为零,该减肥了,好不容易得来一个这么好的底子,不能就这么被她的懒给糟蹋了。 秦舒虞这般想着,一个转身,爬上高床软枕睡去了。 ………… 正堂内,宽敞的厅室满满当当的全是人,谢应珏归家,来不及整理仪容,快步行至此处,走到拐角处,已经能听到屋中莺莺燕燕娇怯之声。 谢应珏眼中闪过讽刺,他离开短短一段时间,这王府似乎又添了新人,父亲大人也不怕宅子被那群女人拆了。 谢应珏解开脖颈的披风系带,步子不急不缓,守在门口的小厮细心的接过披风,顺带将门打开,候着的丫鬟接过披风拿去熏烤。 屋中小声交谈的杂乱声瞬间归于沉寂,王妃看到自家儿子飒爽的站在那,眼中水光隐现,她身侧的大丫鬟早已将手中拿着的软垫放在正中央,谢应珏撩起下摆,恭敬的跪在地上,“儿子给父王母妃请安,离别数日未曾在二老跟前孝敬,请……” 王妃不待他说完,已经从上首快步走下来,“阿珏,快起来,让娘看看这些日子瘦了没。”母子连心,他对玄昌王没什么好感,但是自己的娘亲,他却是敬重爱戴的很。 谢应珏顺势起身,拉着王妃的手摸向自己的脸颊,语气亲昵,“娘,我跟八皇兄一起出门,什么都不用操心,不仅没瘦还胖了呢,您看儿子这脸都有些肿了。”谢应珏拉着王妃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咳!”玄昌王站在左首,眉梢微蹙,“行了,老二此番出去是皇上的意思,更何况是与八皇子同行,他能有什么事。” 玄昌王不过三十而立的年纪,长眉星目,相貌俊逸,再加上尊贵的身份,便是及笄女子同样趋之若鹜,屋中数女不乏世家贵女,只是到了这玄昌王府同样沦为妾室。 谢应珏收起脸上的浅笑,“母妃,您无需担心,孩儿一切都好。” 王妃擦拭着眼角沁出的泪花,目光在一众女子身上滑过,撩起衣摆,施施然回到主位,气势雍容,远非下方女子可比,只是男人都有喜新厌旧的劣根性,永远填补不了他对美人的追求。 “去见过你梅姨娘和柳姨娘。” 谢应珏转着扳指的手倏然顿住,视线看向屋中多出的两个陌生少女,嘴角微勾,“儿子出门数月,还以为父王又从外面接回两个外室生的女儿。” “放肆!她们是父王的妾便是你的长辈!”玄昌王猛地一拍桌子,上面的茶盏哗啦一声掉落在地。 所有的人都跟着身子一抖,谢应珏冲王妃安抚的笑笑,“您是亲王,儿子可是皇上亲封的世子,这两女人莫不是有什么诰命在身?” 玄昌王指着谢应珏,“敢当着为父的面如此猖狂,你多年学来的教养都让狗吃了不成!” 第五十七章:劣根性 谢应珏垂眸,就算明知惹恼父王毫无益处,只是看着那群女人他就觉得厌恶,“王爷,你消消气,阿珏许是太累,才会说出这番话。”王妃美眸有些担忧的看向谢应珏,“阿珏,还不跟你父王道歉。” 谢应珏心中只觉讽刺,未免母妃难做,他只得低下头颅,“父王,是儿子妄言。” 玄昌王看着他不甘愿的模样,也懒得再教导,“赈灾事务处理的如何?” “极好。” 玄昌王被他这简短的两个字逼的又想跳脚,王妃目露企求的望着他,他才算是稍稍忍着些暴躁脾气,“父王是想问你,你可曾帮了八皇子?” 谢应珏心知他话语深意,却偏偏不愿照他的意思来,“儿臣惶恐,八皇子处事英明,儿臣年幼,未能解皇兄之忧。” 玄昌王实在不想再询问,无奈的摆手,“下去休息吧。” “父王母妃,儿子告退。”至于旁边那群女人,他连看都没看。 玄昌王看着屋中穿红戴绿的女人,只觉眼中难受,只是在座众女中独有一女白衣飘飘,头上钗环皆无,素雅的过分,却偏偏勾住了他所有的心神,那人仿佛感受到王爷的视线,优美的颈项微微侧过,眉眼清淡的看向他。 “王爷,可是奴家仪容有碍?” 玄昌王看清她的长相,眼前一亮,万花丛中一点绿,有时候不是那人有多美,只是在众多打扮庸俗的女子衬托下,她便生生的提高了几个档次,此女或许深谙此道,便是面对着玄昌王,依旧娇羞纯真的稚嫩模样,玄昌王眉目间似乎有光华流转,“哈哈,本王正觉你此番装扮清新雅致,前些日子听说你心口疼,近来可是好些了。” 女子垂眸,“多谢王爷关心,婉柔服了药已经无碍。” “那便好,刚好前些日子本王得了些上好的燕窝,给你养养身体。”随着此话说出,旁边女人带着嫉妒的目光如影随形的看向她,估计众人都在暗骂吧。 女子一双水汪汪的眸子春情暗露,“王爷……” “时候也不早了,你们都退了吧,婉柔,本王无事,去你那坐坐。” 女子仿佛得了天大的赏赐一般,眼中喜意难以掩饰,“王爷……奴家……” “本王都知道。”玄昌王对她这般表现很是理解,拉住她一双柔弱无骨的手。 王妃对他的表现早就习以为然,更何况她的宝贝儿子刚刚回来,她也不耐与这群女人周旋,待王爷与婉柔离开,她也随意的挥手,“都退了吧。” “墨画,去将我屋内的人参取来,阿珏奔波数日,得好好补补。” “依奴婢看哪,世子爷就是想着王妃的心也不能让自己累着了,到时候心疼的还不是您。”墨琴打趣道。 “阿珏最是懂事,只是王爷……唉。”那二人只要对上,就从未有个好好交谈的时候,不像父子到像是敌人。 “您也不要太担心了,世子这么做无非也是想给您一个体面,更何况父子间哪有真正的仇恨,两人都是憋着一口气呢。” “这么多年,我也早就想开了,他想要纳妾是他的事,我这王妃的地位是永远动摇不了,阿珏那边还要我多劝劝。” 多年前,她初见玄昌王,彼时双方都是年华正茂的少年少女,柳絮飘飞间,少年英姿勃发,笑声爽朗,举手投足都是难以言说的风姿,惹得多少家的闺秀动了心,直到自己接到圣旨被封为玄昌王正妃,她暗自高兴了无数个日夜,初嫁时也是你侬我侬的过了好一段时光,只是正当风流年纪,王府怎会少了韵事,她从一开始的以泪洗面到后来的心如止水,年过二十,她就像是一个阅尽千帆的老翁,自从有了阿珏,她才又重燃信心,有些事情想开似乎也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不管那些院落中添了多少佳人,正室独她一人,那些女人青春美貌又如何,还不是要跪在她跟前讨个活路。 青风守在门口,看到王妃踏雪而来,立刻禀告道,“主子,王妃来了。” 谢应珏眼角掩饰不住的疲惫,嘴角虽在苦笑,眼中却满是轻松,回首打开门,正好与王妃正对面,“娘,您怎么又来了,儿子真的没事。” “傻孩子,娘想你了,就不能看看我的儿子。” 谢应珏搭着她的胳膊进到屋内,“娘,这些日子那些女人没去您跟前碍眼吧。” 王妃慈爱的点了一下他的额头,“你这孩子,娘知道你不喜欢那些妾室,但是在你父王面前,总还是要稍微掩饰一下。” 谢应珏干脆的拒绝,“我不要,若是不将心中的恶心表现出来,儿子心里会不舒服,娘,你希望看到儿子伤心吗?” 王妃无奈的摇头,“娘说不过你,老实跟娘说,路上没出什么事吧?” “有青风他们在,我怎么会出事,更何况儿子不是好好的站在您跟前了吗。” “别贫嘴了,你若是骗我,我可有办法让青木说出实情。” 谢应珏想起青木那厮的嘴,不满的噘嘴,“娘,您欺负儿子。” “呦,在娘跟前你还装什么,你是从我肚子里生出来的,你说的是不是实话我还看不出来。” 谢应珏蹲下身子,头枕在她腿上,语气低沉,“娘,您嫁给父王后悔过吗?” 王妃目光有几分对过去的缅怀,“有什么可后悔的,这世间男子大多如此,去哪寻那一生只守着一个女子的人,更何况女子三从四德是理所当然,娘又有什么办法。” 谢应珏惋惜道,“娘这么好,若非我是您儿子,定是若水三千只取一瓢。” “还打趣起我来,你还小,不懂这些,娘希望以后多子多福,你若是只有一个妻子可如何是好。”古代女子大多如此,她自己或许很向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生活,却又不想自己的儿子如此专情,女人是这世界上最复杂的生物,没有之一。 “若是真爱,只需一人便可。”谢应珏理所当然道,他可不耐烦去应付一群女人。 “王妃,墨画将人参取来了。” 谢应珏看到墨画手中婴儿手臂粗细的人参,立时嫌弃的扭过头,“娘,我身体好的很,不想吃那东西。” “留在你这吧,需要的时候用了便是。”王妃摸着谢应珏顺滑的长发,“赶紧歇着吧,脸色这么难看,明日起我让墨书给你送些吃食,好好调理下。” “娘,我知道分寸,您也回去歇着吧,不管父王做什么,您不都要在意,您有我这儿子就够了。” “这也是娘想跟你说的,你哪……”王妃叹息着走远。 谢应珏揉着有些酸疼的眉心,“去查一下,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那些女人可曾有什么动作。” 青风关切道,“主子,您先睡会吧,晚膳时属下再来唤您。” 谢应珏恩了声,闭上眼不再开口。 第五十八章:深宅内院 秦舒虞一觉醒来,外面夜色正浓,她揉着有些酸疼的腰背,马车的硬木板睡习惯,突然躺在这么柔软的被窝中她还有些不习惯,她本来以为自己最多睡到黄昏便能醒来,谁料还是高看自己,直接错过了晚膳。 “好饿……”秦舒虞拍了一下自己空荡荡的肚子,伸个懒腰从床上下来,屋里点燃着蜡烛,不会让人觉得睡觉时刺眼,又刚好能依稀看清屋中的摆设,能作出这么妥帖事的只有青雨,秦舒虞晃了晃还有晕眩的脑袋,看桌子上还有些点心,她稍微用了些。 身上披着厚重的披风,秦舒虞睡不着将窗户打开一条细缝,屋外冷风随即吹来,她狠狠打个哆嗦,啪的把窗户关紧。 大半夜的她一个小丫头也没地可去,只能又躺回床上,她刚闭上眼睛,就听到外面小猫的叫声,仿佛为了应和一般,另一道迥异的声音随之响起,秦舒虞不疑有他,随意的翻个身,而后眼睛猛地瞪大,天气这么冷,猫怎么会在外面过夜,而且那声音虽然相似,却与猫叫还是有细微的差别。 昏暗中,秦舒虞乌黑的瞳孔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深宅内院其中必有*,纵使王府重规矩,依旧有些人不甘于此,总有些潜藏的秘密等待着有心人去挖掘。 秦舒虞双手使劲交握在一起,明知外面的动静可能意味着危险,她还是想去一探究竟,好奇心有时候不会听从理智,当然她还是很爱惜自己的小命。 悄悄打开靠墙的窗子,秦舒虞眯眼看着夜色中,两个身着深色衣裳的人慢慢走向侧院落,观其身形,应该是一男一女,两人行走时似乎还在纠缠,至于他们在说什么,距离太远,她自然听不到。 不管怎么说这个院子里现在住的是她,这里面的人或事她多些关注也是当然,秦舒虞裹紧身上的衣服,远远尾随在两人身后,经过青雨的房间时,秦舒虞不解的蹙眉,这里有些静的离谱,眼看前面那两人已经拐弯,秦舒虞不再思索此处的异常,继续跟上前。 那两人最后停在一个暖阁前,谨慎的四处打量着,秦舒虞躲在一个石柱后,静静的听着,女子声音压的极低,“你出来的时候确定没有人发现?”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这个破旧地方,除了咱们还有谁会来。”说罢有些不耐烦的推搡着女人,“别废话了,赶紧进去吧,这外面冻死个人了。” “你急什么,我这不也是为了咱们打算,若是被人发现,咱俩都别想活。” 男子又放柔了语气,“我的好娇容,我这不是想早点和你那个吗……憋了这么些日子我都快难受死了。”状似埋怨的说完,男人大胆的拉住她的手往自己身下摸去。 “死相,猴急什么,我什么时候拒绝你了,这不是为了以后长久打算,仔细点总不会错。”名唤娇容的女子嗔怒一声,拳头捶了一下他的胸口,两人竟是在门口开始打情骂俏起来。 秦舒虞不用听下面的话,也能猜个大概,这两人大概是耐不住寂寞搅在一起,丫鬟小厮什么,在这么严谨的地方,最容易滋生jq。 男人附和道,“你说的是,咱们可是要做长久夫妻的,不过话说回来,你前些日子放的炭火用完了吗,待会……冻着你我可是会心疼的。” “讨厌,就会说甜言蜜语哄我。”娇容横了他一眼,“我家姨娘现在不受宠,炭火份例有限,我若是一下子拿的多了太惹眼。” 男人语气有种难以察觉的*,“万姨娘长的那般花容月貌,只有王爷才会不放在心上吧。”若是能与其一夜缠绵,便是做鬼也风流,男子摩挲着掌心,眼神晦暗难辨,不知在心里打什么主意。 娇容没听出他语气的异常,再次四下查看一番,确定周围安全,才催着男子进屋,“刚才不是还急的火烧火燎,这会到悠闲起来,赶紧进去。” “小娘子,相公一定好好满足你。”两人笑着进了屋,没多久里面便亮起昏黄的灯光。 秦舒虞刚才蹲的腿麻,听到他们进门的声音,脚下一软,直接一屁股蹲到地上,直到里面想起某些暧昧的声音,她才慢慢站起来,如来时一样悄悄离开,听人墙角这种事,她可做不出来。 那两个野鸳鸯敢在王府做这种事也算是大胆,他们这番行径也不是一次两次,听其交谈还不知这院里已经住了人,待日后明了大概会收敛些。 男女私相授受在古代算得上一种很大的罪过,只是男欢女爱本就是世间最难以遏制的事,再严厉的规矩也绝不了人的心思,对于那两人,她没什么别的想法,路要怎么走谁管呢。 秦舒虞再次停在青雨房间门口,试探的叫了两声,“青雨姐姐,你在吗?”叫了两声没人应,她失望的回到自己房间,王府的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初来乍到还是安分些好,不再想乱七八糟的事,秦舒虞乖乖躺在床上休息。 “姑娘,天亮了,您该起了,昨夜便没吃东西,这会饿了吧?”天色微明,如意自然的履行起丫鬟的职责,把秦舒虞叫醒,又开始准备洗漱用具。 秦舒虞睁开眼,肚子早就咕咕作响,看到如意笑着的模样,脸上同样勾出笑意,“早啊。” “姑娘,晚上睡得可舒适?”如意收起心中所有的坏心思,上前一步帮她穿起衣裳,“青雨姐姐正在给您煮汤,待会用完膳便陪您在院中转转,让您看一下暂住的院子,若是有需要的可自行添置。” 秦舒虞嗯了一声,“你们都吃过了?” “是啊,姑娘想要什么颜色的披风?”如意指着屏风,上面挂着黑白浅粉三个颜色的披风,毛茸茸的触感,看着便觉得暖和。 “还是白色吧。”用过膳,秦舒虞捂着已经鼓起来的肚子,一不小心又吃多了,明天一定减肥,一定…… 青雨双手端着一碗还在冒热烟的汤盅,“饭菜可还合姑娘口味。” “青雨姐姐,你不要叫虞儿姑娘嘛,听着很奇怪的。” 青雨笑着把汤放下,“那唤虞儿。” 秦舒虞笑眯眯的点头,“我都吃饱了,还要喝汤吗?” “这是胡太医特意给你配置的珍品,你以后每天都要喝。”看她皱着眉头,青雨安抚道,“放心吧,汤很香,一点也不苦。” 从屋中飘散的味道,她便知道里面放置了金银花、白菊花、酸梅、麦冬,这些东西全部都是养生的药材,她才五岁,没必要这样调理,平时多锻炼身体已经足够,“青雨姐姐,这是谁给我准备的?”作者:谢谢以下亲们的支持,洛墓、晓猪2546、mr樂媛、211066s、看到健哥你就知道我是谁了、栗子壳平常心君、longhun1999、淡淡7烟草香、谁的心缺少一个梦。汤圆是个手残党,更文字数有限,但是可以保证日更哦,如果哪天没更,那一定是汤圆君被外星人劫持了,亲爱的地球同袍们,一定要去拯救我,挥手帕^^么么哒 第五十九章:知晓 青雨看着她皱起来的小脸暗自好笑,只是手上盛汤的动作丝毫未停,“你那好兄长担心我照顾不好你,特意去求了胡太医,来,趁热喝了,待会咱们出去转转,回来再喝剩下的。” 秦舒虞心知躲不了,只能一口把汤喝完,“嗝……”不雅的张嘴打嗝,迎着青雨调侃的笑,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抿着嘴。 “哥哥现在在哪里?” “主子刚回府,有好些事情要处理,青云他们都很忙,再过些日子吧。” 秦舒虞心中无奈的想着,若是不能打消青雨给她补身体的心思,她就只能难为自己。 青雨手巧的给她梳了两个双丫髻,把她裹严实,三个人这才出门,外面的雪已经落了很厚的一层,踩在上面咯吱作响。 青雨给她介绍着各个院落,“夏季这里荷花满池,主子经常着人在此搭个竹棚,准备好笔墨纸砚,一作画便是一天,有时候入了迷,连饭都不吃。” “侧院有个后门,因为少有人从那过,主子便让人用木柴挡了。” 秦舒虞瞥了一眼那边,“那里通向哪?” “绕过一道荒凉的土丘,便能看到一片桃林,春日落英缤纷,美不胜收,你若是喜欢,以后咱们可以翻墙过去。” 青雨说着如此不合时宜的话,似乎没想过会把秦舒虞带歪。 几人走走停停,最后驻足在一个名为墨香阁的地方,上面的铜锁落了一层细密的灰尘,“这里怎么上了锁?” “主子存放字画的地方,里面是主子从小到大作的画,一整个冬天这里都是封闭着的,等来年主子重新提笔才会打开,而且这个地方都是主子亲自打扫的。” 秦舒虞摸了一下冰凉的铜锁,“主子为何将画全部收起来,他画的不好吗?” 青雨不置可否,“主子作画的时候从不让人站在旁边,所以主子到底画的什么,没有人知道。” “你们就不好奇。” 青雨仿佛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嘴角的笑难以掩饰,“青木青禾他们两个曾经就偷偷的靠近主子,只是下场……呵,两人半个月后回来,身上的味道熏的所有人退避三尺。” 秦舒虞想起谢应珏诡异的性子,随口说道,“他们被主子罚去刷马桶了?” “咳咳……那些日子,京中百姓都说是侠客出没,连茅厕那等污浊地也被人打扫的一干二净。” 让他们掏厕所,谢应珏这法子着实狠毒了些。 青雨领着她们继续往前走,“所以自此再没人企图探寻主子画工如何。” 秦舒虞回首看着那间并无甚特别的屋子,他这么不想让别人看到那些画,难道还有什么别的隐情不成,青雨还在用柔和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声言语,秦舒虞回过神,再往前走便是昨晚那两人曾经光临过的房间,也不知里面如今是个什么境况。 青雨说了好一会,没听到秦舒虞的回应,有些疑惑看向她,“怎么了?”随着她的视线看向旁边紧闭的红色房门,“虞儿想进去看看吗,除了主子禁止的那件屋子,这个院落并无禁地。” “没有,只是好奇这么清幽的小院为何会一直荒废着。” “到也算不得荒废,只是自从主子来过几次之后,众人一致不再来此,久而久之,这里变成了主子的私人区域。”青雨揉着她头顶的两个花苞,“王府大的很,真正的主子只有三人,主子喜欢的东西旁人又岂敢觊觎。” 如意恭谨的垂着头,耳中听到青雨的话,不知何故又觉得眼热起来,若是她能得世子欢心,这里的一起便任她予取予求,再忍忍,最多也就是几年。 如意生于贫苦家庭,因是女孩,自小便不受宠,还不到五岁时,便被父母卖给了人牙子,若不是她机灵趁牙婆打盹偷偷溜走,如今还不知是何光景,没在街头流落几日,她便被青雨领回王府,几年后在青雨训练的暗卫中脱颖而出,她从来就没有认命,想得到什么,自己就会去努力争取,不管以什么方式。 以前她的目标是吃饱穿暖不受人欺负,现在……则是谋求上位。 青雨四下看了一番,“这里一直有人打扫,应该不会脏乱,咱们走了好一段时间,进去歇歇也好。” “不用!”秦舒虞条件反射的喊了一声,而后有些蹩脚的解释,“那个……我觉得也不是很累,咱们将这处院落看完,再歇着也无妨。” 青雨瞅着她慌乱的模样,心知她或许有事情瞒着自己,遂半弯着腰与其平视,看着她乌黑的大眼睛轻声问道,“虞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告诉我,慢慢说,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别人伤害到你。” 秦舒虞摇头,迅速调整好面部表情,黑色的瞳孔认真的眨也不眨,力求让自己无辜,“青雨姐姐,真的没事,刚才我就是随口说说,而且你刚才说了那么多,一定是累了,我们进去歇歇脚也好。”秦舒虞主动拉着青雨的手推开门进去。 青雨也没再纠结于她一时半会的异常,只是推开门的瞬间,她按着门框的手略微收紧,就算这里一直封闭,温度也不该如此,除非有人在此点燃过炭火,青雨不动声色的说道,“如意,这里距离厨房不远,你去烧些水来。” “是,青雨姐姐。”如意听话的出了门,顺手把门关上。 青雨目光锐利的看了一眼被屏风遮了大半的软榻,虽隐约可见里面床铺整齐,只是空气中浮动的似有若无的麝香味让人心知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秦舒虞坐在椅子上,悄然用眼风注视着青雨的表情,见她微微抽了下鼻子,目光带有几分嫌恶,大概是猜到这里的不同。 “这里也不知可有暖炉,我去找找。”说罢,青雨已经跨步走到床前,一把掀开上面铺陈整齐的被褥,下面垫着一个暗红色的毯子,皱皱巴巴的缩成一团,有些地方似乎还有些黏湿,那种欢愉后的味道越加清晰,青雨冷哼一声,猛地把被子遮上。 若是无人注意,或许会被上面的表象蒙蔽,只是遇到青雨这般较真的人,埋在下面的真相终究还是暴露于人前。 秦舒虞在外面随口问了一句,“青雨姐姐,你找到了吗?” 青雨应道,“许是太久无人来,这里空荡的很,等如意回来,我们再去别的房间看看。”她眼前浮现出秦舒虞一开始拒绝进入这件房间的表情,难不成她知道些什么,只是这事怎么看都透露着诡异,偏偏昨晚她因事外出,不清楚昨夜的异常。 第六十章:王府闺秀 只是虞儿还这么小,晚上她怎么敢独自来到这里,也许是偶然吧,青雨这样安慰着自己,转身从屏风后退出。 青雨在她旁边坐下,“昨天晚上你可曾听到什么异常的动静?” “就是感觉窗户后面好像有猫叫,当时我困的很,就没在意翻个身接着睡了。”秦舒虞说的很顺口,并没有把事情挑明的心思。 青雨把心中的疑惑摒除,温柔的笑着捏捏她肉感十足的脸颊,“虞儿一个人睡不觉得害怕啊,要不要青雨姐姐陪着你。” 她又不是真正的小孩子,有什么怕的,若是外间有个人她反而会觉得奇怪,虽说有保护的意思,却也会让人觉得自己被监视了,她不想揣测别人的心思,但是没有什么人是该理所当然对你好,这些都是最起码的警惕,对于青雨,她依旧保留着三分怀疑。 对方还在等她回话,秦舒虞收起心中的想法,故作懵懂道,“为什么要害怕啊,这里是王府,会有别人伤害虞儿吗?” “当然不会,看来是青雨小瞧虞儿的勇气了呢。”只要她不外出,晚上院子里发生何事她都能一清二楚,是否与虞儿同住一间屋子并无太大干系。 秦舒虞顶着一张呆萌的脸不说话,直到如意端着几杯热茶进来,两人握着杯子暖了暖手,稍稍休息了片刻提步离开。 至于双方在心里想着什么未可知,回到房间,之前熬的汤早已冰凉,青雨不辞辛苦的端回厨房又热了热,看着她把所有的喝光才摸着她的头说了一声乖。 ………… “小宁,我三哥哥昨日回来怎么都没有人告诉我。”一个玉雪可爱的小姑娘不满的嘟着嘴,她面前站着一个身着绿袄的清秀丫鬟,十三四岁年纪,眼眸安静,看起来性子同样沉稳,听到自家小姐的控诉,她只是上前一步略躬了身子,“小姐,世子奔波数日,很是疲累,肯定很早就歇着了,咱们便是去了恐怕也说不上什么话。” 女童也就是王府五小姐谢清霜恍然着点头,“说的也是,三哥哥最疼我,这么长时间不见他肯定很想我,我现在就要去找他。”旁边原本在整理衣装的荷香抬头见小姐这般急切的模样,笑道,“小姐,您就穿成这般出去不成。” 谢清霜低头看着自己招眼的红菱袜,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差点忘了穿鞋呢。” 荷香从箱笼里拿出一件镂金百蝶穿花云棉袄,“小姐,您今日穿这件衣裳如何,刚好衬得您脸色白皙红润。” 谢清霜乌黑的眼睛扫了下身上的浅粉罩衣,“也好,待会拿那件织锦镶毛斗篷,外头落了雪一定很冷。” 两人服侍着她穿好,荷香给她梳了个双平髻,两边斜斜插了两支带坠樱花银簪,垂下少许流苏,坠着几颗铃铛,走起路来发出清脆的声音,越发显得一张瓷白的小脸水灵喜人。 谢清霜晃了晃脑袋,耳边悦耳声音不断,她开心的拉着荷香的胳膊晃了晃,“我好喜欢铃铛,以后都要给我绑上。” “好的小姐。”荷香守礼的说道,而后两人跟在谢清霜身后出了房间。 一路上,谢清霜都很是欢悦,手指不停歇的拨弄着耳鬓边垂下的铃铛,与一般的小姑娘无甚差别,“咦?是四姐姐。”话音刚落,她已经冲不远处那个一身紫衣的小姑娘跑过去,“四姐,你要去哪。” 四姑娘谢清欢只年长谢清霜一岁,却已有少女窈窕身姿,行事作风谨慎小心,脸上的笑意透着淡淡的疏离,见她跑来时很是莽撞,连忙伸手虚扶了一下,“五妹小心些,若是被教养嬷嬷看见,又要说教你了。” 谢清霜噘嘴,“刘嬷嬷在给我缝衣裳,不会看到的,四姐你还没有告诉我你要去哪呢。” “方才去给母妃请安,听闻三哥昨日已经回来,我想着前些日子得了一方澄泥砚,三哥最喜欢作画,便想把砚台送给三哥。” “呜……四姐想的好周到,我竟忘了给三哥准备礼物,晓宁、荷香怎么办啊?” 晓宁笑眯眯的从怀里拿出一个绣的不甚精致的香囊,“奴婢刚才寻了好一会,这可是小姐近些日子绣的最好的一个,世子能收到您亲手绣的礼物,一定会开心的。” 谢清霜接过她手中的香囊,翻来覆去的看了看,“还是晓宁想的周到,虽然我绣的不好,但是我想三哥看在我这么可爱的份上,也不会怪我的。”谢清霜一双圆眼笑成了月牙。 谢清欢温柔的笑道,“五妹身边的丫鬟的确贴心,估计我这礼物还不如你呢。” 谢清霜亲热的拉着她的胳膊,“不会的,咱们送的东西三哥都喜欢。” “走吧,三哥这会大概在院中练剑呢,我们去的巧了还能看到他的英姿呢。” 谢清霜忙不迭的点头,“三哥哥最厉害了,我们不能错过。”说罢,她又不顾礼仪的拉着谢清欢往前跑去。 两人的丫鬟在后面看的胆战心惊,地面上全是积雪,若是一时不慎摔倒就糟了,“小姐,您小心点!” 疾奔冷冷两步,谢清欢眼前的刘海全部被风吹到一旁,她慌忙道,“四妹,别跑那么急,不急在这一时。”等她娇憨的笑笑停下来,谢清欢无奈一笑,“你啊,不管说多少次都这么莽撞。” “我就是这性子啦,母妃也说过我好几次了。” 两人一个欢脱一个沉静,互相交谈着很快便到了谢应珏住的世安院。 世子的住处自然非平常院落可比,一砖一瓦都透着低调的奢华,正院前的空地上,谢应珏手中一把软剑耍的看不清走势,银光乍现仿佛与反射的雪光融为一体,谢清霜直接叫出声,“三哥哥好厉害!” 谢应珏闻声顿了一下,收了剑扔给侯在旁边的青风,“我还当是谁,原来是小五这把嗓子,树梢上的雪也给惊落了下来。” “三哥哥,你好讨厌,你在外面玩了那么久是不是都没想起霜儿。” 谢清霜亲热的凑到谢应珏跟前,想要上前拉住他,却被不动声色的避开,“你这丫头不要总是毛毛躁躁的,多学学清欢。” 谢清霜抿嘴,张开的手臂在半空胡乱挥了几下,“你们都只喜欢四姐,不喜欢霜儿。”小脸委屈的很,那双大眼睛中仿佛包了一汪水,谢应珏噗嗤一声笑了,双手在她头上胡乱揉了一下,还没开口,她已经娇嗔的叫了起来,“呀,三哥,你把人家的头发都揉乱了。” 她这番表现让谢应珏怔了一下,突然想起虞儿那丫头了,平时看着挺精明,每次捏她时,那丫头都无辜的瞪大一双眼,让人越来越想欺负她,但是在他跟前,她从来不会躲,也许是不敢…… 第六十一章:比较 谢清欢安静的行礼,“三哥安好。” 谢应珏随意的点头,“你们都用过膳了?” “来三哥这里没吃的,当然要吃饱再来。” “你若真的想吃,三哥让青风给你准备几道。”谢清霜淘气的吐吐舌头,“还是不要麻烦了,对了三哥,这是我绣的香囊,你看我有没有长进。” 谢应珏接过香囊,语气很平淡,“扎伤了几根手指?” 谢清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而后跳脚,不依不挠道,“三哥又欺负我,人家女红练了那么久,怎么还会伤到手指。” “三哥有没有给我准备礼物?”谢清霜期待的看着他,眼睛忽闪忽闪的眨。 “没有。” “哦。”谢清霜闻言顿时蔫了,脸上写满了失望。 “怎么不开心了?敢情你到我这来就是为了向我讨礼物啊,啧啧。” “哪有,人家也想三哥嘛。” 谢应珏还算疼爱谢清霜这个庶妹,不再逗她,“青禾,带这丫头去挑东西,不然我看这丫头那声三哥都叫的不情愿了。” “嘻嘻,我就知道三哥对我好,看礼物去喽。” 谢应珏看着她的背影,浅笑道,“王府中就数她性子最活跃,也不知哪来这么多精力。” 谢清欢轻声道,“五妹最是纯真,让人看到她的笑脸就觉得轻松。” 谢应珏在石桌前坐下,轻抿了一口茶,“想的事少,心中才不会郁结。” “三哥说的是。”她使个眼色,琉璃上前一步,垂首稍稍抬高手臂,“三哥,妹妹在女红上很是拙劣,只能送您这些外物了,您可不能嫌弃。” 谢应珏挑眉看了一眼那方砚台,玫瑰紫的砚台看着很是靓丽,色彩暗沉敦实,“清欢有心了,我看清霜的礼物就是拿来滥竽充数的,那丫头心大,自己喜欢什么也不客气,你也去挑些小玩意吧。” “多谢三哥。”谢清欢蹲身行礼,而后才走开。 “你觉得我这两位庶妹如何?” 青风顿首,“属下不敢妄言。” “咳……这里又无外人,藏着掖着什么。”谢应珏瞥了他一眼。 “属下觉得四小姐沉稳大方,接人待物比较有分寸,五小姐天真浪漫,虽偶有出格,却也不会让人觉得厌烦,两位小姐都很优秀。” “你评的到是中肯。”谢应珏手中杯子放下时发出闷闷的声响,陡然开口道,“比之虞儿又如何?” “这……难以相较,两位小姐毕竟是名门闺秀,虞儿只是……自小所受教育不同,性格自然迥异,不过属下更喜欢虞儿,她性格中庸,相处起来更融洽,而且……”青风顿了一下,语气带上笑意,“她是青云的妹妹,也便是我的妹妹,我自然是更喜欢自己的妹妹。” “嗬,你们几人还真是,不过虞儿确实讨人喜欢,长相精致的让人爱不释手。”不知想到了什么,手指不自觉的摩挲着自己的唇瓣,谢应珏的记忆对她嫣红柔软的唇瓣更深,这么一说,自家妹妹好像比不上那丫头呢。 谢清霜惊叹的看着桌上摆放的各种木雕,“都好漂亮啊,我都不知道选哪个了。” 青禾笑了一声,“实在不舍得多选几个便是,主子不会在意的。” 谢清霜睁大眼睛,期待的看着他,“真的可以吗,那我就不客气了。” 青禾勾着嘴角,主子准备的礼物可不止这些,其他的青木早就已经分配妥当,只是他们还未送出去,这两位小姐突然来了。 谢清霜这个摸摸那个捏捏,不一会手里已经选个三个,嗯?这个小兔子雕的真可爱,青禾依靠着门框,思维发散的想着,也不知主子送了虞儿没有,青云不在,他顺便帮他行使一下哥哥的职责。 这会,谢清欢也走了过来,青禾避开身子时,长袖在木雕上方轻掠而过,那只小兔子木雕已经被他收进长袖中,“两位慢慢选,多拿也是无妨的。” “劳烦了。” 青禾略点了头退到一旁,两只手把玩着木雕,视线看着外面几乎要压弯枝头的积雪,想起家中二老开始催促他娶妻生子,心情陡然变得阴郁起来,当初他之所以成为世子身旁的护卫,就是想着过些自由自在的日子,怎的他尚未弱冠,他们又开始催促,心里一烦,手下的动作就失了分寸,手中可爱的兔子木雕直接被他捏断了尾巴。 青禾无声的瞪大眼睛,片刻后默了:“……”小兔子眼睛是嵌上的红色锆石,这会没了短短的尾巴,他竟然觉得这只小兔子在委屈,青禾捏着自己高挺的鼻梁,无奈的叹息,八成是压力太大了,脑子里竟然会出现这么莫名的想法。 虽然少了尾巴,看着没有之前好看,只是却莫名让人觉得更加可爱,青禾嘿嘿笑了两声,把兔子收回袖笼里不再乱动。 谢清霜怀里塞了好多木雕,那双灵动的大眼睛还在四处打量,最后停在一个七巧板上面,七巧板也称七巧图,是中国著名的拼图玩具,因设计科学,构思巧妙,变化无穷,且能启发儿童智慧,所以深受欢迎,后传到国外,号称‘唐图’,七巧板以厚纸板便能自行制造,而屋中所摆之物却是用上好的香木制作,拿在手中有种沉淀的滑腻感,鼻息间也是淡淡的幽香。 谢清霜直接把木雕弃之一旁,拿着七巧板爱不释手,“青禾哥哥,这个东西是什么?” “世子偶然在一货商手中所得,据他说此物能活跃形象思维。” 谢清霜把玩了一会,没有琢磨出其中趣味,有些烦躁的胡乱转了一番,却看到一个小鸟喝水的画面,她惊讶的叹了一声,“呀,我竟然转出来了,这是麻雀吗?” 青禾笑眯眯的说道,“五小姐天资聪颖,竟然能自行摸索出来,此物还可转换出无数不同形象,五小姐可以拿回去仔细研究。” 谢清霜得了他这句话,心安理得的把七巧板牢牢拿在手里,又开始去看那些木雕,“这只小猪胖嘟嘟的,还有小猴子,咦,屁股红红的,这是老虎吗……” 谢清欢随意挑拣了两件寻常动物,便不再动手,只是再是沉稳的性子,毕竟还是个小小少女,看到谢清霜手中的七巧板如此有趣,她目光中似有若无的显露出几分兴致,平常的教养所持,她微微垂首不再观望,省得自己失了礼数。 第六十二章:算计(上) 青禾眉梢挑高,这位四姑娘还真是沉得住气,王妃只得世子一个嫡子,所以府中侍妾所出女儿,王妃一视同仁,几位姑娘教养都不错,只是这位四姑娘比之年长的二姑娘还要多几分沉稳,有时候懂事的让人心疼。 青禾从旁边的木盒里找出一个别致的物件递给她,“四小姐,此乃孔明锁,乃是拼插玩具,若是能让内部凹凸部分啮合,便算完成,十分巧妙,它的外形与内部构造完全不同,一般都是易拆难装,拼装时需要仔细观察,认真思考其内部结构。” 谢清欢看着青禾善意的眼神,心里似乎在做什么复杂的公式,手指狠狠的扯着手绢,犹豫了好久,她刚要伸手接过时,谢清霜从旁边冒了出来,“这个是什么,看着好奇怪啊?” 谢清欢眼中闪过失望的神色,她还以为这个东西五妹没有兴趣呢,虽然她们都是庶女,但是三哥平时与五妹最交好,她很能认清自己的位置,本就是卑微的侍妾所出,又怎敢生出旁的心思。 青禾瞥了一眼拿着孔明锁皱眉的谢清霜,轻轻咳嗽了两声,“五小姐,这孔明锁与七巧板都是益智玩具,只是两者相较,七巧板更加多变,两位小姐商量一番,看各自中意哪个。” 谢清霜看也不看孔明锁,直接塞给谢清欢,“四姐,我还是比较喜欢手里的这个,咱们就这样分好不好。”说着话不忘企求的看着谢清欢。 “我是姐姐,当然要让着妹妹,刚好我也更喜欢孔明锁。”谢清欢心中松了一口气,她当时真怕五妹会两样都难以抉择,她作为姐姐便只能将心中所好相让出去,还好…… 青禾嘴角略微向下耷拉,食指与拇指互相磋磨着,四姑娘很谦让,这五姑娘的作为有些说不过去,若说是因为年龄小尚有童真,只两人相差不过一岁,怎么有这么大的差距,罢了,两人都是庶女,哪里用得着他操心,青禾收起心中对二人的看法,又开始隐没在角落中。 直到谢清霜结束挑礼物的行为,三人才出了这间屋子。 “三哥哥,这些木雕都好可爱,霜儿开心死了。”谢清霜小跑到谢应珏身边,双手拿着几个木雕捧在面前,开心溢于言表。 谢应珏见她笑的可爱,本想伸手揉一下她的头发,想起这丫头先前的排斥,他只能在心里叹口气,自家妹子不喜欢被人逗弄,好生无趣。 若是平时,谢清霜肯定不会拒绝,只是今个好不容易在头发下坠了铃铛,新鲜劲还没过去,待日后知道自己有一个这么好能讨好世子的机会,她就这么给放弃了,不知道要后悔成什么样。 青木远远走来,怀里放着几封重要信件,见世子与两位小姐正在交谈,他使个眼神给青风,那人心领神会,“主子您还未用早膳,可要先用些点心?” 谢应珏抬眸看向她们二人,戏谑道,“你俩既是用过膳才来,肚中可还能再填些东西?” 谢清霜摸了一下自己滚圆的小肚子,三哥这边的点心都是母妃特意遣人做的,味道很是美味,就算这会已经撑了,她还是不舍得走,谢清欢可不会让她由着性子来,三哥他们明显有要事相谈,方才的话只是客气言语,就是希望她们自己离开,若是这会留下耽误了正事,就算三哥明面上不说,心里肯定也是不喜的。 不得不说,谢清欢有些谨慎过头了,谢应珏绝对不是她想的这般心胸狭隘之人,不过是浪费些时间而已,还不值当他放在心上。 等谢清欢拉着面色不舍的谢清霜离开,谢应珏撩着下摆,轻轻拍了两下,“说吧,什么事?” 青木将所有信件递给他,“主子,是商号的暗线发来的信息,其他一些不太重要的,属下已经自行处理,而这些商号背后出手的人似乎就躲在这王府之中,只是对方隐藏的太深,暗线暂时还未查出。” “王府里的人?除了他难道还有旁人觊觎本世子的财产,有点意思,先不急着把人挑出来,盯紧点,若是商号有直接覆灭的危险再动手,其他时候嘛……有时候出点篓子让对方认为有机可乘,咱们才能知道对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谢应珏将所有信件浏览一遍,交给青木,“全部烧了。” “属下明白。” “似乎也是时候进宫一趟了,青风,去将我披风拿来。” “主子,您还未用早膳,不如……” 谢应珏抬手,“不用麻烦,在车上吃吧。” 天空澄澈如洗,浅黄的太阳也藏于厚重的云朵之后,空气中感觉不到丝毫的温度,谢应珏伸手触摸着石头滴水时冰冻的水柱,轻轻用力将其捏碎成冰渣,皇上身体康健,那个位置十年内都不会换人,伺机而动不如按兵不动,只是有些人似乎并不明白这个道理,呵…… 一个星期了,天天在这个地方呆着,真是太无聊了,秦舒虞托着下巴,手边是一只没了尾巴的兔子,她掂量了一会放在一边,揉着自己的头发叹气,“唉……” “姑娘若是觉得无聊,可以到院子外面转转。”如意看她没有精神的模样,随口说了一句。 谢应珏皱着眉,没有接她的话,“青雨去哪了?” “青雨姐姐这些日子似乎一直在世子那边忙碌,姑娘有什么吩咐?”如意垂着眼睑,双手交缠在一起,眼中神色转换。 “这样啊,王府是何情况你可知道。” 如意语气很是愧疚道,“奴婢无能,这些日子没能与别处院落的丫鬟交好,姑娘想吩咐奴婢做什么,奴婢定不会让您失望。” 谢应珏眼珠子转了转,“你可会女红?” “学过几年,只是奴婢手笨,针织一事做的不太好。” “这也无妨,反正闲着无事,你去找些针线来,用来打发时间也是好的。” “奴婢遵命。”如意半弯着身子退出门,心里不屑的想着,还以为世子有多看中她,如今在别院这么多天,除了青雨,还未有人来看过她,被遗忘在这么偏僻的院落,若是无人提及,不定什么时候能重新得世子欢心。 本来她以为这么小年龄的女童会耐不住性子,闹着出去玩,没想到她竟然忍受了这么长时间,不过那又怎样,既然世子不愿她被别人关注,以免惹事,那她就想办法帮她进入众人视线,呵呵,姑娘,奴婢这也是为您好,只希望您知恩图报,如意脸上的冷笑越加讽刺。 第六十三章:算计(中) 秦舒虞等她离开,从旁边拉了一件比较厚实的衣物披在身上,自上次青雨带她在院中浏览一圈,曾经半夜来此相会的男女便没有再出现过,或许青雨晚间一直关注着夜里的动静,没看到有可疑之人出现,从前夜开始,她晚上似乎又离开了。 不要问她为什么会知道,白天睡得太多,晚上基本上都是处于迷蒙状态,青雨夜里给她盖过几次被子,她全部清清楚楚。 空旷的院落中似乎只有她一个人,秦舒虞踩在雪地上,脚步也不自觉的放轻,好似怕惊醒旁人一般,走到墨香阁门前,静静的站了一会,掂量着铜锁的重量,她无奈的摇头走远,若是有工具,她或许还会试一下,空手开锁什么的,想想就算了。 快走了几步,秦舒虞终于停下步子,这里才是她的目的地,推开门,里面略熟悉的摆设便能看出是那两人来过的地方,秦舒虞没有四处打量,在正对着房门的香炉中扒拉一番,从里面拿出快要燃烧到底的残余迷香,用指尖捻了少许暗灰色粉末放在鼻下嗅闻一番,她冷哼一声,“果然如此。” 那两人到底是勾搭成奸,还是其中一人对另外一人实施迷惑还未可知,不过她还是更倾向于女人是受害者,古人律法对女人要求更严格,一个普通的丫鬟作出这种事情她是嫌命长了。 男人的身份还不能确定,要么是护卫要么是小厮或者是府内管事,第一次尝到甜头,绝对还会有下一次,就是不知道地点还会不会在这里。 秦舒虞把里面的香烬抚平,看不出有人动过的痕迹,她才离开。 或许女人对八卦有一种天生的直觉,再加上她对药材的了解,这件事情她估算的*不离十。 秦舒虞小心的关好房门往回走,省的如意发现她的踪迹,只是不等她回到院落,便听到不远处有些嘈杂的动静,秦舒虞蹙眉,小心的躲在拱门后面。 “这处院子可是世子常来的地方,我还从没听说过哪个小姐会住在这里,你老实交代到底是那个主子的丫鬟,否则这偷盗之名足以要了你的小命。”一个面容严肃的老婆子粗壮的手指狠狠的戳着如意的肩膀,声音很是尖利。 如意被吓的缩着肩膀,嘴里小声解释道,“世子爷真的很疼我家姑娘的。” “哼,你个小贱蹄子,不愿说实话是吧,来人,给我打。” 如意惊慌失措道,“凭着我家姑娘的体面,你们竟然敢如此放肆,世子爷不会放过你们!”似真似假的说着威胁的话,那几个卷起袖子的小厮询问的看着赵嬷嬷,“您看……是不是先让这丫头把她口中的姑娘叫出来,或许真的跟世子有什么关系。” 赵嬷嬷不屑的哼了一声,“这小贱货就是大放厥词,从抓到她那会,她就一直哼哼唧唧,问她主子是谁,说了一大通废话,就是没个正行,依老婆子看,她就是满嘴胡邹,不想受罚。” 如意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张嘴开始喊,“姑娘,救命啊,有人要打死奴婢啊。”她有些急切的看着对面紧闭的房门,声音极尽凄厉,只是依旧没有人回应。 赵嬷嬷上前一步,厚实的大掌眼看着要落在她脸上,如意假装受了惊吓,一个倾身倒在地上,赵嬷嬷的巴掌理所当然落了空,原本就肥壮的腰身差点闪到一旁,她扶着自己的腰,气急的指着她的脖子开始骂,“小贱货,今个我非要打死你不成,敢耍弄我,你们都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我按住她!” 围观的几个年轻男子互相对视一眼没有动作,赵嬷嬷白眼一翻,“咋的,老婆子还使唤不动你们几个是吧。” 其中一个穿着普通的男子上前一步,劝解道,“赵嬷嬷,我看这丫头信誓旦旦的模样,保不准事情是真的,要不,您再好好问问。” 如意听到那人这么说,有些不悦的撇着嘴,这人还真是多嘴,她巴不得被这死婆子打上一下,到时候秦舒虞出现,这些人都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她再胡乱说些似是而非的话,让众人以为她们其实是不起眼的下人。 她好歹学过几年功夫,就算打不过这些人,逃跑却绰绰有余,而秦舒虞一个孩子,肯定会被人抓住,她那眼生的模样,说什么也不会有人信吧,如意心中的算盘打的啪啪作响,全然没有想过对方会否会像她想的这样愚蠢。 赵嬷嬷忍着心中的怨气,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如意,“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我倒要看看你能弄出什么花样。” 如意眼角微红,“姑娘就在这处院子住着,你们若是不信,大可去里面寻,到时候惹得姑娘厌烦,世子一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赵嬷嬷横了她一眼,“燕六,你过去看看,老婆子在王府呆了几十年,府中什么时候多了主子,我还能不知道。” 燕六便是先前那个比较理智的年轻男子,听到赵嬷嬷的话,他乐呵呵的走到正屋前,轻轻敲了几下门,声音带着恭敬,“姑娘,您若是在屋内,还请您出来一下,您这丫鬟擅自去绣阁盗取金丝银线,不知可是有什么隐情?” 秦舒虞靠在墙上听着外面的动静,这人说话还挺有艺术,拐着弯的给人台阶下,虽不知如意这番动静所谓何事,但是坑害她却是真真的,她只说自己想要学女红,可没有命令她去偷盗针线,她明目张胆的行窃,被人抓到把柄,再让自己把这罪过给扛了,真是好算计,这女人留在身边果真是个祸害,到不如趁这次机会把人给撇了。 秦舒虞摸着自己的下巴,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自己的行踪,外面那个赵嬷嬷一看便知不是好糊弄之人,她现在虽说成了青云的妹子,但是归根结底还是个下人,而且除了世子身边那几人还有谁能证明,此时就算自己出现,不仅救不了如意,还会把自己赔进去,更何况事情是这如意惹下的,到底要如何圆这个谎,她自己想办法吧。 外面那人还在门前询问着什么,赵嬷嬷有些不耐烦的吼了一声,“得了,不用叫了,我看这里就不像是有人居住的地方,这小蹄子就是在耍弄我们。” 那人也觉得屋内不像有人的样子,不然叫了这么久怎么会没有人出声,他试探的推开门,屋中热气袅袅,被子也有些凌乱,并不像他之前想的那样,他迈了一只脚进去,轻声唤道,“姑娘,奴才冒犯了,您在何处?” 第六十四章:算计(下) 屋子不大,打量完确实没有人在,窗台前放着一个断了尾巴的木雕,他好奇的拿在手中看了一番,若是寻常的小物件他或许没有印象,但是前些日子世子回来给几位小姐各送了好些物件,这木雕玩偶便是其中一样,几位小姐很是珍爱,话里话外都曾提及。 燕六看了一眼屏风,上面披挂着的衣裳精致小巧,应是稚龄女童所穿,只是府中只有三个庶出小姐,也没听说世子身边有这么小的女童使唤,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外面的丫头真的在胡说不成。 如意一心等着看秦舒虞的下场,却见燕六一个人走出门,她惊讶的睁大眼睛,那丫头不在屋内,怎么回事?难不成她趁自己离开,偷偷出去了,不应该啊,她又不知道自己的算计…… 秦舒虞不准备看接下来的闹剧,猫着腰挨着墙角逃离,最后躲进那间有点问题的屋子。 赵嬷嬷拍着大腿,面容狰狞,“我看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可说,把我们一群人哄到这里,跟你找什么得宠的姑娘,里面压根没人。” 燕六看了一眼赵嬷嬷与其他小厮,这件事情有些怪异,还是不要掺和为好,虽然他在府里没什么地位,但是能在王府待那么久,没点眼力见是不可能的。 没了主角,如意接下来的戏还不知怎么演,眼珠子灵活的眨动着,赵嬷嬷看出她有逃跑的趋势,立马命令众人将她堵死,“这小蹄子不知是怎么混进王府的,敢偷盗金丝银线,你们拿下她,押到管事那让非让她脱一层皮不成。” 众人根本没有把如意放在眼里,只是面色不屑的看着她,如意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一群蠢货,手下使力,抓起一团雪猛地扔下众人,“哎呦,我的眼睛!” 赵嬷嬷被迷了视线,更加气急败坏,“小蹄子还敢使手段,别让她逃了,今个非打死她不可!” 燕六站在原地没动,眼睁睁看着如意身手敏捷的就地一滚站起身子,东跑西窜的逃出众人的包围,他握成拳头的掌心收紧,王府里有些人看着不显山露水,却不能轻易招惹,这件事他还是当做没有看到为妙,趁所有人气势汹汹抓人的时候,燕六不动声色的摸到门边,一个闪身跑了。 如意将众人绕晕,直接翻墙逃到院外,若是事情闹大,她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在此期间,她需要找个更好的靠山,如意这些日子也不是白待的,在秦舒虞面前是一套,实则她早就跟在青雨身后与一些仆役丫鬟套上话,王府有三个小姐,二小姐谢清梨年岁十二,性子狠辣,表面装得温柔,实际上是个一点就炸的炮仗,她身边的丫鬟深受其害,四小姐谢清欢八岁,年龄虽小,却稳重大方,待人疏离,最难接近,五小姐谢清霜年方七岁,活泼开朗,对什么都好奇,也最好糊弄。 王爷身边侍妾无数,什么来历都有,那些女人自己争的是王爷的宠爱,一个丫鬟突然凑上前,她们肯定会警惕,所以成为五小姐的丫鬟是最好的结果。 一路上躲开赵嬷嬷的追踪,如意便低敛眉眼,与府中一般丫鬟别无二致,眼风偷偷观察着四周,偶尔看到有衣装靓丽的女子,她便半弓着身子静静等众人离开。 走了好一段时间,遥遥听到一道欢悦的嗓音,“晓宁,你快把毽子踢给我,哎呀……讨厌,又掉了……” 谢清霜与一众丫鬟正在亭台下玩的起劲,五彩斑斓的毽子在空中来回移动,栏杆下是已经结冰的水面,晓宁与荷香看小姐玩的兴起,几次都距离栏杆极近,她们玩乐心思全无,生怕小姐一不小心受到伤害,忧心的劝解着,“小姐,当心摔着。” “小姐,咱们换个地方玩吧,此处空间太小,施展不开。” 晓宁跟着符合道,“是啊,下面全是坚冰,就这么来回跑……” 谢清霜人小腿短,一直接不到旁边丫鬟踢来的毽子,心情本就烦闷,旁边还有两人在不停的劝说,心里更是不悦,“烦死了,你俩不要说了,今天被嬷嬷念叨了好久,你们也来烦我。” 如意在暗处盯着她们,视线游移在冰面与众人身上,不知是想办法让谢清霜掉落湖里自己舍身相救,还是让她看到自己毽子踢得好更容易取得好感,不等她有所行动,谢清霜为了追赶偏移的毽子,脚下一滑,直直的从护栏处翻了下去。 “啊!小姐!” “砰!”的一声,冻结的冰面直接被她砸穿,冰凉的水随之从一个巨大的窟窿往上涌出。 晓宁吓的差点昏厥,狠狠的掐着自己的胳膊稳下心神,对旁边手足无措的丫鬟命令道,“还傻愣着干嘛,赶紧去找人救小姐。”刚说完,她已经走到湖面准备下水救人。 荷香一把拉住她的袖子,“晓宁,你干什么!你不会泅水,过去也无用!” “可是咱们小姐……” 荷香表面镇定,双手也在微微颤抖,仔细看就能发现她眼角有一闪而逝的寒光掠过,嘴上则道,“我知道你担心小姐,但是你过去不仅没有帮助反而是个拖累。” “我知道……小姐,你可千万不能出事。”晓宁无助的瘫软了身子,双手揪着衣角几乎将其扯烂,眼巴巴的看着在水里挣扎的谢清霜,随着她双臂挥舞,冰面正在逐渐扩大。 如意双手互相交错,低喃道,“连老天爷都站在我这边。”而后,她不顾寒冷,小心的从湖边游了过去。 “救命……咳咳……救唔……”谢清霜眼前甚至开始出现幻觉。 晓宁看到水里突然多了个人,激动的拽着荷香的袖子,“有人去救小姐了,小姐一定会没事的,太好了……” 荷香看着那人长发散落在水面的背影,侧脸如此陌生,她似乎从未在王府中见过这人,她这么冒出来图谋什么,指甲掐进肉里,带来钝钝的疼痛,她很快调整好表情,语气坚定,“咱们小姐一定不会有事的。” 原本有些失控的晓宁看到如意已经托着谢清霜一点点靠近岸边,她立刻镇定下来,吩咐道,“小玉,你去准备暖婆子以及干爽的衣物,小雀,赶紧去外间找几个壮实的小厮抬软轿,新巧,你去找大夫,顺便让他们煎熬好驱寒的药物。”将所有一切安排的有条不紊,晓宁才心有余悸的擦拭着额头的冷汗。 寒冬腊月,穿的本来就厚,再加上水渗入棉袄,如意在水中还要拉着一个人,累的几乎脱力,到岸时荷香顺手拉了她一把,她才不至于沉入湖底。 第六十五章:昏迷 谢清霜回到岸上时已经吓的有些迷糊,被晓宁抱在怀里时,一叠声的嘟囔着,“冷……好冷……” 晓宁心疼的摸着谢清霜冻的发青的脸蛋,“小姐,没事了,咱们这就回屋。” 如意站在旁边同样冻的瑟瑟发抖,使劲搓着自己的脸借以增温,荷香关切的看了她一眼,“你还好吗。” 如意牙齿打颤,“还好……奴婢还能忍住。” “晓宁姐姐,轿子来了。”众人再次手忙脚乱的把谢清霜抱进软轿,荷香接过小雀手中多余的衣物披在如意身边,“小雀、小玉你们扶着她,先让她在我和晓宁的房间住下,其他的事等会再说。” 说罢,就急匆匆的跟在轿子后远去。 如意看着她们的背影有些倦怠的闭上眼,全身的大部分重量都依托到搀扶自己的人身上,五小姐的救命恩人,不知会受到何种嘉奖,想到事情按照她安排的来,如意在心中得意的笑,“咳咳……” 小雀拍打着她的肩膀,“你再坚持一会,很快就到了。” “恩……”如意满脑子都在想着接下来如何完美应付完这件事,身上彻骨的寒意似乎也不是那么令人难以忍受了。 谢清霜好歹是府中小姐,发生这么大事,自然引起的轰动也不小,早在她们回到闺阁时,五小姐落水的消息已经传遍王府,彼时王妃正在悠闲的拿着剪刀裁花,听到墨画脚步略有些急促,随口问了一句,“发生何事了。” “五小姐不小心从阁台掉落。” “咔嚓!”锋利的剪刀干脆利索的剪下一段花枝,墨琴迅速将白色绢帕递给王妃。墨书则接过她手上的剪刀,王妃擦拭着自己不染尘埃的手指,目光淡淡,“伤到哪了?” “刚好掉落冰面,估摸着是受了点凉。” 王妃原本蹙着的眉梢展平,“既然无大碍……”想着自家儿子似乎挺喜欢这庶妹,她改了只让墨画送些滋补药材的想法。双手撩动着身下略长的下摆。“走吧,去看看五丫头。” 四个贴身侍婢安静的跟在她身后,再加上一些粗使丫鬟与婆子。颇有些浩浩汤汤的气势。 出了门,墨画小心的搀扶着王妃的手臂,嘴里低声说着什么,四周雪白一片。鹅卵石铺就的石道上早有下人打扫干净,两侧栽种的植物寒风中苍翠挺拔。衬着周围景致,多了几分清雅。 王妃一双美目漫不经心的在那些造型别致的假山上划过,“李妈妈这些日子也该回来了,她住的房间你们多使人打扫几遍。免得有潮气。” “奴婢省的,前日便让人用熏香在屋中洒扫过了。” 王妃嗯了一声,“李妈妈年纪有些大了。过于浓郁的熏香她闻不惯,多使些香丸便罢。” “是。”墨画将王妃的吩咐牢记在心中。李妈妈是王妃尚未出阁时的奶娘,陪伴了王妃多年,纵使在王府,地位也是极高,更遑论她们几人也是李妈妈一手调教,平时侍候自然尽心。 王妃垂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翡翠镯子,王爷似乎有小一个月不曾去过她那了,他似乎也知道自己有些行径出格,每次去时便买些物件向她赔罪,而后在周而复始这个过程,王妃嘴角的弧度带了几分讽刺,说是想通,只是每每看到他与别的女人亲热时,她心中依旧有几分不虞。 府中女人虽多,大多都安分守己,有时候她甚至无聊的希望那些女人多出些幺蛾子,让她费些心力处置,也省的无事脑中乱想,偌大一个王府竟是找不到一个能说真心话的人,唉……王妃扶额轻声叹了口气。 墨画声音带着关切,“王妃,怎么了?” “无事,不知阿珏这些日子在忙些什么。”王妃低喃道,语气微不可闻,她说这话显然是不需要别人的回答,爱情不能奢望,她便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儿子身上,如今竟是开始琢磨自己以后的儿媳标准。 王妃在沉思,其他人自然不可能胆大的说话,路上只能听到脚步踏在地面的声音。 直到墨画轻声说了一句,“王妃,是四小姐。” 王妃回神,看向乖巧的站在一侧,垂首站立的谢清欢,“清欢也是去看小五的。” “回母妃,清欢原本正在屋内做绣活,听闻五妹不小心落了水,清欢放心不下,想去瞧瞧。” 王妃面上没有太多表情,只是平淡的示意她无需多礼,“你到是有心了,小五一直没个定性,你是她姐姐,性子又沉稳,你多多教导与她,我也放心。” “清欢明白,日后一定多看顾五妹。” “恩,走吧。” 谢清欢又行了一礼,跟在王妃身后,小小的步伐迈的略快。 老远就听到曾嬷嬷训斥丫鬟的声音,“老身才离开多久,你们就出这么大的乱子,小姐若是出了事,你们所有人都担待不起!晓宁、荷香你俩身为小姐的贴身丫鬟,明知那处阁台危险,不但不劝着,竟然还与小姐玩在一起,如今害得……” “咳咳……”墨香见王妃面色不虞的看着众人,立刻出声咳了一下。 曾嬷嬷不耐烦的回头,见是王妃,吓得立马跪在地上,“请王妃恕罪,奴婢不知您在身后,失礼之处……” 王妃只是嫌她们聒噪,还不至于为这点小事责罚,“起来吧,小五怎么样了?” “小姐还在昏睡,大夫已经看过,说是喉咙呛了水,受了寒气,近些日子要好生调理。”曾嬷嬷恭敬的跪趴在地上,不敢抬身。 “小五落水,这些丫鬟看顾不利,的确该罚,不过她现在还昏迷着,身边也离不开人,你们这般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所有的人跪在地上,头压的更低,恨不得栽到土里,曾嬷嬷身体抖如筛糠,迭声求饶,“王妃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 墨画上前半步,“曾嬷嬷请起,王妃并未怪罪你,你们都起来吧。” “多谢王妃。” 作为五小姐的教养嬷嬷,不管她在小姐面前威信不足还是旁的的原因,能将其教成那个不懂事的性子,曾嬷嬷平时用心程度可想而知,不过到底是真的懈怠还是别有用心,那就有待细细商榷了。(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思谋 墨书上前一步推开门,屋内一直封闭,炭火与中药苦涩的味道掺杂在一起很是难闻,王妃眼梢有瞬间的凝滞,见到谢清霜安静的躺在床上,苍白的小脸毫无血色,她微微叹气,“但愿这丫头以后长点心,旁人看顾的再严实,她若是一直不服管教,谁都不能保证她平安……”未尽的话语则是慨叹,王妃心中是在怀疑她这次落水是有人故意实施。 墨琴瞥了一眼已经关起的房门,低声道,“王妃,屋内浊气甚重,您要多保重身体,五小姐吉人天相,一定很快就能醒来。” 王妃在谢清霜额头轻轻摸了一下,“走吧,咱们来的早,秦姨娘待会怕是不敢进来。” 墨棋将手中的灵芝放在桌角,不发一言的跟在王妃身后出了门。 果然,等王妃离开没多久,秦姨娘衣裳略有不整的快步走来,满脸担忧,不等曾嬷嬷行礼,她便急切的问道,“霜儿怎么样,可曾醒来?” 曾嬷嬷摇头,见她脸色越加难看,她立刻安抚道,“秦姨娘不用过于忧心,小姐并无大碍。” 秦姨娘抚着被汗沾湿的双鬓,平复着有些气喘的呼吸,“王妃来过没有?” “刚走,您正巧与王妃错开时间。” 秦姨娘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嘴上却道,“王妃最是心善,对所有女儿都疼爱有加。”接着话音一转,“我听闻救下小姐的是一个脸生的丫鬟?” 荷香上前一步,躬身道,“奴婢将她安排在了奴婢的房间歇息,也顺便让大夫给她瞧了下,那丫头身体底子好。只是略有些着凉,裹着被子发发汗就无事了。” “那就好,那丫头算得上是霜儿的救命恩人,既然霜儿还未醒,我这做姨娘的去慰问一番也是应当的。”秦姨娘乐得做这些面子上的好事,荷香顺口接道,“那丫头能救下小姐是她修来的福分。姨娘如此厚爱。她自是感激涕零。”只要小姐受了伤害,不管过程如何,她们这些丫鬟都是失职。多讨好秦姨娘总不会错。 秦姨娘看着荷香谦卑的小脸,心里对她们没有看顾好女儿感到生气,只是当着众多下人的面,她不好发怒。只是冷哼了一声,但是事情不会轻易揭过。霜儿才七岁,若是有个不测,不是拿刀剜她的心吗。 她爹可是吏部尚书,虽则她是庶女。只她的娘很是得宠,她在府中的地位比之嫡女也是不差的,若不是她一心倾慕王爷。嫁个稍低门第的嫡子,也是堂正的夫人。只是一见玄昌王误终身,她娘再是不满,也阻止不了她一颗暗许的芳心,王爷子嗣单薄,她有一女傍身,再加上父亲官职在身,侧妃之位她志在必得。 王府中最让她忌惮之人是王妃心头难以磨灭的耻辱,所以就算她什么都不做,王清婉依旧难以在王爷那里出头,只是可惜了,她有个好肚皮生了儿子。 秦姨娘心思百转,看着在前面领路的荷香,面色有着扭曲的快意。 心中纵使再担心女儿,她也不会在明面上表现出来,毕竟王妃才是你她们的母妃,自己的关怀只会引得王妃反感,她自不会做出那般愚蠢的事情。 荷香喉咙微动,狠狠的咽了下口水,如芒在背的视线让她走路的姿势都有些不自然,秦姨娘不是个好相与之人,小姐出事,还不知秦姨娘要如何惩罚。 她垂下眼睑,语气有些惶恐不安,“秦姨娘,到了。” “恩,那丫头估摸着还虚弱,你们若是都进去聒噪的很,先在外面等着吧。” “是。”所有人都恭敬的应了一声,秦姨娘的贴身丫鬟守在门的两边。 如意手里握着一个白瓷杯,姜汁淡黄色的茶水辣的有些呛人,但是就算不好喝,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她也不敢任性,屋中只有她一个人,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赏赐,如意有些着急起来,虽然有了些小心思,她还是不够沉稳。 “就是你救了霜儿?”秦姨娘声音略带疑惑,目光犀利的将她从头打量到脚。 如意身躯一震,猛地转过头,看着打扮艳丽的秦姨娘,心里暗自猜测对方的身份,“奴婢如意,敢问您是……” “我是霜儿的姨娘,原来你名为如意,这名字起的好,万事如意。”秦姨娘笑眯眯的在身侧的床边坐下,顺手将腕上一个缠了金丝的银镯褪下来,拉着如意的手放在她掌心,“你不必这么拘束,我这次来就是想谢谢你,若是没有你相救,霜儿还不知会如何。” 如意感受着镯子放在掌心的沉淀感,心里暗喜,面色却惶恐道,“秦姨娘您太客气了,小姐千金之躯,奴婢就是个下人,怎能当得起您的赏赐。” 如意低着头,秦姨娘也看不出她说这些话时的脸色,“如意,你之前是在哪里当值,若是做杂活的劳役,我可求了王妃,让你在四小姐身边侍候。” 事情成了!如意差点没有控制住嘴角的喜意,狠狠在自己唇上咬了一下,恭敬道,“奴婢是世子上次出远门时,在外面所救的贫女,前段时间一直在照顾青云的妹妹。” “青云的妹妹?”世子身边一直神出鬼没的侍卫,秦姨娘也略知一二,不过她到是不知世子竟然将人带到了王府,竟然还给她配了丫鬟,这种事她管不着,只是这丫头算是世子那边的人,跟世子抢人,她没这么大的气性。 秦姨娘有些迟疑起来,本想着如意心思活络,以后在霜儿跟前,能好好护着她,自己也能多放心些,如今到是难办了。 如意看出她面色纠结,心也跟着提起来,如今她也顾不得是否会在对方心里留下坏印象,企求的说道,“姨娘,奴婢想到霜儿姑娘跟前伺候,奴婢虽是下人,也想伺候一个真正的主子,请姨娘成全。”说罢,就眼巴巴的看着秦姨娘。 “这样啊……”不得不说她那句真正的主子讨好了秦姨娘,在她心里青云就是一个下人,他的妹妹怎能像个小姐似的。 如意见她动摇接着说道,“虞儿姑娘只有五岁,奴婢这段时间一直与她住在一个偏僻的院子,世子自回来后便没有出现过……”此话的潜台词就是那人并不怎么得世子欢心,你不必担心得罪世子。(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心思 如意或许过于急切,说话做事多了揣测,容易惹得旁人反感,索性如今秦姨娘多半心思都在自己女儿受寒一事,而且如意是世子在外面救下的孤女,刚到王府短短的时日,不用担心她是哪个不怀好意的人派来的,她终究也是个主子,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丫鬟,难道这点小事她还不能做主,秦姨娘这样想着,迎着如意恳切的神情,心道,她若是再拒绝就是示弱了。 而且那丫头才五岁,与一个伺候她没多久的丫鬟也不会有太深的感情,她再替她寻一个丫鬟便是,如此这般思量,秦姨娘拍着如意的肩膀,安抚的劝道,“你也落了水,先好好歇着,这事不急。” 如意不能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什么,只能点头,“多谢姨娘。” 秦姨娘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袅娜的走了,不知霜儿现在醒了没有,心中忧心女儿身体,她也懒得管一个下人的心思。 如意攥着掌心,这种命运任人操控的感觉真的很不好,若是此举不行,那她就让五小姐求着让自己去身边侍候,迷惑一个小姑娘还不是小事一件,如意看着还在冒热气的姜汤,沉默不语。 “唔……好难闻,我不喝。”谢清霜刚一醒来,晓宁就端着药汤要喂她。 刺鼻的药味充斥在鼻息间,谢清霜皱着一张小脸,抗拒的转过身子。 晓宁无奈,只能好生安慰,“小姐,奴婢让人在里面加了蜜枣,不是很苦的。您受了寒,若是不喝药,脑子便会一直昏沉哦。” 谢清霜闻言看了一眼那乌黑的药汁,小鼻子依旧是耸着的,看着就很苦,她真的不想喝,而后她突然睁大双眼。“对了。是谁救了我啊,她怎么样了?” “奴婢还不知她叫什么呢,等小姐将药喝了。我们去看看她好不好。” 谢清霜干脆的拒绝,“不要,我不喝!” 晓宁苦恼的搅拌着汤匙,继续耐心的劝告。小姐这次的无妄之灾本就是她的失职,若是可以。她甚至想代替小姐承受这种罪。 “哎呦,我的小祖宗这是怎么了?”秦姨娘走进门时就听到晓宁苦口婆心的劝告,以及谢清霜不给面子的拒绝声。 “娘亲。”谢清霜看到秦姨娘出现,开心的弯着眼睛。甚至想从床上跳下来。 秦姨娘快走一步,扶着不安分的她,心疼的点着她的额头。“你这丫头啊,什么时候能让娘省心些。”在如意开口喊娘的时候。秦姨娘身边的两个贴身丫鬟对视一眼,有默契的将门关了,嫡庶有别,五小姐这声称呼若是让别有用心的人听去,又要大做文章了。 “娘,我不想喝药,我睡一觉就好了。” 秦姨娘接过晓宁手上的药碗,“你先下去吧。”不管心肠如何歹毒,在女儿面前她温柔的让人看不出丝毫戾气,“你是不是想惹娘生气,娘还没罚你呢,玩乐时竟然会让自己掉到水里。” 谢清霜有些不好意思的抿唇,“娘,霜儿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毽子会跑到那边吗。”秦姨娘故意板着脸不说话,谢清霜一直晃着她的胳膊,见娘亲一直不理自己,她只能妥协,“娘,是不是我喝药你就不生气了。” 秦姨娘眼睛略弯,温柔的看着她,“乖乖把药喝了,娘今天晚上陪你睡在一起。” 谢清霜立刻开心的笑起来,“太好了,我现在就喝。”说罢,直接抢过秦姨娘手中的药汁,捏着鼻子一饮而尽,汤药顺着喉咙滑落的时候,谢清霜的表情几乎扭曲,张着嘴眼角沁出几滴泪,“娘……好苦……” “霜儿真乖。”秦姨娘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包梅子,顺手往她嘴里塞了一颗,“吃了药你才能快点好,娘才能放心。” “我知道,娘最疼我了。”谢清霜手里拿着梅子,开心的钻到秦姨娘怀里撒娇。 她平时虽然活泼看似不懂事,但是也知亲疏有别,王妃是自己的母妃,秦姨娘才是自己最亲的人,娘亲以前一直让自己讨好王妃,可是母妃只对三哥一个人好,对她们这些女儿都是淡淡的,孩子的心思最是纯真,谁对她好,她知晓的一清二楚,再长大些,知道自己是庶女,自己今后的一切都掌握在嫡母手中,她也开始有了自己的心思。 从始至终,娘亲才是一直为自己谋算的人,从她有记忆起,便是自己一个人睡,只有她生病受伤,娘亲才会陪她,而且这时候其他的姨娘还不会说闲话。 “娘亲,霜儿那么听话,晚上睡觉的时候你给我讲故事好不好?” 秦姨娘抚平她有些凌乱的头发,“当然好了,但是霜儿以后喝药也要像刚才那样哦,不然娘亲就要走了。” “恩恩,霜儿会乖乖听话的。” 且不说这边母女情深,秦舒虞一个人躲在屋中良久,一直没有人来寻,她又耐心听了会动静,确定无人在此,她才小心的从屋中探出头。 回到房间,屋中摆设与她离开时并无二致,若非屋外地面上凌乱的脚印,这里依旧是那个无人光顾的偏僻院落,在屋中静坐良久,如意依旧没有出现,秦舒虞并不担心她出了意外,只是她若不回来,这里真的只剩她一个人了,“唉……”若是身边有片药田就好了,侍弄些药草研究疑难杂症才是人生一大乐事啊,再不济有小白陪着也能多个消遣。 直至夜幕降临,秦舒虞捂着饿的扁平的肚子,实在忍受不了,最后去了别院单独僻出来的小厨房。 看着角落里堆放着的木柴,她有些苦恼的抓了抓头发,在现代时她也算是个心灵手巧的姑娘,只是用惯了天然气电饭煲,面对这么原始的做饭工具,她有些不知从何下手。 最后她走到锅灶前,比了下身高,这种被死物羞辱的感觉简直让人哭笑不得,然而实在饿的很,她从箩筐里扒拉出冻的硬邦邦的白菜,手里握着一把大刀,用了十分的力气都没有把白菜切开,秦舒虞额头冷汗直冒,原来她就是传说中的高分低能,连温饱都不能自给自足。 突然很想念那个心思不纯的如意,秦舒虞默默的想。 “砰!”白菜在案板上滚了一圈,直接掉到了地上,上面那一层薄冰直接碎了开来,秦舒虞汗了一把,早知如此,她就该直接把白菜扔到地上砸一砸,把白菜重新抱到案板上,揪出一片鲜嫩的白菜帮子放到了嘴里,然后噗的一声吐了,透心凉……(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人心 秦舒虞围绕厨房转了一圈,终于从一个屉笼里找出几个白嫩的包子,可惜天气寒冷,包子冻的硬邦邦的,秦舒虞把包子放回原处,开始费心劳力的点燃木柴。 最后迁就着吃了外热里凉的肉包,秦舒虞拍了下身上的灰尘出了厨房,而这个久未有人光顾的地方再次迎来了几个熟悉的陌生人。 “娇容,到底所为何事,一定要在这么偏远的地方跟我说。”说话的女子约莫双十年华,身着蓝色翠烟衫,纤腰细细,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坠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一双眼睛似水含情,唇色嫣红,一颦一笑都带着难言的风情。 名唤娇容的女子听到她的问话,仿佛受惊一般,而后迎着女子怀疑的目光,她才收敛了心神,嘴角强自勾出一个牵强的微笑,“姨娘,此处寒冷,咱们进屋再说。” 女子眉梢微蹙,眉眼间带了几分疑惑,“这里是世子的地方,我们堂皇而至不合适吧。” 娇容安慰道,“不会的,世子冬日从不来此,姨娘不必担心,奴婢觉着这间屋子不错,您看?” “那便进去吧。”女子拎着过长的裙摆,迈着小碎步跨过门槛,屋内大概燃着炭火,暖气融融,空气中也有股令人沉迷的香味。 两人刚进到屋内,娇容立刻回身将房门关闭,而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直接换了称呼,“小姐,奴婢该死!” “到底怎么回事?”女子也不急着唤人起来,那双含情双眸严厉的看着娇容。身上娇媚的气息因着她陡升的气势弱了许多。 娇容嗫嚅着不敢开口,手指扯着衣角垂着头,眼神间全是挣扎。 “既然你不说,咱们也无需浪费时间,回别院。”说罢,不耐的甩动长袖便要转身,“不要。小姐。您若就这么走了,奴婢就真的活不成了。”娇容眼圈通红,猛地拉住她垂落的衣角。 女子看了她一眼惊慌失措的模样。随意坐下,“行了,到底是什么事你就直接说,你老是求饶有何用。” “流烟。你若是不原谅我,我就跪在这里不起来。” “你既然叫出我这个名字。想来是要跟我一起念旧了,我到不知那个地方给你留下了什么美好回忆。”流烟讽刺道,茶杯里的水溅出落在指尖,她来不及思考这里为何会有茶水。娇容已匍匐着膝行至她身侧,泪水不要钱的往下落,“流烟。我对不起你,但是我真的不想死。我也不想这样做,都是他逼我的……对不起……” 流烟被她这一席话说的越加迷茫,心里也有一丝不好的预感,只是她却想不明白这人能怎么害她,娇容自晚膳时便神色异常,之后又说要陪自己在月色下散步,之后就走来了这里,她故意把自己引到这里到底想做什么。 只是既然明知这里不对劲,她当然不会坐以待毙,想着要迅速离开此地,谁知起身时,眼中猛地一花,若不是她手快的扶着桌面,定会直接跌落在地上,双目圆睁,不可置信的看着娇容,“你……你竟然给我下药!” 娇容捂着嘴痛哭,身体像一团烂泥,扯着自己的头发喊道,“我从来没有想过把你拉下水,是他威胁我,若是被人我知道我私通,我一定会死的……” “什么,私通,你!你怎么能作出这么糊涂的事!”而后她发觉自己身体慢慢变得瘫软,她又不是未经人事的女子,自然明白身上的酥麻代表着什么,顿时心如死灰的坐在椅子上不再乱动,“呵,娇容,当初咱们在花楼一同挂牌,王爷为我赎身时,是你在我门前跪了几个时辰,求着我把你一起带出去,说是要为奴为婢的报答我,如今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你的良心让狗吃了吗!” 随后,狠狠的拿着桌上的杯子砸向娇容,“若是早知如此,你就是跪死,我都不该心软!” 随着瓷杯碎裂的声音,娇容额头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喷涌而出,从额角顺着下巴滴落在地面,娇容突然从地上站起来,眼神凶狠的看着流烟,失控般大叫,“你给我闭嘴,我们明明一起被卖到妓院,凭什么你要一直高我一头,我付出了多少你知道吗,我这双手被琴弦划的全是血痕,你从来没有感谢过我!你不就是仗着这张脸好看,每次登台献艺都是我躲在幕帘后助你,你凭什么觉得这些都是理所当然,万流烟,我一直都恨你,我恨不得用刀把你这张脸划花!” “你……”流烟张口欲言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你不说,我还以为这些你都不在意。” “哈哈……不在意?你一句轻描淡写的不在意就抹杀了我数年的辛劳,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长的不够漂亮,我就只能用才华弥补,可是从来没有人看到我的努力,包括你!” 娇容满脸鲜血,双眼看人时没了焦点,就像一个疯子,万流烟不敢再刺激她,开始晓之以情,“若不是我带你离开那里,你现在依旧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娇容,我从来不知道你受了那么多苦,是我的错,我道歉,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咱们先离开这里,有什么事咱们从长计议。” “晚了!一切都晚了。”娇容突然笑起来,伸手摸向她美艳的脸蛋,“流烟,你以前便是妓子,虽说伺候了王爷几年,终究改不了卑贱的出身,再多侍候一个男人又有何妨,更何况,王爷现在有了新人,你每日也是独守空闺,我帮你找个男人,你该感谢我的,哈哈……你得谢谢我呢。” “娇容,你听我说,王爷还是很宠我的,你告诉我,是谁威胁你,我一定会帮你。”万流烟急切的拉住娇容的手,她已经是王爷的妾,若是别的男人碰了她,等着她的绝对是死亡,好不容易有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不用在妓院迎来送往,她不想就这么死了。 “呵呵,你这是在求我吗。” “对,我就是在求你,娇容,你不能一错再错了,若是王爷知晓,我们都会死的,你想想我们现在的日子,你能容忍一个男人来破坏它吗,告诉我威胁你的人是谁,我帮你解决。” 娇容逐渐被她说动,虽说她担心那人把与自己的事说出去,但是她现在做的事更加危险,若是有办法获救,她也不愿铤而走险。 “你真的能帮我?” “我一定会帮你,相信我。”流烟坚定的看着她。(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得逞 秦舒虞围绕厨房转了一圈,终于从一个屉笼里找出几个白嫩的包子,可惜天气寒冷,包子冻的硬邦邦的,秦舒虞把包子放回原处,开始费心劳力的点燃木柴。 最后迁就着吃了外热里凉的肉包,秦舒虞拍了下身上的灰尘出了厨房,而这个久未有人光顾的地方再次迎来了几个熟悉的陌生人。 “娇容,到底所为何事,一定要在这么偏远的地方跟我说。”说话的女子约莫双十年华,身着蓝色翠烟衫,纤腰细细,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坠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一双眼睛似水含情,唇色嫣红,一颦一笑都带着难言的风情。 名唤娇容的女子听到她的问话,仿佛受惊一般,而后迎着女子怀疑的目光,她才收敛了心神,嘴角强自勾出一个牵强的微笑,“姨娘,此处寒冷,咱们进屋再说。” 女子眉梢微蹙,眉眼间带了几分疑惑,“这里是世子的地方,我们堂皇而至不合适吧。” 娇容安慰道,“不会的,世子冬日从不来此,姨娘不必担心,奴婢觉着这间屋子不错,您看?” “那便进去吧。”女子拎着过长的裙摆,迈着小碎步跨过门槛,屋内大概燃着炭火,暖气融融,空气中也有股令人沉迷的香味。 两人刚进到屋内,娇容立刻回身将房门关闭,而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直接换了称呼,“小姐,奴婢该死!” “到底怎么回事?”女子也不急着唤人起来,那双含情双眸严厉的看着娇容。身上娇媚的气息因着她陡升的气势弱了许多。 娇容嗫嚅着不敢开口,手指扯着衣角垂着头,眼神间全是挣扎。 “既然你不说,咱们也无需浪费时间,回别院。”说罢,不耐的甩动长袖便要转身,“不要。小姐。您若就这么走了,奴婢就真的活不成了。”娇容眼圈通红,猛地拉住她垂落的衣角。 女子看了她一眼惊慌失措的模样。随意坐下,“行了,到底是什么事你就直接说,你老是求饶有何用。” “流烟。你若是不原谅我,我就跪在这里不起来。” “你既然叫出我这个名字。想来是要跟我一起念旧了,我到不知那个地方给你留下了什么美好回忆。”流烟讽刺道,茶杯里的水溅出落在指尖,她来不及思考这里为何会有茶水。娇容已匍匐着膝行至她身侧,泪水不要钱的往下落,“流烟。我对不起你,但是我真的不想死。我也不想这样做,都是他逼我的……对不起……” 流烟被她这一席话说的越加迷茫,心里也有一丝不好的预感,只是她却想不明白这人能怎么害她,娇容自晚膳时便神色异常,之后又说要陪自己在月色下散步,之后就走来了这里,她故意把自己引到这里到底想做什么。 只是既然明知这里不对劲,她当然不会坐以待毙,想着要迅速离开此地,谁知起身时,眼中猛地一花,若不是她手快的扶着桌面,定会直接跌落在地上,双目圆睁,不可置信的看着娇容,“你……你竟然给我下药!” 娇容捂着嘴痛哭,身体像一团烂泥,扯着自己的头发喊道,“我从来没有想过把你拉下水,是他威胁我,若是被人我知道我私通,我一定会死的……” “什么,私通,你!你怎么能作出这么糊涂的事!”而后她发觉自己身体慢慢变得瘫软,她又不是未经人事的女子,自然明白身上的酥麻代表着什么,顿时心如死灰的坐在椅子上不再乱动,“呵,娇容,当初咱们在花楼一同挂牌,王爷为我赎身时,是你在我门前跪了几个时辰,求着我把你一起带出去,说是要为奴为婢的报答我,如今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你的良心让狗吃了吗!” 随后,狠狠的拿着桌上的杯子砸向娇容,“若是早知如此,你就是跪死,我都不该心软!” 随着瓷杯碎裂的声音,娇容额头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喷涌而出,从额角顺着下巴滴落在地面,娇容突然从地上站起来,眼神凶狠的看着流烟,失控般大叫,“你给我闭嘴,我们明明一起被卖到妓院,凭什么你要一直高我一头,我付出了多少你知道吗,我这双手被琴弦划的全是血痕,你从来没有感谢过我!你不就是仗着这张脸好看,每次登台献艺都是我躲在幕帘后助你,你凭什么觉得这些都是理所当然,万流烟,我一直都恨你,我恨不得用刀把你这张脸划花!” “你……”流烟张口欲言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你不说,我还以为这些你都不在意。” “哈哈……不在意?你一句轻描淡写的不在意就抹杀了我数年的辛劳,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我长的不够漂亮,我就只能用才华弥补,可是从来没有人看到我的努力,包括你!” 娇容满脸鲜血,双眼看人时没了焦点,就像一个疯子,万流烟不敢再刺激她,开始晓之以情,“若不是我带你离开那里,你现在依旧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娇容,我从来不知道你受了那么多苦,是我的错,我道歉,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咱们先离开这里,有什么事咱们从长计议。” “晚了!一切都晚了。”娇容突然笑起来,伸手摸向她美艳的脸蛋,“流烟,你以前便是妓子,虽说伺候了王爷几年,终究改不了卑贱的出身,再多侍候一个男人又有何妨,更何况,王爷现在有了新人,你每日也是独守空闺,我帮你找个男人,你该感谢我的,哈哈……你得谢谢我呢。” “娇容,你听我说,王爷还是很宠我的,你告诉我,是谁威胁你,我一定会帮你。”万流烟急切的拉住娇容的手,她已经是王爷的妾,若是别的男人碰了她,等着她的绝对是死亡,好不容易有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不用在妓院迎来送往,她不想就这么死了。 “呵呵,你这是在求我吗。” “对,我就是在求你,娇容,你不能一错再错了,若是王爷知晓,我们都会死的,你想想我们现在的日子,你能容忍一个男人来破坏它吗,告诉我威胁你的人是谁,我帮你解决。” 娇容逐渐被她说动,虽说她担心那人把与自己的事说出去,但是她现在做的事更加危险,若是有办法获救,她也不愿铤而走险。 “你真的能帮我?” “我一定会帮你,相信我。”流烟坚定的看着她。(未完待续) ps:真正的第六十九章,因为点娘强大的屏蔽能力,作者君已经无能为力,只能先用第六十八章替代,明天找编辑问问所谓的非法关键词为何物,我再重新传第六十九章,请亲们体谅,汤圆真的尽力了,修改了十遍都不行,这是也没办法了,真的很抱歉。 第七十章:齐人之美 秦舒虞知道她并不相信自己能看懂医书,但是她能答应自己已经很好,想着日后能研究古医的博大精深,嘴角不自觉的染上几分笑意。 走到半道,秦舒虞挣扎着从她怀里站到地面,直到一个扎了双环髻的绿衫女孩端着饭菜在她们跟前屈膝,“姑娘,您要在何处用膳?” 秦舒虞询问的看向青雨,“她是谁?” “秦姨娘之前送了两个粗使丫鬟过来,我嫌她们手脚不够利索,特意……从外间寻了个心思活泛的,从此以后,你便是她唯一的主子。” 秦舒虞看着眼前女孩低眉顺眼的模样,挑了挑眉,在她身前蹲下,“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咬了咬唇,“奴婢名唤二丫。” 秦舒虞默,把她扶起来,微微抬头看着她,女孩似乎知她心中所想,身子依旧半躬,轻声道,“奴婢既然已经入了王府,已不再是寻常丫头,还请姑娘赐名。” 秦舒虞皱眉思索了片刻,视线在周围扫了一圈,触目皆是皑皑雪花,她瞬间有了主意,“你就叫白苏可好?” 她随之点头,眼睛露出开心的弧度,“多谢小姐赐名,只是这些饭菜?” “端到我的住处吧。” “是,姑娘。” 青雨揉着她的发髻,“虞儿,她那名字可是有什么典故?” “没有啊,只是突然想起以前在医书上见过这味药,好听又好记。”青雨点头,“原来是这样,虞儿真聪明。”秦舒虞笑笑没说话,白苏古时候名荏。又称荏苒,种子可榨油,与老茎一起入药,叶片能提取出芳香油,疏风宣肺、理气消食、解鱼蟹毒,同紫苏有相同功效,但功效稍次。 中药里面的某些药材名字很是唯美。又能治疗各种疑难杂症。比之其他文字更有内涵。 方桌上已经摆了两荤两素,秦舒虞也顾不上客气,拿起筷子开始祭奠五脏庙。酒足饭饱之后她才用手绢擦了擦嘴,绵长的舒了口气。 白苏有眼色的收拾干净桌子,退出房间,青雨看了一眼刚吃过饭就有些慵懒的秦舒虞。替她揉了揉凸起的小肚子,“今日院子里来了什么人。我怎么瞅着门前那里脚印凌乱,他们没为难虞儿吧?” 秦舒虞半眯着眼睛,想着如意已经离开,未免多生是非。也不在话语上编排她,“听一个上了年纪的婆婆说,有人潜入绣阁偷了金丝银线。他们捉拿贼人到了这里,后来发现此处并无异常便离开了。” 青雨看着自己的手指顿首。“原来是这样。”眼眸瞥向外间空落之处,她这副模样也不知是否相信秦舒虞口中所说。 “对了,哥哥这些日子还是很忙吗,我想出去转转。”秦舒虞企求的看着青雨,从穿越到这个世界,她还没有好好的欣赏过这里的人文风景,一直被局限在小小的院落中,时间长了,眼光也会变得狭隘吧。 青雨思索了片刻,干脆的答应她,“明日我便带你去街上转转,顺便再给你添置些衣物。” 秦舒虞想着衣柜里叠放的许多衣裳,皱了皱眉,“衣裳不用再加了,柜子里还有好些,我穿都没穿过。” “放心吧,你哥哥的工钱不少,他自己也做些小生意,你不用想着给他省钱。”难道认了一个便宜哥哥,对方还是个隐藏土豪?秦舒虞在心里笑了。 某处隐秘的假山小径旁,两道声音压得极低,不知在说些什么。 “若不是我正巧遇见那个叫如意的,还不知那处院子已经有人住了,这事你不知道?”谢山不悦道,若是在那里的行为泄露,他的小命难保。 娇容斜了他一眼,“你这是在怪我?谢山,我虽然不聪明,但我也不是傻子,当时你拿着一枚随便在街上买的簪子,把我诓到那里,我昏昏沉沉的被你拐上床,当时你说自己是情难自已,我也信了,但是经过昨天的事,我总算是明白了内情,那个香炉里你放了迷药吧。” 谢山也不否认,“既然你都猜到了,我也不想多说什么,我当初手段的确不光彩,但是这些日子我自认对你不薄,而且我之前说的想与你一起出府共组家庭也不是信口胡说,如果你实在不愿意,我也不勉强,咱们俩的关系可以就此斩断。” 娇容嗤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什么算盘,有了更漂亮的女人,你开始嫌弃我了。” 谢山怕她不管不顾的胡乱传言,故作沉重的叹气,紧紧抱着她的腰,深情道,“娇容,你是我第一个在乎的女人,就算我碰了万姨娘,你在我心里的地位也是特别的,万姨娘再好,她也是王爷的姬妾,我们不可能有结果。” 女人总比男人心软,几句讨好的话立刻迷惑的她分不清东南西北,只是对于昨天发生的事她依旧有些膈应,轻轻了捶打着他的胸口,娇声道,“既然你喜欢的是我,为什么还要对万姨娘那样……” 谢山心里嘲笑她愚蠢,面上一派温柔,“傻娇容,咱们俩身份低微,若是没有人帮咱们作掩护,咱们俩的事瞒不了多久,万姨娘是你的主子,你经常无故消失,肯定会引起她的怀疑,但是把她拉下水,咱们不仅有了靠山,她未免自己被王爷察觉出墙,还会想想办法给我们制造机会,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呢。” 娇容嗫嚅道,“谢山,原来真的是我误会你了,你别怪我。” 谢山双手在她腰间摩挲,嘴唇附在她耳后,低声道,“放心,我不会怪你的,我知道你只是太再在乎我了,娇容,以后做什么事你一定要跟我多商量,咱们未来的日子还长着呢。” 娇容羞怯的在他怀里做小鸟伊人状,谢山看着她身后长了青苔的山壁缝隙,阴谋得逞的笑了,真是一个愚蠢的女人啊,等哪日她真的脱离自己的掌控,再杀了她,所有的事依旧神不知鬼不觉,哈哈…… 谢山一双大手不停的在她身上煽风点火,娇容很快就有了反应,嘤咛一声,瘫软在他怀里,声音柔的几乎要掐出水来,“谢山,那里有人住再去已不方便,以后我们要去什么地方见面?”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万姨娘跟我有了关系,现在心里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她住的院落空房间多的是,你还怕咱们没机会亲热,恩?” 娇容恩了一声,手指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讨厌。” 两人又亲热了一会,怕有人经过,互相说了下次见面的时间地点,就钻出山壁,各自反方向离开。 两人刚离开没多久,另一个山穴中传出一道放松的呼吸声,一个穿着薄荷绿小袄的丫鬟拍着自己的胸口,狠狠的喘着气,“吓死我了,差点就被发现,没有想到,他们两个这么大胆,竟然敢背着主子的面私通,而且他还碰了万姨娘……简直是找死。” 女子感慨了一会,从洞穴中走出,看着两人远远消失的背影,嘴角突然勾出一个贪婪的笑容,直接把事情禀告王爷,自己不一定会被信任还得不到什么,但是她可以借机勒索娇容她们,万姨娘刚入府那会,极得王爷宠爱,穿金戴银过的甚是体面,她只要手缝里给自己漏些好处,她还怕日后没有好日子过吗,拿捏着万姨娘的把柄,她若是有机会在王爷跟前露脸,说不定还能就此摆脱奴籍。 又一个心思不纯之人,等待着她的不知是从天而降的馅饼还是突如其来的灾难。(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章:蛇床子 得知可以出去逛街,秦舒虞一夜好梦,次日天微明,她就自发的穿戴好衣裳,等着青雨来找她。 白苏推开门,见她已经穿戴整齐,正在跟自己的头发较劲,立刻快走一步,在她身后站定,“姑娘,这些都是奴婢的职责,您使唤奴婢就是,别把自己累着了。”她知晓自己的身份,若不是因着秦舒虞的存在,她未来大概会成为世子手中的一把刀,只是比起那些,她更愿意过平淡的生活,做个小丫鬟也好,起码不用那么勾心斗角,整日忧心什么时候会死于各种任务。 没有人不怕死,在没有更好的选择时,她不敢奢望其他,就在她快要认命的时候,世子说,只要虞儿姑娘同意,她也可与普通姑娘一样嫁人生子,因着这些,秦舒虞在她心中的地位便不同一般,她当然会努力好好侍候这位小主子。 秦舒虞看了一眼铜镜中模糊的镜像,她只是自己穿了个衣裳而已,哪里会累着。 白苏小心翼翼的给梳理着头发,“姑娘,你想梳成什么样式?” 不知是年龄小还是她身体本身问题,她头发略有些偏黄,而且发量不多,只能在头顶抓两个发髻,再随意插上些花钿,多余的首饰怕是放到头发上自己也会滑出来,“你看着来吧,我不喜欢戴发饰,只要头发不散落即可。” “姑娘头发细软,等以后年龄大了,可以梳成任何发型,肯定会很漂亮。” 秦舒虞瞅着自己额头上立起来的呆毛,伸手摸了一下,看来以后得琢磨些保养头发的汤药。这种看着便很枯黄的头发过于影响美感。 青雨进来时,就见到她们对着桌上摆着的数个饰品发呆,随手将点心放置桌上,有些好奇的走过去,“怎么了?” 白苏两只手里各拿着一只红珊瑚猫蝶珠花,而秦舒虞的目光却直直的看着桌上的蓝宝石蜻蜓珠花,“青雨姐姐。我觉得那个太花哨了。不适合我,还是这个颜色看着比较文雅。” 青雨噗嗤一声笑了,“你这丫头。你才多大,本就适合这些俏丽亮眼的发饰。”而后转首对白苏道,“虞儿喜欢哪个随她选便是,这有何可争执的。” “青雨姐姐说的是。”白苏言罢。迅速将珠花别在她发髻两侧。 “先用膳,这会时辰还早。霜重露寒,待日中时分再去。” 秦舒虞推开窗子,呼吸间可见飘渺白气在空气中消散,手臂伸到屋外便能感受到外面凛冽的寒风。她收回手放在嘴边呼了两口热气,“确实挺冷的。”比起现代温室效应增高,古代林木覆盖率较广。这里也就因此更加寒冷,不知道有没有零下十度。 秦舒虞感觉自己鼻涕几乎快要流出来。立马关了窗子,迅速洗漱完,开始用膳,见白苏在旁边站着,手里拿着筷子,随时准备服侍的架势,她有些不习惯,“白苏,你也坐下吃吧,这里也没有外人,不必讲太多规矩。”青雨夹着青菜的手顿了一下,“虞儿说的是,你也坐吧,天冷经不得寒气,饭菜我准备的足量,我们二人也用不完。” “多谢姑娘、虞儿姐姐。”虽说成了秦舒虞的丫鬟,之前毕竟听命于青雨,她依旧多看重于青雨神色。 待三人吃完,太阳还躲在云层之后,空气寒冷中透着湿气,青雨变戏法似的拿出几本蓝皮书籍,“世子鲜少看这些杂书,我特意让青木在书馆买的,上面附有图画,你看起来也不吃力。” 秦舒虞欢喜的接过书本,随意的翻了一下,感激道,“谢谢青雨姐姐。”里面的插画并不精致,若是单看图画甚至分不清究竟是何种药材,但是右下角却有药草外形的详尽描述,另外一面则是描述药草有何功效,配以何种药草所产生的各种效果,以及一些忌讳。 秦舒虞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指尖不自觉的在旁边写画着,翻了几页后,她认真的看着上面的伞形植物,茎直立,中空,多分枝,表面具棱,幼茎卧地似蛇状,随生长而立起,基生叶有长柄……夏秋季开白色小花,伞幅数十条,边缘有细毛……多生于田野、河边路旁草地等潮湿区域,功效为驱风燥湿杀虫。 秦舒虞看到这里愣住,上面标注着此物的名称是野茴香,但是她曾经在《本草纲目》中见过此物,因其外形奇异仿若蛇身,被世人称为蛇床子,或者野胡萝卜子、蛇栗,蛇床子最大的功效并不是上面所描述那般,不知是否应了蛇性本yin的缘故,蛇床子有类似性激素作用,既能延长小鼠交尾期,又能使去势小鼠重新出现交尾期,所以古语曾有记载,宫中某些六根不净的宦官会偷偷服用此物,奢望自己还能……咳咳,就是大家理解的那个意思。 蛇床子辛、苦、温,与旁物共用需谨慎,这本医书写的只是流与表面,若是被擅用,还不知会造成什么后果。 青雨见她一副认真思索不愿旁人打扰的模样,偶尔还嫌弃的皱眉,好似上面的描述有诸多不尽人意之处,摇摇头笑了,这丫头大概是觉得上面的画不够漂亮吧,自己在这也无事,便吩咐白苏好好照顾秦舒虞,悄然离开,趁天气尚冷,她还有许多事要做,正午时分她还要带这丫头出去转转。 “白苏,帮我个忙。” 白苏凑到跟前,好奇的看着一脸严肃的秦舒虞,“姑娘有何吩咐?” “你去厨房帮我找些烧了半截的枯树枝,不要太粗,我想记些东西。” “姑娘怎的不用笔墨纸砚,奴婢知道那些物件在哪。” “不用了,你先帮我去找吧,等我顺手了再拿毛笔。” “好吧。”白苏应了一声,心中纵使有百般不解,她也知晓有些事情不该问出口。 秦舒虞无奈的拍拍额头,她到是想用毛笔,可是依她鬼画符的技巧,还是别浪费墨汁了,没多久,白苏手里拿着几个与圆珠笔类似的树枝走来,另一只手中还有一沓白纸。 “姑娘,这些可还合您心意。”秦舒虞轻轻在纸上勾了一下,纸上显出一道浓黑色印记,她满意的点头,“麻烦你了。” “姑娘何必跟奴婢客气,这些都是奴婢分内之事。” 秦舒虞看她双手交叉站在她身后有些无所事事,便说道,“你不用在这里候着,我若有事自会叫你,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吧。”(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章:路遇 白苏眼前一亮,而后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头,秦舒虞看出她有话要说,挑眉看着她,“你有什么事直说便是。” “奴婢想做女红,给姑娘缝制些香囊绣帕,以前奴婢就对穿针引线之事很有兴趣,不过一直没有机会。”见秦舒虞不说话,白苏还以为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立马急切的解释,“奴婢逾越了,还请姑娘不要生气。” 秦舒虞随意的摆摆手,“你不用紧张,我不是不愿让你去做女红,只是我也不知道哪里有针线。” “青雨姐姐早就跟我说了,她那里还有好些花样呢,她吩咐奴婢闲来无事便给小姐做些衣裳,只是奴婢以前只做些小物件,还要多多学习女红,等奴婢再练练技巧,以后给姑娘做些漂亮衣物。”秦舒虞看她笑的一脸贤淑,心中好笑,原来有些人注定是要走贤妻路线的,秦舒虞笑道,“你自己看着做吧,先缝几个香囊,到时在里面填些安神静气的草药。” “是,多谢小姐。”白苏一改之前有些呆板的形象,笑的很是开怀,跨过门槛时几乎是跳过去的。 秦舒虞撑着自己的下巴,耸耸肩,虽然不了解白苏为何如此钟情女红,人各有志,同样有很多人不理解她会选择越来越冷门的中医学,但是她就是喜欢侍弄草药,喜欢全身充斥着苦涩清幽的药香。 秦舒虞拿着那只笔在虚空中划了几下,感觉不会出错才落笔,嘴里轻声道,“蛇床子花瓣为五,倒卵形。先短凹而又向内折的狭窄小舌,花柱……”额,古人好像不懂这些描述吧,秦舒虞最后加了一句,双悬果椭圆形略扁,颜色灰黄有香气,慎用! 参考配方要不要也加上。秦舒虞皱眉了片刻。最后还是选择翻过,妇科疾病什么的,说了也没人理解。 秦舒虞把宁心静气的药方写于纸上。“朱砂、磁石、龙骨这几样还不知好不好寻,若是寻不到就用生地、丹参、栀子和五味子代替好了。”然后她捏着笔不知如何写了,书上写的少许适量难为住她了。 在书上写写画画良久,无意识中。才发现阳光竟然突破云层,柔和的光线透过窗台缝隙投射到她面前的书本上。秦舒虞立马放下笔,站在院子里看着并不刺眼的阳光,放松的喘口气,她还真担心天气陡变。出去逛街的事难以成行。 白苏手下针线动的飞快,甚至让人看不清走势,上面已经能隐约看出竹子的雏形。一直低着头她觉得腰疼,抬头时就见秦舒虞站在空地上抬着头。她立马把香囊放下,从屋里拿了个披风走到她跟前,“姑娘,当心感染风寒。” “也不知青雨又去忙活什么了,怎的一直不回来。” “姑娘再等等吧,青雨姐姐一定不会骗你的。” 青雨形色匆匆的走进来,顺手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老远就听到你们唤我的名字,在编排我什么呢。” 秦舒虞小跑两步,在她跟前站定,“青雨姐姐,我还以为你今天要食言而肥了。” “虞儿这成语用的好,但是搁在我身上却不合适呢。”青雨笑道,“走吧,咱们这便出门,免得你在心里偷偷骂我。” 秦舒虞笑眯眯的弯着眼睛,终于有机会去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就算是个宅女,也得有个放风的机会。 青雨手里拿着出府的令牌,三人从后院离开时并未引起任何人注意,守门者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浑浊的眼睛看人时总是眯缝着,只是偶尔闪现着精光,方可知对方也非普通人。 街道两侧的积雪已经被打扫干净,宽阔的街道已被小商贩占据,耳边是百姓叫卖的声音,秦舒虞看什么都觉得好奇,目不暇接的扫视着那些陌生又熟悉的物件,空气中传来一股勾人馋虫的香味,秦舒虞随之看过去,街角一侧支了个卖混沌的小摊,简陋的桌前坐满了人,生意很好的样子。 青雨摸了下她的头,“虞儿又饿了?” “额……没有。” 白苏像个隐形人似的跟在身后,青雨抬头时正巧看到一个扛着糖葫芦的男子吆喝着从她们跟前走过,青雨半蹲着身子,“虞儿想吃糖葫芦吗,很甜哦?” 秦舒虞愣了一下,眼角有些抽搐,她这哄孩子的语气每每听到,都觉得怪怪的,“不用了。” “不吃也罢,你年龄小,吃多了约莫会牙疼。”青雨把虞儿当自家孩子看,自然是她说什么,青雨都觉得好。 “好漂亮的瓷娃娃?”秦舒虞停住脚步,惊叹的看着上面整整一排的陶瓷人,上面用颜料做了画,做工有些粗糙,但是瑕不掩瑜,胖嘟嘟的娃娃形象很是可爱,秦舒虞拿了一个扎着双髻的女童瓷器,放在自己脸颊旁,故意眨了眨眼睛,“你们看,跟我是不是很像。” 卖东西的是个中年汉子,他见秦舒虞等人穿着不凡,心知来了生意,热情的推销道,“小姑娘,你长的可比这小玩意还可爱呢,买回家放在床头摆着,这些瓷器上面的颜色怎么洗都洗不掉的,而且还不贵,你喜欢哪个,随便挑。” 秦舒虞把旁边另一个男童也拿在手里,心道只买一个岂不是太寂寞,青雨已经拿出钱袋,看了一眼男子,随口问道,“怎么卖?” “一个十文,两个我收您十八文就行。”男子很是豪爽道,青雨干脆的付了帐,拉着秦舒虞继续往前走。 秦舒虞心中迷茫,十文相当于什么购买力,“青雨姐姐,一个肉包子多少钱?” 青雨愣了一下,白苏立刻接话道,“肉包子两文钱一个。” 这样啊……“那一两银子能买多少包子?” 白苏不解的看了一眼远处卖包子的铺子,好生解释道,“一两银子可兑得一千文钱,所以可换得五百个包子。” 果然是被以前看的电视剧误导了吗,那些随随便便甩出几百两银票的何止是土豪! 青雨对她奇怪的言论很是不解,“虞儿,你有什么不解之处尽可直言。” 秦舒虞掂量着怀里的两个陶瓷娃娃,正要开口,就见一群人簇拥着朝同一个地方跑去,耳边依稀听到他们交谈时说的话,“那个横行霸道的李公子又要作孽了。” “人家好好一个姑娘,如今成了孤女还要忍受这种人欺辱。” “就是,这个李公子真是个魔星,皇城脚下也没人管管。” “管?李公子的爹可是内阁学士,好像还有个姑姑是皇上宠妃,一般官员谁敢管。” “别说了,赶紧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梁珍 秦舒虞好奇的看向那些人,一溜小跑随着人群簇拥过去。 “虞儿,当心些,别伤着了。”青雨急切道,怕她被人挤伤,直接用了轻功,身影飘忽的拉住秦舒虞的手,“你这丫头,怎的这么莽撞,此处人这么多,若是走失怎么办。” “嘿嘿……”秦舒虞傻笑两声,企图糊弄过去。 “怎么,本公子愿意掏银子,你还敢不乐意。”这道声音很是霸道,一听就是经常招摇过市之人。 接着是一个女子娇弱却坚定的声音,“公子,请自重,梁珍只说会想办法还您银钱,却不愿卖身于您!” “哼,你当老子眼睛瞎不成,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卖身葬父!现在你又这么说,耍老子玩呢!”男子指着地上放着的木牌,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卖身葬父四个大字。 “啊,你放开我!救命……你放开!” 围观群众对着那个放肆的男子指指点点,“都看什么呢,有你们什么事,全都滚开!”男子张狂的吼了一嗓子。 众人稀稀拉拉的退了几步,中间空出一大片区域,那个自称梁珍的女子,眼泪汪汪的看着人群中某个相貌俊逸的少年,情深意切的唤了一句,“公子,救我!”而后,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一下子挣脱了两个牵制她的成年男子,直直的朝人群中扑了过去。 纨绔公子气的跳脚,指着两个愣住的属下,一脚踹了过去,“傻站着干什么,给我把人拉回来。” “是是是。”两个小厮顾不得去捂疼痛的某处部位。火急火燎追过去,伸手既要把人拖回来,却被拥挤的人群挤到一旁。 李公子指着那群百姓,恨声道,“你们这群刁民,赶紧给我让开,信不信我把你们通通关进大牢。都给老子滚。” 秦舒虞仗着身量小。从缝隙中探出身子,看向一直叫嚣的李公子,那人约莫二十上下。面目清秀,放到现代大概也能被称呼一句小鲜肉,只是他这会愤怒的瞪人,目疵欲裂。无端让人觉得厌烦。 梁珍一味的去攀扯站在人群中的俊逸少年,全然不顾身后因为她躲避已经遭受无妄之灾的百姓。“公子,只要您帮珍儿埋葬老父,珍儿愿意一辈子为奴为婢,回报您的恩情。” 那少年挑了挑眉。“所以你到底是在卖身葬父还是如何?” 梁珍随之一愣,一直向前伸出的手臂僵在半空,少年一双乌黑清亮的眸子毫无暖意的看着她。 李公子站在原地咋呼。“哪个不要命的跟老子抢人,给我站出来!” 俊逸少年身旁站了一个眉目普通的男子。太阳穴高鼓,一看就知是内家高手,他心知主子心情不好,随手一拨,那两个小厮像个鸟儿似的飞到一旁,趴在地上没了动静。 李公子这才看清那人的长相,手指着少年,嘴唇蠕动了片刻,“你……”而后双膝一软,似乎要跪在地上。 “云霄,赶紧扶住李公子,这当街跪地影响多不好。” “八皇……” 一直站在人群中的少年也就是八皇子,立即打断他的话,“子木兄,多日不见,你威风不减当年哪。” 李公子抖如筛糠,肩膀被云霄狠狠的掐住,他疼的面部表情开始扭曲起来,心知对方不愿自己喊出他的身份,他只能强自站稳,朝着八皇子拱手,“让谢兄见笑了,惭愧惭愧。” “哈哈,原来你还知道惭愧啊,不容易。”八皇子伸手拍了他一下,李子木肩背塌下,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 怔楞住的不止围观百姓,原本向八皇子求助的梁珍,脸上表情骤变,想要趁机逃离时,被一直关注着的云霄拉住手臂,“姑娘,你有些东西忘记带走了。” 梁珍按捺住拔腿就跑的冲动,“公子说笑了,梁珍如今孑然一身,哪还有什么东西。” “有啊,你爹的尸体。”秦舒虞插话道,此话一出,瞬间成为所有人的焦点,青雨有些无奈的摸了一下她的头发,这丫头还真是不怕事大。 秦舒虞看到出现在街头的八皇子,同样很是惊讶,在八皇子注意到她时,还微笑着朝对方抿了抿嘴,“原来是虞儿啊,阿珏没有陪你一起。” “阿珏哥哥太忙,哪像你这么清闲。” “虞儿说的是。” 被控制住身形的梁珍反而被人忽略,另一只掩在袖子中的手握着一把短匕,只待求得逃跑的一线生机迅速出手,“你们到底什么意思?!” 李子木偷偷的退到八皇子身后,不告而别的事他不敢做,只能做壁上观。 八皇子捏了捏秦舒虞的脸蛋,“几日不见,又胖了,你刚才那句话真是……很有水平。” 秦舒虞忍受着脸上的疼痛,等他停手,才不满的撇撇嘴,目光看向目露急切的梁珍,要想俏一身孝,古人诚不欺我,这白衣女子长相还真有几分清纯。 八皇子把想当隐形人的李子木提溜到前面,“子木不是想做好人,这位姑娘刚才说过,的确是卖身葬父,你还在等什么。” 李子木摸着脸傻笑,“谢兄说笑了,我今日出门刚好没带银钱,助人之事大家就当我没说过,哈哈……” 一群百姓被这奇妙的剧情走势弄的一头雾水,李子木不动声色的走到两个属下跟前,毫不留情的踹了上去,“别装死了,赶紧起来。” 他挥着手不好意思道,“大家都散了吧,这里没什么热闹可看,之前是我和这位姑娘闹着玩呢,我们早就认识,不愿意离开的……除非大家都想去监牢走一圈。”话说到这个地步,哪个百姓还有胆量继续围观,三五成群的四散离开。 八皇子走到梁珍面前,“这位姑娘,有些事你似乎该解释一下吧。” 梁珍看周围没了百姓阻挡,默默把匕首收回,脸上一副哀伤模样,“两位公子既然相识,先前那番强盗行径难不成是故意而为,小女子实在惶恐,身无长物竟然能让你们这般算计。” 李子木哼了一声,“我们算计你?大白天的你在说梦话,老……我之前看你有几分姿色,有心想帮你埋葬老父,你又刻意拒绝,口口声声说我要残害你,偏偏向谢兄求救,你到底有何居心。” 梁珍目光警惕的在八皇子等人身上一扫而过,云霄虽已经放开她的手臂,但是她相信若是自己有一丝异动,这人肯定会再次制住自己,这样看来……眼神算计的看了一眼秦舒虞,这个小丫头能与世子认识,身份应该不差,若是实在难以逃脱,以她做人质便是。(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章:逃走 梁珍泪眼婆娑,撩起袖子擦拭自己的眼角,“咱们素不相识,公子你们这般强制我留下,梁珍还要问一下你们有何居心。” 秦舒虞呵呵两声,小步子挪了挪,梁珍看自己的眼神虽然隐晦,却依旧显露出来不怀好意,她明知自己丝毫没有自保能力,当然不会让自己曝露于危险中。 八皇子高深莫测的笑道,“旁的我们暂且不说,只是李兄既然愿意帮姑娘出钱,你当时何苦要拒绝?” 梁珍默然无语,她的目标是围观的八皇子,从她得到的资料看,八皇子最是惜花之人,遇到这种情况一定会挺身而出,之前据说他不止一次的帮助过贫苦女,就连不久前赈灾外出,还救下一个遭匪商女,今天她的所作所为同样是为了八皇子而做。 只是千算万算,却偏偏还是出了纰漏,之前李子木突然出现,她还能淡定的周转,让自己显得更加娇弱,只是他们二人竟然认识,接下来的事说了也无用。 梁珍衡量着自己的能力,神色间有几分仓促,秦舒虞瞥了她一眼,走向那个被草席盖住的尸体旁,随手将其掀开,下方顿时显出一具被子包裹出的人形,根本没有所谓的尸体。 梁珍见事情败露,突然发难,目标直指秦舒虞,她只来得倒退一步,就被后面的被子绊倒,八皇子急道,“云霄,抓住她!” 秦舒虞屁股结结实实砸在地面,来不及做别的动作,因为梁珍已经冲到她跟前,她只能把手里的瓷娃娃砸向梁珍,为自己争取到了短暂的时间。而此时云霄已经与其缠斗在一起。 青雨关心的将她扶起来,上下打量着,“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秦舒虞疼的眼角抽搐,小心的揉了下屁股,“我没事,就是可惜了那两个瓷娃娃。” 青雨提起的心放下,“瓷娃娃碎了没有关系。我们以后再买。只要你没受伤就好。” 李子木畏畏缩缩的躲在角落,八皇子背着双手看着始终处于上风的云霄,“同样的伎俩我上当一次是善良。若是再被骗那就是愚蠢,云霄,别把人打死了,我还有事要问。” 秦舒虞暗自耸肩。行刺杀之事的人,要么是有百分把握。或者纵使失败也不会供出幕后黑手而选择自杀,留下她们也没什么用,说不定还会给自己带来灾难。 云霄应了一声,之前的杀招陡然放松许多。梁珍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秦舒虞心下一凉,这人还有后手。 就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从梁珍袖中飞出一圆球状的物体,云霄直接以内力将其击碎。霎时球体中冒出一股淡黄色烟雾。 云霄猛地后退一步,大喊了一句,“掩住口鼻!” 烟雾散的极快,秦舒虞从怀里摸出一个手绢紧紧盖住鼻孔,李子木完全身处状况外,甚至还不解的啊了一声,然后他噗通一声干脆的倒在了地上。 趁着众人防备不及的情况,梁珍已经连退数步,“八皇子,咱们后会有期。”而后施展轻功,飞檐走壁着消失,云霄欲追,被八皇子阻止,“追上也无用。” 待烟雾尽散,秦舒虞走到李子木跟前,轻轻拍了下李子木的脸,“喂,醒醒。” 八皇子俯身在他脖颈间触了一下,没将人放在心上,随意道,“并无性命之虞,一切事情都是他自己惹出来的,让他长点记性也好。” “就这么把他扔在街上也不管?” “那里不是还有两个小厮。”云霄不好意思的咳嗽一声,“主子,属下之前用力太重,他们一时半会恐怕……” 八皇子:“……” 秦舒虞趁他们说话的时候,悄悄给李子木把脉,脉按之细小如线,起落明显,明显是阴虚,中毒后有这种症状吗,秦舒虞掰开他眼睑,眼白发黄边缘处有浅浅的红色血丝,泪堂发黑,稍稍将他的头推向一侧,果然见他耳朵灰色偏黑,咳……这是纵yu过度的表现吧。 那股淡黄色烟雾并不致命,被迷昏的可能性较高,秦舒虞悄悄从怀里摸了一粒药丸塞到他嘴里,手下捏着他腰侧的软肉使劲。 “嗯,我怎么了……”李子木有些迷惑的睁开眼,正对上秦舒虞一双黑的发亮的眼眸,他吓得直接向后滑去,“你想干嘛?” “醒了就好。”秦舒虞微微一笑,右眼轻轻眨了眨,“看在大家相识一场的份上,取人参、黄芪、当归、破故纸、杜仲等物以水煎服,可以缓解你脚后跟酸软的症状。” 李子木惊疑的看着她,“你怎知我有这毛病?” 秦舒虞心道,难道我要说是因为你床shi频繁,想到此她轻声道,“有些事情无须讳疾忌医。”男人似乎最不能接受被人说不行吧,所以秦舒虞几乎可以断定,他一直埋着自己肾虚的事,又因为对那种事过于热衷,所以病况才会逐渐加重。 八皇子疑惑的看了一眼秦舒虞,“你之前说的那些药方是?” 秦舒虞凑到八皇子身边,神秘的把他身子拉低,小声道,“我觉得他该减肥,那些药是青雨姐姐给我的医书中所写。” “能记住这么多药材名,虞儿很聪明啊。” 青雨是习武之人,自然听清了她说的话,心中升起的疑虑也随之消失,这丫头大概是信口胡说吧。 八皇子看向青雨,“你们还有何物需要添置,我陪你们一起。” 青雨客气道,“这等小事怎能麻烦八皇子。” “没关系,虞儿这么可爱,之前分别的匆匆,也没有给她准备什么礼物,这次既然有机会,当然要补回来。” 青雨可不敢以冠冕堂皇的话向八皇子推脱,更何况自家主子与八皇子的关系可不止堂兄弟那么简单,既然八皇子愿意与他们一起,青雨只能接受。 “之前我见你把瓷娃娃扔向了那个女人,待会我们再去买两个可好。” 秦舒虞看了一眼青雨,见她没有阻止,乖巧的点头。 只是八皇子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态,瓷娃娃买了,又买了锦绣坊好些布料,甚至还送了她一个散发清香的以木头雕琢出的手链,只是付钱的是云霄,手链花费了多少银两,她也不知,总之不会便宜就是。 放到鼻下嗅闻一番,手链有股说不出的淡香,心神也随之平缓,此物质地温润柔和,纹理细腻通达,甚至具有醒脾化湿、去疾除患、驱凶避邪的功效,多半是金丝楠木,她只能感慨一句,八皇子出手果然不同凡响。 这一闲逛便是薄暮黄昏,几人又去酒楼用膳,待到分别时,天空已经出现一弯月牙,八皇子看着秦舒虞晕红的脸蛋,爱恋的摸了一会,“今日本想去找阿珏,只是这一磋磨竟花去半晌,看来只能明天再去了,小虞儿,今晚跟我一起回去可好?”(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章:自由 “这不太好吧,我毕竟是世子的贴身丫鬟。” 八皇子调笑道,“你这丫头在我面前还不说实话,若是普通的丫鬟,怎么可能劳动青雨照顾,阿珏八成是将你当童养媳来教养。” 秦舒虞头顶一个囧字,八皇子,你别仗着我年龄小就胡说八道,童养媳这个词我能听懂。 青雨不自然的扭曲了表情,之前归途中世子对虞儿表现的确实过于亲热了些,只是回府的这些日子,从未见他来过,怎么可能有这层意思在,即便真有,八皇子这么直接说出来,不是给主子添堵吗…… 八皇子看着她因惊讶而变得痴呆的小脸,笑的很开怀,“虞儿露出这副表情,是明白童养媳的意思喽。” 秦舒虞嘴角抽搐似的跳动,“不知道。” 青雨迅速调整好表情,向八皇子行礼道,“八皇子,王府宵禁时间快要到了,您若是没什么吩咐,奴婢便先告退了。” “虞儿,若是你在王府呆的实在无聊,可以来寻我。”八皇子说完,不再逗弄他们,施施然出了酒楼,留下的三人看着他潇洒的背影,面面相觑,不知说些什么。 虽已经入夜,但是路上依旧还有未曾收摊的百姓,微弱的烛火在风中摇曳,散发着寡淡的黄色光芒,照亮了长长的街道,青雨轻咳了一声,“虞儿,走的累吗?” “不累,青雨姐姐,世子还是不允许我离开那个别院吗?” “怎么了,虞儿,待在一个不被人打扰的地方不好吗。” 秦舒虞脚下踢着地上的小石子。心里腹诽,她又不是自闭症患者,当然希望能与别人有沟通,青雨看着她垂下的头,想着她还是个孩子,玩心未收,那处别院于她来说就像是个牢笼。她会排斥也是自然。青雨想到此,安抚的揉揉她的头顶,“等今日回去。我会把此事告于世子,让你可以在王府自由走动,五小姐性子活泼,你们一定能相处好。” 秦舒虞轻轻嗯了一声。她要的自由不是偶尔出外放个风,而是真正的随心所欲。她什么都没有,怎会惹得世子这般费尽心思留下,对她来说王府不亚于龙潭虎穴,说话行事都要斟酌再三。短短几天,她就已经撞破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接下来还不知会遇见什么。也不知小白现在怎么样,秦舒虞看着月亮在心中叹了口气。 顺利的利用出门令牌进了王府。秦舒虞看着被青雨随意别再腰间的牌子,缩在袖子里的食指动了动,片刻后她又将视线投向别处。 几人刚回到别院,就见青禾神色严肃的在门口来回走动,青雨示意白苏先带虞儿回房间,神色恭谨的看着青禾,“出了什么事?” “圣上出外狩猎的时间提前了,安全事宜全权交予王爷与禁军统领莫百里负责,王爷有心让大公子历练一番,此事大公子便会插手,已经上了折子直达天听,以圣上对王爷的兄弟之情,大公子若是在圣上面前露脸,对于他在王府的地位一定会有所提高,大公子的娘如今只是个妾,但是他若是立了功,王爷如今可是只有一位正妃……” 王清婉当初未婚生子,在京城的名声极差,只是毕竟过去了十多年,那些事情在那时再轰动,到了如今早就随着时光堙没于众人的记忆,纵使记得也鲜少有人提及,若是大公子真是无能之辈便罢了,偏偏那也是个有野心的。 若王清婉为侧妃,大公子又得王爷喜爱,主子的身份虽高于他们,但是说句大逆不道之语,王爷正当壮年,未来会发生什么,谁也不能揣度,所以有些事便只能在尚未萌芽之际便将其掐断。 青雨蹙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主子的年龄毕竟还是有些小,虽然咱们知道主子能力卓越,只是圣上龙体贵重,布控安全事宜难以令旁人信服,恐怕就连王爷都不相信主子吧,更何况大公子出于王府,护卫一事出了纰漏,王府也不能幸免。” 青禾好笑道,“你想哪去了,我跟你说这些,不是让你在围猎时动手脚,这件事情源头在大公子那,若是他出了什么意外,这等好事自然轮不上他。” 青雨挑了挑眉,审查的看着他,冰冷的模样看的青云有些胆颤,吞吐道,“你……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这么幼稚的事情肯定不是主子的主意。” 青禾愣了一下,而后释然的笑,“不愧是青雨,想事情果然谨慎,我承认,此事是我一人的主意,你只要跟我说你愿不愿意帮我。” 青雨白了他一眼,干脆的拒绝道,“当然不帮,我都知道不是主子的意思,帮你做这些不就是违抗主子命令。” 青禾装作失望的叹气,“青雨啊,你怎么能这么理智,女人不都该是比较感性的吗,为什么你心肠冷硬如斯。” 青雨冷笑一声,“主子虽然不及你老,但是想事情却比你周全多了,更何况世子是唯一的继承人,有些事情与其动手不如旁观,反正没有人可以动摇王妃的地位,你想的那些事都是杞人忧天。” 青禾似乎没有找到重点,青雨重在强调主子尊贵,但是他只听到了青雨说他老,青禾一副忧伤的模样,摸了摸自己紧绷的皮肤,“我老吗,我怎么会老呢,我还没娶媳妇呢。” “……行了别演戏了,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这些事都急不得,咱们的主子可不是普通人,再过个三五年,十个谢云齐都不是主子的对手,来日方长,再说圣上更宠爱的是主子吧。” 青禾啧啧两声,“原本是我在劝你,结果你三言两语改变了我的想法。” 青雨只当他在抽风,话题一转提起秦舒虞,“主子不会是已经忘了这边院落里住的虞儿吧。” 青禾调侃的看著她,“你这话的语气让我觉得虞儿像是等着主子宠爱的妾室。” “妾室,呵,虽然虞儿年龄还小,但是凭借我对她为数不多的了解,虞儿极有主见,虽然我也觉得咱们主子万中无一,但是一个妾室身份,虞儿估计看不上眼。”(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章:双面绣 青禾不置可否,“青云这些日子虽忙,却始终不忘叮咛我有时间便来看看虞儿有何需要,而且他似乎正忙着给虞儿买下个院子,真正的把她当个娇小姐养起来,妾室再受宠也上不得台面,青云现在对虞儿稀罕的很,恐怕让她进宫为妃,青云也会是第一个拒绝。” 青雨耸肩,“所以你再开虞儿的玩笑,后果……呵呵。” “青雨姐姐,你真坏。”青禾装模作样的羞怯道。 “滚开!”青雨瞪了他一眼,“没事你就赶紧回去,别人不知道的还当我们在商量恶毒主意。” 青禾双手放在肩膀抬高,无辜的看着青雨,“我看你现在和虞儿相处的特别好,你该不会当丫鬟上瘾了吧,太大材小用了。” “虞儿身边只有白苏一个丫鬟,恐怕难以护得周全,过些日子我再给她挑一个。” 青云想起之前那个丫头,“如意那丫头心比天高,明明身份卑贱,偏偏不肯认命,如今她成了五小姐身边的人,以后还不知会撺掇着五小姐做些什么,你还是注意着些。” “就凭她翻不了什么风浪,行了,我还要去给虞儿准备点心,你走吧。” 青禾快速退开数步,才语气调侃的说道,“青雨,你若是成亲,一定是个贤妻良母,你是把那丫头当女儿养了吧。” 青雨摘了一片树叶,强劲的内力在风中叱了一声,青禾敏锐的躲过,控制着嘴角的笑。 青雨看着自己手面厚重的茧子,无声的笑了,女儿就女儿呗。她乐意。 秦舒虞百无聊赖的坐在白苏身旁,认真的看着她刺绣,那双白嫩的小手随意的一扎一拉,下面慢慢便出现一个娟秀的字迹,“白苏,你在上面绣的什么字?” 白苏碰上自己擅长的技艺,兴致勃勃的解释道。“奴婢绣的是您的名讳。奴婢准备在另一面绣上一首诗。” 秦舒虞惊讶的打量着那个巴掌大的布料,上面已经绣出几丛清脆的竹子,自己的名字用的是同色丝线。两者相互照应,很有美感,“白苏,你绣工好厉害。这么小的地方竟然能绣出这么多东西。” 白苏不好意思的抿嘴,“姑娘谬赞了。奴婢这算不得什么,学个几年便能做到,苏州绣女才厉害呢,那些双面绣栩栩如生。奴婢看的眼睛都花了呢。” 秦舒虞心道,双面绣?那种绣法她只在电视上见过,只是始终未曾得见。据传双面绣法只在苏杭一代老一辈绣女中流传,似乎被国家列为非物质文化遗产了。 “白苏。你见过双面绣吗?” “奴婢见过,但是心思愚钝,那等技艺我只学了微末。” 秦舒虞惊讶的看着她,“你的意思你也会绣?!” 白苏看了一眼秦舒虞,理所当然道,“奴婢的娘亲便是有名的绣娘,所以我自三岁便开始捏针,我娘也夸过我有灵性,只是当时年纪小,没有耐心,双面绣只学了一二,如今想起来颇为后悔。” 秦舒虞听她说的轻描淡写,心里咯噔了一下,别说刺绣了,她拿针缝补个衣衫都很困难,“双面绣有什么分别吗?” “自是有的,双面绣分为普通双面绣、双面三异绣、双面全异绣。”白苏见秦舒虞认真的看着她,详细解释道,“普通双面绣别名为两面绣、两面光,既在同一块底料上,绣出正反两面图像轮廓一样,图案相同的绣品,没有正反之分,而双面三异绣则是两面异色、异形、异状绣制,最高超的当属全异绣,两面异色、异针绣制,绣品正反两面对应部位图样不同,针法不同色彩迥异,美不胜收。” 难怪俗话说,黄金有价艺无价,这等巧夺天工已经不能用钱财衡量,可惜现代时已经无缘得见。 青雨进门时就看清秦舒虞一脸迷茫,小模样说不出的可爱,“在想什么呢?” “白苏在给我讲双面绣呢,听着就觉得困难。” 青雨递给她一杯花茶,“你晚上吃的并不多,待会再用些点心。”而后她也在白苏的另一侧坐下,细细打量着白苏针线下的香囊,赞赏的点点头,“看来你真的很擅长女红,之前那些事情到是难为你了。” 白苏有些脸红,之前她学的是如何做一个合格的暗卫,十人中她永远是最差的那个,如今终于得了青雨一句夸赞,心中聊感安慰。 青雨见秦舒虞好奇的瞅着白苏的手,随口问道,“虞儿也想学习女红吗?” 秦舒虞犹豫着摇头,虽然她对刺绣有些兴趣,但是如果有时间她还是更想侍弄药草,青雨笑道,“不用急着下结论,闲着无聊时,你可以先跟着白苏学,平时绣个小件也行。” “恩。” “天色晚了,灯下绣制太熬眼睛,早点休息吧。” “奴婢晓得。” 秦舒虞又吃了两块点心,打着哈欠上了床,走了一下午,她确实有些累,沾上枕头,她很快便进入梦乡。 次日 白苏服侍着她穿戴好衣裳,才开心道,“姑娘,青雨姐姐说,你以后可以在王府走动了。” 秦舒虞漫不经心的应了声,从小院子到整个王府,踪迹不还是被局限在一个地方,唉,她该知足了,昨天不还去街上闲逛了。 入府的时候,她没时间认真打量,如今有机会,秦舒虞终于提起兴致,目光逡巡着看向四周,两人走了好一段路程,似乎才走到王府正中央的位置,远远见到一群人在亭台下笑闹,其中一个女童穿的很是华丽,身上的衣物在阳光下好似发着光。 白苏看向秦舒虞,小声道,“姑娘,我们可要过去。” “不用了,估计是王府的小姐,咱们去不合适,到别的地方看看吧。” “是。”秦舒虞最后看了一眼在女童身边显眼的某个人,原来那个就是五小姐,如意笑的那般开心,看来很受器重啊。 两人也没有目的地,随意闲逛着,路上也曾碰见丫鬟,她们只是奇怪的看了一眼秦舒虞,见她穿着不凡,略略躬身行了礼。 “好香。”秦舒虞走到一个月门处停下,那边院墙内不知住的是何人,花枝伸展而出,清香的味道充斥着整片天空,她享受的闭上眼睛,感受着鼻息间清幽的气息。(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章:王妃 墨书给世子送过点心,回来时就看到墙角下站了一个小姑娘,扎着双髻,上面点缀了些紫玉,从她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秦舒虞稚嫩的侧脸,小嘴弯出一个讨喜的弧度,墨画不自觉的笑了,“小姑娘,你是何人?” 秦舒虞正在沉溺于花香的心神瞬间回来,疑惑的看向墨书,那人一身蓝衣长相秀雅,身姿曼妙,嘴角带着温柔的笑,眼神柔和,看着是个好相处之人。 秦舒虞睁大眼睛看着对方,婴儿肥的脸蛋透着可爱,歪头看人时,表情呆萌的很,墨书甚至想走上前,去捏一把她粉嫩的脸蛋,白苏见秦舒虞不说话,稍稍上前一步,屈膝行礼,“姐姐安好,我家姑娘是世子身边青云侍卫的妹妹。” 墨书心下放松,对白苏道,“你无须多礼。”而后走到秦舒虞跟前,蹲下身子,笑的温柔,“小妹妹怎么称呼? “我叫秦舒虞。” 墨书最后还是没忍住内心的冲动,轻轻在她脸上碰了一下,“虞儿可是来寻你哥哥?” 秦舒虞无奈的想,她这张脸像是个大杀器,横扫一切年龄段的女人,只是对此她的内心是拒绝的……但是,这张呆萌的脸能降低别人的戒心,她只能利用起来,“我们迷路了,姐姐,你是谁啊?” “姐姐叫墨书,是王妃身边的大丫鬟,虞儿,跟我一起去见王妃好不好,王妃最喜欢你这么大的女孩了。”王妃只得一子,府中虽有三个庶出的小姐,但是到底不是从王妃肚子里出来的,给她们恩宠。王妃岂不是自己找不自在,物质上面,王妃不苛责任何人,感情只能吝啬了。 青云等人是世子刚出生时就选好的护卫,王妃对他们自然信任,这丫头既然是青云的妹妹,王妃宠溺些。旁人也不敢说什么。最重要的是,王妃内心特别喜欢女儿,这丫头可爱的让人毫无抵抗力。王妃见到一定开心。 秦舒虞听到她说自己是王妃的大丫鬟,面上不显,心里却是惊讶的,如果自己讨得王妃喜欢。以后出府会不会少很多阻力,也省的世子以后逗弄她。又说让她做丫鬟,想到这,她扬起笑脸,点点头。“好啊,我哥哥说王妃娘娘像个仙子,虞儿最喜欢仙子了。”秦舒虞内心嘶吼。给我面镜子,我想看看自己蠢萌的脸…… 墨书拉着她肉呼呼的小手。脸上的笑加深。 墨画将王妃刚刚修剪好的山茶花置于窗前,抬头时就见墨书拉着个女孩笑眯眯的走过来,“咦?你给世子送个点心,从哪拐来一个这么漂亮的小姑娘。” 墨书娇嗔的看了她一眼,“墨画,你若是将虞儿吓走,我可要在王妃跟前好好告你一状。” 墨画无奈的摇头,“你就知道欺负我这好脾气之人,王妃在里面鉴赏字画呢,你若是扰了王妃的雅兴,这个月的月钱可就没了。” 墨书自得一笑,“等王妃看到虞儿,不仅不会罚我,说不定还要赏赐呢。” 墨琴推门,“你们说什么呢,在屋里都觉得吵。” 墨书拉着面色懵懂的虞儿走上前,“墨琴姐姐,还不是墨画在与我打趣,你可得给我做主。” 墨琴眼神全部停在秦舒虞脸上,叹了一声,“好精致的姑娘。”秦舒虞眨眨眼,眼珠漆黑如墨,几乎看不见眼白,红润的小嘴微抿,脸颊旁凹下两个梨涡,墨琴立时被她软化,“这小人看的我心都软了。” 墨画在旁边捂着嘴笑,“墨琴这是想要个孩子了。” 墨琴不与她一般见识,避开身子让墨书进去,口中道,“王妃,从天而降一个小仙童,您来看看。” 王妃早就听得她们的吵闹声,并未放在心上,听到墨琴的话,她才放下手中那副冬雪腊梅图,“什么仙童,你若浑说,我可饶不得你。” 秦舒虞不等人提醒,乖巧的叫了声,“给王妃娘娘请安。”软糯的声音让人心尖发颤,王妃应声抬头,就见到不远处站了一个玉雪可爱的小姑娘,因着冬日穿的厚,身子圆润的像个球,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呆萌讨喜。 王妃立时绕过桌子走上前,语气透着惊喜,“你是哪家的姑娘,怎的来了王府。” 墨书在旁解释道,“王妃,她叫秦舒虞,是青云的妹子,不知怎的迷路了,奴婢看她可爱,便将她领来了。” 王妃一点架子也没有,弯腰柔声道,“你多大了?” “五岁了。” 王妃拉着她的小手在榻上坐下,“怎的从未听青云说过有个这么可爱的妹妹,你现今可是住在王府。” “恩,世子怕虞儿想念哥哥,就让虞儿住在王府里。” “你这么小哪能照顾好自己,以后跟我住在一起好不好。” “啊?”秦舒虞震惊,她们是第一次见面,王妃这态度也太热情了,她只能委婉的解释,“哥哥说王妃娘娘很尊贵,虞儿要爱戴,怎么能跟您住在一起呢。” “你哥哥说的对,所以虞儿要听我的话啊。”王妃把她做当普通的孩子对待,巧言哄骗道。 额……还能这样解释,她竟无言以对。 就在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墨书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奴婢差点忘了,虞儿身边还跟着个丫鬟呢,咱们在这说话,她可是还站在寒风里呢。” 王妃无奈的看了她一眼,“你这丫头做事怎的愈加不着调,赶紧把人叫进来,外面冷的很,别冻坏了。” 赶巧墨画推门而入,“王妃,依奴婢看啊,以后重要的事情可不能再交给墨书了,不然非出纰漏不可。”她身后正是垂着头的白苏,墨画右手在她肩侧轻轻推了一下,轻声道,“这位是王妃,赶紧去见礼。” 白苏诚惶诚恐的跪下,“奴婢白苏给王妃请安。” “起来吧,墨琴,去给这丫头沏杯热茶来。” “是。”墨琴笑着应了一声,白苏谢过王妃后一声不吭的跟在墨琴身后站到一侧。 秦舒虞手里攥着自己的衣角,对眼前的情况摸不着头脑,她虽说有讨好王妃的心思,但是若是真的与她住在一起,以后岂不是还要学习规矩,虽则王妃此时表现的温柔可亲,倘若自己言语有冒犯,等着自己又将会是什么。 一双灵动的大眼不停的眨动,王妃看着她貌似不安的模样,轻声问道,“虞儿不愿意与我住在一起?” 这个问题不管怎么回答都不合适,秦舒虞只能懵懂的看着王妃,咬着下唇神色惶恐,王妃揉着她毛茸茸的头发,无奈道,“你这孩子啊,难不成是在认生。” 不等她说话,王妃起身略整了下头饰,“不住也罢,闲时便来我这请安吧。”(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章:练字 秦舒虞看着她雍容华贵的背影,心下一紧,不管她表现的再怎么平易近人,她依旧是个高高在上的王妃,虽然自己只是个孩子,但是自己的拒绝依旧会让王妃觉得心中不舒服吧,她纡尊降贵的与自己示好,竟然被拒绝,秦舒虞在心里叹气,算了,还是不能把自己自由的筹码放在别人身上。 墨琴与墨书对视一眼,她们都以为王妃对虞儿的不识抬举产生厌弃,眼中闪过懊恼,到底是个不曾受过教导的孩子,她们只想着王妃心中郁结,却没料这番行径可能会惹得王妃心中更加不悦。 墨书在心里叹了口气,拉着依旧睁大无辜双眼的虞儿,本想悄无声息的退下,王妃眼风扫过,挑眉说道,“你这是做什么,虞儿才刚来,你就要将人送走。” 墨书怔住,“王妃,您的意思是……” 王妃没有接她的话,对着虞儿招了招手,“虞儿,过来。” 秦舒虞不解的看着王妃脸上慈爱的笑,所以王妃到底是生气还是根本不在意她的不识抬举,不管心中怎么想,她立即迈着小短腿走到王妃身边,然后她尴尬的发现,那张放画的桌子竟然高过她的鼻梁,王妃这才发现竟然忽略了这丫头的身高,见虞儿耳朵有些羞红,她噗嗤一声笑了,之前她还生这丫头的气,真是太不应该,忍住嘴角的笑意,“墨书,去外间搬来一个高椅。” 王妃俯下身子,看着秦舒虞纯洁无暇的双眼,“虞儿可会写字?” 秦舒虞稍稍踮起脚尖,看着在桌角摆着的毛笔,舌尖舔了下嘴唇诚实的摇头。“不会,没人教过虞儿。” “那刚好,我还想收个小徒弟呢。” 墨书把椅子放在她们身后,王妃也不假手于人,小心的抱着她的腰身放在椅子上,高度正合适她俯身写字,秦舒虞拿起毛笔。刚要在白纸上落笔。王妃不赞同的摇头,“写字之前最重要的便是握笔的姿势,你这样可不对。” 说着另拿了一只毛笔。作出正确的姿势让秦舒虞跟着学,“你初次练字,只能先从最简单的笔画学起。” 秦舒虞捏着与圆珠笔同等粗细的毛笔,还要控制着力道。一横一竖写出来总有种看不出的别扭,心下一急。握笔的姿势变成了四指并拢,王妃温柔的在她身后站定,修长的手指包裹住秦舒虞肥嘟嘟的小手,“你还小。无须着急,不过咱们可以写一下你的名字。” 秦舒虞三个字笔画是真不少,就算王妃帮着她。两人写出的字依旧有些歪扭,这边两人认真的练着字。谢应珏处理完紧急的事情,在青云的提醒下终于想起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去看秦舒虞,也不知那丫头如今有没有改了性子,到了别院没有见到人,后来询问过丫鬟才知道那丫头在母妃这里。 以往他刚到门口,墨琴等人远远的便迎过来,今日这里竟然异常冷清,他推门而入,便听到母妃温柔细腻的嗓音,“虞儿真聪明……怎么,你能看懂这幅画的意思?” 秦舒虞打量着落雪下依旧开的繁茂的梅花,画上的景致与院中的景色有异曲同工之妙,她本来就是被那股淡雅的花香吸引而来,此画右下角有个方形印鉴,她一时辨认不出来那些字体,只是能让王妃这般爱不释手的,应该是她亲手所画吧。 “娘娘,这是梅花吗?”秦舒虞指着上面白色一团。 “虞儿眼力不错,好些人一眼看去还以为这是雪呢。” 秦舒虞从她语气中听出一丝隐晦的骄傲,拍马屁道,“娘娘,这是您画的吗,好漂亮啊。” 王妃用手背抚着她嫩滑的小脸,“这可不是我画的,是我生辰时阿珏送的礼物。” 阿珏?世子,他不是把自己的画埋藏的很深吗,本以为是技巧不精,如今看来显然不是如此,而后,她才从自己久远的记忆中想起,自己早就有幸见过世子的画,当时他还用那副画坑了自己一番,明明亲眼见到自己把所捡玉佩丢弃,故意画了出来,特意询问自己玉佩的下落。 她还清晰的记得自己当时手脚冰凉的情景,当时她诚惶诚恐,生怕被世子怪罪,差点冻僵。 所以他隐藏自己的画到底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秦舒虞心里正暗自疑惑的时候,殊不知谢应珏已经进了门,正看着她与王妃亲密的坐在一起,随意摆手,墨画等人只得无声的屈膝行礼,而后安静的退出房间。 “娘娘,这画上怎么没有诗词啊。”古人不是一向喜欢作画之后应景的配上诗句吗。 王妃摸着左上角空白处,画虽逼真,没有诗词点缀,确实显得有些空泛,“虞儿可曾背过咏叹梅花的古诗?” 秦舒虞点头,“我爹爹以前就喜欢作画,他总是会在画上题上诗句。”刷好感度的时候到了,虽然剽窃有些可耻,但是她真没有这方面的才华。 王妃果然追问了一句,“虞儿说来听听。” “虞儿记得也不是很清楚,依稀还记得两句,遥知不是雪,唯有暗香来。”说罢,她不顾王妃震惊的模样,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虞儿也不知道对不对。” “呵,如此看来你爹还是个才子。”谢应珏声音平缓,待两人抬头看向他时,他才露出一个清俊的笑容,“母妃,您待虞儿这般亲近,儿子可要吃醋了。” 王妃当着自己儿子的面,如同世间最普通的母亲一样,眼神柔的几乎要滴出水来,“阿珏就知道醋这些有的没的,不过我看虞儿确实比你可爱,你像她这番大的时候,可从来不跟娘撒娇,哪怕被你父王训斥的时候,还是死倔着,那么小的年纪跟个小老头似的。” 谢应珏摸着鼻梁,尴尬道,“娘,当着外人的面您好歹给儿子些面子。” “虞儿才这么点大,她还能笑话你不成。”说着话音一转,“对了,我正在教虞儿写字呢,这丫头聪明的很,一点也不输当初的你。” “是吗。”谢应珏缓步走来,站在另一侧,看着纸上涂鸦般的字体,不厚道的笑了,“娘,您可真偏心,我以前可写不出这么有艺术的字体。”(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章:欺负 谢应珏看着上面扭曲的文字,嘴角抽搐片刻,她也觉得自己写的挺有艺术感。 王妃放下手中的毛笔,“阿珏,你可别欺负虞儿,第一次能写成这般,已是极有天赋。” 谢应珏不相信的看了一眼还在与毛笔奋斗的秦舒虞,“第一次吗,确实不错……” “青云呢,虞儿似是在寻他,他纵使再忙碌,看望自己妹妹的时间总归有吧。” 谢应珏看着状似认真的秦舒虞,踱步而去,右手沿着桌沿轻点,游移着抚上她稚嫩的肩头,“原来你是这样跟我娘解释的,你真的很想你哥哥?” 秦舒虞身子一僵,墨汁滴落在白纸上,上面漆黑一团,这人语气虽然平和,却包含着红果果的威胁,她怔楞片刻,才装作没有听出他话语里的不满,声音娇软,“虞儿虽小却也分得清轻重,哥哥在跟着世子做正事,虞儿才不会去打扰呢。” 王妃赞赏的看着秦舒虞,“虞儿到是懂事。”目光清透的看着自家儿子,“你来我这,莫不是只为了寻这丫头吧。”平时不管清闲与否,可很少见他来。 “娘,您这话可是伤透了儿子的心,这偌大一个府邸,儿子心中最在乎的可只有您一人,若是连您都不欢迎,我可真的不知去何处诉说心中的委屈。” 王妃笑着点了一下他的额头,“我怎么不知道你这嘴何时变得这么甜,以前还小的时候,可从来不跟娘说这些甜言蜜语。” 谢应珏煞有介事的说道,“大概是因为儿子以前过于内秀了吧。” 王妃掩唇,“夸奖起自己来到是不遗余力。”说完。她略有些疲倦的按捏了下自己的太阳穴,谢应珏担忧的快步走过去,替她轻轻按着头上的穴位,“娘,昨晚可是不曾歇息好。” “约莫是白日歇的太久,晚间便觉得难以闭眼。” 谢应珏蹙眉,本想问父王近日是否不曾来过。视线垂下时。竟看到那满头青丝间夹杂了一根白发,他喉间一滞,“娘。您若实在无事,便不要总是待在王府,多出外走走,看看府外风光。”如此。心头也不会想些烦忧之事,府中那些侍妾表面安分。暗地里没有一个省心的,只是看着她们花枝招展,自己便会觉得烦躁,而他娘的心里更不会舒服了。 王妃拉着他的手轻轻拍了一下。“我是王妃,自然是要留在王府中替你父王打理后宅。” “过些日子,便是圣上狩猎之期。娘,您不如与父王一起去赏玩一番。” “我走了。这偌大的王府无人坐镇怎行。” 谢应珏眼神闪过讽刺,“父王养了那么多侍妾,可不是让她们干吃白饭的,若是一点小事都要劳烦王妃,那她们尽可以全部赶出王府。” “你这孩子,再是讨厌那些女人,有些话也不必这般直白的说出来,若是被你父王听到,又要训斥你。” 谢应珏搓着指尖,他喜欢的是那个女人的儿子,自己做的再好依旧难以获得他青眼,只要一想起那个女人总是不甚娇弱的模样,他心中便会无端升起一股嗜杀之意。 王清婉入府事宜,他略知一二,本以为能作出那种事的女人,不该如此安分守己,偏偏这数年来她住在自己的别院深居浅出,之前母妃尚未废除让她们早起行礼事宜,她很是乖顺,从未恃宠生娇,之后母妃不想再应付那些女人,行礼时间改成了每个月的初一十五,她也并未有出格之举。 啧啧……她表现的那么寡淡,让他想出手都找不着理由,或许这正是她的高明之处。 秦舒虞恨不得捂着自己的耳朵,这种私密事情不该是摒除外人,再详细沟通的吗,就这么把所有的事情摆在明面上,这是有多放心她的存在。 谢应珏刚巧朝她看了一眼,秦舒虞勾出一抹浅笑,继续认真的看着桌面,所谓熟能生巧,多练些时日,她写出的字体也能见人。 谢应珏凑到她耳边,声音压得很低,“不用掩饰,我知道你能听懂我们在说什么,你知道面对这种人,用什么方法解决比较好?” 秦舒虞耳边被他呼出的热气蕴热,她有些不习惯的想要躲开谢应珏的靠近,可惜被他强硬的按住肩膀,定在原地,她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颈侧的汗毛似乎跟着竖立起来,“什么方法?” “很简单,要么将她变成同伙,要么……”谢应珏作出抹脖子的动作,“把她解决,你自己会怎么选择?” 王妃饶有兴致的看看向他们,她也很好奇这丫头会怎么说,秦舒虞能感觉到两道刺眼的视线子认真盯着自己,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这个问题的确为难住了她,秦舒虞下一瞬间做出了让所有人侧目的事情。 她把画笔一搁,谢应珏还在用一副貌似冰冷的眼神看着她,秦舒虞嘴一撇,乌黑的大眼睛蓄满了泪水,“呜呜……你欺负我……我要找我哥哥……” 秦舒虞明知自己手指上沾染了墨水,为了某些意想不到的效果,她故意用擦拭眼泪的动作,把自己变成了一只小花猫,于是瞠目结舌的谢应珏,无语的看着她哭的毫无形象,嘴边还平添了几道黑色长痕,配着秦舒虞委屈的小模样,好似惹哭她的人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 秦舒虞抿着嘴,无声的掉眼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透着灵气,王妃首先心软了。 把她揽在自己怀里,柔声安慰道,“乖,别哭了,我让阿珏给你道歉,他是坏人,咱们以后都不理他了好不好。” 秦舒虞可怜兮兮的点头,趴在王妃怀里小声的啜泣。 谢应珏初初还觉得自己做错了,对方只是个五岁的小丫头,自己刚刚以性命相恐吓,她被吓到也是理所当然,只是想起她平日的表现,他恍然觉得自己被耍弄了,之前在客栈中碰到那么危险的事情,都没见她掉一滴眼泪,如今他只是小小威胁她一番,她竟然委屈的掉金豆子,而且还故意当着母妃的面,这丫头小性子见长啊。(未完待续) 第八十章:尸体 王妃瞪了一眼还在感慨的谢应珏,“还傻愣着干什么,赶紧给虞儿道歉。” “娘,我可是您亲儿子。” “所以呢,你更不能当着娘的面,欺负人家一个小姑娘,哎,能把虞儿惹哭,娘都替你脸红。” 谢应珏此番真是有苦说不出了,伸手摸了一下秦舒虞的头顶,“咳咳……虞儿,待会我带你去见你哥哥好不好,别哭了,我刚才只是与你开个玩笑。” 秦舒虞懂得见好就收,他这边一说软话,她立刻转过头,眼神还泛着水光,抽抽噎噎的看着谢应珏,“对不起,刚才是虞儿任性了。” 谢应珏看着她眼角发红的模样,也不在乎她故意装哭之事。 王妃替她擦去眼角的眼泪,秦舒虞抬头时才看清自己俯身时,脸上黑色的墨迹染在了王妃前襟的衣服上,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娘娘,虞儿不是故意的……” 王妃看了一眼衣裳上的污痕,不在意的揉了一下她的头发,“没事,脏了洗洗就是。” 秦舒虞看着王妃慈爱的眼神,心头猛地一酸,突然想起现代的老妈了,以往厌烦的唠叨她或许一辈子都再也听不到,她在王妃怀里微微踮起脚,嫣红的小嘴贴在王妃脸上,“您对虞儿真好。” 王妃感受着脸颊柔软温润的触感,手下的动作也顿了一下,古人表达感情的方式向来含蓄,再疼爱也不会用吻代替,她对虞儿本就有几分看待女儿的心思,被她亲一口,真是心软的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堆在她面前。 永远不要小瞧萌萝莉的杀伤力。反正此时在王妃心中,谢应珏大概就是类似熊孩子的存在…… 谢应珏摸着自己的唇角,他依稀还能回忆起这丫头水润的唇瓣的触感,这丫头怎么能这么可爱。 王妃爱恋的亲着秦舒虞的小脸,皮肤摩擦了片刻,很是舍不得道,“虞儿以后可要常来。我难得有个这么乖巧的徒弟。你可不能让我失望哦。” 秦舒虞狠狠的点着头,“恩恩。”入乡随俗,再用不惯毛笔。她也要学着习惯,有个这么好的老师,她怎么会拒绝。 谢应珏轻咳一声,“娘。我先带这丫头去找青云,您先歇着。” 王妃在谢应珏头上轻轻敲了一下。“以后不许背着我欺负虞儿。” “娘……儿子没那么小性,您的徒弟,我一定会当做妹子疼爱。”呵,下次一定要欺负的让她连告状都不敢…… “王妃。梅姨娘求见。”墨琴轻柔的声音在门外乍然响起。 不待王妃开口,谢应珏不耐烦的蹙眉,“她来做什么。” “后宅之事你不必插手。省的又被……” “被我父王教训。”谢应珏接话道,王妃看着屋外露出的人影。语气带着讽刺,“若是连一个普通侍妾都敢在我跟前放肆,我这正妃之位可要拱手送人了,你们先退下吧。” 秦舒虞乖巧的跟在谢应珏身后出了门,那位梅姨娘正巧笑倩兮的与墨琴等人搭讪,目光看着有些怯懦的白苏,“这位姑娘看着到是眼生,能在王妃近前侍候,定有不凡之处。” 墨琴略行了礼,方才说道,“梅姨娘误会了,这位是虞儿姑娘的丫鬟。” “虞儿,咱这王府里何时又多了位姑娘?”梅姨娘好奇道。 “这种小事梅姨娘不知道也是自然,还有何不解之处,本世子愿代为解惑。”谢应珏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长相柔美的梅姨娘,神色冷淡。 “妾身给世子请安,妾不知世子在此,冒昧来访不知是否扰了王妃。”梅姨娘娇娇弱弱的说道,神色流转尽是媚色,身若蒲柳想来近些日子很得王爷宠爱。 “墨画,请梅姨娘进来吧。”王妃整理着衣摆,坐在正厅主位上,右手端了杯清茶。 “奴婢遵命,梅姨娘请。”墨画谦卑垂首,略转了身向已经走远的世子行了礼,而后跟在梅姨娘身后进了屋子。 谢应珏走至拐角处,看了一眼径自敞开的房门,目光看向秦舒虞,“青雨昨日带你出了府?” 秦舒虞应了一声,“青雨姐姐怕我无聊,特意寻了不太冷的时候上街,路上刚巧遇见了八皇子,他还送了我好些礼物。” “然后还在街上遇见了刺客,你到是命大。”谢应珏面无表情的说完,迈着阔大的步子走开,秦舒虞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作何反应。 谢应珏瞥了她一眼,“傻站着做什么,赶紧过来。” “哦。”秦舒虞赶紧跟了上去。 “以后若是再想出去,便来寻我。” 秦舒虞心思微转,这话的意思是他要带自己一起出去不成。 两人还未走到秦舒虞居住的别院,就见一个丫鬟慌慌张张从远处跑来,身后的假山壁上还带着一抹鲜红的印记,谢应珏冷喝一声,堵了丫鬟的去路,“何事如慌张!?” 丫鬟看清来人,膝盖一软跪倒在地上,眼神带着显而易见的慌乱与惊惧,“世子……奴婢,奴婢看见那里有个死人,浑身都是血,好吓人……” “去唤此处院落的管事过来,本世子有事询问。” “奴婢遵命。”丫鬟站起身来,急匆匆的跑了,秦舒虞看着她的背影,心中带着疑惑,一般人见到死人正常的反应就是害怕,而刚才那人的眼神更多的却是恐惧,她在恐惧什么,难不成是看到了凶手,亦或是知道死者的死因。 谢应珏走了两步,回头看向秦舒虞,“你先在这等着。”说完,已经向尸体走去。 秦舒虞看向地上逐渐蔓延出来的血迹,小声道,“我以前还亲手碰过死尸呢。” 白苏小心的拉了一下秦舒虞的衣角,“姑娘,您还是不要过去了,刚才那个丫鬟被吓成那副模样,那人的死状肯定很惨。” “没事,你若是害怕便先在这等着。” “姑娘!”白苏压抑着嗓子喊了一声,秦舒虞向她竖起食指作出闭嘴的动作,她只能认命的跟在秦舒虞身后一点点靠近发生命案之地。(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章:程管事 受害人头部遭受强烈的撞击,额头靠近头顶的部位有一个硕大的伤口,血液正从中汩汩流出,若是细看还能发现血液中一股淡白色的液体,那是颅骨碎裂流出的脑浆,作案工具就是地上一块直径二十厘米的石头,凶手打人时一定用了十分的力道,不然这人的脸不会毁容成这样,鼻梁似乎都被打歪了。 白苏看清受害人的死状,立马转过头,眼睛紧紧闭着。 秦舒虞还在围着尸体转圈,这人应该是刚死不久,头上的伤口还未停止流血,而蔓延到地面的血液依稀还能看到微微升起的热气,秦舒虞伸手握了一下她的手指,正在四处打量周围有何异常的谢应珏看见她的动作,刚想开口阻止,就见秦舒虞吓得猛然后退一步。 “怎么了?”谢应珏拎着她的领子把她提起来,秦舒虞抚着胸口平复狂乱的心跳,本想测试一下她身体的柔软度,谁知那人竟然微微睁开眼睛,指尖轻轻在她掌心扫了一下,“她好像还没死。”秦舒虞咽了下口水,看向异常淡定的谢应珏。 “救救我……救命……我,我……”女子虚弱的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只有一双眼睛因为求生的yu望猛然瞪大,“救……我。” “杀你的人是谁?”谢应珏目光冷淡,看着女子微微开合的嘴唇,“你伤势太重,救不了。” 女子瞳孔扩散反应迟钝,身体伴随着轻微的抽搐,显然已经濒死,她心知自己活不了,也不再说废话。“杀我……是谢…万……”话未说完,就断了气。 谢应珏蹙眉,自语道,“府里有叫谢万的吗?” 秦舒虞下意识的咬着嘴唇,她说完谢的时候,舌尖是微微上挑的,只是没有发出声音。而万则像是另一个人名字的姓。所以想要取她性命之人大概不是一个人。 “接下来怎么办?”秦舒虞看着已经起身的谢应珏。 “管事的会处理,你不用瞎操心,走吧。” 这些卖身的丫鬟都没有人权。若是找不到凶手,她们便只能枉死,对外称是意外,给那家人赔偿些银两。事情就能轻描淡写的抹过去,但是秦舒虞却隐约觉得自己或许能查清事情真相。她以前也曾做过成为能与尸体对话的法医梦。 验尸中有句话叫做尸体比活人更能反映事情的本质,因为它们不会说谎,如果仔细研究这具尸体,一定能得到意想不到的答案。只是一脸严肃的秦舒虞还未发表言论,就被谢应珏扯着领子拉到一旁,“不要忘了你只是个五岁的孩子。” “可是我是特殊的。”秦舒虞认真道。 谢应珏捧场的问了一句。“哪里特殊?” “我比较聪明。” “呵……” 秦舒虞祈求的看着他,“守卫如此森严的王府竟然也能出现杀人案。说明凶手胆子极大,那人能动手一次以后也不会轻易收手,你真的要放任不管吗。” “这等凶案与你有何干系,更何况我何时说过不追查凶手了。” “我可以帮你。” 谢应珏捏着她的脸蛋,“你哪,就该做一个老老实实的小丫头。” 程管事领着几个小厮急匆匆的跑过来,远远看见世子与一个身量极低的姑娘说话,觑见对方不悦的眼神,程管事赶紧擦拭额头急出来的热汗,诚惶诚恐的在谢应珏身前跪下,“世子,此事是属下失职,属下一定尽快把凶手查出来,早日送交官府,还请世子勿怪。” 谢应珏看了一眼地上血肉模糊的尸体,目光清冷的直视着眼神飘忽的程管事,“死的这人你可认识?” “这……属下不知。”程管事头垂的更低,丫鬟的服饰着装皆是统一的,而且凶手使力的地方皆在死者的脸上,面目五官上全部染了血,便是仔细打量都不太好辨认身份。 谢应珏不明意味的哦了一声,“素闻程管事行事严谨,在整个王府都如鱼得水,原来这府中诸人竟还有你不认识的。” 程管事立刻趴伏在地上哀哀求饶,“世子饶命,属下……属下即刻便召集所有丫鬟,让她们一一来辨认。” “因着一件杀人案将所有的丫鬟召集在一起,程管事好大的能量。”谢应珏看着他趴在地上的背影,宝蓝色直裰上紫金色团花,下摆金丝隐现,日光下闪烁着微光,好华丽的衣裳,他还不知王府什么时候竟然奢靡到如此地步,一个小小的管事着装也能多番讲究。 程管事如芒在背,不敢妄自抬头,只能一叠声的求饶,“世子,请容小人……将那人脸上血迹擦拭干净,小人一定能辨认出来。” 谢应珏看着他面对着的地面一个汗珠滴落在雪面砸出一个小小的坑,谢应珏抬脚在他大腿踢了一脚,“还不起来,等着本世子亲自将你扶起来不成。” “小人惶恐,这便起身……”程管事若不是依仗着自己亲姐是王爷宠妾,在王府哪里有这番体面,在世子面前他依旧没资格拿捏,这会连属下二字都不敢自称。 被谢应珏踢了一脚,他脸上依旧是卑微的笑着,只是回首他就狠狠的踹向跪在他身后的小厮,“傻愣着做什么,赶紧找布,把那死人的脸擦干净!” “是是是。”说罢,几个小厮面上笑着,世子就在跟前,他们也不敢真的跑到远处去找布,忍着看见尸体的恶心,他们把衣角沾了水,呲牙咧嘴的把女尸脸上的血污擦拭干净。 秦舒虞看了一眼笑的谄媚的程管事,目光看向旁边逐渐显露真容的丫鬟。 程管事陪着笑站在谢应珏身边,“世子,这等小事哪能劳累您,外边天冷,小人查清楚事情再向您禀报。” “不用,本世子闲来无事,想在旁边看看程管事平日都是如何行事。”谢应珏面无表情道。 “主子。”青风办完事回来,见世子没在院中,出来寻时便看到世子正与下人说着什么。 青风在谢应珏身后站定,目光投向地上的女尸,而后看向一脸好奇的秦舒虞,“你怎的也在这?” “青风哥哥好。”秦舒虞乖巧的打着招呼,程管事疑惑的看着陌生的秦舒虞,嘴上不敢问这位小姑娘是何人,只能偷偷用眼风觑视着几人。(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彼此相识 ps:谢谢150417022217957的月票 谢谢15021603529689、看到健哥你就知道我是谁了、洛墓、云笙儿、晓猪2546的打赏,汤圆想要把初吻送给你们,可以不拒绝吗~~^^,拒绝的不是好孩子,么么哒亲爱的们。 早睡早起,晚安,爱你们…… 小厮拍打着身上的雪粒,走到程管事身边,小声道,“那人的脸几乎被毁了,看不出来是哪个院的丫鬟。” “要你小子有何用。”程管事狐假虎威的拍了他一巴掌。 谢应珏无视他讨好的眼神,视线看着假山上下构造,不知在想些什么。 秦舒虞则直直的看着女尸耳垂上碧绿色的玉坠,昨日她巧遇八皇子后,几人曾经去过首饰铺子,她记得自己在上面的摆设中见过这对耳坠,老板看她留恋了几眼,拿起玉坠使劲夸赞了一番,总而言之这对玉坠不便宜,她不觉得一个普通的丫鬟能买得起。 贫穷奴籍的女子,纵使再喜欢,她也不会购买高出她购买力数倍的东西,除非这对玉坠的主人原本并不是她,此丫鬟受重用,玉坠乃是主子赏赐,虽然这个理由说的通,但是秦舒虞却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 “你又想做什么?”谢应珏拉着再次迈步上前靠近尸体的秦舒虞。 “我觉得那具尸体有些不对劲,想上前仔细看看。” 谢应珏轻笑了一声,“你怎的对尸体这么感兴趣,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秦舒虞耸耸肩不说话,如果她现在拥有的身体是一个成年人,或许对方就不会那么惊讶了。 程管事示意还围在尸体旁的众人让开。“姑娘,小心别脏了您的手。”态度说不出的恭敬,秦舒虞心知是因为自己与世子对话时的随意,让对方误以为自己是有身份之人。 秦舒虞道了谢,在尸体旁蹲下,伸手摸了一下衣服的料子,触手有些粗糙。“通过她的着装能看出是几等丫鬟吗?” 程管事回答道。“这种衣物款式一般只有二等丫鬟分发了两套。”秦舒虞没再开口,背对着众人把女尸的袖子向上卷起,左手腕上果然有一只银丝缠绕的镯子。上面还点缀着几块形状优美的宝石,秦舒虞手指灵活的把镯子褪下来塞到自己袖子里。 青风个子高,从上而下刚好看到她的小动作,一边眉峰不自觉挑高。看了一眼背手站立正在欣赏园内景致的主子,青风手握成拳抵在自己唇边轻咳了一声。 秦舒虞视线逡巡的打量着她身上是否还有不符合身份的首饰。白嫩的小手拨弄开她散乱的长发,摸到一根冰凉的玉簪,秦舒虞拿出簪子细细打量一番,对于玉石她没有研究。簪子凉润,上面并无任何饰物,只有乳白色簪身上刻了几朵祥云。 青风凑到她身前。“怎么了,这枚簪子有何问题?” 秦舒虞把簪子递给他。“二等丫鬟戴的便是这种种簪子吗?” 青风细细打量着簪子,摇头道,“这是白玉兰祥云簪,祥云喻示着尊贵,是身份的代表,别说二等丫鬟,一等丫鬟也没有这样的份例。” 秦舒虞举高簪子对着太阳看了一眼,“或许是哪位姨娘赏赐下来的吧。”认真的把尸体摸索了一圈,没再发现异常,秦舒虞这才直起身子,腿部因为长时间的蹲着有些酸胀,若不是白苏手疾眼快的扶住她,说不定她就一头栽到了女尸的身上。 “看了那么久,可曾发现尸体的特别之处。” 秦舒虞接过白苏递过的手帕细细的把手指擦拭了一遍,“我刚才看了一下尸体头部的伤,伤口是从颅骨向下蔓延,而且左眼角还有伤痕,能拿着那么大一块石头从正面攻击,说明受害人与凶手是认识的,或许他们当时正在交谈,一言不合,凶手气愤之下动了手,造成这么严重的伤害说明他们的矛盾不是一件小事,凶手在失去理智后,还朝着死者的脸与头颅猛砸了几下,可想而知凶手的恼恨。”秦舒虞有些不合时宜的想着,她可是看过几百集名侦探柯南的人…… “想什么呢?”谢应珏看着她笑眯眯对着虚空的某点,似乎在想什么美事。 秦舒虞回过神,“额……我猜凶手可能与死者认识。”至于刚才那些言论全部都是她心中所想,那些理论性的话说出来,恐怕会惊到在场所有人吧,她心知自己平时行事已经使得别人怀疑,但是鬼神之说世人虽敬畏恐惧却少有相信的,她偶尔不符合年龄的行为也只能归结于个人从小的经历。 谢应珏并未询问她从何得出这个言论,只是看了一眼卑躬屈膝的程管事,“之前告知你此处事情的丫鬟去了哪里。” “您是说柳儿,小人看她怕的厉害,就让她回去休息了。” “柳儿是服侍哪个主子的丫鬟?” 程管事解释道,“柳儿只是个粗使丫鬟,平日就在各个院落打扫落叶,偶尔主子们会派遣些传话的小事,她平日沉默寡言的很,难道眼前这事与柳儿有干系。” 秦舒虞之前一心忙于检查尸体的症状,忽略了冬日的寒冷,这会事情已经确定,她才感觉自己双手冻的冰凉,鼻息间呼出的热气也没了温度,谢应珏看了她一眼,才对程管事道,“去唤人叫来柳儿,本世子有事要问。” “是,小人这就去。” “现在知道冷了。”谢应珏拉住秦舒虞的手轻轻搓了几下,“先去那边的亭子下坐着,青风,着人准备暖炉。” “是。” 秦舒虞看着大手包小手的迥异对比,有些不好意思的垂首,“刚才一时忘了这事。” 白苏亦步亦趋的跟在他们身后,看着世子对自家姑娘疼宠有加的模样,眼梢带了笑意,难怪青雨姐姐对于虞姑娘这般上心,世子对姑娘确实不同一般。 “你表现的这么聪明,可有发现那个柳儿有何诡异之处?”谢应珏思量的看着秦舒虞。 “她自是有……坏了!”刚刚坐下的秦舒虞猛地站起身,受害者刚死不久,柳儿就从假山后走出,这说明什么,或许柳儿亲眼目睹了事情的真相,设想最坏的打算,凶手知晓暗处有人,那这么说来柳儿恐怕凶多吉少了。 谢应珏蹙眉,柳儿之前慌乱的表现也让他发现端倪,她的恐惧实在太明显,估计是知道一些内情,谢应珏从袖中拿出一个造型怪异的物件,放在唇下使劲吹了一下,片刻后青禾突然出现,看到面色苍白的虞儿还颇有兴致的打了声招呼,谢应珏扯了下嘴角,“速速将那个叫柳儿的丫鬟带过来。”(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进展 “属下遵命,小虞儿,你哥哥让我向你问好,过些日子他一定会来见你。” 说完,青禾身影飘忽的消失在远处。 青禾本就是暗卫一般的存在,虽然平时并没有跟在世子身边,却一直在暗处观察着周围,几个飞跃已经超越之前程管事派去的人,而后他猛地在屋檐处停下,下人铲放积雪的墙角处赫然有一个染血的身影,他近前查看,发现那人确是死去的柳儿。 柳儿死不瞑目的大睁着双眼,脖颈处一个显眼的青色勒痕,地面则是她挣扎时留下的划痕,青禾懊恼的在地面锤了一拳,“竟还是来晚了一步,这贼人动手的速度可真快。”青禾惋惜的叹息两声,朝来时的路奔去。 秦舒虞看到青禾出现,急切的走上前,“柳儿呢?” “我去的晚了些,柳儿已经被人杀害。” 如此说来,柳儿的确看到了凶手的真面目,只是这么短的时间,那人怎么能行事这么迅速,秦舒虞看向谢应珏,“这事您还查吗?” 谢应珏眯着眼睛,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突然温柔的笑道,“自是要查的,王府中可不能有这么危险的存在。” 只是话音一转,谢应珏在她鼻梁上刮了一下,“但是事情与你无关,回自己的别院好好待着。”秦舒虞不满的看着他,谢应珏干脆利落的转身,“好好看着她,若是她有任何意外,本世子唯你是问。” “奴婢遵命。”白苏恭敬的躬身。 青风正吩咐两个小厮抬了暖炉进来,见世子已经从亭台下走出,他挥手示意两人停下。“主子?” 谢应珏看了一眼上面烧得通红的火炭,“给青云放几天假。” 青风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秦舒虞可怜巴巴的看着他,这是怎么回事,世子此举何意? “主子,这暖炉?” “让青禾送到虞儿的住处。” 青风沉默着跟在谢应珏身后走远,秦舒虞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无奈一笑。算了,她还是老实的当一个小姑娘吧。 “姑娘?”白苏看出她心情不善,小心的叫了一声。 “我没事。咱们回去吧。” 青禾看她走的毫不留恋,瞬间跟了上来,“多日不见,想不想我?” “上次那么慎重的来寻我。就为了送我一个缺了尾巴的兔子。”秦舒虞明亮的大眼戏谑的看着青禾。 “啧啧,真不可爱。纵然礼物不怎么珍贵,毕竟也是我一片真心,你总不至于……” 秦舒虞笑着并不理他,青禾看着她矮小的背影。尴尬的摸着鼻梁,兔子没了尾巴,不是更可爱。这么迥异于常人的观点难怪没有人苟同。 “这暖炉是主子吩咐给你送去的,你不懂我的好心不要紧。总不至于跟自己的身体作对吧。” “那处别院虽然荒凉了些,但是屋内炭火常燃未熄,冻不着我。” 青禾随意道,“先搁着吧,你若闲来无事在王府内闲逛,随时备着总不多余。” “恩,麻烦你替我谢过主子。” 碍于秦舒虞人小腿短,不长的路程也走了段时间,青禾看着空落落的院落,眉梢微蹙,“青雨还在忙于任务,留在这的时间有限,这处院落只有你们两人实在太空旷,我禀了主子再给你安排些小厮丫鬟,省的做事不方便。” 秦舒虞摇头,她本来就不是正经的主子,说到底只是被世子带回来的孤女罢了,弄这么大排场,徒劳惹人口舌,以前没有下人使唤她自己不也过的挺好,“不用麻烦了,我有白苏一人就够了。” “你真的不像一个五岁的孩子。” “或许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青禾看着她认真的模样笑而不语,让人把暖炉放在院中亭下靠近水塘的地方,“主子免了青云最近几日的任务,最多明日他便会好好尽为人兄长的职责,届时有何需要,你再跟他细说。” “恩,我知道了。” 青禾最后看了她一眼,才领着两个小厮离开。 直到院落的门再次关闭,秦舒虞回了房间,再次执起白苏给她特制的笔在纸上勾画起来,一个普通的丫鬟能与别人有什么深仇大怨,会被这么残忍的杀害,谢这个姓氏可不简单,当今圣上便是谢氏一族的人,虽说名门望族家生子极有可能被赐姓,她却猜不到王府中那位当家人心中是怎么想的。 白苏看秦舒虞一脸优思,遂劝解道,“姑娘,您就别再想那尸体的事了,不管杀人者为何人,世子明察秋毫一定会查清楚的。” “我知道。”秦舒虞平淡的说道,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突然感觉有些困了,我先睡会,晚膳时别忘了叫醒我。” “奴婢晓得。”白苏走到内室,把被褥整理好,等到秦舒虞躺到床上,她才放下纱幔,去自己的房间拿了绣样,坐在软榻上,看着秦舒虞紧闭的双眼,轻轻的松了口气,若是忽略她娇小的身高,及笄的姑娘也不过如此吧。 白苏心中闪过无数念头,看着还未绣好的香囊,认真的穿针引线。 ………… 谢应珏坐在书桌前,面前摊开的书被外面的风吹动,自发的掀翻了几页,青风在旁边研墨,见主子一直盯着某行字眼睛眨也不眨,斗胆出声,“主子,那具女尸的身份已经确定,是梅姨娘院子里的二等丫鬟红翠,与她同屋的几个丫鬟都说她最近有些异常,整日涂脂抹粉不说,使用的胭脂水粉全部都是上等货色,二等丫鬟的份例根本买不起那些物件。” 谢应珏在纸上挥毫洒墨,听到人与梅姨娘有关,他冷笑一声,“查清她最近常与谁接触了吗?” “那些下人并未说清,红翠依持有几分美貌,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行事说话没有分寸,一个屋中的丫鬟没有与她关系好的,那些人自不会关注她的行踪,有个在院中做粗活的下人说,曾经见过她与万姨娘的贴身丫鬟娇容私底下见过几次面,每次分别之际,娇容神色间满是怨愤,而红翠则恰恰相反,眉飞色舞说不出的开心,做粗活的小厮夸赞了她几句,红翠还赏了他几文钱。”(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冬狩 红翠死前嘴里好像说过万字,莫非事情与她有关,谢应珏收笔之际,一首词赋跃然于纸上,“查一下万姨娘以及娇容入府前的情况,以及她们在外的家人是否有让人拿捏住把柄的事。” 事情的根源大概在万姨娘身上,不过能被一个丫鬟要挟,后来又为以绝后患杀人灭口,父王的宠妾胆子可真大,也许动手的另有其人,不过能让她如此恐惧的事情会什么什么呢……谢应珏在纸上画了个问号,他有预感,事情的真相虽然丑陋,却或许是他喜闻乐见之事。 “青木还未回来。” “没有,属下已经有几日不曾见过他。” 谢应珏嗯了一声,青木做的事只有他一人知晓,就连青风他都没有透露,“你先出去吧,有事我再唤你。” “是。”青风安静的退下。 再过几日便是圣上出外围猎的日子,父王带着大哥积极的准备着相关事宜,他这世子反而是王府中最清闲之人,这么特殊的时候,便是那些人大做文章的机会,不知道这一次还会不会出现舍生救人之举,以此讨得圣上欢心。 这几日,秦舒虞在青云的陪伴下在都城好好的玩耍了一番,两人中途结下的亲缘有了这段时间的相处,越加亲密起来,直至冬狩之日来临。 秦舒虞一张小脸被冷风吹的通红,原本白皙的脸颊也显出红血丝来,青云心疼的将内力运于手掌上替她活络血液,“哥,我没事,就是这些日子玩的太疯了。” “怪我。光顾着带你出去玩,没想到你这小身板根本耐不住寒冬。” 秦舒虞耸着鼻子,无所谓的说道,“这有什么关系,反正这些天我玩的很开心啊。” 青云宠溺的笑笑,“明日我要随主子一起去往围场,这段时间你在王府好好呆着。不许出外乱跑。” 秦舒虞眼珠子转了转。“王府中规矩大,平时我都不敢出别院,明天可不可以带我一起去啊?” 青云瞪着眼。严肃的看着她,只是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眼中还带着化不开的笑意,“那怎么行,你还这么小。若是出了意外怎么办,而且主子也不会同意你跟着的。” “为什么啊。我又不会捣乱。”秦舒虞委屈的噘着嘴,“王府又不是自己家,什么都不能随意,我也没有人玩。很无趣的。” “那也不行,冬狩是一年一度的大日子,不能出现一丝纰漏。到时候去了围场我没时间照顾你。”青云虽怜惜她在王府中受限制,依旧狠着心肠拒绝。 “我自己会照顾自己啊。”秦舒虞利用自己萌萌的大眼睛。双手拉着青云的袖子撒娇的摇晃,“带我一起嘛,哥哥……欧巴,答应人家嘛。” 青云疑惑的看着她,“欧巴是什么东西?” “那不是重点,你就答应我好不好。” 青云蹲下身子,双手捧着秦舒虞的脸认真道,“虞儿,围猎的事必须万无一失,所以哥哥不能答应你,你要体谅哥哥。” 秦舒虞心中无奈,只能懂事的扬起笑脸,“好吧,虞儿不为难哥哥,你在外一定要小心,天气这么冷多穿点衣裳。” 青云欣慰的看着她,“乖,等天气暖和了,哥哥再带你出去玩。” “恩。” 青云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走吧,我送你回去,寒气越发重了,待会回去让白苏给你熬碗姜汤。” “哥哥也别忘了喝。” 青云将她送到门口才依依不舍的离去,秦舒虞挥着手看着他的身影消失,才捂着自己的嘴哈气,跺着脚朝屋里跑,“咝……冻死了,脚都快要没知觉了。” 白苏看着她的背影无奈的笑,“姑娘,奴婢去煮些姜汤,您先躺在床上暖暖身子。” 秦舒虞哆嗦着应了声,猛地推开门,屋里热气扑面,她缓了好一会才感觉身上不再那么凉,孩子抵抗力差,她虽然平时多注意运动,这具身体还是经受不住长时间的寒冷。 白苏把姜汤端来,看着秦舒虞喝完,她又开始去准备晚膳,“白苏,先歇会吧,我之前在街上吃了些零嘴,不是很饿。” “没事,奴婢不累,姑娘您就好好歇着吧。” 秦舒虞看着她活力四射的身影,无语的叹气,手指摸着热热的汤婆子,坐在窗前看着外面逐渐昏暗的天色,每当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空虚就好像要把她吞没,这个陌生的时代啊,去哪找一个懂她心思的人,现代的车水马龙太让人怀念了,就连pm2.5经常超标的空气都能勾起她的回忆,唉…… 次日 彼时皇家围场早已从半个月前下令封山,周边被军队包围,纵使环境天气再恶劣,也不曾离开过这里半步,或许是天作作美,天气虽冷了些,却没有再落雪,围场中只留下少量的积雪未化,到是个冬狩的好日子。 天色微明,声势浩大的队列从街头行过,数千禁军将皇上以及众位嫔妃保护的摸不透风,待得正午时分,队列已逐渐接近围猎场,正三品以上大员携从家属跟在皇上的队列后缓缓而行。 围猎场建有行苑,虽则早已收拾完毕,只人员太多,全部安置也需花费数个时辰,待得次日围猎才算是正式开始。 月亮被树遮了光芒,阴影处站了两人,“云齐,此次围猎事宜你安排的堪称完美,在皇叔心里,你这地位比之那位也差不了多少吧。”三皇子谢安远看着面目俊秀的谢云齐,毫不吝惜夸赞之词。 “三皇子谬赞了,云齐终归只是庶子,怎能与二弟相较,更何况围猎一事若非二弟还小,父王大概还不会将重任交托与我。” 三皇子右手在他肩上拍了一下,“云齐,你也不必妄自菲薄,庶子又如何,高位向来是有能力者居之,你比起世子也不遑多让。” 谢云齐看着地面不语,只是眼角却带着几分讽刺,三皇子之所以这么说,大概也是清楚自己的身份,贤妃虽是四妃之一,在皇家眼里不过是一个地位略高的妾罢了,她的儿子当然不愿意承认庶子低劣,皇后嫡子年龄虽小,只皇上身体康健,谁也不知皇上心中是如何想的,不过这人终归是自己的盟友,他还要捧着对方。(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宫女太监 “三皇子,明日便要围猎,云齐这番先预祝您旗开得胜。” 三皇子摸着自己嘴角蓄的短须,哈哈大笑,“猎物之事还要多多麻烦云齐了。” “不麻烦,本就是云齐分内之事。” “只要你安分的听从本皇子的话,日后荣华富贵定然享用不尽。” “云齐知道。” 三皇子看了一眼漆黑无人的走廊,又夸赞谢云齐一番才带着侍从离开,谢云齐抬头看着天空,眼睛微微眯起,冬狩是诸位皇子在圣上面前表现的好机会,每年的彩头也大不相同,有些代表的便是各派交错复杂的利益纠缠,以及是否受皇上重用。 谢云齐神色怅然的叹息一声,早在半个月前,玄昌王等人早已从各地逮捕大量野物放进围场,到是不用担心猎物多寡问题,只是对他来说,如何准备却也是个问题,毕竟三皇子只是他明面上的盟友,那个人的心思他要多顾忌几分才是。 “主子,夜色深了。” “走吧,咱们也该回去了,还要去父王那请安,将明日事宜再检查一遍。” 地上是稀疏枝叶投射下来的斑驳影子,此处寂静了片刻,再次有人扰了此处的安谧。 “福公公,您不是说那些药粉能让女子尽快怀孕吗,可是我家主子用了几个月,怎的一点效用也无。”一个青衫女子看着面前笑得像弥勒佛似的公公,脸色难看。 “秋姑姑,这事可怨不着咱家,您家主子一个月至多一次侍寝的机会,就算是神丹妙药。也没灵验到这个地步,依我看,常言道啊,不是你的强求也求不来,估计是你家主子没这运道。” 青衫女子柳眉横竖,“福公公,您这话可与之前说的大不相同。我家主子花了百两银子。可不是为了听水花响,当初你把药吹的天花乱坠,说什么一次便中。如今事情没有成真,你就开始不承认,世间没有这样的道理。” “嗬,秋姑姑。你待要如何。” 秋姑姑从怀里摸出一个黄色的纸包,丢到他脸上。“还能如何,既然药没用,你当然要将银子还回来。” “哎呦喂,瞧你这话说的。这东西可不是你家主子一人用过,搁到别人身上有效,在你们那没了效力。这事怪不着我。”说着他把药收拢好,“东西你们不要我收回去便是。但是银子不可能拿出来。” “哎,你给我站住。”秋姑姑一把拉住想要离开的公公,声音逐渐变得尖利起来,“你竟然敢如此糊弄我家主子,好大的胆子。” 福公公打掉她的手,“我叫你一声姑姑是给你面子,我干爹可是皇上跟前的大总管,你家主子不过是个从七品的美人,且早就失宠,此番若不是她求着非要跟来围猎,这辈子她都别想进围场,你们啊,还是早点认清现实的好,若不是咱家脾气好,就你刚才说那话,咱家少不了给你使绊子。” 秋姑姑看着他猖狂的模样,愤恨的眼神落在他翘起的兰花指上,恨不得上前将其掰折,“你……艳美人纵使再不受宠,那也是主子,你终归只是个奴才,如此目无尊卑,实在不可理喻。” 福公公白眼翻的风情万种,“既然觉得咱家不可理喻,你何苦还在这多费唇舌,还是多想想如何讨得圣上欢心才是正经。” 秋姑姑拉着他的袖子不撒手,“今天你若是不拿出那些银子,我说什么都不让你离开。”自家主子如今不受宠是事实,宫里惯是一些踩低捧高的小人,若是不给那些人点好处,吃食上便克扣的厉害,今晚依旧如是,从福公公这里买的药确实无用,所以她与主子才有了让其归还银子的事,宫里的日子实在难过。 来围场陪侍的妃嫔虽多,比起宫里还是少了,主子这些日子正在想办法重新复宠,到时候这些小人她非要好好折磨一番不可。 福公公原本生气的看着自己袖子上那只白皙的手,过了一会,不知想到了什么,笑眯眯的摸着秋姑姑的手指,“呦,秋姑姑,咱家还不知道你这么心急呢,不过你若是将我服侍好了,圣上那里……嘿嘿……” 秋姑姑看他笑的这般龌龊,哪里不懂他话外的意思,当即冷了脸,“福公公好大的心思,安总管位高权重,认下的干儿子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你又算得上哪号人物。” “我顶着这身份,宫里可没少过奉承,你们恐怕连想讨好都找不着门路吧。” “你!”秋姑姑被他说的哑口无言,都不是正经男人了,还想着那档子淫hui的事,该死的阉人,偏偏他说的又是事实,她反驳不得! 福公公就着月光细细打量着她的脸,能进宫的女人可没有长的丑的,秋姑姑年纪虽已有二十好几,养尊处优的过了好些年,看着也不显老,横眉冷竖时也有几分张扬的艳丽,福公公认了安总管这个干爹,自然不缺对食的小宫女,只是那些丫头们入宫早,青涩的很,远不如秋姑姑这般颜色,他初始也没这心思,如今这自动送上门来,他还能拒绝不成。 宦官注定不能有后代,他们也想在深宫里找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福公公对她有了那些心思后,语气也跟着轻柔下来,连称呼也换了,“秋莹,你如今年龄也不小了,就没想过找个人托付下半辈子,我小福子如今虽然没有大能耐,但是你放心,只要你愿意跟着我,我定能保你吃饱穿暖。” 秋莹看着他矮胖的身体,眼神深处是隐藏至深的嫌弃,不过主子位份太低,她这大宫女也没什么权势,若是有个能依附的人,她也愿意接受,归根结底她还是嫌弃小福子没什么地位,若是能攀附上安总管…… 这等大事还是得从长计议,秋莹心里思索良多,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看着对方笑的尽量温柔,“福公公,你也知道像我这等过了二十五岁,没有放出宫的宫女这辈子只能在宫里孤独终老,我早就认命了,只是我服侍艳美人多年,心里还是希望她能好,只是圣心难测,美人她整夜对月流泪也无济于事,你看?” 福公公拉着她的手,像个英雄般把秋莹揽到自己怀里,“你放心,你从了我,艳美人也就是我的主子,纵使圣上再行踪难揣,我也会尽力帮你。”(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章:围猎(上) 秋莹忍着内心的嫌弃,乖巧的靠在他怀里,柔声道,“你可不许骗我,若是你对我有了不满,一定要告诉我,我可不想死乞白赖的巴着你不放。” 福公公得了准信,开心的整个人都要飘起来,自然是她说什么全部照做,“嘿嘿,这是什么话,我还能嫌弃你不成。” 秋莹故作娇嗔的捶了一下他的胸口,“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早就对我心怀不轨,所以才会借着这个机会把我……嗯?” “你是想听实话还是谎话。” “你说呢。”秋莹白了他一眼。 福公公笑眯眯的双手在她腰侧摸摸索索的抚摸,涎笑着凑到她耳边,“咱家想望你许久了,今日你自发凑了过来,咱家当然不能放过。” 秋莹羞涩的垂下臻首,“讨厌,就知道你是故意的,那银子的事……” 福公公虽起了色心,只是对于他这种人,黄白之物才是他心头最爱,虽他对秋莹有几分喜欢,却也抵消不了银子的吸引力,人都有底线,他们二人刚说开以后搭伴过日子,动辄就上百两银子,他当然不舍得,或许过个一年半载,银子的事才好商量。 秋莹没有得到他的回应,脸色暗了一瞬,她在心中告诉自己,急不得,以后再好好商量,想到此,不等福公公开口,秋莹接着道,“我知道你听我提起银子,心里不舒服,但是艳美人没什么地位,在围猎名单中可有可无,这些行苑中的小人一个个狗眼看人低,分给我们住的屋子潮湿阴冷也就罢了。被子也透着寒气,晚间送的膳食也全是剩菜剩饭。” 好歹是在宫里混了好些年的人,福公公心领神会,安抚的揉着她胸前起伏的曲线,“难怪你先前那般急切,我自会帮你办妥帖,如今夜色已深。咱们也……” 秋莹可不想这么轻易妥协。事情还没有办妥,她可不愿意轻易舍了自己,抵住急色的福公公。秋莹俏皮一笑,“别慌啊,我家主子现在还急巴巴的等着我呢,咱们怎能在此快活。” 虽然做不到男女之间的鱼水之欢。但是他们有的是办法让自己享受,秋莹的拒绝并不会让福公公心中不喜。反而是一种外人难以道哉的乐趣。 “走吧,先把你们住的地方安置好,咱们来日方长。”福公公伸手猛地在她臀部打了一下。 秋莹心中呕得很,却只能强自撑着笑脸在前面带路。未来的日子还有更多需要忍耐的事情,想要得到不付出怎么可能。 “主子?”青风不解的看着脸色怪异的谢应珏。 “原来用些药可以使女人更容易受孕。”谢应珏看着消失在夜幕中的两道身影呓语道。 青风默然无语,主子关注的重点怎么是那个。他清了清喉咙,“大公子与三皇子在这里私下会面。还不知打的什么算盘。” “他们还不值得上心,三皇子此人刚愎自用,目光短浅,不值得一提,反而是我那好大哥之前的表情可真是耐人寻味。”虽说距离有些远听不清他们在谈论什么,但是看清他们两人的表情却不困难,表面恭敬实则内心不屑吗…… “主子的意思是?” 谢应珏摩挲着腰间的玉佩,神色难辨的很,“想办法从福公公那里将药带回来。” 青风有心想问主子此举何意,最后还是忍下了心中的好奇,“属下领命。” 谢应珏抬眼看向屋檐上滴落的水凝成的冰柱,伸手触及,摸着上面冰凉的物体,心头好似也跟着凉了下来,“线放的这般长,何时才会让我看见成果?” 王府里想要有孕的女人实在太多,不能亲自动手,那就让她们自取灭亡,谢应珏在心里惋惜的想着,可惜父王平时的膳食就连他都难以下手,不然他更愿意让他那个风琉倜傥的父王就此断后,真是可惜了……谢应珏感叹的啧啧两声,漆黑的瞳孔仿佛诱人沉沦的漩涡,远处的灯火逐渐熄灭,直到再也看不到一丝光亮,他才拍了拍手,背到身后,“走吧,咱们也该歇着了,养好精神明日才好看戏。” 一只脚跨到门内时,谢应珏停了一瞬,“青云与虞儿在外玩乐那段时间,那丫头可曾有外逃的心思。” 青风恭敬道,“并未。” “她或许是认清了现实,亦或是在寻找更好的机会?”谢应珏自语道,不待青风答话,他已经关上门,悠闲的在桌前坐下,桌上放着一壶还在冒着热气的茶水。 青风嗖的一声消失在门前,暗色衣着在夜里更加难辨。 谢应珏摸着自己红润的唇瓣,眼神清幽,似是感慨,“时间过得有些慢啊。” 一夜安眠。 围场正门前,所有人整装待发,玄昌王命人抬上一个盖了红色纱幔的铁笼子,里面的动物极不安生,远离地面时,嘴里还在呜呜的叫着什么,巨大的笼子在它的撞击下跟着摇晃起来。 “揭布!”玄昌王清喝一声,一个戎装兵士上前一步,猛地掀开红布,里面的神秘动物显出身形,赫然是一只全身斑斓的吊睛大虎,只是嘴上被套了一个铁质的刑具,它愤怒的看着众人,爪子狠狠抓过,铁笼上留下几道显眼的痕迹,徒劳的发出威慑的声音,却不能自如的扬天长啸。 当今天子看着笼中犹自做困兽之斗的猛虎,撸着长须,一双虎目精光四射,看着下面整齐的队列,右手高举,立时有两个兵士抬了一道漆黑的长弓上来,皇上单手接过,拿过一只黄金箭支,搭弓瞄准,玄昌王亲自上前打开铁锁,笼门开启的瞬间,猛虎扑食般朝着玄昌王一跃而去,周围围坐的家眷有人眼中露出惊惶的神色,还有人害怕的惊呼。 玄昌王面色自然,嘴角似乎还带着轻松的笑意,他抬头看了一眼皇上,右手做了一个隐晦的姿势,一个转身吊着猛虎向围场跑去。 所有人看着皇上手中的弓箭,心凸自提了起来,黄金箭头破风朝着猛虎而去,扑哧一声,箭头狠狠的插入老虎臀部,猛虎一个踉跄倒在地上,它不甘的冲着地面狠狠的砸着嘴上的枷锁,大力之下竟然把器具弄的松动,鲜红的血液在地面蔓延。(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围猎(中) 众人看着眼前的血腥场面默不作声,控制猛虎张嘴的枷锁已经断裂在地上,凌乱的倒在一侧,那一双铜铃大的眼睛杀气腾腾的看着玄昌王,嗷呜一声,猛虎前蹄扒着地蓄势待发。 “皇兄,您还在等什么,莫不是想看臣弟的笑话吧。”玄昌王冲着站在高处的皇上喊了一嗓子,身上的大氅随风轻摆,越发显得玄昌王面如冠玉,英姿勃发,惹得一众躲在暗处的小女儿乱了芳心。 谢应珏挑眉轻笑,面色怅然的垂下头看着手上的扳指笑而不语,这次狩猎归家王府中怕是还会再添些姬妾,果然解决事情还是需要斩草除根…… 皇上声音浑厚,“苍瑞,你幼时曾徒手打死过一只老虎,如今还能怕了这病弱不成。”话虽如此,皇上已经再次从箭囊里拿出一只箭,瞄准远处那只庞然大物,箭翎在风中呼啸着直中目标。 玄昌王谢苍瑞率先拍手大赞,“圣上好身手!” “哈哈……弓箭在手,朕仿若找回年轻时的感觉,所有将士准备,随朕一起冲入围场,将猎物尽收囊下!” 所有戎装披身的士兵气沉丹田,手中武器直指天空,齐声大喊,“皇上英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率先跨上骏马,夹紧马腹冲入围场,所有士兵紧随其后,声势浩大,地上坚硬的土地愣是扬起漫天灰尘。 玄昌王走到谢应珏跟前,面无表情的问道,“你是与为父一起进入围场,还是在这陪着你母妃。”对于这个小儿子,玄昌王的感觉很复杂。因为这小子的脾气跟他小时候太像,论起犟拧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大多时候他都有些哭笑不得,对于小一号的自己谁都狠不下心,但同时被他顶撞多了,玄昌王又想狠狠的揍他一顿,总之难言的很。 谢应珏回头看了一眼在女眷中坐着的母妃。他眉梢有几分释然。“围猎又不止今日,儿子今日便先不去凑热闹了。” 玄昌王看着他嘴角平和的笑意,扯了扯嘴角。有心与他亲近,伸手欲揉一下他的头发,被谢应珏不动声色的避开,他的火爆脾气再次迸发。语气不善的骂道,“你个熊孩子。老子碰一下你的头发又何妨!” 谢应珏面色不变,语气恭敬的回答道,“儿子年岁已大,这般亲近之举有违父王威严。” “屁的威严。你就是有本事把老子的火挑起来!”说罢,恨恨的甩手走开,看似愤怒的神色在转身后片刻消散。这孩子小的时候都敢在皇兄怀里撒尿,惹他生气算的了什么。玄昌王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算了,能在天子身上留下浊物,咳咳,有乃父的风采…… 所以,这大概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的典范吧。 谢应珏向王妃走去,虽此处皆是女眷,不过在围场中也不必过于在乎男女大防,更遑论跟着皇上进入围场的也有不少尚未及笄的官家小姐。 “儿子给母妃以及众位王妃请安。” “阿珏,你不与你父王一起去狩猎,来这做甚。”王妃招招手,着人在旁边加了个凳子,温柔的看着谢应珏。 “儿子这不是怕母妃独自在这无聊吗。” 旁边围坐着的几位王妃上下打量了一番谢应珏,语气带着赞叹,“谢世子年纪虽小,却已是风姿卓绝,三五年后又是第二个玄昌王。” 谢应珏不屑做像他父王那般滥清的男人,只是当着这些王妃的面,他自然不会大煞风景的把话说出来,做足了谦恭模样,更是引得几位王妃眼神发亮,话语间都在说玄昌王妃教导有方等等。 谢应珏在旁边坐下,静静的看着围场入口,玄昌王正拍着谢云齐的肩膀说着什么,间或看他满意的点头,谢应珏垂下头,神色微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谢云齐跟在玄昌王身后,在护卫保护下消失在荒凉的丛林中,谢应珏撩着衣摆直起身子,“母妃,儿子在这恐怕妨碍您与诸位王妃闲聊,还是先行告退的好。” 敏王妃身下有一子两女,嫡子年龄尚幼,大女儿已近及笄,只小女儿今年九岁,与谢世子年龄差不离,玄昌王是圣上一奶同胞的亲兄弟,玄昌王府深受皇上恩宠,若自己小女儿能嫁给谢世子也是一道良缘,这会听到他说要离开,有心想阻止却不知该如何说。 “大多数男孩都去了围场,你在这陪着我徒惹无趣,母妃还等着今晚吃上我儿亲手射的猎物。” 谢应珏微笑答应,“儿子自然不会让母妃失望。”略转了身子,向诸位在座的长辈鞠了一躬,静静离去。 玄昌王妃看着谢应珏身量不高却自有一股风华,京中大好男儿虽多,如此气宇自己儿子可是独一份呢,眼神中的自豪溢于言表。 青风四人或坐或依靠大树,青禾嘴里叼了一根小草,眯着眼看着远处空落落的场地,“青木,小白一直是你在训练,如今它身量又长大了不少吧。” 青木躺在一个横生的枝杈上,悠闲的很,听到青禾的话,笑眯眯的说道,“小白以前跟在虞儿身边养的太懒了,若不是看在它腿伤刚好,主子这次都想将其带着一起围猎。” 青云声音清冷,“虞儿上次问我小白的下落,她们分别的太久,那丫头想小白了。” 青木耸耸肩,“这事主子说了算,不过我看咱们主子对虞儿好像比一般姑娘特别,若是虞儿开口,或许主子会开恩。” 青禾附和道,“说起来虞儿才是小白的正经主人,若是这么一直将其分开,小白大概会认生吧。” “怎么,你们是在觉得我做的不对?”谢应珏缓步走来时,就听到几个属下在议论自己。 众人立时直起身子,青木一急,差点从树上掉落下来,最后施施然从树梢上飘落到地面,迎着谢应珏平淡的眼神,他尴尬的摸着鼻梁,“属下怎敢揣测主子用意。” 谢应珏看了他一眼,“我还至于抢一个孩子的东西,小白本该纵横森林,跟在她身边,至多是一个会讨巧卖宠的玩物,遇到危险怕是一点用处都无。” “咳咳……主子说的是,是我等妄议了。” 青木马后炮的附和道,青禾冲他翻个白眼,惯是个见风使舵的,讨好的话比谁说的都快。(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章:围猎(下) 谢应珏拉过旁边垂着头吃草的纯白骏马,摸着它身上顺滑的毛发,使劲拽了一下马鞍,拍打着上面装满箭支的箭囊,才翻身跨上马,亲热的摸着白马的鬃毛,“小驷,整个冬日你都不曾好好溜圈,这会让你好好狂奔一番。” “主子决定今日便进入围场?”青风问了一句,主子先前言明短期内某些人不会动手,遂决定先不进入围场,怎的又突然改变了主意。 “自是觉得闲坐着无聊,走吧。” 青风等人不再多言,齐齐上马,策马奔腾而去。 众人进入围场深处,才拉着缰绳慢慢停下,周围的灌木丛凌乱的朝一边歪倒,地面插了不少箭支,依稀能看到灰色树叶上淋漓的血迹。 谢应珏将弓箭拿在手中,警惕的盯着四处,“看来此处已有猎物出没,小心些。”围绕着这片区域转了几圈,谢应珏看向青风,他立时拍马跟了过来,“主子,有何吩咐?” “那些药拿到了吗?” 青风从怀里拿出那个熟悉的黄色纸包,“属下昨晚趁其安歇的时候拿到的,主子,属下届时可以改装换貌去药铺问一下功效。” 谢应珏把药放在手中掂量了一会,“不用检查了,从宫里传出的自然是好东西,接下来还是想办法把这个消息传到王府才是正经。”而后他又加了一句,“问一下胡太医,有何种药女人用了,男人与其行房时会影响受孕,加到里面。” 青木表情最是外露,双眼因惊讶大睁。“主子,您这是准备……” “王府中的小辈已经足够。” 青风想的更全面,“主子,王妃那怎么办,她一直想要个女儿。” 谢应珏想起母妃看着虞儿时温柔的笑意,心中迟疑起来,母妃虽然算不上受宠。但是他们乃年少夫妻。父王与母妃的感情他这个做儿子的也说不清,父王虽贪好女色,却也不是不分轻重的昏庸之辈。妾室于他来说只是个消遣的玩意,母妃永远都是王妃的女主人,庶子庶女的存在虽然碍眼却也耽误不了什么。 母妃表面不说,他也能看出来她对女孩的喜爱。只可惜府中三个庶女没有一个让母妃看的上眼的,虽然没有表现出厌恶。但是看到她们便会想到那些搔首弄姿的妾室,心中觉得膈应吧。 “算了。”谢应珏放弃了这个决然的方法,眼风正巧看到不远处一个静静停驻的麋鹿,他抬手示意众人朝猎物看去。几人呈包围趋势把麋鹿围在中间,谢应珏已经拉满手中的弓弦。 行苑内一处大树下,一个穿着藏青色衣服的宦官急得抓耳挠腮。恨不得趴到地上仔细搜索每一寸地面,昨日他明明记得把药好好收到怀里。怎的早上一起那药就不见了,他将屋子搜了一个遍也没照着,思前虑后,也就是这里停留的时间久了些,那等宫廷迷药一般人自然辨别不出来,只是坏就坏在,那上面写了助孕二字! 想要在宫里活的长久,知道的不能太多,就算知道也要假装不知道,福公公还在认真的扒着地面寻找。 秋莹昨晚缠着福公公换了地方,第一晚在行苑睡得也挺舒适,只是住的地方解决了,吃食上面还是不够精致,人一旦有了贪欲,便再也控制不住,有一开始想二,那个艳美人好歹是个主子,知道秋莹依附的太监还有这般能力,她自早起便开始催着秋莹出外寻福公公。 秋莹心中虽不满,却也无法拒绝,怀着莫名烦躁的心情,秋莹去了福公公住的地方,没有看到他的人,她心中有些窃喜,求人帮忙本就低人一等,若是福公公提出一些要求,她又该如何是好。 她心中既想找到福公公,又担心对方太快索要回报,走到昨晚那棵树下时,就见一人撅着肥硕的臀部趴在地面寻找什么,她偷偷躲在围廊柱子下,细细观察着那人,待他转过身子,秋莹惊讶的掩住口鼻的呼声,怎么是他,地上掉落了什么? 福公公找了半天依旧没有找见,颓然的坐在地上,秋莹好奇的凑了上去,“公公,你这是找什么呢。” 福公公本就心虚,被她这一吓,差点没一晃神厥过去,看清眼前的人是秋莹后,他平复着紧张的心脏,“你吓我作甚?!” 秋莹费力的扶起倒在地上的福公公,“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不是昨日那些药惹得祸,咱家今个早起醒来竟是寻不到了,这不是要了咱家的命吗。”福公公一紧张,声音也跟着尖利起来,听在耳中异常刺耳。 秋莹忍住蹙眉的冲动,“寻不到便寻不到,你何苦这么担忧,那上面又没有写着是你的东西。” 福公公恍然大悟的拍着大腿,“是啊,咱家怎的把这点给忘了,亏得你提醒,哎呦,真是吓死咱家了。”福公公吭哧了一会,心中没了旁事担忧,见着秋莹清丽的模样,色心又起。 “你这大清早的寻咱家有何事,可是为拒绝咱家之事后悔了。” “死样。”秋莹娇嗔一声,“我家艳美人知道昨日一事多亏你帮忙,特意让我寻你一起用膳。” “哎呦,这事咱家可不敢当,艳美人可是主子,咱家哪敢与其同桌。” 秋莹可不允他拒绝,若是他不去,膳食之事要如何解决,拉着他的粗胳膊就往前走,“福公公,你就别再客气了,昨日秋莹说了好些不当的话,正好趁今日让我向你赔个罪。” 福公公半推半就的答应了,右手闲不下来,放肆的在她臀部游移,趁着四下无人,他猛地使力拉住秋靠在墙角,搂着她的细腰就亲,“乖乖,先让咱家亲一口,咱家昨个想的有些受不了……” “唔……你放开我……有人经过怎么办……” 福公公双手想要伸进她的衣领,嘴里安慰道,“放心吧,这里一向少有人经过,这么个拐角隐蔽的很,咱们先稍稍亲热一番,也解了咱家一番相思。” 秋莹感觉他的舌头在自己脸上乱舔,恶心的想吐,只是女人的力量到底比不得男人,她挣扎不脱只能被动感受着男人yin乱的动作。(未完待续) ps:谢谢心童之永痕的月票,么么哒 第八十九章:箭指三皇子 “够了,你先放开我……咱们换个地方,嗯……” 秋莹身子摩擦着后面冰凉冷硬的墙壁,脊背疼的厉害,只是福公公刚得了甜头,不舍得放开这到嘴的五花肉,亲热时哪还会顾忌那么多,一心要满足自己的yu望. 秋莹感觉自己胸口那双大手用的力气几乎要掐死自己,她积蓄力气猛地推开福公公,“够了!青天白日的若是被人看见,咱俩都别想活命!” 福公公意犹未尽的讪笑着,“咱家这不是正要将你放开。” 秋莹眼中是难掩的厌恶,她背过身体,揉着自己酸疼的手臂,好一会才看向他,“走吧,我若再不回去,美人许是该着急了。” “好的,这就去。”福公公腆着脸凑过去,双手向上伸直,想要替她揉捏方才弄疼的地方,秋莹直接躲开,“都什么时候,你还在想这档子事。” 之后两人没再攀扯,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或许最让人瞧不上的人物,也可能将你毁灭,同样的道理,成功也许就差这么一着。 福公公与秋莹相关事宜事暂且不表,继续回转到围猎一事。 麋鹿还不知危险已经降临,两只圆溜溜的眼睛正打量着插在地上的箭支,谢应珏食指中指向后微点,青木顿首控制马向后退开,青禾随之在另一侧待命。 谢应珏瞄准猎物,目光直直盯着它头上那两只角,心里想着如何将此物弄成小玩意,横空突然射出一只箭来,准头略有些偏差,仅仅擦着它流畅的上脊滑过。麋鹿受惊,张皇失措下,朝着谢应珏所躲的方向奔去。 青木随之拉满弓弦,瞄准的却是方才放冷箭之人,谢应珏冷哼一声,竟是丝毫未在意那人的位置,箭支依旧对着逐渐向他靠近的麋鹿。 下一秒。三支箭从不同的方向射出。嗖嗖声之后,倒地的是那只养得肥硕的麋鹿,鲜血淋漓的肚腹上只有一支箭。另外两只箭在空中狠狠碰撞在一起,于中途落地,箭尾因着强劲的力道崩裂,那只被青木截下的箭头直指谢应珏。 青云与青风搭弓看着那人一直躲在暗处的身影。弓弦蓄势待发,谢应珏抬手示意两人放下。青风上前一步将麋鹿拎起用绳子绑好坠在马儿身后,警惕的看着那个一直没有露头的人。 谢应珏驱马靠近,拨开齐人高的灌木丛,两人迎面相对。那人率先开口,“呦,对不住。本皇子之前还以为这猎物只有我一人发现,差点误伤了谢世子。抱歉抱歉。”虽是道歉,话语中却听不到一丝诚意。 “原来是三皇子,难怪……”谢应珏丝毫不在意这人之前刻意的行为,语气平淡的说道。 略略夹紧马腹,三皇子猛地勒马挡在他身前,面色不善的看着谢应珏,“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无甚含义,随口一说罢了。” 三皇子一双眸子阴冷的看着他,“谢世子,你不会忘了自己身份吧,你父王再得宠也是臣,这便是你见到本皇子应有的态度?真该让王叔看看他立下的好世子藐视皇族之举。” 谢应珏嘴角带着浅笑,“三皇子既然这么说,那臣下的确有个关于尊卑的问题请教一下三皇子,还请您不吝赐教。” “少阴阳怪气的,有话便说。”三皇子作为谢云齐的盟友,朋友的敌人自然就是他的敌人,之前看见谢应珏在这里狩猎,他故意横插一脚,就是想要逗弄一番,不过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也不知谢云齐为何对他如此忌惮,因担心人多口杂,之前护在身边的士兵也被他留在远处,于是接下来差点被谢应珏一箭毙于马下。 谢应珏对他眼里的讽刺视而不见,径自淡定道,“圣上于您是何人?” “本皇子的父皇自然是世间最尊贵之人。” “哦,那您在万岁面前又是如何自称的?” 三皇子没有听出他话语中的暗刺,皱眉片刻才开口,“本皇子自称儿臣何错之有。” 谢应珏挑眉,瞳仁中仿佛有幽光闪现,“自然是无错的,既如此大家都是臣,我有何不分尊卑之处还要请三皇子指出来。” “哼,你不必跟我玩这些文字游戏,谢应珏,此事本皇子不与你计较,只是这猎物见者有份,更何况麋鹿乃本皇子率先看见,你此举恐怕不妥吧。” 谢应珏微微眯起眼睛,突然举起手中的箭,箭头对着三皇子胸口,“您说我若手松,会是什么结果?” “放肆!”三皇子厉声大喝,“大胆……谢应珏,你想做什么?!” 谢应珏薄唇抿起,眼中带着一种令人心惊的兴味,“您不应该这么激动,臣没什么好的优点,但是就是比较喜欢礼尚往来,先前您送我一支箭,这会儿我再还您一支。” 三皇子眼中只能看到那只明晃晃的箭头,脑子一热,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恐惧之下说话也结巴起来,“我可是皇子,谢应珏,你此举当诛九族!” “这么说的话,您好像要死两次,啧啧,这不合常理。” 三皇子被他一激,竟是不知说些什么好,看他举着箭没有放下的意思,三皇子也不敢打马离开,早知这小子脾气这般诡异,他就该把那些士兵带上,这小子眼神邪性的很,他甚至不敢赌他会不会真的放箭。 三皇子咽了下口水,柔声道,“阿珏,我毕竟是你三皇兄,咱们有话好好说,何必把事情弄到这般地步,之前是皇兄架子摆的太大,你看,咳咳……” “小驷,向后退些。”谢应珏身下的马听话的倒退着走了几步,“再退。” 直到他与三皇子的距离与青云等同,谢应珏冷声吐出一个字,“放!” 青云眼神微凝,手指猛地张开,箭支破风而去,三皇子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谢应珏笑的温柔,手中的箭同放刚巧打落青云射出之箭,大力之下,箭支发出嗡嗡的声音,正正卡在三皇子耳边的大树上。 “你……你……竟胆大如斯!”三皇子吓的面无血色,不敢多留,说完这句立刻骑马离开,才十多岁的少年,竟然如此心狠手辣,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若是让他与任何一位王储联合都是劲敌。 他心中虽对谢应珏有了忌惮,同时又懊恼为何当初没有将这人拉入自己的阵营,谢云齐虽然聪敏,却过于循规蹈矩,做事放不开手脚。 不知谢应珏与哪位皇子走得近……(未完待续) ps:谢谢zengying921的月票 写完这章,感觉我家谢世子真是太帅了,萌的我一脸血…… 第九十章:告状之说 青木看着三皇子仓皇逃走的身影,手指在唇下一压,口哨声响亮的传向四方,“主子,您此举真是让人佩服。” 谢应珏瞥了他一眼,“之前那一箭没让你来,你是不是心情很不愉快。” 青木笑眯眯的说道,“哪能呢,属下可不敢违抗主子的命令。” 青风面色冷凝,“主子,您之前的行为太莽撞了,他毕竟是三皇子,若是真的伤到好歹,要如何向皇上交代。” 谢应珏心知青风是为他好,也不介意他说教的语气,径自从怀里拿出一张纯白的绢帕擦拭着长弓,“不会有意外出现。”若是真有……谢应珏不负责任的想,那就只能怪他运气不好了,他放冷箭在先,自己还好好的活着呢,他死了又能怪谁。 围场中林木繁多,虽是冬季,树叶落了满地,枝杈错杂依旧能遮蔽天空,“母妃最喜欢吃兔肉,再捕两只兔子,咱们便离开。” “是。” 申时,围场内已经有些昏暗,谢应珏坐在马上看着不远处结冰的溪流发呆,青木把两只染血的兔子收拢好,凑到面色冰冷的青云身边,“哎,你还在这盯什么呢,主子说捕两只兔子便已足够。” “活捉一只送给虞儿。” 青木拍着他的肩膀赞道,“好兄长,你慢慢等吧,最好不要走远,主子还不知什么时候晃过神。” “恩。”青云应了他一声,眼神如电的看着横生的树根旁是否有兔子打的洞,直到一个洞穴中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青云眼前一亮,从地上捡起一个不大的土块。一把将兔子给打晕。 把小兔子从洞穴里拎出来,青云上下打量着,确定自己没将其打死,满意的点头,这只兔子应是刚出生没多久,虽能自己寻食,但他一只手已能将其包住。纯白的皮毛很是可爱。 青禾看他笑的荡漾。猛地伸出一只手想要将其夺过来,被青云灵敏的躲过去,脸色不善的看着青禾。“你做什么!?” “别那么紧张,开个玩笑而已,呦,长的和虞儿有些像呢。”青禾知道青云一向冷冰冰的。近些日子更是只有在虞儿面前表现的温柔,他可不敢将其得罪狠了。 “收拾箭囊。该离开了。”青木提醒道,跟在谢应珏身后,走到青禾身边时,顺手在他额头弹了一下。 “你小子……”青禾愤恨的抬脚。一脚踹在青木臀部,纯白的衣料上印出一个显眼的脚印。 青木看着衣服上的脏污,双眼大睁。“青禾!” 谢应珏冷飕飕的眼神扫过去,两人瞬间蔫了。青木威胁的冲着青禾比着手中的弓。 入口处已经站满了士兵,原是圣上率众满载而归,而且尽是大型猎物,其中一只野猪竟是合三只马并立才将其拉出来。 “父皇,您这般威猛,儿臣们都要无地自容了。”一个面有胡须的儒雅男子见皇上等人出来,立刻上前迎接,皇上随手将弓箭递给旁边的禁卫军首领莫百里,笑着看向来人,“哦,安和莫不是猎物太少,连自己打牙祭都不够,故意讨好朕吧。” “父皇这般说真是折煞儿臣了。” “安和,你父皇狩猎许久,定是累了,你可莫要再贫嘴。” “母妃说的是,安和可不敢打扰父皇,若是父皇嫌弃儿臣话多,今晚这膳食儿臣怕是要饿肚子了。”二皇子开着不大不小的玩笑,恭谨的跟在两人是身后,慢慢朝行苑走去。 “爱妃莫不是也觉得朕老了吧。”皇上笑着接过柳贵妃递来的手帕。 “在臣妾心里,皇上一点都不老,还跟臣妾刚进宫的时候一样。” “爱妃到是会说话。” 柳贵妃虽已年逾三十,深宫中养尊处优,在加上她打扮的清新素雅,一身宫装也是鲜嫩的绿色,外罩青色披风,整个人很是雅致,看着至多也就二十岁,难怪入宫多年盛宠不衰。 一众人跟在皇上身后,只能压着嗓子说话,路途中只有柳贵妃温婉轻柔的声音,其他位份不及的妃子恼恨的咬着手绢,心中流着泪看皇上与柳贵妃恩爱,心里再是不满,面上却依旧是春风拂柳的端庄,只等着皇上龙眼扫到,不至于在圣上面前失礼。 “你先前不是说今日并不进围场,那为何与三皇子起了龌龊。”玄昌王看着总是不温不火的谢应珏,心里头好似有个小刷子不停地骚痒,唯有让他把心头的火发出去方能缓解。 “不知三皇子在父王面前是如何说的?” “你还敢问我,你对三皇子不恭,他还能故意陷害你不成。”玄昌王瞪大眼,垂在身侧的双手大有一言不和,朝他头上招呼的架势。 谢应珏嗤了一声,“三皇子的儿子都能满地跑了,到是好意思学人告状。” “怎么说话呢,老子平时就是这么教导你的!” “父王,您若不想皇上叫您过去问话,还请您不要这般大惊小怪。” 玄昌王逼到喉咙眼的火就这么生生的憋了回去,“……老子算是看清了,你非要给我唱反调是吧,我不知你与三皇子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你若再敢这么不管不顾,直接给老子滚回王府。” “儿子遵命。”谢应珏全然不顾他气黑的脸,依旧很是淡定,两相比较愈加显得玄昌王脾气暴躁。 柳贵妃正娇声细语的与皇上一起回忆她刚入宫时的美好场景,玄昌王一副大嗓门惹得皇上也跟着回首,“苍瑞,发生何事?” 玄昌王寒着脸瞪了一眼谢应珏,“待会好好说话。” “父王也是。” 一句话说的玄昌王肾上腺素再次上飙,长得好的优势在此体现的透彻,那张脸带了红晕,翩翩郎君的风采更是无意间迷倒了无数女性,顾忌到皇上在此,玄昌王一抬手拎着谢应珏的领子朝着皇上走去。 这下轮到谢应珏黑脸了,“父王,放手!” 玄昌王终于找到点当爹的威严,“老实点。” 皇上老远就看出他们的纠缠,原本是老子黑脸,这一转眼怎么换了个,“苍瑞,你父子二人耍的什么花枪?” 三皇子趁机凑了上来,故作歉意的说道,“父皇,此事到是儿臣的不是,那只麋鹿既然被应珏猎得,谁先发现又有何重要,儿臣嘴快跟王叔提了两句,真是不该。”(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遇见 皇上饶有兴致的停下步子,“阿珏,你来跟朕说说是怎么回事。” 谢应珏借机挣脱开玄昌王那只钳制的大手,整理着有些立起来的领子,神色波澜不惊,恭敬的向皇上行过礼方道,“回皇上,今日围场狩猎,三皇子碍于林中草木繁茂,一时错看,误将臣当做麋鹿,臣惊恐之下失了些礼仪,还请皇上与三皇子勿怪。” 皇上原本还笑着的脸瞬间拉了下来,那双略有些浑浊的眼睛看向三皇子时冷光隐现,“阿珏说的可是真的?” 三皇子额头冒出一层冷汗,他怎么也没料到谢应珏竟然会如此歪曲事实,而且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便是解释怕也无人相信,若是他再一个口无遮拦说出自己当时惊吓的丑态,三皇子大概真的想去死一死了,“儿臣……儿臣射的确是麋鹿,只是谢世子与那猎物离得近了些,这才……” 皇上看了一眼垂着头状似惶恐的谢应珏,眼神带着赞赏,再看自己吓的脸色苍白的儿子,心情就没那么愉悦了,“老三骑射学了多年,却只是学了皮毛,之后的狩猎还是先免了,免得有失准头。” “儿臣多谢父皇。” 皇上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谢朕作甚,你该谢的人是阿珏。” 三皇子憋屈的眼珠子发红,只能无可奈何的朝谢应珏拱手道,“对不住了,谢世子。” “三皇子太客气了,臣知道您并不是故意的,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照他这么说,不就是三皇子自己没事找事,最后反而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谢应珏表示他真的是一个宽宏大量的人,这等小事若是无人提,可不就是这么轻易揭过,既然三皇子觉得心中不忿,他也不会怯懦便是。 果然是个蠢货,谢云齐袖中手指紧紧攥成拳头,他之前只当三皇子有勇无谋。却不料他竟是个没脑子的。提醒了那么多次,他还非要上赶着找不自在,与他做表面上的盟友。谢云齐都觉得是对自己的侮辱。 皇上看了一眼阴沉着脸的三皇子,神色再不复之前的轻松,在他心里,谢应珏这个侄子恐怕比三皇子地位还要重要几分。既非嫡又非长,幼时功课也算不得出众。数位皇子中,他大概是最不得圣心之人。 玄昌王冰冷的眼风觑了一眼三皇子,事情可跟他说的不一样,敢对着他儿子放箭。又在自己面前颠倒黑白,真是愚不可及,他当真以为阿珏与其他世家公子一般怕事不成。如今真是chi裸裸的打脸。 三皇子后背好似出了一身冷汗,身上还有一道冷冰冰的视线。他随之看去,王叔正面色不善的盯着他,三皇子心虚的避开对方视线,此事是他莽撞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父皇不给他留一点面子,谢应珏,咱们的梁子结大了! 柳贵妃同样嫌恶的瞪了一眼三皇子,小心的抚着皇上的胸口,劝解道,“皇上,围场中风景难辨,三皇子犯错也在所难免,您就别生气了,待会还要用膳,别影响了胃口。” 皇上回头看了一眼跟着的众人,“你们都退下吧,一直跟着朕作甚。” 隐在人群中的八皇子向谢应珏抛了个眼神,嘴角是掩不住的笑意,听到皇上此话,躬下腰身恭敬道,“儿臣恭送父皇。” 禁卫军跟在皇上身后严防死守,剩下的皇子官员们互相对视一眼,互相打了声招呼各自离去。 三皇子最后恶狠狠的看了一眼谢应珏,甩袖离开。 “阿珏,我很好奇你们在围场中到底发什么了什么,给我讲讲。”八皇子兴致勃勃的凑过来。 谢应珏随意道,“想知道甚是容易,明日咱们二人一起便是。” 玄昌王看了一眼八皇子,蹙眉不悦,“明日你随我一起,免得再惹祸事。” “皇叔,您且放心,把阿珏交给我,我一定不会让他受到一丝伤害。” “不劳烦八皇子了,明日在房间等着我,不许擅自出发。”玄昌王府只有这一个嫡子,若是三皇子真的伤到他儿子,他舍了脸面也要去母后那里求恩典,想必皇兄也不会说什么。 谢应珏缓声道,“儿子知道。” 直到玄昌王走远,八皇子扫兴的叹气,“看来咱们两兄弟还是要被迫分开。” “我不介意与你一起。”谢应珏意有所指道。 “到也是,皇叔担心你受伤,可没说不许我跟着。” 谢云齐脸上挂着温文尔雅的笑,关切的看着谢应珏,“二弟,那三皇子可曾伤到你?” “烦忧大哥担心了,我这条命大的很,恐怕要让某些人失望了。” 谢云齐假装听不懂他的话,面露疑惑,“二弟此话怎讲?” “无甚,大哥与父王一起定然猎了不少野物吧。” “惭愧惭愧,我平日只喜舞文弄墨,武技上生疏了许多,若非父王勇武,我今日怕是要空手而归了。”谢云齐谦虚的摆着手,抵拳掩唇轻咳的模样真与文弱书生有几分相似,只是前提是得忽略他手心指腹处拿剑的茧子。 谢应珏跟他打着太极,“大哥实在谦虚,我那有只麋鹿,大哥尽可来食。” “咱们是亲兄弟,我自然不会跟你客气,我前些日子得了一副字画,还未赏鉴完毕,不把这事了结,我这心中好似有块大石压着一般,今晚怕是没有口福了。” “既如此,我就不挽留大哥了。” “我先走一步。” 两人兄友弟恭的叙了一番,等看不见谢云齐装模作样的脸,八皇子啧啧声不断,“瞅瞅,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是陌生人,说话疏离至此。我听着都觉得牙酸。” 谢应珏暗讽的看着他,“你与你那些皇兄们比起我有过之而无不及。” “皇家之人的悲哀,我到是想有个亲热的兄弟,可惜我母妃只生我一个儿子。” 谢应珏松缓着筋骨,几人慢步在薄暮黄昏中别有一番趣味,如果画面不是清一色的男子大概会更加唯美。 “对了,你此番可是将虞儿带了过来。我有些想念那小丫头了。” “你们之前在街头相遇。你没有将你的相思向虞儿表达。” 八皇子耸肩,“如果十年以后那丫头还未嫁人,我是不介意将其……” 青云猛地咳嗽了一声。迎上八皇子质问的眼神,他冷声道,“请八皇子恕罪,属下喉咙痒的很。一时没忍住。” 青木挤眉弄眼的看着他,果然疼爱自己的妹子。八皇子开一句玩笑话都不行了。 谢应珏插话道,“这里是围场,她一个小丫头来此能做什么。” 八皇子不赞同的说道,“话不能这么说。若是虞儿与我同坐一骑,我怎么着也得表现一番。” “你把自己当孔雀,以为别人亦然?” “跟你聊天果然影响心情。” 谢应珏耸肩。“真是对不住,这张嘴从来都是得理不饶人。” 八皇子仗着个子高。拍着他的肩膀教育道,“阿珏啊,你这是还没遇见那个让你心软的人。” “嗤……”谢应珏面无表情的扯动嘴角。 ……………… 王爷与王妃同时离府,秦姨娘自恃身份高人一等,虽不敢把王府搞的乌烟瘴气,在无人压制下,好好的威风了一番,真应了那句老虎不在,猴子称大王的行径。 就连谢清霜也比往日更加活泼爱动,于是整日在别院内闲着无聊的秦舒虞,实在受不了寂寞出外闲逛终于与谢清霜遇见了。 “你是哪家的小姐?”谢清霜好奇的看着秦舒虞,乍一见一个比她年龄还小的女孩,谢清霜双眼写满了好奇,只是她身后的如意面色有瞬间的凝滞。 秦舒虞愣了片刻,看着仿佛众星捧月的小姑娘,她愣了一会看见如意惊讶的面容,才知晓面前这人是秦姨娘所出的五小姐谢清霜,这些日子青雨将府中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向她说了个大概,担心她在府中冲撞了某些贵人。 这会面对五小姐的问话,秦舒虞迅速做出合适的表情,同样好奇的问道,“我叫秦舒虞,你呢?” “恩?我是王府五小姐谢清霜,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啊?” 秦舒虞顿了一下,“我哥哥是青云,世子担心我住在外面无人照顾,便让我先暂住在王府。” “难怪之前我从未见过你,对了,你会踢毽子吗?” “会,只是不擅长。” “没关系,我可以教你哦。”谢清霜兴冲冲的拉着秦舒虞就朝不远处的空地跑,她的心思很单纯,好不容易有一个年龄比她小的女孩,偌大一个王府,终于有人陪她一起玩了。 “小姐,你慢点,当心摔着。” 白苏也急匆匆的追了上去,如意故意跟在她旁边,趁别人都在关注五小姐时,她轻轻拉了一下白苏的袖子,“你怎的也来了王府?” 之前在青雨手下训练的只有她们两个女孩,两人性格虽南辕北辙,平时也会在被窝中说些悄悄话,关系尚可,“青雨姐姐见我实在不适合做暗卫,便让我来伺候虞儿姑娘。” 如意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大家朋友一场,有些话我也不藏着掖着了,秦舒虞其实根本不是青云的妹妹,她只是世子在山上救下的孤女罢了,身份不一定比我们尊贵,你怎么如此自甘堕落。” 白苏被她那句自甘堕落说的脸色霎时难看起来,“如意,你什么意思,我之前训练时确实不如你,我不明白原本该是伺候虞儿姑娘的你为何选择五小姐,但是虞儿姑娘的身份也不容你这般说。” 如意嗤笑一声,讽刺道,“你对她到是死心塌地,你以为自己能从她身上得到什么,世子心血来潮寻她来不过是个消遣,你跟在她身边能有何前途,若不是念在当初咱们分食一个馒头的交情,我不会与你说这些话。” “如今看来咱们话不投机半句多,一段日子没见,你脾气是越发大了。”白苏看不惯她一副自己高高在上的模样,转身正要离开。 如意挡在她身前,“二丫,这府中之人我最信任的便是你,你离开秦舒虞,与我一起侍候五小姐,咱们日后……” 白苏干脆的拒绝道,“不用了,还有,我现在的名字是白苏。”说罢,面无表情的走开。 “喂,你先等一下!” 秦舒虞手里拿着五颜六色的鸡毛毽子,抬腿试了一番,若是夏日衣裳单薄也便罢了,如今她竟是把自己裹的连腿都难以抬起来,回头想向白苏求助,就见她与如意纠缠在一起,面色有些难看。 白苏不顾身后如意的挽留,快步向秦舒虞走去,“怎么了,她与你说了什么?” “无甚,之前我们便认识,突然遇见她想与我叙旧。” 虽然明知她是在撒谎,秦舒虞也没有再追问,谢清霜拿着另一只毽子踢了好一会,看她呆呆的站在原地,走到她身边问道,“你怎么不玩?” “穿的有些厚了。”秦舒虞羞涩道,脸蛋嫣红,把窘迫之心表现的淋漓尽致。 谢清霜看着她身上厚实的冬衣,无奈道,“那怎么办,外间寒冷,若是脱了衣物容易感染风寒,屋内空间实在太小,一不小心就会打碎花瓶。” 秦舒虞将毽子还给她,“五小姐,我在旁边看着便是。” “那怎么行。”谢清霜皱眉思索了一会,像是突然有了主意,“这样吧,咱们去父王宴客的大堂,那里空荡荡的,而且屋内还不冷。” 晓宁惊诧一声,“小姐,此事万万不可,宴客堂是王爷会客之处,王爷若是回来知晓,定然会惩罚与你。”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讨厌,不玩了!”谢清霜发脾气的直接把毽子扔到地上,撅着小嘴看着地面。 晓宁连忙上前安慰,“小姐,秦姑娘一时半会也不会离开王府,待天气暖和些,你们再相约玩乐便是。” 谢清霜走到秦舒虞身边,“你真的不会走吗?” 我到是想走,只是那位尊贵的世子怕是不允许,秦舒虞眨着眼睛点点头,“我只有哥哥一个亲人,自是不会轻易离开。” “我屋里有别的好玩物件,咱们一起去玩。” 秦舒虞这边刚缓过气,这厢又被谢清霜拉着跑,这姑娘怎么说风便是雨。(未完待续) ps:抱歉,今天汤圆懒了会~~求宽恕…… 第九十二章:羞辱 秦舒虞拒绝不了谢清霜的热情,只能随着她去到她的住处。 “这个是七巧板,是我三哥上次我出外寻来的。”谢清霜炫耀的拿出一个木制品,她刚想伸手接过,对方又立即收回去,“你以前肯定没见过吧,我教你怎么玩。” 秦舒虞对于她的自说自话只能保持沉默,当然她确实对这个七巧板也很好奇,古人的智慧不容小觑,现代的玩具虽说随着时代发展越发多元化,但却失了让人动手的能力。 谢清霜两只小手看似混乱的转动,实则蕴含着某项规律,一会的功夫,七巧板显示出一个头戴蓑笠的人坐在江边垂钓,木缝之间的结合处拼凑的恰到好处,好似这幅画本来便该是如此。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玩。” “是挺有意思的。” 谢清霜看到秦舒虞羡慕的小脸,心里越加自豪,“我会拼的可不止这一个,我在弄个猴子偷桃。” 呵……原谅她发散性的思维开始跑偏,这个词早就被广大网友玩坏了,提起这个,地球人的印象都是某个不雅观的动作,而不是真的出现一只敏捷的猴子。 “你快看,我没骗你吧,这个七巧板真的很好玩哦。”谢清霜歪着脑袋,一副自己聪明绝顶的模样,秦舒虞顺势将七巧板接过来,自己试探性的转动了几下,木片上的图画只有断断续续某个事物的一点。 谢清霜开心之后,双手支着自己的下巴,语气带有几分遗憾,“七巧板我都玩了好久,四姐姐那个孔明锁也不知是否也这么有意思。” 把一个个毫无关系的东西拼凑在一起。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它会出现什么形态,秦舒虞感受着自己好似在作画的新奇感,看着手中盛放着的牡丹花,眼神放光,这小玩意果然有意思,以前她也曾接触过类似的益智玩具,但是能将木片这般精巧的钳扣在一起。此番工艺绝非一般工匠能够制造出来。也不知谢应珏从哪找来的。 谢清霜见她一心关注着手中的七巧板,不悦的把东西夺回来抱在自己怀里,被宠坏的小姑娘大概受不了别人未将她当做焦点。嫣红的小嘴翘起,上面几乎可以放个酒瓶,“你干嘛都不理我。” “五小姐恕罪,虞儿之前有些晃神了。” “你这么矮。肯定没有我大,你为何不唤我姐姐?” 秦舒虞心中实在不擅长与这类小孩打交道。她只能干巴巴的笑着解释道,“你身份尊贵,我若与你姐妹相称呼岂不是乱了套。” “我不管嘛,你就要唤我姐姐。你若是不听我的话,我以后便不许你玩这个七巧板了。” 秦舒虞只觉心累,不是说古时候的孩子懂事早。小小年纪便是宅斗高手吗,她却刚巧碰上了个与众不同的。不管心中怎么想,秦舒虞此时只能乖巧的答应,“是,清霜姐姐。” 谢清霜伸手在她小脸上捏了一下,“虞儿真乖,前些日子我……姨娘给我买了几只小金鱼,我带你去看看。” 于是,板凳还没有坐热,她又再次被谢清霜拉出了屋子,好几次没跟上对方的步子,她小短腿差点不给力的摔倒。 “姨娘说外面天冷,特意着人在偏房的角落里砌了个小池子,可惜它们长的实在太慢了。”如意看她要蹲在地上,有眼色的从旁边搬了个凳子过来,而秦舒虞被所有人理所当然的忽略了。 谢清霜兴致勃勃的拿了一根树枝玩乐的戳着里面游动的鱼儿,看它们嘴里吐出泡泡后,她笑的前仰后合,“哎呀呀,小花就是不听话,以为这树枝是鱼食正咬的欢呢。” 不等秦舒虞开口,她指着另外三只颜色相同的鱼儿道,“这是我给它们起的名字,这个是小叶,小草,小黄。” 秦舒虞扯着嘴角,名字是否高雅暂且不论,四只长相大小如此相似的金鱼,她到底是怎么分的? 如意看出她眼中的不解,嫌弃的扭过头,嘴唇蠕动,不知在说些什么。 秦舒虞站了好一会,腿脚都有些酸,谢清霜依旧热衷的念着它们的名字自言自语,直到门外传来一个娇媚的女声,“霜儿?姨娘来看你了。” 门随之被荷香打开,恭敬的看着外面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秦姨娘,荷香放在门框上的手不自觉收紧,“姨娘,小姐正在屋内欣赏鱼儿呢。”上次因着下人们护主不利,秦姨娘趁着王爷王妃不在,好好的敲打了她们一番,她当时还以为自己的身份被察觉,连着几日不敢入眠。 “霜儿,姨娘给你布置的功课可曾完成?”秦姨娘进门第一眼就看见陌生的秦舒虞,见她脸上露出讨好的微笑,她目光一转慈爱的看向自己的女儿。 秦舒虞礼貌的笑意挂在嘴角顿住,她这么大的人竟是直接被忽视了。 谢清霜调皮的吐着舌头,扑到秦姨娘怀里撒娇,“姨娘,我这几天这么乖,您就不要老是让人家学习嘛。” “四小姐只长你一岁,四艺可胜你许多。”秦姨娘搂着她香软的身子,笑意温柔。 “姨娘,我才不要跟四姐姐比呢,王姨娘对她好严厉呢,上次我去找她,她手心都被打肿了。” 秦姨娘力道极轻的点在她额头,“你啊,若是能让你懂事些,姨娘也不会手软。” “嘿嘿,姨娘最疼我了,你才不舍得呢。” “就你小心思多。”秦舒虞直挺挺的站在那,所有的丫鬟看着她们母女情深的模样,全部都是与有荣焉的幸福模样,一个比一个笑的矜持。 “姑娘?”白苏看她愣在原地,还以为她想起自己的身世羡慕对方,不放心的唤了一声。 秦舒虞晃过神,那边柔声细语叙话的两人这才想起屋中还有人尚未介绍,谢清霜靠在秦姨娘怀里。“姨娘,她就是青云的妹妹秦舒虞,长的很漂亮呢。” 秦姨娘挑剔的看了她一眼,话语中的夸赞听着莫名有些不怀好意,“是个美人坯子,这般小已颇有姿色,而且这般巧合的与我同姓。到是颇有缘。” 秦舒虞见她们终于注意到自己。只能上前半步,微微施了一礼,“虞儿见过秦姨娘。” “虞儿妹妹。你不用这般客气,我姨娘很好的。”谢清霜从姨娘怀里跳出来,拉着她的手笑着解释道。 秦舒虞自然是顺着她的话说,“清霜姐姐的姨娘自然是好的。但虞儿也要守礼。” 秦姨娘袅娜的在旁边的高椅坐下,手里拿着绢帕擦拭着嘴角。看人时只用藐视的眼风,“秦姑娘说的是,小姐与丫鬟是天壤之别,自然得要分清。若是王府中所有人都目无尊卑,企图与小姐地位同等,这规矩二字岂不是成了笑话。” 秦舒虞垂着头。眼神看着地面,并不回答她这针对性的话。 秦姨娘可容不得她逃避。摸着左手的镯子,嘴角的讽刺若有似无,“秦姑娘,你说对吗?” 秦舒虞面无表情的抬头,“请姨娘恕罪,虞儿之前晃了神,敢问姨娘说了什么?” 哼……这么小便牙尖嘴利,长的又这般出挑,日后定是个祸害,青云在世子跟前得宠,也是个奴才,世子赏她几分脸面,她便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了,真以为自己可以与王府小姐互称姐妹。 “秦姑娘听不懂我的话没关系,心中知道尊卑有别便好。” “秦姨娘的话,虞儿一定牢记于心。” 秦姨娘不再挑刺,把谢清霜抱在怀里,温柔的询问着她的功课,不过是个黄毛丫头,又是个奴婢,以后最多是个卖笑的货色,不值当她上心。 秦舒虞第一次知道她这张脸也有无用的时候,被人奚落不说,如今傻愣愣的站在这里,任由旁人看她笑话。 谢清霜不解的拉拉秦姨娘的袖子,说话时毫不避忌,“姨娘,你不喜欢虞儿吗?” 秦姨娘看着女儿单纯不知事的模样,心里暗自叹气,把她宠的这般单纯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只是男人最是喜欢这种无辜女子,她只求自己能为女儿挑个好夫婿,一生无忧,掐弄着她白嫩的小脸,“姨娘只有一个人,若是对虞儿好,可就顾不上你了,这样霜儿也愿意吗?” 谢清霜把头摇的拨浪鼓似的,“不行,姨娘是我一个人的,才不要让别人跟我争。” “呦,你这可是醋了不成。” “我就是醋,谁让虞儿妹妹长的这般可爱。”谢清霜爱娇道。 秦姨娘不在意的看了一眼秦舒虞,“那又如何,在姨娘心里,霜儿才是最漂亮的,而且霜儿是王爷的女儿,京中闺秀都不及你呢,虞儿只是个下人,你可不能把自己与她比较,知道吗?” 谢清霜看向秦舒虞,只能看见她头顶有些绒的头发微微翘起,对于姨娘说的话深以为然,她是高高在上的小姐,若是与丫鬟玩到一处,有辱斯文。 秦舒虞不悦的蹙眉,若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被人这般侮辱,怕是早就哭出来了,她虽不至于哭闹,这些话听在耳中不爽却是真的,针对她这么小的女孩,这位秦姨娘真有能耐。 你们是大佛,我惹不起总还躲得起,秦舒虞抬头看向她们二人,“秦姨娘,虞儿可否先行告退。” 秦姨娘不在意的挥挥手,谢清霜却突然开口道,“虞儿,如果你想经常玩七巧板,可以来做我的丫鬟哦。” 秦舒虞呵呵,做你大爷! 站在门口还能听到里面那俩母女亲密的说话声,之前还以为这个五小姐是个乖巧懂事的,原来被她姨娘教成了这般单蠢不自知的性子,如今她到是有些好奇那两个还未曾经过的二小姐与四小姐。 秦姨娘双手轻柔的抚摸着女儿的头顶,想起秦舒虞那张脸,心里多了想法,那丫头长大后定然貌美如花,日后定然不会安心配给小厮,这种人若是控制好了,将其与霜儿一起嫁入夫家,做个妾室到是极好。 秦舒虞若是知道她这想法,估计会送她几句国骂,不过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竟然想轻而易举的操控别人的人生。 能让谢世子纳入保护范围的人,哪里轮得着她摆弄,大概真是最近无人管束,秦姨娘有些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 “想什么呢?”青木见青云脸色罕见的比往常更加冷凝,很是好奇的挨到他身边。 青禾到是知情,想起青云做的事,他就有些控制不住嘴角向上弯,努努嘴示意他朝旁边看。 青木惊讶的拎起地上一团雪白,疑惑道,“这不是你特意为虞儿猎的兔子嘛,这是晕倒了?”青木伸出食指戳了戳它的肚子,一片僵硬,他挠挠头,“这怎么摸着像是死了。” 青禾噗嗤一声,终归是笑了出来,“可不就是死了。” 青木不像他幸灾乐祸,只是严肃的说道,“谁这么大胆子,竟然敢药死你的猎物。” 原本在屋内练字的谢应珏刚好听见他们这边的动静,打开窗子,顺便替青木解了疑惑,“无人害它,青云难得养这般柔弱的兔子,一不小心喂食太多,将其撑死了。” “额……”青木右眼狠狠的抽搐,“这得喂多少。”好奇的稍微用力压了一下兔子还鼓胀的肚子。 青云耳尖染上一抹红,也没说告退,直接用了轻功消失在众人面前。 身后是青木抑制不住的大笑,“真是笑死我了,青云竟然也会做这么愚蠢的事,哎呦,他刚才那个表情啊……” 谢应珏眼梢略弯,看着那只兔子的尸体,沉思了片刻,将窗子关上,铺开画纸,准备作画,寥寥数笔,一只正在草丛中吃草的兔子跃然纸上,谢应珏满意的点头。 “主子,属下想为虞儿再捉一只兔子。”青木说着就要推开窗。 谢应珏放下毛笔,冷冷的说了一声,“我在作画。” “啪嗒!”刚打开一条缝的窗户被狠狠关上,青木嗫嚅着,“主子恕罪,一时手重了,属下什么都没有看到。” “我知道。”否则这会该罚他去打扫行苑的茅厕了。 青禾眯着眼,嘴里连连念叨着可惜,捧着可怜的兔子去了厨房,反正都死了,扔了也是浪费。(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各方心思 青风刚走来,迎面就见青木惊慌失措的模样,右手捂着嘴作出呕吐的动作,“你怎么了?” 青木摇摇头跑了,青风满心疑惑的站在原地,轻轻敲了两下门,“主子?” 墨迹未干,谢应珏看着上面的小兔子随手甩了两下,耳中传来敲门声,他随手把画折叠夹进书里,“进来。” “可是围场的事有了变数?” 青风面色凝重,用内力感应着周围的动静,确定此处无人窃听,才站到谢应珏身边说道,“昨日子时,大公子从屋中走出,头上披盖了一黑色斗篷,与另一黑衣人在围场*谈了一刻钟,属下担心被察觉踪迹,遂离的不太近,没有听到他们说话的内容。” “看到与我大哥接头之人没有?” “未曾,那人打扮的更是严实,两人说完没多久,大公子原路返回,留下那人探查过周边情况,黑暗中又出现四人,推着个架子车,上面蒙了层布,看不清是什么物件,不过体积甚大。” 听到此,谢应珏心中已有三分猜测,夜半时分,又是在围场口,那些人运的东西大抵是未经驯化的猎物,只是不知他们这样做是为了害人还是企图以身犯险进而邀功。 “还有何异常?” “有人在出口那里守着,属下没敢靠近,待他们都离去,我才进了围场,没发现有何特别之处。” 谢应珏拿起桌边一个杯子,放在唇下轻轻抿了口,“不用太过在意,他们要弄什么幺蛾子,今日便知。” 谢应珏推开窗子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已是辰时,皇上他们大概已经准备出发了,咱们也不能落后太多,去将青木找回来。” “属下观他面色苍白,身体似乎有些不适,估摸是去寻了大夫。” 谢应珏从墙上取下弓箭,“要何大夫。吐过就无事了。” 青风心中想必更加困惑。见世子已已经收拾完毕,只得跟在其身后,心头所有事暂时埋于心底。 青云早就牵马等在门口。见世子过来,顺手将缰绳递过去。 “小驷,行苑比不得王府,这些日子委屈着你了。”谢应珏揉着小驷的头。看它打了个响鼻,亲热的用脑袋轻轻顶着自己。 “我估摸着自己今日起晚了。怕是难与你成行,看来皇叔来的更晚。”八皇子鬓角垂了两缕头发,走动间他还不忘绕在手指间转动,黑发在肩头轻摆。 谢应珏目光扫到他脖颈间一抹红痕。戏谑的笑道,“听说此次围猎你带了两个贴身丫鬟。” “本皇子身份尊贵,使唤个丫鬟有何特别?” “无甚特别。只是白日还要在皇上面前表现,晚上又要兼顾床笫之事。我有些替八哥的身体担忧。” 八皇子走到他身边,神色怪异的搂着他的肩膀,避开两人身边一直跟着的侍卫,走到一个角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就不能给八哥留点面儿。” 谢应珏伸手戳着他脖颈处桃粉色痕迹,“八哥,这么明显的痕迹,弟弟若是假装视而不见怕不仅仅是眼疾的问题了。” 八皇子奇怪的摸着自己的脖子,也没觉得哪里不舒服,还以为这小子故意骗他,晃了晃头发,嘚瑟的说道,“虽然本皇子自诩身强力壮,但是办正事期间向来不让女人近身,你这次的招式落空了。”昨日他早早的便安歇了,哪来的什么暧昧痕迹。 “呵……八哥睁眼说瞎话的功力见长,阿珏甘拜下风。” 说罢,不再理会他,自顾的吩咐青云去看父王为何迟迟未出现,八皇子自他说过,便觉颈间不适,让他询问侍卫这等事自是不可能,只是他一双眼睛没办法探查到身体所有部位,只能姿势怪异的将一只手放在颈窝处。 心里则在思索,那俩丫鬟是自小便伺候她的,虽十四岁时便有引导宫女教了他男女之间那档子事,他也知这些丫鬟合该是他的通房,只是他自觉身体还未长成,这些女人从未碰过,更遑论别的女人。 难不成那俩丫鬟有了旁的心思,竟是趁他晚间入眠时,偷偷觊觎他的美色,钻了他的被窝,八皇子默默咬手绢,莫非在他不知晓的时候,他已经失了身,是可忍孰不可忍…… “八哥,你想什么呢?”谢应珏转身时,就见他脸色红白转换,颧骨处竟是有些羞红,眼神一会羞涩一会阴狠,一张脸变的厉害。 “无事。”八皇子面上一派平静,心中却是波涛汹涌,他八皇子堂堂一世英名,竟是毁在了两个丫鬟手里,造孽哪…… 正在屋内收拾衣物的紫鸢猛地打了个寒颤,摸着自己的胸口,莫名的感觉脚底一股凉气突兀的涌现,正在做刺绣的飞鸾看了她一眼,柔声道,“怎么了?” 紫鸢莫名道,“突然感觉胸口一凉,许是夜里受了凉。” “行苑中条件有限,晚上多注意些,今晚还是你来守夜,八皇子屋内炭火烧的旺,你便是睡在软榻上也不会冻着。” 紫鸢心中一喜,却还是假意推脱道,“前头三日便是我睡在外面,怎好让你住在那般冷的地方。” 飞鸾依旧是温柔笑着的模样,“无妨,我身子骨好,更何况……”飞鸾俏皮一笑,“说句大逆不道之语,我还觉得夜里八皇子有事吩咐,误了我歇息呢,紫鸢,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那就谢谢你了飞鸾。” “不用客气。”飞鸾说罢,继续手中的刺绣工作。 紫鸢看着她垂首时侧脸柔美的弧度,嘴角慢慢扬起一抹笑,不知这飞鸾是真的无所求还是故意做出清高模样,现今八皇子还从未宠幸过女子,若是能被八皇子收于房中,便是一步登天。成为八皇子房中唯一的女主人,所有的丫鬟表面不显,暗地里都在较劲呢。 紫鸢正暗自高兴,就见飞鸾突然放下针线朝屋外走,她随口问了一句,“你去哪?” “我昨日换下的衣裳还未洗,先去收拾一下。免得你晚上睡时觉得不舒服。”飞鸾离开时顺便将屋中的茶壶端了出去。笑意浅浅。 紫鸢应了一声,也没在意,只当她去烧热水。这才继续整理衣物,眼中神采飞扬,不管飞鸾心中是如何想的,既然她表现的这般好说话。那她的受寒可以再多几日,能在八皇子面前露脸。她求之不得。 飞鸾脸上温柔的笑在无人注意时早已变成了讽刺,走到角落将壶里的茶水倒了干净,看着清澈的水与雪花融化在一起,化成一滩水。她才慢悠悠的把壶盖盖好。 看周围空荡荡的,她快步回了自己房间,迅速关上门上了门闩。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白色纸包,将里面的粉末全部倒在清水里融化。就算没有人注意,她还是做了全套功夫,将衣服沾湿,当做浑水泼洒在外面,里面的蒙汗药自然也随之没了踪影。 飞鸾手中搓洗着衣物,脸上的笑越加温柔,且让她再高兴几天,接下来等着她的就是无尽的冷落。 之前在皇宫时,她一直忍着没动手,终于这次好容易围猎之行,她得以继续在皇子身前伺候,那些药早就准备好,可惜一直没有好的机会动手,而八皇子脖颈上那处显眼的红痕自然是她所为,晚上她趁着两人睡得沉时,故意用嘴嘬出一个红斑,而后便悄然离开。 届时,八皇子知晓自己出丑肯定会愤怒,但是脾气使然,他定然不会直接询问,而是不动声色的试探,紫鸢早就恨不得以身相许,八皇子稍稍说些软话,她大概以为自己是被看上,一派娇羞的自荐枕席。 紫鸢连续几晚睡在外间守夜,八皇子可不管她们之间有什么协商,只会认为紫鸢别有用心,在加上他脖颈处的痕迹,紫鸢此次非死即伤。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绝妙的主意,一环连着一环,几乎毫无破绽,她手段其实也算不上高明,偏偏将人心算计的彻底,若是紫鸢不那么想要攀龙附凤,或许事情还不会进展的这么顺利,但是事实便是如此,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不说这二人各自的小算计。 八皇子终归还是吩咐下人去寻了小铜镜过来,果然看见脖颈处隐约可见的红痕,他虽没有与女人共赴*,情se之事也不是一窍不通,这赫然是女人用嘴吸出来的,八皇子一把将铜镜摔开,手指咔嚓作响,下贱的奴才!看来他平日表现的真的太良善了。 谢应珏看着他眉宇间的冷厉,咳嗽了两声,“八哥?” 八皇子用内力化开脖颈处的痕迹,语气阴阳怪气,“这次还要多谢阿珏提醒了。” “感谢就不必了,若是被我父王看见,说不定也会说道。”玄昌王看见到算不得大事,若是皇上看见,八皇子的品行便成了其他皇子攻击的弱点,如今还未立褚,他留下一个贪色风liu的名声,后果可想而知。 两人相对沉默,八皇子之前还琢磨着到底是哪个丫鬟胆大包天,作出此等行径,只是所有的皇族中人心思都多疑的厉害,原本只是下人之间争宠的行径,他却觉着是自己的丫鬟被收买,刻意为此便是想要抹黑他在父皇心中的地位。 玄昌王头戴金冠,上面一大块碧玉散发着温润的柔光,身姿挺拔步伐虎虎生风,身后是有些文弱的谢云齐,玄昌王看了一眼静静侯在这里的谢应珏,翻身上马,“走吧。” 玄昌王骑着高头大马行在最前面,八皇子想着心事,随意跟谢云齐打过招呼后便独自行在一侧。 “二弟,昨夜歇息的可好?” 谢应珏看着他儒雅俊秀的脸颊,眼神眯起顿了一会,不等对方询问,他才悠哉开口,“不甚安枕,夜里被梦魇着了一回。” 谢云齐担忧道,“可是做了什么噩梦?” 谢应珏看着玄昌王高挺的背影,右手不自觉的去摸腰间的玉佩,“也许算不得噩梦,这些日子一直在围场狩猎,做的梦自然与猎物有关,围场中出现什么动物也没什么奇怪之处。” 谢云齐转过身子,握着缰绳的手放松,嘴上则在宽慰的劝解,“许是你白日奔波良久有些累了,夜里早些休息,燃些安神的熏香便好。” “我观大哥脸色红润,想来晚间歇的很好。” 谢云齐露出惭愧模样,“我这白日也是随大家一起进的围场,弓箭却没用上几次,更别提猎物一事,怎会累着,大哥岂不是真成了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文弱书生。” 谢应珏嘴角勾起,“大哥不必这般谦虚,前些日子我听说大哥一箭射下两只獐子,足可见大哥箭术精妙。” 谢云齐微微蹙眉,他早就知自己身边有世子布下的棋子,只是一动不如一静,那人他一直未动,围场之事甚是重要,他自然将那人留在了王府,莫非自己身边还有奸细…… “大哥在想什么呢?” 谢云齐回过神,“只是好奇二弟怎么知晓此事的。” 谢应珏诡异一笑,黑色的眼珠清冷幽深,“偶尔听五皇子说的。” 谢云齐身下的马猛地抬起前蹄朝天叫了一声,他这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控,拉着缰绳的手用的力气太大,冲回头看着他的玄昌王道,“父王受惊了,这马怕是老远便感受到围场中的气息,惊惧的厉害。” 玄昌王随口说了一句,“你自己小心些。” “儿子知晓。” 谢应珏看着他不甚自然的面色,“大哥听我说出五皇子似乎很惊讶。” 谢云齐失控只是片刻,迅速恢复神色,“五皇子自从坠马,身体便颇为虚弱,之前见他还以为他只是来看看,原来竟是同进了围场。” “大哥平日一心只读圣贤书,没有注意也情有可原。” “呵呵,是啊。”而后两人再无交谈。 而八皇子还在琢磨自己被欺一事,也没关注他们之间的龌蹉,众人静悄悄的行至围场,刚好看见皇上的背影消失在围场中。 玄昌王看了他们二人一眼,“跟紧点,皇上安危最重要。”目光尤其在谢应珏身上停留的时间长了些。 “父王你且放心,儿子自不会给您拖后腿便是。” “驾!”马儿撩开蹄子奔进围场。 谢云齐落在他们后面,脸上神色莫辩,右手从袖中拿出一个白玉瓶子,指尖擦过瓶塞,放入口中轻轻舔了一下,甜味腻人。 好戏马上就要开锣……(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险境 谢应珏猛地拉紧缰绳,调转马头看着停在原地的谢云齐,声音提高,“大哥,怎的不跟着父王一起。” 谢云齐不动声色的把玉瓶收到袖笼里,随之回应道,“这便来了。” “青风,仔细盯着他,若他有任何反常之处,一定要立刻告诉我。” 青风声音压低,“属下明白。” “你们墨迹什么呢,赶紧跟上来。”玄昌王没察觉到身后的动静,扭头一看才发现他们都定住不动了,前方皇上圣驾几乎快要消失在丛林中,留下几个士兵,他迅速跟了上去,“好好保护世子他们。” “是!” 一直跟在皇上身边的莫百里打着手势,所有的士兵瞬间分散到周围,“皇上,此处有些过于安静,恐怕不对劲,还是先不要妄动为好。” 皇上手里拿着一张沉重的黑色长弓,目光如炬扫视着四周,树干高一米左右的地方有利爪划过的痕迹,地上灌木丛同样有被毁坏的迹象,“便是这里异常,莫统领难道不相信自己的能力。” 莫百里恭敬的答道,“微臣惶恐,皇上龙体贵重,自然是小心为上。” “行了,你去探查一番再来回禀。” “微臣领命。” 留下一众士兵,莫百里单身一人朝着周围被重物压倒过的草丛中横掠而过。 “嗷呜!!”树林深处传来一阵老虎的长啸,安总管心头一跳,“护驾!”所有士兵全部收缩距离,守在皇上身边,警惕的看着四周。 “皇上。听这动静大概不是一只老虎,您看这如何是好。” 皇上看了一眼担惊受怕的安总管,训斥道,“急什么,莫统领还没回来,待他回来再说。” “老奴担心皇上的安危,皇上。咱们还是且退的好。”安总管即便知道自己多言会引得皇上厌弃。依旧冒死进言,若是一只老虎便罢了,数量多的话。这些士兵再勇猛,也可能会出现纰漏,他有些着急的看了一眼来时的路,这玄昌王今日是怎么回事。莫不是路上遇到了什么危险。 “不必多说,等待便是。”皇上静静的盯着树林深处。 莫百里一路缓缓而行。丝毫不敢放松的看着周围的景物,鼻息间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循着味道勒马左转,地上是一滩血迹。血迹淋淋漓漓洒了一地,好像有人拖着某种伤重的尸体在走路,他慢慢赶着马往前走。入目便是一只肠穿肚烂的梅花鹿,它身上此时正有两只老虎进食。鲜血喷洒的到处都是。 莫百里心中松了口气,正要悄悄退出,身下的马好似感受到老虎的气势,竟是吓得两股战战,“好马儿,咱们且退了便是,别惊扰了那两只猛虎。”莫百里安抚的摸着马儿耳边的鬃毛,语气低沉的安慰着,一人一马慢慢向后退。 “嗷呜……”就在莫百里自以为危险已经解除时,其中一只老虎突然吐出口里的肝脏,朝着莫百里威胁的叫了一声,那只原本已经镇定下来的马儿再次狂躁起来,前蹄高高抬起,慌不择路的狂奔起来。 莫百里此时恨不得把此马斩落,到底不是他常骑的马儿,未经过训练,对上这种大型生物直接被吓破胆,“该死,停下!” 两只老虎似乎互相对视了一眼,而后抛弃嘴边的食物,追着莫百里而去。 追踪的过程中,老虎还不忘长啸,那只马大概已经吓到肝胆俱裂的地步,猛地朝着一棵大树狠狠撞去,千钧一发之际,莫百里从马身上跳落,就地一滚,半跪着看着马儿将树撞的裂了缝,脑袋上全是血,躺到地上抽搐了一会便不再动。 而两只老虎已经逼近莫百里,“哼,今个就让我会会你们这两畜生!”莫百里双手握着随身佩刀,一人两虎虎视眈眈的看着对方。 身下的马似乎都有些躁乱,一个劲的打着响鼻在原地胡乱转圈,唯有皇上身下那匹马不动如山,耳边是一声高过一声的虎啸,“看来莫统领已经与老虎狭路相逢。” “皇兄!”已经赶来的玄昌王自然也听见了老虎的啸声,迅速翻身下马,跪在地上语气沉重道,“臣弟护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皇上随意的说道,“起来吧,朕无事。” “皇兄,莫统领去了何处?” “这老虎叫的这般凄惨,定然是遇见了莫统领,他当年可是武状元提拔上来的,怎会应付不了一只猛虎。” 玄昌王骑在马上,若是一只老虎还好说,这动静听来可不是一只,“皇兄,臣弟担心莫统领,前去助他一臂之力。” 皇上刚要开口,便见一只皮毛金黄的老虎从林木间窜了出来,身上还有刀伤留下的血痕,玄昌王眼皮一跳,迅速抽出长剑指着老虎,“速速将其拿下,不能让它靠近皇上。” 虽说尚未进入围场前,皇上轻而易举的将一只老虎射于箭下,但那只老虎可是早早的被抓住,饿了好些天,狂躁的性子也磨去不少,嘴上又套了枷锁,怎能与眼前这只猛虎相比。 “苍瑞,无须这般惊慌。”皇上见玄昌王满心担忧的模样,笑眯眯的安抚道。 “臣弟失态了。”玄昌王看清眼前的场景,将提起的心放下。 士兵们手上甩动着长绳,互相交错着将老虎困在原地,到底是为狩猎训练过的,在这里会遇上老虎也是早就料到的事,他们自然临危不惧,老虎被困在原地动弹不得,皇上从箭囊里抽了一只箭,“苍瑞,你不若与朕来比一比,谁先将老虎射倒在地。” 玄昌王眉梢一挑,他本就是不拘一格之人,潇洒不羁,皇上也深知他的性格,不用担心他威胁到江山。再加上与皇上的年龄差距甚大,在皇上面前他放的很开,听到皇上这么说,他随之弯弓搭箭,“好啊,臣弟的箭术当年皇兄也曾指导过,而今且要看看臣弟是否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皇上豪爽一笑。“这样说来。你也算是朕的徒弟,便是朕输了也算不得丢人。” “皇兄怎么说都是对的。”以他的身份不用想着讨好皇上,但是这不代表他不会说讨巧的话。 “既如此。朕便让你先来。” 玄昌王拒绝道,“何必分先后,一起便是。” “好,朕到要看看你这徒弟到底有多少斤两。” 说罢。两人同时瞄准了老虎的腹部,若是首先便射虎头。这场比试便没什么意思了,两只箭同时射入老虎腹部,霎时鲜血入注,旁边的士兵一片叫好声。疼痛之下,老虎挣扎愈加剧烈,绳子上也淋上了鲜血。场面血腥残忍。 若是秦舒虞在,大概会感慨。在现代是珍惜动物的老虎在古代一点‘人权’都没有,甚至被人如此凌虐,当然每个时代都有各自的信仰,此时他们若是秉持着爱虎心态,大概会被老虎啃的渣都不剩。 两人连放三箭,老虎依然歪歪斜斜的站着,仿若没了精气,叫声也没之前威猛,地上的鲜血已经流了一地,玄昌王微微蹙眉,如今已经确定老虎毫无反击之力,没必要再这般一点点耗尽它的体力。 “皇兄,臣弟接下来可不会手软了。” 话音刚落,皇上那边率先射出致命一箭,玄昌王将弓收回,“臣弟输的心服口服。” 皇上呵呵笑了一声,“看来朕还是老当益壮。” “皇兄威猛不减当年,臣弟刚才甚至没有反应过来,结果已经揭晓了。” 跟皇上打赌,他就没想过赢,输了没什么,赢了恐怕会让皇上心中有个疙瘩,皇家之人此处最是虚伪,很多时候甚至不知道对方所说真假。 莫百里一剑刺穿老虎的喉咙,脸上被喷溅上些许热血,他随意抹了一把脸,看了一眼老虎的尸体,迅速退了出来。 “皇上,林中一只猛虎微臣已经解决。” 皇上赞赏的看着他,“莫统领好本事,回去朕重重有赏。” “微臣不敢居功,保护皇上是臣的本分。” 玄昌王打量他身上脏乱的血迹,关切道,“莫统领没受伤吧。” “多谢王爷关心,臣无事,都是那只畜生的血迹。” 玄昌王看了一眼他身后,戏谑道,“莫统领的坐骑呢,该不会是被老虎吃了吧。” 莫百里摸着自己的鼻尖,不好意思的说道,“惭愧,马儿被那猛虎吓破胆,竟是吓的直接撞树而死,若不是臣反应的快,怕是要脑浆迸裂了。” 他说的轻松,皇上想着那只马的蠢相,嘴角勾起一抹笑,“莫统领为解决猛虎真是牺牲颇大,等回宫,这两只虎皮便赏于你做个坐垫。” “微臣谢皇上赏赐。” 其中一个士兵自发将坐骑让给了莫百里,众人这才继续前行。 谢应珏与八皇子等人姗姗来迟,连忙向皇上告罪,“儿臣见周边风景实在太美,一时忘了时间,还请父皇恕罪。” “冬日冰雪覆盖,确实别有一番情趣,何罪之有。” 谢应珏看着莫百里身上的血迹,面上露出几分担忧,“莫统领这是?” “阿珏,你来的晚了些,否则便能看到莫统领勇斗猛虎之场面。” “皇上这样一说,臣深以为自己是捡了芝麻丢西瓜,周围的风景什么时候看都不晚,想要见识莫统领的英姿怕是难寻了。”谢应珏笑道,礼貌的向莫百里略点了下头。 “谢世子谬赞了,臣雕虫小技不值一提。” 谢云齐看着马身上背负的猛虎尸体,眼梢挑高,可惜了,果然是来的晚了些,右手摩挲着玉瓶,看了一眼在场众人,士兵委实多了些,他便是动手也没有百分把握,这可如何是好? 谢云齐摸着下巴皱眉思索片刻,行动已经先于思维,玉瓶的瓶塞已经被打开,他故意落后众人些许,青风一直盯着他,看他眼神不定,怀疑他要有动作,手下握着剑收紧,谢云齐感觉到他的视线,甚至回头看了他一眼。 玉瓶中的蜂蜜里加了别的料,人的鼻子闻不出来,但是熊一定会被吸引过来。 众人又往里行了半个时辰,途中又收获不少猎物。 越靠近深林深处,周围的林木越茂盛,冬日似乎并未给植物带来什么影响,莫百里担心再靠近会有危险,向皇上抱拳行礼,“皇上,虽说之前臣已经命人探寻过围场,但是围场面积甚广,臣也不敢保证此处没有成群的野物。” 皇上看了一眼遮天蔽日的树木,点头道,“回了罢。” 士兵在前面开道,皇上吩咐莫百里此次归去便要准备回宫事宜,狩猎已将近半月,宫廷中的事大概积压了不少。 回去的路上,众人都没有之前那么紧张,周围静悄悄的,只有马蹄踏在地上的声音,谢云齐似乎一点也不着急,面带微笑,间或与八皇子交谈一两句。 不远处枝杈被踩断的声音断断续续,所有人都没有在意,还以为是马蹄引起,谢云齐垂着头,眼角有几分阴谋得逞的得意。 青风又不能一直盯着他的脸,就这么错过了他的神色。 又行了半刻终左右,一棵粗壮的大树突然断裂拦在众人前面,所有人的精神瞬间被提起来,玄昌王率先走上前,还不等他靠近,一个全身漆黑的狗熊突然从丛林中冒了出来,魁梧的身子将近三米,圆溜溜的眼睛呆滞无神,一双蒲扇般的大掌朝玄昌王拍去,他躬身一退险险避开。 谢应珏看向谢云齐,他脸上同样是一副惊慌关切的模样,不过这事若是说与他无关,他自是不信的,冬日里狗熊一般住在山洞中数月不出,这附近可没有洞穴,而且狗熊这等动物,若是人不主动攻击,它不可能突然出现,只是谢云齐做了什么动作他还未知。 “还不速去助玄昌王!”皇上说罢,狗熊一巴掌落空打在旁边的树身上,那棵树狠狠的抖动一番,众人惊呼一声,被树上落下的雪块砸了满头满脸,闭着眼忍着从天而降的袭击。 狗熊虽然比不上老虎敏捷迅猛,但是它皮糙肉厚,一般的弓箭也奈何不了它,巨大的身形也使人感觉到莫大的压力。 几个士兵拿着长戟冲上去,狗熊一巴掌把一个士兵打的脑袋陷进去半截,众人被这等场面吓的腿软了片刻还一会才再次迎上去。 “父王小心!”谢应珏看着玄昌王牵扯着狗熊的动作,胆战心惊。 谢云齐不知出于什么心思,驱马靠近他,“二弟无须担心,这只狗熊伤不到父王。”说话间玉瓶中的蜂蜜已经洒了些许在谢应珏披风上。(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受伤 谢应珏早就怀疑他心怀不轨,便是他不动声色说着关心的话语,谢应珏心中警惕不减丝毫,露出一个安心的笑,“我是关心则乱,以父王的本事自然无惧这般蠢笨的野物。” “砰!”众士兵原本想用逮捕老虎的方式将狗熊困住,只是比不得此物力气,数人竟是被狗熊拽着绳子拎起扔到了地上,直接将旁边的树木砸断,所有人躺在地上,嘴里痛苦的呻yin不断。 站在一侧的玄昌王脸色难看的看着杀伤力如此巨大的狗熊,垂落的右手似乎在微微颤抖,原是先前被狗熊爪子扫到些许,整个胳膊痛的有些麻木。 “莫统领,你先护着皇上离开,这里交给我便是。” 莫百里知道如今不是磋磨的时候,点了十来个精兵护送皇上离开,“苍瑞你自己多加小心。”皇上放心不下,看向旁边身上血迹斑斑的莫百里,“莫统领,你无须跟着朕,在此处协助玄昌王便是。” 谢云齐面色惶恐,“皇上万万不可,此处毕竟是围场,前路还不知隐藏着何种危险,您且放心,臣等定能将此物拿下。” 莫百里眼神慎重,“皇上,谢公子说的是,咱们早些离开,方能调集救兵。” 皇上看了一眼在狗熊面前不堪一击的士兵,挥鞭离去,“走!” 谢云齐看了一眼对面混战的众人,以及谢应珏,“二弟,父王的安危最重要,你可想到了好的主意。” 谢应珏冲青风等使了个眼色,冷声道。“朝熊的腹部攻击,它那里最是柔软。” 见青风等人全部上前降服狗熊,谢云齐小心的向后退了些许,直接将剩余不多的蜂蜜全部撒到了谢应珏衣摆处,随手将玉瓶丢弃在草丛中,他的目标从来就不是皇上,而是谢应珏。就算不能将其除掉。他也一定要让谢应珏付出些代价! 狗熊被蜂蜜的香味勾引,更加狂躁起来,直接舍了围着它的众人。迈开腿笨拙的走向谢应珏。 玄昌王脸色瞬间大变,“阿珏,速速退开!” 谢应珏就算自诩有功夫也不敢跟狗熊硬碰硬,只是狭窄的小径被东倒西歪的树木挡了去路。“小驷,越过去!” 小驷猛地抬起蹄子跨越过障碍物。谢云齐手中捻着几粒石子狠狠的打在马腿上,小驷嘶鸣一声,落地的瞬间,前腿半跪栽到地上。 “阿珏!”玄昌王看的胆战心惊。 “主子小心!”青风等人神色惊惧。只是鞭长莫及,只能眼睁睁看着。 谢应珏坐在马背上随着惯性同时扑倒在地,即便他当即就地翻滚减小冲击。最先着地的右臂依旧发出清脆的一声,他面色苍白。扶着右臂狼狈的站起身子,原本整齐的头发也散乱下来,身上带着草屑与尘土,唇瓣咬的发白。 他身上带着狗熊最喜欢的蜂蜜,纵使马儿倒地,它依旧朝着谢应珏冲了过去。 青风手中长剑狠狠刺向狗熊后背,虽让它见了血,只是顽强的狗熊见了美食完全不顾性命。 玄昌王冷声道,“挡住这畜生,且摸让它再靠近阿珏。” 青风等人自是拿出了当家本领,狗熊身上的皮毛仿若钢针一般,长剑的攻击几乎都奈何不了。 谢应珏到底是个少年,之前的重击似乎撞碎了肩膀处的骨头,他脸色苍白的靠着一颗树,颓然的大口喘息,额头全是冷汗,谢云齐心中大喜,面上却是作出忧心不已的模样,迅速从马上翻身下来,担心的走到他身边,“二弟,你伤到了何处?” 谢应珏忍着疼痛看了他一眼,对他这么愚蠢的问题狠狠的嗤了一声,没好气的说道,“伤了脑子!” “这……”谢云齐不是瞎子,自然能看出他眼神中的鄙夷,顺着他的话说道,“大哥听说头被伤到,容易变成傻子。” “呵呵,大哥多虑了。” 谢云齐笑的温和,“我是怕你疼的厉害,与你说些玩笑,来,我扶你到旁边去坐着。” 谢应珏身上疼的厉害,自己几乎走不动,只能依靠着谢云齐朝旁边走,只是好不容易遇见这等机会,谢云齐可不会白白放过,两人正要跨过树木时,谢云齐假装一个不查,脚下踉跄的向前倒,而此时他还搀扶着谢应珏,自是将某人一起带倒。 “靠!”谢应珏完好的手要扶着胳膊,摔倒时直接脸着地,平时再稳重的风度也保持不了,看着谢云齐歉意的眼神,他恨不扑上去咬断他的脖颈。 谢云齐诚惶诚恐的把人扶起来,关心道,“二弟,我不是故意的,地面不平,我一时没看清。” “没关系!”谢应珏恶狠狠道,抬脚便用尽全身力气踩住谢云齐的脚,看他疼的眼角有些抽搐,他才不甚诚意道,“抱歉,大哥,我胳膊摔得厉害,看东西也有些模糊。” “无妨。”说着抱歉,为何脚下使的力气越发大了,谢云齐忍着疼。 谢应珏自知身体不适,不等他反击,猛地朝还在与狗熊纠缠的众人喊了一声,“青风!” 青风立即撤出,紧张的扶着谢应珏摇摇欲坠的身体,“主子,可还忍得住?” “没事,那边情况如何了。” “主子且放心,那畜生马上便要受不住了,你先坐下歇着。” 谢云齐额头直跳,姿势怪异的转过身子,而后也坐到地上,右手小心的揉着疼的有些麻木的脚趾。 谢应珏瞥了他一眼,冷笑着说道,“扶我去小驷那边。” “主子,先前是怎么回事?”小驷是西域传来的宝马,而且早就经受过各种训练,区区一棵大树怎么可能将其绊倒,且还是蹄子半跪于地。 谢应珏嗤了一声,“这不是显而易见。先前你们都在忙着与那东西打斗,自然是那厮下的黑手。” 青风蹙眉,“主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竟然也敢动手,心思歹毒至此,不能再让其放纵下去。” “我可寻不着证据。这事本世子暂时吃了这哑巴亏。待我好了,再想办法整治。” 谢应珏微微闭着眼,心中还在想着之前的事。小驷栽倒是谢云齐出手,先前那只熊为何突然朝他奔来,这事情也有蹊跷,若是能抓到谢云齐的把柄。谢应珏咬牙切齿,肩膀一用力。他再次抽起冷气,真特么疼! 青云连续数剑直接穿透狗熊的腹部,这般庞然大物倒在地上,地面被震的好似抖了一番。 玄昌王使劲甩动胳膊。缓了好一会,才深深的吐了口气,“速速离开此地。”这狗熊来的太蹊跷。回去他必要吩咐人来查探一番,皇上无事是最重要的。只是他那眼高于顶的儿子这回可吃了大亏,他心中竟然觉得有几分幸灾乐祸,既然没有生命危险,其他的事玄昌王也全然不放在心上,这会看着谢应珏可怜兮兮的模样,啧啧两声,跨上马后,动作不失温柔的将谢应珏拎起放到身前,“忍着吧,本王的儿子可不能连这点痛都受不了。” 谢应珏闭着眼靠在他怀里懒得说话,虚弱的咳了一声,“青风,将小驷好生带回去。” “主子放心,小驷并无大碍。” 玄昌王忌讳他身上有伤,放慢了速度,缓缓而行,“你自己都伤成了这般,竟然还有心思担心一匹马。” 谢应珏却是不再开口,整个人懒洋洋的靠着他爹的胸口,玄昌王心中无奈的想着,这小子就是有让人生气却难以发泄的本事,若不是看在他受了伤的份上,他可不会留情,儿子就是个讨债的。 路上刚好遇见莫统领率领众人接应,看见谢应珏这般模样,他甚是好奇道,“谢世子这是?” “没大事,伤了胳膊而已。” 一路平安无事的出了围场,早有御医等在门口救治伤员,皇上同样等候于此,见玄昌王无事,他松了口气,“苍瑞,没伤着吧?” 玄昌王随意道,“臣弟无事,到是阿珏受了点轻伤。” 皇上蹙眉,对身后的太医说道,“世子身体不容有失,你亲自去治疗。” “微臣领命。” 医侍小心的搀扶着谢应珏去了最近的房间,皇上脸色冷凝,“苍瑞,围场之事乃你与莫统领共同负责,如今这情况,你有何话要说。” 玄昌王与莫百里同时跪下,“此事是臣等疏忽了,请皇上责罚。” “别急着领罪,查清楚围场中那头熊是怎么回事。” “是。”皇上不耐的挥手让他们退下。 安总管看皇上脸色不佳,“皇上,可要唤太医过来。” “不用,朕只是有些累了。”说罢,揉捏着有些涨疼的太阳穴,立时有一个医女凑了上去,小心的替皇上按揉,敢在这种时候凑上来的,是何心思可想而知。 医女深知各种穴位,给皇上按了一会,皇上便觉脑中清醒了许多,闭着眼睛慢悠悠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立刻停了下来,刚想跪下,皇上道,“这样回话即可。” “谢皇上恩典。”医女嘴角是掩不住的娇羞笑意,“奴婢名唤江若兮。” 皇上手指在椅边轻点,“江庭是你?” “是奴婢的爹爹。” “难怪……你学医几年了?” “奴婢因家父在宫为医,奴婢耳濡目染之下自小便开始研习医术。” 皇上不明意味的点了点头,“不错。”至于哪里不错,就未可知了。 安总管看了一眼笑的温婉的江若兮,心头一跳,皇后要坐镇后宫,所以陪同皇上狩猎中位份最高的便是柳贵妃,他平日没少收好处,这江若兮显然是想趁柳贵妃不在,偷偷的爬上龙床,给自己谋个位份,安公公自然是忠于皇上的,只是柳贵妃向来得宠,自己若是将这事瞒下来,柳贵妃表面不在意,暗地里在皇上跟前吹些耳边风,就有得他受,若是别的女人他自不在意,只是柳贵妃此人…… 虽说后宫最忌讳后妃与太监起这般龌龊,揣测圣心,但是有些事情根本难以避免。 安总管垂首站在一侧,眼角余光见皇上只是闭着眼享受她的按摩,他到是稍稍放下些心,皇上不是重色之人,这江若兮只是误打误撞而已,便是能将皇上伺候好,也不一定会被收入后宫,他想这么多徒增烦扰。 “小安子,使人看看谢世子伤势如何?” “老奴遵命。”安总管走到门口,使唤了一个腿脚利索的太监去探探情况,又偷偷吩咐另外一个小太监去请柳贵妃,只在外面停了一会,安总管再次回到皇上身边,能卖个好给柳贵妃,他自是好处多多。 “行了,你先退下吧。”江若兮虽觉得手腕累的酸,却甘之如饴,谁知皇上根本就没那方面心思,她心中再失望也不敢表现出来,到底在皇上跟前露了脸,又告知了名字,终究是有收获的。 谢应珏上半身脱了干净,肩胛骨处一片青紫,荣太医伸手在他肩膀位置摸索了一会,脸色虽凝重,但却并未失色,来来回回将他整个右臂摸了一遍,玄昌王在旁边看的干着急,“荣太医,犬子伤势如何?” “手肘错位,骨头裂了缝,不过所幸世子摔倒的时候在地面撑了一下,平时又习武防身,年纪也不大,但是伤筋动骨一百天,世子这伤得养个三五个月才能好彻底。” 玄昌王松口气,“没变成残废便好。” 谢应珏之前被摸骨,疼的几乎要昏厥过去,口中咬着一块白布,这会有些竭力,听到玄昌王的话,直接软了身子瘫在床上不想再动。 “多谢荣太医了。” “王爷客气,臣还要去检查其他伤员,便不再此叨扰了,告辞。” 玄昌王在他床边坐下,“你受伤的事已经通知你母妃了,你先别忙着睡,你伤成这样她肯定着急,将她安抚好了你再休息。”说罢转身离开了。 谢应珏咧咧嘴角,神色疲倦的耷拉着眼皮,果然没多久他便听到外面匆匆的脚步声,王妃推门进来时,看到他毫无精神的模样,眼圈瞬间红了起来,泪水止不住的落下来,“阿珏,你怎的会伤成这样!”什么雍容华贵,气质芳华,宝贝儿子受伤,她恨不得痛在她身。 想要触碰,又怕挨着他的伤口,王妃手足无措的摸着他苍白的脸颊,“阿珏,今后莫要再逞强,你父王也是,带你出去怎的没有护好你。” 滚烫的泪水滴落在他手背,谢应珏强自微笑道,“娘,别担心,我只是胳膊脱臼而已,没事的。” “什么脱臼……你父王早就将你伤势告知与我,你这孩子啊……”王妃用手帕替他擦拭着额头冒出来的虚汗,“娘,父王那是骗您的……” 王妃心疼的阻止他,“别说了,娘在这看着你,你好好睡一觉。” “恩。”谢应珏身子疲惫,只是肩膀疼的厉害哪里睡得着,只是闭目养神罢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吃醋的王爷 王妃静静的看着他苍白的小脸静坐了良久,直到谢应珏呼吸平缓逐渐进入睡眠,她才直起身子,小心的替他把被子盖好走出房间。 门外是面色凝重的青风等人,见到王妃出来,他们立即行礼,王妃眼中的沉痛已经遮掩的看不出分毫,脸上是端庄娴雅的笑意,“不必多礼,青云,过来一下。” 青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能说,想必青云心中也知晓。 “我想问什么,你大概明了一二。” 青云恭敬的弯着身子,“王妃想知道什么,但说便是,属下一定知无不尽。” “阿珏是如何受的伤?”不等青云开口,王妃接着道,“你不必说场面话宽我的心,你们几个的本事我清楚的很,纵使在里面碰上大型猎物,没道理只有阿珏伤着胳膊。” 青云眼珠转了转,“王妃所言甚是,是属下等人护主不利,请王妃处罚。” 王妃知晓他不愿说实话,凤目一瞪,若是旁边有桌子,她肯定拍了上去,眼中闪现厉色,“青云,你胆敢欺瞒本王妃不成!” “属下不敢。”青云惶恐的跪在地面,“主子之伤的确是因为一头黑熊,那等蛮横之物,属下几人也难以抵抗。” “哦?黑熊最后是如何死的?” “联合众人之力方将其制服。” 王妃挑高眉梢,“阿珏可曾出手?” 青云不疑有他,诚实的回答,“有属下等人,自然不会劳烦主子。”王妃镇定的看着他。“这样说来,你们碰上的不止一只黑熊了。” 王妃此话怎讲,青云心中暗自不解,只能据实已告,“林子里的确只有一只黑熊。” 王妃声音猛地提高,“放肆,青云你还不愿说实话吗!?” 青云垂着头。“属下惶恐。实不敢欺瞒王妃,世子的伤……” “呵,你这样说岂不是前后矛盾。你们与黑熊纠缠在一起,世子又怎会被其所伤。”青云怔楞在原地,他一时将这茬给忘了,王妃了然一笑。“本来我还不是很确定,你此番表现到是坐实了我心中的猜想。阿珏的伤怕是有谢云齐的手脚。” “这……属下不知,当时情况危急,属下等人也没有看清楚。” “你退下吧,这事我心中自有分寸。” 青云半跪在地上不语。他明明什么都没说,又好像将什么都交代清楚了,这到底是谁的错? 墨画看了一眼王妃沉下来的脸色轻声说了句。“王妃自有分寸,你且去忙。” 青云心中无奈的叹气。“属下告退。” 墨画看着王妃阴晴不定的脸色,压着嗓子说道,“王妃,青云既然这般说,自是没有证据,您可千万不能冲动。” 王妃勾勾嘴角,“我能连这点定力都没有,阿珏伤的严重,接下来的狩猎该是不再参加,墨书,你们先回去收拾行装,墨画,随我在这转转。” “是。” 墨书等人先行离开,王妃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远处日头即将落下,天空被染上一层温暖的橙色,地面上的雪仿佛也变得温暖了许多,那女人在偏僻的别院一呆便是数年,她从来就没有以为王清婉真的心如止水,胆敢未婚先孕的女子,可着京城找也找不出第二个,怎会轻易放弃心中所想。 只可惜,她沉得住气,她这个儿子比不上她的心性,看来有时间还要去见见王清婉…… 王妃扶着墨画的手在空旷的场地走走停停,脸上一直端着矜傲又不失平和的微笑,直到看见玄昌王与谢云齐。 玄昌王背靠着谢云齐站立,好似在说些什么,谢云齐则垂着头,脸上一副恭谨模样。 王妃搭着墨画的手收紧,片刻后,她又浅笑嫣然,曼步走近两人,“你们父子俩在说些什么悄悄话。” 谢云齐慌忙行礼,口中唤着母妃,玄昌王看了他一眼,示意他退下,对着王妃温婉贤淑的脸,他似乎有些不安,“你已经看过阿珏了,他没喊痛吧。” “堂堂玄昌王府世子,一点小伤便哭哭啼啼,岂不是丢了你的面子。”墨画行过礼已经知趣的退下,远远的站在边缘看着地面。 玄昌王摸着自己的鼻尖,两人相顾无言,萦绕在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也透着疏离,他们不像一对成亲多年的夫妻,到像是只见过寥寥数面的陌生人,玄昌王觉得这样干巴巴的站着实在尴尬,只能借着阿珏的事挑起话题,“阿珏伤势并无大碍,你不用过于担心。” 王妃笑意浅浅,“王爷说的极是,阿珏只是伤了胳膊,明日我们便回王府。” 玄昌王蹙眉,“你以前也曾亲入围场狩猎,此番过来难道不是为此事,这些日子也没见你进去,为何突然要回去。” 王妃心中只觉讽刺,面上却不显,“我又不是当初的二八少女,怎能再不顾及形象在围场中肆意而为。” 玄昌王闻听此话,只觉得心中有个刺,脑海中还清晰的记得王妃年轻时飒爽风姿,少女眉目清雅,一身红衣亮的像一团火,手中长鞭轻轻一甩,那般风采当时惊艳了几家儿郎,他突然伸手按在自己胸口,现在仿佛还能感受到当时心灵受到的震颤,至今为止,他想自己依旧还是爱着她的。 说爱这个字,似乎又不合适,玄昌王嘲讽自己的博爱,因为他对别的女人同样有喜欢,就算李涟漪再好,依旧不是他心中的唯一,男人的通病吧。 王妃看出他眼神中的缅怀,语气便有几分控制不住的冷嗤,“王爷莫不是在遥想当年,不知我可曾出现在王爷的记忆中。” 玄昌王有些急切的向前走了一步,握住她的柔荑,深情款款。“涟漪,你知道我的心,为何总是与我针锋相对,我们难道回不到当初那样,我练武累了,你上前替我擦拭,我作画你磨墨。红袖添香岂不乐哉。” 王妃猛地将手抽出来。嫌弃的拿出手绢擦拭手指,“能不能回到从前,你自己心中清楚。我们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已经无法回头。” 玄昌王被她擦拭手指的动作刺激,双手按着她的肩膀,眼圈愤怒微红。激动的说道,“为什么不行。你是本王明媒正娶的王妃,我们为何不能相亲相爱,难不成你心里有别的男人!?” 王妃看着他依旧俊逸的面容,丝毫不被他这般狂躁的性子影响。语气淡定的很,“相亲相爱这个词王爷用的似乎不合适,那是两情相悦之人所说。至于别的男人……”王妃不知为何突然想要刺激他一番,挑衅的看着他。“有又如何,你妾室成群,便不允许我有丝毫旁的心思不成。” “你!你这女人……胆敢不守妇道,我……”玄昌王急切的我了半晌,却不知该用什么威胁她,休妻?想都不要想,这可是皇上赐婚,而且李涟漪是诰命夫人,更何况……玄昌王心中默然,他也不舍得…… 可是王妃竟然敢当着他的面说出这种话,他若是无所表示,且不是成了那种软脚蟹一般的男子,是可忍孰不可忍,关乎男子颜面,他丝毫不愿退让! “李涟漪,你心中的那个男人是谁,老子要废了那个奸夫!” 王妃不屑的看着他失控的生气模样,“王爷,你这般生气是为何,我如今还顶着玄昌王妃的名号,有辱妇德之事必不会做,你不用担心自己会戴绿帽子。” “你……你心里也不能想别的男人。”玄昌王说出这句话,眼神竟然有几分可怜巴巴的意味,王妃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王爷,你莫不是醉了,回屋歇着吧。” 玄昌王一把抓住想要转身离开的王妃,“李涟漪,你想去哪,该不会趁着本王休息与你的奸夫会面,老子不允许!听到没有!” 王妃揉着被他喊得有些刺疼的耳蜗,轻轻推开他那双钳制的大手,“王爷,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玄昌王气势凛然,义正词严的看着她,“我在阻止自己的王妃走弯路。” 王妃看着他,稍稍向后退开些许,打量的眼神让玄昌王有些不自然的摸着鼻尖,“你这般看着本王作甚!” 王妃噗嗤一声笑了,“王爷,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放肆,李涟漪你身为王妃,怎能如此说话,我制止自己的女人还有错了!” “既然王爷不是醋了,何必如此约束我。” 玄昌王理所当然的说道,“你是本王的王妃,此事本王当然要管。” “王爷还是抓住我的把柄再来说吧。” “你怎敢!”玄昌王抖着手指,若是其他人敢如此,他早就火气上头,直接将人废了,可惜眼前之人是他的王妃,而且他真的没有证据,突然感觉好苦逼,王妃亲口承认自己喜欢别的男人,他身为王爷竟然还无法找人对质。 “王爷,若是没别的事,我便先走了。” 玄昌王拦在她身前,“不行,今日不将事情解释清楚,本王不会善罢甘休。” 王妃只是沉默的看着他不说话,玄昌王也不介意自说自话,“你心中的男子是谁,本王可认识?”若是认识他现在就拿刀将人剁了,若是打不过,他就找皇上……有权就是这么任性。 “王爷不用妄自猜测。” “你跟本王说,本王就不猜了。” 王妃呵呵一笑,玄昌王感觉太阳穴开始胀痛,他怎么觉得自己有些自作自受,两人先前明明是在说阿珏受伤之事,怎的突然扯到这里,而且平时很是温柔的王妃怎么变得这么……这么让人难以用词语形容。 “在整个京城,有几人能比得上本王的风采。”玄昌王自恋的说道,在心里过滤掉一些可疑名单,最后又一一排除,能当他对手的人少之又少。 任何一个男人都容忍不了自己的女人心中另有所爱,一向霸道的玄昌王更是如此,他今日非要将人揪出来不可,心思转换几番,他有些颓然的挠了挠头发,“那个人到底是谁,本王实在想不出来。” 王妃看他急成这样,心中有几分不忍,“王爷,今日围场中的事,你心中可有章程,还是多思量这些事为好。” 玄昌王还在冥思苦想,最后眼前一亮,“那个人是祁连赫城对不对,当初他一心追求你,最后还舍了京城的荣华富贵赶赴边疆。” 王妃看着他兴奋的模样,心中很是无奈,他们平日相敬如宾不是很好,如今他又何必突然表现的这么在乎自己,这样会让她心中再次产生奢望,“我与祁连大哥只有兄妹之谊。” 玄昌王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心中,满京城他心中佩服的只有这一个人,簪缨世家的贵公子去往边疆的只他一人,而且他记得非常清楚,若不是自己首先让皇兄赐了婚,那个祁连赫城肯定将涟漪求娶回家,而且他都三十好几了,至今还未成婚,只要一想到他在觊觎自己的王妃,玄昌王就有种挠心挠肺的灼烧感。 王妃看着他魔障一般,摇摇头,转身离开,墨画离得远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只是王爷失态的模样她看的清楚,顶着冒犯的罪名,她好奇问道,“娘娘,王爷为何这般激动。” “大概是围场一事被皇上训斥了,心中有些不忿吧。” 墨画扯扯嘴角,娘娘肯定是在敷衍她,王爷那番动作明显是因为王妃。 等玄昌王反应过来时,王妃已经消失在他视线中,他平复着心头的怒气,哼,任你再如何优秀,涟漪也是本王的王妃,你就继续痴心妄想吧。 玄昌王摸着自己的下巴慎重的想,“这些日子并无战事,祁连赫城也不知会在边疆呆多久,要不跟皇兄说一声,让那厮老死在那算了。”心中动着坏心思,玄昌王明显开怀了许多。 而后理智回笼,他有些心塞的揉着自己的头,之前他在王妃面前变现的实在太差劲,他的王妃贤良淑德怎么可能与别的男人有染,而且他既然给不了对方想要的一生一世,何苦再有这般表现。 美人各有各的风姿,他可受不了只有一个女人,玄昌王整理着头上的发冠,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无题 青云神色怅然的回去,青风心中虽觉得不妙,却并未用质问的语气,“如何,王妃可曾说了什么。” “王妃怀疑动手的人是谢云齐。”青风等人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眼神,青云不好意思的轻咳,“我真的什么都没有说,王妃明察秋毫。” 青木不给面子的一只胳膊搭在他肩膀上,身子软塌塌的靠着他,仿若没有骨头一般,“青云啊,不是哥哥说你,你这张冷脸在外人看来确实有欺骗性,但是若是别人猜中你的心思,你脸上根本掩饰不了。” 青云斜睨他一眼,“我从头到尾都面无表情。” 青木呵呵笑了两声,“那我真的无话可说了。” “离我远点。”青云嫌弃的推开青木愈发靠近的身子,口中说道,“你喜欢的人不是青雨吗,跟我一个男人靠这么近做什么。” 青禾戏谑道,“他迷途知返了呗,现在终于知道自己所爱的是男人。” “去去去,哪凉快呆哪去。”青木最烦别人拆台,偏偏青禾又乐此不疲,两人只要一对上,自然是要互相揭短说个半天。 青风最是稳重,也看不惯他们嬉皮笑脸打闹,“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情说笑。” 两人立时闭嘴,挤眉弄眼的看着对方,青风稍稍打开门,看见谢应珏皱着眉头睡的极不安稳,语气带着十分的担忧,“便是我们不说,王妃也不会轻易饶恕谢云齐,这等事非我们能力企及,还是等主子醒了再说。” 青禾不正经的挑着眉头。“有句话叫当局者迷,咱们王爷啊,看着对王妃不冷不热,实际上,王府里所有的女人都加上也及不上王妃在他心中的地位。” 青木好奇的问了一句,“你这个旁观者从何得出这个结论?” 青禾白了他一眼,“亏你还有喜欢的人。难道看不出王爷看王妃的眼神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就连青风也露出迷茫的眼神。青禾装模作样的清了清喉咙,“你们这群人啊,就是注定的孤独终老。你们入王府多久了。” 青木问出这么个大家都心知肚明的问题,自然是不需要他们回答的,“我自己也是男人,我就能看明白王爷面对王妃时的神色异常。无非是爱在心口难开,王爷是皇族众人。阅尽天下美人,娘娘的长相毋庸置疑,看咱主子就知道。” 青木抬手在他头顶敲了一记,“说重点。” 青木涌到嘴边的话噎了一下。“重点就是娘娘性子太强硬,王爷又拉不下脸,所以他们如今成了难解的死局。” “此事大概是出在王姨娘身上吧。”青风直截了当的说道。 他们几人同时沉默。事实的确如此,王爷与王妃成亲一年无所出。王爷也不曾说过王妃什么,后院中也没甚莺莺燕燕,只是等王妃生下世子后,突然爆出王清婉未婚生子,且孩子的父亲正是王爷,甚至早在他们成亲以前,两人便有了龌龊,本该是嫡长子的谢应珏,长子的名号拱手让人,王妃纵使再大度,也忍受不了此事,所以接下来的两人相敬如冰,王爷则越发风流起来,王府中的美人也就成了王爷插在王妃心头上的刺。 青云不好意思的摸着鼻梁,“我们如此妄议王爷王妃之事不合适吧。” 青风转过身子抬头望天,沉默的表示他刚才其实什么都没说。 青禾也僵硬的转过身子,摸着旁边的石柱发呆,青木无语,“……你们不至于吧,又不会出现第五个人告密。” 青风看天色已晚,“时候也不早了,都别在这傻站着了,明日世子便要回府,当务之急还是整理行装,青木,此事便交予你了。” “小驷的伤已经让大夫瞧过,青云,你去将它带回来。” “至于青禾,你随我去今日出事的地点再检查一番。” 众人分工鲜明,各自去忙琐事,深夜围场中寂寥空旷,偶尔能听到野兽嘶吼的叫声,枝杈树叶上也能听到悉悉索索的细碎声音,夜色笼罩下的丛林带着未知的神秘以及危险。 夜间视线受阻,两人在丛林中转悠良久,依旧没找到白日出事之处,青禾裹紧身上的披风,“早知是这般境况,就该牵匹马过来。” 青风作出让他闭嘴的手势,“白日出现意外,莫统领便加强了围场的守卫,若是有马,我们还能进的来吗,仔细看着周围,我估摸着就在这附近。” 青禾耸耸肩,他这不是觉着老马识途,能节省时间嘛,静下心思在四周认真打量着,目光触及到几棵倒下的树木,他眼中一喜,快速走过去,那头熊的尸体已经被带走,地上还留有血迹,空气中残存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青禾把青风叫来,“你来看看,地点可对?” “应该是这里,仔细看看地上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青禾使劲耸着鼻子嗅着冷冽的空气,血腥味虽然盖过了草木的腥气,但是若是仔细分辨,似乎还能感觉到一股极浅的甜味,树林中还能有糖不成。 那种味道实在太清浅,只有一瞬间罢了,他只能归结于是幻觉,黑色的眼珠在夜色下闪烁着幽光,看着有些渗人,只不过他本人察觉不出来而已,青禾认真的搜索着地面,不放过一毫一寸,清冷的月光照在青色的植物上上面的露水也隐隐约约显现出来。 正在认真搜查有何异常,青禾却发现草丛中有一个白色物体散发着温润的柔光,他好奇的上前将其找出来,“这是什么?”瓶子在外面放的太久已经变得冰凉彻骨,青禾将其放再鼻下闻了闻,“竟是这个!” 青风被他惊讶的神色吸引过来,“怎么了?” 青禾面无表情,眼神冰冷的把玉瓶递给他。“你自己感受。” 青风看他不像在开玩笑,试探的把瓶子抬起闻了闻,他猛地睁大眼睛,“蜂蜜!” “里面好像还加了别的东西,只不过我闻不出来是什么。” “难怪那头熊会突然朝着主子攻击,原来是蜂蜜在作祟。”青风恍然大悟道,“当时距离主子最近的人便是谢云齐。看来这事真是他做的。” 青禾把玉瓶收拢到怀里。“走吧,咱们将事情如实禀明,要如何行事全凭主子吩咐。” 两人找到玉瓶后迅速撤离。在他们离开不久,夜色中又出现几个黑衣人,“不是说东西扔在这了吗,怎么找不到。” “再仔细看看。免得谢公子到时候又说我们办事不尽心。” “他又不是我们主子,不过是一个庶子罢了。好大的架子。” “就是,是他自己做事不牢靠,偏偏还要寻我们善后。” 旁边一个年纪稍长些的制止他们,“吵吵什么。赶紧办事,他再不济也不是我们可以相提并论的。”谢云齐当时的行为也无可厚非,任谁在做了坏事后。第一个反应都是扔掉凶器,而且玉瓶留在他身上的确危险。若是被人察觉,他百口莫辩,而将其投掷荒野,就算别人寻到,他届时死不认账也无人敢给他定罪。 只是有个人觉得把柄还是自己毁了最好,所以才会出现眼前这一幕。 只是玉瓶早就被青禾带走,任他们把这里翻个遍也不可能找到。 “东西确定是扔在这里了吗,怎么找不到?” “咝咝……大冬天的这也太折磨人了。” 原本曾告诫他们不得胡说之人,这会也有些心急,都找了将近一个时辰,玉瓶再小也可能消失的这么彻底,除非东西已经别人取走。 “走吧,咱们已经尽力了,主子不会怪罪。” 之后丛林才算是恢复了真正的宁静,若是仔细看便会发现树叶上爬着几只硕大的蜘蛛,密密麻麻的丝线上面沾满了猎物…… ………… 秦舒虞夜里看书看到深夜,白日便一直赖在被窝里不舍得起来,就连做梦她似乎都在与各种各样的药材打交道,只是以前没有人知道她住在这里便罢,如今秦姨娘一心思量在王府立威,三天两头的让下人聚在一起听她说些废话。 今日亦如是,秦舒虞脸上的黑眼圈青中带紫,搂着绵软的被子在床上翻滚了一圈,死活不愿穿衣,那个没有鸡毛也同样狐假虎威的秦姨娘真是惹人厌烦。 “姑娘,赶紧起来吧,若是秦姨娘着人来催,咱们恐怕就没有安生日子过了。”白苏无奈的看着把自己裹成蚕蛹的秦舒虞。 冬天里最温暖的地方当属被窝,意志力再坚定的人面对这处所在也得颓然,何况她现在这个身体还小的很,若是没有充足的睡眠她肯定会长不高。 “白苏,我真的不想起,我好困……” 白苏把屏风上的衣物拿下来放在熏香处熏了会,没听到秦舒虞说话,还以为她已经自发起了床,谁知待她走近细看才发现那丫头竟然又闭上眼睛睡了,哭笑不得的在旁边软榻上坐下,“姑娘,你怎么又睡下了。” 秦舒虞翻个身,不耐烦的说道,“我又不是王府的丫鬟不受秦姨娘管教,她爱怎么说就随她吧,别理会我……” 白苏只能无奈的摇头,替她掖好被子出了房间,看来待会只能与人说姑娘身体不适,但愿那人不会追究,唉,她虽然从来没有见过王爷,如今也一心求着那位赶紧归家,秦姨娘实在太会折腾人了,其他的姨娘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全部各自关了门过自己的小日子,所有的下人便过的水深火热。 尤其是她家姑娘,秦姨娘最初对姑娘冷嘲热讽了一番,之后也不知在打什么主意,没事就让姑娘去给五小姐请安,又教唆着给她女儿做贴身丫鬟,简直痴心妄想! 白苏在心里把秦姨娘骂了一通,手上的刺绣也做不好了,就等着待会好好应付来此的丫鬟。 只是她这一等便从清晨等到了正午,秦舒虞继续睡得昏天黑地,直到白苏实在受不了又来催,“姑娘,赶紧起床用膳了。” “什么时候了?”秦舒虞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睡了十来个小时,她终于有了精神。 白苏故意夸大道,“你若是再不起身,便是未时了。” 秦舒虞伸个长长的懒腰,借着白苏的力道直起身子,“竟然已经过了那么久,嗯?秦姨娘的人说了什么。” 白苏一边给她穿衣裳,一边解释道,“奴婢等了许久,今日她竟然没有遣人来,奴婢待会将饭热了端来,再去外面扫听一下看是何情况。” “恩。”秦舒虞手脚有些发软,洁面漱口之后在院子里跑了一圈才有了精气神,用过膳食,她又开始研究青雨给她带来的那本医书。 “姑娘,出事了!”白苏出去没多久就急匆匆的跑了回来,大冷的天她额头竟然跑出一层薄汗,秦舒虞递给她一个手绢,淡定的说道,“先擦擦汗再说。” “姑娘,世子从马背上摔下,肩胛骨好像摔碎了!”白苏急切的说道。 秦舒虞猛地从桌前站起身来,“肩胛骨碎了,怎会摔的这么严重,我去看看,他这个年纪摔伤胳膊可大可小,若是纠正的不好,以后他的胳膊都没法用力。” “姑娘怎么知道。” 秦舒虞晃晃手中的医书,“我这些日子的书可不是白读的。” 等出了院子,秦舒虞又有些犹豫,她跟世子的关系实在复杂,这么贸然去探望好像不太合适,“姑娘,怎的停下不走了?” “世子受了伤肯定想要静养,咱们还是不要去打扰了吧。” 白苏不赞同的看着她,“姑娘,您不会忘了秦姨娘的事吧,世子与王妃好不容易回来,咱们有了靠山决不能再任人欺负,这会正是献殷勤的好时候。” 秦舒虞额了一声,白苏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受伤的人心灵一般都很脆弱,这会传递爱心事半功倍,而且她也同样担心世子的伤势,怎的出去狩猎还能伤到胳膊,那些护卫都干什么去了。 刚走到世子的院子,迎面就看到一脸不悦的谢清霜,秦舒虞心中一跳,这小姑娘脑回路异常,三观似乎不太端正,她实在不想与对方有任何交流,只是已经对上了,她若是回避实在显眼,只能迎头上前问好,“虞儿见过五小姐。”(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意外 谢清霜看清是她,先是眯着眼笑起来,而后噘着嘴走近,“三哥伤的好严重,青风哥哥不让我在那里打扰他。” 秦舒虞顿了一下,她说这话的意思是说自己可以现在就可以离开了吗,此时她说什么都不太合适,秦舒虞只能单纯的笑笑。 “虞儿,你不用进去了,三哥没有时间和你说话的。” 秦舒虞弯了弯嘴角,“世子受伤,确实需要静养,不过我过来是为了寻我哥哥。” 谢清霜不满的抿了抿嘴,娘亲说秦舒虞长的像个狐媚子,长大以后肯定招男人喜欢,要想办法让她做自己的贴身丫鬟,以后可以陪嫁于夫家做通房,若是她一直与三哥交好,三哥喜欢上她怎么办,“这样啊,我帮你去把青云哥哥叫出来好不好。” “啊?不用了,这种小事还是不要麻烦五小姐了。” 谢清霜不在意的摆摆手,“不麻烦,反正我也没事做,就帮帮你喽。” 可这也要看对方是否愿意接受你的帮助吧,谢清霜这么积极,就算她不想怀疑对方的用心都不可能,“五小姐,外面天寒地冻,您还是早日回房休息,虞儿便先告辞了。” 说罢,没有看她的脸色,直接拐进了世子的院子。 “喂,秦舒虞,你竟然敢拒绝本小姐的好心!”谢清霜看着她匆匆离开的背影,很是生气的指着她吼起来,“哼,姨娘说你别有心思,果然是真的,你就是借着你哥哥的名义来迷惑三哥。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小姐,咱们先回了吧,姨娘给你布置的功课还没做完呢。”晓宁提醒道,近些日子秦姨娘对她们这些丫鬟管教甚严,动辙便要扣月钱,如今王妃与世子回来了,也不知情况会否改变。 谢清霜想起自己今日还有好些字未写。越加不开心。“姨娘也真是的,父王都说了女子无才便是德,她对我还是好多要求。” “姨娘也是为了姑娘好。咱们不必与秦姑娘置气。” 谢清霜傲娇的昂起脖子,“我才不会和一个丫鬟生气,三哥眼光那么高,才不会看上她呢。”这么小的年龄。世子下得去嘴才有鬼了,秦姨娘虽然本意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好。但是教育孩子方面有所欠缺,若是依照她现在的方法,过些时日,她怕是会变成一个骄纵任性的大家小姐。 荷香与晓宁劝着她。如意跟在最后方,眼睛紧紧的眯成一条缝,神色透着阴狠。莫非秦舒虞真的想要讨世子欢心,青云只是她接近世子的借口。才这么小就有如此心机,再大些如何得了。 “如意,快些走,小姐急着回去呢。”荷香看她好似在发呆,顺口喊了她一下。 “知道了。”如意收敛表情,小心的跟在众人身后。 青风拿着把剑站在门口闭目养神,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慢慢走近,警惕的睁开眼睛,看清是秦舒虞后,端起的脸色缓和下来,“你怎么来了?” “听说世子受伤了,我有些担心就来看看。” 青风好声解释道,“主子昨夜胳膊疼的厉害,也没怎么休息,这会刚歇下,你还是明日再来吧。” 秦舒虞懂事的点点头,“我哥哥呢?” 青风地下身子摸了摸她额前的碎发,“你来的凑巧,青云他们正在后院与小白玩呢,你们好些日子没见,肯定很想念吧。” “小白在王府?”秦舒虞惊喜的睁圆了眼睛,“我还以为见不到它了,太好了!”秦舒虞开心的差点没跳起来,小白是她在这个世界相处最久的伙伴,平时表现的再稳重,这会她也有些失态,也没管一直跟在身后的白苏,秦舒虞拔腿就朝走廊的另一侧跑,拐了一个弯又不好意思的返回来,“青风哥哥,后院怎么走?” 青风被她的羞涩模样逗笑,“一直往前走,看见一个月门左拐,穿过一片假山便是。” “谢谢,白苏,你快点。”而后又一溜烟的消失了。 青风无奈的摇摇头,她这样的表现才像个孩子,往常与她对话时,他都有种对方是同龄人的感觉,性子真是太稳重了。 “咳咳……青风,你在与谁说话。”谢应珏自回来便一直睡,听到门口的动静被吵醒,他有些疲倦的用左手捏了捏鼻梁。 “主子,是虞儿。” 谢应珏笑了,“那丫头听说我受伤的消息很是担心吧,让她进来。” “额……主子,之前属下看您睡得沉,没敢让她打扰,她去后院寻青云了。” 屋中静默了良久,谢应珏冷淡的嗯了一声,“等她玩好,让她过来见我。” “是。” “什么时辰了?” “快要未时了。” 谢应珏突然抬高语气,“你非要与我隔着门说话不成。” 青风顿了一下,将门推开,深深的垂着头,“主子有何吩咐?” 谢应珏艰难的直起身子靠在床头,“给我倒杯水来,这些日子王府可曾有何异常?” 府中到处都是世子的眼线,自他们回来,青风便去了解府内各处情况,“并未,除了秦姨娘事情有些多,在下人中好好耍了回威风。” “上次两个丫鬟连续被杀,可有了眉目?” 青风摇头,“事情查到大公子那便没了线索,暗线不好现身,恐泄露行踪便暂停了追查。” “谢云齐?他怎么会与一个二等丫鬟起了龌蹉。”谢应珏不解的自语,“事情既然与他有关便无须查了,他的账不止这一件,日后再与他清算。” 也是谢应珏这个命令,才引出了后面那么多后续。 “小白?”秦舒虞躲在一处假山旁,看着长的健硕了不少的小白,竟是不好意思上前,分开那么久。她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也不知小白还能否认得出她? 青云等人随之回头,“虞儿,快过来,你之前不是念叨着想小白吗。” “嗷嗷……”秦舒虞目不转睛的看着小白,眼圈蓦然红了,站在假山旁一动不动。小白看见她像是见了骨头。撒欢般冲了过来,青云等人担心小白伤到她,忙不迭的让她小心。 秦舒虞一点都不害怕。张开怀抱与小白紧紧搂在一起,直接被它的力道撞的在地上滚了一圈,小白热情的舔着她的脸,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她眼里的泪再也忍不住,哗哗的往外流。“小白,我想死你了……” “嗷嗷……” “我们以后再也不要分开了,好小白。”秦舒虞被她舔的满脸口水,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摸着它柔软的毛发,挠着它的脖颈,笑眯眯的说道。“你有没有想过我,你看你。这些日子竟然还长胖了,太不厚道了,是不是天天吃肉。” 青云走到她身边蹲下,“小白如今可不算是胖,应该是威猛才对。”使劲揉了揉小白顺滑的皮毛,弄得它脑袋边炸毛一般凌乱。 “哥,你们是怎么训练小白的?” 青禾凑过来,笑眯眯的说道,“你真的想看?” 秦舒虞迎着他坏笑的眼神,狐疑的眨眨眼睛,“你不会是故意拿一些半死不活的猎物让小白捕捉吧?” 青禾嫌弃的啧啧两声,“我们做事可没有那么简单,既然要训练,当然要认真来。” “什么意思?”秦舒虞在心里说道,不用动物,难道用人,那也太重口味了…… “既然你那么好奇,就让小白给你表演一个。”青禾在她脸蛋两侧稍稍扯了一下,回头对青木道,“去准备吧。” “你使唤我到是顺手。”话虽如此,青木并没有拒绝,不知去哪寻了个圆圈,绑上棉布将其点燃。 秦舒虞早在他拿出那个铁圈时,心里已然有数,我的天,他们该不会是把小白当杂技演员训练了吧,“你们是要让小白表演跳火圈吗?” “街上到是有人曾用狗做过这等杂耍,虞儿莫不是也看过。” 古代版本她一直无缘得见,但是现代电视剧中到是不止一次的看到过,“你们把小白训练成了什么样?” “来吧,小白。”青木站在空地上,朝小白晃了晃燃烧剧烈的火圈,小白一看到火焰似乎变得兴奋起来,从秦舒虞怀里跳出来,站在原地后面两只爪子巴住地面,身体前伏,而后一个蓄力狂奔而去,前腿一抬,轻轻松松钻过火圈。 白苏大叫一声好,连连鼓掌起来。 秦舒虞很是无语的看着小白一副求表扬的模样,最后也捧场的夸了小白几句,只是她心里到底存着疑惑,世子不像是那种浮夸之人,怎会以这种方式训练小白。 青云在身后向他们两人比了个手势,青木是个爱玩的性子,平时也会跟小白做些逗趣的动作,这钻火圈只是消遣游戏之一,他们担心小白一直狩猎会慢慢磨去人性化的部分,到那时,恐怕他们也不敢与小白有过多的接触,更遑论是秦舒虞了。 好不容易与小白见到,下一次再见还不知是什么时候,秦舒虞很珍惜这次机会,直到天黑,她还是依依不舍的抱着小白,一双乌黑的大眼企求的看人时,任谁都不舍得拒绝。 最后只能由青禾做坏人,“虞儿,天色都黑了,你也该回去休息了,下次你与小白还会再见的。” “再让我们呆一会,就一会好不好?”秦舒虞晃了晃青禾的胳膊,“求求你了青木哥哥。” “好吧,那就再待一会。” 青云与青木对视一眼无奈的摊手一笑,唉,他们谁也看不得虞儿伤心,只能在她萌萌的眼神攻势下妥协。 谢应珏茶水喝了一肚子,依旧没等来想见的人,神色愈加难看,青风摸着鼻梁默然无语,他没想到虞儿会在后院待那么久。 “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又等了半个时辰,谢应珏不耐烦的把青风指使走,那丫头既然担心他的伤势,就该始终如一,怎么自己玩的乐不思蜀起来。 青木挑了挑眉,把青云拉到旁边,“都酉时过半了,虞儿这丫头与小白也太难分难舍了。”冬日天色黑的早,六点半那会若是不掌灯已经看不清事物。 青风走近时,就看到一脸为难的三人,以及与小白玩的正开心的秦舒虞,“虞儿,主子醒了。” “哦。”她平淡的应了一声,醒了与她有何干系。 青风只得又加了一句,“主子听闻你担心他的伤势,遂让我来寻你。” “主子需要静养,我过几日再去打扰。” “……青禾,把小白送回别院。” 秦舒虞立马抬起头,可怜巴巴的望着青风,“青风哥哥……” 青风硬下心肠冷声道,“青禾,还不不快去!” “你别吓着虞儿了。”青云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世子找我什么事?”秦舒虞心中对小白再不舍也不敢抚世子的面子。 “去了便知。” 小白围着她转圈圈,这副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威猛的老虎,秦舒虞捏捏它的耳朵,心里默然,小白,你等着我,早晚有一天我要逃离这个地方,到时候咱们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去,前提是,我得先给你找个男主人…… 见秦舒虞要走,小白寸步不离的跟在后面,好不容易见到虞儿,它同样不舍,嘴里叼着她的裤腿不放,“乖,我还有事,咱们有时间再见。” 谢应珏茶水喝的太多,实在忍受不了自己从床上爬起来,然后在净室前与自己的裤子奋斗起来,可惜只有一只手能动,他行动力大大收到限制。 秦舒虞心里对谢应珏有气,走到屋前也未前门,直接推门进去,“奇怪,怎么没人?”她好奇的穿过遮挡视线的屏风进入内室,床上被子有些凌乱的堆在一起,她走上前摸了一下还带着温度的被窝,就这一会的功夫他会去哪。 “该死的,腰带竟然卡在一起,青风那厮怎的还未回来……唔……”谢应珏急得额头开始冒汗,越急越错,带子直接缠成一团。 秦舒虞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声音,有些好奇的走过去,就看到谢应珏背对着她,左手在使劲的拉扯什么东西,她刚要开口,就听见刺啦一声,那条白色中裤倏然破碎。 没了束缚的裤子直接滑落到地面,秦舒虞的视线里只剩两条光溜溜的大长腿,她瞠目结舌的看着他的背影,“你在做什么?”(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时光飞逝 谢应珏倏然回头,直接与秦舒虞看了个对眼,他惊诧的望着对方圆睁的大眼似乎没有缓过神,这般直面的状况下,下面某物也赫然呈现在秦舒虞面前,顺着她直勾勾的视线,谢应珏泪目,然后他恼羞成怒的蹲身捡起地上的衣服挡在身前,羞愤欲加,“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秦舒虞僵硬的转过身子,恨不得自戳双目,看到了,真的看到了,那粉嫩的颜色……唔,不能再想了……她摸着自己发烫的脸蛋,默然无语。 身后被看光的谢应珏抓着衣角,双手不知是羞还是气,总之抖动的厉害,尿意似乎也被吓回笼了,就连右臂也被他暂时忽略了刻骨的疼痛。 “那个……你有事先忙,我去外面等着。” 谢应珏双眸冷厉如星,耳垂却染上几层嫣红,咬了咬唇瓣,才低声问道,“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秦舒虞赶紧举起双手语气诚恳,“离得这么远,我什么都没有看清,真的!” 谢应珏嘴角抽动,看着两人大概两米左右的距离,如果这都不算近,难不成要触手可及才叫近,只是他原本提起来的心在看到秦舒虞诚惶诚恐的模样后,突然又不那么觉得难为情了,他是男人何苦表现的像个被人欺辱的弱女子,更何况对方也是个孩子,清了清喉咙,他语气仿佛拐了个弯,透着慢慢的戏谑,“好看吗?” “挺嫩的……”意识到说了实话,秦舒虞抿了抿嘴低下头。 谢应珏看着自己的某处,挑了挑眉,“你先去外间,待会咱们再好好聊。”后面三个字刻意被加重语气。秦舒虞肩膀抽搐了一下,小短腿跑的飞快,走到正厅前,随手给自己倒了杯茶,压压惊。 待解决了生理需要,谢应珏看着地上被自己撕烂的**,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青风。进来!” 站在门口的青风听到世子的声音,迅速推开门走进,站在屏风外侧轻声问道。“主子,何事?” “给我拿条裤子,顺便进来……帮我穿。” “……是。” 原本脑中很纯洁的青风在看到自家主子光裸着下身站在净桶前,联想之前那一声娇羞的怒吼。再瞅瞅秦舒虞如坐针毡的背影,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家主子清白已失,简直令人发指! 不管他心里再怎么翻涌,脸上依旧是不动如山的沉稳,服侍谢应珏穿好衣服。整理好腰间的束带,他才悄然退下,顺便把门关好。主子的身体岂是别人随意窥视的,虽然虞儿是很招人喜欢。但是事关主子清誉,他当然要……呸,胡思乱想些什么不靠谱的,青风在心里抽了自己一巴掌,静静的站在门口,像个门神。 秦舒虞见他出来,立马放下手里的杯子,站在原地惶恐不安,局促的看着谢应珏微笑的脸,嘴唇蠕动片刻,不知道开口第一句该说什么。 “怎的这般局促,坐着便是。” 秦舒虞没敢应下,依旧直挺挺的站着,谢应珏突然走到她身边,双手按着她的肩膀,“咱们不过短短时日未见,难不成你竟怕起我来,坐。”手下稍微用力,秦舒虞被动的在桌前坐下。 “这些日子你在王府中感觉如何?” “挺好的。” “我听青雨说,你喜欢钻研医学。” 秦舒虞不知他此话是何动机,小心回答道,“家父以前略通岐黄,我也跟着看了些。” 谢应珏浅笑,“你真的无须拘谨,刚才的事我并未放在心上,你也说了并未看清什么。”而后话音一转,“不过你表现的这么担心,难道真是因为你在骗我?” “没有没有,我真的什么都没看到,上衣那么长,挡的严实的很。”秦舒虞忙不迭的否认,目光认真的打量着他的表情,眼角眉梢弧度平和的很,嘴角似乎还有一丝微微上翘的弧度,或许他真的并未生气。 秦舒虞失态皆是因为怕对方介意,若是他觉得没关系的话,她当然更不会放在心上,不过一个男孩的那啥罢了,只是看一眼死不了。 “帮我看一下胳膊的伤势吧,刚好考较一番你前些日子的医书学的如何。”他此言不过是个玩笑,谁知秦舒虞竟当了真,走到他身边认真的检查起他受伤的右臂,轻轻的把他的右臂抬起,“这样会觉得痛吗?” 谢应珏被她突然的动作弄得眉头紧蹙,猛地抽起冷气,“疼。” 秦舒虞在他肩膀周围小心的摸索了一会,凭手感的话,她觉得像是肩胛骨碎裂,迎着谢应珏怀疑的眼神,秦舒虞清清喉咙,“我爹曾经接诊过一个摔伤胳膊的人,他情况与你类似,没什么大碍,为了避免二次损伤,你最好把肩胛骨这里以木板固定,晚上睡觉的时候注意些。” 若是现代的话,可以通过手术修复碎裂的骨头,免得它长歪,现在条件不允许,为了避免伤势加重,平时最好不要碰到这个手臂,吃些富含胶原蛋白的食物,猪蹄是最好的。 只是这话她就是说了,谢应珏大概也不会相信吧。 秦舒虞犹豫良久,还是选择开口,“那个……小白,你到底是如何安置的?” “你是我的人,小白自然也是属于我的,我从不会虐待自己的所有物,你且放宽心便是。” “我不想跟它分开,你可不可以……” 谢应珏想都不想,直接拒绝道,“不可以,小白训练好了,假以时日便是最好的防身利器,跟在你身边,它能做什么。” “我……我舍不得它。” “放心,以后每月让你们一面。” 秦舒虞眼前一亮,“一个月太久了,五天吧。” “你若是再与我讨价还价,那便是一年。” 秦舒虞立马闭嘴。这人实在太难交流,她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夜色,“已经很晚了,我该走了。” “青雨这些日子一直很忙,你身边只有一个丫鬟可有不便之处。” “没有,反正我平日也没什么事,有白苏就够了。” “那就好。青风。送虞儿回她的院子。” 谢应珏一个人安静的坐着,过一会拿了把剪刀挑开燃烧的灯花,原本晦暗的光芒重新变得明亮。眼风觑了一眼自己受伤的部位,眉梢挑了挑,“能让我伤的这般严重,谢云齐。你可真有能耐。 秦舒虞回到房间,稍稍用了些点心便去休息…… “姑娘。世子刚才派人送了好些药草来。”白苏知道秦舒虞对花花草草不感兴趣,偏偏喜欢这些苦涩的中药,下人走后,她兴奋的冲进房间。 “什么药草。我看看。”秦舒虞兴致不大,她虽然喜欢摆弄药草,但是种子什么的。她不擅长。 “外面太冷,我让那些人把东西搬到厢房了。” 听起来好像很多的样子。秦舒虞系好披风,出了房间,外面又开始飘洒起雪花来,寒气袭来,她裹紧衣服迈大步子,推开厢房的门,目光触及到里面占了大半个房间的药草,很是惊讶了一会,“世子这是什么意思?” 白苏笑道,“姑娘,世子这都是为您准备的嘛,他对您可真好。” “大冬天他也不怕我将药草养死了。”因着里面放置了药草,白苏也在厢房放了炭火,屋里热气弥漫,她只得解了披风,仔细辨认着药草的名字。 大部分都是比较常见药草,例如三七、佩兰、荆芥等物,“这个是?”秦舒虞俯下身子,几乎趴到地面,“我的天,他竟然连人参都给我弄来了!” 人参生长条件要求相当严格,而且野外条件下生长缓慢,参根要生长三五年才能达到五十克,搞不好人参还没长好,她人就已经挂了,这厮脑回路也太奇葩了。 而且还把参须随便放在瓷盆的土里,它要是活下来才是真怪了,秦舒虞无语的揉着额头,“白苏,你去外面看看院子里有没有腐烂的树叶堆积或者比较肥沃的泥土。”不等白苏出去,她又摆手道,“算了,不用找了。”这里又不是阔叶林,哪来的腐殖质。 秦舒虞一把将人参从盆里拔出来,白苏惊讶的叫出声,“姑娘,你这是做什么,你不是说这是人参吗?” “那又怎样,反正我养不活,还不如将它交给大自然。”在院中找了个比较潮湿,落叶厚重的地方,秦舒虞用湿土把它盖好,自语道,“能不能活下去就要看你自己了,总之我爱莫能助。” 看着屋里那些长势良好的的药草,秦舒虞头疼的叹气,虽然不知道能否培育好,但是让她随便处置了她不舍,如今只能慢慢的捯饬了。 自从有了这些药草,秦舒虞算是真正过上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日子,谢清霜也曾来寻过她几次,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秦舒虞假装听不懂,时间长了,她自己觉得没趣也便不再来了。 因着有世子撑腰,秦姨娘也不敢寻她的晦气,不管她心里打什么鬼主意,秦舒虞不接招她自然奈何不了,事情就怎么不了了之,也或许她只是在等自己长大,秦舒虞对此全然置之不理罢了。 之前王妃说她为徒之语,也不是玩笑之言,她乐得去王妃那刷好感,久而久之到是成了王妃的贴心小棉袄,就连世子对她也像是疼宠的妹妹般,当然他心里是不是这样想的,秦舒虞就不知道了,谢清欢性子稳妥,她与对方相处的不错,虽然偶尔也会遇上阴晴不定的二小姐谢清梨,但是狗咬你一口,你又不能真的以同等手段反击,有王妃护着,她也不敢太放肆,且冷眼旁观看着便是。 时间悄然无息的流逝着,秦舒虞已经将自己融为这个世界的一员,偶尔穿衣服时发现下摆又短了些许,她才发觉自己又长了一岁,原本还算可爱的小白如今已经彻底远离这个词,森林之王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它作为世子的爱宠,在整个王府都能横行无忌。 只是在秦舒虞眼里,它还是那个刚出生不久连站都站不稳的小白,有这么个高大威猛的野兽护体,谢清梨再狂傲的性子也得收敛。 ……………… “姑娘,你这字写的越发好了,只是跟娘娘教的似乎差的有些远。” 秦舒虞拉下最后一个勾收笔,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看着白纸上龙凤凤舞的几个大字,声音清脆,“白苏,虽我写的称不上娟秀,这字这么也不算差吧。”常言道字如其人,她的内心或许就是这般浪荡不羁,长相再如何精致文雅,也掩饰不了她的本质。 “也不知你一个柔弱姑娘为何字体这般粗犷。”白苏无奈一笑,二八少女的青春气息,透着灵动秀美,娴熟的把桌上的白纸拿起放置在窗台前晾晒,“姑娘,您今日写了一天,先歇歇吧。” 秦舒虞伸个懒腰,身上紫色薄纱随之轻摆,腰侧垂坠的流苏晃了晃归于原位,“我跟着王妃学字有三年了吧。” 白苏接道,“三年有余。” “唔,都这么久了,时间过得可真快。”秦舒虞拿过旁边的菱形小镜,揽镜自照,此物并不是一般闺阁女子常用的模糊不清的铜镜,而是青云做任务时不知从哪个货郎手里淘回来的,清晰如水,谢清霜见过此物明着暗着讨要过几回,都被她用各种理由拒绝了。 “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秦舒虞看着镜中的人悠悠赞道。 白苏在旁边听的噗嗤一声笑了,“姑娘,你怎么只有夸赞自己时才会做出这般优美的诗词。” 秦舒虞摸着自己吹弹可破的小脸,挑眉一笑,故意看着白苏笑的像个纨绔子弟,执起白苏的纤纤玉手,“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你瞧,姑娘我看着你时同样诗兴大发。” “哎呦,您可别逗我了。”白苏忍俊不禁,只是看着秦舒虞那张虽显稚嫩却精致的看不出瑕疵的面容,她心中有着难以察觉的担忧,姑娘才十岁便有如此容貌,也不知及笄后会是何种绝代风华,只是她的身份终究是低了些,这种长相便难料祸福。(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花神节 两人正说笑玩闹,门外传来一个娇怯的声音,“姑娘,五小姐来了,在客厅等着您呢。” 秦舒虞顿了一下,才扬声回应,“知道了,你们小心伺候着,我随后就到。”王妃只她这么一个半途收来的小徒弟,相处这么久早就有了感情,自然希望她过的像个千金小姐般无忧,本来王妃是想将她收做干女儿,不知被世子用了什么理由打消了此念头,只是疼爱之心不减分毫,遂赐了三个丫鬟给她,秦舒虞分别命名为白薇白芷白芍,至于王妃说的教养嬷嬷以及数位小厮,她委婉的拒绝了,她从未忘记过初衷,那便是离开王府。 虽说世子已经给了她极大的自由,但是这浩大的王府不是她的追求,外面的天地更吸引她,在这里牵绊过多,她怕届时不舍得离开,而且下人繁多也会给她的离开制造困难。 窗台前的字已经晒干,白苏将其卷好与其他字画放在一起,“姑娘,自从上次你不给面子的拒绝她,五小姐已经好些日子没来了,此番还不知要寻什么事。” 秦舒虞不在意的转动着有些酸疼的脖颈,“兵来将挡水来土埋,但愿那位大小姐不是来找事,这次我不介意把话说的更狠些。” 秦舒虞率先推开门走出房间,阳春时节草长莺飞,空气中仿佛也飘荡着花草的芳香,这处院落虽偏僻此时也透露着春日的生机,搬一把藤椅在柳树下躺着,吹着小风,肯定很舒坦。 可惜有人不想让她过的这么滋润,秦舒虞整了整裙上缠绕在一起的流苏。悠哉的朝客厅走去。 “喂,秦舒虞到底在忙什么,怎能一直让本小姐在这里等着。” 白芷重新沏了茶,置于她身前的桌子上,柔声道,“五小姐,您稍安勿躁。我家姑娘往常这会都在屋中练字。您先喝杯茶缓缓。” 谢清霜嫌弃的看了一眼上面飘荡的红色茶叶,“本小姐是什么身份,怎么能喝陈茶。端下去。” 刚走到门口的秦舒虞随之无语的挑眉,那可是王妃赏赐的陈年普洱,经过合理的封存发酵从原本的暗黄变成透亮的红色,在外面千金难买一两。竟然被嫌弃了,她还真想问问五小姐平日喝是何等金贵的东西。 “五小姐来此何事?” “没事就不能来这看看。你这丫鬟真是眼皮子浅,什么下作东西都往跟前端,这不是在给你掉面子。” 白芷神色有些委屈,试探的看向秦舒虞。见她并无怪罪的意思,快速把桌上的茶水端了出去,心里对五小姐不无怨念。这等好茶姑娘自己都不舍得喝,特意用来招待客人。五小姐却说出此等话来,实在让人寒心。 而事实是,秦舒虞喝不惯这些浓茶,闻着再香的茶喝到嘴里都有股淡淡的苦味,还不如她平日晾晒研究出来的花茶,虽廉价却有股沁人心脾的味道。 “我这里自是比不得五小姐富贵,还请您原谅则个。” 谢清霜摆摆手,“咱们不说这个了,二姐姐及笄一年有余,母妃给她相看了不少世家子弟,只是她眼光高没有看上眼的,再过两日便是花神节,届时整个国都都很热闹,所有的年轻男女都可以上街玩乐,说不定二姐姐可以找到她的美满姻缘。” 秦舒虞在这个朝代生活三年有余,虽久未出王府,却可以从书中了解她想知道的所有事情,此处虽是架空,繁荣程度比之唐朝也毫不逊色,对女子的束缚不甚严格,十五及笄,世家贵族女子大多十八岁才出嫁,大家闺秀若是上街,多带些仆从便是,并无太过严厉的限制。 但是这并不代表男女之间可以私相授受,而花神节这一天则是彻底摆脱所有束缚,男男女女相聚诉说衷肠,只要不出现私奔这种特别出格的事情,其他一些小暧昧什么的完全可以忽略。 前几年因为她年龄小,世子直接禁行,今年不知能否去凑热闹,谢清霜见她不说话,以为她不想去,“花神节很好玩的,游玩赏花、扑蝶挑菜、还可以去郊外,你真的不感兴趣吗?” “我当然要去。”秦舒虞肯定道,书本上面写的再好也不如她亲身去经历,清代诗人张春华一诗中云:春到花朝染碧丛,树梢剪彩袅东风。蒸霞五色飞晴坞,花阁开尊助赏红。 现代时花朝仅存在于中国广西宁明、龙州一带壮族人民的生活中,而今有机会去看正宗的花朝节,她肯定不愿错过。 “好,记住你答应我的,不许反悔哦。”谢清霜说完就要离开。 “你来我这就是为了这件事?”突然这么安生不太像五小姐的风格。 “不然呢,我待会去问问四姐姐,她整日习文练字都快成女夫子了,这次说什么也要让她一起,人多才热闹嘛。”谢清霜笑眯眯的说完,领着身后的众丫鬟浩浩汤汤的离开了。 “姑娘,你这般贸然答应,若是世子不同意怎么办?”白苏忧心道。 秦舒虞看着外面三米高的墙头,他若是拒绝,她只能走捷径了…… “还有三天便是农历二月初二了,咱们是不是也要准备些什么。”秦舒虞低语道,不等白苏回话,她拎起裙摆跑到栽种的药草地前,小心的给它们浇水,心里琢磨着要如何说才能让世子同意,苦思冥想了半晌,她恍然大悟,这事只要王妃同意,世子自然不会反对。 想到此,秦舒虞把水壶放下,“白苏,拿上我之前写的字,咱们去给王妃请安。” 到了王妃住的院落,跨过月门便看见墨画在小心的修剪花枝,秦舒虞悄悄靠近,恐她剪错枝杈没敢贸然发出声音,待墨画回过神看见秦舒虞乖巧等在一旁的身影,才笑着道。“今日虞儿来的到是赶巧,世子也在呢,你快过去吧。” “世子也在?”秦舒虞不自觉的蹙眉,“我进去怕是不合适,明日再来叨扰王妃。” “哎,虞儿,你这是作甚。世子来此又无大事。你怎的就要走了。”墨画唤住她,“都这么长时间了,还这般拘谨作甚。” 若是平日也就算了。她今天做的事希望能暂时瞒住世子,怎的那么巧就碰到一起了,花朝节的事怕是不能提了,秦舒虞心中有了主意。也不再拒绝,看着修剪后越加瑰丽的花瓣。惊叹道,“墨画姐姐,你这手艺是越发的好了,花枝修剪成这般层层叠叠好似在盛开呢。” 墨画笑的温柔。“虞儿这小嘴也是越来越甜了。” “虞儿说的可不是假话。”墨棋已经出嫁,王妃身边也没再添大丫鬟,只剩下墨画三人。 墨书手里拿着一丛花枝从屋中走出。看到秦舒虞脸上立马带了笑意,“虞儿。王妃这会正念叨你怎的好些日子没来呢,还说要好好罚你一番。” “虞儿这么乖巧,娘娘怎么舍得罚我,墨书姐姐是不是没有替我说好话。”秦舒虞勾起嘴角,而后接过白苏手中的卷纸,自己走到墨书跟前。 秦舒虞还未十岁,脸上还带着婴儿肥,衬着精致无瑕的轮廓,面容越发漂亮可爱,墨书捏了捏她红润的脸蛋,“虞儿这么可爱,待会好好给王妃赔罪讨饶,说不定就免了你的责罚。” 秦舒虞笑的讨喜,心里不知怎的想到了青禾,那厮看墨书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对劲,无人注意时就好似看上猎物的孤狼,冒着绿光,想来他是看上了墨书,却不知为何一直没有行动。 王妃看着盒中以黄金锻铸的金镶玉步摇,嘴上说着儿子破费,脸上的笑却越发的慈爱,“这步摇看着便华贵,你银子可还够用。” “娘,您就放心吧,咱们王府那么多铺子,盈利颇丰,您只要好好享受便是,无须在意那些金银之物。”谢应珏温文一笑,那双点漆般的黑瞳便好似盛满了星光,璀璨耀眼,比起几年前的冷冽稚嫩,经过时间的打磨,谢应珏性子开始朝着文雅发展,所有的算计腹黑更加深的埋于心底,每每勾唇一笑,便不知要撩动多少少女情怀。 若非秦舒虞心理年龄快奔三,估计也要拜倒在他这张完美的皮相下,即使她定力够强,每次见过谢应珏,还是要回去好好照照镜子,重新找回自信,免得真被对方把魂勾走。 “傻站在门口作甚,还不过来。”谢应珏习武多年,耳聪目明,早在她与墨画说话时,他就知道这丫头来了。 “虞儿给王妃、世子请安。” “你这丫头,我正念叨你呢,学好字就不理师父了。”王妃笑着说道,伸手示意秦舒虞到她身边来,细细打量一番,“才几日不见,我怎觉得你这丫头又长高了。” 秦舒虞眼睛弯成月牙,“大概是虞儿吃的太多了吧。” 王府捏着她瘦削的腰身,“怎的还是这般瘦弱,女孩家发育的早,再过个三两年你怕是比阿珏都高呢,”纵使知道王妃是在开玩笑,谢应珏依旧黑了脸,因为身高真真是他的硬伤。 谢应珏长相无可挑剔,唯一有些瑕疵就是他年近十五还不到一米六…… 府中的二小姐谢清梨比她年长一岁,已有一米六五,两人站在一起,他像是矮了半头,每每有人提起身高这事,谢应珏都要黑脸好几天,如今自是亦然。 秦舒虞忍着嘴边的笑,好心安慰道,“娘娘和王爷都身姿挺拔,世子如今大概是还未开长,再过几年就好了。” 王妃慨叹道,“但愿如此,若是阿珏一直这么矮,今后还不知要如何娶亲……” “娘!”谢应珏声音低沉,带着些变声期男孩特有的沙哑,白皙如玉的脸侧漫上一层红晕,越发显得秀色可餐,秦舒虞心中哀叹,尼玛一个男人好看成这样真的科学吗,就冲他这长相,以后媳妇绝对难讨,否则天天对着个长相不及他的人,还不如多照镜子呢。 “好了,娘不说了,你也不要心急,平时用膳可不能再诸多挑剔。” 谢应珏闷闷的嗯了一声,或许今后真的不可再挑食了,不然真的长不高了怎么办,谢世子想着未来娘子比自己还高的场面,累觉不爱。 唔,连失落的样子都这么好看,秦舒虞快速转过头,不能再看了,简直想扑上去尽情的蹂躏他一番,正太也是一方杀器啊,她摸了摸热乎乎的鼻孔,还好,没流鼻血…… 王妃看着儿子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心里在偷笑,平时表现的再稳重,提起身高他还是没办法保持常态,真是可爱,不过她不想真的把儿子惹急,“虞儿,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今日写的字,特意拿过来让您点评一番。” 王妃将其放在桌上展开,而后哑然失笑,“你这丫头啊,若不是你的字体是我教出来的,我都要怀疑这是个男子所写,初时你写的字还有几分秀气,如今越发飘逸大气了。” “这不正说明虞儿心胸开阔,堪比男儿嘛,能教出我这么优秀的徒弟,师父您更厉害。” “其实你就是想夸自己才是。”王妃揉着她柔顺的长发。 秦舒虞笑而不语,谢应珏看了一眼她行云流水般的字体,暗暗点头,“娘,您与虞儿先聊着,儿子先去忙了。” “你忙着向你父王证明你的能力,也不能糟蹋自己的身体,好好吃饭千万不能敷衍,否则你这身材……” “娘,儿子告退。”不等她说完,谢应珏慌不择路的逃离房间,下台阶时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秦舒虞与王妃对视一眼噗嗤一声笑了,“那孩子表面不在意,心里不知多着急呢,王爷小时候长得也不高,十七八岁时才突然拔尖,两年时间长成了如今那般身材,阿珏这点与他相似。” 秦舒虞陪着王妃说了好一会话,终于把话题转到正点上,“娘娘,再过三日便是花神节,虞儿想和二小姐她们一起出去玩乐可不可以?” “虞儿长成大姑娘了呢。”王妃看着她秀美的模样笑意温柔,“花神节热闹的很,你们出去时多带些随从,小心别走散了,这么漂亮的姑娘若是被人拐走可如何是好。” “娘娘,这么说您是同意了。”秦舒虞惊喜的拉着王妃的手,水灵灵的大眼睛透着喜悦。 王妃点头,“总是这般拘着你也不好,多出外看看长长眼界。” “谢谢娘娘。”(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世子来寻 王妃慈爱的摸着她的头顶,“花神节那日你想让谁陪着你?” “自然是我哥哥,可是世子身边离不了人,我跟二小姐她们一起就足够了。”秦舒虞很有自知之明,不愿惹得世子烦忧。 “不如让墨书跟你一起,她行事稳妥,有她陪着我也放心。” “娘娘,您不准备外出吗?” 王妃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意,王府中有些人实在不安分,离不得她,谢云齐年过十八,至今尚未娶亲,王清婉早就坐不住了。 “你自己好生玩便是,别与众人失散了。” “我会小心的。” 王妃唤墨书进来,交代了一番,尤其是她的安全,每年花神节都有少男少女失踪,虽衙门加强守卫,但是百姓实在太多,这么热闹的节日,那些拐子隐于人群中难以发现,人口失踪数年来有增无减,其中也包括大家小姐。 而某些庶子庶女的失踪就有些耐人寻味了,表面是拐子作案,实则是有人趁着这难得的好机会,以拐子的名义为除心头之恨,雇凶掳人罢了,这是那些当家主母心照不宣的招式。 秦舒虞见她面露疲色,立即起身告辞,嘴角带着轻松的笑意,王妃都答应的事,世子要如何反对。 白苏看她一直绷着脸,还以为事情没成,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的神色,“姑娘,今年去不了便罢了,今后还有机会呢。” “王妃已经同意了。”秦舒虞笑道。 白苏跟她一样欢喜,“那就好,花神节当日适龄姑娘都会手执自己所种花朵的最美一朵,等待送给心中情郎。姑娘要选何种花?” 她平日只侍弄过药草,哪懂什么花儿,王妃院中到是种了不少,只是都说姑娘家自己亲手栽种的花朵最有灵气,她还是不要滥竽充数了,“我年龄还小,哪来的情郎。” 而后她话音一转。看着白苏清丽的长相。调侃的笑道,“莫不是白苏有了心上人,不好意思跟我说吧?” “姑娘。你就会拿我打趣,我一直呆在王府怎么会认识男子。” “哎,你这话说的不对,远的咱们暂且不提。世子身边跟着那四位长相俱是不俗,年龄也合适。难道你都没有看上眼。” “姑娘,奴婢不与你说了。”白苏脸蛋羞红,娇怯的快走了两步远离秦舒虞,手指攥着衣角眼神飘忽的厉害。明显是春心萌动的模样,不知想到何人,她抿着红润的嘴角羞涩的嘟囔了一声。 秦舒虞眼神如炬。怎会看不出她的真实想法,好奇的追上去。“我刚才只是随口一说,你如今这表现到像是被我说对了,快跟我说说,你心中那个是何人。” “姑娘……这等羞人的事你怎能问的这般直接,奴婢根本就没有……”白苏心虚,语气也显得不那么理直气壮。 秦舒虞右手悠闲的捏着裙边上的流苏摇晃着,“既然你现在不好意思说,待会咱们回了自己的小院子,你再与我细细道来。” “姑娘,奴婢真的没有心上人,你就别逼奴婢了。”白苏跟在秦舒虞身边三年有余,姑娘的性子,她不说了解的透彻,却也摸透的七七八八,刨根问底的习惯她真心吃不消,若是自己不能打消姑娘的想法,姑娘回去之后一定能从她嘴里撬出所有的消息。 秦舒虞笑而不语,反正回去之后她有无数个方法让白苏开口,保证不会刑讯逼供哦。 回去时,白芍正在屋里整理书籍,看到她们进来,躬身行了一礼,将那些被翻烂的书本呈给秦舒虞看,“姑娘,这些医书还要吗?” “先放着吧,有时间我再誊写一份,白芍,你去烧壶茶来,放些金银花,我这些日子火气有些大。” “是。” 秦舒虞在桌前坐定,铺展好一本空白蓝皮书,很是淡定的说道,“是你自己主动告诉我,还是我去我哥哥那探听消息。” “姑娘……奴婢,奴婢真的没有。”白苏眼圈一红,似是要掉泪,女孩子的私密事怎能随便谈论,而且她怕自己说了,姑娘真的会去对方那里求证,秦舒虞捏着毛笔的手一顿,原来这种事在白苏眼里竟然这么严重,她果然该收敛一下自己的好奇心,“算了,我不问便是。” 白苏偷偷用眼风觑视着她的神色,生怕小姐生自己的气,秦舒虞察觉到她的视线,假装严肃的瞪了她一眼,“怎么,你还在这站着,是准备把事情告诉我了。” “奴婢去看看院中有什么好看的花朵。”说罢,一溜烟的消失。 秦舒虞不自觉的咬着笔杆,白苏的心上人到底是那四人中的哪一个,青风稳重、青禾潇洒、青木跳脱,自家那位哥哥面对外人冷的像块冰,四个人都挺优秀的,白苏很有贤妻良母的潜质,她会喜欢的人大概是青风那种类型吧。 唔,果然不能闲着,这么无聊的事她也能琢磨的津津有味,秦舒虞自我谴责了片刻,认真的誊抄书籍。 ………… “明天便是花神节了,所执的花你可曾准备好?”谢清欢本来不准备出外凑热闹,被谢清霜好好的磨了一通,总算是答应下来,这不练过四艺后,特来秦舒虞这问问情况。 “我这么个年岁,别人接了我的花也不会把我放在心上,还是不要麻烦了。” 谢清欢不赞同的抿嘴,“那怎么行,送花是花神节的习俗,也是在像花神企求一个好的姻缘,不能如此敷衍了事,不若我帮你寻一朵。” 秦舒虞知道她是好心,未免自己过于标新立异,她只得说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准备一朵。到时候让你们惊艳一下。” “我等自是拭目以待了。”谢清欢浅笑,原本冷淡的眸子带了暖意,冲淡了她气质上的清冷,愈发显得眉目雅致俊俏。 “我待会还要去二姐与五妹那,便不打扰你了。” 秦舒虞起身送她到门口,“明日什么时辰出发,免得我起晚了。” “放心吧。迟不了。花神节的重头戏都在晚上。” “如此便好。” 白苏手里针线走的飞快,甚至还有工夫与秦舒虞说话,“姑娘。你什么时候准备了花,奴婢怎的都不知道。” 秦舒虞从柜子里扒拉出几张稍厚的白纸,眉梢微挑,“这不是正在准备。”她虽不擅养花。但是以前上大学那会,宿舍中有个手巧的妹子能用纸折出好几种花朵。她跟着学了一手,没想到如今刚好派上用场,待会再用颜料上彩,保证比之真花也毫不逊色。 屋外阳光透过窗口投射在桌面上。秦舒虞侧脸被打上一层柔和的光线,睫毛颤动间好似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桌上的白纸散落着无数光斑。空气中飘动着的浮尘似乎也因着她们的沉默安静下来。 秦舒虞手指灵活的转动着卷纸,一朵盛放的牡丹正在慢慢展开。为求逼真,花心部分她用了含苞的花瓣包裹,又用剪刀剪出叶子形状用一种产生粘液的植物贴合。 把所有颜料调好,她才开始慢慢着色,花瓣纹路经络都轻轻勾勒,便是拿在手中仔细鉴别都看不出这是一朵假花,至于花枝她也是卷了纸充当。 白苏早就停下手中活计,看着秦舒虞仿佛变魔术般,变出一朵开的娇艳的牡丹花,“姑娘,你好厉害!” 秦舒虞一气呵成上好色,才停下毛笔,心里松了口气,“你去拿些好闻的熏香来,有了味道这才算是成功了。” 秦舒虞将其别在窗口,颜料晒干之后,她又稍微将有瑕疵的地方轻点了一番,在花瓣内侧画出几滴晶莹的露珠,让其像是刚在晨露下摘下的娇花,秦舒虞这才弯弯嘴角,窗台上的熏香散发着袅袅轻烟,衬的那朵花像是在瑶池仙境一般。 “白薇白芷,你们把软榻搬到柳树下,我想睡会。” “奴婢知晓。” 白苏又特意在旁边支了张小桌,上面摆放了好些点心,秦舒虞悠哉的倚着软榻,春风拂面带着别样的温柔,嘴里美食不断,耳边还有鸟雀的悦耳啼叫声,这小日子也挺滋润。 就在秦舒虞昏昏欲睡之际,耳中传来一个沙哑的男声,“口水流出来了,擦擦。” 秦舒虞猛地睁开眼,伸手去摸嘴角,果然摸到嘴边有股黏腻的感觉,迎着谢应珏戏谑的眼神,她尴尬的用袖子狠狠的擦拭着嘴角,只是看清袖子上沾的点心屑,她才发现自己被骗了,根本就是他故意往自己嘴角抹的吃食。 谢应珏在她旁边坐下,把她梳理柔顺的黑发揉成了稻草,“你这丫头,越长大越可爱了呢。” “还不是您故意的。” “我故意什么了,虞儿凡事都要讲证据呢。” 秦舒虞伸开袖子,“这还足以证明您的罪行吗。” 谢应珏理所当然的摇头,“这只能说明你吃东西太不讲究,不小心弄到了袖子上。” 秦舒虞被他这套怪异的理论说的哑口无言,谢应珏捻了一块绿豆糕,细细品了一番,“味道不错,你这丫头挺会享受的。” 无事不登三宝殿,世子来她这总不至于是为了逗弄她,就在秦舒虞猜测谢应珏来此何意时,他直接说道,“你明日要出府?” 秦舒虞心道来了……这厮肯定是来兴师问罪了,“明日是花神节,我在府中待着也无聊,特意禀了王妃想出外凑个热闹。” “哦,先斩后奏,做的不错。”谢应珏赞了一句,面上没什么表情,秦舒虞有些摸不准他这是什么意思,心惊胆战的看着他纤长的指尖把玩着点心,“你此番表情是何意,知道自己做错了。” “虞儿不知。” “来,吃了这点心咱们好好说说。” 谢应珏捏着点心放在她唇边,诱哄道,“乖,张嘴。” 秦舒虞嘴巴紧闭像是撬不开的蚌壳,虽然知道对方有洁癖,手指不脏,但是那块点心被他捏的几乎快要碎成渣,她心里有些膈应。 “如果你不想吃的话……以后都不用吃了!”谢应珏冷声道。 下一秒,秦舒虞倏然张嘴把点心纳入口中,同时含在嘴里的还有某人纤长的指尖,谢应珏嘴角有些抽搐,而后他轻轻点了点她似乎想要乱动的舌尖,俯身靠近目瞪口呆的秦舒虞,两人额头已经相贴,谢应珏声音魅惑,“虞儿真乖。” 秦舒虞不敢说话,她怕一开口,点心会掉落在地上,但是那人的手指还在自己嘴里,这感觉不是一般的‘*’。 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几乎要变成斗鸡眼,谢应珏另外一只手覆盖在她眼睛上方,轻轻向下压了一瞬,“乖,张嘴。” 秦舒虞顺从的照做,檀口微启,谢应珏食指带出一条暧昧的银丝,两人之间的气氛陡然变得怪异起来,只是不等她惊慌失措,下一瞬间她恨不得钻到地底,因为她直接当着谢应珏的面上演了一出飞流直下三千尺。 谢应珏先是一愣,而后不可自抑的笑了,“哈哈……虞儿,你可真有意思,本世子的手指真的这么好吃。” 秦舒虞转身朝地面把嘴里的点心渣吐出来,僵着身子背对着谢应珏,手指放着的地方赫然能感觉到一股湿意,这么大年龄流口水什么的,简直不能再掉份。 “觉得不好意思了?没关系,这里只有咱们二人无须这般在意。”谢应珏安慰道。 秦舒虞羞愤欲死,觉得自己大概对那些点心产生了心理阴影。 “本来还想兴师问罪,你这般行径真是让人哭笑不得,明日花神节你随我一起外出,免得遇上危险。”秦舒虞转过身,有些犹豫,“可是我已经与五小姐她们约好了,若是失约……” “所以你要拒绝我?”谢应珏挑眉,笑的温文尔雅,只是眼神深处的晦暗昭然若揭。 秦舒虞连忙否认,“没有,待会我让白苏与她们说一声便是。” “这才对,送我的花你准备好了没有。”谢应珏缓和语气,温柔的抚摸着她的长发。 ……那朵花她本来该想给自家哥哥,可是阴晴不定的谢世子她得罪不起,心里再怎么不满意,她只能柔顺的点头,“准备好了。” “我很期待虞儿准备的花儿呢,明日我也有礼物相送,自不会让你吃亏。” “虞儿先谢过世子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钻营 谢应珏突然拿起她的小手,左右翻转,视线停在她袖口仿仿佛沾染了血迹的地方,惊讶道,“你受伤了?!” “……没有,大概是刚才作画时不小心弄到了袖子上。”秦舒虞伸手搓了搓,颜料晾干沾在布料上,怕是用水都不容易洗去。 “我到不知虞儿近些年这般多才多艺了,画了什么让我看看。” 秦舒虞遥遥看向窗口处扎着的牡丹花,不自觉的吞咽了下口水,“也没什么,就是随手涂鸦,不堪入目之作,我已经扔了。”想起青雨曾经跟她说过,这处别院本是世子夏日休息之处,其中一间屋子还特地上了锁,那里面的画不知道有何玄机。 而自己却亲眼看过他寥寥几笔就勾勒出的精致图案,也不知要藏什么,“世子,我听青雨说您经常在此地作画,不知道虞儿有没有眼福看一下您的墨宝。” 谢应珏放在她头顶的手轻轻的拍了拍,“我便是拿出来怕你却不敢看了。” “为什么,不就是一幅画吗?” 谢应珏眼梢带了几分笑意,“那可不是一幅画,而是一本小册子,那个物件在外面可是千金难买,虞儿有银钱吗,还是说你想学青木青禾一同打扫茅厕。” 他越是这样说,秦舒虞越是好奇,恨不得现在就拿把斧头将房门上的锁给砸了,“好吧,虞儿不看便是,只希望有一日世子大发慈悲时,能给虞儿长眼的机会。” 谢应珏看向旁边垂下的柳条随风轻荡,声音低沉,“放心会有机会的……” 有些阴沉的语气听的秦舒虞全身起鸡皮疙瘩。 原本守在远处的青云快步走来,“主子。王妃唤您过去。” “知道了。”谢应珏说罢,温柔的眸子看着秦舒虞再次强调一番,“明日不得乱跑,等我来找你。” “恩。” 谢应珏看了一眼目光如水的青云,“你好好陪着虞儿,其他的事交给青风他们便是。” “多谢主子。” 谢应珏一走,秦舒虞提起的心终于放下。拉着青云坐在软榻上。小脑袋枕着他的大腿,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好,面对着阳光的脸微微眯着眼睛。像是一只慵懒的猫儿,“哥,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嫂子啊?” 青云小心的揉着她头部的几个穴位,闻言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尖。“难道哥哥一人还不够疼你。” “那怎么一样,现在都是你照顾我。待你娶了亲,嫂子就能照顾你了。” 青云捏着她白皙的耳垂,“若是我娶妻之后,没有时间照顾你怎么办。或者你嫂子吃你的醋,哥哥以后可就只能对你置之不理了。” 秦舒虞撇撇嘴,“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子。我才不相信你舍得离开我,哥。根据你平时的行为,你就是个标准的妹控!” 青云疑惑的挑眉,“妹控是什么?” 秦舒虞也没解释,只是开玩笑道,“你若是以后不管我,我被花花世界迷了眼,说不定哪天就和哪个臭小子跑了。” “不可!”青云语气强硬的阻止,看她弯着眼睛偷乐,青云轻轻在她头顶敲了一下,“你这丫头,故意逗弄哥哥呢,该打。” “喏,你看,我才说要与别人离开,你立马干脆的拒绝,所以说嘛,就算有了嫂子,我在你心里还是相当重要滴。”之后秦舒虞又体贴道,“为了我未来的侄子侄女着想,我一定与嫂子好好相处,不让你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不是所有的小姑子都像我这般通情达理。” 青云哭笑不得,拎起她的身子,两人面对面的坐着,“你还越说越离谱了,你嫂子还不知在什么地方呢,你想的也太远了。” 秦舒虞看着青云刀削般的英俊面容,心里不无感慨,她在这个世界孑然一身,却得到了很多人的关心与爱护,若小白是她舍弃不了的同伴,那青云就是她最大的牵绊,就连王妃也是把她当做女儿疼爱的,有时候想起要离开,她都觉得心口疼,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也不知要怎么做才能让世子还她自由,她果然还是贪心了,秦舒虞在心里叹着气,一把抱住青云的腰,脸埋在他胸口,“哥,我们以后若是分开了怎么办?” 青云陡然一惊,他还记得这丫头五岁时就敢和小白偷偷钻洞逃跑的事,这丫头不会又有了这个念头吧,当初他能干脆的把人逮回来,但是如今虞儿若是向他露出一个企求的眼神,他说不定还会帮着她离开,再开口时,语气变得有些不稳,“怎么突然这么说。” 秦舒虞在胸口腻歪,“我早晚有一天会长大,分离也是必然,可是我不舍得你。” 青云松了一口气,不是想逃走就好,安抚的摸摸她的头,“放心吧,大不了咱们以后招赘,不分开便是。” 秦舒虞无语的抬起头,“想的更远的其实是你吧。” 青云嘴角勾出个笑容,“虞儿怎么说都是对的。” 妹控果然是个好属性,这会想起好不容易做出来的玫瑰花要送给世子,她心里更不痛快了,“哥,我本来准备好的花是要送给你的,可是世子偏偏也想要。” 主子要虞儿的花?青云脸色慎重,思维又开始发散,若是平日也便算了,明日可是花神节,送花代表的意义深远,主子到底是怎么想的,难不成他对虞儿真的有那方面的意思,一边是誓死效忠的主子,一边疼如珍宝的妹妹,两人在他心中都很重要,他只希望虞儿以后过的快活,可是世子身份贵重,今后怕是后宅难宁,虞儿身份低微,与世子在一起怕是只能为妾,太难为这丫头了,这可如何是好。 “哥?想什么呢。我叫你都不理我。” 青云回过神,对于自己刚才的想法觉得好笑,“无事,你若是想送花给我,有何烦恼的,这院中花儿多的是,随便给我选一朵便是。只要是虞儿送的。哥哥都喜欢。” “那怎么行,哥哥值得更好的。”秦舒虞看着日头,反正天色还早。到时候她再做一朵便是,“哥,你先去忙吧,我要给你准备礼物了。到时候保准让你惊喜。” “好,你选花的时候小心些。别被上面的刺扎了手。” 青云最后又在她脸颊处揉了揉,才离开。 “唔……”秦舒虞伸个懒腰,晃了晃有些酸疼的脖子,世子那人脑回路太怪异。若是送青云的花与他相似,他心中肯定有想法,看来要从别的地方着手了。 “白苏。箱笼里可有颜色鲜嫩的布料。” 白苏吩咐白芍等人将软榻抬回房间,开始扒拉屋中成堆的布料。青雨虽说早在几年前便不陪在她身边,但是对她的关心一点没少,每个月都会从外面买好些布料送她,再加上青云青风世子王妃等人的厚爱,侧室中几个箱笼早就装满了衣裳。 白苏挑出几匹颜色浅淡的布料,“姑娘,你准备做什么。” “太多了……只是一朵花而已,用不了那么多。”秦舒虞从里面找出一块毫无修饰的粉色薄纱,随意团在一起看了看效果,挑挑眉,“就你了。” “白苏,这些布料都收起来吧。” 白苏看着其中一条纯白带有暗纹的绸缎,眼中显出喜色,“姑娘,这块料子你可喜欢?” 秦舒虞不在意的瞥了一眼,“是挺好看的,你若喜欢便送你了。” “姑娘,奴婢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白苏把锦缎搭在胳膊上,满脸笑容的回了自己房间。 秦舒虞挠了挠头,她有什么好失望的,不就是一块布,箱笼里多的是,她摇着头走到窗台前坐下,找出同色的丝线,小心的环绕着白纱堆出一朵漂亮的绢花,层层叠叠的用花瓣包裹。 ………… 得知秦舒虞明日与世子同行的消息,谢清霜气的就近摔了手边的花瓶,“我就知道秦舒虞没安好心,这女人肯定觊觎着三哥世子妃的位置,真是不知廉耻!” “小姐,您别生气,当心气坏自个身子。”如意几番花言巧语,再加上秦姨娘有意提拔,在谢清霜身边的地位不亚于晓宁与荷香两个大丫鬟。 “哼,该死的秦舒虞,枉费我这些年还把她当做姐妹。” 如意不动声色的给秦舒虞上眼药,“小姐,虽说您心底善良,不在意她身份低微,但是秦舒虞从始至终都没有与您交心,您想想她不过是个下人,却能凭借一己之力得王妃欢心,世子也对她另眼相待,可见她所求甚大,说不定她就是故意借着您来讨好王府中诸人。” 谢清霜脑容量有限,而且她本性并不是那等狠毒阴冷之人,如意突然给她灌输过多的信息,她一时半会有些反应不过来,“可是秦舒虞好像与四姐关系很好,难道四姐不知道她的用心。” “小姐,人心险恶,您在王府一切都有秦姨娘打点,您以后对外人还是多放几个心眼才好,秦舒虞到底图谋什么,日后自然明了。” 谢清霜闷闷不乐的坐在床边,手里把玩着一个精致的玉簪,“秦舒虞真的有那么坏吗?”她表面好性,实则对自己一向敬而远之,姨娘当初还说让她做自己的贴身丫鬟,可是自己的好她根本不领情,最后三哥还怪罪她,这一切一定都是她的心计。 如意担心过犹不及,不再多说,“小姐,您先歇着,我将这些碎片收拾了,免得伤到您。” 谢清霜看着如意蹲身的背影,单纯的笑笑,“如意,你比秦舒虞好多了。”说着,从床上走下来,将先前把玩的簪子插在她的发髻中,仔细打量一番,“不错,你带着玩吧。” 如意嘴角不屑的撇了撇,语气却是感恩戴德,“多谢小姐赏赐。” 晓宁拿着一枝盛放的芍药,“小姐,您看这朵花如何?” 如意不在意的瞥了眼,那朵芍药已是欲放之际,花蕊之间微微收拢,美的炫目,“开的太过了,虽现在看着娇艳,明日醒来不定会破败成什么样,晓宁,我不是跟你说过了,要选那种含苞待放的。” 晓宁心中虽觉得此花正合适,但是小姐既然不满意,她便只能再选,如意放下手中瓷片,“不若奴婢帮小姐去选如何?” 谢清霜手里拿着一只毛笔在白纸上随意图画着,听到如意这般说,立刻附和,“好啊,我相信如意的眼光,晓宁,你将地上的碎片收拾了。” “奴婢遵命。”晓宁捏着花枝的手收紧,哪怕被粗糙的树枝磨出了血丝,她也没有察觉,好一会待如意离开房间,她才回过神,小心的把碎片堆拢在一起,最初她并未把如意放在心上,小姐房中添个丫鬟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却不料秦姨娘对她另眼相待,她本人又极为钻营,很快便得到小姐欢心。 她与荷香虽是五小姐院中明面上的大丫鬟,实则如意的地位却隐隐在她们之上,若是她一心为小姐着想便罢了,实则不然,小姐本是个单纯性子,这些年被她撺掇着做了不少错事。 如意本是贴身伺候秦姑娘的丫鬟,也不知为何到了小姐这,竟丝毫不顾及当初的情分,屡屡惹得小姐与秦姑娘作对,也不知这样做对她有何好处,如今时日久了,小姐当真以为秦姑娘居心不良。 晓宁心中思虑良多,无奈有些话便是说了,小姐不但不放在心上反而徒惹厌弃,她又能怎么做。 没多久,如意掸着衣裳上不知在哪蹭的泥土,手里还拿着一把小锄头,笑容满面的走进来,“小姐,奴婢刚才在院中看了良久,还是觉得只有牡丹配得上小姐的身份,虽有些花骨朵长势喜人,奴婢也不敢妄测它们明日开的繁盛,便用绳子将那些还不错的花儿做了个记号,待明日且看,届时您选最美的那朵便是。” 谢清霜拍了一下手眼神闪过欢喜,“果然还是如意聪明,走,带我去看看。” 如意规矩的跟在她身后,“奴婢自作主张选了牡丹,还请小姐恕罪。”(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杂耍 “没关系,虽然我平日最喜芍药,不过牡丹也很漂亮,对了,你先前说只有牡丹配得上我的身份,是何意思。” 如意柔声道,“牡丹又称富贵花,素有国色天香、花中之王的美誉,芍药虽被人们誉为花仙,但是它有一个别名唤做离草,奴婢觉得这两字有些忌讳,所以……” “你懂得到是挺多,芍药自古便作为爱情之花,没想到还有这么个凄婉的名字,不过本小姐身份尊贵,自不必怕那些流言。” “小姐说的是。” 谢清霜看过那些含苞待放的牡丹后,满意的点点头。 次日 不知是错觉还是外面真的热闹,天际微明,她便听到外面喧嚣吵闹之声,翻个身再也睡不下去,“白苏,外面是怎么回事?” 白苏将她今日要穿的衣服搭在屏风上,“姑娘莫不是忘了今日是二月初二吧,王爷王妃体恤下人,特意给丫鬟小厮们放了半天假,轮流外出玩乐,这不大早上的,所有人都静不下来了。” “难怪。”秦舒虞说罢自发穿了衣裳,白苏摸着她乌黑顺滑的长发,感叹道,“姑娘的头发这些年越发黑亮了,前几年瞅着便让人忧心。” 这几年的药物护理加上吃食上的注意,她若一直是营养不良的模样才是怪哉,“今日外面人多,无须梳的太繁杂,免得簪子被人碰掉,寻也难寻。” “奴婢省得。”秦舒虞身量高挑,虽未满十岁瞧着已像个十二三岁的姑娘,稍稍打扮一番少女身姿显露无疑,也无怪乎王妃以她的身高调侃世子。 白苏双手灵巧的给她梳成垂鬟分肖髻。将发分股,结鬟于顶,不用托拄,使其自然垂下,并束结肖尾、垂于肩上,状似燕尾,在发间点缀上漂亮的花钿无须过多花哨。看着便很是漂亮。 秦舒虞看着镜中那个灵动俊俏的少女。不自觉摸上自己的脸,虽说红颜易老皮相终将变白骨,只是这张面皮如此精致。她每日看着便忍不住自恋。 白苏看她这般模样,调笑道,“姑娘这会莫不是又要诗兴大发了吧。” “果然还是白苏了解我。” 这般说完,她便应景的吟道。“冶容多姿鬓,芳香已盈路。”上下五千年的中国文化。诗词曲赋她自己虽不会做,偶尔借鉴一下古人的智慧轻而易举,只是剽窃这种事本身就不光彩,自己耍个嘴皮子过过才女的瘾就够了。若是让她借此成名或者大肆宣传她也做不出来。 “对了,王妃之前说是让墨书随我一起,如今我跟世子在一起。也不知道她是否还要跟着。” 白苏把其他的收拾放回箱子里,“奴婢待会去王妃那问一下。有世子跟着,安全问题到是不用担忧。” 秦舒虞摸着手上戴的翡翠镯子,轻轻在桌上碰了一下,而后扭头看向白苏,“待会你要随我一同参加花神节,可曾准备了花?” 白苏羞答答的垂头嗯了一声,“奴婢昨日便已摘了花在水中泡着。” 今日便是花神节,便是她不告诉自己心仪之人是谁,待会她自会知晓,秦舒虞眼中闪过那四个人的长相,不知道让白苏做自己的嫂子怎么样? 现在的秦舒虞怎么也不会猜到,能让白苏倾心者会是那个自己曾有几面之缘的人,那个曾经让她很是唾弃之人…… 白芷将饭菜端进来,“姑娘,先用膳吧,世子怕是不久便要过来。” “恩,待会给我泡杯茉莉花茶。” “奴婢记着呢。” 秦舒虞看了一眼一直站在她身侧的白苏,“你先去用膳吧,待会再来收拾。” 虽然她不介意白苏与她同桌,但是白苏自己守着下人的身份不愿逾越,听到姑娘这般说,她到没推辞,也不知昨日那花这会开的如何。 白苏来不及用膳,赶紧去了王妃院中禀明情况,得知是与世子一起,王妃便没让墨书相随,只是叮咛他们路上小心。 “姑娘,奴婢已经向墨书姐姐问过了,她今日留在王府当值。” “知道了,你赶紧去用膳。” 吃到八分饱,秦舒虞放下筷子,拿起一块玫瑰酥津津有味的品尝着,今日这般热闹,街上肯定有很多好吃的,她这会若是吃撑待会怕是就没口福了,唉,吃货伤不起啊,秦舒虞心中这般想着,又拿了块点心放进嘴里。 将自己自创的两朵花放到宽大的袖中,秦舒虞整了整衣服,确认看不出来她才又坐下来。 “怎么还在吃?”世子进她的房间如入无人之境,推门时见她还在吃,有些无语的蹙眉。 “逛街可是个体力活,不吃饱怎么行。” 谢应珏在她对面坐下,细细打量着她今日的穿着打扮,眼睛里带着笑意,“稍微拾掇一番,你这张脸还算漂亮。” 秦舒虞掏出手绢擦干净嘴角,冲他翻个白眼,如果她现在的长相只能勉强算漂亮的话,这个世界上能称上美人的怕是不多了,不是她自恋,而是这具皮囊绝对是冲着绝代风华这四个字长的。 “我夸你还有错?”谢应珏故意捏了一下她的脸。 秦舒虞无辜一笑,“世子今日穿的衣裳颇为修身,看着很是玉树临风。” “那是自然,本世子风采无双不用你多说。” 秦舒虞故意戳他的短,“是啊,看着比往常显得高了些。” 谢应珏果然黑了脸,一张玉面成了包公,放在桌上的手指握紧,大有一把将人掐死的趋势,秦舒虞吓得缩了缩脖子,身高是他的死穴,玩笑都不能开…… “时候也不早了,咱们走吧。”秦舒虞故意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实则背在肩膀的手已经开始冒出冷汗。 谢应珏眼珠错也不错的看了她将近十秒,才撩着下摆站起身子。跨过门槛之后说道,“本世子不会一直这么矮。” 秦舒虞心说,你就算今后堪比姚明,跟我有什么关系…… 谢应珏看了一眼院落中品种多样的花朵,斜了一眼秦舒虞,“你没有忘记今日要送我什么吧。” “当然没忘,放心吧。我都好好收着吧。保证您到时候不会失望。” “但愿如此。” 出府的时候走的是正门,刚巧二小姐她们也是此时出府,谢清霜看到世子很是开心的冲过来。“三哥。”眼风不屑的看着秦舒虞,嘴角撇了撇。 谢清欢昨日已经知晓她要与世子一起外出,脸色到是没什么变化,走到秦舒虞跟前。浅浅一笑,“辽安城大的很。不知咱们是否会碰上。” “茫茫人海能够相遇那可真是百年修来的缘分,我很期待遇上你。” 两人一个微笑一个眼神便能了解对方的心思,有时候只是在屋里静静的坐着也不会尴尬,这才是朋友啊。就是不知道能否与对方发展成闺蜜。 二小姐向世子请过安,便用不悦的眼神盯着秦舒虞瞧,不管过程如何。秦舒虞抚了她的邀约是事实,二小姐心中不爽也是正常。 “三哥。我们一起好不好,都那么巧的……” 谢应珏直接打断她,“不必,你们几个姑娘在一起才能玩的畅快,虞儿,过来。” 秦舒虞向谢清欢比了个手势,快速跑到谢应珏身边。 谢清霜踩着地上的石子,不满的嘟囔了几句,“明明我才是三哥的妹妹,为什么秦舒虞反而更得母妃与三哥喜欢,讨厌!” 如意看着谢应珏英挺的背影,痴迷的晃了神,世子爷这些年越发迷人了,只可惜他的眼中看不进任何女人。 车厢中,谢应珏正在捻着一枚棋子,眼神落在复杂的棋盘上,“你与四妹相处的很好?” “四小姐性子稳重,我们比较合得来。” “是吗,我到是看小五往你别院跑得勤。” 秦舒虞干巴巴的笑笑,“五小姐看的起,把我当做亲密的朋友,偶尔说些悄悄话。” 棋盘上正厮杀的厉害,黑白分明的棋局只有多走一步便能分出胜负,谢应珏落下一枚白子,黑子顿时没了退路,他随即将棋盘恢复,“杀一局如何?” 不等秦舒虞开口,他已经自发的选择了黑子,“当年输给你,我至今还在介怀,你肯定不会拒绝吧?” “当初也是误打误撞,这些年我都没怎么碰过棋子,肯定及不上世子。” “输赢比过方知,白子者先。” 反正这一路上若是闲着也无聊,她却之不恭拿起一枚白子,“多谢世子承让了。” 看着棋盘上被围困的的白子,秦舒虞不得不承认有天赋这一说,当初凭着二十多年的见识赢了他,短短三年时间,第一局她便输了,只是两人只差了一个子,她输得不算难看。 谢应珏没什么自得的神色,“再来,这次我让你一子。” 秦舒虞同样没有轻敌,只是这一次依旧是她输,较之先前一子,这次却是三子之分。 她不服输的打乱棋局,“再来!” 五局之后,看着棋盘上剩下寥寥可数的白子,秦舒虞总算是反应过来,“你是故意的吧,每次都比上一次多赢我两个子。” “你终于看出来了。” 秦舒虞嘴角抽搐,真是小心眼,不就是当初赢了他几局,竟然记到现在,非要重新找回自己的场子。 谢应珏晃了晃黑子,“还玩吗,这次……恩,若是你能将输子控制到十个子以下便算你赢。” “不用了。”秦舒虞泄气的放下棋子,通过刚才的棋局她已经清楚认识到两人之间的差距,她便是绞尽脑汁也不可赢过对方,何必上赶着找虐。 “真是可惜了。” 充当马夫的青风眼看前面已经到热闹的市集,立刻勒马停下,“主子,前方百姓众多,马车不好过去。” “那便在此停下,你将马车好好安置。” 秦舒虞好奇的掀起帘子,外面热闹的景象顿时显入眼底,她跟在世子后面下了马车。 “待会你要跟紧我,若是走散,我可找不回你。” 秦舒虞听到他这么说,想起王妃说的拐卖人口,她条件反射的去拉谢应珏的手,未免自己走失,拉住对方的手是最稳妥的方法吧。 谢应珏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做什么。” “这样拉着就不用担心我丢了。” “你丢了我为何要担心。”谢应珏冷声道,只是被秦舒虞拉着的手瞬间反握。 秦舒虞看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双手,“那我拉着我哥哥总行了吧。”所以说傲娇这种属性在很多时候都是很让人讨厌的,因为他们说话太直接,有时候相当让人下不来台。 “别浪费时间。” 青木挤眉弄眼的撞了一下青云的肩膀,“说不定以后我对你的称呼要改一改呢。” “别闹。”青云稍稍错开身子,紧紧跟在世子身后。 青风声音低沉,“好好保护主子,此处人杂,不能放松警惕。” 不管做什么事,世子身边似乎都是他们四个,若是一般的危险自然能应付,花神节百姓这么多,歹徒要是藏在人群中,防不胜防。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大家都来看看,胸口碎大石,好戏不容错过!” 一个身材瘦削的男子手里拿着一个铜锣敲的哐哐响,“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能得诸位一句夸,我们兄弟几个感激不尽。” 拥堵的街道,硬是因着这场表演围成的人墙堵得水泄不通,青风四人用身体隔开了旁人的接触,秦舒虞到没觉得不舒服,只是身高有限,有心看热闹踮起脚尖也看不见里面的场景。 谢应珏看了她一眼,“你对这个感兴趣?” “我还没有看过现场的胸口碎大石。”看多了古装电视剧,这个项目出场率相当高。 青风在四周扫视一圈,“主子,若是站在茶楼二楼,下面的场景尽收眼底。” “走吧,先进去。” 旁边的茶楼也是人满为患,但是雅间价格昂贵,尚有几间无人,秦舒虞推开窗,刚好可以看到下面的表演。 “大家瞧好了,我待会便要用这百十斤的大锤将我兄长胸口的大石砸碎。” 随着他举起手中的大锤,人群中发出一声惊呼,有些女子似乎不忍心的闭上眼。 秦舒虞却是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下面,随着一声闷响,那块石头果然从中间断裂,躺在长椅上的人双臂抬高,上面青筋毕露,看着很是健壮。(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吃货本质 随着他安全无虞的起身,人群中爆出喝彩的声音,那个拿锤的男子冲人群拱拱手,“多谢大家捧场,接下来让我婆娘给大家表演个飞盘。” 一个脸色白皙的女子从帘幕中走出,手里足足拿了数十个盘子,她先是笑着举着道具在人群中转了一圈,还让旁边围观的小孩验证了盘子的真实性。 “哇!”秦舒虞双眼瞪大,几十个盘子一下子飞起来是什么感受,反正她是眼花了,在空中荡了一圈,所有的盘子像是听话的宠物般一个个的回到女人手中。 接着女子手里只留了七八个盘子,然后一个个的向上扔,白花花的盘子仿佛绕成圈,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在女子手中来回转换。 谢应珏在旁边倒了杯茶,看着秦舒虞兴奋的模样,很是不解的问道,“真的这么好看吗?” “像飞盘这种杂技,是没有捷径可走的,那女子不知练了多少年才能达到如今这种程度,我觉得能做到这一步的人都是值得敬重的。” “你说起话来向来很有一套。” 秦舒虞从怀里的拿出一锭碎银子,“哥,你帮我把银子扔下去吧,我担心自己砸到人。” 青云没有接她递来的银锭,“有我在,怎还能让你破费。” 秦舒虞笑笑没说话,兄长疼爱妹妹,她当然不会拒绝对方的好意。 谢应珏看着对面的秦舒虞,“是继续在这看,还是去看别的表演?” 下方表演的刚巧是小白曾经在青禾配合下的钻火圈,只是这一次换成了猴子,她对这个没甚兴趣。“走吧,时间不能浪费在一个地方。” 越过之前杂技表演的地界,之后百姓虽多,却不太拥挤,秦舒虞也不担心自己走失,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周边的小物件,不过都是只看不买。这些东西虽然新奇。只是做工过于粗糙,买回去怕是要束之高阁。 “前面便是舞狮表演,估计人也不会少。虞儿,你待会注意些。”青禾提醒道。 “恩,我会小心的。” 舞狮队估计是某个商贾富户请来凑热闹的,只是围绕着一座酒楼来回晃。本就是花神节,加上有这等表演助阵。酒楼的生意好的很。 几人站在人群中看的正兴起,秦舒虞却觉得身边越发拥挤起来,自己的小脚还被人踩踏了几回,她不悦的扭过头。就看到几个韶华年纪的姑娘,手里各拿了一朵鲜花,热情的往青风等人身边凑。“公子,我是安家阿婉。这朵花儿送给你!” 秦舒虞看着表情镇定的青风,正好奇他会如何做时,就见旁边另外一个青衣女孩突然拉了一把青禾,那厮正准备看青风的热闹,这会被拉一时没反应过来,下一瞬间,那女子便垫了脚在他脸上啃了一口。 “!!” 与她随行的姑娘似乎也没料到她这般大胆,很是惊讶的叫了起来,“小雅,你这是做什么!” “公子,我只是单纯觉得你好看,没有别的意思哦。”说罢,拉着自己的小姐妹潇洒离去,临走前将手里的花别在青禾腰间。 好洒脱的女子,秦舒虞看着那姑娘挺秀的背影,暗自给她竖起大拇指,便是现代也很少见这般开放的姑娘,只是青禾似乎是第一次遭遇这种事情,整个人还处于僵硬状态,青木不怀好意的在他脸上轻划而过,“想什么呢,人家姑娘都这般主动了,你怎的反而变成了木头。” “她……我……”青禾摸着先前被亲的地方,瞠目结舌,“我竟然被一个女子非礼了!” 青木无语,“那姑娘都走的没影了,你才反应过来。” “什么,她走了,这这这,她亲了我竟然还不负责。”这语气委屈的好似他才是柔弱的女子。 “你若是想要人家负责,就别在这傻站了,赶紧追上去啊。”秦舒虞看热闹不嫌事大。 “有你这丫头什么事。”谢应珏轻轻的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秦舒虞腹诽,打我做什么,你虽然长相俊秀不凡,但是只看身高的话那些姑娘也不好意思老牛吃嫩草,活该你没有青风他们魅力大。 谢应珏扯了扯她的脸,“又在心里编排我呢。” 秦舒虞乖巧的摇头,青禾叫嚣了一会,想起方才那女孩又开始傻乐。 “你不会真想去追那姑娘吧。” 青禾挑眉,“当然不,只要知道她叫小雅就够了,以后多得是时间。”如此洒脱的姑娘实在少见,而且他的豆腐哪是那么好吃的。 青风手里同样拿着一朵花,似乎很头疼的模样,他一个大男人一只手拿剑,这般模样看着实在怪异,随之把花递给虞儿,“送你。” “我怎么能要,这是那位姑娘的一片真心,青风哥哥,你要珍惜。”秦舒虞躲得远远的,这还没到晚上,他们就碰上这么热情的姑娘,再过几个时辰怕是收的花可以开个花店了。 “继续往前走吧。”谢应珏一锤定音。 秦舒虞这一路嘴里便没有闲下来过,“这个八仙果粒味道真的很不错,初时吃着有些苦,吃多了就觉得好吃了。” “你之前一直在看医书,可知这里面包含的是何种中药。” 这个问题难不住她,只要是没有深加工的中药,她过嘴便知,“里面有陈皮、半夏、茯苓、甘草、冰片等物,经晒干切丁塞入果肉,这些药材宁神益气,吃多了也不会上火,你们要不要来些。” 当然,有药用价值的零嘴,价格也不会便宜便是,她算是好好的满足了一番口腹之欲。 “你自己慢慢吃吧。”谢应珏看了她一眼,只有女子才会热衷这些玩意儿。 待到晚上,街道两侧都会挂上花灯,整个世界就是花的海洋,夜里也不用担心看不清道路。秦舒虞一个人走走停停,好好的过了嘴瘾,在现代听都没听过的糕点她尝了一个遍,嘉应子、煨番薯、龙须糖、云片糕,直到最后,肚子实在装不下任何吃的,她才停下。 只是白苏手里已经拎了不少果盒。 而此时已经是薄暮黄昏。太阳像个蛋黄慢慢的自山头落下。洒下柔和的清辉,秦舒虞边走边打嗝,“接下来我们去哪?” “先用膳。走了这么久,我们还未进食。”谢应珏瞅着她肚子凸起来的模样,无奈的摇着头,明明撑的不行。还硬要往嘴里塞,真不知道这丫头怎么想的。 秦舒虞揉着肚子。走路都嫌痛苦,“不行,我现在一点都不想动,撑得太狠了。”青云在旁边搀着她的腰身。 青禾看着她这小模样。也是心疼,“再忍忍,往前走不远便是望仙酒楼。之前我在那预订了一间包厢,休息一阵我们再接着逛。” 秦舒虞抿嘴。不是她矫情,吃货根本管不住自己的嘴,那会只讲究口腹之欲,这会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她现在稍微一动,就觉得东西已经涌到喉咙快要吐出来,青云恨铁不成钢的戳着她的额头,“你啊,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哥……”秦舒虞可怜巴巴的拉着青云的一条胳膊,撑着自己不倒在地上。 青云揉了揉她粉红的小脸,“主子,你们且先进去,属下在这里陪着虞儿散散步。” “哥,我现在不想动。” “听话,你现在撑的很,一直不动根本缓不过来,晚上的灯会是不是不想去看了。” 谢应珏温柔一笑,“青云说的是,若是这般,先送你回府便是。” “别!我听话就是。”秦舒虞哭丧着脸。 “青云,你们在这附近即可,别走远了。” “属下明白。” 谢应珏故意在她面前说道,“望仙楼的酒菜可是一绝,可是你已经饱腹,没有机会见识了,那等珍馐美味岂是普通零食可比,可惜了……” 秦舒虞嘴里的口水又开始分泌,“哥,望仙楼的东西很好吃吗?” “恩,千金一席。” 秦舒虞泪奔,贵就代表着好吃,她今日是没口福了,这才是对一个吃货最大的惩罚,简直不能忍! “哥,难为你陪着我在外面挨饿了。” “你啊,之前就劝你不要多吃,你不听,现在撑得难受了吧,来吧,我扶着你,慢点走。” 秦舒虞慢腾腾的迈着小碎步闲逛,“哥,我们去药房抓些消食药,肚子撑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 “也好,不远处就有药房。” 青云身子一侧把秦舒虞背在身后,“有了这次教训,看你以会否长记性。” 秦舒虞心道,大概还是不会吧,看着好吃的忍着不吃,那不是吃货本质。 坐堂的大夫给她抓了些山楂、莱菔子、六曲,当即在后堂熬煮让她喝了,青云摸着她额头沁出的汗液,“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 大夫替她诊脉时劝道,“小姑娘,以后切莫贪食,若是总是处于饱腹状态对身体不好。” “谢谢大夫,我以后会注意的。” “去交诊金吧,没什么大事。” 青云自去结账,之后扶着她出了医馆,“还有哪里不舒服。” 秦舒虞顿了一下,才说道,“腿不舒服,想坐着休息。” “我看你就是懒。”青云对她的性子已经不知说什么了。 待到夜幕降临,店家已经自发的在门前挂了花灯,上面出了对子灯谜还有诗文,等着那些才子佳人一较高低。 秦舒虞深深的松了口气,这会已经没有难受的感觉了,青云也已经用过膳,恢复体力后又是新一轮的游玩。 “前面有猜灯谜的,咱们也去看看。”谢应珏在前面带路。 灯谜也不是随便猜的,玩游戏也要交钱,若是猜对才会有奖品,秦舒虞听那人说猜对十个送一盏花灯,她向前挤过去,花灯的原型是莲花,不知是如何做的,外观别致精巧,浅红色的灯光幽幽透了出来,看着很是梦幻,谢应珏拉住她的身子,“小心着点。” “我最喜欢猜谜,这个让我来。” 那个做生意的男子看了她一眼,笑的很温和,“姑娘,您若是猜错一个可就没有奖品了,而且旁人不能相帮,你得考虑好。” 秦舒虞笑而不语,“不用劝了,把灯谜拿出来即可。” “第一个简单,画时圆写时方,有它暖没它凉。” 秦舒虞想都没想,随口答道,“太阳。” 那人也不惊讶,随之将第二个念出,“话别之后弃前嫌。” “谦虚的谦。” “左边一千不足,右边一万有余。” “仿。” 那人还要再念,秦舒虞直接制止,“我自己看便是,谜底我直接说。” “姑娘请。”店家直接让开,让她自己看灯上面的字。 “中心一点口不见是个卜字,指东道西则是诣,直上浮云间为去。”秦舒虞连续猜对九个,最后压轴的一首打油诗让她侧目。 “怎么样,姑娘,不知这最后一个您可有了头绪。” 青木蹙眉,这听着像是一首诗,怎的还是灯谜了,“笔上难写心上情,到此搁笔到此停。有情日后成双对,无情以后难相逢。石榴开花慢慢红,冷水冲糖慢慢融。只有两人心不变,总有一天得相逢。” 青木低声询问道,“这个谜底是什么,你晓得不。” 青禾耸了耸肩,“我知道有何用,得虞儿自己猜出来才行。” “白头偕老,成双成对,不知此答案可对?”秦舒虞笑道。 那人愣了一下才笑道,“姑娘好才情,从头到尾说的一字不差,这盏莲花灯归您了。” “谢谢。”秦舒虞接过灯,眼睛弯成了月牙。 “你这丫头真是聪明。”青木拍着她的肩膀。 “大概是你太笨吧。” 青木黑脸,然而无话反驳,青禾安抚道,“行了,虞儿的确比你聪明多了,你就接受现实吧。” 谢应珏一直冷着脸不说话,秦舒虞也没发现,一心研究莲花灯的构造,“咳咳……” “世子,你怎么了?” “你好像忘了什么吧。” 秦舒虞回头看向身后,“我没丢东西啊。” 谢应珏攥着拳头,恨不得在她脑袋上狠狠的敲一下,“今日是花神节。” 秦舒虞了然的点头,露出一个所以的眼神,“我知道啊。” 谢应珏眯着眼,也不生气,好一会才挑眉,“你若是再想不起来,我就不客气了。”说着,看着自己白皙的手掌,翻转了一下,大有要动手的架势。(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章:杀戮 秦舒虞自他开口便知道他要问的是花儿的事,本来还想逗他一番,这会看他这动作,立马装作明白过来的样子,“我想起来了,说好的要送你花嘛。” 秦舒虞将那朵用纸折叠的花小心的从袖中掏出来,若是真花这么久早就枯萎了,亏得是假的,现今依旧红艳艳的,在灯光下也流转着美丽的光芒。 谢应珏眼中闪过惊艳,拿在手中他才发现不寻常之处,“这是假的?”虽然做的逼真,但是纸张与花径握着的感觉差的太多了,一碰便知。 “虽然不是真花,但是我可是费了好大功夫才做好的,再说真花那般脆弱,就算好好护理最多开个三五天,我送你的这朵花保证永远不会败。”秦舒虞笑眯眯的说道。 谢应珏把花拿在手中,赞许的点头,只是待他看到秦舒虞又拿出一朵送给青云后,他的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秦舒虞看出他的介意,立马解释道,“世子,我送给我哥的花是绢纱缝的,跟你的不一样。” 谢应珏捏着花好一会突然露出笑意,一朵花而已,他何必与这丫头在意,“无妨,这朵花很美,我很喜欢。” 秦舒虞附和道,“世子满意就好。” 青云看着手里的绢纱,虽面上不显,眼中的笑意却掩饰不了,不愧是他疼爱许久的妹妹,这种日子能得她亲手所制的礼物,意义重大。 “呜呜……早知道虞儿这么乖巧听话,当初说什么也要把虞儿争取到身边啊。”青木装模作样的揉着眼角,间或用眼角看一眼大家的神色。 青禾同样唉声叹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咱们俩个孤家寡人只能相依为命了。” 青木推搡他一把。“之前不是有个叫小雅的姑娘心悦你,你就别忙着装可怜了。” 谢应珏看向一直四处打量的秦舒虞,“继续往前走吧。” 突然旁边引起一阵骚动,“你们看那盏花灯,好漂亮!” 秦舒虞随之看去,同样惊叹的睁大眼睛,“这灯是如何做出来的。如此美轮美奂。”那盏花灯高约两米。内部以竹子作支架,花灯上面糊的纸上面是一副巨型的画,一个蒙着面纱的女子正在跳舞。周围点缀着各色花瓣,花灯在慢慢转动,随着它转动的瞬间,画上的女子像是真的在随风起舞一般。每每眨眼都能看出画中人动作在变化。 青风在旁边解释道,“是林家做的花灯。每年逢重要节日时,林家都会在此处举行诗会,凡是能得林家家主看中的有才之人方能得到这盏花灯。” “林家的人做出的花灯有何特别。” 谢应珏的视线也聚焦在那盏巨型花灯上,“宫廷所需灯饰点缀皆是出自林家。林氏有皇上亲封的天下第一灯称号,而且上一任家主夫人是位公主。” “原来如此。”随着人群涌动,台上站出一个翩翩少年。“诸位父老乡亲,感谢大家赏脸。今日花朝佳节林家依照往年惯例再次举办诗文大赛,奖品便是我头上所挂花灯,此灯乃我祖父亲手所制,且因他老人家年岁已高,这盏花灯是他收山之作,我们林家的规矩大家都知道,花灯向来不以钱财衡量,所以凡是才华横溢之人皆有机会得此花灯,我闲话不多说,先亮出今日题目,花朝节乃百花仙子诞辰,诗文自然也要与花有关,安阳不才,先为大家抛砖引玉,花中君子来哪方,亭亭玉立展娇容。暖日和风香不尽,伸枝展叶碧无穷。” 谢应珏看向台子上站着几个书生打扮的年轻男子,“虞儿这次还要自己亲自将花灯赢回吗?” “我自认没那个才华,而且花灯虽美,到底只是个装饰物,这么大个物件放在屋内太占地方。” “虞儿说的有道理。”青云附和。 “你妹妹说什么都是对的,当然先前之言我也赞同。”青禾架着胳膊打量着那些冥思苦想的才子佳人,他读书少比不过这些人,还是当个旁观者吧。 白苏露出不解的神色,姑娘平日与她玩笑时,经常出口成章,为何世子提起她反而谦虚起来,而且那花灯如此华丽,姑娘怎会不心动。 “姑娘,你真的不喜欢这盏花灯?” 秦舒虞撇嘴,小声道,“怎么可能不喜欢,女人对美的事物天生就没有抵抗力,但是我有自知之明,想要赢过所有人不太现实。” “可是……”白苏想说能否成功,不是要比过方知,怎能这么快就放弃。 秦舒虞想着少年念出的的咏叹荷花的诗句,暗自赞叹,自古才子出少年,她这个只能抄袭的冒牌货还是不要上去献丑了。 “林公子,在下这里有一个诗词,还愿大家替我赏析一番。清塘引水下藕根,春风带露沾侬身。待到花开如满月,览胜谁记种莲人。” “好一首咏莲诗人,这位公子好才情。” “承让承让,拙劣之作不足挂齿。” 秦舒虞扯了扯谢应珏的袖子,“世子大人,您不上前露一手?” “有才不欲人知,你可懂?” 确定是真的低调还是做不出诗词?秦舒虞腹诽。 下方女子拿着花不停的朝台子上扔,口里叫嚷着什么,似乎完全不顾及自身形象,秦舒虞因为距离台子较近,身上同样接住了几朵快要凋落的花,她弯下腰把那些花小心的拿在手里,就听青风说了一句,“主子,有杀气!” 谢应珏同样神色戒备的看向人群密集处,“那些人似乎不是冲我们来的,赶紧离开,这里人太多,施展不开。” 秦舒虞弯着的腰还没直起来,就听到有人惊慌失措的叫,“杀人啦,救命啊!” “唔……”秦舒虞娇小的身子直接被人砸到底下,“啊!” 不知从哪冒出些杀手。将所有阻挡了前路的人通通毙于刀下,百姓们吓得一味地往后退,谢应珏还未拉住秦舒虞的手就被人群挤开,他若是出手前面的人非死即伤,只能愤怒的暴喝,“该死,让开!” “虞儿。你在哪?” 秦舒虞瘫倒在地上。怕成为踩踏事件的牺牲者,她倒地的瞬间,立刻从缝隙中摸索到架起的台子边。那里刚好是个死角,就算有人拥过来也伤不到她,只是倒地的时候,她直接扑到在地。手指被人踩了几脚,这会已经红肿发热。听到谢应珏的声音,她立马答应,“我在这,世子……” 人群声音嘈杂。秦舒虞的声音直接被淹没,她不死心的继续叫嚷,站在原地蹦起来。努力挥动双手,“这里。高台东南角!” 杀手中传来一个狠厉的声音,“所有挡路者杀无赦,速战速决。” 随着命令发出,那些杀手更加没有节制,倒在血泊中的人越来越多,秦舒虞生怕自己成为那些人的目标,老老实实的缩在角落里不再说话。 “老大,那些人护得太严实,我们担心伤到祁连天暮,根本不敢下狠手!” 被称作老大的男人一双眼睛仿若毒蛇般,蒙在面巾下的嘴抿了一会,“那就不要留活口,只要完成买主的嘱托即可。” “是!” 秦舒虞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那个血腥的战场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她已经退无可退。 “小五,你赶紧护着少爷先离开,不要管我。”女子容貌艳丽,手里同样拿着一把长剑,正在奋力击杀敌人,她口中的少爷则是她的儿子祁连天暮。 “娘,你说什么,儿子决不能让您独自面对危险!” “天暮,听话,回去告诉你爹,我已经原谅他了。”女子脸上带了血,笑容带着怅然,说话间左手又被人砍了一剑。 “你们这些畜生,休得伤害我娘!”祁连天暮年轻气盛,不愿听从她的话,依旧跟在她后边与那些敌人周旋,只是到底年龄小,比不得杀手们心狠手辣,身上逐渐带了伤。 “天暮!你这孩子……明叔,把这小崽子给我拎走。” “夫人,属下今日定会护着您与少爷一同离开!” “明叔,他们来势汹汹,你再拖沓下去,我们一个都走不了,只要天暮无事,我死而无憾。” 就在他们拼杀的另一侧,还有一个无辜的男孩被殃及,他只是与爹娘兄长一起赏花灯,却遇上这等惨事,四口之家如今只剩两人,而今还不知能否逃脱出去,一个面容黄瘦的女子把儿子揽在怀里,“虎子,别说话,没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娘,我要去杀了他们,给爹和哥哥报仇!” 女人只是把他抱在怀里,嘴里一叠声的说着,“没事的,咱们就在这躲着,别乱动。” 小小的少年双眼直直的看着地上口中还在流血的兄长,手掌紧紧攥成拳头,他要报仇!这些混蛋,他定要把这些人碎尸万段。 其中一个杀手看到他们母子缩在一起,不知哪根筋不对,竟是气势汹汹的举刀挥来,虎子目疵欲裂,“娘!” 女人在一瞬间迸发出无限力量,把儿子猛地往旁边一推,直接用身体把杀手顶开,“虎子,赶紧跑啊,你一定得活下去给爹娘报仇!” “娘!”随着银光闪闪的大刀插入女子腹部,上面撒溅出来的温热的血直接喷了他一脸,虎子好像被吓傻了,双手犹疑的摸向自己的脸,“热的……娘……”他连滚带爬的跪在女子身边,“娘,你起来,你不要死,虎子就剩你一个亲人了,娘,我以后一定听话,你醒醒啊……”眼泪鼻涕横流,他竟是忽略了身旁的危险,躲在拐角的秦舒虞恨不得把人拉回来,可是她若是出去,估计也要送命! 虎子从地上捡起一把剑不管不顾的朝着杀手挥过去,“你还我娘的命来!” “哼,自不量力!” 而这边身上已经遭受重创的明叔,看着还在硬撑的夫人,脸上带着悲痛,“将军,属下有负您的重托,属下对不起您啊。” “娘,您一定要撑住,刚才小五已经去衙门搬救兵了,咱们不会有事的。” 其中一个蒙面男子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在救兵来之前,你们怕是要先毙命于此了,祁连夫人,你们母子俩到了地狱也能作伴,这还要感谢我呢,哈哈。” “你以为杀了我们,你还能有命在,将军一定会为我们报仇。” “嘿,干完这一票,老子也要金盆洗手了,想杀我也要能找到我才行。”两人都已受了伤,那个杀手也不急,一点点的用剑逗弄着他们。 “咳咳……儿子,娘护不住你,看来咱们今日怕是要一起死了。” 就在他们已经放弃的时候,护卫队姗姗来迟,“将所有犯上作乱者通通拿下!” “娘,救兵来了,我们不会死的。” “该死的,来的真是时候。”杀手眼中伤过一道寒芒,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挥剑刺向祁连天暮,少年脸上的笑还未散去,便僵硬的愣在原地,摸着自己喷涌着鲜血的脖颈,“你……竟然……” “天暮!”女子脸色苍白,接住他软下来的身体。 待他要继续动手之际,护卫们已经快要追上来,他愤然放下剑,祁连天暮已除,这女人活着也没用,想到此,他干脆的转身离去。 “臭小子到是挺能撑啊,老子可不会再陪你玩了。” 虎子全身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全凭着一股蛮力硬撑,一双眼睛仿佛受伤的孤狼,死死的盯着眼前的杀手,握着剑柄的双手骨骼分明,就在杀手回头看兄弟们是否完成任务,秦舒虞从地上抓起一把浮尘洒向他,大声道,“动手!” 虎子不用她言明,早就迎着冲上去,长剑狠狠刺向他胸口,“去死吧!” “你……”杀手似是不敢相信眼前的情况,目光狠狠的看向躲在角落的秦舒虞,而后死不瞑目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虎子那方重击之下,整个人直接脱力倒下,还不等秦舒虞冲上去,就见之前一直与人拼杀的祁连夫人好似疯魔一般,搂着全身是血的虎子,“天暮,醒醒,已经没有危险了,你快醒醒,天暮,儿子……”(未完待续。) ps:不知道亲们还是否记得虎子这个人物,这是我家男二啊,我终于把他又写出来了,这会给他安排个吊炸天的身份,不然咋跟谢世子抢女人,呵呵……最近更新时间似乎极为不稳定,相信我,真的不是因为我更年期到了…… 第一百零六章:后续 秦舒虞看着眼前这怪异的场面,触目全是血的鲜红,她感觉自己眼前好似出现幻影,脑子有些浑胀,慢慢滑落在地面,她闭上眼睛,不停的安慰自己,不要多想,已经安全了,不会有人再死了…… 耳边是祁连夫人痛苦的哀嚎,“天暮!!啊!!” “那人便是祁连夫人,赶紧去救人!” “是!” “大人,她一直拉着这少年的手,属下不敢用蛮力将其分开。” 被称作大人的男子走近,试探着他的鼻息,“将两人一起带走,速速让大夫医治。”目光看向已经没了气息的祁连天暮,他惋惜的叹气,终究还是晚来了一步,也不知祁连将军到时候会发多大的怒火,“来人,将祁连少爷的尸体带回去。” 地上还有无数百姓在痛苦的呻yin,所有的护卫正在用担架忙碌的救人,到是把秦舒虞忽略了。 “真是造孽啊,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他们也能下的去狠手。” 谢应珏看着那些断肢残臂的伤患,手指紧张的发抖,他有些不敢将趴在地上的人翻过来,他怕自己接受不了那些人中可能有虞儿。 “主子?” “找到虞儿了吗?” 青木沉重的摇头,不知是什么人那么大手笔,竟然请来了数十位杀手,当时所有的百姓全部拥堵在一处,那些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直接大开杀戒,百姓死伤无数,地面已经被鲜血染红。 不远处,青云双眼有些发红。正在不知疲倦的将尸体翻转过来,每每看到那些人的面孔,他的神色便有一瞬间的轻松,只是一直找不到虞儿,他的心早就提了起来。 当时白苏虽然与秦舒虞距离不算远,但是一个成年男子都能被挤开,何况是她。姑娘出事。她比谁都担心,心中纵使再悲痛,她依旧在不放弃的寻找秦舒虞。 “谢世子。不知您在寻何人,在下可以助您一臂之力。”那个带头来剿灭杀手的官员见世子几人脸色难看,还以为是什么尊贵之人遭遇不测,立刻前来献殷勤。而且之前若非世子等人出手,无辜惨死的百姓会更多。 青风看出世子不愿答话。遂将人打发了,“不劳烦李大人了,您自去忙便是。” “好,世子有何吩咐千万不要客气。” 青禾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虞儿那丫头到底去了哪里,才一错眼人就不见了。” 就在所有人面面相觑之际,秦舒虞摸着有些作呕的胃部。小心的从满是尸体的街上走过来,“我在这。” 还未走到谢应珏身边。她脚一软差点坐到地上,险险被施展轻功的世子接在怀里,担忧的摸着她有些苍白的脸,“哪里觉得不舒服?” “没事……就是有点头晕。”尤其是旁边那些人死相太凄惨,她现在闭上眼都感觉自己快要被鲜血淹没。 “虞儿!”青云快步走到她身边,“那些人没伤到你吧。” “我听到有人喊救命之后,立刻找了个角落躲着,没有被人发现。” “那就好。” 白苏泪水涟涟的看着虚弱的秦舒虞,眼中满是惊喜,“姑娘,还好您没事。” “我福大命大,别哭了,都不漂亮了。”危险解除,她还有心思开玩笑。 谢应珏手上使力,把秦舒虞公主抱揽在怀里,“先回府,那些人是冲着祁连将军来的,事情一定不会轻易揭过。” 青木有些疑惑的摸着鼻梁,“他们怎么没与将军一起回来,而且那些人又是怎么知道祁连夫人带着儿子到了京城。” 青风顿了一下,看着众多枉死的百姓,只能无奈的叹气,那人为了除去祁连少爷下此狠手,其罪当诛! 待回了王府,谢应珏才发现她手上的伤,“怎么肿的这么厉害,这一路上你竟忍着没说。” 秦舒虞不在意的笑笑,“只要人没死,受点伤算什么。” “你先好好休息,大夫一会就来。” “恩。”秦舒虞闭上眼睛,脑子还有些混乱,虽说之前与世子在途中也遭遇过危险,但是那次她并未直面杀手,之后的事情又充满戏剧性,心中的恐惧还没有激发出来,她就昏迷了,这一次她眼睁睁的看着红刀子进白刀子出,那么多人倒在面前,会恐惧害怕也是正常。 王妃听说街上发生的事,心中放心不下,特意来了一趟,只是秦舒虞已经睡着。 “发生了什么事,出去还好好的,怎的回来便受了伤。”王妃瞅着秦舒虞毫无血色的小脸,恐惊着她,便让众人去了正厅。 “不知被谁买通的杀手,趁着花朝佳节下手,杀害将军夫人与其少爷,连累了无数百姓,当时我们也在看林家那盏花灯,人群躁动,虞儿被挤开,这才与我们失散,幸亏她机灵,自己找了个角落躲着。” 王妃蹙眉,近些日子边疆并无任何动乱,祁连将军被召回一事她也知晓,没想到竟是在归途之中将军家眷遭遇危险,“将军夫人与少爷可曾受伤?” 当时场面乱的很,他也没有刻意关注处于风暴中心的几人,“两人约莫受了伤,大概没有性命危险。” “那便好。”王妃垂下头,祁连将军领旨回朝是半个月前,按照边疆到辽安的距离,祁连将军一行不可能这么快就回来,将军夫人又怎会与其分开行动,而且竟然行踪泄露,招来杀身危险,这事怎么看都透着蹊跷。 过些日子,她得亲自上门去慰问一番,祁连将军戍守边疆多年,在军中威信极高,他的一言一行甚至能动摇国家根基。 ………… “大夫,夫人伤势如何?” 御医捋着自己长长的胡须,之前提起的心放了下来,“夫人的伤并未伤到要害。伤势看着凶险,只是失血过多才会一直昏厥,服了药很快便会醒来。” 只是……有一点他不敢确定,她的脉象并不虚弱,这说明她无性命之忧,只是脉象实在过于混乱,可能是之前遭遇那般大的打击。思维同样受了影响。他能保证祁连夫人醒来,但是醒来之后会否清醒就不确定了…… 那人见御医笼着袖子要离开,立刻上前一步。“大夫,您先稍等,隔壁还有个病人昏迷不醒呢。” “何人?” 护送将军夫人的兵士都是男子,而且除了去搬救兵的小五。其他人全部丢了性命,此人只是李大人留下的侍女。具体事情她也不清楚,御医问起,她只能凭借猜测回答,“那个少年被人送回来时。与将军夫人互相拉着抱在一起,奴婢几个人才将他们分开,而且将军夫人嘴里一直叫着天暮。许是小少爷吧。” 那个御医皱着眉头不语,李大人不是说小少爷已经被杀手灭口。又从哪冒出来一个? “你之前说他们抱在一起?” 丫鬟不明所以的点头,亲生母子在那么危险的时候抱在一起没什么值得诟病吧。 御医想了一会,点头道,“走吧,带我去看看。” 虎子全身是血,衣服根本无法分辨,而且看模样的确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御医心中虽觉得奇怪,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搭上他的脉,御医开始皱眉,他的伤势比将军夫人严重的多,到处都是伤口,而且心脉有些衰竭,脉象忽强忽弱,乱的很。“他伤势严重,先用人参养着,我写个药方,到时候你去药房看着抓药。” “是,多谢大夫。” 御医领着身后的小侍童,脸上的表情一直很凝重,看了一眼所在的院落,神色难辨,没想到将军夫人受伤,祁连赫城他爹也没有将人接回去。 说起这事来,也是个孽缘,多年前祁连赫城心仪当时一品大学士嫡女李涟漪,一心想着把人求娶回来,可惜碰上当时还是京城一霸的玄昌王谢苍瑞,那人也钟情李姑娘,两人都是京城数得上名号的青年才俊,事情就这么僵了下来,玄昌王借着皇上的关系,直接讨了圣旨,再接着就是玄昌王十里红妆娶了王妃,祁连赫城心中悲愤,非要去边疆从军,他老子不允,声称若是他敢离开京城便与他断绝父子关系,祁连赫城年轻气盛,一心想着远离这个伤心地,就这么义无反顾去了边疆。 于是他们两父子的关系就这么降成冰点,直到听闻祁连赫城娶了当时永和城城主的独女赵长乐,祁连大人也没原谅他,直至他们有了儿子,祁连大人想孙子心切,说是让他们回来请罪,祁连赫城愣是拧着劲不服输,接下来的事情可想而知。 谁知如今又发生这种惨事,唉,这事与他无关,他还是别庸人自扰了。 祁连府邸 “老爷,你就别和城儿置气了,儿媳都带着孙子回来了,又受了伤,你就不心疼。” 祁连正与夫人是少年情分,除了尚未成亲时有两个通房,并无所出,早送到外面安置,后宅安宁,身下有两子一女,本来生活很是和美,偏偏长子祁连赫城不省心,弄出了一堆糟心事,想着长房有了孙子,这事也该有个缓和,可惜自己这老子都愿意低头了,他竟然还敢不识抬举。 之前听闻儿媳与孙子遇刺,他自然是担心的,只是又忧思儿子犯拧,他又憋了回去,“不用劝了,等那小子回来,我再跟他算账。” “都这么多年了,你们父子俩怎么还是这么僵着。”祁连夫人无奈的叹息。 “这事能怪我吗,还不是你那不省心的儿子,他就是想气死我!” 祁连夫人不愿跟他争吵,“行了,你不担心孙子,我担心,我这就去李大人那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那些刺客来势汹汹,也不知我孙子伤成了什么样。” 祁连正听她这么一说,也有些坐不住,“哎哎,那小子还没认错呢,你这是去干吗。” “去看我儿媳还有孙子,你自己在这好好生气吧。” 祁连正在客厅坐了一会,到底没耐住性子,跟了上去,妥协道,“算了,儿子就是讨债的,我哪能跟他一般见识,我也想瞅瞅我的孙子长啥样,都这么多年了。”又不是无处可去,儿媳孙子受了伤怎么能住在别人的府邸,这不是打他的脸吗,祁连正还在为自己找下台阶的借口。 祁连夫人抿着嘴笑笑,不说话,她怕自己稍微一刺激,老爷碍于脸面又不出门了。 “天暮……不得伤害我儿子……住手!”李长乐从梦魇中惊醒,睁开眼看清上方的流苏,忍着伤开始唤人,“来人,我儿子呢?!” “夫人,您醒了。”门外进来一个面容稚嫩的丫鬟,随手将熬好的药放在桌上。 李长乐靠着床边,使劲的咳嗽,“天暮呢。” “小少爷伤势严重,还在昏迷。” “扶我起来,我要去看看天暮的伤势。” 小丫鬟不敢做主,“夫人,您还未痊愈,还是先别忙着……” 李长乐也是个大家小姐出身,担心儿子的心思比什么都重,丫鬟的话她根本不放在心上,“无须多说,扶我起来,不看到天暮,我不放心。” 丫鬟不敢抗命,这位可是将军夫人呢,她就是个小丫鬟,哪来的小命得罪这位大佛,“夫人,您小心些。”丫鬟搀扶着她走到另一个房间。 “天暮……我的好儿子,娘还以为见不到你了。” 李长乐摸着他苍白的小脸,“让你受苦了,都是娘的错,若不是我跟你爹置气,你怎么会跟我一起出来,碰见这些危险,天暮……” “夫人,您不用太过担心,大夫说少爷的伤并无性命之忧,你身子弱,千万别过于伤心。” 躺在床上的虎子……恩,以后就要称呼他为祁连天暮了,不知他梦中看到了什么场景,声音虽虚弱却透着惊慌,“娘,您快走!救命……娘,儿子会听话的……娘,您千万不要有事,娘……” “乖,娘在这呢,没事了,娘会好好保护你。”李长乐拉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柔声安慰,因着她温柔的声音,祁连天暮慢慢平静下来。 丫鬟看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很是担忧的说道,“夫人,您还是先回房躺着,待会少爷醒了,奴婢马上就去告诉您。” “不用了,我在这看着他就行。” “可是……” 李长乐一心沉浸在儿子失而复得的喜悦中,脑中对于之前遭受的刺杀选择性的封闭了记忆,手指描摹着他稚气的五官,“天暮,幸好你无事……”(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章:万姨娘怀孕 李大人在屋中烦躁的踱步,那些杀手来时汹汹,全都是功夫高手,皇上也已得知这件事,命令他一定将凶手缉拿归案,但是连人长相都不知道,要怎么查,他愁得头发都要变白了。 “大人,祁连大人来访。” 李大人立马惊醒,他只是个从二品的武职京官,祁连大人乃殿阁大学士,他自然不敢在对方面前拿架子,“快快有请。” “祁连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祁连正没时间与他废话,直言道,“李大人,本官来此所谓何事,想必你再也知晓,我那儿媳与孙子现在何处,本官接他们回府。” 李大人面露悲切,“祁连大人,下官惭愧,当日乃下官当值,虽快速整装到底还是去迟了一步。” 随行的祁连夫人惊慌失措,“李大人此话何意,之前不是说他们只是受了伤吗,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李大人叹了口气,“将军夫人只是失血过多,如今已经醒过来,只是小少爷……被杀手穿喉,当场毙命。” “什么……”祁连夫人眼前一黑,险些没晕过去,祁连正连忙把人扶住,旁边的丫鬟伺候着把人架坐在椅子上。 祁连正年纪也大了,虽然平时身体康健,如今听到这个噩耗,他感觉到眼前一阵发黑,只是他知道自己不能晕,忍着心中悲痛径自问道,“李大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唉,小少爷的尸身下官让人带了回来,您可否去看……” 祁连正揉着胸口,急促的喘息着。李大人吓得赶紧扶住他,“您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小少爷的事虽然让人伤心,但是逝者已矣,您还是……”说到一半,他有些说不下去,有些事情。外人说的简单。当事人想要做到难于上登天,还未谋面的孙子就这么丢了性命,搁谁身上都有些受不住。 祁连夫人眼前一黑。彻底昏了过去,闭眼前喊了一句,“我的孙子……” 李大人赶紧吩咐旁边的下人去请大夫,祁连正缓了好一会。猛地一拍桌子,怒火滔天。“这事到底是什么人干的,竟然胆敢杀害我的孙子,老夫非要把那些人揪出来不可!” 李大人看他愤怒的模样,沉默着没说话。过一会才小声道,“祁连大人,将军夫人那……” 祁连正胸口不停的起伏。“我那儿媳伤势如何?” “将军夫人并无大碍,而且已经醒过来。您现在可是要去看看。” “走吧。” 祁连正好像突然老了十岁,一样的面容却无端让人觉得他骤然沧桑,来时满怀喜悦,却听到这种残忍的消息,他到底还是有些承受不住。 “将军夫人如今可是醒着?”李大人询问着守在门口的侍卫。 “人是醒了,不过没在房间中。”侍卫为难的禀告道,“将军夫人醒了之后,不放心自己儿子,硬是拖着伤重的身体守在祁连少爷身边。” 不等李大人开口,祁连正惊讶的上前一步,“我孙子没死?!” 侍卫露出困惑的神色,不知眼前之人的身份,他不知要如何回答,李大人神色严厉,“胡说八道,我亲眼看到小少爷身死,他又死而复生了不成。” “啊……这,奴才也不知道,不过将军夫人一直叫着他天暮,奴才还以为……”侍卫诚惶诚恐的垂着头。 祁连正冷哼一声,“带我去天暮的房间。” 侍卫指着旁边的屋子,“这间便是。” 屋内,李长乐还在握着天暮的手摩挲在自己脸侧,庆幸的笑着,“天暮,等这次回去,娘一定为你报仇,娘知道是谁想要置咱们于死地,都怪娘太冲动了,不过是一幅画而已,娘怎么就愚蠢的受人挑拨。” 祁连正推开门,看到一个年轻女子坐在床边,床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年,他步伐有些急促,“这……我孙儿真的没死!?” 李长乐看着突然出现的老人,警惕的看着对方,“你是何人?” 李大人上前解释道,“将军夫人,这位是祁连将军的父亲。” 李长乐这才缓和脸色,试探的叫了一声,“父亲?”她嫁给祁连赫城之后,自然也对他们父子之间的事了解一二,如今老人家主动上门,她怎好意思冷脸。 祁连正眼圈一红,步伐急促的走到床边,“这便是我孙子,他真的无事?” “天暮只是受了伤而已,徒惹父亲牵挂,是儿媳不孝。” 这会李大人大概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抽筋,当时他可是亲眼看着祁连天暮被人杀死,这床上躺着的少年是祁连天暮,那外面屋中停放的尸体又是何人,难不成将军夫人打击过大,脑子有些不清醒,想到此,他猛地摇头,索性祁连大人准备将人接走,事情到底如何也不关他的事。 李长乐看向祁连正,“父亲,您此番来是……” 祁连正忙道,“你是我祁连家的儿媳,既然到了京城,当然要住在祁连府邸,外面还停着马车呢,咱们还是不要在此打扰李大人。” 李大人慌忙拱手,“下官惶恐。” 下人立马上前,搀扶着李长乐,又有人抬了担架把祁连天暮带走,李大人送他们到门口,直到数辆马车消失在眼前,李大人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糟了,真正的祁连少爷还在后院呢。” 管家也是一头汗,“大人,您看这事要如何解决,将军夫人非说那个少年是祁连少爷,咱们说的话也不管用。” “当初去报信的小五呢,他家少爷是何长相,他总不会不知。” “那人受了伤,硬撑着去报了信,如今还在昏迷,被安置在马车中带走了。” “啧……怎么能弄出这等事。算了,还是等将军回来再定夺,祁连少爷的尸体好好保存,千万不能有任何损坏。” 管家了然,“小人知道。” 马车上,祁连夫人已经醒来,听祁连正说孙子无事。大悲大喜之下。心跳都有些不规律,“你先别急着高兴,这事透着蹊跷呢。李大人不可能骗我们。” 祁连正这才收起脸上的笑容,“说的也是,若是孙子无事,他没道理用这种事诓骗老夫。这……事情怎么成了如今这样。” “等城儿回来便知。”两人这样说过,也不再交谈。心中都有些沉重。 而祁连赫城还对此事一无所知,他这会还在琢磨妻子为何突然与自己大吵一架,就这么带着儿子离家出走,不过他本人到没有过于担心。李长乐身边一直跟着诸多侍卫,也不知待他知道儿子遇害,是怎样的痛苦无奈…… 花朝节也已经过了好几天。秦舒虞双手抹了药,缠了一圈厚厚的绷带。生活没办法自理,这些日子都是谢应珏亲自照顾,就连吃饭也没假手于人,趁着日头好,谢应珏让人在湖边放着软榻,与她一起感受着吹风拂面的温柔。 秦舒虞脑子里还在想着当时的场面,那个女人为何会抱着一个陌生男孩喊儿子,如此大动干戈遭人暗杀身份一定不简单,“世子,花朝节那日,被刺杀的是何人。” 谢应珏大致向她解释了一番,感慨道,“幸亏你当时机灵,若不然恐怕也凶多吉少。” “将军夫人身体可有什么隐疾?” “你这话什么意思?”谢应珏挑眉看着她。 秦舒虞没敢直接把心中的困惑说出来,“没事,我看她流了好多血,心中有些替她担心。” “放心吧,凶手一定会伏法的,祁连将军可不是好脾气之人。” 谢应珏小心的把她手指上的布条解开,“手指这些日子还觉得疼吗?” “早就没事了,我反应快的很,只是踩了一下罢了。” “你还知道说,若非当时你弯腰去捡地上的花,会出现这种情况吗。” 秦舒虞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她也没想到会碰见杀手,而她又刚巧弯腰,确实有些倒霉,只是比起那些丢了性命的人,她又算得上幸运。 谢应珏细致的给她抹着药膏,“这种事情,谁也不会料到,不过你以后自己更是要多加小心。” 十指连心,若非当时情况危急,她肯定呲牙咧嘴,如今手指还有些肿胀,谢应珏给她用的都是上好的药膏,闻着清雅的味道,她都分辨不出来里面蕴含的中药成分,只是刚抹上去,疼痛便逐渐消失,一般人手指伤的这么严重,怎么着也要一两个月,她觉着自己过几日大概就能拿筷子吃饭了,老是被人喂饭,顶着张萝莉皮,她内心住着的怪阿姨有些扛不住啊。 只是王府中这些日子并不如以往平静,事情就出在怀孕的万姨娘身上,她以前大概是心知自己身份低微,不敢拿乔,有了身孕之后,王爷对她另眼相待,她就开始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三天两头的头疼脑热,吵嚷着让王爷陪她。 王妃大度,懒得与她一般见识,万姨娘便越加闹的欢腾。 旁的小妾表面恭喜,心里估计都恨不得她立马去死,王爷如今有两子三女,听着人数不少,只是对比他后院的众多姬妾,五个孩子着实算不上多,所以万姨娘突然有身孕,他心中喜悦可想而知,为了胎儿着想,万姨娘所住的别院特意开了小厨房。 王妃不想看她炫耀的脸,特意免了她的请安,也省的万姨娘到时候身子出了问题攀扯到她。 而秦舒虞心中却对她怀的孩子有些膈应,当时她的贴身丫鬟娇容与某个侍卫私通,甚至又将她拖下水,事情以两个丫鬟的死结尾,最后不了了之,秦舒虞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将此事瞒的严实,而且瞧着王爷对王妃不甚关心的模样,她也有些看笑话的心态,万姨娘就是他被戴绿帽子的凭证,每次听着王爷为了她责罚其他婢妾时,她就忍不住想笑。 只是近些日子万姨娘作的太很,甚至惹得王妃生气,她就有些看不过去了,王妃待她那般亲厚,怎容得这么个女人欺辱,只是直接把实情说出来,没有证据王爷肯定不会相信,说不定还会觉着是王妃善妒,故意挑事,所以告密之事还得从长计议。 谢应珏看她神色一直来回变换,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把,“想什么事呢,表情这么丰富?”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恩……我只是打个比方,你别放在心上,就是如果你的女人跟别的男人怀了孩子,你知道后会怎么做。” 谢应珏想都不想,“不可能,我看上的女人不可能如此肤浅。” “这只是假设,你就设想一下那个场面。” “杀了。” 秦舒虞挑眉,“就怎么简单?” “不然呢,难不成还恩赐他们离开,祝他们白头到老?” “你就不伤心难过。” “为一个不爱我的女人伤心,何苦来哉。” 秦舒虞对此无语,这人的思想觉悟太高了,只是杀人这种手段也是够直接的。 谢应珏认真看着她的眼睛,“你不会无缘无故问这个问题,说吧,你是不是知道些内情。”谢应珏对她有几分了解,听到她刚才的问话,想起府中唯一怀孕的女人,立刻就代入进去。 “我能隐瞒你什么,就是突然想到这个问题,有些好奇男人都会怎么处理这种事情。” “不想说便罢了,我又不逼你。”谢应珏不强求,反正待她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自己,从托盘上摘了一粒葡萄放到她嘴里,谢应珏扶着她在软榻上坐好,“如果哪天你想说了再告诉我。” 秦舒虞听他这么说,嘴唇蠕动片刻,差点把话说出来,好一会她才点头道,“好。” 王爷对他这个世子本来就有诸多意见,若是事情由他说出来,王爷这个当爹的肯定会觉得在儿子面前掉份,之后他们的关系说不定会朝着另外一个诡异的方向发展,所以这事得让它逐渐显露端倪。 只是她现在行动不便,而万姨娘那又守的跟铜墙铁壁似的,想把人安插进去也有些晚了。 直到天色渐深,谢应珏将她送回房间离开,秦舒虞还在望着外面的星空发呆,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王爷察觉呢,得了王妃与世子的照顾,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不安分的女人把王府搅浑。(未完待续。) ps:哎,洗澡的时候用了一贴面膜,然后脸过敏了,整个脸肿的不像样,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每次照镜子,我都觉得自己在找虐,想着昨天还美美哒的自己,我真是欲哭无泪,亲们,化妆品什么的慎用啊,自然美才是真的美,可惜我觉悟的有些晚……呜呜,我去哭会…… 第一百零八章:隐瞒真相 “姑娘,时候不早了,赶紧休息吧。” 秦舒虞看了一眼贤惠的白苏,说起来花朝节那日,她没有见到白苏把花送给青风中任何一人,所以她钟情的对象是王府中的其他人,“白苏,你认识王爷身边的谢山吗?” 白苏原本准备给秦舒虞倒茶的手猛地一松,幸亏茶杯离桌子近,才没有摔碎,秦舒虞看着她失态的模样,心中有个不好的念头,“白苏,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与谢山很熟。” “姑娘……奴婢并未作出格之事。”白苏以为她知晓自己心中之人是谢山,面容带着羞涩的晕红。 她这边脸上一羞涩,秦舒虞就知道事情要遭,她从来都不排斥白苏嫁人,但是若是她喜欢的人是那种品格败坏的人,就有待商榷了。 “白苏,你果真对谢山情有独钟?” 白苏见事情瞒不住,索性承认了,“奴婢对他的确动了心。” 秦舒虞这会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看着白苏垂着的头默然无语。 白苏静静的等待了一会,姑娘却只是自己一个人深思,她有些慌乱的抬头,“姑娘,奴婢做的这些事让您感到为难吗,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之后,她便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尊敬姑娘是真的,只是她对谢山也有些着深厚的感情,不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 “你何时与谢山认识的?”事情发展到什么地步,她还不了解,若是直接开口让白苏与谢山保持距离,也有些强人所难。 “奴婢与谢山认识还是在几年前,世子胳膊受伤。您去别院看望,奴婢在外间等候时,他刚好跟在王爷身边,我们当时便说了些话,后来奴婢在路上也碰见过他几回,奴婢因着身份的缘故,不能随意外出。当时又急着用丝线。他知道之后特意外出给我买了,还有几样我特别喜欢的花样……而且他当时也没要奴婢的银子,后来又或多或少的帮助着奴婢。所以……” 秦舒虞听完算是了然,一个从未与男子亲近过的姑娘,任何一个男子都能轻易打动她的芳心,而且对方还投其所好。知晓白苏对女红感兴趣,特意在这件事上下功夫。结果可想而知。 “姑娘,奴婢虽是个下人,也知道女子妇德,从未与他有过亲近之举。” 秦舒虞拉过她的手。安慰道,“我知道你没有坏心思,只是对于谢山我却有些不放心。” 白苏很是不解。“谢山是王爷远房堂弟的侄子,王爷对他也算器重。难道他做了什么事惹得姑娘烦心。” “没有的事。”秦舒虞虽然愿意相信白苏不会背叛,但是女人在很多时候,面对爱情会没办法保持理智,对方或许说些讨巧的软话,她可能会不自觉的把事情给泄露了。 秦舒虞弯了弯眼睛,故意用一种不舍的语气,“我家白苏这么贤惠,肯定有很多人求娶,我还没有享受够你的照顾呢,你就有了心上人,以后我去哪再找个像你这么体贴的人。” 白苏温柔的笑道,“姑娘说的哪里话,白苏就算……也会安心照顾姑娘,若非姑娘,奴婢说不定已经丢了性命,奴婢还担心姑娘嫌弃奴婢笨拙呢。” 秦舒虞笑而不语,良久,她才试探的问道,“在你心中,最重要的是何人?” 白苏一怔,而后坚定的回答道,“姑娘是奴婢心中最重要的人,只要是姑娘的吩咐,奴婢一定照做。” 包括日后与谢山不再相交?当然,这话她没有问出来,只要知道白苏没有被爱情冲昏头脑就够了,以后拆穿谢山的真面目,白苏自然会与他离心,她没必要多此一举。 “时候不早了,你也去早点休息吧。” “姑娘,奴婢先告退了。” 等白苏离开,秦舒虞走到书桌边,从里面内置的小抽屉里拿出一个布包,将其打开,里面是一块淡灰色的膏体,秦舒虞从上面捏下一小块放在鼻息间轻嗅,“并不是只有你能弄来*香,不知道谢山现在与万姨娘是否还有联系……” 将东西收好,秦舒虞安心躺到床上,住在这里好些日子,她自己也种了好些药草,对中药的了解越发透彻,届时她若是想使坏,肯定神不知鬼不觉,只要能看到谢山与万姨娘在见面,*香或许就能派上用场,虽然办法有些令人不齿,但是对待那些人无需正大光明。 且不说这边因为万姨娘,引起的各种事件,祁连赫城不日终于赶回京都,面圣之后,直接回了皇上命人修建的将军府,之后才算是开始解决内务之事。 “什么!长乐与城儿遭遇刺杀!”祁连赫城听闻侍卫的禀告,脸色阴沉的厉害,“他们二人可曾受了伤。” 侍卫嗫嚅着不敢开口,李大人交代的事他不敢违背,但是事情的真相若是告知将军,恐怕…… “吞吐什么,有话就说!” “将军夫人住到了祁连大人的府邸,至于少爷……您去了李大人的府邸便知晓。” 祁连赫城倏的把手边的杯子摔了,“大胆,信不信老子一刀砍了你。” 那侍卫颓然的跪到地上,“将军……小少爷被刺客一刀毙命,尸体停发在李大人府中。” 祁连赫城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混账,竟然敢在本将军面前胡言乱语,来人,把此人给我赶出去!” “将军,属下说的都是事实啊,小少爷真的已经遇害,属下不敢骗您哪。” 门外守着的侍卫冲了进来,自然也听到了他说的话,互相对视一眼均是不可置信的模样,他们都是祁连赫城的亲信,平日自然也是见过祁连天暮,前不久还好好的人怎么会突然就没命了,“将军。您不要听信这人胡说,属下这就将人赶出去。” 祁连赫城面色灰白,“你们先下去,事情究竟如何,我自有定论。” “发生了何事,你细细说来。” 那人老实把李大人吩咐的言论交代清楚,最后特意提了一下将军夫人错把一个陌生少年认作小少爷。祁连赫城手指颤抖。“你先起来,带我去李大人的府邸。” 一路上祁连赫城脸色青白交替,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一般。眼前还显现着那小子为了他娘跟自己讨价还价的身影,怎么一转眼就有人说他死了,一定是长乐在跟他开玩笑,她还在为自己书房中的那副画生气。等见了长乐,他一定要解释清楚。 怎么能拿儿子的性命开玩笑呢。他当初虽说是为了李涟漪才奔赴边疆,但是自从有了长乐,他心里再也没有别的女人,唔……祁连赫城揉着胀痛的太阳穴。一定是假的,假的…… 只是等他亲眼看到儿子那张灰白的小脸,以及他勃颈处已经浮肿的伤口。祁连赫城突然失去了语言,脚步踉跄的走到他身边。“天暮,你别吓爹,你赶快起来,爹以后再也不约束你了,你以后想怎么玩都行,你赶紧起来啊……”一个三十多岁的大男人,抱着儿子的尸体哭的泣不成声,“天暮……怎么会变成这样。” 李大人使眼色所有人全部退出去,屋内只剩祁连赫城毫不压抑的哭声。 管家看着李大人,“如此说来,将军夫人带走的少年的确不是祁连天暮,不知道将军会如何处置。” “届时不管将军说什么,我们都照做便是,若是有人敢往外胡说,我定不轻饶。” “您放心吧,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 李大人沉思的看着地面,既然已经确定死的那个是祁连天暮,想着将军夫人以及祁连大人的反应,他心里模模糊糊知道些什么,祁连大人年岁已大,将军为了两位老人家的身体大概会隐瞒些什么。 良久,祁连赫城才推门出来,“李大人,我有些事想向你求证。” “这边请。”李大人在前面带路,两人在一个僻静无人的地方停下,“将军有话但说无妨。” “内人伤势如何?” “将军夫人并无大碍,只是祁连大人得知夫人受伤住在下官府邸,特意将人接走,只是将军夫人似乎在当时的刺杀中受了些刺激,错将一个同样受了伤的少年当做小少爷。” 祁连赫城脸色虽然难看,但是行军打战多年,铁血早已融入身体,很快他便已经调节过来,不管心中多么悲痛,面上却已经看不出来,“不知李大人有何高见?” “这……当时场面混乱,下官若是看花眼也是有可能的,全凭将军吩咐。”李大人知情识趣的说道。 祁连赫城背着手没有答话,或许只有经历过死亡,他才知道亲情的可贵,当初自己的行为伤透了父母的心,他早就有了悔过的心思,只是他身负皇职,不能随意离开边疆,这才一别多年未回,二老已经那般年纪,难道要告诉他们孙子骤然死去,而且长乐已经不能再受刺激,他若是站出来说出事实,于她们三人身体都不利,逝者已矣,活着的人现今才是最重要的。 “那个少年的亲人怎么说。” 李大人埋头叹气,“这一切说起来都是命,那孩子叫虎子,本是逃难来辽安定居,家中父母兄长俱在,皆因花朝节外出被杀手杀害,家中只剩下他一个独苗,而且昏倒前他亲眼看到母亲被杀,又被杀手凌虐,醒来后过去记忆全无,如今与将军夫人等人相处良好。” “竟是这般,确定那孩子不是故意装出来的?”祁连赫城质疑道,事情怎么会这般凑巧,妻子错认,他本人又刚好失忆。 “*不离十,已经请御医问诊过,都说他是遭受了巨大打击,脉象紊乱,脑中似乎还有些淤血,如此到不用担心他另有图谋,只是那孩子伤势若是好了,恐怕会记起过去。” 祁连赫城道,“就算他想起曾经,他已经是孤身一人,等他习惯了诸多亲人,怕是也不舍得离开。” “将军说的是,下官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保证不让消息从下官这泄露。” 祁连赫城拱手,“如此便麻烦李大人了。” “将军无需客气。” 此事有了解决之策,李大人也想把最后一个烫手山芋送走,“将军,不知令公子的尸身要如何处置?” 祁连赫城面色悲痛,他亲生儿子怕是连自己家的祖坟都进不了,“唉,还要再劳烦李大人几日,待我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将天暮安葬。” “将军,您节哀顺变,莫让家中诸人看出端倪。” “我先告辞了。” 待他回到将军府,迅速吩咐下去,所有人一律不得将实情讲出,从此以后他的儿子便是换了长相的虎子,那人便是祁连天暮。 “将军,您这让一个外人登堂入室,日后有了纠纷如何是好……” “你们无需多说,以后将他当做真正的少爷便是,我不希望你们出什么纰漏,否则……本将军的手段你们也明白!” “属下领命。” 祁连赫城坐在椅子上,微微眯着眼睛,“行了,你们都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骤然痛失爱子,他要如何才能抹去心中的伤痛,那副画放的严实,长乐怎么会突然发现,这一切更像是有心人一环扣一环的阴谋,杀手是如何知道长乐的行踪且骤然发难,他一定要将凶手碎尸万段! 一切似乎在所有人心照不宣的情况下,真相就此被掩埋,但是这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总有一天有些事情注定没法隐瞒。 站在祁连府邸门口,祁连赫城强自弯起嘴角,这么多年了,他终于还是回来了,今后他便要好好侍奉双亲,再不能让两位老人伤心难过。 “大少爷回来了!”原本守门的小厮在府中待的时间尚短,没有认出这位离家多年的大少爷,只是见对方气势逼人,不敢妄加揣测,特意去禀告了管家。 “蔡叔。”祁连赫城看着头发已经半百的男子,很是感慨的说道,“一别多年,您身体可还好。” “大少爷,您可算是回来了,老爷整日念叨您呢,快进来,大少夫人这会正跟小少爷在后院晒太阳呢。” 祁连赫城忍着心中痛苦,跟在蔡叔身后,看到依靠在软榻上的李长乐,眼圈蓦然微红,“长乐。” 李长乐先是一喜,而后扭过头,“这么久才来,该不会是去见了画像中的人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伺机而为 祁连赫城很是无奈的在她身旁坐下,“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信任我。” “如今是什么时候……难不成过些日子你就以为我能前事尽忘。”女人只有确定对方的爱之后便会矫情,换句话说,是男人给了女人撒娇卖痴的机会,面临危险的时候,她当时以为自己要丢了性命,当然不会顾忌这等小事,安全之后想起那件自己生气的初衷,李长乐忍不住旧事重提。 祁连赫城不想多做解释,“既然你不相信我,不若待你伤势痊愈,我带你去王府一探究竟。” “探什么……我才不要见你的旧情人。”说罢,看向旁边的祁连天暮,“你如果再惹我生气,我就带着儿子离你远远的。” 祁连天暮没了之前的记忆,之前李长乐已经大致讲过之前的事,面对祁连赫城时,他虽然觉得有些陌生,那一声爹叫出来也不觉得别扭,只是失忆又不是换一个人,他天生脾气温和敦厚,若是不触及他的底线,他很少生气,李长乐说出这番话,他也不会像原身那般随之附和,只是弯着嘴角浅浅的笑。 祁连赫城看着他那双乌黑澄澈的双眸,心中暗赞一声,端看他眼神便能发现此人不是那等心急深沉之辈,原本失去儿子的痛,在得到一个心性纯良的儿子后,缓解不少,轻轻按着他的头顶,“这些日子感觉如何?” “我伤的是胳膊与胸口,行动不受限制,但是娘还有祖父祖母都担心我伤势,不让我随意走动。” “走吧,跟爹一起在附近转转。” 李长乐伸手打开他伸过来的手。“你想做什么,大夫说了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才几日,你就撺掇着他乱跑,若是伤口恶化,爹娘一定不会饶过你。” 祁连赫城调侃的笑笑,“爹娘叫的这般顺口。有人撑腰就是不一样。连我这夫君的地位也跟着下降了,今晚是不是要让我睡书房啊?” 李长乐微红了脸,“当着儿子的面胡说八道什么。也不怕天暮笑话。” 祁连天暮看着他们夫妻俩眼眸流转间的脉脉温情,眼中也是温暖的笑意,“爹是怕娘忘了以前的天真浪漫,时时不忘让您回忆过去。您可不能错怪爹一番好意。” 李长乐轻轻在他手背上敲了一下,“这些日子我正觉得你跟以前不一样了。还以为养伤期间让你性子稳重,原来是藏得更深了。” 祁连天暮反手握住她的手,“儿子忘了以前的自己,行事说话或许有所改变。只是我相信不论我怎么变,娘都是爱我的。” “哎呦,你这孩子。都多大的人了,还在娘跟前撒娇呢。” 祁连赫城看着他们笑意弥漫的脸颊。厚着脸皮说道,“天暮这么会说甜言蜜语,以后你娘怕是更不待见我了。” 李长乐故意用嫌弃的眼神瞥了他一眼,“我什么时候待见过你。” 一家三口相处的融洽,祁连夫人带着一众丫鬟款款走来,慈爱的说道,“老远便听见你们说笑的声音,旁人怕是都没办法插话呢。” 祁连赫城猛地从软榻上坐起,看着满头银发的母亲,双眼发红,“娘,儿子不孝。”言罢,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祁连夫人将他扶起来,替他擦掉眼角的泪花,感慨的说道,“回来就好,爹娘都不怪你。”话虽如此,她眼中也带着隐隐泪意,离家时还是个尚未弱冠的青年,如今他已是个十多岁孩子的父亲,时光不饶人,她还以为自己有生之年都无法再见到自己的长子了,如今亲眼看到他们安好,这便足够了。 祁连赫城扶着她坐下,声音还带着哽咽,“我爹怎么没过来?” 祁连夫人拉着他的手,无奈的摇头,“那个老头子啊,听说你过来了,嘴上说的好听,临了又迈不出来脚,一个人正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呢。” “当初都是儿子的错,我这便去向爹赔罪,长乐,你与娘好好说话。” 李长乐有些放心不下,“你可千万不要再跟爹动怒,再惹得爹生气,以后你都别想……”本想说让他上不了自己的床,只是顾忌到旁边这么多人在,她及时换了口,“我和儿子都不再理你。” 祁连赫城了然的眨眨眼睛,“放心,我心里有分寸。” 李长乐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心中唏嘘的叹气,也不知当初到底有多大的仇怨能让他不顾一切的远走边疆,他当初的行径肯定寒了爹娘的心,对于他这次过去,李长乐心中也有几分不放心,他行军作战多年,早就养成一副火爆脾气,若是与爹一言不合再吵闹起来,便难以收场了。 “长乐,你不用多想,他们父子俩把话说开便什么事都没有。” 祁连夫人到是一点也不担心,“这是我让厨房炖的骨头汤,你们两个赶紧趁热喝,早点把身子养好。” 祁连正与祁连赫城到底说了什么,外人自然难以知晓,只是屋子里一直静悄悄的,完全没有旁人担心的问题,只是前事说完,祁连正心里还存着疑惑,“前几日我去接儿媳和孙子时,李大人说天暮已经身死,如今这人是认错了,可是真的?” 祁连赫城淡定的看着他爹,“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当时场面实在太混乱,长乐一直与杀手纠缠,没看紧天暮,李大人大概将一个平民孩子认错了,再说了我自己的儿子我还能认错。” 祁连镇揪着的心放下,“不是就好,当初听到他说天暮已死,我这身子骨差点背过气。” 祁连赫城只能庆幸自己当初所为,虽然有些对不起自己的亲生儿子,但是他实在不敢把真话告诉两老,更何况,他与长乐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至于天暮,他会做个合格的父亲,那孩子能成长到什么地步还要看他自己的能力。 “你二弟与小妹早就成了家,听说你回来,也都赶了回来,今晚上咱们一大家子好好聚聚。” “都听爹的安排便是。” “当初你若是早这般听话。怎么会生出这么多事……”祁连正走在前面。捋着自己的胡子心思复杂的摇头,怕儿子再跟自己犟起来,他没敢多说。 祁连赫城看着父亲已经佝偻的背影。嘴角弯了弯,只有自己做了父亲,他才能体会到他爹当初恨铁不成钢的心思,家里有个熊孩子的确让人烦躁。还好,他醒悟的不算晚。爹娘身体康健,或许还能看着天暮以后娶妻生子,一家人能过的幸福美满就够了。 ……………… 秦舒虞手里拿着一支毛笔不停的写写画画,未免旁人看出她写的什么。关键词她直接用英语代替,她现在一门心思想要把万姨娘拉下水,只是她本人大概也知道自己有身孕。担心其他姨娘侍妾对她出手,在自己的别院躲的严实的很。 所以现在的关键问题不是怎么让万姨娘露馅。而后要想办法把人给叫出来。 “姑娘,你一直念叨什么呢,你想让谁出来?”白苏进门的时候,就见她皱着眉头自言自语,一张纸写满了鬼画符。 “万姨娘这些日子是否从未去王妃那请安?” “是啊,王妃心善,体贴她有了身子,不仅免了她的请安,还赏赐了好些物件,唯独没有吃食,王妃大概也是不想沾染官司。” 秦舒虞点了点用拼音写的谢山与娇容的名字,万姨娘不能出来,一个丫鬟总不至于同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吧? “这些日子,有没有陌生人去万姨娘的住处?” “没有,所有人都唯恐避她不及,” 秦舒虞右手不自觉的在小抽屉里来回滑动,“万姨娘的贴身丫鬟娇容你应该认识吧,她这些日子可曾来过。” 白苏仔细回想一会说道,“奴婢到是无意中见过她几次,只是她行色匆匆,奴婢也不好意思上前打招呼。” 而后她有些奇怪的问道,“姑娘怎么对万姨娘这么感兴趣?” “我近些日子一直在研究医书,有些是关于女子孕期事项,所以我就想知道万姨娘是什么反应,可惜她把自己护的太严实,别人都无法靠近,而且王妃对我那么好,我也担心万姨娘她们做些什么陷害王妃。” 白苏没有生疑,老实在旁边给她研磨,秦舒虞漫不经心道,“白苏,你平时替我多注意些娇容,她跟什么人见面都告诉我。” “奴婢明白。” 某些人大概以为自己做的事永远没有人知道,而且还有人还帮他隐瞒,一直沾沾自喜当初他用计得了万姨娘的身子,事后万姨娘虽然后悔,但是也不敢奈何他,只是万姨娘可不是一般女人,被人威胁就傻傻的任由对方牵着鼻子走。 万姨娘心知谢山也不敢将此事泄露出去,所以被他得手也只有一次而已,之后他纵使威逼利诱,万姨娘都不从,她抱着大不了大家一起死的心态,谢山又怎么比得上她,所以她肚子里的孩子的确是玄昌王的没错。 更何况,谢山只是王府八竿子打不着的穷亲戚,怎么可能比得上玉树临风的玄昌王,被碰一次她可以当被狗咬了,若是一直被狗咬,那她就是傻,舍掉现今的荣华富贵,却与谢山厮混,万姨娘不会做这等赔本的买卖。 娇容与谢山就像是埋在她心里的刺,只是她心中虽然恨娇容恨的要死,却始终没办法得手,娇容握着她爬墙的证据,狗急了还会跳墙,谁知道彼此发生这么大的变故后,她是否给自己留有后手。 “姨娘,您现在可是双身子的人,别再做针线了,当心伤了眼,小公子出生后,王爷一定会派人采买物件。” 万姨娘看了一眼笑的温和的娇容,到也没说什么,随手将针线放下,双手摸着自己的肚子,“娇容,你应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肚子里的孩子可是王爷的孩儿,你不要想着利用某些把柄将我搬倒,若是我的孩子有一点损伤,我可以直接堵了你的嘴打死,保证所有人神不知鬼不觉。” “姨娘在说什么呢,娇容怎么听不懂。” 万姨娘勾着嘴角,阴测测的笑了,“我知道你懂,所以……别逼我把你送上绝路。” 娇容给她倒了杯热茶,“姨娘不用担心,只要奴婢性命无忧,有些事情,奴婢就永远不会开口,但是若是奴婢死了,也不介意找个垫背的。” “哼,记住你现在说的话。”万姨娘一口喝光杯子里的水,她果然不是毫无准备,这个贱货! 娇容毫不在意她冰冷的眼神,“姨娘,奴婢想去院中采摘些花,可能会走的有些远,奴婢怕您有事寻不到奴婢,特意向您禀报一声。” “又去会你的情郎?”万姨娘挑眉,“看在咱们当初微薄的交情上,我给你一个忠告,多行不义必自毙,谢山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你早晚有一天会死在他手上。” “这事就不劳姨娘费心了,奴婢先行告退。” 万姨娘看着她沉静的背影,不屑的冷嗤了一声,谢山只不过把她当做一个免费的妓子罢了,她还以为在对方心中占了多少地位,真是愚蠢,把自己的荣辱生死全部寄托在男人身上,她当初可真是瞎了眼,竟然能被这种人算计。 白苏听了秦舒虞的吩咐,便有意无意的在万姨娘别院附近转悠,偶尔不忘采摘几朵开的娇艳的花朵,功夫不负有心人,果然让她看到娇容从院中出来,四下打量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 白苏悄悄跟在她身后,天色马上就要黑了,她出来做什么? 一路跟踪到一处荒无人烟的院落,娇容才停下步子,她见四处无人,悄无声息的推开那扇门进去,白苏躲在树后,看到她的动作惊讶的睁大眼,这处院落原本住着的也是王爷的宠妾,后来不知发生何事,那位姨娘溺水而亡,之后没多久服侍的丫鬟们便说,经常听到院子里有人走路的塔塔声,弄得人心惶惶,王爷派人搜查,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脚步声却从未消失,久而久之,这里便荒废下来,王府中的人平时就是经过这里,也一定急匆匆的离开。 她竟然不害怕闹鬼的传言,还在夜幕即将降临的时候来这里,胆子实在太大了。 白苏看着她进到院子里,不敢再靠近,在外面静静等待了一刻钟,娇容依旧没从里面出来,她这才离开,反正只要知道娇容有异常,她在里面做什么以后慢慢自会知晓。(未完待续。) ps:祝大家新的一年事事顺心,笑口常开,闷声发大财,欧耶! 第一百一十章:偏僻院落 废弃的别院中…… 两条白花花的身子正在床上纠缠,*过后,娇容用手帕擦拭着脸上的汗水,谢山眼神中还带着*过后的疲累,双手偶尔在她身前摸上一把,“这么急着把自己打理干净做什么,你不会以为只有一次就能满足我吧。” 娇容嗔怒的打开他在自己胸前放肆的手,“咱们上次见面才多久,你怎么这么急色。” 谢山毫不在意她的拒绝,这些都是情趣,长臂一伸,把娇容抱到自己怀里,“你又不是不知我对你的心,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再加上一日夫妻百日恩,咱们这么长时间的恩德,我当然希望时时刻刻可以看到你,摸到你……” “讨厌。”娇容羞红了脸,他们两人又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谢山早就对她的敏感部位了解的透彻,刚才被他突袭成功,她原本直起的身子再次瘫软下来。 “说我讨厌,你不就是喜欢我这样对你吗。” 娇容故意冷着脸别过身子,“你再这样,我就真的不理你了。” 她不知道的是,背后的谢山听到她这么说,只是不屑的翻个白眼,女人果然不能太宠,否则她就会不知道天高地厚,妄想着以为自己可以主导男人的思维,不管心中怎么想,他现在可不想与这个女人决裂,娇容的长相虽然普通了些,但是从窑子里出来的女人在床上就是放的开,而且玩的花样多,大大满足了他的心理,他放软语气,很是爱护的搂着娇容的腰身。“都是我的错,我家娇容虽然早已身经百战,但是依旧纯洁的像个小雏菊。” 娇容回过头看他,“我怎么觉得你这话说的更像是在骂我。” “哎呦喂,我的姑奶奶哎,你怎么这么难哄,不管我说什么都是因为我喜欢你啊。” “真的?”娇容不相信的反问道。当初发生的那件事她一直耿耿于怀。没办法,女人在面对这种事上总是没办法轻易释怀,而且她自己也隐隐有些自卑。觉得自己配不上谢山,但是让她放手,给谢山往上爬的机会,她自己又不舍得。 谢山故意拉着她的手摸到自己凸起的部位。奸笑道,“你若是不相信。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 “呀!”娇容叫了一声,一双眼满含春情,却还是不忘之前的想法,“除了我你真的没有别人吗?” “就你一个人我都快招架不住了。哪里还敢再招惹别的女人,你就不要为难我了。”说罢,就想把人压到自己身下。 娇容心中还有无数的疑惑想要说出口。全部被他的热情堵了回去,算了。谢山可是王爷跟前的红人,光是她所知院中的丫鬟想要自荐枕席就有好几个,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理所当然,只要她是最重要的那个,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不过她没有想多少,身体就被突如其来的欢愉替代,此处空无一人,她毫不压抑自己的声音,向谢山迎合起来,男人在床上的时候比什么时候都更好说话,只要让他的身体离不开自己,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谢山不想看见她那张平凡的脸,一直闭着眼,脑海中想的却是另外一个人,白苏……那种贤惠守礼的女子才是他心之所衷,长相秀美文雅,平时说话细语轻声,但是又不会过于软弱,可惜她就是太守礼了,自己才会一直没办法一亲芳泽,比起对于娇容*上的yu望,他对白苏还有着几分真心,所以这么长时间,他才会一直按兵不动,等着吧,早晚有一天,他会感动白苏,让她主动献身…… “嗯……轻点……” “可是你的身体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伴随着床板的咯吱作响,两人的低喘与呻yin在夜空中传出老远。 白苏现今已经可以确定娇容此人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想着自己跟踪她多日终于有了收获,脸上的表情也带着轻松,步履轻快的回到别院,秦舒虞正在院子里,认真的研究着世子前几日送她的夜来香。 “姑娘,奴婢今日果真发现娇容行踪诡秘,说不定她正在琢磨着……”不等白苏说完,秦舒虞打断她,“这事不急,你下午便出去了,还没有用膳肯定饿了吧,先去填饱肚子。” “是,姑娘,奴婢待会再向您汇报。” 夜来香的花期是五到八月,现在才三月末,世子就是把花送过来,她也只能看着它的嫩叶发呆,小心用水壶浇好水,她盯着旁边木盆里的肥料,夜来香想要花开的漂亮,香味浓郁,人工栽植的要经常施肥,但是鼻息间若有若无的臭味还是让她蹙眉,或许她该想个办法换种肥料,同时又不影响夜来香开花。 虽然她受不了肥料的味道,但是她也没想到将此事交由白薇她们几人去做,自己亲手培育出来的花种中间多了人参与,感觉便不同了。 将所有花朵已以及药材全部打理好,秦舒虞洗干净手又开始闲不住的吃点心。 白苏端着杯茉莉花茶走近,“姑娘,你说的果然没错,娇容的确不安于室,这几日我经常在万姨娘别院附近,今日傍晚时分,奴婢看到她一个人谨慎的出门,走路时十分警惕,只要看到哪条路上有人,她立刻避开,待旁人离开她才继续往前赶。” 秦舒虞抿了一口花茶,唇齿留香,砸吧一下嘴巴,“你接着说。” 即使旁边没有外人,白苏还是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轻声道,“姑娘,娇容竟然去了王府中一个废弃的别院。” 秦舒虞挑眉,“然后呢,她可是去见什么人?” “姑娘,那处别院可不是普通地方,那里据说闹鬼,她一个女子敢在夜里去那处,肯定不简单。” “我怎么不知王府还有这等地方。” 白苏自然道。“那等不洁的地方,下人当然不敢胡乱说。” 秦舒虞看着茶杯中打着旋的花瓣,“你跟在娇容后面,进了那里吗?” 白苏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奴婢胆子小,在外面等了一会,便离开了。” 秦舒虞心中有了主意。见她有些自责。安抚的说道,“没事,你做的已经很好。接下来的事我可以拜托我哥他们,只要娇容做的事于王妃利益有碍,便无需客气了。” “姑娘,奴婢先去铺床。” 秦舒虞不是那种喜欢慢慢等待的人。这些日子一直找不到万姨娘的把柄,她早就有些心急。看着白苏的背影说道,“屋内的熏香用完了,我妆台镜下面的盒子里有个瓷白的葫芦玉瓶,那里面是放置着一些香丸。” “奴婢知道了。” 那里面的确是熏香不假。不过它最大的功效却是使人安眠,有些事情既然知道,她若是不去弄清楚。大概一晚都不会安眠。 秦舒虞从怀里摸出一粒明心静气的丸药吃了,此时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雅清香的味道。秦舒虞轻咳了一声,“你之前不说便罢了,提起之后我心里想起王府中有个这么阴森的地方,便觉得有些害怕。” “都是奴婢的不是。”白苏满怀歉意的说道。 “你告诉我别院怎么走,以后我绕着它离开便是。” 白苏心思没那么多弯弯绕绕,详细把地点说了一遍,“行了,夜逐渐深了,你也早点去睡吧。” “姑娘今日也不要奴婢守夜吗?”一般闺阁小姐,外厢总有个丫鬟或者婆子守着,以备姑娘晚上有个吩咐,只是秦舒虞不喜欢与别人同居一室,便免了这个规矩,只是她刚才说自己有些害怕,所以白苏才有此一问。 “没事,只要我睡着就不会担心了。” “姑娘有事大声唤奴婢,奴婢睡觉浅,一定能听到。” 秦舒虞笑着应了一声,“前些日子,白芍她们说晚上睡得不太好,刚巧我制了些安神的药粉,你让她们放在茶水里喝了,定是一夜到天亮。”而后将黄色的纸包递给白苏。 “姑娘真是体贴,奴婢都有些吃味了呢。”白苏打趣道。 “东西在你手里,还不是随你取用。” 白苏把药粉收好,“奴婢还是警醒些的好,免得听不到姑娘的吩咐。” 秦舒虞心道,今天晚上你肯定是睡得最好的那个。 两人这边说着,白苏有些控制不住嘴边的哈欠,秦舒虞浅笑,熏香果然很好用,“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奴婢先告退了。”白苏走在门口时,还在捂着嘴眯眼犯困,她奇怪的喃喃自语,“以前这个时候,我都是打络子做衣裳,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困了,赶紧将药粉给白芍她们送去。” 秦舒虞看着她离开,立马将炉子里的熏香按灭,那些丸药到底比不上熏香的效果,若是走到半路她突然困了就是个笑话了。 白苏将药粉给了白芍,她们得到姑娘这般挂心,自然是欢欢喜喜的把药粉融入水里喝了。 白苏拿起针线筐里的花样,还未起针便哈欠连天,“看来今日真没办法做了。” 秦舒虞半个时辰后悄悄的推开屋门,见到她们几个的房间已经归于漆黑,她不再顾忌的出了门,按照白苏给她指的路,警醒的朝着那处偏僻的院落走去。 伸手不见五指的晚上站在这种破败的小院确实挺瘆的慌,秦舒虞咽了下口水,就算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她本人大概也要算在其中,一个死的人借着古代女孩的身体还魂,说出去大概也能吓跑一票人。 夜里刮着小风,树叶沙沙作响,再加上院内横生的杂草,树木垂着投下来的倒影似乎都在向人讲述着一个恐怖的故事,秦舒虞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她现在真的有些后悔没有找人陪自己一起来。 不停的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秦舒虞终于朝前迈开步子,呼吸声轻微的低不可闻,她小心的从怀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蜡烛点亮,仔细研究了一番门上结的蛛网,若是蜘蛛网完好,她就没必要进去,这里也肯定没有人涉足,略过这间屋子,秦舒虞继续往前走。 此处常年没有人进来,青石板的地上落满了灰尘,而其中一扇红色木门的门槛角却有几个杂乱的脚印,秦舒虞眼前一亮,刚要把门推开,耳边就传来一阵啪啪声,好像有人行走在木板上的脚步声。 “我去……探险什么的果然不适合我。”秦舒虞苦笑着,深呼吸片刻慢慢转身,随着风声渐响,走路的声音便越发清晰。 都走到了这里,让她离开,她肯定不甘心,但是去一探究竟,她又有些害怕。 秦舒虞摸着脖子上带的玉坠,绷着脸朝声源处走去。 “啪啪啪啪……啪啪……”声音听着颇有节奏,真的走过来,秦舒虞心里的恐惧又少了几分,白苏之前虽说这里闹鬼,却没有传出有人被害,想来这里纵使真的有鬼,也一定不是厉鬼……吧? “啪……”秦舒虞惊疑的睁大眼睛,这声音怎么听着像是有人在门板上拍打,她拐个弯,然后眼前闪过一道白影,惊慌之下,她条件发射的想要大喊,瞬间的回神她又马上闭嘴,直接咬到了自己的舌尖,“唔……好疼!”秦舒虞捂着嘴五官痛苦的有些扭曲。 定睛细看,才发现白纱大概是破旧的窗纱,因为没有人收拾,日晒雨淋早就错位,刚刚吹了一股风,白纱随之扬起,才让人眼花的以为发生了灵异事件,秦舒虞呲牙咧嘴的把白纱扯了下来扔到地上,推开旁边的门。 门上积落的灰尘扑朔下落,呛得她咳嗽起来,“咳咳……有人吗?那个,咱们说不定是同类。”她连续叫了几声,依旧没有得到回应,靠近床的地方有个窗户,啪啪声就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秦舒虞小心的走过去,周围一切静谧的好似真空,这般突兀的声音便显得更加刺耳,她抬手举高蜡烛,“嗯?竟然是一块石头?” 窗纱最下方系了块不小的石头,而这里刚好是通风口,风的力量吹动窗户,带动了石头,敲击在对面窗口的一个小木牌上,她随手把木牌拿起来,下一秒却又恨不得将其扔了,想着这是对死者的不敬,她愣是忍了下来,将木牌放回原处,用灯光照亮上面的字,“袁氏阿娇之灵位。” “阿娇,难道是当初住在这里的那位宠妾?”但是谁这么无聊把木牌放到这里,还有这块石头的存在,明显是有人故意为之,做这些事的人肯定有什么图谋。 秦舒虞如来时一般悄然离开,王府中果然有很多谜团,这些隐藏多年的秘密还是让有心人慢慢发掘吧,知道的太多可没有好处。 当时若非秦舒虞实在紧张,再仔细观察一番肯定会发现地上干涸多年的血迹,以及墙上那个若隐若现用血写出来的‘王’字……(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互不信任 外面风声依旧,屋内的石头敲击着木牌还在发出啪啪声,秦舒虞最后看了一眼这间屋子,即便久未有人进入,这里蛛网遍布,满目疮痍,装饰与摆设依旧能看出当年的奢华,那位袁姨娘能得王爷如此看重,不知是怎样的花容月貌。 关上房门,秦舒虞走到之前那间引起自己怀疑的屋子,地上的脚印约莫是两个人的,一个娇小痕迹较浅,另外一个鞋印大概是个成年男子。 门缝接合处能清晰看出这扇门被来回打开过数次,看来这里便是产生疑点的地方,秦舒虞小心的推开门,空气中飘荡着一股似有若无的腥味以及女子身上特有的胭脂香粉,而且这里的摆设比起其他房间看起来也整齐许多,应该被人刻意收拾过,呼吸间也没有呛鼻的烟尘,秦舒虞在闻到那股味道之后就已经确定娇容来这里肯定是与男人约会,而且他们还来了一炮……或许不止一次,这个谁知道呢。 “万姨娘现在有了身孕,不会轻易到这种地方,就算拿到娇容的把柄,估计也奈何不了她。” 秦舒虞看着床上有些凌乱的被褥,娇容的男人正是谢山,可惜白苏没有看到他们俩人相约,若不然她亲眼看到大概会死心吧。 不过这俩人胆子也太大了,以为这处别院荒废,不会有人来,便肆无忌惮的在此欢愉,就连痕迹也不收拾一番。 她摇头叹息,看着外面月亮已经升到半空,她才离开院子,一路小心谨慎的往回赶,因着夜色已深。到没有碰上什么人。 回到房间,她也没脱衣裳,直接趴在床上,抱着被子翻滚了一圈,明明什么都没干,她就是累,尤其是心理。疲倦的闭上眼睛。慢慢的就这么进入了梦乡…… 次日 白苏端着水盆进来时,精神抖擞,面色红润。一看便知昨晚歇息的很好,秦舒虞伸个懒腰,笑着打招呼,“早啊。” “姑娘昨夜没睡好?”白苏担心的看着她。秦舒虞的黑眼圈显眼的很。 “大概是心里有事,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待会用茶叶包敷一下就好了。” 白薇将饭菜放置在桌上,“姑娘给的那些药粉效果真的很好,平时奴婢半夜总是惊醒,昨晚睡得却特别好。睁开眼时天色已经蒙蒙亮。” 秦舒虞洗漱好坐在桌前,“那些药粉都是纯中药研磨的,对身体没什么害处。你们服用半个月左右大概就不会再失眠了,我闲时再帮你们做一些。” “多谢姑娘了。” 白薇笑着把碗筷递给秦舒虞。“姑娘,若是药粉制作起来麻烦,您可以教给奴婢,也省的日后再麻烦您。” “也好,待会用过膳,你们去药房等着我。” 待白薇离开,白苏才小声问道,“姑娘,奴婢还需要去监视着娇容吗?” 秦舒虞本想拒绝,想着最近娇容肯定还会与谢山见面,到时候让她撞见,也省的自己多费唇舌,“你自己小心些,别让人发现你的目的。” “姑娘放心便是,奴婢每次都是以为姑娘采花为理由,那些下人都知道王妃与世子对您看重,不会贸然询问。” “那便好。” ………… 万姨娘坐在外面晒太阳,脸上的笑温婉恬淡,小声的对着还未凸起的肚子低语,“孩子,等你出生后,娘一定会把最好的给你,没有人可以阻断你的路,虽然娘不能让你像世子那般拥有尊贵的身份,但是有娘疼你,娘就是拼尽一切也要给你谋一个好前程,你可要给娘争气。”王府中只有五个孩子,不管她肚子里是男孩还是女孩都会受到器重,若是男孩最好。 娇容看着她那般温柔的模样,眼中闪过狠毒的光,她年龄也不小了,偏偏因为身份的缘故,不能生育,每次与谢山欢好,她都要喝避孕的汤药,再这么下去,身子受到的伤害太大,以后她恐怕就难以受孕了,只要一想到这些都是因为万姨娘,她就止不住的恨,但是面上却还是谦卑的笑容,“姨娘,这是王爷找的安胎方子,您别忘了服用。” 万姨娘瞅着发黑的汤汁,看了一眼垂着头的娇容,将身边的人全部打发走才说道,“娇容,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尽自己的本分,以后熬药这些事你还是不要沾手了。” “奴婢得姨娘厚爱,无以为报,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回报。” “娇容说的这是哪里话,我可从来没有将你当做下人,你也不必妄自菲薄。”虽说她觉得娇容不敢伤害自己的孩子,但是也怕刺激狠了,她不管不顾的给自己下毒,她现在双身子,一个不妨就可能丢掉孩子的性命。 娇容是自己的贴身丫鬟,在外人面前,还算有些体面,谁知道她平日端来的汤汤水水是否安全,她还是不要太武断,免得让自己受伤。 娇容笑着,“姨娘可别这样说,姨娘对奴婢的大恩大德,奴婢从来没有忘记过,姨娘就放心吧,奴婢一定不会让别人伤害到您和肚子里的孩子。” 万姨娘拍着她的手,“这就好,平日我也没事吩咐,你大可外出,自己多加小心,别让人抓住把柄。”这样说便是以后不再限制她的行为,也是为了让娇容知道自己的诚意,她们两人本来就没有不死不休的仇恨,大可不必互相提防过甚。 娇容用感激的语气说道,“多谢姨娘体谅,奴婢会注意的。”若是真的不想与自己清算,为何一直捏着她的卖身契不放,说到底她还是不相信自己,刚好她对万姨娘也没有放下戒心,以后的事谁又能确定会如何发展。 娇容稍稍将盛药的碗向前送了送,“姨娘,药若是凉了,效果便没之前好了。”万姨娘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她一直让自己喝药到底是何居心,难道这碗药真的有什么问题不成,她猛地咳嗽了起来,“咳咳……你先去屋里给我倒杯清茶,我喉咙不太舒服。” 娇容心中冷笑,她就是再急切也不可能这个时候给她下药,防备自己到这个地步,竟然还好意思说将自己当成姐妹,有了孩子之后,这女人到时是越发变得蠢笨了。 万姨娘看着娇容走远,随手将汤药到处花丛中,“小贱人,想害我,门都没有。” 搁到现代,她这行径大概是患了被害妄想症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秦姨娘昏倒 耳边听到脚步声,万姨娘立刻假装被呛住的憋红脸,“娇容,快些递杯水给我,那药实在太苦。” 来人脚步顿了一下,片刻后疾行两步,轻轻拍着她的背部,“喝药时何必那么急切。” 万姨娘柔弱的转过身子,双眼含着水雾,“王爷,您怎的来了,刚才孩子在肚子里踢我呢,看来他也知道自己的父王来看他,跟您打招呼呢。” 玄昌王惊喜的看着她,“是吗,这才三个月就有反应了,哈哈,不愧是本王的孩子。” 产生胎动一般是四个月左右,只能说没文化真可怕……毕竟这里没有b超,古人就是这么天真。 万姨娘娇怯的靠在玄昌王怀里,“王爷,妾身前些日子一直吐,什么都吃不下去,也不知道孩子会不会受到影响。” 王爷听到她这么说,果然很是心疼,揉了揉她白皙的脸颊,“难怪这些日子本王看你消瘦了不少,小脸都没以前红润了。”王爷开玩笑道,她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洗脸都有人代劳,怎么可能会累着。 万姨娘装作伤心的背过身子,“王爷,您还是不要看妾身的脸了,人家现在一定变丑了。” “你就是变丑,本王爷不会嫌弃你,再难受也不能不吃东西,怎么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在玄昌王看来,王府中女人多的是,但是怀孕的如今只有她一人,他还指望万姨娘给他绵延子嗣呢,一味地娇气可不行。 万姨娘自然听出了他话语中的潜台词,眼珠子略转,“呀。王爷,咱们孩子刚才踢了妾身一脚。” “这小子在娘胎里就这么不老实,等以后出生肯定更调皮。”玄昌王畅怀一笑,“不过他是本王的儿子,自然有这个资本。” 万姨娘摸着平坦的肚子,试探的问道,“王爷。妾身这肚子里若是女孩。您可还喜欢?” 玄昌王脸上的笑稍微收敛起来,“女孩本王也喜欢。”只是他这语气,只要不是聋子大概都能听出他的不满意。再金贵的女孩日后也是要嫁入别人家,他已经贵为王爷,也不指望女儿联姻巩固势力,自然希望多生几个儿子。 万姨娘看出他的不喜。赶紧转移话题,“王爷。您吩咐下人送来的汤药效果极好,妾身喝过身体舒服多了。” “舒服就好,本王还有要事,先走了。” 她有心挽留。又担心自己先前说的话惹了王爷,不敢妄自开口,只能用恋恋不舍的眼神目送王爷离开。 躲在不远处的娇容看到她焦灼的模样。阴森森的笑了,就算她怀了孕也不能确保日后诞下的一定是男孩。王爷现在对万姨娘期待越大,以后便会越失望,她不能让她将孩子流掉,那就来个狸猫换太子,若是男孩就给她换了便是…… “姨娘,您现在有身孕,一定要时时保持愉悦的心情,千万不可忧思。”娇容关怀道。 “我知道了。”接过她手里的热茶,小口的抿着,万姨娘心里也开始琢磨起孩子的问题,若是真的生了女儿,怕是得不到王爷的欢心,这可如何是好,难道要让自己……这可是自己的亲骨肉啊。 “姨娘,奴婢听说外面有些高人,通过诊脉以及胎相能看出怀的是男是女。” 万姨娘有心吩咐人去外面寻个摸胎的高手,但是对于娇容,她是一点也不相信,“这事让个粗使丫鬟去办,你是我身边的大丫鬟,贸然出府太招眼。” “姨娘说的是。” 万姨娘看着眼前盛开的花朵,“再过些日子吧,如今月份还小,估计看出来有些困难。” 娇容站在她身侧不语,两人各怀心思的打着算盘,好一会万姨娘才开口说道,“扶我回去吧,一直在外面吹风有些头疼。” “是。” ……………… 秦舒虞闲来无事在院子里转悠,在墙角看到一个状似人参的伞状植物,她疑惑的蹲下身子细细看了一番,“竟然真的是人参!”想起当初自己好像真的曾经扔过一个还未长成的菌类,没想到它真的存活下来了,此物不是对生长环境及其挑剔吗,那么寒冷的冬日竟然没有将其冻死,真是个奇迹,虽然发现这里有人参,她也不准备将其换位置,任它自由生长吧,或许哪天刚好需要它入药呢。 “姑娘,世子来了。”白芍原本正在会客厅打扫,看到青风几人出现,立马进来禀报。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她刚要去洗手,就听到谢应珏温柔的声音,“虞儿这些日子在忙活什么,竟是连母妃那里也许久未曾去过。” “你前些日子送了我那多花苗,我当然要精心护理,若是将它们养死,那就太对不起世子的一番厚爱了。” 谢应珏看着她笑道,“先去洗手吧,你都成小花猫了。” 刚才她一直在侍弄泥土,可能不小心蹭到了脸上,“你们先进屋,我稍后就来。” 秦舒虞离开时,冲青云调皮的眨了下眼睛,收获一个宠溺的眼神后,她才屁颠颠的离开。 谢应珏在她屋子里随意打量着,数日不来,这里越发像一个姑娘家的香闺了,若非自己是主子,他以后想要自由的出入怕是困难了。 谢应珏坐在桌前看着她平时练习的字,看清桌上她写的要如何揭发万姨娘的鬼画符,拿在手中认真看了起来,除去不属于他认识范畴的拼音与英语,其他零散的字,譬如孕、通奸、阴谋等字让他有些困惑,“这丫头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秦舒虞进门时看到他拿着那张纸,很是惊悚的瞪大了眼睛,想起他根本看不懂上面的含义,她才淡定下来,“世子来此不会是为了考教我吧。” “母妃当年未出阁时可是名满京城的才女,你是她唯一的徒弟,字体竟然扭曲至此,母妃若是看见,不知道要多失望。” 秦舒虞不动声色的从他手里接过那张纸,讨好的笑道,“虞儿这不是在试探着创造出一种字体,也不负王妃悉心栽培,如今只是实验阶段,嘿嘿……让世子笑话了。” 谢应珏看着她可爱的小模样,就知道她说的是搪塞之语,待要逗弄她一番,青风贸然闯入,“主子,秦姨娘给王妃请安的时候突然昏倒,王爷已经赶了过去。” 谢应珏眼角笑意还未散去,听到这个消息,立马蹙眉,“……这么巧,偏偏在母妃那里昏倒,这女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三章:秦姨娘有喜 “走吧,先去看看,那女人到底想要做什么。”谢应珏面色不悦,。 白苏原本正修剪院中的花枝,看到世子脸色难看拂袖离去,还以为自家姑娘惹了他,赶紧进门,小声问道,“姑娘,世子那是怎么了?” “秦姨娘给王妃请安的时候突然昏倒,他大概是担心那女人对他母妃不利吧。”秦舒虞没什么表情的解释道。 白苏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句,“姑娘,你应该也担心王妃吧,要不也跟去看看。” 王爷也去了,她若是去凑热闹,总感觉有些不合时宜,只是她心中又有些担心秦姨娘在耍阴谋,若是想要在病痛上下功夫,有她在秦姨娘肯定不会得逞。 秦舒虞坐在桌前想了好久,最后还是决定自己去一趟,“走吧,一直坐在这里胡思乱想,什么都改变不了,亲眼看过心中才能放下。” ………… “恭喜王爷,秦姨娘这是喜脉!”大夫原本被请来时,心情还很忐忑,谁不知道越是身份尊贵,家里的水越浑,他当时还以为是女人间的宅斗,诊了脉才知是喜脉,断出好事,赏赐肯定丰厚,他自然也开心。 玄昌王果然大喜,似是有些不敢相信的质问道,“当真,不会弄错?” “王爷放心,老夫确定秦姨娘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哈哈……好,看来今年真是好日子,前些日子是流烟,如今湘儿也有了身孕!”玄昌王开心的大笑,坐在秦姨娘床边握着她的手柔声道,“本王原本还忧心你的身子。如今到是可以放心了。” 秦姨娘早就知道自己有喜,两个月葵水未至,而且她隐隐有些作呕难眠的症状,跟当初怀谢清霜时一般,她当即让下人找了大夫诊断,今日向王妃请安,只是故意将自己身体的情况暴露出来而已。哼。那个万姨娘仗着自己有孕,一直霸占王爷,动不动便头疼脑热。如今看她还有什么资本狂妄。 更何况,当着王妃的面说出这个消息,一定能膈应到王妃,这才是她最终的目的。就算你身份尊贵又如何,没有王爷的宠爱。到底只是一个女人罢了。 “王爷,妾身好开心。” 王妃看着他们相亲相爱抱在一起的场景,很是讽刺的勾着嘴角,这女人大概是被万姨娘逼迫的狠了。才会变得这么愚蠢,她才是王府的当家主母,生下的孩子最后不还是要留到她名下教养辅导。 “姐姐笑的这么温柔。一定也是在为我开心吧。”万姨娘见王妃手绢捏紧,眼神有些阴冷。故意挑衅道。 “本王妃自然是开心的,府中终于又添人口,本王妃这无趣的日子终于可以充实起来了,不管你生下的是男孩还是女孩,本王妃一定一视同仁。” 秦姨娘看着她大度娴雅的笑容,后槽牙咬的生疼,她的孩子不需要别人教养,以后她还要好好谋划一番,不然孩子落在王妃手上,她肯定不会尽心。 “母妃,听说您这出了事,可曾解决了?”谢应珏迅速赶来,看到父王与一个妾室亲近的模样,眉梢不自觉的蹙紧。 王妃拉着他的手温柔道,“先前还以为秦姨娘身子不适,原来是有喜,她自己不知,来我这请安骤然昏倒,这等小事怎的还惹得你亲自前来。” 谢应珏看向王爷,恭敬的行过礼,不想看他们郎情妾意,直接说道,“父王,儿子与母妃还有事要谈,便不打扰您与秦姨娘说话,儿子告退。” “去吧。”玄昌王看着他俊雅的五官,这孩子近些年脾气看似柔和,实则待人是越发的疏离,在他面前也恭敬了许多,只是却从未说过贴心话,父子弄成这样也是让他心寒。 这里就是王妃居住的别院,他们也不能就此离开,便去了旁边的屋子,王妃了然的拍着他的肩膀,“我知道你是担心娘遭到陷害,以后后院的事你还是别那么上心,徒劳让这些事分了心思,娘做了这么年的王妃,可不是好欺负的。” 谢应珏认真的看着她,“我知道,能够伤害您的从来便不是那些女人,而是父王的心思。” 王妃表情微僵,“没有的事,那些虚妄的感情娘早就死心了。” “娘,你骗不了我的。” 王妃陡然一笑,“看你这严肃的模样,不知情的还分不清谁是长辈呢,这些事你还是不要过问了。” 谢应珏当然也明白自己作为儿子确实不该过问,但是看不得他娘伤心。 门外传来青风低沉的声音,“主子,虞儿来了。” 王妃笑道,“那丫头怎的也来了,快让她进来。” “师父,您没事吧?”秦舒虞让白苏在外面等候自己进去,面色担忧的看着王妃。 “我还在想着这些日子你怎的一直没来我这,原来真的是无事不登门啊。” 秦舒虞有些不好意思,在王妃面前她就要扮演一个单纯的孩子,实在有些累,自然是能避则避。 “师父,秦姨娘晕倒的事没牵扯到您身上吧?” 谢应珏表情有些怪异,大概是联想到秦姨娘的怀孕,与自己母妃的性别,他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王妃柔声道,“没什么,她身子有喜,一时受不住才会晕倒。” 怀孕能致人晕倒,她到是第一次听说,古代的女人真是娇弱。 “你这丫头好不容易来一次,正好让我看一下你这些日子是否偷懒,练字之事一日都不能耽搁,我听阿珏说,你还想自己创造出一种字体?” “……我这就写给师父看看。” 谢应珏见秦舒虞的到来已经让母妃忘记那些烦心事,心里松了口气,“娘,你们慢聊,我先走了。” 王妃不在意的摆摆手。一心想看秦舒虞写的七拐八弯的到底是什么字,“这又是圈又是勾的我怎的看不懂,楷行隶草,竟是哪种都不像。” 因为她写的是24个英文字母,当然无法被人辨认。 秦舒虞细心跟王妃解释着这些字母要如何运用。 秦姨娘躺在床上良久,直到王爷面上露出不耐的神色,她才撒娇道。“王爷。这里是王妃的住处,妾身一直留在这里也不合适,您就送妾身回去嘛。”说着带着引诱意味的摸向他的胸口。王爷一把抓住她白皙的手指,“王妃贤良,别说你躺这一天,怕是你要在此生产她也不会说什么。” “哎呀。王爷,姐姐大度。妾身才更不可妄为。” “你到是懂事。”而后扶着她起床,秦姨娘站起身时,便开始端着孕妇的架子,右手虚虚扶着自己的腰。肚子稍稍往前挺。 “妾身先去跟王妃说一声,王爷稍候。” 若是平时王爷大概也不会这么有耐心,她到底还怀着自己的孩子。他心中便对她多了几分顾忌。 秦姨娘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姐姐,王爷忧心湘儿身子,说要亲自送湘儿回去,便不在此打扰了。” “恩,你也不是第一次有孕,知道注意事项,以后的请安免了,平日呆在院中不要随意走动,免得被那些粗手粗脚的丫鬟冲撞。” “姐姐说的是。”秦姨娘目光一转看向旁边作壁上观的秦舒虞,“前些日子,清霜一直跟我说想要虞儿陪着一起学习,就是不知道姐姐是否愿意割爱。” 刚有了些底气就恃宠生娇,秦湘的确有些愚蠢,王妃直接回绝道,“虽然本王妃知道你现在有了身孕,事情会有些多,只是虞儿是我唯一的徒弟,被我宠惯了,一般的先生怕是看不过眼。” 秦姨娘背在身后的手握紧,“既然如此,到是妹妹莽撞了,湘儿先告退了。” 秦舒虞看着她矫情的背影,嘴角勾起,她现在既然起了这个心思,怕是不会轻易放弃,虽然王妃拒绝了她的请求,但是她现在有肚子里那团肉,小作起来有恃无恐,看来她得提提神了。 王妃摸摸她的头发,“不用管她先前说的话,表面上的话说的好听,你若是真的过去,她怕是把你当做清霜的丫鬟使唤了。” 秦舒虞有些苦恼的努努嘴,直言道,“几年前,她就有了这个心思,就连五小姐还说要我当她的陪嫁呢。” 王妃冷了脸,“这事到是怪我,疏于管教,清霜跟在秦姨娘身边,越发耍小性子了。”她怎会不知那些人在打什么主意,看着虞儿长相精致,就想着用美色笼络住清霜未来的夫君,真是好算计,她若是以后安生便罢了,若在王爷面前提起,她也就不用跟对方客气。 今日在自己这里爆出有喜之事,就是落自己面子,她大度也不会由着那些妾室爬到头上肆意妄为。 因着秦姨娘的话,秦舒虞再一次有了逃离这里的念头,好日子过久了都快忘了初衷,“师父,咱们继续研究这些字母吧。” “好。” ………… 王爷在秦姨娘那没坐多久,便离开了,玄昌王可不是酒囊饭袋,虽然对于美色贪恋了些,却也不会为此耽搁正事。 其他院里的姨娘通房得知秦湘有孕,个个咬碎银牙,嘴里心中开始暗自诅咒她早点一不小心把孩子流掉,万姨娘听到这个消息,气得摔了平时最喜欢的一个花瓶,“那女人就是在跟我作对!该死的秦湘!” “姨娘,您消消气,您得多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着想。” 本来她是王府中唯一一个有孕的姨娘,众人都得高看她一眼,现在有秦姨娘跟她争宠,接下来的时间自己前些日子用的手段,秦姨娘八成会用一个遍,“偏偏要跟我赶在一起,秦湘一定是故意的。” 娇容撇撇嘴不说话,绿枝小心的在她身边劝道,“姨娘,您无须担忧,她现在刚有孕,正是不稳定的时候,谁知道会不会不小心就这么磕着碰着。” 万姨娘带着媚色的双眼眯起来,“说的也是,我闲来无事去向她请教一些孕期需要注意之事,她断不会拒绝,只是我得先摘除自己身上的嫌疑才行。” 所有人的各番心思暂且不提,秦舒虞回到自己的住处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来回踱步,她相信王妃的能力肯定能让她免于沦为秦姨娘手中的棋子,但是她这张脸确实是个问题,现在就能引起旁人觊觎,再过几年她及笄,终身大事又要如何解决。 她的身份本来就尴尬,名门望族她也不用指望,就算能嫁也是个不入流的妾室,还要提防着,不定哪日就被某些宅斗高手解决了,所以离开这里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好好提高医书,给自己增加些自保的能力,以后也能好好的看一番古代的大好河山。 但是现在要怎么逃……王府到处都是守卫,她身边也一直跟着丫鬟,而且,万姨娘的事还没有解决,她心中也放心不下。 越想越眷恋如今的日子,她第一次逃走是因为世子让她卖身为婢,夺她自由,而事实上住在王府,世子从未勉强过她什么,王妃也把她当个小姐养,就算是石头捂久了也会变热,何况她如今孤身一人,更加在意亲情的温暖。 秦舒虞苦恼的抓着头发,她就知道自己会舍不得,当初就不应该……秦舒虞拿出自己这些年研究的各种药粉,无花果叶用酒精浸泡,抹在皮肤上可以让人变黑,她若是下定决心,到时候把自己打扮成一个流落在外的孤儿,或许能躲过某些未知的危险。 如今当务之急,则是把万姨娘的事爆出来,没有机会也要创造机会,秦舒虞咬着嘴角,这事还是告诉世子为好,她身边都是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也不能指望。 “姑娘,奴婢现在可以进来吗?”白苏试探的问道,她自从王妃院中赶回来,便把自己关了起来,脸色也有些不对劲,白苏实在担心,才贸然开口问道。 “进来吧。” “姑娘,发生何事了,难道秦姨娘晕倒是一场阴谋?” “这事不是咱们能管的,那个……白苏,你最近可曾与谢山见过?” 一提起男女之事,白苏的神色立马变了,只有心中藏有爱恋,才会是这般娇怯羞涩的神态,“姑娘,他昨日上午约奴婢在碧香苑的竹林旁相见,奴婢没好意思拒绝。” “哦,你们说什么了?” “他送了奴婢一些胭脂水粉,还有上好的绣线,奴婢觉着此事不重要,便没跟您说。”(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四章:如何下毒 秦舒虞看她表情有些紧张,安抚的笑道,“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 白苏依旧低着头,有些话她隐瞒没说,便是谢山向她表达爱慕之意,她本来就是一个温柔娴静的女子,直言那等暧昧言语,的确不太可能,“姑娘,奴婢明日接下来还是多在万姨娘身上下功夫吧,秦姨娘有喜,她就算对王妃不满,现在最敌对的人也应该是秦姨娘。” “你说的有道理,你仔细盯着点娇容,看不能找出她与她深夜相约之人。”秦舒虞看着自己纤长的手指,意有所指道,“能让她那么有恃无恐,甚至夜深外出,一定是对她很重要的人,大概是个男子吧……” “姑娘说的有道理。”白苏不知情,当然不明白秦舒虞此话的深意。 而被人惦记的娇容此时心中正在酝酿这一个毒计,既能除去万姨娘肚子里的孩子,还能保证她不会被怀疑,只是秦姨娘如今有孕,肯定很小心自己的身子,她这事实施起来有些难度,但是若是有人帮忙就能容易许多,而且有个人一定愿意帮她。 一处偏僻的院落中,哪怕是阳春三月,温暖的阳光似乎也无法照射到这里,亭子下坐了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子,柳叶眉弯弯似黛,一双眸子仿佛含了一弯秋水,鼻梁挺秀,嘴唇微微勾着,笑起来的模样很是纯洁美好,任谁也不会猜到她是个十八岁少年的母亲。 娇容虽然早就了解她的性子,但是看着她那张柔美的脸,依旧没办法将她与某些事联系到一起,她笑的越是美好,她心里的寒气越重。因为她明白她的残忍无情。 “你有何事直说便是,今日天色好,这里已经少有人来,你愿意陪我闲话一番也是好的。” “王姨娘,秦湘和万姨娘两人均有了身孕,您大概还不知道吧?” 王清婉唇色苍白,抿嘴时有种林黛玉般的病弱。“耳闻一二。不知这与你来找我有何关系。” 娇容心下不知为何有些紧张,她曾无意中亲眼看到王清婉杀人,那种冷酷决然。每每想起都让她做噩梦,若是被对方知道她是目睹那件事的证人,自己的小命怕是要危险了,本来还想把事情上升到两人一致对敌的高度。看到她的表情,娇容直接换了说法。“我不想让王流烟生下肚子里的孩子。” “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帮你?”王清婉冷淡的看着她,也不过问她为何对自己伺候的主子这般憎恶。 “大公子才华横溢,不需要别的人争宠。”娇容知道她最在乎自己的儿子,也不转弯抹角。 “这的确是个好理由。” 娇容之所以会来找她。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便是,万姨娘那晚与谢山发生的事已经被大公子知道,当时她与谢山会面被一个二等丫鬟看见。被对方勒索了一通,接着便是谢山杀人消灭证据。甚至还让世子注意到了这件事,事情快要查到他们身上时,是大公子伸手帮了一把,只是万姨娘自己本人不知道,若是万姨娘失贞的事情从大公子那里透露,她便能全身而退了,说不定真的能过上自己向往的日子。 “云齐好些时日没来我这了,那孩子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王清婉仿佛自说自话般,话题围绕着谢云齐说了好一会才看向娇容,“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娇容眼中一喜,“大公子在王府中有可用之人,只要他能把秦湘与万流烟想办法弄到一起就好了,其他的我来动手。” 王清婉温柔的笑着,“这个容易,你回去好生等着,事情安排好,我派人通知你。” “多谢王姨娘。”娇容也不确定她找王清婉帮忙是对还是错,可是她也没办法,每天看着万流烟开心的模样她就觉得恶心,是她剥夺了自己做母亲的资格,王爷的女人委身与他人,她凭什么还拥有荣华富贵。 “不用客气,我也觉得那两个女人太嚣张了,让她们认识到自己本分也是为了她们好,我也是好意。” 娇容对她阴测测的语气不知作何反应,僵硬的抽了抽嘴角,“我先走了,王姨娘的大恩我一定会记着。” “好,慢走不送。” 娇容摸着胳膊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想起她拉着那女人的头往墙上撞的狠厉,当时她也是笑着的,语气也温柔的仿佛在询问今日天气如何一般,与这种人合作简直是与虎谋皮,但是她就是一个丫鬟,没有什么让对方看上眼的,大不了就是舍了这条命,这个时候娇容还不明白,有一种酷刑叫做生不如死…… 王清婉看着林叶下洒下的光斑,摸着自己的脸笑的诡秘莫测,“我果然很善良呢,两个婴儿呢,那可是大补之物啊……” 娇容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幽深的别院,这些日子万姨娘一直以为她跟谢山在一起,而且她也不想自己在她面前碍眼,所以趁这个时间,她该是去寻些让人堕胎的药了,万流烟,是你先对不起我的。 一切对错,早在当初变了质,有些人就是这样,做错事永远不会从自己身上找问题,而是把所有的错都推到别人身上,好像这样能减轻她的罪过一般。 ……………… 谢清霜趴在秦姨娘怀里,“娘,有了小弟弟,你是不是就不疼我了。” 秦姨娘揉着她委屈的小脸,“怎么会呢,霜儿永远是娘的宝贝女儿,你弟弟可争不了你的宠。” “娘,你不许骗我哦。” “娘怎么会骗我的霜儿,但是弟弟比你小,等他出生,你要好好保护他,霜儿能做到吗?” 谢清霜坚定的点头,“能,我一定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 “真是娘的好女儿,但是就算你这样说,我昨日给你布置的功课。你还是不能偷懒。” 谢清霜原本还笑着的脸立马拉下来,“娘,您记性怎么那么好,霜儿还以为您忘了呢,呜呜……好讨厌。” “你这丫头,都多大的人了,还在娘怀里撒娇。” “霜儿再大也是娘的女儿。”在至亲面前。她到是收起了身上所有的刺。“娘,您现在怀着小弟弟,父王也肯定更看重。能不能把秦舒虞要过来给我当侍女。” 秦姨娘听她提起这件事,面色有些难看,“以后不要再提这事了,我之前已经跟王妃说过。她拒绝的很干脆。” “哼,王妃不是我亲身母亲。她不疼我。” “霜儿!”秦姨娘不赞同的呵斥道,“你现在已经不小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自己还不知道吗。你之前说的话可是大逆不道,不管王妃怎么对你,她都是当家主母。你没有置噱的余地!” 谢清霜这些年的书也不是白读的,自然明白自己先前太冲动了。但是这里又没有外人,所以她才会口无遮拦,“好了娘,我知道错了,以后会注意的。” 秦姨娘摸着她的头发,无奈的叹气,“娘教的方法大概不太正确,你这性子虽说率真可爱,但是也容易得罪人,以后嫁人可怎么办。” “娘,您想的太远了,霜儿距离及笄还有好几年呢,一定会好好改的。” “但愿吧。” 谢清霜对她的担心不以为然,她可是玄昌王的女儿,虽然是庶出,但是在辽安也是数得上号的,说句夸大的话,当今圣上还是她的伯父,她有狂傲的资本,等娘亲生下儿子,她在王府中的地位一定也能高过两个姐姐。 而这边,娇容已经把一切都准备好,鉴于万姨娘近些日子对她已经不像从前信任,所以她不会在吃食上动手脚,而是偷偷翻了好些医书,看有什么东西互相冲撞,能让孕妇身体不适,慢慢出现滑胎的症状。 万姨娘慢慢出现孕吐,东西也有些吃不进去,脸色慢慢蜡黄,小厨房想方设法的做美食,偏偏万姨娘胃部觉得饿,但是闻道那股香腻的味道她又恶心的想吐,脾气越来越大,跟在身边的丫鬟被她数落了一遍,但是大家都体谅她身体不适,更何况主子难受,她们理所当然得陪着,只是娇容可不会这样想。 万姨娘这些日子折腾的最狠的人便是她,晚上她不知要起夜几回,一会肚子饿了,一会口渴了,腿抽筋了,睡觉的姿势不舒服,总之各种理由,一定吵得让人睡不着觉,若是搁在平常,给主子守夜该是轮流来的,但是万姨娘看她不顺眼,自然是可着劲的使唤她,反正她白天可以再补觉,但是娇容白日还要忙活别的事,晚上也睡不好,整个人都有些消瘦,偏偏她还没有理由拒绝,心里对她的恨意也逐渐加深。 通过谢云齐留在秦姨娘身边之人的运作,秦姨娘听说了万姨娘身体不适的事,打着关心的由头,请她出来一叙,其他小妾没有上赶着凑热闹,她们两人凑在一起,旁人早就闻到硝烟,避之不及。 万姨娘不疑有他,虽然她本心想要把秦姨娘肚子里的搞掉,但是她还是有自己的顾虑,秦姨娘到底已有了一个女儿,自己一个不甚,恐怕要输得底掉。 两人约在一个空旷的亭台,不管对方有什么动作,旁人都能看的清楚,说到底她们都不信任对方。 万姨娘嫌弃娇容碍眼,跟在她身边早就换成了绿枝,而娇容则远远跟在身后,她本人乐得自在,只是长时间的睡眠不足,黑眼圈重的活似被人吸了精血,眼袋向下坠着,本来就平凡的皮相,如今看着还有几分惊悚,谢山把她约出去一次,看到她这个形象,什么兴致都没了,也因此就算白苏一直紧盯着她不放,也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 一个面容普通的丫鬟看到她现在的形象,先是皱了皱眉,想起主子的吩咐,也没有多说什么,不动声色的走到她身边将东西塞到她手里,向她使了个眼色便离开。 娇容脑子猛地一个激灵,这些日子一直被万姨娘折磨,她都快要把正事忘了,她身份低微,有些*的秘药有心无力,最后她也只找到夹竹桃,想着小心的把汁液加到秦姨娘沾染的东西,这些日子,秦湘只跟万流烟接触过,到时候孩子流掉肯定要怪到她身上,就算没有证据,她肯定也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她就能坐山观虎斗,事情想的很美好,但是实施起来难度相当大…… 夹竹桃可不是一般的东西,此物毒性太强,稍不注意就能置人于死地,她自己又不知道如何控制药性,所以心里也在恐惧,幸亏大公子想的周到,给她找来了更好的东西,娇容握着手里的纸包脸上是掩不住的兴奋,那个递给她药的丫鬟,笑的极为讽刺,就这等定力,还想谋害两位姨娘,她把别人想的跟她一样愚蠢,若是她成功便罢,失败随手便会被解决掉。 秦姨娘见她脸色难看,故意关心的问道,“流烟妹妹,你这平日莫不是都不进食吧,人家双身子都是变胖,怎的就你瘦了,瞧瞧这小脸,下巴都变尖了。” “让姐姐见笑了,流烟比起姐姐来还是年轻,也没什么经验,不知该如何保养这个身体,今日听说姐姐要给我传授些经验,流烟别提多高兴了。” 秦姨娘在心里冷哼一声,这般低贱的身份还敢在她面前拿架子,比自己年轻又如何,王府中最不缺的便是花样少女,她算得了什么,“都是自家姐妹,何必这般客气。”秦姨娘说罢,让丫鬟把她自己准备的点心摆在桌上,“王爷疼惜我身体不适,特意让人从外面买了这些吃食,姐姐都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王爷还以为我是个孩子呢,还弄这些零嘴。” 她眼里的炫耀看的万姨娘肚子都开始有些不舒服,只是闻到梅子的酸味,她口水止不住的分泌,好些日子没有仔细用膳了,她自然是感到饥饿的,只是当着秦姨娘的面,她还是要拿捏些。 “姐姐是王府里的老人了,王爷对姐姐情分自然不一般,看的流烟都有些嫉妒了呢。”反正她就是一直扯着秦姨娘的年龄不放,对方比起自己至少长了十年呢,这是她的优势,自然要用这些恶心一下对方。(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五章:小产之兆 秦姨娘眼风稍冷,“有句俗话说酸儿辣女,不知道妹妹可喜食梅子,反正姐姐是喜欢的。”说罢,直接拿了一颗梅子放入嘴里,也许真的是因为口中恬淡无味的缘故,她也不觉得梅子酸。 万姨娘看到她自己吃了,也相信她不会在这上面动手脚,紧接着捏了梅子吃到嘴里,而后眼前一亮,“呀,这梅子酸酸甜甜,吃着甚是爽口呢。” “那是自然,王爷送来的东西哪能是凡物呢。” 万姨娘好不容易有了能入腹还不会呕吐的东西,也顾不得和她斗嘴,梅子一个接一个的往自己嘴里放,秦姨娘看不惯她小家子气的模样,暗自嗤了一声,捻起别的点心吃的香甜,两人一时沉默起来。 两位主子不说话,其他的丫鬟自然缄口不言,阁楼四角被风吹起,因着此时安静的氛围,多了几分柔和娴雅,只要那两位不剑拔弩张的争吵,春景盎然看着便让人心中欢喜。 娇容偷偷用眼风觑视着众人,见没有人注意到她,她小心的把掌心那团纸打开,上面只有一行字:梅子已下药,归去辅以薏米,可致小产。 很多人可能不知道,薏米是一种药食同源之物,在中医上可以作为药物,具有丰富的营养物质,女性怀孕时需避食此物,中医认为其质滑利,会对胎儿造成不良情况,容易诱发流产。 古人这时候还不知薏米有如此大的功用,那些梅子早就在红花熬煮的汤盅浸泡过,看似与平常一般无二,但是若是再加上别物做诱因,便能发挥奇效。一定会让人腹痛滑胎。 娇容看完消息,直接将纸条塞到嘴里嚼吧嚼吧咽了,只有这样做才能彻底毁灭证据,不过她现在靠近厨房都能引起人怀疑,若是熬薏米粥,万姨娘一定不会喝吧,那怎么办? 娇容偷偷看向那个给她传递消息的丫鬟。大公子等人既然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准备好。为何不直接把人解决了,她接下来不知该如何去做。 娇容只是个色荏内厉的人罢了,心中有无数个害人的想法。却没那个胆子实施,而且毫无谋略,事情真让她来处理,她根本无从下手。 那个丫鬟感受到她看过来的目光。唇角向下耷拉,心中讽刺的想着。果然如姨娘所料一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幸亏那些梅子用的药足量,就算没有薏米。万姨娘依旧会腹痛,头三个月本就危险,她碰了那等禁忌之物。还想全身而退,呵…… 看着万姨娘还在不停的吃梅子。丫鬟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姨娘神机妙算,将她的性格算的透彻,突然有了食欲,竟是把最所有的警惕都忘了…… 娇容看她不理自己,有些紧张的攥着衣袖,不要急,她一定会成功的,只要照着王姨娘说的做,不会出现任何差错…… 秦姨娘从怀里拿出一个手绢,轻轻的擦拭着嘴角,嫌弃的看着她好似几天没吃饭的馋样,“行了,妹妹,我知道自己带来的点心好吃,但是你这般不知节制,怕是于身体无益。” 万姨娘听到她这么说,才发觉自己几乎将一盘子的梅子吃光,心中猛地一抖,暗自羞恼,她怎能为了一时的口腹之欲,把警惕心都给忘了,只是她又自以为是的觉得秦姨娘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动手,心中也不觉得紧张,只是先前自己那般模样确实有些不好看。 万姨娘不好意思的抿唇,“让姐姐见笑了,妹妹好些日子不怎么进食,有些没忍住,还请姐姐勿怪。” 秦姨娘吃了好些甜腻的点心,嘴里有些寡淡,顺手把剩下的三两颗梅子吃了,这些东西都是王爷吩咐手下买的,她吃起来安心的很。 万姨娘看着已经干净的盘子,喉咙不自觉的吞咽着口水,民以食为天,她一直吃不好,这会失态也很正常,“姐姐,还是先给我讲讲要如何安胎吧,那些大夫总是夸大,而且动不动便开好些方子,那些中药苦的我都咽不下去,好像还没什么效果。” 秦姨娘也不藏着掖着,所有人体质不一样,孕期反应也不同,在自己身上适用的不代表她也适合,她只挑不重要的说明,大家还都是竞争对手呢,秦姨娘可看不得她好。 直到日头升到半空,阳光照射到身上,有轻微的灼烫感,秦姨娘用手绢挡在眼前看着外面的太阳,不耐烦的说道,“姐姐该说的跟妹妹讲的差不多了,妹妹若是依旧觉得身子不舒服还是多跟大夫交流,姐姐所知有限。” 万姨娘对她说的话持半信半疑的态度,闻言也跟着起身,托着自己的肚子率先让到一旁,“总之多谢姐姐了。” 秦姨娘领着众丫鬟施施然离去,桌上还放着那些点心,只是空盘子自然被丫鬟带走了,上面大概还残留着些许红花汁液吧,只是既然要归于厨房洗刷,所有的一切自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 万姨娘又在亭台下坐了一会,整个人被阳光照的有些慵懒,她站起身子,绿枝慌忙上前搀扶,“姨娘,您小心些。” “没事,现在月份小,我还不觉得有压力。”提起肚子里的孩子,疲倦的万姨娘不自觉的勾起嘴角。 娇容脸上露出冷笑,跟在她们身后朝别院走去,半路上刚巧碰上一个万流烟不想见的人。 “给姨娘请安。”谢山看着万姨娘端着架子,冷眼瞧着他,面上依旧是谦卑的笑,“王爷知道姨娘胃口不振,吩咐属下从外面买了些梅子,既然在这里碰上姨娘,到省的属下多走一趟了。” 万姨娘眼中含着厌恶,当着众人的面,也不敢表露,微笑道,“王爷的好意。本姨娘知晓了,劳烦谢侍卫走一趟了。” “姨娘不必客气,这些都是属下该做的。”说这话时,谢山故意用阴郁的眼神看着她的肚子,只望的万姨娘不自觉的后退半步,“小喜,还不赶紧把东西接过来。没一点眼力见。” “是是。请姨娘恕罪。”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丫鬟立刻接过谢山手中的食盒。 万姨娘看着拦住前路的谢山,“还有何事?” “属下只是想问问姨娘最近有何需要,属下一并给置办了。” 万姨娘现在看到他那张脸。就会想起当初自己犯下的错,身上有股黏腻的不适感,直想立刻回去好生沐浴一番,“我若是有需要到时候一定会跟王爷说。你可以退下了。” “是,姨娘多多保重身体。” 说罢意有所指的看着她平坦的小腹。他是王爷信任的仆从,秦姨娘手中的梅子会被何人动手脚一目了然,啧啧……当初那一夜红被翻浪他现在想起还是觉得回味,不愧是王爷的女人。其他女子果然比不上,可惜她警惕性太高,而且知道自己不敢乱来。他们两人的夫妻情只有那一夜罢了,若是她愿意委身在自己身下。现在怀的是谁的种就不知道了,每当想你王爷可能会帮他养儿子,谢山心中有种变态的优越感。 只是这些也只能是想想罢了,谢山弓着身子让开前路,目光迷离的看着众人离开的背影,娇容在拐弯时不忘回头向他展露一个温柔的微笑,谢山面无表情的瞥了她一眼,这女人知道的太多了,该想个办法把人解决了,免得出了事被她反咬一口。 在床上的时候,他还会在意对方的想法,下了床谁还记得谁。 万姨娘回到房间,立刻吩咐下人去烧水,绿枝不解的多嘴问了一句,“姨娘,白日怎的突然想起沐浴了,您现在这身子还是多加注意的好。” 万姨娘不悦的哼了一声,“速速去准备便是。” “奴婢遵命。”绿枝不敢多说,赶紧退了出去,她近些日子才被姨娘重用,如今正享受着被其他丫鬟众星拱月的恭维,当然不敢惹万姨娘生气。 娇容站在原地,等绿枝离开,她才故意前惹对方碍眼,小心的倒了杯水放在万姨娘面前,“您先喝杯水缓缓。” 万姨娘果然难掩厌恶,“这里不需要人侍候,你先下去。” “是。” 娇容出了房间,立刻去了小厨房,“姨娘沐浴之后肯定会觉得口渴,你们熬些滋补的米粥,对了,姨娘现在想喝薏米粥,你们谁擅长便赶紧做。” 管理小厨房的婆子虽知她现在不受重用,也不敢拒绝,“娇容姑娘放心,一定不会耽误姨娘的事,厨房里脏,您还是先回去等吧,粥熬好了,我再吩咐人给您送过去。” “那你们快点。”娇容说完直接转身离开,这些婆子没有说别的话,看来不知道薏米粥对孕妇有何影响,大公子吩咐的东西果然稳妥。 万姨娘自在路上遇见谢山之后便不停的回忆那晚的事,心中虽觉得厌恶,但是身体却还记得当时的满足,王爷虽然身体康健,但是王府中女人多了去了,她又不是最得宠的人,晚上侍寝的次数可想而知。 被谢山占去身子后,她虽然用了避孕的药材,但是担心出现意外,更是使劲浑身解数把王爷拉过来睡了一夜,这样到时候有孕,她也有底气。 虽然告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脑子却控制不住的回忆着当时谢山对自己做的所有的事,自从有身孕,王爷便再也不曾在她这留宿过,她深闺寂寞,现在又想起那些激情片刻,下半身有些酥软,眼神凄迷的抚摸着着自己的脖颈,若是王爷只有她一个女人该多好。 “姨娘,水已将烧好了。” 万姨娘回过神,脸上依旧是端庄的笑意,“抬进来吧。” 木桶中的热水散发着蒸腾的水汽,屋子里霎时漫上一层薄雾,旁边的人竟是都有些看不清了,丫鬟们将水放在屏风后面,静静的候在旁边,“除了绿枝,其他人都想退下吧。” “是。” 待众人离开,万姨娘才伸开双臂让绿枝给她宽衣。 “姨娘,您小心些。” 万姨娘踩着凳子跨到木桶中,身子沾染上温水,满足的喟叹一声,“绿枝,去拿那块花香味的胰子来,今晚我要好好梳妆,届时再将王爷请来。” 绿枝小心的服侍着万姨娘,手指撩着水往她后背上轻轻搓洗,“姨娘您的皮肤真好,摸着比这些水都柔呢,难怪王爷那么宠爱您,您是天生丽质,其他人都没法比。” 万姨娘听着她的夸赞默然不语,嘴角却勾起一个微笑的弧度。 绿枝怕打扰她静思,不再开口,屋中只有水泼到身上的细微声音。 万姨娘刚才吃的梅子沾染了红花汁液,红花属性寒凉,且用于活血通经,散瘀止痛,最是忌讳孕妇食用,她刚被凉气刺激,这会回来立刻泡在热水中,冷热冲击,身子很快便觉得不适。 “恩……”万姨娘捂着自己的肚子,蹙眉低语,“怎的突然觉得不舒服起来。” 绿枝站在她身侧,看出她脸色难看,紧张的询问道,“姨娘,您怎么了,身子哪里觉得不适?” 下面有些坠涨的疼,万姨娘还以为是自己沐浴的缘故,便想着快点泡完出来便无事了,也没有太在意,摆摆手,“别大惊小怪的,赶紧洗,我稍后就出来。” 绿枝也不敢多说,只能小心翼翼的伺候,只是万姨娘的表情却越来越痛苦,绿枝正想撩起水用胰子打在她胳膊上,就看到她身前的水漫上一层红色,不可自抑的大叫一声,“啊啊!!血……都是血!” “你喊什么!”万姨娘身子疼的厉害,听到她刺耳的声音,心里更加觉得烦躁。 绿枝吓得面色苍白,嘴里蠕动了片刻,也没吐出一个字,手指颤抖的指着红色洗澡水,“血……”接着她便捂着自己的嘴不知该如何是好。 万姨娘低头一看,直接魂不附体的跟着大叫一声,“来人啊!” 外面的下人身子猛地一抖,立刻有两个小丫鬟推门而入,“姨娘,发生何事了?” 如今这场景,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情况严重,绿枝反应过来后,赶紧拿过旁边的衣裳也顾不得给她擦拭,几人共同半抱着把她从木桶中拉出来,万姨娘看着身下还在往外冒的鲜血,紧张的牙齿打战,“还傻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唤大夫!” “姨娘,奴婢……奴婢先服侍您穿衣服。”大夫都是男的,就算现在情况危急,也不能衣裳不整。 万姨娘忍着下身疼痛,“你们三个都留在这有什么用!想看这我死是不是,孩子若是出事,你们都得陪葬。” 那个叫小喜的丫鬟直接扔下手中的**,“奴婢这就就去找大夫,姨娘,您一定要撑住!” 两人手忙脚乱的把衣裳套好,扶着她躺到床上,万姨娘捂着自己的腹部痛苦的呻yin,“大夫怎么还不来,王爷呢……你们通知王爷了吗?” “姨娘,奴婢已经让小厮去找王爷了,您一定不会有事的。”绿枝拉着万姨娘的手,王爷本来对孩子就很期待,若是出现意外,她们怕是…… “啊!”万姨娘疼的在床上翻滚,握着绿枝的手使的力道几乎将折断。 “一定是秦湘做的手脚……一定是她!” 娇容老远便听见万姨娘凄厉的喊叫,心中一喜,立马跑了过来,脸上装出担心的模样,“姨娘这是怎么了?” 那个被她拉住之人只是个粗使丫鬟,早就吓得六神无主,“小兰姐说姨娘血流不止,好像……好像是要小产。” “什么!怎么会这样!”娇容几乎要忍不住心中的喜悦,她让人熬的薏米粥竟是都没有派上用场,万流烟,这下只能拿怪你命不好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六章:黑手 万姨娘要小产,此事非同小可,院子里的丫鬟除去通知王爷王妃,其他人都手足无措,只能干巴巴的站在门外,听着里面撕心裂肺的哀嚎声。 娇容好歹还记得自己的身份,脸上一直不敢露出喜色,“咱们姨娘自从有了喜,吃食上一向小心谨慎,好好的怎么会流产。” 旁边那个小丫鬟听到她这么说,果然立马惊讶的啊了一声,“平时姨娘确实注重膳食,但是今日秦姨娘不是将咱们姨娘约了出去……” 娇容也是恍然大悟的瞪大了眼睛,“事关重大,到时候王爷问起来,我们也只能实话实说,只希望姨娘能够扛过去,入府多年,肚子好不容易才怀上,若是……唉,王爷一定会秉公处理的。” “是啊,咱们姨娘吉人天相,孩子不会出事的。”小丫鬟全然不知情,心里还在想着到时候如何添油加醋的告一状,万姨娘是她的主子,按照正常的心理她当然会觉得是秦姨娘不怀好意。 屋内,万流烟双手胡乱挥动,旁边垂着的纱幔全部被她扯了下来,“大夫呢,为什么还没有过来,我的孩子……孩子,秦湘,我若是保不住孩子,定与你势不两立!” “姨娘,您不要乱想,安心再等一会,大夫马上就要到了。”绿枝紧张的握住她的手,万流烟仿佛魔怔了一般,虚无的空气中她好似看到了秦湘的脸,尖利的指甲狠狠的划过去,随着绿枝痛苦的喊声,白皙的脸颊两侧立马出现几道血印,她惶恐的退开老远。双手颤抖着不敢触碰自己的伤口。 “绿枝姐,你没事吧?”旁边的青衣丫鬟担忧的半扶着她。 绿枝忍着疼,强笑道,“我没事,你看顾着姨娘,别让她伤到自己。” 小兰嗯了一声,生怕自己重蹈绿枝覆辙。小心的与万流烟保持着距离。站在确保她不会划伤自己的位置,柔声安慰道,“姨娘。您现在千万不能这么激动,否则身下的血会流的更加厉害。” “绿枝姐姐,大夫来了。” 绿枝随手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赶紧让大夫进来。姨娘疼的快要受不了了。” 那老大夫年过五十,被小厮急匆匆的拉过来。气还没有喘匀,胡子随着呼吸不停的来回晃悠,紧急时刻他也不敢托大,赶紧取出手绢搭在她手腕上断脉。片刻之后,大夫脸色有些不好看,这是革脉。浮而搏指,中空外坚。微弦,如按鼓皮,这可是妇人失血较多,小产之状。 万流烟脸色苍白,额头全是虚汗,顾不上男女之妨,她一把拉住大夫的手,“我的孩子是不是没事,他一定不会出事的,你快说啊,他怎么样。” “这……”老大夫看着她眼中的企求,只能无奈的叹气,“抱歉,你之前食用了大量寒凉之物,后来又用热水沐浴,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我不信,怎么可能保不住,你这个庸医,庸医!”万流烟疯了似的一把推开老大夫,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我要告诉王爷,治你的罪!” 她这样一激动,身下的血更是奔涌,淡金色的被子几乎快要渗出血色,绿枝怕她一个不顺厥过去,赶紧给她轻抚着脊背,“姨娘,您先别激动……” “你这个贱婢,给我滚开!我孩子都要没有了,你还敢在此多言。” 老大夫体谅她刚刚失去孩子,也不计较她口出狂言,对旁边那个诚惶诚恐的丫鬟道,“她失血过多,体虚的厉害,我先给她开幅方子,平时多让她食用红枣、枸杞、黄芪等物。” “大夫,姨娘她真的保不住孩子吗?”小兰眼泪汪汪的看着对方,孩子出现意外,都要怪她们护主不利,王爷那怕是不好交代。 “头三个月,胎相本就不稳,她又误食刺激食物,且还是在水中出现小产之状,老夫也无能为力。” 丫鬟就算心中担忧,也无言以对,自然而然的想起秦姨娘今日突然的邀约,她定是看不惯自家姨娘,才会下手暗害,实在太歹毒了! 老大夫把药方递给她,“你们好生劝诫着,她刚刚小产,不宜大喜大悲,虽说这个孩子没了,索性没伤到根基,以后还会有机会的。” “多谢大夫。” 小兰把大夫送到门口,王爷刚好走来,凝眉问道,“孩子怎么样了?” “参见王爷。”老大夫立马躬身,而后垂着眼睑哀声道,“老夫惭愧,实在是无力回春。” 玄昌王阴沉着脸,“好好的怎么会小产,她不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体吗,怎么能这般大意!?” 小兰立马哭诉,“王爷,实在不能怪姨娘啊,这一个月来她天天呕吐,每天只吃一点食物,今日秦姨娘相请,我家姨娘便去了,她带去了好些梅子,姨娘便多吃了些,谁知回来就腹痛不止。” “梅子还能致人流产?”这话自然是问旁边的大夫。 “这闻所未闻。” 大夫说罢,看向小兰,“今日万姨娘吃的梅子可还有剩下?” “没了,盘子大概也被杂役收拾干净了,不过路上我们碰上谢侍卫,他送来了一篮点心,里面大概还有些梅子。” 玄昌王蹙着眉头,“梅子是我吩咐谢山买的,什么人敢在里面动手脚,你去把东西拿来让大夫好生检查一番。” 玄昌王一甩袖子,还未进门就听到万姨娘歇斯底里的叫声,眼风已经有几分不耐烦,“到底怎么回事。” “王爷……我们的孩子没了。”万流烟声音哀切,或许是意识到自己此时形象不佳,她也不再胡乱喊叫只是用那双雾蒙蒙的眸子哀伤的看着玄昌王,声音里的绝望让人难以忽视。 玄昌王原本有些烦躁的心情看着她这般模样,自然不会说什么狠话,快步走到床边。“现在身子感觉如何?” “有王爷在这,妾室感觉好多了,王爷……您一定要为我们的孩子做主。” 玄昌王严肃的看着她,“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你身边的丫鬟说是你吃了秦姨娘拿的东西。” 想起秦姨娘,万流烟眼中的泪再也止不住,“妾身原本只是有些孕吐。秦姐姐约我出去。当时桌子上放了好些吃食,我闻着梅子的酸味,有了胃口便多吃了些。谁知道回来之后就开始腹痛,刚才听过大夫的诊治,妾身才知道是误食了寒凉之物造成了的,可是妾身明知道身怀有孕。自不会吃那些东西……王爷,妾身真的好委屈啊。” 玄昌王拍着她的肩膀。“哎,这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湘儿带去的梅子也是我吩咐人买的,谁人敢在里面下药。” 万姨娘趴在他怀里哭的泣不成声。在她有喜的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幻想着自己将要生下的孩子是何等的聪明伶俐,没想到他们缘分竟然这么短。我可怜的孩儿,娘一定要给你报仇! 玄昌王不相信是秦姨娘下的药。先不说梅子经了几人的手,她既然敢把东西带出去,就该知道万流烟一旦出事,她本人根本摘除不了嫌疑,没有人会做这么愚蠢的事,不管是谁,敢伤害他的孩子,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你先不要伤心,孩子以后还会有的,这段时间你便好好调理身体。” 万流烟身子虚弱,眼睛已经哭的有些肿,那张艳丽的脸无端多了几分可怜,冲淡了她气质上的咄咄逼人,玄昌王耐下性子安抚,“本王那么期待孩子的出生,如今他还未降世就被人暗害,本王定然要把凶手揪出来,为孩子报仇。” “妾身相信王爷。”万姨娘抽噎着不再说话。 “王爷,大夫那有了结果,请您过去一趟。” 玄昌王站起身,看了一眼万流烟,“不要多想,一切都交给本王。” “恩。”万流烟咬着唇瓣,故作坚强的目送他,待玄昌王离开,她猛地锤了一下床头,“秦湘,你让我失去孩子,我也不会让你好过!你给我等着,我的孩儿一个人在地下太寂寞,得找个人陪伴才行。” 绿枝望着她阴狠的眼神,不自觉的打个寒颤,脸上的伤口越发疼了,万流烟回过神,柔和了眸子,挥手让绿枝走到她跟前,“先前是我太激动了,待会去大夫那里取些药吧,好好的一张脸可不能就这么毁了。” “多谢姨娘厚爱。” “哎,只要你不怪我就好,我只是接受不了那么惨烈的事实。” 绿枝目光哀伤,“奴婢知道姨娘的苦。” 万流烟感受着身下莫名的黏腻,很是嫌恶的说道,“帮我收拾一下。” “姨娘,您如今这身子……还是先询问过大夫吧,若是沾水有什么忌讳。” 万流烟应了一声,“你先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等所有人都离开,万流烟握着被子的手青筋暴露,都怪她轻易失了戒心,当时那么多梅子几乎都进了她一个人的肚子,秦姨娘好绝妙的算计,特意当着自己的面也吃了梅子,这样到时候王爷问起来,她也不至于落了下风,是她蠢啊……只要一想到掉下的那团肉,她就恨不得跑到秦姨娘面前,将其掐死,你自己明明有孩子,为什么还要害我,为什么…… “什么,万流烟小产了!”秦湘这边刚得知消息,很是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之前我们坐在一起她不是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小产。” “奴婢现在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但是奴婢担心……”丫鬟有些话没有说出口,想来秦湘自己心中也明白。 秦湘有些担心的在屋里来回踱步,“这下糟了,早知如此,我今日就不该将她叫出来,如今就算我说事情与我无关,她肯定也不会相信。” “姨娘,您不要担心,这事王爷一定会亲自调查的,到时候真正的凶手一定会露出狐狸尾巴。” “但愿如此。” 两人正心绪不宁的时候,外面有丫鬟禀报,说王爷到了此地。 秦湘深呼吸一口气,打起精神来,反正她问心无愧,就算王爷来了她也不心虚。 “参见王爷。”秦湘缓缓弯腰,身姿依旧曼妙。 玄昌王在正堂的椅子上坐下,“本王来此,你应该知道是因为什么了吧。” “妾身刚刚知晓,不知流烟妹妹现今可好?” 玄昌王抬头打量着他,漆黑的眸子仿佛洞晓一切,“她说皆是因为在你这食用了梅子才会腹痛,你有什么解释?” “王爷,那些梅子妾身自己也吃了,若是它真的有问题,妾身此时怎会无事?” “哦,这么说来是她自己在自导自演了?” 秦姨娘忙道,“妾身不是这个意思,王爷若是不信大可调查,妾身可以发誓,万姨娘的事与妾身一点干系都没有!” “到底有没有关系,本王心里有数。” 秦姨娘以为王爷不信任她,很是急切的走到他身边,“王爷,妾身自己也怀着孩子,又怎么会有心思谋害她的孩子,那等丧尽天良之事,妾身不敢做啊,妾身还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积福呢。” 玄昌王担忧的扶着她坐下,“你急什么,本王也没说事情是你做的,你现在也是双身子,情绪这么激动可不好。” “妾身这不是着急吗,这事明显有事有人故意在针对妾身,流烟妹妹现在一定恨死妾身了。” “梅子都是谁碰了?” 秦姨娘认真回忆道,“谢侍卫送过来后,妾身就将其摆在桌上,妾身一直没有离开过房间,只有约流烟妹妹出来时,身边的丫鬟拎着食盒,可是妾身吃的时候没发现有任何异常。” 玄昌王凝着眸子,“或许问题不是出在梅子上,你先好好休息,以后膳食上要更加注意,不能给有心人下毒的机会。” “妾身一定会注意的,王爷,您一定要找出凶手,还妾身一个清白啊。” “本王还有事,你自己好好休息。” 丫鬟见王爷离开,疑惑的问道,“姨娘,您觉得这事会是谁做的?” 秦姨娘拭去眼角的泪,“当然是那个最得利的人。” 丫鬟心领神会,“您的意思是……王妃?” “住口,不可妄议,没有证据的事哪能胡说,当心被人听到拔了你的舌头。” “奴婢知罪。” 秦湘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炽热的太阳,王府的水被搅混了,不知道是何人在等着坐收渔翁之利,但是想要动她的孩子,门都没有!(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章:错信 玄昌王手里端着一杯清茶,袅袅升起的雾气遮了他的眼睛,让人看不出他是何神色,“谢山,本王吩咐你买的梅子还有何人触碰过。” 谢山垂着头,眼珠子乱转,语气很是惶恐,“王爷,小人深知那些梅子事关重大,买回来之后立马亲自送给两位姨娘,中间没有与任何人接触。” 玄昌王语气冷淡,“这样说来,你也有很大的嫌疑,不知万姨娘哪里得罪过你。” 谢山本就害怕,虽然觉得自己当时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但是王爷突然的质问几乎让他吓破胆,膝盖一软,啪的跪到地上,“王爷,小人冤枉啊,小人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两位姨娘吃的梅子里下药啊。”只要没有直接指向他的证据证明人是他害的,谢山定然不会承认,否则绝对是必死无疑。 玄昌王也不看他恐惧的模样,依旧悠闲的喝着茶,茶盖轻轻的扫开浮在水面的茶叶,就在谢山快要承受不住心理压力准备发誓赌咒,就听玄昌王声音平淡的说道,“起来吧,本王也没说什么,你怎的吓成这般模样。” 谢山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王爷……谋害姨娘肚子里的孩子,这种罪过小人担当不起,让王爷见笑了。” “既然与梅子无关,那就从别的事情上着手,这事交给你去做如何。” 谢山犹豫道,“王爷,小人虽然想把凶手找出来,但是小人实在没什么大的能力,这种事让小人去做,恐怕……小人有些不敢。” 玄昌王放下茶杯。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谢山,你是本王远方侄子,刚才的事本王只是随口一说,你不用这般恐惧,本王知道事情不可能是你做的,镇定点吧。” “多谢王爷。”谢山垂着头已经不知道该作何表示了。王爷不会无缘无故的说出那种话。想来他对自己还是有几分怀疑,接下来他最好还是安生些,这些事若是真的王爷知晓。他有些不敢想象自己的结局。 “放手去查,本王相信你有这个能力。”玄昌王说罢便走出房间。 谢山伸开缩在袖子里的手,先前他吓得双腿发软,整个人都在颤抖。幸亏当时他跪在地上,王爷没有看出他的异常。否则肯定能看出不对劲的地方。 既然王爷把事情交给他了,他就只能查,而且还要认真查,福兮祸所依。或许这并不是一件坏事,有些人借此除去岂不是完美,谢山稳定心神。也不再紧张。 ………… 秦舒虞小心的把药粉沾湿撒在绢帕上,心里已经开始琢磨如何将人迷倒之事了。 “姑娘。出事了!”一向稳重的白苏突然咋咋呼呼的冲进来,她手一抖,白色的粉末直接落到地面,她只能随手将绢帕塞到怀里,“咳咳,白苏,何事这般急躁?” 白苏抚着胸口,缓了一会才开口道,“姑娘,万姨娘小产了。” “小产?谁做的?秦姨娘?”秦舒虞惊讶的问道。 “具体是什么情况,奴婢也不知道,不过万姨娘院子里的丫鬟都在窃窃私语,说是秦姨娘偷偷在吃食里下了药,现今也没证据,王爷已经派人着手调查了。” “她们两个姨娘距离那么远,怎么会在吃食上动手脚。” 白苏也有些不清楚,“好像是秦姨娘将万姨娘约了出去吧。” 秦舒虞脑子里好像有一条若隐若现的线,就差一个引子就能把所有的事情链连接到一起,她苦恼的拍着后脑手,“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肯定不是错觉,问题出在哪里?” “姑娘,你怎么了?” 秦舒虞捏着鼻骨,“你还知道些什么都告诉我。” 白苏抿了抿嘴,眼角略带了笑,“姑娘,王爷吩咐调查此事的人是谢山。”她知道姑娘最担心的是王妃,此事一出,王妃本人肯定也有嫌疑,毕竟妾室生子,对正室来说从来不是一件好事,既然自己的心上人能够接触到此事,她当然会想办法把最新的消息告诉姑娘。 “原来如此。”秦舒虞恍然大悟,把所有的事情捋一遍,她总算是猜出个大概,那些人打的可是一箭三雕的好主意,通过秦姨娘的手把万姨娘肚子里的孩子除去,然后让她们二人互相仇视,再将置身事外的王妃拉下水,隐藏在暗处的人用的好算计。 有些事情从来不需要多么高明的布局,只要将人性算在其中,就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谢山或许不像他表现出来的普通,他后面一定有什么人在指导他做这些事情,王府中的人除去比较得宠显眼的几位姨娘,其他数人都低调的很,她可猜不到谁有这么深的心机。 “姑娘,您在说些什么,奴婢怎么听不懂。” 秦舒虞摇头,“没事,这个时候谁都怕事情牵扯到自己身上,你最近还是不要去万姨娘的别院,免得到时候被人利用。” “奴婢会小心的。” 秦舒虞现在满脑子都在思索那些人接下来的步骤,把白苏打发走,她拿出一张白纸,画了一个简易的关系图,“谢山与娇容私通,且万姨娘又被娇容算计,他们三个人表面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实际上谢山根本就没有被人拿捏的证据,因为万姨娘肯定不会承认自己被谢山侮辱。” 秦姨娘别院里一定有谢山背后之人安插的暗线,他利用秦姨娘使得万姨娘小产,而后再进行布局,王爷大概也不知道自己后院有这么多隐藏黑手,所以谢山成了追查此事之人,因为前事,万姨娘与娇容的关系早就破裂。俗话说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谢山大概会趁这个机会出手,毕竟谁都担心有人在背后捅一刀,娇容如果聪明点留有后手的话还能留下一条小命,否则,肯定是尸骨无存。 秦舒虞稍稍整了下衣服,王府水太深,她还是早点脱身的好。 白苏看着秦舒虞一脸严肃的模样,有些不解,“姑娘,你要去哪?” 秦舒虞看了一眼白苏,手指不自觉的互相搓了一下,“我有事找世子,你继续梳理谢山那边的事,让白芍跟着我就行。” “是。”(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章:言明 白芍她们等人早就认识到自己的身份,平时姑娘出去做事,她们从未想过跟随,今日是怎么回事,姑娘竟然舍了白苏,难道是白苏已经惹得姑娘厌弃? 秦舒虞看向白芍猜测的眼神,嘴角勾了勾,“赶紧跟上。” 白苏到是没有多想,只是记起谢山之前跟她说的话,脸上不自觉显出几分娇羞,除去奴籍,做一个相夫教子的女人,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淡生活,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如今有机会实现,她忍不住开始动摇…… 只是姑娘年岁尚小,而且这偌大的王府中并没有太多真正关心她的人,再过个几年姑娘的终身大事要如何是好,王妃虽对她疼爱,只是外界的人可看不上她的身份。 秦舒虞脚步匆匆,心里斟酌着待会要如何把实情说出来,谢山与娇容私通一事毕竟已经过了好几年,他若是问自己当初为何不说,她要如何开口。 走到半路,秦舒虞脚步一顿,突然有了回去的想法,白芍随着她的动作猛地一顿,碍于身份缘故,也不敢开口询问。 “算了,等世子把此事了了,……又能留多久。” 彼时青风青木正在院内切磋武艺,谢应珏在旁边品茗赏剑,偶尔从拼盘里拿过几粒葡萄,享受着微风拂面,耳边是兵器相交传来的声响,别有一番趣味。 “虞儿,你怎的来了。”谢应珏看见她笑眯眯的打着招呼,身子依旧无骨的靠在软榻上。 秦舒虞也没有直接把事情挑明,笑着道,“省的你到时候说我有事才想起你。” 谢应珏看向她身后的白芍。“平日里你身边跟的可不是这个丫头。” “世子果然火眼金睛,这点小事也没忽略,我给白苏派了别的事。” 秦舒虞在他对面坐下,没抵过吃货对美食的渴望,顺手从桌上拿了一串葡萄,悠闲的剥了皮放进嘴里,“好甜!” “喜欢就多吃些。待会走的时候再拿些别的水果。” 谢应珏说罢。示意青风两人停下,“虞儿这丫头装的挺像一回事,只是我可不信你来寻我真的只是为了闲聊。” 秦舒虞看向白芍。“你先退下吧。” 谢应珏挑眉,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眼神,青风青木对视一眼,转身去了远处等候。 “行了。这里就剩我们两个了,有何事你直说便是。”谢应珏闭着眼。右手搭在曲起的膝盖上,有节奏的轻轻敲击着。 “万姨娘小产或许不是秦姨娘做的。” 谢应珏顿了一下,眼睛半眯,“你接着说。” 秦舒虞不自觉的吞咽着口水。“前几年,我刚到王府时,那处别院久未人住幽静的很。青雨姐姐那几日刚好在忙,夜里便没有住下。我白日睡得多,晚上便不觉得困了,月上中天时刚好听到有人窃窃私语的声音。” 谢应珏听到这,已经睁开眼睛,黑色的瞳仁在阳光照耀下仿佛散发着异样的微光,秦舒虞顿了一下,接着说道,“那时还是冬季,院落里到处都是雪,所有一点动静便显得特别刺耳,我没忍住好奇心,就披了袄上外面看看是什么人,刚好看到娇容与谢山亲热。” 秦舒虞怕他不认识特意解释了一番,“娇容是万姨娘的贴身丫鬟,从我那天看到的情况看,他们二人大概有些情分。” “这些肯定不是重点吧,我到是有些好奇你待会要说的消息了。” “那个……我当时对这些也不太在意,而且天气太冷,我早早的就回去了,白天我又去了一趟,屋子里床褥凌乱,还有一股……”当着他的面,秦舒虞不好说的太直接,只能就这么省略,以他的智慧肯定能理解。 马上要讲到高朝,秦舒虞还有些小激动,“后来,谢山不知怎么看上了……你父王的女人万姨娘,然后撺掇着娇容将人约到那间屋子,在里面下了迷yao。” 谢应珏表情很诡秘,“原来你对这些也深有研究,呵……不错。” 秦舒虞嘿嘿干笑两声,“接下来的事想必你也能猜到,万姨娘当时虽然不愿从了他,但是抵不住药性强大,两人半推半就成其好事,于是从那以后,万姨娘与娇容的关系就尴尬了。” 谢应珏纤长的手指沿着杯子边缘划过,眼神闪烁片刻,“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谢山的。” 秦舒虞啊了一声,困惑的眨眨眼睛,“应该不是他的,万姨娘不像是会委曲求全的人,当时迫于压力委身于他,之后她怎么也不会再被拿捏住。” 谢应珏挑眉,笑的风华绝代,“我说,孩子是谢山的。” “……对,世子说什么都是对的。” “这才乖嘛。”谢应珏捏了一下她还略带婴儿肥的脸颊,心中感慨道,还是当初的手感,只是没有以前那么软了。 秦舒虞在他重复一遍才明白他的意思,不管孩子是谁的,万姨娘失贞是无需置疑的,此事只要王爷知晓,怕是…… 谢应珏站起身子,迎着太阳的方向伸个懒腰,“你在那处院子过的还挺精彩。” 既然把这事说出来,秦舒虞索性也不隐瞒,“王府中有个闹鬼的院落你应该知道吧。” 谢应珏神色冷淡,眼神看向虚空,“自是知道,袁氏当初受宠的很呢,谁知道红颜薄命。” “娇容与谢山两人约在那个院子也见过面。” 谢应珏这下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看着秦舒虞认真讲述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你在他二人身上是不是放了什么东西,他们有个风吹草动,你便知道的清清楚楚。” 秦舒虞挑眉,“大概他们命里犯我。” “你这丫头啊,可真是大胆,若是被他们知道,说不定就灭口了呢。”谢应珏无奈的揉乱了她的头发。 “我福大命大着呢,就凭他们两个还伤不了我,还有啊,我怀疑这幕后有一只黑手在推动,万姨娘小产的事没那么简单,我把这些告诉你,你可千万不能冲动。” “你都能忍这么久,我还能比你差不成。”谢应珏宠溺的看着她,“把这些事通通烂在肚子里,除我之外,不要再跟别人说了。” “我知道。” 谢应珏扶着栏杆,看着下面绿色的湖水,湖水中锦鲤缓缓游过,他叹了口气,“树欲静而风不止。”(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娇容之死 秦舒虞有些困惑,她之前担心的问题世子竟是连提都没提,她自己好像做了亏心事一般,“那个……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谢应珏回头看向她,顺着她的问题笑道,“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你之前提都没提。” 秦舒虞脸红了一秒,“你还是无视我之前说的话吧。” “这个世界上很多美好的东西都不是表面上那般光鲜亮丽,剥开那层外壳,里面的肮脏与污浊让人难以直视。” 秦舒虞不知何故,小手突然覆盖在他握着栏杆的手背上,满是感慨的说道,“我相信你永远不会被这些污水染脏。” 谢应珏挑眉,看着她笑的有些不怀好意,“我的手滑吗?” 秦舒虞看着他不复之前温文尔雅的模样,嘴里吐出一句,“不是说好要做彼此的天使吗。” 谢应珏刮了一下她的鼻梁,严肃道,“小姑娘家家的,怎能说出那等浊语。” 天使……谐音听来似乎真的挺污的,呵呵…… 谢应珏从旁边拿过鱼料,捻碎洒向湖面,看它们争先恐后的争食,倏然停了手,秦舒虞不解的看着他,“怎么了,它们还没吃饱。” “那又如何,不知道争取的人哪有资格活下来。” 秦舒虞看着他严肃的像在讲道理的脸,总觉得他只是中二病犯了,“它们只是鱼儿罢了,你真的想多了。” “是吗……” 谢应珏顿了一会,突然想起几年前府中那两个丫鬟突然的死亡,通过当时所查可知其中一人是因为知道娇容某些秘密,勒索对方才被灭口。如今联系现今发生的事,这两者之间存在必然的联系,说句实话,那两个丫鬟的死他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像他们这种深宅内院,总会存在不能说的事情,有些知情人被灭口太过正常。 只要那些秘密与他无关。谢应珏都不会分出太多心神调查。当时事情查到谢云齐那便没了线索,从表露出来的线索看,众人都会觉得娇容与谢家大公子有些龌龊。虽然很怀疑他的眼光,事情到底还是搁置下来。 如今听秦舒虞这般说,他才觉出异常,原来谢云齐同样知道谢山与万姨娘的事。甚至还为他们遮掩,那么这样说来。万姨娘小产的事都是与谢云齐脱不了干系…… 谢应珏看向秦舒虞,“你有什么想法?” 秦舒虞手里抓了一把饵料,一点点的洒到湖面,“我怀疑下药的人可能是谢山。王爷把事情交给他,且不说他心中会否害怕,唯恐王爷失望。他一定会找出凶手。” 谢应珏赞许的点头,“没错。这种时候他自然不会把自己交出去,那就只能找个替罪羊。” 秦舒虞想起白苏,谢山那人虽然歹毒,但是他平日对白苏的讨好行为也不是假的,大概对她还是有点喜欢的,一个男人在什么情况下会同意让女人留着身子,显然是为了对方名节考虑,而娇容与他的关系又是雷区,他自己也明白若是被白苏知道这些事情,他们肯定不会有好结果,所以有个这么好的机会,他自然想办法把后顾之忧解决了,“当务之急,你还是派人将娇容保护起来,谢山怕是要出手了。” “你这旁观者对这些事情看得还挺清楚。” 秦舒虞笑而不语,她又不是真的只有短短几年阅历,前世活到二十多岁,对这些见识的也不少,就算生活中难以出现,电视剧与小说足以让她猜测出这些阴私。 不等谢应珏开口,秦舒虞接着说道,“你先不要出手,娇容与谢山在一起已经有好几年了,娇容对他肯定有了感情,若是贸贸然把娇容保护起来,她不一定会把实情说出来吧。” 谢应珏陡然拉住她还握着饵料的掌心,温雅的笑意多了几分邪肆,“这个你无须担心,我想知道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隐瞒的。”说话间,掸干净她手上的碎屑,拿出手绢给她擦拭干净。 秦舒虞看着他莫名其妙的动作,脸颊有些发热,他可不是当初当个还未长成的少年,如今的年龄甚至可以娶妻生子,他表现的这么亲密,会让人误会,只是他本人似乎并无这种直觉。 秦舒虞稍稍用了些力气,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却没能抽动,谢应珏疑惑的看着她,“怎么了?” “额……没事,现在时间紧迫,你还是赶紧去忙吧,我来这就是想告诉你这些。” 谢应珏垂着头,看不出表情,“其实我还是好奇你为什么突然说出这些事情,只是你不愿解释便罢了。” 秦舒虞再次缩了缩手指,这次谢应珏没有抓紧,只是看着她在阳光下白皙的近乎透明的耳垂,说了句让人心惊的话,“时间过得真快呢,当初刚把你带回来时,你还是小小的一团,这么快就长成少女了。” 秦舒虞心下一凉,他这话的语气就好像猎物养肥可以动嘴吃的感觉,“是啊,时间如白驹过隙,眨眼间就改了人的容貌。” 谢应珏看着天上的太阳,“时候确实不早了,谢山若是心急,未免夜长梦多,一定想尽快把人解决,走吧,若是她现在就死了,有些事情查起来会有些困难。” 看秦舒虞一副不解的模样,他笑着揉着她绒绒的头发,“待会有一场好戏要上演,你也跟着一起看看吧。” 只是事实上,他们去的还是有些晚了…… 为避嫌,世子自然不会直接去到姨娘的院落里,只是吩咐人叫来谢山,免得他率先动手。 谢山出现的时候似乎很着急的模样,脚步匆匆的走过来,迅速给世子行了一礼,“世子,您唤小人来是……” “听我父王说你在调查谋害万姨娘一事。可有了进展?” 谢山失落的叹了口气,“唉……小人无能啊,去晚了一步。” 秦舒虞双眼微眯,紧紧盯着他的脸,心理学上有个名词叫微表情,人们通过做一些表情把内心感受表达给对方看,在那些不同的表情里。脸部会泄露其他的信息。微表情据说最短可持续1/25秒,虽然时间极短,但是足够让别人引起怀疑。 就在谢山惋惜的叹息时。他眼球转向右下方,一边眼尾向上微挑,嘴角勾了短短的一瞬又耷拉下去,然后开始叙说。“小人刚才把万姨娘院中的丫鬟都叫到一起,询问了一些事情。其中一个叫娇容的女子一直表现的很慌乱,而且小人发现在说起万姨娘时,她满脸的憎恨,小人当时就有些怀疑她。特意单独把她叫到一旁询问,劝告她实话实说,谁知她当时吓的尖叫一声。转身就跑。” 谢应珏顺着他讲述的话问道,“你没有跟上去吗?” 谢山摇头。“小人当时觉得万姨娘出事的地方最可能是厨房,就没怎么管那个丫鬟。” 接着他把事先想好的事情一点点的讲述出来,条理清晰分明,每个时间段丝毫不混乱,他越是这样越是让人怀疑吧。 “……再然后,一个叫小兰的丫鬟大喊救命时,小人赶过去,才发现娇容已经上吊自杀了,桌上还留了一封信,说她伤害万姨娘多么伤心后悔之类……” 秦舒虞轻轻晃了一下谢应珏的袖子,小声道,“让他带我们去看看案发现场。” 谢应珏故意在她收手时,手指瘙痒般挠了下她的掌心,“带我去那个丫鬟的房间看看。” 谢山担心世子看出什么异常,有些为难的说道,“世子,那地方脏乱的很,实在不符合您的身份,小人让人把尸体收拾了就行。” “无妨,我想看看。” “那好,世子随小人来。” 娇容是万姨娘唯一的贴身丫鬟,及其受宠,虽然后来情况有了变化,但是她自己还拥有一件不大的屋子,里面摆设很简单,房梁上还垂着那条白绫未被放下,尸体搁在床板上,直挺挺的衬着她青白的脸色,有些惊悚。 世子看了一眼门外有些紧张的谢山,“行了,你先下去吧,等我看好你再来收拾。” 谢山不敢违背世子的命令,乖乖离开不在世子面前碍眼,反正该做的他都已经做了,干巴巴的在旁边站着,看着娇容的尸体,他心里还觉得有些瘆的慌,还担忧会在世子面前露馅。 谢应珏勾了勾嘴角,“你好像很喜欢研究尸体,如今又是你的主场了。” 秦舒虞无奈的耸肩,她突然有些后悔为何当初没修法医了,古代的杀人案实在很常见哪,若是哪天没办法养活自己,当个仵作也是好的。 摒除脑中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秦舒虞看着房梁上随风轻摆的白绫,奇怪的眨眨眼,“你说人自杀的时候会特意寻个好的布料吗?” 谢应珏随意瞥了一眼白绫,“这要看谋杀人的想法了。” 秦舒虞也发现自己刚才的问题问的愚蠢,只看谢山刚才的反应,也知道娇容不可能是自杀,只是想要证明谁是杀人凶手同样不容易,她只是个还未毕业的中医,不是断案如神的侦探,再说这种事有世子忙活,用不着她浪费脑细胞。 谢应珏拿起桌上的信,上面的字写得很急促,几乎每处都被水滴打湿,晕染的厉害,想要查证字体也不太可能,秦舒虞正在掰开娇容的眼皮,“……你这样看着一具死尸真的都不害怕?” “只有活人能算计人,都死了有什么可怕的。” 谢应珏蹙眉,把蹲在地上的秦舒虞拉起来,用手绢给她擦拭着手指,“不用研究的这般仔细,人是谢山杀的,只是现在他只是表面的那个人,就算把他抓出来也无用。” 还有一点他没说的,就是不管暗处之人在打什么主意,他们殊途同归,万姨娘的孩子没了,但是秦姨娘还有……这个时候他若是刨根究底的话,可能会分散那人的注意,说不定就收手了,岂不是坏事一件。 秦舒虞有些不舍的撇嘴,“好歹也是一条人命……” 谢应珏担心她好奇心太甚,语气带了几分严肃,“以后这事你不可再动心思,若是你不小心阻了谁的路,我怕自己保护你不及。” 秦舒虞了然的点头,“你放心吧,这些我都有分寸。”她看了一眼门外,这里毕竟不是世子的别院,也不知是否隔墙有耳,有些话还是留在自己的地盘再细说。 “证人已死,我们留在这没甚用处。” 秦舒虞担忧道,“这事会不会牵扯到王妃?” “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争斗,我娘怕是都没看在眼里吧。”谢应珏浅笑,他娘的本事他早就领教过,若是那些人安分守己的话,王妃连过问都不过问,若是敢上门挑衅,王妃直接将人发卖了,王爷也不会多说什么。 或许是因为王府中假山太多的缘故,不管是谁似乎都喜欢在这里说些悄悄话。 谢山面对那人时很是卑躬屈膝,“您放心,人已经解决了,这事已经没人知道。” 说话的人一身青衣,声音带着淡淡的凉意,“你亲自动手的?” “我过去时,她一丝防备都没有,我直接捂着嘴将人闷死,又用绳子吊上房梁。”说到这,谢山停了一下,“不过世子对娇容的死有些好奇,去她的房间看了一会,没看出异常,他便离开了。” “呵呵……那么拙劣的方法可骗不了他,不过他本人不愿事情再闹大而已。” 谢山有些惶恐的抹着头上的汗,“这……您说世子知道娇容不是自杀,他会不会怀疑是我。” “慌乱什么,他既然当时没说,事情便就此揭过,王爷问起,你好声回答,别漏了怯,否则我也帮不了你。” “您放心,我早就想好说辞了,王爷肯定不会怀疑的。” 娇容与万姨娘的关系形如冷冰,那封信上她将自己的罪行坦白的相当清楚,届时加上万姨娘推波助澜,这事便只能这般解决,接下来便要轮到秦姨娘了。 “去忙吧,处事小心些。” “您放心。”谢山谨慎的打量着四处的动静,继续忙碌娇容的身后事去了,到底同床数年,念着那些情分,他也不会看着娇容曝尸荒野。 “谢应珏,咱们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玩。”那人转过头,面容与世子赫然有三分相似,唇瓣微勾,眼神仿若带了清光。(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章:袁氏 “娘,急匆匆让墨画把儿子叫来,什么事?”看过娇容的尸体,两人在那呆着无事就回了别院,悠闲的在外面晒太阳,没多久就见墨画焦急来唤。 王妃打量着儿子柔和的笑容,“那些事与你无关吧?” 谢应珏无奈的迎着王妃怀疑的神色,三两步走到她身边,无奈的说道,“娘,您想到哪去了,虽说我以前有些不着调,但是我再不待见她们,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我的弟弟妹妹,我怎么忍心下得了手。” 王妃心里松了口气,儿子在别的地方表现的阴狠些无妨,但是后宅内院的事情,他出手便不合适,食指狠狠的点在他额头,“你也不用推脱的这么干脆,你以前对你父王起了什么想法,我还是知道些的。” 谢应珏不好意思的挠头,“想法是有,但是儿子又没有真的做。” “你要是真将你父王弄成……娘也真是哭笑不得了。” 王妃视线一转,看向秦舒虞,把她拉到自己身边,“怎的是你们两个一起来?” 秦舒虞扶着王妃在旁边的椅子坐下,“虞儿自然是去想办法讨好世子哥哥了,师父,您就放心吧,他又不是孩子,有些事情还能不知道分寸。” 王妃摇头,“儿大不由娘,再过个几年这孩子都要娶妻生子了,他心里想什么我就更琢磨不出来了。” “娘,突然提这事做什么,大哥的终身大事不还是没有着落。” 提起这事,王妃也有几分烦恼,谢云齐之前算是外室所生。虽说后来王清婉入了王府,王爷给了她个姨娘的身份,王府中的庶长子也有些两面,但是京城中的世家望族向来忌讳这些事,那些贵女们看他不起,一般的小户人家,王妃自己又不愿意。 谢云齐在她面前表现的向来温和无害。就算是养只狗也有了感情。何况谢云齐对她也算孝顺,王妃自然也付出几分真心,只是所谓的真心在对上自己亲生儿子时。就变得不名一文了,这也是人之常情不是吗。 当初王清婉与谢云齐的存在,直接把她从美梦中震醒,所谓的情深如许就像是一张薄纸。稍微使力就破碎,争执与冷淡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这些事就像是交杂在一起的线头,理不清剪不断,难以解决。 遑论她是王府的当家主母,庶子的婚事她做的太过分明面上也不好看。不仅王爷那关过不了,其他贵妇也会低看她一眼,想到此她看着自己越发出色的儿子。“你大哥性子绵软,虽说王爷早就说过要让他早日娶妻。这人选我也要好好斟酌一番。” 谢应珏脸色难看,只要谢云齐不欺负到他头上,娘就可以什么事都不顾,“谢云齐根本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般软弱。” 王妃慈爱的揉了一下他的头发,“我的儿子这般优秀,婚事一定不会让我作难。” “娘,我们再在谢云齐的事。” 王妃不满的打开他的手,“好端端的老是提起外人作甚。” 谢应珏在王妃面前总是表现的像个孩子,“娘,儿子只是怕您被那个戴着伪善面具的人骗了。” “你娘还没瞎,真心假意分地清楚的很。” 谢应珏只能无奈的转移话题,“好了,娘,我们先不要说这事,儿子好些日子没来这陪您,今晚咱们好好吃顿饭说些贴心话。” 王妃拉着秦舒虞的手,“儿子养大了总归比不得女儿贴心哪。” 秦舒虞乖巧的笑着,“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虞儿得师父这般爱护,自然也要好好的回报您,虞儿就是您的贴心小棉袄。” “虞儿这小嘴越发会说了。” 秦舒虞也不嫌腻歪的在她旁边坐下,两人表现的很是亲热,看的谢应珏都有些吃醋了,“娘,为何每次虞儿来,儿子总觉得是多余的那一个。” “原来你现在才发现啊。” 秦舒虞看他吃瘪的模样,在旁边偷偷的笑,被谢应珏瞪了一眼才撇嘴收回幸灾乐祸的神色,“既然娘都这般说了,儿子只能孤零零的回去一个人用晚膳了。” 王妃白他一眼,“在娘表现还使这些小计策,你这孩子,就是不愿意吃一点亏。” 谢应珏只能无奈的求饶,“王妃大人说的对,在下小肚鸡肠,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容许在下在这填饱肚子吧。” “别贫嘴了,想吃什么赶紧吩咐厨房做,别待会做的的不合心意,又不想用膳。” 王妃不愿与王爷相敬如冰,一个女人住在这么个大院里自然空乏寂寞,谢应珏与秦舒虞两人说着讨巧的话哄得王妃展颜,晚饭也多用了些。 待停下碗筷时,外面已经黑漆漆一片,王妃吐出漱口水,吩咐墨琴拿了只琉璃镯子,套到秦舒虞尚显瘦小的手腕上,“我前些日子闲来无事,在单子上看到这个玩意,从库房里拿了出来,那些好东西啊,我这年纪用不着,放着也是积灰,还不如让我花容月貌的小徒弟臭美一番呢。” 秦舒虞摸着冰凉如玉的镯子,上面镂空花纹雕刻的精致,好似真带了用花枝编出的镯子,她知道王妃是一番好意,也没有矫情的拒绝,“多谢师父,来师父这里不仅有好吃的,还能得到礼物,看来以后得多来串门。” 谢应珏调笑道,“就算你天天来,也看不到我娘库房空泛的那一天。” 王妃财大气粗的符合,“阿珏说的是,里面首饰布料都快堆积成山了,我正想法子把它们出手呢。” 秦舒虞同样财迷的眨眨眼睛,“真的啊,太好了,可惜虞儿只有一个人,要不然……” “你这贪心的小丫头。”王妃宠溺的挂着她的鼻梁。 众人笑闹了一番。两人才向王妃请辞。 谢应珏走在前面,看她一直低头摩挲那只镯子,笑道,“怎么,是不是后悔以前没有多去母妃那请安。” 秦舒虞眼珠黑白分明,看人时就像在放电,“你还是师父的儿子呢。更应该多抽空陪陪王妃。”在古代。一个女人,丈夫有三妻四妾,她自己拥有再多的财产也无法快乐起来。再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王妃想要获得第二春,恐怕只能爬墙了,呸呸呸……秦舒虞吐掉自己胡言乱语的话。王妃是何等身份,若是不能和离。找男人可是要浸猪笼的,她怎么体贴王妃,也不能教唆人做这事。 “你又开始胡思乱想了。”谢应珏一看她眼神凄迷,也不看脚下的路就知道她心神不知道跑哪去了。 秦舒虞回过神后。两人所处的地方刚好离那个荒废的袁氏所住的别院甚近,她打发白芍离开,“那个闹鬼的院子肯定隐藏着问题。有没有兴趣去看一看?” 谢应珏瞥一眼白苏,“你不信任她?”那可是王妃亲自选来的丫鬟。 秦舒虞心里怎么想不知道。反正表面却在否认,“怎么会呢,我只是觉得那么荒凉的地方,配合周遭恐怖氛围,去的人多了感觉就不对了。” 谢应珏浅笑,“只要你不害怕就行。” 这院子她上次深更半夜时自己一个人都敢来探查了,更何况现在还有个人陪着,更没什么可怕的,“要不要先去找盏灯?” 谢应珏看着空无一人的周围,反问道,“你在吩咐本世子?” “青风哥哥今天怎么没在你身边?”这两人以前都是同框入镜,今个难得世子身边没有跟随从。 “走吧,既然想感受真正的恐怖,就别要照明之物了。” 秦舒虞耸耸肩,跟在他身后朝别院走去。 那间院子的门依旧只是半掩,推开时发出刺耳的怪响,秦舒虞蹙眉,小心的看着周围,若是旁边突然窜出一只猫肯定能把人吓个半死。 地上杂草横生,稍不留神就可能绊住脚,谢应珏突然抓住她的手,柔声道,“小心些。” 习武之人大多可以夜间视物,所以被拉手什么的,完全可以被忽略,总好过她一个不当心真的脸着地零距离接触。 “这个声音是?”风吹过,原来屋中留下的石块与木牌准时响起敲击声。 秦舒虞解释道,“那些下人都以为这些事鬼魂作祟,根本没有的事,不过是有些人故弄玄虚,装神弄鬼罢了?” “你又知道?” “我前几天半夜探过。” 谢应珏抓着她的手稍稍用了些力气,“你真的很鲁莽,一个小姑娘家整天都在想些什么,这些偏门的事情你全部门清。” “我就是好奇嘛。” “若是不改掉这个毛病,你早晚会因为你的好奇心害了自己。” 秦舒虞无话可说,她也知道好奇心害死猫,但是明知道有个秘密摆在你面前,你怎么可能无视它脚步不停的走过,那种感觉肯定不亚于被猫狠狠的抓在胸口挠一爪子般憋屈。 谢应珏也不开口,这丫头不吃亏一次永远不会长记性,他说不说其实没多大用处。 两人静静的走在荒凉的院落中,树叶被风吹动沙沙作响,秦舒虞眯着眼睛也看不清楚周围的景物,“当时住在这里的袁氏是怎么死的?” “溺水。” “确定是这个原因吗,有句俗话说淹死会水的,古代女子一直呆在闺阁,肯定不会学泅水,她又怎么会掉到水里,而且姨娘身边不是一直都跟着丫鬟的吗?” “她真实的死因当然不是溺水而亡,只是……”谢应珏冷笑道,“那件事牵扯到母妃,他不敢深究,但是王府中很多人都相信母妃不会做那种事,只有他怀疑了。” 被丈夫怀疑用心,是个女人都会生气,所以王爷与王妃变成今天这样,肯定不是一日之功。 “想不想去看看那个女人溺毙的地方。” “那处水源早该干涸了吧。” 谢应珏牵着她的手朝着目的地走去,“让你看一下旧址足够了。” 两人慢悠悠的走着,模糊的影像中远处的亭台楼阁看着就像是怪物一般,一点点的靠近那里,总让人有一种对方要找个偏僻地方毁尸灭迹的感觉,不等秦舒虞继续胡思乱想,谢应珏停下步子,“就是这里。” 秦舒虞看着下面已经生出枯草的大坑,头顶滑落三道黑线,“你当初跟我说过袁氏很受宠,我觉得一个身高这么矮小的人能被你父王宠爱,她肯定有很了不起的本领。” 谢应珏揉着她的头发,哭笑不得的咳了一声,“你想到哪去了,袁氏身材高挑,从客观角度看,她的确是个美人,虽然那个时候我还很小,但也知道美丑之分。” “这么浅的坑能被溺死,这人品也是绝了。” “与人品有何关系?”谢应珏听不懂她说的网络用语。 秦舒虞耸耸肩,“我就是想不通这种站起来最多淹到胸口的水坑怎么将人溺毙。” “若是正常的时候自然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但是若是那个人有梦行症呢。” 秦舒虞蹙眉,若是梦游的话,自己做什么事情确实不受控制,但是梦游算不上一种病,压力过大或者睡眠不足,睡前从事刺激性活动,酗酒以及更加严重的吸粉都可能导致梦游,搁在古代就要换些诱因,比如被人下药,“梦行症应该可以治愈吧。” “她院中的丫鬟说她症状并不严重,袁氏就没有放在心里,再说夜里休息时,外间都有人守着,也不用担心出事,只是袁氏死的那天,刚好所有的下人都睡得特别沉。” 秦舒虞啧啧两声,“这明显就是蓄谋,红颜薄命啊。” “对啊,可惜母妃那天刚好赏赐了袁氏几坛桃花酿,她将其分给下人饮用了,其他的一切也就发生的顺理成章。” “所以那些下人晚上才会对所有事情不知不觉。”巧合连在一起就是注定了,“王妃当时或许也是被人利用了。” 谢应珏看着满天繁星,“那又如何,父王不信任她,当时袁氏又极为得宠,母妃为证清白言明要严查,父王却大手一挥说此事就此作罢,任何人不得再提,否则杖刑。” 秦舒虞默然无语,从她一个外人的角度看,王爷不信任王妃固然让人烦闷,但是他又害怕事情真的牵扯到王妃,所以便徇私将事情不了了之,也是关心王妃的一种方式。 只是方式好像用错了,反而将对方越推越远,然后那个真正下黑手的人大概在悄然自喜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章:再次小产 在这里也看不出什么名堂,秦舒虞目光在周围横生的草丛上扫了一眼,“时间过去的太久了,就算当时留下了什么疑点,现在也消失的差不多了。” 谢应珏放开她的手,绕着那处大坑转了一圈,“先前你说着要来这里,就是为了验证自己的胆量?” “我有那么无聊吗,只是想着咱们二人过来看能否发现什么特别之处,既然这里什么都没有,留在这也是浪费时间。” 谢应珏跳到坑里,无奈的摇头,“过了这么多年,什么都变了。”手掌拍在边上垒放的石块。 秦舒虞示意他赶紧上来,“袁氏住过的房间,你可要去看看。” “不用了,人都埋在地下化成灰了,咱们难不成还要费心给她伸冤。” 于是,他们再一次错过了发现那处墙上的痕迹,以及可能靠近真相的机会。 谢应珏把秦舒虞送回别院,自行回了住处。 白苏见她进门,迅速奉了杯茶,“姑娘,谢山说已经查清楚万姨娘小产之事的缘由,皆是因为娇容不轨之心,如今她也畏罪自尽,这事就这么解决了。” “你相信谢山说的吗?” 白苏脸上写着不解,“他说他跟王爷也是这么解释的,没道理欺骗奴婢吧。” 娇容死了,谢山不知是否还有别的姘头,若是没有,接下来他若是对白苏加大追求攻势,这丫头不知道还能不能撑住,“你当时跟着娇容,看着她一个人去了闹鬼的别院,里面怎会没有与她接头的人。所以万姨娘小产的事啊,肯定还有内情,只是咱们都不知道。” “反正人已经死了,没有人伤害到王妃。” 秦舒虞不想再提此事,“这些事与我们没有太大干系,以后就不操心了。” “姑娘,白芍说您在王妃那已经用了晚膳。夜色深了。您还是早些休息的好。” 秦舒虞晃了晃有些酸疼的脖颈,“你也下去休息吧,我若有事会自会唤你。” “奴婢告退。” 对着不甚明亮的烛火看着那只漂亮的镯子。秦舒虞心口暖暖的,她何德何能得到王妃这般厚爱,大概用不了多久她就要离开,近些日子还是多尽些孝心吧。 秦舒虞躺到床上。闭上眼睛放空思维很快便进入梦乡。 ………… 清晨,秦姨娘的院落中。谢清霜把身边伺候的人全部打发走,才直言道,“娘,万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怎么会突然没有。真的与您没有关系吗?” “连你这丫头也怀疑娘,真是该打。”不轻不重的在她额头敲了一下。 谢清霜嘿嘿笑了两声,“现在王府中就您一人是双身子。那些下人肯定更尽心,还有父王。昨日好像又派了几个婆子督查您的吃食呢。” “是啊,娘如今能这般尊贵,就指着你这未出生的弟弟了。” 谢清霜慎重的说道,“娘,虽说事情与您无关,但是那个万姨娘恐怕不会甘心,她骤然没了孩子,心里指不定多很您呢,弟弟还未出生前,您千万要小心她。” 秦姨娘欣慰的揉着她附耳在怀里的脑袋,“霜儿也知道这些后院算计了,你说的娘早就想到了,万姨娘比我有孕还早,那段日子她把自己放的高高在上,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现在她没了孩子,其他人表面上劝她节哀,暗自都恨不得放鞭炮庆祝,依我看啊,她那孩子都是被她作死的。” 秦姨娘摸着自己的肚子,万姨娘没了倚重她自然开心,只是查出来的事怎么都让人觉着不可信,她的贴身丫鬟能与她有什么仇怨,竟然这么狠心,说不定就是被人陷害,背了黑锅,所以她才要更加小心,免得步入万姨娘后尘。 “霜儿,以后你要多听少说,谨记言多必失,等娘生下儿子,你以后的婚事也能有了依仗,咱们娘三未来的日子好着呢。” “我都听娘的。”谢清霜乖巧的说道。 而这边的万姨娘自从小产,整个人就有些魔怔,每天吃饭都要让人用银针试毒,甚至让丫鬟们尝过了她才动筷,夜里有时也不睡觉,嚷嚷着她的孩子在叫她,身边的丫鬟苦不堪言,被她神神叨叨的模样吓得不敢近身。 绿枝自被她抓双脸颊,也对她开始避而言之,王爷因为先前的事罚了全院下人半年工钱,后来怜惜姨娘身子孱弱来看了几回,万姨娘一直哭哭滴滴,王爷心里烦闷也不怎么来了,整个院子变得阴沉起来。 “来人,为何不给我点上熏香,屋子里难闻死了,你们这些下人又在偷懒!”万姨娘不想孩子时就开始折腾下人。 绿枝不知去了何处,万姨娘叫了半晌,只有小兰过去,“姨娘,您有何吩咐?” “给我点上熏香,满屋子都是中药味,简直令人作呕。” 小兰不敢多言,乖乖的点好香炉,正要退下,又被唤住,“这是什么味道,你是想让我被熏死不成,赶紧换了。” “姨娘,之前屋子里点的就是这个。” 万姨娘随手拿起一个东西,砸了过去,“放肆!你一个小丫鬟竟然敢跟我叫板,我让你换了还敢多嘴。” 小兰看清她拿的只是个绢帕,也没躲,那轻飘飘的手绢飞不到她眼前就掉到地上,“奴婢知错,这就去换熏香,不知姨娘喜欢何种。” “这种小事还要让我亲自指导,留你们这些丫鬟有什么用。”万姨娘气冲冲的说罢,身下又开始隐隐作疼,整日喝些养身的药,每每调理的好些,她再这么大发肝火,那些药也没了效用。 小兰一连换了三种熏香,万姨娘都不满意,最后还是用了之前兰香味的,姨娘份例有限。她现在又不不像以前,肚子有块好肉,熏香也没什么好的。 万姨娘哀叹着趴在床上,念起自己命薄的儿子,把与自己有仇怨的人骂了一个遍,尤其是娇容和秦姨娘,这俩人在她心里就是害她儿子的凶手。娇容已经死了。但是秦姨娘现在过的有滋有味,这一切都是建立在自己的痛苦之上。 “秦湘,你且再高兴两天。我要不将你弄的小产,我万流烟便自裁。” 等她身子养的好了些,万姨娘便开始不安生,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带着一众丫鬟去拜访秦姨娘,被对方拒绝也不气馁。理由换了无数个,可惜一直没能进到秦姨娘内院中。 她心知秦姨娘现在警惕性高,自己想要得手难得很,她也不着急。就不信她十个月都不出院子!只要她出来,自己总会找到机会下手,万流烟现在已经破罐子破摔。就算拼着自己这条命也想把秦姨娘拉下来。 后来想通后,她自己也不再大张旗鼓的出来。派遣了两个小丫鬟远远在秦姨娘别院附近守着,方法虽然笨却终于让她瞅着了空子。 绿枝看着她笑的一脸张狂,有些担忧道,“姨娘,您还年轻,孩子以后还会在有的,何必为了秦姨娘把自己折进去。” “你真当我是傻子不成,明目壮胆的过去推她一把,哼,我早就有准备,只要她出门,我就能让她肚子里的肉掉了。”说罢,万流烟威武霸气的甩下绿枝走了。 谢清霜扶着秦湘,两人指点着院外美好的景致,“姨娘,您现在不担心万姨娘下黑手了。” 秦湘也有些无奈,前段时间被万流烟逼得只能留在院子里,一直不走动走动她整个身子都要僵了,何况大夫也说过,老是坐着对身子不好,眼瞅着万流烟不再过来碍眼,她当然出来转悠,身后跟了一群丫鬟,应付可能会出现的各种情况,“没事,万流烟没那么傻,再说这些下人也不是摆设,哪能让她把我冲撞了。” 不远处有两个小丫鬟,正在一处开的最艳丽的月季花下,胆战心惊的窝成一团,“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到时候秦姨娘出事,咱们恐怕也吃不了兜着走。” 另一个人很是惶恐,“不做又能如何,姨娘拿着我们的卖身契,她一个不高兴把我们卖出去,咱们又能如何。” “……这,要不咱们去王爷那高密,秦姨娘身子贵重,咱们两个这么做绝对会丢了性命。”丫鬟急的快要哭了。 “不行!万姨娘之前便是窑子里的人,她认识的人都是三教九流,而且咱们家里人的性命都在她手里拿捏着,惹怒万姨娘到时候死的就不止我们俩了!” 两人自我安慰的想着,“姨娘只吩咐我们俩人做这事,只要没人说,谁知道事情是咱们做的。” 眼看着再过一会秦湘路过这里,俩人也不敢再磋磨,把之前准备好的油倒在地上,又把地上的残落花瓣盖在上面,确定看不出破绽后,两人鬼鬼祟祟的跑了。 谢清霜指着旁边的花枝笑道,“姨娘,这些花开的好漂亮,您每天呆在屋内鲜少出来,每天让人送些花插在花瓶里,看着也能缓解心情。” 秦湘想的谨慎,“还是小心些,几个月忍耐忍耐也就过去了。” 两人脚步不停,再有几米就要踩到地上的花瓣,万流烟躲在暗处,两只眼睛几乎要发光,心里不停的念叨,踩上去,踩上去,快踩…… “娘,咱们待会去湖边看看,三哥前些日子从外面抓了些金鱼,特别漂亮。” “都听你的……啊……”话音刚落,两人脚下同时一滑,秦湘惊恐的抱着自己的肚子,扑通一声摔倒在地,身后跟着的下人魂都快要吓出来,涌上前去扶两人。 万姨娘眼神狠厉,好不容易得来机会,若是这次再不能把人解决,以后她更加谨慎,就更没有机会出手了,一不做二不休,她疾步冲了出来,很是担忧的喊道,“哎呀,秦姐姐,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走着怎么摔了。”秦姨娘倒下时护着肚子,双膝跪在地上,心里受了惊吓,孩子并没事,刚被下人搀扶着站起来,万流烟突然从旁边冲出来。 她还来不及让下人将其拦住,万流烟快步跑过去,拉着秦湘的袖子急切的说道,“姐姐你没事吧,让妹妹看看,你现在可不能出事。”脚下故意使绊子,借着裙子长挡住动作,她猛地在秦湘小腿上踢去,强大的力道让她退无可避,再次摔倒在地,没了缓冲,再加上万流烟故意,她竟是直直的趴到在地,肚子猛地砸在地面,万流烟假装扶人,挡住了那些想要上前的下人,扯着嗓子大喊,“啊……来人,姐姐的肚子可不能有事。” 谢清霜胆战心惊,忙不迭的把万流烟推到一边,眼圈立马红了,“娘,您怎么样,快起来。” 众人手忙脚乱的把秦湘扶起来,连着两次受到惊吓,以及万流烟最后的致命一击,秦湘脸色煞白,刚站起来便觉得肚子开始疼,下面好像流出了什么东西…… “娘,您怎么样,快说话,您别吓我啊。” 秦湘痛苦的捂着肚子,“……赶紧送我回去,派人请大夫……啊,好疼……” 身后跟着的丫鬟待她转身才发现她身下开始流血,所有人脑子都是一片空白,懵了一会才忙碌起来,几个壮实的婆子抗抱着秦湘就往别院跑,谢清霜在后面跟着。 如意回头看了一眼那丛繁花,嘴角带着阴谋得逞的笑意…… 万流烟冷笑连连,“秦湘,我就不信这次你还能全身而退。” 绿枝也吓的不轻,“姨娘……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她面无血色,双眼有些痴呆的傻站着。 万流烟不屑的嗤了一声,“秦湘自己不小心摔倒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好心把她扶起来,还有错不成。” 绿枝没有吭声,明眼人都知道这事透着蹊跷,万姨娘说这话到底凭的什么,这么底气十足,她是把所有人都当做傻子不成! “我的好姐姐怕是要跟我一样了,咱们得去慰问一番,免得王爷过去了,有些人胡言乱语陷害我。”万流烟摆着手绢,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眼圈红红的证明自己的清白去了。 绿枝傻愣愣的跟在她身后。 那两个躲在暗处的小丫鬟见事情发展至此,赶紧提水把地面清理干净,又用干布擦拭,周围看不到一点油渍,她们才如来时一般离开。 秦姨娘突然摔倒,那些跟着的下人都乱了手脚,怎么会有人想着地面有问题,等秦姨娘的贴身丫鬟想起时,这里已经被清理干净,证据被毁灭的彻底。 不得不说万流烟用的方法非常激进,可惜就算所有人都怀疑她当时的险恶用心,却偏偏找不到证据证明她是凶手,只要她死不承认,所有人都怀疑又能如何。 方法不需多么高明,有用就行!(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王妃好任性 事情的确如万流烟预料的一样,秦湘肚子里的孩子确实没有保住。 她自己还嫌不够碍眼,非要在秦湘痛哭流涕时找存在感,“姐姐,你实在太不小心,明知道自己身子骨弱还要到外面溜圈,竟然还会摔倒,唉……” “你闭嘴,这一切还不都是你搞的鬼,花园那段路全是青石板,我姨娘怎么会无缘无故摔倒。”谢清霜从大夫那得知自己的弟弟已经没了之后,恨的双眼发红,这个女人竟然还敢在这幸灾乐祸,实在可恶! 万流烟装腔作势的向后退了两步,“五小姐,话可不能这么说,秦姨娘摔倒大家都看见了,可不就是她自己不小心,你可不能将这种事栽赃到我头上。” “万姨娘你不用再狡辩了,前些日子你自己的孩子流掉,你心里一直怀着怨恨,认为是姨娘做的,所以你才会使了手段报复。”谢清霜看着她那张伪善的脸,恨不得一巴掌直接挥过去。 “哎呦喂,五小姐,我可是你的长辈,你还想打我不成。” “我就是打了你又如何!”谢清霜被她一激,果然上前一步,动手之际,被身后的丫鬟拦住,不管万姨娘做的有什么不对,她都是王爷的女人,五小姐心中再恨也不能以下犯上,不然这事传出去五小姐以后怕是难嫁了。 万流烟巴不得看她失态,故意仰着脸走到她跟前,“既然五小姐心里对我不满,我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就让你打好了,反正我也只是上不得台面的姨娘。”而后委屈的用手绢擦拭着眼角。硬是把眼圈揉红,看着像是哭泣过的模样。 “你!贱人!”谢清霜放下手,双眼目疵欲裂的看着她。 万流烟径自揉着眼圈不语,眼风瞄着秦湘痛苦压抑的表情,心中的喜悦几乎要溢出来,她终于为自己的孩子报了仇,如今看秦湘还有什么资本。 谢清霜还想再骂。屋子里诊脉的大夫不悦的呵斥了一声。“休要吵嚷,秦姨娘身子不适,你们还是让她好生修养。” 秦湘闭着眼。眼角下眼泪不停的往下滑,声音带着难言的沙哑,“大夫,我的孩子真的没有了吗?” “唉。你肚子着地,委实摔的太狠。就算是华佗在世,恐怕也无能为力。” 万流烟还在嫌事不够大的往她伤口上撒盐,“姐姐你也不要太伤心,妹妹当时没了孩子。也以为天要塌下来了,但是大夫说了,我还年轻。以后也能生,这不……” “你住口!万流烟。你真以为所有人都是傻子不成,你敢对天发誓说此事不是你做的!万流烟,你这个毒妇,我跟你势不两立。”秦湘躺在床上指着她的鼻子骂,若不是身子不适,她怕是要冲过来与其厮打。 “姐姐……” “不用再假惺惺的演戏,你小产明明与我无关,你却偏要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到我身上,万流烟……哈哈,你这样做就是让那个暗处下手的人讽刺愚蠢,以后的日子我会让你好过的,你给我等着,你等着……”悲愤之下,她竟是吐了口血,而后两眼翻白晕了过去。 身边的的人又是一番手忙脚乱,索性大夫还没有离开,给她诊过脉后,让众人不用担心,她只是一时气急攻心,调养一段日子就会恢复。 原本正在书房忙碌的玄昌王,听到这个消息,手里的折子一把摔倒地上,这群女人就是不让人省心! 气冲冲的走过来就见到谢清霜与万流烟两人冷眼对峙,他冷哼一声背着手走到秦湘床前,“你们两个在这里吵嚷什么,前几日不是还好好的,为何会突然小产。” 谢清霜猛地冲到玄昌王跟前,冷眼婆娑的说道,“父王,您一定要为姨娘做主啊,她小产之事皆是万姨娘的阴谋,都是她突然冲过来将姨娘推倒,姨娘才会小产。” 万流烟更是直接,扑通一声跪到地上,“王爷,您要为妾身做主啊,妾身怎么会作出这种事,妾室当时见姐姐摔倒,心里一时情急,特意过去搀扶,谁知道姐姐她没有站稳,这事与臣妾无关啊。” “父王,她撒谎!当时霜儿就站在旁边,亲眼看到她踢了姨娘的小腿,姨娘这才没有站稳。” 玄昌王冷眼看着万流烟,“霜儿不会无缘无故的冤枉你,你有什么可解释的。” 万流烟委屈的抹泪,“王爷,五小姐可能对妾身有误会,再说当时人那么多,谁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栽赃,而且妾身怎么会那么愚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秦姨娘下绊子呢。” 谢清霜见玄昌王露出困惑的神色,立马急切的说道,“父王,您别被她花言巧语蒙骗了,霜儿当时与姨娘在花园赏花,走到一处花丛旁,地上滑溜的很,肯定是万姨娘当时在那里做了手脚,父王,请您查明真相,为姨娘做主。” “王爷,妾身真的没有做……” “行了,嚷嚷什么,吵的本王脑仁疼。” 玄昌王揉着太阳穴,对一直跟着的侍从吩咐道,“去看看秦姨娘摔倒的地方有什么异常,仔细搜查,别放过丝毫蛛丝马迹。” “属下领命。” 万流烟心里紧张的突突,也不知她使唤的两个丫鬟做事是否干净利落,可千万不能留下什么把柄,不然她现在叫嚷的再厉害也是白搭。 谢清霜憎恶的看着她,见她眼神中有躲闪,就知道她在心虚,心里更是有了把握。 玄昌王看见床边有血迹,不悦的蹙起眉头,“她什么时候能醒?” “秦姨娘刚才……兴许过于激动,约莫要半个时辰。” “你去抓药吧。” “老夫告退。” 等到大夫离开,玄昌王冷冷的看着两人,“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本王太好性了,天天在王府中吵闹。原本天大的喜事,偏偏被你们弄成这般!” 万流烟委顿在地,也不敢再高呼清白,故意侧着身子露出自己优美的脖颈,垂泪看着地面,侧脸透着说不出的柔美风情,她想法是好的。可惜玄昌王被她们这一出又一出的事弄得早就没有闲情逸致。只是有些头疼的捏着鼻骨,“事情通知了王妃没有。” “已经派人去王妃那了。” 玄昌王本就不是长情之人,真正让他伤心有情分的也只有寥寥几人。王府后院那么多的千娇百媚的美人,他心有多大,对所有人恩宠有加,有些人怕是宠爱过。连名字都记不得,正巧秦万两人也没在他心上排上名号。原本对她们两个高看,皆是因为她们的肚子,如今两人都成了空货,他也没心思安慰。“等王妃来了,这事就让王妃处理,不要再拿这等事烦扰本王。” “父王。姨娘她还未醒。”谢清霜见他要离开,立刻上前一步。不甘心的阻止道,姨娘变成这样,不知道多伤心,若是父王也对她置之不理,她岂不是…… 玄昌王回头看了她一眼,“小五,你还未出阁,这些事还是避讳些好,多在自己的别院呆着学习,别跟着瞎搀和。” “父王!” 等玄昌王离开,万流烟立马从地上爬起来,冷笑一声,“怎么样五小姐,被王爷无无视心情不好吧,你一个小姑娘还是多顾忌自己。” “哼,万流烟你不用张狂,等母妃来了,她一定会查明真相,你别想逃脱。” “王妃当然会秉公处理,所以我根本就不担心。” “最好是这样。” 王爷派去的侍卫在周围仔细看了一遍,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回去向王爷汇报。 “难不成她真是无缘无故的就摔倒了。” “这……当时秦姨娘身边跟了很多下人,她们都说自己当时低着头,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只听到一声尖叫,之后就是万姨娘冲出来,原本已经站起的秦姨娘再次摔倒,这才导致小产。” 玄昌王无奈的叹气,后宅不宁惹人烦忧,王妃对这些事也太不上心,早在上一次万姨娘小产她就该引以为戒,若是再这么宽厚下去,王府一定会变得乌烟瘴气,成为京城中的一大笑柄,“行了,你们下去吧。” 王妃刚进屋,就被里面的血腥气熏的恶心,伸手在鼻前挥了挥,“发生了何事?” 所有人行过礼后,万流烟才施施然走过来,“妾身拜见王妃。” 王妃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也没说让她起身,所有的下人全部垂着头,默然不语,“小五,你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跟我说一遍。” 万流烟就在旁边,她也不必添油加醋,免得那女人又胡乱叫嚷。 “五小姐,你没有什么证据,就这么把罪过全部扔到我身上不合适吧。” 王妃挑了挑眉,“本王妃似乎没有允许你起身,难不成允了你一些日子不请安,你就分不清尊卑了。” 万流烟赶紧躬身,“妾身不敢,只是耳听着五小姐这般是非不分,实在按耐不住,忧心王妃被蒙蔽。”这话说的只差明晃晃的说王妃识人不清,偏听偏信了。 王妃最厌烦处理这些肮脏事,万姨娘仗着那些日子得宠,当着她的面摆谱,她再是大度对她也没什么好感,如今再见她还是这般目无尊卑,心里越加厌烦,“去外面跪着。” 所有人都有些瞠目结舌,目光偷偷打量着王妃又看了一眼不可置信的万姨娘,王妃脾气好是人所共知的,今日怎么突然发作起来。 万流烟凝着柳叶眉,小心的询问道,“王妃是在跟妾身说话?” “不然你以为呢?”王妃表情平淡,她是王府的当家主母,平日是懒得与她们一般见识,既然这些人自己自己不要脸面,她也无需客气。 万流烟被她轻飘飘的语气说的心脏猛跳,“不知妾身做错了什么,要让王妃这般责罚。” “看来本王妃说的话在你们眼里都没什么用处呢,竟然胆敢质疑。” 万流烟低着头,眼中写满不甘,“妾身不敢,只是……砰!啊……”王妃随手把旁边的水杯狠狠的投掷到她脚下,里面温热的水溅了一地,万流烟吓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既然万姨娘想要个理由,那便是本王妃看你觉得不爽,你还有何话可说。” 万流烟扯着僵硬的面皮,“妾身不敢,王妃说什么妾身照做便是。”而后乖乖的到门外找了个平坦的地方跪下,至于心里是否有怨恨,王妃懒得理会便是,有些人给她好脸面,她也不会知恩感谢。 其他人胆战心惊的缩成一团,生怕招惹王妃的怒火,谢清霜也有些不知所措,母妃什么都没说,就这么把万姨娘罚了,不知道是不是也认为事情是她做的,“母妃……” “既然你口口声声说秦姨娘小产是万姨娘做的,有什么证据。” “没有,但是这事除了万姨娘肯定不会是别人。”谢清霜斩钉截铁的说道,这种事情根本不需要证据就能证明,这么恨姨娘的只有万流烟了。 王妃冷眼觑视着她,不知从何时起,五丫头例行公事的向她请过安,便早早的告退,与她姨娘腻歪在一起,这几年来,礼数功课学的不怎么样,但是脾气到是拿捏起来,“霜儿这话说有些张狂了,没有证据就这么理直气壮,若是被外人知晓,怕是都要说起本王妃不会教人了。” 谢清霜惶恐的低下头,她被自己的姨娘这些年娇惯的有些看不清现实了,这人才是她的母妃,她刚才竟然当着她的面说出那种话,“请母妃恕罪,霜儿一时情急,这才胡言乱语,事情究竟如何,由母妃来评判才是。” 她有心道歉,却说出不合时宜的话,此言听着有些像是将了王妃一军,王妃看着她清高的身姿,嘴角勾起一抹笑,转了眸光,“今日陪在秦姨娘身边的都是何人?” 一群下人全都站了出来,不安的低着头,全场寂静的只有呼吸声。 “都去外面跪着吧,明知姨娘有孕,竟然能眼睁睁看着她摔倒,护主不利自然要受到惩罚。” 谢清霜对王妃的做法很是不解,母妃做事怎的一点不按章法,这样说来,她是不是也要出去跪着。 “五丫头你好生在那坐着就是。” 谢清霜身边的丫鬟也自然出去跪着,只是隐没在人群中的如意脸色有些难看,简直是一场无妄之灾,所幸事情都按照她想的发展,受累一番也是值得的。 “等日头落山再起身。” “母妃,您要离开?”事情半吊着,根本没有解决,到底是什么情况,谢清霜心里有些抓狂。 “本王妃身体不适,此事明日再议。” 院子里的下人跪了一圈,虽是暖春,青石板也透着凉意,没多久,众人就觉得膝盖开始酸痛,本想着待王妃离开,她们再偷懒,谁知王妃留下了贴身侍女墨画在旁边监督,只是人家搬了椅子在阴凉处坐着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出府偶遇 行走至半路,墨书噗嗤一声笑了,旁边随侍的墨琴小心的扯了一下她的袖子,低声呵斥道,“怎能当着王妃的面这般没有规矩。” 墨书也压低声音,“你是没有看见万姨娘那青中带黑的脸色,笑死人了。” “行了,不用刻意压低嗓音,真当我听不见呢。”王妃步伐稍停,斜眼看向她们两人,嘴角带着轻松的笑意。 墨书感慨道,“娘娘,您早该如此了,她们区区侍妾,就算在王爷面前得脸又如何,说句不好听的,她们那等身份如此不规矩,便是随意发卖了也是理所当然,亏的您脾气纯善,不与那些人一般见识。” “以往我只是没把那些糟心事放在眼里,谁料那些人都以为本王妃柔弱可欺,稍微施压便吓成那样。” 墨琴附和道,“奴婢几人也没想到您会突然发威,瞅瞅那些人抖如筛糠,心里着实觉得解气。” “就是,依奴婢看啊,您以后还是多摆着王妃的谱,也省的她们看不清自己的位置。” 王妃轻笑一声,“使一回性子,到是把你们几个也给惊着了,不过先前那般随性,到是让人心情都舒畅不少。” “娘娘说的是,对于那些人根本无须柔和。” 墨书回头看了一眼秦姨娘的别院,虽则在此处根本窥视不到院中到底是何景象,好不容易见王妃露出这么轻松的笑意,她不介意再稍微落井下石一番,“娘娘,日头很快便会落山,奴婢觉得只让她们跪几个时辰这惩罚算不得重。那么多人竟然还护不好秦姨娘,那些人群中肯定有别有用心之人。” 王妃蹙眉,“不必了,秦湘醒来之后,不定怎么罚那些下人。” 墨琴想起万姨娘信誓旦旦说自己冤枉的神情,心里有几分怀疑,“娘娘。您说秦姨娘小产的事究竟会是什么人做的?” “或许真的是她不小心导致吧。究竟如何明天细究便会知晓。”王妃说罢,想起自家儿子,有些无奈的摇头。“阿珏知道这消息,不知道会否又要来凑热闹。” “世子也是担心您,唯恐那些妾室争斗影响您的心情。” “阿珏的孝心我自然了解,也不知虞儿那丫头会否真的来我这。到时候将找出来的那匹粉色软烟罗给那丫头,她正当好年纪。平时穿的实在太素雅。” 墨书应了一声,“她身边丫鬟只有一个白苏擅针线,直接给她布料怕是……” “无妨的,白苏女红好的很。有她一人足矣。” “一切都听娘娘的。” 几人一路走着回了别院,王妃刚端起手中的热茶,还未饮。就听墨书说王爷派了丫鬟过来传话,她放下杯子。整理着下摆,“让她进来吧。” 丫鬟见到王妃,恭敬的行了礼,唯唯诺诺的缩在墙角,王妃见她这般表现,有些不悦的蹙眉,“究竟是何事,你一直向后躲着作甚。” 丫鬟垂着头,说话的声音很小,“娘娘,王爷已经派人查明,秦姨娘摔倒的地方并无异常,您不必在那处费工夫,只要……只要……” “大点声音,你吓不到本王妃!” 丫鬟身子缩的更小了,王爷当时是气急才会说出那番话,可是让她这个卑微的丫鬟传话,就是再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硬气,“王爷说您以后管事无须像以前那般温柔,若有人犯错,尽管严惩,省的整个王府……被一些女人搅得鸡犬不宁。” 王妃淡定的抿了一口茶水,“王爷的原话大概不是这般吧,你尽管说,本王妃恕你无罪。” 丫鬟腿一软瘫倒在地上,王爷当时吼着说了一句,她既然当不起这个王妃,那就换人做,她自是不敢转述,“奴婢不敢欺瞒,王爷只交代了这些。” 王妃看了一眼她撑在地上的手一直在颤抖,神色转换,“王爷莫不是想让我这正妃之位拱手让贤?” 丫鬟以头点地,并不敢多言,只是王妃从她的表现已经发现一二,“若是没别的事你便退下吧。” “多谢王妃,奴婢告退。”大概是紧张害怕所致,跨台阶时,她险些一头栽到地上。 “砰!谢苍瑞你好狠的心!”王妃一把将旁边的茶杯扫落在地,水花四溅,洁白的瓷片散落在各处,映着瓷片上沾染的微末水滴,散发着清冷的幽光。 门外的墨书等人,心也跟着抖了三抖,不知那丫鬟说了什么,竟然让王妃这般生气。 “我们可要进去劝劝王妃?”墨琴询问道。 “能让王妃大动肝火的事肯定与王爷有关,咱们说什么都是无用的,还是让王妃静静吧。” “唉,当初多么恩爱的两个人,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地步。” 墨书望着脚尖默然无语,男人的心谁能确保永远不变呢,当初还未嫁时,王妃不是便已知晓王爷的风流本性吗,谁知道最后还是动了情,这偌大的王府,一群女人争着一个男人,王妃从一开始便落了下风啊…… ……………… “听说秦姨娘也小产了?咱们要不要跟着一探究竟。”秦舒虞呆在自己的别院中实在无聊,领了白苏凑到谢应珏跟前找存在感。 “我之前还当你去了母妃那,怎的到我跟前碍眼了。” 秦舒虞故作伤心的低下头,“原来我让世子大人觉得厌烦了,委实不该,虞儿这便离开了。” 谢应珏拉住她的手,让她在自己身侧坐下,“在我面前还这般装腔作势,该打。” 秦舒虞把手伸开,摊平放在他面前,“喏,您轻着点啊。” 谢应珏瞥了她一眼,无奈的摇头,“给你一身戏服。你是不是也要唱角了。”说罢,轻轻拍了一下她的掌心。 “我这不是太无聊了吗,每日待在屋子里一点意思都没有。” “想出府了?” 秦舒虞期待的点头,上次花神节因为突如其来的杀手,她的手还受了轻伤,不欢而归,她心里一直膈应呢。当然希望再找个机会出去放放风。而且她还要借机多了解外面的世界,免得以后出去找不到谋生的出路。 “这次不怕遇上危险了。” “上次只是个意外,不会一直倒霉的。” 谢应珏思索片刻。点头道,“也好,闷在府里也好些日子了,出去多转悠转悠也是好的。” 秦舒虞惊喜的看着他。“你真的同意了?什么时候出去。” “择日不如撞日,便趁现在吧。” “青风。去准备马车。” 秦舒虞阻止道,“不就是在京城中随便转转,哪里用得着马车。”坐在马车里,她就没办法更好的看外面的路线了。 青风探寻的看着世子。谢应珏摆手,“听虞儿的,只要她不怕累。” 可以不用一直呆在一隅之地。再累她也能忍,只是还有一件事。她一直没有拿定注意,她若是离开是否要带着白苏一起,她担心自己把这个想法告诉她,白苏若是不同意将此事说出去,她就没办法离开了,若是孑然一身的离开,她自己也觉得寂寞。 “不是已经答应带你出去了,还在烦恼什么?”谢应珏看她皱眉,还以为她在烦忧此事。 “没事,就是想想好不容易出去一趟,在外面买些什么东西。” “等出去再想也是来得及的。” 秦舒虞弯弯嘴角不再说话,几人是从正门出去的,途中她一心观察王府中何处有守卫,届时她若离开,总要找个守护薄弱之地。 走到一处医馆门口,秦舒虞突然停下步子,“我这些日子一直想着自己钻研药丸,可惜苦于没有药材,刚好可以趁这个机会买些,世子大人一定不会拒绝吧?”她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虽然她从未当着世子的面医治过病人,但是她爱看医书,侍弄药草他是知道的,何况买些药草花不了多少银钱,世子大概只会以为自己对此比较感兴趣。 “你若是喜欢便去买些。” 秦舒虞指着不远处的茶楼,“里面药味苦涩难闻,我说不定还要花费些时间,你们先去茶楼里面等我。” 谢应珏看了她一眼,手指不自觉的勾着腰间的玉佩,这丫头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要做,只是他也没有过于放在心上,“也好,两处离得近,你就是遇到危险我们也能看见。” 秦舒虞连连点头,“我尽量会快着些。” 医馆中特有的药草甘涩传入鼻腔,秦舒虞深吸一口气,好久没有闻到这股熟悉的味道了,她这大小姐做的时间有些久了,都快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了,见她们进门,一个年轻的男子从拐角走出,男子二十来岁,面色白皙文弱,打量了她们一眼,态度不冷不热,“两位要买些什么?” 秦舒虞报了几样草药,男子蹙眉,“这些药不能胡乱用,你们可有大夫开的方子,若是不能对症下药,恐怕与性命有碍。” 秦舒虞心下了然,她报的草药皆是带着毒性,这人肯定懂得医术才会这样告诫,但是她买这些草药本就是为了防身,自然是捡着有毒性的买,“我并无病痛,买这些药材只是为了自己研究,不会胡乱用药,先生尽管取了便是。” 男子拱手作揖,“不知姑娘是哪家千金,到时候在下备好药材着人送上门。” “不用麻烦了,我要的东西不多,自己带走便是。”秦舒虞拒绝道,只是那人径自微笑却并无动作,旁边站着的白苏有些不悦,“我家姑娘既然这样说了,劳烦先生快些抓药,外面还有人在等着我们。” “姑娘真的知道那些药材的药性吗?”实在不能怪他一直询问,若是这人买了药是为了害人,到时候惹出人命官司,肯定会牵扯到医馆,他也是为自己着想。 秦舒虞浅笑,“钩吻又名断肠草,辛、温,有大毒,全草各部皆有毒性,尤其嫩叶最甚。乌头,植物乌头之主根,性味辛温,中毒者全身发麻,难以行动,且伴有流涎、多汗、恶心等症状。半夏,药用其块茎,味辛,性温,中毒时咽乾,舌麻,甚至出现呼吸困难、节律不整、痉挛以致危及生命……” 不等医馆中的男子开口,白苏突然叫了一声,“姑娘,您买这么多带毒的药材作甚,实在太危险,若是不小心误食,岂不是要坏大事!” “我翻了那么多医书,自然会多加小心,你不用担心。” “可是……” 秦舒虞示意她不用多说,微笑的看着对方,“不知我刚才那番言论,能否让先生给我取药?” “看来姑娘也是同道中人,在下定当从命。” “这些药材虽带毒,用的好了也能救人……”话音未落,门外走进来一个长相俊俏的公子哥,身后跟了两个青衣随从,彬彬有礼的说道,“顾大夫,不知您这可还有百岁年份的山参?” 被称作顾大夫的男子应道,“原来是柳公子,您且稍等,山参都在后院搁着,我先给这位姑娘抓了药再去取。” 秦舒虞随意道,“无妨,我不着急,那些药材种类繁多,估计要费些功夫,您先帮这位公子拿山参便是。” 柳公子转首向秦舒虞道谢,“多谢姑娘相让……”抬头时,他有些怔然,眼前的女孩虽年纪尚幼,眉目清雅脱俗,五官极为精致,再过个几年定是风华绝代的大美人,当然让他惊讶的并不是对方的美貌,而是她的长相莫名让自己有些熟悉,他呆愣的看着秦舒虞眼也不错,白苏以为他是登徒子,将其拦在身后,狠狠瞪了对方一眼。 柳无尘身后的小厮轻声咳嗽,才让他回神,柳无尘看着藏在白苏身后仅露衣角的秦舒虞歉意道,“姑娘勿怪,实在是姑娘的长相与在下家中一个长辈有些相似,不觉间便有些晃神。” “无妨,公子不必介怀。”秦舒虞向白苏使了个眼神,对方并不像是蛮横无理之人,她也不必表现的那么防备。 柳无尘虽则心中也觉失礼,只是依旧不动声色的用眼风偷瞄,祖母内室中放置的书画中搁着小姑姑几张花像,皆是请当代书画大家所做,形神具备,自从小姑姑失踪,祖母便只能借画像聊解相思,自己也曾有幸见过,且父亲与小姑姑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他也曾多次在自己面前提起。(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簪子 小姑姑失踪多年,若是在外成亲,孩子大概也像她这么大。 柳无尘心里如何翻涌,秦舒虞自然不知,只是就算对方看自己的眼神隐晦,她也能感觉出来,心里暗自纳闷,这人看着颇有分度,怎的又作出这般没有规矩的举动? 难不成真像他说的,自己与他的一个长辈长相相似,想起自己借尸还魂的身份,秦舒虞不自在的吞咽着口水,该不会真的碰上知情人了吧。 “姑娘,怎么了?”白苏见她稍稍向后缩着身子,还以为她不舒服。 “没事,只是觉得医馆里的味道着实呛人。” 柳无尘细细打量着两人的穿着,白苏针线活好,王妃世子等人在外采买的布匹,成衣皆是出自白苏之手,布料奢华暂且不说,就连秦舒虞头上戴的头饰同样精美绝伦,若她真是小姑姑的女儿,这般穿着打扮着实不俗,对方家室定然优越,小姑姑又怎会一直杳无音讯,或许是他想多了。 柳无尘这样安慰着自己,双眼依旧无意识的深深看了几眼,真的太像了…… “姑娘,冒昧打扰一句,不知您是哪家千金?”柳无尘心中放不下这事,想着先把对方门户打听清楚,回去告知父亲,让他定夺。 白苏声音尖利的打断他,“哪里来的登徒子,我家姑娘好心让顾大夫先行为你取参,你怎的打起我家姑娘主意。” 秦舒虞任由白苏强硬的与对方呛声,她目光游移的看着柳无尘,这人从始至终该不会就是为了与她搭讪,才会说出那番话吧,对方看着怎么也有弱冠之龄。难不成自己的美貌已经超越年龄的界限,不要怪她有这么自恋的想法,她每日照镜子的时候,看着镜中美人影像,她同样心生涟漪,这绝对是现实版被自己美哭了的典范。 “姑娘切勿多想,在下只是想要感谢你先前谦让之举。唐突之处还请见谅。”柳无尘认识到自己行为有些出格。立马道歉。 秦舒虞刚好看见顾大夫手里拿着一个造型古朴的木盒,从内室走出,立马故作大度的笑道。“公子严重了,不过是多等一会罢了,公子无须放在心上。” “柳公子,这人参是我前些日子才从山上摘的。虽不足百年,药用价值不减分毫。请您慎用,上了年纪的人经不得此种热火。” 柳无尘客气的笑笑,“顾大夫所言甚至,在下一定谨慎用之。” 秦舒虞四处打量一番。这处医馆虽然不大,但是若是从治病到抓药甚至亲自去山上采药,都只有他一个人的话。这人是怎么忙的过来的,不知道自己自荐做个小童。他会否同意? “姑娘久等了,在下这便为您抓药。” 柳无尘已经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再在这里站着就有些不合时宜了,他最后只能深深的看着对方为躲避他目光站在偏角的身影,心中无奈的叹气。 出得医馆,两个小厮没憋住心中的困惑,“公子,您怎的对那位姑娘如此看重,难道她有什么特别之处?” “是啊,虽说她长的确实出众,只是年龄实在与公子不般配……” 柳无尘在他们头顶敲了一记,“想什么呢,金宝,你待会跟着那位姑娘,看她到底是哪家的,查清之后回来禀报。” “公子,您真的看上那位姑娘了!?”金宝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声音不自觉的放大。 “嚷嚷什么,想把此事说的人尽皆知。”柳无尘不悦的说道,提起步子走到医馆对面阴凉处,“你自己上点心,事情我现在还不确定只能先这么着。” “公子,您放心,小的一定跟紧了,把那姑娘的住址告知您。” 金宝说罢,一副猥琐的模样,双手互相插在袖子里,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看着行走的路人,虽说姿势难看了点,但是的确有几分跟踪狂的架势。 “公子,侯爷在家还盼着您把人参带回去,咱们先回吧,金宝肯定不会坏事的。”银宝在旁劝道。 柳无尘不放心的瞅着金宝贼眉鼠眼状似要去行窃的模样,“行了走吧,只要她还在京城,以后想知道她是何身份就不难。” 顾大夫把所有药材全部抓好,垒起一摞递给她,“姑娘,你们这样拿着着实有些不方便,不如还是让在下找人送回去吧。” 秦舒虞递给白苏一个眼神,她立马箭步走上前,接过药材,“真的不用麻烦了,请问这些多少银子?” 顾大夫报了数,秦舒虞从荷包里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面,“顾大夫,告辞了。” “两位慢走。” 白苏两手都挂满了药袋,秦舒虞看她手指勒的发白,欲上前接过,被她后退着避开,“姑娘,才这点东西,哪劳累的着您,奴婢一个人提就行。” “那好,手疼的时候跟我说。” “恩。” 秦舒虞朝着茶楼走去,从下往上,刚好能看到谢应珏临窗站立的身影,她笑眯眯的挥了挥手,“咱们继续往前走吧,我就不上去了。” 青木挑眉,“那丫头买的药材不少,她是真准备做神医了不成。” “从未见过她诊脉取药,大概只是爱好吧。” 谢应珏已经率先下楼,走到秦舒虞身边时,眼风瞄见一个鬼祟身影,定睛细看时,那人已经转身,手里拿着一个面具似乎在研究,他不在意的看向秦舒虞,“怎的在里面停留那么久,药材可置备齐了?” “刚好碰见有人买参,我在旁边站着等了会。” 谢应珏揉着她细碎的绒发,“前面是个首饰铺,进去看看,挑些喜欢的我送你。” “好啊,既然世子大人开口,我待会就不客气了,到时候若是没钱付账,我可不管。” 谢应珏戏谑的在她头顶拍了一下,“银子不够,把你留在那抵账。” 秦舒虞瞧着青木看笑话的表情,轻轻搡了他一下,“我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人家可不乐意,如果要压债,留下青木就是,他嘴皮子利索,光是说书也能把那些人忽悠住。” 青木嗤笑一声,“我这五大三粗的壮汉,人家可不喜欢,虞儿细皮嫩肉的便是……”话说到此,他戛然而止,险些把这丫头当做糙汉子开玩笑了,接下来的话若是说出来就不合适了,他随口转了过去,“留我便是,反正我孤家寡人一个也没人心疼。(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身份 秦舒虞瞅着他怯怯的神色,噗嗤一声笑了,“我就是随口一说,你还委屈上了。” “不用理他,待会你尽管选便是,他若是再多言,你回去将这事告诉青云。” 青木不依不挠的凑到青风身边,“喂喂喂,不带你这样拆台的吧,你是不是就想看我与青云打斗,用心太险恶。” 谢应珏领着秦舒虞走到前面,“就你话多。” “青木哥哥,白苏手里拎的东西着实有些重了,你那么善良,一定不介意帮她分担了,哦?” “唉,你们就知道奴役我,谁让人家心软呢,拿来吧。”白苏也不矫情,直接把所有的药袋递给他,一直拎着她确实觉得有些累了。 谢应珏跨过门槛时,看向青风,低声道,“去看看情况,那人究竟意欲何为。” 早在青木与秦舒虞斗嘴时,他们就发现身后跟了一个人,青风随口应道,身影飘忽的消失在眼前。 青风也不多言,拎着金宝的领子,直接把人扔到巷子口,眉目冷冽的看着他,“谁派你来的?” “你……你什么人,我好好的走路,哪里碍着你了。”金宝硬着脖子看着他,公子好不容易交给他一个任务,他这么快就暴露身份,实在是对不起公子啊。 青风从地上捻起一个石块,用内力将其捏碎成粉末,“最后问你一次,谁派你来的,有什么目的?” 金宝吓得差点没跪到在地上,他就是好奇对方身份,怎么惹上的人这么狂暴,他陡然有一种要被对方灭口的感觉。坑坑巴巴的交待,“你别杀我……我没有恶意,我家公子觉得那位姑娘面善,就让我跟着,你千万要冷静。” 青风蹙眉,“你家公子是何人?” 金宝压力山大的把自己缩在墙角,若是把公子的身份说出来。他回去会不会受罚。但若是坚定立场,他小命大概要休矣。 青风不等他想好,冷声呵斥。“别想耍花样,老实交代!” 金宝只能坦白,“我家公子是忠勇侯府的大少爷,之前我们同在医馆抓药。公子觉得你家姑娘长得与侯府小姐有几分相似,所以才派我跟着。” “若是被我查明你有虚言。小心你的脑袋。” “你放心,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我家公子怎么会害你们。” 青风最后瞪了他一眼。“回去告诉柳公子,不该好奇的事不要好奇!”说罢,施展轻功消失在巷子里。 金宝掸平身上的灰。抚着自己的胸口,“吓死我了。还以为今个要把命丢了……唔,这是什么地方,喂!你到是先把我扔到大街上啊,这是哪啊?”金宝看着四面的墙,呜呼哀哉的大喊,他虽然不是路痴,但是也辨认不了这四堵墙围着的地方啊…… 且不说金宝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惨状,柳无尘回了府,将人参给了祖母便去寻父亲。 柳长河手里手里拿着本书,听到儿子的话先是惊喜,而后便当做笑话,“这满京城的人多了,想要寻长相相仿的也不难,你只是觉得那姑娘与你小姑姑有几分相似,就让为父大动干戈在京城找人?” 柳无尘认真的说道,“儿子是第一次看到那般相似之人,难道父亲要放弃吗?” 柳长河坐在椅子上,看着儿子认真的眼神,无奈的叹气,“月欢失踪时方才十四,一转眼都十五年了,她失踪的地方父亲翻了个遍也没找着线索,他嘴上没说,其实心里大概也觉着小妹已经遭遇不测了吧,无尘,你只见到一个长的标致的小姑娘,就觉得与你姑姑有关,着实有些莽撞了。” 见他还是执着的望着自己,柳无尘问道,“你小姑姑失踪时你还不到五岁,你还记得她的长相吗?” 柳无尘点头,“自然记得,小姑姑性子温婉贤淑,我小的时候不懂事,惹得娘要拿藤条打我,还是小姑姑上前阻止的,那会记忆虽然模糊,但是在祖母那看过几次小姑姑的画像,我总觉得那些事好像还是昨天才发生的。” “这事你先不要告诉祖父祖母,爹会想办法查证。” “多谢父亲。” 柳长河无奈一笑,“你这孩子怎的说话,失踪的可是我嫡亲的妹子,我不比你心焦。” 柳无尘勾着唇角,“我让金宝关注着她的行踪,等他回来就能知道那位姑娘是哪家的了。” “你也不要抱太大希望,当初月欢失踪,几乎闹的满城风雨,若是像你说的,她被人救下还诞下一女,怎会不来通知我们,或许真的只是巧合吧。” 柳无尘垂着眸子,小姑姑失踪时正值韶华,长相明媚动人,若是遭遇不测,说不得她会一直把事情隐瞒下去,也省的因着自己的事让侯府成为京城笑柄。 一切都还只是猜测,到时候若是能见到小姑姑,一切便能有定论。 秦舒虞认真的看着掌柜的把价值昂贵的首饰拿出来,“姑娘,您随便看,我这店里的点翠技术别处可都没有,您若是不喜欢这种形状,咱们就选那个水滴形的,这可是上等的玛瑙,光是镶嵌就得费好大的功夫……您瞅瞅这坠子的色泽,碧绿莹润,这可是正宗的……” 秦舒虞打断她的长篇大论,“不用介绍了,我自己看,选中再跟你说。” “那行,姑娘您先挑着,我去招呼别的客人。”掌柜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柳叶眉丹凤眼,嘴唇涂得很红,只是她长相艳丽,衬着浓重的装扮更多了几分艳色。 虽说掌柜的把这些东西夸得绝无仅有,但是大多喜欢买首饰的女人都知道,珍品往往都是压箱底的,只有碰见真正识货的人,才会拿出来,或者去到别的更加隐蔽的地方慢慢挑选,秦舒虞之所以进来,就是想着在此处买些轻便好拿的物件,以后逃跑,没钱了把这些东西当了,也能花一阵子,过于昂贵的她也没敢奢求,本来就觉的有些对不起世子了,再携重宝逃离,那她也是够了。 秦舒虞仔细挑选着盒子里摆放的首饰,步摇簪子都很漂亮,可惜却过于招眼,她想选个素净的都难,就在她想要放弃,让侍女再拿一盒时,余光瞥见一支碧绿簪子,眼前顿觉一亮。(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戏耍 “好精致的簪子。”秦舒虞将簪子拿在手里,上下打量着,旁边有眼色的侍女立马凑上前来,“姑娘,您觉得这枚梅花竹节碧玉簪如何。” 簪子通体碧绿,看着毫不起眼,簪身却是雕琢成了竹节,呈逐渐递增的样式,底部伸展出一弯绿纹将其缠绕其中,顶端偏右的位置镌刻着几朵梅花,上面隐隐现出几点淡黄色花蕊,陡变的颜色不显突兀,只让人觉得这就是一朵开在枝头的娇花。 谢应珏在旁边拨弄着字画,目光透着说不出的深沉意味,到是无暇关注秦舒虞选了什么物件。 侍女看她把簪子拿在手中左右观察着,心知这单生意很有可能会成功,声音越发甜美,“姑娘,梅花傲雪盛开暗含幽香,与您独特的气质很是相配,我这就给您包起来?” 秦舒虞点头,侍女露出笑意,从柜子下方拿出一个长方形木盒,刚将簪子放好,门外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这枚簪子我要了。” 秦舒虞也未转身,目光与正往这边看的谢应珏对视,他无所谓的摊手,并没有过来帮她的意思,青木冲她眨眨右眼,小姑娘加油啊,好不容易碰上一个想要仗势欺人的,你可不能输给对方。 准备收起簪子的侍女为难的看着那个后来进门的少女,“这位小姐不好意思,簪子这位姑娘已经选定了,您再看看别的款式可好?” 少女走上前一步,伸手去拿木盒,秦舒虞猛地出手按在她的手背上,“凡事总要有个先来后到。” 少女猛地抽出手掌,盛气凌人的瞪着她。“你先看上的又如何,你可曾拂付过银子,不管簪子多少钱,我出双倍。” 秦舒虞面无表情的瞥了她一眼,从袖子里抽出一条手绢,擦拭着那只触碰过少女手掌的手指,而后将手绢扔给白苏。“待会扔了。” 白苏想笑。顾忌着如今情况硬生生的忍下来,乖巧的应了一声,“是。” 少女果然被激怒。手指指着秦舒虞,“你什么意思,嫌弃本姑娘脏不成。” 秦舒虞依旧淡然自若,“原来除去自以为是的缺点。你还有自知之明,上天果然是公平的。”如果连一个刁蛮任性的女孩她都招架不住。那么多年吃的饭真的是白搭了。 她身后跟着的丫鬟自然了解自家小姐的脾气,唯恐回府受到惩罚,立马上前一步,“你好大的胆子。我家小姐好言与你商量,你态度恁是无理。” “我无理?好一个恶人先告状,簪子我先看上。你们不由分说就要夺走,难道我就必须要惶恐不安的拱手相让。这是哪门子道理。” “哼,我不想跟你多说废话,把簪子装起来,我要带走。”少女抬着头,高傲的说道。 秦舒虞眉目微转,“你确定要双倍价钱将其买下来?” “没错。”语气相当土豪,仿佛她看上的只是一个肉包子。 秦舒虞转首看向侍女,“簪子多少银子?” “五十两纹银。” “唔……的确不便宜。”秦舒虞自语。 “哼,明明没钱,在这里充什么愣,装腔作势。”少女讽刺的看着她,而后从丫鬟手中抽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你现在还有何话可说。” 秦舒虞快步走到谢应珏身边,“待会还你六十两。” 谢应珏挑眉,这丫头待会该不会要那么做吧。 “给她五十两的银票。” 秦舒虞勾勾嘴角,低声道,“这姑娘今日碰见我,算她倒霉。”而后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她接下来的动作简直称得上行云流水,直接把五十两的银票拍到桌上,而后将木盒塞进少女怀里,躲过她手里的银票,“若是所有的大家小姐都如你这么大方,我做梦都会笑醒。” “你……你好大的胆子!” 秦舒虞后退半步,眸光看着她怀里的木盒,“小心点哦,里面的玉簪可不经摔,你若是一不小心掉到地上,一百两可就只能听得一声响了。” “我……我跟你没完。”少女怒气中冲的看着她,胸口不停的起伏,秦舒虞看着她伟岸的部位,有些心塞的瞅了一眼自己,那姑娘看着不满十五岁,发育的也忒早了点。 秦舒虞虚空作出压下她手指的姿势,“怎么?不舍得那一百两,我是不介意再将其买回去的。” “哼!”少女愤恨的放下手指,“以后不要再让我看见你,否则定不轻饶。”说罢,带着身后一群丫鬟离开,她被当着那么多人面耍弄,自然承受不住,只能放过狠话落荒而逃。 屋内众人看着秦舒虞的眼神几乎要放光了,这姑娘可真聪明,轻而易举白得了五十两银子。 秦舒虞自得的走到谢应珏面前,掸掸银票,眼中写满了得意,“怎么样?是不是很佩服我。” 青木朝她竖起大拇指,心悦诚服,“厉害!” “知识改变命运,文化成就人生。” 谢应珏掩着唇咳嗽了两声,“小丫头片子,挺会骗人,赶紧去选首饰吧。” 秦舒虞眨眨眼睛,“这一百两银票归我了?” “这点银子我还没有看在眼里,可还有看上眼的首饰。” 老板娘不知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这次拿来的饰品比先前更加昂贵,热情的招呼着秦舒虞。 谢应珏看着她认真的侧脸,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之前那人的行为查清楚了?” “是忠勇侯府的人,说是觉得虞儿长相与故人相似,被属下随便打发了。” 这丫头是她从山洞里拐回来的,再说平阳县距离辽安千里之遥,怎么会与侯府的人扯上关系,难不成是这丫头长相太出色招惹的人,秦舒虞若是知道他这个想法,心里一定是高兴的,美貌得到认同的感觉非同一般哪。 只是他下一个念头就是,以后果然不能让她经常外出,就算自己看顾的再严实,也搁不住有心人将她拐走。 最后秦舒虞选了一对琉璃耳坠以及一个金丝凝铸的镯子。 有些人本来是两条平行的线,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线头突然转了弯,她们便莫名其妙的相交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研磨药粉 之前被秦舒虞耍弄的少女正是忠勇侯府大老爷的嫡女柳曼娘,她在府中一向得宠,因着祖父的爵位,辽安城的贵女也都给她几分薄面,谁知道只是因为一枚簪子,她竟然被一个不认识的女孩耍了,这对她来说绝对是奇耻大辱。 “小姐,您没事吧?”随侍的丫鬟小心的询问道。 “我一定要查出来那个人的身份,敢如此下本小姐的面子,绝对不能忍!”气愤之下,手掌猛地拍在桌上,当然桌子一定不会碎,所以疼的只能是她的手。 “小姐,您的手……” 柳曼娘峨眉微蹙,看着自己红肿的掌心,不耐烦的挥手道,“还在这傻愣着做什么,赶紧去给我拿药膏。” “是。”丫鬟受惊似的跑开。 柳曼娘打开木盒,碧绿色的簪子静静的躺在里面,衬着旁边纯白的绢帕绿油油的水头仿佛要沁出来,她不得不承认这支梅花竹节簪确实漂亮,但是只要想到自己是如何将其买回,她就恨不得将其摔了,这东西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当初的愚蠢。 “该死的!”啪的一声,将盒子盖好,一百两纹银买来的簪子被她随手搁置到箱笼最底层,有生之年她都不想再看见这个东西。 “小姐,药拿来了。” 柳曼娘见她站在门口不进来,神色又染上几分烦躁,“你站那么远,怎么给我涂药,难不成本小姐能将你吃了,呆头呆脑的,烦死了。” 丫鬟恭敬的用棉签沾染着药膏一点点抹匀,手下的动作放的极轻。生怕将她弄痛了。 ……………… 秦舒虞回到别院,看着手中的银票,嘴角的笑就有些绷不住,那女孩虽然刁蛮了些,但是好歹输得起,就算最后被自己耍了一把,她也没有将银票要回去。虽然她便是要了。自己也不会给。 “姑娘,您从回来就一直盯着这张银票,还能瞅出花不可。” “白花花的银子虽然看着喜人。但是银票能勾起我对以前的回忆。”银子是流通货币,在现代可没有几个人用,但是银票就像钞票,拿在手里。陡然像是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秦舒虞也不嫌弃银票脏,放在唇边亲了一口。小心的贴身放在怀里,一百两银子省着点花,大概能过好几年了,白苏看着她的财迷样。有些心疼的想着,姑娘虽然在王府锦衣玉食,但是就连王妃与世子也从未想过给她发放月例。这可是姑娘第一次自己争取来的银子,她这么开心也是正常。 “姑娘。您的那些药放在何处?”里面的药材散发着淡淡的苦涩,原本清幽的室内也跟着沾染了这股味道。 提起药材,秦舒虞的心神立刻从银票上挪开,“你先放在桌上,等会我要自己研磨。” “姑娘,您这可有工具,不然弄起来指不定多麻烦。” “没事,反正也是玩玩,纵使弄的不好也无妨。” 白苏听到她这么说,不再开口,乖巧的站在旁边,等着她吩咐,秦舒虞不希望有人在旁边围观,找了事打发她,“王妃之前让墨画姐姐送了几匹布,你看看能做些什么。” 白苏惊喜道,“姑娘,那可是软烟罗,价值连城,奴婢之前便看到了,可是担心自己手艺不好,反而辱没了那等绢布,都不敢下手触碰。” 秦舒虞不了解这些布匹的价值,只是摸着它轻柔绵软,贴在皮肤上也很舒爽,“没事,你放心大胆的动剪刀吧,要不然再好看的东西,也不能让人直接披在身上。” “恩,奴婢先琢磨琢磨怎么裁剪,千万不能浪费了。”说罢,拎起裙摆跑开了。 唔,只要一提起与女红沾边的事,白苏就兴奋的快要分不清东南西北,这性子真不知是好是坏,她心里一直担心谢山那家伙将这么温柔贤良的白苏给诓骗走了,白苏这等萌物,绝对是居家旅行必备之……额,她好像还不确定是否把白苏一直带走。 秦舒虞把其中一袋药拆开,捏了一块半夏,表情惆怅,“若是在现代,用机器研磨何等的迅速。”这些药材全部已经暴晒过,里面残余水分极少,压成药粉也不困难,就是有些费事。 秦舒虞谨慎的关好门,半趴在床底下,从里面扒拉出一个四足芯棒滚轮,这东西可是她偷偷拜托自家老哥从医馆买来的,至于世子是否知情,她就不知道了,反正在众人眼里,她只有这一项侍弄药草的爱好。 “真沉!”她废了好大力气才将研磨槽器具拉出来,古人太实在,纯铁打造分量十足,少说也有二十斤。 除去这个脚蹬的,还有捣药罐、药钵等物。 屋内只有她一人,她也用不着顾忌形象,脱掉外面的罩衫,披散的长发也用一根红绳系好,之后她便开始专心捯饬那些药草。 金宝历经千辛万苦,总算是逃出生天,只是爬墙的时候衣裳磨出了几个洞,又在地上滚了两圈,等他回府的时候,汗水泥土混合在一起,整张脸花的已经辨认不出模样,走到侯府时,守门的侍卫硬是不放他进去。 金宝扯着脖子,悲愤欲绝,“我真的是大少爷身边的金宝,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 其中一人不屑的白了他一眼,“小子,你也撒泡尿照照你现今的模样,大少爷身边的贴身小厮怎会像乞丐一般。” “我这是给大少爷办事,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说着,他舍了脸面,呸呸两声把口水吐在掌心,随手一抹,原本全是泥土的脸总算是将轮廓显了个大概。 “咿!?”那俩侍卫嫌弃的后退两步,看着他的模样,心中直呼恶心。 金宝已然不觉,昂着脖子呵斥,“看见本大爷的模样没有,若是你们再不放我进去,等大爷回了府就是你们两个跑路的时候。” 早在他把脸抹干净时,侍卫已经看出他是大少爷身边的人,只是实在对他的行径无语,才迟迟没有吭声,威胁的话一说,两人立马躬身,谄媚的笑道,“嘿嘿,原来真是金宝大爷,小的有眼无珠,实在没有看出来,您可千万不要怪罪。” “您把自己搞的也忒狼狈了,小的们眼拙,见谅见谅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思量对策 两人说了一大通恭维的话,总算是让金宝消了气,“哼,看你们识相,我还有要事在身,懒得与你们一般见识,否则说什么也要好好训你们一顿。” “那是,金宝大爷大人有大量,怎会与我们这等人攀扯。” 金宝整了整前襟,原本就有些破烂的衣裳,被他这么一扯几乎快要报废,俩侍卫在身后互相对视一眼,颇为无语的摇头,静静的看着金宝走远。 他俩才交头接耳的议论,“你说他是办什么事能把自己搞成那样。” “谁知道,那些主子身边的奴才眼比天高,根本瞧不上咱们,不过估计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不然怎能狼狈成那样。” “说的也是,若是咱们能像他那样舍得下脸,说不定咱俩也能有望往上升升。” 旁边那人咧咧嘴,“能把口水往脸上涂,这上等奴才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切,自己的口水而已,有啥好嫌弃的,别说涂脸上了,就是……”他硬着脖子说道,“那些人一个月的工钱抵得上咱们好几个月,脸皮厚点咋了。” “得了,你还是别想那些不现实的,学不会人家溜须拍马,还想过上等人的生活,全都是做梦。” 另外那个侍卫嘟嘟囔囔的说了些什么,声音压得太低,也不知他叨叨的啥。 柳无尘在屋中一直来回踱步,心里有些着急,怎么回事,让金宝跟踪个人,怎的天都快黑了。人还没有回来,难不成那姑娘是准备夜不归宿,他看了看门外,天空橙黄一片,日头已经西落,彩霞洒落在各个角落,暖光让人心情的燥郁慢慢平复下来。 柳无尘给自己倒了杯茶。心中暗自说道。有何着急的,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去的,还差这一时半会。 “公子。金宝回来了。”银宝脸色怪异的走进来,右手摸着自己的脖颈,想起金宝的模样,他心里还在冒冷汗。跟踪个人像是被蹂躏了,金宝也是怪能耐。 “人呢?”柳无尘猛地从椅子上坐起。见他身后并没有金宝的身影,急切的问道。 金宝有些尴尬的摸着鼻尖,“公子,您待会看到金宝的形象肯定会很惊讶。您一定要有个心理准备。” 柳无尘心头一急,“难道他路上遭遇了匪徒,那姑娘可还安全?” 银宝默默的为金宝点了个蜡。这还不确定那姑娘的真实身份,公子对人就这么关心。只是现在希望越大,到时候发现是个错误,会更加失望吧,“公子,您放心,那位姑娘好的很。” “我以前怎的没发现,你说话这么啰嗦,金宝在哪?” “正厅。”柳无尘越过他,快步朝正厅走去。 见到金宝泥猴似的模样,他诧异了几秒,刚想询问秦舒虞的事,就见金宝冲过来,跪到地上,抱着他的腿就开始哭,“公子啊,小人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您了呢,小人的心里到现在还是七上八下的,哎呀,太吓人了,小人胆子都吓破了……未免公子担心,小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逃出来,给您报信……公子,他们真的太狠了……” 柳无尘额头蹦出几个井字,忍住将他踹飞的冲动,“说人话!” 金宝正哭的欢畅,陡然被自己的口水噎了一下,“公子,小人愧对您的托付,人跟丢了。” 柳无尘把腿从他怀里抽出来,“这种小事你都办不好,还把自己弄成这样,你真给本公子丢人。” 金宝委屈的撇嘴,跪在地上的身子半直起来,“公子,事情不像您想的那么简单,那位姑娘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她从医馆出来之后,茶馆里又出来了一位打扮贵气的少年,之后两人相伴而行,少年身边跟着的俩侍卫功夫实在太厉害,小人在后面没跟多远,就被发现了,其中一个黑着脸的男人拎着小人的领子,把小人扔到了巷子口……” “然后呢?”柳无尘蹙眉问道。 金宝咽着口水,“公子,小人对不起您,小人把您的身份泄露出去了。” 柳无尘面无表情,冷声道,“你果然很对不起我。” 金宝垂着头,暗自忏悔,他还是让公子失望了,而且还自报家门,人家一威胁,他就没出息的松口,实在是……贪生怕死。 柳无尘有些头疼的捏着太阳穴,本来还想着到时候让父亲出马,查清楚那位姑娘的身份,现在他连人家住在哪都不知道,从何查起,“你起来吧,这事也怨不着你,她一定是某个名门贵女,身边跟着那般功夫卓绝的人,我也放心了。” 金宝&amp;银宝:公子,您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沦陷了…… 京城这么大,他要怎么做才能让那位姑娘自动现身呢,柳无尘暗搓搓的想。 金宝望着柳无尘烦恼的模样,小心翼翼的举举手,“公子,小人有个主意,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不当说你闭嘴就是。” 金宝顿了一下,“这个方法虽然有些坑,可是却能让那位姑娘再出现。” 柳无尘不相信的挑眉,“什么方法?” “公子,夫人一直想让您成亲,但是您一直不愿意……如果您告诉夫人您有成亲的想法,她一定会把京城中数得上名号的千金邀请过来,到时候您不就得偿所愿了。” 柳无尘呵呵两声,“本公子如今年方几何?” 金宝虽然不解,依旧老实的回答道,“明年四月您便弱冠。” “她呢?” 金宝哑然,“大概十一,十二……或者再小点。” 银宝无奈的摇头,夫人就算为公子张罗儿媳人选,也一定会选择十六七岁的少女,那女孩年龄太小了,绝对不在夫人候选名单里。 虽然这个方法被他否决了,但是柳无尘心里也开始琢磨起别的途径,不能借着给自己选未婚妻把人叫出来,若是曼娘借着赏花邀请京城贵女,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 原本阴云密布的脸霎时晴空万里,柳无尘舒了口气,看了一眼迷茫的金宝,“之前你办事不利,但是情有可原,你赶紧下去收拾收拾,你现在这模样让我看的伤眼。” “嘿嘿,多谢公子,以后小人办事一定会更加谨慎,争取不给公子添乱。” 柳无尘摇头,“以后这等事还是交给银宝吧,他比你小心稳妥。”(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下帖子 银宝嘴角不自觉的抽搐,虽然他自诩办事稳妥,但是金宝再脱线,变成如今这样,也是因为对方太厉害,他怕自己也撑不住场子,但是公子的交代他可不敢推脱,以后多加谨慎便是。 柳无尘有了主意,也不想再耽搁,立马去自家妹子的别院,门口几个小丫鬟凑在一起,叽叽喳喳不知在说些什么,看到他走来,立马恭敬的分散,“大少爷。” “曼娘可在屋内?” 绿衫姑娘上前一步,“小姐出外买首饰时,被一个没有礼数的姑娘戏耍了一通,如今正在屋里生闷气呢。” 柳无尘浑然不在意,曼娘的脾气他清楚的很,被家中长辈宠的有些骄纵,只是她本心并不坏,在外面发生的事,指不定是谁的错,“我自己进去就行。” 丫鬟们退到一旁,柳无尘轻轻敲了下门,柳曼娘正在比划着首饰盒里的簪子,只是心中有了别物搪塞,再看这些首饰,她便觉得庸俗的很,手指绾了几下长发,不悦的把簪子摔到一边,越看越烦,怎么弄都不好看,听到敲门声,她冷着嗓子,“又有什么事,若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我可不会轻易饶了你。”她还以为又是贴身丫鬟来劝解。 柳无尘走到她身旁,也不出声,看她嘴角翘的几乎可以挂上油瓶,他陡然低头,两人的脸一起出现在模糊不清的铜镜中,柳曼娘吓了一跳,“大胆!”扭头才发现是自己嫡亲的大哥。 柳曼娘声音清脆,带着撒娇的嗔笑,“大哥,你故意吓我做什么?” “是谁惹了我家曼娘。瞅瞅这张小脸皱巴的不成样了。” 柳曼娘仿佛找到了倾诉的目标,告状般的说道,“哥,你都不知道,今日我在外面碰上一个小姑娘,她从我手里坑骗了五十两银子,而且还用话堵得我连反悔都不行。” 柳无尘饶有兴致的哦了一声。“什么人这么厉害。能在你手上占得便宜。” 柳曼娘把遇到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解释一遍,最后眼巴巴的看着柳无尘,“哥。你说她是不是很过分,不就是一支簪子吗,她若是真的很喜欢,跟我说一声。我让给她便是,何必弄出那种手段。” 事情从柳曼娘嘴里说出来。自然变了味道,秦舒虞反而成了那个仗势欺人的一方,柳无尘对她的话只信了三分,“你肯定没有说实话吧。京城谁不认识你柳大小姐,那人敢这么张狂,不知依仗的什么。” 柳曼娘撇嘴。“你亲妹妹受了欺负,你还要在此寒碜我。真是讨厌。” 柳无尘挑眉,安抚的拍着她的肩膀,“哥哥当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受欺负而不管,告诉我,那女孩是谁,我帮你找回场子,哼,欺负我家曼娘,真是向天借的胆子。” 柳曼娘娇气的轻轻捶了他一下,“哥,你说什么呢。” “怎么,不想让我帮你报仇了?” “当然要,可是……我都不知道那女孩是谁家的姑娘,怎么找人。” 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柳无尘心里暗笑,面上却还是一副全部为她着想的模样,“我到是有个好办法,能让你把那人找出来。” 柳曼娘欣喜的看着他,“什么方法,你快说。” “春色盎然,花园中的花开的正漂亮,不如你借着这个由头,把京城中适龄的姑娘都邀请过来。” 柳曼娘点头,“是个好主意,可是前一段时间花神节时,六公主给京城中的贵女都递了帖子,除去某些身体不适者,大部分人都去了,我没在人群中见到那女孩……也许她只是富商或者寒门女子,不然怎会没出现呢。” 柳无尘心中也有些烦扰,这事他大意的忽略了,总觉着小姑姑身份高贵,就算嫁人也一定是尊贵的门第,却没想过她那时候失踪,娘家无人好身份也无用,只是他秦舒虞气度风华不像是小门小户养出来的,或许还有别的原因? “你今日碰见的姑娘打扮穿着是否粗俗。” 柳曼娘不满的咬着下唇,夸奖的话说的不甘不愿,“长的很漂亮,气质恬淡,与她一起的少年更是贵气的很,一定不是一般人家。” “也许那姑娘来京城只为探亲,届时你下帖子时将她府中适龄的姑娘一起邀请了便是。” 柳曼娘点头,“好,我这就去拟帖子,一定要将人找出来,哼,敢跟我最对,这次我一定要让她在众人面前丢脸,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恨。” 柳无尘浑不在意,随口说了声,“别做的太过分,到底也是个姑娘家。” “知道了哥,我有分寸。” 柳无尘有些好奇的问道,“让你们发生争执的簪子到底长什么模样?” “我已经扔到最底层了,不想再看见,哥,你就别问了。” “你先忙活名单吧,我走了。” 柳曼娘正在捏着毛笔,点着额头想着京城中的贵女,听到他要离开,随意挥了挥手。 柳无尘关门时,看着她认真的背影,无奈的摇头,这丫头听风就是雨,这事若是让她自己张罗,不知道会办成什么样,他回去也该琢磨下细节。 ………… “姑娘,你在屋子里做什么呢?”白苏把软烟罗摆弄好,想着从秦舒虞这寻些意见,推门时才发现她在里面上了栓。 秦舒虞把磨好的药粉放置在瓶中,压好瓶塞,在瓶身上用拼音写好药名,放置在隐秘的柜子里,“没事,我怕药粉的味道胡乱飘散,就关了门,我马上就弄好了,有事吗?” “姑娘,奴婢就是想问问你衣服做成什么样式的,你不在旁看着,奴婢怕到时候做出来的不合适。” “没事,白苏,我相信你的手艺,我弄完手头上这点药草,就要睡觉了,明日再细究吧。” 白苏无可奈何的点头,只能这样了,“姑娘早些休息,别熬眼睛。” 秦舒虞手指上不小心沾染了些药粉,毒性侵入,有股灼烧的热烫感,她咬了咬牙,“我知道,你也早些歇着。”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秦舒虞咝咝叫了两声,“好疼!”若是有个橡胶手套哪会这么危险,可惜也只能想想了。 秦舒虞用纸张小心的把白芥子刮干净,稍稍收拾了桌子后,用清水洗干净手,松了口气躺到床上,有了那些药粉,安全指数又增加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玫瑰花 天刚亮,秦舒虞歪在床上,手里拿着一只镯子翻来覆去的打量,被褥被她压的一团乱,她还浑然不知的翻着滚,每日醒来不用急着上班的日子实在快活,可惜就是不知道离开这里之后还能不能享受到,果然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也。 “姑娘可曾起身,饭菜已经做好了。” 秦舒虞伸个懒腰坐在床上,揉着有些紧绷的皮肤,这里的化妆品大部分都含铅,真正纯天然制作的价格又太昂贵,这段日子她几乎都是用普通的方法,每日以温水敷面,也免了肤质干燥,只是到底还是被风吹的有些糙了。 心里想着要做吃些水果,秦舒虞慢悠悠的穿好衣裳,头发随便梳顺,绾成一个小发髻。 白苏待她开了门,将水盆放在桌上,“姑娘,待会用完膳,若是无事先去看看奴婢缝制的衣裳可好,奴婢担心届时穿上不合适。” 秦舒虞用竹盐漱口,洗好脸端坐在桌前,“一晚上你竟是做好了,昨夜没有休息不成。” “哪能呢,奴婢只是简单的用针线大致缝补出一个样式,还算不得成衣。” 白苏手巧的给她梳成流云髻,“姑娘,奴婢去厨房将饭菜端出来。” “恩。”秦舒虞等她离开,又去看了看自己放置药粉的柜子,这东西可比她的身家性命都要珍贵,不能出现一点纰漏。 饭菜一荤两素,外加一个红枣雪梨汤,秦舒虞吃的舒畅,揉着撑起的肚皮在院中散步。 “虞儿。”谢清欢身边跟了两个丫鬟,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秦舒虞惊喜的看着她。“你怎的来了,前些日子你一直苦练琴技,我去寻你都见不到人呢。” 谢清欢拉着她的手,话语中带了几分歉意,“姨娘管束的实在严格,抱歉,让你白走了几趟。” “哪里值当你道歉。我就是闲着无聊。想找个人唠嗑,你做的可是正事,我才不想去打扰你呢。” 谢清欢了解她性子利落。心知她没有将那些事放在心上,两人绕着廊下的水池边慢走着,“你这些日子没什么要紧事吧?” “没有,怎么了?”秦舒虞问道。谢清欢的亲生姨娘恨不得她成为京城第一才女,整日拘着她学习四艺。今日让她出来,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今日早晨,忠勇侯府大老爷家的嫡长女柳小姐给王府递了帖子,说是要赏花品茗。府中几位小姐她都邀请了,我当时多问了一句,她说只要有兴致的。都可以去凑个热闹,你老是说每日待在王府实在无聊。正好趁着这次机会好好去外面玩耍一番。” 秦舒虞被她一说立马心动了,只要可以出去,不管是什么地方,她都相当有兴趣,“这样合适吗,那位柳小姐身份贵重,她邀请的人都是大家闺秀,我去会不会有些……” “无妨的,柳小姐不是一般的闺阁贵女,寻常相交也都是爽朗之人,这次不拘身份高低,只要是爱玩的女孩子她都欢迎。” 秦舒虞稍微犹豫了几秒,“好,到时候咱们一起,也省的我不小心冲撞了那些大小姐。” “只是二姐怕是无缘了,她夜里受了凉,有些咳,不想去扰了大家的兴致。” 秦舒虞对谢清梨没什么太大的感觉,虽说她的确有些暴躁,而且对待下人侍女更是毫不留情面,只是自己一向深居浅出,从未与她闹过什么矛盾,谢清梨也不会无缘无故与她过不去,“五小姐呢?” 谢清欢无奈的点头,“她自是要去的。”也不知虞儿怎么与五妹发生了纠葛,两人见面便总有一人面色不太愉悦,只是冷脸的大多是五妹罢了。 秦舒虞有些头疼,“我现在真有些担心,到时候去了侯府,她会突然找我的不痛快。” 谢清欢没有说些场面话,以谢清霜的性子,没事找事的确是她会做的,而且虞儿的身份也是她被众人说道的借口,安抚的在她肩头轻拍了一下,“放心吧,毕竟是外人的地方,她多少都会顾忌些,而且有我在,她也不会过分。” “但愿吧,柳小姐的帖子可说了是什么时候?” “三日后。” “我们去拜访,可要带什么礼物?” 谢清欢点头,“不用过于昂贵,只要表了心意即可。” 两人又随意说了会闲话,谢清欢身后的丫鬟便开始提醒,“小姐,您该回去练琴了,晚上姨娘说是要来考较。” 谢清欢叹了口气,“看来只有等在柳小姐府中咱们才能好好说说话了。” “你若是觉得累,一定要跟你姨娘说,她都是为了你好,应该会体谅你。” 谢清欢抿嘴,“姨娘的好心我都知道,我先走了,到时候咱们一起出府。” 秦舒虞看着她略显少女身姿的背影,啧啧两声,所谓才女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炼成的,谢清欢的认真勤奋王府中所有人都看在眼里,而且她于琴技一道颇有天赋,某日偶然听她抚琴一曲,飘飘然仿佛真的看到了她琴声中描述的美景,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假以时日,她必成一大家。 只是谢清欢的姨娘王氏并不是这种想法,嫁了人这等琴艺只能在闺房中红袖添香,做个乐子,她一直想着让女儿给王侯将相做妾室,所以每日督促的也都是伺候人的技艺,正室管家之道,却是鲜少提及,只有王妃偶尔将几位小姐叫到跟前,询问些管家账本的杂事,不过也没有过于上心,堪堪足够她们在自己的小院不被下人蒙蔽。 秦舒虞晃了晃头,“也不知那柳小姐喜欢什么,我到时候送的东西若是犯了忌讳怎么办。” 白苏在旁边说道,“不如奴婢去打听打听,侯府小姐的爱好。明面上的也不难知晓,金银玉器人家或许也不会看在眼里。” 秦舒虞赞同的点点头,“她既然说了是赏花品茗,在这两点上下功夫肯定不会出错,王妃赏下来的茶叶我也不怎么吃,到时候包些上等的送过去正合适。” “姑娘花神节用绢布与纸张做出来的花很是漂亮,若是以这个做礼。也算出众。” 秦舒虞眼前一亮。女人就没有不爱花的,在现代时,鲜花店卖的不仅仅是花。更重要的是花语和包装,到时候她若是抱着九十九朵玫瑰,肯定大出风头,只是九十九朵。似乎太多了些,花骨朵叠的稍大些。二三十朵看着已经很招眼。 白苏看她眼神放光的往屋子里跑,在后面紧跟着,“姑娘可是有了主意。” 秦舒虞朝她勾了勾手指,“主意是有了。不过做起来估计很麻烦,还得你从旁协助。” “姑娘尽管吩咐便是,奴婢自会尽心竭力。” 秦舒虞坐在桌前。“你去拿把剪刀来,恩……顺便再找些红色的颜料。我待会要用。” “奴婢这就去。” 秦舒虞从书架上扒拉出数十张稍厚些的纸张,等白苏将剪刀拿来,她才开始小心的剪裁起来,白苏在旁边干站着,“姑娘,奴婢可以做些什么?” “先别急,我将花折好,你来上彩。”之后便不再开口,小心翼翼的卷起花苞,在最底下扎了洞用白纸卷成的长条充当花枝,秦舒虞做好一朵才松了口气,“你小心些,这东西做的不甚结实,稍不小心怕是要散架。” 白苏紧张的玫瑰花拿在手中,右手沾了颜料不敢下手,秦舒虞看着她抖抖索索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它再是脆弱,也没得一捏就掉,你当心些就是。” 两人认认真真做了一上午,秦舒虞便打发白苏去缝衣裳,自己依旧关在屋里研磨药粉,花的事无须着急,但是她逃跑的事却不能一直拖,自从谢清欢跟她说过要去侯府,她便有了趁机逃离的想法,王府中守卫森严,离开绝不是一件易事,若是自己在回府的路上消失,相对来说简单多了。 ………… 柳无尘协助自家妹妹好生将所有的事情安排完毕,静等明日来临,两人心里都有些兴奋,只是目的完全不同,一个是等着报仇雪恨,一个是对即将见到亲人的愉悦,谁也没料到,他们想见的会是同一个人。 “无尘,你怎的如此心急,不过是一个相似的人却这般大张旗鼓。”柳长河听说过他的想法后,不赞同的看着一向懂事的儿子,为了一个陌生人多生事端。 “爹,这事又没有放在明面上说,就算真的是错认了,也没有什么影响,您就不要担心了。” 柳长河在屋中踱步,“爹是担心你现在太认真,之后会更加伤心。” “失望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儿子早就习惯了,但是这次儿子心中有预感,一定不会出错,到底是有血缘关系的人,儿子看着她就觉得亲切。” “你自己做主便是,若是真的认错,你以后就不要多想了,这么多年,该释怀了。” 柳无尘垂首看着地面不语,说起来他为何这么执着,无外乎儿时小姑姑对他实在太好,自家娘亲是将门虎女,性子大大咧咧不说,比起感情细腻的小姑姑,其他长辈对他好却又把握着度,至于小姑姑则将他宠溺的不像样,小时候的心思最单纯,有些事情已经忘了,但是当时的感觉他一直记忆犹新。 “祖母近来身体可好?” 柳长河黯然叹气,“明日便是月欢的生辰,母亲从前日便开始描摹以前的画像,心里介怀前事,身体自然不太好。” “儿子待会去祖母那请安,顺便问问小姑姑的事。” 柳长河警告道,“事情还没有确定,你可不能胡言乱语。” “儿子不是莽撞之人,当然不会心口开口,儿子先告退了。” 柳无尘径自去了祖母的别院,还未进门就听到祖母在屋里细细低语,“姣姣,娘有生之年怕是见不到你了,娘这个心疼啊……你说就出外赏个灯会,怎的就走失了……都是你大嫂粗心,没有看好你……唉,娘知道自己是迁怒,我千宠万娇的宝贝女儿就这么不见了,娘没法释怀……”接着便是更加低的喃喃细语,柳无尘抬起的手顿了一下,好久才落下,“祖母,是尘儿,孙子来给您请安了。” 老太太把画轴摊平放在桌上,声音有些沙哑,“进来吧。” “祖母,这屋内怎的就您一个人,那些下人呢,您若是有事使唤怎么办?” 老太太六十有三,头发还未完全花白,只是心中一直郁郁,脸色便有些难看,慈爱的笑着招手让柳无尘走到她身边,“我不耐烦屋子里全是人,就让她们全退下了,你怎么这个时候来。” “孙儿听说您胃口不佳,特意来提醒您老人家,免得您又不好好吃饭,惹得孙儿心疼。” 老太太笑笑,示意他看桌上的画,“明日便是你小姑姑的生辰,我又想起了姣姣小时候,那丫头啊,只要我膳食不振,她就亲自下厨给我做饭,以前我嫌弃她手艺不精,现在吃不到却越来越想了。” 柳无尘看着桌上的画,心里更是感慨,那日遇见的姑娘与小姑姑至少有八分相似,他越发确信自己不会弄错了,“小姑姑是尘儿见过最漂亮的女子,这是她多大年岁?” “十二岁的,她十岁后,我便找画师每年生辰时给她画几幅,本想着让她长大后看着做个纪念,如今却是成了我缅怀之物……”看着这画,好似就能想起当初女儿承欢膝下的场景,眼圈又开始发红。 柳无尘柔声安慰,“祖母莫要伤心了,若是小姑姑知道您这般想念她,心里肯定自责,她是最孝顺的。” “不想了……你把画收起来吧。”等柳无尘将画归置好,老太太说道,“听说曼娘这些日子准备办个什么赏花大会,都邀请了哪家的姑娘,你现在年岁也不小了,祖母还想抱重孙呢。” 柳无尘捏捏鼻梁,有些不好意思,“孙儿不急,这些事让我娘去张罗吧,娘选好了孙儿在让您再从旁参谋,您不满意咱就再换。” “你这孩子……怎么跟你爹似的,当初侯爷让他娶妻就像是要了他的命,他一直自诩着最喜温婉贤淑的女子,最后却选了将他一鞭子抽下马的人,真真是冤家。”(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收拾行装 柳无尘从桌上拿过一个橘子,慢慢将将皮剥了,看着祖母脸上畅怀的笑意,仿佛找到了不愿成亲的好理由,“或许我会跟我爹一样,在等那个让我放弃原则的女子。” 老太太笑眯眯的看着他,“尘儿的意思莫非也不喜欢温婉的姑娘?” 橘子酸中带甜,吃着很爽口,柳无尘微微眯着眼睛,“到也不是,或许就是所谓的眼缘吧,她无须多么优秀,让人见之倾心,但是看了第一眼不会让人觉得厌烦。” “你这要求,听着简单,其实最难。” 柳无尘侧眉,“怎么会,孙儿对未来娘子真的不挑剔。” 老太太搭着他的手,让他扶自己起来,“你娘前些日子给我拿了不少千金家的小画,让我挑选,趁这会你在,你自己看看。”打开木柜,从最下层拿出一个四方的箱子,身后的柳无尘开始在心里叹气,早知祖母有这想法,他才不会提起这个话题。 “你不是对此无甚要求,祖母这也不算逼你。” 柳无尘依旧端着柔和的笑,“祖母说的是,您让孙儿看,孙儿定会给您说出个一二。” 老太太把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细细的卷轴,“这位是金侍郎的二女儿,如何?” 柳无尘大眼扫了一遍,“不行,肤色太黑,看着像个村妇。” “大概是画师的问题,大家小姐又不去田里做农活,养养就好了。” 柳无尘干脆的把画合上,“若是以后生的孩子都像她这般粗蛮如何是好。” 老太太只能展开另一幅画,“这位是平成郡主的千金,长相无可挑剔吧。” “嘴唇太薄。看着便刻薄。” “左尚书的嫡次女如何?” “膀大腰圆,这般富态,她若是蛮横起来,孙儿也要退让。” 老太太心知他是故意挑刺,看着他故作认真端详,眼神却是掩饰不了的不喜,心中想笑。之前明明说无要求。自己挑出这么多女孩,他总能找到各种瑕疵,“这位是玄昌王的长女。虽是庶女,配你也不算低了。” 柳无尘细细打量着画中人依窗赏花的曼妙身姿,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谢家小姐长得甚是美貌。只是听说她性子暴烈的很,动辄便发卖身边的丫鬟小厮。” 老太太饶有兴致的看着他。“这种事你也知晓,莫不是刻意去打探吧?” “祖母您想哪去了,我娘整天就念叨这些人,我当然要对她们有些了解吧。不然娶了个性子不好的,不是家宅不宁嘛。” 老太太一合手,“我就知道你对这些人都无心。说什么无所谓,其实眼光太高。没有看上眼的。” “祖母英明,果然了解孙儿的心思,这些人都是庸脂俗粉,若是有个能像祖母这般雍容华贵的女子,孙儿肯定娶回来,真心相待,祖父眼光太好,有您作对比,孙儿只能这么单着了。” 老太太年纪虽大,被孙子这般夸奖,依旧笑弯了眼,“你这孩子,敢跟祖母这般打趣,真真讨打。” “孙儿说的都是实话。”柳无尘真诚的说道。 “本来我还觉得心中抑郁,被你胡乱打岔,什么事也入不了心了。” 柳无尘顺口说道,“好好的何必一直想烦心事,车到上前必有路。”虽然想让祖母解开心结,但是那位姑娘的事他还是确定下来才能吐露。 “你去看看曼娘准备的怎么样,别出了漏子。” 柳无尘站起身,“孙儿将丫鬟下人叫进来。” 老太太嗯了一声,闭着眼缓神,柳无尘最后看了一眼小姑姑的画像,脸上带着儒雅的笑。 ………… 秦舒虞大清早起来,不等白苏来唤,在衣柜里仔细扒拉着合适的衣裳,所有的药粉全部被她整理完毕,最后还是打了个包袱,里面装了些看着不太奢华的衣裳,珍贵的首饰也拿了不少,当然最重要的是她留了一封信…… 世子知道她离开,不知道会是什么表现,秦舒虞之前甚至有过主动当面请辞的念头,只是每每看到他笑的风华霁月,神色流转间带着难以言说的冷冽时,她啥念头都没了。 白苏敲门,等她应声才进来,见她手里拎着好几件衣裳折叠,好奇道,“姑娘?您这是做什么,怎么像是要出远门一般。” 秦舒虞随意道,“柳府咱们也不了解,到时候若是衣裳脏了,麻烦主人家多不合适,就拿了两件随身替换的,放在马车上也占不了什么空。” 白苏不疑有他,觉得姑娘做事果然稳妥,“奴婢都没想到这些细节,对了姑娘,那些花全被晾干,奴婢已经照您的吩咐把花包好了。” 秦舒虞停下整理衣裳的动作,“你去拿来我看看。” 白苏将三十三朵玫瑰花抱在怀里,外面的包装纸是蓝色的绢纱,红蓝相映异常招眼,秦舒虞满意的点头,“找个大点的盒子装着,这样拿着太引人注目。” 白苏笑道,“奴婢早就准备好了。”说着从门口提来一个木箱。 将花安置好,秦舒虞在身上套了两件衣裳,洗漱用膳后,静静的坐在屋内,等着谢清欢来唤。 “白苏,若是让你离开王府你可愿意?” “离开王府,什么意思,奴婢是王府的丫鬟怎么能随意离开?”白苏不解的问道,她到底是青雨拨过来的丫鬟,她把秦舒虞看做自己的主子,但是心中一直觉得姑娘与王府是分不开的。 秦舒虞嘴角勾起笑意,“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一直呆在一个地方,是否觉得无聊。” 白苏坦然道,“只要给奴婢针线,奴婢就有事情打发时间,若是出了府。恐怕就要烦恼生活琐事了。” “说的也是。”秦舒虞心中叹气,白苏这个没志气的,她这样一说,自己都不好意思拐带人了,白苏这妹子就喜欢做个贤妻良母,自己还是别拖人下水了。 坐了一会,白苏去厨房端来两叠点心。“姑娘。这等聚会,一般都吃不了东西,未免您肚子饿。奴婢特意准备了些点心。” 她这会越是体贴,秦舒虞越是心塞,这么好的姑娘把她留在府里,没人看着被谢山给坑走了怎么办……好想上网发条寻求帮助的帖子肿么办。如何拐带未成年少女?在线等,急### “姑娘。您没事吧?”白苏看着秦舒虞突然露出一副纠结的表情,还以为这些点心不合胃口,“您若是不喜欢,也先迁就着。时间有限,奴婢没能准备的齐全,下次一定先问过您。” 秦舒虞直直的盯着她。一双漆黑的眼珠冷不防的瞅着有些渗人,白苏被她看的几乎想要躲到门后。“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秦舒虞心里乱的像是一团毛线纠缠在一起,怎么也找不到线头,她索性破釜沉舟,就算再被逮回来她也认了,不管了,想到此,几乎是冲过去把门猛地关上,双手握着白苏的肩膀,“我想离开王府,你可要与我一起?” “啊?为什么……”白苏乍然听着这个消息,还有些晃不过神。 秦舒虞咬着下唇,“具体的跟你解释不清楚,你可能也不太懂,总之我不想总是呆在一个地方,这三年每天都做着同样的事,我快要精神崩溃了。”特么的,她又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活动范围只有一个装修华丽的王府,再美的牢笼,也是个枷锁,不是她矫情,只是这日子过的真心有些憋屈。 白苏脸上刚露出为难的神色,秦舒虞立马放开她,“你有选择的自由,就算我离开,我相信凭借着以往的情分,王妃与世子也不会亏待你,你不用勉强自己。” 白苏认真的看着秦舒虞,“姑娘,不管您去哪里,奴婢都会跟着,您是奴婢最重要的人!” 秦舒虞感动的恨不得当场洒下两行热泪,只是白苏接着说道,“姑娘,咱们在外面玩多久回来?” “……大概是不回来了,说到底我只是个孤女,老是呆在王府也不像话,过几年我便要及笄,终身大事,我想自己做主。” 白苏霎时沉默了,秦舒虞心头一凉,“我知道你追求的是平淡的生活,你若是就此跟我离开,我并不能保证你能像现在过的这般清闲,所以你还是好好想想吧,不管结果如何,我希望你不要把我想要离开的事告诉任何人,省的世子到时候迁怒。” 白苏静默了良久,才冷静的点头,“姑娘,奴婢与您一起离开,奴婢不放心您一个人在外面。” “白苏,你是认真的?” “虽然不知道姑娘为何会有这种想法,但是奴婢觉得您做事一定有理由,奴婢只要听从就是。”说罢,讨喜的笑了。 秦舒虞眼圈一热,抱住白苏,“谢谢你,本来我还担心自己一个人流浪江湖太寂寞,有个人陪太好了。” 白苏被她抱着腰身还有些不好意思,“姑娘,您不必这样,白苏是您的奴婢,追随您是理所当然。”秦舒虞撒娇的抱着她的腰晃了晃,白苏敏感的发现,姑娘对她的态度跟以前不太一样,虽然之前也亲近,但是总让人觉得隔了一层,如今就像是把她当做姐姐似的…… “姑娘,您收拾衣物其实是为了今日离开吗?” 提起正事,秦舒虞也不再胡乱腻歪,从她怀里直起身子,“既然你也要跟我一起离开,咱们得好好打算才行。” “姑娘,奴婢也回去收拾些衣物。” 秦舒虞阻止道,“我拿一个包袱还好说,你若是拿的东西太多,咱们到时候难以解释。”目光看着地上的木箱子,秦舒虞长眉上挑,把里面的花取出来,“这个箱子不小,用来装行囊也合适。” “花不送了?” “反正我是准备去那里转一圈就趁机离开的,这些花还是当做给世子他们的赔礼吧。”秦舒虞把花拢了拢,放在床上,以床帘遮挡住,把书信小心的用花束压着。 白苏突然惋惜道,“那些软烟罗,奴婢快要给您缝成衣裳了,就这么浪费了。” “一件衣裳罢了,以后咱们会有机会的。” 白苏只能无奈的点头,秦舒虞让她去简单收拾了衣物,一切都准备好,两人对坐着相视无言。 白苏嘴角蠕动,她心里还是好奇姑娘这突如其来的兴致,只是又不好意思多加询问。 “放心吧,我一切都准备好了,咱们就是离开王府也能过得很好。” 白苏点头,已经决定的事没必要再胡思乱想。 “姑娘,四小姐那来人了。” 秦舒虞淡定的应了一声,“好,我马上就出去。” 白苏自发抱起箱子,肩上挂着一个鼓囊囊的包袱,秦舒虞打量着她这怪异的装扮,有些忍不住笑了,“包袱还是我来拿吧,你这模样实在太怪异。” “没事,反正轻的很,姑娘,咱们走吧。”秦舒虞待她跨过门槛,回身打量着屋内的摆设,目光停在床幔处良久,这便要离开了,唔,她若是再说自己舍不得,是不是太作了…… 若是说她还有什么遗憾,大概就是小白了,唉…… 走到大门口时,谢清欢被她这隆重的架势吓到了,“怎的拿了这么多东西?” 秦舒虞只说箱子里面装的是礼物,衣物是怕出现意外用来替换的,谢清欢也没有追根究底,只是谢清霜白了她一眼,“难登大雅之堂,侯府还应付不了其间出现的变故不成,多此一举。” “多准备总不会出错。” “哼,你要是丢脸可别扯着我们,我与四姐代表的是王府的体面,可不是你能比的。” “五小姐尽管放心,虞儿一定会远离所有是非,除非有人挑衅,否则绝对不随意开口。”谢清霜在她这讨不了好处,也不再多言,转身踩着凳子上了马车,拉开帘子说道,“四姐,我带的丫鬟多,你与虞儿一辆车子可以吧?”虽是询问的语气,只是她那做派显然是不允许别人拒绝的。 谢清欢也不愿在这小事上与她计较,拉着秦舒虞的手,走到后面那辆稍大些的马车旁,“车厢足够大,咱们四人刚好合适。” 秦舒虞上了马车,直接将箱子搁在座位下面,热情的与谢清欢交流起来,对方虽说年龄上与她差距甚大,但是古人本就早熟,她与谢清欢相处的不错,这番离开,以后怕是没有机会再叙情意。(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二章:成功离开 谢清欢敏感的发现今日秦舒虞对她比往常热情许多,各种话题信手拈来,看她滔滔不绝的架势,好似要把几年的心事全部说出来。 “我怎么感觉你今日怪怪的,不会是因为我一直没来寻你,你担心以后没办法再交流吧。” 秦舒虞顿了一下,“平常你姨娘管束你实在太严格了,我攒了好久的话,自然想找个人倾诉。” “是我的错……以后我再努力些,尽快把姨娘交代的事情完成,我们就能好好在一起玩乐。”谢清欢很能从自身找错误,不管到底因为什么,先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再说。 “是我太啰嗦了吧,你可别产生什么压力,你现在已经够认真的了,若是更加优秀,不是让京城的女子在你面前自惭形秽吗。” 谢清欢脸蛋染上几分羞红,“哪有你说的这么厉害,我只是觉得勤能补拙罢了。” 秦舒虞挑眉,“你这般都算笨,其他人真的没有活路了。” “虞儿,你怎的老是打趣我。” 秦舒虞看着她嫣红的侧脸,心里住着的怪阿姨有些不受控制,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下,“脸皮真薄,夸奖你一番,羞涩成这样,你见到男子岂不是连话都说不成了。” 她动手的力道极轻,只是谢清欢有些不习惯别人这般亲近,脸色更加红润,不好意思的揉着自己发热的面颊,谢清欢都不敢反驳她先前说的话,“比我优秀的大有人在,只要付出总会有收获。”至于她在外男面前,会否与现在一样。她自己也不知道,因为在王府的这么些年,除了府中的小厮以及亲戚来访,她还未见过别的男子。 秦舒虞觑视她垂首的表情,心里暗笑这姑娘真纯洁,只是她那姨娘实在过于急功近利,也不知以后会给她选个什么夫婿。但愿王妃不会袖手旁观。 谢清欢不想再被打趣。眸光扫过那方箱子,“你给柳家小姐准备的究竟是什么礼物,竟然用了这般大的器具。” “待会你不就知道了。现在告诉你就没惊喜了。”秦舒虞老神在在的晃着自己的手指。 白苏嘴角抽搐,姑娘总是喜欢一本正经的说谎话,让人都不好意思怀疑,不得不说这也是种本事啊。 谢清霜托着下巴。把玩着手里一块雕琢精美的玉佩,那个秦舒虞真讨厌。明明什么都不是,也好意思赴侯府小姐的邀约,不知道打什么主意,经过她娘经常在耳边念叨。她便认为长相出众的秦舒虞以后必定是大户人家以色侍人的妾室,反正比她长的好看的都是不正经的姑娘……神一般的逻辑不解释。 马车缓缓行驶了一个时辰,赶车的终于停下。“姑娘,前面便是侯府了。这里停了好些马车,奴才没办法过去。” 谢清霜掀开帘子,扶着丫鬟的手下了马车,距离侯府正门十来米左右的地方,已经停放了不少华丽的马车,她们好似来的有些晚了。 “四姐,你快下来,咱们迟到了。” 谢清欢面色不变,端的是大家闺秀的娴雅,对比有些急躁的谢清霜,在旁人眼里她优秀的不止一星半点。 白苏在后面轻轻的拉着秦舒虞的下摆,小声询问道,“姑娘,箱子怎么办,要拿出去吗?”若是不小心被打开,众人看到里面折叠整齐的衣裳不知会是什么表情。 “别急,我自主意。”秦舒虞说罢,下马车时,身子朝旁边猛地一歪,“哎呀……” 原本正在与谢清霜说话的谢清欢快步走过来,担心的搀着她的胳膊,“虞儿,怎么了?” “脚好像不小心扭了一下。” 谢清霜不悦的冷着脸,“事真多,都到侯府门口了,还能生出事端。” “五妹别这样说,虞儿又不是故意的。” 秦舒虞心道,对不起,错承了你的信任,我就是有意的…… “也不知伤的严重与否,能走吗?”不远处守门的家丁已经注意到她们,秦舒虞脸色皱了皱,“没事,就是刚才那一瞬间有些疼。” “那就好,我们扶着你进去,等回王府再寻大夫诊治。” “切,真娇贵,真把自己当做千金小姐了,四姐,别拖延了,说不定其他人都到了,咱们已经失礼于人,不能给人拿捏到更多把柄。”谢清霜恨不得秦舒虞立马在她眼前消失。 秦舒虞也不在意她这么有敌意的话,“五小姐说的是,我有白苏扶着就行,你们走快些,我在后面慢慢跟着,届时你们还能解释一下迟来的原因。” 谢清欢有些不放心,“你们二人真的可以吗?” 白苏:“四小姐放心,奴婢一定会好好照顾我家姑娘,很快就去寻你们。” “可是……”不等她说完,谢清霜一把拉住谢清欢的手臂,扯着她往前走了几步,“四姐,别管她了,又不是什么大的伤势。” “也好,虞儿你们慢着些走,不必着急。” “恩。” 秦舒虞将身体的一半重量都托付在白苏身上,等两人进了侯府的门,谢清欢两人的背影已经拐弯,白苏紧张的止不住颤抖,扶着秦舒虞的后腰身有些不稳,“姑娘,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秦舒虞盖住她的手,柔声安慰道,“你冷静点,咱们又不是去杀人放火,这么紧张做什么。” “奴婢害怕……若是咱们逃不出去怎么办。” 秦舒虞不自觉的挑眉,“咱们又不是通缉犯,被发现又如何,再往前走点,一会咱们就能离开。” “好,奴婢相信姑娘。” ………… “公子,您不再仔细瞅瞅了?”金宝银宝寸步不离的跟着柳无尘,看他面色不虞,不知院中那位姑娘惹了他。 柳无尘先前趁着妹妹与众位千金游园时。偷偷躲在假山后面观察,可惜并没有看到自己想见的人,心里正在烦闷,难不成是他估算错误,不应该啊……京城贵女虽多,他大部分都有过数面之缘,而且曼娘今日邀请的都是不经常在人前现身的人。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金宝眼珠子胡乱转悠。心神还留在先前见过的众位小姐身上,花园中的花开的再漂亮也及不上那些别样的姹紫嫣红,他自知身份低微。不敢奢求能得闺秀青睐,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得不得看看心里也是美的,可惜公子没找到那个让他惊艳的人。离开的太早,他正摇头晃脑的感慨。眼风扫到不远处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公子,您看那边!” 柳无尘不悦的抬头,“胡乱叫嚣什么。”只是视线转过去的瞬间,他立马满血复活。秉持着身份才没有立马冲上去。 整了整衣领,迈着方步朝秦舒虞走去。 秦舒虞这会正想着演戏是不是演的有些过了,再往里走。待会就不好出来了,朝着白苏使个眼色。两人立马转身往回走。 “姑娘且留步。” 两人立马僵硬,白苏哭丧着脸,“怎么办,被发现了。” 秦舒虞扯着嘴角,“看着办呗。”心里猛地提起一口气,脸上带着适宜的微笑,慢慢转身,“公子有何指教?” “先前还以为是在下看花眼了,原来真是姑娘。” 柳无尘长相俊秀,颇有现代偶像剧的白面小生气质,秦舒虞自然没有忘记,看他笑的温文尔雅,她略躬了躬身,“公子叫住我可是有事?” “在下柳无尘,未请教姑娘芳名。” 秦舒虞腹诽,古人不是最守礼吗,贸然问一个姑娘的名字,绝非君子行径,白苏上前一步,警惕的看着他,“我家姑娘姓秦,你是何人?” “原来是秦姑娘,在下是侯府少爷柳无尘,姑娘不必惊慌,将姑娘邀请来的是舍妹曼娘,在下贸然将你唤住自是事出有因。” 秦舒虞与他保持在安全范围内,“柳少爷但说无妨。” 柳无尘斟酌了片刻,“姑娘可还记得在下当初在医馆偶遇时说的话?” “你指哪句?” 柳无尘被她噎了一下,缓了一会才接着开口,“姑娘长相与在下一个长辈相似,在下心中实在好奇,所以冒昧打扰,请问令堂可是姓柳?” 秦舒虞无语,她怎么知道原身的娘亲姓什么,反正她爹是姓秦的,她若是回答一句不知道,这人大概以为自己在逗他吧,“家父家母早逝,当时我年龄实在幼小,还没有记忆。” “秦姑娘现在住在亲戚家里……”意识到此举有戳人伤疤之嫌,他赶紧解释,“请姑娘原谅在下失礼之处,柳某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父母早逝,这样说来小姑姑岂不是…… “无妨,后来机缘巧合我被谢世子收留,如今依旧暂住在玄昌王府。” 柳无尘拱手道,“之前言语无状,请秦姑娘见谅,不如在下领姑娘去寻家妹。”既然已经知道对方的详细住址,他也不用太着急了,其他的事以后再查。 秦舒虞立马拒绝,“不用麻烦了,我之前扭伤脚,现在疼的厉害,柳小姐的赏花宴我怕是无缘了。” “你扭伤了,伤的严重吗,我带你去寻大夫。”柳无尘急切的说道。 秦舒虞被他的热情吓到,“没事,我自己回王府便是,柳少爷自去忙,不打扰了,告辞。”说罢,让白苏搀着她两人快速朝门口走。 “姑娘,您说这位柳公子怎的对您这么特别,他该不会是……” “不管他到底有什么图谋,反正我对他是敬而远之,原本想着安生的离开,谁知道他这么多事。” “也许他说的是真的,您的长相真的让他有熟悉感。” 秦舒虞忍不住翻白眼,“我才十岁,当不起他的长辈。”没有女人愿意承认自己老,更何况她现在身体绝对是一枝含苞未绽的年龄。 而后把待会要说的话详细讲给白苏听,能不能离开就在此一举了。 “姑娘,您这是……”门口的护卫还记得她们,见她们这么快离开很是不解。 “我家姑娘突然想起府中还有要事,柳小姐盛情邀约,只能以后再登门致歉,实在抱歉。” 护卫恭敬的说道,“原来如此,姑娘慢走。” 迈下最后一个台阶时,秦舒虞的心脏控制不住的乱跳,她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离开了……神不知鬼不觉,突然觉得有种不现实的赶脚。 车夫早就被柳家家丁接到别处歇息了,看守马车的是柳府的人,看到她们走近,客气的询问了一番,秦舒虞随手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刚才我不小心崴了脚,送给柳小姐的礼物摔坏了,准备待会再重新置备一个,也不知会花费多久,若是玄昌王府的两位小姐出来时,我还未回,劳烦你告诉她们我已经回了王府。” “姑娘放心,小的一定将消息带到。” 秦舒虞笑着点点头,白苏爬上马车,将箱子抱下来,两人身形怪异的远去。 那人困惑的挠挠头,买东西还需要拿那么多物件吗,这些大家小姐行事真是怪异,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有银子拿就行了,其它的与他无关。 秦舒虞忍住回头的**,两人一直往前走,最后停在一个偏僻的巷子。 “姑娘,咱们就这么离开了……” “你现在反悔也晚了。”秦舒虞朝她笑笑,“上了我的贼船,我可舍不得再放人。” “奴婢是心甘情愿的,就是您把奴婢卖了,奴婢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秦舒虞探头在四处打量一番,确定无人经过,“先不多说,赶紧把衣裳换了,这番打扮太招摇了。”穿金戴银的架势只差在脸上写着人傻钱多速抢了。 “姑娘,您先换,奴婢给您守着,省的待会有人突然出现。” 秦舒虞应了声,脱下身上厚重的绸缎,她为了省下空间,在身上穿了两套衣裳,里面的衣衫颜色暗沉,无端端衬的她老了几岁,白苏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看来姑娘真的早就打算好了,说不定当时她还没有带走自己的想法,幸亏她最后改变主意,若不然自己要怎么办? “呦,这是哪来的妞,光天化日解开衣裳豪放的很哪!”一个猥琐的男声乍然响起。(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拦路 秦舒虞不自觉的蹙眉,本以为这里已经足够隐蔽,人算不如天算,麻烦想要找上你,打算的再周密也无用,“若是求财,我们尽可将首饰分你一半,毕竟我们以后也要谋生,不能身无分文。” 那两人全部吊儿郎当的模样,穿着粗布麻衣,头发胡乱的挽成一个发髻,面黄无光,“嘿,我们不仅要财还要人!” “就是,我们兄弟俩光棍了三十来年,还没娶上婆娘,你这小娘皮虽说年龄小了些,长的标致,我们赔本些将你养大就是。” “好大的口气。”秦舒虞不动声色的伸手在袖子里摸索,本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省的引起旁人注意,舍些钱财了事,可惜这二人贪得无厌,那她就只能下狠手了。 那人张嘴时露出满口黄牙,眼睛笑的几乎眯成一条缝,大大咧咧的堵在巷子口唯一的出路,“怎么着,小姑娘还准备跟我们硬上了,待会伤着你可别哭。” “放肆,你们知道我家姑娘是谁吗,若是被……” “白苏!”秦舒虞打断她的话,转首微笑着看向他们,“不知两位大哥怎么称呼,家中可还有别的亲人?” 那两人对视一眼乐呵起来,“小丫头就是识时务,你这么问就是想跟我们一起安生过日子了。” 秦舒虞笑而不语,静静的看着他们说些yin秽不堪的话,手指摸到一个纸包时松了口气,“两位大哥能否近前说话,小妹有些事想请教。” 秦舒虞朝白苏使个眼色,两人站在风口的反方向。那俩人狐疑的打量着秦舒虞,这小丫头表现的太淡定了,究竟是有恃无恐还是不知道接下来将要面临的危险。 “我们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你们何苦如此防备。” 其中一人站在原地有些踟蹰,另外那人扯了扯他的袖子,“咱俩大男人还怕这俩丫头片子不成,说出去让人笑话。” “说的也是。我倒要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秦舒虞小心的将封口撕开。淡定的看着他们一步步靠近,男子瞅着地上还未合上的箱子,最上面一层摆着珍贵的金银首饰。光芒晃的人眼花,他们眼神放光的舔着脸,搓着手想要去抬箱子,“嘿。小姑娘,你们该不会是哪个大户人家的逃奴吧。这可都是好玩意儿啊,得值不少钱吧。” “上面镀了层金片,里面都是生铁,也就看着好看罢了。” 白苏在后面紧张的在她耳边低语。“姑娘,你准备要如何做?” “一会你就知道了。” 秦舒虞右手抓了药粉藏在袖子里,走到他们两人身边。“不知道劫了这些财物,两位大哥准备怎么分?” 一说分赃。原本被眼前的物件迷了眼的两人立马抬头看着对方,秦舒虞嘴角微勾,等的就是这个时候,手里的药粉倏然洒向他们大睁的眼。 “啊!什么东西!” “小biao子,竟然敢算计老子,找死!” “别让老子逮着你,贱人。” 秦舒虞拉着白苏退到一旁,看他们捂着眼睛原地乱转,威胁道,“刚才你们已经中了毒,若是不准备要眼了,你们尽管骂。” “你……你刚才撒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些有毒的药粉罢了,不过不用紧张,我既然有毒自然也有解药,但是前提是你们得听话,怎么样,做得到吗?” 原本占据主动地位的俩痞子陡然被一个小姑娘威胁,面子上过不去,可惜又受制于人,只能憋着心里的气,等着解了毒再报仇,“你想让我们做什么?” 秦舒虞从玉瓶里倒出两粒药丸,“身子蹲下点,张嘴。” “你又想干什么?” 秦舒虞语气说不出的温柔,“这不是看你们疼的厉害,先把你们的毒解了。” 俩人面上一喜,刚张开嘴,舌尖感到一股苦味,口腔的呕吐感直冲喉咙,“这是什么药……这么苦……” “呀,不好意思,拿错了,那个是断肠丸,半个月后会让人肠穿肚烂疼痛而死。” “你耍我们!?”暴喝一声,两人忙不迭趴到地上扣着喉咙使劲吐,“呸……呕……” “别瞎忙活了,丹药入口即化,想要活命每半个月内我可以给你们一粒缓解的解药,以后你们就得为我的命令是从。” 他俩这个时候还不知道自己磕着铁板,那就是傻子了,双腿一软,啥尊严都不要了,“姑奶奶,饶命啊,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求求你给条活路……我们一定把你当亲娘供起来。” 秦舒虞悠哉的围着他们转了一圈,“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本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肯定不会难为你们,但是解药嘛,嘿嘿……咱们慢慢来。” 白苏气势汹汹的哼了一声,“敢惹我家姑娘,活该!” “姑奶奶,您能先把我俩的眼睛治好吗,我们啥也看不到,怎么听您使唤。” “我手边也没水,你们忍忍,等回了家洗干净即可。” “可是……我们看不见,咋回家。” 秦舒虞不负责的耸肩,“那就是你们的事了,前面带路吧。” “姑奶奶……” “叫神仙姐姐也没用,我可告诉你们,待会毒药入了骨髓,谁都救不了你们。” 无奈,俩瞎子只能摸索着往前走,中间摔倒碰撞无数次,搞的鼻青脸肿,幸亏此处距离他们住处不远,不然小命休矣。 “姑奶奶……姑娘,这里就是我们的住处,您要进去看看不?” 秦舒虞瞅着眼前似歪非歪的茅草屋,没有抬腿往前迈,“我可真好奇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这不是穷嘛,嘿嘿,让姑娘见笑了。”说罢,两人急匆匆的朝院子里晃悠着跑过去。 白苏拉住想要进门的秦舒虞,“姑娘,这地方破旧成这样,奴婢真担心房子突然塌了。” “不会的,只是在里面站一会罢了。” 外表脏乱,里面也不用指望有多整洁,屋内的摆设简陋的很,桌椅板凳胡乱摆着,房梁上还挂着几件打了补丁的衣裳,秦舒虞无语的摇头,地方脏乱可以理解,但是衣裳能飞这么高也怪令人人匪夷所思。(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四章:毒药 “砰!啪!”伴随着一阵叮叮咣咣的声音,两人总算是从井里打上水,把眼睛上的药粉洗干净。 那俩人好了伤疤忘了疼,眼睛重见光明之后,凑在一起胡乱嘀咕,“你说她给咱吃的真是那什么断肠药吗,除了当时感觉味道有点苦,我没觉得自己难受啊。” “说的也是,那丫头指不定是在诈我们,她一个小姑娘哪来的毒药,真把我们当傻子了。” “哥,我现在就出去把那俩丫头抓回来,敢糊弄咱兄弟俩,活腻歪了!” “老二,你急啥,若是弄错了,咱们岂不是只能坐以待毙。”老大还算有些小聪明,也珍惜自己的小命,自然还是想找个稳妥的法子。 “哥,你说咋办,我听你的。” “让我好好琢磨琢磨,那个小姑娘太狡诈,我怕骗不了她们。” 两人又合计了一番,才抖抖索索的从门口进来,“姑娘,您刚才给我们吃的药不会突然发作吧,断肠草我也是听过的,那东西毒的很。” 秦舒虞站在屋子正中央,漫不经心的扫了他们一眼,“断肠丸里我加了些别的中和药材,不会一下子要了你们的命,不用担心。” 老大摸着自己的肚子,“我是粗人,没碰过那些东西,原来断肠草还能做成药丸啊,我还以为就是颗草呢。” 秦舒虞听他说了一堆似是而非的话,眼风瞄着他们,眉梢微挑,“你们觉得我在骗你们,不错。有点智商。” “哥,她果然在骗我们。”稍小的汉子怒目看着秦舒虞。 “急什么,我还没说完,你们摸一下自己肋下三寸的地方,看是不是有点疼。” 兄弟俩将信将疑的在自己身上摸索,“哎呦,真疼!” “现在相信自己中毒了。”秦舒虞甚觉自己现在就像个神棍似的。“你们也不用存着侥幸的心理。药是我下的,里面加了什么引子,那些大夫可配不出解药。若是多生事端,你们就等着毒发疼死吧。” “我兄弟俩没别的意思,姑娘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说,我们俩拼了命也给您办好。”说罢。他们从角落里扒拉出两高低不一的凳子,用袖子使劲擦拭。恭敬的放到秦舒虞与白苏面前,“您请坐。” “你们可有名字。” “有,我叫吴大,他就吴二。我们是亲兄弟。” 好简练易记的名字,秦舒虞腹诽了片刻,“我是什么身份你们就不要管了。接下来要麻烦你们帮我找处宅子,我们就俩人。也不需要住的多么奢华,最普通的院落就行,银子不是问题。” 吴大挠了挠头,“您是准备买下还是租赁。” 秦舒虞思索了片刻,“租赁。” “住多久?” 也不知谢世子知道她离开是个什么想法,恼羞成怒还是一笑置之,若是没人来寻,她是想多住些日子的,若是他大张旗鼓的着人寻找,想到此,她自己先否定了,谢应珏是什么身份,自己还没那么大分量,“先定下一年的。” 秦舒虞看着吴大,“这事难为吗,若是你们做不了就委托别人。” “不用,不用,我们兄弟俩刚好有认识的中介,保管给您找个好院子。” 秦舒虞摆摆手,“你们现在就去找吧,我急着入住。” 吴大吴二忙不迭的出了门,去给秦舒虞张罗住处去了。 白苏看他们俩消失,不自觉的舒了口气,“姑娘,您真的给他们身上下了毒?” “当然是真的,只是并不是让人致命的毒药,顶多就是肚子疼些。” “姑娘,难怪您前些日子去医馆买了那么多药材,原来您一切都打算好了。”白苏佩服的看着她。 “有备无患,当初我也没想到咱们会碰上那两人,得亏准备的周全。” 屋子里太空荡,折腾了这么久,她摸着早就干瘪下去的肚子,“先出去买些吃食,一直在这坐着也没事可做。” “姑娘,您在这等着,奴婢一个人出去就行。” 秦舒虞把一百两的银票拿出来,“咱们一起出去,租赁应该花不了太多银子,正好把银票换开。” “这些东西怎么办?”白苏指着地上的箱子,“吴大吴二看着便不靠谱,待会他们回来看到这些首饰若是起了歹心,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我们岂不是惨了。” 秦舒虞噗嗤一声笑了,“你把他们想的太无畏了,世人谁不怕死,银子再多也要有命花才行。” 秦舒虞拖着箱子,塞到破旧的床板下,用干草遮盖,“走吧,这样就不用担心了。” ………… “虞儿那怎么回事,都过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有过来,莫不是脚疼的太厉害。”谢清欢是时不时看看来时的路,可惜一直没有等到她。 柳曼娘没有见到耍弄自己的人,面对着贵女们的说笑就有些敷衍,自顾的坐在廊下喝着花茶,其他的姑娘互相夸奖攀比,也挺热闹。 谢清霜百无聊赖的看着园中盛开的花,先前她们已经行过酒令,诗也做过了,花也赏完了,各种不要钱的奉承话也洒出去不少,再加上四姐一直担心秦舒虞,也不怎么理她,她干巴巴的坐着也觉得无聊。 柳曼娘还记得自己主人家的身份,就算有些不耐烦,也不会在脸上表现出来,见众人已经各自寻了闺中好友叙话,她清了清嗓子,“今日春光正好,彩蝶纷飞,不知大家这会可有一展墨宝的心情,好不容易聚在一起说笑,可不能辜负这大好时光。” “柳姐姐说的是,不如就让小玉抛砖引玉一回。” 柳曼娘笑意温柔,“好,我这就让下人去准备笔墨。” 谢清霜撞了一下她的胳膊,“四姐,你别老是心不在焉的,待会被人家柳小姐看出来,还以为你多么不甘愿呢,反而惹得侯府与王府交恶。” “这……我实在放心不下虞儿,侯府园子大,她别是再迷路了。” “她又不是哑巴,找不着地方还不会问丫鬟,我看她肯定是突然有了自知之明,心知这里不是她那种人可以来的,自发的离开了,也算她识抬举。” 谢清欢依旧不放心,虞儿若是不愿来,从一开始就不会同意,何苦到了侯府又离开,这跟她的性子不符。 “不如我去寻她一寻,别真是出了事。” 谢清霜白了她一眼,“就你爱做好人,随意打发个丫鬟问问即可。”(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言语失礼 谢清欢顿了一下,也好,自己贸然离开,的确会让柳小姐多想,招手让自己的贴身丫鬟去询问一番,她转过身子,端坐一旁,脸上挂着不温不火的微笑,偶有小姐走近,她便轻声细语的与人交谈。 谢清霜撇了撇嘴,挤到人群中,“云姐姐,你这香囊绣的好生精致,是你自己绣的吗?” 被她搭话的女子身着鹅黄薄纱,容长脸,笑起来多了几分温柔可亲,“清霜妹妹若是喜欢,姐姐便把这香囊赠与你,我改日再绣一个。” “多谢云姐姐。” “云妹妹好大方,姐姐也喜欢你这香囊,怎的没见你相送。”插话的女子笑容明媚,眼中带了几分调侃,显然并未真正为此事生气。 “阿婉喜欢,跟我说声便是,我还能短了你的物件。” 被称作阿婉的女子,故意蹙眉思索了片刻,“我家中可没有兄长,你便是送我,我怕是也只能虚担你的好意。” “好啊,阿婉,你竟然拿我打趣。” 旁边的女子各自拿着手绢掩唇浅笑,欢笑声一片,花红柳绿下,韶华少女的笑容便是春日最好的景致。 “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若是不这样做,平白被人冠上这个名头,岂不是吃亏。” “看看,我就知道你早有所求。” 原本拿到喜欢的香囊,谢清霜还有几分喜意,听到她们这般说,还以为安紫云是为了自己的世子哥哥才讨好自己,心里变多了几分不畅,脸上的笑有些不自然。 安紫云七巧玲珑心。怎会不知她心中多想,赶紧说道,“清霜妹妹,可别听阿婉浑说,你这般精致可爱,我才不舍得看你失望呢。” 谢清霜直白的问道,“你真的对我三哥无意?” “这……”姑娘家家的拿捏着。怎会直接说出喜欢的话。承认自己有想法徒惹人家嗤笑,否认吧,又觉得与内心所想不符。且被人这般直盯盯的瞅着,她也有几分不好意思。 事情是她挑起来的,宁玉婉赶紧打圆场,“瞧我这张嘴。总是喜欢胡说八道,清霜妹妹。你别放在心上,我刚才自称姐姐,其实我还没有云儿大,所以啊。我说什么都是不经脑子,哪里能当真。” “是啊是啊,阿婉这人惯来如此。我们都不喜欢与她说话,忒讨人厌。”这位姑娘之所以敢这般说。自然是因为她与宁玉婉关系亲近,这等话也不会让人觉得她在挑刺。 谢清霜还想不依不挠的接着追问,谢清欢看出众人说话的气氛已经有些尴尬,赶紧扯了一下她的袖子,“诸位姐姐别在意,霜儿年龄小,凡事喜欢较真,并无别的意思。” “清霜说话不藏着掖着,我们就喜欢逗她。” 说说笑笑,此事便这么揭过,只是那些千金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就无人可知了,大家都知道宁玉婉是在开玩笑,偏偏她死揪着错处不放,其他人心里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想法,这么不会聊天的人,谁会喜欢。 谢清霜之前得世子喜欢,每次外出便会给她好些礼物,即便不是亲兄妹,她自己也自诩比其他人高出一等,所以听到有人打三哥的主意,她心里理所当然不舒服,只是她不该表现的这么明显,反而遭人笑话。 柳曼娘看她们说的热闹,领着身边的丫鬟走过来,“怎么了,老远便听到你们笑闹的声音,画具已经拿出来,谁先来。” 之前说要抛砖引玉的姑娘走在人群前,“妹妹不才,待会就麻烦姐妹们费心点评一番。” “小玉太客气了,你的画功我们大家都见识过的,你再这么谦虚,我们都不好意思了。” ………… 谢清霜拉住想要上前的谢清欢,两人背着人群小声说道,“四姐,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问,她们竟然用三哥开玩笑。” “五妹,你之前的问话太咄咄逼人,这里只有姑娘在此,她们就是随口说说,根本就没有当真,你刚才那样问,直接让宁姑娘下不来台,太不懂事了。” 谢清霜不满的嗤了一声,“四姐,你就别装了,她刚才的表现还不足以说明什么吗,哼,若是宁姑娘说的不对,她怎么不否认,我看她就是看上了世子妃的位置。” 谢清欢着实不想跟她就这个问题多言,“是又如何,云姐姐是兵部尚书嫡女,许世子妃之位也算合适。” “她哪里配得上三哥。” “配不配得上,不是我们可以妄议的,四妹慎言!”谢清欢难得冷声的呵斥她,明知自己代表的是王府的颜面,她却不顾及旁人的想法,说话做事恁的随意,她即使不想跟她一般见识,也不能任由她随意得罪人。 “你……你竟然因为外人骂我,胳膊肘朝外拐!”谢清霜本想说她是小门小户出来的,被姨娘养的上不得台面,偏帮外人,又觉此话太伤人,当着外人的面,让人看到她们两个争执也不合适,遂忍了忍,哼了一声,撇过头不再看她。 谢清欢无奈的叹气,本来就忧心虞儿在外面的情况,现今这丫头又胡乱给她添乱子,她一时没忍住脾气。 “两位妹妹,你俩怎的单独坐那,赶紧来瞅瞅小玉画的百花争艳图,她刚才那般谦虚,原来是为了让我们大大惊艳一把哪。”柳曼娘回首见她们面色有些不对劲,热情的招呼道。 “不管你心里有什么怨气,都不要表现出来,王府中只有我们三个姑娘,王妃作为我们的主母,你的言行举止,别人只会觉得是王妃教导不严。” 谢清霜暗自生气,说的自己好似多不堪,在王府也没见敢教训自己,当着众人的面,故意让自己下不了台,谢清欢好深的算计。 嗯……有些人大概就是这样,喜欢把所有人阴谋论,总觉得全世界她最大,别人反驳一点就是不给她面子,在现代有个词语可以概括她的心理,那就是公主病! 谢清欢不管她有没有将自己说的话放在心里,自顾整理着裙摆,施施然走到人群中,看见小玉的画时,说些赞叹的话语。 原处只剩谢清霜独自生闷气,只是这会可没有人再主动相邀。(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章:阳春面 谢清霜泄气似的拽着手里的香囊,既然讨厌那个送东西的人,这物件再怎么精致讨喜,她这会看着也觉得碍眼,只是想起谢清欢刚才说的话,虽然不喜欢她说教的语气,但是她说的也不错,自己可是王爷的女儿,若是表现的小家子气,确实会让人瞧不起,翻个白眼把手里的香囊收到袖笼里,就算真的不喜欢,待会在无人注意的地方扔了便是。 谢清霜收起心里的想法,脸上带着可爱的笑意,兴冲冲的走到人群中,“玉姐姐画的好漂亮,远远看去这些花好似都能闻到香味。” 众人见到她走近,也没有露出排斥的想法,弯着唇让出一个位置,小玉安然坐着,手里拿着画笔还在轻轻的勾画。 谢清欢见到她走近,心里松了口气,还好,就算她心中不满,总算识大体。 众人热热闹闹的凑在一块,旁边的柳曼娘接下她手中的画笔,“我现在有个想法,就是不知道大家怎么看。” “曼娘,你且说便是。” 柳曼娘在画出的牡丹花上加了几笔,勾出一个正在采粉的蝴蝶,“若是单独画图实在太寡淡,你们觉着这幅画上出现什么不突兀,尽管加上便是,咱们合力画出一副完美的图画岂不美哉。” 宁玉婉首先拍手称快,“这个想法好,我怎么没想到,还是曼娘聪明。” 柳曼娘轻声笑道,“所以我是东道主嘛,当然不能让大家失望。” 安紫云眸光在众人身上一划而过,此举虽说极有兴味,但是前面的人总会占便宜。越是后面的人,越是困难,一幅画是有限的,有些东西前者已经画上,后面的人便只能另辟新径了。 “阿婉,你先来吧,从一开始我看你很是欢悦。” “好啊。多谢大家承让了。”宁玉婉也不客气。当先在最上方用蓝色的颜料涂抹出蓝色的天空。 谢清霜等她画完,就想开口,被后面的谢清欢不动声色的拉到身后。小声说道,“你年纪小,待会会有人主动让你当先,不必开口。” 事情果然如谢清欢所说。宁玉婉自恋的看着自己画上的蓝天,站到谢清霜面前。“妹妹这种时候不必谦虚,有多少功力尽管展示出来,小才女的名号可不能白叫哦。” 这厢众人使出浑身解数,都担心因为自己将图画的档次拉低。原本只有寥寥几朵花争艳,很快被众人丰满。 “姑娘,奴婢刚才问过丫鬟了。她们都说并未见过还有别的姑娘来此。” 谢清欢看着手上不小心沾染的红色颜料,嘴唇蠕动片刻。“怎么会这样,难道虞儿走错地方了。” 丫鬟摇头道,“应该不至于,秦姑娘只要说出自己是受柳小姐邀约,那些下人肯定会指路,她不至于找不到地方。” 谢清欢有些苦恼的蹙眉,“早知如此,我就不应该将虞儿抛下。” “小姐,您不用多想了,秦姑娘聪慧过人,一定不会出现意外,说不定她是觉得脚疼先行离开了呢。” “希望如此吧。”现在大家都正在心头上,她若是贸然说出这个消息,只会搅了大家的兴致,如今看来只能再等等,待会问过守门的侍卫便知她是否先行离开。 ………… “姑娘,这里的东西不干净,咱们去酒楼打包吃食。”白苏斗胆拉住秦舒虞,那些小摊贩为了方便,只在路口支了一个简易的架子,马车经过扬起的灰尘在桌子上显出灰色的痕迹,她眼睁睁的看着坐在旁边凳子上的小男孩,汤碗几乎变了一个色。 “这里的东西好吃还便宜,等咱们有了住处就能自己做了,先迁就一下吧。” “姑娘……”白苏不满的嘟囔了一声,可惜碍于她是主子,只能在她身旁坐下。 “老板,两碗阳春面。” “好嘞,客官您稍等。” 秦舒虞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街上形形色色的人群,穷苦老百姓若是肚饿大多都是在街上随便吃些东西饱腹,脸色蜡黄,看着就有种说不出的沧桑,只是眼神中的轻松喜悦却很吸引人。 一切都跟心态有关吧。 “姑娘,您一直研读医书,书上难道没有说病从口入吗,奴婢不是瞧不起穷人,但是这里的东西真的不太干净。” 秦舒虞随意道,“没关系,俗话说不干不净吃了没病,放心吧,真正的美食其实隐藏在市井中。”她还想多说,眼风刚好撇到青木在街上闲逛的身影。 “我去!!” “姑娘,怎么了?” 秦舒虞紧张的背过身子,拉住想要扭头的白苏,“没事,安生坐着,不要左顾右看。” 白苏看她僵硬的双手放在桌子上,一动不动,也不敢多问,同样直挺挺的坐着,眼睛看着下方的桌子,小声问道,“姑娘,您到底看到什么了?” “呼……是青木,看来之前是我想当然了。”她虽然离开了王府,但是所处的地方根本与原先的地方距离没多远,会碰见熟人实在太正常了。 白苏不解,“姑娘,您若是与世子好好说,他一定会让您离开的,您这么不辞而别,他知道后……还不知会怎么发怒。”王妃待姑娘与府里的小姐们没什么两样,甚至更加亲切,姑娘这样的行径着实有些让人心寒。 “我知道……可是我担心我说了他不同意……”秦舒虞苦恼的捏着鼻梁,“我大概真的做错了,这事好像不小心让我变成了死局……怎么办,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吗?” 白苏无语的看着她,“姑娘……奴婢都听您的。” 秦舒虞唉声叹气半晌,也没个解决的方案,告别信都写了,再这么眼巴巴的回去,她想想都觉得无地自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就这样吧,人都已经离开了,她就不信谢应珏还真的把她抓回去,就算抓回去,她想办法再逃就是。 秦舒虞恨不得仰天长啸一声,我特么怎么觉得自己这会特别矫情,这事搁别人看来,一定觉得自己是个白眼狼来着。 谢世子的大恩,只能以后再报了,内心再抱歉,等到老板把阳春面放到她面前,她擦了擦筷子,老实吃饭,车到山前必有路,急也无用。(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世子发现 白苏手里拿着筷子,也不敢回头看,只能小声询问道,“姑娘,青木还在看着我们吗?” 秦舒虞咽下嘴里的面条,刚才一时悲愤,直接将差点被发现的事给忘了,“不知道,赶紧吃吧,吃完咱们找个地方安置下来,然后再想想换身份的事。” 看到意想不到的人时,最忌讳的就是出现大幅度的动作,否则肯定会被发现,老老实实的吃阳春面,青木就算觉得她们背影像,也肯定不会上来求证。 白苏心理承受能力可没有她那么强,本来她就有些担心食物不太干净,面条几乎是一根一根的往嘴里填,秦舒虞用筷子戳了两下,摸着依旧扁平的肚子,里面清汤寡水看着也没有食欲,“跟我想象的不一样。” 白苏立马赞同道,“姑娘,奴婢之前就说过,这里的食物并不美味,咱们还是去酒楼吧。” “浪费食物是可耻的,把这些吃完,咱们再去打牙祭。” “奴婢明白。”刚才她觉得师父做阳春面的时候,没有飘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会不想那么多,也不去品味道如何,一碗面很快见底。 她们两人是如何在街上扫荡一番暂且不提,柳曼娘举行的这场赏花大会,最后因着众人共同作画到是让所有人满意而归,即便是她最后看着有些面目全非的画嘴角也是弯着的。 眼看着再待下去天色就要暗下来,众人便纷纷告辞。 谢清欢走到门口时,两个守门的侍卫认出她,主动将秦舒虞已经离开的消息告知,谢清欢谦和的笑笑。“多谢了。”身后的丫鬟向前一步,悄然递给他一块碎银子。 侍卫笑的更加开心,“应该的,应该的,恭送诸位。” “这种人也值当你收买,心可真大。”谢清霜说话的声音不小,也没有刻意压低。那两个侍卫脸色便有些尴尬。不过对方身份高贵,就算被讽刺,他们也必须赔上小脸。“您太客气了,那些小事不值一提。” 谢清欢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丫头难道没有听说过,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吗。这些人表面看着没什么帮助,但是所有的小道消息基本上都是从这些不起眼的人嘴里传出。久而久之,她的性子便会被传的面目全非。 谢清欢低头笑的有些讽刺,这些与她有什么关系,就算她说出来。对方也不一定领情,说不定还会怪责自己多事。 “小姐,这下您放心了吧。秦姑娘并没出事,只是她既然提前离开。怎的没想起来找人说一声,害的您今日都没怎么玩畅快。”她这贴身丫鬟在旁边看的清楚,小姐看似笑的开心,其实一直在担心秦舒虞的安全。 谢清欢看了她一眼,笑道,“她大概是忘了吧,只要她无事就好,走吧。” 赶车的马夫见她们走来,又解释了一通,谢清欢再次出血,不管面对什么人说话时永远轻声细语,谢清霜面无表情的瞥了她一眼,“四姐,时候不早了,咱们早些回去,再耽误恐怕天色要黑。” 谢清欢看了一眼逐渐西沉的太阳,“黄伯,劳烦你赶车快些。” “四小姐您放心吧,奴才肯定在天黑之前将您送回去。” 丫鬟小心的扶着她的胳膊把人搀上去,马蹄踏在街面上,哒哒声传出老远。 古人想来讲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里没有好的照明工具,街上的摊贩也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归家了,只有一些豪华酒楼里面灯火通明。 回了王府,谢清欢心里想着天色已黑,明日再去慰问秦舒虞,也因此一直没有料到那人早已消失。 “都这个时辰了,姑娘怎么还未回来,难不成柳小姐热情的把人都留下住宿了。”白芍突发奇想的说道。 “你想的真远,被邀请的小姐那么多,柳府就算宽敞,也没办法将那么多人都留下。” 白芷性子稳重,“先别说这么多了,刚才我出门的时候瞧见五小姐身边的丫鬟了,她出门时好像就是带了她,没道理咱家姑娘一直未归。” 白芍咽了下口水,“你们说……姑娘不会是出事了吧。” “别乌鸦嘴。”白芍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 白薇蹙眉,“这事先别声张,我先去四小姐那打探一下,若是她们知道姑娘的行踪,也省的咱们乱想。” “也好,我去五小姐那问问。” 白芍指着自己,“你们都走了,我怎么办?” “你在这等着,若是姑娘突然回来了,你好去通知我们。” 白芍无奈的叹气,“好吧,你们快去快回,正好我先给姑娘点上熏香,等她回来便可以入睡了。” 白芷夸了她一句,“难得你突然这么懂事。” “……我知道自己平时有些愚钝,但是你们用这种语气感觉怪怪的。” 白薇不轻不重的在药侧挠了一下,“行了,赶紧去忙,姑娘前几天一直在屋里忙活研磨药材,屋子里的味道冲得很,将门窗都打开好好通通风。” “我知道怎么做。” 白薇白芷对视一眼,两人神色都有些凝重,并肩而行,“你有没有发现,姑娘近些日子有些奇怪。” “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人是这种想法。”白芷瞪着眼说道。 “她以往就算再忙,也会照料好那些药材,这些日子姑娘却一心只摆弄从外面买回的药草,虽然不知道为何,她还避着我们,而且我无意中还发现她偷偷收拾衣物。” 白芷接着说道,“没错,有时候她手里还会拿着几个簪子互相比较,思索着哪个首饰卖给当铺更值钱。” 两人互相交流过信息,都觉得要出大事,“你说……姑娘不会是想着跑路吧……” “应该不至于吧,王妃与世子对她那么好。而且我瞧着姑娘在王府过的如鱼得水,怎么会起这么想法。” 白芷干巴巴的笑了,“大概是我们想的太多了。” “啊啊啊啊!!!”两人刚走出院子没多久,就听见白芍高分贝的尖叫声,心里同时一惊。 白芍看着那一大捧花下的书信,没忍住到嘴边的吼声,惦记着白芷她们出去探听消息。她赶紧跑出门。三人正好相遇,白薇瞪了她一眼,“你叫嚷什么。被人听到还以为这院里出了什么事。” 白芍紧张的指着房间,“里面有姑娘留下的书信。” 三人这会全部缄默,好一会才缓和心情进了房间,花儿红的像血。不管在谁看来都觉得是美的,但是让她们惊悚的是下面那封书信。 白薇看着她们两个。轻轻咳嗽了一声,“怎么样,谁先上前查看?” “……我识字不多,你俩来吧。”白芍很有自知之明的退到一旁。这话不假,但是她更怕的是看到信中的消息。 白芷叹息一声,走到床边。把上面的花束抱到一旁,看清上面写的字。不知是所松了一口气还是提起一口气,“咱们不用在这为难,这上面写的是世子亲启。” “既然这样,那就拿给世子看不就结了。” “若是有你说的这么简单就好了,姑娘这番行径怎么看都有种畏罪潜逃的感觉……”白芷摸着不安跳动的眼皮,难怪她说风凉话,之前她与白薇两人总结了一番就觉得姑娘已经有了苗头,现在看到信则是百分百确认。 白芍见她们悲观的好似死了爹妈似的,使劲拍着手掌,“咱们是不是想的太多了,你说谁离开还会留下这么漂亮的花,下面压着一封信,怎么看都像是要给世子惊喜吧。” 那两人听到她这么说,眼中闪过一道亮光,说的也是,刚才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直接把姑娘给定位成了逃犯,也许事情并不像她们想象的糟糕。 白芷看着信封,“咱们也不用再妄自猜测了,既然让世子亲启,便给世子吧,我相信姑娘做事自有分寸。” 说罢,三个人互相看着对方,小心的把信收到胸前,“等一下,这花也一并拿着吧。”如果世子发怒,说不定还能浇灭世子大人的怒火,白芍暗搓搓的想。 青云向来不走寻常路,白芍几人鬼鬼祟祟,一步三回头的朝这边走,他坐在屋顶看的清清楚楚,他还纳闷什么人那么大胆,敢来王府找事,定睛细看才发现是虞儿身边的丫鬟。 他直接从屋檐上飞下来,挑了挑眉,“大晚上的,你们怎么晃悠到这来了。” 白芍三人被他从天而降的英姿差点吓破胆,本就心虚,看到他乍然出现,差点惊呼出声,“……青云侍卫,世子爷可在屋内?” “自是在的,你们这么晚来是有要事?” 白薇站到最前面,“三言两语说不清楚,能不能麻烦你让我们过去。” 青云打量着她们三个躲闪的眼神,嘴角向右勾起,“你们若是不说清楚什么情况,我怎么能将你们随意放过去,若是你们对世子不利,我放你们过去岂不是助纣为虐?” 白芍明知情况不对,还是没忍住嘴角的笑,被白芷瞪了一眼才小心的躲到她身后,“青云侍卫,我们来此是因为姑娘。” “虞儿,她怎么了?” 白薇有些不耐烦,虽然知道眼前的人是世子跟前的红人,她依旧觉得对方太罗嗦,“姑娘失踪了,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 “什么!虞儿失踪了,怎么回事?!”青云吊儿郎当的架势立马收起,神色认真的看着白薇。 “现在你还不带路?”白薇反问一声。 青云立马退开,“跟我来。”迈开步子在前面带路,谢应珏这会正在书房里研究诗文,兴致来了,就想着作画,三两笔勾勒出个轮廓,门外传来青云急切的声音,“主子,属下有事禀报。” 谢应珏手下动作一停,浓黑的墨汁啪嗒一声落到白纸上,他蹙眉声音冷冽,“有事不能明日禀报。” “主子,是虞儿的事。” 谢应珏随手把毛笔搁下,直接将纸团成一团扔到书桌的角落,“进来吧。” 青云推开门,示意白薇她们进去。 “你们不好生伺候虞儿,来找本世子何事?” 白芍将花束塞给青云,三人扑通一声跪到地上,“世子爷,姑娘今日与两位小姐出去赴宴,至今未回,奴婢心中担忧进屋子打扫时便看到了这份信,请您过目。” 青云拿过书信,递给谢应珏,“主子,这花估计是虞儿那丫头做的,说不定她是想给您一个惊喜。” 谢应珏看着地上跪着三人惶恐不安的脸色,心里暗自琢磨,估计不是惊喜就是惊吓,他撕开信封,字体不错,一般女子练不出她这么豪迈大气,只是内容就没那么讨喜了。 谢应珏从头看到尾,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不待青云问出口,他一把将书信拍到桌子上,“这丫头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你们三个是她的贴身丫鬟,难道就没有发现她平日的异常。”谢应珏明知此事不能怪罪到别人身上,还是忍不住迁怒。 白薇等人头垂的更低,这事与她们脱不了干系,“奴婢们知错,请世子爷责罚。” 谢应珏烦恼的蹙眉,揉着开始胀痛的太阳穴,“你们先回去吧,具体细节明天白日再说。” “是,奴婢告退。” 白芍出了门,小声问道,“世子的反应看不出喜怒啊,也不知姑娘在里面写了什么。” 白薇冷飕飕的说道,“你若是好奇可以去向世子请教。” 白芍缩缩脖子,“还是算了吧,我一看到世子的脸就害怕,明明年龄与咱们差不多,可是那气势真真吓死人。” “别妄议主子,咱们先回去吧,不管什么事都得明天才能知道分晓。” “但愿不是坏事,否则我真的不敢想象世子的怒火。” “这事……谁知道呢……”三人说了一会,趁着夜色悄然离开,世子不想把事情闹的人尽皆知,她们就得低调,否则若是被人看见她们三个人出现在这里,肯定会说些闲话。 谢应珏背过身子,靠着椅背,垂着脸也看不出表情,右手轻轻点着桌面,安静的环境下,一丁点声音都被放大,青云摸着鲜艳欲滴的花,有些摸不着头脑,“主子,虞儿此举到底何意?” “你先出去让我一个人静静。”(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章:打算 青禾试探的瞥了一眼桌上的信,谢应珏闭着眼仿佛也看到他此时的表情,“没听到我说的话?” 青禾心里再好奇信中的内容,也只能老老实实退出去,趁现在主子还没有真正发火,他还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为好,免得殃及池鱼,只是他有些无奈的看着怀里这一大束娇花,上次花神节时,虞儿送了他一朵,主子脸色晴了好一段时间,这一次不知道捅了多大的篓子,主子愣是将其无视了。 他这样想着,还未关门,就见谢应珏睁开那皇墨玉般的眸子,清幽的目光直直的看着他的胸口,青禾打个哆嗦,“主子,您还有何吩咐?” “把花拿过来。” “是。”青禾表情严肃,心里不知为何有股想笑的冲动,索性他理智的克制住了。 屋内只剩他一人,谢应珏将书信摊平放在桌上,看着上面饱含歉意的话语,他只想冷笑,“果然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信的最后另起一行,说是以花表示歉意,明显就能看出,这句话是最后刻意加上的,虽然依旧是一个人的字体,但是他大概能明白那丫头的心理,用这等小恩惠让自己放过她。 “不过是本世子从山上带回来的孤女,真以为能在我心里占有地位,简直是笑话!”话虽如此,那张脸已经黑如锅底,正主不在这,怒火发出来给谁看,谢应珏双手拿起那束花就想往地上摔,顿了片刻,小心的把花放在桌上,错的是人,何必拿这些花出气。 心里火气抑郁难出。谢应珏烦躁的在屋里来回踱步,既然她不愿意在王府享受荣华富贵,自己又何必强逼,但是就是觉得很不爽怎么办!? “青禾!”谢应珏随手把信放到袖子里,把门推开。 “属下在。” 谢应珏阴沉着脸,看的青禾心肝乱跳,“陪本世子去后院练练手。” 青禾瞅着天上皎洁的月亮。“主子。您确定是现在?” “就是现在,你有什么意见。” 青禾惶恐的低下头,“属下不敢。” 谢应珏率先走在前面。脚步踩在地上好像都用着十足的力道,青禾揉着胸口,对自己待会的安全很是忧心,主子虽然在功夫方面很有天赋。但是毕竟习武年头与他相差甚远,所以主子想要赢过他很难。而且他也不敢在主子心情不好时触他眉头,就算有赢的念头,怎么也得挑他心情好的时候,所以待会输也要输的有技术含量。 青禾走在后面。瞅着谢应珏透着凉意的背影,欲哭无泪,这种事青风做的向来顺手。为何今日他要被抓来做壮丁,青风你在哪里……赶紧出来江湖救急啊…… 谢应珏猛地停下。看着周围开阔的环境,“就在这里吧。” “是。” 月明星稀,白色的月光照耀在地面上,两人相对而立,完全可以看清对方面上的表情,这么好的夜晚合该约几个知己好友赏月作诗,他却只能苦逼的与主子打架,最重要的是,他还只能输,要不要那么惨。 谢应珏看出他在晃神,不悦的看着他,“在你心里我很弱,竟然还能胡思乱想。” 青禾嘴角控制不住的抽搐,“属下只是在想待会要用何招式,让主子误会,是属下的错。” “别废话了,出招。” “是。”两人不为拼个你死我活,也无需使用武器,青禾率先攻过去。 斑驳的树影下,两人你来我往打的激烈,旁边坚硬的石块也被波及,青禾躲过他雷霆之势,看着因自己躲过碎了的石块,吞咽了下口水,不是说来练手吗,主子明明是想把他打成残废。 就在他又开始跑神时,谢应珏趁机上前一步,拇指与食指扼在他的喉咙,冷声道,“你输了。” 青禾微微错开被扼住的命脉,躬下身子,“主子功夫越来越厉害了,属下只能甘拜下风。” 谢应珏收回手,背在身后,“之前是我胜之不公,明日再来比过。” 青云惊疑不定的啊了一声,小声嘟囔了一句,“明天还要打啊。” “你不愿意?” 青禾试探的看着他,“属下只是有些奇怪,以往您不是只与青风比试吗,怎么现在……” 谢应珏折下旁边伸展出来的花枝,眼风朝下看,“你们真的以为我看不出来吗,青风虽说表现的高明,但是他功夫如何我清楚的很,我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赢过他。” 闻言,青云只能默然无语,主子果然比谁看的都清楚,眼见他现在心情似乎很平静,青禾不怕死的提了一句,“主子,虞儿给您的信里写了什么?” 谢应珏并未答话,原本还算平缓的气氛陡然凝滞,青禾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哪壶不开提哪壶,他真是上赶着找揍,“主子……属下只是随口问问。” 谢应珏轻笑一声,“自己看吧。”他怎么能让别人轻易乱了他的心潮,既然那人不愿领他的好意,那就这么算了吧。 青禾半信半疑的接过书信,一目十行的将其读完,脸色也有些不好看,“虞儿这丫头太不懂事了,我……您与王妃对她那么好,她怎么还能生出离开的念头,而且竟然连小白也不问了。” 谢应珏已经调节好心情,脸上的神色恢复以往的风轻云淡,“她当初六岁的时候就敢带着一只小老虎逃离,如今过了这么久,她的心思始终没变,她要走就走把,我们也没道理强留。” 青禾无奈的点头,“也许她在外面受了苦,想明白之后会再回来。”他随口问了一句,“主子,到那个时候您会拒绝吗?” 谢应珏挑挑眉,“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我想掘地三尺把她抓回来你信吗?” 青云坚定的点头。“信,因为属下现在也有这个想法。” 谢应珏手里攥着一朵花,说话的功夫已经将上面的花瓣扯的七零八落,“只要她不是心甘情愿的回来,早晚还会外逃。” “那就想办法让她心甘情愿的回来啊。”青禾随口说道,丝毫没发现自己这话说的有何歧义。 谢应珏勾着嘴角,语气透着高深莫测。“说的是。她若是在外面生活不下去,自然就要主动回来,真是个好主意……” 青禾心里忏悔片刻。他没有想让主子黑化的念头,但是总觉得虞儿那丫头太狼心狗肺,不让她受点罪,他自己都觉得意难平。这事想来青云还不知道,他疼爱如宝的妹妹就这么不辞而别了。不知那小子会怎么个伤怀法。 但是想起那丫头的决心,他就多说了两句,“主子,您之前不是说就这么让她离开。如今又何苦再给其制造麻烦。” 谢应珏啧啧两声,“这事得看我心情了,走吧。天色也不早了。” 青禾跟在身后,有些摸不着头脑。 ………… 秦舒虞与白苏用过膳食。依旧回到吴大吴二的住处,那俩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这会正站在院子里不安的走动,见到她们进来,立刻迎了上去,“姑娘,您可回来了,我们还以为您嫌弃这里太脏乱,直接离开了呢。” 秦舒虞勾着嘴角,“你是怕自己毒发身亡没有解药吧。” 吴大坦诚道,“姑娘说的不假,我们兄弟两个的确贪生怕死。” “放心,只要你们没有出格之举,我一定会将解药给你们,房子找到没有?” 吴大急忙道,“找着了,只是中介说若是租赁一年,得交押金,或者找人作保,我们兄弟俩都没有正经活,人中介不信任我们,所以……您只能交押金了。” “加上押金一共需要多少银两?” “一共三十两,押金十两。” 秦舒虞怀疑的看着他,“押金这么高,你不是在骗我吧。” 吴大忙不迭的摆手,“姑娘,小人哪敢啊,您还握着我兄弟俩的命呢,就是再给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哪。” “先带我去看看院子。” 吴大边走边说,“我们找了好些地方,其他几个都在街口,太繁杂,估摸着您喜静,我们就没往那处多看,租房的是个做小本买卖的夫妻,两人唯一的女儿快要临盆了,夫妻俩就想着去帮衬帮衬,这里距离他女儿住处有些远,俩人这才起了租房的念头。” 秦舒虞嗯了一声,“可还需要我们添置物件。” “那到不必,里面的家具他们说随便使,只要别弄坏了就行。” 吴大接着说道,“那俩夫妻知道租房的是两个年轻姑娘,怕你们嫌弃,特意给你们弄出了两床新被子。” 秦舒虞笑道,“多谢了。” “没事,应该的。”吴大憨厚的摸着后脑手,吴二跟他是如出一辙的表情。 秦舒虞见他们露出这么诚恳的神色,心中委实不解,这两人现在的行径跟他们之前做的完全不同,本以为就算不是十恶不赦之辈,贪财好色也是必然的,没想到办起事来还挺牢靠。 小命被捏在别人手里,他俩哪敢有别的想法。 几人说着话已经到了,秦舒虞推开门,院子不大,但是收拾的很齐整,木柴堆了一摞,整整齐齐的码在墙角,东南角还开辟出一块菜地,菜苗绿油油的长势喜人,旁边是一口水井,若是取水一定很方便,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秦舒虞有些奇怪,“这家主人已经离开了?” 吴大点头,“中介跟他们有点亲戚关系,所以关于租房的事,他们也没多问,租房消息前几天就已经挂上了,因着价格原因,一直无人问津。” “原来如此。”一共四间屋子,全是青砖盖就,看着也结实气派,不知何故厨房盖在外围,而且用的是草坯,看着有些不起眼,但是里面碗碟摆放的整整齐齐,绝对是正经过日子的。 “就这里吧。”秦舒虞拿出三十五两递给他,“多余的就当是你们的跑路费。” 吴大诚惶诚恐的看着几个大银锭,没敢接,喉咙蠕动,“您就这么相信我们,如果我们是报了虚数,您不是亏了……” 秦舒虞挑眉,“那你说你骗我了吗?” 他俩赶紧阐明,“当然没有,您若是满意,我们这就去交银子。”现在占点小便宜,被知道很可能小命就难保了。 “去吧。” 吴大颤巍巍的接过银子,“您先慢慢看,我们先走了。” 等到他俩走远,白苏才说道,“姑娘,咱们的箱子还在床底下搁着哪。” 秦舒虞恍然的哦了一声,“刚才太激动,把这事给忘了。” 因着还未交银子,中介并未将房间的钥匙给她们,秦舒虞只能站在院子里等着吴大吴二回来。 费了些功夫,两人总算安置下来,第一次在外面入睡,秦舒虞竟是一夜好梦到天亮。 ………… 一向娴雅的谢清欢听到秦舒虞离开的消息,震惊的瞪大眼睛,“你说什么,虞儿已经不在王府,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昨日不还好好的……难道她昨天就已经离开?” 白芍不知道世子是什么打算,而且那封信到底是怎么写的,她又没看,“四小姐,这事只有世子了解,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不知道其中的详情。” “……这样,好吧,我去问三哥。”谢清欢干脆的转过身子,之前还好好的,突然就这么消失了,她心里的困惑难以言明,变故就发生在昨日去柳府,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谢清欢心中困惑不解,原本已经打听到秦舒虞消息的柳无尘,恐怕也要失望了。 谢应珏心里有了别的打算,秦舒虞的离开就有了合适的解释,就连在王妃那,他也说成是那丫头嫌王府太无趣,领着几个侍卫出外赏玩。 柳无尘花了银两买通王府的下人,得到的就是这个消息,站在高高的院墙旁,他摇头叹息着走远,这还真是一波三折,他只是想确定个消息,怎的就这么麻烦。 金宝银宝对视一眼,“公子,您看是否还要打听。” “既然只是出外游玩,总会回来,不用着急,再等等吧。”这一等又是未知的时日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章:被发现 时光荏苒,随着夏日临近,天气越来越热,秦舒虞晚间睡在床上恨不得扒下一层皮,凌晨天色将明未明时最是凉爽,她乐得在那个时候睡懒觉,可惜勤奋的白苏根本不会允许她这么做,就在她睡得香甜时,白苏把饭菜做好放在桌上,轻轻的敲着门,“姑娘,该起来吃饭了。” 秦舒虞身上穿的是一条睡裙,参照物便是的现代情趣睡衣,下摆看看盖着大腿,做衣服的自然是心灵手巧的白苏,她当时觉得这衣物着实太伤风败俗,说什么都不愿做,最后秦舒虞舍了脸面,伏小做低了好久终于让白苏心软。 “姑娘,奴婢今日特意在外面买了冰块,您若是再不起床就要化了。” 秦舒虞躺在凉席上,唉声叹气的换上厚实的衣物,睡裙穿的短薄些,已经是白苏最大的让步,白日的衣物依旧是严严实实的长衫,穿上衣服已经出了一身汗,秦舒虞摸着汗津津的额头,若是平常,白苏叫醒她至少要花费一盏茶的时间,而今天之所以这么听话,全是因为那些冰块。 白苏把碗筷摆放好,见她打着哈欠走出房间,衣裳也未整理,立马上前一步帮她把立起来的领子折下去,“先吃饭吧,你说的红豆冰沙过一阵再做。” 秦舒虞简单洗漱过在她身旁坐下,闻言可怜兮兮的撇撇嘴,“等我们吃完饭冰块就化成水了。” 两人在外面住了一个多月,虽然称呼上白苏还是将她奉为主人,平常的行事说话已经分不出阶级,更何况秦舒虞生活技能几乎为零,白苏将她照顾的无微不至。她哪好意思在对方面前摆谱。 再加上无人约束,秦舒虞过的太过肆意,若非白苏看顾的好,所谓医者不自医,虽然明知道饮食上需要注意,她还是控制不了自己贪吃的胃,大事的决策上。白苏全部听她的。至于小事……一般都是秦舒虞处于被动方。 白苏给她夹了些青菜放进碗里,“放心吧,冰块我已经放进地窖了。下面温度低得很,一时半会化不了。” 秦舒虞吃着青菜,控诉的看着她,“你又骗我。” “奴婢骗你什么了?”白苏淡定的吃着番茄炒鸡蛋。 “如果不是你说冰块要化。我怎么会起这么早……” “抱歉,这事是奴婢做的不厚道。”只是她这语气完全听不出丝毫歉意。秦舒虞唉声叹气的把饭吃完,清晨的空气透着丝丝缕缕的凉意,隔壁住户家里种了一棵桂花树,空气浮动间。鼻息间净是让人沉醉的甜香。 白苏将碗筷洗漱干净,从房间取出针线筐开始每日必做的事,秦舒虞搬了椅子在她身边坐下。“怎么又忙活起来了,不是跟你说了。闲来无事去外面转悠转悠,不要总是做女红,你现在年轻好不觉得,等你老了,眼睛都要熬坏了。” 白苏听出她的好意,手下针线飞快,“姑娘去一边玩吧,奴婢把这个香囊绣好就停下。” 秦舒虞:“……”为什么这话听着让人觉得她那么无所事事,虽然她大部分时候的确无事可做。 “你是不是开始嫌弃我了?”秦舒虞双手撑着下巴,认真的看着白苏垂下的眼睑。 白苏手下一抖,差点把针扎到自己的手指,语气还是那么温婉,“姑娘怎么会这么想,前两天你卖出去一瓶养心丹,奴婢就是不眠不休也挣不了五十两银子,奴婢怎么会嫌弃你。”她只是觉得自己身为奴婢,竟然还要让姑娘费心银子的事,她心中愧疚的很,可是她除了在女红上有些建树,其他生活技能还未点亮,只能多费些功夫,将香囊绣帕做的更精致些,卖个好价钱。 “术业有专攻,我当初在医学上付出了那么多,如今有些收获也是正常的,白苏,你不能这么妄自菲薄,若是没有你,我估计天天要裸奔。” “姑娘!慎言!”白苏眼皮乱跳,“虽然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但是谁知道你说这话会不会传出去,此话于您闺誉有碍,且莫再说了。” 秦舒虞不自在的清清喉咙,“好吧,我尽量。” “不是尽量,是必须。”白苏严肃道,别的事上可以退让,关于姑娘婚嫁大事,马虎不得。 “我错了,我发誓以后一定谨言慎言。”秦舒虞妥协,人家是为了自己好,她不能不领情。 白苏得到满意的答案,继续忙活手上的工作,嘴上也没闲着,“姑娘,您若是喜欢研究药材就在家中倒腾就是,别再出外了,您长相出挑发育的又早,看着像个十二三岁的女孩,若是被旁人看到,说不定请媒人上门说亲了,您不是最不想引人注意吗。” 秦舒虞一个耳朵听一个耳朵冒,脸上的表情依旧是说不出的认真,白苏也没察觉她在跑神,“平常的吃食花费不了几个钱,奴婢多做些绣活就够了,您是主子,可不能抛头露面,再说现在咱们手里还有将近二百两银子,平时没有大的支出……” “恩,对,说的是,没错,我以后不出门了。”秦舒虞老实答应着,反正她想出去的时候,白苏根本不敢拦,多说两句软话,啥事都没了。 白苏心知自己有些时候过于啰嗦,见姑娘答应的好,也不再多说,认真的绣着香囊上的喜鹊,若是时间允许,她想去绣房接一个屏风的活计,虽然累了些,但是工钱比现在多得多。 秦舒虞不知道她这个想法,就算知道也肯定不会答应,明明她只要配几副药就能挣的银子何苦让白苏这般受累。 两人都不再开口,秦舒虞看着从墙外飘来的桂花,深深的吸了口气,突然想吃桂花糕了,自由的日子虽好。但是因为心中有了牵绊,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便忍不住想念那些人…… 王妃知道她离开的消息肯定伤心,自己可是她唯一的高徒呢,平时也没有孝顺对方,却心安理得的享受着王妃的宠爱,秦舒虞摸着自己粉嫩的脸颊。使劲扯了扯。以前她怎么没发现自己脸皮那么厚呢。 而且这一个多月日子过得平淡如水,从未听说世子有寻人的举动,她果然是太高看自己了。人家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她还偏偏用了个下等法子自己逃出来,早知如此,说什么也要当面告别。好聚好散,现在倒好。心里受着谴责,还只能暗夜里独自舔舐伤口,啊呸……思维又开始发散了,她大概只是有些寂寞了。毕竟她的真实年龄已经奔三了,身边却没个男人可以依靠,呵呵哒。这是思春的节奏吧,秦舒虞扯了扯嘴角。慵懒的找个阴凉处眯着眼会周公去了。 白苏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嘴边带了几分笑意,这其实就是她一直向往的生活,不管过程如何,总算是通过姑娘满足了…… 青禾坐在墙头上,撞了一下青木的肩膀,“你说这丫头若是知道我们早就知晓她住在这里,她会不会恼羞成怒?” 青木摸着下巴,故作深沉的点头,“一定会,说不定羞愤之下去投河自尽。” 青禾额了一声,“那到不至于,我瞧着她晚上睡觉时烛火亮到半夜,一个人孤单的站在窗户边看月亮,明显是在思念我们。” “你想多了,她明显只是觉得天气太热睡不着,在外面吹冷风。” 青禾呵呵笑道,“我要告诉主子,你偷看虞儿衣裳不整的模样。” 青木“…………” “你这么无耻,你爹娘知道吗?”嫌弃的瞥了他一眼,青木挪开身子,与他保持距离。 青禾冷嗤一声,“我只是说说而已,你这个已经付出实际行动的还好意思说我。” 青木破罐子破摔,“你要是敢跟主子说,我就告诉主子,你趁虞儿洗澡的时候在她房梁上掀瓦片。” 青禾无语的看着他,“我什么时候这么做了?!” “你做没做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敢告状,我就敢这么说。” “行,你无耻!” 青木棋高一着,悠闲的靠着后面的桂花树,翘着二郎腿,嘴里哼着小曲,看的青禾恨不得一脚将其踹下墙头,只是想想那边住着的人,他只能无奈的放弃这个想法,主子到底是什么打算,他们还不清楚,若是未经主子同意,就暴露行踪,他恐怕真的离死不远了。 “行了,别哼唧了,虞儿在睡觉呢,把她吵醒了怎么办。” 青木翻个身不理他,嘴里嘟囔着,“你别公报私仇,只要你不引吭高歌,怎么着也不会吵到对方。” 青禾依旧直愣愣的看着对面,习武之人眼神好,从他这个角度看去几乎能看到平躺着的秦舒虞,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几乎透明,他不知何故咽了咽口水,不知是否因为心理缘故,不自觉的压低声音,“虞儿这才十来岁,就长得这么漂亮了,你说主子那怪异的态度,是不是对她有意思?” 青木也是个爱八卦的,本来被太阳晒的有些瞌睡,一听到他这么说,立刻精神抖擞,眼神放光的看着秦舒虞,“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但是主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想说的事谁都别想问出来,不说别的,就说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画的画,我好奇的挠心挠肺的,可惜……” 青禾想起当初打扫完茅厕后,恨不得将自己搓下来一层皮的惨状,狠狠的打个颤,“你就别提这事了,我现在上茅厕还有阴影。” 青木眨眨眼,“我也是,有一回在醉仙楼我看到清理茅厕的工具,第一反应不是觉得恶心,而是条件发射的去拿扫把……” 青禾不动声色的远离他,“你好像偏题了,咱们在说虞儿的事。” 青木哦了一声,摸着自己的鼻尖,“主子已经十五了吧?” “然后呢?” “然后主子的终身大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主子明明什么都没说,不是咱俩闲的无聊在这瞎叨叨吗。”主子的事还是少议论为妙,一不小心就触了眉头,最后倒霉的还是他这个胡乱开口的。 青禾被这神转折整蒙圈了,看了一眼青木闭上眼靠在树杈上睡觉的姿势,虚空中扬了扬手,胆小鬼!目光转到虞儿身上,以她现在的风姿来看,假以时日绝对是一风华绝代的大美人,可惜只能看不能吃…… 打消掉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青禾啧啧两声从墙头翻身下来,看清下面站着人,他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青云冷睨了他一眼,“就在你们讨论虞儿穿着以及你俩是否偷看她洗澡的时候。” 青禾心下一凉,见青木还在悠哉的酣睡,拉着青云的袖子哥俩好的走到一旁,“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虞儿在我心里就跟我亲妹子一样,我怎么会偷看她洗澡,这事都是青木干的。” 青云看了他一眼,默然无语,青禾无奈的摊手,“你若是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主子让你们看着虞儿,不是让你们占她的便宜。” 青禾在心里腹诽,他又不是恋童癖,怎么可能喜欢一个比他小十来岁的丫头,“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教训青木,太无耻了,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青木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眼睛睁开的瞬间,似乎瞅见秦舒虞刚好扭头往他的方向看,紧张之下,他忘了自己所处的位置,反应迅速的往下一缩,扑通一声干脆的掉到地上,发出一声巨响,桂花震的漫天飞。 青禾&amp;青云,“………” 青木疼的呲牙咧嘴,见他俩要开口,不顾身体的疼痛,愣是从地上爬了起来,双手捂住两人的嘴。 青禾嫌弃的打落他的手,正要开口就听到墙的另一边那个熟悉的声音,“白苏,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白苏放下手上的针线,同样困惑的睁大眼睛,“听着像是什么重物砸到地上的声音。” 秦舒虞走到墙边,在墙体上敲了敲,“喂,你好,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掉落墙头 墙这边的三个人,表情如出一辙的紧张,尤其是嘴巴张开的青禾,一阵风吹来,他猛地打个嗝,秦舒虞挑眉,“这又是什么声音?” 青木对他做一个闭嘴的姿势,三个人偷偷摸摸的回了房间。 白苏见她还在墙边站着,随口说道,“姑娘,别管他们了,反正与咱们无关。” 秦舒虞纳闷的蹙眉,她刚才往这看时好像瞅见树上坐了个人,再眨眼时什么都没了,难道真的是她眼花,或者对面住着的是一个痴汉,见她们两个姑娘花容月貌,心里有了窥伺的想法!哎呀妈妈呀,在外面混真的太危险了,想到此她自己先冷汗一把,她好像一不小心又自恋了,就算被觊觎,对象也肯定是白苏,她一黄毛丫头哪来的魅力。 “姑娘,这么热的天你很冷吗?”白苏见她发抖,很是奇怪的问道。 “没事。”秦舒虞走到一旁,磋磨了一段时间,太阳也升到半空,空气慢慢变得灼热起来,“这会时候也差不多了,我去把冰块拿出来吧。” 白苏掸着裙摆,站了起来,“姑娘,您先去弄红豆吧,奴婢去取冰。” “好,你自己小心点,别在地窖里面呆久了,里面氧气不足。” 白苏不明白她口中说的氧气为何物,奇怪的嘟囔了一句,掀开上面搭着的盖子,顺着台阶走下去。 红豆她昨夜提前煮好,一直在冷水里泡着,时间久了,红豆有些裂开,她小心的把水控干净。放了些白糖尝了尝味道,红豆糯糯的,甜丝丝的透着凉意,夏日的热气好似也被红豆的清凉冲淡,秦舒虞拿过旁边的白瓷碗,把红豆分成两碗,按照比例添加白糖蜂蜜以及羊奶。 乳酪她没办法取得。只能在街上买了一瓶羊奶。羊奶本身带有腥味,将其倒入铝盆内,切三到五个番茄用干净的纱布包好。放到羊奶中,就能去掉腥味,她怕味道去的不干净,又特意放了杏仁煮了一遍。 “姑娘。您瞧这些冰块可好,奴婢特意让他们敲了碎了些。” 冰块用一个坛子装着。在地窖里保存的好,也没怎么化,“这样就行。”秦舒虞把红豆与羊奶蜂蜜搅匀,冰块均匀的覆盖率一层。空气中透着丝丝凉气,秦舒虞用勺子舀了一勺,“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白苏连忙张嘴。嘴里霎时被一股清甜又不失甘香的味道充斥,她惊喜的点头。“姑娘,真的很好吃。” 秦舒虞把其中一碗递给她,自得的笑笑,“那当然,虽说我平时懒了些,但是一出手就能显出真功夫。”话也不多说,她抱着满满一碗红豆冰沙,坐在树荫下,悠闲的吃起来。 墙头不高,但估摸着也有两米,青木掉下来的时候一点防备都没有,而且是屁股着地,这会脸上痛苦的表情还没有消失。 青禾在旁边看着他幸灾乐祸的笑,“幸亏你反应快,没有被虞儿发现,否则到时候估计就不是简单的摔倒的事了。” “你少说风凉话,别以为我不知道,就是因为你骂我,我才会突然打喷嚏。” 青禾耸耸肩不说话,反正摔下来受疼的人不是他,随便对方说,他也没损失。 青云看了他们一眼,“这次是你幸运,若是你们为难,我会禀告主子,看着虞儿的事我来做。” 青禾忙不迭的说道,“不用了,以后我俩肯定会小心的,意外出现一次就够了。” “虞儿这些日子……过得如何?” 一提起正事,青禾也收起嬉皮笑脸,“白苏将她照顾的很好,而且她前些日子研究出来的一种药物,竟然卖了五十两银子,再加上我吩咐的人照顾白苏的刺绣生意,她俩的小日子过得不比我和青木差。” 青云恩了一声,“主子明日可能会来,你们说话时注意点,我还有事,不在此久留。” 青禾叫住他,“你不看看虞儿吗,我知道在你心里她就跟妹妹一样。” 青云有些黯然的垂下头,“不用了。”那丫头离开也没有跟他说一声,想来是不信任她,而且她第一次企图离开还是被他发现的,她或许并没记恨自己,但是不辞而别,只能说明他这哥哥当的不称职。 青云隔着厚重的墙壁,耳边还还能听到虞儿开心的声音,“等主子愿意让那丫头会王府时,我会找她问清楚。” 青禾看着他的背影,摇头叹息,“到底不是一脉相承的亲兄妹,有些事怕说出来影响感情,只能埋在心里。” 青木小心的摸着自己疼痛的臀部,眼睛也跟着眯起来,“咝咝……好疼。” “活该。” 青木白了他一眼,试探的直起腰,不过腰椎那里好像伤着了,根本直不起来,他惶恐不安的抓着青禾的袖子,欲哭无泪,“我的腰好像摔倒了,身为一个男人,若是腰不好,我怎么办……” “你的腰若是真断了,你现在早就瘫到地上爬不起来了,大概是刚才冲击太大,好好养养就行了。”青禾搀扶着朝屋子里走。 “看你以后会不会长记性,别躲在墙后偷窥了。” “说的好像这事你没干似的。” 青禾手上故意稍稍松了些力道,看他吓的立马凑过来,他得意的笑道,“都成这样了,口头上还不想输,你也真是够了。” “哎哟,你轻点,疼……” “我已经够轻了,你怎么那么娇弱。” “你还说,要不是你,我能成这样吗,哎哎……” 青禾被他哼唧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不知道你叫嚷的很让人浮想联翩吗,安静点。” “可是叫出来我就没那么疼了。”青木也很无奈。 青禾切了一声不再搭理他,将人扶到床上就不再问了。 ……………… 李长乐收拾着行囊,看向在旁边安静看书的祁连赫城,“明日去山上祈福,你真的不去?” 祁连赫城头也不回,“这等事,你去便足够了,我跟着做什么。” 李长乐把手头上的衣物放下,“既然你这么说,那原定的行程再加两天,反正我看你到时候也不会想我。”(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无赖 祁连赫城听到她这么说,立马放下手中的书籍,讪笑着走到她身边,一把抱住她纤细的腰身,“长乐,寺庙里冷冷清清的,你忍心让夫君独守空闺数日吗,住一夜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李长乐身子一软,靠在他怀里,娇嗔道,“我看你刚才那么淡定,还以为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呢。” 祁连赫城立马讨饶,“其实我一点都不想跟你分开,但是为了咱们的宝贝女儿,这趟寺庙之行必不能少。” 李长乐在他胸口捶了一下,“讨厌,你怎么知道一定会是女儿,若是儿子你就不喜欢了?” 祁连赫城心里叹息,长乐当日受到刺激,至今还以为现在的孩子是亲生儿子,此事他永远不会主动说出来,“如果不是女儿,那咱们就接着生啊。” “哪有你这样的,一个儿子还不够吗?” “只要是你生的,儿子或者女儿我都喜欢。” 李长乐送她一个风情万种的白眼,“你要是敢不喜欢,我就跟别人生……” 祁连赫城非常自然的说道,“好啊,我一刀将那人劈成两半便是。” “你好暴力。”说完这句话,她立马转折,“但是我喜欢,嘿嘿……” 祁连赫城神色一暖,慢慢低头,两人唇瓣逐渐靠近,呼吸缠绕可闻,那双大掌也不规矩的在她腰侧挪动,门外陡然传来一阵敲门声,“爹娘?你们在里面吗?” 两人立马退开,祁连赫城不满的骂了一声,“这个小兔崽子,真会挑时间。” 李长乐脸蛋晕红。不好意思的整理着有些凌乱的衣襟,斜着眼看人时更多了几分千娇百媚,祁连赫城脸色更黑,到底还是猛地低头在她嘴上啃了一口,“你好好整理,我去收拾那小子。” “哎,你站住!”李长乐被偷香成功。脸颊还透着红粉。 门外的祁连天暮有些奇怪的又喊了一声。“娘,我是天暮,你们在吗?” 李长乐轻轻拍了拍脸。声音清越,“进来吧。” 祁连天暮进门时,一道直愣愣的视线不满的盯着他,祁连天暮暗自困惑。“娘,爹这是怎么了。” 李长乐被他这么一问。原本已经降温的脸再次红起来,再迟钝的人这会也该反应过来了,他有些尴尬的清清喉咙,“明日要去寺庙祈福。爹娘一定有很多话要说,儿子就不打扰了。” 祁连赫城阴阳怪气的哼了一声,“搅了爹的好事。这就要走了。” “……儿子不是故意的。” 李长乐瞪了祁连赫城一眼,“天暮。不要管他,你爹自己不愿陪我们去,还故意说风凉话,你找娘有事吗?” 祁连天暮瞅着他娘酡红的脸蛋,心里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虽然他潜意识中好像记得爹娘从未在意过此事,只是他爹表现的太明显,他完全忽视不了,“没什么,祖母觉得咱们带的人太少,她不太放心,说是让爹再选几个得力的侍卫。” 祁连赫城点头,“我知道了,你们路上小心些。” “爹,您为何不陪着娘一起?” “我还有旁事要忙,等以后有机会定然陪你们一起。” 李长乐拉着祁连天暮坐到椅子上,“伤口没再疼过吧。” 祁连天暮捶着胸口,“娘,你放心吧,前几天爹手下的前锋还说我是练武的材料,我在他手下走了二十招才输的。” “我的天暮就是厉害。” 只能在旁边围观的祁连赫城心里有些酸,自从儿子受了伤,娘子对这小子的关注越来越深了,他在家里的地位直线下滑,“你还好意思说,你如今已经十三,竟然只能在万凯手里走二十招,看来我之前的管束有些宽松了,等这次祈福回来,加大训练。”他也不想想,虎子当初只是个普通的少年,最多做些农活锻炼身体,从未习武,若非他骨骼清奇,心性敦实,愿意努力,别说二十招,三五招被打趴下都是可能的。 祁连天暮恭敬的躬下身子,“爹教训的是,儿子以后会更加努力。” 李长乐看不惯他耍威风,也不顾祁连天暮还在直言道,“那你以后就自己一个人住在书房吧。” “咳咳……”祁连赫城干咳了几声,瞪了一眼在旁边傻站着的儿子,“我跟你娘还有事要说,无事就出去。” “是,儿子告退。” 李长乐拦住他,“我没话跟你说。” “娘子~~”没错,就是*的波浪语,祁连天暮深深的觉得自己知道的太多,而且这会李长乐同样被他震惊了,他趁机遁了,若是还不识相的站在这里,他爹肯定不会饶过他。 “砰!”的一声门随之关上,祁连天暮在门口静静的站了一会,嘴角挂着戏谑的笑意,爹娘的感情真的太好了,日后他希望自己也能有个相亲相爱的娘子,一人足矣。 李长乐羞涩的耳朵通红,“你当着儿子的面胡说什么。” 祁连赫城厚脸皮的作出无辜的表情,“我胡说什么了?” 李长乐一副头疼的模样,“算了,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了,当着儿子的面这么厚脸皮,看你的书去吧。” 祁连赫城无赖的搂着她,“不想看,想看你。” “你……” 旁边就是床,方便他逞流氓,李长乐被他亲的毫无扎招架之力,身体瘫软成一团,躺在床上任他为所欲为,她靠着最后的理智双手抵在他胸前,“现在是白天。” 祁连赫城双手攀附在她胸口,嘴唇在她脖颈间缠绵,声音听着有些模糊不清,“没关系,我喜欢白日宣淫。“ “会被听见的。”李长乐还在做最后的抵抗。 祁连赫城拉下她的腰带,声音低沉暧昧,“所以你要小点声音。” “呜呜……” 鉴于场面极度不和谐,关灯拉窗帘! 秦舒虞满足的摸着肚子,“早知道这么好吃,就多准备些材料了,没吃够啊。” 白苏接过她手中的碗,“这些东西太过寒凉,对女子的身体不好,更何况再好吃的东西,吃的少了才会觉得美味,多了就寡淡了。”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 白苏稍稍收拾了一下,走到秦舒虞身边,“姑娘,我听说万缘寺方丈云游归来了,好些人都特意赶到万缘寺请方丈占卜吉凶呢,不过他只接待有缘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二章:求姻缘 “万缘寺?很出名吗?”秦舒虞不解的问道,坦白来讲,现代的人都没什么宗教信仰,大家更看重的还是科学。 “具体的奴婢不太清楚。”白苏神神叨叨的看着四周,生怕有人听墙角,“听说当今圣上的正宫娘娘,当初未进宫前,在万缘寺祈福,得方丈批了凤命,后来她进宫后果然真的成了东宫之主。” 秦舒虞眨眨眼,说的好像很玄乎,“皇后娘娘的父亲是什么人?” “前任丞相,已经告老还乡,好似没有住在京城中。” 丞相的女儿封后很正常吧,如果皇上掌握实权,也不必担心权臣架空,再加上丞相识相,后位定能坐的稳固。 “万缘寺管什么?” 白苏想了想,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姻缘求子求医问药,大概就是这些吧,奴婢也不太清楚,不如咱们也去碰碰运气,说不定咱们就是方丈大师的有缘人。” 秦舒虞调笑道,“你该不会是想知道自己的姻缘吧?” 白苏也没否认,坦然道,“若不是姑娘之前告诉我谢山与万姨娘的贴身丫鬟……奴婢现在八成还对他情有独钟,奴婢这次当然要看好自己的姻缘。” 秦舒虞有些不好意思,当初她只是觉得白苏既然已经愿意与她一起离开,就算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她,她也不会有过激的反应,而且她也没有想到那么轻而易举的就相信她。 “你就没有想过我可能会骗你吗?” “奴婢有什么值得您骗的,不就是个男人吗。”白苏随意道。 秦舒虞瞠目结舌,这句话说的好霸气,完全不像白苏平日说话的风格。 “姑娘,咱不提他了。您若是愿意去万缘寺,奴婢现在就去准备马车。” “也好,咱们一直呆在这里也无聊。”秦舒虞看着白苏有些狼狈的身影,或许她并不像说的那么释怀,毕竟是当初真心喜欢过的男人,只要没有亲眼看到他与别的女人缠绵,她大概也不会轻易死心。反正以后也不会见到了。想那么多做什么。 耳朵贴在墙角的青禾高深莫测的点点头,“原来虞儿准备去万缘寺,看来这事得提前通知主子。” 青木躺在床上怨天尤人的抱怨。“虞儿明日要去万缘寺,你伤成这样就在这里等着吧。” “我都已经半残废了,没有人照顾怎么行。” 青禾反问道,“那你想怎么办?” “当然是跟你们一起了。” “那你只能想想了。主子肯定不会想要带个累赘一起。” 青木心不甘情不愿的从床上坐起来,左右晃着有些僵硬的腰身。青禾不可置信的瞪着他,“你装的?!” 青木耸耸肩,“突然就不疼了。”原本是想着假装自己受伤,好好使唤青禾一通。自己在屋子里享受,没想到虞儿这么快就有了新的动作,他只能暴露了。 青禾恨不得呵呵他一脸。“你果然无耻!” 青木眨眼装无辜,“我也没想到我身体复原能力这般强大。既然我没事了,那你在这看着,我去通知主子。” 青禾瞥了他一眼没说话,青木已经屁颠颠的走了,这厮真是个人才。 ………… 柳曼娘依偎在侯府老夫人身边,“祖母,万缘寺那么难走,就让孙女代您去一躺好了,祈求您与祖父身体康健长命百岁。” “也好,让无尘同你一起,你娘这些日子有些头疼,该是你们兄妹俩尽孝道的时候了。” 柳曼娘讨喜的点点头,“其实孙女这次过去还有一个任务。” 老夫人宠爱的摸着她的头发,“曼娘还要做什么?” 柳曼娘冲自己哥哥吐了吐舌头,“自然是替我大哥求个好姻缘喽,娘整体在他耳边念叨,他自己没烦,我可都受不了了。” 柳无尘看着调皮的妹妹,“祖母别听曼娘浑说,娘说让我寻个喜欢的,才不会逼我,我看是这丫头春心萌动了。” 柳曼娘撒娇的晃着老夫人的袖子,“祖母,哥哥欺负我,您快帮我讨回公道,人家还小呢,怎么会有那种想法,羞死人了。” 柳无尘不给面子的说道,“柳曼娘你好好说话,我怕祖母被你腻歪的难受。” “大哥!” 老夫人看他们兄妹俩斗嘴,心情畅快,“尘儿,别欺负曼娘了,祖母也想着抱重孙呢。” 柳无尘躬身弯腰,“祖母的话孙儿自然听,既然此番要去万缘寺,那便也跟着探问一番姻缘,若是连月老都觉得孙儿缘分未到,您与爹娘可不能再说喽。” 柳曼娘嘻嘻笑道,“月老看到你这么大年龄,巴不得给你配一对,所以哥哥的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 “如此说来,无尘得多添些香油钱了,请月老赐给我一个娇美佳人。” 柳曼娘调侃的笑道,“祖母,您看,哥哥他其实早就想要娘子了,一直故意推脱呢。” 老夫人暗自点头,“你们都是好孩子,月老一定答应你们的请求,万缘寺建在山上,台阶众多,明日上山时小心些。” “您放心吧,哥哥就是背着我也能登上山。”不等柳无尘反驳,她接着说道,“人都说登上那几千层台阶,就能感动天上的神明,信子信女的请求,都会成真哦。” 老夫人与他们说了一会话,有些疲惫,柳无尘看出她眉宇间的懈怠,立刻说道,“我们不打扰祖母歇息了,方丈好不容易归来,孙儿定不会错过。” “好好好,去收拾东西吧,多带些下人,路上千万要小心。” “孙儿知晓。” 两人出了房门,柳无尘伸手弹了一下她的脑门,“你这丫头是不是真的很想要一个嫂子。” 柳曼娘抱着他一只胳膊撒娇道,“现在我只有一个哥哥疼爱,有了嫂子不是有俩人疼我了。” 柳无尘冷淡的说道,“你想多了,有了你嫂子,我只疼你嫂子,就不会管你了。” 柳曼娘不依不挠的扯着他的袖子胡乱晃悠,“哥,你不能这么无情,我可是你亲妹子,你这么冷血爹娘会不开心的。” “不是你一心想让哥成家立业吗。” 柳曼娘放开他的胳膊,“哼,我一片好心你毫不领情,爹娘为你的事都快急死了,就你淡定的很,我看你清心寡欲的够快与和尚有的一拼了。” 柳无尘故意摸着自己乌黑的长发,“这样说来,明日我得去万缘寺与那些师兄弟比较一番。” 柳曼娘不雅的翻个白眼,转身走了,“哥,明天不要迟到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沐浴 谢应珏站在墙头外,手指轻轻点着旁边的桂花树,“虞儿怎的突然想要去万缘寺了。” 青云站在下首,神色清冷,站在他身侧的青木神色还有几分痛苦,隐晦的揉着自己臀骨的位置,见其他几人没有答话的意思,立马解释道,“万缘寺的不了方丈此次现身,京城已经传遍了,不论是名门望族还是平头百姓,这几日都在往万缘寺赶,她们听着信,也有了兴致吧。” 正巧墙的那边传来秦舒虞的声音,“白苏,夏季天热,不要烧太多热水,待会又出一身汗。” 白苏加水的动作未停,“水还是温点好,不然感染风寒就不好了。” “怎么会,最多热伤风,感冒什么的不太可能……” 谢应珏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听到那边的动静神色有几分怅惘,青木稍稍向后退了一步,撞着青禾的肩膀,声音低不可闻,“喂,这下虞儿真的要洗澡了,你要不要去围观?” 青禾犀利的眼风扫过正前方的谢应珏,“再敢胡说八道,我可不客气了。”当着主子的面说这种话,青木绝对是想要陷他于不义。 青木无辜的耸肩,“开个玩笑而已,别当真嘛。” 青禾看着那颗不断坠落花瓣的桂树,“我现在只恨这树不够高,没有真的把你摔成残废。” “人家都说最毒妇人心,你比女人还毒。” “多谢夸奖。” “不谢,下次趁你上树的时候,我一定帮你一把。”青木意有所指的坏笑道。 “你们很闲?”谢应珏扭头,看着他们两个斗嘴斗的不亦乐乎,让两人一起看着虞儿。有些大材小用了,他该考虑让他们做些别的事。 青木青禾回过神,立马谄笑,“属下这不是看气氛凝重,调节一下气氛,请主子勿怪。” 谢应珏勾着嘴角,“去万缘寺我身边跟着两人足够。青木青禾你们其中一人回王府看着。省的那群女人徒惹事端。” “啊?”两人有些没反应过来,表情讶异,最终还是青禾最先回过神。向前一步,恭敬道,“属下追随主子前往万缘寺,青木今日摔伤腰部。不适宜长途跋涉。” “我什么时候摔伤了,再说万缘寺距离此处并不遥远。就算伤着了又有什么打紧。”他也不耐烦在王府听后院那群女人拈酸吃醋腻腻歪歪的声音。 话都说了,就看主子怎么决定了。 青木青禾两人屏气凝神的看着谢应珏,“青木留下,顺便在王府好好养伤。” 青木心有不甘的瞪着怪笑的青禾。低声道,“属下遵命。” 天色逐渐昏暗下来,灼热的空气随着夜幕降临多了几分凉意。微风拂面很是舒爽,“去屋内搬张躺椅来。” 青云转身而去。将椅子放在桂花树下,谢应珏闭着眼养神,耳边陡然传来手撩水的声音,他身子微怔,“你们回屋吧。” “咳咳……”三人知机的往回走,“刚才虞儿还说让丫鬟烧水,她这会不是在院子里沐浴吧。” 青禾同样担忧道,“若是有人不识抬举的企图偷看,该如何是好?” 青云瞥了一眼他们三个,“能做这种事的只有你们,有我在旁边看着,有什么可担心的。” “青云,你怎么能这么说,大家兄弟一场,这不是质疑我们的品行吗。” “等你有了品行再说。”说罢,快步走到屋里,躺在硬板床上闭上眼不再开口。 此处院子虽说世子已经买下,但当时并没有打算在此久住,原来的主人将里面的东西搬空后,此处只剩几个光秃秃的床板,索性天气炎热不用担心受寒,照世子现在的行为看,虞儿在外面的日子过不了多久。 青木搂着青禾的肩膀,“偷看虞儿沐浴这么没品的事,我们会做吗?” “我不会,至于你……谁知道。”他肩膀轻抬,抖开青木的手臂,在另一张床上躺下。 青木撇撇嘴,“你们明日要去万缘寺,我却只能在王府待着,连玩笑都不让开,生活如此无趣,哎呦……我的腰。”心里暗搓搓的想着,以后若是给不了青雨想要的幸福可怎么办,做着美梦的他根本就没想过对方是否愿意接受,反正天黑了……想象一下未来的美好生活还是很有必要的。 “白苏,帮我搓一下背,今天出了好多汗。” 白苏恨不得眼观四路耳听八方,见她裸着肩膀,丝毫不担心自己走光,语气很是无奈,“姑娘,好好的,你为何突然想起在院子里洗澡了,虽说这会有些晚,但是肯定还有人未睡,若是有人偷看,您的闺誉……” “你想的太多了,我坐在木桶里,能看到什么。”秦舒虞不在意的揉弄着肩膀,屋子里密不透风,洗澡时总觉得憋闷的慌,每次洗完地面上全是水,弄得屋子极为潮湿,还是在外面方便。 “唉,姑娘,你现在年龄小,等你再大些就懂了。” 语气哀怨的好似秦舒虞真的做了十恶不赦的坏事,秦舒虞安抚的拍了拍背上的手,“早些洗完早些回屋,明天还要早起呢。” “奴婢晓得,巷口那个赶马车的我也跟他说过了,明日破晓在街口等着。” 秦舒虞嗯了一声,靠在桶壁不再说话,这样静静的感受着凉爽的空气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白苏手法娴熟的按摩着她的太阳穴,“姑娘你白日一直低着头看书,眼睛一定很累,你总是告诫奴婢小心眼睛,你自己却不注意。” “嗯……手法有进步。” 谢应珏听着她们对话的声音,乌黑的眼珠看着天上冷幽的月亮,在外面这段时间,虞儿过的还挺自在,不知明日若是自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不知她会不会吓一跳,在外面玩过,终究还是要回家的。 原本他是打算让秦舒虞就这么离开,但是每次进书房,看着花瓶里那束假花,永远娇艳如初,他心里就有些烦躁,好歹也是自己将她从山洞中带回来,她凭什么话都不说一句,就这么离开,他这主子太没有存在感了,总之一句话,他就是不爽自己因着对方的离开那么烦恼,而秦舒虞就像没事人似的,心里不平衡,别人也不能过的太畅快了不是。(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赶路1 听到秦舒虞说要起身时,谢应珏也直起身子,抖了抖下摆,小丫头的身体他没有兴趣,等再过个三五年…… 谢应珏没有想过自己为何对那丫头这般认真,就算想到他也归结于主子的小宠物离开,身为主人那种略有些纠结的小烦恼。 现在的他对于她大概还是一种占有欲的感觉吧。 白苏拿来一个床单把她裹起来,秦舒虞穿好鞋回了屋,若是无人告知,她永远也不会知道墙的那一面有人与她这么靠近。 次日 夏日的天亮的特别早,清晨五点左右街上已经有行人,以及摊贩在外摆卖,秦舒虞也没有睡懒觉,鸟儿在枝头啼鸣她自发睁开眼睛,伸个懒腰打开窗子,窗外是白苏采摘蔬菜的身影,“姑娘,今日难得这么自觉哦。” “总是那么懒等着你叫怎么行,别忙着做饭了,待会在外面买些点心就行,路上还有好长一段路,吃的太多会不舒服。” 白苏把菜摆好放在院内的石桌上,“姑娘,你先洗漱吧,奴婢弄些清淡的凉菜,点心又不能饱腹。” 随着这边开始醒转,谢应珏也睁开眼睛,待她们离开后,才带着青云青禾随在后面。 “刘师傅,今日你把我们送过去,后天早上也麻烦你去接我们一下可好。” “可以,只是时间太赶的话,银子……” 秦舒虞笑道,“银钱我们多付就是,麻烦了。” “客气客气,开门做生意,这些小事不值一提。” 青禾青云充当车夫。怕被秦舒虞认出来,特意拿了斗篷遮挡。 谢应珏的马车表面看着毫不起眼,实则内有乾坤,空间大不说,里面装饰精致奢华,小桌上摆着各种点心,马车里面还摆了个软榻。上面铺着的凉席透着瑟瑟冷光。看着便让人觉得心里凉快。 ………… “天暮,别一直盯着手里的剑谱看了,多看看外面的景致。”李长乐劝告道。祁连天暮嘴上答应当着,摆弄书页的动作没停,他这次受伤醒来,脑中的记忆全部丢失。有些事情在现在的他看来很简单,但是他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做。甚至祁连赫城身边的下人看他的眼神,他都觉得奇怪,但是那些堙没的记忆没办法告诉他真相。 他只能更加努力让自己变得优秀,日常礼仪他忘记还情有可原。但是为何有些字他也认不出来,“娘,我以前是不是特别不喜欢读书?” 李长乐揉着他的头发笑道。“是啊,每次让你背书就像要了你的命似的。诗文曲赋也通晓不多,跟你爹一样,是个粗人。” “可是祖父祖母说爹很聪明,去参军前还是个秀才呢。” 李长乐挑眉,“那又如何,你爹再聪明最后还是在战场上取得的功绩,怎么了,他又给你压力了?” 祁连天暮苦恼的皱眉,“我现在算是有些明白爹看我时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了,也许儿子真的太笨了。” 李长乐伸手在旁边的桌板上拍了一下,“笨又如何,你可是我李长乐的儿子,就算你再笨,娘也能保证你一生无忧。” 祁连天暮笑着不知说些什么,安抚的揉着李长乐的肩膀,“娘,您不能老是这么惯着我,儿子想跟爹一样上阵杀敌,以后给您挣个诰命夫人的封号。” “好,我就等着儿子孝顺了。” 祁连天暮继续翻手中的蓝皮书,读了一会,他尴尬的蹙眉,指着其中一个复杂的字问道,“娘,这个字怎么念?” 这下就连李长乐都有些惊讶了,“你那些师父都是怎么教的,这些普通的文字也不认识。”见儿子脸红的垂首,她才发觉自己说话太直接,赶紧说道,“没事没事,不认识就再学,娘相信你很快就能学会。” 祁连天暮干巴巴的点头,文学素养差,娘安慰他说自己以前喜欢舞刀弄枪,但是事实上,让他跟那些兵士练手,他拿着武器只能傻眼的站在原地,根本不知道该怎么与对方比拼,难道简单的失忆还能让他忘记生活技能,但若是不这样解释,一些说不出理由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长乐伸手摸向他的额头,“天暮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娘,我没事,在想这些招式呢,免得爹让我与人过招时,我那么快就败下阵来,太给他丢脸了。” “你爹对你要求太高了,他身边那些人哪个不是在战场上杀过人见过血的粗汉子,等你再长大些就好了。” 祁连天暮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孩儿知道了。” 而后两人不再开口,他则认真的研究那些招式,实践出真知,等这次从万缘寺回来,他要多与那些护卫比划比划才能知道自己的不足。 马车走走停停,秦舒虞好几次撞到车厢上,她有些奇怪的掀开车帘,“刘师傅外面是怎么回事,马车怎么一直颠簸。” “马车太多了,几天前就是这样,这些人都是冲着不了方丈去的。” 秦舒虞淡淡的应了一声,白苏在旁解释道,“不了方丈便是万缘寺的主持,奴婢之前也曾想过他威名远杨,但是如此境况始料未及。” 白苏歉意的笑笑,“早知如此,奴婢就不撺掇姑娘特意去万缘寺了。” “别这样说,我也想看看自己是不是方丈的有缘人呢,就算得不着姻缘,求个财也是好的。” 白苏心知姑娘在安慰自己,她朝外面问道,“刘师傅,这条大道人太多了,怕是晚上咱们也赶不到万缘寺,可还有别的近路。” 刘师傅想起那条偏僻的羊肠小道,面色显出几分犹豫,“有条小路也能通往万缘寺,但是那里实在太偏僻了,不太平啊。” 秦舒虞心下一喜,她可是知道堵车的威力,前面只要出现一点意外,想要倒腾好,没个把小时搞不定,“这青天白日的还能有土匪不成,刘师傅,咱们绕路走吧。”怕他拒绝,秦舒虞直接用上金钱攻势,“耽误你的时间,我们再用银子补上。” 刘师傅双手攥成拳头,眼神游移不定,看在银子的份上终于下定决心,“好,咱们走小道。”以前图省事,他也走过几次山道,也没碰上什么危险,这次肯定也不会有事。(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赶路2 “吁!”刘师傅勒紧缰绳,驱着马朝旁边草丛横生之处行进。 青禾立刻勒紧马,“主子,前面的马车绕道了,咱们还要跟着吗?” 谢应珏稍稍拉开帘子的一条缝,见她们即将消失在丛林中,这才下命令,“跟上吧,别让她们遇上危险。” 就算是富贵人家,马车再豪华,碰上堵道这种情况,都只能无可奈何,所有人马只能停下原地等待,李长乐在车里坐了好一会也没感觉到马车行进,她脾气有些没耐住,“外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前方马车堵车堵到一起了,属下去打听一下是怎么回事。” “快点。” 祁连天暮倒了杯茶,递给她,“娘,别着急,咱们这次上山就是为了舒缓身心,这等小事急不来。” “受过次伤,到是把你以前毛躁的性子改了,这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李长乐调侃的说道,轻轻抿着杯中的温茶。 天气炎热,即便马车里放置了冰块,身处一个封闭的空间依旧会觉得里面闷得慌,何况心中藏事的人,被动的停留在原地,更加忍耐不下去。 “夫人,属下问了前面的人,这里之所以拥堵,是因为一辆运送木材的马车翻了,木材即便装好,这条路也容不下几辆马车共行,这才堵到一起,这会还没有沟通好。” 李长乐摇着手里的团扇,“去万缘寺只有这一条路不成。” “当然不是,属下等人为确保安全,走的是唯一的官道,其他还有小道可绕行。只是路况坎坷,不利于行。” 李长乐当机立断,“小道就小道吧,就算颠簸些也比赶不到万缘寺强。” 侍卫为难的垂下头,“夫人,将军特意让属下等人好好保护您与少爷,若是绕路。属下等人不敢确保安全。” 李长乐挑眉。“咱们此次出来带足了护卫,路上能碰上什么危险,若是今日白天赶不到万缘寺。你让我们都住在马车上不成。” “属下不敢贸然做决定,这就去回禀侍卫长。”李长乐冷淡的嗯了一声。 祁连天暮起身从马车上下来,“娘,您先坐着。我去前面看看,若是实在过不去。咱们就绕路,若是只需等一段时间,安全起见还是大道比较好。” “恩,你小心些。别让人冲撞了。” 祁连天暮哭笑不得,他娘好像把他当成了易碎的瓷娃娃,只不过询问些事。还能伤着他不成。 ………… 后面堵着的马车,时不时有人撩开帘子询问。日头越升越高,蝉儿鸣叫的声音响在耳边也让人觉得心浮气躁,一辆装饰考究的马车内,传来一道不悦的嗓音,“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把事情解决,那些人都在干什么。” 绿衫圆脸的小丫鬟使劲给她打着风,“小姐,咱们再等等,许是马车太多,不好行过。” 柳曼娘不耐烦的夺过她手中的扇子,额头沁出一层细汗,使劲的扇着,“都半个时辰了,便是意外也该解决了。”她撩开帘子冲后面的马车叫道,“哥,咱们还是绕路走吧。” 原本闭目养神的柳无尘微微睁开一条眼缝隙,低语道,“那丫头就是没耐心。” 金宝银宝擦拭着额头的汗,“公子,这事怪不着小姐,天气热成这样,的确让人受不了。” 外面柳曼娘还在大呼小叫,柳无尘无奈的起身,“再让她这么叫下去,人家都知道忠勇侯府的大小姐脾性急躁,日后都不敢有媒婆上门了。”金宝银宝对于公子这么说,只能干巴巴的笑笑,不敢接话。 “曼娘,怎可在外面叫嚷,成何体统。” 柳曼娘噘嘴,“我等的都快烦死了,太阳刚好照到这,热的要命。” 柳无尘打开折扇挡着头顶,眯着眼看着天上散发灼热的太阳,“再等等吧,兴许一会就好了。” “我刚才瞅见有位夫人特意遣人上前询问,说是还要一段时间,哥,咱们回府吧,挑了好日子再出门。”柳曼娘提议道,她是真心不耐烦再等下去,反正万缘寺就盖在山上,又不是过个三五日就跑了,有什么可着急的。 柳无尘用折扇敲了一下她的额头,“这话说的简单,咱们被堵在中间,上不去下不来,怎么回去。” 柳曼娘探头看了看身后,曲曲折折停在的都是马车,她唉声叹气一番,“到底怎么办啊,我真的不想在这等着了。” 柳无尘打量着四周,目光在旁边茂密的丛林中停留了一会,招来些有资历的侍卫,“从这边绕能到达万缘寺吗?” “可以,万缘寺建在山上,上山的路四通马达,只不过不太好走。” 柳无尘在外面站了一会,也觉得心浮气躁,热的让人受不了,“没关系,就是走慢点也行,天黑之前能到万缘寺就行。” “肯定能到,从这过省了不少路程。” 柳曼娘耷拉着肩膀,“早说嘛,要是早知道这里也能过,咱们也不用等在这里那么久。” 那个侍卫挠着后颈,“这里都是山路,山贼若是在里面埋伏防不胜防,一般人都不敢从这过。” 柳无尘微微蹙眉,眼瞧着祁连天暮等人率领身边众护卫绕路而行,自己带的下人也不少,想来不会出事,“就从这走吧。” “是,属下这就让赶车的从这边岔道绕过去。” 有一便有二,他们这厢照做,后面也有些起了心思的人远远坠在后面跟了上去,大多人还是比较惜命,生怕在里面遇上危险,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到那个时候就晚了,所以大部分人纵使心中急躁还是留在原地等着。 索性前面的事故终于解决,马车终于慢慢的开始钱行,所有人心里松了口气,顶着日头继续往前赶,等到了山上还要爬台阶,这一番折腾下来估计还是要花费不少时间,所有人又都不约而同的叹气,这祈个福怎的就这么难,只是万缘寺名气大,百姓们可不愿错过。 秦舒虞被马车颠的五荤八素,这下总算是明白李师傅说的山路难行,早上吃的那些饭都快要颠出来了,自己选的路难受也得挺着,白苏捂着胸口,有些作呕,“姑娘,奴婢快要受不了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章:路遇劫匪 秦舒虞从怀里摸了一粒药丸递给她,“吃了药闭上眼什么都别想,就当自己在坐碰碰车,很快就不难受了。” “啊?”白苏莫名其妙的瞪大眼,碰什么车? “照我说的做,若是还难受就让刘师傅慢点。” “恩,奴婢知道。” 秦舒虞又忍了一会,实在是受不了终于还是叫停,“刘师傅,咱们歇会吧,这路颠的实在太厉害,我快要吐了。” 刘师傅在外面同样不好受,只是想着雇主没有开口,他若是主动叫停,担心人家给的银子少,这才忍住没说,听到秦舒虞开口,他立马勒马停下,“姑娘,您不用担心,咱们走的是小道,很快就能到万缘寺。” 秦舒虞应了一声,靠在马车上闭眼说道,“让马吃会草,咱们也缓缓劲。” 隐在树丛中的青云立刻停下马车,与秦舒虞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青禾瞅着他们这边好像做贼的行为,心里总觉得有几分别扭,小心的撩开帘子,见谢应珏手里正拿着本书在看,他顿了一下,“想说什么直说便是。” “主子,咱们就这样一直跟在后面,您不准备去她面前表明身份吗?” 谢应珏捻了块点心,慢慢咀嚼,“你急什么,这还未到万缘寺,一切都还是未知,也许契机很快就会出现。” 契机?青禾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主子隐藏的实在太深,他完全猜不透,只能慢慢转回身子,与青云说话。“你觉得主子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 “你就不好奇,你不是向来疼宠虞儿,你就不怕主子吓着她?” 青云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你若是实在无聊,就去下面随意走走,不要问一些无法回答的问题。” 青禾只能无奈的闭上嘴,那就等主子愿意表明身份的时候。他再排解心中的困惑。 柳曼娘一张脸因着马车的颠簸扭曲的有些恐怖。她身边的丫鬟也好不到哪去,众人都在胡乱攀附着可以着手的地方,止住自己不稳的身体。柳曼娘不耐烦的命令道,“停车!你会不会驾车,所有人都快要颠出去了。” 马车一停,柳曼娘整理着有些凌乱的发髻。打发身边的丫鬟下去,“跟我哥说一声。咱们在这里歇一歇。” 圆脸丫鬟人如其名,名字叫小满跟她的身体很是协调,她颤巍巍的从马车上跳下去,“少爷。小姐觉得这里颠簸的太厉害,说是在这里稍事歇息。” 柳无尘应了一声,撩起下摆从马车上下来。就算他是男子,平衡能力出众。也实在挡不住地上凸起的藤蔓,他在里面也被晃荡的够呛。 ………… 当时虽说有几辆马车同样从大道上转弯,但是林间小径错综复杂,众人自进入林子,慢慢的与前后诸人错开了道,大眼扫过目力所及全是树木横枝,耳边到是能听见赶马车的声音,只是这深幽的林子,无人作伴依旧让人觉得有些担忧。 祁连天暮扶住往马车上撞的李长乐,扬声道,“停车,稍事休整再重新上路。” “娘,咱们下车走走吧,这林子虽说偏僻了些,里面景致还有几分入眼之处。” 李长乐揉着有些慌乱的胸口,神色带有几分怔忪,她不放心的拉着祁连天暮的胳膊,“娘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这里似乎太过安静了些。” 祁连天暮原身或许有过野外生存的经验,但是他毕竟从未经历过,目光在周围的树木上扫过,他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是李长乐既然这么说了,他自然也要提高警惕,“李德,你去周围看看,顺便勘察一下哪条略微平坦的道路,这里颠簸的实在太狠,若是能拐出去咱们就重回大道。” “属下明白。”李德打个手势,招了两人跟在他身后去周围探查一番,其余众人呈圆形将两位主子保护在中间。 “小六,你去东边,阿广你去南边,一切小心为上,这里面安静的有些不同寻常,连个鸟叫声都听不见。” “李哥放心,若是发现有异常,大家一定快速撤退。” 此时暗处的确隐藏了不少人,他们全部身着与周边环境相近的衣裳,头上又顶了些树枝藤蔓,所以其他人这才没发现有人埋伏,万缘寺建在香山最顶层,周边环绕着诸多山峰,有山的地方自然环境复杂,久而久之就有了靠山吃山之人,俗称山贼,这些人在山上住久了,也就摸清了各个犄角旮旯之处,就算被人发现,也能很快逃走,再加上这些人只为求财,分支甚多,不值当官府大张旗鼓剿灭,时日久了也成了气候。 山贼想要更好的存活,自然会勾结官员,只要他们不闹出大事,有朝廷命官打掩护,也就没了后顾之忧。 这些山贼早几天就在这里埋伏下,百姓听说过万缘寺方丈归来,一波一波的朝山上赶,若是走大道也就算了,偏偏有些人胆大,非要从这小道绕,山贼当然不会放过宰肥羊的机会,他们也不闹出人命,赚了盆满钵满,胃口喂大了,也不思量收手。 打头阵的哨兵一次次传递着消息,这会就差一声令下冲出去,“老大,我看这些人不同寻常,咱们还是别去触霉头,刚才三子说另外一条岔道还有几辆富贵人家的马车,身边跟的人虽多,大都是些粗使家丁,咱们吓他们一吓就能得手。” 被叫做老大的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裸着胸膛,在林间隐藏的久了,脸上被蚊虫叮咬显出几个包来,他眼神放光的瞅着远处,思量片刻,决定放过这群人,山贼当久了,也知道有些人能抢有些人不能抢,祁连天暮身边跟着的人全部都是战场上下来的士兵,眼神瞅着便血性,他可不敢给自己找不痛快。 “他们已经察觉这里不对劲,你让兄弟们别轻举妄动,咱们悄悄退开,想办法把其他马车给包围了。” “老大英明,我这就吩咐下去。” 李德以及另外两个侍卫没发现异常,就算心里觉得怪异也只能回来,“李哥,我们都四处看过了,没什么动静。”(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章:财色 小六笑道,“或许那些人也知道咱们不好惹,自动退避三舍了呗,嘿,算他们识相,我这把大刀可是好些日子没沾过血了。” 李德在他头顶敲了一记,“你小子给我安分点,边疆好不容易太平,将军都决定在都城好好过日子了,你还想挑事不成。” “李哥哪的话,我就是随口说说,兄弟们也不是怕事的人,就算真有人挑衅,咱们肯定打的他落花流水。” “呦,还知道用成语了,不是大老粗了。” 小六有些扭捏的摸着后脑勺,“我这不是见少爷拿着本书念,听了好几回就记住了,也不知道用的对不对。” “先回去把这里的事禀告夫人,这里太过偏僻,还是绕回大路安全。” “走吧。” 做一行专一行,这些山贼没有大本事,但是山林就是他们的老巢,他们想要躲起来,没点经验的人根本逮不住,他们离开的悄无声息,李德等人也没察觉,更何况那些人的目标根本不是他们。 被叫做肥羊的就是柳曼娘等人,他们带的护院自然比不上士兵看着有威慑力,柳无尘熟读诗书,手上也有几分功夫,这等人都有着敏锐的观察力,在被山贼包围时,他很快察觉,“赶紧驾马,这里不对劲。” 柳曼娘好不容易出来吹吹风,还没有缓过热劲就要上车,心里有几分不甘愿,“哥,你是不是太警觉了,这里能有什么危险,难不成有贼匪不成。” 话音刚落。一道粗犷的声音大笑道,“小姑娘说的对,你们的确被山贼包围了。” 柳曼娘惊疑不定的回过头,看见几个衣裳不整的成年男子,对着她笑的张狂,立刻尖叫一声,身子灵活像是兔子。一下子跳到柳无尘身后。口中传来的尖叫声直逼女高音,那些山贼也皱着眉头,稍稍掩了下耳朵。 这等刺耳的声源就在柳无尘身后。他首当其冲,脸色很是难看,不知是因为这些突然出现的山贼,还是为自己被荼毒的耳朵。 老大有些不耐烦的冷哼了一声。“叫什么叫,老子还没把你们怎么着呢。” 柳无尘担心柳曼娘的态度将这些人激怒。安抚的拍着她的肩膀,“别叫了,你去马车上等着,我跟他们交涉。” 众山贼紧紧的盯着柳曼娘的身影。待她躬身抬腿的时候,有几个男子露出淫秽的神色,柳曼娘身量长成。身姿曼妙,尤其上车时衣料绷紧。臀部曲线昭然若揭,山贼本就不是好人,就算没杀过人,玩弄女人也没什么特别,很显然,这些山贼对柳曼娘的美色生了不好的心思。 柳无尘心头收紧,表面淡定,实则紧张的看着被众人拥在最前面的男子,这人一看就是山贼的老大,只要他没有那方面的心思,其他人就不用过于在意了,柳无尘心知此事难以善了,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不知在下要怎么做,你们才会就此罢手。” 山贼头子手持一把开山斧,因其最爱黄金,特意找工匠将自己手持的武器镀了层金箔,这样做虽使斧头少了锋利,但他是老大,一般的事情也用不着他动手,别的山贼给他起了个诨名金大斧,时间久了,本名反而没几个人知道了。 金大斧打量着柳无尘翩然而立的身姿,眼中露出赞赏,“你小子到也识相,我们只求财,不动人,你自发将车上的财物交出来,我们就放行。” 柳无尘身后的护卫握着刀柄虎视眈眈的看着上贼们,就算心里害怕,他们也不敢退缩。 金大斧找了个稍高些的土丘,大大咧咧的往上一坐,扬声道,“我们不急,你慢慢想,是直接投降还是要跟我们打一场。” 一说打架,那些山贼全都咧着嘴大笑,“大哥,你也抬举他们了,我看这些人连你的斧子都拿不动,说不准咱们一抬手,这些人都得吓的尿裤子。” 这等侮辱言语一出,诸侍卫脸色立马变得难看,都是年轻汉子,最经不得被人羞辱,何况若是论人数,他们不见得会输,“少爷,请您慎重做决定,只要您一声令下,咱们就是拼了命也会护着您与小姐离开。” 金大斧听到他这么说,不屑的冷嗤了一声,“你小子到是挺有胆识啊,既然这样,我让我兄弟陪你练练手。” “你好大的胆子,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竟然敢拦路抢劫。” “老子管你是谁,此山是我开,既然想过,那就得留下点什么。”说罢,斧子一扬,其他山贼立马发狠的瞪着对方。 眼看着双方就要打起来,柳无尘连忙上前一步,将人劝下来,“你先退下。”而后,脸上带着笑意,“我可以把财物留给你们,但是我们此次主要是为了去万缘寺祈福,若是一点香油钱都没有,恐怕有损我侯府的颜面。” 金大斧有些质疑的看着他,“你们是侯府的人?” 柳无尘浅笑,“在下不才,忠勇侯府大少爷柳无尘,阁下怎么称呼?” “道上混的都叫我金大斧,侯府的人竟然会这般轻装出行,看不出来啊。”金大斧显然不相信他的言辞,以为对方是故意抬高身份吓唬自己。 柳无尘摇着折扇,“金老大既然说了只为求财,显然也是个讲道义的人,我们愿意舍弃些财产,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给我面子,不至于让我们身无分文。” “哈哈……柳少爷好气度,你都这么说,我金大斧要是完全不顾情面,那就是我的不是了,钱财你看着给就是。” 旁边站着的护卫有些不情愿,还没打,少爷就认输,完全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少爷,真的就这么让他们拿捏不成,咱们不一定……” 柳无尘打断他的话,“什么都不用说了,金宝,去马车里把银钱都拿下来。” “是。”金宝灵活的跳到马车上,今日出门时,少爷带了不少银票,但是他又觉得给万缘寺添香油钱,还是用白花花的样银子看着实在,特意兑了五百两的纹银,没想到竟然用到了应付山贼上,误打误撞,总算没有损失太多。(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章:巧遇山贼 金宝把箱子搬下来,随之打开,金大斧上前一步,拿了一银锭子用后槽牙狠狠的咬了一口,“柳少爷果然与一般人不一样,出门竟然带这么多银子。” 柳无尘笑的谦逊而非卑微,“见笑了,在下只是觉得这样看着有分量。” 金大斧示意手下把银子收起来,“柳少爷果然痛快,就是不知柳小姐手里……” 柳无尘蹙眉,人果然是贪得无厌的,见他答应的太痛快,以为自己好欺负了不成,“金老大,我那妹子柔柔弱弱,更何况我们又不是出门采买物件,她身上怎会带银两。” 金大斧未开口,他身后站出一个油嘴滑舌的年轻男子,“有没有银子,我们搜过不就知道了。” “兄弟们,掀开帘子,让大家伙看看大家闺秀长的到底有什么不一样。”这边一起哄,那些山贼也不守规矩,上前就要掀开帘子,守在边行的护卫立马拔刀相向。 金大斧示意众人稍安勿躁,“柳少爷,我们都是粗人,既然说了不动你们,你们就别担心,兄弟们就是想跟柳小姐亲近亲近,你何必让手下拔刀呢。”之前他可是也瞅见了柳小姐窈窕身姿,这会也想着再瞧一眼佳人含泪欲泣的模样。 柳无尘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理,但这不代表着他怕事,这些人蹬鼻子上脸,他心中的火气也跟着窜上来,“金大斧,我妹妹尚未出阁,你们这么粗鲁恐怕会吓着她。” “啊!”其中一人手脚灵活,趁众人对峙。直接用手里的长棍将帘子挑起来掀到马车顶上,柳曼娘在车里面战战兢兢,前面猛地显出光明,她与丫鬟都吓了一跳。 柳无尘厉声喝道,“金大斧,你们别太过分了!” “不过是让你妹妹给我们见个礼,有什么过分的。”金大斧此番这么做。的确是认为对方只是富商之流。不然之前怎会那般没骨气,侯府的人像是软脚虾一般,笑话! 柳曼娘与丫鬟抱成一团。眼角沁出泪花,娇滴滴的看着柳无尘,“哥,我不要下去。” “金大斧。事情不要做的太绝,否则大家只能两败俱伤!” “呦。你这是威胁我们老大呢,之前不是还软塌塌的像只病猫,这会怎么突然威武起来,该不会这所谓的妹妹是情妹妹吧。” “哈哈。我看像,大小姐身边的丫鬟长的也好看,把丫鬟留下来也行啊。” 金大斧这番咄咄逼人。妹子又被人拿来调笑,柳无尘冷眼看着众人。手上使劲的握着折扇显出凸起的青筋来,眼看着打斗似乎不可避免,偏巧旁边正好传来一声勒马停下的声音。 “吁!”刘师傅拉紧缰绳,看着眼前的情景,害怕的咽着口水,贪小便宜害死人。 秦舒虞敏感的察觉到外面情况不太对,刘师傅突然停车,她也没开口问怎么回事,小心的掀开帘子一角,只见外面众人拿着武器对峙,她暗骂一声,果然摊上事了! “老大,又一个送上门的!” “今天果然是个好日子,再打劫几个,我们一年的口粮都齐活了。” “马车破旧成这样,车夫也畏畏缩缩的,我看里面的人八成是个穷老百姓。” 一个红脸汉子肩膀上扛了一把刀,用刀柄敲打着车架,“里面的人出来,让我们长长眼,识相点就放过你们。 白苏紧张的低声道,“姑娘,我们要怎么办?” 秦舒虞深呼吸一口气,“这伙人八成是山贼,另外那波人大概就是被劫的,我看他们那边人不少,兴许咱们不会有危险,别太紧张。” “早知这么危险,奴婢说什么也不提议来万缘寺,而且奴婢真后悔当初没有好好练武功。” 秦舒虞拍拍自己的袖子,轻松的笑着,“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虽说的确手无缚鸡之力,但是我身上的药粉绝对让他们退避三舍。 即便听到她这么说,白苏依旧苦笑,“姑娘,奴婢以前跟着青雨姐姐训练,虽说这几年疏于打斗,但是应付一两个人还是足够的,待会你找着空子赶紧逃,药粉有限别都浪费了。” 秦舒虞还要开口,外面的人有些等不及,不耐烦的叫喊道,“磨蹭什么呢,你们以为在里面坐的时间长些,就能不交银子,赶紧的,再磨蹭一刀把你们咔嚓了。” 白苏拉住秦舒虞的下摆,“姑娘,你先别出去,奴婢看能不能周旋一通。” 秦舒虞递给她一个用纸卷成的烟筒,还有火折子,“待会若是有危险,将这东西点燃扔到人群中,千万别呼吸。” “奴婢知道了。” 白苏动作极快,下马车时几乎无人能看到马车里的情况。 刘师傅早就吓的腿软,跪坐在地上缩成一团,白苏一现身,那群人又开始叫嚷起来,“这姑娘长的标致,看着就是个安生过日子的。” “大成哥这是动心了。” 大成得意的笑笑,“你们都别跟我抢,我让这姑娘心甘情愿的跟我回山寨。” 柳无尘见到白苏,微微蹙眉,这人怎么看着有些熟悉,目光扫向紧闭的车帘,他心里暗自猜测她之前动作那么快,车里面怕是还有人吧。 金大斧完全没把白苏放在眼里,“小姑娘,赶紧把你的银子拿出来,若是我这些兄弟们满意了,你就能离开。” 白苏强自笑着,“我只是个普通农家姑娘,听说万缘寺方丈回来,才想着上山的,银子不多,大概还不够你们这么多人一杯酒,还请大家不要怪罪。”说罢,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香囊,也不敢将东西倒出来,直接将香囊递给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人。 之前与人开玩笑的大成笑眯眯的凑过来,“你去万缘寺是求姻缘吧,不用求了,我这不是有个现成的,跟我走,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以后也不用在田里做农活,怎么样?” 白苏害怕的向后退,“不……不必了,家中长辈已经给我定了亲事,承蒙大哥错爱。” 柳无尘看着她秀气的侧脸,脑中猛地一亮,这不是秦舒虞的贴身丫鬟吗,想来那丫头就躲在马车里,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陡然出现在你面前,偏偏在这么危急的情况下遇上她,真真是孽缘!(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趁乱逃脱 大成切了一声,“真是扫兴,咱也是有追求的人,最不耐烦强求姻缘。” 秦舒虞在马车里听到他这番话很是无语的呵了一声,搞了半天还碰上一个有节操的。 她正暗自腹诽,就被一个突然靠近的人头吓了一跳,“呦,大哥!这里面还藏着一个美人呢,哎呦喂,看着年龄小,长的贼漂亮。” 秦舒虞忍住撒药粉迷了他眼的冲动,刷的把帘子拉下来。 一直跟在后面的青云见此不悦的抿唇,青禾也有些耐不住,“主子,咱们是不是也该出去了。” “急什么,再等等。”谢应珏淡定的喝着茶,从桌子下面拿出冰块驱散周身的热气,稍稍把帘子撑起一角,悠闲的看着外面的场景。 青云心里再着急,也只能老实的看着,只是双腿已经向下耷拉,只要那边一有不对,他肯定会立马冲上去。 挑起帘子的人被这么拂面子也不生气,不管是什么朝代,美女总会有些特权,即便那人还是个孩子。 金大斧听着他惊喜的语气也有了几分兴致,眼神透露出几分轻佻,身子却依旧坐在原地,“那就赶紧出来,还等我们亲自请不成。” 白苏想要上前一步,柳无尘倏地拉住她的胳膊,低声劝诫道,“别轻举妄动,他们不敢乱来。” “可是我怕姑娘一时冲动……”将药粉撒到那些人身上,到时候就没办法占据主动地位了。 秦舒虞拢了拢袖子,确保无误后,才施施然从马车上下来,眼神在众人脸上一扫而过。最后落在金大斧身上,“我一个还未满十岁的小姑娘,还值当你们这般大动干戈不成。” 大成不厚道的上下扫量着她,“未满十岁,这个真的没有看出来。”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就是在说秦舒虞长的老相,虽然这个年龄还不会触动女人对年龄的敏感。秦舒虞瞅他的眼神已经带了冷意。 “真的是你。”柳无尘看着神色淡定的秦舒虞。想要上前一步,对方给了他一个看陌生人的眼神,都什么时候。还有时间认人。 白苏走到秦舒虞身边,“姑娘……” 秦舒虞小心的拉着白苏的手退到角落,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咱们又不是什么大家闺秀。身上也没甚金银,这些人的目标不会是我们。” 金大斧看出她不愿涉事。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不过是一个长的有几分漂亮的小丫头,怎么比得上银子好,“柳少爷。看你这架势,柳小姐是不愿意被我们搜身了?” 柳曼娘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们敢得罪侯府。我回去跟我爹说将你们抓进大牢。” “我好怕啊,对你们温柔点。还真摆起谱来。”一个山贼笑的很是猥琐,到手的银子没有人舍得放弃,更何况做什么事没有风险,柳曼娘的这些话顶多能吓到一些鼠胆之人,他们都是老油条,根本不惧。 秦舒虞看他们对峙,稍稍用袖子掩唇,“待会趁他们乱起来的时候,你就将我给你的东西扔过去。” “啊?姑娘,你觉得他们会打起来吗。” “有我在,当然会打起来,要不然我们怎么趁机逃脱。” 柳无尘脸色难看,“金老大,之前咱们都已说好,何必为一些微末之事在此胶着,这些银子还不能代表我的诚意吗?” 金大斧手指摸着那把闪着金光的斧头,眼神闪烁,“柳少爷,你也不必用什么莫须有的侯府压我,说句实在话,老子天生就喜欢跟人唱反调,你越是想把你妹妹藏在身后,兄弟们越是感兴趣。” “既然这样,我们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柳无尘冷声道,话不投机半句多,他们明显就不相信自己的身份,甚至还对自己的妹妹有不轨之心。 金大斧觑了一眼娇柔的柳曼娘,他好像还缺一个压寨夫人呢,哈哈…… 柳曼娘在这些人面前早就收起了刁蛮性子,径自往柳无尘身后躲,在她看来,金大斧的年纪比他爹还老,而那人还用一种瘆人的眼光瞅着她。 秦舒虞撇了撇嘴,这些人可真是够墨迹,双方都谈不妥,何必傻愣愣的看着对方僵持着,既然都不愿意率先动手,她就顺便帮个忙。 秦舒虞从地上抓了些掺石子的尘土狠狠的朝离她最近的人撒过去,嘴里惊恐的大叫,“啊,打起来了!” 那人被他撒了满脸,还以为是柳无尘这边的人动手,率先攻了过去,他这边开了先河,其他人也不再傻站着,一场混战就此拉开序幕。 秦舒虞朝白苏使个眼神,她会意后,立马将东西点燃扔到人群中,淡淡的烟雾在丛林中弥漫,秦舒虞掩住口鼻,与白苏迅速跑到自己马车旁。 “还傻坐在地上干什么,赶紧起来驾车啊。” 刘师傅双眼有些呆滞,“你……你们想做什么。” “能做什么,当然是逃命,动作快点,等他们反应过来,我们就别想走了。” “唔……什么味道?” 金大斧一直以旁观者的身份在旁边观战,视线注意到空气中飘散的烟雾,立马惊醒,“小心这些烟雾!” 话音刚落,中间一群人已经软塌塌的倒在地上。 刘师傅晃过神,狠狠的用鞭子抽着拉车的马,迅速逃离这个多事之地。 “姑娘,你那药可不分人,不仅那些土匪倒下了,刚才那位柳少爷恐怕也会有危险。” 秦舒虞看着后面弥漫在雾气中的人,“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那些土匪只是为了求财,柳无尘又不是文弱书生,肯定有办法逃脱。” ………… “咳咳……主子,这些是迷烟,功效还挺大。”青禾捂着鼻子,只是依旧有些微的空气窜入鼻腔,若不是他用内力暂封了五识,说不定也与前方那些人一个下场。 谢应珏蹙眉,眼睁睁的看着刘师傅驾着马车不分方向的在丛林中消失,“赶紧跟上去,那个驾车的人惊吓过度,不知道将马车赶去了哪里。” 青云之前也在分心对付侵入体内的迷烟,闻言立刻驱马追上去,一旁没有防备的青禾险些一头砸到车轮下,“你想害死我!” “闭嘴!”青云一心驱赶马车,可惜之前他担心被秦舒虞发现踪迹,与对方的距离实在有些远,再加上地上这会躺了人,他还要小心控制着马车不会压到人,速度自然减慢,就这么与秦舒虞失去了联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章:迷路导致的血案 刘师傅被那些山贼吓破胆,赶马车的时候根本没有费心辨别方向,只要能逃离那个危险的地方,谁还有功夫考虑哪条路通往哪,于是当他稍稍镇定下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迷路了。 刘师傅狠狠的甩着手中的赶马绳,早知道会碰见这么多意料之外的情况,他就不该贪财走这条路。 马车缓缓的停下,外面寂静一片,白苏已经先她一步撩开帘子,“刘师傅,怎么回事,难道我们已经到了。” 碰到这种情况,人一般都会迁怒,刘师傅自然也不例外,虽然嘴上没说什么狠话,只是脸上的表情明显带着几分嫌弃,“我迷路了,你们下来看看这是哪,真是晦气!”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雇了你,你就应该把我们安全送到万缘寺,现在找不准方向,难道你还要怪我们不成。” “哼,如果不是你们觉得官道难行,我会绕道这么偏僻的林子,还能碰上山贼,真是倒霉。”刘师傅颓然的从马车上跳下来,就地一坐,看着四周横生的丛木叹气。 白苏还要上前找他理论,秦舒虞拉住她,“行了,找不准方向,我们互相埋怨也没用。” 秦舒虞走到刘师傅身边,眸子清亮有神,“刘师傅,你赶马车多年,虽说一时认不准方向,给你点时间应该能找到正确的路线吧。” 刘师傅不知想到了什么,上上下下打量着秦舒虞与白苏,荒郊野外,两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且还颇有姿色。刘师傅四十来岁的心不知何故突然活跃起来,秦舒虞敏锐的感觉到他的眼神变化,警惕的向后退了两步,“刘师傅,弄到现在这个地步,大家都很着急,现在天色大亮。咱们只要好好看看。一定能找到出去的路线,你觉得呢?” 刘师傅看了一眼秦舒虞,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目光直愣愣的看着白苏,男人就算有**,只要不是变态,都不可能喜欢一个还未长开的小丫头。白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看我做什么。马车一直都是你在赶,我可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刘师傅搓了搓手,憨笑道,“当时我急得很。再说这里我以前也从来没有来过,所以……” 秦舒虞替他把未完的话说出来,“所以你也不知道怎么离开这里。刘师傅,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只要能离开这里,我们再多付些银子也是可以的。” 刘师傅收起对白苏的觊觎之心,只要有银子,那些龌龊事能不做最好,“不知道姑娘准备出多少。” “你!咱们当初说好的价钱,你这是坐地起价。” 刘师傅无奈的摊手,明明是憨厚老实的长相,愣是因着他的笑透出几分无耻的猥琐,“话可不能这么说,当初我以为只是把你们送到万缘寺就行,谁知道这短短一路还会碰上这么多事,担惊受怕不说,耽误了这么长时间,我又少做一单生意。” 白苏气的恨不得上前打他一顿,秦舒虞讽刺的扯着嘴角,示意她稍安勿躁,“好,只要你能在天黑之前,把我们带出去,价钱翻倍。” “好,两位先上车吧,我去前面探探路。” 等到刘师傅独自一人走远,白苏才不忿的骂道,“本来我看他说话朴实,才寻他带我们来这里,没想到这人竟然敢趁机要挟我们。”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坏人的脸上难不成还写着字,以后我们多加注意就行。” “姑娘,咱们先去车上坐着吧,这荒郊野外的还是得小心。” 秦舒虞透过茂密的树林看着太阳,光线丝丝缕缕的投射到地面,少了些灼烫的热意,她随意的摆摆手,“不用了,在外面坐着吧,里面闷的很。” ………… “夫人,前面不知发生何事,地上躺了好些人。”率先在前面探路的人急速回来禀报。 祁连天暮自己下来,跟着侍卫到前面查看,那些人中了迷药全部失去意识睡在地上,金大斧等人少数清醒着,但是被柳无尘阴了一道,之前仓皇逃窜,紧急情况下谁还顾忌那些倒地的兄弟,所以才造成眼前看似横尸一片的情况。 祁连天暮轻轻探过那人呼吸,“这些人都没什么大碍,而且我看他们打扮不像是普通百姓,估计是拦路抢劫的山贼。” 旁边那人闻言看了一眼祁连天暮,这小少爷这些日子确实学会了不少,若是以前八成会率先吩咐他们救人,“少爷,山贼虽然为非作歹,只是这事与咱们无甚关系,还是别多管闲事了。” 祁连天暮淡淡的点点头,这些人身上也没见血迹,既没有生命危险,还是不要过问的好,“继续赶路吧。” 李长乐见他走来,有些奇怪的问道,“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不太清楚,不过那些人看着也不像好人,娘,咱们就别管了。”而后他也没再进马车,此处路途颠簸,还不如骑马方便。 之后一行人继续赶路,只是还未前行多远,祁连天暮身下的马不知何故突然受惊,发狂的朝前狂奔,李长乐惊慌的看着他歪歪斜斜几乎从马上颠下来,失声叫道,“天暮!” 其他侍卫也有些不知所措,很快反应过来后,立马驾马追赶,李长乐心里担忧,却也只能在原地等着,那些侍卫可不敢让她犯险,出门时将军三令五申,夫人比少爷重要…… 隐藏在枯枝落叶中全是藤蔓,马儿蹄子扬起的再高,也有好几次险些绊倒,祁连天暮刚学会骑马没多久,碰到这种情况,只能俯下身子,紧紧的拽着马鬃毛,以防自己被摔下去。 “少爷,您一定要抓紧缰绳,千万别掉下去!” 祁连天暮闭着眼睛。横生的枝杈从他脸上身上滑过,他感觉到自己皮肤火辣辣的胀痛,握着套绳的手逐渐被勒出血痕,就算再痛苦,他也只能忍着,马匹狂奔的同时他若是摔下去就算不死也得残废。 后面的侍卫很快就被抛下,发狂的马可不会选什么平坦的地方奔走。那些侍卫就算护主心切也顾忌着自己的安全。被抛下再正常不过。 “该死!”越是危险,祁连天暮脑子越是清醒,之前没放在心上的眼神。这会想起来他才发觉那个将马让给自己的侍卫有些不对劲,他当时还以为那是属下对主子的敬意,这会细想才能体味出那是阴谋得逞的喜悦,这次派来跟随他们一起来万缘寺的人。父亲一再审查,竟然还是被有心人混进来。 原本正在努力辨别方向的刘师傅耳边传来杂乱的马蹄声。立马抬头,还不等他躲开,就见那马扬着蹄子狠狠的踩过来,祁连天暮慌乱的摆手。“赶紧让开!” “啊!!”随着一声惨叫,刘师傅直接被马蹄踩踏而过,祁连天暮眼神一惊。喷溅的血液让他脑子出现片刻的空白,他总觉得刚才的场面似曾相识。眼前好似被漫无边际的血红包围,嘴里喃喃自语道,“娘……”他身子不自觉的抬起,下一瞬间旁边横生的树枝直接勾拦住他的腰,手上力道松开的同时,他跟着从马上坠落,在地面上狠狠的翻过几圈才停下趋势。 而那匹马则呼啸着狂奔而过,秦舒虞与白苏对视一眼从地上坐起来,“刚才我怎么好像听到有人惨叫!” “不会是刘师傅吧。” 白苏急切的叫道,“这里偏僻的很,没有他我们要怎么离开。” 秦舒虞心里也想骂人,只不过是出去放个风,怎么会出现这么多变故,还不等她回过神,白苏眼前出现一只狂奔过来的马,眼神一缩,猛地抱住秦舒虞的腰身就地一滚,“砰!哐当!” 白苏搂住秦舒虞在地上滚动着躲过马儿的贴蹄,只是那辆停在原地的马车可就没那么好运了,不仅前面驾车的马被撞翻在地,破旧的马车也差不多肢解。 “姑娘,你没事吧?”白苏惊魂未定,立马起身把秦舒虞扶起来上下打量着。 秦舒虞惊魂未定,听着白苏的话好像在空中飘,她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目光直直的看着地上散落的木板,以及倒在地上的两只马,地上蔓延出一片血迹,她控制不住的骂道,“卧槽!这特么简直是谋杀!” 白苏无语凝噎,再次打量着看起来完好无损的秦舒虞,“姑娘,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只是有些惊吓过度,对了,刚才那身惨叫可能是刘师傅传来的,我们赶紧去看看他伤的如何。” 白苏应了一声,扶着似乎有些腿软的秦舒虞,“现在马车已经散架,若是刘师傅再出事,我们恐怕真的找不到出路了。” 秦舒虞深深的呼吸出一口气,朝前走了几步总算是镇定下来,安抚的拍着白苏的手背,“没事,事情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糟糕,就算刘师傅挂了,我也会想办法把你带出去。” 白苏顿了一下,“刘师傅挂哪去?” 秦舒虞:“……” “总之你只要相信我能将你安全带出这片森林。” 白苏脸色有些沮丧,“姑娘,这事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从一开始就不该撺掇你去万缘寺,如果今日不出来,我们也不会碰上堵车,若是不遇上堵车,我们就不会绕路走,不绕路怎么会碰上山贼,没有山贼劫财,刘师傅也不回胡乱赶车……” 秦舒虞打断她的喋喋不休,“白苏,别自责了,这事也不能怪你,谁也料不到此行会这么危险,再说只是迷路而已还没到性命攸关的地步,咱们不能自乱阵脚。” “奴婢太不应该了,还要让姑娘安慰。” 秦舒虞挑挑眉,“刚才千钧一发之际你还救了我的命呢,这样说来我确实要好好感谢你,不如咱们以后别以主仆相称……” “不行!”秦舒虞还没说完,白苏就干脆的拒绝道,“姑娘,你平时对奴婢已经极其宽容厚待,咱们不能乱了规矩。” 秦舒虞看着白苏认真的眼神,败下阵来,“算了,之前的话当我没说。” 白苏乖巧的点头微笑,秦舒虞只能在心里叹气,原谅她真的理解不了古人这种忠主的心理,“咱们再磨叽,可能真的只能看见刘师傅的尸体了。” 秦舒虞耸了耸鼻子,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脸色有些难看,事情可能比她预想的还要糟,白苏指着地上有些血肉模糊的男子,“姑娘,那个不会就是刘师傅吧。” 秦舒虞上前一步,摸了摸刘师傅的颈动脉,“还活着,只是那匹马直接从他胸口踩过,嘴角出血这么严重可能是肝脏破裂,这种情况下根本救不了。” 白苏还没见过这么血淋淋的现场,皱着眉朝后退,视线瞥见草丛中还有一个趴着的身影,“姑娘,你看那边。” 秦舒虞随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还未起身,就被刘师傅拉住裙子的下摆,他眼神已经有些散光,求生的**支撑着他,“救救我……我不想死。” “对不起……我真的无能为力。”这里又不是现代,没有仪器检查更何况他们还迷路了。 刘师傅克制不住的咳嗽着,嘴角又沁出血迹,“你不能就这么走了……我是因为你们才受伤……狼心狗肺……死了也不会放过你们。” 秦舒虞也很无奈,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走向死亡,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抓着,那种心焦的感觉形容不出来,她只是个中医院的学生,这些东西根本不是她治疗的范畴,“对不起,我真的……” “呸!”刘师傅痛苦之下,吐出的血沫喷了她一脸。 “你……你这人真是好生不讲理,我家姑娘又不是神医,你受了伤我们也没办法。” “你们给老子等着……咳咳……”悲愤之下,他又吐出几口血,眼里的神采慢慢消失,只是眼睛一直大睁,显然是死不瞑目。 秦舒虞叹口气,伸手把他的眼睛合上,“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致你死亡的是那匹马。”迁怒什么的,她只能呵呵哒了。 白苏拉着秦舒虞的袖子,“姑娘,咱们去看看那人,奴婢看他身上没什么血迹,或许没什么大碍。”(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救人 白苏有些担心的看着秦舒虞不太自然的脸色,从怀里拿出一条手绢,将她脸上沾染的血迹擦拭干净,“姑娘,别把这人的话放在心上,他这是……”俗话说人死为大,就算觉得那人临死前的迁怒离谱,她也不好意思一直阐述,只能无奈的叹气。 “姑娘,咱们还是去看看那个昏倒的人吧。” 刘师傅死时还紧紧的拽着她的裙角,她用了好大的力气也没扯下来,又怕将尸体弄得难看,只能舍了那块布料。 秦舒虞走到祁连天暮跟前,与白苏一起将他趴在地上的身子翻转过来,“奇怪?”为何觉得这人有种奇怪的熟悉感,难不成什么时候见过。 “姑娘,有什么不对吗?” 秦舒虞摇头,“没事,先将他扶到一边,我好好检查一下他伤到了哪?” 祁连天暮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在脱他的衣服,他想睁开眼大声斥责,眼皮却沉重的怎么也睁不开,脑子一直处于混混沌沌的状态,伤口上传来一阵淡淡的清凉,原本灼烧的痛感一点点消失,耳边还有个悦耳的女声不停的回荡,“娘……是您吗……” 秦舒虞手下一僵,将药草贴在他伤口的动作猛地加重,她可不想无缘无故的被一个少年当娘,祁连天暮受疼嘴里呻yin了一声,白苏无语的扯了扯嘴角,“姑娘,你别放在心上,这人已经昏迷了,根本不知道现在的处境。” “你在这里守着他,我去看看周围还有没有别的草药,伤势若是处理不好,感染发炎他定然会发烧。” 白苏有些担忧道。“姑娘,你小心些,这里荒郊野外的也不知会否遇上危险。” “放心吧,如果真有坏人,倒霉的不定是谁呢。” 想到姑娘怀里各种各样的毒药,白苏把心放回肚子里,再厉害的高手在那些毒药面前也得束手就擒。 秦舒虞仔细的观察着周围。此处荒无人烟。少有涉足之处那些野生中药随处可见,只是药材与杂草互相掺杂在一起,有些形状相仿的几乎难以分辨。秦舒虞只能瞪大眼睛,仔细看着各种中药的区别,若是不小心没有把人救回来,反而令其送了命。她的罪过就大了。 白苏等在原地,看着那人苍白的脸色有些焦急的看着秦舒虞离开的方向。都这么久了,姑娘怎么还没有回来,不会真的遇到危险了吧,她想离开又怕到时候与姑娘错过。只能焦急的等在原地。 祁连天暮硬撑着睁开条眼缝,看见一道粉色的身影,眼中闪过一道暖意。“你是何人?” 白苏惊喜的蹲下身子,“你醒了。感觉还有哪里不舒服。” 祁连天暮略略垂下视线,发现自己腰上的带子已经被扯开,**大敞,露出白皙的皮肤,上面还沾染着药汁绿色的津液,脸上猛地漫上一层红晕,“你……姑娘,是你救了我?” 白苏有些不自然的转过头,之前姑娘一心想要救人,完全没有顾忌男女大防,这会她才发觉现在的场景有些尴尬,未免这人误会,白苏立马解释道,“你别误会,我家姑娘看你昏倒在地,看不出你身上哪里受了伤,就把衣裳给……为了我家姑娘的名誉着想,此事还请保密。” 祁连天暮淡淡的点头,“这是自然,你们是我救命恩人,我一定不会乱说。” 白苏作势想要将他扶起来靠到旁边的树上,“姑娘虽懂医术,但是你尚未醒来时,我们也不知该如何检查,你活动一下身子,看还有何处伤着。” 祁连天暮借着她的力道直起身子,还未迈步,一个踉跄险些坐到地上,亏得白苏反应快使劲拉住了他的胳膊,“怎么了?” 祁连天暮颓然的垂首,“腿好像伤着了,还是让我坐在地上吧。” 白苏虽然自诩有力气能把他拖过去,但是那样势必要与这人亲密接触,她只能听从这人的话将他放下,“你放心,我家姑娘去寻草药了,她应该有法子救你。” 秦舒虞手里拿着寻到的红花伸筋草等物,脸上露出几分轻松的笑意,抬头时刚好与祁连天暮看来的视线对上,她愣了一下,走到他身边方才问道,“你是怎么受的伤。” 祁连天暮想起之前的场景,看她只是个小姑娘,也没顾忌对方的女子身份,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我之前从马上坠落,当时马跑的实在太快,路上有个人好像没有躲过,他伤的怎么样。” 秦舒虞手腕被他的力道抓的有些疼,但是听他问起死去的刘师傅,她脸上有些哀伤,“他被马蹄踩伤脏腑,已经不治而亡。” “什么!竟然已经……都是我的错……等我回去一定将那人抓出来碎尸万段!”祁连天暮有些痛苦的扯着自己的头发怒吼,他竟然无意中害死了人,不管是因为什么,杀人偿命,他该怎么办…… 秦舒虞安抚的拍着他的后背,“你先不要激动,那匹马是怎么回事,好似发了狂一直狂奔。” 祁连天暮声音失落,“我身边的侍卫混入了杀手,骑的马被做了手脚,本来还好好的,还没走多远,它就开始狂奔,我根本拉不住它,最后……” 秦舒虞叹气,这事还真是复杂,那些人本想置他于死地,谁知道刘师傅这么倒霉,竟然被殃及池鱼,“那你身边的侍卫待会可会追来?” 祁连天暮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在心中捋了一遍,惊慌道,“糟了,那些侍卫根本不知道那匹马因何受惊,若是待会找到我的人是那些杀手怎么办!” 秦舒虞与白苏对视一眼,她们好像无意中掺入了一场阴谋,不知道现在离开是否来得及,祁连天暮现在腿脚受伤行动受阻,若是这两人舍他而去。怕是凶多吉少,只是他又不愿别人被连累,看着依旧安静的环境,沉声道,“你们赶紧离开,咱们非亲非故,我不想连累你们。” 秦舒虞做不到见死不救。何况最糟的情况都是她们臆想出来的。或许先找到她们的是忠心的侍卫呢,“别说这么多了,我们先躲起来吧。刚才我去寻草药的时候,看到一个山洞,容下我们三个绰绰有余。” 祁连天暮认真的看着她们,“多谢两位姑娘相救。若是在下能逃得这次危机,一定报答!” “不用这么客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当我为自己积德了。” 白苏虽然担心姑娘受伤,但是就这么把人扔到这里,她也于心不忍。只能与姑娘一起搀着祁连天暮朝山洞走。 就在她们离开不久,原地出现几个行踪诡秘之人,“找到没有?” 来人探了一下刘师傅的鼻息。“不是祁连天暮,这人已经死了。” 那人不耐烦的打个手势。几人立马四下仔细的搜索着,“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这么好的机会,若是还不能将人除去,咱们未来的日子就难过了。” “那小子实在命大,这种情况下竟然还能逃跑。” 一个蓝衣男子走到两匹马碰撞之处,认真看了一遍,“这匹马就是祁连天暮所驾那匹,他肯定就在附近。” “继续搜,若是将军府的那些人找过来,立马撤退。” “是!” 这些人的头目显然想的更多,这具尸体应该是驾马的车夫,他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里,车里肯定还载有别人,祁连天暮肯定是被那些人救了,他弯下身子,认真打量着那人血肉模糊的身体,看到他手心抓着的一块布料,他眸光一闪,手下使力直接将布片取出来,这么鲜嫩的料子八成是个姑娘,那马车破旧不堪,被撞了一下就散架,可想而知马车中坐的不是什么富人,不会有什么随从,再加上这人手里攥着的布料。 他嘴角勾出冷笑,祁连天暮当时没死肯定也受了伤,若是被姑娘家救了,肯定跑不远。 “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看看周围有什么可藏身的地方,赶紧搜。” 秦舒虞与白苏费了好些力气,三人终于进入到山洞,秦舒虞赶紧坐在地上,使劲用手扇着风,本就是夏日,又走了这么远的路,她累的只想瘫倒。 白苏一直担心那些杀手追上来,警惕度高的很,她一直站在洞口认真看着外面的动静,“姑娘,那些人若是看到刘师傅的尸体还有那匹死马,肯定知道咱们就躲在附近,若是找来如何是好。” 秦舒虞自然也想到了这点,把怀里折叠好的药粉包全部掏出来,认真研究着待会可能会用到哪种,“放心吧,若是他们穷凶极恶我也有法子治他们。”那些人的目标是祁连天暮的性命,她们救了他那些人斩草除根肯定也会对她们不利,这种时候用不着圣母。 白苏使劲扒拉着藤蔓将洞口遮挡的严严实实,“但愿他们看不到这里的山洞。” “抱歉,都是因为我才让你们落入危险。”祁连天暮很是歉意的说道。 “跟你有什么关系,是我们想要救你的,有什么后果我们自己承担。” 秦舒虞看了一眼他靠在山壁上虚弱的身影,脸颊处淌落着细密的汗珠,此时他正小心的揉着自己的右腿,脸上的神色克制而隐忍,从他刚才走路的姿势,她就知道这人腿处有伤,顾忌着当时情况,他一直紧咬牙关,嘴唇被咬的嫣红一片,他知道因为自己拖累别人,这会就算伤处再疼,也没有说出口。 “公子怎么称呼?从他的穿着就能看出他家室非凡,秦舒虞也乐意与这种人交个朋友,遂开口询问道。 “在下祁连天暮,再次感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秦舒虞随意的摆摆手,“不用客气,我叫秦舒虞,她是白苏。” 之后三人安静下来,没有人再开口,秦舒虞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的侧脸,如果说之前她还犹疑,现在听到他报上名字,她已经能肯定这人就是当初花神节时被刺杀的将军府的少爷。 秦舒虞闭上眼睛认真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当时她虽然害怕,但是躲在角落里将一切看的清清楚楚,真正的祁连天暮当时已经死在李长乐怀里,他只是一个因为赏花灯被无辜牵连的普通少年,而李长乐好像接受不了儿子被杀,悲痛欲绝时突然抱住了他因伤倒下的身体。 “秦姑娘这么看着在下所谓何故?” 就算对方没有直愣愣的盯着他看,但是如芒在背的眼神实在让人忽视不了,他只能开口询问,秦舒虞不好意思的摸着鼻骨,“抱歉,只是看着你有几分眼熟,又实在想不起来咱们在哪见过。” 祁连天暮挑眉看向她,“我自从出生便一直待在边关,前一段日子才回到京城。”这么说就是觉得对方在故意攀附。 秦舒虞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或许是我认错了吧。”心里却在暗自腹诽,这人肯定是贪图将军府的荣华富贵,借着将军夫人失忆之际顶了少爷之尊,那些杀手可不知道真正的少爷已死,现在依旧穷追不舍,活该!妄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难怪被人追杀。 祁连天暮解释之后明显感觉到秦舒虞看他眼神带了几分鄙夷,他暗自困惑,或许这人之前真的认识自己,“秦姑娘,在下花神节时因为受伤,脑中失了些记忆,前尘往事我再也想不起来,若是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秦舒虞蹙眉,有些不相信,“你真的失忆了?” “千真万确。” 要不要这么狗血,一个人失忆已经很难以置信了,两个息息相关的人竟然同时失忆,就这么误打误撞的成就了对方,秦舒虞摇头啧啧赞叹,从一个孤儿到将军少爷的身份,一步登天的太容易,也不知这人说的是真是假。 秦舒虞想到此,微笑道,“我略通医术,你若是相信,我可以帮你看看。” 祁连天暮喜悦道,“求之不得,失忆的这段时间我连最普通的事情都忘记了,连书本上最简单的字我都忘记,虽然我爹娘表面上不说,但是我知道他们一定很伤心,若是姑娘能治好我的失忆之症,我……在下一定鼎力相报,姑娘……请您一定要帮帮我。”(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 秦舒虞看他激动的语无伦次,心里有些相信他是真的失忆,当时面对爹娘兄长惨死,自己又被杀手凌虐,他心里肯定受了莫大的压力,承受不了那么大的打击,大脑自动屏蔽了当时的惨烈场景,就这么将事情遗忘,这是医学上所说的典型的创伤性失忆。 “你先不要那么激动,我只是说自己尽力一试,若非大脑淤血难通,那就是你心理上的问题,只要你能面对那些让你选择遗忘的事情,你就会想起过去。” 祁连天暮无奈的摇头,“我根本不知道当时遭遇了什么事,要怎么回忆。” 秦舒虞蹙眉想了想,医书上好像提到过这种病例,若是辅以针灸,刺激他的脑部神经,也许会有效,但是下针的肯定不是她,她有自知之明,失忆这种病她从来没有接触过。 “怎么样,可以治愈吗?”祁连天暮认真的看着她。 秦舒虞收回手指,从脉象来看发现不了什么,她歉意的笑笑,“失忆之症我恐怕无能为力,你还是另寻高明吧。” 话音刚落,祁连天暮的脸色越加晦暗,秦舒虞从外面找来一个婴儿手臂粗细的木棍,“你脑子上的病我治不了,不过腿上的病还是无碍的。” 条件简陋,秦舒虞吩咐白苏拽了几根藤蔓,“你脚上的骨头有些错位,待会我帮你正骨的时候可能会有些疼,你若是忍不了就咬住衣襟。”他强忍着点点头,秦舒虞小心的先将他腿骨固定好,随手把他脚上的鞋子脱下。 秦舒虞正要下手,抬头时见他一脸凝重的盯着自己受伤的地方,她有些无奈的笑笑。越是将注意力放在受伤的地方越是觉得腿疼的厉害,她眼珠转了转,惊诧的指着他身后,“那里有条蛇!” 祁连天暮有些失措的回头看,秦舒虞趁机一把将他的骨头扭了过来,白苏也一副受惊的模样,“姑娘。蛇在哪里?” 祁连天暮同样慌乱的看着他。“这里出现的蛇可能有毒,秦姑娘,那蛇跑去了哪里?” 秦舒虞也不心疼他身上的珍贵衣料。刺啦一声撕裂一块布,淡定的说道,“哦,大概是我刚才太紧张了。不小心看错了,没有蛇。” 白苏抚着起伏不定的胸口。“姑娘,奴婢快要被你吓死了。” 秦舒虞调笑道,“差点被马踢倒也不见你害怕,怎的一条蛇就吓成这样。” “蛇那种滑溜溜的东西。奴婢看着就觉得心凉,只要一想到就觉得害怕。” 秦舒虞低头不语,蛇虽说是冷血动物。但是只要人类不主动挑衅,它也不会与人类为敌。小心的用布条把他脚上的伤包好,“等你回府再好好处理伤势,记住千万不可沾水,等伤口结痂再沐浴。” “多谢秦姑娘。”祁连天暮已经意识到,她刚才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才故意说有蛇,实则已经将自己脚腕治好,想着人家姑娘的芊芊素手抚弄自己的脚,他甚是有些不好意思,稍稍抽了抽腿,用衣摆挡住。 秦舒虞一把抓住他向后缩的脚腕,“紧张什么,讳疾忌医可不好,这时候你只要将我当做一个大夫即可。”而后她又替他把鞋袜穿好。 白苏紧张兮兮的把秦舒虞拉到一旁,“姑娘,咱们救了他已经仁至义尽,怎能用手触碰他那种地方。” “……他的脚受了伤,我总不能置之不理,没事,大不了待会找着溪水多洗几遍就行。” “姑娘,你明知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哎,算了……”白苏颓败的摆手,姑娘对男女大防看的太轻,索性她现在年龄不大,以后自己多在她耳边念叨几回。 秦舒虞看着外面依旧大亮的天色,“刚才咱们进来的急,包袱还在马车里,那些人也不知道是否找到这里,这一时半会也不敢过去拿。” 白苏自告奋勇道,“姑娘,这事交给奴婢办就行。”到时候她反应快些就是遇上敌人也来得及逃走。 秦舒虞点头,“那好,你小心些。” 白苏刚刚撩开藤蔓,就听见外面一个男人的声音,“头,这里到处都是藤蔓,下面遮蔽的可能有山洞。”秦舒虞一把拉过白苏快要探出去的身子,食指比在唇上,小声道,“你先退到一旁。” 她走到祁连天暮身边,“只听这人的声音你能听出来是敌是友吗?” “我爹派来的人不少,而那些杀手是一个人还是一群,我也不能确定。”祁连天暮为难的说道。 外面的人已经挥刀斩落纠缠在一起的藤蔓,秦舒虞背部靠在石壁上,朝自己嘴里塞了一颗药丸,手里攥紧了一个药包,只要有人靠近,她立刻将其放倒,若是确定是好人再救不迟。 山洞里的三人紧张的几乎能听到心跳声,秦舒虞咬着下唇,听着外面越来越靠近的脚步声,“头,将军府的人正在朝这边赶路。” 被叫做头的人当机立断的命令道,“马上撤,下次再弄死那孩子。” 祁连天暮心中一惊,这些人到底是如何混进来的,为何一定要致死于死地,秦舒虞松了口气,小心的拉开一条缝观察着那些人逐渐远离的身影,不知是否因为自己的视线太直接,其中一个男人突然回头,朝这个方向看了一眼,嘴角似有若无带着冷笑,她猛地向后退了一步,好一会才平复好心情。 “姑娘?” “没事,那些人已经离开了,听他们话的意思寻找祁连天暮的人已经找来,我们这就离开。” 秦舒虞和白苏搀着祁连天暮出了山洞,远远听到有人呼唤,“少爷……你在哪……少爷……” 祁连天暮脸上一喜,“好像是李德的声音,他是我爹身边的近卫,一定不会被人收买。” “我在这……”祁连天暮沉着声音回应。很快一队骑兵从远处迅速奔来,那人见到好似受伤的祁连天暮立即从马上跳下,单膝跪地,“少爷,此事是属下失职,请您责罚。” 秦舒虞眯着眼打量此人俯身的雄壮身姿,只是他这会垂着头。她也看不出这人脸上是什么表情。祁连天暮声音平淡,“你先起来吧,我先前骑的马被人动了手脚。幸亏这两位姑娘相救,只是她们的马车已经撞坏。”说到这,他停了一下,“秦姑娘。你们待会可是也要去万缘寺?” “恩,之前为了省事绕了小道。” “巧了。我也正要去万缘寺,待会你与我们一起便是。” 秦舒虞点头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李德上前搀扶着祁连天暮,担忧道。“少爷,您这样还能骑马吗,属下着人去赶马车。” 祁连天暮本想拒绝。想着她们两个姑娘骑马也不方便,便点头答应。“速度快些。” ………… 青云看见前面碎裂的马车,紧张的一跃而下,青禾猛地拉紧缰绳,“主子,前面是虞儿坐的马车,不知何故成了这般。” 谢应珏倏地拉开帘子,看清眼前的场景,同样紧张的蹙眉,上前将马车翻了过来,下面空无一人,青禾走到那匹导致事故的马匹前,“主子,这马好似被喂了药,虞儿她们反应那么快,肯定不会出事。” 谢应珏四下打量一番,不远处地面上凸起了一个坟包,他疑惑的走近,将上面的土拨开看清是刘师傅的尸体,重新将其掩埋,提起的心放下,“她们当时应该已经下了马车,走吧,去四周看看,徒步的话应该走不了多远。” 几人在附近搜查了一遍,怎么也没有找到秦舒虞,谢应珏敛下眉梢,手指摩挲着腰上的玉佩,神色有几分凝重,有人想要害死那个骑马的人,不知会否殃及到虞儿,青云缩在衣袖中的手刚刚甚至有些颤抖,没有在马车下看到虞儿,他才松了口气,“主子,这里虽然偏僻但是也有旁的人家赶路,兴许虞儿搭乘了别人的车已经离开这里。” “但愿如此。”谢应珏坐上马车,闭着眼不知想些什么,好一会才开口道,“走吧,等到了万缘寺再说。”若那丫头已经不在这里,他就是将这处林子翻过来也不可能找到想找的人。 青禾见青云担心的模样,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虞儿一定不会有事的。” “恩。” 秦舒虞因着救了祁连天暮,李长乐对她的态度友善的很,特意让她们二人与自己同坐一辆车。 李长乐打量着秦舒虞精致的五官,赞赏的笑道,“没曾想你小小年纪,竟然已经精通医术,幸亏天暮遇上的人是你,若是旁人,那条腿怕是要受好些罪。” “李夫人谬赞了,祁连少爷福大命大,一定能够逢凶化吉。” 李长乐拉着她的手,眼神说不出的慈爱,“你们两个去万缘寺所为何故?” “听说不了方丈云游归来,好些百姓都赶来此,我喜欢凑热闹,就管不顾的就过来了,谁知道遇上这些事。” 祁连天暮之前回来的时候已经吩咐过所有人,不得说出之前惊马的真实原因,俗话说民不与官斗,刘师傅的死固然可悲,她却担心自己说出来引得李长乐疑心,为了给自己儿子脱罪,作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遂只能隐瞒下。 若是祁连天暮自己原因言明,那就不管她的事了。 李长乐此番去万缘寺就是为了求女,如今见到秦舒虞心里自然欢喜的很,一直与她说话,“你们两个小姑娘怎么敢孤身来此,实在太危险了,之前我瞅着那片林子怪异的很,说不定里面就有山贼,以后可别这么莽撞了。”李长乐爱恋的摸着她的脸,“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若是不小心伤着,你父母还不心疼死。” 秦舒虞有些适应不了刚见面李长乐就对自己这么热情,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想起自己的身世很是失落的说道,“我父母去世好些年了。” 李长乐更加心疼,“你还这么小无人照顾怎么行。” 秦舒虞担心她为报自己对她儿子的救命之恩,说出要帮自己的话,好不容易从王爷府离开,她可不想再去将军府感受一番,连忙说道,“我爹娘去世前留下了一处宅子并好些银钱,再说我有白苏照顾,并不觉得有什么难过。” 李长乐还在为她担心,“你们两个到底是姑娘家,平时出门做事也不方便,还是要多加注意些。” 秦舒虞笑道,“您放心,我们这么多年多过来了,不会有什么事的。” 李长乐在心里道,之前没有人挑事不代表以后无忧,这丫头生就一副美人胚子,再过个几年就算她安生,人家看着也眼热,一家有女百家求,若是她家中没有个主事的长辈,恐怕会吃亏,到底是自己儿子的救命恩人,而且她还颇有眼缘,她便多加看顾些也省的遭人欺负。 秦舒虞可不知道李长乐对她的怜爱之心,见她没有开口提起,也放了心。 白苏偷偷看了眼李长乐,自家姑娘真是福泽深厚,之前几年得王妃青睐,如今将军夫人也对她看顾有加,以后的事真是说不准啊。 柳无尘出府的时候赶了两辆马车,之前堪堪从那些山贼手中逃脱,好些下人被那股突然出现的烟雾迷晕,他只能腾出来一辆马车将下人带走,众人担心山贼跟上,也不管路途颠簸,很快便离开那片林子。 柳曼娘之前被那些山贼吓到,上了马车后一直默默无语,听到外面的随从说很快就要到万缘寺时,她眼圈蓦然红了,“哥,吓死我了。” 柳无尘抚摸着她的头发,觉着自家妹妹反应有些滞后,这会突然担忧起来,“乖,别多想了,已经没事了,以后再来万缘寺,纵使再堵车也要走官道。” 柳曼娘眼角沁出一滴泪珠,娇滴滴的拿手绢擦拭着泪水,“哥,回去后我们将这里的事告诉爹,那些山贼太可恶了,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放心吧,那些人如此胆大妄为,不能再放任不管。”柳无尘安抚好她,已经到了万缘寺山脚下,虽然在林子里耽误了些时间,但是夏日日头停的久,空气依旧干燥透着些热气。(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陷害 因为近些日子来万缘寺的百姓实在太多,房间几乎住满,还剩下一些清幽的院落无人,那是万缘寺特意为官员内眷所准备,秦舒虞无福消受,幸亏李长乐让她留下。 “多谢李夫人。”秦舒虞真心实意的道谢,若是被拒之门外,她晚上怕是要露宿街头,夏天天气再炎热,夜里的风依旧带着凉意。 李长乐拉着她走到正院,“虞儿,你与丫鬟住在厢房可好。” “全凭夫人安排。” 李长乐揉了下她的头发,“我都直呼你名字了,你再这样生分的叫我夫人,不合适哦。” 李长乐年龄最多也就三十,跟她差不离,难不成要叫阿姨,原谅她有些叫不出口,“你这丫头是觉得为难吗,眉头皱的呦。”她调笑道,并没有生气的意思。 秦舒虞抿抿嘴,“虞儿要怎么称呼您?” “叫我雪姨吧。”李长乐笑道,她乳名带了个雪字,她本就想与这丫头好生亲近,这样称呼也显得亲切。 秦舒虞从善如流的唤道,“雪姨,奔波一路,虞儿不打扰您去歇着了。” “若是有需要,千万不要客气。”说罢,领着一群丫鬟朝房间走去。 秦舒虞摸着下巴,有些纳闷,为何总觉得雪姨这两字听着怪怪的…… 想不通她也不再多想,万缘寺因着百姓爱戴,香油钱捐的多,这些院落同样盖的雅致,房间摆设虽不奢华,看着却简单大方,奔波了一路。再加上天气炎热,她身上出了好些汗,恨不得跳到池子里游一圈,秦舒虞懈怠的躺在床上,闭眼休息。 白苏将行李放好,“姑娘,趁着现在日头西落。外面天气已经不是很热。咱们出去转转吧。” 秦舒虞直起身子,伸个懒腰,“也好。明天早起些咱们趁着人少再去烧香,省的与人冲撞了。” 两人外出时也没有告诉李长乐,径自从旁边的偏门离开,路上碰见几个打扫院子的小沙弥。向他询问过附近有何景致后,两人便赶去后山。 万缘寺中僧侣众多。有些院落香客不便进入,秦舒虞也没有自找没趣的往上凑,万缘寺外是一片竹林,竹子苍翠欲滴。行走其中,就连心情都舒畅很多,秦舒虞敲了敲中空的竹子。有些馋的说道,“突然想吃竹笋了。” 白苏笑道。“这还不简单,等来年竹子还未长成时咱们挖些竹笋不就好了。” “唉,这种感觉是突如其来的,以后心情就不一样了。”秦舒虞留恋的摸着竹子,对于一个吃货来说,当她想吃东西却不能满足的时候,心里就像是猫爪在抓,其实也不见得对那东西有多爱,或许以后吃到竹笋也没觉得太美味,只是心里就是会一直想望着。 两人漫步在竹林间,鼻息间充斥着一股淡淡的竹香味,秦舒虞享受的闭上眼睛,甚是觉得不枉此行,耳边传来一道有些飘渺的声音,大概是因为距离实在太远的缘故,听着有些不太清晰,“……赵小姐,你这银子给的怕是有些少……二小姐是赵府嫡女,我这番行径还不知会是什么后果……” “怎么,你现在害怕了……难不成你不惧自己与钱家夫人的事被人熟知……”这声音听来便知年龄不大,声色虽然悦耳,只是这心思委实太歹毒。 男人接着道,“最毒妇人心,三小姐真是令贫僧刮目相看。” “彼此彼此,枉你身为得道高僧,竟然与俗世夫人行违背人伦之事……你以为自己又高尚到哪里去。” “三小姐……你们毕竟同出一府,她闹出这种事……你恐怕日后也脱不了干系……” 少女轻蔑的瞥了他一眼,伸手将头顶的兜帽盖的越加严实,“这就不劳无妄师父费心了。” 无妄蹙眉,光秃秃的头顶在阳光照耀下仿若发着光芒一般,只是能存有这种心思的人,着实令人不齿,“行……希望你到时候不会后悔……只要你将事情做妥帖……我一定夜半敲门……千金小姐的滋味想来很好……哈哈哈……”声音极尽淫dang,少女厌恶的用手绢掩着唇。 “你自己多加小心,若是被发现,你知道该怎么做……” 无妄心里冷笑,这女人年纪虽小,已经有这般歹毒的心思,自己当然要多想后路,不然怕是有性命危险,他不介意多毁一个女人。 “这是迷药,你自己看着做……” 无妄接过,将其小心的藏在袖笼里,看了看天色,“三小姐……此事若了,希望你以后将书信还给我。” “那是自然。”少女将帽子遮好容貌,“时候不早了,我若是再不回去,怕是丫鬟来寻,你好自为之。” 无妄在她走后,朝地面狠狠的吐了口口水,“小**,给老子等着,非要让你在我身下娇喘呻yin不可。”他警惕的在四周看过,确定无人经过,才端着脸上宽和的笑容离开。 秦舒虞看了一眼白苏,眨眨眼,“刚才的事你听清了吗?” 白苏还没有从怔楞中回过神,过了一会反应过来后,立刻拉着秦舒虞朝竹林外走,“姑娘,这事与咱们无关,你可千万别多管闲事,那些后宅内院的女子心思最是歹毒,若是知道咱们搅了她们的计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之前的话虽然听的隐隐约约,事情她也知道了个大概,秦舒虞蹙眉,“女子的贞洁高于一切,若是此事闹大,那女子怕活不了了。” 白苏无奈的说道,“姑娘,咱们只看见刚才那少女阴毒,也不能保证被她陷害的人就是个好的。” 秦舒虞点头,“这话说的不假,不想了,咱们还是继续往前走,兴许里面还有更好看的景致。”白苏担心再听到什么阴私,一直劝告姑娘赶紧离开此处,只是秦舒虞还是想看看一些未知的景色。 “你想的太多了,刚才那事只是凑巧,怎么可能一直让咱们碰上。”秦舒虞卖萌的看着白苏,“明天咱们就要离开万缘寺了,如果不趁现在有时间多在这里转转,明天以后就没机会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美人沐浴 “好吧姑娘,但愿咱们不会再遇上像刚才那样的事。”白苏心有余悸的想着,只是出来遛个弯也要碰上阴谋,也不知是她们运气好还是不好。 秦舒虞摸了摸耳朵,“我怎么听着好像有流水的声音。”她快步朝声源处走,入目的竟然是一道从山壁横流而过的瀑布,下面清澈的溪流还能看到游鱼小虾。 靠近溪流,浓郁的水气扑面而来,夏日的炎热在这里消失殆尽,秦舒虞迫不及待的蹲下身子撩水洗脸,据说虾对水质要求甚高,只要有虾的地方,那里的水便能直接饮用,秦舒虞捧了一把水用舌尖舔了舔,竟然真的有一股淡淡的甜味,解决完喉咙的干涩,看着这清凌凌的水,秦舒虞惋惜道,“身上出了一身汗,好想在里面洗个澡。” 白苏头顶滑过几道黑线,“姑娘,这荒郊野外的着实不安全,若是刚好有人经过,躲都来不及。”秦舒虞耸耸肩,“我就是随口一说,当然不会真的在这种地方宽衣解带。” “走,咱们往瀑布那边走走。” 白苏跟在她身后,眼睛在那些畅快游泳的鱼身上滑过,秦舒虞正想感慨一下此处的美景,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她有些尴尬的抬头对白苏笑笑,谁知她的肚子跟着唱起空城计,白苏耷拉下脸,“姑娘,咱们已经将近一天没有进食了,之前还走了那么远的路。” “是啊……肚皮都饿扁了。”秦舒虞看着肥美的鱼儿,嘴里的口水开始分泌,“这里面的鱼看着便很美味,你去找木柴,我来抓鱼。咱们做烤鱼吃。” 白苏笑着答应道,“姑娘,你自己小心些,这些水潭看不出深浅,你千万别往里面走。” “我有分寸。”秦舒虞答应道,就算水真的很深,她也会游泳。出不了事。 白苏已经转身。去旁边的林子里拾柴禾,秦舒虞卷起裤边,在岸上找了木棍。涉水而过,一些小鱼儿在她脚旁游窜而过,活跃的很,她眼疾手快奋斗了好一会都没有扎到一条鱼。她自言自语道,“电视上都是骗人的。一扎一个准简直不可能。” 殊不知人家电视上的演员都是成年男子,就她这力道,又没有经验,怎么可能轻易扎到鱼。 秦舒虞盯准一条有些呆头呆脑的鱼。小心的向它靠近,没有十足的把握她不敢再轻易使劲扎,就在她一心只关注水里的鱼时。没发现自己一点点走向深水处。 ………… “我去!”青禾猛地从大石头上直起身子,看着不远处某个娇小的人影。目光来回在她与主子身上扫视,先前他们一直寻这丫头都没有寻到,谁知道竟然会突然遇见,这……主子在洗澡,那丫头若是再往里走,两人恐怕要遇上了。 青禾摸着鼻梁,为什么他心里有种迫切的渴望,期待着虞儿看见主子赤身*的模样,这种想法不好,但是就是克制不住怎么办,青禾激动的瞪大眼睛,看着虞儿一直盯着水面,丝毫没有看周围的情况。 青禾兴奋的同时,看了一眼在不远处大石上躺靠休息的青云,幸亏发现这事的不是那家伙,他肯定老早就跳起来了,心里无数个想法飞过,青禾继续认真的盯着秦舒虞向主子靠近。 “我就不信这次还是逮不到你……”秦舒虞猛地下手,谁知脚下一滑,眼看着本应该扎到木棍上的鱼灵活的逃走,她身上的衣物已经湿了大半,秦舒虞已经有些泄气,只能去找别的目标,抬头时却看到一个光裸的美背。 “god!这是什么情况……”秦舒虞捂着嘴止住尖叫,小心的躲在一个大石头后面,观察那个正在洗澡的人。 秦舒虞从上往下打量着那人的身影,可惜只有一个光背,只是单从这堪堪露出的春光来看,这人绝对是个美人,皮肤白的像是烤瓷,上面的水珠好像还在发光,腰身虽不似一般女子纤细,但是看着便很健美,黑发漆黑如墨,宛如绸缎,让人很是好奇她到底是何长相,秦舒虞暗搓搓的在心里祈祷她赶紧转过身子。 青禾同样心怀不轨,主子,赶紧扭头啊,快让虞儿看见嘛。 青云看他一副激动的莫名其妙的样子,奇怪道,“你在做什么?” “没事……就是看着主子洗澡很畅快,我也想下去。” “再等等吧。” 谢应珏有种被人偷窥的感觉,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守在外面的青云青禾,还以为自己想多了,没有放在心上,继续朝自己身上泼水,身子稍微朝旁边侧开。 秦舒虞咽了一下口水,声音大的让她自己都心惊,谢应珏耳尖微动,猛地扭头,秦舒虞条件发射的沉下身子,嘴里咕咚一声灌了水,她愣是忍住没敢浮上去。 就算她刚才反应快,谢应珏依旧看清了她的长相,嘴角不自觉的勾出笑意,竟然是那丫头,她自己送上门来,可不能怪自己吓着她了,谢应珏在水里迈着步子朝秦舒虞身边走,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现在还裸着身子,他难得有些尴尬起来,摸着自己的胸口进退为难。 秦舒虞已经在水里憋气快要到极限,心里暗骂,本以为是个美女,谁知道原来是美男,就算被自己看到也没什么损失,这人怎么还不走,她快受不了,谢应珏与她保持距离,停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只剩一个头顶的秦舒虞。 “咳咳……憋死我了。”秦舒虞猛地从水中抬起头,喉管被呛了水难受的要死,她一叠声的咳嗽,也没去关注与自己近在咫尺之人。 谢应珏抱着手臂,淡定的看着她,“好久不见。” 秦舒虞猛地睁大眼睛,这熟悉的声音……她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下一个动作自然是转身就逃,谢应珏看着她紧张的模样,轻声道,“故人相见你就是这个反应,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白苏捡了柴禾回来,没看到秦舒虞,反而看见青禾一脸怪笑的看着她,“主子与虞儿在一起呢,咱们去旁边等着,如何?” 白苏怀里的木柴全部掉落在地上,“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惊吓 “你们都能来万缘寺,我们就来不得。” 白苏紧张的四下张望,没看到世子与姑娘的身影,就想往水里冲,被青禾挡在身前,“主子有话和虞儿说,你不用急着凑上前。” “姑娘不告而别,主子是不是很生气?” 青禾耸肩,“这个问题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只要记着主子不会伤害虞儿就行。” 白苏自问在青禾面前毫无反抗能力,只能老实的站在那,心里暗自祈祷姑娘能躲过这一劫。 秦舒虞手脚扑腾的很是敏捷,谢应珏见她朝着水深的地方有些担心,紧跟在身后,“虞儿,回来,里面水潭下面有暗流!” 秦舒虞只顾得逃跑,哪里管他嘴上说了什么,她也能感觉到下方水流不稳,但是对谢应珏的恐惧直接压过了这些,“你不要过来……” “虞儿,这丫头!”谢应珏紧张的跟在她身后,他没想到虞儿竟然还会游泳,而且技术看起来还不错,只是水是瞬息万变的,别看现在水面波涛不惊的,但是谁都不能保证下面同样安静。 秦舒虞着急着解释,“我当初离开是有苦衷的,你不要跟着我了。” “呵,你有什么苦衷?”谢应珏好奇的追问道,为了逃脱自己,她谎话说的很溜啊。 “我是觉得老是住在王府实在太麻烦,我这个人生来就不喜欢欠人情……你和师父对我实在太好,我无以为报……啊,我腿抽筋了!”秦舒虞惊悚的喊道,身子有些不受控制的往下沉。 谢应珏身体像是一条灵活的鱼,立刻向秦舒虞逼近。“虞儿……” “唔……救命……” 秦舒虞徒劳的伸着手,嘴里又被灌了好些水,谢应珏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人捞到水面,担心的看着她,“虞儿,你这么样。虞儿?” 秦舒虞嘴里咳出水来。人在水里没有安全感的时候总会攀附着身边的人,她自然也不例外,双手使劲抱着谢应珏腰身。脑袋埋在他胸口,谢应珏感觉到两人皮肤接触的滑腻感,有些不舒服的扭了扭身子,声音低沉悦耳。“叫着让你不要乱动,你怎么不听话。” 秦舒虞劫后余生。他这么温柔的语气,反而助长了她的气焰,委屈的说道,“我以为你是想要找我问罪。我害怕当然要逃了。” “我若真想治你的罪,早就……”谢应珏无奈的叹息,没有说出早就知道她居住的地方。免得这丫头更加不好意思。 “我先送你去岸上。” 秦舒虞在水下活动着有些僵硬的双腿,左腿蹬出去的时候。敏感的发觉碰到了不该碰的东西,谢应珏有些怔楞,白玉般的耳垂染上彩霞般的红色,秦舒虞抱着他腰身的手同样不好意思的想往后缩,只是手指下滑时却仿佛调戏般的滑过他挺翘的臀部,她立马竖起三根手指,发誓的说道,“我保证我刚才真的不是故意的。” 谢应珏声音染上几分沙哑,伸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老实点,不许乱动。” 加上水的浮力,谢应珏力道也不大,她根本就没有感觉到疼,就好像他只是在自己屁股上摸了一下,想起之前自己偷偷在石头后面观察到的情况,谢应珏在这里洗澡,当然不会穿衣服,也就是说她刚才不小心踢到的就是……秦舒虞眼风向下看了看,他才十五,身体应该还没有发育完全……吧? 谢应珏察觉到她的视线在乱瞄,扭过她的身子,“你若是再敢生事我就松手了。” “不要!”秦舒虞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夏装单薄,一个裸身一个使劲往上贴,触感可想而知,谢应珏这会是真的恨不得想将这丫头扔到一旁。 “对不起,那个……我研究过医书,如果你被我踢伤了,我肯定有办法治疗,真的!” 谢应珏呵呵冷笑两声,“咱们还是算算你上次不告而别的事吧,你师父可是一直很担心你呢。” 秦舒虞非常识时务的立马道歉,“我错了,我保证以后……”就这么被抓回去好像依旧不怎么心甘情愿,所以她的歉意大概只维持了短短的几秒,逃跑的心思怕是熄灭不了了。 谢应珏抱着她的手稍微收紧,质问道,“以后如何,怎么不接着说了。” “未来的事情谁也不能确定,就算我说出来,你肯定也不会相信不是。” “只要你说我就愿意信。” 秦舒虞可怜兮兮的望着他,“我的腿好疼……而且我肚子好饿,有什么事咱们以后再说好不好。” 谢应珏对她可怜的模样视而不见,快要到达岸边时,谢应珏绕过青禾几人的视线,停在一块能遮挡身形的大石头旁,秦舒虞双腿已经好了很多,而且那里的水也不深,两人就算坐在水里也不会淹着,只是他突然停下,秦舒虞有些不安。 “你怎么不上岸?” 谢应珏双手在她脸颊旁撑在石头上,两人鼻尖几乎相触,呼吸缠绕可闻,“为什么要离开?” 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一张俊逸到极致的脸,她的心跳有些控制不住的狂跳,谎言根本就不敢扯,只能老实说道,“我觉得在王府没有自由,虽然你与王妃对我很好,但是我觉得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谢应珏阴沉着脸,身上好似凝了一股冷香,“你所谓的自由便是在外面租赁一个小院,让你那个丫鬟做刺绣过活,或者你自己再出卖些丸药,是吗?” 秦舒虞紧张的与他对视,“你怎么知道?” 谢应珏纤长的手指在她脸上划过,“你以为自己真的逃得了吗,只是我不想让你太失望,才没有直接出现在你们面前,这一次,你主动出现,是不是要乖乖听话呢。” 他温热的指尖触碰在脸上,秦舒虞却只感觉到阴凉,“我觉得自己能够养活自己,你为什么老是让我呆在王府。” “你若是想要离开,跟我说一声便是,我自不会强留,可是你不该擅自离去,这样我会担心。”谢应珏侧过身子,呼吸吐在她的颈侧,秦舒虞抖了抖身子,突然有种浑身发毛的感觉。(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强按水中 谢应珏这般模样,她万不敢触及对方霉头,秦舒虞在他面前乖巧的像只小绵羊,讨好的笑笑,“那我以后想要离开的时候跟你打声招呼是不是就行了?” 谢应珏没有回答她的话,径自说道,“再一再二不再三,若是再有下一次……”后果他没有说出来,却是在秦舒虞怔楞的看着他时,双手抓住她的肩膀,朝她邪魅一笑,一把将她的头按到水里。 “唔……” 秦舒虞惊慌失措的睁大眼睛,突如其来的沉入水中,她只看到眼前一片漆黑,嘴唇静静的抿着,她感觉自己距离死神如此之近,使劲的挣扎也没有挣脱开他的钳制,短短几秒的时间,谢应珏将人拉出来,声音依旧温柔,“现在知道后果了吗?” “咳咳……知道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咳咳……”秦舒虞害怕的向后退,背部靠在发烫的石壁上,不敢再多说一句,谢应珏绝对有病,而且病的不轻,平时看着挺正常,但是偶尔犯病,简直吓死个人。 就算她现在有想要出逃的心思,也不敢表露一二,在实力面前,一切阴谋都是纸老虎,尤其对方脑子还有些不正常,她向往自由,但那是在自己安生活着的基础上,命都没有了,自由有个卵用。 谢应珏得到满意的答复,收起脸上的冷虐,“这才乖,以后想要出门跟我说一声,我自会带你出去。” “恩恩。”秦舒虞一个劲的点头,不敢说出什么话得罪这人,两人沉默的对视了一会,秦舒虞才试探的说道,“咱们要一直在水里呆着吗?” 谢应珏关切的摸着她的腿。“还抽筋吗?”果然是温柔的时候腻死人,残暴的时候虐死人,这性子也真真是极端的厉害。 “已经好了。”秦舒虞低头时,目光看到他身下单薄的亵裤,被水浸泡后几乎透明,她能清晰的看到双腿间某个圆润的一团,这特么真的不会长针眼吗。她欲哭无泪的抬头。幸亏不是明目张胆的遛鸟,尚且在她能容忍的范围。 她神色间的一些变化,谢应珏看的清清楚楚。自顾检查时果然发现自己身下的痕迹实在过于显眼,谢应珏脸红时全然看不出之前那股暴虐,本就清逸出尘的五官因着陡然漫上的粉红,多了些人情味。不再高不可攀甚至冷如冰块。 两人突然陷入一阵尴尬的沉默中,谢应珏只顾脸红。秦舒虞清了清喉咙,只能自己率先开口,“那个……其实这里的溪水也不是很清澈……”潜台词就是虽然你近乎全裸,但是我依旧看不清楚。 这个善意的谎言说的一点也不高明。谢应珏余光也能看清水里清晰可见的鹅卵石,“把刚才的事情都忘掉。” 秦舒虞忙不迭的点头,“刚才怎么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乖。”谢应珏欺近,两人额头轻轻触碰。就算明知对方是个少年,但是这般容色,秦舒虞自诩根本hold不住,后脑勺不自觉的向后撤,谢应珏并无欺负她的意思,只是轻声道,“去岸上将我的衣物拿来。” “啊?”秦舒虞陡然从自己的粉红色幻想中回过神,刚才他那般靠近自己,她还以为,呵呵……一不小心就想多了。 谢应珏在她转过身子时,随手撩了一下她沾湿的长发,“待会过来的人只能是你。” 秦舒虞轻声应了一下,他怎么知道自己想要让青禾代替自己送衣服,刚才被强按到水中,她现在对这厮还有阴影,还是不要再将其惹怒,不然总觉得到时候的后果她承受不起。 白苏推开前面挡着的青禾,急切的走到秦舒虞身边,看她全身湿透,脸色透着惊惧之后的苍白,很是担心的问道,“姑娘,你怎的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 “刚才扎鱼的时候不小心跌倒,我没事,你先去生火吧。” 秦舒虞安慰好白苏,静静的走到青云面前,抿了抿嘴,轻声道,“哥,对不起……” 青云看着她红着眼圈的小模样,心里无声的叹了口气,宠溺的抚摸着她的头发,“没关系,哥哥不会怪你,但是以后可不要再这么做了。” “嗯,就算要走,我也会打声招呼。”秦舒虞乖巧的说道,“……我离开后,世子是不是很生气?”她觉得这事不问清楚,总觉得小命没有保障。 青云替她擦拭着脸上的水珠,“原来你还知道怕主子啊,以后别再犯错就行,主子不会怪罪。” 秦舒虞扭头看了一眼那块大石头,躲在后面的谢应珏不知现下是个什么表情,肚子又开始咕噜作响,秦舒虞扯着嘴角笑,“哥,我好饿,我们待会吃烤鱼好不好。” “你啊。”语气温柔的让秦舒虞觉得耳朵快要怀孕,青禾耸耸肩,“你们兄妹俩相亲相爱,好歹考虑一下旁边孤家寡人的心情嘛。” 秦舒虞朝他吐吐舌头,青禾挂蹭着她的鼻梁,“这段时间小白很是想你,回去后别忘了去陪它,主子在水里泡了这么久,我该去给他送衣裳了。” 秦舒虞还没有从得见小白的喜悦中抽离,听到他要去送衣服,立马激动的说道,“不用了,这种小事还是我去代劳,你们多抓些鱼就好了。” “虞儿?”青云他们自然不知主子与虞儿在水中发生的事,主子这会在洗澡,虞儿一个姑娘家怎么能随便靠近。 “哥,我自知惹得世子担心,现在好不容易有个讨好的机会,你总不能阻止我嘛。” “可是主子……”他还光着身体。 青禾早就觉出主子对虞儿与旁人不同,立刻拉着青云走到一旁,“你别想那么多,主子的性子你还不知道,表面上没有怪罪,心里肯定拧着呢,虞儿服软没坏处的。” 青云看着秦舒虞涉水而去的身影,心里无奈叹了口气,人的心思最是难猜,他怎么也想不透。 谢应珏靠着石壁,看着快要西落的太阳,淡黄色的余晖洒向水面,仿佛镀了一层玫瑰金,水波轻轻荡漾,偶尔天空中飞过几只鸟雀,惊扰了平静的水面,波纹慢悠悠的散向远处,美的让人痴迷,再卓越的画师也画不出大自然赋予的美景,谢应珏闭着眼感受着略温的溪水轻轻在他身侧滑荡而过。(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烤鱼 谢应珏正沉浸在眼前这副静止的图画中,耳边听到有人踏水而来的声音,秦舒虞担心把他的衣物弄湿,特意爬到石头上,将手中的衣物递过去,“世子,在水里泡久了对身体不好,您赶紧上来吧。” 谢应珏并未回头,只是轻声说道,“你觉得这里的景色好看吗?” 秦舒虞看向远处的天空,橙色是让人看去就觉得温暖的颜色,远山树林全部都笼罩在落日的余晖中,耳边听着溪水拍打礁石的声音,秦舒虞也不开口,静静的感受着威风拂面的清爽。 两人就这般沉默了良久,直到远处传来白苏呼唤的声音,“姑娘,鱼已经烤好了,快些过来吧。” “知道了。”秦舒虞把衣物递给他,“以后有时间再来这里看落日,还是先填饱肚子为好。” “背过身去。”谢应珏声音平淡,眼风淡淡的在她身上扫了一眼,秦舒虞挑挑眉,摊摊手转过身子,再怎么出色的容貌,配上一副还不伟岸的身体,她也没有太大的兴趣,再说在现代那些t台模特,她看的多了去了。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谢应珏穿衣完毕,卷起裤边,抬腿跃上那块大石,头发依旧披散在身后,发梢向下滴着水,“走吧,周边的景色再美,你那肚子一直叫个不停,谁还耐心看的下去。” 秦舒虞对此表示无奈,任谁一天不吃东西肚子都会饿,这是人之常情,这点也能惹到那位爷,她无话可说。 青禾青云一共抓了十来条鱼,纵使没有主食。只吃这些东西也能管饱,白苏将自己烤好的鱼递给秦舒虞,“姑娘,你先吃,若是不够奴婢再烤。” 秦舒虞将鱼分了两半,“你也饿的不轻,别光顾着我了。”她小心的把最上面那层烤的有些焦的鱼皮剥除掉。这些野生的鱼肉质鲜美。就算什么调料都不放,蒸腾的热气带着香味依旧诱人,她不怕热的直接下嘴就咬。 谢应珏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青禾,稍微上些味,这般干吃如何下咽。” 之前来这里洗澡,谢应珏已经想过来此吃野味。所以特意准备了调料,青禾从袖子里掏出好几个精致的玉瓶。在鱼身上均匀的洒了一层,甚至还拿出一个木盒,里面赫然是一双白玉筷,谢应珏左手拿着树枝。右手持筷小心的夹着鱼肉最肥美的地方,姿态端的是一个高雅大方。 秦舒虞看了一眼自己烤的有些焦黑的鱼,再对比对方出外吃食也诸多讲究。更加深刻的理解了*丝与高富帅的区别,真正过的精细的人体现在方方面面。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啧啧……突然觉得嘴里的鱼肉变得寡淡无味了。 白苏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若是不饿也就罢了,现在本来就饿,一样的东西人家吃的有滋有味,自己却像是在啃干馒头一般,自然会食不知味,白苏小心的凑到秦舒虞身边,“姑娘,奴婢刚才瞅林子里有好些野生的麻椒,放些在上面也省的嘴里寡淡,要不奴婢去找些来。” “别麻烦了,等以后出行准备充足些就好了。” 话说的简单,她却还是眼巴巴的看着谢应珏,眼看着一块块白嫩的肉与他浅红的唇色互相衬托,诱惑的人更加有胃口,秦舒虞只能看一眼对方然后想象自己吃的与他一样。 谢应珏放下筷子,很是无奈道,“你若是想吃直说便是,何必一直盯着我死命的瞧。” “我这不是怕您拒绝吗。”秦舒虞手忙脚乱的接过青禾扔过来的玉瓶,他准备的确实充分,姜末花椒粉盐粒等等,稍稍撒一些在鱼的表面,味道立马变得不一般。 秦舒虞将鱼均匀的调好味,将其递给白苏,下方的火堆发出哔哔啵啵的声音,当他们吃饱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秦舒虞站起身子伸个懒腰,没控制住自己喉咙里发出的饱嗝。 “嗤……”谢应珏勾着嘴角,眼神带了几分好笑。 秦舒虞不好意思的摸摸肚子,那声音的确不雅了些,可惜生理反应她控制不住。 “走吧,夜色再深些,该着凉了。”秦舒虞稍稍落后秦舒虞半步,两人走在前面小声交谈着,行走在竹林间,这般安静的氛围,他们也恐惊扰了山林的清幽。 “你可有暂住的地方?” “我寻常学来的微末医术刚好救了祁连夫人的儿子,她邀请我同住,不用劳烦世子费心了。” 谢应珏点头,“那便好,今日我绕了小道在山林中好似看到两伙人对峙,远远的避开了,你没遇上山贼吧。” 秦舒虞觉着那事已经过去,没必要再提,便否认了,“没有,我们一路走的畅通无阻。” 谢应珏闻言只是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也没有将之前自己所见说出来。 月色幽幽的照耀着地面,清辉洒下各个角落,众人借着月色也能看清楚前方的路,就算他们走路时步子迈的松缓,也很快到了居住的前院。 秦舒虞率先道,“世子,明日我与白苏要去庙前听不了方丈讲禅,您有什么安排?”她本来想着只在万缘寺隔一夜便回,既然碰上谢应珏那还是多留几日的好,起码这里还能多出外转悠。 “四处走走便罢。” “这样说来,咱们便不顺路了,我第一次来万缘寺,想多呆几日,您若时有事早走便是。” 谢应珏静静的看着她,“你知道再次逃跑的后果,好生掂量着。” “世子说笑了,虞儿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青云温声交代了几句,跟着谢应珏消失在夜色中,白苏见她脸色难看,还以为世子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姑娘,世子可是说了什么?” “没事,让我们早些休息,走吧,今天累了好些时候,该歇着了。” 白苏知道她不愿多说,只得恭谨的跟在她身后,两人绕过前方一个四合院落,远远听到两个女子娇声细语的说话声,本想着绕过便是,只是其中一人的声音赫然带着熟悉,秦舒虞心里纳闷,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只是这些事何故总是与自己牵扯上关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姐妹之情 白苏同样很纳闷,她们已经尽量远离可能会出现是非的地方,怎么这会那么巧又碰上这种事情,“姑娘,咱们还是远远避开,从另一个方向回去,不至于走哪都会遇见这等事。” 秦舒虞无奈的摊手,“有句话叫做好奇心害死猫,咱们还是去瞅瞅,不然我这心里总是惦记着这些事,晚上怕是睡不好了。” 对未知的事物产生好奇是人的天性,谁也无法避免,于是两人佝偻着身子,走在阴影处,慢慢向前方靠近。 “二姐姐,寻常地方难得可以看到夜来香,妹妹也是无意中听几个僧侣说的,特意将此事告知于你,反正那里离此处也不是很远,你到底要不要去啊?”赵文娴撒娇的扯着她的袖子,不停的晃荡,嫣红的小嘴不满的撅着,好似她发现那处并告知对方,施了很大的恩惠一般。 赵灵珊性子文静,平常住在自己的别院鲜少外出,这次是特意为了给祖母祈福,被父亲打发来这里,庶妹活泼,得知可以出外玩耍,也求了父亲允得此事,自己虽是嫡女,但因娘亲只她一个女儿,便是主持中馈,在父亲那里也没什么体面,更何况世人皆喜欢伶俐女子,她虽叫灵珊却比不得庶妹机灵可人。 “哎呀,二姐,妹妹在跟你说话呢,你怎的发起呆来。”赵文娴小脚在地上剁了两下,头上的蝴蝶簪子也随着轻颤,趁着她清丽可爱的容貌越加讨人喜欢。 赵灵珊像是被她磨的没辙,微笑着应下,“好了,妹妹好容易瞅见个这么好的去处。姐姐当然不能抚你的好意,只是我早前听闻夜来香夜半开花,这会时辰会不会有些早。” “不会啦,夏日天色黑的慢,咱们在旁边稍微等待片刻,就能看到花开的盛景。” 赵灵珊随身带了两个侍女,跟在赵文娴身后。步伐轻快。秀美的鹅蛋脸一颦一笑都透着贤淑的端庄。 赵文娴眼神闪了闪,白皙的手掌攥成拳头,细看便能发现她脸上的笑一直带着冷意。“二姐,我看咱们两人的名字可以换一换,我虽叫文娴,却一点也不文静娴雅。反而更衬姐姐灵珊二字。” 赵灵珊笑的很是温柔,月色几乎要融化在她和缓的笑容中。“原来你还知道性子跳脱,父亲之前在祖父祖母面前念叨了好些回,你啊,表面上答应的爽快。回头就忘。”她本是随意调侃,只是这话听在赵文娴耳中,却觉得异常刺耳。她的亲娘只是个姨娘,在当家主母面前伏小做低。父亲再是宠爱,也不会乱了纲常,自己稍有行差踏错,便会遭人指点,外人便只听得赵家嫡女文采斐然,气质高华,而她只是个乏人问津的庶女罢了。 若是无法让家中长辈喜爱,她这庶女平常还不知过的什么日子。 她不甘心,出身低又如何,姨娘诞下赵府的庶长子,比起主母也是不遑多让的,只要赵灵珊毁了,说不准那个位置也该换换人的…… 反正祖母对丁氏也没甚个好脸色,她教养的女儿德行有亏,肯定会连累的丁氏跟着名声受损,赵文娴心里打着如意算盘。 赵灵珊看着月色下仿佛蒙上一层薄纱的景致,“纵使看不到夜来香花开的美景,只眼前这些所见这趟也是值得的。” “那些夜来香看在二姐的面子上也会盛开的,说不定还要跟二姐比美呢。” “你这丫头说的什么话,姐姐怎可与花比。” 赵文娴故意天真道,“反正在妹妹心里,你比花漂亮多了。” 一直紧紧跟在身后的秦舒虞心里打个寒颤,当初在竹林中她虽然没有看见那位想要陷害人的姑娘长什么样,但是她清脆的声音辨识度极高,先前走近她已经听出来,若是没看到便罢了,只是想起这女人的狠毒心思,她就没办法做到视而不见。 这女人实在太会演戏,表面上姐姐妹妹叫的亲热,完全看不出她丝毫心机,背后她却有着那般算计。 一个人心正不正,只要看她的眼神便能看出来,这位气质温婉的二小姐赵灵珊,绝对不是一个心思歹毒之人,旁的事可以不管,但是大家同为女子,她看不得一个这么好的姑娘就此被毁。 白苏在王府数年,平常少不得与其他院落的丫鬟接触,早就明白后宅内院虽然不见兵刃相接,但是其中的争斗同样激烈,她也觉着这位赵家二小姐太过善良,“姑娘,这事咱们既然见了还是管上一管,那个三小姐实在太歹毒。” “是啊,姐妹间能有什么大的冲突,值当她下此狠手。”秦舒虞很是庆幸自己没有穿越到一个高门千金身上,她自问智商够用,但是对于宅斗没有任何经验,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就被人算计了,那种说话都能夹枪带棒的生活她过不了。 秦舒虞跑了一会神,见赵文娴回头打量四周,她立刻拉过白苏躲到墙后。 “三妹,你之前说的夜来香到底在何处,莫不是被人搬走了。”赵灵珊有些奇怪的看着园子里各色娇花,却不见妹妹所说的夜来香。 赵文娴同样露出困惑的神色,“奇怪,我记着那位小师傅说的便是这里,难不成是我记错了。” 赵灵珊浑不在意,“记错了也无妨,之前一路走来,月下赏景也算不错,不虚此行。” 赵文娴歉意的拉着赵灵珊的手,“二姐,对不起,本来我还想着咱们运气好能看到夜来香开花呢,如今竟是拖着姐姐白跑一趟。” “没关系,时候也不早了,咱们还是回去歇着吧,明日还要早起。” 赵文娴朝着夜色中矮墙上看了一眼,“好吧,下次妹妹一定要问准了,再跟姐姐说。”她俏皮的吐吐舌头,“幸亏当是只想着这等美景与姐姐分享便足够,没有把事情说开,不然领着诸位夫人小姐前来,肯定要丢人。” 赵灵珊不疑有它,见她这么说只觉着庶妹对自己亲热,“看你以后要不要改掉这冒失的毛病。” 赵文娴娇笑道,举着三根手指信誓旦旦道,“必须改啊,不然以后说不准还会出丑,这次就请姐姐帮我把这事瞒下了。” “这是自然。”(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计策 赵文娴亲密的揽着赵灵珊的胳膊,两人朝来路走,走到一处有些偏僻的小路,赵文娴突然捂着肚子,痛苦的叫道,“二姐,我肚子好疼,哎呀……莫不是今日冰镇葡萄吃的有些多。” 赵灵珊看着她这般模样,只觉得好笑,“当时我便告诫你少吃些,你偏不听,现在受罪了,你且再忍忍,咱们回了院子……” 赵文娴哭丧着脸,几乎半蹲在地上,“二姐,我忍受不了了,赶到院落我怕是……怕是……羞死人了。”她故作羞涩的垂下头,将脸掩在胸前,不让对方看到她阴谋得逞的笑意。 赵灵珊有些担心的拍着她的肩膀,“这可怎么办,咱们也不知这里是何处,去哪寻净房。” 赵文娴压着声音,可怜巴巴的说道,“二姐,能不能让你身边的丫鬟与我一起去寻净房,也能节省些时间。” 这种时候,赵灵珊自然不会拒绝,赵文娴还特意多说了一句,“二姐,这里黑漆漆的,你一个人留在这多危险,让明凤一个人陪我就行。”明凤与明柳皆是赵灵珊的贴身丫鬟,未免出了事对方怀疑,赵文娴得想办法摘除自己的嫌疑,明凤这人心思不怎么活络,自己在她眼前稍微演场戏就能糊弄过去。 “也好,你快些去吧。” 赵灵珊出门时只带了一个丫鬟,被搀扶着四下找净房去了。 明柳看着周围树叶投影在墙壁上,微风吹来,枝叶悉悉索索的摇晃,那些重影看着有几分吓人,“姑娘。咱们还是寻个亮堂的地方等着好些,奴婢总觉着这里有几分不对劲。” 白苏凑到秦舒虞耳边小声道,“姑娘,你往东南方向看,那里站了一个人。” 秦舒虞借着月色瞪大眼睛去看,影影绰绰的杨树下站着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光秃秃的头顶纵使在黑暗中也异常惹眼。 “看来。他便是今日下午与赵文娴商议事情的人。接下来不知他会如何做?” 白苏有些担心,她之前习过几年武,能看出来那个和尚不是一般人。就算不是高手,也肯定懂些功夫,这么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动起手来,让人都不知如何招架。“姑娘,奴婢觉得这事有点悬。咱们抵得过一个成年男子吗?” “打是打不过,这不是有药嘛。”秦舒虞四下看了一眼,瞅见不远处的台子上有一块石头,“待会那人若是敢恃强行凶。你就拿石头把他打晕,一击不行我出其不意的用药粉迷了他的眼睛,一定能将其放倒。” “奴婢一定争取一击必中!”白苏认真的说道。眼神看着暗处的和尚好似要喷火,这人不仅与什么夫人纠缠不休。如今还要祸害这么个娇滴滴的姑娘,是可忍孰不可忍! 两人这边打算的甚好,只是那和尚不知何故一直没什么动作,这里到处都是树木,蚊子满天飞,秦舒虞等的有些不耐烦,脸上也被蚊子叮了好几次,她痒的有些难受。 白苏也好不到哪去,使劲抓着露在外面的皮肤,“姑娘,咱们再忍忍,这人不像是准备就此罢休。” 就在这时,赵文娴消失的地方突然传来一声尖叫,赵灵珊脸色大变,有些担忧的试探着叫了一声,“三妹,你怎么了?明凤?” 明柳拉着赵灵珊的胳膊,“姑娘,咱们还是走吧,奴婢总觉着这里有股说不出的诡异。” 赵灵珊只是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听到那一声刺耳的尖叫也觉的害怕,只是她也不能弃三妹不顾,“别担心,文娴身边跟了两个丫头呢,肯定不会出事,还是先去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 在她们看不到的地方,赵灵珊寻到净房在里面待了好一会,骗过明凤她才病怏怏的从里面走出来,“三小姐,您肚子还是难受吗?” “好多了,咱们赶紧去寻二姐姐,她肯定都等的着急了。” 赵文娴朝身旁的丫鬟使个眼色,两人走到一颗大树前,寻到之前在树身上系好的绳子,猛的一拉,凌空突然垂下来一个鬼脸面具,明凤吓的一声尖叫,赵文娴两人同样白眼一翻倒在地上,这便是赵灵珊等人听到的尖叫的由来。 赵文娴在地上躺了一会,没发现明凤有动静,确信她是真的吓晕了,她立马从地上翻身而起,吩咐丫鬟道,“绿水,赶紧把上面的面具摘下来。” “奴婢知道。”绿水从怀里摸出一个精巧的裁纸刀,把面具摘下来,大晚上拿着这么阴森森的玩意,绿水就算明知这东西是假的她也害怕,“姑娘,这东西要怎么处理,明日给人看到怕是不好解释。” 赵文娴想着茅房那么脏乱,肯定不会天天打扫,随便扔到里面等被人发现她们早已经离开万缘寺,怎么也不会怀疑到她身上,“扔到茅厕里就行。” 两人谨慎的把所有痕迹处理好,赵文娴从地上抓了一把土涂抹在裙摆以及脸上,让自己显得狼狈些,重新侧躺在地上,绿水依照她的做法将自己弄得像是在地面滚了一圈才作罢。 秦舒虞眼睛直直的盯着那个和尚,肯定是赵文娴动手了,接下来这人也不会再等下去,“白苏,你准备好没有?” “嗯,只要他敢妄动,奴婢绝对不会手软。” 赵灵珊与明柳互相搀扶摸黑朝前走,两人步履蹒跚,嘴里还在喊着赵文娴与明凤等人的名字。 躲在暗处的无妄眼神透出贪欲,偷偷摸摸的靠近,手里的纸包已经拆开,赵灵珊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惊慌失措的回过头,见是一个慈眉善目的和尚,她松了一口气,“师父,不知这里距离客安院有多远,我们走的有些迷糊了。” 无妄借着月色细细打量着她的长相,满意的点点头,果然不愧是大家千金,长相秀美不说,气质也是一等一的好,他奸笑着摸向赵灵珊的脸,“不错……不枉我冒那么大危险偷香窃玉。” 明柳一把打开他放肆的手掌,“大胆,这里是万缘寺,你想做什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救人 “夜半三更,你们两个女子不好生在房间里带着,竟然出现在这么荒僻的地方,难道不是因为春心寂寞?”无妄yin笑着说道。 赵灵珊瞅着四下无人,就算呼救也不一定有人来救,只能沉下心与对方周折,“大师一定是万缘寺的得道高僧,您这般行径恐怕不妥吧。” “你也不用诈我,送上门的美人我可不舍得放弃,再说了玩弄过,我便走了,谁知道你们与何人通jian。” 明柳推了一把赵灵珊,冲着无妄扑过去,“姑娘,快些逃!” 赵灵珊一个趔趄,险些摔倒,还不等她迈步,无妄已经一掌将明柳打晕,“哼,小美人,落到我手里你还想逃,门都没有。” 赵灵珊咬着唇,“我若还有命在,一定不会放过你!” 无妄随手将迷药撒了她满脸,赵灵珊露出一个绝望的眼神,颓然倒在地上。 白苏不用吩咐,已经迅速跑到柱子下抱起石头,朝着无妄砸去,可惜被对方躲过,白苏与她对了几招,就被他卸了胳膊推倒在地上。 秦舒虞咽了下口水,这人好像比想象的还要彪悍几分,她估摸着就是朝对方扔药都不一定能成功。 无妄上前一步,捏着白苏的下巴,“怎么着,又一个送上门的,我到是不知来寺庙的女子都这么不知羞耻。” 白苏呸了一声,“身为一个和尚竟然敢在寺庙作出这等事来,你就该千刀万剐。” 无妄冷哼着将她下巴捏的发青,“臭丫头嘴这么厉害,待会将你压在身下。就不知道你还敢不敢这么狂妄。” 无妄看了一眼旁边晕倒的赵灵珊,虽然不知道这个少女从哪冒出来的,但是他也没忘了自己的正事,“你且先等着,待我享用了这个大小姐再来调教你。” 秦舒虞攥着药包的手紧张的有些出汗,待会只要无妄将心神停在赵灵珊身上,她立马冲出去。若是再不成功。就真的没办法了。 白苏看着秦舒虞蠢蠢欲动的模样,使劲眨眼,嘴里无声的说道。“姑娘,别冲动,这人功夫厉害的很,你不是对手。” 秦舒虞摇摇头。食指比在唇上示意她不要再开口,白苏生怕她冲动的一下子跳出来。她当时只看着无妄有些功夫,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厉害,自己败于他手不算什么,姑娘可千万不能被对方欺负了。 无妄搓着手暗搓搓的凑近赵灵珊。手指灵活的勾开她的衣裳,也不知在哪练的手,解人衣裳这般灵活。白苏手指抓了一把土,大声呵斥道。“老秃驴,你住手!” 无妄听到这么个称呼,很是烦躁的转过身子,就算美人在怀,身边有个这么不识抬举的人在旁边胡乱叫嚷,什么兴致都搅没了,“给我闭嘴,唔!” 白苏趁他回头时,直接将手里的尘土撒了他满脸,无妄捂着自己疼的眼睛,不分方向朝着白苏狠狠的踹去,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秦舒虞从角落里猴子似的窜出来,嘴里叫道,“狗贼看招!” 明知时间不对,白苏还是没忍住嘴角的笑意,都什么时候了,姑娘怎么还能说出这么可笑的话来。 无妄来不及反应,鼻息间尽是一股甜腻腻的香味,他迷迷糊糊的睁着眼睛,只觉得自己身前站着的女孩仿若仙女般漂亮,只是看自己的眼神却冷厉的很,然后他脑子就没了别的想法,因为他已经干脆利落的晕了,失去意识前他最大的想法就是,好容易可以与美人共度*,竟然别人迷倒了,真特么晦气! 他那么大个块头倒在地上时,地面好似都溅起尘土来,秦舒虞踩了踩坚实的地面,把白苏扶起来,“还好吗?” 白苏站起身来,右胳膊无力的在旁边耷拉着,秦舒虞心疼的稍稍活动下,咱们这下可真是无妄之灾,白苏忍着疼,安慰秦舒虞,“姑娘,奴婢没事,那人动作快的很,奴婢都没怎么感觉到疼。” 秦舒虞摸着她肩膀处的骨头,“只是有些脱臼,你忍着疼,我帮你拧过来。” 白苏闭着眼睛,有些害怕的往旁边撤着身子,“姑娘,你动手吧,奴婢一定……唔!”秦舒虞趁她扭头时手下使力,看她额头疼出一层虚汗,从怀里塞出一个手绢,替她擦拭着,“若是以后我再多管闲事的后果是让你受伤,我岂不是要自责死。” 白苏到是浑不在意,晃着胳膊也没觉着疼,指着倒在地上的赵灵珊,欣慰的笑笑,“姑娘,奴婢只是受了点疼,咱们可是救下了一个姑娘的后半辈子呢,奴婢觉得这样挺值得。” “你这话说的讨巧,咱们这往大了说可是救了她的性命呢,怎么着也能讨个恩惠吧。” 白苏说道,“这个不用着急,这位小姐看着便知不是普通人,让她欠您个人情不是更好。” 秦舒虞戏谑的笑笑,“跟本姑娘处的时间长了,你到是越发有我的风范了,这种想法好的很,不过咱们再这么说下去,这姑娘一直睡在地上,估计明日是要染上风寒了。” 白苏想起之前离开的赵文娴,“姑娘,奴婢觉着刚才那声尖叫绝非偶然,那个三小姐指不定就躲在哪个角落偷看呢。” 秦舒虞狠狠踹了一脚无妄,“走吧,先看看附近有没有房间,咱们找个地方歇着,赵文娴弄出这个阴谋来,若是她今天不来,明天肯定要唤好些人看热闹,到时候咱们且看看她那场戏要怎么唱下去。” “姑娘,这和尚怎么处理?” 秦舒虞瞅着他尚且算得上英俊的脸,怎么说也是敢和内院夫人搅在一起的,若是没有张能看的脸,那些眼高于顶的夫人怎么愿意如此掉价,“就这么随便扔着吧,这种人死不足惜,不用过问。” 白苏临走前狠狠的打了他几巴掌,当时手上好像有种奇怪的触感,只是她一心急于扶着赵灵珊离开此地,心里也没有深思,若是她将这事告诉秦舒虞,对方肯定告诉她这世上还有种化妆叫做易容术。(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闯入 两人各自搀扶了一人,绕着小道走了好一会,眼前出现一个低矮的房屋,秦舒虞轻声道,“我上前看看里面有人没?” 秦舒虞曲起手指轻轻敲打着,“请问有人在吗?” 她唤了几声,没有人答应,秦舒虞随手推开门,里面空荡荡的,最北面一个供桌上摆满了水果,上面还挂了一副画像,看着慈眉善目的不知供的是哪方神佛。 浓郁的檀香味充斥着鼻腔,地上只有一个蒲团,好似被人跪坐久了,中间已经显出一个深深的印记,屋子不大,一眼就能看个彻底,很显然此处无人,连个床板都没有,秦舒虞只能将赵灵珊和明柳放在地上,背部靠在桌腿上。 白苏走到供桌前,看着上面燃到一半的香,“姑娘,这里大概是有人的,主人大概离开没多久,这蒲团还有余温。” 秦舒虞应了一声,围着屋子转了一圈,摸着立在屋子中央的柱子,自语道,“这东西摸着怎么像是沉香木。”她又研究了一下门,发现此处看着简陋,实际上盖这房子用的都不是便宜物件。 走近南边的墙壁,才发现这面墙做了装饰作用,往里拐实则另有天地,秦舒虞隐约间看到一个屏风,既然知晓这里有人居住,她若是再往里走便是失礼,迅速从里面退出来。 白苏正在替赵灵珊整理衣物,“姑娘,她这衣裳带子被那个和尚扯断了。” “没事,待会她醒来我们给她解释过便好。”说罢,秦舒虞掏出几粒明心静气的丸药,“虽不知那个和尚用的什么迷药,药效总不至于太强。”毕竟。他的想法是为了与女子缠绵,若是将人弄的了无生息,摆弄起来有什么趣味,秦舒虞心中想道。 “喂,醒醒……喂……”白苏晃着明柳,片刻后她睁着迷蒙的双眼醒转过来,有些不知身在何处。莫名的向四周看了看。神思清明后,立马警惕的大声叫道,“你们是何人。想做什么!?” 秦舒虞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别紧张,我们先前见一个和尚企图伤害你们,便出手相救。” 明柳惊慌失措的找自家小姐的身影。见她靠在旁边毫无所觉的沉睡着,她很是紧张的晃着赵灵珊的肩膀。“姑娘,您醒醒,都是奴婢无用,您快醒来啊。” “你不用过于担心。你家小姐只是中了迷药,我刚才已经给她服用过解药很快就没事了。” 明柳感激的朝着秦舒虞磕了几个头,“多谢姑娘出手相救。若是小姐被那人欺辱,奴婢纵使死也难辞其咎。” 秦舒虞让到一旁。并未受她的礼,白苏上前一步将人扶起来,笑着解释道,“我家姑娘最是心善,那种禽兽不如的人自然不能轻易饶过,只是为何天色这么晚了,你们会去那么偏僻的地方?” 明柳好似突然想起来似的,“对了,三小姐之前说是闹肚子,去寻净房,也不知遇上什么事,尖叫之后好久也没见现身。” 秦舒虞与白苏交换过眼神,决定先不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来,人已经救下了,其他的还要从长计议,那个三小姐那么会演戏,肯定不会留下把柄,她若是这么直白的说出,到像是挑拨人家姐妹间的情意,明柳担心的看着赵灵珊微蹙的眉心。 就在众人都沉默时,赵灵珊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峨眉显出忧郁的弧度,薄唇呓语般吐出几个字,“不要……救命啊,你放开我……” “姑娘,您醒醒,咱们已经安全了,没有人能伤害您。”明柳急切的呼唤道。 赵灵珊仿佛陷入可怕的梦魇,一直喋声喊着救命,她昏倒前正面临着和尚的调xi,一时半会心态扭转不过来,秦舒虞帮她轻轻揉按着太阳穴的位置,伴着屋中静气的檀香,她才平静下来,慢慢睁开眼睛,看着在自己面前有些放大的脸,赵灵珊眨眨眼,“明柳?这是怎么回事?先前不是有个和尚……” 明柳扶着赵灵珊站起来,“小姐,是这位姑娘救了我们。” 赵灵珊直起身才发觉腰上的带子松了,她有些惶恐的抱着自己的胸口,“我……那人莫不是已经……” 秦舒虞连忙解释,“没有,他晕倒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来得及做。” 赵灵珊虽未经人事,这等事情她自己也能感觉出来,除了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乱,她并没觉得有哪里不舒服只是先前过于紧张有些慌乱了,想起自己差点遭受毒手,又被人救下,这番大起大落,她眼角不禁有些发红,上前一步,微微福身,“姑娘的大恩大德灵珊没齿难忘,只是今晚的事可否请姑娘隐瞒,那人虽然未曾占得便宜,但是这种事,灵珊实在不敢让人知晓。” “这是自然。”秦舒虞也不准备把自己出手救人的事闹的人尽皆知,想着她心底善良,怕是对自己这番遭遇只以为是倒霉所致,不会想到自己是被人陷害,秦舒虞隐晦的问道,“小姐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赵灵珊想了一会,不解的摇头,“我久居深闺很少出门,也不记得自己与人结下仇怨,怎么会有人这么恨我。” “事情不能只看表面,你若是遭了难,什么人会得到好处?”秦舒虞说罢安抚的笑笑,“也许是我想的有些多,能想出这么歹毒心思,肯定是与你极为不对付,你怎会不知呢,不过你们以后还是多加注意些,这里虽然是寺庙,但是也保不齐里面有些心思不正之人。” “姑娘说的是,这次是我命大得姑娘相救,以后定当更加小心。”赵灵珊只要一想起先前的事,就觉得心脏都在狂跳,“还未请问姑娘怎么称呼?” “我叫秦舒虞,这是白苏。” “秦姑娘有礼,小女子赵灵珊,这是我的贴身侍女明柳。”再次感谢过秦舒虞,她才问道,“不知那个和尚你们是如何处置的?” 秦舒虞顿了一下,“白苏懂些功夫,我们趁他不注意偷偷用石块将其砸晕,现在他大概还昏倒在原地吧。” 几人小声交谈着,门外陡然传来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咳咳……贫僧还不知我这参禅处何时多了这么些客人。” 秦舒虞等人立马警惕的看向门外,经由前面的事,她们对和尚的观感大幅度下降,生怕再遇上个人面兽心的货色。(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装昏(万更) 白苏立刻站在秦舒虞身前,呈保护姿态,“姑娘,咱们这么些人还能怕一个老和尚不成。” 每当遇到危险,白苏总是这样保护着她,着实让人心暖,秦舒虞拉过她站到一旁,“是咱们首先失了礼数,不问自入,万缘寺里的和尚那么多,不至于每一个都是坏人。” 门外那人声音带了几分笑意,“小姑娘这话说的着实有些奇怪,贫僧怎不知我万缘寺还有宵小之辈。” 秦舒虞打开门,那人站在阴影处,月光也照不清他的面容,只是隐约间他身上的檀香味较之屋内更加清冽,到底是长辈,她立刻恭敬的弯腰,“请大师原谅,我们几人只顾夜里赏花,迷了路,眼瞅这边有间屋子,没打招呼就进来了。” “阿弥陀佛,施主不必客气,礼节之举端看心境,不论行为。” 秦舒虞心里冒出一个圆圈,禅意太深,听不懂,“既然大师回来,我们几个就不打扰了,告辞。” 赵灵珊垂着头守礼的躬身,挪着步子就要离开,谁知那和尚却道,“且慢,之前贫僧听闻诸位之言,好似是受了万缘寺僧侣的冲撞,不知所谓何事,还请直言,贫僧以后定当严加管教。” 秦舒虞听到他这么说,立时好奇的将人从上到底打量一通,这人长得慈眉善目,须眉皆白,看着到真有几分得道高僧的气质,而且能说出这种话之人,定然不是一个普通的和尚,收回自己放肆的视线,秦舒虞恭声道,“还未请教大师法号。” 白苏在背后扯着秦舒虞的衣角。想要与对方保持距离,只是话已经说出口,怎能收的回来,老和尚也不觉被冒犯,面色平和淡定,“贫僧法号不了,诸位施主有礼。” “不了?”秦舒虞挑眉。这名字好似有些耳熟。她询问的看向白苏,却见她们几人全都瞪大眼睛,目光惊疑不定的投在不了身上。眼神似悲似喜,说不出的怪异。 秦舒虞蹙眉思索了片刻,总算是想起这人的身份来,万缘寺的不了方丈。据说刚刚云游归来,多少世家贵族来此都是为了见对方一面。她们竟然这么巧合的闯入了他的房间,若用佛家言论来表,那可不就是缘分。 赵灵珊神色慎重,双手置于身侧蹲身一礼。“打扰大师之处还请您勿怪。” “无妨无妨。”不了笑眯眯的看着她们,“之前你们所说究竟何意,若是信得过贫僧。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个清楚如何?” 赵灵珊有些纠结的扯着手中的绢帕,不了方丈的为人毋庸置疑。只是这事既然出在万缘寺,她一个女子贸然提起恐怕不太合适,而且她本人又是受害者,就算方丈不将此事提出,若想找回公道,事情也隐瞒不下去,明柳站在旁边看着自家小姐蹙眉的模样,想着自己为小姐顶了此事,也省的让坏人逍遥法外。 不等她开口,秦舒虞斟酌一番率先开口道,“既然大师都开口了,我们再吞吐也没甚意思。” “秦姑娘?!”赵灵珊急切的看着她,生怕她把事情说出来,秦舒虞送她一个安抚的眼神,都答应过对方将事情隐瞒下去,她当然不会旧事重提。 “之前赵小姐与丫鬟在院子里赏花,一个身材高大的和尚好似喝醉一般在院中横冲直撞,赵小姐她们吓了一跳,为避嫌立刻躲到一旁,谁知那人醉酒之后一直胡言乱语,我性子不够稳重,实在看不过眼便将人打晕,之后我才恍然觉得自己做的不太对,所以我们就立刻离开事发之地,再然后就是现在的局面。” 不了眼神带着审查,仿佛想看透她心里的想法,秦舒虞也不怕他看,虽然自己说的不是事实,但是万缘寺的和尚率先无礼的,她不管怎么做都是为了救人。 “原来是这样,不知那僧侣现在何处?”不了对她说的话只信了一半,他几十年的斋饭也不是白吃的,若是别人说个什么他都信,万缘寺也不会如现今这般宏伟,只是女子向来对名誉看重,说是和尚对她们无礼定然不会有假。 “若是他还未醒来的话,应该还在原地,不如我带大师去看看。” “也好,那人胆敢破戒,贫僧一定给你们找回公道。” 而后秦舒虞领路,一众人在夜色中疾步前行,因着心中都有事,也没谁主动交谈。 只是到了那里,远处只剩一块大石,和尚早不知去了哪里,秦舒虞疑惑的在附近看了一圈,不应该啊,她自己制作的迷药,效用如何她清楚的很,这么短的时间绝对不会醒来,不了双手合十闭眼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贫僧相信你之前所言,不管那人躲去哪里,贫僧定会将人找出来,还你们公道。” 秦舒虞看向赵灵珊,事情是因她而起,到底要不要追究也要受害者本人说了算,她还是保持沉默的好,不了看了一眼秦舒虞,目光立时转向赵灵珊,“时候也不早了,施主还是回去歇着,此事明日再探究竟。” “有劳方丈大师,那人只是因为醉酒失礼,小女子并未放在心上,还是无须周折了。” “小姐。”明柳有些不满的唤了一声,那个和尚若是身后无人指使,怎么可能这么大胆,既然能在此处遇上方丈,还是将事情弄清楚的好。 不了心中叹息一声,即便对方不愿揪着此事不放,他也不能让那人逍遥法外,万缘寺树大招风,若是有些心思不正之人败坏名声,早晚要牵累万缘寺,“此事贫僧自会处理好,你们回去吧。” 赵灵珊道,“小女子还有事,先告辞了。”赵文娴还没有找到,她肯定不会这么回去。 秦舒虞站在原地与不了对视着,方丈只是淡淡的看着她。“施主还有什么问题?” “那个……听说您会算命。”秦舒虞犹豫了片刻,还是说出来,相识便是有缘,这么好的机会还是不要浪费了,本来就是为了来此验证些事情,她想把握这次机会。 “算命本就是虚无的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施主若是对此感兴趣。明日可以去佛前求签,你心中所想,签文便能解释。” 秦舒虞耸耸肩。这话说的不假,哪能真的有人能看透一个人的未来,“是晚辈失礼了,告辞。” 不了看着她的背影突然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小姑娘,你命格贵重,若想富贵一生,有些时候还是顺从些好。躲避只会让事情更糟。” 之后不顾秦舒虞如何惊讶不解,不了悠然消失在夜色中。 秦舒虞纳闷的指着自己,“他刚才说的人是我吗?命格贵重是什么意思?” “不了方丈轻易不为人批示。看来姑娘真的与佛有缘。”白苏很是为她开心,不了方丈说的话最后十有*都会成真。姑娘以后肯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秦舒虞对这些事情持怀疑态度,只不过是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就能决定自己今后的命运,这似乎并不靠谱,“我若是真的与佛有缘,就该拜入尼姑庵。” “姑娘说的这是什么话,不了方丈金口玉言,肯定不会有假,奴婢跟着你果然有先见之明。” 秦舒虞不置可否,有些事情只需要一个契机就能改变所有,谁知道未来会怎样,“走吧,回去睡觉,困死了。” 白苏脸上一直带着笑,明日一定要让姑娘去求支签,到时候她就相信了。 ………… “小姐,您不是说无妄身负武功吗,怎么会被两个女子迷晕,奴婢怀疑可能有人救了二小姐。”绿水担忧道。 “被救了又如何,这些事情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咱们被吓晕在地上躺了好久,醒来也没发现什么异常。”赵文娴不在意的说道,揉着有些酸疼的腰背,心里有些烦躁,之前她想看无妄是否得手,所以特意跑来一趟,谁知道原地只有无妄一个人,还是昏迷状态,她怕被人知晓,与绿水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人拖离。 赵文娴看着无妄被改了的容貌,心里也松了口气,幸亏他想的周到,这样即便赵灵珊想要寻人也找不出来,否则她还真有些担心被无妄出卖。 “小姐,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做?”绿水心虚道,坏事没少做,但是这一次可是为了陷害二小姐才弄了这么一出,却没有成功,若是被人察觉,等着她的肯定是死路一条。 “你急什么,二姐又不知道这些事情是我谋划的,本小姐告诉你,若是你敢露出一丝异样,你那老子娘都别想落好。” “奴婢不敢,小姐怎么吩咐,奴婢就怎么做。”绿水惶恐不安的跪下,她伺候小姐多年,小姐表面看着天真烂漫,其实心思歹毒狠辣,院子里的哪个丫鬟没有被她训斥鞭打,但是出了院子,下人们却只能守口如瓶,谁让他们只是微不足道的下人呢,死不足惜。 “行了,起来吧,我也没说什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赵文娴恼怒的朝着无妄踹了几脚,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也不知他以前与人通jian,怎么会一直没有被人发现。 “小姐……”绿水有些害怕的看着无妄的脸,若是他突然醒来,她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肯定对付不了他,赵文娴反手给她一巴掌,“叽叽歪歪什么,都是一群废话,我谋划了这么久竟然还会失败!” “奴婢……奴婢是担心他醒过来,对我们不利。” 赵文娴心里怯了片刻,佯装阴狠,“他敢!我手里有他通jian的证据,除非他不怕死。”实则她心里也带了惶恐,这人竟然敢作出这等事,若是逼急了跳墙,她肯定招架不了,“走吧,二姐被人救下,肯定会回去找我们,明凤若是醒来看不见我们,心里该怀疑了。” “小姐说的是。”绿水胆战心惊的看着周围黑压压的景致,心里有鬼更觉恐惧,不自觉的凑到赵文娴身边,右手不知何时拉住她的衣襟,赵文娴被她吓了一跳,险些尖叫出声,反应过来后,狠狠的训斥道,“你个小贱人,想吓我不成。”手指狠狠的捏住她胳膊上的软肉转了一圈。 绿水疼的眼圈发红,愣是忍住身体上的疼,反正平时挨打也习惯了,若是忍不住叫出声,小姐只会更加生气。 “赶紧走啊,你还想等到他醒来不成。”赵文娴骂骂咧咧,两人循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刚回到原地,就听见赵灵珊压低嗓门的轻唤声。 她打了绿水一下,低声警告,“你给我装的像样点,若是被发现,仔细你的小命。” “恩恩。”绿水怯懦的点头,两人赶紧侧躺在地上呈昏迷状。 赵灵珊与明柳拉着手,小声叫着人,“文娴……文娴……明柳,你们在哪呢?” “小姐,您看那边,地上好像有人。”明柳指着地上凸起的三个不明物体,“小姐,咱们还是小心点,若是看错人就糟了。” 赵灵珊点点头,慢慢的朝着她们走近,待近前看清赵文娴的脸时,她陡然放下心来,“没错,是三妹她们。” 她四下看了看,不远处的确是净房,“她们怎么会倒在这里,着实有些奇怪。”小心的把赵文娴搀扶起来,“三妹,醒醒,三妹?” 赵文娴被她抱在怀里,身体有些不自然的僵硬,幸亏赵灵珊之前遭遇的事太多,她整个人神经也有紧绷,没察觉她身上有何不对劲,明柳出主意道,“小姐,您试一下掐三小姐的人中,兴许有用。 赵文娴顿了一下,忍住醒来的冲动,静静的等着对方将自己唤醒。 赵灵珊担心她的身体,手上的力道一点也没有控制,大家小姐不用做活,手上的指尖自然短不了,赵文娴感觉自己人中的位置疼的厉害,她暗自咬唇,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呀,二姐!” 不等赵灵珊开口,她恍然无措的说道,“二姐,这里有鬼!好可怕……不知从哪出现的,太吓人了……”她装腔作势的往赵灵珊怀里躲,嘴里喃喃自语,“好可怕……不要来找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赵灵珊安抚的拍着的拍着她的肩膀,“文娴,没事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戒心 赵文娴装模作样好久,担心赵灵珊不耐烦哄她,才慢慢收起脸上的惊恐,“二姐你们怎的才过来,我快要吓死了。”她说出这话也符合她平时的性子,赵灵珊也不觉得奇怪,只是她这般任性的话语让旁边的明柳有些不满的蹙起眉头。 她没有小姐那般善良,不会觉得今天的事情是偶然,若不是她撺掇着小姐看莫须有的夜来香,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小姐险些遭受毒手,她竟然还怪罪小姐来的晚。 “三小姐,你只是上个净房怎么会突然晕倒。”心里有气,她说话的语气自然好不了。 赵文娴漫不经心的看了她一眼,“二姐,我刚出来就看到一个鬼脸人,当时都要吓死了,你这丫鬟怎的这样说话。” “三妹,你别放在心上,明柳也是为你担心。” 赵文娴暗自撇嘴,不过是一个卑贱的丫鬟竟然敢指责她,若是有机会她一定让对方吃些苦头,“二姐,咱们先别忙着交流了,绿水她们还昏迷着呢。” “说的是,明柳,你去将明凤唤醒。”赵文娴担心绿水演的不像,立刻拦住赵灵珊前行的步子,“二姐,我自己把绿水掐醒,哼,让她跟在我身边,她自己先倒了,太无用了。” “三妹,你也别太苛责,她许是当时害怕的太狠才昏倒吧。” 赵文娴当然没有惩罚对方的意思,快步走到绿水身边,趁她们的注意力停在明凤身上,赵文娴在绿水腰侧拧了一下,嘴里暗含威胁的说道。“便是被吓的狠了,这会也该醒了,你莫不是也想让我掐你人中吧。” 绿水表情有瞬间的扭曲,腰间软肉最是细嫩,赵文娴使的力气实在太大,她喉咙边几乎要冒出一声尖叫,努力将嘴边的声音憋了回去。再加上心里对小姐的恐惧。她面色确实有几分苍白,刚好应了之前被吓坏的恐惧。 明凤醒过来后,精神有些恍惚。目光游移的看着眼前那棵大树,连规矩都忘了,使劲拉着赵灵珊的袖子,“小姐。我们先前出来,好像看到一只恶鬼。太恐怖了。” “恶鬼?在哪里?”古人对神鬼只说历来畏惧,她们三人全部被吓昏,如今同样信誓旦旦的说有鬼,由不得她怀疑。 “就在这棵树下!”明凤大着胆子。勾头去瞅,原处已空无一物,“奇怪。之前明明在这里的,难不成他自己离开了。” 赵灵珊安慰道。“许是夜色太深,你们看错了吧,若真有鬼怪,怎会自己离开。” 绿水咽着口水轻声道,“对啊,我们都昏倒了,恶鬼怎会放过我们。” 夜里露水重,她们身上的衣物全都透着些湿气,这多番周折每个人都有几分灰头土脸的狼狈,天大的事也只能往后推,“先回去吧,都这个时候了,大家估摸着都歇下了。” 到了住处,赵灵珊与赵文娴分开,两方人回了房间,才开始思索今日遇到的各种异常之事。 明柳明凤出去烧水,赵灵珊自己湿了帕子擦拭着脸上沾染的灰尘,皱着眉头思索遭遇的事情,今日的事处处透着古怪,不过是出去赏个花竟能碰上登徒子,而且三妹还凑巧的肚子不舒服,若说是对方算计,三妹缘何这么做,她失了名节,别人只会认为赵家教养不足,于她有什么好处。 时间太晚,明柳她们也不好意思将别人吵醒,稍稍将水烧热,赵灵珊她们三人挨个用木盆子擦拭着有些汗湿的躯体,待一切收拾完毕已是亥时。 赵灵珊心里藏着事躺在床上茫然的睁着眼睛,上方的横木黑黝黝的看不真切,她越发烦躁的厉害,翻来覆去难以入眠,最后只得坐起来,借着月色,穿上绣鞋走到床边看着外面清幽的月色,月牙弯弯挂在天空,俯瞰着大地,“唉……本以为来万缘寺能得个清净,怎会还有这些烦心事。” 睡在外间的明柳明凤同样心神不定,原本担心自己胡乱动作会吵到小姐,所以纵使睡不着,她们也不敢翻身,这时听到小姐的喃喃自语,两人同时坐了起来,明柳压低声音,“小姐这会烦的很,咱们便是过去也帮不到什么。” “发生这许多事,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还说呢,不过是让你陪着三小姐寻个净房,竟也能晕倒。” 明凤想起当时的场景,还觉得心悸,声音不自觉的抬高,“当时情况不明,傻不愣登的看见鬼脸谁不害怕。” 赵灵珊从床边走来,将蜡烛点燃,看着两个贴身丫鬟对峙似的瞪着眼睛,有些好笑道,“你们俩这是怎么了?” “小姐,奴婢们也睡不着。” “睡不着便不睡了,正好趁着闲散时间好好说说今天的事。”赵灵珊认真说道。 明凤道,“小姐,有些话奴婢不知该不该跟您说。” 赵灵珊挑眉,“咱们主仆三人有何话还需藏着掖着,直说便是。” “小姐,奴婢当时陪着三小姐她们去寻净房,后来在外面看到那些恐怖的物件心里害怕,便直接晕倒了,当时奴婢也没有多想,后来想起当时我们站立的位置奴婢觉出几分怪异。” 赵灵珊道,“哪里怪异?” “按理说三小姐是主子,我们两个奴婢合该跟在她身后,但是走到那棵树下时,绿水突然跑到奴婢另一侧,她与三小姐将奴婢挤在中间,奴婢当时还以为大家都很害怕,便没有放在心上,谁知过了一会那个鬼脸就突然出现,正正挂在奴婢头上,奴婢白眼一翻就晕了,晕倒前奴婢眼风只看到她们两个身子颤了颤,至于是否晕倒,奴婢就不确定了。” 赵灵珊回忆着赶到那里的场景,确实发现了些蛛丝马迹,依着明凤这样说。那两人便是昏倒也该在明凤身边才对,而实际上,赵文娴与绿水两人晕在一团,与明凤的距离着实有些远了。 明柳在旁边补充道,“小姐,奴婢觉得三小姐她们肯定不对劲,都吓晕了还能挪动身体不成。” 赵灵珊按着鬓角。有些烦闷。“三妹怎会害我,而且这是她第一次到万缘寺,怎么会与这里的和尚有牵扯。这……似乎都有些不对劲。” “小姐,您是嫡女,她是庶女,您本就生生压她一头。便是您待她亲如姐妹,谁知她心里会是什么个想法。” 明凤天生一副直肠子。话说的也直接,“明柳说的对,夫人在府里并不怎么得宠,而吴姨娘诞下庶长子。老夫人对他疼爱有加,平时对她们好些,她们就认不清自己的身份想要奢求更多。这些事情肯定是三小姐弄出来的。” 明柳瞪了一眼明凤,这些话心里知道就好。当着小姐的面胡说什么,“小姐,夫人虽说现在只您一位姑娘的,但是老爷待她一向尊重,肯定不会容得吴姨娘爬上来。” “那只是表面上的融洽罢了,娘亲身下无子,老夫人早就对她有意见,吴姨娘惯会做人,府里的下人也管教的服帖。”赵灵珊叹口气,想起之前娘在闺房与她说的话,更加压抑。 祖母曾说让她将府内事务与吴姨娘共同管理,让她腾出些些时间好好调理身子,早日给赵家诞下嫡子,话语中无不透露出对娘亲的不满,娘亲自然不愿,当时便委婉的拒绝,而吴姨娘明知这事不成,乐得做些面子活,说什么身份卑微管不得这诺大的府邸,最后在祖母那更得青睐。 大家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姐妹,她当然不愿将人想的过于邪恶,而且外祖家深受隆恩,只要爹对娘没什么想法,娘这当家主母的位置肯定坐的牢固。 娘亲虽然憎恶吴姨娘她们,但是三妹寻常份例与她等同,绝不会让旁人有挑刺的机会,三妹会因为那些莫须有的虚名害她吗。 明柳见小姐突然晃神,轻声唤道,“小姐,这次的事情不管是不是三小姐做的,您都得多加小心,对方让一个和尚作出那等事,就是想毁了您啊。” 赵灵珊按着眉心,心脏跳的厉害,“这些我都知晓,以后你们与我寸步不离,三妹那多些警醒之心便是。” 明凤嘟囔着,“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有人存着这么狠毒的心思,实在是防不胜防。” 赵灵珊虽善良但也不愚蠢,有些时候她兴许将人想的美好,但是她差点出事,对旁人肯定会生出戒心,“现在想这许多也无用,左右那人想害我还会再出手,下次我小心点,找出她害人的证据,让她自吃苦果。” “嗯!奴婢二人肯定会好好保护小姐。”明柳明凤信誓旦旦道。 “你们有这心就好了,赶紧歇着吧。” 赵灵珊又说了几句,自顾回去歇息,明知躲不过也不必庸人自扰,躺回床上很快便睡着了。 赵文娴却没有她这么好的心理素质,整个人焦躁不安的在屋中来回踱步,一计不成,以后再想骗过对方就难了,姨娘可是废了些代价才从别处得知钱夫人与无妄有染,这么好的棋子她没有利用好,她恨不得打自己一顿。 绿水看她脸色青白交加,双手攥成拳头狠狠的锤击着桌面,小声道,“姑娘,您该歇着了。” “歇什么歇,若不是你太无用,事情怎会无疾而终。” 绿水只能垂着头听小姐的指责,虽然这事情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小姐心情不好,她就该让小姐发发牢骚,现在乖乖听骂,也省的受皮肉之苦。 赵文娴骂了半晌,她一直像个鹌鹑似的佝偻着身子,也不敢顶撞,心里的闷火就发不出去,冷声道,“青水呢?” “她说您一天都没好好用膳,去给您准备宵夜了。” 赵文娴随手拿起桌上的杯子朝她扔过去,“青水比你省事多了,早知你这般蠢笨当初就不该让你跟着,赶紧给我滚出去,看见你就碍眼。” 杯子砸过来的时候,绿水也不敢躲,眼前额头处被砸的乌青,听到小姐这般说,立马诚惶诚恐的退下,出门时遇上端着汤盅的青水,她捂着额头没有说话。 青水看了她一眼,把人叫到一侧,“你额头怎么了?” 绿水疼的呲牙咧嘴,露出伤处,也不敢抱怨,“小姐心情不好,你待会进去的时候小心些。” 青水自是知晓她们今日出去图谋何事,只是因着她葵水来了,白日疼的厉害,小姐担心她坏事就没让她跟着,她本以为小姐与姨娘谋划的那么周全,一定会成事,只是看如今这境况,明显是失败了,“发生什么事了,二小姐没事吗?” “也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纰漏,前面一切都好好的,那个无妄和尚不知怎么回事自己倒在花园边,二小姐不见踪迹,等她们再出现的时候全身并未出现任何异常,想来是有高人相助。” “难怪小姐心情不畅,你以后说话警醒些,小姐的脾气咱们都领教过。” 绿水无奈,“我什么都不说不做小姐也觉得我坏事,我没有你聪慧,那些打骂受着便是了。” 青水只能道一句,“好自为之。” “你赶紧进去吧,小姐肚子空了一天,心情越发不好,省的待会再连累你。” 青水点头,看她脸色有些难看,好心道,“我枕头下面还有一管药膏,你自己去涂抹了,省的落下疤痕。” “谢谢你,青水。”绿水感谢道,捂着头慢慢走了。 青水看着她的背影,深深的吸了口气,轻轻敲着门框,“小姐,奴婢给您炖了凝露。” “进来吧。” 青水把汤盅放下,旁边并两样清凉爽口的小菜,“小姐,您心情再是不好,也不能饿着自己的肚子。” 赵文娴脸色依旧难看,“此举不成,以后再想谋划就难了。” 青水将菜在桌上摆好,轻声道,“小姐何必烦扰,咱们在暗,便是这次失败,以后也有的是机会,只要二小姐不对咱们生出戒心,她便是出了事咱们也能摘的干净。” 赵文娴这才缓和神色,“你说得对,二姐把我当妹妹看待,想要算计她费不了什么大工夫。”说罢,静心用膳,原本空落落的肚腹有了食物,她心情也没那么糟糕,看着旁边垂手而立的青水,“今日若是你跟着,肯定不会有那么多波折。”(未完待续。) ps: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其他的好像也没什么要说的,晚安 第一百六十四章:美食 “小姐折煞奴婢了,民间有句俗语叫好事多磨,咱们吴姨娘能成为当家主母,全靠小姐多费心,这些事都是上天在磨练我们,以后得了荣华富贵才更加顺理成章不是。” 赵文娴轻笑,“你就是会说话,我心情好多了。”她将筷子一撂,“你把这些菜吃了吧。” “多谢小姐厚爱。”青水小心的把汤盅盛放好,自己再次退到一旁。 短短时间发生的诸多事,终于落下帷幕。 ……………… 次日天色微明,万缘寺便热闹起来,某个角落昏睡了一夜的无妄终于醒来,扭转着酸疼的腰背,他狐疑的摸着自己的头顶,昨夜的事他还记得清清楚楚,自己企图被人撞破,竟然没有人将自己捉住。 想起自己的把柄还被人把握着,他心里就有几分不耐,一个不出深闺的娇小姐竟然能得知这么私密的事情,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 “哎呦。”他直起身子感觉自己腰背那里疼的厉害,撩起衣摆看清上面几个清晰可见的就脚印,脸色阴沉的厉害,昨夜的历历幕幕尽在眼前浮现,眼看着他便要得手,不知从哪冒出来两个小丫头,竟然还将自己迷昏,若是被他逮住一定好好耍弄一番。 幸亏这个角落隐蔽,早上洒扫的和尚也没发现他的踪迹,无妄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揭下,隔了一夜,他皮肤也有些胀痛,双手使劲揉弄着还有些惺忪的脸,无妄再次端起架子,朝住的院落走。 路上碰见几个小和尚,他脸上挂着温文的笑意与人打着招呼。若是有人问起,他只说早上起得早去幽静处打拳,他在众人面前相当会装,那人些也不知他是个披着羊皮的狼。 晨起,所有的和尚都要做早课,万缘寺如今又是香客最多的时候,所有的和尚忙忙碌碌的走在青石砖上。大家全都是光秃秃的脑袋。一律暗灰色僧袍,纵使长得不一样,所有人来回走动。也教人看的眼花,哪里有那眼力见去分辨。 秦舒虞揉着惺忪的睡眼,睁开眼时就看到白苏在桌前忙碌的身影,“白苏。什么时辰了?” “快要辰时了,姑娘。再不起待会庙堂里人多起来,你更不耐烦去凑热闹了。” 秦舒虞不认床,晚上睡得很好,精神也相当饱满。将衣裳穿好,洗漱后在院子里闲逛,正好看到李长乐等人从院外走来。“你这丫头睡得酣时,到这会才醒来。” “雪姨起那么早。” 李长乐走到她跟前。柔声道,“早些起,自然是准备上今日第一炷香,让佛祖看到我的诚意。” 秦舒虞奉承了两句,“雪姨这般有诚心,佛祖听到您的心声,一定会让您得偿所愿。” “但愿如此。”李长乐揉了揉她有些凌乱的头发,“你可曾用过斋饭,来我这一起。” 秦舒虞不习惯与不熟悉的人同桌吃放,拒绝道,“不用了,我刚刚起床,这会还不觉得饿,先在院子里随便转转。” 李长乐道,“也好,你们自己看着些时间,万缘寺的斋饭很好吃,等的太晚恐怕就没口福了。” “多谢雪姨提点,虞儿不会忘记的。” 秦舒虞看着李长乐进屋才与白苏离开,“姑娘,咱们现在去哪?” “求签,虽然我对方丈大师说的不怎么相信,但是缘分这种事还是要有个寄托的好。”更遑论,在她说不信鬼神时其实自己就算是一抹孤魂,红果果打自己的脸嘛。 白苏这会也不再觉得不好意思,与姑娘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她早就知道她这种看笑话似的心态。 “姑娘一直这样说该不会也是想要寻个好姻缘吧?” 秦舒虞自嘲的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身高,“会喜欢上我的肯定不是正常人,所以那种人谁敢接受。” 白苏跟着浅笑,只是视线在她身后某个点上顿住,秦舒虞道,“怎么了?”回头时就看到谢应珏不怎么晴朗的脸。 “这么巧,我们刚好准备去求签。” 谢应珏走到她身边,垂眸时能清晰看到他黑长直的睫毛,秦舒虞心里赞了一声,若是这双眼睛生到女子脸上不知是怎样的迷人。 看着对方这张精致的毫无瑕疵的脸,秦舒虞只能感慨一句,每天都觉得世子比前一天帅,拿什么拯救自己越来越挑剔的审美,谢应珏拧了一下她的脸蛋,声音带着笑意,“不巧,因为我一直在等你。” “这样啊……” 谢应珏清晰的听出她语气中带了几分心不甘情不愿,眉梢微挑,“不愿意与我一起。” “当然不是,你特意等我,我怎敢不领情。” 没错,是不敢而不是不会,一个细微的词语还是暴露她内心的真实想法,谢应珏毫不在意的走在前面,过程如何本来就不重要,他看中的只是结果,而事实上,结果如他所料,这不就够了。 身后是秦舒虞看着天空的无奈眼神,好不容易想单独行动,为什么世子偏要来凑热闹。 青禾深表同情的拍拍她的肩膀,“不必用这种生无可恋的眼神,世子这般看重你是件好事,来,笑一个。”双手拉着她两边的嘴角向上翘,青云抬手把他打到一边,“你是不是又想同我比划一番。” 青禾立马退开,妹控出场,他自然是哪凉快去哪带着。 “用过斋饭不曾?” 秦舒虞摇头,“现在还不觉得饿,要不咱们还去昨日去的那处湖边,烤鱼还没吃够呢。” 青云笑道,“万缘寺的斋饭可是一绝,若是错过你一定会后悔。” 不是一个人这么说了,难不成这里的东西真的有那么好吃,秦舒虞有些怀疑的想,和尚不能沾荤腥。各种青菜能做出什么味道。 “哥哥都这么说了,我当然要品尝一番,省的以后想起来觉得后悔。” 谢应珏听到他们的对话,直接调整方向,去往万缘寺后厨,青禾自然认得清路,对此他并不意外。虽然不知虞儿为何有时候对主子产生类似恐惧之泪的情绪。但是主子待她明显与一般人不一样……或者,侧重点是与一般女孩不同。 秦舒虞揉了揉肚子,昨天晚上的饭好像还没有完全消化。她这会也不觉得饿,瞅了瞅谢应珏旁若无人的背影,未免届时斋饭分发完毕,她还是该去吃些东西。 “这个柱子上面沾染了什么。怎么用水清洗不干净?”一个看起来有些地位的和尚看着柱子上面油光噌亮的五指印记,眉头紧紧蹙起。明眼人一瞧便知上面沾染的是油渍,若是普通地方这等油印自然不算什么,但是若是在寺庙就大大的不妥。 被询问的小和尚垂着脑袋,不安的挠了挠后脑勺。“师叔,这手印不是我留下的,我刚才提水过来的时候它就有了……” 那人叹气。“先别管这里是怎么留下的,赶紧用皂角把这里清理干净。若是被人看到影响多差。” “是,师叔,我这就去找皂角。” “你快些来,我先帮你整理着。” 小和尚感激的看着他,“多谢师叔,我一会就过来。” 秦舒虞一直看着那两个对话的和尚,没有瞅前面的路,直接撞在早就停下的谢应珏怀里,“走个路你也这么莽撞,想什么呢?” 他怀抱软的很,秦舒虞也没觉得鼻梁痛什么的,只是有些困惑的指着那个手拿抹布的和尚,“他的脸看着陌生,只是声音总觉得有些熟悉。” 而后她看向白苏,“咱们昨天才来到万缘寺,你记得什么时候见过那人吗?” 白苏同样摇头,“眼生的很,姑娘许是看错了吧,这些和尚同样的穿着打扮,实在难以分辨。” “说的也是。” 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秦舒虞没有将太多心思放在他身上,“舒服吗?”谢应珏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回过神时她才发现自己还窝在某人怀里,她立时不好意思的退出来,“……抱歉。” “无妨,因为我很舒服。”软软香香的一团抱着的确服帖。 秦舒虞:“……” 青木&amp;青禾&amp;白苏全部一头雾水,就在刚才短短的时间,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吗,这话题的走向怎么有种禁忌的味道。 舒服个毛线,秦舒虞黑着脸,快步向前走开,谢应珏的声音清晰明澈,“你知道厨房怎么走吗。” 突然很想将眼前这人打晕怎么破,长的再好看也抹杀不了他恶趣味的毛病。 “您请。”秦舒虞乖巧的笑笑,侧着身子让他先行。 “长大之后不如以前好玩了。”谢应珏在她头顶按了一下,不明意味的说道。 那你大可以去找个好玩的嘛,当然也要看人家愿不愿意让你玩,秦舒虞嘴角抽搐片刻,她脑补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就在几人绕过那个和尚向一旁远去时,那人不动声色的深呼吸,幸亏自己当时做了易容这才没有被发现真实身份,观其那双眼睛便知此人便是无妄。 “师叔,用这些皂角能洗去这些油渍吗?” “自是可以的,好好做。” “师叔放心,我尽快把这里打扫干净。” 无妄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小道,擦拭着额头的虚汗,没想到昨日那两个小姑娘竟然与玄昌王府的人有牵扯,赵文娴那女人真真不省心,他心中念头转了几番,暗自思索着不能这么被对方拿捏住把柄,现在她让自己侮辱嫡姐,以后说不定就需要自己给她做刀,杀人放火了,再想全身而退就难了。 无妄手里握着一串佛珠,目光落在虚空处静默良久,之后他像是有了主意,冷笑着转身走了。 “万缘寺的斋饭什么时候供应,咱们是不是来的有些迟了。”秦舒虞看着空无一人的厨房。 青禾道,“僧人们用膳早的很,供给香客的斋饭有定项,若是一般人这会只能失望而归,但是主子可不是一般人。” 秦舒虞还要细问,门外走进来一个五十多岁的胖和尚,手里拎着个大包,看不出来里面装了什么,见谢应珏等人站在门口,他笑眯眯的说道,“世子来了,你们稍等一会,之前那些蔬菜都不怎么新鲜了,我又去后山采摘了些。” 谢应珏笑意清浅,“净凡师父客气了,您亲自下厨,今日我们几人有口福了。” 净凡随手把袋子放置到案板上,从里面抓出一把苍翠欲滴的小青菜,“这里面油烟味重,你们先去外面等着,待会直接在外面用膳便好了。” “每次吃师父的斋饭都有惊喜。” “哈哈……世子还是这般捧场,咱们若是早认识几年,我做的饭菜也不至于全无荤腥。” 谢应珏这次没有接口,只是看着净凡的神色有几分她看不懂的深沉。 厨房外面单独开辟出园圃,里面的青菜看着便与普通青菜不同,愣是多了几分生机勃勃的感觉,秦舒虞看着在里面忙活的净凡,目光转向把玩玉佩的谢应珏,“你以前经常来万缘寺吗?” “偶然在万缘寺吃过净凡师父做的斋饭,心里就惦记上了,之后闲来无事便过来叨扰。” 秦舒虞摩挲着下巴,他这么一直强调斋饭美味,她也开始好奇起来,那些东西到底怎么个好吃法,能让锦衣玉食的世子交口称赞,谢应珏仿佛知晓她心中所想,“怎么,不相信净凡师父的手艺。” “不是,还没吃过,哪里有资格评判。” 谢应珏道,“放心吧,吃过这一顿,你会觉得以往那些食物都难以入腹。” 秦舒虞惶恐道,“你这样一说,我反而不敢吃了,若是今后不能餐餐都尽食美味,我以后怕不是要饿死。” 青禾噗嗤一声笑道,“虞儿这话说的有道理,美食难求啊。” 青云道,“主子只是说的夸张了些。” 秦舒虞道,“那位净凡师父到底是什么来历,若只是个普通和尚,哪里来的这般好的手艺?” “他以前是宫中的御厨,因着遭人陷害,给后宫妃嫔准备的膳食中出了纰漏,皇上要将其赐死,我救了他。”一番话说得简简单单,只是想起净凡曾经在深宫中呆过,秦舒虞就能想到那处不见硝烟的战场。(未完待续。) ps:祝福大家除夕快乐 第一百六十五章:红杏入墙何解 从宫里出来的厨子自然错不了,秦舒虞好奇的多问了一句,“他以前是御厨,就算离开皇宫,也可以自己开个酒楼,为什么会出家?” “陷害他的御厨被查明后从宫廷潜逃,杀了净凡师父一家老小,接下来的事还需要我解释吗?” 秦舒虞怔楞了片刻,沉着脸摇头,谢应珏提醒道,“待会净凡出来时,别露出可怜的眼神,他早就超脱世俗。” “我知道。”经历过多番变故,再坚强的人内心也有道疤,有的人善于隐藏让人看不出伤处,只是别人自以为善良的可怜都会让对方想起当初的伤痛。 不知是否因为谢应珏讲出了净凡的身世,众人都沉默着不再开口,枝头上停下几只鸟雀,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是不是等急了,先尝尝这道香辣豆腐。”净凡将盘子摆在众人面前的石桌上,“其余几样菜稍后就能成。” 谢应珏递给秦舒虞筷子,“这里又没有外人,不用客气,尝尝吧。” 秦舒虞夹了一块豆腐,试探的放入嘴里,看着红艳艳的就是不知道是否与外皮一样,她一直觉得豆腐是最考较厨师手艺的一道菜,只要能入味,豆腐的鲜嫩爽滑加上辣椒的辛辣,极能刺激口腔味觉。 “怎么样?”白苏见她细细嚼着豆腐也不开口,脸上全无表情,还以为东西寡淡。 只是下一秒秦舒虞筷子就飞快的动起来,嘴里忙不迭的说道,“好吃!” 谢应珏看着她嘴角沾染的红色印记,勾唇笑了。 秦舒虞连擦嘴的功夫都腾不出来,若不是顾忌着旁边还坐了人。她这会肯定端着盘子直接用扒的方式进食。 青禾咽着口水,看着她狼吞虎咽的动作,眼里可怜巴巴的几乎要冒出湿气,嘴里说道,“慢点吃……”给我留点,只是这句话他没好意思说出口,主子都只是笑着看秦舒虞。他哪敢下筷子。 青云右手放在石桌上。见她吃的着急说道,“慢些,没人跟你抢。别噎着了。” 若非控制着自己,秦舒虞一定将一盘的豆腐一扫而空,她自己便吃了三分之二,想起接下来还会有数道美食。她掏出手绢擦拭着嘴角,“若不是因为知道做饭的是净凡师父。我一定怀疑自己吃的是肉菜。” “这便是净凡的高明之处,就算是素食也能做出荤的味道。” “真想把人挖走,俗话说人生在世吃喝二字,若是能满足口腹之欲。那小日子,啧啧……”秦舒虞思索着将人拐走的可能性,最后只能无奈的承认。她没有任何筹码让对方跟着她离开这片净土。 旁边一直眼馋的白苏与青禾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透露着一个意思。他们都不吃了,你先来。 但是谁都没好意思先动,青禾右手放在膝盖下恨不得挠上方的石桌,他以前吃过净凡师父做的菜,味道那叫一个绝,所以现在眼看着不能吃他恨的抓耳挠腮。 白苏吞咽着口水,视线转向旁边的树,算了,还是不要看了,免得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去下筷。 秦舒虞看出青禾神神叨叨的模样,把盘子推到正中央,“你要是想吃就吃,这是什么反应……”虽然她吃的急,但是净凡实在太厉害,原本绵软的豆腐即便用筷子夹也不会碎成渣,她也没有随便乱戳,所以剩下的豆腐都完整的码在一侧。 青禾看向谢应珏,“真的可以吃吗?” “吃也堵不住你的嘴。” 于是下一秒动筷的是三个人,青禾瞥了一眼青云,心里暗自腹诽,这厮表面看着淡定,合着都是装出来的。 他们三人吃的香甜,秦舒虞给自己倒了杯茶,“你不吃吗?” 谢应珏高深莫测的笑笑,“没关系,我再等等。”真正的美食都在后面,现在吃饱了,待会就没有肚子填充了。 净凡这会又端出两样菜,看着桌上已经光盘的豆腐,笑道,“慢点吃,一定管饱。” 谢应珏云淡风轻的点头,秦舒虞默默的瞟了一眼对方,难不成他有洁癖,别人动过的食物不想再吃? 之后净凡拿出五个干净的白瓷碗放在他们面前,“我今天早上包了些饺子……恩,寺里的人都不能吃,所以……你们可以尝尝鲜。” 秦舒虞眨眨眼睛,“您杀生了?” “?哈哈……这小丫头,我不杀生,但是我可以买人家做好的。” 秦舒虞揉着有些红的脸颊,她刚才问的问题着实有些蠢了,“这小姑娘长的漂亮的像年画上的仙女,世子打哪拐来的。” 谢应珏勾唇笑道,“从山洞里打包出来的。” 他说的随意,净凡只当他是在开玩笑,“屋里还有几样菜,我去端过来。” 秦舒虞的心神全部放在桌上的食物,哪有功夫关注他们说了什么,“这个是茄子?好香……还有这个怎么像是鸡肉……净凡师父留在万缘寺真的可惜了。” 青云等人同样忙着将饭菜放入嘴里,只有谢应珏不慌不忙的偶尔夹一筷子,“你若是真的喜欢,以后多来万缘寺比就是。” “净凡师父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会下厨,我何德何能劳动人家。” 谢应珏话题一转,“所以你是不准备与我一起回王府了。” 秦舒虞顿时觉得食不知味,手下的筷子只是停顿了一会,盘子里的食物霎时少了一半,她抽搐着嘴角,直接略过了他的问话,“喂,你们慢些,不怕噎着?!” 谢应珏看着他们四人抢食的举动,嘴角不动声色的扬起一个弧度,有些事情退无可避,她要如何是好? 净凡将水饺以及其余的四样素菜全部摆放在桌上,见众人这么捧场,他那张圆乎乎的脸上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缝。“下午你们若是饿了,再来寻我,我接着给你们做。” 秦舒虞抽空回头看向他,“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 “没关系,你们是世子的朋友,我自然要好生款待,尽管来便是。” 谢应珏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即便他什么都没有说秦舒虞也明白他未说的话。若是真的想要多番品尝美食,那就乖乖跟他离开,她只能惋惜的垂首。继续自己的饱腹之旅。 众人这顿饭吃了足有半个时辰,每个人吃的肚子都溜圆,包括鲜少动筷的谢应珏,不知是否因为净凡的饺子馅做的太好吃还是他真的独爱这种食物。饺子独他吃的最多。 净凡把碗筷收拾干净,笑着道。“什么时候想吃便来,不用觉得麻烦,跟我无须客气。” “以后我定会多番叨扰,净凡师父千万别厌烦了我们。在里面放麻椒。” “哈哈……尽管来便是,世子的面子我哪敢不给。” 谢应珏拱手,“不打扰了。我们还要去前方的宝殿上看看,你自去忙。” “我待会做些点心。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到我房间去拿就行。” “多谢了。” 两人寒暄了几句这才分开。 绕过香客居住的宅院,前方大殿门口已经聚集了诸多百姓,秦舒虞啧啧两声,果然还是来的晚了些,那些人比她诚心的多。 “姑娘,咱们要挤过去吗?” “去看看吧,都走到这不求支签浪费了。” 青云低声道,“主子,属下去保护虞儿。” “恩。”谢应珏应了一声,目光看着远处某个熟悉的人影。 青禾随之看去,拥挤的人潮中,那几人不俗的气质令其甚为招眼,其中一人着纤尘不染的白衣,手中打着折扇,优哉游哉的看着众人在台阶处拥堵,他好整以暇的用扇子遮挡住炽热的阳光,那张熟悉的脸赫然是八皇子谢安遥。 而他身旁那个坐在椅子上以手掩唇的青衣男子,即便在烈日下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容貌俊美却透着病弱的不堪,便是五皇子谢安绍,他生母本为邦国公主,和亲而来,后诞生皇嗣被封为昭仪。 “主子,咱们要去打声招呼吗?” 谢应珏随口道,“不用着急,等着他们看见我再说。”话音刚落,他抬脚走到拐角处。 青禾低着脑袋,主子站的这个位置刚好是下方众人视线死角,那些人能看到才怪了…… “五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谢安遥抽空看向一直轻声咳嗽的谢安绍。 “无事,八弟若是等的急了,先行一步便是……咳咳……我等人潮过去再动。” 谢安遥使个眼色,身后的随从立马搬来一把椅子,还有人举着一把伞挡住直射的阳光,“这会人多的很,咱们再等等便是。” 谢安遥百无聊赖的看着下方长长的人河,他竟不知大梁有这么多百姓,只是来闲逛,竟然被堵的走不动道,视线随意的在众人汗湿的脸上一扫而过,谢安遥抬头时,眼风扫到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咦?那不是青云吗……阿珏也来了万缘寺?” “咳咳……八弟说什么?” 谢安遥歉意道,“五哥,我这会怕是要食言,只能让你一个人在这等了。” “你尽管去便是。”谢安绍自然也看到了青云,谢应珏身边一直跟着的四个侍卫,他也知晓。 身后的侍卫在前方开道,人群再拥堵,也挡不住他的步伐。 秦舒虞手里握着一个签筒,使劲摇晃,心里念叨着来个上上签,随着她手下力道剧烈,一只竹签应声而落,她还未将其捡起,旁边蓦然伸出一只手,看着竹签上面的字朗声念道,“千顷惊涛迎喜至,一枝红杏入墙来。” “什么人?!”秦舒虞惊讶的回过头,看见八皇子戏谑的眼神,她到嘴边的谩骂收了回去,“八皇子怎的也到了这里。” 谢安遥打量着她越发精致的容貌,神色中带了赞赏,“小虞儿长的越发漂亮了,若不是身边站着青云,我都要不敢认了。” “八皇子谬赞了。” “这么客气做什么,叫我八哥。” 秦舒虞:…… 谢安遥见她有些排斥的扭过头,“怎么了,难不成还嫌弃我不成。” “虞儿不敢,尊卑有别,八皇子虽然平易近人,虞儿也要懂些规矩才好。” 谢安遥揉着她的头发,“有些时日不见,你这性子怎么也端着了。”之后他也不再揪着称呼的问题不放,把竹签放在她手里,“你小小年纪就开始求姻缘签,阿珏知道吗?” 这件事情跟他有什么关系,秦舒虞眼神中表达出这个意思,谢安遥高深莫测的笑笑,看了一眼她不高的身量,心里暗叹,到底还是小了些,阿珏有的等了。 她认真看了一眼上面俊秀的小字,为什么签文的第二句听着怪怪的,红杏不管出墙还是入墙都让人觉得这只红杏不安分,所以签文的意思是在说她以后会爬墙,秦舒虞恶寒了一把,谢安遥用折扇敲了一下她的头,“你好像很不满意啊,这可是上上签,预示着你今后与对方成就百年佳偶。” “八皇子也会解签?” “字面上的意思一看便知。” 秦舒虞还有些不相信,“红杏以后会入墙。” 谢安遥好笑道,“不入墙难不成要出墙,虞儿好大的志气,这么快就想着……” “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白苏小声询问道,“姑娘,咱们可还要去找师傅解签?” “不用了。”免得待会听到的意思让人心里不畅快,她随手把竹签塞回竹筒,“你来吧,你当初的姻缘也算是被我打散的,赶紧趁这次有机会赶紧重觅良人。” 当着旁边诸多人的面,白苏被打趣的有些不好意思,接过秦舒虞手中的签筒,背过身子摇晃签筒,待竹签掉落,秦舒虞好奇的凑过去,“上面写的什么?” “花烛光中莲开并蒂,同心缕结竹簟(dian)生凉。” 莲开并蒂,同心结一听便是好词,“不错哦,看来我当初没做错,真正的好姻缘你还未遇上呢。” “姑娘,别说了……不一定准呢。”白苏脸色晕红,嘴上说着不相信,其实心里很是期待今后的郎君,当初她对谢山确实有好感,但是那些好感还没有转化成喜欢就被姑娘给抹去了,这么长时间她早就对那人失了感觉。 谢安遥道,“怎么只有你们两个在这,阿珏呢?” “他刚才在门外等着我们呢,难不成走了?”秦舒虞回头时没发现门口站立的谢应珏,同样有些疑惑。(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六章:毁容杀人 青云随之看去,外面百姓众多,一时之间的确看不到谢应珏,“虞儿,你们还有何事,若是没有,先离开这里。” 秦舒虞看向白苏,“怎么样,还要去解签吗?” 白苏羞涩的摇头,大致的意思她心中已经知晓,没必要再听人阐述一遍。 谢安遥道,“我知道一处安静的所在,有兴趣看个究竟吗?” 秦舒虞犹豫了片刻,“还是先找到世子吧。” 谢安遥不置可否的耸耸肩,谢应珏肯定不会莫名其妙的失踪,他若是看到他们肯定会自动出现。 他们话题中的主人公谢应珏此时正靠在墙上,目光清幽的看着脸色苍白的谢安绍,“谢云齐也来了万缘寺?” 青禾摇头,“属下没听到这方面的消息。” 谢应珏不语,只是神色依旧透着凝重,那些人总以为自己隐藏的深,实则他躲在暗处看的清清楚楚,莽撞的三皇子,呵……他只是被摆在明面上的靶子罢了。 “主子,五皇子有何不妥之处?” “没什么。”来这里是本就是为了放松心情,若是他们没有异动,自己也无需提高警惕,无端的浪费时间,谢应珏摩挲着腰上的玉佩,但愿这人来此不是为了挑事。 “主子,虞儿他们出来了。” 谢应珏从拐角处走出来,看见并肩的几人蹙眉道,“八皇子什么时候过去的。” 青云一直在认真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谢应珏出现在人前,他立马看过来,“主子。” 谢安遥笑眯眯的走到他身边,右手搭在他肩膀上。“阿珏,咱们可是有好些日子没见了,你整日呆在王府做什么呢。” “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清闲,我不出门自然是在处理正事。” “话不能这么说,我也是很忙的,唔……父皇一直催着我立妃,我与他斗智斗勇。真是比处理公务还要累。” 谢应珏看着他故作烦恼的眼神。非常不厚道的说了一句,“活该,皇上看不惯你自由散漫。自然想找个女人管着你。” “阿珏啊,你这么没有兄弟爱,八哥真的不想跟你聊天了。” “请便。” 谢安遥不屈不挠的凑过去,“过不了几年你也会面对跟我一样的情况。还不赶紧趁现在年轻物色个好丫头。” 谢应珏对他不着调的话不发表任何意见,径自在前面走着。他也知道万缘寺有个清净的地方,这里人多口杂,吵的他脑仁疼,谢安遥揭短似的。在他耳边说道,“阿珏可曾过了十五岁的生辰,怎么这个头还是这么……” 谢应珏猛地抬起头。漆黑的眼珠看不出神色,谢安遥无辜的摊手。“没办法,我只会在阐述事实。” 秦舒虞瞅着他们两人斗嘴的场景,她记忆中的八皇子似乎不像现在这么跳脱,人家都是越成长越成熟,怎么事情到他这反而是倒着来了。 谢应珏虽然没有理会谢安遥,心里也有些不自信的想着,他平常在吃食上是不是有些过于讲究了,也许多吃些就能长的高了,因着这诡异的想法,谢世子不一小心将自己的脸吃圆了,虽然很快又瘦了回去,但是太多人记住了他原本清冽的容貌因此变得软萌,纵使无人敢嘲笑,此事对于一向要求甚高的谢世子来说绝对是奇耻大辱! 随着众人离开此地,宁静很快代替了之前的喧嚣,秦舒虞看着眼前几乎被红绳缠绕的大树,饶有兴致的走过去,以前去旅游的时候也没少见这种类似许愿树一类的存在,莫名的有种亲切感,“白苏,要不咱们也找根布条,写上自己的愿望将其投掷到树杈上。” “奴婢先去看看哪里有干净的红布。” “恩,小心些。” 谢应珏远离谢安遥那个言语杀器,看着秦舒虞向往的眼神,“这东西有何特别之处?” “大概这上面寄托了无数人的心事与愿望。”没有浪漫细胞的人当然不明白,这东西用好了便是个泡妞利器,将一颗大树全部绑上红绳,上面全部都是男孩对女孩的爱与想要说的话,没有哪个女孩能拒绝这种暖心攻势,就算明知这东西没有什么实质的用处,可是依旧忘却不了那时的感动。 秦舒虞走到树下,摸着那棵需要两人合抱的大树,伸手在树身上摸了两把,地上已经掉落了好些布条,她在地上随手捡起两条,细细看着上面写的字,“愿得吹箫引凤之女,与儿孙百年好合。” 相传秦穆王有一女,名弄玉,善吹箫,一日梦见一英俊青年戴羽冠、披鹤氅由天而降,自称为华山之主,要娶弄玉,秦穆王在画上寻得此人,名肖史,相貌出众,也善吹箫,弄玉对他非常喜欢,八月十五完婚后两人乘龙骑凤而去,之后人称女婿未乘龙快婿,新娘为吹箫引凤。 谢安遥不甘寂寞的凑到两人中间,“另一个上面写了什么?” 秦舒虞展开,上面赫然几个杀字,短短两行字,全部都是对另外一人的诅咒,谢安遥原本笑着的脸颊立马冷下来,“这人好生奇怪。” “可有落款?”秦舒虞看了一下最边角的位置,怅然摇头,“什么都没有。” 这里大部分都是一些美好的愿望,这张布条却满满都是邪恶,而且最为可恶的是对方竟然还将其留在这处,秦舒虞捻着布条,夏日阳光暴烈,上面的墨迹早就干的发亮,只是布条干净的很,夏日风沙大,即便只是一天上面也会沾染灰尘,由此可见这布条留在这里的时间并不长。 谢应珏揉着她的长发,“怎么,你这是想要将人寻找出来?” “当然不是,我才没有那么无聊。” 秦舒虞并没有将布条扔了,不动声色的团成一团塞到怀里。她有种预感,这事肯定还有后续,这种想法还未从心里消散,不远处传来白苏的尖叫声。 秦舒虞眼神发冷,迅速朝白苏跑去,半路遇上脸色难看的白苏,她一把拉住秦舒虞的胳膊。“姑娘……别去!” “怎么了。那里有可怕的东西?” 白苏咬着下唇,“有人被杀了。” “什么!”谢安遥听到她这句话,震惊的睁大眼睛。快步走到假山旁,果见旁边的草丛里躺了一个女子,整张脸全部被划花,双眼痛苦的大睁。右臂不自然的扭曲着,手指攥成拳头好似在抓紧什么。 谢安遥看着女子辨不清容貌的脸。微微蹙眉,蹲下身摸着女子温热的身体,也不知是太阳照晒还是她刚死不久。 秦舒虞刚要近前,谢应珏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怎的每次看到尸体你都这么感兴趣?” 秦舒虞顿了一下,“我不是感兴趣,我是觉得有人遇害。想要找到凶手。” 谢应珏没开口,只是拉住她手腕的手并未放松。秦舒虞无奈的看着他,“你还记得我刚才从地上捡的那个布条吗?” 谢安遥恍然道,“差点将那个东西忘了,那上面说凡女子**者,必貌毁身死,死后魂魄遭地狱厉鬼折磨,任何人均难以幸免。” “不会这么巧吧。”青禾不可置信道,他对于这些血腥的场面自然不会觉得恐惧,秦舒虞晃了晃胳膊,“让我去看看嘛。” “你啊……”谢应珏妥协的放开她。 谢安遥见她在女尸上面东摸摸西瞧瞧,好奇的问道,“你还懂验尸?” “不懂,只是有些好奇。” 青云还记得这丫头早在五六岁的时候就曾经研究过一个小产致死的少妇,那人都死了好些时候,她也不觉得膈应,就这么大喇喇的在尸体上摸索,如今这么长时间了,她胆子越发大了。 “这人梳的并不是妇人发髻,若是她真的**,现在或许已经并非……”未完的话大家都心知肚明,“事情发生在万缘寺,还是去禀告方丈吧,让他们定夺。” 秦舒虞在她右臂上一划而过,“她整个手臂被人强势的掰折扭到了身后,能有这么大力气的女子不多。”她眼神看向女尸身下,她穿的是一身淡粉色的衣裙,已经被血染成暗红色,秦舒虞抽了抽鼻子,看向其他几人,“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这人死了也有段时间了,再加上天气热,有些味道很正常吧。”青禾不确定的说道。 他们不懂药材的药理,闻不出来也正常,但是秦舒虞经常与那些东西打交道,这女子身上有股尸臭味,但是靠近她时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她撩起女子一束头发,毛囊对味道特别敏感,所以头发上的味道会残留的时间长些,“她被人下了迷香,曼陀罗花和闹羊花的味道还很重,剂量下的有些多。” 谢安遥再次惊讶,“这个你也懂?” “略知一二,我平时想来无聊多看了些书,所以很多东西虽然不精通,但是都懂些皮毛。” 谢安遥回头看向某人,赞道,“阿珏,你眼光不错。” 光他什么事,秦舒虞翻个白眼,他这么说好像把自己当成了世子的所有物一般,谢应珏挑挑眉,用勾起的嘴角表达自己的与有荣焉。 “虞儿还发现了什么,尽管说出来。” 秦舒虞看了看她露在外面的皮肤,眼珠已经散光呈扁平状,但是身上并未出现尸斑,关节还不算太硬,“这人死亡时间不超过一个时辰,说不定凶手还在万缘寺。” 其实还有一点很重要,只是这事不适合她做,得找专业的仵作,看这人死前是否被侵犯过,这样也就能更快的锁定凶手到底是男是女。 青云仔细看着女尸的手臂,稍微眯着眼,“虞儿,她手里好像好像握着什么东西。” 秦舒虞用了些力气没打开她握住的手指,青云上前一步,“我来吧。” 她手指僵硬的很,青云差点没将其掰断,从里面拿出一个盘扣,秦舒虞递给白苏,“你对女红感兴趣,这盘扣看着有何特别之处吗?” 白苏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了一番,“没什么特别的,只是盘扣一般都是女子身上的物件。” “凶手是个女人?还是个大力士?”几人面面相觑,没发现什么线索,只能起身站到一旁,谢安遥道,“还是将事情告知方丈吧,说不定还能把凶手堵到万缘寺。” “这几日百姓太多,若是把事情说出去说不定会引起恐慌,还是让他们低调处理吧。”秦舒虞看向白苏,“你知道方丈的住处,不如……” 谢应珏接道,“青禾,你与白苏一起。” “属下遵命。” 谢安遥吩咐随从将这里包围,不许任何人靠近。 秦舒虞反复看着手里的布条,这两者之间到底有没有直接的联系,只是还没等到她想透彻,一个侍卫打扮的人走到谢安遥身边低声耳语了两句。 他脸上神色越发凝重,“事情可属实?” “五皇子亲眼所见。” “我知道了,拿着我的手令去山下调集官兵,将万缘寺团团围住,还未进得此处来的人让他们就此离开,其他人都不能放走。” “属下这就下山。”那人从谢安遥手里接过一个物件后,立马恭敬的退下。 谢应珏看出他神色不对,问道,“怎么了?” “吏部侍郎钱夫人以及文州刺史之女江珍被人以同样的方式杀害!” “好猖狂的杀人凶手!”秦舒虞惊讶,吏部侍郎可是仅次于六部尚书的高等官员,那人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官员身上,而且若真的是是一人所为,难不成她们真的品行不洁? 谢应珏蹙眉,走到谢安遥身边,“消息从哪传过来的,封锁了没有?” “是五哥派人告知与我的,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肯定不会让人知晓,我已经派人领兵上山,只是万缘寺的人实在太多,凶手若是隐藏在百姓当中实在难以察觉。” “怎么会难查呢?”秦舒虞若有所指道。 “难道你有办法。” “办法自然是有的,只是不太安全。” 谢安遥追问道,“说来听听。” “凶手专挑失贞女子下手,你捏造出个符合凶手口味的人不就行了。”一般这种连环杀人案凶手都及其自负,一次得手他之后就控制不住杀人的凌虐,别人越是提高警惕,他就像是展示自己高人一等的智商一般,更加猖狂的犯案,而且有经验后他犯罪手法会更加高明,到时候让人防不胜防,这种变态似的杀人犯必须尽快将其逮捕归案,不然受害人会持续增加。 在想被杀者时,秦舒虞思维分散了片刻,不守妇道者搁在古代便是浸猪笼,跟死刑相仿,这些人若是死了似乎…… 秦舒虞没有深想,家有家法国有国规,一个朝代想要长治久安,必须树立严谨的法律观念,她不是学法的但是也不会认同那人的做法,他凭什么凌驾于法律之上任意夺去他人性命,还是用这么残忍的手法。(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七章:凶杀案1 谢安遥对身后几人说道,“你们几个留下保护现场,任何人都不得随意靠近尸体,发现可疑人等,直接拿下。” “是。” 他挑眉看着秦舒虞,“既然你对验尸有几分了解,那咱们这就去看看另外两具尸体。”稍微勘察过才能分辨出几人的先后死亡顺序,最大限度的缩小凶手逃逸的地方。 秦舒虞自然愿意查出真相,只是古代可没有身为女子的仵作,她怕自己就这么大喇喇查看尸体会引得别人说闲话,谢应珏看出她心中的困惑,安慰道,“放心吧,有八皇子在,就算有些人心里不满,也只能憋着,明面上没有人会阻止你。” “用我的名声全你的心意,阿珏好算计。” “这不也是你心甘情愿的。” 谢安遥用扇柄敲着自己的手心,“如果对象是虞儿的话,可以通融。” “先不说这么多了,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舒虞跟在他们身后,目光在路过的建筑上停留了数秒,受害人脸上的伤口划痕很深,显然是利器所伤,应该是匕首一类的工具,正常情况下杀人凶手会尽快毁灭凶器,但是换成变态的话,方式另算,说不定那人巴不得将凶器当做自己的功勋好好收藏。 这里不像现代有各种先进的工具,凶手若是做的利索些,现场也不会留下什么可用的证据,秦舒虞呼吸悠长,真不知道那人心里是怎么想的。 谢安遥与谢应珏两人并肩行走,“你对这事有什么看法?” “没什么看法,杀人偿命。” “我有些怀疑是有人故意挑起此事想要趁机浑水摸鱼。” 谢应珏摇头。“那些人若是聪明的话肯定不会选择在这里,万缘寺不是个普通地方,皇上当初可是……” 谢安遥道,“我自然也希望是我想多了,若只是一般的凶杀案就好,否则牵扯进那些争斗,解决起来就麻烦了。” “这会先别杞人忧天。凶杀案一事届时交由刑部的人调查。具体是怎么回事端看调查的结果。” 谢安遥蹙眉,“刑部?五哥的侧妃是刑部尚书之女,咱们想知道的事情或许可以问他。” 谢应珏不语。意外若是有迹可循那便不是意外,而是蓄谋已久。 两人零零总总说了一堆,也没觉得这事有什么特别之处,看秦舒虞有些心不在焉。谢应珏步子稍敛,“在想什么?” “分析凶手的杀人动机。” “哦?是何结果?” “想不通。刚才那个女尸看穿着应该只是普通农家女子,而侍郎夫人与刺史之女身份贵重,这三者听起来似乎毫无关联,凶手到底是凭什么作为下手目标的。” 谢安遥看着周边三三两两的人群。“你之前不是说过当着凶手的面演场戏,到底只是针对不洁女子的报复还是另有深意的阴谋,试过不久知道了。” 途中刚好碰上去寻方丈的青禾白苏。秦舒虞看着他们身后并无不了的身影,“方丈呢?” 一个和尚双手合十道。“贫僧无我,方丈现正给诸位夫人诵经,暂时走不开,特命小僧先行一步,查清事情真相。” “原来是无我师父,万缘寺现今人潮汹涌,将众人屏退之事还要劳烦你。” “阿弥陀佛,佛门净地发生这种事实在令人难以置信,贫僧尽力而为,还逝去的施主一个公道,众位且去忙,贫僧告退。”无我身后同样跟了几十个灰衣和尚,看他们走路的姿势似乎都是有功夫之人。 谢安遥稍微欠身,待无我等人远去,他才说道,“走吧。” 钱夫人与江珍的尸身全部安置在寺院一个靠近山涧的屋子,那里温度低,尸体不至于太快发出异味,谢安遥等人过去的时候,五皇子正在门外坐着,听仵作详细解释着那两人的死因。 “五哥。”谢安遥瞥了一眼旁边躬身的三个仵作。 谢应珏垂首行礼,“五皇子。” “阿珏无须客气,咳咳……先坐吧,听听几位师父怎么说。” 谢应珏浅笑着应下,秦舒虞在身后小心的扯了一下他的袖子,现在她还有机会去看那两具尸体吗?谢应珏将手覆在她手背上,眼角略弯,嘴里无声的说道,别急。 三位仵作经验丰富,秦舒虞心里再着急,这会也耐下性子仔细听他们分析,毕竟自己只是个半吊子,法医可不是一般人就能胜任的。 其中一个穿着褐色长袍的中年男子,身子佝偻着说道,“根据我们几人粗陋检查,钱夫人与江小姐应是死于同一人之手,致命伤源于喉管割破,脸上均被利器划伤,而且我几人斗胆检查过两人的身体,江小姐皮肤出现尸斑,全身大部分关节已经僵硬,尸斑现象密集,呈现淡紫色条状块状,切开尸斑处皮肤,切口有轻微血液流出,根据呈现出的症状来看死亡时间至少在六个时辰以上,而钱夫人无表情面容,瞳孔散大,眼微睁……” 谢安遥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行了别说这些虚的,说些我们能听懂的。” 那人顿了顿,立刻惶恐的退开身子,让出身后一个年龄稍长的男子,“小人仔细看了,江小姐死亡时间在一到两个时辰之间,在她们尸体旁边放了一张白纸,上面写着说是这两人不守妇道,死有余辜,而且……根据两人身上的痕迹看,他们之前的确经历过鱼水之欢,我们几人之前也询问过伺候的丫鬟,江小姐是在夜里遇害,守夜的下人到白日才发现,至于钱夫人……”那人说到这似乎也有几分不好意思,“钱夫人毕竟是主子,平时做些私密事不耐烦让丫鬟跟着也是正常,据她的贴身丫鬟说早起用过斋饭,她便带了兜帽赴人之约。只是长时间没回来,丫鬟们心里担忧便去寻,结果在一片朱琳发现了钱夫人的尸体,据说她当时衣裳不整,死状凄惨。” 剩下最后一人在他们说完之后又稍微补充了几句,谢安遥晃了晃扇子,“你们还有什么困惑的?” 谢应珏点头。“之前我们已在别处发现一具尸体。根据仵作之前描述,凶手应该是同一人,我想去看看两者之间有何异同。” 五皇子点头。“这并无出格之处,阿珏去看便是。” “走吧。”谢应珏微微点头,拉住秦舒虞的手朝屋内走去。 “这……”谢安绍惊疑不定的看着他们两个异常和谐的身影,谢安遥稍安勿躁的挥挥手。“你不用担心那丫头,她胆子肥的很。吓不着。” 谢安绍扯了扯嘴角,他根本不担心那小姑娘是否会被吓到,只是不希望任何一个人都能进到里面。 那几个仵作同样面色不善,在他们看来。纵使身份如何尊贵,摆弄尸体他们毕竟外行,这样堂而皇之的随意进出就是在质疑他们之前的检查。只是当着两位皇子的面,他们可不敢说出心里的想法。 谢安绍只是稍微有些激动。喉咙便开始发痒,控制不住的低声咳嗽,已经走到门口的秦舒虞回头看了他一眼,唇色略浅,眼睑下也呆着乌青,这人的模样看着到有几分二尖瓣狭窄,或其他其他原因所致左心功能不全引起的肺淤血或肺水肿,中医讲究望闻问切,观其容闻其声并不能透彻的知道他的情况,若是有机会切个脉说不定还能给这人找出个病症。 谢应珏握着她的手下稍微使力,“不想要看到尸体了?” 秦舒虞摇头,“那个五皇子得了什么病,咳的撕心裂肺。” “娘胎里带的病状,治了好多年,一直不曾痊愈,怎么?虞儿之前看的医书中有这等病症?” 秦舒虞琢磨着他们几人关系不错,应该也是希望五皇子早日康复,到也没隐瞒,“我爹以前曾经接治过这类病人,虽然没有彻底治愈,但是那人的症状却是缓和了不少。”反正她之前也当着谢应珏的面说过自己有个行医的便宜爹,有什么惹人注意的地方,她便尽可将事情推到他身上。 谢应珏道,“你爹能治,不代表你也能。” 秦舒虞反驳,“可是最起码我不会害人,而且能用药减小他的痛苦。” “是吗……这般厉害……”就在秦舒虞扬起小脸等着他称赞时,谢应珏猛地关上门,看清木板上平摊的两具尸体,声音冷如冰雪,“你若是敢救他,我就让你与一屋子尸体睡半个月。” 秦舒虞瞬间被震惊了,这神转折她脑电波完全跟不上节奏。 wtf!世子大人又犯病了!尼玛,一次比一次严重,累觉不爱怎么破?! 谢应珏看她受惊般的眸子,心满意足的笑了,“很好,原来还知道害怕,若是不想受罚,那就乖乖听话。” “我还以为……你们是好兄弟。” “我们的确是好兄弟,你有意见?” 秦舒虞慌忙摆手,“没有没有,咱们还是先看看尸体的状况。” 谢应珏在旁边坐下,悠哉的注视着她的动作,“你慢慢看,咱们不着急。” 秦舒虞看着钱夫人与江珍的尸体,法医们经常说的一句口头禅就是死人永远比活人诚实,只要你有一双敏锐的眼睛,你就能看到尸体反映出来的最真实死因,秦舒虞这会眼珠错也不错的使劲盯着两个身体,神色微动,她清楚的记得外面那个少女与江珍脖颈上的划痕均是从左到右猛地一划而过,收尾的地方伤口较浅,那种伤只有短兵之王也就是匕首能够造成,为何钱夫人脖颈处的伤口这般平滑,就像有人丈量好竖着切过似的,虽然同样都是一招毙。 秦舒虞看着她脖颈处已经发乌的血液,有些嫌弃的眯眼,这里连个医用手套都没有,她要直接下手吗,回过头看向旁边静静等待的谢应珏,“世子……你是习武之人,你过来看看钱夫人的喉管是否被割断。” 谢应珏面无表情的瞟了她一眼,“你自己近前仔细看过不就知晓。” 秦舒虞无奈,她下不去手,因为她真的不是专业的。 谢应珏话虽这般说,到底还是走近她,稍稍上前站在床边,从怀里摸出一条手绢搭在手上,两指用力,片刻便松,他目光如电瞬间的功夫足以看清她伤口处的状况,“伤势看着吓人,其实根本不足以致命。” 秦舒虞眼中一亮,“你再看看钱夫人的。” 这丫头使唤自己上瘾了,只是单看她那双明亮的大眼期待的看着自己,谢应珏就不忍心拒绝,只能忍着心中的恶心用相同的方式查看,“喉咙割断,血流不止而死。” 秦舒虞了然的点头,“看来凶手不止一人。” 谢应珏用刚才摸过尸体的手摸了摸她如锦缎般柔顺的黑发,“嗯,虞儿真聪明。” “你!!不吸收别碰我。” “腐尸味沾到头发上难洗的很。”说到这她眼前一亮,对啊,怎么将这点给忘了,秦舒虞这会仿佛忘了刚才自己嫌弃谢应珏的模样,俯下身子在钱夫人与江珍身上仔细的嗅着,钱夫人身上只有寻常脂粉味,而江珍因为死亡时间过长,身上的其他味道也已经消失,但是撩开眼皮就能看出她眼珠带着一层中了迷药的浑浊。 江珍跟外面少女的死状一模一样,而钱夫人的死,恐怕是因为某些人的设计,为脱罪设计出同样的杀人手法,只是细节方面他根本没有注意到,这才被自己发现异常。 “世子,咱们走吧。” 谢应珏道,“这便看完了。” “恩。” 见他们出来,谢安遥立马迎上去,“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发现?” 没有谢应珏允许,秦舒虞不敢乱说,免得这人再次抽风,“没什么特别的,杀害她们之人心思恶毒,但愿能早日抓到凶手。” 白苏走到秦舒虞身边,看众人都表情凝重沉默不语,她附在秦舒虞耳边小声道,“姑娘,奴婢有事告诉你在,这里不方便,咱们出去说。” 秦舒虞对谢应珏道,“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出去一下。” “恩,让青云跟着。”(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凶杀案2 秦舒虞没有拒绝,她相信自己哥哥肯定不会乱说。 等出了院落,秦舒虞才问道,“什么事?” “姑娘,你还记得那日咱们在竹林听到的秘密吗?” “记得,可是我不觉得跟今天的事有关联啊。” 白苏看向旁边目光清冷的青云,犹豫着没有开口,秦舒虞了然,“没事,哥哥又不是外人,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青云低眸,这丫头是认准自己不会在世子面前言明吗? “三小姐之前提起威胁那个和尚的证据似乎提起过钱夫人。” 秦舒虞恍然大悟,“对对对,瞧我这脑子,她当时的确说了钱夫人,但是万缘寺真的只有这一个钱夫人吗?” “奴婢之前也在想这个问题,但是……不守妇道好像挺贴切的。” 青云听的一头雾水,“你们在说什么,难不成你们知道一些关于钱夫人的事情?” “大概是知道的吧。”秦舒虞不确定的说道,当时她们距离赵二小姐有些远,很多消息听在耳中都是断断续续,或许她确实提过钱夫人,也可能听错。 白苏道,“奴婢觉得现在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找到那个企图冒犯赵小姐的和尚,说不定能从他嘴里知道些消息。” “说的也是。”她之前已经将三具尸体都看过,钱夫人的死因明显与另外两人不同,也许凶手就是那个和尚也不一定。 秦舒虞思索的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万缘寺的和尚实在太多,她没有那个能力把所有人都聚集到一起,让她仔细分辨,所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想办法让赵文娴将那个和尚钓出来。其他的事才能继续下去。 想到办法,她便要立刻去实施,谁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变故,白苏跟在她身后,“姑娘,你准备去哪?” “去找赵灵珊,这次说不得要利用她一回了。”无缘无故的赵文娴怎么会跟和尚联系。当然是想办法让赵灵珊刺激她。然后她有了伤害对方的想法,才会寻求外援嘛,只是她刚产生这个想法。脚步顿了一下,说句有些不太好听的话,这场杀人案跟她有什么关系,她有必要这么认真的寻找凶手吗? 青云一直默默跟在她身后。见她突然露出有几分迷茫的脸色,他担心道。“虞儿,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就是觉得自己有些事没想通。” “说来听听。或许我可以帮你。” 秦舒虞笑道,“不用了,我稍微想了想。还是决定去做,有些事情对自己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对别人却意义重大,这种事情没有拒绝的必要。”很多时候,她为人处世的准则就是远离所有可能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况,谁都不希望麻烦缠身,但是若是对受害人视而不见,她的良心可能会受到些谴责,毕竟那是三条人命,做事的时候她会尽量不让别人的目光注意到她,若是感觉自己危险,她肯定立刻抽身而退,她不是圣母,愿意为了陌生人牺牲自己。 彼时,万缘寺中穿行着无数武僧,所有人都脸色凝重,认真搜查着面色可疑的百姓,一些武僧被派遣守在各个世家夫人的院落外,就连之前因为避嫌居住在别处的各府守卫也全部严阵以待,将军府的人自然也不例外。 祁连天暮之前受了伤,如今万缘寺闹出这种事,她立刻着人将儿子带到自己的院落看护着,虽然现在还没有听到哪个男子身死,每个人心里都是揪着的。 “娘,您别这么紧张,儿子之前已经问过知情人,他们说凶手针对的只是些不守妇道的女子,儿子堂堂男儿,怎会成为凶手的目标,而且外面还守着那么多人,凶手还能飞天遁地不成。” 李长乐揉着他的头发,眼神带着几分怅然,“自从你上次伤的那么严重,娘现在这心啊,一有些风吹草动就害怕,而且之前你在树林里突然惊马,之后咱们的护卫就突然消失了好些,娘就知道那些人全部都是混来企图害你的,都这般小心还是防备不了,那些人真是……” “娘,别担心了,儿子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的。” 李长乐轻轻的嗯了一声,到底是谁想要置她的孩子于死地呢,花神节出现的刺客是那个女人派来的,只是赫城已经给了他们血的教训,肯定不会有胆子再次挑衅,唉…… 秦舒虞走了好一会才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赵灵珊她们居住在何处,有些苦恼的抓了一下头发,“白苏,咱们去哪找人?” “额……不知道。” 青云道,“找什么人?” “我只知道是赵家的两位小姐,一个叫赵灵珊,一个叫赵文娴。” 青云蹙眉思索片刻,“你们在这等一会,我很快就回来。”而后他直接施展轻功离开原地。 秦舒虞看着他风一样的身影,嘴角蠕动片刻却什么也没说,她自己是根本没办法找人的,自然只能让青云帮忙。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的,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已经回来,青云给她们指明路说道,“主子那边还不知道你要去寻人,我得回去禀告一声,你们两个多加小心,万缘寺现在全部戒严,那些武僧功夫也不错,若是有危险向他们求助即可。” “哥,你放心吧。” 青云点点头,再次消失,秦舒虞晃了晃袖子,“走吧,待会可能还要演场戏。” 赵灵珊此次来万缘寺只带了少量的侍卫,毕竟谁也不会料到这里会发生命案,出了这等事,祈福一说自然泡汤,现在所有姑娘都优思着自己的安全,虽然她们自诩冰清玉洁,但是谁也不敢保证丧心病狂的凶手不会胡乱杀人。 秦舒虞走到门口时,被几个侍卫挡住,“我们小姐说了什么人都不见。” 白苏了然的从袖子里掏出一锭碎银子递过去。“几位小哥离了这里买些水酒喝。” 那几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手快的把银子塞回袖子里,虽然没有明说将人放进去,只是态度好了许多,“姑娘,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万缘寺发生的事,大家都避之不及。如今还没有查出凶手。各府的主子们都担惊受怕的,哪敢与陌生人相见。” 秦舒虞笑道,“我与二小姐之前有过几面之缘。这次来寻她也是有要事相商,劳烦你去通报一声,若是二小姐实在不愿见我,我肯定马上离开。” “这……”那人皱眉。眼神游移的看着地面,他们喜欢银子。但是也担心自家小姐的安全。 秦舒虞看他心中已然松动,朝白苏使个眼色,再次用上银子攻势,“你待会禀告的时候说一句。夜半相识的故友来访,她不会拒绝的。” 白苏递给他们的至少有五两银子,不过是跑个腿的事。而且两个娇弱的小姑娘怎么伤得了自家小姐,“那行。你们先在这等一下。”说罢,他急匆匆的朝内院走。 明凤原本正在屋外整理走廊上摆放的几盆花,听到侍卫禀告的消息后,立刻进屋告知小姐,“姑娘,外面有个姑娘自称是您夜班相识的故友,您要见吗?” 明柳随之放下手中的茶壶,“夜半相识之人,难不成是昨天晚上救了小姐之人。” 赵灵珊手里还握着一本经书,想起之前的救命之恩,立马说道,“赶紧将秦姑娘请进来,她突然来寻我肯定有事。” 侍卫恭敬的把两人迎进去,秦舒虞脸上依旧是恬淡的笑意,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在大部分时候都是有用的啊。 明柳早就等在门外,见她们翩翩走来,蹲身行礼道,“秦姑娘好。” “不用客气,赵小姐呢?” “小姐在屋里看书呢,您请进,奴婢去给您沏壶茶。” “劳烦了。” 青柳抿嘴笑,“姑娘说的哪里话,您对奴婢的大恩,奴婢没齿难忘,这点小事本就是应该的。”秦舒虞笑笑没说话,人家愿意感恩是人家的事,她若是携恩求报就太功利了。 明凤在里面打开门,将二人请进去,赵灵珊目光温柔,对于她们的出现显然是惊喜的,“秦姑娘,快请坐。” “外面闹的沸沸扬扬,你们怎么还敢在外走动。” 秦舒虞道,“这不正是听说了外面的事,心里觉得害怕,我与白苏两人在一间屋子带着心里也不放心,所以找你说说闲话。” 赵灵珊看着外面浓烈的阳光,捂着心口道,“好好的也不知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听说那些人脸都被划花了,虽说凶手说她们不守妇道,只是这种事情怎的只怪罪深闺女子。” 秦舒虞心道,这位赵小姐思想觉悟还挺高,谁都知道一个巴掌拍不响,很多人听到这种情况首先就是觉得这事是女子的错。 现代时这种事情也不少,小三被扒光暴打,每每都能上新闻,那些正室真真是恨透了毁人家庭的小三,但是那些人却不去从自己老公身上找原因,女人何苦女人,依她看,这事就该俩女人合伙去暴揍劈腿的男人才对! “赵小姐说的是,但是世人对女子总是这般苛刻,便是刑罚方面也多是惩罚女子。” 赵灵珊叹息着点头,世间有太多无可奈何,这只是其中最普通的一例,青柳将被子倒满茶水,“姑娘请用。” “且不说那些人死的是否冤枉,女子失了德行总归是有辱门楣之事,咱们也无需为她们叫屈。”赵灵珊话音一转,“秦姑娘若是觉得害怕,不如与我一起住在这院子里,旁边的厢房还空着呢。” 两人正说着,就见赵文娴一脸烦闷的走进来,“二姐,你在房间里做什么呢,我都快无聊死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赵文娴进屋时正好与抬头的秦舒虞对上,她稍微打量着对方,对方精致的容貌让她眼中滑过一丝嫉妒,回过神后她立刻笑容娇俏的抱着赵灵珊的胳膊,“二姐,这位姑娘是谁?” 秦舒虞道,“我姓秦,之前与二小姐一见如故,多聊了几句,今天觉得心中烦闷,就冒昧来此叨扰。” 赵文娴理解的点点头,“肯定是因为外面盛传的命案吧,姑娘们都吓坏了。” “是啊,人多点心里也不觉得那么害怕了。”秦舒虞说罢,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的神色变化,“我听说凶手在那些尸体旁边放了信笺,言明被害女子失贞,我心中好奇的很,那人是怎么知道女子的闺房事,就不怕将人误杀吗?” 赵文娴撇撇嘴,“那人说不准在万缘寺等候良久,早就将事情查的清清楚楚,哼,那么心狠手辣的人谁知道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因为莫须有的原因将人残忍杀害,凶手罪大恶极,真希望早日捉拿归案,省的他再造杀孽。”秦舒虞一直将话题往这件事上扯,就是想让赵文娴入瓮。 这般说过,她们一时都沉默下来,秦舒虞仿佛自语般说道,“神不知鬼不觉的连杀三人,若是有人想要利用这个杀手陷害旁人可就糟了……” 赵文娴果然立刻垂下眼睑,嘴角勾出一抹冷笑,她说的不错,之前没有将赵灵珊拉下水,这一次再让无妄出手,到时候她失贞的消息传出去,那个躲在暗处的人肯定出现将人杀死,省了她多少事,只是可惜现在外面搜查的失态太严格,想要潜入这里有些困难,她得好好琢磨琢磨。 秦舒虞早就将她变幻的神色收入眼底,她的目的不是眼睁睁的看着赵灵珊被人陷害,只要赵文娴与人联系,她找出那个和尚的身份就足够。 赵文娴揉了揉肚子,可怜兮兮的说道,“二姐,我今日早膳吃的少了些,这会又觉得饿了,你这里有什么点心能果腹。“ 赵灵珊摇头,这里又不是她在赵府的闺房,屋中也没有常备的点心,闻言她只能摇头。 “看来只能去厨房那里看看有没有些吃食,二姐,我先走了。” “你自己小心些,待会身边多带几个护卫。” “我知道了二姐。”赵文娴语气轻松的说道。 待她走后,秦舒虞也恍然大悟的说道,“我记得我与梁家小姐还有事要说,这一害怕把正事都忘了,明日我再来寻你。”(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被囚禁的女人 赵灵珊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很是纳闷,阻拦道,“哎……怎么说的好好的,突然要走。”她有些反应不过来,先前不是还说对发生之事恐惧,怎的这般快就有别的事要做。” “抱歉赵小姐,今日来的实在太冒昧,凶手还未抓到,你出门时多加小心。”说罢,秦舒虞直接离开,在这里多耽误一会,找到赵文娴的机会就会降低,那人可是能否抓到人的关键,她当然要上心。 事实不出所料,赵文娴一定会去找无妄,她再有心计,也没能力将赵灵珊轻而易举的害死。 秦舒虞和白苏偷偷摸摸的在身后尾随,眼瞅着赵文娴领着身边的丫鬟小心谨慎的朝竹林走,青水看着从自己身边经过的和尚,紧张的双手交握在一起,指甲都快要都被自己掰折,偶尔会有人停下,劝告她们若是无事不要在外面闲走,均被她委婉的打发,赵文娴赞赏的看着她,亏得没让绿水跟着,那丫头最是上不得台面,不定别人随口的试探都能让她吓的瘫倒在地上。 对于小姐肯定的目光,她只能干巴巴的扯着嘴角,青水自然不像她表面上这么冷静,若是细看便发现她鬓角流淌的汗珠,只是赵文娴满脑子都是赵灵珊被自己害死,她今后成为嫡女的风光生活,旁的什么早就入不了她的眼。 直到到达竹林边缘,周围已经没有和尚巡逻,青水才深深的喘了口气,“小姐,您之前可曾与无妄师父说过约在此处见面?”现在万缘寺戒严,稍有人形迹可疑可能便会当做凶手抓起来。 赵文娴道。“我虽没说,但是他每日都会来竹林一趟。”抬头看了一眼升到正空的日头,“差不多便是这个时辰,咱们去里面等,这里说不定还会有人经过。” 青水自然唯她马首是瞻,迈着小碎步跟在她身后,眼睛不停的在四周探望着。只要有一丝危险。她们就得赶紧离开。 竹林中没有大的遮蔽物,她们跟的太紧,恐怕会被发现。秦舒虞靠着旁边的大石头,眼神眨也不眨的看着她们逐渐消失的身影,白苏道,“姑娘,就这么看着她们离开吗?” “刚才在她出现时。我在她身上撒了点东西,不用担心跟丢。” 姑娘果然有先见之明。白苏默默点头。 秦舒虞正要出去,白苏猛地拉住她的袖子,小声道,“姑娘。别出去,有人过来了。” 她只能把迈出去的脚缩回来,静静的等着别人过去。只是那人站在丛林边缘很是谨慎的看了一通,转身绕过竹林从旁边走去。 “姑娘。奴婢觉着这人有些不对劲,其他和尚都在寺院内守着,这人行踪诡秘,肯定在做不正当之事。” 秦舒虞看看这边,再看看那个和尚离开的方向,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递到白苏手里,“跟着里面的小虫子走,它会带着你找到赵文娴。” 白苏紧张的拉住她的手,“姑娘,你准备去哪?” “现在我们只有两个人,而现在这个情况,咱们若是想查出真相,只能分头行动。” “不行!奴婢不放心你一个人,再说这事本就跟咱们没关系,你若是因着这事受伤,奴婢岂不是要自责死。”白苏干脆的拒绝,在她心里姑娘可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重要的人,怎么可以因为旁人陷入危险的境地。 秦舒虞安慰道,“白苏,你莫不是忘了我身上装的各种各样的毒药吧,想伤到我几乎不可能。” 白苏还是不愿意让她肚子犯险,“不如姑娘跟着赵文娴她们,我去跟着那个和尚。” 秦舒虞蹙眉,她刚才看着那人的背影有些眼熟,说不定有过一面之缘,所以才自告奋勇的跟踪,而且相比较而言,还是自己身上的药安全系数高,让白苏跟着手无寸铁的赵文娴,她也能更加放心,就像白苏担心她一样,她同样不希望白苏有事,“什么都不用说了,你赶紧跟上去,再墨迹,那人都要消失的没影了。” “别担心,我有自知之明,有情况立马撤退,到时候得到想要的信息,咱们还在这里碰面。”之后她担心白苏还要拒绝,伸手拍着她的肩膀,人已经一溜小跑追上去。 “姑娘……”白苏想要喊又担心别人听到,只能无奈的跺脚,满面愁思的抓抓头发,将瓷瓶里的虫子放出来,看它在空中嗡嗡叫着循着之前的方向飞去。 竹林里好些枯枝,一不小心踩到就是噼啪一声脆响,白苏也不敢着急,小心的看着半空中飞的不算太快的虫子,姑娘也不知道从哪弄来的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她以前只当姑娘只是对医书感兴趣,只是多次看到她治愈好些病人才知姑娘深藏不露,平时随手拿出来的东西,也能让人瞠目结舌。 譬如这次的虫子,她以前从未想过追踪人还有这么个方法,白苏心理怀着对秦舒虞的敬佩与担心,悄悄的追随在赵文娴身后。 秦舒虞单独行动,面对的还是一个不知道底细的和尚,自然也是紧张的,只是越紧张她脑子就越冷静,在现代时她就跟着一群发烧驴友探过原始森林,虽然没怎么深入,但是她身体里却有种向往冒险的因子,现在有机会挑战位置危险,刺激反而高过恐惧。 她好奇心旺盛,不代表她不怕死,与白苏分开后,她立马就在自己手上涂了一层致人麻痹的药膏,只要那人对她有敌意,将对方放倒分分钟的事。 而被她跟踪的和尚并非外人,正是恢复原貌的无妄,他确实每日都要来竹林一趟,但是竹林只是他打的幌子,真正的目的地却要绕竹林而进入。 无妄摸着自己光秃秃的头顶,想起自己手上之前被溅满血,他这会还觉得心里不得劲。甩了甩袖子,无妄嘴里暗骂了一声,女人就是贱,自己一个人竟然满足不了她,若不是她私下玩弄小馆,怎么会被人知道与自己的私情,还连累的自己被人拿捏。那女人死不足惜! 秦舒虞看着他嘀嘀咕咕的自语。微微蹙眉,可惜离的远,没有听清他说的话。 跟着无妄又走了半刻终。他终于停下,走到一块大石头旁,他脸上仿佛冒着绿光,双手涎笑着搓了搓手。确定周围无人,他才猛地沉下气。手臂抱着那块大石往旁边挪,“呼!喝!” 石头被移开,下面显出一个深幽的黑洞,果然有古怪。秦舒虞暗想,难不成下面是个地窖,此处偏僻的很那些和尚可真有闲情逸致。秦舒虞看着他踩着台阶一点点的往下走,只剩一个头时。他从旁边抓了些枯草挡住洞口遮挡严实。 秦舒虞静静等了一会,才小心的扒开枯草一条缝,下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鼻息间有股土腥味,想来这里只是个普通的地穴。 下面到底有什么她也不知晓,而且和尚在那里面,她也不敢贸然下去,抬腿踢了踢旁边的石头,脚趾头撞的有些疼,秦舒虞苦恼的在原地转圈,就算待会那和和尚出来了,他把洞口堵上,自己也没办法把石头搬开,眼看着就要知道些秘密,却因为自身能力不足必须放弃,简直不能太痛苦! 秦舒虞手上抹了药,脸上淌汗也没法用手擦,只得用袖子随意蹭了蹭,脸蛋被炙热的太阳晒的通红一片,思索片刻还是用手绢把麻药擦拭干净,从袖子里摸出一只清凉的药膏涂抹在脸上,再这么暴晒下去,她就要被晒伤了,秦舒虞找了个偏僻的角落盘腿而坐,以手扇风,心里想着对策。 反正她已经知道地方,现在就算离开也能找到,秦舒虞正要离开,耳边传来一个骂骂咧咧的声音,“该死的,饿了这么久竟然还不听话,这次老子心情好不跟你一般见识,下一次再用嘴咬,非给你撕了不成。” 随着这道粗俗的男声,地窖里率先冒出一个反光的头顶,秦舒虞感觉自己的眼睛收到了一万点伤害,等和尚上来重新将石块挡住地窖,她才用手遮挡着太阳走近,试探的推了下石块果然纹丝不动,她趴到地面也听不到下面有什么声音,原本准备离开的想法跟着堙灭。 秦舒虞卷起袖子,从旁边找出个木棍,俗话说给我一个支点我能撬动整个地球,就算她撬不动地球,但是找准受力点把石头撬开也不是不可能成功。 秦舒虞憋得脸通红,大石头终于向旁边滚了一圈,露出一个能容她下去的洞,她小心的用脚试了试触碰到类似台阶的阶梯,秦舒虞才小心的往下走。 里面并不像她当时看到的那么黑,拐过一个弯道,就看见晕黄的烛光投射过来,里面有女子虚弱的求救声,“救命……救我……” 越往里走,空气中传来一股屎尿的臭味,秦舒虞掩着鼻子轻咳一声,赫然可见狭窄的地窖内三个用铁链拴着的女子,她们听到脚步声还以为是之前的和尚回来了,瑟瑟发抖的缩成一团,嘴里低语求饶。 秦舒虞睁大眼睛,快步走到她们身边,“这是怎么回事!?” 空气中除了排泄物显然还有男女*后的腥味,没有亲眼看见也能想象这里曾经发生的事情,女子听到她清脆的声音,齐刷刷的抬头,同时哭泣着求救。 她们也不知在这里被关了多久,眼睛肿的像核桃,手腕也被磨出血,秦舒虞把铁链拽的哗哗作响,颓然道,“抱歉,这东西实在太坚固。” 其中一个女子最是狼狈,一身衣服已经看不出颜色,呼吸声断断续续,眼看着就快要撑不下去,秦舒虞替她诊脉,才发现她至少饿了三天,脉搏轻微的几乎断不到,她摸遍全身也没找出能让人饱腹之物。 “姑娘,求求你,救救我们……” “那个混蛋若是再来肯定会将我们折磨死……”原本脏污的脸直接被眼泪冲刷出两道白痕,秦舒虞想着那个和尚作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恨不得给他一刀,但是自己确实没办法将人救下,在这里耽搁只是浪费时间,“你们再坚持坚持,我这就出去找人救你们。” “姑娘,您不要走……救我们啊。”其中一个圆脸女孩拉住她的手腕不放开,声音嘶哑听着好似在哀嚎,像她这种惨遭折磨之人,眼看着有希望得救,不管对方说什么,她都听不下去,满心想着若是将人放走,她不回来怎么办,这种非人的痛苦她真的受够了。 秦舒虞也很无奈,“这些铁链哪里是一般人能割断的,你这样拉着我也无济于事。” “姑娘……你离开后真的还会再回来吗?” “自然会回来,你们放心,我已经记住这处地方,一会就带人救你们。” 圆脸女孩还是不放心,“上次来的那个夫人也是这样说的,可是她离开后根本就没有再出现!” 秦舒虞问道,“什么夫人,还有人来过这里?” “她自称夫家姓钱,与那和尚亲热的很,她说会为我们求情,可是无妄根本就没有把我们放走的意思!” 另一个女子附和道,“姑娘,您一定要救我们,那个混蛋根本不把我们当人看。” 秦舒虞见她们悲愤愈加,只得解释道,“你们先别急,现在万缘寺也不太平,已经死了三个人,其中就有一个钱夫人,不知道你们说的是不是她?” 圆脸女孩楞了一下,“那个钱夫人右嘴角有个痣!” 秦舒虞回忆着先前验尸的情况,点头,“没错,就是她,她已经被杀了。” “难道她真的为我们求情了,无妄将她杀了……他就是个魔鬼!”女子眼神闪着阴狠的光,若是无妄站在她面前,她们大概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 “先不说这么多了,我赶紧找人救你们出来。” 圆脸女孩放开她,目光殷切,“你一定要回来,我们不想死……快点救我们,求求你!” “放心。”秦舒虞慎重的答应道,这种人渣活着也是浪费空气。 秦舒虞转身就往外跑,迈过最上一层台阶刚拨开杂草,眼前猛然出现一双黑黝黝的眼珠,她惊的脚下一软直接从台阶上滚下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突发状况 扑通一声巨响,地窖内另外三个女子猛地抬起头,“姑娘,你怎么了?” “姑娘……”没有得到回应,圆脸女子不安的叫了一声,她们全指望秦舒虞获救,她若是出现意外岂不是……真的无望了,“姑娘,你说句话啊,你没事吧?” 刚才那双眼睛是怎么回事?秦舒虞揉按着剧烈跳动的胸口,刚才那一瞬间她甚至以为见了鬼,双手轻微的颤抖,听到她们担心的询问,咽了下口水,“我没事,脚崴了一下。” “瞄~~”上面仿佛应景似的传来一声轻微的猫叫,秦舒虞收拾好心情从地上爬起来,她道是这处荒郊野外怎么会无缘无故有人来,原来是只野猫。 秦舒虞撩开上面的枯草,那双黑黝黝的眼珠哪里是猫儿,分明是一个模样俊俏的和尚,她霎时不知如何言语,怔楞的看着对方。 那人嘴角勾起,露出一个有些邪气的笑容,“贫僧还不知这万缘寺有这等隐蔽的地方,姑娘在下面做什么,可需要贫僧相助。” “你……”秦舒虞顿了一下不知如何接话,眼珠子转了转,心思转换几番,这人到底是何来头,是敌是友? 对方见她没有说话的意思,接着道,“看来施主不需要贫僧相助,冒昧问一句这下面到底有何东西?” 秦舒虞咽了下口水,“什么都没有,麻烦小师傅拉我上去。” 俊俏和尚嘴角带笑,眼神却有些冰冷,“此处荒芜,贫僧在寺庙里住了好些时候,这处地窖出现的好生蹊跷。姑娘躲在此处莫不是在约会情郎吧?” 最后两个字,他明显加重了语气,脸上的神色也是说不出的讳莫如深,秦舒虞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人似乎并不如普通和善那般良善。 想到此她不自觉的迈下一层台阶,与他保持着一臂宽的距离,“小师傅说笑了。我之前与丫鬟来此闲逛。走的累了些,吩咐丫鬟去给我取水,正巧发现这里有个地窖。便下来瞧瞧,万缘寺这般庄重森严的地方,若是私会情郎着实不雅。” “哦?这样说来,若这里不是寺庙便可以与男子随意会面?” 秦舒虞见他一直纠结于男女间的风雅之事。而且并为此感到不悦,脑子里便不自觉的想起如今万缘寺闹的沸沸扬扬的杀人案件。这人如此憎恶女子与男子纠缠,莫不是便是要抓的凶手。 为此她才更要让对方相信自己的清白,“女子当知礼义廉耻,谨守三从四德。小女子虽然年龄尚小,也懂得本分,小师傅这样说似乎有些不合适。” “抱歉。是贫僧偏激了。”说罢,拉着自己过长的衣袖。挡住右手,“姑娘,贫僧拉你上来。” 秦舒虞心下松了一口气,不管这人到底什么身份,她自诩从未做过有违身份之事,他也不能将怎么着,小心的把手递给对方,这地窖下来容易上去有些困难,若是无人出现,她想要出去怕是要费些功夫。 地窖内三人听到外面的动静,觉得自己获救的机会到了,张嘴便喊,“救命……快来人……救命啊……” “……你什么意思?”秦舒虞看着对方突然收起的手臂。 “贫僧好像听到里面有人喊救命的声音,姑娘还请相让,让贫僧下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 秦舒虞看着对方貌似很纯良的眼神,这人从一开始的说话便透着股不寻常的味道,也不知心里到底藏了什么事,这番让他下来是对还是错,但是她好像根本阻止不了…… “姑娘,你若是再这般直愣愣的站着,贫僧再是小心也恐怕脏了你的衣裳。” 他不顾及秦舒虞是否同意,已经直接从地窖口伸下腿,秦舒虞未免自己被对方踢到,只能让开身子,站到一旁让她下来。 “还未请教小师傅如何称呼?” “贫僧如空,施主有礼了。”这会这般恭谨,与以前那般咄咄逼人的模样判若两人,秦舒虞更觉得对方是个演戏高手,趁他转身的时候从袖子里掏出个药包。 “施主对这里熟悉,还请前面带路。” 秦舒虞客气的笑笑,“幸亏在这里遇上你,这处地窖不知是何人挖的,里面竟然关了三个女子,我人小力微弱没办法将她们就出生天,能在此时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原来是这样。”如空双手合十,垂着的眼睑看不出他眼中是何神色,语气平静的仿佛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一派深沉与他年龄甚为不符。 “姑娘?你怎么又回来……这位师傅是你寻来的帮手。” 三个被绑的女子看到秦舒虞突然返回,心里带了困惑,束缚她们行动的可是铁链,这么个看着娇弱的小和尚怎么有能力救下她们。 如空看清眼前的情景,眼神先是愤怒之后便是嫌恶,“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目光看着她们几乎难以避体的身躯很是厌烦,失态只是一时,他迅速恢复常态。 秦舒虞保持警惕的后退一步,这不是正常人看到别人惨遭折磨该有的语气,“如空师父,她们三人被人囚禁至此数日,你看可有办法将她们救下来?” 如空回头,目光深幽的看着秦舒虞,两人沉默的对视几秒,他却突然弯起嘴角,悲天悯人的说道,“万缘寺里怎么会有这般丧尽天良之人,幸亏被姑娘发现,她们还不知要受多大的苦。” 是吗,可是你的表情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在同情对方,“所以你有办法救她们?” 如空摇头,“救不了。”语气平淡的像在讨论此时天气一般。 秦舒虞被他噎了一下,“劳烦你在此处看着,我去寻人。” 如空道,“善哉善哉,多谢施主。” 为什么她看着这人总觉得违和。难不成是被先前的事刺激,不自觉想的太多,自己已经知道他在此处守着,若是这些女子出事,他难辞其咎,这人应该不会这么愚蠢的把自己的把柄显露人前。 秦舒虞深深的看了一眼对方,转身朝地窖口走。下一秒她就觉得不对劲。在不确定对方是好人还是坏人时,怎么能将脆弱的后背留给对方,反应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朝自己嘴里塞了个芥末味的药丸。下一秒颈侧遭受重击,她痛苦的嘤咛一声,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怕对方怀疑。她连做个缓冲的姿势都不敢,原本平坦的胸只怕要凹进去了。秦舒虞苦逼的想着。 脖子那里也疼的像是要断了,只是她脑子却是前所未有的清醒,不得不说芥末的力量实在太强大,遭受这么强大的攻击。她都没有昏迷过去,这东西也是妖逆天了,秦舒虞苦中作乐的安慰自己。 她做这东西原本是为了防身。没想到给自己用上了,嘴里辛辣的味道冲上鼻腔。若是如空把她的身子翻过来,一定能看到她眼角奔涌的泪水,没办法,生理反应完全控制不住。 她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下一次换成薄荷味的,芥末真的有些hold不住! “啊……你想干什么!为什么把她打晕!”三人蜷缩成一团,惊恐的看着一步步逼近的如空。 “哼,你们三人已经不贞,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而后他从袖子里摸出一把匕首,扔到她们面前,“自己动手吧。” “你什么意思?!” “都这个时候了,装什么愚蠢,难不成还想让我双手染了鲜血。”如空厌恶的看着她们肮脏的身体,“被人那般玩弄,你们竟然还未自我了断,恶心至极。” “你这个疯子,我们是被逼无奈,你何苦如此咄咄逼人!” “看来这些天你们遭受的虐待还是不够,不然为何还是不舍得去死,这样的话……看来我只能辛苦些……” 如空拿着匕首在她们脸上轻轻滑过。 “啊啊啊!不要,我不想死,求求你放过我,我是良家女子,我还有未婚夫……我不想死……呜呜……” 如空手指轻轻的触碰着匕首刀刃的位置,眼神仿佛魔怔一般,“你已经遭人玷污,配不上你未来的相公了,这样死了不是还能落个贞烈的名声,否则你们便是活着出去,你们的家人也会一次蒙羞,你们忍心看着父母亲人被街坊四邻指指点点吗,被人碰过的女子一辈子都会抬不起头的……自我了断吧,这是你们对亲人最后的回报了,快,听话……” 秦舒虞恶寒一把,这人真是个神经病,她们被人强逼至此,本就可怜之际,这人竟然还一味的把过错推到女子身上,果然病的不轻。 “不要,我未婚夫那般爱我,一定不舍得我死……” “唔……”随着她话音落下,其中一个身体最娇弱的女子已然咬舌自尽,鲜红的血液从她没有闭合的嘴角流出,染红了污浊的地面。 如空顿了一下,眼前再次出现那个仿佛噩梦般纠缠他的场景,到处都是鲜血,一头凶兽隐藏在暗处伺机而动,娘亲赤身*的躺在床上,胸口插着一把匕首,血液汩汩流出,染红了她躺着的木床,那双娇媚的眼睛幽怨的睁大,仿佛不相信向来软弱的父亲会亲手结束她的性命,除开已经红了眼的父亲,旁边还站着个同样裸身的男子,就在娘死的前一秒,他们还在翻云覆雨…… “哈哈,死了都死了……死的好啊……你们这些不洁的女人,该死,通通该死!”如空失控的大叫,却没有再逼着另外两个女子自杀。 秦舒虞已经小心的睁开眼睛,吐出嘴里的芥末,小心的把其他能致人昏迷的药粉握在手里,这人没了神智,待会作出什么都很正常,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她还是警醒些好。 另外几个女子噤如寒蝉,丝毫不敢开口刺激他,如空颓然的跪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语,“死了又如何,到底还是不干净了……早就回不去了。” 所有人都不再开口,空气中只剩凝滞的安静,如空突然直起身子,拿起匕首再次走向两人,“啊……不要!” “闭嘴,再乱叫现在就杀了你们!”如空不耐烦的吼道,之后竟然把她们手上的铁链别断,“走吧。” “你……你为何又?”两人惊疑不定的看着如空莫名的动作。 “我高兴,再啰嗦我就反悔了。” 那两女子忙不迭的从地上爬起来,圆脸女子指着昏迷的秦舒虞,“你想把她怎么样?” “哼,连你们这种人都不用死,她这么善良的姑娘,我怎么忍心杀了呢。”如空声音轻微的仿若情人间的呢喃,只是内容却不怎么可喜。 “此话当真?” “滚!” 两人对视一眼,互相搀扶着走到地窖口,心里默默祈祷这人真的不会伤害秦舒虞,等她们出去一定想办法找人来救她。 秦舒虞眯着的眼看着她们慢慢消失的脚步,心里并不恨自己错信她人,就算她们苦苦哀求也救不了自己,还不如赶紧出去搬救兵,某些徒劳无用的感情没必要出现,反正她有的是自保的手段。 如空手里旋转着锋利的匕首,走到秦舒虞身边,扑哧一声笑了,“不用装了,起来吧,我知道你根本就没晕。” 秦舒虞身体一僵,这人肯定是在诈她,她装的那么逼真怎么可能被对方看出破绽。 如空直起身子,将匕首插到墙上拨弄下一些细碎的土块,“你刚才趁我与她们说话的功夫从袖子里拿东西的动作实在有些大了,难道你不知道烛火能照出你的身影。”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坏人智商太高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我不会杀你。”如空静静的说道,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杀人的想法,至于逼迫那三人自杀……他初始的确很恶心看到她们肮脏的躯体,但是他没想到真的会有人死,所以归根结底还是有人因他而死,不过那又如何?说到底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不是吗? 在这么个时代,她就此了断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秦舒虞正在犹豫要不要睁开眼,可是她又担心这人反应实在太灵活,就算自己动作快也不一定能用药粉将对方迷晕,所以她还是选择以情动人感动对方得了,照他之前的行为,这人似乎也不是坏的无可救药。 “看来是不想醒了,我成全你。” 下一秒,秦舒虞脖颈的位置再一次遭受重创,真正晕倒前她只来得及骂一声,“卧槽!”(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算计 白苏跟在她们身后,静静的看着赵文娴站在竹林里不安的来回走动,“到底怎么回事,以往他不是经常来此处吗,怎的咱们等了许久还没有人来。” “小姐,您先别急,兴许是因着近日发生的命案,他也警惕了不少,咱们再等等。” 赵文娴稍微耐着性子靠在身旁的竹身上,双手交握在一起,眼神中是抹不去的不安,上次那么好的机会他没有成功不说,还险些被人发现,当时他大概对自己已经产生不满,赵文娴咬着下唇,这是无奈之举,除了找无妄她想不到更好的人选。 “小姐,咱们有无妄的把柄,想要要挟他轻而易举,您无须担心。” 赵文娴听着她安慰的话语,心里面依旧觉得没什么把握,无妄那般放肆,他既然敢与官员夫人私通,其胆大可想而知,自己这般威胁他,也不知……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无妄出了地窖,特意来竹林里转悠一圈,每次回去身上也仿若染上竹香,这样旁的僧人闻起来,他才好解释,今日自然也不例外,只是遇上赵文娴绝非他所想,这女人老想着利用自己达成自己的目的,实在是惹得他欲杀之而后快。 “本小姐来此自然是寻你有事,无妄,之前我特意制造了那么好的一次机会,结果你就是那样回报我,最后还劳烦我与丫鬟将你搬到角落里,这事你总要给我解释吧。”赵文娴不耐烦的看着对方,原本未见到人时的惶恐,已经消失无踪。 “有什么好解释的,那位小姐有贵人相助。即便我想害人也是有心无力。”无妄现下有了底气,可可不会再受她钳制。 “哼,不用找借口,是你自己无能还怪到莫须有之人身上,这次我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赵文娴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忽视了无妄眼神中若隐若现的杀机,青水一直垂着头不敢看那人的脸。反正她只是个丫鬟。表现的胆子小些也无妨。 “哦?三小姐有何高见,不妨说出来听听,或许在下能帮上忙。” 赵文娴扯着嘴角。也没在意他态度随意,“现在万缘寺发生命案,那些被杀的女子无不是因为与他人私通,失了贞洁。我想办法让你与我二姐接触,届时再传出她浪荡名声。这样不管她是否真的遭人玷污,依旧会被人杀害,这样外人绝对想不到事情与你我二人有关,你意下如何?” “三小姐好算计。只是就是不知道您准备怎么让我与二小姐……”若是能一亲美人香泽,还能逃脱律法制裁,温香软玉抱在怀自然是好事。 “这个你先不用管。但是我希望再也不要出现上次那种情况。” 无妄双手背在身后,“上次意外绝非偶然。两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小丫头,手里竟然藏着能致人昏迷的药粉,想来能拿到那些东西,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自方丈云游归来,万缘寺中的香客个个大有来头,稍有行差踏错,我还担心自己的小命因此丢了,三小姐简单一句吩咐就让我舍了命给你办事,是不是想的太简单了。” 赵文娴看着他,“你想要什么?” “银子。”无妄直言道。 算上之前被他囚禁的女子,他在万缘寺犯下的罪过大了,这次若是能夺了赵家二小姐的清白,他也该想办法跑路了。 “行,只要这次你能做到,银子的事好说。”赵文娴就怕这人什么都不想要,那样自己还不知这人有何软肋,有所求就好。 “那几封信?”无妄试探的问道,钱夫人早就死了,那些信留着也没什么大用,谁能证明自己就是钱夫人私会的和尚,只是三小姐性子虽歹毒,这长相嘛……也是个灵动娇俏的,多毁几个女人又何妨,等自己有了出外的盘缠,管她到底是什么身份,天高海阔自己随便窝个地方也没人寻得到。 赵文娴冷笑一声,差点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个东西约束对方,信可以给他,但是未免对方反水,她总要给自己留点后路,剩下一封估计他也瞧不出来,也省的以后这人对自己起什么不好的心思,“你完成我交给你的任务,我自然把信给你,那东西留在我手上也没什么用处。” “那就好。”无妄垂着头,她们自然看不清某人脸上阴森的笑意。 躲在暗处的白苏暗暗掐着手心,她没想到今日在路上遇见的和尚竟然就是那日陷害赵小姐之人,虽然奇怪对方是怎的换了容貌的,但是如今已经知道之人容貌,还知他法号无妄,想要将这人抓起来就容易多了。 赵文娴也是个有勇有谋的,她的算计若是搁在别人身上确实有用,偏偏被威胁的当事人之一已经死亡,所谓的证据有变得有些单薄,可惜她不知道,还自以为可以令对方恐惧,不得不说有些事情都是自己作出来的,她当然要自食恶果。 赵文娴看着天上的太阳,“咱们要怎么联系?” “每日这个时辰依旧约在此处见面,或早或晚我都会出现。” “好,希望你以后不会再让我久等。”赵文娴说罢,领着青水拂袖离去。 无妄一掌拍在旁边的竹子上,清脆的叶片唰唰掉落,“哼,敢威胁老子的人早就死了,一个黄毛丫头还真把自己当成人物了,咱们走着瞧。” 竹林里只有蝉鸣的聒噪声,白苏蹲坐在地上,心思来回转换,以后说什么也不会撺掇着姑娘来万缘寺,这地方看着圣洁,实则也这般藏污纳垢,短短时日,从来的路上就没有安生过,真是…… 姑娘之前跟踪无妄去了竹林另外一个方向,无妄如今在这里出现,姑娘大概已经回了约定的地方等着自己吧,白苏拍打着身上的尘土,谨慎的看着周围的方向出了竹林。 只是任她在那处藏身的角落里等待许久,依旧没看到秦舒虞的身影,白苏放下的心再次提起来,姑娘该不会出事了吧,看他刚才的表现,那个和尚明显不是好相与之人,若是姑娘出事,她要怎么办……(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二章:蝌蚪说 秦舒虞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日头好似即将落山,外面一片晕黄,原本灼热的阳光也没了之前的威力,微风从敞开的窗户里带来清爽的凉意,她稍稍坐起身子,打量着周围简陋的摆设,有些惊讶的睁大眼睛,只是睡了一觉难不成又穿越了,而且这次的走向莫不是种田文吧。 秦舒虞思维发散的想着,轻轻敲打着有些迷糊的脑袋,嘴里咝的一声,“好疼……”她摸着酸疼的脖颈,回忆着自己因何疼痛,恍然想起之前的遭遇,对自己的处境有了正确的认知,敢情不是再次穿越,而是多管闲事被人拐走,也不知道那两个逃出去的女子有没有找人去救自己。 不过就算真的有人去地窖里找自己,恐怕也晚了,毕竟自己现在处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里。 秦舒虞从木床上走下来,试探的推开门,竟然轻而易举的打开了,那人是觉得自己太弱所以根本没把自己放在心上吧,右脚刚跨过门槛,就听到外面激烈的争吵声,她刷的收回脚,关上门,耳朵附在上面听着动静。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就算你把那些人杀了又能改变什么!?”这声音听着有些耳熟,正是当初把自己打晕的如空。 “那些女人该死!你别管我!”声音嘶哑听来便能觉出上了年纪,秦舒虞暗自猜测这两人的关系。 “如果你不是我老子,我会耐烦管你,我告诉你,你别以为自己有些功夫,那些事情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你知道自己杀的是什么人吗,官兵现在已经把万缘寺包围了。”如空恨不得上前揍对方一顿,将他打醒,只是顾着人伦,他也做不出大逆不道的事。 “他们包围的是万缘寺,跟我有什么关系,别打扰我喝酒。” “砰啪……”一声脆响。酒瓶好似落在地上。发出乱响,“喝喝喝,你别忘了自己是个和尚。喝酒吃肉,你过的好生逍遥!” “你个小兔崽子,竟然管起老子来,行不信我一巴掌拍死你!”那人也被激怒了。猛地从椅子长站起来,张开蒲扇般的大掌。 “打啊。反正我也被你打习惯了。” “好,既然你找揍,老子还客气什么。”接着外面听来就是更加混乱的动静,有棍棒落在身体上的闷响。混合着那个陌生男子的叫骂,“我打死你个小混蛋,你娘那个贱人。嫁给老子才七个月就生下你,你根本就不是老子的种。表子……贱huo!通通都去死吧。” 如空忍着皮条抽打在身上的疼痛,瞪着眼睛不服的看着他,娘的确不守妇道,但同时也是给了他生命的人,这些罪过他合该担着,“还敢瞪老子,千人骑的女人,老子可不耐烦给别人养儿子,赶紧滚,滚的远远的,再敢跟老子对着干,我连你一起杀了!” 如空哼了一声,身体靠着墙,被他打的几乎快要昏厥,他就是硬着脾气不愿求饶,反正他打累了就会停下,早就无所谓了。 “你这野种,这会变得老实了,贱皮子就是欠打!”他打的累了,一把甩开手里的皮条,喝了酒走路有些踉跄,晃晃悠悠的走了,估计又是找个角落睡觉去了。 秦舒虞听到外面已经没了动静,小心的打开一条门缝,看着外面柴火垛旁蜷缩成一团的身影,那身灰色的僧衣被抽打的部位染上一层鲜红,衬着他虚弱苍白的脸颊莫名让人心里觉得有几分怜惜,秦舒虞仔细看了看,没发现他那个便宜爹的身影,她才出了门,走到如空身边,“喂,你还好吧。” 如空纤长的睫毛颤了颤,头朝身子内侧偏了偏,没有搭理对方的意思,秦舒虞被人连续两次敲打脖颈同样的位置,稍微抬个头都觉得疼,对这个罪魁祸首也没什么好脸色,抬脚在他腿上踢了踢,“没死就吱一声。” “滚。” 秦舒虞搬了把椅子坐下,见桌上摆着几样小菜,想来是刚才那人喝酒特意整的下酒菜,只是他一心只顾喝酒也没顾上吃菜,菜冒尖没有被动过的痕迹,秦舒虞只吃了一顿饭,被如空劫回来,已经几个时辰没有用膳,肚子也有些饿了,她也没有桌上搁置的筷子,直接下手,还有工夫跟他说话,“喂,刚才那人真的是你爹吗,没见过像仇人的两父子。” 如空依旧闭着眼睛,没有理她,秦舒虞也不气馁,继续没有回应的对话,“你们方才争论的话我听的清清楚楚,万缘寺那几个被杀的女子都是你爹做的罢。” 听到这,一直沉默的如空突然开口,“你听错了,不是他。”声音还带着沙哑,他有些疲惫的眨眨眼睛,将头抵在膝盖上,秦舒虞看不到他脸上的神色,不过她总觉着这人在哭。 “果然是亲父子,他刚才恨不得打死你,你还替他遮掩。” “你说够了没有。” 秦舒虞往嘴里扔了个花生豆,耸耸肩轻松道,“没说够,杀人偿命,你就算不愿意承认也没办法,官兵早晚会查到他身上。” “我都说了不是他,你听不懂人话吗!!”如空猛地直起身子,杀气腾腾的望着秦舒虞,仿佛她若是再敢说一句他爹的坏话,他就要与之拼命。 秦舒虞一点也不受影响,依旧老神在在的吃着味道还不错的凉菜,“年轻人别那么激动嘛,人是你爹杀的又不是你,他死了再也没人打骂你,这是好事。” “你给我住口,别逼我打女人!”如空上前一步,看架势没有收手的意思。 秦舒虞从怀里抓了个东西,一把撒到他脸上,“老是打打杀杀有什么意思,多动点脑子不是更好。” “你……做了什么……”如空扬起的手僵硬的停在半空,“为什么我身体动不了了?” 秦舒虞温柔的笑笑,“你中了麻药,若是没有解药大概会保持这个姿势一个时辰。你将我……大概是扛回来的吧,当时应该发现了我手里的东西吧,只可惜你没有搜身。” “世间女子多狡诈,当时我就不应该心软,索性将你杀死在那个地窖中!”如空眼睛冒火,努力的想要活动身体却是徒劳无功,把她抱回来时看她娇小柔软不像有反抗的能力。他也没怎么捆绑对方。没想到自己竟然落到她手里,连行动都不能自主。 “不用再装出坏人的阴狠模样了,在地窖里你说出让她们自杀的话。虽然是认真的,但是你没有想到其中一人会自杀吧,当时你肯定很后悔。” “哼。”如空冷哼一声,不想看对方仿佛将一切都看透的眼神。眼睑垂下,纤长的睫毛在眼窝下划下一道黑影。 秦舒虞拍拍手。从怀里掏出手绢,擦拭着沾了油渍的手指,“既然你不准备大吵大闹,咱们就好好说说话。”说罢。她从旁边搬了凳子放在如空屁股底下,强硬的把他按坐。 “我不习惯与人说话的时候,别人仿佛高高在上的模样。这样咱们可以平视不是很好吗?” 如空发扬着沉默是金的优良美德,再也不开口。甭管秦舒虞怎么刺激,他就是不愿意接话。 “没必要这么缄默吧,不管怎么说是你把我带回来的,我不指望你多么热情,好歹我与你对话你总要给点面子的回应一声吧。”秦舒虞一直自言自语,甚觉心累,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我看你模样也就十五六模样,长相也算俊俏,为何要出嫁做和尚,娶一个如花似玉的娇妻过日子不好吗?” 本以为他不会吭声,没想如空竟然睁开眼睛,此时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半个手掌,“娶妻之后看她背叛我与旁的男子欢爱苟合不成。” 秦舒虞睫毛同样纤长,两人离得这般近,同时眨眼时甚至觉得睫毛能扫到一起,她稍稍撤开身子,“你的想法太偏激了,这世上的女子并非所有人都水性杨花,更多的还是安生过日子的良家女子,你因为遭受不幸,就把所有女子都否定,这种想法大错特错。” “那又如何,我已斋戒,娶妻便是破戒。” 秦舒虞道,“你可以还俗嘛。”反正不管古人还是今人,大多都是看脸的,这厮长相俊秀,总有女子愿意嫁。 如空直视着她澄澈的黑眸,耳尖染上浅红,他抿唇,故意用冷漠的声音掩饰自己有些羞涩的内心,“离我远点。”开弓没有回头箭,他早在佛祖面前立下誓言,今生注定常伴青灯古佛,女子都是红粉骷髅,看过便罢。 秦舒虞敏锐的发现他脸侧的粉色,有些轻挑的在他脸上拧了一把,“怎么,你这是害羞了。”她现今的表现只是类似调戏纯情正太,真实年龄在那摆着呢,只是如空可不了解她的恶趣味,嫌恶的瞪着她,“不知廉耻,身为女子竟然作出这般行径。” 秦舒虞噗嗤一声笑了,“好吧,就当我不吃廉耻好了,谁让你长的这般让人想摸一把。” “放肆!”如空绷着脸,恨不得将人推开。 秦舒虞看他失态心里有种怪异的满足,“不用这么紧张,我又不会真的把你吃了。”随后把他身上单薄的衣衫脱去。 “你做什么!”如空惊慌失措的瞪圆了眼睛,那双漆黑的眼睛写满了慌乱,越发让人觉得可爱了。 “你刚才身上挨了那么多下,我心疼你,帮你治伤。” 如空哑然,第一次有人说心疼他,不管她是何心态,这一刻他觉得自己被冰雪包裹的心好似要融化,伤口的疼痛也比不上他心里的服帖,恍惚间觉得她身上有娘亲的味道,爹还未撞破娘与别人私通时,他觉得娘亲是世界上最温柔的女子,这么多年过去,这个年龄还不及他大的丫头,竟然坦白直接的对自己说,我心疼你。 “你……”如空想要开口却不知说些什么,表情有些苦恼的纠结。 秦舒虞仿佛看懂他别扭的表情,故意勾了一下他的下巴,“是不是突然觉得我很善良,恨不得还俗以身相许。” 刚正经不到几秒,她再次让自己心里升起烦躁,只是这一回他不再觉得对方是那种不守妇道的女子,她只是……只是爱玩闹罢了,看在她给自己看伤的份上,原谅她好了。 秦舒虞倒出玉瓶里的药粉小心的敷在伤口处,一道道赤红的血印在他白皙的身体上显得异常刺眼,上面夹杂着一些老旧的伤疤,与新的伤口横在一处,狰狞难看,“……他经常打你吗?” “恩。” “你为什么不躲,难不成真的想让他打死你。”秦舒虞心里好像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态,刻意没控制手上的力道。 如空疼的闷哼一声,秦舒虞切了一声,“活该,他都喝醉了,你若是不想挨打,他肯定打不到你。” “他是我爹。” “你爹又怎么样,把你养这么大就是为了心情不好打着玩的。” 如空对她这莫名其妙的话语竟然觉得温暖,他觉得自己这么多年大概太寂寞了,没有人关心,所以就算别人一句责骂的话也能让他红了眼眶,他总觉得娘亲犯下的过错应该由他承担,反正自己也不会真的被打死,只要他觉得心里好受,无所谓了。 秦舒虞继续给伤口抹药,“我知道你是什么心态,你觉得自己在恕罪,只要他开心自己怎样都无所谓是不是,我告诉你,抖m都是这么炼成的,你再这么不知反抗,早晚有一天……”真想拿个小皮鞭把他打的遍体鳞伤,看看这人是不是还会开心的叫着自己好爽。 秦舒虞猛地打个寒颤,就算对方真的是抖m,她也不是抖s,突然就得自己该吃药了。 “总之,这世界上没有谁天生就是欠谁的,他虽然给了你性命,但是十月怀胎生下你的人是你娘,他只不过就是贡献了一颗小蝌蚪,再说了就算射在墙上也累不着他什么,男人在那种时候就是享受欢愉……”秦舒虞猛地咳嗽了几声,“不好意思,刚才那几句当我没说,跑题了。” 如空好奇的问道,“小蝌蚪是什么?” “小蝌蚪就是小青蛙,这都不知道,没听说过小蝌蚪找妈妈吗?” 如空表示他听不懂秦舒虞在说什么。 “小蝌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爹再打你,你就躲,不让你跟他对着干,跑远点你总会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三章:真相 “我不想躲,打几下又不会如何。”如空耿直道。 “无可救药!”秦舒虞一巴掌呼在他背上,惹来如空痛呼,她冷嗤一声,“你自己都不知道心疼自己,我何必瞎操心,疼死你算了。” 如空沉默了一会,“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这就叫对你好了,那是你没见过什么叫真正的好。”秦舒虞不给面子的说道,“看在你放了那两个被囚禁的女子,又没有伤害我的份上,我才会帮你抹药,但是你不得再隐瞒你爹杀人的事。” “不行!” “你说不行就不行,可能吗?杀人偿命,你爹只顾自己一时痛快,就罔顾那三条人命,这种人留在世上也是个祸害。” “明明是两条人命……”说到一半,如空突然闭了嘴,这样说岂不是承认他爹真的杀了人。 秦舒虞手指抖了抖,果然……她就觉得钱夫人的死有蹊跷,既然不是如空爹杀的,真正的凶手还隐藏在暗处,“你什么时候知道你爹杀人的?” 如空不答,多说多错,他还是沉默的好,秦舒虞不屑的哼了一声,“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装什么深沉,赶紧承认,争取组织宽大处理。”不过,杀人之事,就算自首估计最后也是死刑。 “那些人是我杀的。” 秦舒虞恍然,原来他竟是打的这个主意,如果他爹的罪行被查明,他就会用自己的命承担苦果,愚孝到这种地步,也是没sei了。 “看来你脑子真的被驴踢过,自己在外面吹吹风好好反省吧。如果你以为自己的死能让你那个杀人狂魔的爹停手,你就去找官兵说人是你杀的,反正你死了,也不会再出现一个人替他顶罪,对于你的愚蠢,我必须点32个赞。”秦舒虞甩手走了,反正他身上的伤口也涂抹的差不多了。麻药还有一段时间。够他想个清楚了。 ………… “还是没有找到虞儿吗?”谢应珏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月亮神色凝重。 青禾无奈摇头,“已经吩咐侍卫们搜查整个万缘寺。但是依旧没有她的身影。” 白苏站在角落里抹泪,姑娘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她也要以死谢罪,青禾安抚的拍着她的肩膀。“虞儿机灵的很,肯定不会有事。你别想太多。” “若非我当时与姑娘分开,姑娘怎会消失不见,都是我的错……” 八皇子看着燃烧的灯芯,“万缘寺这么大。真的全部都搜查完毕了?” “一些官眷宅院并未搜查,不过她们与虞儿没什么仇怨,自然不会绑架虞儿。”青禾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谢应珏揉按着胀痛的太阳穴。“继续搜,侍卫不方便进去的地方。你们就小心的潜入,不能放过一个地方!” “属下明白!”青禾抱拳离开。 谢应珏神色淡然的坐在八皇子对面,“凶手查找的怎么样?” “暂时还没有头绪,那人出手没什么规律,就好像临时起意一般,三个受害人所处地方相差甚远,而且背后也没什么联系。” 八皇子啜了一口茶,“不过已经能确定那三人都不是什么良家好女,尤其是那个钱夫人,似乎还与庙里的和尚有染,钱侍郎知道详情后,大呼丢人,言道回去就要写休书,恳求我将这事隐瞒下去,至于那个江刺史之女……她还算好些,与一个穷书生相爱,她爹不愿意,他们便暗通款曲,死时身上已经有了两个月身孕,啧啧,江刺史的脸色那可真是黑如锅底。” 谢应珏面无表情的哼了一声,“雷声大雨点小,这般说来,先前咱们大动干戈好像还做错了。” 八皇子感叹,“谁说不是呢,他们两位都说不追究了,就算此番没有被杀,也该是沉塘的罪过,大部分侍卫都已经刚被我遣下山了,剩下那些都忙着寻找虞儿呢。” 白苏心中虽然伤心,但是还没有失去理智,心里一直想着姑娘可能遭遇危险的地方,姑娘身上带了那么多毒药,就算是有功夫之人,轻而易举也别想近身,神不知鬼不觉的失踪总觉着有些蹊跷,之后她心头猛地一跳,姑娘不会是又逃了吧! 想到这里,她也顾不上哭了,姑娘一直想离开她是知道的,若是她这番真的是故意弄这么一出,自己将姑娘找出来反而违背了她的本意,白苏陡然觉得为难起来。 谢应珏瞥了一眼表情怪异的白苏,“你可是想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说来听听。” 白苏紧张的咬着嘴唇,世子这番问起来,她到底要怎么说,想起自己好像真的不知道姑娘的情况,她陡然平静下来,实话实说便是,“奴婢还在想姑娘之前携带的毒药,一般人根本伤害不到她,姑娘之所以还没有回来,大概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吧。” “这样说,便是她自己不愿意回来,到是劳烦我们费这么多心思。” 白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姑娘肯定是遇上危险所以才……” 八皇子笑道,“你说话颠三倒四,该不会同虞儿学的罢。” 白苏以头点地,不敢再贸然开口,谢应珏平淡的扫了她一眼,“起来罢。” 虞儿把这丫头看的相当重要,她若是想要离开肯定不会舍弃对方,唯一的即使就是她现在真的身不由己,同时自己大概也有几分真的不愿回来的意味,至于究竟是何情况,等将人寻到便知,当时他将虞儿按在水里,那种滋味,那丫头肯定不想这么快就尝试一番吧。 不管后事如何,谢应珏对秦舒虞的担心减少了许多,那个没心肝的丫头,为她担再多的心,她都不一定领情。 ………… 如空沉默的坐在屋内。秦舒虞盘腿坐在床上,正在整理自己带出来的各种药物,“你一直坐在那什么话也不说,心里到底是什么想的,是大义灭亲还是助纣为虐。” “若是说出实情,他一定会死吧。” 秦舒虞挑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杀人又不是一般的事。认个错也逃脱不了律法的制裁,只是最多让人感慨一句迷途知返。 “你是儿子,他是老子。你总为他操心算什么,何苦给自己找罪受。” 如空有些颓废的抓着自己光溜溜的头顶,“那个女子因我而死。” 秦舒虞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好一会她才想起地窖中发生的事。“别自恋了,你若是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早成一代大师了,那女子是认识到自己的处境,真的不想活了,跟你说的那些话没什么关系。有句话叫做人言可畏,就算当时她没有死,之后回到家中。旁人的指指点点她也受不了,所以你不用为这件事自责。”秦舒虞心道。她现在就属于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真的与我无关?”如空眼神迷茫,依旧觉得自己当时做错了。 “我要是说与你有关,你现在会去自杀吗?” 如空噎了一下,坦白道,“不会。” 不管当时是什么性质,那女子的确是自杀,这点是没错的。 “别想这么多了,赶紧休息吧,我困了。”秦舒虞把药拾掇好,重新塞回衣袖怀里,伸个懒腰躺床上,“我睡床可以吧?” “恩,你睡吧。” 秦舒虞单手撑着自己的下巴,认真看着他望着烛火的侧脸,“你怎么办?” “我守夜。” “?”秦舒虞不解的挑眉,如空顿了一下,“我爹晚上会回来,我……帮你看着。” 秦舒虞递给他一个黄色的纸包,“这里面是迷药,你自己看着办。” 如空接过,手指摩挲着药包平滑的表面,他到底要怎么做,亲手将自己的父亲交交予官府之人处理,他做不到,但是让他看着他一错再错,老天爷在他点钱摆了一道难题,不管他怎么做都不对。 不管如空之前表现的如何,秦舒虞不会相信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人,她吃过解药后在自己裸露的皮肤上涂了令人接触便奇痒无比的药粉,之后才翻个身睡去了。 如空看着灯芯发出蔽啵声,疏忽间熄灭,月色中秦舒虞酣睡的侧脸泛着白玉一般清透的光泽,如空长叹一声,睁眼到天明。 次日 秦舒虞打着哈欠睁开眼,就看到如空双眼赤红,药包一直被他攥着,手心里的汗已经将药包沾染的有些潮湿,她伸手推了一下他的肩膀,“你不会一夜未睡吧?” “睡不着。”声音沙哑的像是破风箱。 “啧啧,用别人的错惩罚自己,算了,你继续发呆,我出去洗个脸。”秦舒虞活动着有些僵硬的四肢,脸上抹了药醒来感觉黏腻的很。 秦舒虞看了看自己所处的环境,平整山地间起的茅草屋,外加一个不大的小院,她现在所处的地方大概已经不在万缘寺范围内,只是抬头依旧能看见万缘寺红色的砖墙,耳边能清晰听到钟鸣声,也不知如空是怎么把自己从山上带下来的,所谓望山跑死马,这里看着与万缘寺相聚不远,路程怎么也在一个时辰左右。 索性旁边就是从山上留下来的清泉,秦舒虞没费什么功夫洗漱好,看着周围苍翠的树木,呼出一口浊气,感觉心胸甚为舒适。 群山阻隔,太阳也没那么快照射到这里,早晨的空气本就带着凉气,秦舒虞悠闲的坐在院子里,闭上眼感受着微风拂面的舒爽,还不等她享受够,一人突然从她身后抱住,“哈哈……哪来的小美人,快让爷亲一个。” “啊!救命!”碰上这种情况,所有人第一个反应都是大喊救命,她自然也不例外。 “哼,这荒山野岭的,你叫破喉咙也没人救你。” 秦舒虞挣扎着转过身子,看着眼前眼神狠辣的中年和尚,心头一跳,能找到这里,这人该不会就是如空的爹吧。 如空听到秦舒虞喊救命的声音,立马从屋子里冲出来,看见他爹抱着秦舒虞企图不轨,来不及想太多,从地上捡起一个木棍,直接朝着他的背打了过去。 “啊啊啊!”随着一声惨叫,他放开怀里的秦舒虞,凶狠的转过身,“你个小野种,竟然为了一个小丫头打你自己的老子,不想活了。” 如空回过神后,立马扔掉手中的木棍,眼神带着迷惘,他大概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的亲爹,毕竟他再不好,也是与他有血缘关系之人。 秦舒虞看出他的犹豫,暗骂一声坑爹,“傻站着干什么,还等他打你。” 中年和尚呸了一声,“哪来的疯丫头,老子管教儿子关你屁事,一会老子弄死你!” 就冲对方这么狂妄,秦舒虞发誓自己说什么也要把这人交给世子他们处理,如空咬着嘴唇,直到唇瓣殷红出血,他才痛苦的说道,“爹,你收手吧,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娘的事早就过去了!” “啪!”随着他毫不留情的一巴掌,如空白嫩的脸上显露出五个鲜红的指印,“少给我提那个贱人,你们没有一个好货,你们都对不起我!” “爹!” 如空跪在地上,眼角流出一行泪,“爹,我求你了,不要一错再错,那些女人纵使有错,你也不该杀了她们,总会有人去惩罚……” “住口!是不是这个小贱人撺掇这么做的,老子就知道这天下的女人没有一个好货色,才这么大点年纪就知道哄骗男人,再长大些更是个不守礼教的贱货,今日老子就弄死你,省的你去祸害旁人!” 秦舒虞倒退一步,冷眼看着他走近,这人说的冠冕堂皇,实则也改变不了他贪色毒辣的心,“你可知道我是何人。” “老子管你是什么什么,老子势要杀尽天下负心女!” “哼,不用把自己放的这么高,让我猜一下你妻子为何会背叛你。”秦舒虞笑高深莫测,“其实你是不举吧,恩?” “你这个贱人,给我闭嘴!”中年和尚恼羞成怒。 “反应这么大,该不会是被我说准了吧?”秦舒虞暗搓搓的笑道,她只是随口猜测,难不成事实真是如此。(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遁走 “贱人!”中年和尚扬起手就要打她,如空从后一跃站起,拉住他的胳膊,“爹,你怎么还是这般执迷不悟,你这是逼着儿子去告发你!” “艹,混账东西,你还想帮着外人坑害你爹,老子养你这么大还不如养条狗!” “你骂他混账,还不是骂自己不是东西!”秦舒虞继续火上浇油,这人已经无药可救,而如空还对他抱有希望,不如自己做个坏人,让他看清自己亲爹的真面目,或许这样他今后受到的伤害也会少一些,大概?秦舒虞不确定的想,每个人的成长环境不同,对事情的抗击打能力也不一样,她也不确定这人能否承受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中年和尚一脚踹开如空,“给老子滚开,别逼我杀了你!” “你杀的人还少吗,多我一个又何妨。”如空压抑着内心的愤怒,手臂青筋鼓起,若非这人是他亲爹,他定然与其拼个你死我活。 “小杂种!”如空从身后钳制住他的双臂,任他如何挣扎也动不了旁人分毫,中年和尚脸上憋得通红,嘴里的脏话往外狂飙。 秦舒虞双手环胸,眼神目空一切,尽量语气鄙夷的说道,“哼,就连你自己的儿子都觉得你平时做的是错的,活到这个份上,你还不知道从自己身上找问题,说你愚蠢都是在侮辱智商这个词。” “你给我闭嘴!你与这小杂种住了一夜,两人肯定不清不楚,老子一定要杀了你这淫妇!”中年和尚心中的火已经升到极致,只是顾忌着自己身后的如空,他才没有立时挣脱开。 他到底还没有完全灭绝人性。如空的长相与他有三四分相似,这已经足以证明如空是他的亲生儿子,平时的打骂无非是心里怨愤无处发泄,有个浪荡的娘,他自认为儿子也不是什么好货,这会小贱人都指着他鼻子骂了,别说是亲生儿子。就是他自己的老子活过来。也阻止不了他将这俩人给弄死。 他爹在万缘寺习武多年,长的孔武有力,如空只是个少年。且昨日刚被他暴揍过一顿,再好的伤药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将他治愈,他尽了最大的努力也只是堪堪定在原地。 “别说了,还不赶紧逃!啊!”如空咬着牙。交握的手指正被对方一点点掰开。 受制于人,中年和尚的动作毫不手软。掰开的手指被他使劲向后翻转,咯吱一声脆响,听着便让人觉得胆颤。 秦舒虞脸色白了一瞬,看向如空的眼神除了同情就是悲悯。被自己亲爹这样对待,如空没有成为变态,简直可以称为奇迹。“你赶紧放开他!”本来还想让如空对他彻底失望,但是看样子这事成不了。只是她身上多的是各类毒药,自救完全不成问题,可惜如空这个笨蛋偏要用最愚蠢的方法。 “走啊!”十指连心,如空的表情已经扭曲,但是他不希望自己的爹继续妄造杀孽,就算他手指全部被废也在所不惜。 秦舒虞无奈,只能急声道,“闭眼!” 如空闻言听话的闭上眼睛,秦舒虞扬手将药粉洒出,中年和尚大叫一声,痛的呲牙咧嘴的捂着眼睛,顾不得继续残害可怜的如空。 “你还傻愣着干什么,手指真的不想要了。”秦舒虞走到他身边,搀着他摇摇欲坠的身影。 如空向后踉跄一步,惊疑不定的看着原地转圈的和尚,神色有挣扎有不忍更多的是痛苦,“你对他做了什么,他的眼睛……” “靠,你以后还是别叫如空,干脆改名为圣母得了,虎毒还不食子呢,他都想要你的命……算了,跟我走。”秦舒虞恨铁不成钢,很想把那人贬的一文不值,但是他们到底身上流着同样的血,这种事她这个外人永远理解不了,只能架着他的胳膊离开。 “你想带我去哪?”如空额头全是疼出来的虚汗,身子也有些酸软,只能将一半的重量依托在秦舒虞身上。 “反正不会卖了你。” 秦舒虞有些着急,当时她抛出来的只是一般的药粉,别看他当时疼的厉害,若是以清水洗脸很快就能恢复视力,茅房附近就有清溪,他们不逃的远点等着被人虐死。 秦舒虞这样环着他走了半个时辰,整个人热的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脸颊两侧也染上了高原红,如空已经缓和过来,“你不要这样托着我,我腿又没受伤,可以走路。” “你怎么不早说。”秦舒虞嫌弃的把他推开,手上的力道却极有分寸,“大夏天靠这么近,我身上都起痱子了。”她使劲用手掌扇着风,林子里空气干的发闷,秦舒虞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可惜树木枝繁叶茂,她连天空的边都瞅不见。 “呼……燥成这样,八成是要下雨了。” 如空静静的看着她发牢骚的模样,神色莫辩的低下头,声音沙哑,“对不起。” “你跟我道歉做什么,之前若不是你一直拦着他,说不定我真的会被你那个暴力爹给拍死。”秦舒虞浑不在意的说道,血浓于水,她能说什么呢。 如空神色寂寥,“我知道,如果不是因为顾忌着我,你遇上危险,肯定有办法以毒药夺去他的性命。” 秦舒虞顿了顿,扯着嘴角干笑,“你太看的起我了,杀人偿命这句话搁在谁身上都适用,就算我有致命的毒药,我也不可能随意使用。”她可是成长在五星红旗下根正苗红的好青年,看尸体没问题,杀人……太为难她,除非对方先动手,她到是不介意弄个防卫过当。 “不管怎么样……”如空还要向她表达歉意,秦舒虞直接打断,“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客气,待会他追上来,我们可就逃不了了。” “恩。”如空精神低迷。就算发生这么多事,他还是做不到将亲爹送上法堂。 秦舒虞拍拍他的肩膀,摊上这种极品亲人,他上辈子肯定做了不少缺德事,“走吧,你手指伤的不轻,咱们赶紧找个落脚的地方。我帮你处理一下。” 秦舒虞说罢率先朝前走。如空看着她异常潇洒的背影,嘴角勾出一个轻松的弧度,“你知道前面的路怎么走吗?” “……不知道。笑什么!信不信你以后只能当个残废。”秦舒虞白了他一眼,带着伤也敢当着她的面开玩笑,这人真是异常坚强啊! 如空没将她的话放在心里,“你的表现与你的年龄不太符合。” “我心智比较成熟。所以……叫声姐来听听。”秦舒虞调侃的笑笑,相处短短的时间。这人最狼狈不堪的身世被自己看了个透,即便之后可能会遇上危险,他难得露出的轻松笑意也让秦舒虞放下心,不管身处多么恶劣的环境。最关键的永远是当事人的心态。 如空,既然没有在沉默中变态,那就继续这么乐观向上下去吧。 “你好像很开心。为什么?”如空不解的问道,他们现在好像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吧。之前一直冷着脸,突然春暖花开起来,他还有些不习惯。 秦舒虞耸肩,“不是开心,只是没先前那么紧张了。” 如空笑笑,不再开口,两人沉默的继续前行。 直到原本敞亮的天色陡然变得暗沉,秦舒虞蹙眉,“果然是要下雨了。”这样也好,雨水给追人者添加了阻力,省的那个变态追上来,到时候如空又心软,搞得她束手束脚,不敢真正把人给放倒。 “你不是认识这里的路吗,赶紧找个山洞,你还伤着,身上沾了水容易发炎。” 这个时候还在担心自己,如空自嘲一笑,他突然很开心自己当时在地窖中的行为,若是没有认识她,自己终归会走上一条不归路。 秦舒虞不客气的一巴掌拍到他头上,“傻笑什么呢,地上又没有银子可捡。” 如空抿嘴,“女孩子不是应该贤良淑德吗,你怎么与旁人相差甚远。” 秦舒虞自我检讨了一分钟,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她大概觉得如空没有什么杀伤力,所以才敢在对方面前这么放肆,若是对象换成谢应珏,秦舒虞抖了抖身子,还是算了,光是想一想都觉得那种场面出现太诡异,拍头顶什么的,自己只能是被动的接受方。 “咳咳……夏日雨水多,林子里树木茂盛,一时半会还不会淋到我们。”话虽如此,他感觉自己之前受伤的地方有些发痒,想要挠又顾忌着秦舒虞在身边。 “你没事吧?”她敏感的注意到如空不对劲的地方。 如空摇头,“前面就有一个山洞,我之前……一个人曾经在这里捕过兔子,里面还有我当时准备的干草。” 秦舒虞没有详细问,联想他之前的生活也知道他往日过的是什么日子。 两人加快速度,只是雨下的像是瓢泼的一般,等到他们走进山洞,身上已经湿透。 “阿嚏!”秦舒虞被凉风一吹,喉咙猛然一痒。 如空关切的看着她,“你先坐着歇会,我去生火。” 他弯腰想要把杂草堆到一起,伤了的手指无力的垂下来,如今就连这么简单的事情他都做不到了呢,呵…… 秦舒虞快步走到他身边,“你腰背上还有我之前涂抹的药物,你得珍惜我的劳动成果,老实去旁边坐着,生火的事还是我来吧。” “对不起。” “客气什么,我一直把自己当做男人的。” 如空:“……”哑然无声,男人什么的,他并无断袖的意思。 “有火折子吗?” 如空惭愧的摇头。 “没事,我姑且学一回钻木取火就是。” 理论知识与实践永远有一个在前面,后面那个永远跟不上节奏,秦舒虞看着自己搓红的手指,电视上演的挺简单,操作起来简直了! 如空从角落里扒拉出两块圆润的石头,“用这个试一下。” 秦舒虞接过,看了看两块没什么特别的石头,挑挑眉,试探着互相摩擦打出火花,地上的干草落上火星,慢慢冒出一股青烟,她松了一口气,“呼……点着了。” 山洞并不大,大概十来个平方,靠近石壁的地方整齐的码着一摞木柴,再往里走就显得逼仄,地上甚至铺着一张草席,秦舒虞调侃道,“看这模样,你平常似乎没少来这里。” 如空静默片刻,“他打我特别严重的时候,我晚上便睡在这里,上面全是树,太阳照不进来,凉爽舒适比房间住着还舒服。” 秦舒虞对此不发表任何意见,拧着自己还在滴水的衣服,“这里有干衣裳吗?” “自是有的。” 如空从里面拿出两件干净整洁的僧衣,有些不好意思道,“只有这种了。” 秦舒虞恍然,一直没听他自称贫僧,她差点忘记自己面前之人是个和尚,“这个时候哪用得着挑肥拣瘦。”她看了看旁边燃烧的火堆,“你先换衣服,我在这守着火。” 不等他答话,秦舒虞好心问道,“……那个,需要帮忙吗。”他好几个手指都没法使力,穿衣服肯定困难。 如空脸上染上几分羞涩,“不用了。” 她虽然学的中医,但是裸男什么……她在美术系人体写生时瞻仰过几回,也就那样…… 等两人换好干净的衣裳,秦舒虞开始替他看伤了的手指,“这样晃着疼吗?” 如空隐忍的点头,“那就好,重力之下手指筋骨受到损伤,用绷带绑上,喷点云南白药就能复原。”幸亏手指没有真的掰断,不然这么恶劣的情况下,她真的不知道怎么治。 “什么药?” 秦舒虞拍着自己的额头,忘了自己身处的环境不存在那种药物,而且云南白药的配方没有公开,她上哪整去,“我先用布条帮你把手指固定一下。”抬头看了看外面依旧猛烈的大雨,秦舒虞安慰道,“等雨小些,我再出去找些草药,现在你只能先忍着了。” “这点小伤没什么。”如空不在意的笑笑,之前腿被打断不也很快就好,现在不能因为有人相帮他就变得娇气了。 不知何故他复原能力比常人快许多,一般的伤口三两天就能愈合,当然他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可只得骄傲的,因为他遭受的毒打也是常人难以企及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被发现了 秦舒虞看着他四个手指被自己用布条缠绕的粗肿,嘴角有止不住的笑意,她差点恶趣味的将布条绑成蝴蝶结,“恩……这样会不会觉得很不舒服?” 如空晃了晃笨重的手指,“还好,平时也用不着做什么。” 之后两人之间又陷入沉寂,秦舒虞挠挠头,“你背上的伤还没有痊愈,之前沾了水,这会还是再处理一下,幸亏我装药惯来用油纸,被水淋了也没化开。” 如空沉默的脱下上衣,若是因着对方是个女子就在她面前矫情裸身什么,她肯定有无数个话能堵住自己,他何苦给自己找不悦。 秦舒虞看着他后背粉色的肌理,惊讶的瞪眼,“这么快就开始复原了。”她不可置信的用手指贴着伤口附近轻划而过。 如空身子猛地一僵,伤口好像又痒了,而且比之先前更加让人难以忍耐,声音不自觉的有些低沉,“伤口应该已经没有大碍了吧。” “再用几回药就差不多了。”秦舒虞抹着药,脑子胡乱想着,这种复原能力简直要逆天了,搁到现代,搞不好会被人拐去实验室做研究。 后背上清清凉凉的触感让人眷恋,如空控制着到唇边的**,右手不自居的伸到伤处想要挠挠,秦舒虞一把抓住他的手掌,“不能碰,现在伤口正在长肉,手上有细菌可能会留疤或者感染。” 秦舒虞说了什么,如空并没有耐心去听,因为他只顾得感受对方与自己肌肤相触时的轻柔,这么温暖的感觉好多年不曾有了呢,可惜对方年龄有些小…… “不用担心。我虽然不是什么神医,但是治疗这些小伤小痛还不觉得困难。”秦舒虞只当他沉默是因为发愁伤口的事。 “谢谢。”如空再次慎重的道谢。 秦舒虞不轻不重的在他裸着的背上拍了一下,“举手之劳罢了。” 如空又一次被她豪放的动作惊呆,心思百转他无声的叹气,终究还是说出来,“你之前说过的事我会认真考虑。” 秦舒虞:“?” “关于我父亲杀人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你要去告发他?” 如空漆黑的眼珠仿佛染上一层薄雾,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握成拳头。他不会去告发。他只想杀了父亲然后自杀,只是这种话憋在心里就好,无须说出来…… 一个人孤单了这么多年。没想到临死的时候出现一个让他觉得温暖的人,他已经了无遗憾。 若是秦舒虞知道他这么想,一定恨不得将他打成猪头,连他爹都认不出来的那种。 无数次的毒打中。如空的心早就偏执了,或许会反抗直接弑父。或许会懦弱下去,看着对方耀武扬威危害社会,因着秦舒虞的出现,他终于想要将事情做个了结。 “怎么不说话。还是在犹豫?”秦舒虞问道,谁都有为难的时候,只是所遭遇的事情不尽相同罢了。若是这事搁到她身上,秦舒虞默然。法律中至今对亲亲相隐不进行裁决,孝义难两全,大义灭亲在世人看来,算得上禽兽不如了,中国伦理向来奉行此则,所以对于如空的行径她没有资格说什么。 “没有,这次是认真的。”赌上我的性命。 秦舒虞耸肩,“我能理解你的心态,你就当做不知道算了,我去跟官员说。” “不必。” 秦舒虞还要再开口,一声突兀的怪响让两人同时侧目,如空尴尬低头,“昨日我就没怎么进食,让你见笑了。” “呵呵,正常的生理反应,等雨再小些吧。”秦舒虞摸着自己同样有些瘪的肚子,她也觉得饿了。 “出了洞口,朝北走一小段路,其中一棵绑了红绳的树干下面有我之前设的陷阱,你过去的时候小心着些。” 秦舒虞点头,直到半个时辰后雨水终于稍减,她撩着自己已经吹干的头发,直接用手抓了个发髻,不放心的说道,“我出去找草药以及猎物,你千万不要外出,虽说你伤口恢复的很好,但是外面路滑,若是再不小心伤着,你这人八成要废了。” “……我有那么笨吗。” 秦舒虞默然,与智商无关,只是考虑到对方是个残废。 夏天的雨来的快去的也迅速,之前水珠打在身上刺的疼,现在差不多成了毛毛雨,就连太阳似乎都有重新升上正空的意思,秦舒虞拉着藤条把洞口封住,确认不仔细看发现不了异常,她才离开。 树林里雨水丰沛,少有人涉入,植物种类丰富,好些树木是什么品种她都分辨不出,草药与杂草纠缠在一起,她废了些功夫才把三七等物找齐,又循着如空之前说的路线,找到树下挖出的坑洞,陷阱挖的并不深,里面只有一只残了条腿的灰毛兔子,也不知何时死的,想来时候不久,不然估计要发臭了,秦舒虞拎着兔子耳朵把它提上来。 秦舒虞抬脚踹了一下旁边的树洞,声音听着有些空旷,里面定然中空,她好奇的趴在地上细看,里面竟然还有杂草衔接的窝,里面赫然是几个圆滚滚的蛋,秦舒虞面色一喜,伸手把野鸡蛋掏出来,“本来还思量着兔子不够吃,加上这几个鸡蛋足以果脯。” 看着自己左手的野兔,秦舒虞神色莫名的自语道,“和尚不是不吃荤吗……这厮怎么好似生冷不忌。”管不了那么多了,这么荒僻的地方,她就算能挖到野菜也找不着锅去煮。 她小心的用过长的衣摆把鸡蛋兜好,转过身看见眼前之人,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般。 “怎么,看到老子吓傻了,小贱人,之前竟然敢明目张胆的害老子,知道害怕了?哈哈……”如空他爹不知从哪冒出来。一身戾气吓得秦舒虞僵在原地,妈了个蛋,她之前被雨淋湿换了衣服,现在穿的衣服里面没有一丢毒药,天要亡她啊! “哼,老实站在原地,若是你将我伺候舒服了。兴许老子能让你死的体面些。” 秦舒虞冷眼看着他。“万缘寺那三个被毁了容貌的女子皆是被你所害吧。” 那人顿了一下,三个?他不是才刚杀俩,在他看来这些都是小事。没有解释的必要,“是又如何。”语气淡定的仿佛他杀的只是两只鸡。 “现在万缘寺已经被包围,你插翅难逃。” “笑话,我为何要逃。老子神通广大,没有留下一丝证据。他们可抓不到我这……嘿嘿,难不成你以为自己知道了我的秘密,老子还会放你离开。” 秦舒虞一步步后退,怀里的几个鸡蛋啪嗒掉地。蛋黄蛋清落在青草上,腥味逐渐散发,她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天可见的,她绝对不是饿的。“你若是杀了我,如空也活不成。” 他步步紧逼的动作霎时停下,神色越发阴霾,“你什么意思?” 秦舒虞看他听到如空的名字反应尚算正常,心稍稍放下,“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表面看起来恨不得杀了他,实际上他到底是你的亲生儿子,你不可能下的去手,要不然也不会容他活到现在。”他神色莫测,看不出心里在想些什么,秦舒虞接着道,“我明知自己敌不过你,不可能什么什么准备都没有,如空已经被我下了药,若是没有解药,他至多活三日,你考虑清楚。” 两人对峙了半刻钟,那人终于阴沉的抬起脸,“能连犯命案,你把我想的太良善了,就算他是我儿子又如何,挡我路者杀无赦!” 秦舒虞背在身后的手倏地握紧,心里暗骂,真特么哔了狗了,这人软硬不吃,她已经不知道从何处着手了,只是生死时刻,她还是做了最后的挣扎,“你自己想清楚,你杀了人早晚会暴露,你儿子若是死了,你这一门就要绝后了!” “……那又如何!”他气极反笑,“你先前不是说老子不行吗,没有那物件老子照样能让你欲仙欲死。” 看来真的逃不了了,秦舒虞把手里采的草药投掷过去,嘴里喝道,“这次定让你瞎了双眼!” 他显然还记得当初被秦舒虞扔过药粉迷住眼的事情,听到她这么说,条件反射的伸出双手去挡,趁此机会,秦舒虞矮着身子,故意挑灌木丛茂盛的地方跑。 “臭婊zi!竟然又骗我!”再次被耍弄,他显然很是愤怒,一脚踢开地上的兔子,拔腿就追。 秦舒虞没命的朝前跑,也不敢回头看他是否追上,之前下了雨,地上有些湿滑,秦舒虞逃跑时不时跌倒在地上,原本干净的衣裳已经变成土色,看着自己满手泥土,秦舒虞呸了两声,“这坑爹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后面还能听到中年和尚追来时骂骂咧咧的声音,秦舒虞在地上蠕动前行,一时半会还没有被发现踪迹。 ………… 外面的雨早就停下,如空看着升到正空的太阳,心下着急,“怎么这么长时间还不见回来,难不成出事了。” 他犹豫半晌,最终还是决定出去寻人,她本就是为给自己寻食物与草药失踪,自己因着身子虚弱就置她于不顾,他瞧不起这样的自己。 如空打定主意,自然立刻出了洞穴,朝着之前指的方向寻人,地上只有一只腿上染血的野兔以及打碎的鸡蛋,附近的草地较之别处踩踏的严重,一想便知这里有人经过,她果然还是出事了,如空委顿的坐到地上,“为什么一定要赶尽杀绝的,是你逼我的……都是你逼我的!”他爬起身来,循着地上留下的印记追寻而去,脸上带着毁灭一切的阴冷。 秦舒虞是他这些年为数不多的温暖,他不容许任何人毁去! 且不说他们这边到底是个什么境况,原本还算宽心的白苏一天一夜都没见着姑娘,手里的绢帕几乎要被她扯烂。 谢应珏站在窗前,脸上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浅笑,似乎再无旁事可入他心,“青禾,人可找到了?” “还未。” “寻不到便罢了,那丫头惯是耐不住性子,许是自个寻了地方消遣,反累的你们四处奔波。”他这话一说,便是不相信虞儿被人绑架,也懒得再接着找人。 青禾犹疑着问道,“主子,之前吩咐的护卫?” “都撤了吧。” “是。” 白苏眼神放空的看着桌上摆放的茶杯,姑娘肯定不会不辞而别,而且她离开时身上只带了些防身的药物,金银财物丝毫没有,若是打定主意逃走,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准备,那天她们分开之后肯定出现了意外。 想起无妄之前拐去的小道,白苏眼前一亮,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去看过便知,心里着急出门时也没有与世子打招呼,跨过台阶狂奔而去。 青禾挑眉,“主子,白苏定是知道些什么,可要属下一路跟随。” 谢应珏抚弄着腰上的玉佩,随意道,“跟上前看看,若是见到虞儿……我亲自去将人抓回来。”有胆子跑,自然也要有勇气承担接下来的后果。 “是。”青禾身形飘忽的跟上白苏。 她这左转右拐的是要去哪,青禾摩挲着下巴,难不成知道有人在跟着,故意绕路想将自己甩开,啧啧……这般瞧不起他的跟踪技巧,真是…… 青禾思维发散的想着,直到白苏停在竹林边,他才有些惊讶的自语道,“那丫头该不会一个人躲在溪水边吃烤鱼吧?” 白苏看着秦舒虞当初离开的小径,心中祈祷,“姑娘,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只是稍微偏离竹林,两边的景色便天差地别,地上杂草横生,灌木丛高及膝盖,远远看去便觉此处甚为荒凉,“奇怪,这里怎么比起竹林差距会这般大?” 白苏不放过丝毫角落,认真的看着周围的景致,有心来此寻证据,看到远处那块突兀出现的石头,心中自然觉得纳闷,她好奇的走上前,险些一脚踩空,拨开旁边的杂草这才发现下面的玄机。 青禾看出她脸上的惊讶,也不在暗处躲躲藏藏,直接在她身边现身,“发现什么了?” 白苏看了他一眼,指着地上的洞,“姑娘当时跟着寺庙中一个和尚走的便是此处小道,这里有个地窖肯定不寻常。”(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布置 青禾蹲下身子,从旁边捡了根树枝,试探的巡查着地窖的深度,“里面有台阶,咱们下去看看。”之后他将手指比在嘴中打了个呼哨,很快又出现一个面色冷硬的男子,青禾道,“你在这里守着,我们下去一探究竟,切勿让人发现我们在这里。” “属下知晓。”这人显然是暗卫,训练有素,面对青禾时,态度虽恭敬却看不出人情味。 两人进到地窖,里面漆黑一片,隐约中能闻到腥臭以及淡淡的血腥味,白苏揪着裙子的下摆,神色紧张,显然是担心里面发生的事可能与秦舒虞有关。 青禾从腰间拿出火折子吹亮,与白苏对视一眼,“你跟在我身后,千万不可轻举妄动。” 白苏没有吭声,她又不能保证自己能否对接下来的情况保持淡定,青禾谨慎的抬腿,步子迈的极缓慢,一拐弯里面的场景尽收眼底,白苏见地上躺着一个看不清面目的女子,头发凌乱的纠结在一起,很是紧张的走过去,将人翻转过来,“……不是姑娘。” 青禾也松了口气,虞儿怎么可能会出事呢,他上前一步,食指在她动脉间探了一瞬,“死了有些时候。” 既然事情无关虞儿,白苏也不那么紧张,上下打量着这处隐蔽的地窖,“便是不用检查,这姑娘生前曾遭遇过什么,从她凌乱的衣着也能看出一二,万缘寺住的皆是和尚,色戒与杀戒他都敢破,看来僧人并不像世人所想那般。” “这种人也只是占了少数,否则万缘寺也不可能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青禾说道。 白苏冷哼,视线在其他镣铐处停留。“这里先前捆住了三个女子,另外两人已经逃了,若是能知道受害人是谁,便能指认凶手。” 青禾翻过地上被强制别断的铁链,铁链虽细,但是也非娇弱女子能力所及,若不是主人主动将其放走。那就说明还有第四人出现。倘虞儿真的在此处现身过,那个将人救走者应该也带走了虞儿,有这般善举应该不是罪大恶极之人。“事情恐怕不会像你说的这么简单,这位姑娘死前曾遭人……那两位怕是也难逃毒手,好不容易逃离,她们自然希望将事情永久的隐瞒下去。让她们作证难得很。” 白苏蹙眉,“那怎么办?我可以肯定姑娘的失踪与那个叫无妄的和尚有关。只是他精通易容之术法,想要成功将人抓捕恐怕要费些时候。” 青禾同样陷入深思,“先找仵作验尸,这人死因如何很快就见分晓。” 青禾再次绕着地窖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两人直接出了地窖,上面明晃晃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眸。青禾心下恻然,突然冒出来一双放光的眼睛眼睛简直能把人吓死。“主子!” “下面有何发现?”谢应珏可不知下属心中的想法,背着手居高临下的看着青禾抽搐的嘴角。 “一具女尸。” “哦?万缘寺还真是暗藏汹涌,短短几日接连发生这许多命案,圣名之外让人惊讶啊。”说的是感叹词,偏偏他的表情根本看不出丝毫的动容。 青禾一直仰着头,脖子有些酸,只是主子没有开口,他也不敢妄然开口让主子让开给自己出地窖的洞口,谢应珏猛地将衣摆撩到一旁,“向后退开,我看看里面究竟是何情况。” “主子……这里面的味道不怎么好闻,您……” “无妨。”谢应珏随意道,他心中大致有了想法,只是想要验证还需下到地窖。 “咳咳……”果然很臭,地窖中温度偏低,只是尸体存于此处长时间没有处理,自然带了些腐尸味,谢应珏用手绢遮着鼻孔,走到尸体旁边在她胸腹处轻划而过,他眼中闪过一道寒光,看清她只有唇下血迹浓郁,他用帕子遮了手掰开她的口腔,“竟然是咬舌自尽。” 虽然这是导致她死亡的最大原因,但是若是没有之前的凌虐,她肯定不会轻易丢命,这人不知饿了多久,脸颊凹陷眼眶突兀,比之旁的尸体死状更为不雅。 青禾暗自纳闷,主子喜洁,最不喜触碰这些,何况这人已经死了,“主子,这里有何异常吗?” 谢应珏擦拭着手指,将帕子随手扔到地上,“将你们知道的事情说出来听听。” 白苏顿了一下,又将当日发生的情况陈述一遍,青禾略加补充,谢应珏听罢,微微垂眼,“原来是这样。” 青禾腹诽,主子,您到底知道些什么,到是直接说出来啊,就这么高深莫测的端着,属下真的猜不透啊,看着对方好似知道真相的模样,他甚觉挠心挠肺。 谢应珏瞥了一眼好奇瞪眼的青禾,后者立刻抬头挺胸,做出稳重模样,“看来还是要演一出戏给那人瞧瞧。” “主子的意思是?”青禾不死心的问道,虽然他深知得到答案的可能性相当低。 “找两个身形娇小的女子做出被捆缚的姿势,我们只要静静等着那人上钩便是。” 青禾不解,“主子怎知那人还会出现。” “用你的脑子仔细想想。” 青禾耷拉着脑袋,完全没有头绪的事情要怎么想,谢应珏道,“无妄定然不知晓地窖中发生的情况,他既然将三个女子安置到这里,自然是认为此处隐蔽,而且……他把人绑来总不是为了验证受害者不吃不喝能活多久吧。”太过病弱之人,他要如何一逞兽行。 青禾恍然大悟的点头,“属下知道了,无妄肯定定时给她们送水与食物。”所以他们只需在外面埋伏,届时来个瓮中捉鳖便可。 “还不算太笨。”谢应珏转身离开,“若是寻不到女子,便由你与白苏在此。” 白苏&amp;青禾:一定不是我们想的那样! 谢应珏仿佛明了他们的心态,温柔一笑,“没错,我的意思就是让你们两个扮演已经逃走的女子。” 青禾泪目,“主子,属下是男人。” “我不瞎。” ……主子,属下自认服侍您这么多年来,兢兢业业勤奋有加,从来出现任何纰漏,也从未做过丧尽天良的坏事,您为何要如此对属下,累觉不爱!(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章:蓼萨 谢应珏脸上的笑称得上风华霁月,“怎么,你有意见?” “属下不敢。” “那就快些准备,无妄还不知什么时候回来,若是不能将人顺利抓捕,你……”谢应珏似是在考虑着失败后如何惩罚对方,青禾原本就千疮百孔的心几乎要碎成渣渣,“主子,您有何吩咐,尽管说!”属下已经准备好面临更猛烈的暴风雨了。 谢应珏挑眉,“看你这么热情的模样,女装便多穿几日吧。” 青禾呆若木鸡,白苏扯了扯嘴角,目光好奇的在他脸上逡巡,说实话,青禾长相英俊,眉目舒朗,这般打扮到有几分翩翩儿郎的英姿,穿上女装的话,白苏抖落身上的鸡皮疙瘩,这么壮的女性,再好色的那人怕是也下不去口。 “别露出这么天崩地裂的表情,世子说了这只是任务完不成的惩罚,看你无动于衷的模样,似乎真的乐于穿上女装。” 青禾忙不迭的反驳,“我没有!”手上不知从哪捞出来一个小手绢,羞愤愈加的死命啃咬。 白苏嫌弃的退后三步,“既然如此,我们也不用出去了,静等那人来到便是。” “好,你先退到一旁,我想一个人静静……”青禾正在为自己即将可能会遭遇的事情致以最诚挚的哀悼,一定要提前把最坏的情况打算好,不然到时候他怕自己接受不了会吐血而亡。 谢应珏已经上到外面,青云面无表情的看着不远处的竹林,面对不一样的人,他这个主子的态度也是不同的,比如青云。碍于身高问题,谢应珏只能安抚的拍着青云的胳膊,“别想太多,虞儿没事。” “属下担心她自己照顾不好自己。” “她?生存能力比之我们也不遑多让。”谢应珏看着自己纤长的手指,不知想到什么,莫名有发笑的冲动。 青禾也知自己在主子面前这般表现不合适,遂转了话题。“青禾还在地窖。主子可是有了什么主意。” “恩。”谢应珏将守在外面的人嘱咐好,希望无妄被抓后,虞儿那丫头能自发出现。或许到时候他能考虑一下不过于问责对方。 ………… 秦舒虞看着西沉的太阳,悲哀的叹口气,这一天她竟是在逃跑中度过,肚子空无一物。咕噜噜的声音异常刺耳,那人追了她将近两个时辰。最后终于还是放弃。 她来不及开心就发现自己早就迷失在茂密的丛林中,这下真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秦舒虞欲哭无泪的瘫倒在地上。伸手摸了一把脸上黏腻的汗水,跑了一天,她如今的模样就像是在土里滚了一圈。 “喂。有没有人在啊?!”秦舒虞有气无力的吼了几声,想当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最后她只能拖着疲累的身子,找了个开阔的地方暂留,但愿这山里没有野兽,不是所有的老虎都像当初的小白爹妈那么善良! 秦舒虞找了驱蚊避虫的草药烧成粉末洒在周围,木头熊熊燃烧着,只是靠近,秦舒虞都能感觉自己的头发要被烧焦,之后她又诱捕一只不明物种的小动物,也不褪毛直接和泥裹成一团扔到火堆里,自己抱着双膝看着天空寥寥几颗星子发呆。 白苏一定很担心我,她会不会以为我不告而别……还有那个将她当亲妹子疼爱的青云,先前刚说过不让他担心,自己这么快就出事,最让她介怀的当然还是世子大人,之前被水淹的阴影还没消散,接下来自己又会面临什么惩罚,想想就觉得头疼。 直到月亮升到正空,草丛中传来各种细微的声音,伴随着风声过耳,秦舒虞揉着有些困倦的眼皮,荒郊野岭孤身一人再困她也不能闭眼,搞不好就成了某个动物果脯之物。 秦舒虞打个哈欠,火堆里的泥块已经发出肉香,她使劲吸了下鼻子,感觉肚子好像更饿了,“咝咝……好烫!”秦舒虞试探的有指尖触碰着变成焦黑状的泥土,也不知道按照叫花鸡的做法能把肉做成什么样。 事实上等她将猎物褪了毛,才发现这东西还是生的,秦舒虞骂了一声坑爹,老实的用木棍将其串好,不停的翻滚着。 肥油被火炙烤出来,滴落在木柴上发出哔哔啵啵的声音,秦舒虞咬着嘴唇,不停的吞咽着口水,最后小心的用削尖的棍棒挑下一层已经熟透的肉皮,贪婪的放到嘴里,“呼……好香。”饿的狠了,就算没有盐等调味品,她也满足。 “嗯哼,行了许久本尊早就觉得饿了,小姑娘有前途。”一个男声突兀的响起,原本有些懈怠的秦舒虞猛地抬起头,“谁?出来!” 夜色中那人一身红衣,手中长笛轻扬,左侧脸颊上一朵盛开的曼陀罗诉说着彼岸风情,虽是男子,妖艳之貌远胜女子多数,他勾着嘴角,不经意中便散发出浓烈的雄性荷尔蒙,秦舒虞摸着自己噗通乱跳的胸口,“你……你从哪里来。” 那人稍微侧着头,轻声道,“来与何处不重要,重要的是……”也不知他如何动作,等秦舒虞反应过来的时候,手里面的烤肉已经易主,她被美色迷了的心智瞬间回笼,但是能这般一尘不染的出现,且气场十足,肯定不是好惹之人。 他补足之前未完的话,“我饿了。” 秦舒虞可怜巴巴的瞅着他,“能不能给我留个腿,我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他挑起长眉,戏谑道,“不错,小姑娘有前途。”这是他第二次说出这么怪异的夸奖词,秦舒虞也不敢说出反驳的话,“那个烤肉……” 他干脆的扯下来肉腿随手朝她扔过去,“这一个不够我吃的,待会再给我烤一个。” 秦舒虞乖巧的点头,这世界上像她这么能屈能伸的肯定不多,所以老天爷给条活路吧,这人千万别是个变态杀人狂。 秦舒虞舔了舔手上的油,刻意不去注视他优雅的进食动作,“公子怎么称呼?” 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一般,他眉毛略弯,“你竟叫我公子,恩……你们中原人真是客气。” 我们中原人,这位肯定是西域来的,秦舒虞猜测道。 “我叫蓼萨,南疆人一般都称我尊使,看你年纪尚小,叫我一声爷爷便可。”他随意道,语气听着像是恩赐一般。 这位肯定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秦舒虞从来没有这么认同过自己的想法。(未完待续。) ps:不知大家还记得这位擅长蛊虫不知年龄的尊使不。 第一百七十八章:一个吻 就这么轻易说出自己是什么南疆尊使,秦舒虞对他口中的话真的只能保持十二万分的怀疑。 蓼萨看出她在纠结,将猎物全部解决,拍了拍手,面色看不出有何不悦,“让你唤我爷爷,你觉得为难?” 秦舒虞认真的看着对方,她有些搞不清楚这人先前话语的含义,“你看起来很年轻,我觉得叫你爷爷,有些不合适,总觉着还是哥哥……”说未说完,她便住了口,因为这人突然眉开眼笑,嘴角咧起的弧度让人侧目,所以她刚才到底说了什么了不得消息,能让这人这般失态。 蓼萨不知从哪变出一个菱花小镜,很是自然的对着镜子欣赏自己的美貌,目光在对方身上一瞟而过,笑眯眯的说道,“哈,你也觉得我很年轻,刚才你若是真的唤我爷爷,我或许一个不开心就一巴掌把你拍死了。” ……秦舒虞大汗,回答的好任性,她竟无言以对。 蓼萨道,“所以我说你有前途。” 秦舒虞干巴巴的笑,这人出门肯定没吃药。 “刚才吃的是什么动物,味道怪怪的,你去……算了,看你弱不禁风的模样,还是我来吧。”话音刚落,他又一阵风的消失。 若不是地上残留着一堆骨头,她都要怀疑自己先前幻听了,真是个口嫌体正直的青年! 被突然出现的蓼萨搅扰一通,她原本已经懈怠的精神立时亢奋起来,眼见地上的火堆快要燃烧殆尽,她把旁边干枯的野草扔进火堆里,又折了些木枝向上挑起。让火苗向上窜的更高。 “这只怎么样,你喜欢哪个?”蓼萨两只手各提着一只兔子。 秦舒虞顿了一下,两只纯白的兔子正用红彤彤的眼睛盯着自己,她捏着树枝的手顿了顿,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宁愿饿着也不想杀生的念头是怎么回事,蓼萨看不懂她纠结的眼神,手下使力。两只兔子脖颈霎时歪到一旁。她刚才听见那一声咔嚓绝对不是错觉,秦舒虞不自觉的摸上自己的脖子。 蓼萨随之将左手边的兔子扔过去,“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区别。” 秦舒虞表情僵硬的把兔子拎在手里。“那个……你身上有匕首吗,兔子毛不褪干净,待会不好弄。” “你之前是如何弄的。” 秦舒虞指了指旁边的泥土,她在不远处的溪水边弄了些水和泥把猎物裹成一团。“先前如何做,你照做就是。我有些困了,兔子熟了叫我。”说罢,蓼萨就不再过问她如何处理兔子,背部靠在一棵大树上。眯着眼睛养神。 也不知道他当初让自己选兔子所谓何故,最后这两只兔子不还是要交给她处理,秦舒虞在心里叹口气。认命的干活去了。 蓼萨突然睁开眼,看着秦舒虞勤勤恳恳的背影。他嘴角勾出一个优美的弧度,遇到秦舒虞之前,他已经遇见过三拨人,他们对自己的态度都不怎么好,所以他送了那些人一群蛊虫,而这个丫头绝对是其中最有前途的人,没有之一。 秦舒虞把兔子包裹成一团,扔到火堆中,回头时刚好与望着她的蓼萨对视,对方挑挑眉,意味不言而喻,秦舒虞解释道,“林子里有些草叶可以充当调料,我想去寻些来。” “嗯,别走太远,不然被狼叼走我可救不了你。”蓼萨随意道,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火堆……里的兔子,“我先前扔给你的是母兔子,你别弄混了,我可不耐烦碰雌性。” 秦舒虞被他雷的无语凝噎,敢情人家并不是随意挑的兔子,真有节操,连吃的东西都要讲究性别之分,幸亏他之前看蓼萨选的兔子比较肥壮,特意扔在火焰最炙热之处。 “我分的清。” 蓼萨赞赏的点头,“有前途!” 秦舒虞跨过纠缠的藤蔓时一个踉跄,除了这个词就没有别的形容词夸赞自己吗? 她莫名的摇摇头,夜色深沉,衬着月光地面的植物也只能看个大概,她也担心自己遇上危险,只在附近稍微看了看,找了不少入味的药草。 秦舒虞回头看着不远处散发光源的地方,夜色中唯有那里有光芒,不管那人到底是何来头,无边深夜中,有 光的地方对于她来说代表的就是安全感,所以不管蓼萨说些什么,她都没有生出逃离的念头。 两人把两只兔子消灭,全都不雅的打着饱嗝,秦舒虞打个哈欠,整个人有些迷糊,一整天都在狂奔,好不容易停下又开始倒腾食物,实在困的不行。 蓼萨瞥了她一眼,“想睡便睡,哪里用得着你守夜。” 秦舒虞眼角有哈欠后沁出的泪水,她眯着眼睛道,“这里毕竟荒僻,也不知会出现什么动物,我怕睡死遇到危险。” 蓼萨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看着秦舒虞的目光带着兴味,还不待她问出心中困惑,那人指尖轻抬,石子不知碰到自己身体上哪个穴位,她眼皮一重,瘫软到地上,晕倒前回想着这人看自己目光所代表的含义,人肉不好吃吧…… 蓼萨走到她身边,伸手在她脸上拧了一下,“我好心让你睡个好觉,何苦用这般怀疑的眼神。”看着自己指尖上沾染的灰尘,他嫌弃的撇撇嘴,想要在她衣服上擦拭干净,却发现她全身无一处整洁,“嗤……难不成在泥里滚了一圈,姑娘家家的真不讲究。” 蓼萨拿出腰间的水囊,将绢帕沾湿擦拭干净她脸上遮了容貌的泥土,看着她一点点露出精致的五官,蓼萨眼中闪过惊艳,不带任何wei亵意味的描摹着她的五官,他是一个颜控,之前现身也是因为秦舒虞那双清透的眸子,没想到这张脸也这般秀美,不枉他纡尊降贵与对方聊了许久。 没错。在他这里,美人总有些优待,看在这姑娘长的还算符合他审美的份上,蓼萨也不介意她肮脏的衣着,将对方的头放在自己腿上,以此充当枕头,让她睡得更加舒服。若是面相丑陋。抱歉,不杀你那肯定是因为他当时心情太好的缘故。 睡梦中的秦舒虞可不知道发生的事,脸颊触碰到柔软的物体。她遵循生理本能去追寻散发热源的地方,几个翻身蠕动,整个人把脸窝在蓼萨怀里,伴随着鼻息间奇异的幽香。酣睡到天明。 蓼萨被她不停的动作吵醒,也没生气。笑容带着宠溺,这么可爱的小东西,真想把她的血抽干挂到墙上…… 不过,人若是死了看不到那双清澈的眼眸。他会失望的,蓼萨揉揉她凌乱的头发,闭上眼继续休息。 秦舒虞不知道自己逃过一劫。等她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抱着蓼萨瘦削的腰身,她惊讶的退后一步。双手撑在地上,眼神迷茫,有些不知身在何处。 蓼萨随之睁眼,对她露出个温柔的微笑,“醒了,睡的如何?” “很好……你腿麻吗?” 蓼萨晃了晃大长腿,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麻了。”似他这种功夫高手,内力运转全身,保持着一个动作还不至于轻易僵硬,只是他就是想看看秦舒虞有何反应。 秦舒虞一夜好眠,想起自己昨夜被他以石子击晕,对方竟是为了让她酣睡,醒来时又紧紧的抱着对方,怎么说也是承了对方的好意,对他这番言辞,她很是不好意思的双手揉按着他腿上的穴位,认真的推拿了一刻钟,她甩了甩有些酸的手臂,“现在好多了吧。” 蓼萨眼神放光的看着秦舒虞,果然不将她的血放开是一个正确的决定,他伸手在她头顶拍了一下,姿势颇有几分逗弄宠物的感觉,又说出自己的口头禅,“有前途。” 秦舒虞已经吐槽无能,她直起身子,自己身上的衣物已经散发出不太好闻的味道,她扇了扇风,“你……” “叫我蓼萨。” “?会不会太尊敬了。”秦舒虞问道。 蓼萨毫不介意,“以你们中原人的算法,我的年纪当你爷爷勉强足够,但是……”他从怀里拿出镜子,“我长的这么英俊潇洒,你叫的出口吗?” 秦舒虞摇头,她心理年龄都奔三十了,对方看着就像二十来岁的小鲜肉,叫兄长已经勉强,既然他也不愿承认自己已老,秦舒虞顺着道,“蓼萨,我去水边洗漱一下,你再去捉两只兔子可好?” 不管秦舒虞语气多么柔顺,其中蕴含的指使意味昭然若揭,她说出口就有些后悔,这人阴晴不定,她应该用更加委婉的语气,谁知蓼萨依旧淡然而笑,“好,你快些去吧,顺便把衣服也洗了,天气热衣服干的快。” 秦舒虞收起战战兢兢的神色,他还是很好说话的嘛,或许自己真的太过警惕了。 眼看蓼萨离开,她刚抬起步子,脸上有些僵硬,早起出现生理反应再正常不过,她看了看四周,寻了个茂密的灌木丛解决完内虚,拔腿跑到溪水边,看着水面倒映出自己酡红的脸颊,她仰天长啸,“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了!” 谢应珏神通广大,他若是真的想寻自己,早该过来了,都这个时候了,他该不会真的以为自己企图逃跑,懒得找自己吧,秦舒虞捧了水漱口。 此处溪流隐藏在丛林深处,溪水清澈见底,岸上盛开着各色鲜花,若不是她内心疲累,一定更能体会此处的美好景致,秦舒虞也不脱衣裳,直接跳到水里,长发打散好好搓洗一番,而后她悠闲的躺在石头上,迎着初升的太阳慵懒的闭上眼睛,直到眼前出现一片阴影,她才猛然睁开眼睛,对上蓼萨狭长的丹凤眼。 这人似乎并不知晓他的容貌对旁人的冲击力,这么一张面如冠玉,又因着曼陀罗花风情万种的容貌,就算她经常照镜子感受自己的如花美貌,也难以抵挡,蓼萨的靠近立时让秦舒虞羞涩的后撤,“怎么了。” “兔子捉来了,我见你一直未出现,以为你遇上危险了。”蓼萨双手撑在她身侧的石头上,语气暧昧缠绵。 秦舒虞干巴巴的笑着,他说话的时候依旧与自己靠的极近,身上醉人的香气冲入口鼻,秦舒虞感觉快要晕倒,趁自己还有理智,赶紧矮着身子从他怀里退出来,“抱歉,我刚才看这里景色漂亮,一时有些晃神。” 蓼萨不置可否,左手爱抚的摸着自己脸上的花瓣,看秦舒虞乖巧的寻柴引火,他好奇道,“我之前忘了问你,你为何会出现在这么渺无人烟的森林里。” 秦舒虞叹气,“有人想要杀我,我逃跑时一时没分清方向迷路了。” 蓼萨哦了一声,“想杀你的是何人?” “万缘寺的和尚。”秦舒虞思索着该怎么形容,“那人心理扭曲,把自己悲惨的遭遇代入到别人身上,将人毁容杀害手段极其残忍,我知道真相后,他就想杀人灭口。” “这样啊。”蓼萨站在石头上,看着远方,神色莫测,“我替你将人杀了如何?” “……不用了,被杀害的女子有些身份,已经惊动了两位皇子,只要我回到万缘寺把事情告诉他们,他们一定能将凶手逮捕归案。” 秦舒虞看着他迎风轻摆的衣裳,心思百转,失落的垂着头,“可惜这片林子太大,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万缘寺。” 听到她这么说,蓼萨果然回答道,“我知道。” 秦舒虞惊喜的看着他,蓼萨思索片刻,调侃的笑笑,“我帮了你,你要怎么报答我?” 秦舒虞心里一凉,以身相许什么的绝对不可能,“我能做些什么?” 蓼萨围绕着她转了两圈,食指缠绕着散落在肩膀处的长发,“说的也是,你这般娇娇弱弱的模样,能帮我做些什么,不如……” 秦舒虞被他这般转折说的提心吊胆,蓼萨浅笑,“过来亲我一下。” “!!”秦舒虞瞠目结舌,蓼萨见她没动静,他疑惑的歪着头,“或者你希望我亲你。” 之后不等秦舒虞拒绝,他身影飘忽的出现在秦舒虞身旁,在她脸侧印上一个淡淡的吻,蓼萨在她耳边轻声道,“幸亏你刚才把脸洗干净了。” 所以被亲之后她还被嫌弃了,秦舒虞无语的想。(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无妄被抓 地窖中,苦等了一夜依旧没有见到无妄的身影,青禾看着身侧悠闲的吃着点心的白苏,他捂着鼻孔,“这里臭的很,你竟然还有心情吃东西。” 白苏同样很无奈,“不吃我就饿,所以就算难受些,将肚子填饱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吧。” 青禾揉着自己干瘪的肚子,轻咳一声,有人陪他一起挨饿还好,偏偏旁边这人手上的食物甜腻的味道诱的他肚子更加空荡,“给我点。” 白苏分了他几块点心,“你吃的时候小心些,别掉到地上了。” 青禾看着上面透出光亮的地窖口,这里空气流通,地窖的浊气还不是特别明显,他吃东西的速度极快,“你从哪拿的点心?” “世子派人送来的,那会你在睡觉。” “好吧。”青禾三两口将点心吃完,还是觉得饿,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还有吗?” 白苏看着他别扭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之前还不觉得他身上的女装有何奇怪,只是等他露出这副状似羞涩的表情,白苏终于还是没忍住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青禾扯着过长的裙摆,女子的衣服就是麻烦,之前白苏还让他梳成女子的发型,他死活不同意,简单的披散着头发盖住脸,又在地上滚了几圈,确定身上的衣服颜色足够暗沉,他才停下来。 白苏从怀里摸出一块饼,“没什么,赶紧吃吧,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人就突然出现了。” 青禾别扭的转过身子,他的一世英名已经毁在主子手上。幸亏青木不在这,不然那小子肯定笑话死他。 白苏小口吃着点心,这些食物全部出自净空之手,就算隔了些时候,味道依旧美味,世子也是怕他们心里落差太大,所以才在口腹之欲上满足他们。 青禾耳边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他动作迅速的把饼塞到怀里。拉着白苏走到拐角处,小声道,“有人来了。赶紧把手套在铁环里。”早在青禾转身时,她已经明了,迅捷的动作完全不输给青禾,两人将头发盖住脸。狼狈的卧倒在地,静静等着那人出现。 无妄心情欠佳。不仅是因为赵文娴交给他的任务,前日离开时,他想与其中一个女子欢好时,竟然被咬了一口。想着她们被限制自由,还敢反抗,他特意隔了一日才来送食物。就是觉着这些女子欠调教,之后也没有听说万缘寺中再死人。他心里的担忧稍放,还是没耐住性子来了地窖。 青云看着无妄谨慎的站在石头前四下张望,“主子,可要现在就将人抓起来。” “不用着急,青禾一人足已应付他。”谢应珏慢悠悠的说道,等了这么久,这人总算是来了,就是不知道虞儿什么时候出现。 无妄没发现此处有何异常,脸上带着淫笑,这三人被关了许久,又没有进食,肯定老实的很。 青禾低着头,眼风瞅着那人慢慢靠近,无妄将篮子随手扔在地上,双臂抱胸,冷笑道,“怎么样,饿了一天什么滋味,你们不会还想忤逆我吧,在这里,我就是你们的王,若是再敢不听话,我便将你们杀了,再去掳人。” 白苏握紧掌心,铁链哗哗作响,无妄看着她黑压压的头颅,目光看向另外那个一直趴在地上的人,他不悦的哼了一声,“不过一天时间,还能饿死不成,别装了,起来!” 未免惹人怀疑,之前死了的女子尸体早就带出去安葬,这个假的是用稻草扎成,头上戴的也是假发,离远些还看不出来,若是近了,一定能发现不对劲之处,白苏暗道,为何青禾还不动手。 无妄抬脚踢了一下它的大腿处,“难不成真的饿死了。”他有些困惑的蹲下身子,伸手去撩它的头发,青禾一跃而起,甩动手上的铁链打向无妄。 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无妄显然没有防备,闪躲时一屁股坐在地上,而后在地上打个滚爬了起来,警惕的睁大眼睛,“你们是什么人!那些女子呢!?” “哼,枉你自称高僧,竟然作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情,受死吧!”青禾不耐烦与他废话,直接向他攻击。 白苏自知功夫微末,也不上前凑热闹,小心的缩在墙角看着他们争斗,不得不说无妄功夫不错,两人打了几十回合,无妄依旧不落下风。 只是地窖中空间狭小,青禾又要顾忌着不伤到旁边的白苏,难免束手束脚,无妄仿佛知道他的软肋,故意将战火波及到白苏身边,于是白苏一个躲闪不及,胳膊被青禾手中的铁链打中,她难以自抑的闷哼一声,青禾眼中闪过冷光,该死的,这人实在狡诈! 白苏咬着下唇,“我马上出去。” “哼,想出去问过我了吗?”无妄快速的一个转身,猛地拉住白苏的手臂,在青禾冲上来时,他伸手一推,看他们两人抱成一团,他冷哼一声,身子一跃从地窖口飞出。 谢应珏挑眉,“竟然逃了出来,功夫不错嘛。” 青云手中执着长剑,“主子?” “拦下他,等青禾出来让他亲自解决,不然我担心他心气不平,好几日都休息不好。”谢应珏异常体贴的说道,他可不相信单打独斗,青禾会败给这人。 “是。”青云飞身上前,也不出杀招,只是将人困在原地。 青云扶着白苏,担心的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你还好吧。”她手臂上的衣衫已经被铁链打破,显出一道红色的伤痕。 白苏摇摇头,“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赶紧上去将人抓住。” 青禾蹙眉,“我先将你送上去。”他相信青云他们一定在外面等着,无妄绝对逃不了。 经过之前的打斗,地窖中尘土飞扬,呛得人呼吸艰难。白苏也没有拒绝,两人出了地窖,果见青云与无妄缠斗在一起。 青禾加入战场,扬声道,“青云,这人还是交给我来处理,你去旁边歇着就行。”敢算计他。等着承受他的怒火吧。 “你自己小心些。”青禾关心道。而后话音一转,“你穿上女装模样还算娇俏,就是披头散发着实不美。” 青禾手下动作稍缓。差点被无妄打中,他瞪了一眼青禾,“赶紧上一边去,看见你头疼。” 青云耸肩。远远看着两人打斗,青禾那一身女装真真引人注目。他见白苏抚着胳膊站在旁边,微微蹙眉,“你受伤了?” “小伤而已。”白苏随意道,“待会将人制住。还要询问姑娘的下落,青禾不会直接将人杀了吧。” “他有分寸。” 无妄逐渐出现败势,旁边还有几人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他心中开始着急,越急手下露出的破绽越多。“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必赶尽杀绝。” “说的好听,你在万缘寺作出这种事,还想着全身而退不成。” “那些女子仰慕我风姿,我好心帮她们排解寂寞,还是我的错不成。” 青禾对他恬不知耻的言论很是敬佩,“你的脸皮还敢再厚点不。”跟这种人渣交手,他都觉得掉价,青禾出手迅猛,不想再与他纠缠,直接卸了他双臂,抽出腰带捆绑住他的手,“有什么冤屈到公堂上再说吧。” 无妄蹲坐在地上,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那些女子是我绑的,让她们出来指认我啊!”他不信那些女子真的敢不顾及声誉,将他作出的事情公之于众。 “呦呵,还在狡辩。” 青云哼了一声,“这人还算有些脑子,虽然咱们都知道那些事情属实,但是……” 谢应珏从阴凉处施施然走出,“钱夫人是你杀的吧?” 无妄露出惊慌失措的神色,他自问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甚至还特意将钱夫人的脸划花,这人怎么还会怀疑到他身上,谢应珏垂眸,“是不是很好奇我知道这件事情?” “贫僧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贫僧好好的在竹林中打拳,诸位施主突然出现,将贫僧绑了,还安上这些莫须有的罪名。”无妄打定主意否认到底,他已经将所有的证据销毁,不可能有人知道他杀人。 “你既然想把杀人的罪行推到别人身上,就该做的万无一失,先前你与钱夫人通女干,虽说做的隐秘,但是钱夫人那些贴身丫鬟也不是傻子,你怎么就觉得你们私通的事神不知鬼不觉呢。” “你胡说八道,贫僧……贫僧身为和尚怎会与女子纠缠不清,施主这番言语将万缘寺置于何地。”无妄义正言辞道。 谢应珏不屑的冷嗤了一声,“届时你自会看到证据,至于你将人囚禁在地窖中的事,你不敢承认也无妨,因为你有更大的罪过需要承担。” “你什么意思?”无妄警觉的望着对方,这人气势非凡,想来定然不是凡人,但是他若是死咬着不承认,方丈一定不会让他们轻易将自己带走。 谢应珏笑的意味声长,抬脚踹向无妄下身,他双手被绑,只能痛苦的在地上打滚哀嚎,谢应珏脸上露出惊慌失措的神色,“大胆,竟然敢袭击本世子,藐视皇族威严,来人,将他给我拿下!” 青禾&青云&白苏全部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对于主子诡异的行为,他们只想说一句,干的漂亮! 青云立时上前搀住摇摇欲坠的谢应珏,青禾拎起无妄窝成虾米的身子,幸灾乐祸的笑道,“伤了世子,你还想脱罪,嘿嘿,就算是方丈也救不了你。” “你们……你们好生卑鄙!”无妄被人阴了一着,却只能吞下苦果,心中抑郁可想而知,再加上某个*部位不能言喻的痛,无妄生生喷出鲜血来。 “不用急着痛苦,因为接下来等待你的更加*。”青禾戏谑的在他后背上拍了一下。 青云斗胆问道,“主子,只要证明无妄杀害钱夫人,不就能将他定罪,您先前何必……” “钱夫人与她通奸不假,但是那些丫鬟可都开不了口,本世子当然要另辟蹊径,而且他刚才的脸色不是很让人愉悦吗?” “主子的意思是那些丫鬟都死了。” 谢应珏掸平身上的褶皱,“舌头全部被割,钱家的人可不愿将家丑外扬,钱夫人之死早被他们以恶疾定论,杀人的罪行无妄就这么逃脱了。” “恐怕钱夫人的儿女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子代母过,呵……”谢应珏冷笑,“走吧,咱们还要从无妄嘴里得知虞儿的下落。” ………… 被蓼萨的一个吻弄得全身僵硬的秦舒虞,过了好久都没有回过神,而后她眨眨眼睛,“这样……就可以了?” 蓼萨摊手,“你若是觉得一个吻不够,那我就再来一下。”说着,故意向前走了一步,靠近她的身体。 秦舒虞赶紧后退,“不用了,咱们还是赶紧回万缘寺吧,你的大恩大德我一定不会忘。” “没关系,你忘了,我会想办法提醒你。”蓼萨笑容满面,中原女子较之南疆果然含蓄柔美的多,看来他可以在这片辽阔的土地多停留些日子。 “吃了早饭,咱们就上路。” “好。”秦舒虞满怀心事的嚼着嘴里味道寡淡的兔肉,也不知道如空现在怎么样了,他身上的伤恢复的很快,但是他那个没良心的爹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炸,伤害最深的便是他。 蓼萨在她眼前摆摆手,“想什么呢,能找到出路还是不开心。” “没有,我有些担心我的一个朋友,那个追杀我的人也可能对他不利。” “现在想这么多也没用,各人有各人的缘法,阎王让你三更死,你又怎能拖延个一时半刻。” 秦舒虞苦笑,她当然知道事情不会如她所想,只是……哎,如空现在所遭遇的事大概是他今生该经历的劫难吧,她这个旁观者操太多心也无用。 蓼萨走到水边洗去手上的油渍,“走吧,沿着这条小溪上游一直走,很快就能到万缘寺的边界。” 秦舒虞看着这条似曾相识的溪流,脑子里陡然响起那日与谢应珏等人在水边吃烤鱼的事,不会这么巧吧,怀着莫名的心情,两人逆流向上走,走累了就坐在水边歇会。 直到眼前出现一片竹林,秦舒虞揉着额头,竟然真的是这里,她该感慨一下地球果然是圆的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归来 “怎么了,表情这般奇怪?”蓼萨与她并肩行走,看她一副想敲自己脑袋的模样,有些疑惑的问道。 “这个地方我来过。”秦舒虞挠挠后脑勺,早知从这里可以回到万缘寺,她说不定连夜就往回走了,虽说她本人也没收到什么伤害,若她真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早就被这一连串的事情吓傻了,只是她心理上还是存了压力。 蓼萨摸了一下她的头顶,“看来接下来不需要我带路了。” 秦舒虞看着他艳丽的容貌,出言邀请,“如果你没有要事的话,可先随我去万缘寺。” “无妨的,有缘咱们自会再见。”蓼萨看着她长睫下的大眼,心生忧虑,这么漂亮的姑娘,若是旁人有什么坏心思,岂不是未开便要凋谢,想到此他从怀里拿出一个暗红色的锦盒,“把手指伸出来。”秦舒虞不明所以也依着他的话照做。 蓼萨拿起她的手指放进嘴里,秦舒虞惊讶道,“你做什么?” 指尖猛地一疼,蓼萨调侃的笑笑,“放心,对于你这等小辈,我还不舍得辣手摧花。”之后他把锦盒打开,里面出现一只纯白的近乎透明的虫子,此时正在盒子里蠕动。 秦舒虞恶寒,“这是什么东西。” “好东西啊。”一般人他可不舍得送这么珍贵的礼物,若非看在秦舒虞长相符合他的审美,且性子极趁心的份上,谁管她死活。 蓼萨捏着她破皮的手指,稍微使力,将血滴在虫子身上,它立刻贪婪的将血滴咽下。秦舒虞看的胆战心惊,蓼萨安抚道,“不用怕,这是南疆蛊虫,之前我从未以人血喂养,如今它饮了你的血便是你的驭物,以后你每日喂养它一次便可。一个月左右它便能通晓你的心意。当你遇上危险可以操纵它分泌毒液,甚至可以产生无数的蛊虫在人体内繁殖,直到那人被吸进精血而死。” 秦舒虞听到他说这东西是蛊虫时。立马收起脸上对此物的恶心,蛊虫这种生物虽然阴毒,但是用得好了同样是灵丹妙药,学医之人本就不忌讳这些。而今竟然有机会养一只蛊虫,她开心还来不及。 “若是蛊虫误伤了人怎么办?” “你的血可以杀死它孕育出来的小蛊虫。等你将它养熟了,没有人可以夺去,这类蛊虫一生只能认一个主人,你死了它也会死。” 好像很忠心的样子。秦舒虞好奇的用手指在它最肥胖的腰身上戳了一下,它害羞般的缩了缩,可惜锦盒有限的空间内。不管它怎么动也出不了这狭小的空间。 蓼萨心里难得松了口气,一般的姑娘家好像都不怎么喜欢这种肥嘟嘟的虫子。这丫头果然有前途,“你若是还有不懂的地方,以后咱们遇上我再为你解惑。” 秦舒虞挑眉,“你就这么确定咱们一定能再碰见。” “我可是玩蛊的祖宗,这小东西虽然稀罕了些,但是我若是想知道你身在何处容易的很。” 秦舒虞顿了一下,怎么忽然有种被gps定位的感觉。 蓼萨把盒子盖上,“其实我觉得最安全的办法就是把蛊虫吃了,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不过我估摸着你不敢这样做,所以就没说。” 秦舒虞冷汗一把,她真该感谢对方没有一把掰开她的嘴将虫子扔进去,“我平时也喜欢研究医书,随身带着些药粉,昨日刚巧换了衣裳,要不然我肯定不会那么狼狈。” 蓼萨摸着她的头发,“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秦舒虞,舒心无虞。” “好名字!“蓼萨赞道,看着水面被落日染上黄晕,他才说道,“赶紧回去吧,这一路走来天都快黑了。” 秦舒虞晃了晃盒子,“谢谢你的礼物,我会好好养它的。” 蓼萨面带微笑看着她离开,那道纤细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苍翠的竹林中,“中原美人果然名不虚传,只是这个年龄略小了些,不知过个几年会是何等风华。”他轻轻的挑着自己的头发笑眯眯的走远。 ………… 秦舒虞顶着个道士般的发髻,走在寺庙中引来不少人好奇的目光,她也知道自己现在衣衫不整,不伦不类,但是晃悠那么久,找不到住的地方哪来的衣裳可以换。 秦舒虞一路上只能安慰自己年龄还小,纵使出丑也无妨。 “秦姑娘?”赵灵珊与赵文娴刚从内殿祈福回来,路上看见秦舒虞怪异的模样,很是奇怪,“你怎的穿成这般模样。” 秦舒虞不在意的晃了晃宽大的袖子,“刚才跟小师傅去竹林打拳了,穿成这样方便。”谎话信口拈来,语气随意的让人完全分辨不出真假。 赵文娴撇了撇嘴,大家闺秀怎会作出这般出格的行径,之前见她衣着高雅,还以为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原不过是个粗野之人,秦舒虞觑了她一眼,这人不犯在自己手里便罢了,若是敢惹自己,嘿嘿,她不介意让小虫子出来找找存在感。 “二姐,之前在佛像前跪了好久,身上全是檀香味,咱们赶紧回去沐浴吧。”赵文娴扯了扯腰间的带子,对身上的味道很是不满。 赵灵珊歉意的看着秦舒虞,“秦姑娘,闲来无事咱们可一起去竹林赏景,我听闻那边景色独特。” “好啊,回见。” 秦舒虞弯弯嘴角,她现在最想见的就是自家可爱的白苏,才不耐烦应付赵文娴那等人。 谢应珏等人严刑逼供也没从无妄嘴里知道秦舒虞的消息,心下失望,将人关在柴房找侍卫看着,自去净空那以美食安慰内心。 秦舒虞之前暂与李长乐等人住在一个院子,门口的守卫看她穿着古怪,硬是不将人放进去,“我真的认识将军夫人。你们若是不信大可以进去询问嘛。” “抱歉,姑娘,这处院子已经被我们主子包下,你可以去别的院落问问。”侍卫们完全不同人情,他们全部都是将军府的近卫,如今万缘寺的命案悬而未破,任何可疑人士都不能放进去。 “我知道这里住的都是将军府的人。但是你们将军夫人当时邀请我了。”秦舒虞急的抓耳挠腮。“我也没有要硬闯的意思,你们进去通禀一声不就知道我所言真假,我叫秦舒虞……” 那人看着她不高的身量。不屑的哼了声,“若是所有人都这么说,我们岂不是要忙死。”哼,若是这人懂些眼色拿出些银子。他们态度自然不会这么强硬 秦舒虞到是想拿银子疏通,关键是她身上最值钱的大概就是蓼萨给她的蛊虫了。“我可是祁连天暮的救命恩人,你们将军府的人就是这般行事不成!” “将军府如何不容尔等污蔑,赶紧离开,否则别怪我们无理。”那人不耐烦的晃了晃手里的标枪。 妹的。她心里早就窝了一肚子火,现在好不容易回到万缘寺,竟然还要被这些人为难。“你们给等着。”若是在现代,她早就一个电话打过去。现今却只能傻愣愣的在这等着。 “走远点,你当这里是你家不成。”被一个小丫头威胁,那两侍卫面色不悦。 “怎么回事,你们吵嚷什么?”祁连天暮腿部受伤,大夫之前让他无事可以在院中走走,有助于早日康复,身边两个丫鬟小心的搀扶着他,主子受伤心情自然不怎么愉悦,这会听到他们杂乱的吵闹声,随侍的丫鬟担心主子生气,立马出声呵斥。 “少爷,属下这就将人赶走。”那人晃了晃标枪,“傻站在这里干什么,非等着我们动粗不成。” 秦舒虞起身时刚好看到祁连天暮垂首望着自己腿部的黯然侧脸,惊喜的喊了一声,“喂,是我。” “?”祁连天暮抬头见秦舒虞正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唇边带了浅笑,“扶我过去。” “少爷,一个无关紧要的孩子何必……”丫鬟话还没说完,就被主子冷厉的眼神看的噤声,少爷年纪虽小,但是这些丫鬟的心思可不小,有贴身伺候少爷的机会,她们这般急切的靠近,心思可想而知。 祁连天暮对另外那个一直沉默的蓝色丫鬟尚有好感,“回去与母亲说,我有你服侍即可。” “是。” “少爷。”聒噪丫鬟惊慌失措的跪在他腿前,“是奴婢逾越了,请少爷不要赶走奴婢,夫人知晓奴婢行径定然会重罚的,少爷……” 祁连天暮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朝着秦舒虞所在的门口慢慢走去,“为何不让秦姑娘进去。” “少爷,这人来历不明打扮怪异,属下等人担心对主子们不利,所以……” 秦舒虞插话道,“我承认我衣裳是稍微有些不整洁,但是你们之前狐假虎威,看从我身上得不到银钱,所以才会狠心将我驱赶吧。” “少爷,她在胡说八道!” “就是,凶手还未抓到,属下这么做也是秉公执法。” 祁连天暮不悦的打断,“行了,不用多说,秦姑娘,你先随我进来。” “少爷,百合真的不是故意的……”地上还跪着一个长相俏丽的小丫鬟,见他们径自离开并无让自己起身的意思,她红着眼眶看着众人,似乎若是不让她起身,在场的人就做了十恶不赦的坏事一般。 祁连天暮厌烦的说道,“起来吧。” 不待她脸上露出笑意,接下来的话就噎的她脸色苍白,“若是不想我亲自去说,接下来该怎么做你心中知晓。” “少爷……为什么,奴婢只是随口说出的话,您为何这般狠心……”百合怆然欲泣,望着秦舒虞的背影,手心握紧,指甲几乎戳破掌心的嫩皮,她们是老夫人拨下来伺候少爷的,若是不出意外,日后少爷长大成人,她们便能成为通房,只是因为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丫头,少爷竟然让她离开,唾手可得的富贵就这么没了……不行,她不能这么轻易放弃,无数个丫鬟羡慕着她如今的位置,她若是就此狼狈退开,肯定会遭到旁人的嘲笑。 百合擦干净脸上的眼泪,从地上站起来,为了以后的富贵生活,弯腰求饶又如何,既然少爷是因为那位秦姑娘对自己厌弃,只要她能得到秦姑娘的谅解,少爷心肠柔软一定不会再怪罪自己…… 祁连天暮对秦舒虞这般怪异的装扮虽然没露出什么嫌弃的神色,但是依旧没忍住开口,“秦姑娘,还是先回去换件衣裳吧。” 秦舒虞晃了晃袖子,先前穿的女装套了几层,远不如如今的衣裳穿着凉快,反正又不是在大众眼前,她也不介意自己穿的是否合乎体面,“衣服的事不用着急,你的腿现在恢复的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比起上一次好的太多,最起码没有像当初那样失去记忆。”祁连天暮自嘲道,迄今为止他依旧不了解内情,只是了解这件事的秦舒虞听到他这么说,感觉就有那么点奇妙了。 “你真的想恢复记忆吗?” 祁连天暮理所当然的说道,“那是自然,过去的回忆一片空白,好像整个人都不完整,甚至刚醒来的时候,我连最普通的事情都不了解,那些下人碍于主子的威严不敢胡说八道,但是我能看出他们不屑的眼神。” “你想太多了吧,早晚有一天,你回想起来的。”那时候不知道你还能否保持现在的心情。 祁连天暮看出秦舒虞神色有些疲惫,“翡翠,去沏壶茶来。” 等唯一的下人离开,两人坐在石桌前,旁边是桃花纷飞的美妙景致,若不是秦舒虞衣衫不整,看着也是一景,“让我看一下你的腿。” 祁连天暮有些不好意思,“已经没有大碍,腿上的药再敷几次应该就能将木板拆了。” “这里又没有外人,你这么客气做什么。”说着她直接躬身,强硬的把祁连天暮的腿搁在自己腿上,小心的卷起裤腿,原本做过农活的虎子并不如真正的大少爷皮肤细腻,养了些日子,到是显出些贵公子特有的儒雅气质 来,虽是少年,眉目已显出硬朗,五官差不多已经定型,长开后定然是个英俊潇洒的青年。(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凶手再犯案 祁连天暮就算心知对方精通医术,这般做只是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但是当一位姑娘用纤细的手指触摸着自己腿部的肌肤,他心中还是生出几分异样,看她随意的四处敲敲打打,他清了清喉咙,“如何了?” “恢复的还不错,你现在不用急着做复检,骨头长好自然你自然能走动,平时还是小心些好。” “秦姑娘,请用茶!”翡翠将泡好的茉莉花茶放置在她身前。 秦舒虞笑着道谢,刚拿起杯子,耳边一道乍响,惊的她握着杯子的手猛地一抖,茶水全部洒在膝盖上,亏得翡翠知道天气热,特意用的温茶,否则这一下非烫伤不可。 “姑娘!!”白苏脸色颓败的往回走,进了院子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她定睛细看,这才失了态。 白苏快步跑到她身边,上下打量着秦舒虞,手脚都不知道如何安放,喜极而泣的说道,“姑娘,你终于回来了!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无故失踪?这衣服怎么这般怪异?对了,姑娘,你没伤着吧。”她着急的扯着秦舒虞的衣服像是要当场检查她的身体。 秦舒虞安抚的搂住白苏的肩膀,“放心吧,我一点事都没有。”而后看向旁边的祁连天暮,“让你见笑了,等我空闲了再替你好好诊治一番。” “无妨无妨。”祁连天暮一心希望自己快些康复,男女授受不亲,医者间也许多加注意。 秦舒虞拉着白苏的手,见她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扑哧一声笑了。“我又不会变成蝴蝶飞走了,你稍微收敛一下这怪异的眼神。” “姑娘,奴婢都快担心死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秦舒虞攀着她的手臂,安慰的笑笑,“我现在都已经回来了,还有何可担心的。我知道你奇怪我为何失踪。等回去我会好好同你解释。” “姑娘,以后不管你说什么,奴婢也不会放你一个人离开。若是再出现这种情况,奴婢肯定承受不住。”白苏暗自下定决心,姑娘太能忽悠,她一定不能再轻易被对方说服。 回了房间。白苏更是把心中的担忧表现的淋漓尽致,“姑娘。咱们也别忙着说话,我去给你拿衣服,穿成这样成何体统,糟了。你这一路走来,肯定都被人看光了,若是寺中传出于你不利的名声可怎么办?”好不容易姑娘回来。她又开始为姑娘的名声担忧,慌乱的在屋里来回踱步。 “白苏。你淡定点,什么叫被人看光,我又不是裸着身子在寺庙里闲逛,没人会在意的。”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她再担心也无用,想起另外几人她着急道,“世子他们还不知道姑娘已经回来了,我去告诉他们。” 秦舒虞指着外面的天色,“天都黑了,不急在这一会吧。” 白苏道,“姑娘,你失踪将近三天了,大家几乎将整个万缘寺翻了一遍,始终没有发现你的踪迹,后来奴婢无意中发现了竹林旁的那个地窖,世子用计将无妄抓住,谁料他也不知道你的消息,世子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奴婢知道他真的很担心你。” 秦舒虞无奈,“好吧,这事是我的错,我换了衣裳,咱们一同去向世子他们请罪。” “好。”白苏挑了件桃红色的裙衫,给她梳了一个清爽的发型,这才说道,“姑娘,咱们走吧。” “嗯。”秦舒虞看着铜镜中娇俏的少女,脊背又沁出一层薄汗,这般热的天穿成这样真是一种折磨,白苏无意中瞅见姑娘换下的衣物中有个盒子,好奇的拿起来,“姑娘,这是何物?” 秦舒虞怕她被吓到,随手将其塞到袖子里,“没什么,就是一些能让人全身发痒的药粉。”在林中遇见蓼萨的事她不准备告诉白苏,若是以后真的能再见,再说也不迟。 出门时,院子口守着的两个侍卫看着秦舒虞似笑非笑的模样,互相对视一眼,“刚才那姑娘怎么瞅着有些眼熟。” “那不是先前被少爷带走的……” “难不成她真的是将军府的贵客,之前怎么没人跟我们说。” 两外一人有些不安的说道,“你说咱们得罪了那位姑娘,主子们会不会责罚。” “当时出言不逊的可不是我,便是主子生气,事情也算不到我头上吧。” 那人立马急眼,“你什么意思,准备把事情都推到我身上,算什么兄弟!” “本就是你做下的事,我实话实话还有错了。” 秦舒虞听着他们争论的话语,讽刺的扯了扯嘴角,她虽然小气,但有些事还真没心去计较,这两人露出这般丑态,只是在给将军府抹黑罢了。 “姑娘,你笑什么?” “只是觉得那俩侍卫挺有意思的。” 白苏总觉得姑娘自从回来,表现的怪怪的,似乎藏了心事不愿自己知晓,“姑娘,那日咱们分开后,你到底去了哪?” 两人漫步在月色清辉下,细细的说着之前的遭遇,“当时我跟在无妄身后,见他进了地窖,等他离开后,我好奇的进了地窖,没料想,那和尚竟然那般大胆……” 白苏听到她说自己被一个小和尚打晕时,心都跟着提了起来,“姑娘,那个叫如空的没伤到你吧。” 想起不知所踪的如空,秦舒虞无奈的摇头,“几乎被打残的人是他,他本性不坏,只是命不好。” “此话怎讲?”姑娘竟然会为绑架她的人说好话,白苏着实有些不理解。 秦舒虞这才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解释清楚,白苏不可置信的瞪大眼,她撇撇嘴,“是不是觉得这事很玄乎,世间竟有这么心狠手辣的父亲,当时我也不相信。后来他企图将我杀之灭口时,如空因为拦着他手指险些被掰折,他背上全是被虐打过的伤痕。” 女子大多心地良善,白苏也不例外,之前还恨不得将如空找出来狠狠的教训一顿,如今听到他这么悲惨的遭遇,她心里只剩同情。“姑娘。咱们还是尽快将凶手抓住,奴婢觉得那人已经不正常了,若是再这么放任下去。还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死在他手里。” “届时将事情告知世子,让他们去操劳吧。” ………… 八皇子气的一把将手中的杯子摔了,“凶手实在太猖狂了,竟然在戒严时还能动手。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谢应珏淡淡的看着他,“大部分官兵都被遣下山了。万缘寺众多和尚日夜巡查都阻止不了他杀人,看来凶手对万缘寺了解的很,抓人时锁定于中年武僧身上,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八皇子揉按着有些胀痛的太阳穴。傍晚时死去的两人均是农家女子,据少女家中长辈所言,她们前些日子到万缘寺祈福。已经有数日未曾归家,后来回家时却衣衫褴褛。邻里众人一直对她们指指点点,无奈何她们只能结伴重回万缘寺,谁料就这么被杀了,死前遭受凌虐,面部容貌被毁,与先前案子类似,根据身形衣着辨认身份后,他们通知亲人认领尸体,竟是无人前来。 家中长辈都知道她们生前不洁,未免坏了名声,亲生女儿也置之不理。 “受害人还是如先前一样嘛?” “嗯,虽未嫁人,两人均非处子,身上还留着淤青。” 谢应珏挑挑眉,神色冷然,他想起被无妄囚禁的女子,再联系死者之前的遭遇,已经能确定这两人毁在了无妄手上。 青云环着手臂坐在屋檐上发呆,耳边敏锐的听到脚步声,回头时看到那人站在门口对自己挥手微笑,他甚至有些反应不过来,“虞儿……” “哥!我回来了。” 青云站起身子,竟是直接忘了自己所处的地方,快步走来时,脚下踩空,身子瞬间倾斜,秦舒虞惊恐的哈单了一声,“哥,别过来。” 青云嘴上的笑还未消失,凌空一转,平稳的落在地面,秦舒虞一下子冲到他怀里,“你做什么,差点吓死我。” 青云将她梳理整齐的头发揉的一团乱,“你才是差点把我吓死,无缘无故的不见踪影,不知道我会担心吗。” “哥,我这次真的不是故意消失的,谁知道那人会把我掳走,幸亏我运气好,没有碰上坏人。” “唉!”青云抱着她娇软的身子,“以后不要胡乱走动,若是再被人掳走,你让我怎么办。” 秦舒虞忽略自己的年龄,撒娇的窝在他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声音低若呢喃,“哥,不会有人伤害到我的。”之前是她大意了,绝对不会有下一次,她现在有了更加强大的保命利器。 谢应珏站在窗前,看着他们抱在一起的身影,握着窗边的手指收紧,八皇子好奇的凑过来,“青云对自己哥哥的身份很满意吧,旁人完全看不出来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呢。” 谢应珏回首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云淡风轻中愣是带了几分让人心惊的阴寒,八皇子耸肩,“我说的都是事实,你若是不满意,大可将虞儿叫过来嘛。” “呵……” 秦舒虞被某人如芒在背的视线看的身子僵硬,小心的推开青云,“哥,世子呢?” “与八皇子讨论凶手的事,万缘寺中又有两人被杀。” 秦舒虞惊讶的问道,“他又动手了!?”本想着在如空的阻止下,那人应该会收敛些,没想到他好像更加变本加厉,如空该不会已经出事了吧。 青云道,“你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凶手是谁,先将事情解释给世子听。” 谢应珏随手关了窗,终于开始思索自己对秦舒虞到底是什么感觉,他从未将她当做孩子看过,因为她的行事作风,言谈举止比之自己也不显稚嫩,或许再过个几年,他可以把人娶回家,至于对方会否拒绝,这个问题世子大人会想吗。 “给八皇子,世子请安。”秦舒虞稍稍屈腿。 “这里也没外人,不用客气,赶紧将你失踪的事详细解释一番。”八皇子代为开口,谢应珏一双幽深的眸子,此时更像是浸了墨,黑的让人看不清目光透露的意味,秦舒虞被他看的发毛,女人的第六感让他觉得世子好像对她有一种势在必得的压迫感,之前他看自己就像是雾里看花,如今则像是突然确定了心意,他确定了什么不得而知…… 众人都在认真的看着她,秦舒虞无法再跑神,将如空与他爹的事情解释清楚。 所有人听完她的话均陷入沉默,八皇子手指点着旁边的桌子,“这样似乎就能解释通了,他为何杀害女子,且受害人都不守贞,原来是他自己遇人不淑,迁怒于旁人。” 谢应珏沉默半晌,“那个叫如空的和尚可能有些危险。” 秦舒虞道,“为何?” “照你先前所说,他应该是痛恨自己父亲的,只是碍于血缘关系,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变成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就算悖逆人伦,他大概也不允许父亲再杀人,所以他可能在弑父后自杀。” 说的很有道理,秦舒虞想起如空当时沉默的眼神,似乎也能理解他内心的挣扎,她真的很好奇谢应珏是从何得出这个结论,真正与如空该有接触的明明是自己,而他好像更能猜透如空的心思。 谢应珏看着她恶意的笑笑,“是不是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 “……恩。” “你猜不到自然是因为你笨。” 这家伙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调戏他,秦舒虞被他说的无言以对,“所以呢?” 谢应珏走到她身边,毫不避讳的揉捏着她的脸蛋,“所以现在这个时候,你应该感觉回去休息,明日早起,咱们一起去抓人。” “唔……疼。”秦舒虞很想伸手把他推开,但是却没那个胆子。 谢应珏垂首,嘴唇在她耳侧轻声道,“还记得我当时说过你若不辞而别会有的下场吗。” 早在谢应珏神色盎然的靠近秦舒虞,八皇子就知道他要跟这丫头算账,招呼其他人离开,顺便体贴的关上房门,反正阿珏就算再生气也不会打骂虞儿。(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脚伤 八皇子看着天上圆圆的月亮,伸了伸懒腰,天都黑了,该睡觉了,回头对他们语气轻松的说道,“你们用不着这般苦大仇深,虞儿在阿珏身边有何可担心的。” 正是因为主子,所以他们才放心不下好吗。 谢应珏看她表情痛苦,总算良心发现,爱抚的揉揉她有些红的脸颊,“知道错了吗?” 不知道好伐,她是被打晕带走的,对于未知的危险她的内心是拒绝的,所以请对我温柔些好吗?秦舒虞脑海里被世子没吃药刷屏了,这人的走向越来越诡异了。 在外人面前不是温柔的像要滴出水来吗,为什么她只看出了腹黑,这种差别对待,她真的不想要…… “又在心里骂我?”谢应珏挑眉。 秦舒虞立马摇头否认,“没有,我正在忏悔,让世子担心都是虞儿的错,我现在恨不得以死明志。” “真的?” 秦舒虞点头又摇头,这厮该不会真的让自己去旁边撞柱子吧? “你果然没有诚意。”谢应珏失望的走到一旁,拿起桌上的杯子,随意的摇晃着。 语气中的失落让秦舒虞怀疑自己好像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她委屈的走到他身边,做出自己都不齿的事情,手里捏着他衣裳的衣角,卖萌的晃着他,“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以后一定会更加小心,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谢应珏很享受她这么软糯的语气,闭上眼享受似的勾着嘴角,“其实对于我将你留在王府的行为,你很排斥对吧?” “怎么会呢,在王府中住着锦衣玉食。什么都不用自己操心,我开心还来不及……一切都是我不识抬举,阿珏哥哥。” “噗……”谢应珏嘴里的水直接喷了出来,这句称呼的杀伤力比起她之前撒娇卖痴的话威力还要大。 秦舒虞头顶冒出黑线,她牺牲这么大,换来的就是人家失控的喷水,太没面子了…… 谢应珏看了她一眼。“你还是好好说话吧。一个字拐这么多下我真的不习惯。” “哦。” 谢应珏拉着她的手在自己对面坐下,“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我。” 秦舒虞身子僵硬了一瞬,“没有啊。事情大概就是这样,有什么好瞒的。” “是吗?” 秦舒虞忙不迭的点头,仔细思索着自己是不是无意中多说了些什么,蓼萨的事她谁都不准备告诉。其他的似乎没什么破绽。 “这些日子你肯定没有休息好,赶紧回去歇着吧。”谢应珏终于说了句人话。 秦舒虞松了口气。“明天咱们就能抓住凶手,可以离开这里了。” “嗯,事情终于要解决了,无须在此处耽误时间。” 秦舒虞摸着袖子里的锦盒。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当她紧张的时候,那只虫子好像也跟着不安的躁动。 白苏见她出来。担心道,“姑娘。你没事吧。” “世子又不是豺狼虎豹,我能有什么事,赶紧回去吧。”秦舒虞回头看着同样一脸担心的青云,“哥,你也赶紧休息吧,我走了。” “恩,不要多想,好好睡一觉。” 回到房间,秦舒虞躺在床上,感觉身体有些僵硬,尤其是脖颈处酸的厉害,因着她之前一路奔跑脚心也起了几个水泡。 白苏心疼的用热毛巾包住她的脚,“姑娘,你以后可长点心。”若不是她精神懈怠下来说脚疼,白苏都想不到她的脚伤的这么厉害,身上也有被树枝滑过的血檩子,秦舒虞摸着上面的血痕,刺刺痒痒的,不怎么疼,就是自己皮肤白嫩的很,对比起来看着有些瘆人。 “我知道,等抓到那人,我一定要报仇。” “没事,这些伤就是看着严重,过三两天就好了。” 白苏小心的替她揉按着脖颈,“姑娘,你脚上的水泡必须挑破,不然不容易好,你自己配些药,还是奴婢去找世子拿?” 秦舒虞被她适中的力道按得昏昏欲睡,“还是找世子要吧。”皇族中多的是灵丹妙药,她再自诩懂医术,也比不过那些浸淫医道多年的御医强。 “姑娘可要去沐浴一番,晚上也能睡的更酣实,姑娘?”白苏轻声唤道,扭头时才发现她早就进入梦乡,白苏小心的将轻软的被单遮在她腰间,径自吹熄烛火在外间的软榻上歇了。 ………… 赵文娴不安的咬着下唇,今日她才知晓无妄被谢世子抓了,原本交代给他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他被抓的消息传来,赵文娴还以为自己做的事情败露,青水早就被她吩咐去外面打听消息。 她心中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两位皇子都出现在万缘寺,事情肯定闹的有些大了,赵文娴心下着急,抬头时刚好看到畏缩站在角落的绿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本小姐养你这个蠢货有什么用,什么都要我亲自动手!” “小姐息怒,您吉人天相一定不会出事的。”若是按照她的性子,听到小姐的斥责,她只会闷不吭声,但是青水之前说过顺着小姐的心思,小姐就不会生气,她这才斗胆这般开口,谁知道反而惹得小姐更加生气,“蠢货,本小姐当然不会出事,哼,就算无妄将我吩咐他的事情说出来又能怎样,他可没有证据,只要我届时矢口否认,谁能定我的罪。” “小姐说的是。”绿水马后炮的符合。 赵文娴不耐烦看她唯唯诺诺的模样,厌恶的挥挥手,“出去,看见你这副模样,我心里就有气。” 绿水心下暗喜,小姐果然没有再动手打她,赶紧恭敬的退出去。 赵文娴从箱子里拿出从姨娘那得来的书信,看着上面堪称淫dang的话语,很是嫌恶的用手指夹着取出来。无妄已经被抓,钱夫人也死了,这些东西留着也是祸害,说不定到时候无妄死咬她一口,这些还能成为证据,如今自是毁了才好。 赵文娴谨慎的把所有的书信全部点燃,看它们化成灰烬。她平复着烦躁的心情。 “小姐。”青水推开门。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 赵文娴不顾尊卑,直接抓住她的手,“无妄究竟因何被抓?” 青水不动声色的抽出自己的手。给小姐倒了杯茶恭敬的递给她,“小姐大可放心,无妄被抓跟您没有一丝关系,奴婢花了些银钱买通五皇子身边的人。才知道无妄胆敢伤了世子大人,谢世子身份贵重。无妄此番行径无异于找死。” 赵文娴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而后不解的说道,“不应该啊,无妄不像是莽撞之人。他无缘无故的怎么会袭击世子,这里面肯定有蹊跷。” 青水有些犹豫,“其实奴婢还听说了另外一个版本。只是奴婢觉得不太现实,所以……” “赶紧说来听听。” “几个侍卫聚在一起讨论。说无妄囚禁三个女子,日夜凌辱她们,世子无意中得知这个消息才将无妄抓起来。” 赵文娴蹙眉,显然也觉得这种说法不太现实,一个和尚与妇人通奸已经够匪夷所思,他竟然还会豢养女子一逞兽行,万缘寺真算的上藏污纳垢之所。 “不管他因何被抓,只要事情与我无关便好,之前我吩咐他私会二姐,他态度便怪异的很,肯定是生出了不利于我的想法,如今借着世子大人把人解决也是一件好事。” 青水微笑,“夜色深了,您赶紧歇着吧。” 赵文娴点头,“万缘寺实在太混乱,而且以我一人之力,实在难以陷害二姐,咱们明日便启程回府吧。” “小姐说的是,姨娘足智多谋,她定然能想到更好的计谋。” “那是自然。”赵文娴了了心中的烦恼,随手从头上拔下来一个簪子递给青水,“赏你的,好好给本小姐做事,亏待不了你。” “奴婢知晓,奴婢先退下了。” “嗯。” 守在门外的绿水见她出来,立马凑上前,“你之前教我的方法果然有用,小姐的确没有再惩罚我。” “只要你一心为小姐好,小姐也不会亏待你,今夜我守着小姐,你先去歇着吧。” 绿水看到她手里那只水头极好的簪子,羡慕的说道,“小姐对你真好,这簪子值好些银子呢。” 青水看到她这般神情,有些不满的蹙眉,她自己蠢笨,莫非还想望着小姐对她与自己一样,“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下去吧。” 绿水转身时,表情有些闪烁,两人明明是同等地位的下人,她只不过在小姐面前得了些脸,竟然这般使唤自己,哼,她本来还当对方真的拿自己当好姐妹,才会告诉自己如何讨好小姐,实际上还是在警惕着自己。 青水掸平被她抓的有些皱的衣角,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知恩图报,绿水此人,行事愚蠢不说,心思甚为狭隘,之前的提点她不领请便罢,自己也没必要上赶着惹人嫌。 一夜好眠。 秦舒虞睁开眼的时候,太阳刚刚露出头,刚要下床却发现自己两只脚被绑成了球体,她哭笑不得晃了晃脚,白苏刚好蹲着一盆清水进来,“姑娘你醒了,先洗漱吧。” “我的脚谁给我绑成这样的。” 谁知白苏也露出奇怪的神色,她早早的起来便去找世子,他刚好在院中打拳,白苏刚说出姑娘的脚伤着,他立刻转身回屋,只是什么也没说,远远的把自己甩在身后,到了院子,她自去端水,姑娘的脚之所以变成这样,自然是世子一手所为,这样看着确实说不出的怪异。 “大概是世子吧。” “他?”世子纡尊降贵给自己抹药,她感觉自己面子好大。 谢应珏将手上浓郁的药膏味洗去,“怎么,嫌弃本世子手艺不好。” 秦舒虞试探的将脚踩在地面上,心里确实有些嫌弃,脚后跟磨出几个水泡,他直接把自己弄的生活不能自理了,只是这话她可不敢说出来,“我只是良心有些不安,本就是小伤,谁知道白苏大惊小怪的劳烦你。” 谢应珏用自己还带着香味的手在她脸上蹭了蹭,“昨晚你来的时候,我看你没有显出一点异样,没想到你脚上有伤。”谢应珏自动脑补为她希望自己尽快放心,才会忍着疼痛的身体去通知自己,不得不说他脑洞开的有些大了。 秦舒虞还记得是他给自己治的脚,用摸过自己脚的手摸脸,她真心嫌弃自己好吗。 “脚弄成这样,咱们怎么去找凶手。” 谢应珏道,“你都伤着了,还不忘抓凶手,将地方告知青禾他们,哪里用得着你跟着。” “不行!”秦舒虞想都不想直接反驳,她担心如空出事,语气听着有些强硬,谢应珏直接冷了脸,“我的话不顶用。” 秦舒虞自知触了他霉头,连忙笑着告饶,“阿珏哥哥,人家不是那个意思,那处茅屋不在万缘寺内,我怕青禾他们找不到。” 谢应珏抽了抽嘴角,“你便是不用那个称呼恶心我,我也不会吃了你。” 秦舒虞挑挑眉毛,她只是为了转移话题,事实上果然有效,“你就让我跟着呗。” “你现在的脚怎么走路。”谢应珏哪里不明白她为什么一心想要跟着,若是平时自然无妨,只是……咳咳,她的脚被自己裹成了粽子,根本没办法穿鞋。 秦舒虞扯了扯有些毛边的线头,“要不先拆了?” “你敢!” 秦舒虞委屈的低头,她不敢。 “算了,我吩咐侍卫准备个软轿便是。” “这样是不是太麻烦了。”谢应珏刮着她的鼻梁,“的确麻烦,所以你是不是要反悔。” 当然不,她好歹与如空相识一场,到时候真出现什么变故,她在旁边也能起个劝导的作用,若是让她在这干巴巴的等着,她胡思乱想更难受。 白苏将饭菜放在桌上,“姑娘,先用膳吧,昨晚回来的急,你都没怎么吃东西。” 谢应珏来时已经用过膳食,闻言摸着她的头发,“慢慢吃,不用着急,我去安排。” “嗯。” 白苏以往还觉得自己手艺不错,只是对比净空做出来的美食,她只能自惭形秽,秦舒虞说道,“坐下一起吃吧。” “奴婢之前已经用过。”说罢,她便出了门,自去寻净空传授做饭的诀窍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如空得救 秦舒虞迅速吃完饭,提拉着鞋子看着外面的情况,趁无人注意,她赶紧咬破指尖滴了血在蛊虫身上,“小家伙你可要快点长大,以后我的生命安全就交给你了。” 蛊虫晃了晃脑袋仿佛在回应她,秦舒虞笑眯眯的戳着它的身子,“我给你起个名字可好,以后咱们可是心意相通的小伙伴了。” 秦舒虞点了点它纯白无暇的躯体,“叫小玉怎么样?”好吧,她承认自己取名无能,老虎都能有个叫小白的,蛊虫也不用有太大的指望。 “小玉?喜欢这个名字你就朝左扭扭。” 刚被赐名的小玉在原地晃了晃,上下左右转了一圈,秦舒虞冷汗一把,一只虫子若是能分辨左右那就是真的逆天了。 “你在屋里自言自语什么?”谢应珏推门进来,秦舒虞反应迅速的把盒子收起来,佯装在整理袖子,“吃的有些撑了,咱们现在就可以走了吗?” “差不多了,你那丫鬟去哪了?”谢应珏没见到白苏的身影,好奇的问了一句。 “不知道,大概一会就回来了吧。”秦舒虞不在意的说道,白苏明知他们要去寻人,肯定不会走远。 而失了踪影的白苏则出现在万缘寺后厨房内。 “小丫头,想要研习菜式,没有耐心可不行。”净空早在出家做和尚的时候,就已经不在拘泥于手艺传承问题,白苏眼巴巴的求到他跟前,他也没有多加考虑,便同意了。 只是见这丫头做菜时有些三心二意,他才收敛一直微笑的唇角。白苏双手合十歉意道,“师父,都怪我一时心急,我觉得我现在定力还不够,待我准备好心情再来跟您请教。”说罢,转身跑了。 “唉,白苏丫头……怎么回事。贫僧刚才的脸色很吓人吗。怎么说了两句就跑了,神神叨叨的,小姑娘的心思着实难猜啊。”净空被她一连串的奇怪举动搞得一头雾水。 白苏跑远时还不忘回头说道。“师父,我是真心想要拜您为师,您千万不要生我的气啊。” 净空无奈的摇头,看她这般谨慎模样。学做菜应该也不是心血来潮,这么急匆匆的离开八成是有事忙碌。善心的净空自发为她找好了理由。 直到出了厨房的院落,白苏才有些苦恼的捶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本想着做菜只要抓住精髓就已足够,谁知道净空知道她的来意。会那般长篇大论,想着待会还要与姑娘等人一起去后山,无奈她只能狼狈的逃出来。等有了空闲时间,她一定会好好向净空师父道歉。 秦舒虞借着谢应珏搀扶的力道。出了院落,刚好看到白苏脸色晕红的跑回来,“谁在后面追你呢,跑这么急。” “奴婢担心姑娘待会出行,这样走着脚可还疼。” “怎么会疼呢,都裹成这样了。”白苏上前一步,接过秦舒虞向她倾斜的身子,谢应珏伸手在她头顶弹了一下,“合着到现在还在怪我呢。” 秦舒虞浅笑,“这不是担心拖累你们的进展。” 八皇子谢安遥晃着折扇进来,看清秦舒虞圆润的脚掌,不厚道的笑了,“不过一夜未见,你这丫头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了。” 不等秦舒虞开口,谢应珏先道,“我包的,不好看吗?” “原来是阿珏的手笔,不错不错。” 秦舒虞暗自撇了撇嘴,还真是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再等会太阳升到正空就热得很了,咱们走吧。” 门外是两个身强体壮的黑衣男子,旁边放着一顶软轿,秦舒虞看了看轻装上阵的诸位,脸上猛地一热,她这待遇真真超过了皇子与世子。 “还磨蹭什么,难不成等我抱你进去。”谢应珏调笑道。 秦舒虞这才躬身跨上轿子。 “山路崎岖,你们小心着些。” “属下明白。” 秦舒虞感受着轻微的晃荡,自己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乎的,她闭上眼睛揉捏太阳穴,自己以前不晕车晕机,这会不是要晕轿了吧。 缓了一会,她才逐渐清醒过来,轿子密不透风,热的人难受,她将两边的帘子全部卷起来才好受些,八皇子等都是习武之人,这等山路走来如履平地,他们此时还有心情欣赏周围的美景。 直到前路出现一个分叉口,众人才停下来,青禾上前问道,“虞儿,该往哪边走?” 她当时是被打晕带走的,中途到底经过哪里,她也不知道,对此只能无奈的摇头,“站在高处应该能看到那个茅屋,敢住在深山老林里的人不多。” “这到也是。” 其中一个侍卫自发飞跃上高处的山头,举目眺望,郁郁葱葱的树林内,有处地方正冒着袅袅轻烟,在绿色的映衬下异常显眼。 “走吧。” 只要认准方向,就算里面的路再崎岖,众人也不会错认方向。 初时众人还能赏着景聊天,走了一个时辰后,就算他们身体不觉得累,长时间的赶路也觉得有些疲惫。 秦舒虞自然是众人中最享受的那个,山里见不到阳光她也不会觉得热,轿子行的异常平稳,轻微的晃荡让她昏昏欲睡。 待她睁开眼的时候,已经走在一处溪水边,依稀中可以看到低矮的茅屋。 “就是那里了。”当时在院中站着的时候,她特意看了看周围,便是这等景致。 “醒了?”谢应珏笑笑,递给她一个水囊,“喝些水吧。” “嗯。”秦舒虞接过时,没看到白苏欲言又止的眼神,那个水囊是世子专用的,之前他刚刚喝过水,怎么就这么轻易的递给姑娘。 八皇子用扇子挡住意味声长的眼神,目光一转看向远处的溪流,青云看着茅屋的眼神陡然变得阴沉。“主子,那里着火了。” 秦舒虞从轿子里探出头,看着外面暗灰色的烟雾,心里有些惊慌,她有种不好的预感,伸手把脚上缠的厚重布条扯落的只剩薄薄的一层,勉强把脚套进鞋子。幸亏白苏准备的鞋子够大。这样穿着到也不觉难受。 “茅屋无缘无故怎么会着火,肯定是凶手察觉了什么。” 谢应珏看她站在地面,微微蹙眉。“你的脚不疼了,坐上轿子。” “没事,我没那么娇气,咱们还是去看看那里是怎么回事。” 谢应珏看她毫不在乎的模样。也不再多说什么,率先朝前走。 走到茅屋前。院中正站着当初那个追杀秦舒虞的中年和尚,“就是他!” 和尚听到后面的动静,立马警惕的转身,秦舒虞看到他整个手臂都在流血。背上也好似被什么狠狠抽打过一般血肉模糊。 “小贱人,竟然还敢出现在老子面前,竟然找了这么多帮手!”那人双眼透着赤红。不知是否因为火焰反光,秦舒虞看他这般模样。心下了然,这人已经没了神智,又受了重伤,现在只是强弩之末罢了。 “没有人能伤的了我……谁都不想,忘恩负义的小崽子,哈哈……终于还是死在老子手里了。”他仰天张狂大笑,双膝一软跪到在地。 秦舒虞从他只言片语中听出了些什么,“如空呢,你把他怎么了?” “如空?!死了,老子把他烧死了,敢拿刀捅只老子,他死有余辜。”他捂着自己流血的手臂,恶狠狠的看着围住他的众人。 茅屋上面全是枯草,火焰一烧起来,就是燎原之势,根本阻止不及,秦舒虞咬着嘴唇,茅屋已经烧的只剩一些空架,就算里面有人,也早被烧死了。 秦舒虞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这人的伤肯定是如空做的,死在自己亲爹的手里,着实让人叹惋,谢应珏走到她身边,轻声道,“他就是在万缘寺犯下杀孽之人吗?” “嗯……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放过,他就是个疯子。”秦舒虞心情失落,轻轻靠在谢应珏怀里,眼神直盯盯的看着只剩零星火花的茅屋。 侍卫们早已上前将凶手捆绑,秦舒虞深深的叹了口气,“走吧,事情总算是告一个段落。” “咳咳……救我……救命。”就在众人准备离开之际,断壁残垣之后伸出一只手臂来,秦舒虞眼中一喜,“好像是如空的声音。” 青云快步走过去,将如空拉上来,茅屋后面便是山涧,着火的时候,他应该从窗户钻了出去,只是下面山峦陡峭,他只能紧紧抓着凸起的石块,也不知支撑了多久,被获救后,看到秦舒虞后他露出一个释然的眼神,“原来你没事……” “喂,如空!”秦舒虞走到他身边,看他脸上被烟熏的看不出本来面目,额角处的皮肤被火烧的狰狞丑陋,替他诊过脉后,她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气竭昏倒。 “先把人带回去再行救治。” 秦舒虞本想让出软轿,只是谢应珏不同意,选了折中的方法,便是就地伐木支出一个简易的担架,由两个侍卫抬着如空。 奔波一路,万缘寺杀人案告破,作案者竟是一名高僧,再加上无妄胆大妄为囚禁民女行淫秽之事,一时之间万缘寺名声大落,住在院中的香客纷纷离去,方丈言及失职,绝口不提亲自处理犯案之人,出家人再是慈悲为怀,那俩和尚的恶行公之于众,所有人都恨不得将他们立刻送上断头台,且方丈亲口答应为死者诵经白日,以赎罪孽。 谢应珏道,“此事与师父何干,方丈不必过于苛责。” 不了歉疚的双手合十,念道,“阿弥陀佛,若非老衲经常云游,疏于寺庙管理,怎会容得那些人作出丧尽天良之事,这一切皆是老衲的罪过。” “此间事了,我们也不便打扰,择日便要告辞。” “善哉善哉,多亏诸位施主,才使得老衲没有被那些人继续蒙蔽,招待不周之处请诸位见谅。” 谢应珏回之一个佛礼,不了率众和尚离开。 ………… 如空佝偻着身子躺在床上,脸面朝墙壁,搭在腰侧的手指收紧,秦舒虞端着一碗黑沉沉的汤药,无奈的看着他,“你当时在屋子里吸入了不少烟尘,若是不吃药,对你的声带不好。” “不用管我。”如空压着声音,听来沙哑的厉害,额角处的伤疤刺眼的很。 “怎么能不管你,好不容易把你救回来,你不能就这么磋磨自己的身体。”秦舒虞晃了晃他的胳膊,“你到底在纠结什么,哪里有想不透的地方你说出来,我好好开解你。” 如空有些闷的说道,“我现在的脸难看的很,我不想让你看到。” 秦舒虞哭笑不得,随手把碗搁在旁边的柜子上,“你是个男人,只要你自己不嫌弃自己的脸,别人说些什么有什么所谓,更何况我根本就不看重你那张脸。”她在心里默默加了句,又不是要跟你谈恋爱,长相只是其次,没有伤人的心,就可以做朋友。 “你不觉得我现在丑?”如空不自信的问道。 秦舒虞看他依旧别扭的拧着身子,故意说道,“你当然丑了。” “我就知道!你还是嫌弃我!”一气之下,如空猛地转过身子,双眼瞪大气势汹汹的看着秦舒虞,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将脸暴露在对方面前时,他又懊恼的转了回去。 秦舒虞噗嗤一声笑了,也不管对方年龄比自己大,摸着他光溜溜的头顶,这触感还挺舒服,“你为什么要在意被人的看法,你又不是活给别人看的,就算那些人看到你的脸恨不得自戳双目,那又怎样,恶心死别人,也不能委屈自己嘛。” 如空小声嘟囔,“我才不在乎旁人怎么想,但是……”我不想看到你失望的眼神。 “和尚不是讲究四大皆空吗,你何必在乎虚伪的皮相,再说了,只是额头上有个疤痕而已,又不是整张脸都不能见人,你真的没必要这样的。” 如空认真的看着秦舒虞的眼睛,“说实话,你觉得我现在丑吗?” 秦舒虞同样认真的打量着他整体的容貌,如空的长相比较清俊秀气,标准的小鲜肉一枚,额头的红色伤痕就像是突然加上的狗皮膏药,丑是丑了些,但还没有到不堪入目的地步,更何况顶着个光头能指望多帅,而且这厮现在这么在意自己的长相,秦舒虞又不是真的缺根筋,当然不会逆着他的心意,“不丑,萌萌的正太,特别招人喜欢。”(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身份 “真的?”如空有些不相信的追问,之前她亲口说自己长得丑,怎么突然就改话了,所以不仅女人在意容貌,男人在这方面同样不遑多让。 毕竟在这个看脸的社会,长相的确太重要了,一般人看来,长的帅的人就算犯错,也更加值得被原谅,而长的丑的,呵呵,丑人多作怪,就是这么不公平……所以,怪基因喽? 秦舒虞小心的摸着他烧伤的皮肤,手下触感粗糙,“虽然看起来严重,当时治疗的及时,若是用药的话大概可以将这些不平的肌理祛除,届时脸上至多看着有些红,习惯也就没什么了。” 如空黯然的点头,命都是好不容易捡回来的,一张脸其实又算的了什么,他只是一时有些接受不了自己突然的变化罢了。 秦舒虞把药碗递给他,“赶紧喝药吧,既然你这么在乎自己的外在,嗓子总要好好护理吧,颜值不够,拥有让人听来就要怀孕的嗓音,也算是弥补了。” “什么?!这种话怎么能随便说。”她说的话,每个字他都能理解是什么意思,但是合在一起就让人搞不懂了。 秦舒虞耸肩,“我什么也没说。”如空额头的红痕让她想起那个神神秘秘的蓼萨,那人的脸上妖艳的曼陀罗不知是因何故出现,是否也是为了掩饰一道难以忽视的伤痕呢。 如空一口将药喝完,紧紧的皱着眉头,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问道,“他现在怎么样?” 虽未提及姓名,秦舒虞也知道他问的何人。“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他被抓的当天下午就被官兵押往大理寺受审,结果如何不言而喻了吧。” 如空扯着嘴角,自嘲笑道,“他被我捅了三刀……” “……额。”秦舒虞楞了一下,不知该如何接话。夸对方干得漂亮。那绝对是在揭对方伤疤,“那是他罪有应得,你没有做错。更何况三刀也没把人捅死,你那会是心软了吧。” 如空冷笑,“心软,面对他若是有这种心理。我早就死了八百回。” “什么意思?”秦舒虞好奇的追问,当时她看那人身上留有不少血。伤口在何处却是看不出来的。 如空垂着脑袋,低声解释道,“那天你去找食物,我等了你许久。你一直没回来,我担心你遇上危险也出了山洞,后来在那处留有陷阱的树下看到撒了一地的野鸡蛋。当时我就猜到他肯定是追上来了。我不知道该去哪找你,只能漫无目的的乱转。然后就遇上了满身泥泞的他。” “然后呢?” 如空看着虚空的某点,“然后他把我抓回住处,暴揍一顿,之后他看起来很暴躁,一直说要杀了你,我当时被他打的浑身是伤,躺在床上几乎不能动,他也不耐烦理我,将我关了起来,直到那天他满身鲜血的回来,似疯似痴,我知道他又杀了人。” “我不能再自我安慰他有朝一日弃恶从善,然后就用匕首捅了他,一刀在手臂,两刀在肩头,他多年习武,之所以被我伤到只是一时没有防备罢了,接下来就是他单方面的揍人了。”如空现在还能想起他踹在自己身上的感觉,当时他是真的想要自己的命,只是谁也不会料到他身体竟然那么抗击打,直到对方打累,他似乎除了疼些,并无大碍。 然后就是他放火烧了那处茅屋的场景,静静的看着自己被缭绕的火焰缠上身体,在旁边看笑话般的大笑,甚至忽略了已经漫上房梁的大火,直到横木落下打在他的肩头,他才狰狞的笑着离开。 如空这才找到机会跳下窗子,攀附在屋后的峭壁,再然后就是秦舒虞等人过去救了他的事。 秦舒虞看他说到一半突然噤声,知道他对过去的悲惨遭遇痛苦万分,只能安抚的说道,“别想了,以后没有人可以伤害你了。” “谢谢。” 秦舒虞眨眨眼睛,“其实我也要谢谢你,当初你把我掳走,我还以为自己小命休矣,没想到你只是个纸老虎,感谢当初的不杀之恩。” 如空被这话燥的有些脸红,“你不怪我把你扯进这些是是非非就好,反正都是我的错。” “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白苏端着水进来,见那个一直冷漠的小和尚在姑娘面前羞涩脸红,她有些好笑,“姑娘,你的脚该换药了。” “知道了。” 如空担心的看着她,“你受伤了!?” “脚上磨出了水泡,我这白姐姐太大惊小怪。” “姑娘,你是主子,奴婢是下人,怎能以姐妹相称。”秦舒虞认输的点头,“知道了,反正在我心里,你就是我亲姐。” 白苏不跟她攀扯这等微末小事,“姑娘,咱们去偏厅换药。”女子的脚自是不能让男人随意瞧见,就算那人是个和尚也不行。 如空眼巴巴的看着她们离开,心知自己根本没有立场阻止,伸手摸着自己脸上的伤,无声的叹气。 “姑娘,世子刚才吩咐我们收拾行囊,明早与他一起离开。”秦舒虞脚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只剩几个圆形痕迹,“知道了。”反正无论自己怎么跑,都跑不出世子的手掌心,这次随他一起离开也是必然的事。 而后白苏一脸求夸赞的看着秦舒虞,“姑娘,奴婢这些日子一直跟着净空师父学习做菜,虽然距离出师还远的很,但是平常的菜式奴婢也能得师父三分真传,假以时日奴婢一定能超过净空师父,虽然时间可能需要很久……” 秦舒虞惊喜的笑道,“看来以后我有口福了。”而后她摸着自己腰上多出来的一层游泳圈,哀声叹气,“这才几天,我至少长了三斤肉,只不过比平时少走了些路。你要是天天做美食,我以后肯定要胖死,啊啊……吃货最大的乐趣就是吃啊,可是人家不想胖啊。” “姑娘,奴婢只做素菜,应该没那么容易把你养胖吧。” 秦舒虞吹着挡在眼前的几根头发,“我还小。也许吃的多些只是竖着长……或许胖了点也可爱。对吧。”秦舒虞不自信的呢喃。 反正让她少吃是万万不行的。 白苏小心缠上一层纱布,“好了,姑娘。” 秦舒虞在地面踏了踏脚。“出去转转吧,老是待在房间里无聊的很。” 白苏倒了水洗干净手,跟在秦舒虞身后,“姑娘。你对那个如空小和尚是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 “奴婢觉得他对姑娘好像有些过于依赖了,奴婢也不知道你当初失踪的那几天。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奴婢觉得他看姑娘的眼神有些怪怪的,当然……绝对不是男女之情!” 秦舒虞挑挑眉,“雏鸟情结罢。再说了他一个和尚不呆在万缘寺还能去哪,我早晚都要离开的。” 白苏点头,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或许是因为姑娘看到了如空不为人知的一面,他真心将姑娘当做可以倾诉的朋友。 两人慢悠悠的走着。万缘寺不用再像往日那样戒严,吹着风看着景还挺舒适,只是若是没有遇上某些找茬的人,她们的心情会更好。 “哼,竟然会在这里遇上你!”柳曼娘瞪着悠闲的秦舒虞,恨不得走到她跟前指着对方的鼻子骂一通。 “万缘寺这般大,能碰上你确实不容易。” 旁边的柳无尘看到秦舒虞,则是满心欢喜,对于她们针锋相对有些不解,“曼娘,你认识虞儿?” “哥,你干嘛叫的这么亲切,她就是那个胆敢耍弄我的人,害我白白多出了两倍价钱买下一个无用的簪子!”柳曼娘冷哼一声。 柳无尘在不能确定秦舒虞真正身份的时候,也没办法将实情说出来,只能向她道歉,“家妹心直口快实则并无恶意,还请虞儿姑娘不要见怪。” “哥,你怎么对她这么客气,她到底是什么人?”柳曼娘可知道自己老哥的性子,能让他这般好言道歉,除非对方身份真的很尊贵。 “曼娘,簪子的事你的丫鬟都跟我说了,若不是你巧取豪夺,东西本该是虞儿姑娘的,你合该跟对方道歉才是。” “哥,你让我给她道歉!你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柳曼娘不满的撞了一下柳无尘,气势汹汹的从她们中间穿过,“以后别让我看见你!”秦舒虞对她幼稚的行为不置可否。 “曼娘!”柳无尘蹙眉,他这妹妹性子着实有些太骄纵了。 “虞儿姑娘……” 秦舒虞立马抬手阻止,“柳公子,你无须这般客气,咱们之间也没什么交情,你那么说令妹,我也不会感恩哦。” “唉,你果然还是在怪我。”柳无尘失落道,秦舒虞莫名觉得身上起了鸡皮疙瘩,这个调调跟谢应珏像的很。 “柳公子千万别这么说,当初的事情我也有错,大家各退一步实则也没什么,若是无事我先告辞了。” 柳无尘拦在前面,“姑娘请稍微等等,在下有些事想请教姑娘。” “你说。” “在下可有幸知道虞儿姑娘家中长辈姓甚名谁,在下知道这话可能会让姑娘记起伤心事,但是在下心中疑惑不解实在寝食难安。”他还记得当初在柳府遇见时,秦舒虞说过自己父母早逝,只是若是能确定对方母亲的姓名,或许就能确定她的身份。 秦舒虞无语,她真的不知道原身的娘叫什么,原身只是个五六岁的孩子,没事自然不会主动询问父母名讳,只是她依稀记得他那个儒雅的爹与妻子感情好的很,秦舒虞使劲揉着脑门,他们平时肯定叫过对方名字,叫什么来着,她得好好想想。 柳无尘看出她在认真回忆,整个心都被提起来,只能静静的看着秦舒虞,他不知道自己希望她究竟是何身份,小姑姑已经去世,面对多出来的外孙女,祖母究竟是开心还是难过? “姣姣,我……爹有时候会这样称呼娘亲。”秦舒虞松了一口气,她仔细看了看,甚至觉得柳无尘与自家娘亲长的有几分神似。 “果然是你……”柳无尘表情慎重,小姑姑闺名便是姣姣,没道理长的相像,就连名字都一样。 秦舒虞被他怪异的眼神看的倒退一步,“你想说什么。” “虞儿,你很有可能是我的表妹,你娘也就是我小姑姑她当年离奇失踪,祖父祖母倾尽人力都没有找回人,既然小姑姑已经离世,我不能让你流落在外。” 秦舒虞与白苏对视一眼,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你有什么什么证据证明咱们之间的关系。” 柳无尘虽然不理解她为何并不如自己预想的那般开心,依旧从脖子上取下一块清透无暇的纯白玉佩,“祖母身下只有一子一女,两人在出生时祖父重金聘请工匠打造了这两块玉佩,我父亲那块传到了我手里,上面雕刻着一丛青竹,上面只有柳氏姓氏的一半,小姑姑的玉佩上雕琢的是兰花,皆是长辈对自己的期许。” 男子当如青竹挺拔坚韧,女人则如空谷幽兰娴雅大方。 秦舒虞脖子里有一块类似的玉佩,但是她从未认真研究过,因着是原身留下的唯一物件,她也从未离身,如今柳无尘直直的看着她,秦舒虞小心的把玉佩摘下来,两块玉佩拼接到一起,果然是一个楷书柳字,竹兰映衬相得益彰。 柳无尘眼中带着狂喜,“我就知道……你果然是小姑姑的女儿!”他一把将有些不在状态的秦舒虞抱在怀里,深情的感慨,“这些年你受苦了,若是哥哥早日知道你的踪迹便好了,幸好……还不晚,祖母若是知道,一定很开心。” “我……”秦舒虞不知该说些什么,自己的娘是千金贵女,但是她现在父母早逝,回了那所谓的侯府日子也好不到哪去吧。 “虞儿,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有祖父祖母撑腰,没有人敢瞧不起你。”柳无尘很快收拾好心情,着急的安排道,“你赶紧去收拾行囊,咱们这就下山!” “喂,你是不是太着急了。”秦舒虞对于现今的处境还没有接受。(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相认 “小姑姑失踪十多年了,祖父祖母到现在还不能释怀,我一刻也等不了。” 秦舒虞顿了顿,“并不是所有人都期待我回去吧?”就如柳曼娘。 “曼娘就是那个脾气,咱们不用管她,她被我爹娘宠坏了。” 秦舒虞无奈,“你先让我想想。” “虞儿,你是忠勇侯府的嫡亲小姐,姑姑姑父既已去世,你一个娇弱的小姑娘在外面要如何生存,听哥哥的话,咱们先回侯府好吗?” 又冒出一个哥哥,秦舒虞冷汗一把,“我知道,但是世子这些年待我极好,就算要离开,我总要打声招呼。” “行,我随你一起。” 秦舒虞被他的执着打败,“好吧。” ………… 谢应珏面无表情的看着柳无尘,纤长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你再说一遍,先前风大我没听清。” 秦舒虞抽了抽嘴角,屋子里哪来的风,世子这笑话真的很冷。 柳无尘耐心的把前话再解释一通,“世子,先前虞儿得王府收留,在下感激不尽,择日定当登门拜谢,只是既然已经得知虞儿身份,再让她住在王府便不合适了,请世子见谅。” “这样啊……虞儿,你可愿随这个不知道从哪个旮旯冒出来的哥哥离开?”谢应珏现在已经开始在心里扎小人了,好不容易知道自己的心意准备把小媳妇养大,这么快就有人出来挡路了。 秦舒虞咽着口水,世子的眼神看着太恐怖了,现在的情况根本不是她愿意与否的问题,柳家已经知道她的身份。自然不希望她住在别处 个何况未出阁的姑娘久居王府,肯定会招人闲话,她这样做便是败坏侯府名声,柳无尘肯定不会同意。 果然不用等她开口,柳无尘说道,“世子,您这般看重小妹。是虞儿的福分。只是我柳家的千金断然没有住在王府的道理。” “柳府?你祖父是忠勇侯?” 柳无尘点头,“正是。” 谢应珏眸光冷冽,心思转换。虽说这丫头父母早逝,只是有个后台强硬的外祖到也不失为一件好事,父王是皇上胞弟,身份已然足够尊贵。若说门当户对,少有人能配得上世子妃之位。更何况玄昌王府已经不需要别人添砖加瓦,所以他若是娶一个没什么根基的女子,反而更得皇上放心。 “你们什么时候离开,咱们一起?” 秦舒虞惊讶。这么简单就答应了,这厮之前到底脑补了什么? 柳无尘心里也有些恍然,只是见多识广自然不会喜怒形于色。“虞儿在外流落多年,在下心中实在迫切。稍事收拾就要离开。” “也好,索性本世子也无事,久留不益,咱们这便走吧。” 等秦舒虞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已经坐在世子准备的马车里,旁边的白苏同样有些恍惚,“姑娘现在真的离开王府了。” “唔……可是这并非我本意。” 白苏托着下巴,姑娘在王府中与里面的人没什么牵扯,且王妃与世子又对她疼宠有加,旁人自然也不敢对她有丝毫的不恭,只是到了侯府,情况会大有不同。 “姑娘,你现在在想什么?” “想我的终身大事!”这句话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古人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若是享受了作为侯府小姐的尊荣,自然也要承担该有的责任,比如联姻…… 只是柳无尘之前说侯府的人寻娘亲寻了十来年,他们对失踪的女儿肯定很爱重,爱屋及乌,对自己应该也多了几分真心,就算挑选夫婿肯定好好相看,更何况这种事她担心根本没用好伐。 “唉!”前路的迷茫让秦舒虞有些心神不定。 “哎……”白苏也跟着叹气。 “你怎么了?” 白苏道,“奴婢还想在万缘寺多留几日,好跟净空师父认真学艺。” 秦舒虞呀了一声,“咱们下山太急,我忘了与如空道别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奴婢也没有跟净空师父好好说话呢,只能等以后有机会再来万缘寺了。” 秦舒虞无奈的耸肩,柳曼娘都能随意来万缘寺,她这个表小姐应该也可以吧? 另一个车厢内,气氛就不怎么好了。 “哥,她真的是小姑姑的女儿?不会是别人冒充的吧?”柳曼娘不可置信的说道,她跟秦舒虞天生气场不和,在加上当初的事情自己落了下风,她这个天之骄女一时之间调整不过来是理所当然。 “虞儿手里有小姑姑传下来的玉佩,错不了,对于小姑姑你不了解,祖母那里有她的画像,你到时候看了就知道她们有多么相似。” “长的像的多了去了,说不定她就是为了霸占现在身份不知从哪做的玉佩。”柳曼娘心知自己这话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她就是不喜欢那个女孩,原本侯府只有她一个嫡出小姐,现在多了她,以后什么东西都要分成两份,她不乐意! “曼娘,你比虞儿虚长几岁,日后要好好照顾她,虞儿在外面不知受了多少苦,你在她面前别使小性子。” “哥,我才是你亲妹妹,你们才相认多久,你这么快就偏向她!”柳曼娘被自家兄长的话说的更加心烦意乱,凭什么她一出现,自己处处就要受钳制,只不过是个外姓小姐,她干嘛要谦让。 “曼娘,你听到没有?”没有得到妹妹的回应,柳无尘又问了一遍。 “哎呀,听见了,我比她大嘛。” 柳无尘哪里看不出她的不甘愿,只是他总觉得虞儿在外流落多年,柳家的人亏欠她太多,更何况曼娘的身份没有人能动摇,她对虞儿多几分真心。也更得祖母欢心,何乐而不为呢,“曼娘,哥哥都是为你好,你以后就明白了。” 柳曼娘翻个白眼,哼,阳奉阴违谁不会。秦舒虞。这次是你自己撞上来的,怪不得我了,三叔家那三个女儿到是可以利用一番。 下山之路用了几个时辰。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薄暮黄昏。 谢应珏早早便与他们分别,只是临走时让虞儿经常回王府看望王妃。 柳无尘摸着秦舒虞的头发,柔声道,“不用紧张。祖父祖母一直很期待见到你。” “嗯。” 柳曼娘用鼻孔朝着她,没见过市面的野丫头。待会见了侯府的富贵肯定会表现的世俗,到时候出丑就可笑了,只是这时候她不知道秦舒虞在玄昌王府住过几年,任你侯府再精美。依旧比不上皇家园林的精雕玉琢。 彼时老夫人正摩挲着小女的画像,年纪大了,对女儿的思念也与日俱增。白日她表现的慈祥和蔼,心里却满是苦痛。 听见门外传来孙子孙女的声音。她才将画像收起来,浑浊的双眼看到那个自暮光中走来的少女,熟悉的眉眼五官让她怔然出神,“姣姣……姣姣你回来了,我的乖女儿。”方才还只是在画像中回忆,如今突然出现了真人,她理所当然的失控了。 秦舒虞感觉自己七上八下的心终于回归原位,就冲这老太太看自己的眼神,她也不用担心自己在侯府的日子,若不是真的疼爱,她不会露出这种失而复得般的伤痛与喜悦。 老夫人一心只看到小女儿,没等旁人搀扶,已经踉跄着走来,秦舒虞担心她摔着,立马上前一步将老人搀住,“外祖母,您小心些。” “真是我的姣姣,娘不会是看错了吧。”老夫人颤抖着双手抚摸着秦舒虞白嫩的脸颊。 柳曼娘暗自撇嘴,这么快就认识到自己的身份,那声外祖母叫的好不顺畅。 秦舒虞腹诽,你真的看错了,我是你女儿的女儿…… 柳无尘担心老人家大喜大悲容易伤着心神,连忙上前说道,“祖母,您莫要过于激动,虞儿是真的回来了,不会再消失了。” “虞儿,不是我姣姣吗?”老夫人整个人似乎还沉浸在之前的狂喜中,尤其是看着她们过于相似的容貌。 秦舒虞有些为难的看向柳无尘,她不该这般贸然的出现在老夫人身边,最起码之前应该先说一声,如今她的存在对她来说还不知是惊喜还是惊吓。 “祖母,虞儿是小姑姑的女儿,具体事宜让虞儿详细告知于您。” 而后柳无尘拉着柳曼娘直接出了房间,秦舒虞喂了一声,双手还被老夫人紧紧抓着,她尴尬的笑笑,“外祖母……” 老夫人双眼直直的看着秦舒虞似乎有些为难的模样,拉着她在床前坐下,屋内只她两人,谁也没有主动开口,一时便陷入沉默。 良久,老夫人突然叹息一声,“你不是我的姣姣,心里明知道不对,却还是接受不了。”不等秦舒虞开口,她又笑道,“一眨眼外孙女都长这么大了,你能被无尘带回来,想来是姣姣泉下有知保佑你呢。” 秦舒虞心下一凉,“您都知道了。” “老太婆虽然老了,但是心还看的清楚,姣姣既没有同你回来,想来已经……哎,都这么多年了,老婆子该认命了。” 秦舒虞安抚的反握住她苍老的双手,“外祖母,您要保重身体,娘亲肯定不希望看到您伤心。”自己占了人家外孙女的身体,有些孝道便是该尽的。 “跟我讲讲到底发生了何事。” 秦舒虞只能以自己双亲逝世年龄尚小为借口,将原身母亲的事一晃而过,这也不算她在撒谎,毕竟一个小孩子经历过那等事,记忆模糊也很正常。 老夫人爱怜的揉揉她的长发,“这几年你受苦了,难怪当年费了无数人力也没寻到那孩子,我怎么也想不到姣姣竟然会远在千里之外,她与你爹……” 秦舒虞心知老太太担心女儿生前遭遇过不幸,毕竟当时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就这么无依无靠失去踪影,一般人都会怀疑她遭人侮辱,而自己的存在似乎也预示着什么,“外祖母放心,在我记忆中爹娘感情好的很,虽只我一个孩子,爹也从未在娘面前大声说过话,家中仆役不多,衣着吃食上却也是因有尽有。” 老夫人这番才放了心,女儿这辈子到底也没受什么苦,“那就好那就好,你蒙玄昌王妃收留也是幸事一桩,明日你便去王府走一遭,再生恩德可不能忘。” “虞儿省得。” “名字是哪几个字?”老夫人似乎已经从悲痛中走出,满心都是对突然得来的外孙女的关心。 “秦舒虞,爹娘希望我生活舒心无虞,一世无忧。” 老夫人道,“无忧好啊,荣华富贵皆是过眼云烟,唯有心之宁静才是世人所向往之处。” “外祖母说的是,虞儿也是这么觉得,人生不过短短数十年,开心是一天伤心也是一天,自然还是要善待自己的好。” 老夫人笑笑,扬声道,“无尘曼娘,你们两个进来吧。” 柳曼娘手里拿着团扇,原本正在看着星空暗自生闷气,听到有人呼唤只能收敛内心不忿,微笑着推门而入,“祖母,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呢,说了这么久。” “虞儿这丫头年龄不大,心思到通透的很,我本想着让你日后好生照顾她,看来是多虑了。” 秦舒虞撒娇般说道,“外祖母这样说真是羞煞虞儿了,我这人最是惫懒,便是连伤都觉得费工夫。” 这话说的巧妙,老夫人再次释然的笑笑,“乖,有外祖母在,没人惹得你伤心,你啊,以后就做柳府的开心果。”抬手宠溺的在秦舒虞鼻尖轻轻刮了一下。 在长辈面前撒娇卖痴秦舒虞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而且老人真心以待,她当然也无需藏着掖着。 柳曼娘扯了扯嘴角,在老夫人另一侧坐下,乖巧的靠着她的手臂,“祖母,有了虞儿表妹,您是不是不疼曼娘了。” “你看你,都这般大了还在祖母跟前撒娇,当心你表妹看你笑话。”柳曼娘是亲儿的嫡女,她从下看顾长大,对待她的关切比之秦舒虞只多不少,两者一个多是歉疚补偿,另一个则是对晚辈的疼宠关爱,可惜某人一时没有看透。 柳曼娘挑衅的看向秦舒虞,“才不会呢,虽然和虞儿表妹认识不久,但是我相信表妹一定是那种心胸宽广之人,是吧,虞儿?”(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章:争执 “表姐说的是,虞儿好容易找到家人,当然要珍惜家人间的亲情,再说表姐温柔贤淑一定会对虞儿好的。”秦舒虞只当看不出她暗藏的意思,当初在外面买簪子时不知道她的身份,所以她毫不留情,如今既是亲人,她到也愿意退让一步,只要对方愿意领情。 柳曼娘伸手抓住虞儿的手,“表妹说的是,我虚长你几岁,自是应该对你多加照拂。”手下抓着的力道稍微有些重,但也不至于让人难以忍受。 而后她像是恍然大悟一般,“我突然想起前些日子买的一个竹节玉簪,现今见着表妹,甚觉你们气质匹配,表妹若是不嫌弃可送于表妹佩戴。” 秦舒虞不动声色的将手抽出来,看来这人还是还没有对当初的事情释怀,不过送上门的礼物,她何苦拒绝风,反正当初也平白多了一百两银子。 “虞儿相信表姐的眼光。” 两人对视一眼,笑意盎然,旁人自是看出她们之间的暗涌。 老夫人还以为她们一见如故,笑着说道,“你们姐妹间感情融洽我也放心了,你们刚才万缘寺回来,奔波一天想来也是极累,待明日再让虞儿拜见家中各位长辈。” 柳曼娘插话道,“祖母,表妹刚回来,这住的地方……” “先让虞儿住在我旁边的房间吧,大晚上的也不会倒腾。” 柳曼娘转了转眼珠,晃动老夫人的胳膊,“祖母,曼娘甚为喜欢表妹,这夜里还想着跟虞儿说些私房话呢。祖母一定不会拒绝曼娘吧?” “赶了一天路,你还不觉得累?”老夫人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看见表妹,再多的疲惫也顿消。” 秦舒虞笑道,“原来我竟不知自己还有这等功效。” “虞儿可愿随曼娘一起?” “虞儿听从祖母吩咐。”秦舒虞不愿挑事,同样事情临到头上她也不愿躲闪。 老夫人对她们相亲相爱的场面极为开心,“那你先随曼娘住在她的挽月居,两姐妹好生培养感情。” 柳无尘一直看她们说话。直到老夫人露出疲态。他才开口,“祖母,时候不早了。您早些歇着,我们便想退下了。” 老夫人叹气,“唉,年龄大了。精神比不得当年了。” “行了,你们几个也赶紧回去歇着吧。”老夫人摆了摆手。自有大丫鬟伺候着她梳洗。 出了老夫人的院落,原本对秦舒虞亲热的柳曼娘直接甩开她的手,“哼,别以为我原谅你了。那件事是你对不起我,咱们肯定不能这么轻易算了。” “表姐说的这是什么话,虞儿怎么听不懂呢。” 柳曼娘道。“你不用在我面前装腔作势,你究竟是什么人我清楚的很。” “哦。我是什么人,表姐似乎很了解我?”秦舒虞觑了她一眼。 “你使计从我这骗走银子,现在还敢信誓旦旦……”柳无尘不悦的打断她,“曼娘,都多久时候的事了,你还耿耿于怀,虞儿也不是故意的,若非你骄纵任性,何至于出现那种情况。” “哥!”柳曼娘跺脚,“你怎么这样,我才是你亲妹妹!”她有些抓狂的吼了一声,转身抛开。 秦舒虞在后面喊道,“表姐,你在外祖母面前亲口说与我亲厚,这般急切的离开莫不是不准备与我一起同住了?!” 柳曼娘猛地转身,紧跟在身后的丫鬟险些撞倒她,“秦舒虞,你知不知道我很讨厌你!” “本来不知道,但是现在知道了。”秦舒虞无奈的耸肩,她对柳曼娘观感不错,这样直接的表示讨厌,比起那些暗藏祸心的人强多了,绿茶婊才是最让人烦不胜防的。 再说在她看来,柳曼娘情商着实不怎么高,当着自己哥哥的面,对自己这么不礼貌,完全就是在给她拉同情分。 “曼娘,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虞儿是我们的表妹,不过一件小事罢了,你怎的一直纠缠不放。” 柳曼娘觉得哥哥现在有了表妹,就不疼自己了,对他这般维护秦舒虞,只会觉得更烦,“反正在你眼里,她怎么样都是好的。” “曼娘!”柳无尘还要再教育。 秦舒虞扯了扯他的袖子,“你还是别说了,这种情况下你越是维护完,表姐也会更讨厌我吧。” “虞儿说的是,表哥一叶障目了。”柳无尘之前是关心则乱,只想着让曼娘好好与虞儿相处,却忘了两人之间存在的矛盾尚未解决,他对虞儿越好,曼娘越发觉得心情不畅。 柳无尘揉了揉柳曼娘的头发,“你是我最亲的妹妹,哥哥为之前说的话道歉。” 柳曼娘傲娇的昂头,“我才不会轻易原谅你。” “你和虞儿之间的事哥哥不会再插手,你们就用自己的方法解决吧。” “这还差不多。” 秦舒虞走到她身边,“走吧,表姐,咱们再怎么不和也得关上门自己处理,否则平白的让旁人看笑话。” 柳曼娘看向四周,果然见路过的丫鬟小厮眼神怪异的看着她们,她讽刺的哼了一声,不过这回却没有再反驳,她心中最厌烦的另有其人。 “我现在不屑跟你吵架。”柳曼娘昂着头,像只骄傲的孔雀。 秦舒虞撇嘴,不是所有的姑娘都与谢清欢那般端庄娴雅,不过她觉着柳曼娘刁蛮任性,但是又没有太大坏心思的人,只要顺毛捋,早晚得被她收服。 目前还不知道侯府中其他几位小姐性子如何,但愿不会像那个赵文娴一般,心思歹毒狠辣到那个地步,也是怪让人担忧的,秦舒虞叹气,她的智商不想用在家宅争斗中,毕竟自己这个表小姐身份有些尴尬。若是到时候侯府出事,别人也只会觉得是因为自己的出现。 “喂,你傻愣着干什么,赶紧跟上来啊。”赵文娴瞪着走路慢腾腾的秦舒虞。 秦舒虞好奇的打量旁边的景致,“我到是有几分了解表姐这处院落为何叫做挽月居了。” “想在我面前卖弄文采,我才没心情听你说。”柳曼娘不给面子的拒绝,看到秦舒虞黑了脸。她才觉得心情舒服多了。 这姑娘真的很不会聊天。她刚才那样说,明显是想夸奖对方这处院落雅致,谁知道竟然这么被闷头反驳了。 白苏嘴角也跟着抽搐。真是难得碰上这么不给面子的人,对方直接的让你说什么话都觉得多余,她有些同情的看着秦舒虞,“姑娘。你还好吧。” “你看我像是不好的样子吗。”被宠坏的小姑娘而已,她还不至于为这点小事动怒。 “你们嘀咕什么呢。赶紧过来啊。”柳曼娘指着旁边一个清幽的小院落,“虽然我不喜欢你,但是咱们到底亲戚一场,我也不会虐待你。这处院落是平时招待客人之处,虽然比不上挽月居,也不至于让你休息不好。” 秦舒虞看了看漆黑一片的小院。“明日我一定在外祖母面前好好感谢表姐一番。”不等她答话,秦舒虞挑眉。“差点忘了说,其实我也不喜欢你。” “你!我就知道我们当不成朋友。”柳曼娘朝天翻个白眼。 “对啊,因为我们是姐妹。”秦舒虞调皮的眨眨眼,看她吃瘪,才娇笑着离开。 “姑娘,你明知道柳小姐容不得人激,你还偏要撩拨。” 秦舒虞恶趣味的说道,“没办法,我也喜欢看到人家吃瘪,心情不是一般的愉悦啊。” 推开房门,秦舒虞借着月光打量里面摆放整齐的家具,屋内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想来此处经常有人打扫,白苏摸索出烛火点燃,“姑娘,那位柳小姐是个面恶心慈的,房间虽然比不上你当初在王府中的住所豪奢,比起咱们租赁的住处可强了太多。” 秦舒虞摸着清凉如水的薄毯,满意的点头,“卧室只是个睡觉的地方,只要床够大够舒服,其他的都能将就。” 她伸着懒腰躺在床上,“唔……真的歇下来才发现整个人坐马车坐的身体僵硬。” 白苏将包袱放在软榻上,“姑娘,咱们放在那处院落的行李什么时候取回来。” “不急,那地方才住了几个月,主人家又不会来赶我们。”秦舒虞打个哈欠,迷糊的躺翻个身。 白苏急道,“姑娘,你先别急着睡,你的脚还没上药呢。” 秦舒虞有些迷糊,“不用了,早就好的差不多了,就这样吧。” 白苏无奈的将药膏拿出来,“你且睡便是,抹药的事奴婢自己来便行。”反正不用姑娘配合,她自己一个人也能完成。 白苏小心的将她的鞋袜褪去,用帕子沾了水擦拭一番,上过药用布条缠好,之后她也耐不住疲倦,自顾在软榻上歇了。 ……………… “秦姑娘呢?”如空当时还以为她只是出去闲逛一番,怎知等到夜幕降临,她依旧没有回来,他忍着身上的伤痛,下了床拉了和尚便问。 “你说那位救你的秦姑娘啊,她早就下山了。” 如空不可置信的叫道,“不可能,她若是离开肯定会告知于我,怎么这般突然。” 那个小和尚有些奇怪,“谢世子与她一同离去,那么多侍卫跟在后面,场面大的很。” “她怎么会骗我……”如空咬着下唇,脸色苍白,额角处的伤痕越发显眼。 “如空师弟怎么对一个女施主这么关注,可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如空急切的反驳,“没有,只是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本想亲自向她道谢,没想到错过了,一时有些失望而已。” “原来是这样,这些大家小姐性子都很良善,也许她根本就把这等小事放在心上吧。” 如空强自微笑,“师兄说的是。” “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呢,别想这些事费神了,赶紧回去歇着吧。” 如空神色黯然的点头,看着自己依旧软塌塌的手指,他苦笑着蹲坐在地上,他将对方当做难得相交的朋友,谁知人家根本就没把他放在心上,现在想想自己一整天的坐立不安,面对她时容貌被毁的自卑,如今想来就像是个笑话。 想到些什么,他从房间里跑出去,寻到秦舒虞之前暂住的地方,果然见里面整洁干净,似乎从未有人居住一般,打扫房间的和尚见到如空进来,“怎么了,师兄?” “之前住在的这里的姑娘去了哪里?” 那小和尚像是找到了分享八卦的人,兴高采烈的说道,“师兄,之前发生的事就像是戏本上描述的一样,那位秦姑娘竟然是侯府失踪多年的表小姐,柳公子知晓她的身份后,就立马吩咐下人收拾行装下山,据说方丈还亲自去送了。” 他像是松了口气,“你的意思是离开万缘寺不是她的主意?”也许她的离开只是迫不得已,只有这样安慰自己,他才不会觉得自己当初识人不清。 那小和尚困惑的摸摸脑袋,“那些人来这本就是为了祈福,杀人一事也查清楚了,他们总不至于一直主子这里。” “是我想错了。”如空咧着嘴笑,脸上的阴霾全部一扫而空。 “师兄,你没事吧。” “你赶紧打扫吧,当心别碰坏什么东西。”如空交代道,转身离去。 小和尚神色莫名的用扫把清理着床下的灰尘,如空师兄平时最不喜欢与人交流,脸色也一直冷淡的很,这会怎么突然关注一个女施主,难不成师兄动凡心了,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师兄可千万不能走上一条不归路啊。 看着外面忙忙碌碌的师兄弟,如空释然一笑,此时晴空万里,微风轻柔,一切似乎都向着美好的方向发展。 他拖着伤体在院中闲逛,总有和尚打趣,“师弟,都伤成这样了,还不舍得躺到床上休息。” 如空晒然,“平时摔摔打打习惯了,没什么大碍。”说着话与旁人一起搬挪重物。 “净尘师叔说你的手指伤势还未全好,还是别碰这些东西了。”那人笑着阻止他。 他站起身子打量着各司其职的众人,“看来我在这里反而会碍着你们忙活。” “你知道就好,赶紧回去养伤吧,好好的手指也能被门夹了。”那人很是无奈的摇头,背对他时自然看不到他眼中的受伤。(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蓼萨收徒 如空尴尬的笑笑,没有人知道那个犯案杀人的和尚是他父亲,也没人知道他一身狼狈全部拜托那人所赐。 既知自己在此无事可做,如空一瘸一拐的离开,只是却不是回屋休息,而是去往那个承载无数痛苦回忆的住所。 夜色中的后山荒芜僻静,只有鸟兽虫鸣,若非他经常在此来玩,这般深夜也不敢独自一人来这里游荡。 如空看着当初曾作为自己避风港的山洞,因着洞口遮挡的严实,此处依旧无人涉足,里面的东西还整整齐齐的摆着,他从里面拿出秦舒虞当初换下来的衣物,以及好些个油纸包,嘴角带着浅笑,想来她都忘记了自己的这些东西,以后若是再见,他定当原物返还。 如空抄小道来到那处建在半山腰的茅屋,一场大火使使这里除了留下无数的灰烬,再无其他,不对,还有院中这几个大火也奈何不得的石凳。 如空坐在上面,看着断壁残垣发呆,想起那人不回来自己在院中时的悠闲小日子,看着自己的手指,苦笑, 这双手不知杀生多少次,他哪还有资格再做和尚,更何况当初出家也非他本心,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已经离开,他是不是也该好好考虑今后的生活。 “恩?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碰上人。”阴影中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面带笑意的看着他。 如空警惕的看着那人脸上标志性的曼陀罗花,“你是何人?” “唔……竟然还是个小和尚,就是长的丑了些。” 如空条件反射摸着自己伤了的额角,“你想做什么?” 蓼萨随意的在他对面坐下,用笛子敲了敲石桌。单手支着下巴,细细打量他,“我现在心情好,不如帮你把脸上的疤痕去了如何?” 如空心中一喜,只是很快就恢复警觉,“咱们素昧平生我凭什么相信你?!” “呦,还挺有个性。那你可愿意赌一场。看我是否能治你。” 如空能感觉到他身上危险的压迫感,直起身子,向后退了一步。“你有什么目的。” “啧啧,你退开做什么,我先前不是说了,心情好想着日行一善。你若是再拒绝,我心情可能会变遭。我心情不好就有人遭殃。” 如空蹙眉,每逢显出一道深深的褶皱,深觉此人精神不太正常,“我们根本就不认识。你为何……” 蓼萨不耐烦的摆摆手,“既然你不同意,咱们就换种方式。” 如空还未反应过来。蓼萨那张艳丽张扬的脸出现他面前,两人距离不过一个巴掌。若是男女,这样看来还有几分暧昧的美感,而两个男人,其中一个还是光头,场面怪异可想而知,蓼萨双手快速在他身上摸索一通,眼前一亮,“竟然捡到宝了,这等骨骼若是不习武实在暴殄天物。” 如空被一个男人猥亵,脸颊涨得通红,可惜眼前这人不知做了什么,他的身体僵硬的根本动不了,“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蓼萨认真说道,“想要让你变成我的徒弟,算不算有所求。” 如空干脆的拒绝,“我乃万缘寺和尚,不需要拜任何人为师。” 蓼萨却完全未将他的拒绝听在耳里,把人定在原地后,看着远山雾霭伸个懒腰,“遇上虞儿那丫头后,我这好心情持续了好些时候,什么猫猫狗狗都有胆子跟我唱反调,我竟然还不想杀人,这样真的好吗。”他自言自语的说道。 如空听到他说虞儿,惊讶的问道,“你认识虞儿?” 蓼萨同样回头,这小和尚是万缘寺之人,虞儿当日同样寻的是万缘寺的路,难不成两个人还认识,“你想问什么。” “我……你跟秦姑娘有何关系?”如空急切的问道。 蓼萨皱眉,“我们的关系,这个实在太复杂了,要怎么解释给你听呢。”他苦恼的用长笛敲打着掌心。 “不对,我们什么关系与你何关。” 如空道,“你之前说为我治伤可还算数?” 蓼萨笑道,“自是算数,但是你若是不愿拜我为师,我自认不是大慈大悲的佛祖,随便什么人都出手相救那不符合我做人的风格。” 如空垂着眼睑,思索了片刻,直接开口,“师父。” “哎哟,你在心里算计了什么,这么轻易就改了主意,我得好好好好考虑一下,要是你对我图谋不轨,我晚节不保哭都找不着地方啊。”蓼萨小生怕怕的捂住自己的胸口,仿佛他是什么贪图美色的豺狼虎豹。 如空听着他厚颜无耻的话,额头仿若滑过数道黑线,“难道你先前都是在耍我玩。” “当然不是,我还没有那么无聊,乖徒儿叫什么名字?” “法号如空。” 蓼萨嫌弃的撇嘴,“难听,换一个。” 如空默然无语,在拜入佛门前他自然还有俗家姓名,只是当初还以为那两个字此生都不会再用了。 蓼萨稍稍费了些心神,正在为他想着如何起个高雅的名字,如空开口说道,“忘忧可好?”曾经他的出生也是为父母所期待,这才有了这般卑别致通俗的名字。 “这个听着到还好,忘忧便忘忧吧。”蓼萨一挥手解了他身上的穴道,他咳嗽着捂着胸口坐下,“我需要付出什么?” 蓼萨赞赏的看着他,“这么聪明的人不多了,放心,师父不会要你的命,只是想让你帮为师养些虫子罢了。” 忘忧不解的问道,“养什么虫子?” 蓼萨手掌一翻,掌心趴着一个绿色结茧似的圆球,“没事让它喝点你的血,吃些你的肉就够了。” “这……”忘忧瞠目,以血肉之躯喂养虫子闻所未闻,蓼萨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怎么,后悔了?”他目光森严,只要他敢说出一个不字,蓼萨定然会出手灭了他。 索性忘忧只是淡然的摇摇头,“不后悔。” 蓼萨立马变脸,伸手拍打着他的肩膀,“不愧是我看上的徒弟。就是有魄力。”也许他只是听着不觉得有何为难。等他身上痛了,不知还会不会像现在一样淡定。 “师父,我决定的事情一会不会反悔。师父大可不必试探。” 蓼萨耸耸肩,“虽然要不了你的小命,但是那种痛苦可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你愿意这般隐忍是否因为有什么仇怨。想着强大自己手刃仇人。”好歹是自己唯一还活着的徒弟,他怎么也得了了这小子的心愿。杀个人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忘忧微笑,“没有,我孑然一身,身上无仇无怨也于旁人无恩。” 蓼萨侧眉。平和宁静的日子所有人都向往,竟然还有人这般想不开的,果然有前途!“放心。以后成了我的徒弟,没有人能伤害到你。” 忘忧恭敬的向他磕了三个头。“师父在上,受弟子一拜。” “乖徒儿无须这般多礼。”而后他苦恼的看着镜中依然貌美如花的自己,“你说师父是不是老了。” 忘忧慎重的表情瞬间龟裂,“师父何出此言。” 蓼萨认真的抚摸着自己白皙紧致的皮肤,“每次你叫我师父,我都有种你是我儿子的感觉。” “……这只是你的错觉罢了。”忘忧看着对方至多比自己虚长几岁的脸,觉得自己拜师的想法真的太随便了。 蓼萨唉声叹气半天,“唉,不服老不行啊,那些蛊虫再厉害,到底还是比不过生老病死的轮回。” 所以,他神神叨叨的师父到底在说什么,他完全听不懂啊。“那徒儿要怎么称呼您?” 蓼萨急切的制止他,“别对我用敬称,我受不了。” “……”忘忧已经无言以对。 “你以后便叫我蓼萨,再过了十来年,你叫我小萨也是好的。” 忘忧低头,“徒儿不敢。” “行了,咱们才刚成为师徒,在你心里对我能有多少尊敬。” 即便被质疑,忘忧也认真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再说这一句我真的要打死你了。” 忘忧无奈的扯着嘴角,“我错了。”师父似乎比女人还不能接受自己的年龄,而且是在他看起来根本一点都不老的时候。 “念在你身上还有伤的份上,蛊虫的食物暂时还用不着你。” “多谢……蓼萨。”总觉得这样直接称呼他的名字很不尊敬,忘忧不习惯的想道。 “你既然已经离开万缘寺,是不是要回去打声招呼。” 忘忧点头,“我写封信放在方丈门前。” 夜色渐深,蓼萨打个哈欠,“不行了,该睡觉了,否则明日醒来眼皮都是肿的。”他直接在已经烧毁的茅屋旁边扯了些枯草颠在身下,以天为被安心的睡过去。 既然他没说要离开,他这个徒弟也只能在旁边守着。 ………… “这么软的床一时还有些不习惯。”秦舒虞直起身子捏着自己酸疼的肩膀,便是一夜安眠,她依旧感觉自己身子疲累的很。 刚穿好衣裳,白苏便从外面进来,手里捧着个木盒,“姑娘,刚才老夫人院中的姐姐送来了这件裙衫,说让你梳洗好换上,待会去正院见各位长辈。” 秦舒虞捏着鼻骨,随手把木盒打开,里面是一条浅粉色百褶如意月裙,裙摆最下处以金丝镶边,白苏看姑娘眼中显出喜色,接着道,“姑娘吧裙子拿出来,下面还有东西呢。” “嗯?这是流苏步摇,还有这支樱花陶瓷发簪,这老夫人对着突然出现的外孙女果然很疼爱。” “姑娘,咱们既然入了侯府,这称呼上你还是注意些。” 秦舒虞了然,“这衣服摸着质地轻柔,穿着应该比身上这件凉快。” 白苏看她还有心情把玩其中一个以宝石镶嵌璎珞编织的碧玉镯子,赶紧把人拉到铜镜前坐下,“姑娘,待会老夫人就要将你介绍给侯府诸人了,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 “本就没什么着急的,说句难听的,我只是个女孩,又是表小姐,我的存在与他们并无大碍,那些人巴不得都无视我呢。” 白苏道,“姑娘还没见过那些人,怎知旁人是如何想的,咱们初来乍到,礼数方面千万不能让人挑出错处,也省的那些人届时以这做筏子讨伐姑娘。” 秦舒虞扑哧一笑,“还讨伐我,这里是侯府不是龙潭虎穴,只要老夫人愿意护着我,别人再是不喜,也只能忍着,若是老夫人不愿意偏袒,我就算的完美毫无瑕疵,那些人依旧能从中挑事。” 白苏撇嘴,“奴婢说不过你,反正有奴婢在,绝不会让那些人欺负姑娘。” 秦舒虞拍着她的手,“我也不会容许旁人欺负你,王府我都能逃出来,更遑论侯府。” “姑娘!”白苏恨铁不成钢,怎么就总想着远离,而不是迎难而上。 “好了我不多说了,你赶紧为我梳妆打扮吧。” “嗯。”白苏只能暂时歇了与姑娘讲道理的心思,手指灵活的给她梳了个流云髻,鬓发间插上老夫人准备的首饰。 铜镜影像比不上现代的镜子显影清晰,但正是这种朦胧的美感才使人多了几分难辨的秀雅,“白苏的手艺真是越发的好了,若是哪日离了你,我怕是只能披头散发。” 白苏直接把梳子塞到她手里,“姑娘说的是,奴婢虽贴身伺候你,但也保不准哪日需要姑娘自行整理,姑娘若是什么都不懂,也不是一件好事。” 秦舒虞怔楞的看着手里的梳子,“白苏,我只是说着玩的,你不会当真了吧。” “奴婢可没有姑娘那么大的心,待姑娘日后成婚,闺房内红袖添香,奴婢总不能也跟着凑热闹吧。” 她才多大,白苏想的真是够久远,两人这边笑闹着说话,外面传来柳曼娘大嗓门的叫嚷声,“表妹,你可曾起了?” 白苏替秦舒虞整理好衣裳,“姑娘,记住奴婢之前说的话,千万不要让人觉得你不敬尊长。” 秦舒虞心道,难道在白苏心里她就这么不靠谱,遂对她道,“你去开门。” 柳曼娘眼瞅着秦舒虞出来,对她身上那件衣裳似是有些怨念,只是神色间的烦躁一闪而过,她已亲热的走近,“我本来还担心自己来的早了,吵你休息,没料想你高床软枕醒的也挺早。” 她这话的潜台词就好像自己以前住的都是硬板床,突然成了大小姐也依旧向受不了如今的富贵。(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威胁之法 “医书中曾说人安眠以硬床为佳,若是一直躺在软塌塌的锦被之上肩背就会不自然的略弯,不知道表姐是否有这般困扰。”秦舒虞意有所指的看着她并不挺直的身躯。 柳曼娘嘴角的笑僵了一瞬,“表妹说的这是什么话,咱们这些大家小姐何苦去与贫女相提并论,百姓们想来也是喜欢高床软枕的,只是生活难以为继,又怎会在这种事上花费银钱。” “表姐说的是,外祖母之前派人吩咐让我尽快去正厅,既然表姐来了,咱们这便一起。” “也好,你刚刚回来,府中的人都还陌生的很,若是不将你介绍给大家,下人小厮还不知道有你这位表小姐呢。”柳曼娘绵里带针的说道。 秦舒虞笑而不语,之前她还以为这人只是个表面骄纵,实际没多少心机的人,只是听她如今处处带有暗示意味的话,便知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多错。 到底是侯府嫡女,她娘怎么也不会将她教养的不通事故,后宅争斗中善良的人可活不长久。 “表妹在想些什么,可是在担心长辈们为难?” 秦舒虞心中暗道,这女人怎么每句话都在给自己挖坑,还不等她开口,柳曼娘接着说道,“表妹切莫忧心,虽说你之前在外面自由散漫无人约束,但是侯府可是你唯一的亲戚,长辈们都知道你之前日子过的清苦,一定会体谅你,所以你届时表现的如往常一样即可。” 对付这种自以为话语就是最佳攻击力的人,冷暴力是不行的,只能在行动上将对方ko,秦舒虞故作犹豫的说道。“这样不合适吧,我怕吓着叔伯姐妹们。” 柳曼娘立马热情道,“不会不会,大家都理解,一家人哪有那么多讲究。” 秦舒虞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锦盒,像是放了心一般,“这就好。之前我在外面喜欢研习医书。平日无事自己也做了些药粉用来翻身,这个是我前些日子找到的毒虫,表姐对我这般好。我也要回报一番。” 柳曼娘怀疑的看着她,她就说这人不像昨日那样咄咄逼人,原来在这里等着呢,她也有些好奇锦盒里的东西。“表妹有什么好东西要送给我。” 秦舒虞向白苏使了个眼色,“我与表姐有些贴心话要说。你们不用跟的这般紧。” 柳曼娘的贴身丫鬟询问的看向她,她隐晦的点点头,光天化日之下秦舒虞还能伤她不成。 “表妹到底要给我看什么东西,这么神神秘秘的。” 秦舒虞眼风觑了一眼身后诸人。确保其他人看不到她们的动作,这才把盒子打开,满意的看到柳曼娘惊慌失措的眼神。她一把攥住对方的手,“表姐莫不是开心的失控了吧。怎么样,我家小玉是不是很可爱。” “秦舒虞,你放开我!”柳曼娘嫌恶的瞥了一眼盒子里蠕动的肥胖虫子。 “之前还说什么都体谅我,这会见我拿出一只虫子你就嫌弃了,啪啪打脸的感觉如何。” 柳曼娘眼睁睁的看着她拿着盒子靠近自己,恐惧的向后退,就在她伸手想要将其打落时,秦舒虞倏地收回,踮着脚尖在她耳边轻声道,“忘了告诉你小玉有剧毒,只要碰到就会没了性命。” 柳曼娘被她吓的脸色苍白,想要后退,却发现身后是个池子,她已经无路可退,“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赶紧把她收起来。” 秦舒虞笑的很是温柔,在外人看来她们就是在亲切交谈,“我什么都不想干,只要别人不惹我,能迁就的我尽量忍着,但是我最烦人家在我耳边啰嗦,不管你之前说那些话恶意还是好意,以后都不要用在我身上。” “还有……”秦舒虞与她稍稍保持些距离,“小玉不是一般的毒虫,你不要想着找人杀了它,它会分裂出无数个小虫子报仇哦。” “秦舒虞,你就是个疯子!”柳曼娘眼珠发红。 “呵呵,谢谢夸奖,你们这些大家小姐喜欢话语带刺,但是我更喜欢用暴力把危害扼杀在摇篮。” 柳曼娘咬着下唇,“我知道了。” “那就谢谢表姐配合了。”秦舒虞见好就收,逼急了这人来个鱼死网破就不美了,突然感觉以前看的宅斗文弱爆了,每次都是见招拆招,斗来斗去就是斗不死,主角光环不要太粗壮,自己如今只用一只虫子就消灭了一个敌人,至于这人以后会不会反扑,秦舒虞还未想过,反正没了虫子还有毒药不是。 柳曼娘手里扯着手绢,几乎将其扯烂,秦舒虞真诚的看着对方,“表姐,咱们之间又没有什么恩怨情仇,何苦为了当初的一点小事闹的不愉快,如果你还在因为我骗了你的银子生气,我可以把银子还给你,我从小孤身一人无人关心无人依靠,我希望我们能相亲相爱。”好歹这也是人家的地盘,她太过于嚣张跋扈,估计老天都看不过眼。 柳曼娘面色有瞬间的凝滞,就像她说的,又不是杀父仇人,没什么恩怨过不去,但是刚才被威胁的事,她一时有些接受不了,“好,你以后别拿东西吓我。” “那是自然。” 秦舒虞不管她是真心讲和还是表面安抚,笑着说道,“小玉能知晓我心意,只有我有杀对方的想法,它才会攻击,其实碰一下不会有什么的。” 柳曼娘哽了一下,这样听着感觉对方好像更危险了,她端起脸上的笑意,“咱们在这耽误了些时间,恐会累的众人等我们,还是快些走吧。” “表姐说的是。”身后的丫鬟在柳曼娘招手时迅速走来。 正院距离此处并不算远,秦舒虞跨过两个月亮门,已经走到老夫人居住的院落。 柳曼娘尚未进门,便笑着打招呼,“祖母。之前一路上我跟表妹聊天太尽兴,走的就慢了些,您老人家没等急吧,嗯,就算等着急了,也要只惩罚我一个人,谁让我老是缠着表妹讲外面的故事。” 老夫人拉着她的手在自己身边坐下。“我什么都未说。你这小嘴就啪嗒个不停,祖母都不知如何罚你了。” “罚我以后天天跟您讲笑话怎么样。” “你这丫头啊,若是天天见着你。我还不被你聒噪的头晕。”之后她便柔柔的看向似乎有些紧张的秦舒虞。 忠其他人自看到秦舒虞的身影,眼中神色闪烁,心情各不相同,忠勇侯眼圈似乎有些发红。不等秦舒虞走近,他已经从主位上走下。摸着秦舒虞的头发声音透着沙哑,“你便是虞儿,像,真像啊。” “外祖父。”秦舒虞乖巧的蹲身请安。 “来。到我身边坐着。”忠勇侯眼神慨叹的看着她,当着所有人的面让丫鬟在旁边放了张凳子。 老夫人却佯装不悦的看着忠勇侯,“我本想让虞儿陪在我身边。你还偏要与我抢。” “你有曼娘陪着,还不能让虞儿与我亲近亲近。昨日我不在府里,竟是隔了一夜才见着我这宝贝丫头。”话语中对虞儿的宠爱几乎要溢出来。 老夫人稍微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指着众人介绍道,“这是你大舅舅与舅母,长子便是带你回来的无尘,曼娘是长女。” 秦舒虞从椅子上起身,再次行礼,“见过舅舅舅母。” “这丫头长的真标致,看着性子也温和,比曼娘乖巧多了。”柳夫人热情的拉着秦舒虞的手,将自己手腕上的褪下来戴到她手上。 “多谢舅母。” “舅母已经将你住的院子打理好了,待会你回去看看有何不满意之处,我再吩咐人去改。” 秦舒虞总觉得柳夫人看自己的眼神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怪异,开心中夹杂着几分愧疚,“劳烦舅母为虞儿操心。” 而自己的舅舅看自己的眼神就单纯多了,满是对晚辈的关爱。 接下来就由舅母将屋中其他人介绍了一遍。 柳侯爷一共有两子三女,嫡子柳长河下有一子柳无尘一女柳曼娘,妾无所出,庶子柳长屿为孟姨娘所出,身下一嫡子柳知其嫡女柳知念,庶女柳知慧、柳知甜。 至于其他两位姨母,外嫁女子自然不会因为秦舒虞突然出现,大家都要不辞辛苦赶回来,柳夫人便没有为其介绍,只说以后见了再认。 忠勇侯道,“以后你们兄弟姐妹间定要守望相助,切勿发生纠葛,虞儿年纪尚小,在外吃了许多苦头,幸得玄昌王妃收留……”总之话里话外就是让其他人都让着她。 秦舒虞心中大定,家里的掌权人对她都是真心爱护,她这会是真的可以放心了。 之后众人在一起用过早膳,侯爷与老夫人将其他人打发走,与她说了好一会的话才放她离开。 柳夫人齐宁汐便带着她去了她如今的院子,“这里以前是你娘居住的地方,自她失踪后,这里便被封了,只是丫鬟们一直没忘打扫,里面并不破落,只是到底有些年头了,里面东西简陋些,缺少什么你尽管跟舅母说便是。” 这处院子名为潇湘居,里面景色优美,亭台楼阁处处是景,柳夫人虽口上说这里简陋,实际上秦舒虞只觉得这里已经足够别致,屋中熏香袅袅,里面的摆设能看出来已经替换过,全是时下女孩闺阁中最新鲜的样式,博古架上放置着小样摆件,甚至还细致的在窗台前隔了几盆含苞待放的花草。 “短短时间,舅母就将此处装饰的这般齐全,定是费了好些心神,虞儿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您了。” 柳夫人爱怜的在她脸上轻轻掐了一下,“虞儿不用跟我这般客气,在舅母心里,你跟我的女儿差不多,若是有不喜欢的地方一定要说出来,闺房可不能马虎。” “这里与虞儿想象的一样完美,虞儿实在找不到任何不满的地方。”秦舒虞真的很满意屋内的摆设,昨日夜里柳夫人大概已经知道自己要回来,才能连夜将这里置办妥当,若是不上心,肯定不会准备的这般妥帖。 “虞儿喜欢就好。”柳夫人领着她走到院中,“你身边只跟了一个丫鬟着实有些不方便,我先将我院中的下人拨过来几个,使的不顺手咱们再从外面买。” 秦舒虞听到她这么说,真想当场拒绝,只是却也知道那样不合规矩,自己现在是大家小姐了,若是身边只有一个丫鬟确实不像话,传到外面也落了侯府的名声,“如此便多谢舅母了。” “你再看看还有什么需要?” 秦舒虞看着园中十来个下人,笑着摇头。 “这里离曼娘的挽月居不算远,平时无事你们作伴赏玩也省的无趣。” “虞儿知道。” 柳夫人又详细把府内其它事情给她讲了一通,见她听的头昏脑胀才停下。 等到柳夫人离开,秦舒虞也不用什么驭家之策恩威并施的敲打下人,只是非常认真的看着他们,说着威胁的话,“我知道你们对我的身份质疑,对我没什么尊重敬畏之心,这些我都不在意,我管不了你们的思维,但是说我的坏话可以,千万不要被我听到,否则……” 她暗搓搓的从怀里拿出一包药粉,“女红刺绣琴棋书画我都不擅长,但是我懂药,只要让我知道你们有异心,我绝对有办法让你们从柳府消失,我希望我今日说的话不会传到其他主子耳里,我不喜欢经常换下人,所以没有意外的话,你们只能呆在潇湘居,一荣俱荣,一损……你们就是都损了,我肯定还会活的好好的。” 白苏在旁边充当柱子,对姑娘的言语不发表任何看法,只是她若是不一直抽搐嘴角,肯定更让人觉得信服。 下人们全部低垂着脑袋,根本看不出脸上的表情,秦舒虞神色微冷,“都给我抬起头来,你们又不是劳改犯,把自己放的这么低做什么,是不是在心里腹诽我,怕我看出表情才不敢抬头。” “奴婢(奴才)们不敢。”众人齐刷刷的跪下,他们全是柳夫人精挑细选出来的,早就知道这位在侯爷心中的地位,而且夫人说了但凡惹得表小姐生气,一律发卖完全不留情面。(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 秦舒虞可不知他们被敲打过,还在用自己的方式说道,“我知道你们可能觉得我先前说的夸张,为了证明我所言非假。” 秦舒虞看了看四周,“白苏,你去拔一棵草来。” 白苏斜着眼风,对姑娘越发无语起来,但还是听话的去苗圃中拔草,秦舒虞轻轻咳嗽一声,像个神棍似的,“接下来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所有的下人全都莫名的看着秦舒虞的表演,看见她洒下的药粉将原本绿油油的草叶变得瞬间枯萎,心下一凉,看来这位主子真不是一般人。 “我相信你们肯定不希望自己像这棵草一样,当然我也不是心狠手辣之人,只要你们好好做事,我也不会亏待你们。”本想充大款每人赏赐些银子,却发现自己其实穷得很,那些血汗钱她还不舍得收买这群人。 “舅母之前定然吩咐过了,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没什么大事不要在我面前晃悠,我不喜欢话多的人。” “是。”众人佝偻着身子,小心的退了出去。 秦舒虞晃了晃脖子,“白苏,咱们赶紧回屋,我刚才不下心扭着脖子了。” 白苏上前搀住她的胳膊,“姑娘,你怎么不按常理做事,哪有人一来就威胁院中的下人。” “管它什么办法,只有用就行。” 白苏替她按着颈侧,“是这里酸吗。” “咝咝,对,使劲点……其实我一点也不想做这个表小姐,之前咱们在自己赁的小院中安生过日子,没有人打扰多顺心。从现在开始就要隐藏本性讨好侯府诸人了。” “姑娘别把自己说的这么委屈,让你讨好别人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就像刚才,看姑娘那架势是恨不得一把药撒下去全灭院里所有人。 “白苏,真相放在心里就行了,干嘛说出来,多伤感情。” 白苏呵呵笑了两声不再开口,沉默的替她舒缓酸疼的脖颈。 “咕咕……”安静了不到五分钟。白苏肚子便唱起空城计。她有些尴尬的停下手,“姑娘,奴婢可以再忍忍。” “咱们来侯府又不是受罪的。饿了填饱肚子便是,你去问问外面那些丫鬟,潇湘居有没有自己的小厨房,若是没有就去大厨房说我想吃些点心。让她们速速做来。”她早上在侯爷那用过膳食,只是白苏一直跟在身边。中间也不曾离开,自己竟是马虎的把这事忘了。 “奴婢这就去。” 秦舒虞有些好奇的将屋中里里外外看了个透,对床边摆放的那盏屏风很是喜爱,上面以五彩丝线绣出的孔雀昂头展屏。绣娘绣工了得,细细看去还能瞧见孔雀翎毛在闪烁着金光,她细细摩挲着上面细致的纹理。屏风并不是少见的双面绣,而是嵌了两层。朝里的那面是一首词,旁边绣出了开的娇艳的牡丹,下面是滚动的圆轴,两面可以随意替换。 这里到底是当初原身母亲的闺房,有些东西细细打量还能看见时光的印记,后窗上挂了一串紫色水晶,下面坠了些铃铛,风儿吹来叮铃作响,虽有丫鬟时常清理,水晶表面稍稍沾染的灰尘已经侵入内里,水晶渐渐失去当初的剔透,唯有那些铃铛还在尽职的发出声音。 她伸手摆动着那些水晶,大概是手上力道没掌握好,上了年头的绳子从上面断裂,秦舒虞手忙脚乱的将水晶接到怀里,抬头看向上面的挂钩,却隐隐在上面穿孔的圆珠中露出一条红色的布条状东西,她用指尖把东西挑出来,那是一张极薄的纱布,上面带着浅色的暗纹。 “将块布穿在珠子里做什么?”秦舒虞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也没有太过关注。 水晶珠串被自己扯掉了,她该想办法把东西穿好挂上去,这类物件与现代时那些风铃有异曲同工之妙,挂在窗前夜里听着也觉得悦耳。 秦舒虞推开门,见外面个小丫鬟在侍弄花草,她招手把人叫来,“去给我寻些丝线。” “小姐需要什么颜色的丝线?”小丫鬟恭敬的问道,刚被敲打过,她可是被秦舒虞干脆的威胁手段吓着了。 “每样都挑来些吧。” “是。” 白苏端着食盒从月亮门走出,见秦舒虞站在台阶上与丫鬟说话,她快步走来,“姑娘,这潇湘居一直便有自己的小厨房,只是此处久未有人居住,厨房也荒废了,奴婢去后厨那取了些点心。” “先放在屋里吧,我让人将厨房拾掇一番。” 秦舒虞笑道,“你之前不是在万缘寺随净空师父学了手艺,不能让你无用武之地啊。” “姑娘说的是,奴婢也想着把姑娘再养胖点呢。”白苏进门前,有些调侃的说道。 其他正在忙碌中的丫鬟小厮听到他们的对话,眼中都带着羡慕,本以为这位表小姐天性凉薄,原来也是因人而异,只要自己入了主子的眼,肯定也能如白苏姑娘一样体面。 更何况夫人将她们送来时,并未直接指定她们的身份,秦舒虞身边只有白苏一个大丫鬟肯定是不够的,其他人这会自然想望着一等丫鬟的地位。 秦舒虞没有关注院中丫鬟究竟是如何想的,因为从一开始她就不希望与侯府中的丫鬟有太多牵扯,这些人在侯府呆的久了,别看身份低微关系网复杂的很,她可不耐烦给自己找事。 谢应珏当初也说了,自己的离开只说成是出外游玩,她届时去拜见王妃,当初伺候过自己的白芍等人多半会被王妃赏赐给自己,与其重新调教心腹,不如用这些从王府出来的丫鬟,俗话说衣不如新人不如故,白芍她们是王妃亲自挑选的,性子稳妥不说,服侍过王府的主子们。也不至于眼皮子浅。 秦舒虞回了屋,见白苏站在桌前,她直接按着她的肩膀在椅子上坐下,“这里又没有外人,你客气什么,这都快午时了,你肯定饿的很。” 白苏确实饿坏了。闻着食盒中饭菜的味道。脑子都有些迷糊了,但还是理智的说道,“姑娘对奴婢好那是你善良。但是奴婢却不能蹬鼻子上脸恃宠生娇。” 秦舒虞直接打开食盒,从里面拿出一个油酥饼直接塞到她嘴里,“行了我的好姐姐,我瞅你饿的都快双眼迷离了。还在用规矩的框架束缚自己,累不累啊。” 白苏嘴唇蠕动。碍于里面有了食物,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慢慢咀嚼。 秦舒虞怕她噎着,赶紧给她倒了杯水。“老夫人昨日便说让我今日去王府一趟,估计再过一会,舅母就会吩咐人过来。如今我父母皆已过世,舅母也算是我正经的长辈。老夫人……” 白苏拍了拍胸口,打断她的话,“姑娘,那是你的外祖母!” “我只是一时还没有适应这个表小姐的身份嘛。”这话若是听在外人耳里,大概会觉得自己不识抬举,老夫人三个人听来着实显得生分了。 “姑娘从王府离开也有了好几个月,王妃当初同你以师徒相称,你这番回去,王妃定然开心,只是她若是问起你在外游玩的事情,你可得想好怎么说。” 秦舒虞点头道,“这个我早就想好了,王妃对我堪比女儿,我当然不能让她失望。” “姑娘,奴婢将丝线取来了。” 白苏赶紧掏出手绢擦拭着沾染了油渍的嘴角,整理妥当后秦舒虞才开口道,“进来吧。” 秦舒虞看着她放在桌上的几束丝线,点头道,“选的不错,看着也结实,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鬟立马跪在地上,“奴婢是家生子,因是夏日出生,奴婢的娘起了名字夏荷。” 秦舒虞挑挑眉,“我平日向来喜欢摆弄药草,不如也给你药材名字可好。” “奴婢多谢小姐恩惠。” 她还未说让对方叫什么呢,这么快就感谢,不怕自己恶搞让她叫何首乌苍术之类的,秦舒虞到也没那么恶趣味,“你以后便叫连翘吧,此物清热解毒消肿散结,夏季用着的时候也不少。” “奴婢谢过小姐。”再次道谢后,在秦舒虞摆手示意下起身离开。 “姑娘,柳夫人赏的这些丫鬟,你准备如何派遣,可要提拨些得用的。” 秦舒虞摇头,“舅母挑的这些丫鬟自然错不了,但是却不符合我心意,我琢磨着将曾经照顾的白芍她们带回来,至于外面那些丫鬟,先观察几日,没什么小心思的提为二等丫鬟。” 白苏想起之间在王府的日子,赞同的点头,“若是她们回来确实更合适。”而后她好奇的拿起那些丝线,“姑娘找这些东西做什么,女红之事你不是向来不愿碰。” 秦舒虞无奈的指着散落的水晶铃铛,“不小心把挂在窗口的风铃绳子扯断了,不修好怎么行。” “这种事还是奴婢来吧。”白苏把那些丝线搓成一股,将水晶照姑娘之前的描述串好。 白苏捏着铃铛,脸色有些怪异,“姑娘,奴婢以前听说风铃有招鬼一说,你就这么挂在这合适吗?” 秦舒虞身子僵了一瞬,她就是传说中的鬼怪幽魂,便是白苏这样说,她也能淡定的回答,“鬼神怪谈这种事皆是信则有不信则无,若是真的与身体无益,这串风铃何以会留在这里这么多年。”这句话也是说给自己听的,而显然她本身便是特殊的存在,对于这种事情自然不怀疑。 于是在白苏自以为姑娘胆子真大,看事情看的透彻时,秦舒虞把风铃解了下来,“还是把它收起来吧,我夜里睡觉轻,风铃声音这么吵,肯定打扰我睡觉。” 白苏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姑娘……” 秦舒虞投降似的举手,“好吧,我承认我就是害怕。” “奴婢也没有多说什么,虽然一直都有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的说法,那到底是一种自我安慰,怎么会有人真的毫无畏惧。” 于是两人从之前的风铃说到人性胆小懦弱一事上,楼都不知道歪哪去了。 门外陡然传来敲门声,秦舒虞随手把风铃搁到柜子里,“进来吧。” “请小姐安,奴婢浣纱,我家夫人备了礼物,稍后便与姑娘一起去王府走一遭,只是夫人不知王妃有何忌讳,所以想请姑娘一观。”来传话的丫鬟显然有些身份,穿着大方气质温婉贤淑,比之外面的小户千金也差不了什么。 “浣纱姑娘不必多礼,舅母现今在何处,我稍微收拾一番便去。” “夫人在院落中点查礼品呢,小姐先收拾,奴婢去外面等候。” “劳烦了。” 浣纱温柔的笑道,“小姐太客气了,这都是奴婢该做的。” 秦舒虞看着自己身上老夫人赏下的衣物,因着今日将她介绍给众人,衣服自然不是随意挑选的,只是庄重有余活泼不足,依着她与王妃的情分,自己这般穿着反而显得生分。 只是她今日刚回来,还未添置衣物,秦舒虞看向白苏,“咱们带回来的衣服在哪。” “奴婢收起来归置到箱笼中了。” “挑一件颜色鲜亮的,身上这件不太合适。” 白苏有些无奈的摊手,“姑娘大部分衣物都在之前的院子里呢,还有好些都在王府,咱们去万缘寺时只备了两套替换的,之前那身换下来还未清洗,只剩下一件蓝色的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 “先找出来我看看。”白苏把箱子打开,摊平摆在床上,“这件衣服还是王妃特意差人缝制的,姑娘以前还未曾穿过。” 秦舒虞看着略微有些透明的轻纱,“这件不错,就它吧。” 白苏上前帮她宽衣,“若是配这件衣服,姑娘的发型也要换一下。” “你做主就是,只是别花费太长时间,让舅母久等就是我的不是了。” 白苏笑道,“姑娘放心,奴婢有分寸。”她手指灵活的将盘好的头发打散,秦舒虞一头青丝经过保养顺滑的宛若绸缎,让人爱不释手,“王府门第虽高,但是王妃与姑娘的关系亲密,想来王妃也不希望你表现的太拘束。” 秦舒虞嗯了一声,拿起桌子上一只镂空雕花水晶钗,“待会别上这个就足够了,大夏天的弄得太繁琐看着就热。” “好。”白苏随口应道。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 秦舒虞看着镜中一点点显出样式的发型,若是白苏穿越到现代,不说旁的刺绣厨艺之类,单是心灵手巧这一点她也能过的很好,那些有钱人每每最是喜欢去各种高级工作室做造型,只白苏一人就能够胜任。 “白苏,你的人生不该止步于只在我身边做个丫鬟哪。”秦舒虞怀着莫名的心情感慨的说道。 白苏顿了一下,“姑娘,你不是想将奴婢赶走吧?” 秦舒虞拢了拢头发,“你想的太多了,便是你想走我也不舍将你放开。”若是真有个时光隧道,她还真想把人拐到现代做个女强人。 白苏心中松了一口气,她还当姑娘又突发奇给自己找事做,“姑娘你就别贫嘴了,外面那位浣纱姑娘还在等你呢。” “走吧,心里琢磨着去王府总有种回娘家的感觉。” 白苏心道,现在觉得像是娘家,再过个几年说不得是婆家才更准确,当然这话她不会当着姑娘的面说出来,谢应珏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也摸不准。 秦舒虞推开门,看着外面垂首肃立的人,“劳烦浣纱姑娘久等了。” “小姐说笑了,奴婢便是再多等一时半刻也是应该的。”浣纱是柳夫人身边的一等丫鬟,眼光自是有的,秦舒虞这件衣裳看着便脱俗,更遑论她曾经在夫人身边见过一匹同样的布,据说是今上赏赐给侯爷的,料子颜色轻柔,自是给女子穿的,府中姑娘多,夫人那匹布自是留给大小姐使。没想到这位表小姐竟然将这等布料做成了普通衣物,她之前听说过表小姐曾经在王府中暂住,没想到竟然这般得宠,这般看来夫人准备的礼物还是薄了些,玄昌王与今上的关系不言而喻,若是表小姐得王妃照拂,这以后的日子…… 浣纱不再深思。究竟是如何的滔天富贵。也是人家的运道,表小姐虽然父母早逝,只要外祖家这边硬气。她日后的婚事差不了。 白苏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低眉顺目的浣纱,夫人身边的丫鬟自然与旁人比起来稳重的多,只是她看姑娘的眼神从一开始来回变换了几番,若说之前是对一般主子的尊敬。这会慎重谨慎的模样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柳夫人还在比对单子,好些大件礼品都是老夫人亲口应允的。多是从她身后的私库中拿出,否则若是让她拿出嫁妆给秦舒虞装点门面,她肯定不会乐意,看东西没有差错。她才缓了心神,目光远远看到秦舒虞曼步走来,未语先笑。只是看清她身上的衣服时,柳夫人怔了一下。回头扫向地上的礼品盒,就算觉得有些亏,她也开始考虑是否自己朝里面贴补些,而且还要不动声色的透露给王妃。 秦舒虞看着几乎堆了一马车的礼物,似是受宠若惊,“劳烦舅母这般操劳,虞儿实在过意不去。” 柳夫人更加热情的凑过来,拉着她的双手,佯装生气,“虞儿怎么还是与舅母这般生分,你生母早逝,合该舅母为你操持这些。” 秦舒虞不习惯与人这般亲近,只是对着柳夫人温柔的笑脸她也想不出好的办法拒绝,“舅母说的是,以后虞儿一定跟曼娘表姐一样好好闹闹您。” “舅母巴不得呢,这是老夫人准备的礼品单子,你看这些礼物准备的是否贴合王妃心意。” 秦舒虞接过礼单,细细看了看,各种琉璃摆件看到她眼花,还有百年老参、名贵布匹,难怪马车看着都超载,只是这跟她之前预想有些不同,虽说是去感恩,但是这些东西都是门面上看着好看,实际上对王妃一点用处没有,人家是皇亲国戚,上了玉蝶的王妃,所用物件自己这边是及不上的,当然对于柳夫人的准备,她也没有置噱的余地,本就是感激当初对自己的收留之恩,若是随便准备,只会让人家看低,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大家心里都清楚的很。 “舅母准备的甚是妥帖,王妃仁慈,定然能看出侯府的诚意。”秦舒虞礼貌的说道。 柳夫人也不是蠢笨的人,之前那种想法只是一瞬而过罢了,王妃身份贵重,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她们弄得大张旗鼓,到像是故意攀附权贵。 “咱们这便走吧,外面马车已经等着了。” 秦舒虞乖巧的应了一声,跟在柳夫人身后移着莲步。 假山旁站了一个青衣女子,柳叶眉杏仁眼,皮肤白皙,看着有十三四,模样清秀,眼瞅着她们相携走远,她抿着嫣红的小嘴,“之前还以为是个无依无靠的表小姐,原来人家身后有王妃这个靠山呢,日后比我这等人过的还要自在。” “小姐何必妄自菲薄,咱们侯府门第也不低,小姐同是嫡出,哪里用得着羡慕旁人。”丫鬟听她那般言语,立马开口安慰。 “这嫡女名头不过好听罢了,有柳曼娘压着,我算哪门子嫡出。”此女正是忠勇侯庶子柳长屿所出嫡女柳知念,不论他爹的庶出身份,她也算是家中嫡长女,只是侯府并未分家,处处有高她一头的柳曼娘压制,柳知念的身份反而有些尴尬了。 她身边的丫鬟自然知道小姐的难处,此番也不知如何开口,柳知念冷笑道,“以后这侯府中,多出这位表小姐,柳曼娘也不至于总找我万香院的晦气,我以后端看她们如何打擂台便是。” 丫鬟眼珠转了转,“小姐,大夫人看起来对表小姐看重的很,大小姐又怎么会会与她……” “柳曼娘的脾气我了解的很,她原本是侯府的千金明珠,现在多了一人分她的宠,她会乐意才怪,更何况……”柳知念藏在心中的话并未说出来,就算柳曼娘真的能压住性子,她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们相亲相爱,总要有个人把侯府的水给搅浑不是。 秦舒虞不知道自己早早的被人惦记上。坐在马车中,柳夫人一直拉着她的手说贴心话,但是她根本没什么好说的,自己经历过的事不适合讲给她听,王府中之事更不能随意提起,如此便只能听柳夫人各种掏心窝子的关心话。 幸亏王府与侯府距离不算太远,走了半个时辰便到了。秦舒虞踩着凳子下去。擦拭着额头的汗,不知是热的还是被柳夫人燥的。 早前柳夫人已经向王府递了消息,所以她们刚下马车。就有下人领着她们前往王妃的住处。 谢应珏正坐在亭台下看着满池荷花作画,周围一个下人也无,在谢应珏摆开架势拿出文房四宝时,包括青风等人早就知机的退下。世子在这方面的怪癖所有人都清楚的很,自然没有人赶来触霉头。 只是青云听到外面的消息。他没忍住,前来禀报,“主子,虞儿与柳夫人前来感谢当日收留之恩。主子可要过去。” 谢应珏收笔停下,“前院都是女眷,我过去做什么。” 青云自知道虞儿的真实身份后就知道。他这个哥哥已经做到头了,只是三四年的时间足以让他们之间产生深厚的兄妹情意。如今她成了贵女,以后再想见便真的难得很了,难得虞儿主动出门,他就是与对方说三两句话也是好的。 谢应珏看着自己画的荷花图,随手掸平,展给青云看,“你觉得我画的如何。” 青云身子微僵,主子这是故意找个由头惩罚他吧,不然为何突然让自己看他作出的画,他将头垂的更低,“属下不敢。” 谢应珏了然自己关于作画对他们的威慑,柔声道,“恕你无罪。” 青云抬起眼睑看着上面栩栩如生的荷花,赞叹道,“主子画工精湛,荷花仿若跃然于纸上。”谢应珏幼时得名师指导,画工务虚多说自然是精湛的,这幅画也真的如青云所说逼真的很,正是如此他才好奇主子之前为何在他作画时,不喜旁人在旁边看着,这件事本就透着怪异。 谢应珏当然不会解释自己的行径,淡定的说道,“你若是想出去尽管离开便是。” “多谢主子。” “对了,跟王妃说,这院子里还有好多虞儿的物件让她一并带走,嗯……让虞儿亲自整理一番就更好了。” 青云已然懂了主子的意思。 正院中 王妃打量着虞儿的脸色,微笑着说道,“多日不见,虞儿胖了不少。”说罢摸着她的肩膀来回扫量着,秦舒虞在外面吃的好喝的好,又得了自由,心宽体胖,瓜子脸变成了鹅蛋脸。 “师父~~”秦舒虞撒娇的扑在她怀里柔声娇嗔,“其实虞儿变成这样是因为实在太想念师父。” 王妃好笑的捏着她略带婴儿肥的脸颊,“此话怎讲,我只听说过忧思消瘦的,长胖的实在少见。” 秦舒虞煞有介事的解释道,“师父有所不知,虞儿在外面玩的时候,每每想起王妃就恨不得长了翅膀飞回来,无奈有心无力,便只能想法子转移自己的想念,久而久之,只有吃东西的时候虞儿才会觉得自己相思稍减,于是几个月之后我就肿了一圈。” 她这话说的讨巧,就连旁边矜持抿嘴的柳夫人也笑出声,同时对于秦舒虞在王妃面前的地位又有新的认知,能在王妃面前这么轻松肆意的说笑,感情可见一斑。 王妃只有一个嫡子,对于秦舒虞简直像是在养女儿。 “既然这么想我,为什么不回来,我可不信你对师傅的真心。”王妃久居王府不耐烦与那些心思重的夫人来往,曾经的手帕交也嫁的有些远,来往一趟太浪费时间,便只能以书信交流,怎么比得上有人在她面前逗乐。 她早已从儿子那里得知虞儿的真实身份,既有些伤感虞儿不能长久在她面前打趣,又为她现今的身份感到高兴,心情着实有些复杂。 “师父~~您不相信虞儿,虞儿下次再来可能要比现在更胖了。”这可是自己迄今为止遇上最大的粗大腿,她当然要抱好,何况两者之间本身就有真心在,令王妃开心她乐意的很。 王妃戏谑,“你这样说是觉得师父伤了你的心,回去更要寄心与美食?” 秦舒虞忙不迭的点头,一直站在身后看着姑娘撒娇卖痴的模样,白苏很是无奈的垂首,在外人面前姑娘还知道端着些架子,现今为了讨王妃开心,姑娘的脸皮又加厚了几层,她看着都觉得有些牙酸。 柳夫人看她们气氛和谐,插话道,“虞儿在王妃面前真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连我看了都觉得也年轻了好几岁。” “谁说不是呢,当初咱们做姑娘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转眼家这些晚辈过几年就可议亲了,时光不饶人啊。” 柳夫人不自觉的摸着眼角的皱纹,她与王妃年纪相仿,但是却比对方看起来更显老相,身份不同待遇不同啊。 秦舒虞看她们伤感,有意调动气氛,“师父与舅母怎能这么说呢,在虞儿看来,你们明明更像姐姐,虞儿一直很好奇你们早上照镜子会不会被自己美的直笑呢。” 王妃扑哧一声笑了,“哎呦,虞儿这话说的真逗,我怎么觉着这事你常做,是不是看着自己的小脸开心的睡不着觉。” 秦舒虞认真的点头,“一不小心让师父看穿真相了,虞儿得回去好好检讨一番,开心放在心里就好了,让人发现多不好意思。”这句话她说的绝对是实话,睡不着觉有些夸张了,但是每次照镜子几乎都要被自己美哭,感觉自己一天天比一天漂亮,这么自恋的心态要怎么破!? 柳夫人同样笑的弯了眼,眼尾纹到是更加显眼了,只是这时谁都不会去关注罢了,就连随侍身旁的墨琴等人也捂着嘴小声窃笑,在她们心里秦舒虞跟王府中的小姐一般,以前就知她哄得王妃眉开眼笑,如今有些日子没见功力见长啊。 “有虞儿这个开心果再想难过都难。” “笑一笑十年少,为了咱们青春常驻也不能耷拉嘴角不是。” 几人说说笑笑间,墨画进来禀报,言及世子让秦舒虞去别院中带走之前用过的物件。(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 王妃点头,“你既然回了侯府,那些东西再留在这里也不合适,走时一并带着。”而后她想起一直打扫别院的白芍等人,“之前离府时你只带走了白苏,白芍她们一直在等着你,这次一起带走,她们服侍你好几年,想来你也用顺手了。” 秦舒虞有些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师父,您对虞儿这么好,虞儿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了,来时装了一马车这离开……估计我现在的院落都要摆满了。”她现在这番行径才是红果果的得了便宜还卖乖,白芍她们自己早就想着带走,如今王妃直接说出来了,连她开口的功夫都省了,王妃对她的好真的需要她认真回报。 “师父只你一个徒弟,不对你好对谁好,以后常来看我才是正经,下次别企图说好听话蒙混过关。”王妃认真的说道,有虞儿陪着她也不会过于无聊。 秦舒虞站直身子,表情严肃的答应,“保证完成任务,不让师父担心,否则就让虞儿食言而肥!” “这个说法好。”王妃挑眉,“以后我不可想有一个胖成小猪的肥徒儿。” 秦舒虞耸耸肩,留王妃与柳夫人说些闺房密话。 外面来传话的正是妹控哥哥青云。 “我还以为以后都见不着你这丫头了。”青云本想伸手揉一下她的头发,担心将其发型揉乱又收了回去,改为捏她的脸颊。 秦舒虞一派认真的看着他,“不管我变成什么身份,在我心里你就是我哥,我亲哥。”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疼了这么久的妹妹到底没白搭。”青云感慨道。 早在当初叫出那声哥后。秦舒虞就收了玩笑的心态,“反正我现在年龄不算大,以后还可以经常到王府来,以后见面的机会多得是。” 青云笑着应了一声,“想不想看看小白如今的英姿。” 秦舒虞惊喜道,“小白带回来了。” “没有,还养在别院中。只是青木那小子画了幅你的画像。小白傻愣愣的以为是你,只要青木那幅画,小白就追在后面不舍得放弃。” 秦舒虞自信的挺着胸口。“那当然,小白对我是真爱,就算本人不在,一幅画也能让小白挠心挠肺。”然后她开始忏悔。她离开那么久,想起小白的时候屈指可数。不得不说动物比人念就旧情多了。 “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有机会去别院。” “放心吧,有青木天天拿着你的话在小白跟前晃悠,它肯定忘不了你。” 秦舒虞想起自己之前骑着老虎将谢清霜吓得大哭的事情,不自觉的勾起唇角。“小白现在肯定威风的很。” 青云说道,“主子还想着秋狩时带着小白一同前去呢。” 秦舒虞有些担心,“还是别了吧。对旁人来说小白也是个猎物呢,被人伤着了怎么办。” “哪有那么容易。跟在主子身边,别人不畏惧小白就是一件好事了,怎会轻易有人前来招惹。” 秦舒虞泪目,小白明明是她的,几经转折成了世子的宠物了,而且好像跟在那位*oss身边身价都高了几番,若是自己,保不准养不大就被人炖肉了…… 青云对她莫名的神色觉得奇怪,“你好像很悲伤?” “没有,我就是有点难过,没能亲眼看到小白成长,我这心里总觉得空落落的。” 身后的白苏头顶滴落一地冷汗,姑娘,小白是一只老虎不是你的孩子,你这词用的太令人误会了。 若是搁到现代人嘴里,那就是秦舒虞的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大概体育老师觉得很委屈,教体育的不一定语文就很差,这又是另外一个深刻的问题了。 秦舒虞看着周围熟悉的景色,这一次回来心情与以往比起来很是不一样,尤其是逐渐靠近当初住了几年的院落,她恍然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白芍她们还好吗?” “不怎么好,你失踪的消息她们是最先知道的,其他人都以为你真的事去游山玩水了。” 好吧,她当时只是觉得白芍没有白苏值得相信罢了,再说了五个人一起跑目标实在太大,事实证明,能不能逃跑与人数没有关系,只要世子不愿意,秦舒虞就是变成苍蝇也能被世子找到。 说起愧疚,她更觉得不好意思的就是谢清欢,与自己一起出府,结果自己半途溜了,她当时估计还在担心自己的脚伤,“我想去拜访四小姐。” 青云蹙眉,“主子在院子里等着你呢。” 你这样一说,她更加不想进去了,青云了然的笑道,“主子之前还担心你去到新的环境不适应,怎会伤害你。” “好吧。”她本来就知道拒绝不了。 谢应珏看着画上的荷花,脑子里突发奇想似的,在椭圆的荷叶上画了个小人,寥寥几笔勾勒的人物颇有几分秦舒虞的灵动。 前几****刚将自己画的图送到书斋,据说反响不错,所以他是不是该考虑多花几幅,至于他画的到底是什么,佛曰:不可说…… 站在花池旁,遥遥看着谢应珏挥毫洒墨,她怔然片刻,“世子不是向来不喜欢别人看他作画。” “他知道你会过去,既然没有停下自然是无碍的。” 秦舒虞看向青云,“你不跟我一起过去?” 青云摇头,对她表现出来的害怕颇为无语。 秦舒虞深呼吸一口气,小步挪到谢应珏身边,眼风扫视着图上的画,本来以为会看到什么见不得的画面,毕竟他藏的那么严实,“嗯?你画的是我?”虽然画的有些抽象,但是神韵能看出上面为何人。 “眼神不错。”谢应珏说道,转身在她鼻尖点了一下,秦舒虞没反应过来,感觉到鼻尖微微发凉,她皱眉,“你做什么。” 谢应珏把毛笔放下,“若是觉得不满意,你可自己添加。” 秦舒虞抬起的手刷的放下,顶着鼻尖黑色的墨点兴致很高的拿起毛笔,字练了几年,再握毛笔也不觉得不习惯,她随意的在另一瓣荷叶上画了一个少年小人,“水波中只我一个人多寂寞。” 谢应珏挑眉,“本世子长相有你画的那么丑吗?”(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 秦舒虞撇嘴,“你分明是想嘲笑我的画工。”她有些好奇的问道,“为什么你作画时不喜欢旁人看见。” 谢应珏没有直接承认,“有些画看的人不对,感觉自然不一样。” 秦舒虞对他高深莫测的说法不明所以,什么画需要挑人?难道?莫非!秦舒虞瞪大眼睛,她感觉自己真相了,至于事情到底是不是她想的那样就无从得知了。 “白芍她们呢?”秦舒虞无意探查谢应珏内心究竟是如何想的,反正跟自己没什么关系。 “大概在屋内吧,这会日头还毒着呢,她们对你之前留下的那些草药到是宝贝的很。”因着谢应珏当初说秦舒虞只是出外游玩,白芍她们三人便没有离开这处院子,只需将此处院落打扫干净,平时闲散时间多的很。 秦舒虞这才算是得了颗定心丸,只是不知自己突然不告而别,她们心中对自己是否有怨念,谢应珏突然拉着她的手走到一个台架旁,用手绢沾了水将她鼻尖的墨迹擦拭干净,“早知如此当初何必走的那般干脆。” 每当他提起自己偷跑的事,秦舒虞就心惊胆战,手绢的布有些粗糙,接触到皮肤的地方微微刺疼,若是平常她早就退开,只是现下心虚,自然只能乖乖受着。 谢应珏看着她被自己摩挲的有些发红的皮肤,怪笑道,“不好意思拿错了,这是擦拭颜料的粗布,先前放在袖中忘了取出来。” 秦舒虞抬头,“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谢应珏否认,重新换了干净的绢布替她擦拭。“我是你说的心胸狭窄之人吗,嗯……竹林外那处溪水下景致如何?” 秦舒虞用一双清凌凌的眸子看着他,垂在两侧的手指有些发痒,小玉啊,你有没有感觉到主人这会憋屈的心情,赶紧钻出来咬他一口…… 谢应珏早就收了手,只是某人似乎还沉浸在某种情境下不可自拔。眼神怪异的看着前方。谢应珏在她头顶弹了一下,“发什么呆,走吧。去收拾你房间中的衣物。” 秦舒虞哦了一声,乖乖的跟在他身后,让世子中毒什么的,只是想想罢了。这人脾气再是阴晴不定,也没有真的对她出手。她受了对方无数恩惠,还想着恩将仇报,那才是真的不厚道。 白薇正在小心的浇水,旁边的白芍则忙着打络子。偶尔抬头看她一眼,“你不通晓药性,这些草药到底该怎么护理你知道吗?” “姑娘留在屋中的医书我翻了一遍。对照着它的生长环境大致也是懂的。” 白薇一直蹲在地上,猛地起身时眼前一黑。差点一下子扑倒在那片刚长出来的嫩苗上,她庆幸的拍着胸口,“吓死我了,差一点就把草药给毁了。” 白芍给她倒了杯水,“你歇会吧,这些草药少浇些水也不会死。” 白薇看了一眼她放在针线筐中的绣活,“你老是说我,你自己给姑娘缝制了多少香囊绣帕,还有你放在屋中的衣裳,足够姑娘穿几年了。” 白芍没有答话,姑娘已经离开数月,她们听从世子的吩咐一直留在这里,不用侍候人不说,领的还是一等丫鬟的份例,若不是因着姑娘,她们当初失职之事就足以被赶出王府,她们相信姑娘一定会回来,所以平时做事总总比照着姑娘在的情况。 “姑娘,您回来了!”白芷端着盆水走来时,见到姑娘与世子站在门口,一个激动直接松了手,任水盆哗啦落地,盆中的水沾湿她的衣裙,而后她迅速躬身朝谢应珏行礼。 秦舒虞笑着看向她,“我回来了,之前的事对不起。” “姑娘……您说的这是哪里话,您没事吧……”白芷想要上前,又顾忌着尊卑有别不敢当着世子的面作出失礼的举动。 “我好的很,白薇她们呢?” “在药房呢。”白芷捡起水盆搁在旁边的台阶上,快步领着他们朝前走。 白芍扫量着自己画的图样,“姑娘之前用布料裁出来的花比咱们绣的可是娇艳逼真的多,院中盛开的花还有颓败凋谢之日,那捧花却是常开不败。” 白薇捶着自己有些酸疼的肩膀,语气很是自豪,“姑娘比起那些娇弱的大家小姐强多了,文采再好有何用,估计生活中遭遇一些小小的磨难都抗不过去。” “那是,姑娘随手捯饬出来的药粉都比外面那些药堂好,若是姑娘行医,那些胡子一大把的老大夫都要羞煞退场了。” 走到门口的秦舒虞汗颜一把,原来在丫鬟的眼里,自己竟然这么好。 白芷勾着嘴角,直接推开门,“你们看看谁回来了。” 白薇白芍同时抬头,看着秦舒虞的眼神怎一个惊喜了得,欢喜的走近前,“姑娘,奴婢还以为您真的不准备要我们了。” 谢应珏看着她们相亲相爱的场景,淡然的瞥过一眼不再关注。 秦舒虞好生道歉,将自己的身份详细告知,言明以后不会再轻易扔下她们,白芍她们并非是呆愣木讷之人,对于主子的话自然不敢生出任何怨愤,众人欢欢喜喜说了好一会话。 站在门外的谢应珏微微蹙眉,看着依旧灼热的太阳,夏日即将过去,太阳的威力可是不减分毫,秦舒虞她们在屋里站了一会,终于想起在外面受着太阳晒的谢应珏,她朝白芍等人使个眼色,小声道,“世子还在外面晒太阳呢,你们先去将东西归置一番,收拾好之后就随我一起去侯府,这里以后大概都不会回来了。” 秦舒虞希望她们真心与自己离开,最后说了一遍,“如果你们不想随我走的话,我可以跟王妃说,继续留在这里。” 白芍三人对视一眼,齐齐跪在地上,“姑娘,只要您不嫌弃奴婢,奴婢们一直跟随您。” 秦舒虞赶紧将人扶起来,“我已经知道你们是何想法,赶紧去收拾东西吧。” 白薇抿嘴,有些担忧的问道,“姑娘,您什么时候离开千万要告知奴婢。” “我现在巴不得将你们都带回去呢。”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 将她们安抚好,秦舒虞走到谢应珏身边,看着他被太阳晒的略显粉红的脸侧,“外面热的很,咱们去屋里坐着。” 谢应珏没头没尾的说道,“以后你会经常回到王府吗?” 秦舒虞虽惊讶他这么问,依旧老实回答,“会。” “因为王妃?” 即便他说话的语气冷淡,秦舒虞愣是觉得他好像在吃醋,至于酸什么,无人得知,“还有你。”好听话又不要钱,能让别人开心何乐而不为。 “呵,乖。” 秦舒虞暗笑,果然…… 谢应珏甩了甩袖子,“水边比此处凉爽。” 于是两人对着那池荷花愣是画了一个下午,直到天色微暗,所有物件全部打理完毕。 秦舒虞晃了晃发酸的手臂,看向一直冷然的谢应珏,“时候不早了,舅母估计很快便来寻我。” 谢应珏并未收笔,吩咐一直站在暗处的青云,“送虞儿出去。” 秦舒虞最后看了他一眼,领着白芍等人离开。 门口放着好几个箱子,秦舒虞随意打开一个,被里面的华服惊呆,“这些全是我的衣物?” 白芍点头,“姑娘走后,王妃与世子也多次往这院子里送布料,奴婢等人估摸着姑娘的的体型做成了衣服,时间久了,这些箱子就堆满了。” 白薇打开另外一个稍小的箱笼,“这是刚才王妃派人送来的首饰,下面还放了好些银票。”秦舒虞咬着下唇不知作何言语,只是遥遥看着王府正院,王妃对她的好这般清晰的表现出来。 白苏不动声色的将手绢递给她。“姑娘,擦一下吧。” 秦舒虞恍然,苦笑道,“没想到我也多愁善感了一把。”没接她的手绢,直接用袖子抹去眼角的湿意。 “咱们以后又不是不回来,姑娘不必伤怀。” 白芷也道,“姑娘。刚才墨画姐姐说柳夫人已经出了正门。让您不必向王妃辞行直接离开便是。” 秦舒虞声音低沉,“走吧。”王妃是觉得当面道别心情失落吧,她何尝不是呢。 青云走到她身边安慰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王妃都是欢迎的。” “嗯。” 青云指挥小厮把箱子抬起,众人快步朝正门走,一路上还在低声交谈。 浣纱搀着刘夫人一只手臂。目光直直的看着王府内院,“夫人。您先上马车吧,那位墨画姑娘应该已经将消息带到,表小姐很快就会回来。” “无妨,再等等吧。” 眼瞅着好些个下人抬着箱子出来。柳夫人低语,“没想到我还是低估了王妃对虞儿的喜爱,这等排场哪像是对待一个孤女的架势。” “表小姐与王妃关系亲厚。对咱们侯府来说也是好事。” 柳夫人浅笑,“是啊。她与曼娘也是表姐妹,下次来王府,到是可以让那丫头一起跟着。” 浣纱心头一跳,夫人这么快就开始算计起来了。 “劳烦舅母久等了。” 柳夫人笑道,“早就听王妃说你与王府中几位小姐交好,此番分别,你们自然有好些话要说。” 秦舒虞知道王妃这么说是为了自己名誉着想,毕竟她年纪再小也是女子,急巴巴的与世子在一处,传出去不好听,与王府小姐成为手帕交那可是长面子的事。 柳夫人拉着她的手坐上马车,王府又派出一辆马车,才将秦舒虞所有的东西装置完毕。 “王妃对你这么好,你以后也要多来此走动。” “舅母说的是。” 柳夫人打开下面的抽屉,摆出一盘点心,“先吃些填下肚子。” 夏日天色黑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是八点,她确实有些饿了,也没有与对方客气,捏着点心细嚼慢咽,这样也省的与对方答话。 潇湘居外 “侯府中除了每月的初一十五或者特殊的日子,才会聚在一起用早膳,平时便只是在自己院里进食,你院中的厨房还没有打理干净,先去我那吧,正好让下人们把东西归置好。” 秦舒虞思索片刻,答应道,“多谢舅母。” “白苏你在这里看着,暂时用不着的东西先收进库房,最好弄个单子。” “奴婢遵命。” 柳夫人对她这番做法并未说什么,秦舒虞从王府带回来的东西,其中确实有不少都很珍贵,而且有好些新奇玩意她竟是从未见过。 本想着就是吃个晚膳的功夫,没想到柳曼娘也在,“娘,您去了哪里,女儿等了你好久。”目光微转,看到后面跟着的秦舒虞,她微笑的嘴角立马耷拉下来,很快就挂上流与表面的笑意,“表妹也来了了啊。” 柳夫人在内宅浸淫多年,怎会看不出女儿与秦舒虞之间的隔阂,只是她并未放在心上,两人之前从未见过,能有什么大矛盾,“曼娘,今日我随你表妹去了玄昌王府一趟,她那小厨房荒废时日已久,近些日子都不得用,你们小姑娘家口味相仿,膳食在一起用也便宜。” 秦舒虞知道她们俩的矛盾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的,对着一个不怎么喜欢的吃饭任谁都不会高兴,这事最好还是让对方来拒绝比较好。 柳曼娘想要瞪视秦舒虞,却每次看到她的脸都能想起那只丑陋的虫子,再想想两人以后还要一起用膳,她感觉到自己喉咙瞬间涌上一股恶心,柳夫人正看着她,柳曼娘只能忍下呕吐感,脸色不禁有些苍白,“娘,女儿这两日肠胃有些不太好,吃的甚是清淡,表妹年龄尚小,让她随我一起吃素与她身子无益。” 柳夫人担心的摸向她的额头,“难怪我看你今个脸色不怎么红润,可看了大夫,大夫怎么说?” 柳曼娘巧笑倩兮,“娘。女儿这也是富贵病,整日鱼肉燕窝补的有些过了,大夫说只要以后注意些便可,您不用担心。” “你这丫头,精贵吃食也能养出病来,真是不懂爱惜身体。” 柳曼娘笑着依偎在她怀里,“所以女儿得过几日吃糠咽菜的生活。表妹身体娇弱。怎能陪女儿一起受苦。” “说的也是。”柳夫人转首看向秦舒虞,“既然这样,虞儿还是来我这。你喜欢什么菜式告诉浣纱,你如今正长身体的时候,吃食上必须得讲究。” 秦舒虞委婉道,“用不着这般麻烦。潇湘居离大厨房不算远,现在天气也热。从厨房走回来饭菜刚好可入腹。”不等柳夫人开口,她接着说道,“再说了虞儿平日嗜睡,白苏她们也知道我习惯。用膳时间着实有些晚了,怎好再耽误舅母。” 柳夫人蹙眉,“也罢。让下人早些将厨房打理好,你那边早些开灶。”她是侯府的当家主母。每日要忙碌的事情自然不少,既然秦舒虞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必过于热情。 众人说话的功夫,精致的饭菜从厨房端来,柳曼娘留下稍稍用了些,秉持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饭桌上一片安静,偶尔柳夫人会用公筷夹些饭菜放进秦舒虞碗里。 停箸时,已是又过半个时辰,柳夫人也不再挽留,早先没在王府用膳,这来回折腾的功夫,时间着实有些晚了。 秦舒虞揉着有些鼓的肚子,慢悠悠的在院中闲逛,白薇等人跟在身后,细语轻声的说道,“姑娘,侯府景致比起王府的精雕细刻到是多了几分灵巧天工。” “各有千秋罢了,房屋如何并不重要,端看那处住的人是否让人流连。”王府的瑶台琼室、歌舞楼榭才是真正的神工之作,侯府没有夺目的富丽堂皇,却也自带韵致。 天上星子闪烁,月亮散发着皎洁的清辉,给周边的建筑笼罩上一层神秘的色彩,细细聆听仿佛能听到花瓣盛开的声音。 再过一个拱门往前走段路便是她的潇湘居,秦舒虞打了个哈欠,白薇白芷被她这动作一带跟着打了哈欠。 “走快些吧,时间确实有些晚了。” 仆人已经将箱子的东西全部放置好,唯有王妃赏下来的箱笼白苏单独收了,搁在秦舒虞住的正院里。 秦舒虞揉着疲倦的双眼,“烧些热水来,行了一路身上出了些汗,不洗个澡睡不着觉。” 白苏应道,“奴婢先前便吩咐过了,锅里一直留着温水呢。” 此番收拾完毕,沐浴过后,秦舒虞终于躺在床上,原本懈怠的精神却在沾床时抖擞起来,屋中并未点燃蜡烛,月光从开着的窗户里透出来。 她没有让人守夜的习惯,入睡时便让白苏等人全部退下自去安歇,如今她也不用担心自己动作大了吵醒旁人。 秦舒虞拉开抽屉拿出锦盒,用针尖扎破手指滴了血喂小玉,“一天没吃,是不是饿坏了。” 小玉晃着肥胖的身子,前端两个黑色的小点不知是不是它的眼睛,每当秦舒虞碰它时,它便蠕动着将头窝在自己怀里作出害羞模样。 秦舒虞多放了血喂小玉,见它瘪下去的肚子鼓起来才罢手,直接将手指放进嘴里将血珠吮吸干净,“小玉啊小玉,虽然我喜欢你,但是你这外形着实有些吓人,平时你好好躲在锦盒里,千万不要外出,我已经吩咐过白苏她们,不会有人随意动这处抽屉,现在天气热,我穿的也单薄,怕不小心把你暴露,只能留你在房间中,你可千万要听话啊……”她絮絮叨叨说了一通,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在跟一只虫子聊天,她自己狂汗了一把。 秦舒虞双手枕在脑后,看着上面垂着的床幔默默发呆,回到侯府到底是好是坏,明明自由近在咫尺,为何她跑来跑去最后还是无法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难不成自己这辈子注定就得过这种被人管着的小日子,虽然不愁吃不愁喝,但是她这不是她自己求的啊。 秦舒虞胡思乱想了良久,眼皮子开始打架,翻个身闭上眼会周公去了,想不通的事再想它也不会自己通,想过什么日子总得自己去争取不是,人生就像牌局,什么搭子放在一起都有大有小,端看你自己的心态了。 “姑娘,该起了,大小姐在外面等着你呢。”白苏和秦舒虞在外面住了几个月,最是清楚让她起床难的很,也不知平日看着甚是精明的人,怎么在这方面楞是惫懒。 秦舒虞闭上眼不耐烦的挥手,“不管谁来了,等我睡醒再说。” “姑娘,早起得去老夫人那请安,你刚回侯府,去晚了面上也不好看,姑娘……”白苏苦口婆心的劝诫,感情都是培养出来的,姑娘半道归家,除了血缘联系,面上不失礼外,那些人指不定都等着看姑娘的笑话呢。 秦舒虞感觉自己耳边就像有无数只苍蝇在嗡嗡叫,可是她知晓白苏也是为她好,再怎么不满也只能揉揉眼睛起身,“你先去端盆凉水,让我好好清醒清醒。”睡觉不能自然醒,谁都那滋味难受。 秦舒虞拉开身上的薄被子,扭头晃脑的松缓着慵懒的精神,目光看着外面晴朗的天色,使劲在脸上搓了一番。 白薇拿着衣裳进来,服侍秦舒虞穿好方道,“姑娘,您先坐下,奴婢给您梳发。” 秦舒虞自己选了簪子,铜镜也换成了从王府带来的明镜,人影不像之前影影绰绰看不清晰,她随口问道,“大小姐来多久了?” “辰时未到便来了,如今已经等了您一刻钟。”说着话,手上动作不停。 一早起床就来自己这,看来昨日自己走后柳夫人又跟她说了些什么,姐妹间相亲相爱吗,“她来了之后听说我没起床可曾说了什么。” 白薇摇头,“没有,让人上了茶后,她就静静的在外等着。” 以她为数不多的了解,柳曼娘不像是耐下心思的人,只是自己当初就看错眼一回,说不定人家就喜欢这么善变。” 白芍端来清水让她漱口。 秦舒虞看着自己清爽的发型,赞了一声白薇的手艺,合着丫鬟也是竞职上岗的,每个人都这么多才多艺。 柳曼娘等了半个时辰才算是等来秦舒虞,心里窝了一团火,想起娘亲语重心长的话,她愣是忍了下来,故作打趣道,“昨日你说自己懒床我还以为是说笑,原来竟是真的,茶水我都喝了好几盏,还以为自己等不到你了。”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四章 秦舒虞陪着笑,“怪我睡的实在太沉,丫鬟叫了好几次我也是赖着不想动。” “虞儿这衣服看着到是漂亮,不知是在哪处绣坊做的?”这句话问的真心,秦舒虞身上的衣服料子珍贵,白苏她们手艺也好,衣服看着就是比旁人的逼格高,咳咳…… “白苏她们闲着无聊随意摆弄的,丫鬟们手巧我也跟着沾光。” 柳曼娘走近,目光不动声色的扫视过白芍等人,这些可都是从王府出来的,不管先前伺候的如何,到了秦舒虞身边都是一等丫鬟,“表妹的这些丫鬟们真真优秀,表姐恨不得横刀夺爱了。” “表姐说笑了,我看你身边这些侍女同样气质不凡。”恭维的话不要钱的往外撒,大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出嫁时总会带几个一起外嫁,最后总有人成为男主子的房里人,秦舒虞夸她们有几分不怀好意。 柳曼娘掩唇笑道,“行了,咱们别在这互相恭维了,祖母还等着咱们去请安呢。” 两人亲亲热热的走在一起,不明内情的人真以为她们关系有多好,于是看到这些表面情况的柳知念心情就不怎么美好了。 “柳曼娘难得不像往常那样冲动,竟是与表小姐成了好姐妹,本想着只是做个旁观者,终归还是得费些心。” “姑娘的意思是?”丫鬟好奇的问了一句。 柳知念抚平前襟,“如何做本小姐自有分寸,届时你们放机灵些。” 丫鬟赶紧应和。 柳知念眼神眉梢都是温柔的笑意,“大姐表妹,这么巧咱们竟是赶在一起了。” 在老夫人那。秦舒虞将府中的人见了一遍,自然知道这位是二房的嫡长女,因着他爹身份差了些,这位柳二小姐在老夫人那也不怎么受看重。 柳曼娘眼神中的不屑几乎要表露出来,不耐烦在秦舒虞跟前掉份,她才维持住端庄的表情,“原来是二妹。看你走来的方向不是从自己院中出来。” 柳知念柔声道。“我娘前几日感染风寒,我心中放心不下特意去看看。” “原是如此,二妹果然孝顺。” 柳知念回。“比不得二姐。”一来一回,看起来似乎并无异常。 秦舒虞目光清淡的在她们身上一扫而过,这两位都是嫡女,只是一个正当。一个偏门,“两位表姐切莫再客气。既遇见便一起走吧。” “昨日只与虞儿表妹打了个照面未曾好好说话,以后闲来无事可去姐姐那,咱们姐妹间唠唠嗑打发时间。” 秦舒虞并未拒绝,人家也说了有时间便去。如果她要是一直都很忙碌,拜访的事就不能强求了。 事情到是凑巧,刚遇上二房的嫡长女。又碰见柳曼娘同父异母的庶妹,之前她还会做做表面功夫。现在看到对方那张脸便是冷的,对方打招呼,她也只是冷淡的应一声。 秦舒虞抿了下嘴唇,侯府的关系看着简单,实际上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她初来乍到,府中的人际关系还不怎么了解,未免以后被人算计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此番回去她得好好了解一下了。 柳知念亲热的走过去,仿佛她们才是一房,“嫣嫣妹妹喉咙可好了。” 柳嫣嫣一副林妹妹模样,走个路还需要丫鬟搀扶,听到柳知念关心的话,她似乎很感动的模样,“喝了雪梨是已好了大半。” 柳知念道,“知道你孝顺,只是自己的身体也要爱护,胡姨娘病好,你到要倒下了。” “二姐姐说的是,嫣嫣以后定然多加注意。”而后她怯怯的看着秦舒虞问安,“表妹安好。”说话间竟是向自己稍微蹲身行礼,秦舒虞暗骂一声我靠,这位脑子有病吧,她比自己大反而对自己这般示微,让别人看来好像在欺负庶女一般,天知道她这个表小姐分量也不大好伐。 就连站在旁边不想过问的柳曼娘眼角都跟着抽了抽。 秦舒虞错开身子,没有上前,声音一如往常的淡然,“表姐长我几岁,怎的朝我行礼。” 柳嫣嫣歉意的笑,“让表妹见笑了,实在是嫣嫣身子太差,刚才没有站好。” 秦舒虞非常确定这女人脑子有坑,而且还当别人跟她一样傻,“原来如此。” 柳曼娘看了她一眼,突然说道,“听说表妹平时经常研读医书,你院中丫鬟生病竟是从未在外请大夫,没想到表妹这般博学多才,只是自己看书就懂行医,正巧帮嫣嫣看看,她这身子到底是怎么回事,看对症再下药也省的总是以药调理,浪费时间不说还总是不见好。” 柳嫣嫣一脸期待的看着秦舒虞,仿佛对方是能立刻救她脱离苦海的华佗,索性她知道轻重,“请过安后,嫣嫣想去表妹院中,让表妹好好断脉可好?” 秦舒虞很想回答她不好,只是所有人都直愣愣的看着她,她只能点头,“虞儿对药理只是略通一二,嫣嫣表姐还是多听听大夫如何说才是正经。” 在路上浪费了些时间,她们再过去时,屋内已坐了好些人,就算众人都尽量少说话,只是人一多,老夫人还是觉得屋内吵。 秦舒虞看出老夫人脸色难看,行过礼后立即上前走到她身边,“外祖母可是觉得身子不适?” “无甚,年纪大了,做事总觉得费神。” 夏日天气热,就算墙角放了好些冰块,空气依旧带着污浊,这种环境显然不利于老人生活,只不过这话若是从秦舒虞嘴里说出来味道就变了。 老夫人扶着秦舒虞的手腕,“昨日歇的可好?” “外祖母不用担心,舅母将房间收拾的很舒适,夜里也不觉着热,只是现今小厨房还未整理完毕,近些日子多走些路罢了。” “厨房久未使用,里面的味道难免呛人,多放置几日也好。”老夫人也没说让她去其他人的院落中用膳,她毕竟刚来,用膳这事算是有些亲密了,总得有了感情才能慢慢合计。 柳嫣嫣上前一步,“祖母,这些日子空气燥热的紧,嫣嫣从大夫那要了些清心静气的药草,放入了这个香囊,祖母佩戴着也可晚上安枕。”(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 老夫人对她的态度还算和善,直接让身旁的丫鬟接过,“你是个有心的,前些日子听闻你因为媚儿的事夜里诵经伤了喉咙,现今恢复的如何?” “已经大好了,劳烦祖母担心是嫣嫣的不是。”柳嫣嫣歉疚的说道,手指绕着绢帕转啊转。 说起来这个也算是正经的孙女,毕竟是亲生儿子的女儿,比较起来,自然比二房那边亲近。 柳曼娘也近前一步,不动声色的抬起胳膊把碍眼的人顶到旁边,笑眯眯的说道,“祖母,既然嫣嫣妹妹送了香囊,曼娘便只能用旁的物件孝敬了,上次去万缘寺时,孙女从高僧手中得了这串开过光的佛珠,孙女年龄小压不住,还是要祖母您这等寿星收下才是。” 柳曼娘打开那扇木盒时,佛珠上的檀香味扑鼻而来,将混沌的空气衬托的清新起来,秦舒虞心道,这串佛珠受檀香熏染多时,若是高僧经常佩戴,说不定还带了佛性,让老人佩戴确实好处多多。 接连两人送礼,其余人也不甘落后,均想让人看出自己的真心,那位二房的柳小姐送的是一件亲手缝制的搭肩。 秦舒虞仿佛局外人一般,看着芳华正茂的小姑娘在老夫人面前恭维,也在此处见着了另外两位小姐,四小姐柳知慧五小姐柳知香。 这两人均是十三岁,四小姐圆脸大眼,身子略有些圆润,眸光转动间看着颇为可爱,五小姐则是她反面的极致,脸型瘦削,一双眼长在那张巴掌大的脸上仿佛两个空洞。身上的衣裳就像是偷了大人的衣物随便在身上一裹,个子大概还没有自己高,说不出的怪异。 不用诊脉,秦舒虞都能确定这人有病,眼睑下乌青,露出的皮肤也没有少女的红润紧致,惨白带乌。秦舒虞好奇的打量众人。却见其他人对她这模样不以为常,若说主母虐待,也没道理把事情做得这么明显让人一眼便能看出来。秦舒虞只能将疑惑放在心里,若是有时间跟这位小姑娘走动一番, 众人请过安后,下人吩咐摆膳食。老夫人这才一挥手让众人退下,秦舒虞也没有成为例外。她也没觉得心里有落差,自己的出现大概还是让老夫人伤心吧,她能站在这里就是代表她宠爱的女儿已经香消玉殒,而且两人长相相仿。心态不同看待事情也迥异,要么爱屋及乌把之前的感情寄托到秦舒虞身上,要么眼不见为净。不用忧伤早逝的女儿。 老夫人的心态似乎是两者兼有,所以对待秦舒虞也算尽心。只是在她身边长大的另有两位亲孙女,这感情被分割后自然就少了。 柳知香很是自然的与秦舒虞打招呼,甚至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红豆饼递过来,“虞儿表妹,你肯定还没有用膳吧,这是我姨娘让人做的点心,味道特别好,你尝尝。” 秦舒虞一怔,这是遇上吃货了,敢情这人长得胖是因为有张闲不住的嘴,听说爱吃会吃的人性子都比较和软,就是不知这位四小姐是否也如此。 柳知香看她不接,有些泄气的垂下肩膀,“表妹是不是怕以后与我一样胖啊,你放心,姨娘特意少放了糖,不会很甜的。” “谢谢。”秦舒虞客气的接过红豆饼,张嘴咬了一口,糯香甘甜,味道确实不错,“很好吃。” 柳知香跟着露出笑,脸颊显出两个深深的酒窝,配着她梳的双丫髻,可爱感爆棚,秦舒虞手指有些痒,好想揉揉这姑娘肉呼呼的脸蛋,“表妹喜欢就好,我院子里还有很多好吃的,你要是喜欢我以后让人多做些给你送过去。” “四妹,你都这么胖了怎么还是不知节制,大夫都说你嘴里的牙齿被虫蛀,怎的还是不长记性。”柳曼娘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语气意外的带着关心。 侯府的关系果然混乱的可以,原来这两位才是有交情的,秦舒虞自己吃着红豆饼,不愿与众人纠葛。 柳知念浅笑道,“四妹妹就是贪嘴,改不了的,这样子看着到也可爱。” 柳嫣嫣未开口先咳嗽两声,“咳咳……五妹看着怎么比前些日子更瘦了,可是食欲不振?”开口时,似乎想要靠近对方去拉她的手,谁知柳知慧猛地后退一步,脸色沉如深水,“不老三姐担心,我进来胃口很好,大概天生胖不了。” 柳嫣嫣看对方躲开自己,眼睛仿佛浸了水,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看着便惹人怜爱,可惜在场的都是女子,谁也不会心疼她。 秦舒虞垂着眼睑,侯府几位小姐性子各不相同,摆个戏台定能唱出好戏,如今加上自己这个表小姐,啧啧……真是令人期待今后的生活。 柳嫣嫣作出架势无人接,她也不觉尴尬,亲近的看着秦舒虞,“表妹之前读了哪些书?” “除了医书其他均为翻看过,为人处世若是有不当的地方还请各位姐姐多多包涵。” “表妹好生客气,我们均虚长你几岁,自是应该处处帮贴你,妹妹在我们面前无须拘着。” 柳知念也符合道,“是啊,府中又多了一个花似的姑娘,咱们在一起也能玩的更畅快。” 这边说着,柳知香肚子已经开始咕噜狂响,她不好意思的摸摸头,“路上吃了几块点心,这会早就消化了,咱们还是用过膳食再好好聊。” 柳曼娘年纪最长,她率先道,“都别站在这了,赶紧回去用膳,姐妹情谊什么时候都能叙。” 秦舒虞怕有人说与她顺道回去,蹙着眉梢说道,“妹妹肚子有些不舒服,先走一步,有时间自会去叨扰各位姐姐。” 柳嫣嫣想上前献殷勤,秦舒虞却不给她机会,这些人说话咬文嚼字实在太累,她实在不想再应付,扶着白苏的手迅速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看着秦舒虞潇洒的背影,柳曼娘白了她一眼,“上赶着巴结人,还被人落了面子,你好大的气性。” 柳嫣嫣红着眼眶,“大姐怎么能这么说,虞儿刚刚回到侯府,咱们这些做姐姐的自该多加关心,我早就知道大姐不喜欢我……”(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六章 不等她说完,柳曼娘一甩袖子走远,谁耐烦听她颠倒黑白胡言乱语。 柳知香捂着自己咕咕叫的肚子早已离开,剩下的柳知念也不喜欢她整日无病呻吟的娇弱模样,说了一声告辞也跟着离开。 至于丝毫丝毫不解风情的柳知慧,柳嫣嫣的风采全演给瞎子看了。 “我那有个厨娘饭菜做的很是美味,五妹妹可要……” 柳知慧顶着自己那张貌似已经病入膏肓的脸,面无表情的听着柳嫣嫣娇声细语的说话,直到她自己再也说不下去,“三姐,妹妹还要回去喝药,吃食可否让丫鬟送到我的院落。” 柳嫣嫣表情呆滞,眼尾处依旧带着勾人的风情,两相对比整个人就显得有些不对劲了,“……好,待会我吩咐人给你送去。” 柳知慧浅笑,却还不如冷着脸看着顺眼,“如此多谢三姐了。” 柳嫣嫣怔楞片刻,对着自己的丫鬟悲天悯人的说道,“五妹实在太可怜了,每次吃的挺多怎么依旧骨瘦如柴,好像还不如小她几岁的表妹显丰腴。” 那些丫鬟早就知道姑娘是何特质,顺着她的话说道,“姑娘,您就是太善良了,五小姐对您不冷不热,你何苦还要对他人如此友善。” “你怎么能这么说,到底是自家姐妹,我怎能验眼睁睁看着她日渐消瘦不闻不问。” 丫鬟不再开口,您就是再关心对方,总不至于想办法替人受过吧。 秦舒虞回到潇湘居时,白芷刚好将食盒拎回来,“姑娘。先用膳吧,饭菜还温着呢,太凉了于身子无益。” “你们吃过没有?”秦舒虞拿着白薇捯饬出来的小扇子不停的扇风,这关头正是秋老虎发威呢,比起盛夏的干燥现在则是沉闷的暑气,越发让人觉得热的难受。 白苏将筷子摆好,“姑娘不用操心奴婢们。怎么也饿不着便是。” 天气热。胃口也不好,秦舒虞勉强吃了些,肚子不再空荡。她便放下筷子,任由白芍将桌子收拾干净,秦舒虞眯迈着方步在屋内踱步,侯府的小姐们平时也不会随意外出。想要打发时间只能几个姑娘聚在一起说笑,她还在思索着那几位姑娘暗里的性子。就听白薇说三小姐在外面等着拜访。 “她怎么来的这么快。”难不成真想让自己替她检查身体,这么急切有些怪异,“请她稍候,我马上就出去。” “姑娘。奴婢之前听人说过这位柳姑娘最是多愁善感,风吹落花瓣都要哭哭啼啼,您与她说话时还是多加注意些……”白薇有些别扭的说道。姑娘有时候说话略毒了些,哪句话不对到时又诱的这人在潇湘居红了眼眶。那些下人指不定怎么想姑娘呢。 秦舒虞心道,敢情这位真是拥有林妹妹一样的性子,哪日下雨看见低上的凋零花瓣,她说不准还要拿把锄头将花葬了吧。 “没事,她爱哭的性子在侯府都传开了,就算在我这落了泪,明眼人也该知道我没将人怎么着。” 白薇默然,“姑娘有句话说错了,她不爱哭,她只是喜欢露出受了委屈的娇羞模样。” 秦舒虞呵呵两声,“……待会会客时将门窗开大些。”若是自己真的把人威胁了,她愿意受旁人的白眼,若是陷害,她没心情奉陪。 秦舒虞一把将搭在肩上的头发撩到身后,气势凛然的说道,“走吧,咱们去会会那位林妹妹。” 白芍不懂她话语中的内涵,很是淡定的补了一句,“那位是柳姐姐。” 甭管她到底是什么人,秦舒虞都准备好好给那位姑娘洗洗脑,多愁善感活不长久,生活如此美好,何必总是那么悲观。 柳嫣嫣端着茶杯,抿着粉嫩的嘴唇轻轻吹着还在冒烟的热水,耳边听到脚步声,她很是惊喜的抬起头,眼神带着开心,于是激动之下茶杯无法保持平衡,连着茶盏一起脱手飞向地面,刚刚准备跨门槛的秦舒虞,被瓷片碎裂的声音惊得退了半步,亏得身后站着稳如泰山的白苏,她连忙托着秦舒虞倾斜的身体,“姑娘,你没事吧?” 秦舒虞惊魂未定,“还好,脚腕错了一下。”抬头看向那位做错事手足无措的柳嫣嫣。 “表妹,对不起,我看见你太过惊喜,不小心把杯子摔了,你没有被烫着吧。”说话的同时,还不忘手舞足蹈,秦舒虞走到她身边,才发现她娇嫩的皮肤被烫红一片,秦舒虞在心中冷笑,难怪这人动作要做的这么夸张,合着是为了让自己看见她手上的伤。 “表姐不用担心,只是我刚进门听到这惊天动地的一声响,心里着实有些惊着了。”又不是久别重逢的知己,大家廖廖见过数面,惊喜没有,惊吓是真的。 柳嫣嫣霎时红了眼眶,泪珠在眼眶中滚了又滚,愣是没有落下来,秦舒虞惊疑的瞥了她一眼,这等功夫没有日积月累的训练肯定做不到,对手果然很强大。 “都是表姐的错,虽说茶水烫了些,我也不该那么惊慌的把杯子摔了,还险些烫着表妹,都怪我……”柳嫣嫣无措的看着秦舒虞,想要上前拉扯对方,又顾忌之前作出的事怕惹人烦扰。 秦舒虞有些苦恼的抓了抓头发,这人到底是真的如陶瓷一样娇弱还是过意作出这种表情,可是不论是哪种,她若是敢用对待柳曼娘的方法对付柳嫣嫣,肯定起不了效果,说不定她还敢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晕倒,秦舒虞思维发散的看着地上的碎瓷片,或许晕倒时,她再好好利用地上的瓷片给自己弄出个不大不小的伤口,于是用不了一天她这个表小姐任性歹毒的名声就会传出去,再然后侯府之人对自己产生厌弃…… “姑娘……”白芍小心的在身后碰了一下秦舒虞的后腰,“三小姐正看着您呢。” 秦舒虞回过神,歉意的笑道。“表姐,我之前说的话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只是杯子突然打碎有些让人一时反应不过来,你可曾伤着了。” 柳嫣嫣破涕为笑,柔声道,“我没事,只要表妹没有受伤就好。”话语说的很是体贴。如果她没有故意露出那只被烫红的手就更好了。 就算秦舒虞准备视而不见。也做不到,因为柳嫣嫣恨不得挥着手扇到她脸上,除非她承认是自己是个瞎子。秦舒虞装模作样的惊讶道,“哎呀,表姐,你的手怎么这么红。” 柳嫣嫣似乎想要隐藏自己手上的伤势。很是不好意思的将手背在身后,一派掩耳盗铃的架势。她本以为秦舒虞还会接着问,谁知对方直接转了话题,“表姐来潇湘居可是有事?” 这……发展不对,她不怎么不执著与我手上的伤。她白白被热水烫就这么算了。 秦舒虞看她还徘徊在自己的世界中不可自拔,从椅子上站起,“表姐。屋里闷热的很,咱们去外面的亭子下坐着。那里好歹有微风吹着。”不等柳嫣嫣拒绝,秦舒虞已经快速出门。 柳嫣嫣就像一个移动杀器,她只能想办法将其曝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才能使得自己不至于不清不白的被对方算计,更何况喝个茶也能烫到手,就像小白文中平地摔跤一样俗不可耐!你以为自己是草根一样的灰姑娘嘛。 “小姐,表小姐已经离开了,咱们也出去吧。”柳嫣嫣看着丫鬟认真的说道,“表妹刚才没有看到我手上的伤,肯定没有,是吧?” “这……小姐,您手背都红了,可要奴婢准备些药膏。” 柳嫣嫣不在意的摆摆手,“表妹喜欢研读医书,这里肯定有治疗烫伤的药膏,哪里用得着你回去再找。” 可是人家好像对你的手根本没有多余的关注啊……丫鬟在内心嘶吼,小姐您到底准备唱什么戏呢…… 柳嫣嫣用食指点了一下有些红肿的手背,自言自语的说道,“刚才的水确实有些烫,这般热的天气那些丫鬟怎么不准备凉茶呢。” “小姐,您不是说凉茶与身体无益,让下人将水煮热吗。” “是吗,原来是这样,那看来是我记错了。” 白苏走在秦舒虞偏后侧的位置,语气带着不解,“姑娘,你说那位三小姐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秦舒虞回答道,“我更希望她真的在算计我。”对待阴谋诡计就该回以同样的手法,但是如果那人只是个天然呆,那就得另当别论了,反正比起深沉的心机,这个更让人窝火。 白芷压着声音,“姑娘,您还是离三小姐远些好,奴婢听说但凡与她单独相处,届时双方都会或多或少的受些伤。” 白薇也跟着道,“是啊,奴婢之前也听说过,三小姐有一次外出,碰上一个商户惊马,她不自量力的准备救人,结果累的她身边的丫鬟被马踩断了腿。” 白芍做最后的补充,“最后马匹被安抚好,商户拿出千两白银酬谢,三小姐推辞不过就收了,而那个断腿的丫鬟被她用十两银子打发回家了,嗯,据说她好几次想起那个丫鬟掉了泪。” 好感人的主仆情谊,秦舒虞被柳嫣嫣深深的感动了,走到凉亭里回头看时,柳嫣嫣还没有从屋内出来,秦舒虞转了转眼珠,看着白苏等人,“你们有谁不害怕虫子吗?” 白薇上前一步,“姑娘指的是哪种?” “就荒草丛里肯定会出现的小东西。” 白薇说道,“除了蛇与那些有毒的虫子,其他的奴婢都不惧。” 秦舒虞点头,“那就好,你去草丛里找些虫子来,我想看看这位柳三小姐本性到底如何?”这世界上有种人天生缺根筋,她无法评价这人究竟是真无情还是对事情的看法过于另类,但是遇上突发状况,再好的演员也会失态,轻微的眼神变化就能看出那人到底是何本心。 白薇没有过问姑娘到底要如何做,赶紧趁着柳嫣嫣没有过来之际,认真的在草丛里扒拉虫子,找了半天只在花丛根部湿润的地方抓出一只蚯蚓。 “姑娘,蚯蚓可以吗?” 秦舒虞示意她走近,端详着她手中蠕动的虫子,蚯蚓别名被称作地龙,乍一看还有些像游动的小蛇,看不清楚的确会被吓的不轻。 “就它吧。”秦舒虞将蚯蚓拿在手中,询问白苏,“你之前习过武,能否在众人难以察觉时将蚯蚓放在柳嫣嫣的侍女身上,借她的手把蚯蚓放出来。” 白苏思索片刻,“奴婢尽力。” “不用为难,做不到就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远处,柳嫣嫣用团扇遮在头顶,小跑着过来,白嫩的脸蛋看着有些晕红,“表妹,这天热的很呢,依我看还是屋子里舒服些。” “冰块虽能降温,只是时间久了,身体会吃不消。” “表妹懂医,你说的自然是对的。”柳嫣嫣娇笑,手指不小心在石桌上蹭了一下,她微微蹙眉,“表妹,你这可有药膏,刚才不小心伤着这会疼的厉害。” 秦舒虞直接从怀里拿出一个白瓷玉瓶,“这是我之前配的药膏,涂抹在伤处能消除疼痛。” “多谢表妹了。”柳嫣嫣真诚的道谢,将手背涂了厚厚的一层药膏,里面加了薄荷,药膏的味道在空气中飘散,精神也为之清凉,她接过丫鬟递来的手绢小心的把手背缠绕了几圈。 而后她满怀歉意的说道,“这药膏味道实在太好闻,我一时用的有些多了,表妹不会介意吧。” 秦舒虞挑眉,“无妨,药本来就是为了治伤,没了就没了吧。”反正也不是值钱的东西,只是就算里面空了,秦舒虞也不会让她把玉瓶带走。 白苏在那个丫鬟躬身时,身手灵活的将蚯蚓放在她袖子里,柳嫣嫣让丫鬟替她把手绢系好,蚯蚓直接从她袖中滑落,堪堪掉在石桌上蠕动。 “啊!!”丫鬟吓得大叫,原本握着柳嫣嫣的手失态之下,她竟是直接狠狠甩开去砸桌上的蚯蚓,约莫是把柳嫣嫣的手当成石头了。 人在遇上自己害怕甚至厌恶的东西,条件反射的会用手里拿着的东西狠狠投掷。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七章 柳嫣嫣同样被吓了一跳,不等她斥责丫鬟大惊小怪,手背狠狠的与蚯蚓来了个亲密接触,裸露的肌肤似乎还能感觉到那股恶心的黏腻感,至此所有的理智全部崩盘,她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反手就给了丫鬟狠厉的一巴掌,“放肆!”眼神中的狠辣丝毫不加掩饰,不出秦舒虞所料,她到底还是露出了破绽,即便她很快将表情调节过来,依旧没有躲过旁边人的眼。 “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小丫鬟也被吓着了,忙不迭的跪在地上。 秦舒虞等人看了一场好戏,未免对方怀疑,她们也跟着作出惊吓至极的模样,毕竟姑娘家怕蚯蚓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谁知柳嫣嫣接下来的行为还是把众人惊呆了,蚯蚓被她用手背压扁,还在桌上胡乱动,看着着实有些恶心,可是人柳嫣嫣为了演戏,愣是双手把蚯蚓托起来,怆然欲泣的指责丫鬟,“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也是一条小生命啊,若不是我反应快,岂不是要造杀孽。” 至此秦舒虞服了,揭穿人家的真面目又能如何,她依旧能把戏唱的风生水起,原来她对自己的定位是白莲花啊,秦舒虞心下了然,看着她惺惺作态的模样有些厌恶。 秦舒虞拿过她另一只手掌中的玉瓶,把里面所剩不多的药膏倒出来,涂抹在蚯蚓身上,“反正都是受伤,药膏用在谁身上都有用。” 柳嫣嫣嘴角抽搐片刻,深以为意,“表妹说的是。” 秦舒虞示意白薇把蚯蚓拿走,“放回它该待的地方吧。” “奴婢遵命。” 柳嫣嫣温柔的把之前受到惊吓跪在地上的丫鬟亲手扶起,“我不是故意要打你。只是你先前的行为实在有些莽撞,以后千万不可如此了,知道吗?” 丫鬟低着头,肩膀有些轻微的颤抖,“奴婢明白。” 秦舒虞对她装腔作势的表现提不起丝毫兴趣,“表姐之前还未言明来此所为何事,若是为诊脉而来。表姐怕是要失望了。我粗通微末医术,可不敢在大夫面前班门弄斧,表姐若是觉得身子不适还是寻那些专业人士来得好。” 柳嫣嫣失落的低头。她来这自然不是因为相信秦舒虞的医术,只是所图为何,不会轻易表现出来,垂首看着自己已经包扎严实的手背。来时好好的,离开时却带了伤。就算她什么都不说也足够别人去想象,她自认从头到尾都没有表露真实意图,除了那条蚯蚓产生的意外,但是她之后不是很快将事情遮掩过去了。看着秦舒虞手中握着的玉瓶,“刚才我手背又痒又疼,用了你的药膏后好了很好。我还以为表妹对医道精通,原来……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了,太阳晒久了容易伤害皮肤,表妹还是早些回屋。” “多谢表姐提醒,虞儿记着了。”秦舒虞起身,作出送客的手势,柳嫣嫣不好意思继续久留,领着众丫鬟,袅袅娜娜的走远,身子半是倾斜的靠在搀着她的丫鬟身上,偶尔不忘用手遮着嘴唇咳嗽两声,继续扮演自己的病秧子。 白苏倒了杯温茶放到秦舒虞面前,“姑娘,你觉得这位三小姐有什么图谋。” 秦舒虞眨了眨眼,“觉得无聊找我聊天打发时间呗。” 即便所有人都知道这句话只是戏言,白苏她们却不会多问,姑娘的心思她们如何也猜不透。 秦舒虞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用手遮在眉头处看着高升的太阳,“咱们也回去吧,空气燥的很,怕是要下雨了。”臭氧层再顽强也挡不住强烈的紫外线损伤皮肤,这里又没有spf超20的防晒霜。 刚走到没有遮阴的石道上,热浪扑面而来,秦舒虞皱眉,“白苏,去弄些碎冰,咱们吃冰沙。” 白苏记起当初吃的红豆冰沙那股沁凉滋味,嘴角不自觉的带了笑,“奴婢马上就去。”大热的天唯有冰块能消暑啊。 白芍三人奇怪的对视一眼,问出心中的疑惑,“姑娘说的冰沙可是冰酪?” 秦舒虞挑眉,“冰酪是何物,怎么做的?” 白芍道,“奴婢在王府中见王妃食过,具体如何做的奴婢不清楚,好像是以牛羊奶做原料放置在冰窖中冷冻,还有些冰冻荔枝膏、雪泡金桔、冰珠****等等,都是大户人家消暑解乏的吃食。” 秦舒虞之前还曾动过做冰沙生意的念头,原来人家早就研究出了各种各样的吃法,说不定自己觉得颇为美味的冰沙官商富家都没有看在眼里。 白芷小心的走在秦舒虞右侧,用身子替她遮挡了大半阳光,“有人做了诗称赞冰酪的美味,似腻还成爽,如凝又似飘。玉来盘底碎,雪向日冰销。”(作者:非杜撰,此乃诗人杨万里所做) 秦舒虞摸着自己的嘴角,不自觉的吞咽着口水,她从不否认自己是个吃货,但是没想到古人这么会享受,秦舒虞期待的看着白芷她们,“你们有没有办法弄来这些?” 白芷有些为难,“奴婢试一试也是能做出来的,只是牛奶难寻而羊奶又带着一股膻味,味道失去了冰酪本身的凉滑,吃着也觉得怪异。” “这个好办。”秦舒虞之前见她为难,还以为她不懂其中技巧,原来只是去异味的问题,“咱们先回房间,取到羊奶后直接交给我,我将膻味去了你们再做。” “好。” 有美食做动力,秦舒虞也不觉得太阳晒的慌了,兴致勃勃的拎着有些长的裙摆跑到房间里,指使她们几人各司其职。 “白苏,你去找些干的茉莉花,煮羊奶时放一小撮,待羊奶烧开将茶叶取出便可。” “竟是这么简单!”白苏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只有大厨才懂得各种食材如何从微末之处提纯味道,做出最好的美食,只是这类小巧的方法却是不传之秘,有时候只是因为一个简单的调料就能改变整道菜的味道。 秦舒虞点了一下她的鼻尖,难得在白苏脸上看到这么惊讶的表情,“很多事情只要多注意细节就能发现特别之处,你想知道的我以后再讲给你听。”(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章 在白苏将要离开时,她又加了一句,“羊奶多要些,除了冰酪咱们还能做些别的吃食。” 本草纲目中曾提到,“羊乳甘温无毒、润心肺、补肺肾气。”所以中医一直把羊奶看做对肺和气管特别有益的食物,经过现代科学研究,羊奶的功用也被了解的更透彻,比如羊奶中的蛋白质、矿物质,尤其是钙磷的含量都比牛奶略高,还能保护视力、恢复体能。 所以在古时候,贫苦人家有些产妇不下奶时就以羊奶代替母乳哺育,婴儿对羊奶的消化率几乎可以达到94% ,可惜这么好的食物却因为膻味难去被忽略。 秦舒虞摸着自己粉嫩的脸颊,羊奶中的上皮细胞因子对皮肤有很好的修复作用,之前她还担心太阳晒伤,如今有了羊奶,到是可以放心了。 一番忙碌,总算是将做冰酪的食材全部整理出来,只是白薇回来的时候却带回来一个不速之客。 柳知香兴冲冲的跑进门,圆润的身子像个球从门外滚进来,她就是人们口中那种灵活的胖子,不是是否性格使然,她在秦舒虞面前也没有过于讲究礼节,“表妹,我刚才在厨房看到你身边的丫鬟在找羊奶,你是不是要做好吃的,可不可以分给我点。”侯府另外一个吃货像是在身上装了探查美食的雷达,总能锁定各种美食。 秦舒虞正拿着铁杵捣碎块头大的冰块,见到她进来也没有太大反应,上下打量着她非满的身材,暗自点头,“留给你可以。但是你不能只在旁边看着,帮我将冰块捣碎,吃的才能分给你。” 柳知香毫不做作的卷起袖子,动作快的几乎像是抢着从秦舒虞手里拿过铁杵,砰砰砰的敲打冰块,“这种小事交给我就行,表妹你待会可要多做些。我饭量大。一两碗根本我够塞牙缝。” 秦舒虞被她豪放的动作惊着了,终于碰上个说话随意的人了,双方都大方些无须猜测内心想法。这样相处起来也更加轻松,“冰酪寒凉,吃多了激着肯定得拉肚子,更何况再好吃的东西也得有节制。吃多了就变味了。” 柳知香不在意的摆摆手,“没关系。大夫说我是钢铁打的胃,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吃的多了,一点事都没有。” 秦舒虞没有接话,用温水泡着逐渐崩开的红豆。红豆甘甜,加到冰酪里也不会夺去旁物的味道,反而自有一种让人喜欢的软糯。上次做的虽然简单,但是天气本就热。只要不是难以入口味道并无太大区别,如今多了羊奶,与现代吃的冰淇淋越发接近了。 柳知香虽然胖,但人家并不是虚胖,做起活来利落的很,不过一会功夫就凿了一盆的碎冰,秦舒虞看她恨不得把所有冰块都砸碎的架势,赶紧阻止,“差不多了,我以前也未吃过,味道到底如何还未可知,弄这么多冰别浪费了。” 柳知香失望的啊了一声,“才这么点就够了,能作出几碗来。” 吃货的世界果然只有吃,其他一概不论,她自己说肠胃好,秦舒虞也不敢冒险,柳嫣嫣用了不入流的方法把自己的手背弄伤,如果柳知香竖着进来躺着出去,她百口莫辩,“吃过之后你若是喜欢可以让丫鬟在自己院子里做,并就没有什么难处,这里面加的也都是最普通的东西。” 柳知香停了手,乖巧的坐在桌前,眼睛却还看着盆里的碎冰,白苏把已经放凉的羊奶端进来,“姑娘,奴婢照你说的方法做了,羊奶果然没有怪味,闻着好香。” “表妹,你快做啊,我都等不及了。”柳知香双眼放光的看着桌上摆放的东西,忙不得的催促秦舒虞。 秦舒虞让白苏她们也坐下,每人一个瓷碗,按照比例依次加入羊奶、冰块、红豆、蜂蜜等物。 轻轻搅拌均匀,一碗另类的冰酪就完成了,秦舒虞用勺子舀了些放进嘴里,满意的点头,“味道不错,凉丝丝的沁人心脾。” 柳知香闭着眼睛,享受的晃了晃头,“果然好吃,表妹好厉害。” “你喜欢就好。”秦舒虞温柔的笑道,对方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呢,长的珠圆玉润,笑起来可爱的像个孩子,让人生不出丝毫恶感。 秦舒虞吃过冰酪,心头的热气消减的彻底,人便有些懒了,柳知香也打着哈欠,“表妹,你这要是再有好吃的一定要告诉我啊,我不会白吃的,下次给你带好吃的点心。”认真的向秦舒虞表达过自己的诚意,柳知香领着丫鬟们走了。 秦舒虞躺在竹椅上,微微眯着眼睛,吃完就走,那位到是把酒肉朋友四个字表现的淋漓尽致。 夏日懈怠,秦舒虞很快便进入梦乡,直到耳边被悉悉索索的水滴声吵醒,她有些迷茫的睁开眼,身上还盖着一件薄薄的被单,她翻个身从躺椅上坐起,看到坐在门口贤惠做绣活的白苏,晒然一笑。 听到后面的动静,白苏咬了线头,把手里的绣样放下,“姑娘,真被你说准了,你睡下没半个时辰外面就变天了,这落了雨总算不热了。” 秦舒虞伸个懒腰,一觉醒来精神抖擞,“白芍她们呢?” “奴婢让她们回房间了,外面还在下雨呢,姑娘换件厚点的衣裳吧。” 秦舒虞摸着被自己压的有了褶皱的裙角,“没事,我也不出门,就在这看看罢了。” “叮铃铃……”秦舒虞蹙眉,什么声音,回头时才发现窗边多了串风铃,被风雨吹打着发出悦耳的声音,赫然是自己当初收起来的水晶珠串,她脸色霎时冷下来,没有自己的吩咐,白苏她们不会随意摆弄风铃。 白苏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只有那串风铃在轻轻晃动,“姑娘,可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风铃是谁挂上去的?”秦舒虞冷静的问道,在没有问清楚情况的时候,她不会随意发怒。 白苏纳闷,“奴婢还以为是姑娘自己挂上的。”姑娘住的闺房除了她们几个一等丫鬟,其他下人根本不会进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章 秦舒虞凝着眸子,“咱们回来的时候风铃可是已经在窗户上了?” “奴婢没有在意,姑娘……” “没事,可能是白芍她们见风铃好看挂的吧,取下来吧。” 白苏心中有几分疑惑,自顾压了下去,将风铃取下没有妄言,她待会还是去询问一下的好,所谓风铃招鬼一说,若是处理不当说不定还会成为别人算计的方式。 姑娘当时行径显然也是相信这个说法,潇湘居内的人不说全部,白芷她们有必要知道姑娘的想法。 秦舒虞双手伸出窗外,感受着雨丝在指尖滑落的清凉,神色带了几分难辨的莫测,去向老夫人请安时,她苏虽然没有特意吩咐什么,但是那些下人胆子没那么大,随意进出自己的闺房。 秦舒虞看着白苏放到柜子上的风铃,她与白苏说话的时候旁边并没有第三人,那些人是怎么探知到自己的想法,并付出实践? “白苏,我睡着的这段时间,你可曾出去过?” 白苏想了片刻轻轻点头,“下雨的时候,奴婢见院中还有下人在忙碌,就吩咐他们去走廊下躲雨,这期间大概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时间虽然短,但是想要趁着自己睡觉把风铃挂上去绰绰有余,见白苏一脸紧张的模样,秦舒虞安抚的笑笑,“没事,你接着绣你的花样吧,眼睛累了就歇歇。” 白苏不放心的问道,“姑娘,真的没事吗?” “呵呵,能有什么事,大概我刚睡醒脑子有些迷糊。”秦舒虞笑着将她打发了。见白苏已经安然在门口坐了,她才打开抽屉,白苏一心关注与手中的绣样,根本没有回头看,秦舒虞拿着锦盒在屏风后面站立,戳着小玉压低声音,“如果你能有监视器的功能就好了。虽然我不争不抢。但是有些人根本不相信,小小年纪都这么有心计,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她养小玉已经有段时间。小玉不说能彻底通晓她的心意,但是对她内心的想法也能懂个一二,感受到主人心中的烦闷,它直接从锦盒中爬出。肥胖的身子一耸一耸的爬到秦舒虞搭在盒子边上的手指,秦舒虞惊喜的看着它。“小玉,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小玉害羞的点点头,不知从哪伸出舌头舔着她的掌心,秦舒虞弧度微小的勾着唇角。“你是虫子,不是狗啊,哪来的舌头。” 秦舒虞眨眨眼。可惜小玉太小了,若是像个宠物似的娇养起来也是极好的。小白也是个萌物,爱粘人的毛病跟某个犬类动物相似,这两者若是能结合到一起,啧啧……那可真的无敌了。 照例把小玉喂饱,秦舒虞轻声道,“快快长大吧,等你有了自保的能力,便是显露在人前,我也不怕有人能伤着你了。”小玉的存在就像作弊器似的,自己只要对谁产生恶感,小玉就能将敌人给灭了,不要太给力啊! 次日去老夫人那请安时,柳嫣嫣手上的伤似乎更严重了,从自己那离开时不过是将整个手背包裹起来,而现在竟是直接在脖颈处吊着白色的纱布,好像手臂废了一样。 秦舒虞眼皮不自觉的跳动,这女人又想搞什么鬼,她抓了抓自己垂下的袖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她要图谋什么,若是想害自己,门都没有。 柳嫣嫣摆出这么大的架势,甚至毫不顾忌美感,脸色苍白,眼睑下透着乌青,加上只剩一只完好手臂,整个人像是残废一般,屋中所有人都将视线放在她身上,众人口中说着关切的话,只是眼神中似有若无的讽刺、不屑以及浑不在意让人难以忽视。 老夫人对她这个庶女态度还算温和,关切的看着她另类的打扮,“嫣嫣,这是怎么了?” 柳嫣嫣咳嗽两声,不胜柔弱的靠在丫鬟身上,“劳祖母担心了,昨日沏茶时不小心将手烫着了,并无大碍。” 老夫人蹙眉,“你身边那么多丫鬟怎的还需要你去沏茶,难不成你还使唤不动她们。” 柳嫣嫣上前一步,走到老夫人身边,笑意浅浅,“没有的事,昨日在院中用过膳后,我去找虞儿表妹玩,哪知道茶水滚烫,这才一时失手,虞儿表妹那些丫鬟也不知我身体弱。” 拐着弯的说秦舒虞身边的丫鬟不听使唤,老夫人神色微转,她宠柳嫣嫣,并不代表容许对方在她跟前耍心眼,“虞儿也是担心你的身体,你们姐妹间闲来无事在一块玩玩,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柳嫣嫣不动声色的摸着自己的手臂,巧笑倩兮,“表妹自己配置的药膏效果特别好,当时整个手又红又肿,刚涂上去就缓解了疼痛。” 秦舒虞扯着嘴角,“表姐也真是不小心,咱们又不是难得见一次面,昨日乍一看见我就将茶杯摔了,妹妹还以为自己哪里做的不对呢,我那提着的心还没放下,你又将手烫了,那个时候我自然不能藏私,不过是一瓶药膏罢了,表姐若是还有需要,我再帮你配置些。” “如此就谢谢虞儿表妹了。”柳嫣嫣顺着梯子下去,不再纠结于这等事情上。 两人一言一语,事情真相究竟如何反而没有人关注了,老夫人依旧慈爱的拉着虞儿的手,“最近住的可还习惯,别太拘束,就把这里当做你的家。” 呵,当做家,所以这里不是家吗…… “虞儿明白,外祖母不用为我担心。”秦舒虞乖巧的说道。 老夫人知道她们还未用膳,摆摆手打发众人早些回去。 屋子里一声沉寂下来,原本热闹的房间了少女们的娇声细语,空气也无端变得沉闷,更遑论正位上还坐着白发苍苍的老人。 身边的嬷嬷替她打着扇子,见主子神色怅然,心下生起担忧,“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你说我让虞儿住回侯府到底做的对不对?”老夫人眼睛虽已浑浊,里面的神色却异常清明。 嬷嬷叹气,“奴婢知道夫人在介怀什么,小姐失踪这么多年,她的女儿都长到这么大了,外人多少会说些闲话。”(未完待续。) 第二百章 何止是闲话,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突然失踪,就算当时能找回来恐怕也失了贞洁,只是那时有他们护着,侯府的小姐没有人敢瞧不起,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已经丢了性命时,虞儿被找了回来,这就代表着女儿已经*与人,是明媒正娶还是无媒苟合,这等小事足够那些外人看笑话。 “夫人,虞儿长相娇美,又得王妃青睐,看着也不像是无事生非之人,侯府家大业大养位娇小姐能值当什么。” 老夫人示意她将木筒里的卷轴拿出来,目光柔和的看着上面娇俏灵动的少女,“我疼爱我的姣姣,虞儿刚出现那会,我是真的想把她当做孙女教养,只是每每看到她那张熟悉的脸,我这心里就……姣姣在外面定然受了很多苦,我含在嘴里怕坏了的娇贵女儿也不知托付给了什么人。” 老夫人的担忧很正常,就算普通人家,女儿突然失踪且夫妻俩不知何故已离世,剩下一个无亲无故的孩子,谁也无法证明女儿的纯洁,更何况高门大户,这里面弯弯道道的事太多了,可惜无尘太莽撞,也怪她当初想的不透彻,竟是直接把那丫头认回来,若是再给她时间考虑,说什么也不能让虞儿以自己外孙女的身份回到侯府。 只是现在说这些都晚了,虞儿已经与家中长辈见过面,府中的下人也知道了她的身份,甚至老大媳妇去王妃谢恩的事也让许多人知晓了内情,想要改口难了。 “哎,都是我的错,不仅让姣姣名声受损,虞儿也因此背上个不好的家世。”老夫人对虞儿是真心疼爱。可是她不仅仅是虞儿一人的外祖母,还是忠勇侯府的当家主母,她考虑更多的还是侯府的声誉,想的多了,对虞儿的出现就有了几分迁怒,索性还有王妃疼爱,只要王妃愿意护着她。别人心中腹诽也不敢拿到明面上议论。 嬷嬷劝慰道。“夫人,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也别再深思了。” 老夫人干瘦的手指摩挲着画上正在弹奏古筝的少女。当时自己就坐在她正前方,看着姣姣笑意盈盈的为自己弹奏曲子,已经过了许多年,可是所有的画面细细想来都好像是昨天才发生的。 嬷嬷同样看着画上灵气动人的少女。这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小姐啊,那么乖巧懂事的姑娘怎么会出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已经没有人能知晓,咱们也不必想的过于悲观,或许姑爷与小姐是真心相爱。” “但愿吧。”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 秦舒虞静静的走在羊肠小道上。修剪整齐的花枝中偶有被忽略的娇花从繁茂中探出头来,白苏她们看出姑娘心情不悦,随着她一起沉默。秦舒虞随手折下一朵花,插在自己鬓角。笑眯眯的问道,“此花可美?” 白苏笑道,“人比花娇。” 秦舒虞挑挑眉,不愧是跟在她身边最久的人,白苏的回答甚合她心意,可惜偏偏就是有人看不惯她开心的模样,“表妹,花朵有刺,当心划破你白嫩的脸蛋。” “多谢表姐关心,我有分寸。”秦舒虞把花朵拿在手中,随意扯下一片花瓣,眼风扫视着对方的神色变化,果见她惋惜有加的吸了口气,漫不经心的扯了下嘴角,“表姐似乎有话要说,但说无妨。” 柳嫣嫣收回一直看着她蹂躏花瓣的动作,“表妹,昨日你送我的药膏可还有剩余,夜里歇息时我总觉得手指有些痒,滋味实在难受。” 秦舒虞随之抬头,“抱歉,那是最后剩下的一瓶。”而后话语一转,“说起这事,表妹心中还有几分困惑,昨日你在我那只是因为杯子外壁有些热,一时不查撒了手,我还不知当时你还是亲自沏茶,当时在屋中候着的是哪个丫鬟,怎么能让你一个小姐亲自动手呢。”她故意加重小姐那两个字,柳嫣嫣不知道这俩字代表的含义,浑不在意的说道,“都是些小事,我自己力所能及何苦还要支使丫鬟去做。” 既是力所能及还会把人烫了,果然有本事,秦舒虞心里不停的腹诽,“可惜白芷她们当时都不在,否则一定会代劳,舅母分配的丫鬟都是些粗使丫头,脑子不灵活也很正常,反累的表姐把手烫伤,看来表姐身边的丫鬟也该换换了。” 柳嫣嫣被反将一军,神色有瞬间的僵硬,只是她做惯了柔弱姿势,很快就不再揪着此事细说,用那只没有伤着的手抚摸着旁边的含苞的鲜花,“花儿只有长在枝头才是它们最美丽的时候,表妹就不要剥夺它们本就不长的生命了。” 秦舒虞笑道,“没办法,虞儿是个粗人,只听说过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心疼花瓣凋零一事还是让表姐这种文雅之人来做。” 柳嫣嫣捂着嘴羞涩的笑,“表妹出口成章都称自己是粗人,我都要羞愧死了。” 秦舒虞呵呵冷笑,那你赶紧去死啊。 柳嫣嫣自说自话的功夫越发出色,“唉,我这副身子啊就是太弱,累的祖母整日担忧,我心中甚是愧疚,之前听人说穷人家的孩子贱养反而康健活泼,难怪表妹在外面生活那么些年,看着比小你几岁的五妹还要健康。” 白苏蹙眉,若不是顾忌着她是小姐的身份,老早就反击了。 秦舒虞摸着自己白里透红的小脸,柳嫣嫣这么说肯定是在嫉妒自己比她长的漂亮,“穷苦人家的孩子身体如何我不知晓,不过王府的饭菜确实养人,表姐脸色看着就是比我惨白。” 柳嫣嫣:“……”差点忘了,她之前一直都是呆在王府,这话有些失策了。 秦舒虞把手中开到极致已经快要凋落的花瓣放到柳嫣嫣手里,“表姐是爱花之人,这残余的一朵你看怎么处置,我饿不行,就不陪表姐聊天了。” 看着秦舒虞轻松恬适的背影,柳嫣嫣一把将手中的花扔在手中,甚至用脚使劲踩了两下,高傲的抬起头,那只绑起来的手臂抚摸着胸前的头发,冷声道,“回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一章 丫鬟们把头压低,老实的跟在她身后不发一言。 围观了全部场景的柳知念冷嗤了一声,“这女人越发没出息了。”手指摸着头顶的假山石,柳知念从暗处走出,看着地上零散的花瓣,秦舒虞刚回侯府,也不知怎么得罪了柳嫣嫣,从昨日就开始使手段陷害对方,但是这些与她有何关系…… “回头将我屋里那个青花瓷瓶给表小姐送去,我就先不去她那拜访了。”柳知念吩咐道。 “奴婢遵命。” ……………… 秦舒虞晃着有些酸的脖颈,将外面被自己赐名的连翘叫进门,“你在府中多少年了?” 连翘毕恭毕敬的弯着腰,“奴婢是家生子,十五年来一直呆在侯府。” 秦舒虞让白苏给她倒了杯水,“我刚回侯府很多事情都不明白,你将知道的给我说一遍。” 而后连翘将一些明面上的事情详细说出来,从她口中秦舒虞才算解了心中某些困惑,白苏已经知机的看出姑娘准备好好理清脑中的思绪,从香囊里拿出一块碎银子,“你先出去吧,有吩咐自会叫你。” “是,奴婢告退。” 忠勇侯也就是自己的外祖母一共有两子三女,嫡子柳长河,嫡女柳长欢也就是原身的娘,庶二女柳月桂,庶三子柳长屿,庶四女柳月春。 柳长河身下一子两女,嫡子柳无尘,嫡女柳曼娘,庶女柳嫣嫣,而柳嫣嫣之所以得老夫人高看,则是因为教养她的胡姨娘。乃是老夫人的亲侄女,柳嫣嫣亲母早逝,胡姨娘因着年轻时伤了身子无法生养,老夫人便做主让柳嫣嫣养在胡姨娘名下,纵使不是亲母女,生活在一起十多年感情早就培养出来了,于是因着胡姨娘与老夫人这层关系。柳嫣嫣也就稍稍得了几分宠。 柳长屿身下一子三女。嫡子柳知其,嫡女柳知念,庶女柳知慧、柳知香。柳知慧的娘最先只是伺候柳长屿的丫鬟,后来被老夫人做主替起收为通房,虽则生了女儿依旧没有被提为通房,这其中肯定有隐藏的缘故。只是连翘没说,要么不知情要么就是不敢说。柳知香姨娘姓郑,父亲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官,嫁给柳长屿后生得一女,并不怎么得宠。其他妾室因着无所出,在侯府中也没存在感。 除去这些家庭关系,连翘拉拉杂杂说了一大堆。秦舒虞觉着不怎么重要,也没再费心神去思索。只是想起今日见到柳知香时,心里再次生出疑惑,她那脸色怎么看都觉得病态,整个人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掏空了一样,若是别的事情她肯定不会这么感兴趣,但是学中医的,望闻问切,既然知道柳知香身体不对劲,她就起了想为她好好治疗一番的心态。 柳知香在众人面前表现的很沉默,请安时也只是规规矩矩的行过礼就退到一边,存在感甚为微弱,十来岁的姑娘就跟个老妇差不多,或许她觉得自己命不久矣,所以对所有事情都提不起精神来吧。 秦舒虞将白苏叫到身边,“我记得从王府抬来的箱子中,其中里面放了书籍,应该有关于医学的吧。” 白苏点头,“王妃准备的多是四书五艺,世子知道你喜欢看那些杂文轶事,特意准备了些,奴婢看着里面有些大夫行医就诊的心得。” 秦舒虞惊喜的笑笑,“太好了,难得能遇上这么大公无私的大夫,赶紧拿来让我瞧瞧。”比起生搬硬套的医学典籍,那些行医多年的大夫对病症的经验之谈更加珍贵有参考价值。 白苏一直不明白姑娘为什么与一般闺阁女子不同,大多小姐都喜欢在琴棋书画上下功夫,唯有自家姑娘年纪比现在还小的时候就一直拿着医书看的神魂颠倒,连院子里也种了草药,她们离开的那几个月,白薇照顾着院中的花草,好像也对医书上了心,偶尔提起药草也是说的头头是道。 白苏脑子里想着事,脚下步子没停,潇湘居中库房的钥匙一直由她保管,姑娘需要什么东西,也需要她亲自去寻找,东西存放的时候是她让人摆放的,找起来到也不费劲。 秦舒虞在白苏离开的这段时间,特意把小玉喂饱,这个可是她的保命利器,忘了什么都不能放任小玉饿肚子,看着它跟自己小拇指差不离的身体,秦舒虞摇头叹气,“就是把你放到地上,你这速度也跟乌龟差不多吧。” 白苏拿着医书快步往回走时,眼风扫到有人在门口一闪而过,行踪有些诡秘,她按耐下性子跟了上去,却见那人用帕子遮了半边脸四下警惕的看着四周,一个转身消失在拐角处,白苏没有继续跟上前,只是琢磨着让院中的下人看守的更加严密些,不能让某些鬼祟之人混进来。 秦舒虞点点小玉的身子,每天喂食的时候就是小玉最活泼的时刻,“我知道你不想一直所在这狭小的锦盒中,但是现在咱们都没有自保能力,只能让你再忍忍了。”她怕白苏突然回来,随手把锦盒盖上收好。 又等了好一会才加白苏脸上带着思索的走过来,秦舒虞喝了杯温水,“怎么了,医书有问题?” “没事,可能是奴婢眼花了。”白苏将怀里的书籍全部放到桌上,“这里面也没有分类,我看上面都与医有关,就全抱来了,姑娘可有的看了。” “没事,在这里什么都不多就是时间多,闲着也是闲着,多看些书也是好的。”秦舒虞本想继续追问她脸色转变的缘故,看到这些医书什么问题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些书籍全是手抄本,大概经手的不止一人,原本工整整理出来的文字,旁边总有几个笔迹在上面添减增补,看着虽杂却不乱,可惜这上面讲述的全是最普通的病症,有些病理经验还不如她知道的多,当然同样也有一些偏门的,大部分都与毒有关,其中一本医书后几页应该是编著医书之人的经历,说自己曾亲眼见过种蛊毒之人,初时看着与往日毫无差别,毒发时死状甚残,(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二章 就此又描述了几种常见的蛊毒以及如何治疗方式,甚至还有养蛊的方法,千奇百怪,有些更是闻所闻问,就在秦舒虞看看的津津有味时,翻书时才发现后面的几页被人撕去了,只剩下一个名号****…… “这是怎么回事,最精彩的地方戛然而止!”秦舒虞急的抓耳挠腮,恨不得扬天长笑,不知道剥夺人家探索未知事物的事情最不道德吗。 秦舒虞趴在桌上使劲的翻着书,企图将已经大致看过一遍的书翻出个洞来,什么也没找到后,秦舒虞依旧不死心,将剩下所有的书都翻了一个遍,终于再次看到前人对于蛊毒的描述,滇都高山区域,当地老人曾经提过滚蛊的咒词,里面包括金蛊、银蛊、癫蛊、****、蛇蛊等,此物种类众多,而且善变以致无穷,让人防不胜防。 秦舒虞之前刚刚看到前文中提到过****,因此到是直接略过了蛇蛊等物,直接翻到****那页,相传湘中湘地区,古梅山苗山女孩子特有巫术,十年方可得一****,此****可下在饭菜中,也可下在服饰上,苗族女子以此****下在情郎身上,便可达到对方真心,倘若对方变心,蛊虫便会吞吃肚腹令其痛不欲生。 想要得到毒性较强的蛊,便要将上百种毒物放在一起,让它们互相残杀,最后活下来的那个毒物想办法将其驯化收为己用,最毒的蛊便是****,中蛊之人只要一想到自己心爱的人,蛊就会啃食他的心让他心痛,只有见到心爱的人才会停止。若是种此蛊毒,人便会失去自己的意识,整个人都会臣服于下蛊之人,也因此此物惯是苗疆女子控制他人的最佳手法。 秦舒虞整个人看的心神荡漾,这东西若是能在现代研究出来,这世界上得少多少痴男怨女,但是被控制的那一方就有些惨了。谁知道到底是真爱还是被对方控制心神。想起自己小玉,秦舒虞挑挑眉,这些书中可没有提到过这种蛊。看来蓼萨送给自己的不是一般虫子,不然也不能轻易的与自己互通心神。 “姑娘,二小姐给您送了个瓷瓶来。”白芷怀里抱着东西走来,小心的把瓶子放在屏风旁边的博古架上。“奴婢已经将人送走了,她走之前说二小姐近来不便打扰只能送礼物聊表歉意。” 秦舒虞摸着青花瓷眯着眼笑笑。“二小姐那个人看着文静内向,其实心眼就跟泥里的莲藕一样,心眼子多的很,你们可别轻易就被对方收买了啊。” 白芍对姑娘这般奇妙的形容很是好笑。“姑娘何处此言,奴婢觉得侯府几位小姐,就二小姐看着有些大家风度。” “有些人的坏是体现在表面上。而有些人明明很坏,却有无数人觉得善良。就算她偶尔做了错事,不用她自己解释,总有人会找出各种理由为她开脱,这才是坏人的最高境界。” 白芍笑笑,“姑娘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二小姐就是这样的人吗?” 秦舒虞耸肩,“当然不是,她大概就是暗中喜欢煽风点火然后自己躲在后面看戏的类型,看着有些小心计但是这种方法稍微成熟些的人都不会被她利用。” 白苏赞叹,“姑娘能看出这些说明姑娘比起她们强的太多。” 秦舒虞以手握拳抵在唇边笑的有些恶意,以上那些全部都是她的猜测,她与对方接触的也不多,哪里会有这么详细的了解,只是根据电视剧的尿性,这种看起来温柔的人其实都是黑心女配…… 就连白苏也一脸惊叹的看着她,自诩脸皮厚的秦舒虞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总而言之看人不能只看表面,俗话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想要真正了解一个人那就看她的行动与表现吧,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 白芍看着博古架上的瓷瓶,“姑娘,瓷器是易碎品,夏日里房间打扫的比较频繁若是不小心碰到就糟了,换个位置放吧。” 秦舒虞答应道,“依你,看着办吧,别随便扔了就行。” 白芍弯着眉眼,“姑娘就是喜欢说笑,别的小姐送的礼物,奴婢就是不喜欢也得好好护起来,免得别人找到姑娘的短处寻事。” “恩恩,你们都是好姑娘。”秦舒虞这话说的一点都不走心,比自己高半头的白苏放肆的摸着她的头发,温柔一笑,“姑娘,其实你还是个孩子。” “讨厌,再动人家头发就不跟你们晚了。” 娇嗔的话逗得屋内所有人会心大笑,秦舒虞觉得能把自己身边这些颇具高冷气质的姐姐们逗乐,真是不容易啊。 白芍寻了稳妥的地方把瓷瓶摆好,看着桌上混乱的书籍动手要收拾被秦舒虞阻止,“你们去忙自己的事吧,若是闲得很就去聊天,这里用不着你们伺候。” 白苏白芍对视一眼,了解的点点头。 秦舒虞重新坐在书桌前,把那些有关蛊毒的书页折好,有时间再好好研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碰见蓼萨,那位可是南疆来的,肯定对蛊虫了解的透彻,有机会一定要好好请教。 接下来的时间秦舒虞除了看书就是逗逗白苏她们,也或许在她们心里其实是以慈爱的心情看着自己耍宝,毕竟年龄是最大的问题,就算她表现的很成熟,她们也经常把自己当做没长大的孩子,每当这时,她都觉得自己心肝脾肺肾有些疼,会心一击什么的……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过了七八天,秦舒虞和那几个娇小姐也有了更深的了解,虽然柳嫣嫣还是会对自己说些酸不溜秋莫名奇妙的话,但是秦舒虞已经不再接招,看着她唱独角戏也是不错的,毕竟那位长相长相柔美,就算真的扛着把锄头也有种林妹妹的娇弱美感。 柳曼娘对自己的态度时好时坏,所谓好的时候也不过就是对自己露出个看似温柔的笑容,至于坏嘛,就是热切的抱着自己,明明眼里写着明显的厌烦,还要硬是克服真实的感受与自己亲热似姐妹,这事恶心别人还快乐不了自己,秦舒虞真不知道她脑子里装的什么。(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三章 柳知香还是一如既往的爱吃,每次来找自己不是送吃的就是讨吃的,不知情的还以为她刚才哪个重灾区逃难回来。 至于柳知慧,秦舒虞对她的身体比对其他人的关注都要深,想着她们每日去请安,在老妇人那碰了几回面,多多少少算是有些交情了,秦舒虞估摸着自己若是去对方院子里拜访也不是那么令人难以接受。 柳知慧当时看着秦舒虞的眼神有些奇怪,只是到底是表妹,人家既然都说出来了,她若是拒绝总显得有些不好看,面上温和的答应了。 柳知慧住的院落比起自己那处潇湘居小了许多,里面的摆设看着虽然精致但是过于单调,与她的年龄一点也不搭调,秦舒虞越发好奇她的性子为何变得这么沉稳。 柳知慧吩咐小人上过茶就坐在右边的椅子上不说话,秦舒虞也不觉得尴尬,径自看着旁边的摆设出身,好一会柳知慧反而耐不住,“表妹怎么突然想着到我这来了。” 秦舒虞抿抿嘴,喝了口茶,茶水味道苦涩,有些像是陈年旧茶,她当时一个不查险些喷出来,忍了一会才演下去,“我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孤儿,后来回了侯府感受到大家对我的爱护,心里觉得很温暖,总想着回报你们,可是我人小力微什么都办不到,这几日见表姐一日比一日消瘦,心里实在放下不小。” 秦舒虞睁大眼睛,努力让自己显得满怀真诚,“表姐,你心里是否藏了事,妹妹怎么觉着你不如其他几个姐姐开怀。” 柳知慧勾着嘴角。笑意依旧淡薄,“我没事,平日吃的也不少,只是这身子就是不长肉,四姐每次见到我都要眼红半天,她爱吃又不愿意走动,身子越来越胖。看着我这模样心里着实不忿。” 秦舒虞看她这般自然的提到自己身体的不同。丝毫没有避讳的意思,她也不再拐弯抹角,“妹妹看的医书中有见过与姐姐类似的情况。说是身体缺少维生素,只有摄入同等分量的微量元素,营养均衡了,身体才会好。” “微量元素?妹妹说的有些奇怪。你口中所指为何物,我怎么从未听说过。”柳知慧好奇的问道。 秦舒虞没办法满足她这个好奇宝宝只能说道。“换句话来说就是你身体需要摄入的营养不够充分,或许你身体吸收不了某些营养。” “这样啊,那要怎么做?” 秦舒虞撩了撩袖子,“表姐若是信得过我的话。就让我为你把脉如何?” “我也想知道自己身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表妹若是能帮到我,我才是真要感激涕零呢。”说着已经把袖子卷起来。露出有些青白消瘦的手腕放在桌上任由秦舒虞摆弄。 咳咳……终于摸到她一直垂涎的身体了,别误会。她只是很想知道对方到底得了什么病,只是按在对方手腕上时,秦舒虞脑子只有几个字在飘荡,她没病,她没病,她没病…… 脉搏跳动的坚实有力,与她苍白青黑的脸色一点也不符合,秦舒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奇怪的问题,如果她真的健康的话,脸色不会那么难看,人的身体构造相当奇妙,脸上各个部位能看出身体哪里出了问题,或许问题就出在波动有致的脉搏上。 柳知慧看她一直按在自己手腕上,脸色来回变化,还以为自己得了什么难以治愈的疾病,“表妹看出什么了,之前我也找了不少大夫,她们都说我脉象平稳,并无任何病症,只让我保持心情愉悦,不要过于忧思。” “不好意思,表姐,看来我那些日子看的书都太肤浅,实在看不出表姐身体哪里有问题。”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己看不出来问题,只能说明自己医书不到家,依旧不能证明柳知慧身体没事。 柳知慧浑不在意,“无妨,那些大夫都说我没事了,也许我天生脸色就难看吧,表妹无须介怀。” 秦舒虞歉疚的看着对方,“耽误了表姐的时间实在是虞儿的不是,下次虞儿定带了美食向表姐道桥。” 柳知慧噗嗤一笑,“你当我是四姐那个贪吃的,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什么耽误不耽误,纵使你不来,我也无趣的很,至多拨弄会琴弦。” 秦舒虞看向外面逐渐西沉的落日,“表姐,时候不早了,虞儿不打扰了,下次再与你闲聊。” “表妹慢走。” 秦舒虞走在路上,脸色依旧凝重,嘴里喋声说着不应该,“没道理啊,她那脸色看着似乎还有种油尽灯枯之感,脉搏跳的那么快实在太诡异了,真是搞不懂。” 白苏劝解她不要太着急,“又不是什么立刻要人命的病症,姑娘回去慢慢想,总会想出不对劲的地方。” 柳知慧的脸色几乎每天都在变得更加青白,就算自己有功夫翻阅书籍,她也不一定真的能等到自己找到救人的方法。 “柳知慧可曾让御医看过,宫廷里出来的也更要权威。” 白薇撇撇嘴,“柳知慧只是身份低微的庶女,老夫人自然不会为这等小事劳烦御医,而且不是一个大夫说五小姐无病,所有人认为她那是心病,只要她自己想开就会无恙。” “放屁!都是庸医,她都快成行走的骷髅了,没病才是有鬼了,我还非要解开她身上的谜题不可。”秦舒虞气势汹汹的在前面走,眼神带着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决心。 走的太快险些与拐角处的人撞个满怀,她张口说了声对不起。 “哪个不懂事的奴才!”对方一声厉喝,让原本着急的秦舒虞立马冷静下来,与那人对视了一眼。 “呦,原来是虞儿表妹啊,表哥心急没有看清,表妹没有伤着吧。”说着就要上手检查,眼前站着这个蓝色长衫少年正是柳知念的亲哥柳知其,长相俊秀的像个书生,可惜是个色胚子,对于自己这么嫩的桃子也能下的去手,虽然她也觉得自己甚有姿色,但是被人这么明目张胆的占便宜,她可不会白白受着。 (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章 “表哥安好。”秦舒虞看着他表露无遗的****目光,眼角闪过厌恶,这人若是知情识趣些,她也不会过于计较,反正被别人看两眼也不会有什么,但是像这人显然一点眼色也没有,也是,秦舒虞在她看来就是个还没长成的小丫头,自己稍微占点便宜,她也不敢随意生张。 柳知其咳嗽两声,期期艾艾的凑近,“表妹不用客气,我这身子骨虽说算不得多强壮,表妹这么弱不禁风,被我碰撞一下肯定疼的不轻,该是表哥道歉才对。” “是我自己走路太着急没有看清,怨不得表哥,若是无事,我先告辞。”秦舒虞行了个对同辈的平礼,转身便要离开。 柳知其忙不迭的将人拉住,握着扇子的手搭上自己的肩膀,意识到对方躲闪的动作,他又稍稍与秦舒虞保持了些微距离,“表妹急什么,前几日表哥在外面得了些新奇的玩意,表妹年纪小肯定会有兴趣,不如随表哥一起去看看。” 秦舒虞掸了掸被他触碰过的衣角,有些嫌弃的勾了下嘴角,“不用了,我还没用早膳,饿的前胸贴后背,再好的东西也提不起兴趣。” “是表哥的不是,竟然忘记表妹还未用膳,表哥院中的厨娘手艺不错,正好这里距我的住处又近,咱们兄妹间也不用讲究那些虚礼。”柳知其像个知心哥哥般说道,右手又贱贱的去探秦舒虞的腰。 白苏冷嗤了一声,垂在袖中的手握成拳头,这人的手若是胆敢触碰到姑娘的衣角,她就让这人尝尝手骨断裂的疼痛。 秦舒虞身子徐晃,避开他的手臂。右手漫不经心的抬起,直直打在他手肘处麻骨的位置,她这么小的年龄这人也想下手,果真恬不知耻。 “啊!”手臂猛地一嘛,柳知其抬起的胳膊猛地垂下来,惨叫一声抱着手臂退到一边,身后的侍从赶紧扶着他险些跌倒的身子。 “少爷。您怎么了?” 麻痒只是一瞬间而已。也说不上多痛,只不过他全无防备,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柳知其推开后面想要扶着他的下人,有些怀疑的看向秦舒虞,只是她这会也同样惊讶的看着自己,仿佛对刚才发生的事全无所觉。那突如其来的一下难不成是见鬼了! 秦舒虞担心的问道,“表哥。刚才发生了何事,你怎的叫那么那么凄惨?!” 便宜没占到,身体反而有些不受控制,柳知其暂时没了纠缠她的兴致。“让表妹见笑了,我刚才突然想起家母让我完成的课业还差许多,心生感慨之下没忍住发出声音。” “原来是这样。那我就不打扰表哥了。”秦舒虞柔声道,转身时表情透着得逞的坏笑。这次只是个小小的警告,若是柳知其还这么口花不知礼,下次的疼一定不会这么简单。 走出老远,白苏回头时还看到柳知其站在原地,指着身旁的下人训斥,说什么大白天见鬼不成,白苏哼了一声,幸亏姑娘率先出手了,否则若是她动手,绝对不是只疼一下,“姑娘,你刚才做了什么?” “就是打了一下他的麻骨,我没有使太大力道,若是有功夫的人,他那骨头八成要错位。” “还世家公子呢,竟然在姑娘面前那么不懂礼数,七岁不同席的道理都不懂,真不知道那位二夫人怎么教的。”白芍不屑的腹诽道。 秦舒虞蹙着眉梢,“白苏慎言,这话传到二夫人耳朵里,便是我们的不是了。” “奴婢有分寸,不会在外面浑说。”柳知其不仅对姑娘有想法,目光停在她与白芍她们身上时,也带着男人垂涎美色的贪婪,与他长相相差甚远。 白芍走在秦舒虞身后,担忧道,“奴婢觉得二少爷不会轻易罢手,以后姑娘还是要多注意些为好,风流韵事在男人身上是炫耀的资本,于女子而言就是大祸。” 秦舒虞不在意的摆摆手,“就凭他还动不了了,那人就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但凡我硬气点,他就不敢对我怎么样。”揉了揉自己瘪下去的肚子,“每天都要空着肚子请安实在是种折磨,以后早起时做些点心,省的哪日在众人面前出了笑话。” 白薇从袖中拿出一个油纸包,“姑娘,这里面是奴婢做的萝卜糕,味道不怎么样,您若是实在饿就先填一下肚子。” “原来白薇还留着一手呢。”秦舒虞丝毫不嫌弃的接过,萝卜是贫苦人家的吃食,在贵族眼里是上不得台面的,也无怪乎白薇即使有吃的,也没有随便拿出来。 萝卜糕还带着白薇身上的余温,包的很严实,完全不用担心上面的碎渣掉落在身上,秦舒虞吃了几口,脆脆甜甜味道还不错。 “白薇手艺挺不错的,明日早起时便准备这个吧。” “姑娘不嫌弃就好。”白薇松了口气,天气太热她早早的便醒了,睡不下去就去弄了些吃食,没想到姑娘也不嫌弃萝卜低廉。 秦舒虞嘎嘣嘎嘣的把萝卜糕吃完,肚子有了底气也不再叫唤了,萝卜可是排气通身的好东西,虽然有时候有些不雅,但是也不能排除它养身的功效。 回到潇湘居后,秦舒虞简单的用过膳,又把自己关在书房,认真的揣摩柳知慧到底患了什么难以察觉的病症,可惜书中对她那种情况丝毫没有提及,秦舒虞疑惑不解的扯着自己的头发,“到底是怎么回事,没道理啊,难不成非要拍片才能看出来是什么情况。”这话也只是说说罢了,古代怎么会有验身体的工具。 秦舒虞揉着开始胀痛的太阳穴,“唔,不想了,以后再找机会好好帮她看看,或许脉搏也会骗人。”她心中的疑惑没有存留太久,因为某日她闲着无聊随身装着小玉,准备让它看看风景时,路上遇到同样赏花的柳知慧,小玉不甘寂寞的躁动起来,惹得柳知慧身上某样虫在她体内翻江倒海,这才让秦舒虞看出眉目。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五章 秦舒虞看了过长时间的书,眼睛也变得疲累,她揉了揉太阳穴,伸着懒腰走到窗户边,看着外面阳光明媚下盛开的鲜花,深深的吸了口气,“天气这么好,可惜却不能出去玩,实在太可惜了。” 白苏端来茶水时听到她这么说,笑着回道,“姑娘若是想出去,谁会拦着。” 秦舒虞撇嘴,“不管怎么说我现在也算是个千金小姐,若是行事作风还跟以前一样,肯定惹得别人议论,现在跟以前不一样,身份高了,束缚也多了。”这像不像人家说的,享受了高位带来的好处就要承受它反面的弊端,说不定哪一次自己就要用婚姻回报侯府。 秦舒虞耸耸肩,算了,王府她都逃了,还怕这个侯府困住不成。 “姑娘若是直接出府确实有些惹人非议,但是若是以探望王妃的由头呢?”白苏戏谑的笑笑。 “对啊,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唔……坏了,早先离开的时候,师父就说让我让我经常回去,我当时还发誓表达真心,弄到最后我还是把自己拐到坑里去了。”秦舒虞轻轻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头,师父肯定在心里念叨自己呢,徒弟果然不靠谱啊…… 白苏噗嗤一笑,“那咱们走吧姑娘。” 秦舒虞晃了晃脖子,“说走就走,反正我是不耐烦一直呆在这里,偶尔跟柳曼娘她们耍弄小心计,看她们吃瘪很有意思,但是也会累的嘛。” 她又开始得了便宜卖乖,事实上每次面对柳曼娘明明是她完虐对方好吗,尤其是柳夫人以及她哥还对自己青睐有加,她露出的苦涩表情简直让人回味。 可惜柳曼娘是个不擅长演戏的。表面上对自己温和有礼,爱护有加,可惜眼神里总是带着一团火,总感觉她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的感觉,但偏偏亲近的人都告诉她要如何与自己好,秦舒虞真替她担心,保不准哪一****突然受不了就爆发了。 白苏将秦舒虞弄得有些凌乱的书籍全部摆放好。看着外面有些大的日头。“姑娘,这种天气出去做什么,晒的人昏昏欲睡。” 秦舒虞抬高腿虚晃踢着门框。活动着自己有些僵硬的手指,“当然是去王府约我家小白了,好些日子没见,不知道那个森林之王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小白不管怎么变。见到姑娘大概还会像狗狗似的缠人。”即便再长时间不见,小白与姑娘的会面还是亲切的像老朋友。 “小白对我才是真爱。可惜品种不同……” 白苏对她话语中的潜台意思实在难以苟同,“姑娘,这世界上好的男子多不胜数,你可不能为了小白走上弯路。” “呵呵哒。我口味还没有那么重。”秦舒虞从桌上拿了扇子遮挡头顶的太阳,挑着有树荫的地方走。 白芍等人正坐在亭子下聊天,各个手上都是刺绣。秦舒虞好奇的凑了过去,“你们天天都在弄这些绣活。不觉得眼睛累吗?”问这话时她也没想过要得到回复,就好像她喜欢摆弄药草,味道再难闻她也不没想过改变兴趣一般。 “姑娘。”三人立马起身,刚要行礼,被秦舒虞阻止,“以后在咱们自己院子里就不用这么多礼了,你们稍微收拾一下,待会随我去王府。” 白薇笑道,“奴婢还以为姑娘把这事给忘了呢。” “就是忘了回侯府的路怎么走,也忘不了王妃娘娘。”秦舒虞领着三人回到闺房,目光看向那处曾经莫名被挂上风铃的窗口,那日之后白苏就好生吩咐过白芍她们,之后到是没有出现那种奇怪的状况。 “潇湘居不能没有人守着,白苏白芷陪我去就行,你们俩留下看家,以后再换着来,有什么意见吗?” 白薇连忙摇头,“姑娘的吩咐奴婢们只要听着就行。” 秦舒虞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蛋,调侃道,“好委屈的样子,下次再带你出去放风。” 白薇红了脸,“姑娘!”总觉得姑娘这样做有调戏她的嫌疑,明明姑娘年龄比她还小,为何有时候总有种被对方逗着玩的感觉。 秦舒虞看着白薇羞涩的模样,不厚道的笑了,她身边跟着的都是萌妹子,可惜她偏偏不是个汉子,否则绝对男友力max。 就在秦舒虞有出府的想法后,白苏已经去柳夫人那要了对牌,柳夫人得知她们要去王府,说道便是在外面留宿也是无妨的,而后眼神中有若因若无的失望,白苏看着手上的长方形木牌,面无表情的笑了,侯府这些有血缘关系的亲人真心还不上王妃世子对姑娘的厚爱,人与人的相处果然是奇妙的,血缘关系虽然难以割舍,但是依旧比不上相处得来的感情。 白苏把侯府的人贬低了一个遍,为姑娘担忧的心才算是缓过来,在侧门准备好马车,白苏方才回了潇湘居。 刚进门就瞅见她们全部趴在桌上忙碌,“姑娘,你们这是做什么?”白苏见秦舒虞正拿着画笔将白色的纱布全部涂成鲜红,好奇的问了一句。 “去王府拜访总不能空着手,只是王妃什么都不缺,我只能亲手做些礼物略表心意了。” 白苏自然还记得姑娘相当擅长折叠假花,与实物真假难辨,比起那些容易凋零的花朵,反而更持久吸引人,只是姑娘送花好像送上瘾了,到哪都忘不了用这种方式表示真心,想起来还感觉怪怪的。 “姑娘,奴婢已经备好马车,咱们何时出发?” “不用着急,太阳毒辣的很,这些颜料很快就能晾干,做完九十九朵就走。” “为什么是九十九,这个数字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秦舒虞耸肩,“说了你们也不懂,赶紧做吧。” 半个时辰后,五人终于将玫瑰花做好,秦舒虞又折了蓝色的纱布作出精致的包装,在里面撒了些香粉,怀里抱着九十九朵玫瑰,被人求婚的感觉漫上心头,秦舒虞吸了吸鼻子,这辈子是别想见识现代人的浪漫了。 白苏将花接过,小心的抱在怀里,秦舒虞抚摸着垂在肩膀的长发,又嘱咐了一遍,“除了你们不要让别的丫鬟进到我的闺房。”(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章 “奴婢记下了。” “走吧。” 现在正是热的时候,侯府中除了些粗使丫鬟还在打扫卫生,旁的人都在躲清闲,秦舒虞也不用担心路上遇见柳曼娘等人,届时还要攀扯出各种问题。 大梁都城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热闹,天气的炎热也阻挡不了百姓们摆摊设贩的热情。 马车里闷热的厉害,里面空间虽大,三个人坐着也觉得憋闷的慌,白苏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都是奴婢的错,只想着让他们把马车置备大些的,却忘了让他们在里面放冰块。” “没事,路程也不算太远。”秦舒虞摇着扇子,左手扯着自己裹到脖颈的衣领,待露出整个锁骨她才罢手,使劲朝裸露的皮肤上扇风,再忍一个月大概就会降温了,秦舒虞无比想念现代的空调。 “姑娘……”白苏瞅着她白皙的脖颈,欲言又止。 秦舒虞了然的说道,“你放心,待会下了马车我肯定整理好着装。” 白苏立时闭嘴不说话了,都是她的错,办事出了纰漏。 街上行人太多,马车也不能肆意的奔跑,赶了半个时辰终于到达王府门口。 白苏从马车上跳下,向门口的守卫说明来意,很快就有管事的将她们迎进王府,“王妃这几天就在念叨秦姑娘呢,可巧您今个就来了。 “看来我与王妃想到一起了。”秦舒虞笑着说道,随手赏了带路管事一锭银子,路上遇到的下人脸色都洋溢着笑容,说笑间脸上的神色也带着轻松的愉悦。 秦舒虞压下心中的好奇,想着待会见了王妃再详细询问。 走到王妃住的别院。这里却与旁处的热闹喧嚣形成强烈的对比,并不是说此处如何冷清祁连,气氛这种东西有时候只是凭感觉就能发现一二。 王府里其他人都在庆祝,唯独王妃的院子安静,想来那件喜事对于王妃来说并不是喜事,秦舒虞蹙起眉梢。 彼时墨画正站在走廊下看着一盆盛开的山茶花发呆,秦舒虞知道山茶花是王妃最喜欢的花种之一。院中摆放的鲜花大多都曾经王妃的手修剪过。“咳咳……墨画姐姐。” 墨画猛地从怅想中回神,看清是秦舒虞后立马扬起笑脸,“我到是哪个没规矩的丫头。原来是虞儿,舍得来王府了。”墨画调侃的在她脸上揉了一番。 “师父呢?”秦舒虞乖乖的站在原地静静等着墨画停手。 墨画脸色一僵,笑容瞬间隐去,“娘娘心情不太好。看到你这个开心果说不定能忘了心中的烦恼,你可要想办法逗你师父笑啊。” 秦舒虞担心自己开口不注意可能会勾起王妃的伤心事。想着问清楚也免得说错话,“刚才我刚进王府的时候看到那些下人脸上笑逐颜开的,可是有什么喜事?” “对某些人来说自然是天大的喜事,本以为她真的心如止水呆在自己院中从未外出。没想到竟能勾的王爷……”墨画讽刺的冷嗤一声,说着不自觉的扯到王爷身上,想起奴婢不能妄议主子之事。她迅速停口,“也不是什么大事。无非因着王姨娘突然得宠,王爷上请皇上将她请封为侧妃,就算她的名字能入皇室宗祠又如何,始终还是个妾。” 王姨娘?当时在王府中住了三年有余,她从未见过那人从自己的别院中出来,王妃到是说起过她的名字,王清婉,父亲是三品大理寺卿,她还是府中嫡女,其父手握实权,她这嫡女的身份算的上清贵,便是嫁于一品大员家中嫡子做主母也是使得的,可不知她怎的暗度陈仓,竟然怀了王爷的孩子,且这事是后来才查出来,谢云齐庶长子的身份一直为圈中人士诟病,看在玄昌王的份上,那些公子哥们才不至于当着他的面说些讽刺的话。 也是因着王清婉,王爷与王妃的关系一落千丈,虽说这其中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王爷对美色保持不住,但是王清婉的存在就像根刺,偏偏还拔不得,她沉寂了那么多年竟是突然又在人前走动,看来以前的日子都在养精蓄锐,筹划更深的阴谋。 墨画不知短短一段时间,秦舒虞已经想了这么多,心中酸涩的拍着她的肩膀,“娘娘不会将心中烦扰表现在脸上,这件事情你就假装不知道吧。” “虞儿明白。” 秦舒虞示意白苏她们在外面等着,自己抱着一大捧花进了屋,扑面而来的凉气让她身上突然冒出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屋子里冷成这样个,王妃到底放了多少冰块。 秦舒虞清了清喉咙,软著声音叫道,“师父,虞儿来看您了。” 屏风后,太阳光线透过窗户照进来,在那层纱布上投下一个曼妙的身影,秦舒虞看出那是王妃,笑眯眯的勾头过去,“师父,虞儿好些日子没来,您是不是在心里怪罪我呢?” 王妃放下手中的画笔,在秦舒虞踏进来的时候,随手用一张白纸将画遮盖严实,只是她动作再快,秦舒虞眼风还是瞄到了上面的场景,水边骑马站立的红衣少女,以及树上慵懒坐着的英俊少年,她没将视线在白纸上停留,径自讨巧的看着王妃,“师父……” 王妃从屏风后走出,在椅子上坐下,一身正红色衣装美的亮眼,眼梢微微上挑,无意间的风情几乎将秦舒虞秒杀,妥妥的高冷御姐范啊,王爷有了这么好的女人还要在外面沾花惹草,简直不可原谅,这也是古代女子的悲哀…… “呦,这不是虞儿吗,几日不见看着没胖啊。”王妃还记得这丫头走的时候发誓,说什么忘记来王府就惩罚自己变成胖子,敢情这丫头真是随口一说。 秦舒虞撒娇的扑到王妃怀里,特意控制着力度,“师父,我错了。” “错哪了?” 秦舒虞转了转眼珠,歪曲事实道,“错在为了给师父准备礼物,耽误了看望师父的时间!” 王妃扬唇浅笑,冰山美人顿时成了温柔的神仙姐姐,“忙什么竟是用了将近十日。” 对于王妃的美,秦舒虞再次感慨万千,只是该说的话却还是要说,秦舒虞眨眨眼,“师父一定会喜欢的。”神神秘秘的扯着盖住花儿的布角,秦舒虞顺口说了句洋文,“superise!” 王妃直接从椅子上起身,看着眼前红艳艳的花嘴角勾出优美弧度,而后她淡定的看向秦舒虞,“玫瑰花虽然有刺,但是弄这么大一束也用不了十天吧。”王妃最是惜花爱花之人,对于玫瑰花显然也是了解的,虽然心里很开心这是虞儿送的礼物,但是让自己等了这么多天,还是该让她张长记性。 秦舒虞直接把花抱在怀里,走到王妃身边,单膝跪地,露出一个邪魅狂狷的微笑,“鲜花配美人,亲爱的,满意你看到的嘛?” “嗯……”王妃先是一愣,而后大笑出声,再也没端着王妃气度,纤长的食指点着秦舒虞的额头,“你这丫头啊,就是有意思,看到你再多烦心事也没了。”王妃把人扶起来,两人相对而坐。 “能让您开心是虞儿的荣幸。”秦舒虞绅士的说道。 王妃脸上的笑始终没有落下,宠溺的说道,“你刚才那语气就像是街头上的登徒浪子,老实告诉我,你平日是不是喜欢看话本。” “师父,人家那么认真的讨好您,您怎么能质疑虞儿的真心,能说出那么有内涵话的绝对只有我!”王妃本就是万里挑一的大美人,虽说同性相斥,但是她们的身份显然用不着介怀这个,仰慕什么的与性别无关。 如果自己真是男人,一定要娶王妃为妻,不要问原因,这个看脸的世界就是这么任性! “好好好,师父知道虞儿的心意,这花啊,我一定好好收着,让它们尽情盛开。”王妃把花抱在自己怀里,伸手去摸上面好似还带着水珠的花瓣,触手的感觉才让她发现不对劲之处,“这不是……”细细看去还是觉得这花不像假的,“你这是怎么做的?” 秦舒虞露出手上没有洗干净的颜料,“这是虞儿亲手画出来的,师父现在知道虞儿的诚意了吧。” “你这个鬼机灵,差点骗过我的眼睛。”王妃把花放在一边,拿出手绢替她擦拭着指腹上的印记,“以后不用这么麻烦了,你能来师父就很开心。” “可是虞儿想让师父更开心!” 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却让王妃红了眼眶,伸手把她揽到自己怀里,声音带了几分沙哑,“好孩子,师父没白疼你,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听话的女儿还有何求。”女儿是母亲的棉袄,得不到真心的男人也算不得什么了。 “一日为师终身为母,师父,称呼只是个代号,在虞儿心里,你跟娘亲一样。” “嗯,来,叫声娘听听。”王妃用逗小狗的语气说道。 秦舒虞额头落下一道黑线,师父在耍她玩吗,王妃没有得到回应,神色哀婉的看着虞儿,“果然在你心里还是没有把我当做母亲。”王妃的高冷画风瞬间转换,使得虞儿措手不及。(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七章 “师父……您要吓着我了。” 王妃勾勾嘴角,伸手在她脸上捏起个包子,“臭丫头,就不能让师父开心一下。” 娘这个字不是轻易能出口的,更何况内芯是个阿姨的秦舒虞,叫声姐姐到是无妨,秦舒虞抽风的怪笑道,“美人姐姐。” “……你要是个男子,定然能俘获众多女子芳心。” “恨不相见男儿身。”秦舒虞装腔作势的叹息,她那模样似乎对于自己不是男子多么失望一般,实际上心里还在想着下辈子还做女人,呵呵,秦舒虞摸着自己的心口,估摸着自己戏份够足了。 王妃释然一笑,“我知道你为什么这样做,我早就没有放在心上,王清婉那个女人心思太深沉,跟她斗太累,她若真的喜欢王爷我便成全他们。” “可是您才是正妃,凭什么他们过得肆意妄为,您要自己一个人伤心。”秦舒虞不满的说道,妾室在正室面前本该一辈子低三下四才对,王妃如果真的对此置之不理,王清婉心里指不定多开心呢。 王妃摸着她的头发,“你还小有事情不懂,虽说看着王清婉在我面前低头我会开心,但是实际上她来请安时,我就像吞了苍蝇一样恶心,你说是让自己恶心好还是顺其自然好。” 秦舒虞耸耸肩,这个问题没有答案,就好像现代生活中,有些正室明知道老公在外面找小三,她们也不愿意离婚,死守着正室的地位不给对方腾位置,以为这样小三就能低人一等,而事实上小三有老公的疼爱。而正室还剩下什么,与小三死熬到底的决心?别逗了,这只是普通人不甘心的正常反应,爱情是两个人的事,第三个人插足感情早就变质了。 当然就算这样也不能说离婚就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有正室在,小三永远是见不得人的。就算生了孩子也上不了户口。就算上得了户口也改变不了他的出生不被人祝福,这可是一辈子的丑闻,这种情况下也别说孩子是无辜的。小三怀孕的时候就该知道后续面临的情况,自己妈不给力,那就是投胎问题了。 所以这个问题无解,端看当事人是个什么心态了。活的开心就好。 王妃略过这个问题,跟一个孩子说这些也无用。除了让她跟着自己一起担心,“你在侯府过的怎么样?” 秦舒虞语气平平淡淡,“挺好的,吃喝不愁。” “若是有人欺负你搬出我的名号。”王妃威武霸气的说道。 秦舒虞点头。只是心里打定主意不会将侯府中的事讲于王妃听,“这些花都是我用绢纱编的,做好之后染上红色的颜料。稍稍上了色看起来更逼真,里面又撒了香粉。您若是不喜欢现在的味道,可以将花放在太阳底下暴晒,里面的味道消散后再用熏香。” 王妃笑眯眯的看着她,从自己手腕上褪下来一个缠金丝的镯子,放在她掌心,“总想着送东西给你,只是这些外物有无甚大的用处。” 秦舒虞看着手中的镯子,上面镶嵌着红色的宝石,阳光下看着熠熠发光,玲珑剔透宛如晶石,她惊叹的说道,“好漂亮。” “喜欢就带着把玩,厌弃了咱们再买别的。”这语气妥妥的土豪,秦舒虞恨不得张口来一句求抱大腿。 “对了,阿珏前几天来我这时说让你回王府时去他的别院一趟。” 秦舒虞心道,这是要叙旧的节奏?“师父,那徒儿先走了。” “回侯府前来我这说一声。” “乖徒儿是不会不辞而别的。”秦舒虞走到门前突然转身,“师父,屋子里冰块放的太多,若是贸然出去身体会有些受不了,嗯,您要是病了我和世子会担心的。”挑眉眨眼间不自觉又将对方撩了一把。 墨画在门口站了良久,耳边一直能听到她们说话时王妃带着笑意的声音,虞儿那丫头果然不一般。 秦舒虞刷的拉开门,看着呆愣中的墨画,笑着说道,“墨画姐姐,师父屋内的冰块放的有些多了,你拿出去些,别让师父感染风寒。” “放心,我也关心娘娘的身体。” “世子寻我还有事,先行告辞了。” 白苏瞅了一眼秦舒虞轻松的小脸,“姑娘,王妃她没事吧?” “师父嘴上比谁看的都开,事实上只是一道伤疤结痂之后又被人揭开罢了,再好的伤药止得了血,却掩饰不住下面有道伤口。”而王清婉的存在就是朝伤口撒去的盐粒,疼是疼的狠了,疼痛中愈合的也更快,王爷接着作吧,王妃早晚有一天真的对他失望,到那时不管什么事都伤不了她。 ………… “小白,过来,看看你家小虞儿,别哪天见了不认识上去啃一口。”青木手里提着一幅画,上面赫然是秦舒虞一身冬衣站在雪堆前玩乐的场景。 青禾挑挑眉,手里拿着块石子颠来覆去的晃,“前几天你拿的不是这张图吧,不过不得不说这幅画比前一副强得多,瞅瞅虞儿那灵动的小眼神,整个人都要从画上走下来似的。” 青木翻个白眼,“你到是会说实话,之前那副是我随手画的,这幅可是主子的墨宝,能不生动传神吗?” “我本来以为主子的画这辈子都不用指望看见了,没想到……啧啧,主子的心思果然不是我们能猜度的。”画技高超却偏要隐藏起来,猜不透猜不透。 “啊啊啊!!这是画不能吃啊。”青木忙着与青禾聊天,手里拿着画也没去关注小白,一个没上心,就见小白冲着画扑了过来,脆弱的纸张可经不得它现在的体型一爪子,小白只顾着跟画上的人亲热,于是舌头一舔爪子以碰,画成了零散散的纸条。 青木欲哭无泪,看着手里的残次品扬天大喊,“天要亡我啊!小白,上辈子肯定撬了你全家的祖坟。” 青禾在旁边说风凉话,“小白全家的祖坟是一样的吧。” 青禾一个眼刀飞过来,“哪都有你,都怪你先前分散我注意力,主子的墨宝毁在我手里,我到时候要怎么交代,我简直……”哭丧到一半,他突然反应过来,算计的看着小白,直接将手中不成样子的画扔到地上,“小白,你怎么这么不听话,这个不是虞儿,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你非要扑上来,看看闯祸了吧!” 小白看着画上几乎快要分辨不出来的人儿,趴在画身边,好像依偎在秦舒虞身边,闭上眼睡过去了。 青木嘴角抽搐,“小白,你就等着面对主子的怒火吧。” 青禾耸动着鼻子,嫌弃的看了他几眼,“啧啧……青木你真不要脸,竟然把罪过推到小白身上,欺负人家小白不会说话是不是,我可是全程都瞧在眼里呢。” 青木光棍的往椅子上一坐,“别说的这么义正词严,画上面还留着小白的作案痕迹呢,它那爪子可不是人能模仿的。”而后他兴致勃勃的给自己脱罪,拿着小白的爪子在地上狠狠的抓了一把土,印在画上一个想要的爪子印。 青禾转了转眸子,右手捏着那块小石子,怪笑一声嗖的打在小白屁股上,原本懒洋洋的小白嘴里嘶吼一声,从地上一跃而起,正在为自己阴谋得逞得意的青木一个不查,被小白压在身下,身上的重量压得他几欲吐血,“小白!!你给我下去。” 小白冲着他喷了口气,悠闲的靠着他的大腿休息起来。 青木摸着脸上被喷的口水,“小白,你大爷的!”正要拎起小白的爪子将它扔到一边,秦舒虞刚好从拐角走出来,小白这回是真兴奋了,它虽是动物看着画上的人觉得熟悉,但是一次两次无数次去追画得不到回应时,它隐隐约约也能感受到什么,但是现在看见活的秦舒虞,而且她正朝自己走过来,无怪乎小白尥蹄子了。 青禾刚张开口还未说话,眼睁睁的看着小白踩着他的胸口一跃而起,他走到青木身边托着他的肩膀把他扶到一边,“小白的靠山了,你要倒霉了。” 青禾揉着胸口,无语凝噎,他已经倒了大霉了,被老虎踩一下是玩的吗。 “唔……小白,你太热情了。”秦舒虞差点被小白的力道扑倒,刚稳住身子他就热情的伸出舌头想要舔自己,秦舒虞赶紧用双手合住它的上下颚,尼玛老虎舌头长度足有三十厘米,上面长出来的倒刺堪比钢针,被它舔一下自己这张脸都不用要了。 小白低下头拱着她的身子,大眼睛好像沁出水一样,秦舒虞抵着它的额头,摸着它毛茸茸的脑袋,“身为百兽之王,你这么撒娇卖萌太犯规了。” “嗷呜……”小白恨不得把自己壮硕的身子塞到秦舒虞怀里。 秦舒虞一直被它顶着往后退,“停停停,小白,这这么大块头我可抱不住你,再往后撤咱们都要撞倒墙上了。”而后她抬头冲青禾喊了一声,“喂,你们准备看着我和小白一起摔倒是吧。” 青禾疼的呲牙咧嘴,还不忘说风凉话,“你和小白久别重逢,我们就不过去打扰你们交流感情了。” (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八章 秦舒虞腹诽,刚被小白踩了嘴还这么欠,揉着小白圆溜溜的脑袋,“去找青木玩吧。”其实她更想说的是去玩青木吧,呵呵…… 就在小白冲过来的瞬间,青禾立马施展轻功,灵活的绕到一边,笑看青木与小白纠缠,之前说是受伤不过是玩笑话而已,小白可不是那些粗蛮的药物,与青木生活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真的实在的踩到他身上,力度早结卸了七分。 没奈何无处可去的时候,青木只能飞到横梁上,坐在上面看着小白急的嗷嗷叫。 秦舒虞白了他一眼,“小白才三四岁,你年龄比大它好几倍了,你好意思这样逗着它玩嘛。” 青木才是心中有委屈无处申诉,“它那重量谁敢硬抗。” “来小白,咱们不跟青木玩了。”秦舒虞招手把小白叫到自己身边。 青木双腿勾着横梁,头朝下垂着,几乎与站着的秦舒虞头顶头,“你这丫头怎么能直呼姓名呢,叫哥哥。” “我哥哥是青云,才不是你。”秦舒虞嫌弃的把他的脑袋拨拉到一边,领着小白在石桌旁坐下。 青禾见他们战事结束,才从栏杆外绕进来,随手拿起上面摆着的一个桔子剥了皮,砸吧砸吧嘴,“你什么时候来的王府?” “刚到没多久,去王妃那请过安就来了。” 青禾把剥好的桔子递给她,“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丫鬟呢?” 秦舒虞吃了瓣桔子,酸酸甜甜吃着还不错,就是被太阳晒的时间长了。桔子也带着温度,“上次回来收拾东西没有拿完,我让她们去整理了。” 青禾嗯了一声,看着靠在上面吹风的青木,“你有点出息行不,一个小白都能把你吓成这样。” “站着说话不腰疼,嗤~~” 秦舒虞掰开小白的嘴。“尝尝味道怎么样。”小白听话的张嘴。整个桔子放在它嘴里也没分量,它直接吞了,估计味道如何也尝不出来。 青木说道。“你怎么什么东西往小白嘴里扔,不怕它拉肚子。” “我家小白可不像你那么脆弱,被踩一下就哇哇大叫。”青木被她说的真想大叫了,不要说的好像很容易一样。那可是老虎,简直是要虐死人的节奏好吗。 秦舒虞在外面做了一回。额头上全是汗,小白非常不能体谅,依旧用自己毛茸茸的皮毛在她身上蹭,“世子呢?” “在书房画画呢。” 秦舒虞想着上次还与他一起画了幅荷花图。上面甚至还带了代表他们两个的小人,这次自己过去围观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应该? 秦舒虞刚走出凉亭。小白也一步不错的跟在她身后,秦舒虞摸摸它的脑袋。“你先在这等着,我很快就回来。” 青木像是表演杂技一般直接从横梁上翻下来,吊儿郎当的靠着石柱,叫住小白,“虞儿有正事要做,你跟着做什么,过来,哥哥喂你吃桔子。”说话的语气跟个流氓似的,当然他那架势也很像。 小包傲娇的留给它一条尾巴,完全无视了青木这个人。 青木把桔子往桌上一拍,哭天抹泪的喊道,“小白啊,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养活那么大容易吗,你腿断的那段时间都是我一个人在照顾你啊,现在你长大了,你就不听我的话了,我这心疼的呦。” 青禾撇着嘴与他保持安全距离,总觉得跟他离得太近会变蠢。 秦舒虞也是汗颜,对小白招招手,“青木太吵了,想办法让他闭嘴。”话音刚落,原本对青木爱答不理的小白猛地朝着他扑了过去。 “我的娘哎,你对它说了什么,突然这么兴奋。”青木被小白追的落荒而逃,两人满院子追赶,秦舒虞看着他狼狈的模样,噗嗤笑了,青木别以为你叫的那么凄惨我就看不见你勾起的嘴角,明明很享受这种与小白打闹的感觉。 青禾咂咂嘴,生活啊,就是吹着风吃着东西看小白追青木玩。 秦舒虞知道谢应珏书房在何处,也用不着人带路,她小心翼翼的摸过去,特意没有走正门,而是鬼鬼祟祟的矮着身子从窗口弹出身子,夏日门窗大开,她也不用担心弄出动静吵到谢应珏。 若是秦舒虞知道自己这么做的后果,她一定会老老实实推门进去,或者她压根就不该一个人过来,那种场景真是自戳双目都觉得掉节操。 秦舒虞偷偷抬头,眼风隐约看到谢应珏正坐在椅子上,拿着画笔聚精会神的创作,她酝酿一下,猛地大叫一声,“喂!” 睁眼的瞬间,她清晰的看见了画上的场景,嗯,画面很简单,只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两人正在做着最原始的运动,没错,就是啪啪啪!她以为谢应珏那么认真的模样是在画山水鸟兽,没想到,她脑子里啪啦一声,是节操碎成渣的声音,不是她的,是他的! 谢应珏整幅心神都在画上,甚至没有发现秦舒虞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她这么毫无防备的一声大叫,导致身体僵硬了片刻,而后反应迅速的把画笔猛地甩了过去,秦舒虞大张的嘴还没有合上,就这么吃了满口的颜料,那感觉怎是一个*了得。 “呸,呕……好恶心。”秦舒虞扣着喉咙使劲吐出嘴里的颜料,眼圈很快便开始发红。 谢应珏暗骂一声,直接将桌上的画团成一团,扔到地上,该死的,这丫头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刚才的画她看清楚没有。 秦舒虞蹲下呕吐的时候,脑子里已经有了应付问题的方法,打死都不能承认她看到上面画的是男女欢好,难怪他之前作画的时候不想让人看到,而且他画工一流,原来都是为了隐藏自己不为人知的恶趣味。 但是堂堂世子画这种图真的没有问题吗……怎么想都觉得像是天方夜谭。 “呕……”秦舒虞整个人都不好了,换成是她自己看小黄文被发现都没有现在这么惊悚。世子不会杀人灭口吧…… 谢应珏扶着她在桌边坐下,随手给她倒了杯茶,“先漱漱口。” “咳咳……呸……”几乎将一壶水全部用尽,她才觉得嘴里没有之前那种恶心感了,只是身上脸上甚至就连头发丝上都还带着颜料呢。 秦舒虞扯了扯有些绷直的脸皮,感觉整个人到处都是颜料的刺鼻味道,难受的不行。 谢应珏拿过来一个毛巾。“我让青木烧些水。你待会沐浴一下。” “嗯……不用了!”秦舒虞刚要答应,想起之前看到的东西,她立马拒绝。总觉得世子不吃药怪危险的,若是没有见过那种场面他怎么画的出来,所以在这个地方沐浴什么,下一秒就有药*的感觉肿么破。世子一定不会这么重口味。 谢应珏眯着眼睛,黝黑的瞳仁作出这个动作看起来特别瘆人。秦舒虞立马笑眯眯的答应,“我是觉得让青木烧水太麻烦了,这种天气用冷水反而更舒适。” “真的只是因为这个问题?” “当然,不然还能有什么。”秦舒虞笑的天真可爱。千万不要问我刚才有没有看清楚你画的什么,谎话不是那么说的,她到闲杂还没有打好腹稿。 谢应珏摸着她的头发。柔声说了句乖,“女孩身子弱。冷水寒凉还是烧些热水好。” 秦舒虞也不反驳,静静的听从她的安排,“世子说的是。” “你先在这等着,我去找青木。”谢应珏住的内院中,只有青木他们几人能够靠近,其他的丫鬟小厮都在外院,所以他要找人还得亲自去。 谢应珏走到门口时,高深莫测的看了一眼如坐针毡的秦舒虞,目光在地上那团纸上一扫而过,这丫头之前有没有看清他很快就会知道了,虞儿,不要让我失望啊,洞房花烛夜早晚要看秘戏图,提前让你欣赏一下。 秦舒虞听到耳边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放松的拍着自己的胸口,世子的威压简直要把她吓死了,幸亏他没有开口问。 秦舒虞搓着脸上有些黏的颜料,烦躁的挠着头发,转头时看到地上那团五彩斑斓的纸,她咽了下口水,特意跑到门口去看谢应珏是否真的已经离开,四下瞅着没有一点动静的院子,秦舒虞感觉自己心中的猛兽快要放出来了,唔,好奇心真的害死猫啊。 之前的惊鸿一瞥根本不足以让她看清所有细节好吗,手指期期艾艾的在桌子上有节奏的敲击着,秦舒虞在心里安慰自己,不管男女对性好奇都是正常的,她又不是单纯的小女孩,二十多岁的年纪与室友看个激情戏什么的,太正常不过了,所以古人用画笔勾出来的春宫图一定冲击力都没有,她真的只是好奇传承千年的中国文化,没有任何不良想法,秦舒虞暗搓搓的举手,嘴里呢喃出声,“我发誓!” 秦舒虞下定决心后,立马将地上的纸捡起来,若是再犹豫说不定谢应珏突然就回来了,那时候就尴尬了,现在好歹还能安慰自己她做什么对方都不知道。 摊平已经起了褶皱的纸张,秦舒虞看清上面的画时,惊呼了一声,“这……画的这么好!”上面出现的东西完全出乎她所料,春宫图并不像自己想象出来的那么淫dang,一张垂着纱幔的大床上,一男一女互相交叠在一起,两人黑色的长发交缠在一起,夕阳的橙光投射在屋中,营造出一种暖暖的色调,充满着暧昧迷离的诱惑,女子身上覆着一层透明的轻纱,稍稍遮挡着关键部位,双眼沉醉的眯着,仿佛沉浸在一场酣畅淋漓的性ai中,男子露出整个后背,精瘦的肌肉微微凸起,男子的强壮与女人的柔美和谐的融合到一起,整幅图没有任何露骨的地方,偏偏那种香艳仿佛透过纸张转递给观看之人。 秦舒虞扶着噗通乱跳的心口,只是这样看着都脸红,这幅画也是要逆天,可惜因为自己的突然出现吓着世子了,好好的图揉成一团出现了印痕,看着远不如当初齐整,秦舒虞惋惜的重新把画弄成原来的样子扔到地上。 而后她有些莫名的揉捏眉心,画的再完美也不能掩盖它其实是春宫图的事实嘛,所以世子到底是怎么想的,青春期的叛逆?对女人身体强烈的探索欲?算了,还是说世子忘了吃药可能性比较大。 一直站在房顶上的谢应珏将她从头到尾的动作看的清清楚楚,最后把瓦片放回原本的位置,阴深深的勾了勾嘴角,虞儿,快些长大吧…… (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九章 柳嫣嫣同样被吓了一跳,不等她斥责丫鬟大惊小怪,手背狠狠的与蚯蚓来了个亲密接触,裸露的肌肤似乎还能感觉到那股恶心的黏腻感,至此所有的理智全部崩盘,她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反手就给了丫鬟狠厉的一巴掌,“放肆!”眼神中的狠辣丝毫不加掩饰,不出秦舒虞所料,她到底还是露出了破绽,即便她很快将表情调节过来,依旧没有躲过旁边人的眼。~頂點小說, “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小丫鬟也被吓着了,忙不迭的跪在地上。 秦舒虞等人看了一场好戏,未免对方怀疑,她们也跟着作出惊吓至极的模样,毕竟姑娘家怕蚯蚓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谁知柳嫣嫣接下来的行为还是把众人惊呆了,蚯蚓被她用手背压扁,还在桌上胡乱动,看着着实有些恶心,可是人柳嫣嫣为了演戏,愣是双手把蚯蚓托起来,怆然欲泣的指责丫鬟,“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也是一条小生命啊,若不是我反应快,岂不是要造杀孽。” 至此秦舒虞服了,揭穿人家的真面目又能如何,她依旧能把戏唱的风生水起,原来她对自己的定位是白莲花啊,秦舒虞心下了然,看着她惺惺作态的模样有些厌恶。 秦舒虞拿过她另一只手掌中的玉瓶,把里面所剩不多的药膏倒出来,涂抹在蚯蚓身上,“反正都是受伤,药膏用在谁身上都有用。” 柳嫣嫣嘴角抽搐片刻,深以为意。“表妹说的是。” 秦舒虞示意白薇把蚯蚓拿走,“放回它该待的地方吧。” “奴婢遵命。” 柳嫣嫣温柔的把之前受到惊吓跪在地上的丫鬟亲手扶起,“我不是故意要打你。只是你先前的行为实在有些莽撞,以后千万不可如此了,知道吗?” 丫鬟低着头,肩膀有些轻微的颤抖,“奴婢明白。” 秦舒虞对她装腔作势的表现提不起丝毫兴趣,“表姐之前还未言明来此所为何事,若是为诊脉而来。表姐怕是要失望了,我粗通微末医术,可不敢在大夫面前班门弄斧。表姐若是觉得身子不适还是寻那些专业人士来得好。” 柳嫣嫣失落的低头,她来这自然不是因为相信秦舒虞的医术,只是所图为何,不会轻易表现出来。垂首看着自己已经包扎严实的手背。来时好好的,离开时却带了伤,就算她什么都不说也足够别人去想象,她自认从头到尾都没有表露真实意图,除了那条蚯蚓产生的意外,但是她之后不是很快将事情遮掩过去了,看着秦舒虞手中握着的玉瓶,“刚才我手背又痒又疼。用了你的药膏后好了很好,我还以为表妹对医道精通。原来……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了,太阳晒久了容易伤害皮肤,表妹还是早些回屋。” “多谢表姐提醒,虞儿记着了。”秦舒虞起身,作出送客的手势,柳嫣嫣不好意思继续久留,领着众丫鬟,袅袅娜娜的走远,身子半是倾斜的靠在搀着她的丫鬟身上,偶尔不忘用手遮着嘴唇咳嗽两声,继续扮演自己的病秧子。 白苏倒了杯温茶放到秦舒虞面前,“姑娘,你觉得这位三小姐有什么图谋。” 秦舒虞眨了眨眼,“觉得无聊找我聊天打发时间呗。” 即便所有人都知道这句话只是戏言,白苏她们却不会多问,姑娘的心思她们如何也猜不透。 秦舒虞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用手遮在眉头处看着高升的太阳,“咱们也回去吧,空气燥的很,怕是要下雨了。”臭氧层再顽强也挡不住强烈的紫外线损伤皮肤,这里又没有spf超20的防晒霜。 刚走到没有遮阴的石道上,热浪扑面而来,秦舒虞皱眉,“白苏,去弄些碎冰,咱们吃冰沙。” 白苏记起当初吃的红豆冰沙那股沁凉滋味,嘴角不自觉的带了笑,“奴婢马上就去。”大热的天唯有冰块能消暑啊。 白芍三人奇怪的对视一眼,问出心中的疑惑,“姑娘说的冰沙可是冰酪?” 秦舒虞挑眉,“冰酪是何物,怎么做的?” 白芍道,“奴婢在王府中见王妃食过,具体如何做的奴婢不清楚,好像是以牛羊奶做原料放置在冰窖中冷冻,还有些冰冻荔枝膏、雪泡金桔、冰珠****等等,都是大户人家消暑解乏的吃食。” 秦舒虞之前还曾动过做冰沙生意的念头,原来人家早就研究出了各种各样的吃法,说不定自己觉得颇为美味的冰沙官商富家都没有看在眼里。 白芷小心的走在秦舒虞右侧,用身子替她遮挡了大半阳光,“有人做了诗称赞冰酪的美味,似腻还成爽,如凝又似飘。玉来盘底碎,雪向日冰销。”(作者:非杜撰,此乃诗人杨万里所做) 秦舒虞摸着自己的嘴角,不自觉的吞咽着口水,她从不否认自己是个吃货,但是没想到古人这么会享受,秦舒虞期待的看着白芷她们,“你们有没有办法弄来这些?” 白芷有些为难,“奴婢试一试也是能做出来的,只是牛奶难寻而羊奶又带着一股膻味,味道失去了冰酪本身的凉滑,吃着也觉得怪异。” “这个好办。”秦舒虞之前见她为难,还以为她不懂其中技巧,原来只是去异味的问题,“咱们先回房间,取到羊奶后直接交给我,我将膻味去了你们再做。” “好。” 有美食做动力,秦舒虞也不觉得太阳晒的慌了,兴致勃勃的拎着有些长的裙摆跑到房间里,指使她们几人各司其职。 “白苏,你去找些干的茉莉花,煮羊奶时放一小撮,待羊奶烧开将茶叶取出便可。” “竟是这么简单!”白苏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只有大厨才懂得各种食材如何从微末之处提纯味道,做出最好的美食,只是这类小巧的方法却是不传之秘,有时候只是因为一个简单的调料就能改变整道菜的味道。 秦舒虞点了一下她的鼻尖,难得在白苏脸上看到这么惊讶的表情,“很多事情只要多注意细节就能发现特别之处,你想知道的我以后再讲给你听。” (未完待续。) ps:  章节让我弄串了,明天我再把正确的替换回去,自动订阅的亲不用担心,还有给大家造成的麻烦,抱歉,晚安,么么哒 第二百一十章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突然有种要寻宝的感觉是肿么回事,秦舒虞摸着自己脑袋,心里升起莫名其妙的想法。 浴桶正散发淡淡的白烟,秦舒虞放下心中对房间的好奇以及想要把此处翻个遍寻出春宫图的念头,老实的在屋中走了一圈,确定门窗紧闭,不会有人突然进来,她才老实的走到屏风后面把衣服脱干净,小心跨进浴桶。 水温刚刚好,皮肤与水流亲密接触带有柔柔的触感,秦舒虞长舒了一口气,捏着鼻子沉到水里静静感受了一会才突然从水里探出头,“呼……总算把身上的颜料味洗掉了。” 颜料凝固之后沾在头发上有些难洗,秦舒虞废了好些力气才把自己捯饬干净。 衣服不知青禾从哪找的,完全是按照她的身材量身设计,粉嫩的颜色配着她黑亮的长发以及那张萌萌哒的脸蛋,精致的像个洋娃娃。 秦舒虞有些别扭的扯着脖颈后面有些刺挠的位置,目光游移的看着这处透着低调奢华的住所,世子住的地方果然不一般,她好奇的走到卧房,看着眼前那张异常宽大的大床,眼前一亮,身子一歪直接躺在上面滚了两圈,小心把脚抬起来,以免灰尘落在床上。 “唔,糟了,头发还湿着呢。”秦舒虞滚了一会,想起自己之前刚洗过澡,赶紧从床上爬起来,用手试探着摸了一下自己躺过的地方,被子果然带了几分湿意,她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把有些潮湿的布料翻过来压在下面。 世子的屋子很大,旁边的架子上摆了各种瓷器花瓶,墙上挂着一副高山风景的画,古寺在山林深处若隐若现,秦舒虞凑近看,画卷右下角的位置写着谢应珏的名字,一般古人作了画都是以印鉴标注,兴许世子就是喜欢标新立异吧。 笔筒里放着狼毫笔。桌上则摆着几个以山石雕成的动物,看模样似乎都是狐狸,各种形态的狐狸,秦舒虞撇撇嘴。又get到世子一个新的爱好。 这里是卧房,除了一张书桌到没有没有别的与书籍相关的物件,秦舒虞初时想着谢应珏可能把春宫图放在这里显然有些不现实,她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特别有意思的。便直接打开门。 不远处的游廊上,青木青禾两人正悠闲的坐在一起,见到她出来,同时露出笑意,“怎么样,颜料的味道洗去了吧。” “嗯。” 青木摸了一下她的长发,“去和小白玩吧,那家伙见不到你脾气暴躁的很。”说罢,直接拐进屋内,秦舒虞连忙跟了上去。一把将之前搭在屏风上的衣物抱在自己怀里,外衫也就算了,肚兜什么的自己也换了,若是被青木他们看到总感觉怪怪的。 青禾摸了一下鼻梁,青木还在疑惑她为何突然把衣物抱在怀里,正待要问,青禾说道,“外院候着的有丫鬟,你待会将衣服交给她们便可。” “好,我知道了。” 秦舒虞看了一眼相当不解风情的青木。这人以后想找媳妇,难! “喂,你刚才拉我做什么。” 青禾推了他一把,“啰嗦什么。先把浴桶抬出去,这里可是主子的房间。” 青木只得照搬,浴桶做的深,秦舒虞在里面也没做什么大幅度的动作,屋子里到是没有水渍。 “虞儿虽然年龄小,也是个姑娘家。你一个大男人还想收拾她的衣服不趁。”青木恍然的点头,“我心里一直把她当做妹妹看,对于这点事到是忽略了。” “主子好好的作画,怎么能把颜料弄到虞儿脸上,我实在想不明白。” 青禾耸肩,他心里也好奇,“你若是想知道自己去问不就行了。” “算了,我现在还记得当初刷茅房的痛苦,不知道有不知道的幸福啊。”青木感慨的说道,人生就是有多些位置才更加有意思啊。 秦舒虞披散着一头长发,炙热的阳光投射下来,很快就将头发晒干,披在后背的位置氤氲出一层热汗,她有些烦躁的把头发撩到一旁,刚清爽没一会又热了。 把衣服交给丫鬟后,她才顺着游廊慢悠悠的晃去之前与小白玩闹的地方,谢应珏正躺在软榻上,左手握书右手捻着盘子里的冰镇葡萄,小白则慵懒的趴在他脚边,一人一虎看起来悠闲的很。 “嗷呜……”小白看到秦舒虞的身影,立马热情的扑过来,“别激动,你身上的毛太长了,别靠那么近,热。”一手扯着小白的耳朵把它推到一边,小白被拒绝后委屈的团成一团,把屁股对着秦舒虞,小声的哼唧着。 通体雪白的老虎本就难得,像它这么有个性的更是别无分号,秦舒虞可不舍得看小白难过,立马蹲到它身边,安抚的在它头顶亲了一口,“你这么大个当着我的面撒娇不知道脸红啊。” “嗷嗷。”小白叫着用头轻轻的撞了她一下,它脸上全是毛,脸红给谁看啊。 谢应珏随手把书放下,“洗完了?” “嗯。” “是不是在我床上滚了几圈才出来。” 原本正在吃葡萄的秦舒虞被他这么一吓差点呛着,“咳咳,你怎么知道,你不会是偷看我洗澡了吧!”不然这厮还能千里眼不成。 谢应珏嘴角抽搐,目光别有深意的在她胸前轻飘飘的看过,“放心,及笄之前,不会感兴趣。”至于及笄之后,谁知道呢。 秦舒虞咬牙,她还没有发育呢,怎么可能会有胸,更何况这个年龄若是童颜****,简直惊悚世人好吗。 “你那么激动做什么,这是从岭南那边运来的荔枝,味道还不错,你尝尝。” 现在还是夏天,加上古代交通不便,荔枝若是想要保鲜估计中间要花费不少功夫,秦舒虞不再纠结之前的问题,兴致勃勃的吃起荔枝来,“汁水丰沛,不错。” “对于吃的你向来少有不喜欢的。” 秦舒虞对此据不否认,吃货的世界就是这么简单,只要有好吃的,什么烦恼都能忘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一章 谢应珏看着她头发空无一物,就这么直落落的披散着,微风吹来还能嗅到她发丝上独有的清香,从他这个角度看去,刚好能看到她白皙耳垂上细嫩的绒毛,鼻梁微微挺翘,下巴颌骨弧度优美,粉嫩的唇瓣沾着荔枝的汁液更加显得水灵灵的喜人。 谢应珏摸了一下她的头顶,黑色的发丝带着微微的灼热感,秦舒虞只顾吃也有在意他有些出格的动作,甚至还稍稍向前倾过身子,让自己与他更靠近,省的对方又扯出什么话题,需要她用嘴去应付,食物面前,她觉得自己有吃的功夫就已足够。 本来谢应珏是躺在竹椅上,慢慢的便抬起了脊背,手指有些留恋的挽着她顺滑的黑发,黑色的发丝与白皙的指尖形成强烈的对比,谢应珏撩起一缕长发卷在手指上,然后看着它一点点滑落,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她好像玩出了兴趣。 秦舒虞慢慢停下进食的动作,手指带着荔枝的汁水,黏腻的厉害,而且荔枝吃多了上火,她一个学医的总不能让自己吃到肚子疼吧,刚想站起身缓解一下有些撑得胃,发丝在谢应珏手中收紧,“哎,好疼!” 谢应珏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温柔的揉着之前拉扯到头皮的位置,“还疼吗?” 秦舒虞怔楞片刻,抬手也想摸自己的头顶,被谢应珏阻止,“你手上不干净,想弄的整个头发都是脏的吗。”世子突然这么好说话,不习惯啊,大概她的隐藏属性是抖M,对她坏了觉得世子没吃药,对她好了又觉得世子被什么东西附身了,这么难伺候也真是没谁了。 谢应珏对走来的侍女说道,“去端盆清水来。” “是。”丫鬟恭敬的行了一礼,身子曼妙的走远了。 秦舒虞凝着眉梢,刚才那人看着有些眼熟,只是她一直都半垂着脸。没怎么看的清楚。 等到之前的丫鬟把水端来,看清她的脸后,秦舒虞表情有些怪异,这不是当初做过世子表妹的如意吗。也不知道后来事情是以怎么个诡异的方向发展。 秦舒虞神色莫名,从让她敬重的大家小姐之后转而成了自己的丫鬟,再然后成为五小姐的贴身丫鬟,她都不知该说些什么来表达心里的困惑。 “小姐,请您洗手。奴婢方好把水倒了。” “……哦。” 谢应珏又继续将注意力放在书本上,一只手臂枕在脑后,意识还停留着之前手指抚摸发丝的顺滑触感。 如意低垂着头,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秦舒虞之前在王府的几年很少见到对方,三四年的时间当初那个稍显稚嫩的姑娘已经长成,眉目清秀,气质恬淡,只是眼尾处若隐若现透露出深深的算计,若不是秦舒虞一直不动声色的关注对方。还不应定能看出她眼神的异常。 如意当初兴许是觉得跟在自己身边没什么前途,救了落水的五小姐,与自己脱离关系,而在此之前她甚至还想算计自己,时间可以改变很多,而如意还是如当初一样花花肠子多的很,五小姐的丫鬟怎么就能出现在世子的院中。 秦舒虞三两下把手洗干净,“把水倒了吧。” 如意弓着身子走远,从始至终她未作出任何引人注意的举动,这一店到让秦舒虞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她刚才看错了,反正是无关紧要的人,没必要过多关注。 “走的时候将小白一起带着。”谢应珏突兀的说道。 “不太好吧,小白是只老虎。别人看到都怕的很。”秦舒虞虽然很想将小白带走,这可是自己刚到陌生世界最亲密的朋友,但是考虑到小白的品种,她只能歇了心思,更何况怀璧其罪的道理她可是懂得,小白很特别。自己可没有那个能力护好,还是让世子养着,偶尔让她与小白亲近亲近就好。 谢应珏没有强求,“我娘这几日心情不怎么好,你在王府住几日可好?”他这话的语气温柔的很,真真是求人的态度。 “是因为王姨娘被封为侧妃的事。” “嗯。” 秦舒虞顿了一下,“能方便跟我说一下是怎么回事吗?” 谢应珏执着书敲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神色清冷,“我大哥年龄不小了,父王想要为他选一个好妻子,王姨娘某个夜里在夜色下独舞刚好被父王瞅见,两人过了几日恩爱日子,枕头风一吹,想到了提高大哥身份的好办法。” 秦舒虞瞬间了然,王姨娘不是不想争宠,而是人家一直在蓄力呢,好钢要用在刃上,之前的几年深居简出就是为了换来现在的一飞冲天,如今她成了府中唯一的侧妃,若是再得宠些,王爷一声令下,她还能与王妃一起主持中馈呢,好深的算计。 “好,待会我让人把消息跟侯府的人说一声。” 谢应珏道,“此时交给我就行。” 秦舒虞其实很想问一句,他有没有想过让王妃与王爷和离,只是想想那两位的特殊身份,又觉得这事情太不靠谱,男人可以三妻四妾继续享受,女人则只能守着一亩三分地闺门难出,谢应珏也是个可怜的娃,爹不疼,小三像野草似的等着上位,庶兄说不定还在觊觎他的世子之位。 “干嘛用这么可怜的眼神看着我?”谢应珏好奇的笑道,伸手在她额头弹了一下。 “没事,只是有些质疑王爷的眼神。” “你这是在为你师父抱不平吗,不枉她那么疼你。”谢应珏异常欣慰的看着她,他也觉得父王有眼疾,母妃那么好的人他冷淡对待,反而是王清婉那个虚伪的女人得他恩宠。 这种好似长辈般的慈祥目光,她着实有些受不住,“也许我们可以出去游玩,带着王妃看遍祖国的大好河山,心胸开阔了,一些现在想不到的事就不那么在意了。” 旅游绝对是调节心情的法宝,古代没有污染,大自然还是最纯真的美,唯一有一点不好的大概就是交通工具不太给力,不过既然是出去放松心情,累点就没有功夫想那些糟心事了。 谢应珏弯着嘴角,“再等等吧。”王妃是不能轻易离开都城的,而且府中那些女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王妃一走,她们指不定乱成什么样,刚刚成为侧妃的王清婉大概很快就会在王府建立出自己的势力……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二章 秦舒虞之前说那话没经过思考,说出口才觉得这事实施起来实在太困难,那是王妃,不是随随便便一个普通女子,古代本就对女子束缚极多,更何况尊贵的王妃是诸多女子的表率。 “嗷呜呜……”两人之间沉默的氛围被醒来的小白打破。 秦舒虞揉了一下它的脑袋,语气略带着几分感慨,“有时候人类还不如动物自由!” 谢应珏不置可否,“如果对象是一只强大的老虎的话,确实值得羡慕,但是若是猫猫狗狗,或者其他更为卑贱的动物,兴许人类的一时不喜就能夺去它们的性命。”他这话说的有道理却太过现实。 “好吧,这点你说的很对,所以不管什么人都有自己身不由己的时候,太过懦弱的小动物更是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能保证。”秦舒虞无可奈何的说道,生活就是这么现实,想起她现在的处境,秦舒虞苦恼的耷拉下眼皮,她之前一直追求的自由只是换成了一个更加禁闭的牢笼而已,原来那些逃跑的举动真不知道为了什么。 秦舒虞见她这么失落,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你何必这般愁苦,什么人能阻止到了你想做的事。” “太多了,眼前不就有一位。”秦舒虞打趣道。 “这到是真的,所以以后摸若是想过上好日子得好好奉承我,说不定让本世子开心了就能赏你个锦绣前程。” 秦舒虞眨眨眼,“前程就算了,我一个女孩又用不着建功立业,不如给我前程似锦的相公如何?” “会有的,这个我能保证。”谢应珏意有所指的说道,可惜秦舒虞这会正跟小白大眼瞪小眼,互相逗弄彼此,没有看到他对自己包含企图的眼神,否则她一定会好好考虑是否真的会留在王府,毕竟对现在的她来说。世子的青睐真的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谢应珏将书放在石桌一侧,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温茶,看着她与小白开心的笑容,嘴角微弯的弧度一直向上挑着。冷冽的五官仿佛浸染了阳光,温暖的让人心醉。 谢应珏低眸,小口啜饮着茶水,突然有一种岁月静好,世界独他两人的错觉。但不得不说这种感觉真的很好,不用勾心斗角,不用担心被人算计,也无需花费心神去谋算别人,就这么轻松释然的看着她笑闹,也嫩这般妥帖。 小白一直想用自己的大舌头跟秦舒虞来个亲密接触,但是明知小白这一舔能把自己弄成重伤,她可不愿意去尝试,“小白,闭嘴!再敢把舌头吐出来我就离你远远的。”近距离的与一只老虎这么亲密接触已经够吓人的。起码这是建立在相处良久的时间上,但是小白舌头上面的倒刺显露在阳光下,看着就好像夺人性命的钢针。 谢应珏拿起书在小白头顶狠狠敲了一下,“再不老实便将你独自关在别院里。” 小白用那双水溜溜的大眼睛委屈的看着谢应珏,视线在秦舒虞与他身上来回转了几番,像是在衡量两者之间的能力,最后它无奈的发现,面对上谢世子,一人一虎加在一起也毫无胜算。 秦舒虞还它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小白。你要知道你的舌头威力真的很强大,我不是不喜欢与你亲近,只是这样做后果很严重哦。” 小白甩甩尾巴表示理解她的意思,乖乖的把嘴合上。再想接触虞儿的身体时,它便用自己硕大的脑袋轻轻的去顶对方,偶尔小心的控制着力道嘴巴咬着她长长的衣摆,秦舒虞从旁边拿了荔枝剥好皮放进它嘴里,夸赞的说道,“小白最聪明最乖了。” “呜呜……”小白得意的叫了两声。两人玩了一会,天气炎热,便都有些懈怠。 小白到是可以随便找个地方就能躺着休息,秦舒虞就只能捂着嘴打哈欠,稍稍侧过身子没让谢应珏看出她的困倦,看了一眼趴在阴凉处睡觉的小白,秦舒虞暗骂了一声没良心,而后很突然的想起小玉来,没有自己喂养,那只肥肥的虫子会不会就这么饿死了,而且自己还不知道能在这里住几天,那可是保护自己的最大法宝啊,突然感觉心塞的无以复加。 已经答应过世子的事,她不敢食言啊。 谢应珏敏感的察觉到她带了怨念的眼神,“又怎么了?” 秦舒虞在心里斟酌着词语,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问道,“如果我说我想先回侯府一趟你会不会同意?” 谢应珏果然立马蹙眉,“可是王府缺了什么东西,需要什么尽管告诉我便是,我吩咐人准备。” 这回答果然不出秦舒虞所料,“额……也不是特别重要的东西,就是我之前在侯府养了个宠物,我担心我离开这么久,丫鬟照顾不好。” 谢应珏缓和了脸色,“这种事情还能让你为难,派人去侯府说一声即可,或者你若是还不放心,就派人将宠物带回来。” 秦舒虞挠了挠头,若是一般的宠物就好办了,只是一只虫子的话……总觉得解释起来很麻烦,而且她下意识的不想让谢应珏知道小玉的存在,她连身边最亲密的白苏都没有告知,谢世子这个阴晴不定的,总之鉴于之前谢应珏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黑历史,秦舒虞绝对隐瞒到底,直到最后实在瞒不下去再说。 若是谢应珏知道秦舒虞对他这么戒备,一定会后悔当初的行为。 “那个宠物有些特别,它是特别小的一只,若是不仔细找怕是寻不到。”秦舒虞心虚的说道。 谢应珏挑挑眉,像是说冷笑话一般,“难不成你在屋子里养了一只蚂蚁。” 秦舒虞:“……” “算了,不如还是让我回去一趟,正好也跟外祖父外祖母说一声,省的他们担心。”接收到谢应珏怀疑的眼神,秦舒虞保证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准时回来,你要相信我!” “呵呵。”谢应珏很冷淡的笑了一声,秦舒虞莫名的摸了一下鼻尖,这句呵呵是什么意思?(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三章 她这么紧张的看着自己,谢应珏突然就笑了,“好了,答应你便是,毕竟我若是真想把你带出来可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侯府的人可不敢抚世子的面子。 秦舒虞松了口气,“多谢世子答应。”上一次自己以感谢王妃收留之恩来此,旁人会觉得自己知恩图报,但是已经认祖归宗,在侯府住了一段时间后,就怎么突然的留在王府,侯爷他们还不知会如何想自己,心里琢磨着我们侯府的人虐待你了?让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逃离,就算王府再好那里也不是家,不该奢想。 总之有些事情还是解释下好,否则就算能想通,心里也会留下一根刺。 谢应珏关切的看着她,“待会回去的时候让青云陪你一起。” “谢谢。”秦舒虞真诚的感谢。 秦舒虞离开时让下人告诉了白苏等人,省的她们一直见不到自己心里担心。 用过膳食,天气不太热的时候,秦舒虞才与青云往侯府赶。 走到一条繁花的街道时,外面人声鼎沸,只是外面的动静听来不像是商贩的叫卖声,秦舒虞有些好奇的掀开轿帘,人群聚集在一团,外围的人根本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回府的时候,青云充当了车夫,其他再无旁人,其他的侍卫再多估计也及不上青云一人,“哥,外面发生什么事了。”青云被她那句哥叫的有些荡漾,就连她说了什么也没在意。 秦舒虞没得到回应直接趴到他身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哥,你怎么突然发起呆来。” “吁!”青云勒住缰绳。将马车停在少有人经过的偏僻地界,“虞儿若是好奇,咱们就过去看看。” 秦舒虞笑了笑,“好。” 反正此时这只有他们两人,回去也不是什么难得的大事,在这里稍微耽误些时间也是无妨的。 青云护着秦舒虞朝人群中挤过去,“不好意思。借过。抱歉……”两人往前挤了挤总算是站在人流最前端,秦舒虞微微蹙眉,目光看着正中央引起混乱的人物。呦,竟然还是熟人。 秦舒虞看着旁边对他们指指点点的人,好奇的问道,“这位大哥。他们这是怎么了,为何僵持在这里?” 那人似乎很有倾诉*。听到有人问,立马吐沫横飞的诉说起来。 通过他有些啰嗦或许还经过加工的的话语,秦舒虞思索了片刻,大概知道了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祁连天暮带着侍卫在酒楼用膳,出来的时候,这位一身粗布麻衣的年轻夫人突然在他们面前昏倒。祁连天暮心善,上前将人扶起来。谁知道女子突然抱住他的腿,嘴里叫嚷着说自己是被他撞倒,然后就哭诉自己全身疼的要死,索要赔偿,简而言之一句话,就是碰瓷。 古代版的碰瓷到是新鲜,别问秦舒虞为何这么确定是这女子挑事,祁连天暮好歹也是将军的儿子,而且他身边跟着侍卫,只要不是瞎子都不会故意往一个女子身上撞。 但是围观的群众可不会这么认为,仇富绝对是古往今来一直存在的一个问题,围观的大多都是贫苦百姓,他们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么,但是两者一个是穿着富贵的贵公子,一个是哭的凄惨的孤弱妇人,大家免不了偏心弱势群体,对着祁连天暮指指点点。 若是一开始这女子晕倒,他还曾想过拿出银子让人请大夫,但是在被人指点着为富不仁,恃强凌弱时,他心中的善心便消失了,他非常确定自己没有碰到那个女子,侍卫更不可能,下人是不可能走在他身前的,于是这女女人的心思可想而知。 祁连天暮冷着脸,一身冷硬的气质看着的确有几分威慑,只是那妇人眼瞅着周围的人都站在她身边,到也不惧,“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还想仗势欺人不成,我虽然只是一介布衣百姓,但是也不能让你这么欺负,明明是你下台阶时把我撞倒竟然还不承认……” “你这是狡辩,你倒地的时候我根本还未走到你身边。” 妇女开始哭,眼泪鼻涕直接抹在祁连天暮腿上,看的旁边的秦舒虞都跟着皱眉,这女人真是…… “哎呦,没天理啊,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你带着这么多侍卫是不是想要动手,这日子没法活了,可怜我刚刚会走路的儿子啊,老天爷您开开眼啊!” 那些侍卫看着女子出格的动作,恨不得抽刀将人叉到一旁,他们不能一直站在街上,若是被人发现身份,说不定连累将军名誉,“少爷,您随便给她写银子将人大发了便是。” 祁连天暮心里郁气难消,但是他也知道轻重,事情就这么僵持着一点意思也没有,压着声音说道,“给她一锭银子。” 身后的侍卫掏出一锭十两银子,扔到她面前,“赶紧让开!” 妇人看到这么大一锭银子,眼睛闪过一道光,咬着下唇抱着祁连天暮的手收的更紧,“我现在脑门疼的厉害,肯定是刚才摔倒时伤了脑袋,十两银子说不得连你们一顿饭钱都支付不了,你们不觉得自己这行为令人发指吗。”十两银子已经足够普通人家生活一年半载,但是祁连天暮穿着打扮贵气,她还想着舍弃这些小利,能够得到更多,这才继续卖力的表演起来。 这女人还有些文化,成语用的信手拈来,而且次次都是直逼人心,秦舒虞早就发现在祁连天暮扔下银子时,周围围着的百姓同时露出羡慕的眼神,若是祁连天暮就这么妥协,说不得都城中碰瓷事情会频繁发生,她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嘴角,还是不要乌鸦嘴的好。 现在事情已经陷入僵局,之前的银子他给的本就不是心甘情愿,这女人又这么不识抬举,侍卫小心的在祁连天暮耳边说道,“少爷,您问她到底想要的多少?” 祁连天暮凝着眸子,“给你多少银子,你才会就此罢手?!”(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四章 妇人刚想开口说要一百两,又觉得自己这样太过直白,届时就连百姓都不站在自己这边,对方又不是普通人若是不想负责,自己可就得不偿失了,只能可怜巴巴的抹着眼泪,“公子觉得多少能支付奴家的诊金?”妇人仿佛想起家中的艰难,神色更加哀伤,“奴家夫君不小心伤了腰椎,家中还有老父老母、幼子要养活,我只能夜以继日的做绣活贴补家用,生活勉强揭的开锅,如今我又伤成这样,可如何是好……” 此番到是又反将他们一军,人家都说了,自己是家中唯一的劳动力,之前的十两银子此女都看不上眼,赔偿的诊金无论如何都要翻倍了。 原本还算镇定的祁连天暮手掌紧紧的攥成拳头,若不是顾忌着身份与场合,他绝对不会客气。 秦舒虞沉着脸,目光惊疑不定的打量着女子有些蜡黄的肤色,从她的穿着以及形容气质上来看,不管她先前如何将自己的身世编造的凄惨是否属实,家庭拮据是肯定的,难不成是因为祁连天暮长了一张看起来相当善良的脸,所以就连他身后跟着的侍卫都被当成了摆设。 不得不说这女人的眼光还是相当毒辣的,若是碰上一般的达官贵人早就分分钟把人灭了。 “少爷……”侍卫直接拿出一张一票,上面赫然是一百两的数值。 百姓依旧围站在周围不舍得散去,祁连天暮不耐烦的摆手,“给她吧。” 轻飘飘的银票扔在地面,原本还在落泪的妇女立刻擦干眼泪,慌不迭的把银票放进怀里,就连之前的而银锭她也没有放过。 青云讽刺的冷嗤一声,“愚昧。” “哥,你在说哪个?”秦舒虞好奇的问道。 “两者皆有。”青木冷声道,“他明知此女是在骗人,目的只是为了坑骗他的钱财罢了。为了息事宁人依旧妥协,这种行为可称不上善良。” 秦舒虞不置可否,也许祁连天暮只是觉得她可怜,所以好心泛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说不得背后真的隐藏着一个凄惨的故事? 围观的百姓已经散开,青云揉了一下她的头发,“走吧,已经没什么事了。” 秦舒虞点头。只是目光还在看着蹲在地上的女子,她还真有几分好奇,这个自称伤势颇重的女子待会要如何离去。 嗯?她这脸色……秦舒虞瞳孔猛地放大,随着女子起身的动作,秦舒虞大喝一声,“等一下!” 原本已经走开的秦舒虞,听到这声有些熟悉的声音随之回头,看清是她,面带惊讶的走过来,“秦姑娘。这么巧,你怎的在这里?” 那个直起身子的女子这会正在揉着自己的肚子,额头似乎在冒虚汗,秦舒虞抿抿嘴,想着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她才觉出世事充满戏剧性,如果知晓后果这么严重,这人不知道会否后悔之前的行为。 祁连天暮站在她身边,见她视线一直停在那个女子身上,还以为她目睹了之前的场景。有些紧张的解释道,“秦姑娘,你别误会,我刚才真的没有伤到她。她之所以摔倒皆是……” “你不用解释,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但是……”秦舒虞苦恼的咬着下唇,“不管那女人摔倒的原因是什么,但是她现在可能要小产了……” “什么!”祁连天暮震惊的看着她,反应过来后的猛地看向那个女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唔……好疼,我的肚子……救命啊……”那女人笑脸还未完全隐去,就被肚腹传来的疼痛吓得煞白了脸。 青云蹙眉,“虞儿,不要多管闲事,多行不义必自毙,若不是她贪得无厌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孩子是无辜的。”说出这句话的不是秦舒虞,而是听闻消息心生不忍的祁连天暮,“虽说她从我这骗取银子的行为很可恶,但是实在没必要牵连第二个人。”更何况一百两银子对他来说只是九牛一毛,就当做是救济穷人。 秦舒虞拉住他的袖子,认真的看着他,“你确定要去救她,或许她会就此真的赖上你。” “少爷,这种事与您无关,咱们还是早些回府吧。”侍卫也觉得自家少爷心地过于善良,被陷害后还能不计前嫌的救人,与将军平时的行事作风完全不同啊。 祁连天暮心中有些挣扎,还不等他作出决定,再次围在一起的百姓让出一条路线,秦舒虞好奇的抬头去看,随着木轮滚在地上的咯吱声,一个白衣男子慢慢自人群中显露身形,五官清俊灵秀,乌黑的发丝以木钗固定,薄唇向两边微微翘起,表情似笑非笑,却带着难以言说的韵味,一双清透仿佛看透人心的明眸,从秦舒虞脸上一扫而过,那感觉不是冷淡,而是对方淡然的宛若一阵风,轻飘飘的感觉不到丝毫力度,这般出尘的长相渺渺间自带了仙气,只是世上怎会有这般完美的人,或许上天也看不过眼,所以他只能坐在轮椅上…… “公子?” 男子开口,“准备救人。”声音悦耳的好似小提琴弹奏,外在越是美好,他那双瘫着的腿就越发让人惋惜,大概所有人都在这么看着他时,秦舒虞那双平淡的看不出表情的眼就显得有些特别,引得他看向对方,秦舒虞回他一个浅浅的微笑,拉着青云站到一旁,“哥,反正时候也早,待会可能还会有一场好戏,咱们还是再看看。” 祁连天暮领着侍卫与秦舒虞站在一旁,压低声音,“你如何得知那人身体的状况?” 秦舒虞指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当然是看出来的。” 她大概也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所以才敢那么大喇喇的抱着一个男人的腿,情绪不受控制的大喜大悲,所以小产也是在所难免。 “银针。”男子再次开口。 秦舒虞揉了一下耳朵,她现在才发觉自己还是个声控,原来真有人的声音好听到让人暂时忘记他的长相,更何况那人长的还那般超尘脱俗。 看他下针时行云流水的动作,秦舒虞暗暗摩挲着下巴,那个孩子或许真的能保住。 “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女子仿佛溺水的人抓住救生的浮木。语气惶恐不安,“我的肚子……” 男子身边跟着两个侍童,他们似乎深知主子的忌讳,立刻将女子拽紧主子的手拉开。“夫人且放心,我家公子一定能保住你肚子里的孩子。” “什么,你说我有孕了……你们要一定救我的儿子!我不要死!不要死……”女子才不管他们说了些什么,只是一叠声的求救。 男子下针的动作稍缓,“放松心情。如此我难以寻到经脉。”手肘已经抬高,似乎不想再施手救治。 “不要!你不能走!”这般大力这下,笨重的轮椅似乎都被她的力道撞的向后滑了一段,“再如此你便是自己寻死。”他说话的语气依旧淡定的不像话。 女子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关心自己的肚子,早就没了理智,见他如此行径,立刻失控的大叫起来,“都是你,是你伤了我的儿子,你不能就此离开。” 侍童敛下眸子。“公子?” “无妨,她现下身体不适。”只是他的脸色已经显示出几分不悦来。 旁边有人好奇的议论道,“那人真的是大夫吗,他自己怎么还不能行走。” “说的也是啊,若是真的那么厉害,为何自己是个瘸子。” “这公子俊俏的很,纵使不利于行也比你强得多。”能说出这种话的人自然也是个贪图美色的,嗯,有吾辈风采啊。 “可是那女人衣服上的血我怎么瞅着越来越多?” “就是,别不懂装懂。到时候把人给治死了。”有人不满的幸灾乐祸。 青云询问的看向秦舒虞,“放心,真正不懂装懂的不是那个神秘人,而是这些百姓。咱们静静的看着吧,很快就能见分晓。” 只是随着那些百姓一直指指点点,男子眸子带了几分暗沉,“真吵。” 女子还在痛苦的喊痛,其中一人叫嚷道,“我看咱们还是去请个真正的大夫来。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人装腔作势一尸两命吧。” “对对对,反正那位夫人有钱。”有人跟着附和道。 秦舒虞挑挑眉梢,让这人静下心来救治,定能保女子无虞,只是这些百姓到有些像是添乱的,将这里叫嚷的像是菜市场,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那人若没有两把刷子,怎么会上赶着凑到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身边。 看来接下来事情的走向有些悬了,秦舒虞有些不厚道的想着,反正她是没想过上前的,熟识的人可能会相信她的医书,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她一个小丫头站出去那就另当别论了。 “大家让让,坐堂大夫来了,让他瞅瞅这位小妇人的伤势。” 男子蹙眉,“白苏,让他们闭嘴。” “是。” 秦舒虞像是被口水呛着了,这人为何也叫白苏,那么诗情画意的两个字难道不该是女子专属的吗,侍童长的却是眉清目秀,但是叫这个名字也有些怪异了。 “请诸位保持安静,我家公子救人时不喜欢听到过于杂乱的声音,请诸位……” 被请来的大夫四十上下,眉眼间看着没有大夫济世救人的慈悲,到是带着钻营官场的奸诈,之前他便是听说这里围了好些百姓,才怀着自己的心思前来,想着在众人面前露脸,显摆一下自己的医术,这么做无非是为了名利,而且看对方是个瘫子年纪也不大,估摸这种人乃沽名钓誉之辈,“你们这是做什么,若不是不懂医病救人,切勿妄动,若是不小心便是一尸两命。” 男子扎针的手猛踢停下,认真的看着那个闭着眼的女子,“你希望让谁救你?”女子强撑起精神,视线逡巡的看着两人,最后还是选择了有些年纪的大夫。 这些都是人的偏见,总觉得年纪大些的经验足,在医术上更值得信赖,她一定会后悔自己现在的选择。 男子也不生气,径自停了手,“紫苏,将东西收了吧。” “是,公子。” 待紫苏将针灸箱收拾好,白苏才推着轮椅准备离去。 “啊!那女子好像比先前疼的更厉害了。” “啊!!救命!”女子疼的恨不得原地打滚。 男子只是冷淡的瞥了一眼,“咱们走吧。” 赶鸭子上架的大夫这会也急出了一头冷汗,赶紧叫住他们,直接把自己救治不利的罪责退给对方,“公子,切勿急着离开,你们先前在这位病人是身上随意扎针,导致她下体血流不止,难道就准备这么离开。” “呵……我家公子本来是准备救人,只是你们一直在旁边说道个不停,现在你自己能力不行,反而将责任推到我家公子身上,好生没道理!”白苏冷声道,最后一句真有些女子的娇嗔味。 秦舒虞特意在他脖颈处仔细看了看,确定那个随着他说话上下起伏着的是喉结,她才没有再怀疑自己的眼睛。 “你们站住!”大夫冷声呵斥道,“身为医者这便是你面对病人的态度。” “白苏,不用理他们,尽管离开便是。” 女子匍匐着爬过来,身下流出的血将地面染的鲜红一片,百姓们似乎都有些震惊,不管他们愚昧与否,善良的心是真的,琢磨这人可能真的有些真本事,再瞧着那人的惨状,所有人都站在原地,不准备让他们就此离开。 紫苏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我家公子说要离开,谁人敢拦。” 女子已经爬到他身边,双手沾满了血,苦苦哀求道,“你救救我的孩子……” “之前我给了你选择的权利,既是自己选的,不管结果如何你都要自己承受,没有人能救你。” 大夫也被他狂妄的态度激怒了,“明明是你先前胡乱诊治才将人弄成这般模样,修的胡言。”他可不会承认是自己医术不精。 秦舒虞冷笑了一声,这些人可真逗!(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五章 这回答听着好任性,但是又好带感是肿么回事,难不成是她邪恶了? 青云带着疑惑的眼神看向那个神秘男子,这人究竟是何身份,似乎颇有本事的样子,“虞儿觉得此女可还有救?”这丫头看了好些书籍,对这些懂的也不少。 看着身下还在流血的女子,秦舒虞摇头,“已经来不及了,若是当初让那位公子一鼓作气施诊救人,她肚子里的孩子能确保无虞,先前那位庸医大夫手下没个轻重,在她腹部位置胡乱触碰,她身下的血块连着……死胎已经滑出。” “没有回转的余地吗?”祁连天暮有些怔然。 “她在地上爬行了一段路,若是再不施行救治,恐会引起血崩,届时连她的命也保不住。” 坐在轮椅上的男子已经被侍童护着消失在人潮中,围观的百姓这会脸色也是说不出的青白,只是他们可不会承认此事与自己有关,几个转眼已经走了大半。 坐堂大夫碍于身份缘故,只能让百姓帮忙用软轿抬回妇人,至于接下来会不会救人,谁知道呢。 青云讽刺的扯了一下嘴角,“咱们走吧。” “嗯。”秦舒虞看向神色不属的祁连天暮,“这一切都是她自己作出来的,祁连公子不必介怀,虞儿先行告辞。” “还未向你好好说声谢谢。”祁连天暮想通所有事情后,脸色也恢复正常,此番提起的话题自然是上次去万缘寺自己腿脚受伤,得秦舒虞相救一事。 “不用这么客气,待我向夫人问好。”秦舒虞说罢微微颌首。笑着离开。 这一番停顿,日头已经慢慢西沉,秦舒虞坐在马车里,掀开轿帘感受着微风拂面的清爽,心神还沉浸在之前那个轮椅上的男子身上,那么淡然的一个人却不良与行,每每想起总觉得惋惜。当然。或许人家根本不在意这种事,只是旁观者总会不自觉的会有这种想法。 回到侯府后到是没费什么时间,秦舒虞好言将理由解释给柳夫人后。让她代为向侯爷与老夫人转达后,她安抚好白芍白薇,拿着锦盒快速出了府。 青云一直跟在她身边,出府时偶然遇上柳知其。这厮本想再占些口头便宜,顾忌着身边站着的青云。他才干笑着以好哥哥自诩,柳知其虽然没什么本事,眼色也是有的,青云这等有功夫的人看着便不好惹。而且秦舒虞可是要去王府暂住,这等身份不是自己可以轻易耍弄的,以后再慢慢谋划便是。 走出好远。青云才问出口,“那人是谁?” “二舅舅的嫡子。” 青云蹙眉。“他看你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你以后小心些。”这般说过他还是不放心,“不如我想办法将人解决了,也省的以后发生什么不可预知的危险。” 秦舒虞有些哭笑不得,“哥,那人好歹是个公子哥,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你若是把人杀了,根本解释不通的。” 青云也有些无语,“我何时说过杀人,只是将他拉出去教导一番,让他不敢觊觎你。” “额,他那大概不是觊觎吧,不管怎么样,我不会让他在我手上讨到便宜。” “我们赶紧离开吧,天色已经黑了。” 青云驱赶着马车,快速朝王府敢,为了省些时间,便绕了有些偏僻的巷道,谁知那么巧又碰上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青云立即停下马车,他耳聪目明,早就感觉到巷子里的气氛不对劲,“虞儿,你好好坐在马车里不要动。” 秦舒虞发现他的异常,有些奇怪的看向安静的四周,压低声音问道,“哥,是不是遇上什么危险了?” “与我们无关。”青云朝空无人的空气吹了声口哨,两个黑衣男子快速出现在他们面前,黑布蒙面,只有一双漆黑的眼睛恭敬的看着青云。 “你们保护好虞儿,我去看看前方发生何事,千万不能离开虞儿半步。” “属下明白。” 秦舒虞有些好奇的看着站在马车两侧的黑衣人,这就是传说中的暗卫吗,据说他们之间联系还有一套神秘的口令,只有主子知道他们真正的长相,这也是怕有心人从中作祟,秦舒虞从马车上跳下来,“那个……你们好。” “虞儿姑娘有何吩咐?”其中一人冷声问道,眼神透着冰凉,暗卫都经过特殊训练,心智冷硬如石,有些甚至还会服用药物,所以面谈是暗卫统一表情。 秦舒虞原本想问他们功夫与青云比之如何,想起他们的身份,她立刻转了话头,走到那个开口问话的人面前,“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夜三。”男子垂首应声。 秦舒虞哦了一声,话题有些跳转,“把你的手伸出来。” 夜三眼中虽然有困惑,却听话的把右手伸到她面前,秦舒虞看着眼前宽厚的手掌,虎口处有握剑留下的痕迹,手下横着三道伤疤,当初伤势应该很严重,现在剩下深深的疤痕,秦舒虞神色莫然抬头,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那双眼睛看不出情绪,秦舒虞直接将手指搭在他脉搏上。 一直淡定的夜三终于露出失态,“姑娘这是作何?” “这么简单还看不出来吗,为你诊脉。” 夜三沉默,他们是见不得光的暗卫,白日也见到过秦舒虞在街上时做的事,只是被对方不按常理的举动搞的有些纳闷。 秦舒虞沉下心神,耳边隐约能听到不远处巷子里的打杀声,夜三脉象平稳,带着习武之人特有的蓬勃生机,只是细细感应就会察觉他体内有多处暗伤,若是不好好调理,他至多能再活五年,只是暗卫的工作性质注定他们没办法过安生日子。 秦舒虞收回手指,“你如今多大?” 夜三再次怔然。而后猛地垂首,“二十有三。” “等回了王府,你可否能再来找我一趟。” “虞儿姑娘,属下与您尊卑与别,平时不能随意显于人前,请您见谅。” 秦舒虞心下恍然,她只是想要给夜三抓些药。那些暗伤平时发作起来折磨可不小。他身上的伤不可能一下子痊愈,但是就算平日忙着执行任务,吃药的时间总该是有的。秦舒虞觉得对自己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便能救人一命,何乐而不为,而且这是世子那边的人,与自己也算一派。 “你若是顾忌着身份关系。不用出现便是,届时我将药给青云。你去找他拿,这样总行吧。” “虞儿姑娘?”夜三有些不可置信。 秦舒虞摆摆手,“你若是不相信我的医术,届时拿了药可以去大夫那问问。” “属下不敢。” 秦舒虞走到另一个暗卫身边。这人身形比起夜三来消瘦的多,好似一阵风就能吹倒,只是身上同样充满煞气。“也麻烦你伸一下手。” 那人自然不无从命的照做,好纤细的手掌。秦舒虞收起自己怪异的心思,诊过脉后才恍然大悟,“原来你是女子,姐姐如何称呼?” “不敢当姑娘如此称呼,属下夜五。”这人的声音沙哑的厉害,若不是脉象不会骗人,秦舒虞甚至不敢确定对方的性别。 她个子高,秦舒虞抬起的胳膊有一瞬间的凝滞,“你可否弯下腰。” 夜五躬身,眼睑看向地面,秦舒虞轻声道,“冒犯了。”手指轻轻在她咽喉处停顿,夜五身体僵硬的很,喉咙可是习武之人的命脉,就算明知对方没有恶意,夜五还是控制不住涌上来的杀意。 只是秦舒虞很快就收回手,“你以前是不是误食过一种红色椭圆表皮带着斑点的果子?” 夜五惊讶的点头,“姑娘医术果然高明。” “那种果子有毒,若是食的多了,恐怕会致人失语,你当时已内力将毒素逼出了些,所以声音才会变得如男子一般。”这样还是照好听了说,夜五的声音何止是男性化,听着就像是砂纸摩擦在地面的声音,刺耳的很。 秦舒虞思索的转转眼珠,“虽说时间有些久了,但也不是无药可治。”她的病症比起夜三的轻了些,药方也好开,“我给你说个方子,你有时间自己把药抓了,金银花三钱、蜂蜜半勺、连翘两钱……每日两次煎服,半个月就能看出效果。” 夜五低着头看不出表情,只是眼角却带着些柔和的笑意。 ………… 白苏手里一把软剑舞的密不透风,周围想要攻上来的黑衣人全部被隔绝在剑势之外,紫苏手里则是一支造型怪异的木棍,表身带着些淡淡的紫色,动作快起来时看着仿若一道发着光的紫芒。 神秘男子手里是一根几乎看不见的透明银丝,那些黑衣人每每靠近,几乎看不清楚他的动作,已经捂着渗出血丝的伤口委顿倒在地上。 青云就站在墙头上看着下面打的激烈的众人,表情很是怡然,这边虽然是三人,其中一人还无法全力施展,只是打了许久依旧不见颓势。 秦舒虞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夜三夜五都是沉默寡言之人,秦舒虞也不是个多言的额,于是他们就这么大眼瞪小眼,“要不,我们上前去看看里面究竟如何了?” “姑娘,未免殃及到您,还请留在这里等待。”夜三劝解的说道。 秦舒虞挠了挠耳后,“你们应该会轻功吧,咱们站在墙头上看看就行,你们应该能保护好我吧。” “属下遵命。”顾忌着秦舒虞的身份,挟她飞上墙头的是同性别的夜五,秦舒虞呵呵哒一笑,她不是保守的人呢,被男士抱一下也不会怎样。 一个眨眼,秦舒虞等人已经站在街头,“唔,好快!” 视线所及刚好能将下方混战的众人看的清清楚楚,青云察觉察觉到这边的动静,立刻飞身而来,“虞儿,你怎的来了?” “你一直不回去,我有些好奇。” “那三位功夫高的很,根本不会遇上危险。” 秦舒虞眯着眼去看战圈中的人,正巧那神秘男子手指灵活的场控着银丝将攻到面前的人一招封喉,她小小的惊呼一声,某个称呼脱口而出,“赛华佗欧阳明日!” 那人仿佛看到夜色中看笑话的秦舒虞等人,听到她口中陌生的名字,微微蹙眉,那些黑衣人已经被紫苏白苏解决的差不多,他随手按了一下轮椅上前段的凸起,银丝倏忽间收回轮椅中。 青云好奇的问了一句,“虞儿认识那人?” 秦舒虞尴尬的笑笑,“没有,夜色中看花眼了。” 白苏收回软剑,神色警惕的看着青云等人,“你们是谁?” 秦舒虞率先开口,“我们只是过路的,并无恶意,不知你家主子如何称呼?” “主子的名讳怎可随意相告,若是没有恶意,何必站在墙头看笑。”他们没有趁火打劫也不代表这些人就是可交的朋友。 秦舒虞越过这个男子白苏,看向注视着地上尸体的轮椅男子,“我叫秦舒虞。”如预料那般,这人果然没有抬头,她也没有失望,接着说道,“白天时你在那妇人身上扎针时动作极快,小女子不才看出了一二,当时你扎在阴交穴位时虽能止血却比不得关元穴效果好,在加上中极穴、石门穴、气海穴互相协调,此等穴位于安胎有益,更多的却是主治女子月事不调,公子想必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将这些微末之事忽略了吧。” 秦舒虞就是故意这么说的,天才孤傲,他们只在自己专长的领域善谈,以旁事引他注意难上加难,幸亏中医学是自己擅长的,这么迫切的认识陌生人,并非是因为对方的容貌,而是秦舒虞也想找个同道中人好好交流一下医术,这样才能共同进步,当然他长得好这点更能让人心情愉悦。 “云阙,阁下有礼。”果然……只要在医道上让他佩服,才能得这人回应。 秦舒虞一个激动差点从墙头上掉下去,幸亏青云眼疾手快的把人抱住,“你这丫头怎么如此冒失。” “我忘了自己站的地方不安全了,呵呵……” 青云抱着她的腰,两人施施然站在地面,地上浓郁的血腥味刺激着鼻腔,尸体横躺了一地,秦舒虞感觉袖子里的小白有异动的迹象,她用手稍稍挡在眼前,“咱们换个地上再说可好。”正文(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六章 云阙此人,嗜医如命,他之所以拜入医谷全是为了治疗自己的腿,后来在医学中浸淫多年,对于能轻易操纵他人生命有了更深的理解,心中对于草药真正上了心,秦舒虞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学识,他不可能不在意,暗自想道也许她有一个医道超凡脱俗的师父,自己这双腿还有救…… “也好,秦姑娘指明地方便可。【偷香<a href=" target="_blank">】”云阙稍稍收敛了身上的冷意。 秦舒虞躲闪的动作让青云以为她是害怕,立刻用袖子遮挡住她的眼睛,目光清幽的看向云阙,“我不想知道那些人为何追杀你们,但是此事不能牵扯到虞儿身上。” “哥,你这是做什么?”秦舒虞拉开他挡在自己眼前的袖子,身子已经随着青云飞檐走壁。 “那人不知是什么来路,虞儿不要随意与陌生人交谈。”青云停下步子,内力流转间已经稳稳将秦舒虞放在地面,旁边则是停在巷子口的马车。 青云安抚的拍了一下她的头顶,“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回王府了。” “可是我想跟云阙探讨一下医学方面的事。”秦舒虞被他半强迫性的抱到马车上,依旧不死心的说道。 “若是有缘以后定还会再见,现在没时间想旁的事。”夜三夜五再次消失在苍茫的暗色中,青云拉起缰绳拐出巷子,里面那么多尸体,路途再近也没法通过了。 “哥……”秦舒虞有些苦恼的皱着眉头,没得到他的回应,只能无奈的坐好,她真的有能力保护自己,可是没有人相信。 青云沉默的赶路,大道上还有零星摊贩未曾归家,挂在木架上方的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橙黄色的光线中无数粉尘颗粒绕着光源起舞,青云知道自己这样做会惹得虞儿伤心,但是为了她的安全。他只能这样,那场打斗中他一直在围观,很清楚云阙的功夫,一个瘫痪之人在被人追杀中还能保全自身。云阙的身份肯定不简单,这也就意味着他的敌人也不是好相与之人,明知有危险,青云自然不会允许虞儿与其有牵扯。 秦舒虞将马车的帘子拉好,把小玉放出来。心知青云有功夫,她也没有跟小玉交流,直接以血将其喂饱,轻轻的戳着它比以前圆润的身子,这个小小的锦盒已经快要放不进日渐肥胖的小玉,秦舒虞捏着小玉的尾巴把它拎起来,暗自思索自己是不是将其喂养的太肥了,以后遇上危险,它爬行速度估计要大打折扣,以后让它喝一两滴血就够了。 小玉被秦舒虞养了将近一个月。两者心神也有了微弱的联系,这会得知主人想饿自己,小玉立马卖萌的用身子裹着秦舒虞的手指,头部使劲摩擦她的指甲,秦舒虞嘴角抽搐,“小玉,你是只虫子,我完全感受不到你的可爱,所以你还是老实的待在盒子里吧。” 不顾小玉内心的呐喊,秦舒虞用两指夹着把它重新塞回锦盒。“等回去就给你换一个大点的房子,乖哈……” 正在外面赶车大点青云听到里面的动静,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句,“虞儿。你在跟谁说话?” 秦舒虞立马将锦盒收进袖子,语气很平静的回答,“没事,就是一个人在马车里有些无聊。” 青云沉默良久,“虞儿,对不起。若是确定云阙没有危险,我一定会让你们再见面。” “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没事的,碰不上也没关系。”秦舒虞探出头来,笑眯眯的看着青云,她之前的行为的确挺让人误会的,她自己觉得只是因为专业知识对云阙产生好奇,但是旁观者可理解不了。 ………… “公子,那些人真没礼貌。”青云说罢那句话直接抱着秦舒虞离开,依旧留在原地的白苏等人还等着那个小姑娘回话呢,结果他们就这么离开了,这么不给公子面子,白苏心中有着深深的怨气。 云阙右手摩挲着轮椅上的手柄,像是想起什么,突然勾着唇笑了,“无妨,很快就会再见。” 紫苏有些疑惑的问了一句,“公子,您怎么肯定还会再遇上那位秦姑娘。” “届时你们便会知晓。” 白苏掩着鼻子,目光看见自己身上沾染的鲜血,很是嫌恶的撇着头,“公子,这些尸体要怎么处理,天气热,等天明指不定这些尸体都发臭了。” 紫苏用一种你在明知故问的眼神看着他,“自然是我们将尸体抬出去。”难不成这等小事还要劳烦公子。 咳咳……白苏有些不好意思又外带几分理直气壮,“反正这里发生的事没有找到是我们做的,不如赶紧离开,总会来人收拾的……” 云阙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即便什么都没说,白苏还是觉得相当有压力,哭丧着脸,拖着其中一具尸体的腿朝前走,“属下错了,公子一直教导我们要慈悲为怀,我们怎么能看着这些尸体就这么躺在地上无人问津。” 等白苏两手各拽了一具尸体离开时,云阙扯了扯嘴角,他以为自己当时的表情表达的很清楚,这些人胆敢来杀他,让他们曝尸荒野也是报应,只是白苏什么时候这么难以理解他的意思了。 云阙无奈的摇头,算了,反正搬尸体的事轮不着他,既然那两人这么闲不住,就让他们忙活去吧,云阙自己控制着轮椅停在干净的地面处。 就这般忙活了半个时辰,总算将地上的尸体全部处理完,自是地上的鲜血却不是轻而易举就能抹除干净的,云阙看了一眼墙上喷溅出来的鲜红,声音低沉,“走吧,咱们也该回府了。” 白苏自发上前推着轮椅,夜色中,巷子安静的很,轮子在地面滚动的声音显得越发刺耳,“公子,您觉得这次刺杀的人跟上次是同伙吗?” “谁知道呢,不希望我回到辽安的不就是那几个人吗。”云阙用平淡的语气说着自傲的话,“无妨,若是能取我性命,尽管来便是。”就算杀了自己。有些事情还是改变不了。 紫苏心知公子虽然面上不显,心中还是觉得烦闷,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说道,“公子不必在意那些小人。您这次回来是因着与明安郡主的亲事,不能让那些人坏了心情。” 听紫苏提起明安,云阙的心情好了些,“好些年没见那丫头,也不知长成了什么模样。许是还像小时候那样爱哭吧。” 白苏附和道,“公子说的是,小时候郡主像个哭包,每次受了委屈都跟在您后面,只要您一哄,郡主再伤心也会破涕而笑。” 云阙抬头看着暗色的天空,“一转眼都这么多年了,我们都长大了……”那时候的心情还跟现在一样吗,一向视所有为无物的云阙右手摸上自己没有知觉的腿,他离开时腿已经伤了半年有余。本以为医谷之人能治好自己的腿,没想到依旧徒劳无功。 明安抱着自己哭的昏天黑地,说什么都不让他离开,最后还是被自己劝服,告诉明安治好腿才能背着她到处玩耍,明安才乖乖的放开自己,七年的时间他从来没有回过辽安,只以书信与明安交流,那丫头那么期待看到自己重新站起来,这次看到自己依旧是个残废。不知道多失望。 “公子……”紫苏白苏见公子露出这么颓然的神色,心里也像是被针扎了一般,他家公子之前多么惊才绝艳,谁会料到…… 云阙不在意的摆手。“赶紧走吧,这么多年没有回来过,还不知府中如今变成了什么样。”离家多年没有在父亲面前尽孝,云阙漆黑的眼珠写满了黯然,就算自己是个废人,府中还是有人不愿意自己回去啊。 ………… 秦舒虞回了王府。草草用过晚膳,便在世子安排的院落住下,躺在床上时还在想着今日遇见云阙的事,云阙本人医术便高,却依旧没能将自己治愈,秦舒虞对他腿上的伤多了几分迫切的关注,那么完美的一个人不该有那等残缺,等下次见到,一定要好好看看他的腿,到底是如何伤成那样的。 青云看着手里几个药包,想起之前秦舒虞交代的话,不自觉的笑笑,那丫头还真是善良。 “夜三!”随着青云低唤,夜三迅速现身,半膝跪地恭敬的垂首。 青云把药包递给他,“这是虞儿吩咐人抓的药,你回去按时服用。” 夜三顿了一下,表情有些怔楞,显然没想到秦舒虞之前说的话这么快就兑现,青云以为他不情愿,身上的威势不自觉显露出来,“你不相信虞儿的医术?”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觉得蒙虞儿姑娘厚爱,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青云这才缓和脸色,“你先起来吧,这些药具体怎么服用,虞儿已经在上面写清楚。” “多谢青云大人。”夜三恭敬的行个办礼,手里提着药包再次在原地消失。 夜三轻功再高也是个人,自然不会凭空消失,这时一身黑衣的他正蹲在树杈上,看着手里的药包,眼神莫测,那位虞儿姑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若是秦舒虞知道他心中的疑惑,一定会跟他说,她只是喜欢做些利索能力的事帮助保护自己的人,至于超出她范围的,呵呵抱歉,她会马不停蹄的有多远跑多远,否则空担心也没有任何帮助,说不对您个还会成为拖累。 与夜三隐藏在一处的同样是个黑衣蒙面的男子,看见夜三手中拎着的东西,抑制不住心中好奇,“青云大人给你安排了什么任务?” 夜三把中药放进怀里,“无事。” 夜二挑眉,“什么好东西不舍得让我看见。” 夜三默然片刻,开口问道,“跟在主子身边的秦舒虞你可知晓。” “自然知道,主子身边异性不多,她算是其中最得青睐的一个。”夜二虽然不明所以还是认真回答了他的问题。 “你上一次任务胳膊中的毒解的如何?” 夜二晃了晃胳膊,脸色不怎么好看,若不是解毒及时,他这条胳膊就废了,只是与人对战时还是会隐隐作痛,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这种伤几乎是致命的,若是功夫相当者,他胳膊突然痛起来,不亚于将命口送到对方手上,“还是老样子,平时不用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问题了。” “秦姑娘对医术研读颇深,你若是想缓解痛苦,她兴许可以帮你。” 夜二挑眉,“主子前几日让夜七到处搜罗医书,是给她准备的?” “应该是吧。” “她才多大,就算通晓医术还能及得上宫廷中的御医.”夜二显然不太相信,他们暗卫的身份虽然见不得光,但是身为世子暗处的依仗,在求医问药这方面,世子绝对不会亏待他们,只不过大夫口中的静养,他们一直没办法做到,这也就导致能好十分的伤势至多恢复到六分。 夜三摸了一下怀里的药包,“你若是不相信,等我将药都吃了看看效果吧。” 夜二摸了摸鼻梁,“那可是世子看中的姑娘,我这么贸贸然出现在她面前,大概是在找死吧。” “青云大人其实很好说话。” “也是。” 夜色越来越深,他们慢慢不再交谈,默默的看着沉寂在夜色中的王府。 彼时,青云正在谢应珏跟前汇报今日的情况,对于路上发生在妇人身上的事,青云一略而过,“那人自称叫做云阙,观其气势不像是无名之辈,只是那张脸着实陌生。” 谢应珏背着手在屋子里踱步,听到他口中说出云阙这个名字,眼神猛地一闪,“辽安中姓云的不多,当朝丞相云环志原先的正妻,难产时产下的儿子似乎便叫做云阙。”那人虽长他几岁,对方的名声他却早有耳闻,七八岁便能将两个壮汉撂倒的人不多,而且那人在诗词曲赋方面同样令人惊叹,可谓是文武全才,可惜十二岁时骑马坠崖,虽然被横生的树枝接住,那两条腿却因为在崖壁上摩擦的太狠,骨头都崩裂出来,就这么瘫了,这里面是否有什么内情,就不得而知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七章 多年前他就离开辽安寻医去了,难不成现在回来了,谢应珏右手掂量着腰上的玉佩,“他的腿如何了?” 青云侧目,看来主子已经确定对方的身份,“属下观其坐在轮椅上,与人对战时也未曾起身。” 谢应珏莫名的叹气,“天妒英才,他到底还是没有治好!” “云阙竟是丞相府的嫡子。”青云似是有些难以置信,他在辽安多年,到是不曾听过丞相府另有一位嫡子,或许在京城中大多人心中,云恒才是真正的少主子,如今的丞相夫人好一手算计。 谢应珏嗯了一声,“嫡长子又如何,当家主母不是他亲娘,云阙还有个只相差一岁的的弟弟,他不过是占了个嫡长子的名号罢了。” 青云低垂着头,云阙的身份一开始他竟然丝毫没有发现,有些消息该想办法去寻了。 谢应珏随意摆着手,“你先退下吧,云阙的事不用过于在意,至于虞儿那丫头……只要她出不了府,自然碰不上他。” “主子说的是。” 青云弓着身子退出,小心的把门关上。 谢应珏拿起竹筒里一只毛笔在指间灵活的转动一番,并未浸墨,随意在桌上轻轻勾画了几个字,云阙…… 秦舒虞早早的进入梦乡,自然不会知道谢应珏已经琢磨着开始限制她出府一事,不过即便知道又能如何,她好像依旧改变不了什么,大概心里会更加怨愤吧。 ………… 来回换了几次住处,秦舒虞睡得依旧安心,睁开眼时天色已经大亮。白苏刚巧端来温水,看她睁着眼,左手托腮看着虚空发呆,笑道,“姑娘,既然醒了怎么还不起身。” “我在思考人生的真谛。”秦舒虞伸个懒腰从床上坐起来,揉着惺忪的睡眼慢慢恢复精神。 白苏早就习惯她嘴里时不时的怪异回答。到也不觉得惊讶。稍微把毛巾浸湿搭在架子上,准备服侍她穿衣,转身时秦舒虞把单薄的被子撩开。两条光滑白皙的手臂一览无余,脖子下的锁骨凹陷出优美的弧度,若是这些都可以忽略,她身上那件轻薄的几乎透明的衣衫。真真不在白苏的承受范围内。 对于眼前的春光,白苏似乎有片刻的怔忪。反应过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转身去把门窗关了,“姑娘,这件衣裳你什么时候带回来的?”白苏之前耐不住姑娘要求,勉强只做了一件这么伤风败俗的衣物。来王府时她没见姑娘将其带回来。 “你说这件睡衣啊,我昨天去侯府时,顺便把它团成一团收回来了。” 白苏恨铁不成钢。“姑娘,奴婢之前跟您说过了。这件衣裳不能穿!” 秦舒虞毫无所觉的拎着自己设计白苏缝制的简易吊带,“为什么不能穿,天气热的很,若是将身体裹的再严实些,我就要中暑了。” “姑娘,你知道咱们现在住在什么地方吗,这里是世子的住处,若是被哪个不长眼的下人看到你这副模样,简直!简直……”白苏完全不知道如何用言语来形容自己此时复杂的心情,姑娘不懂这些,她们这些做下人的才更要多花心思纠正。 秦舒虞干巴巴的笑笑,“没那么严重吧。”在外人面前,她把领子提的极高,直直把颈项包的密不透风,但是夜里又没有人知道,穿的凉爽些也是为了自己的身体和睡眠质量考虑。 白苏见劝服不了,也不再浪费口舌,直接把旁边折叠整齐的衣服刷的展开,嘴里说道,“姑娘,奴婢说什么你都有话反驳,咱们还是直接动手的好。” 秦舒虞:“白苏,你比以前暴力多了。”白苏急切的把衣服往她身上套。 白苏无奈,“姑娘,奴婢都是为了你好,这里毕竟不是侯府,若还是当初只有咱们两人的小院,你可以任性些或者在侯府的闺房,不会有人轻易窥探,但是此处不注意不行。” 秦舒虞已经被她套上一只袖子,赶紧让她停下,“你先别急,等我把睡衣脱了再穿。”睡衣当时做成了堪堪遮住臀部的裙子,虽然料子柔软,但是这么直接在外面套上衣服也会不舒服。 白苏满脸的无可奈何,想要替她脱睡衣,秦舒虞一把抓住她的手,“你先去外面等一会吧,我马上就换。” “这样也好,正好我守在门口,省的别人冲撞。”白苏干脆的答应道,直接把衣服往她怀里一塞,稍稍把门开了一条晓缝,身子灵活的钻了出去,看到这一幕的秦舒虞挑挑眉,看来白苏真的被她吓怕了,她扯了扯下摆,好吧,在古人眼里,自己穿成这样的确有些伤风败俗,不过若是以后嫁了人,当成情趣到也不错…… 她身子还未长成就想这么久远的问题貌似有些寂寞了,哎,越来越逼近三十岁女人的心哪,有些内分泌失调也是正常的。 秦舒虞胡思乱想一大通,最后还是手脚麻利的把衣服穿好,将脸洗干净,唤白苏进来。 白苏细细打量着她的穿着,见没什么不合适的地方,才把床上的睡衣收起来,“姑娘,夏季很快便要过去,你再忍忍吧,这件衣裳还是别再拿出来了。” 秦舒虞耸肩,“好吧,反正睡着的时候夜里还是挺凉快的。” 用竹盐漱过口,白芷端了两叠点心进来,“姑娘,青云侍卫来了,说是世子唤您一起用膳。” “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秦舒虞只捏了一块红豆酥,感觉原本空荡荡的肚子不再咕噜叫时,她才把沾染到裙摆上的碎渣抚到地上,领着白苏白芷两人出门。 青云正依靠在墙上,看着院子里盛开的花发呆,主子不知是怎么想的,这次虞儿回来竟然让她住在了世子院落旁边的厢房中,此处本是招待宾客之所,让一个女客这么大咧咧的住下总感觉有几分怪异,虽然王府的人不会胡乱嚼舌,只是虞儿之前在王府中便有出处,这种做法就像是不舍得让虞儿离他远些。 他这做哥哥的身份尴尬,连提点都不知道说什么。(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八章 “哥,早啊。”秦舒虞笑眯眯的打招呼。 “休息的怎么样。”青云收回担忧的思绪,看着她乐天的模样,觉得自己完全没必要为她担心,这丫头心思多的很,总不至于伤了自己。 秦舒虞搓着自己红润白皙的脸蛋,“睡得好不好,你看我现在红光满面的模样不就知道了。” “看来是不错,一夜不见瞅着就有些圆润了。”青云戏谑的说道。 “哥,大早上的就这么消遣我,待会我都不知道敢不敢吃东西了。” 青云立马求饶,“是哥哥的错,虞儿比院子里这些沾染了露水的花还要漂亮,嗯……就算胖了,还是漂亮。” “甜言蜜语以后还是说给嫂子听吧,她一定很开心。” 青云笑道,“听你这话的意思似乎还是对哥哥的回答不满意。” 秦舒虞傲娇的昂头,“哥,你太不了解女人了,在女人面前最不能提的话题就是体重和年龄。” 青云宠溺的揉乱了她梳好的头发,“你还小,算不得女人,若是你实在不喜欢,我以后不再提便是。” 秦舒虞暗自想道,她这个哥哥有时候就像个木头,平时跟在世子后面见的人也不少,怎么到现在还是单身,就连平时看着也不如青木青禾逃脱,性子冷冰冰的,这样的能找着对象吗,既昨日为自己担心另一半后,秦舒虞又开始忧伤哥哥这个不解风情的,嫂子什么时候才会出现,白嫩嫩软萌萌的小侄女相见之日遥遥无期。 两人边走边交谈,秦舒虞脸上挂着神秘的笑意,怕他当着白苏的面羞涩。故意压低声音问道,“哥,你老实跟我说,你有没有意中人,是不是你不知道如何赢得佳人芳心,说出来妹妹帮你参谋一番。”电视剧电影泡妞技巧不知凡几,随便说出几个就能感动的让人恨不得当场以身相许。 青云被她问的哭笑不得。“你这丫头。整天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我哪来的意中人,这种话以后切莫再提。” 秦舒虞撇撇嘴。“难不成是世子交给你的任务太多了,你平时连个妹子……额,姑娘都没法靠近。” “没有的事。”青云在她头顶拍了一下,“世子吩咐下人在凉亭中摆了饭菜。你快些过去吧。” 他转移话题转移的这么高明,秦舒虞只能暂时放过他。“哥,等我吃完饭,咱们再聊未来嫂子的事。”她话音刚落,青云已经一阵风似的消失。大概被她突如其来的热情吓到了。 秦舒虞看着坐在凉亭中,一身红衣的谢应珏,眼皮跳了跳。这厮为何突然穿的这么骚包,与园子里的蝴蝶鲜花比美不成。 若是没有过高的颜值和脱俗的气质。这么招眼的颜色肯定让人显的特俗气,只是对象是谢应珏的话得另当别论,皇室子弟中的翘楚,长相风采毋庸置疑,他如今还是个少年,容貌未完全长开,衬着妖娆的红色带了几分雌雄莫辩的美丽,感官上的美不同于他身上自带清贵卓绝的气质,便是一时看错眼也不会与女子身上的柔软混淆,总之,谢应珏此时的扮相真真迷惑到她了。 秦舒虞晃着神走到他身边坐下,视线还黏在他脸上,谢应珏心里还有那么一丝丝的自傲,只是一直被这么直愣愣的看着,就算谢应珏没觉得不对劲,秦舒虞身后的白苏也有些看不下去了,轻轻咳嗽了一声,“咳咳……” 谢应珏夹了跟土豆条放在她面前的空盘子里,声音低沉,“好看吗?” 秦舒虞老实点头,“好看。” “喜欢就多看会,以后指不定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秦舒虞早已回过神,只是人类对美的事物总是缺乏自制力,听到他这么说有些好奇的问道,“为什么?”照现在这个趋势来看,谢应珏长歪的可能性非常低微,再过个三来过年,那可真当得上风华绝代了,再说脸又不同于别的东西,可以直接收起来永远不见天日。 “花的生命有限,现在看着再美,也许一场雨一阵风,它就随之凋零了,来年盛开的美景也不会如现在一般。”谢应珏这般回答不知是故意曲解对方的意思,还是真的只是就花论花。 秦舒虞呵呵笑了两声,“世子说的是,都怪虞儿不解风雅。” “先用膳吧。” 秦舒虞只能收回所有心思,安生吃饭,这些饭菜精致的很,看着让人有种不舍得动筷的冲动,其中一道凉菜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瓣,旁边辅以翠绿的枝叶,温润的白玉盘与娇艳的鲜花交相辉映,宛如艺术品只可远观。 谢应珏看她一直盯着萝卜花,随意道,“想吃便吃,犹豫什么。” “做的这么美都不舍得吃了。”秦舒虞话语间有几分埋怨,她不喜欢破坏这种美好。 谢应珏完全理解不了她现在的感觉,直接用筷子把萝卜花夹散,有些嫌弃的说道,“此物看着好看,其实味道一点也不好,厨子做来大概只是为了装点桌面。” 秦舒虞看着眼前被破坏的萝卜花,嘴角抖了抖,毁了艺术品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加上后面那句话。 秦舒虞吃了条萝卜丝,脆生生的,里面大概只放了些盐粒,除了有点咸,啥味都没有。 两人这么悠哉哉的用膳,秦舒虞直接让白苏白芷退下,二人离开后自去填饱肚子不说。 秦舒虞掏出手绢擦拭干净嘴角,看着不远处站着的几个下人,四下扫量一圈,“小白哪去了?” “让它留在王府,经常会糟蹋院子里的花草,又带回京郊别苑了。” 秦舒虞哀怨的看着他,“我还没有和小白好好交流感情呢。”你无情你残酷你无理取闹,若是对方能看明白自己的眼神,一定能看出她暗藏的深意。 谢应珏也停下筷子,“你之前不是一直嫌热,去避暑山庄吧。” “?” “小白住的地方。” 秦舒虞立马双眼放光,“我们可以出去玩了吗?”她本来就不是个宅女,可惜她现在的身份注定不能轻易外出,如今可以随着谢应珏一起出去放风,别提多开心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九章 “嗯。” “太好了,什么时候走。” 谢应珏看着随风轻摆的花,地面又落了一层红艳艳的花瓣,他摸着自己的鼻骨,眼神闪过一道暗光,“先让某人变得安稳些再说。”昨日是父王纳侧妃的日子,王清婉要在正妃跟前敬茶,想办法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也好。 秦舒虞看他沉默的望着外面,抿了一口手里的茶水,“你说的人是王姨娘吗?” 谢应珏顿首,皮笑肉不笑,“现在该叫侧妃了。” 秦舒虞随口接道,“那不还是小妾吗。” 谢应珏以为她这句话说的深得他心,“嗯,对,依旧是妾,见了本世子还是要行礼。” 秦舒虞两边的眉毛跟着晃了晃,“不错,师父就是脾气太好,若是这事搁在我身上……”秦舒虞思索时不自觉咬着大拇指的指甲,按照现代社会的尿性,对付小三什么的,大部分人都是选择找一群闺蜜把小三剥光,连打带骂,但是现在这个社会,小三有一个非常正经的名字,妾室,国家都承认她的存在,所以她要说些什么,“以后请安时,让她多跪一会吧。” 谢应珏看着她平淡的模样,“以后你便准备这么对你那些姐姐妹妹?”这么简单的回答似乎与她平时表现出来的性格不符合。 秦舒虞努嘴,“当然不是,和谐相处构建和谐。”实际上,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男人通通狗带,给不了一生一世的爱情,她干嘛要陪那个不忠的男人一辈子。 社会对女性不公,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自甘堕落,与别的女人一起分享相公,只是现实逼的她们低头,至于那个王侧妃,她身上的事秦舒虞早有耳闻。胆敢未婚生子的女人,实在没有什么值得谅解的,对于那种人,秦舒虞最多呵呵两声。 “清欢自你离开后。念叨过你好些回,你既是在王府暂住,便去她那里看看。”谢应珏偶尔遇上那个寡言少语的四妹,平时也没见她与什么人关系亲密,对于虞儿到是颇有几分好感。见到自己时特意询问过几次。 秦舒虞点头,“嗯,你去忙你的事,待会我去找清欢。” 谢应珏最后揉了一下她的头发,转身正了一下自己头顶的玉冠,翩然离去,秦舒虞看着他挺拔的身影,砸吧着嘴,若是把谢应珏扔到现代社会,就算他生存技能为零。凭借着那张脸以及无语伦比的气质也能在娱乐圈杀出一条血路,看脸的社会有时候不需要理由啊。 摸了一下自己细嫩的脸蛋,秦舒虞笑的有些猥琐,届时他们俩双剑合璧,数钱数到手抽筋都不是问题。 正在她yy自己未来的美好生活时,白苏白芷已经用过膳食,朝这边走来,“姑娘,世子呢?” “去整人了。”秦舒虞随口答道,“咱们去看望一下四小姐。多日不见,我真有些想她了。” 白苏戏谑的笑笑,“如此姑娘可要好好想想该如何解释当初不告而别一事。” 那时候只想着逃离王府,秦舒虞也顾不得江湖道义。利用了与对方出行便利就那么逃之夭夭,虽说世子之后给出了一个解释,但是她与谢清欢颇有几分情义,那些话说给外人听还好,别人不会真的追究,若是对象换成谢清欢确实得好好斟酌一番。 秦舒虞有些苦恼的抓了一下头发。她若是知道自己那么利用她,甚至临走时还说脚崴了让她担心,一定不会轻易原谅自己,这可是自己在这个陌生社会,关系最好称得上朋友的一个人,这样想想,才发觉自己当初的做法有多不靠谱。 就这般苦恼的思索着如何解释时,已经到了谢清欢居住的院落,那些下人早就认识自己,见到她来,面上作出喜悦开心的模样,客气的把她迎进去,“奴婢们之前听小姐说秦姑娘出外游历,之前刚看到您时,奴婢还以为自己花眼了。”说话之人是个穿绿衣的丫鬟,长的瘦瘦小小,只有一双眼睛出彩,看着便觉得是个精明人。 “当初心血来潮,走时也匆忙,没来的及与清欢姐姐说,她心里定是埋怨上我了。” “怎么会呢,秦姑娘在外面玩的愉快,小姐也替您开心。” 这人真会说话,秦舒虞心里只有这么个想法。 下人引导着她往里走,刚走到正门时,谢清欢已经迎了出来,温柔的笑看着自己,“前几日听母妃说你来了王府,本想早些去寻你,又怕打扰你与母妃聊天便没去,然后连着几日没听到你的消息,亏着你今日来我这院落,不然咱们怕是还要接着错过。”她说了好些话,与自己携着肩膀走进房间。 秦舒虞心知谢清欢不是那种小性之人,这么说并无怪罪自己的意思,反而更像是好姐妹久别重逢表达亲昵的方式,两人坐下,丫鬟沏了茶退下后,秦舒虞才满怀歉意的说道,“当初的事都是我不好,走的无声无息,估计你担心坏了。” 谢清欢不在意的笑笑,“三哥跟我说过了,虽然不知道你为何突然想出去游玩,但是这个消息纵使让我知道,只不过让我徒增焦灼。” 谢清欢的生母宛姨娘,只是王府中不显山露水的普通妾室,未生下清欢时只是个通房,在王府中地位并不高,幸得王妃对她们一视同仁,才没有使那些下人怠慢。 王妃不喜与这些庶女过于亲近,使得姨娘与亲子更加亲密,宛姨娘对自己唯一的女儿要求就严厉了些,别说轻易出门了,平时让她练琴棋书画的时间都觉不够用,清欢怎会有别的玩乐心思。 “你想出去吗?”世子之前答应要带她去避暑山庄,若是领了谢清欢一起,她也有个说悄悄话的姐妹,省的旅途无聊,学习要劳逸结合,老是在府中闷着,有什么意思。 谢清欢眼中划过一道亮光,而后又归于沉寂,有些失落的看着桌上的茶杯,“有这心思有如何,女子出门实在不便宜。”(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秦舒虞爱抚的拍着她的肩膀,“若是别的事我可能爱莫能助,但是出去一事,只要世子开口,你姨娘不会说什么的,出去放松放松感受一下大自然的美好,说不定你对生活有了更深的看法,技艺也能提高。” “真的可以出去玩吗?”谢清欢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五岁以后她就很少出府,便是出门也都是各府小姐相邀,在院子里走走转转,互相攀比诗文家室,根据利益相互交好,她并不喜欢这种日子。 她只知三哥对虞儿好,好到什么程度心里却没底,至于三哥对她一个外人比对自己这个妹妹还要体贴,谢清欢并不觉得嫉妒,她是个安之乐命的人,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强求不得,除了让自己徒添困扰,说不定还会惹得三哥厌烦,更何况有时候仔细想想,他们身上虽然留着同样的血液,这种亲密却不是那人想要的。 秦舒虞见她愣神间脸色有些难看,还以为她在担心,“别多想了,世子可不是小气的人。” 谢清欢释然的抿着嘴,“我知道,还没有问你消失这么长时间,都是去哪了?” “唔……四处走走看看,找了个民风淳朴的地方住了一段时间,后来就去了万缘寺,在那里碰见世子,接下来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ㄨ】”她的意思自然是指自己成了侯府失踪千金一事。 “你与那些姐妹相处的如何?”谢清欢担心的问道,无父无母的孤女,在偌大的府邸若是没有人护着,日子可想而知。 “外祖父外祖母待我很好,姐姐们待我也很亲密。” “那就好,虽说离的远了些,但是以后你若是再来寻我,定不会有人阻止,我可算是有个说话的人了。”姨娘肯定不会拒绝自己与侯府之人来往。 秦舒虞笑眯眯的应道,“变成这个身份后。原来还是有好事的。” 谢清欢温柔的点了一下她的额头,“敢情你宁愿自己是个孤女啊。” “好了,先不说这个,你收拾些衣物吧。还不知会在避暑山庄住多久,将用顺手的东西都准备好。” 谢清欢感慨的说道,“好些年不曾外出玩耍了,不知在外面是否习惯。” “四姐要去哪啊?”就在谢清欢话音落下的瞬间,有人不请自入。很是自然的将登堂入室表现的淋漓尽致,谢清霜好奇的问道,看见旁边坐着的秦舒虞,她微微撇着嘴,这人怎么又来了。 “原来是五妹,怎么突然到我这来了。”对这个妹妹大咧咧的性子,她早就心知肚明,只是正与人聊天,她就这么贸然闯入,这般散漫的行径着实令人厌烦。 谢清霜自然的在她们对面坐下。“我一个人在屋子里待着无聊,写了会字实在不耐烦。”她有些不悦的蹙眉,“你还没告诉我你要去哪呢,不会是秦舒虞邀请你的吧。” 不等谢清欢答话,秦舒虞直接说道,“对啊,五小姐若是肯赏脸再好不过,只是就怕耽误你的正事。”免得谢清欢不好拒绝,还要带着这个脾气不太招人喜欢的五小姐。 “你们两个女孩能去哪,侯府能有王府奢华吗。”谢清霜自傲的说道。 “这个就不劳五小姐费心了。【ㄨ】” 谢清霜嗤了一声。以前在自己面前表现的还挺温软,如今刚被侯府的人认回去就这么放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我刚才又不是问你,四姐自会告诉我去处。”谢清霜白了她一眼。 “你们两个说话怎的火药味这么浓。不就是出去赏玩一事,哪里值当的起争执。” 谢清霜兴致盎然的问道,“出去玩,去哪啊?” 秦舒虞无奈的按捏着额头,她就是不希望这位也跟着,所以之前把出去的事一概而过。清欢怎么这么实诚,随随便便就说出口。 谢清欢看向秦舒虞,有些不好意思的垂首,她之前光想着让她们停下争执,反而把这事直接说出口了,“虞儿……你看?” 秦舒虞给自己倒了杯水,“我想领清欢一起去看以前养的一只老虎,四小姐有兴趣?” “那只叫小白的老虎!?”早在秦舒虞还住在侯府时,谢清霜就被那只老虎欺负的蔫蔫的,偏偏世子对那只老虎颇为宠爱,她就算心里烦闷也不敢真的去惹那只看起来就吓人的老虎,谢清霜有些怀疑的看着四姐,老虎有什么看的,该不会是她们不想让自己跟着,故意找的借口吧? 谢清霜明了真相后,依旧热衷的说道,“我也要去,你们什么时候走,咱们一起。” “你不怕小白咬你了。”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小白对我充满敌意都是你在背后挑唆的。” 秦舒虞威胁她,“既然知道还不离我远点,不怕这次出门我还让小白教训你。” “你敢,我要是受伤了,父王不会放过侯府的!” 嗤,小姑娘还挺懂狐假虎威,一下子就把自己与侯府的人连在一起。 “你想跟着就跟着吧,到时候玩的不好怪不到我们身上。”反正这人也没什么杀伤力,大不了一起去,之后无视她。 谢清霜达到目的,眉眼间都是笑意,“那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你们走时千万不要忘了叫我,不然我去找父王告状。” 秦舒虞:呵呵…… 那人又如来时一样兴匆匆的离开,谢清欢看着秦舒虞不怎么好看的脸色,歉意的说道,“抱歉,是我一时口快。” “没事,其实说起来,你们才是世子的妹妹,我就是个跑龙套的。” “龙套?!虞儿,这话不能乱说,龙是帝皇的象征,你怎能自比。”谢清欢惊慌的说道,恨不得捂住她的嘴。 秦舒虞再次无语凝噎,对这位古代闺蜜也不能无话不说,因为她们隔着几千年的代沟。 “算了,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上次离开时几乎将留在王府的衣物收拾干净,我回去瞧瞧有什么可添置的。” “嗯,我这里还有几件未上身的衣物,你若是不嫌弃届时可以先穿着。” 秦舒虞点头,“放心吧,缺什么我不会跟你客气的。” 好朋友间互相换个衣服穿有何妨,这也是增进友谊的方式。(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 秦舒虞不知道的情况下,谢清霜回去的路上刚巧又碰见自己的二姐谢清梨,她兴高采烈的与她分享了这个消息,于是出行的名单上又多了一人。 所以次日在院子里看到笑容满面的三位姐妹,谢应珏扯着嘴角,看着秦舒虞的脸色说不出的复杂,自己这些姐妹们还真是会挑时间,本来只是想着随便出去玩玩,如今多了几人,所有的安排都要更加细致。 既然都多了三人,那就再多加几人也无妨,谢应珏将青木招到身边,“去八皇子那问一下,他是否有兴趣去东郊的避暑山庄。” “属下明白。” 谢应珏看着谢清梨,面色平淡的看不出情绪,“没想到二姐也这般清闲。”前些日子还在忙碌于自己未来的夫婿人选,只是她眼光高,可惜身份又算不上拔尖,高不成低不就也因此一直没个定论,母妃给她选了好些有能力但身份不是很高的男子,她表面不说什么拒绝的话,只是一直哭哭啼啼,让外人看了,还以为王妃怎么虐待她,谢应珏看见她时心情自然不会太好。 谢清梨仿佛看不出他对自己的不喜,径自笑道,“难得我们三姐妹都想出去放松,我身上那些糟心事不提也罢,省的坏了诸位的心情。” 谢应珏丝毫不给面子的说道,“你的出现的确让别人觉得碍眼。” 谢清梨怔了一下,捏着绢帕的手指倏然收紧,若是别人敢这么说,她那暴烈的性子早就爆发了,只是面对身份比自己高的谢应珏。她只能强笑着以手绢遮挡嘴唇,“三弟真喜欢开玩笑,我差点当真呢。”笑容说不出的难看。 秦舒虞暗自撇嘴,本来还以为这人年龄大了之后,懂得以温柔的表象麻痹敌人,原来性子还是这么不给人面子。 谢清欢在旁边充当隐形人,垂眸敛目几乎找不着存在感。反而是谢清霜有些怯生生的走到谢应珏身边。“三哥哥,昨天我去找四姐玩,刚好听到她们说要出去的事。回去的路上碰见二姐,我就告诉她了,我是不是做错了……”不同于在其他人面前的骄纵,谢清霜面对他时总是不自觉的变成娇弱的小白兔。 谢应珏摸了一下她的头顶。了然的笑笑,“无事。人多了也热闹。”手指触摸着她头发时心里有些失望的想着,怎么感觉没有虞儿那丫头的好摸,她年纪小,到是没有用头油。只是发质有些粗糙,手感一般。 有种委屈自己手的感觉,谢应珏立马听从内心的呼唤。转身就去抚弄秦舒虞的发丝,心头这才算满意。“之前不知道你们都要跟着,马车只准备了两辆,我和虞儿先离开,你们稍后跟上就是。” 秦舒虞向一直跟在身后的白苏白芷使了个眼色,两人立马拿着行李坐了后面那辆马车。 谢应珏这般说道,拉着秦舒虞的手上了装饰豪华内里更加奢靡的马车,全然不顾身后之人怨念的眼神,妹子怎能与未来的媳妇比,更何况只是同父异母不太亲近的姐妹。 谢清霜上前一步想要阻止,又害怕被三哥厌弃,只能瞪着一双大眼睛不满的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马车,“三哥不是最疼爱我了吗,干嘛要带着那个丫头一起啊。” 谢清欢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阴沉着脸的谢清梨,三哥先前只是准备带虞儿一个人去别院,是她们想要跟随,如今被忽略还要怪罪别人,打从一开始就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届时才不会过于伤心不是。 等到下人驱赶着三辆马车出现在眼前时,谢清欢低声道,“二姐,咱们也走吧。”马车大小装饰几乎一样,她们之间到也不存在争执,各自领了丫鬟依次坐上马车。 谢清霜踩着板凳坐进马车时依旧撅着嘴,“那个秦舒虞到底给三哥撒了什么迷药,不过就是个长的有几分姿色的小丫头,三哥竟然事事顺着她,就连母妃也把当女儿看待,以前她没有出现时,我才是王府最受宠的人……”身边跟着的丫鬟全都沉默的垂着头,其中一人赫然是如意,她姣好的面容听到谢清霜的话时,不自觉的多了几分冷意。 最初的最初她的确想过成为世子的房里人,只是在经历过各种各样的事情后,她早就清楚的认识到自己身份低微,再加上开始没有给世子留下什么好印象,蛊惑世子一事过于困难,且她一人孤军作战,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完成自己的目标,现在的她明面上是五小姐的贴身丫鬟,实际上早就易主,人往高处走,她想要一个更好的后盾也无可厚非。 这次外出虽然不是计划之内,若是利用的好了一定能打击到世子如今的地位,如今因着姨娘晋封为侧妃,大公子的身份早就与往日今非昔比,她帮到大公子以后的婚嫁之事相对也会容易许多。 如意看着自己掌心轻微的茧子,就算是五小姐的贴身丫鬟,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当年练功留下的伤疤早就消失的一干二净,纤长白皙的手指被这些茧子损耗了美感,她要有耐心,有些事急不得…… 秦舒虞规规矩矩的坐在谢应珏对面,眼神向下落在小桌上摆放的点心上面,早早的起床后,她连块点心都没有摸到。 “想吃吗?” 秦舒虞点头。 谢应珏拉开边上的小抽屉,笑的温文尔雅,“不劳而获可不是个好习惯,所以,咱们下棋吧,赢了让你吃一块点心,如何?” 为什么每次与他坐在同一辆马车时都躲不过与他下棋的宿命,以前仗着自己见识多把他杀的落花流水,引起了他深深的怨念,苦练一番从自己这找回了场子,现在再与他相较,恐怕只能落败。 秦舒虞可怜巴巴的摸着自己空荡的肚子,“可不可以换一种方式?” 谢应珏干脆的拒绝,“不可以。”随后把点心放到桌子下面,将棋盘铺展开,“看在你求饶的份上,我让你五个子。” 秦舒虞:士可杀不可辱,为了吃的,拼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谢应珏故意捻了一块玫瑰糕享受的放进嘴里,细嚼慢咽,露出此物甚为美味的神色,“青禾买的点心味道着实不错,以后可以多准备些。” 秦舒虞猛地伸手一巴掌拍在棋盘上,清脆的一声响,她抽搐了下嘴角,忍下手掌的疼痛,依旧面不改色的说道,“好啊,既然世子这么强烈的要求,虞儿若是一直推拒岂不是不给世子面子。” 谢应珏蹙眉,秦舒虞还以为他要反悔,自己拍的发红的手已经被对方握在手里,“只是与你下棋而已,值当的你这么大气性,你皮肤嫩,手掌都有些肿了。” 秦舒虞另一只完好的手有些怪异的摸着自己的后颈,他台词不对啊,自己都这么勇猛的接招了,他就算不生气也不该疼爱有加的关心自己的手掌,诡异的神展开,她都不知道如何接招,“没事,也就是看着红了点,缓一会就好了。” “我帮你涂些药。” 秦舒虞不在意的蜷缩着手指,“真的没有大碍,世子用不着那么麻烦。” “不行,你伤了我……”未来娘子,你不心疼,我自己心疼,这四个字,谢应珏默默的在心里加上。 若是秦舒虞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送他一句脑洞真大,她从来没有想过和这厮共度余生,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能让对方产生这种误会。 秦舒虞耸了耸鼻子,这药膏的味道闻着很是醉人,完全没有一般中药材的苦涩,自然也意味着药膏并非大路货,“这是什么药,比香粉还好闻。” “你鼻子到是灵敏,药膏是宫廷御医特意给宫中三品以上的妃子特制的,不仅效果好,香味也仿照了女子使用的香膏。” 秦舒虞看着他一点点把药膏按摩至皮肤深层,从他手中接过菱形水晶盒。凑到鼻子下认真辨别着,隐约中好像能嗅到玫瑰凝露、九里香等物的味道,大致分辨出其中蕴含的药草,秦舒虞用指尖勾了一点用舌头轻轻舔了一下。谢应珏没有阻止她的动作,反而饶有兴致的看着她,“可尝出了什么?” “这里面加了雪莲?” “猜的不错,雪莲是医士自极冰之地采摘而来,当时未免药效损耗。直接在山脚下制作好带了回来。” 秦舒虞惊叹的把药瓶拿在手中,而后惋惜的说道,“这么珍贵的药物你刚才就那么随意的拿出来,实在太浪费了。”看着自己已经恢复白嫩的掌心,她恨不得拿刀片把上面残存的药膏刮出来,她何德何能消费的起这种圣药,越想越觉得谢应珏太小题大做。 不过两人到是就这么忘了之前说要下棋的事,秦舒虞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提起来,“你手里还有几瓶这种药膏?”就连药瓶都做的这么精致,这种橙色的琉璃放到外面也是难求的艺术品。 “我手里只剩这一瓶。你若是喜欢以后再给你多寻些。” 秦舒虞连忙摆手,“不用了,我皮糙肉厚哪比得上那些妃嫔娘娘。” 谢应珏挑眉,“这等药膏也就贵妃与皇后娘娘那里有几瓶,其他人的手里那些药膏可没有添加雪莲。” 秦舒虞惊疑的看着他,这厮真的不是皇上的私生子吗,皇上怎么对他比对自己的女人还好,谢应珏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又在心里编排我什么呢,直接说出来就是。”她神色中的怀疑实在太明显。自己想忽略都不行。 “我就是好奇你从哪得来的这些药膏。” 谢应珏脸色淡了一瞬,“我娘给我的。” 秦舒虞吸了一下嘴,好像不小心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其实这些药虽然难得。但是我摸索着大概可以做出来,只是雪莲难得,舍了这味药,效果可能不会太好,但是治伤绰绰有余。” 谢应珏还记得昨日王清婉封妃时,父王当时赏了她几瓶此药。听了秦舒虞的话,他到不是那么在意了,“你的鼻子简直比狗都灵,别人珍藏的药膏千万不能用到你身上,不然你轻而易举的就能知晓如何制作,人家还要如何挣钱。” 秦舒虞眼前一亮,“对啊,这东西这么好,我有这技术何必藏私,不如给它取个好听的名字就这么发售如何?” 谢应珏认真想了片刻,确定这事确实可行后,他才点头,“你平时出府不方便,店铺的事我可以帮你张罗,你只要找几个手脚麻利的学徒,自己掌握最主要的几味药,钱财定然滚滚而来。” 能借得世子的人脉与面子,开店铺的事轻而易举,只是这钱要如何分,谢应珏仿佛知晓她的忧虑直言道,“我每月给你一百两的分红如何?” 秦舒虞直接瞪眼,你还敢再坑点吗,效果这么好的药膏,到时候打出个可以美容养颜的噱头,再弄个好包装,算上几味比较珍贵的药材,每瓶药的成本费大概在一两银子左右,这还是尽量夸大来算的,卖的时候翻个十倍二十倍照样有人买,不用怀疑,制药业绝对是个暴利的行业,而且谁能保证自己一辈子都平平顺顺的,磕着碰着都要用药,但是谢应珏随手帮个忙,自己占了这么大的利润,她好生心塞。 “你觉得少?”谢应珏斜睨了她一眼。 秦舒虞抿嘴,“你觉得一瓶药能卖多少银子?” 谢应珏掂量着玉瓶,“三五两顶天了吧,价格定得太高估计不太好销售。” 秦舒虞认真的摇着自己的手指,“咱们换个方式吧,省的到时候销量不好,你每月给我一百两银子都亏。”其实她只是想换种更挣钱的方式,“店铺的一系列程序我都插不上手,我只能提供药材的配方与制作方式,所以就按每瓶的抽成来算。” “仔细说来听听。”谢应珏饶有兴致的看着她,身为世子,他管理的铺子自然不少,但是单单一种药膏的销售,他并未放在心上。 秦舒虞转了转眼珠,“此药以后就命名为雪花膏,每瓶定价二十两,此乃纯度一般的药膏,定价五十两的则用珍贵的白瓷装置,药膏里面再加些珍贵的药草,定价一百两……” 谢应珏直接打断她,“价格定的这么高,你确定卖的出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章 秦舒虞翻个白眼,“你可不要瞧不起女人的购买力,只要将此物的功效稍微夸大些,保证客似云来?” 谢应珏怪笑一声,“夸大?你想卖假药。” “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在原有的功效下适当的将它美化那么一丢丢。”秦舒虞特意用小手指比划了一下特别微小的距离,君不见电视上各种广告在宣扬美白瘦身时的疯狂,又不是神仙水,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改变人的外貌,但是依旧有人前赴后继的奔向那条不归路,所谓无奸不商,她也没有为了挣钱泯灭良心,药膏的确对人体有益无害,做生意就是为了挣钱,她又不是钱多了烧得慌,更何况能买得起这么珍贵药膏的绝对都是有钱人。 “你所谓的美化是指什么?”谢应珏依旧还是不太相信她的说法,宫廷中的御药效用如何毋庸置疑,即便秦舒虞说出她可以制作那种药膏,他依旧觉得只是仿照,依旧不能与前物相提并论,所以那么高的定价…… 秦舒虞苦恼的抓着头发,“这样吧,一时半会我也解释不清楚,等有时间我给你写份策划案,你一看就会明白。” 策划案又是什么?谢应珏心中存了疑惑,却没有问出口,秦舒虞言明自己已经知道药膏如何配置,便没有接受含了雪莲的琉璃瓶。 “说了这么久,你更饿了吧,继续下棋吧。”谢应珏一副好心提醒对方,关心她身体的君子模样。 秦舒虞看着自己已经恢复的手掌,恨不得一巴掌挥过去,但是她不敢,只能瞪大眼睛。准备待会不要输的那么惨。 “之前说好的,让我五子,不许反悔。” 谢应珏执白子,“放心,我言出必行。” 秦舒虞眨了眨眼,心中有了对策,认真对弈时。她的大脑开始高速运转。就算比不上他的天赋,好歹心智超出对方这么多,她又不是个弱智。占有那么大的优势还能输的一败涂地,为了吃上点心,一些小计策也是难以避免的,随着棋子啪嗒落下的清脆声响。秦舒虞看了一眼悠然自得的谢应珏,嘴角带了一丝笑。这人其实在故意让着自己吧,她咳嗽一声,“现在该是你让子的时候了。” 谢应珏挑眉,“你想如何做?”最初秦舒虞没有别的动作。他还以为这丫头不愿意占他便宜,合着在后面挖了陷阱等自己呢。 秦舒虞直接将他堵着自己的五个子全部扣除,落下属于自己的黑子。场面瞬间一面倒的倾向自己这边,她得意的笑。“世子,这下你待要如何?” “呵……亏你这丫头能想出这么个方法来。”目光在棋盘上一扫而过,早先他就没有直接将对方逼死的想法,如今这番让子更是将自己的优势全部损耗的干净,他从桌下端出那盘点心,“这次我认输,咱们接着来。” 秦舒虞挑了最大的那块点心,饮了杯清茶,拍着自己略鼓的肚子,“还要感谢你刚才没有赶尽杀绝,让子已经足够,这次你无须手下留情。” 谢应珏凝眸看着她,这次手里拿着的是黑子,“你确定?”他心里则在想,除去最初时自己输了几回,之后她都惨败于自己手上,该不会都是故意装的吧。 “当然,反正你待会还是要让子给我,若是这样我都赢不了那我也太笨了。” “女孩子笨点好。”他说这句话时正看着规整的棋盘,秦舒虞也辨不出他此话有何内涵。 且不说他们这边下棋时氛围多么和谐,另外马车中的几人可不像他们这般。 谢清梨用手绢擦拭着额头的汗水,不满的看着打扇子的丫鬟,“没吃饭啊,就这么点力气,没看见我额头全是汗水。” 丫鬟只能来回摇晃着扇子,手臂因为长时间的摆动有些酸痛,只是谢清梨身上的燥意丝毫未减,一把夺过扇子自己打风,“还不如我自己来的畅快。” 谢清梨撩起车帘,看着前面世子的马车,自语道,“天气热成这样,怎的他们都这般淡定。”之后她又探出头看向后方的马车,那两位妹妹都缩在马车中,看不出如今是个什么境况。 “小姐,要不咱们跟世子说一声,到前面买些冰块来。”丫鬟大着胆子提出建议。 谢清梨翻了个白眼,三弟本就对她跟随不怎么乐意,别人都能受得了的情况下,她冒然开口岂不是更讨人厌烦,也不知世子准备去往何处,若是寻不到个凉快的地,这样晒着岂不是自寻烦恼,谢清梨摸着自己的后颈,有些后悔冲动的跟着前来。 另外两辆马车中的两人同样热的有些受不了,“怎么还不到,三哥到底想要去哪,热死了……”谢清霜握着温凉的白玉杯贴在自己脸上,以此降温,身边的丫鬟也好不到哪去,徒然的用两手打着风。 谢清霜把前襟的衣领全部拉开,小心的把马车的帘子拉开一条缝,马车行进时带动了风儿浮动,送来一阵阵清凉,谢清霜感觉身上潮湿的汗意顿减,“唔……吹着风感觉好多了。” “小姐,咱们这是在大路上呢,被人看到如何是好。” 谢清霜不在意的摆摆手,“不会的,马车这么高,我就弄出这么小的缝隙,没有人能看见。” “小姐……”丫鬟还要再劝,小姐的名声若是受到损害,到时候倒霉不还是她们这些小丫鬟,更何况身为大家闺秀,怎能作出这么有悖闺誉一事,“小姐,您再忍忍,再往前走就是树荫处了。” “烦死了!”谢清霜猛地放下搭在帘子上的手,使劲按着自己的胸口,嘴里念叨着平心静气。 谢清欢那边就不用说了,宛姨娘整日耳提面命,她自己没什么气度到是借着王妃的手邀请了不少教养嬷嬷,志要培养出京城中最高贵的淑女,只是天气的炎热而已,谢清欢忍得了。 秦舒虞笑的像只狐狸,晃着手里的棋子,“不好意思,又赢了你一子。” 谢应珏不在意的笑笑,把盘子朝她那边推了推,“你开心就好,还剩一块点心,你慢慢吃。”(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 秦舒虞身子一僵,这才发觉不知不觉间已经将整盘的点心全部吃进肚子,先前还不觉得,这会才发觉肚子撑的有些难受,再加上喝了不少茶水,点心在水的作用下膨胀化开,她现在不仅觉得撑,生理反应同样不容忽略。 “怎么了,吃饱了?别院外面是座山,里面瓜果蔬菜种了不少,味道很是清爽,你也许会喜欢。” 秦舒虞身侧是一盆化去一半的冰块,她摸着自己有些凉的皮肤,探头朝外看去,赶了将近两个时辰的路,已经出了辽安的城门,外面自然没多少百姓,但是荒僻之下也看不见有人居住,她摸着饱胀的小腹,脸色红白难辨。 “怎么了。”谢应珏轻轻抿了一口凉茶,见她很是为难的模样,目光了然的在桌上快要空了的茶盏中一扫而过,一路上她便不停的喝水,看来终于发作了。 秦舒虞有些脸红,“能不能先靠边停下来,我肚子有些不舒服。” 谢应珏假装看不出她的为难,悠然道,“再等等吧,我记得前面不远便有住处,届时你再下去。” 这种事情根本不是能忍的,又不是生死时刻,没必要忍啊,秦舒虞表情几乎纠结在一起,“不行,我怕自己忍不住。” 谢应珏随手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谁让你之前一直在喝水。”随手在车壁上敲了两下,马车应声停下,秦舒虞正要拉开帘子跳出去,后面的谢清霜比她反应还要快,捂着肚子就冲了出来,谢应珏挑眉看着她,“怎么了?” “三哥,我肚子疼。”谢清霜委委屈屈的看着谢应珏,双眼几乎要沁出泪来,那么羞人的事情她怎么可能说的出来,只能这般隐晦的开口。 秦舒虞颤巍巍的从车上跳下来。动作稍微大些时,她就有种失禁的感觉,扯了扯嘴角,“刚巧。我肚子也有些不舒服,咱们一起吧。” 谢清梨等人见她们停下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见此处树木茂密,微风拂面很是清爽,也跟着下了马车。 谢清欢走到她们面前。“虞儿,你脸色不太好看,可是身子不适。” 秦舒虞低头在她耳边说了两句,她立时羞红了双颊,“我帮你们在外围看着,省的遇上旁人。” “多谢你了。”秦舒虞已经快要忍受不了,四下看着半人高的灌木丛,拉着谢清霜就走,最后停下来时已经距离马车甚远,她看向脸色扭曲的谢清霜。指着不远处的大树,“我先去方便,你稍等一下。” “你快点!”谢清霜夹着双腿,弓着腰站在原地。 秦舒虞一溜烟的跑到树后,憋得再难受也不忘观察周围的环境,随地大小便什么的,本来就很令人不齿了,若是再被人瞅见,她觉得自己真的要羞愤欲死了。 快速解决好膀胱问题,秦舒虞穿好亵裤。从树后走出,谢清霜瞪了她一眼,“你怎么那么慢!”拔腿跑过去,从秦舒虞的角度。刚巧看到她白嫩嫩的半截屁股,秦舒虞抬头看天,放过水后感觉整个世界都是美好的。 谢清霜脸色涨得通红,大概是之前从未面临过这种情况,陡然在露天之处脱裤方便,她羞愧难当。若是地上有条缝,她大概恨不得钻进去,耳边还能听到某种隐晦的水声,谢清霜咬着下唇,之后再渴她也要拼命忍住。 秦舒虞默默等了一会,心道,这人到底喝了多少水,刚要开口询问就听到谢清霜一声尖叫,“救命啊!” 秦舒虞闻声立刻奔过去,看到吓得花容失色的谢清霜裤子似乎还未提起来,就那么惊慌的坐在地面,白皙的大腿一展无遗,手指指着不远处还在咝咝吐着信子的蛇,绕着杂草昂首在地上滑行,“秦舒虞,你赶紧把它给我扔到一边去。” 秦舒虞微微蹙眉,颜色这么斑斓的蛇定然是有毒性的,只要人类不去招惹它们,蛇也不会主动攻击,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俯身在地上撒了些药粉,那条蛇很快绕到一旁去了,曲行着消失在视线中。 秦舒虞走到谢清霜身边,扶起她时还在担心的问,“你没有被它伤着吧。” 谢清霜一把推开秦舒虞,恨声道,“你好歹毒的心思,你就是看不得我有一点好。” 这都什么跟什么,秦舒虞还要劝解,谢清霜已经整理好有些凌乱的衣着绕过她走远,“喂,你还傻愣愣的站着干什么,不怕蛇再爬回来啊。”在秦舒虞看不到的角度,她动作隐晦的摸了一下大腿根部的位置,脸色有些难看,看到蛇的瞬间,她立刻直起身子,谁知那条蛇突然昂头咬了她一口,因为伤着的地方难以启齿,她根本不好意思说出口,此时伤口只有一种麻酥酥的感觉,她晃了晃头,没有什么难受的滋味,她觉得那条蛇应该是五毒的,心里这般暗自庆幸着。 秦舒虞看着她走路时有些怪异的姿势,这女人该不会是被咬了吧,只不过受伤没道理隐瞒吧?她晃了晃头没有再关注她的的异常。 谢清欢紧张的看着她们,“五妹,我先前听到你喊救命,怎么回事?” 谢清霜抢在秦舒虞答话前说道,不悦的哼了一声,“没事,草丛里好多虫子,她大喊大叫的也吓着我了。” 秦舒虞撇着嘴,这女孩也是够了。 “若是没事了,就赶紧回到马车上,再有一个时辰的路程就能到达别院。”谢应珏的目光一直停在秦舒虞身上,直到马车再次前行。 谢应珏递给她一个水囊,“洗下手吧。” “额……水滴到马车上怎么办。” 谢应珏把盛着冰块的盆踢到她身前,笑了笑没说话。 谢清霜坐在马车上,双手紧张的纠缠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觉得自己整条大腿正在逐渐变得麻木,太阳升到正空本是最炎热的时候,她身上却是一层层的冒冷汗。 丫鬟看出她脸色不对,立刻担心的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谢清霜咽了下口水,耷拉着眼皮没什么精神的模样,“没事,心口有些不舒服。”(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五章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丫鬟不疑有它,以为她只是热的难受,更加卖力的摇扇子,“小姐,你闭上眼休息会,若是心口依旧难受,奴婢便去禀报世子。” “嗯……”谢清霜蔫了似的应了一声,终于闭上眼睛,就连之前攀扯手绢的手也从膝盖上滑落…… 如意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谢清霜,伸出手指,想要试探的触碰她的身体,被旁边的荷香抓住手腕,“你想干嘛?” “你不觉得小姐回来后神色不太正常吗?”如意不悦的瞪了她一眼,使劲将自己的手抽出来。 “我可没有发觉小姐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我看是你又想借机邀宠吧。”自从如意出现后,她觉得自己一等丫鬟的身份几乎要被对方挤下去,就像这次外出,若不是她设计将泻药下到晓宁吃过的膳食中,这次跟随的人肯定不是她。 如意不耐烦与她一般见识,闭上眼睛靠在车壁上不再开口,反正她对谢清霜本就没什么忠心,就算她真的出事,也没什么所谓。 冰块融化的差不多时,秦舒虞撩着帘子看着外面的天色,“还有多久才会到?”等到地方后,她们也累的不行,今日估计是没办法出去闲走转悠。 谢应珏看着外面熟悉的景致,轻声道,“走过这条路的尽头便是。” 秦舒虞好奇的打量着路口那颗数人合抱的大槐树,视线再往上抬就是低矮不一的山头,依山傍水的地方难怪清凉,正巧青云将马车停下,“主子,咱们到了。” 秦舒虞从马车上一跃而下,晃着有些僵硬的身子,用手遮挡着眼帘打量远处的景致,空气带着清冽的草木香气。 避暑山庄内已经有下人迎出来,青禾与小白赫然也在人群中。见到秦舒虞出现,小白已经欢腾的跑了过来,矫健的身姿跑起来时就像一个滚动的雪球。 “啊!!”秦舒虞正要接住小白可人的圆润身子,就听到后面的马车中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她按住小白想要趴在自己怀里的身子,比了下手指,“嘘~” “快来人,小姐晕倒了!”荷香惊慌失措的探出身子,下马车时动作太慌乱。直接从马车上摔下来,只是这时候她根本顾不得疼,慌乱的跑到谢应珏面前,“世子,您快去救救小姐。” 谢应珏凝着眉梢,无缘无故怎么会昏倒,朝旁边候着的下人使了个眼色,“青云,赶紧去找大夫。” 秦舒虞指了指自己,她不就是现成的大夫。只是这些人好像直接把她忽略了,这种天气导致昏倒的最大原因就是中暑,只是她还记得途中谢清霜下过马车后,方便时遇见过一条蛇,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细细看过便知。 如意正托着谢清霜虚弱的身子,大拇指掐着她人中的位置,之前觉得她身子如何不关自己的事,事实上刚才马车停下,她们唤小姐时。她就那么直直的倒下来,如意与荷香两人几乎魂飞天外,“小姐,您快醒醒。小姐,您怎么了?”如意手上的力道将她人中位置掐的青紫一片。 两个手脚利落的婆子搀扶着谢清霜从马车上下来,如意慌不迭的跟上前,“我家小姐到底怎么了?” 婆子露出一个苦笑,“待会大夫来了便知晓了。” 荷香摸着自己摔疼的手肘,没好意思往人群里凑。她甚至把如意拉到自己跟前,自己没有表现出来对小姐的关心,她也不允许别人当着她的面这么讨好,心有戚戚的问道,“你说小姐是因为什么昏倒的,咱们一直守着小姐,没见她有什么特别。” 如意嫌弃的避开她,“现在知道问我了,小姐半途下去又上来时,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你到好,直接将我拦着,这会后悔了吧。”如意早就知晓荷香的心思不在谢清霜身上,只是想着与她做的事无碍,才看着她四处蹦跶,遇上一点事荷香就急的火烧火燎,不若趁此把她解决了。 荷香紧张的攥着手心,“我也不知道小姐是身子不适,上天保佑,小姐千万不要出事……”她双手合十对着天空念叨了几声佛语。 秦舒虞想要上前替她检查,被白苏拉住,“姑娘,您先别慌着帮忙,等回屋安置好,在过去也不迟。”白芷也跟着劝道,“五小姐心里指不定并不相信姑娘,还是先让大夫瞧过。” 秦舒虞从人群缝隙中看到谢清霜双眸紧闭,眼睑下带着淡淡的青色,嘴唇也是不自然的浅紫,这一切无不在表明她中毒的事实。 秦舒虞苦恼的揉着太阳穴的位置,当时那种情况她也没有仔细辨认,那条蛇到底是什么种类来着,那种颜色的蛇无毒的很少,只是已经过了两个小时,她只是出于昏迷状态,想来毒性不是很猛烈,当然无法检查它的毒腺,具体情况她根本无法确定,唔,要是有血清就好了。 解蛇毒的草药有很多,再说这里距离山林不远,草药应该也好寻,“白苏,你去准备七星剑、半边莲或者草河车,草三七也行,这个比较好寻。“ 白苏一脸的蒙圈,完全听不懂姑娘再说什么好伐,“姑娘,奴婢不认识草药,去哪找?” 秦舒虞反应过来,叹了口气,“算了,还是我去好了。” 白芷哎了一声,连忙拦住她,“姑娘,山上不安全,您还是别去了,那些大夫一定能治好五小姐。” “大夫又不知道她是种了蛇毒,药箱里也不一定能找着草药,不是什么稀罕的草药,我很快就会回来。” 下人们已经将谢清霜送回房间,谢应珏一直站在门口,看秦舒虞在与丫鬟争执什么,他走上前来,“怎么了?” 秦舒虞解释道,“刚才我与五小姐在一起时,她突然喊着救命,我走过去时,就看到一条色彩斑斓的蛇,当时她说自己并未伤着。所以……”无奈的摊手,表示自己对这事也无可奈何。 谢应珏蹙着眉梢,“原来是这样,你这是准备上山找草药。” “对啊。白芷担心我遇上危险。”秦舒虞眨眨眼。 谢应珏看了一眼隐在云雾中的山峰,“走吧,我随你一起。【ㄨ】” 秦舒虞笑道,“那敢情好啊,白苏白芷你们先回去吧。” 小白又凑了过来。秦舒虞揉着它的头,“当然也要带上你,你大吼一声,那些狼啊豹子啊都要吓跑了。” 谢应珏在她头顶拍了一下,“山林边缘哪来的大型动物,不过让它跟着也好。” 秦舒虞瞅了一眼依旧守在一侧的下人,“就咱们两个去吗?” “你还让谁跟着?” 秦舒虞耸肩,率先朝前走去,太阳还未落山,站在阳光照耀下的地方依旧觉得燥热。身娇体贵的世子没说什么,她当然要忍着,“我大概有些明白谢清霜当时为何没有承认自己伤着了。” “?” 秦舒虞清了清喉咙,“咳咳……那个她当时裤子还没有提起来,蛇若是咬她的话就是……呵呵,你懂得。”她挑挑眉毛,给对方一个大家心知肚明的眼神。 谢应珏抬手握拳掩着嘴唇,长长的睫毛垂下来,“我大概是懂的。” 于是两人脑海里已经脑补出她被咬伤疤的位置,女孩子伤到那里难以启齿也很正常。只是若想要清理蛇毒,肯定要先将里面的毒素吸出来,所以吸毒的人选还是个问题,时间又拖延了这么久。毒素恐怕已经蔓延至全身,也不知届时治疗好,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小白跟在秦舒虞身后,圆大的蹄子将地上的草踩扁一片,此时两人已经走到丛林内,各种杂草横生交错。再加上蚊虫叮咬,感觉着实难受,秦舒虞从怀里拿出拿出两个纸包,其中一个递给谢应珏,“里面是我提前准备好的药粉,你洒在露在外面的皮肤上,那些虫子就不会咬你了。” 谢应珏依言照做,被草叶刺到的位置没了之前的麻痒,他赞赏的笑笑,“看来我之前都是小瞧你了,只是看些医书,你已经比一般的大夫还要强许多。” 秦舒虞坦然的接受他的夸奖,“所以说认识一个懂得医术的人上辈子绝对积德了。”再加上自己可是超越了时间,穿越而来,脑子里空有无数药方,却无人赏识。 正洋洋得意时,眼尾扫到一种名为东风菜的草药,秦舒虞赶紧上前一步,小心的把下面的土壤扒开,“此物名为东风菜,学名叫草三七,它还有好几个上不得台面的别名,蛤芦、钻山狗、疙瘩药之类,看着长的不起眼,其实真要中用处不少。”秦舒虞只要碰上与自己专业知识有关的事物时,倾诉欲望便异常的强烈,“草三七清热解毒,活血消肿,镇痛,主要治疗跌打损伤,毒蛇咬伤,头痛、咽痛、关节痛之类的,效果立竿见用,就算无病食来也能强身健体。” 秦舒虞回头看着谢应珏认真聆听的模样,说出了一句让人心情不怎么愉悦的话,“恩,还能增高。” 谢应珏嗤了一声,使劲捏着她白嫩的脸颊,神色莫名的说道,“你这丫头……” 秦舒虞嘿嘿干笑了一声,“咱们再继续找找,治疗蛇毒效果最好的还是白花蛇舌草。” 两人继续前行,最后也没找到白花蛇舌草,反而看见不少两面针,谢应珏看她认真采摘的模样,同样蹲下身子,秦舒虞阻止道,“你还是别碰了,这些草药稍微处理不好就会损耗药效,咱们找的这些已经足够了。” 秦舒虞直接掐了一根紫色的花,捻出药汁将手指递到谢应珏面前,“这是香茶菜,你感受一下。” 谢应珏看着她手上的不明液体,目光惊疑不定,“你确定这东西能入腹?” “放心,有我这个神医在,绝对吃不死你。” 秦舒虞还要将此物详细解释一通,谢应珏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笑,猛地低头将她整个手指含在嘴里,温润的舌尖在她指腹上舔过,那种热腻的触感让秦舒虞打了个寒颤,想要把手指收回来,谢应珏却突然用牙齿磨蹭着咬住,那双点漆般的黑眸直直看着秦舒虞逃避时侧过的脖颈。 香茶菜到底是什么味道,谢应珏已经分辨不出来,因为他所有的心神都停驻在她纤细的手指上,两人这么沉默的站立着,秦舒虞的手还放在谢应珏嘴里,两人这么瞧着还有几分se情的味道,只是偏偏某人的神色又正经的看不出任何猥亵意味,那般认真的表情瞅着就像在做神圣的事情一般。 无人问津的小白,终于不满的用头顶了一下秦舒虞,惹得两人瞬间回神,谢应珏戏谑的笑笑,舌尖再次一划而过,“味道确实不错。” 手指被解放出来,当着谢应珏面,她都有些不知该如何动作,只能垂着头说道,“咱们该回去了,谢清霜身上的蛇毒不等人。 谢应珏勾着嘴角,突然伸手拉住她垂着的手腕,“路程不是很好走,我牵着你。” 秦舒虞脸色微红,这厮突然撩妹技术爆棚,她波澜不惊的心脏都有些不听话了,呜呜,她的身体还是个孩子啊,虽然对方也只能被称作少年,但是……秦舒虞看着自己平坦的胸口,就这么对自己想下手的人,真的不是qinshou吗!? “怎么了,手指好像有些凉。” 秦舒虞故作淡定的说道,“大概是因为这里阳光照射不到,天气有些凉。” “是吗,先前吃过你喂我的草药,感觉身体好像有一股热流,需要我模仿你之前的做法吗?” 秦舒虞意识到他说的什么后,立马拒绝,“不用了,一会就好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你看小白都等的着急了。” 无辜被拉开挡枪的小白,睁着一双纯澈的大眼莫名其妙的看着腻在一起的两人,而后它再次被地上的花吸引去了注意力。 秦舒虞感觉手里好像要沁出汗来,只是牵个手而已,她干嘛要这么纯情,白看了那么多涨姿势的xx片,这是剩女的春天?但是这对象貌似太高大上了!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六章 谢应珏能察觉出来他不同以往的表现,虽说天气是热了些,但是她掌心的汗水几乎都可以用来洗手了,真的有必要这么紧张吗? “你怎么了?” 秦舒虞无所谓的眨眨眼睛,“没事啊。『,”对我用美男计还要问我怎么了,谢世子的无耻程度又开始飙升了。 实在不习惯一直与对方这么亲密的牵着手,秦舒虞假借要抚弄小白的脊背挣脱开他的钳制,“小白,林子里全是毒虫,你别总是横冲直撞的。” “嗷呜!?”小白不明所以的抬起头,刚才没有人约束时它就是这么走的,怎么突然说起自己的不是来,当然一只老虎绝对没有这种心理活动,以上全是秦舒虞自己yy出来的。 谢应珏被她甩在身后,脸上到也没有显出恼怒的模样,他正有些迷茫的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掌心,不得不说先前的动作虽然让他心理上舒服了,但是生理上却很不是滋味,握着一直汗涔涔的小手,纵使再绵软娇嫩,也忽略不了那种略有些黏腻的感觉。 但是就这么放手似乎又觉得有些地方不太舒服,谢应珏将这归结于自己是被放开的那一方,面子上不好看,所以才会觉得心口发闷。 两人又走了段路,忽略之前的境况,秦舒虞偶尔会指着些大路边上也能生长的草药,将药效讲给他听,有时候就是这些不起眼的东西可能会救你一命,中医博大精深。毒药亦是解药,旁的不说,当初咬伤谢清霜那条蛇。它的毒腺带有剧毒,但是蛇胆同样能解她所种之毒,只是她当时碍于脸面,没有直言相告,其他草药效果再好也不上蛇胆的疗效,如今只能退而求其次。 谢应珏听着她侃侃而谈,等她说累了停下。方才试探的问道,“纵使你平时看了不少医书,如此了解这些药草的药性。想来平日废了不少功夫。” “虽说累了些,但是想着自己能帮助别人,心里也舒畅的很。”秦舒虞对他怀疑的询问毫无心理压力,原身逃离当初居住的地方时。那里正闹着灾荒。跟她有关系的人估计都已经不在人世,就算活着,过了几年,她容貌长开变了模样,谁能指着她的脸上说她与以前大不相同,甚至无师自通。 “王府中的院子里还留有不少我之前栽种的草药,长时间无人打理,也不知是否还活着。”秦舒虞感慨的说着。她还记得在腐烂落叶的墙角处,还有支无人问津的人参。它能在那么艰难的条件下存活,生命力也是够坚强的,以后说不定还有它发光发热的机会。 顾忌着谢清霜身上的毒,两人步子快了些,回到山庄时,之前守在门口的几人还恭敬的站在两侧,见他们出现,才倏然松了口气。 其中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上前一步,行了一礼方才说道,“主子,刚才李大夫已经来过,五小姐身上的毒暂时被止住,只是想要拔除还需费些功夫。” 谢应珏微微点头,“都安置好了吗?” 中年男子恭敬的垂首,“二小姐与五小姐的房间提前准备好了,不知这位秦姑娘……”确定来此避暑的不止两位主子时早就有下人快马加鞭禀告过消息,所以面对其他情况,他们也能坦然处置,只是对于秦舒虞,着实不知道该如何安置。 “虞儿和我住在一个院落即可。”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中年男子离开后,一个头上裹着方巾的婆子慈眉善目的看着两人,“主子,老奴带你们去五小姐的院子。” 谢应珏对她似乎颇有几分厚待,看她的眼神都与旁人不同,“王妈,我让您住在这个院子是颐养天年,您怎么也在这等着。” 王妈拉着谢应珏的袖子,“主子,老奴操劳了大半辈子,您让老奴这么闲下来,过不了几日,这身子骨就是想动都动不了。” 谢应珏反手搀着她的胳膊,“王妈,您别再自称自己老奴了,这又不是王府。” 王妈无奈的笑笑,“习惯了。”而后她眯着有些浑浊的双眼看着秦舒虞,“这就是你说的那个虞儿丫头,她才是小白真正的主人吧,我瞅着青木他们手里拿的画跟这丫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别看这老太太上了年纪,神色间闪动着不容人欺骗的精光,能得世子这般看待,不知这位是个什么身份,听他们两人的称呼似乎也有几分猫腻,难不成是伺候过王妃那边的老人? 王妈亲热的摸着秦舒虞的头顶,“越看越觉得这丫头长的标致,小姐都赞不绝口的人,一定是个好姑娘。” 谢应珏在旁边解释道,“王妈是我母妃身边的教养嬷嬷。” 秦舒虞赶紧恭敬的行礼,“王嬷嬷好。” 王妈直接从手腕上褪下一个赤金镯子塞给秦舒虞,“老婆子身上也没带什么好东西,这个就当是见面礼了。” 秦舒虞暗自惊叹,出手真大方,镯子绝对是足金,上面镌刻着繁琐的花纹,瞅着就不是凡物,赶紧客气的推拒,“王嬷嬷,您太客气了,这么贵重的礼物虞儿……” 王妈不等她说出拒绝的话,已经自作主张的把镯子套到她手上,秦舒虞纤细的手腕戴着金镯子,看着有几分不协调,年轻小姑娘还是适合那些颜色鲜嫩的玉镯子或水晶珠串,王妈自己显然也意识到了,“老婆子一看到你就觉得合眼缘,到是忘了你这丫头年龄小着呢,这镯子你先收着,以后再戴。” 谢应珏向她微微的点头,秦舒虞这才收下,“多谢王嬷嬷。” “光顾着说话,差点忘了五小姐的事。咱们赶紧走。”王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这人啊,上了年纪记性就不好了。” 谢清霜住着的是一处两进的院落。彼时如意荷香正在门口担忧的来回踱步,看到他们过来,立刻迎上去,“参加世子。” 谢应珏抬手,“大夫还在里面?” 荷香畏畏缩缩的勾着头,没有答话的意思,如意斜了她一眼。赶紧上前一步回答道,“大夫去配药了,小姐已经醒了。只是心情不太好,在加上蛇毒没有祛清,小姐还虚弱的很。” 秦舒虞把之前采摘的药递给如意,“待会你将这些草药交给大夫。他看了就知道这是什么。” 如意垂着头。眼风带着讽刺的意味,当时只有她与小姐在,偏偏中毒的只有小姐一人,她没有从中作梗谁信,现在表现的这么积极八成也是为了摆脱嫌疑,心里这般想着,如意面上却不显露丝毫,拿着那些犹带泥土腥味的弓着身子离开。 谢应珏瞅着她的背影。有些沉思的蹙眉,他隐约间似乎见过这个丫鬟与大哥接触。不知是青霜的意思还是她自己想要攀高枝。 “我就不进屋了,你好好安慰青霜,她伤处不便对人言,你……我相信你自有分寸。”谢应珏犹豫了半晌,还是不知道如何开口,男女有别,兄妹间也必须要忌讳。 秦舒虞心里知晓他想说的话,认真的点点头,“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秦舒虞朝王妈微微点头示意后,才推门进去。 王妈见他们说话时其中的氛围带了几分淡淡的暧昧,眼神有些戏谑,“我怎么瞅着,你对那个虞儿跟旁人不同。” 谢应珏也不否认,“果然什么都逃不过您的眼睛,有些事情我自己还未确定,得让时间来证明了。” 王妈叹气,情之一字最是伤人,小姐不就是现成的例子,只是这种事情别人说再多也没用,感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不撞南墙他就不知道头疼,再说世子是男人,这种事情他总不至于太痛苦,只希望这两人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王妈,您先去歇着吧,庄子里的事自有管事的操心,您就别费心了。” “唉好好好,你自己也要多顾着身子。” 王妈不放心的念叨了几句,谢应珏也不觉得厌烦,认认真真听了便是自己定然照做。 ………… “我不是说了谁都不许进来,出去!”谢清霜脸色苍白的靠着墙壁,听到后面的脚步声,不悦的吼了一声。 “是我。”秦舒虞倒了杯清水,走到床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谢清霜听出是她,微微侧过身子,咬着下唇骄傲的看着对方,“你是不是故意来看我笑话的,我告诉你,我中毒伤着的部位不许告诉任何人!”女孩家大腿根被蛇咬了,说出去她感觉自己简直要丢人死。 秦舒虞很想告诉她自己已经将这事坦白给世子听,只是现在病人最大,她还是别刺激某人的脾气了,到时候羞愤之下气怒攻心就糟了。 “大夫之前不是给你检查过了,你什么都没说?” 谢清霜吃了李大夫带来的解毒药丸,只是她现在依旧觉得浑身乏力,与秦舒虞说了一会话都觉得整个人很没精神,“你当时是不是看到我被蛇咬伤了?”她看人的眼光充满了怀疑,就像那条蛇是秦舒虞放出来的一般。 “我承认当时是有些怀疑,当时你自己不是否认了吗。”秦舒虞很不理解她这种迁怒的心态。 谢清霜使劲攥着被子,愤恨的瞪着她,“三哥说你经常研究医书,你肯定知道那条蛇有毒。” 秦舒虞晒然一笑,“没错,我知道你中了蛇毒,但是那又如何,一切不都是因为你的否认才变成这样的吗,你若是当时不隐瞒下去,或许根本不会出现现在这个情况。” “你住口!如果你被蛇咬了那里,你会大声宣扬吗。”谢清霜想要大吼,却没有哪个精气神,身子刚稍微抬起来些,又扑通一声瘫软下来。 秦舒虞在她背后垫了个枕头,柔声安慰道,“你先不要激动,我也知道你伤的地方很尴尬,但是讳疾忌医这种心态是最要不得的,咱们大家都是女子,我帮你治伤你总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吧。” “你?看了几天书还真把自己当成大夫了。”谢清霜明显不信任她的医术。 秦舒虞猛地在被子上锤了一下,“喂,你若是再这样说话,我可就走了,若不是看在世子的面子上,我才懒得管你死活。”她又不是欠虐,上赶着帮人还要遭受各种质疑与恶言,这种公主病的大小姐她伺候不起。 眼见她要离开,谢清霜又开始不舍起来,“你等等,我又没说不让你看,但是你必须保证待会不许笑话我……”谢清霜脸色涨红的说道,想要威胁对方,也没了气势。 秦舒虞耸肩,她什么场面没见过,刺杀也遇见了几回,各种尸体的惨状也瞻仰了一遍,只不过是蛇咬过的小洞,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谢清霜撩开被子,动作缓慢的把亵裤褪下来,声音低不可闻,“待会你的眼睛不要乱看。” “不要把我说的像是登徒子一般,你有的我都有,我有的……”你不一定有,那就是脑子! “喏……那块有些发黑的地方就是……你有办法治疗吗?”谢清霜用长长的衣摆挡住自己的隐秘位置,只露出大腿内侧那个小小的齿印处。 秦舒虞眯着眼细细打量,刚伸出手想要触碰就被谢清霜一把打开,警惕的看着自己,“你想干嘛?” “我就是想干也不会……不研究透彻怎么给你对症下药。” “大夫给我服用过药丸后,我感觉已经好多了。” 秦舒虞白了她一眼,“那样只是将你身体表层的毒素清出来而已,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几个时辰,若是再无法将你腿上的毒拔除,你这条腿恐怕要跛着了。” “什么!我会变成瘸子!”谢清霜惊慌的大叫,“不要,我不要这条腿残废。”提起自己的身体问题,原本蔫蔫的谢清霜突然像打了鸡血,秦舒虞无奈抓着自己的耳朵,“你大叫什么,我什么时候说你成残废了,这毒能解。” “怎么解?!”谢清霜双眼放光的看着她,抓着她的双手力度大的要卸人手腕。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 秦舒虞坏笑着说道,“用嘴解。” “那太好了,你赶紧……”谢清霜兴奋的说道,回过神后脸色很是难看的说道,“你是故意的!” “我怎么会是故意的呢,中毒的人不都是应该把毒素从身体排出吗,本来是可以用手的,但是,咳咳……你拖延的时间有些久了,所以只能这样。”秦舒虞对此深表无奈。 “总之事情怎么做都要你自己决定,要不要吸毒,自然也在你。”秦舒虞直接将事情的严重性说给她听,“那条蛇毒性不小,时间拖延的越久对你的身体越危险,你尽快做决定。” 谢清霜为张着嘴,撩着被子的一角,这……这让她如何决定,之前来为她诊治的那个大夫已经上了年龄,不管怎么说都不可能让男子近她的身,于是谢清霜直直的看着她,“好,尽快解毒,你来。” 秦舒虞嘴角抽搐,“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除了你还有别人吗?”谢清霜不耐烦的说道,神色又有些萎靡,秦舒虞挠着头发,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灰色的药丸,直接掰开她的嘴巴塞进去,“先把这个吃了。” “唔……你给我吃的什么,呸呸呸……”谢清霜冷不防被她朝嘴里扔了东西,还以为对方要害她,立刻忙不迭的朝外吐口水。 “喂,被怪我没告诉你,那颗药丸可是加了许多解毒药剂的,你要是吐出来,我不会再拿出第二颗。” 谢清霜捂着嘴,“既然吃药就能解毒,你之前干嘛还要骗我。” 秦舒虞漫不经心的白看了她一眼。神色认真的打量着她受伤的位置,按照她的心思,她是一点也不想治这个女人,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她这种人,救了她不仅得不到什么好,还要听一些令人心烦的话,谢清霜被她看的有些羞涩。蜷着腿往被子里缩。被秦舒虞一把拉住,“别乱动。” 伤口的位置肿的越发厉害,隐约能从深沉的颜色中看到两个小小的牙眼。受伤的腿比之另一只也要看着青紫,她看了一眼谢清霜,四下打量一番,从角落扯过一个不知道做什么的布条。“若是疼的厉害就咬住。” 谢清霜惶恐的说道,“你想做什么?” 秦舒虞没有理她。自顾取出药粉洒在伤口处,“鉴于咱们非亲非故,吸毒的事恕我无能为力,这些药粉能够将毒液聚集到一处。待会能挤出多少就看你自己的命了。” 谢清霜嫌弃的把布条扔到一旁,“当初我三哥收留你,让你在王府过的像个大小姐。如今让你帮这些小忙,你就推三阻四。你这是……嗷!好疼!” “疼也忍着。”秦舒虞压住她想乱动的大腿,亏得她身体好,以前又吃了许多珍贵的药补膳食,毒素汇集的很迅速。 “卧槽!你咬我干吗!?”秦舒虞正认真检查伤势的时候,谢清霜那女人嫌布条脏,疼的受不了时竟然抱着她的手臂咬。 “松口!” “唔唔唔……” 秦舒虞疼的呲牙咧嘴,她是非要让自己与她一起痛心里才痛快吧,“再不松口我就不客气了。” 谢清霜低着头,咬着她手臂的嘴愣是不松口,双手掐着她的力道也是够重。 妈蛋,这就是个不知感恩的小白眼狼,对她客气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秦舒虞恨的咬牙切齿,右手在裤子边磨蹭了一下,一巴掌挥到她的伤口处。 “啊!!”谢清霜疼到极致,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守在外面的下人也被吓得一个哆嗦,面面相觑不知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秦舒虞趁机躲开她的魔爪,身子离她远远的,“原来你还知道疼,最后告诫你一声,再敢弄出小动作,你就是毒发身亡我都不会再问。” 谢清霜疼的额头全是虚汗,整个人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嘴唇也被她咬破皮,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还在威胁她,不管前因如何,她的心情是好不了。 秦舒虞撩起袖子,胳膊上显出两个清晰的牙印,上面已经沁出血珠,对于自己揽上这件事她只能自认倒霉,又不是欠对方的,凭什么还要受她的坏脾气,真以为天下皆是她娘! “秦舒虞!你一定是在报复我!” “呵呵……”对于这种小心眼的人除了这两个意义深刻的字能表达她内心复杂的感情,她还能说些什么。 谢清霜伤口处的毒血慢慢汇集与一团,除了先前那身惨叫,接下来的疼痛她愣是忍了下来,保养良好的指甲已经被她掐在被子上折断,秦舒虞双手环胸站在旁边,谢清霜一直低着头,长长的发丝遮盖了整张脸,看不出她现在是什么表情,两人就这般安静无声反复在对峙一般,谁也没有主动开口。 最后还是谢清霜沉不住气,处于弱势的本就是她,再这么沉默下去,身上的毒好不知道如何解。 “接下来要做什么?” 秦舒虞在床边坐下,两指拨弄了一下她的大腿,“毒血已经在伤口处涌出,待会我会用布条在伤口两侧勒紧,将毒血挤出来,你忍着点。” 谢清霜瞅着她随手把自己的裙摆撕下来一块,双手灵活的将绸布接成长绳,绕着大腿转了两圈,“咝,你轻点。” 秦舒虞已经尽量控制力道,何况更痛的还在后面,她斜眼瞥了一下床上掉落的指甲,“这次若是再忍不住疼,你那张嘴若是还敢乱咬,我保证让你变成瘸子。” 受制于人,谢清霜只能收敛心里的不忿,憋屈的嗯了一声,把袖子塞到嘴里狠狠咬住,“你快点!” 等中间血液流通不畅变得有些鼓起时,她才舒了一口气,两只手不停的拍打伤口周围的皮肤,隔着她皮肤表皮仿佛能看到细线般的黑色物体在慢慢靠近伤口处,谢清霜脸色有些狰狞,“好了没有。” “再等等,毒血过于分散,一时半会没法全部将毒素拔除。”若是现在不全部将毒血挤出来,恐怕还要找人给她吸。 “……我已经快要受不了了!”谢清霜压着声音,声音沙哑的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未完待续。) ps:抱歉,最近一直在忙着练车考驾照,空闲时间太少,以后只能尽量更新,请大家多多包涵。 第二百二十八章 她脸色苍白透着青紫,秦舒虞心知她确实快要到了承受的极限,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突然遭受这种折磨,她受不了也是正常,可惜时间有限,否则若是寻到罂粟,制作些简易的麻沸散便能消除这种痛感,秦舒虞手下用力,毒血从伤口流出,滴落在铺在下面的被子上,浓黑的颜色看着便觉瘆人。 “咳咳……好疼,不行了,我真的受不了了……我不解毒了!”谢清霜丧气的呻吟着,腿也开始不安分的胡乱抖索起来。 “再忍忍,马上就好。”秦舒虞柔声安慰着,随着砰的一声怪响,谢清霜一脚把她踢得撞在床框上,后脑勺磕在僵硬的木头上,不用摸她都知道肯定鼓起一个包,秦舒虞暗骂坑爹,只是她那痛苦的模样也不像是故意的,只能暂时忍了。 秦舒虞直接爬到床上,一屁股坐在她膝盖处,止住她不安分的动作,继续忙自己的事,眼瞅着她体内的毒血一点点拍出来,若不是位置特殊,她可能真的趴上去用嘴吸了。 直到两人都累的出一身汗时,秦舒虞才颓然的歪到在一侧,“行了,待会再抹些药膏,喝些解毒的药剂,这毒便算是解了。” 谢清霜躺在床上,两只眼直直的看着床幔,额头上的汗水浸湿了鬓边的发丝,胸口起伏良久,她才哑着声音问道,“你之前是不是在哄骗我,伤势并没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对不对?” “随便你怎么想,这是我第一次为你诊治,也是最后一次。”秦舒虞抬腿从床上跳下来,晃了晃有些僵硬的脖子,右手摸着还在隐隐作痛的后脑勺。治病救人没有得到报酬不说,反而弄得自己伤痕累累,她这大夫做的着实够呛。 秦舒虞随手推开门,外面的下人正在交头接耳的说些什么,见到她出来立马噤声,“五小姐身上的毒已经解了,她现在正是虚弱的时候。你们好生伺候着。” “奴婢遵命。” 白苏远远走来。手里似乎端着汤药,近前时她才问道,“姑娘。五小姐的伤怎么样了?” “已经没有大碍了。”秦舒虞看了一眼她来时的路,“谢清霜身边的丫鬟呢,这些事让她们去做就是。” 白苏笑笑,“白芷在给姑娘整理房间。奴婢闲着也是闲着,索性来帮个忙。” “如意呢?” “从知道五小姐中毒之后。她忙忙碌碌的出去了,到现在也没见着人。” 不会是怕谢清霜怪罪,她们逃之夭夭了吧,正在她心里腹诽的时候。荷香突然急匆匆的跑过来,秦舒虞将人叫住,示意白苏将汤药移交。“五小姐身边只有你们两个得力的丫鬟,这种时候你们玩消失。事后岂不是更遭责罚。” “奴婢知错,实在是刚才腹痛难忍,奴婢受不住……” 秦舒虞摆手,“不用跟我解释,去伺候你们小姐吧。” 荷香满含感激的望着她,小姐没有受到大的伤害,她们应该也不会遭受惩罚了吧。 秦舒虞突然靠在白苏身上,语气很是虚弱,“给那女人看病,比跟人打架还要累。” 白苏被她拖着脖子身子也跟着弯下来,哭笑不得抱着她的腰身,以防摔到地上,“姑娘,五小姐身上的毒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能如何,为了脸面隐瞒伤势呗,不过她那种做法也无可厚非,毕竟……”那条蛇若是再朝左偏离些,位置可就到…… “姑娘替她除毒,怎么能累成这样。” 秦舒虞委屈的看着白苏,眨眨眼睛,“你都不知道,那女人觉得毒液挤出来时太疼,她竟然咬着我的胳膊,我脑袋也撞了个包。” 白苏立刻担心的把她身体扶正,“姑娘被她伤着了,严重吗,赶紧让奴婢看看。” 秦舒虞撒娇的把头靠在白苏怀里,额头顶到一团软肉时,她还有几分不好意思,看白苏一点也不在意,她也不必拘泥于次,这么软的地方靠着才舒服,“本来觉得整个人都有些晕晕的,被你一关心,什么事都没了。” “真的?”白苏不相信的反问道。 “恩恩,你要相信真心的力量。” 白苏半抱着她的身子两人朝世子安排的院落里走,“姑娘还是别耍嘴皮子了,咱们回屋好好看看到底伤的如何。” 秦舒虞不反抗任由她拖着自己,正在门口给盆栽浇花的白芷看到她们这副模样,放下手中的水壶,疑惑的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 白苏戏谑的说道,“不怎么,大概在跟我撒娇吧。” “是啊,白苏姐姐,虞儿胳膊痛痛,你快给人家吹吹嘛。” 与白苏紧密接触的秦舒虞敏感的发现她被自己那番话语激的打了个寒颤,“哈哈,好吧,看来这副模样你有些消受不了。” 秦舒虞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到她身上,白苏有些架不住她,赶紧唤白芷帮忙,“姑娘给五小姐解毒时被她她伤着了,赶紧给姑娘瞧瞧。” 闻言,原本被逗笑的白芷立时走过来,脸上露出担忧,“难不成五小姐朝姑娘发脾气了。” “你们别担心,她就是耐不得疼,挣扎的幅度大了些,无事。”眼看她们因为自己都提着心,秦舒虞赶紧解释。 进了屋子,白苏一把将秦舒虞按坐在椅子上,认真的看着她,“姑娘哪个位置被伤了,被咬之事可大可小。” “听你这话的意思,我怎么有种你要帮我消毒的感觉?”是不是还要来一针狂犬疫苗。 秦舒虞被自己的想象力逗笑了,一把将袖子卷起来,露出被咬的手臂,上面还留着淡淡的血迹,白芷惊讶的叫了一声,“我的天,五小姐这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五小姐也太不懂事了,奴婢怎么觉着她将姑娘当做仇人对待了。”白苏不满的说道,“姑娘以后还是不要管别人了,反正大夫多的是,姑娘没必要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 “没事,可能是我皮肤比较嫩,过两日就好了。”她两人同时露出不赞同的眼神,她认输的说道,“好吧,以后我不会再管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九章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白苏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姑娘,奴婢之前看你对五小姐不屑一顾的模样,还以为你真的心肠冷硬,原来人家说些软话你就受不住了。【ㄨ】” 秦舒虞伸出食指在她眼前晃了晃,“哎,话可不能这么说,如果谢清霜不是世子的妹妹,我一定不会像现在这么好说话,更何况……”秦舒虞耸肩,“作为一个大夫,救死扶伤是天职,呀!” 白苏直接戳了一下她的额头,“姑娘,这些话你还是省省吧。” 秦舒虞很是惊讶的看着她,“白苏,你什么时候这么不见外了。” “……姑娘,你用词不当吧。”白苏黑线一把,催着她拿出药膏来,伤口看着虽然不大,但是也要处理一番,秦舒虞摊手,“我手边现在没什么药膏,你去外面问问谁有。” 白芷小心的用手绢擦拭着伤口边的血迹,说出一句让人无语的话,“五小姐属相是狗吗?”语气真诚的丝毫听不出来针对的意味,便是外人听见也不会以为她们有矛盾。 秦舒虞噗嗤一声笑了,跟在自己身边这几人都是活宝,本以为白芷是个稳定沉着的性子,原来也是牙尖嘴利,但是她们这么做都是为了自己,秦舒虞甚觉荣幸。 “她是不是属狗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你可能属猫的。”秦舒虞笑道。 白芷不解的扬眉,“姑娘的意思是?” “猫科动物可爱又傲娇啊。”秦舒虞伸手捏住她白嫩的脸颊,“你这么无知而诚恳的望着我,害的我有些忍不住……“ 白芷白苏对视一眼,期待的看着她,“忍不住什么。” 秦舒虞猛地起身,右手拉低白芍,直到两人眉眼相对时,她才笑的一脸暧昧,对着白芍耳蜗吹了一口热气,“忍不住吻你啊。小可爱。” 白芷羞的满脸通红,那一瞬间她真的以为姑娘是一个柔情似水的公子哥,小心肝完全不受控制的噗通乱跳啊。 白苏惊叹的说道,“姑娘。幸亏你不是男子,否则这世间男子还不都要……你要做什么?”先前刚瞅着姑娘调戏白芷,秦舒虞又坏笑着靠近自己,白苏一脸警惕的后退。 秦舒虞眨眨眼睛,语气温柔低沉。“亲爱的,干嘛这么露出惊慌的表情,什么都不用担心,有我在,这个世界没有人能伤害到你。” “我的天!”白芷捂着嘴,双眼几乎要冒出星星。 白苏整个人有些呆滞,好半天才回过神,“姑娘,你为什么不是男子。” 秦舒虞猛地直起身子,揽着她的肩膀拉到自己面前。在她脸上啪嗒亲了一口,“女人果然是水做的,吻起来也是香的。” “姑娘,你这是……不对的。”白苏摸着自己被亲过越发灼热的脸颊。 秦舒虞光棍的撇嘴,“哪里不对,只要你说出来,我一定改。” 白苏完全不知说些什么,怎么突然觉得姑娘的画风突然有些不对劲了,该不会是五小姐咬伤后的后遗症,她担忧的摸着秦舒虞温热的额头。“不热啊,难不成姑娘背着我们吃错药了。” 秦舒虞把她的手拉下来,“你想到哪去了,我这不是想让你们感受一下春天般的温暖。” “大夏天的奴婢们全身都出了一层冷汗。” 秦舒虞无奈的耷拉着肩膀。“好吧,咱们还是说正事好了。” “姑娘若是没有伤药,奴婢去世子那问问。” “骗你们呢,身为一个大夫,身上怎么可能不带那些最普通的伤药。”秦舒虞从腰带里翻出一个玉瓶,“这瓶药还是之前世子赠的。一直没有用到。” 白芷去端清水,手帕沾湿后将血迹擦拭干净,白苏则小心的用指尖挑了些药膏涂抹在上面,“姑娘之前不是说头也被撞了,在哪里?”说着用手绢把伤口包扎好,试探的触碰着她后脑勺的位置,摸了半天什么也没碰到。 秦舒虞晃了晃已经不怎么疼的胳膊,自己摸了一下脑袋,“就是这个位置,就是当时突然遭受重击,我有些没反应过来,其实没什么大事,别一直关注这些了,你们赶紧去忙自己的吧。” “奴婢们最大的事就是伺候姑娘,姑娘伤着了,奴婢们还有什么忙的。”白苏替她揉按着太阳穴,“这里天气比京城里面凉爽多了,夜里姑娘定能休息好。”而后她认真的看着秦舒虞,“姑娘,穿着方面千万不要太出格。” “你放心,那些清爽的睡衣都被你收走了,难不成我还能自己披个床单。” 白苏满意的点头,心里甚至有个想法,回去将那些不堪入目的衣服全部扔进火堆里,省的姑娘哪天心血来潮又觉得自己燥热难忍。 ………… 谢清霜浑身乏力的躺在床上,耳边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她猛地把身下的被子拉上来,盖住自己下半身,“为何没有敲门。” 荷香之前根本没有关注她的穿着,见到她那么急切的动作,整个人似乎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又闻小姐呵斥的声音,她才惶恐的垂下头,“是奴婢的错,请小姐恕罪。” 谢清霜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垂落出黑色的阴影,不说话的她,再加上此时脸色苍白,娇俏的容貌看着有几分洋娃娃的可爱,只是一开口就打破所有的假象,“给我跪下。” 荷香惊讶的抬起头,有些为难的咬着下唇,过了一会顺从的跪下,“小姐,之前是奴婢不守礼数,这些药是之前大夫吩咐熬好的,小姐再生气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子。” 谢清霜现在整条腿还是僵硬的,闻言只是稍微侧过身子,看了一眼貌似恭敬的荷香,大发慈悲的说道,“把药端过来。” “是。”荷香小心的把谢清霜扶起来,让她舒适的靠在靠垫上,“药还有些烫,小姐准备现在喝还是再等等。” 谢清霜懒懒的眯着眼睛,“吹凉了再给我。”而后加了一句,“给你半盏茶的时间,就在我面前吹,若是被我看到你将口水吐进去,后果自负。”(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章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奴婢遵命。”盛药的是个瓷碗,热度传递的很快,刚开始端起碗的时候她还能忍受,时间稍微长些那种热烫简直难以忍受,她只能小心的把袖子往前褪些盖在手下,抿着嘴开始吹凉。 谢清霜偶尔抬眸看她一眼,很多时候还是闭目养神,虽说她昏迷了很长时间,但是即便没有神智,她的身体依旧能感觉到疼痛,睡的也不安生,自己疼着,便想着拉别人一起下水。 半盏茶之后,荷香手心烫的通红,“小姐,药已经凉了,您要现在喝吗?” “嗯,先去给我准备些蜜饯。”谢清霜看着里面黑漆漆的药汁,嫌恶的转过头,这么浓郁的颜色看着就觉得很苦,只是她现在余毒未清,又是这种荒僻之地,姨娘不在,谁会心疼她的身子,谢清霜失落的垂着头,若是在王府,姨娘看到她这副模样肯定特别心疼,早知会发生这种事,她就不要来此凑热闹了。 谢清霜被秦姨娘娇宠至今,性子有些骄纵也无可厚非,她还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很多事情没有经历过,秦姨娘只有她这么一个女人,宠溺的很了,也就变得自私,只是换个地方便没有人容忍她这些,这世界上能够包容她所有的只有她的母亲,至于玄昌王,他喜欢还是美人吧。【ㄨ】 “如意去哪了?” 荷香有机会上眼药,也不觉得自己手心疼了,“小姐,之前您在马车上昏倒的时候,那个如意她立刻退的远远的,生怕被姑娘责罚,奴婢当时都吓坏了,赶紧与其他下人把小姐从马车上抬下来。”谢清霜对她口中的话,最多只有三分信任,就连她姨娘都说了,如意是个可以信任的。姨娘见多识广,而且一心为她着想,她说的话肯定都是对的,反而是荷香虽说是自己的大丫鬟。但是平时在自己跟前的时候少的很。 当然这一切都是如意搞的鬼,只是谢清霜又不知道,还以为她不愿在自己面前伺候。 心中对如意信任是一回事,自己醒过来她没有守在身边也是事实,“别在这里啰嗦了。赶紧去找人。【ㄨ】” “奴婢冒昧的问一句,小姐找如意有什么事?” 谢清霜瞪了她一眼,“到底谁是主子,本小姐还使唤不动你了是吗。” “奴婢不敢。” “还不赶紧去,还是你想在屋里多跪一段时间,还有,先去拿蜜饯,药凉透了还有什么效果。” 荷香这才紧张起来,赶紧说道,“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这就出去,小姐千万保重身体。”慌乱的出门时,险些被门槛绊倒。 如意为何没有在这,还有什么事比得上自己的身体重要。 被谢清霜念叨的如意确实有更重要的事情,能跟在小姐身边来此,她当然不是为了避暑山庄躲清凉。 一个清幽的院落中,两人在石桌前相对而坐,门口还有两个丫鬟紧张的四处张望,生怕有人突然闯进来,“你确定八皇子会来?” 如意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若是不相信我,咱们大概也没必要谈下去了吧。” “哼,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更何况你只是五妹身边的丫鬟。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么重要的消息。”虽说之前听世子言及去请八皇子,但是能否成行还是未知之事,没料想五妹身边的大丫鬟突然找到她说出这个消息。 如意站起身子,掸着裙摆,神色清冷,“如此说来。我与二小姐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咱们也没必要寻个这么隐秘的地方,还要担惊受怕,如意这就告辞。” “等一下!你要怎么证明?”谢清梨看她离开的姿势干净利落,对她口中说的话又信了几分。 如意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从世子出发这么长的时间足够了。” “什么意思?” “再等等你就会知道我说的真假。”如意故意作出高深莫测的模样,她总不能说消息是从大公子那得知的,王府中的人大概都知道王侧妃母子俩的意图,但是这些事情只能在埋在心底,而不会将事情放在明面上。 谢清梨依旧满目疑惑,“如果事情真的如你所说,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如意垂眸看着自己的掌心,若是自己的身份没有那么低微,那么好的事情她肯定不会拱手让人,即便自己与八皇子有了夫妻之实,以她卑微的丫鬟之躯闹出这种事说不得还会被杀人毁证,谢清梨虽是庶女,但依着玄昌王的得宠程度,庶长女的身份做个侧皇子妃已经足够。 而她嘛,作为推动这些事件之人,以后谢清梨肯定要受制于他,她谋划的可不仅仅是眼前的小恩小惠,“二小姐不必这般质疑奴婢,这等隐秘的消息奴婢也只是偶然得知,您身份尊贵,奴婢这么做也是为了讨好您,只要您稍微高抬贵手,奴婢以后便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不是吗?” 谢清梨昂起高傲的脖子,“你这句话说得到是颇得我心,如今你帮了我,本小姐也不是那等心思狭隘之人,只要我得偿所愿一定不会亏待你。” 如意垂下的眼神中闪动着阴谋得逞的暗芒,“不知二小姐准备怎么做,奴婢愿效犬马之劳。” 谢清梨从头上拔下一个发簪,隐晦的放到如意低敛着的袖子中,“接下来的事情我的确有需要仰仗你的地方,八皇子不是一般人,身边跟着的人都是高手,说不得我还未靠近,就会被人发现。”她之前敢这么确定八皇子回来,肯定有什么高招,反正都要承恩,再学些也无妨。 如意转了转眸子,“奴婢身份低微,何德何能助得二小姐。” “如意姑娘不必妄自菲薄,我相信你的能力。”谢清梨笑的很是和善。 如意仿佛被她说动,沉思片刻后点头,“既然二小姐这么相信奴婢,那奴婢也不能让您失望。” “接下来的消息你直接告诉我身边的丫鬟即可。” 如意看着守在门口的两个丫鬟,恭敬的答应着,“若是无事,奴婢便先告退了,我家小姐如今也该醒了。”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待如意离开,左侧穿粉衣的丫鬟彩月脸色有些凝重,犹豫半晌还是开口问道,“小姐,您真的相信如意所说吗?” 谢清梨坐在树下吹着风,表情很悠然,“为什么不信,八皇子究竟会不会来,很快不就能知道,如果事情真的像她说的一样,以后说不得还要我仰仗她。” 彩月蹙着眉梢,“小姐,如意只是个下人,您对她那么……” 谢清梨冷嗤了一声,“王府能跟别处一样吗,就算她只是个丫鬟,只要找好了靠山,想知道某些消息也是轻而易举。”她也知晓自己平时脾气有些暴躁,所以在王府中她直接顺应这种性格,自己过得不憋屈,也让别人知道她莽撞冲动不是威胁,这未尝不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方式。 只是她毕竟是王府的庶长女,有些东西经历的多了自然了解的透彻,在她看来,反而是谢清霜是府中最上不得台面的,秦姨娘在闺阁中也不知当家主母如何教的,她竟然依样画葫芦的如此对自己女儿,如此不谙世事,单纯懵懂,以后嫁了人如何在府中立威。 不对!谢清梨原本还在鄙夷秦姨娘的作风,却突然记起谢清霜如今的性格分明不是比照当家主母的端庄性子来的,莫非她与自己打的是同样的主意,八皇子年龄略长,与她图谋之人不符,但底下还有九皇子、十二皇子,这两位如今府中空荡,若是谢清霜能够入得那两位的眼,男子最是喜欢纯真没有心机的女子,只要不是正妃,她那般做派说不定最得皇子宠爱。 这一切都是谢清梨自己想出来的,至于事情究竟如何谁知道呢,也或许秦姨娘真的只是疼爱女儿,不舍得遏制她的天性,更何况这世间上有个词叫做意外。 ………… 正在凉亭下吹风的谢应珏,看着周围雅致的景色。不觉间有些昏昏欲睡,不巧青禾突然走进来,“主子,八皇子的车驾已经到山庄门口了。” 谢应珏睁开眼睛。那双漆黑的眸子带了点点笑意,“走吧,我也算是东道主,总要好好招待。” 青禾接着说道,“除了八皇子。还有一位,主子肯定想不到。” “我只请了八皇子,难不成还有谁不长眼的不请自入。”谢应珏斜着眼风,看向远处缭绕的群山。 青禾垂着头,琢磨着主子对于那位到底是何心思,“是丞相府的嫡子云阙。” “原来是他。”前些日子自己到是感慨过这人的时运不济,原来这么快就要见到正人了,八皇子将他一同叫来不知所谓何故,那两人年龄相仿,也许以前便交好。 “走吧。赶紧去迎迎两位尊贵的客人。”谢应珏整理着衣襟,背着手从廊下走过。 被谢清梨指使的明月一直守在门口,待看清来人,赶紧躲过众人的视线回去禀报,“小姐,如意说的果然不错,八皇子果的确来了,但是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位。” 谢清梨有些紧张的直起身子,“那人是男是女?” 明月赶紧道,“是个男子。【ㄨ】但是奴婢瞅见他是坐着轮椅的,瞧着八皇子对他颇为礼遇,不知是何身份。” 谢清梨知晓八皇子并未带女子来,提着的心放下大半。这样她就不用担心自己图谋出现变故,“坐着轮椅?还能让八皇子客气对待,我怎么不知京城中还有这号人。”不知道他的出现会不会影响自己做的事。 “把彩月见过来。” “是。” 彩月原本正在与庄子里的下人通气,使些金银也能让她们更好的听使唤,见明月急匆匆的过来,赶紧把周围人打发走。“怎么了?” “小姐让你赶紧回去呢。” 彩月收拢好装银裸子的香囊,“可知是怎么回事?” 明月困惑的摇头,“八皇子与一位坐轮椅的公子一同来了,小姐想确定那人的身份。”谢清霜她们毕竟是女眷若是世子不从中介绍,她们若是贸然出来,肯定会惹得世子厌恶。 明月见对方同样一脸雾水的模样,偷偷看了一眼四周,小声说道,“那位公子虽然身有残疾,但是长得实在俊逸不凡,我当时都有些看花眼,若不是担心被发现踪迹,我肯定还要在那里磋磨片刻。”想起云阙的脸,明月像是动了春心的小姑娘,语气带着憧憬,“可惜这么好的人竟然坐在座椅上,唉!” “坐着轮椅,长相出众……”彩月思索半晌,有些不确定的说道,“那人该不会是丞相府的公子吧。” 原本正在幻想的明月立马回过神,“你认识那人。” 彩月解释道,“我以前认识的一个小姐妹在丞相府做事,对于这位公子,府中的下人都甚是推崇,只是据闻他十二岁那年伤了腿,之后他就开始寻医问药,却始终不得法,听说他拜入了医谷,现在竟然回来了,只是腿竟然还是没有治好。”这些事情其实也算不得隐秘,只是毕竟不是什么好事,丞相当时就封锁消息,吩咐府中下人不得乱传,她同小姐妹闲聊时,听她一脸惋惜的说过大公子。 那般惊才绝艳之人,不管是谁都会惋惜他会遭遇那种事情吧。 明月更加无奈的叹息,“为何偏要让这种人伤着腿,越想越觉得心痛。” 彩月调笑道,“你这丫头,该不会见人家一面就喜欢上了吧,别做梦了,就算他不是个健全人,也不是我们能够妄想的。” “瞧你说的,我不就是替他觉得可惜吗,什么时候想过与他……”共结连理,或许这么说有些肤浅,但是在明月看来那等优雅之人就像是天上的仙人,因着那些残缺才让世人可以瞻仰他的风姿。 “好好好,算我说错了,咱们还是个赶紧回去把消息告诉小姐,让她早作打算。”有些话彩月没有说出来,丞相府可不止一个嫡子,云阙已经成了这样,以后注定不会在朝堂为官,这么多年过去,好些人估计都忘记了云阙的存在,在有心人的故意推动下,另一位嫡子云恒的声明世人皆知,就是不知道云阙这个时候回来是为了什么。(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二章 彩月自然不知道云阙与端王之女的婚事,她甚至还想着若非云阙是个残疾,小姐若是能嫁到丞相府也是好的,可惜他与二公子对上毫无优势,再加上丞相夫人是继室,小姐嫁过去怕是只能受苦受累了。 这种事情不是她能够想得通的,她在心中过了一遍就不再多加思虑。 明月心里还在想着那位迷人的云阙,眼神中不自觉的显出几分沉痛,若是能在他身边伺候也是好的…… 谢清梨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等了许久才将她们进来,面色便显出几分不痛快来,“你们两个怎么回事,磨蹭这么长时间。” “小姐恕罪,奴婢……”明月想要解释被谢清梨抬手阻止,“先不要说这些了,咱们这就去瞧瞧五妹,她伤势也不知道恢复的如何,我这做姐姐的不闻不问总不像一回事。” 走在路上时,谢清梨才开口问道,“彩月待会你想办法与如意接近,突然独处一个人,有些事情也得从长计议。” 彩月点头,“小姐放心,云阙公子并不是多事之人,只要咱们小心的避过他,一定不会出事。” 谢清梨猛地止步,“你说他就是云阙?”就算长在深闺的谢清梨也听说过他的事情,那么优秀的一个人,哪家姑娘不是芳心暗许。 “奴婢听明月描述过的模样,估摸着是他。”彩月没有把话说满,毕竟她也从未见过那人,只从这只言片语中猜测。 谢清梨脸色有些酡红,就像是提到心上人一般带着浅浅的期待,只是突然记起明月说过他坐在轮椅上,她所有的热情就如当头一盆冷水浇下,呓语道,“对啊……他的腿并未治好……如何堪为良配。”看来老天爷也看不过他那么优秀的人一枝独秀。 明月小心的觑视一眼小姐的神色,看她这般失落,还以为小姐对云阙公子有了感情。只一会小姐又恢复平常的高傲她觉得自己想多了,小姐可不是那种愿意迁就之人。 谢清梨抚着鬓边的头发,“他离开京城多年,早就物是人非。现在突然被八皇子请过来,想来他是决定站位了,只是不知道在丞相心中,哪个儿子更得重用。” 如意也不知说了些什么,让原本对她心存怀疑的谢清霜将事情轻松揭过。“荷香,去给我拿件软滑的衣服来。”看着自己被秦舒虞随便缠起来的伤口,她不满的嘟着嘴,“她弄得也太敷衍了,若是留疤了怎么办。” 如意倒了杯温水递给她,“小姐,世子那里肯定有好的除疤药膏,您不妨在他面前提一下这事,女子的身体最是重要,最好不要留下一丝瑕疵。” “你说的对。三哥对秦舒虞再好,我才是他的亲妹妹,他一定不会眼看着我伤心的。”谢清霜身体稍微恢复些,又成了元气满满的少女。 荷香找来一件荷叶绿的纱裙,两人服侍着谢清霜换好,“小姐,这样伤口那里不会觉得磨的疼吧。” “没事。”本来谢清霜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伤在何处,但是她自己什么都不会做,只能让如意替她包扎,眼见她脸上没有露出什么不应该的神色。谢清霜才放下心来,“三哥怎么没有来看我。”她受了伤最是虚弱的时候,为何所有人都好像漠不关心的模样。 “世子大概是想着小姐伤势未好,怕来此打扰你休息吧。”如意在旁边柔声解释道。 “三哥来看我。我才不觉得是打扰呢。” 这边正说着,就听外面有人求见的声音,谢清霜脸色一喜,“荷香,你快去开门,肯定是三哥派来的人。” 扶着她的如意脸上的笑带着讽刺。她们这些外人都能看出来世子对她并不如所想的那么在乎,可惜她不知是真的感觉不出来,还是根本不在乎,一直上赶着讨好世子。 站在外面的丫鬟看着长的颇为壮实,想来是庄子里粗使婢女,看到荷香,她立刻满脸堆笑,“姑娘好,奴婢是兰花。” 荷香站在台阶上,有几分居高临下的感觉,“你来此何事?” 兰花递过手里的药瓶,“这是那位秦姑娘吩咐奴婢送来的,她说只要五小姐按时涂抹药膏身上一定不会留疤。” 荷香接过药瓶,随手赏了她几文钱,“劳烦你走这一趟。” 兰花憨厚的笑笑,将铜钱放在袖子里弯着腰,“五小姐若是没有别的吩咐,奴婢就告退了。” 原本坐在屋内的谢清霜听到她们的对话,得知药膏并不是世子送来,脸上显出几分失望,叫住兰花问道,“除了秦舒虞,你没有见过其他的主子吗?” 兰花诚实的回答,“当时奴婢正在花圃修剪花枝,秦姑娘突然将奴婢叫过去,吩咐了这些事。” “算了,你走吧。”谢清霜不耐烦的挥手。 直到荷香将药瓶放在桌子上,谢清霜还带着怨念的叹气,“为什么三哥一点都不担心我,他以前最疼我了。” 如意转了转眼珠,“小姐,您不要怪奴婢多嘴,奴婢们对世子的态度都看在眼里呢,他对秦姑娘显然比对小姐还要好,也不知世子为何突然转变态度,是否因为秦姑娘说了些什么……” “她能说什么,就算她挑拨离间也改变不了自己孤女的身份,就算回到侯府又如何,爹娘已逝,她在侯府不定过的如何呢,不然也不会三天两头的来王府,哼,不仅巴着三哥不放,还拼命讨好母妃,若是父王知道她那么有心计,一定不会让她来王府。” “小姐千万不要当着世子的面说,他现在根本就听不进别的话,说不定还会使得您与世子生分。” 想起玉瓶的由来,谢清霜一把抓起就想往地上扔,如意连忙拦住她,“小姐,您不能冲动,这药膏是秦姑娘示好送来的,您这么摔了,岂不是跟自己的腿过不去。” 如意本来还想撺掇着谢清霜把药膏换了,届时再冤枉秦舒虞拿来的药有问题,又觉着这事成功的可能性不大,小姐那么在乎自己的身体,自然不会用这种自伤的方式反击对方。(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三章 “看见这药就觉得烦,你先收着吧。⊙頂頂點小說,”谢清霜仿佛听进了如意劝说的话,实际上她是真的担心伤口好的缓慢 ,虽然不喜欢秦舒虞,但是她医术不错这件事也无须否认,若是三哥没将这事放在心上,她的腿上留下两个黑漆漆的印记,岂不是难看死了。 荷香白了一眼如意,也不知她是怎么忽悠小姐的,很多隐秘的事情都吩咐她去做,自己这个大丫鬟形同虚设,早知当初还是让晓宁来,她满心郁结的站在门口,如意美其名曰让自己看好门,省的什么不长眼的人冲撞,那语气就像是把她当做看门狗一般。 还好上方的遮蔽物挡住了阳光,在加上庄子不远处就是山林,到是不觉得闷热,荷香坐在门口的廊下台阶上,托着下巴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发呆,刚好看到谢清梨等人笑着走来。 荷香连忙站起来,“给二小姐请安。” 谢清梨眼神示意她不必多礼,“五妹可曾醒了,她当时突然晕倒真真把我们都吓坏了。” 荷香答道,“多谢二小姐费心,小姐已经醒了,这会正在屋内歇着呢。”她直愣愣的回禀,却没想着将二小姐迎进去,还是如意在屋内听到外面的说话声,推门出来,看清是她,立刻热情的笑道,“原来是二小姐,您快请进。” 彩月明月同时斜了一眼荷香,难怪不得主子看重,这般没有眼色。 谢清霜腿受了伤。也不方便走动,正无聊的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飞鸟发呆,见谢清梨过来。心中到是有几分真切的开心,“二姐,你来了,快坐。” 谢清梨在她身边坐下,关切的问道,“好好的怎么会中毒,你身边这些下人是怎么当差的。主子晕倒,她们坐在马车里就看不出来吗。” 谢清霜白了一眼垂首立在一侧的如意,“别提了。妹妹这些丫鬟啊,一个个脑子都不怎么转弯,她们当时估计都以为我睡着了呢。” 如意只能把脸埋的更深,谢清梨朝彩月使个眼色。她心领神会。“小姐,天气炎热,奴婢去外面问问庄子里可曾准备了冰镇的果汁。” “你一个人拿的完吗?”谢清梨随口问了一句。 谢清霜直接把如意指使出去,“你们就是比不上二姐身边的丫鬟,你去帮彩月一把。” “奴婢遵命。” 谢清梨得偿所愿,软着声音安慰她,“五妹别着急,你现在身体本来就虚弱。更不能多生气。” 未免谢清梨待会揪着她受伤不放,她便撒谎道。“早知当初那块荒野地里有毒虫我就不过去了,隔着鞋都能把我的脚咬出个口子来,太可恶了。” “是啊,幸亏解毒及时才没有大碍。”谢清梨不知道她伤到哪里,听到她这么说只会顺着她的意思安慰。 “来这里本来是为了出去玩乐,我脚受伤不利于行岂不是只能坐在屋内,太无聊了吧……”谢清霜失落的叹息。 “五妹放宽心便是,届时多求求世子,他定会允得你在此多停留一段时间。” “最好是这样吧。” 不提她们这边说的没营养的对话,如意被支出去后就知道彩月肯定有话要对她说。 “如果是因着要如何帮二小姐达成所想,如意恐怕爱莫能助,小姐受伤离不得我在旁边伺候,若是出去的多了,肯定会引起怀疑。” 彩玉:“这个你尽管放心,并非因为那事,八皇子确如你所言来了这处庄子,但是跟他同行的还有丞相府的大公子,多了他一人,有些事情你可曾预想过。” 如意惊讶的回答道,“这事我是真的不知,丞相府的公子怎么会突然来此?” “我还以为你知晓八皇子的行踪,对于他邀请之人也会了然一二。” “二小姐高看我了,八皇子的事实属机缘巧合,丞相府的公子,我这等人从未见过,到是不知那人性子如何?”八皇子在云阙回到京城时就邀请他去了自己的府邸,她当然知道,但是未免引起谢清梨警惕,她只会装作不知情的模样,若是她知道的太多,谢清梨对她也会多几分戒备。 彩月思索着她话语中的真实性,如意此人她有些看不透,若不是她自己突然出现在二小姐面前,谁会关注五小姐身边一个普通的丫鬟,“但愿你说的都是真的。” “不知彩月姐姐还有什么话要说,尽管开口便是,咱们既然已经要合作,还是不要总是互生疑窦的好,如意想要的只是金银傍身而已,不会碍着二小姐的大事。” 彩月又不是傻子,怎么会被她三言两语骗过,为了银钱铤而走险,实在不是明智之人的选择,而她看起来又不是蠢笨之人,对于如意她们不会给与百分信任,“二小姐想要什么你也知道,她不希望云公子的出现影响到她。” “这个你尽管放心,我答应要做的事情肯定会好好完成,其他的还要劳你们多费心。” “这样最好。” 商量好正事,两人这才寻庄子的下人询问冰窖一事。 ………… “参见八皇子。”谢应珏躬身行礼,脸却是对着已经下车的谢安遥,嘴角带着柔和的笑意。 谢安遥爽朗一笑,“此处又没有外人,阿珏还是别见怪了。” “礼不可废,还是讲究点好。”此话他也是随口一说,不然之前行礼时又怎会如此仓促。 谢安遥待他说完,才开始向两人介绍对方的身份,“这位是玄昌王府的谢世子。” “草民参见世子。”云阙拱手行了一礼,他父亲虽是丞相,他却是不折不扣的白身,在这些皇家贵胄面前矮了一头不止,不过观他神色可是看不出丝毫卑微来。 “他是丞相府的嫡长子云阙,近日刚回到京城,你们以前可能未曾见过。” “云公子不必多礼,既是八哥相邀之人,阿珏自会坦诚相待。” “多谢世子。”云阙放下手,抖了抖袖子遮住自己苍白的手指。 谢安遥拍着谢应珏的肩膀,“赶紧进去吧,咱们一直站在门口算怎么回事。”(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四章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云阙沉默的看着他们走在前面的背影,轮子在凹凸不平的地面发出咯吱声,衬着他们说话的声音有几分怪异,但是他们三人表现一如往常,仿佛从未被外物影响,若是想就会发现,走在前面的谢应珏与谢安遥已经互相交换了眼神。 就在他们进庄子的时候,又有几辆装饰豪华的马车经过,帘子被人挑开,露出一张有几分熟悉的面孔,“不知这处庄子归于何人?” “回禀少爷,这里是谢世子的庄子,少爷可要去拜访?” 祁连天暮看了一眼几人高低不等的身影,低声道,“先去安置了,其他事容后再说。” “是。”赶马车的人拉着遮挡阳光的斗笠,往前走了段路向右拐了。 车内不止他一人,祁连天暮放下帘子向对方展露一个无事的微笑,“早先我便远远瞧见那几辆马车,看着不像是普通人,原来是谢世子相识之人,等安置好咱们同去打声招呼。” “好。”声音软糯,比一般女子的声音更添了几分甜腻,若是只听声音就知这位是个女子,偏偏她的打扮与祁连天暮相仿,喉间并无凸起,耳垂上的洞也令人难以忽视,如此便可知此人是女扮男装,而且打扮的相当不走心,除非是瞎子才会看不出她的真实身份。 祁连天暮跟她说过那句话,继续垂着眼沉默的看着手里的书籍,他知道自己的不足,所以才会比之旁人更加努力,学了那么久总算是如见成效,旁人看到他也会赞一声公子贵重。 “天暮哥哥,你一直看书眼睛不觉得累吗?”说话之人名为苏婉词,乃祁连老夫人妹妹的孙女,苏婉词生母早逝,父亲官职低微,老夫人早些年将她接到祁连府。当做亲生孙女教养,而此次外出虽说让她扮作男装,让两人同坐一辆马车,目的不言而喻。赵长乐与京城中的豪门贵妇不同,对于儿子未来的媳妇并没有门第上的要求,再加上苏婉词性格单纯,标准的小家碧玉,若是两人真的能产生感情。日后在一起也未尝不可。 苏婉词心知这个表哥可能是自己以后的良人,两人年龄相差无几,自己又是高攀,对于祁连天暮便不自觉的多了几分依赖,可惜对方是真的把她当做妹妹看待,就连在马车里,坐的位置也是泾渭分明,偶尔苏婉词想要靠近他说些软话,祁连天暮立马不动声色的避开。 书中说男女有别,若是唐突佳人非君子所为。先是男女之后才是兄妹,所以祁连天暮完全是遵循书中所言,却不知他这种木头般的行径让人很受伤。 还好苏婉词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女子,对于他的排斥心知肚明,反而用更温柔的做法靠近,“天暮哥哥,来时我特意让下人做了些点心,你若是饿了,可先用些。” 苏婉词把食盒拎到近前,并没有亲自把点心拿出来。省的待会祁连天暮又不给面子的拒绝,就算车里至于他们两人,她一个姑娘家也会觉得尴尬。 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祁连天暮确实有些饿了。顺着她的话,打开食盒,取出里面造型别致的点心,细嚼慢咽着吃了。 “味道可还好。” 祁连天暮满意的点头,“不错,甜而不腻。”说着。又拿起一块。 “天暮哥哥若是喜欢,以后我……我让下人多做些。” “嗯。” 祁连天暮表现的再冷淡,苏婉词都没有再放在心上,点心是她亲手做的,就是怕他有别的想法,才会假借下人说出,看他如今的模样是真的喜欢自己亲手做的食物,她开心还来不及呢。 谢应珏那处避暑山庄占地甚广,虽说祁连天暮的马车打门前经过,拐弯之后又走了好一段时间才到。 等他们安置好,已经是薄暮黄昏,祁连天暮遂消了拜访的念头,一个人在院子里打拳,他是练武的好苗子,文字之事用功取得的成效,在武学之道,他只要用三分力气就比得上旁人十分的努力,或许这就是天赋的重要,更何况他并非偷奸耍滑之辈,只要有空闲时间就在充实自己,比起那位真正的祁连天暮,他差的只是时间罢了。 ………… “你之前从未跟我说过你与那位云家大公子颇有渊源?”谢应珏与谢安遥两人相对坐着,门窗半开,外面守着青云等人。 “现在说不也来得及。”谢安遥随意说道,“若不是你们年龄上略有偏差,或许你也会被放在京城众公子中与他相较。”说到此,他似乎颇有些心酸,“父皇当初也说过云阙是京城翘楚,皇子们差之远矣。” 当初刚听到这话,谢安遥心里不服气啊,特意跑到丞相府去找云阙较量,结果回到皇宫的时候整个人就像蔫了的豆芽菜,文采他们不相上下,前提是云阙真的没有故意放水,武学上,他简直被虐成渣了,肋骨生生疼了五六天,只是当年他还年轻,对于自己一时的失败不愿意承认,于是屡败屡战,时间长了,到是有了惺惺相惜之感。 谢安遥实在不想承认,交朋友之事全部都是他这个皇子上赶着凑过去的,云阙对他多有嫌弃,若非身份缘故,他可能都懒得搭理自己。 再然后就是云阙骑马坠崖,回来之后他的腿就瘫了,从那之后云阙性子大变,谢安遥每每想去拜访总得到一句,病弱不宜见客,直到他离开京城踏上寻医之路,他们多年未见,当年的风向早就变了,那个让人羡慕嫉妒的云阙以一种极为低调的方式重新回归,却再没有往日的风光倾羡。 “难怪我觉着你看他的眼神乖乖的。”谢应珏故意在他伤口上撒盐,“在他手上输了那么多回,现在想讨回来都找不到方法是吧。” 谢安遥耷拉着肩膀,“都怪当年太年轻啊,打不过就打不过嘛,我何必总是执着于那件事上。”差点成了全京城的笑柄,往事不堪回首啊。(未完待续。) PS:  云阙让我写的越发不接地气了,哎,什么样的女人配得上,这是个严肃的问题。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谢应珏挑挑眉,“不是做弟弟的打击你,你别觉着云阙腿脚不便,就把他与一般的伤者相提并论,云阙刚回到京城那会,似乎碰见了追杀,青云刚巧目睹过他杀人的手段,所以……你要是想一雪前耻可能性依旧及其低微。” 谢安遥不雅的翻个白眼,“他好好的时候我都是他的手下败将,若是现在再输给他,我的脸就真的没地搁了,朋友之间何必打打杀杀呢,他不喜欢这样。”谢安遥说的可是真话,如今云阙已经是他的谋士,他费尽心思做这些,说句不好听的图谋的就是那个登天的位置,丞相可是文臣的顶梁支柱,之前他还曾犹豫过是否该和丞相府的二公子云恒交好,只是见到云阙后,他就知道云恒再优秀,比之云阙依旧差了,所以他决定另辟蹊径,只不过不良于行罢了,脑子又没坏,武将多的是,但是像云阙这种聪明人却不常见。 “你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不要这么怨念,可信性大概会更高些。” “阿珏,你这么说句不厚道了,若是你早出生几年,说不定也会活在他的阴影之下。” 谢应珏不置可否,“失败不可怕,可怕的你把对方推上了一个不可逾越的高度,他究竟如何我不知道,但是我不会输给他,因为我不是你。”谢安遥作为皇子,学的皆是治国驭下之道,而他与云阙却是一类人,两人究竟谁更高一筹,恐怕没有办法得知,因为当云阙选择八皇子时,他们就不再是敌人,内斗什么的,对于两个智商爆表的人来说根本不存在。 逞凶斗狠是蛮人的方式,他们两人嘛,也许哪天会寻个天朗气清的日子,喝着小酒赏着风景做些附庸风雅之事。做知己到是挺好的。 只是现在的谢应珏不知道,真正与云阙成为知己的是秦舒虞,毕竟医学不分家啊,那个时候所有的风轻云淡全部像风一样飘散了。以前的高雅知己之言统统都是屁话,还是打一架吧,省的哪天媳妇真跟人跑了,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谢安遥走到窗前看着外面随风摆动的柳枝。也许阿珏说的是对的,他们从一开始走的路就不一样,一个想要为人君,一个注定只能做人臣,所以比试的时候选的全是自己不擅长的,唔,这样说输了好像也不是什么令人难以接受的事情,谢安遥很快就调节好心情,总而言之,在身份上他已经压了云阙一头。其他的就让他赢过自己吧。 略过这些事宜,谢应珏问道,“你现在已经确定选的人是云阙了吗?” 谢安遥点头,略显无奈的说道,“事情并不会如我想的一般。”就算他看得上云恒,说不定在他心里着他这个八皇子并没有什么胜算,这种未知的事情,谁都不能确定到底会怎么发展,自求多福喽。 “出去赏玩的事你都想过怎么安排了吗?” 谢应珏点头,“本就没什么需要特意计划的。一切随着心情来吧。”说到这他顿了一下,“如今身边多了云阙,有些地方的确不太方便去。” 若是不想落单,上山时找人抬着也是使得。只是依照云阙的性子,恐怕不会愿意在人前那般狼狈,“若是不方便的话咱们就在附近的山林溪水处坐着吹吹风也是好的。” “说起风景,万缘寺那里的景致是个好的,可惜上次发生那种事情,多少会影响万缘寺的香火。不知现今是个什么光景。” 谢应珏看了他一眼,“万缘寺若是随随便便就被冷落便不是辽安城最大的寺院了,用不着我们为这些事烦忧。” 谢安遥并未开口,“对了,虞儿那丫头是不是跟你一起过来了。” “怎么,你寻她有事?” 谢安遥走到他身边,轻轻撞了一下他的肩膀,“这里就咱们两个,你何必再隐瞒呢,年龄下些也无妨,再等几年便是。” 谢应珏直接朝旁边退了几步,“你在胡说些什么。” “啧啧,别以为咱们不是日夜处在一块,有些事情我就看不出来,你喜欢那丫头吧。” 谢应珏冷笑一声,别扭的转过身,眼神落在外面的桃树上,“那丫头还未长成,我是如何的饥不择食才会看上她?” “我就是随口一说,你慌着否认什么,更何况你这个成语用的实在不怎么好,她绝对没有你说的那么差,若是不看虞儿的年龄,从她的行事说话我甚至觉得自己要叫她一声姐姐。”谢安遥想着秦舒虞与人说话时的眼神,那些出生在复杂家庭的公子小姐,或许因着平时的经历都显得有些成熟,但是那种感觉与秦舒虞表现出来的并不一样,这种感觉只能意会无法言明。 不用他详细说明,谢应珏已经明白他的意思,就是因为从来没有把她当做普通的丫头看待,他才没有遏制自己不合时宜的感情。 若是秦舒虞知道他的想法,大概只能感慨一句,自己的母性光辉普照的实在太广泛,姐弟恋之类的只要有共同语言还是可以尝试的,是吧? 奔波一天,众人也没有心情外出,早早的用过膳食就已经熄灯睡觉。 谢清梨挑了一下灯芯,静静的坐在灯前等待消息,直到深夜中门框发出咯吱一声,她突然你回过神,看着进门的彩月,“怎么样,查清楚了吗?” “奴婢询问过之后详细确定了消息,八皇子在松园,世子在梅园,云公子在竹园,这三个院落相距不算太远,小姐们同住在明珠院,长幼之顾,您住的的小院子最靠近后花园,只要穿过后花园便是竹园。” “原来是这样。”谢清梨转了转眸子,“那些药都检查过了吗?” “奴婢借着给五小姐看伤抓药的便利,已经将如意给的药方隐晦的询问过大夫,的确是安神的方子不假,里面多的几味药全部都是让人昏睡醒来也会忘记前事的草药,小姐用的时候小心些一定不会出现意外。”彩月压低声音,将所有事情详细交代清楚。(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六章 谢清梨勾着嘴角满意的笑了,“如今我想的只是侧妃之位,待日后八皇子……”她又不是傻子,当然明白世子与他交好的缘故,只要自己入了八皇子的后院,他们就是一派的人了,一荣俱荣,世子肯定知道自己不会拖他们的后腿。 “小姐,时候不早了,您赶紧歇着吧,咱们在避暑山庄肯定会多留些日子的。” 谢清梨赞赏的看着彩月,“这件事情你做的很好,本小姐一定不会亏待你。” 彩月谦卑的弯下腰,“为小姐做这些事是奴婢的本分。”而后她把床铺好,“小姐,奴婢就在外间,您晚上若是起夜叫醒奴婢便是。” “你也去歇着吧。” 彩月把蜡烛吹熄,夏日的月光光芒透着莹白,只要眼睛能适应夜色,这种时候也能辩清屋内的摆设。 明珠院在她灭灯后终于归于黑暗,但是外面的院落有一处却异常明亮,对比其他的地方便有些显眼。 “公子,明日再研读医书吧,这样看下去眼睛受不了。”紫苏又点燃一支蜡烛,让光线投在书页上亮了几分。 云阙轻声嗯了一下,“还有三五张就能看完,再等等吧。” 紫苏还要再劝,白苏拉了他一把,“公子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看完是不会停下的。” 紫苏与白苏走到不打扰云阙看书的位置站定,“依我看啊,公子这个习惯咱们是改变不了,也许等他成了婚,夫人或许能看顾好公子。” 说到这个话题。白苏好像更加不淡定了,“公子这次回来就是为着与明安郡主的婚事,只是我怎么瞧着丞相那边好像有变卦的意思。” 紫苏偷偷觑视了一眼云阙,声音压得更低,“你才看出来啊,公子离开数年,京城这边的人竟然从来没有想过主动让公子回来。还是公子自己记着日子。” “这事确实有些悬。当年的婚事只是长辈们戏言提出的,若是咱们公子……端王巴不得得到公子这么好的女婿,如今看来……” 紫苏打断他的话。“你这是什么意思,当初现在怎么了,公子一直都优秀的让人拍马不及,若是明安郡主不愿下嫁。那是她的损失。” 白苏拍了他一下,省的他过于激动。两人说的话让公子听到,“你激动什么,公子还什么都没说呢。” “公子以前对明安郡主多好,可见心里是认可这门婚事的。若是她悔婚,公子不定有多伤心。” 白苏看着烛光中公子那张宛如仙人般出尘的面孔,“这世家女子大多庸俗。她们哪里配得上咱们公子。” 紫苏赞同的符合,“这话说的是。” 而后两人对视一眼又开始担忧起来。难不成就因为公子优秀,他就要孤独终老不成,虽说他们愿意一辈子陪着公子,但是他们这种身份怎么能比得上女子。 “咱们想的再多也无用,公子自己知道该怎么选择。” 云阙并不如他们想的那样看书认真,一开始无人打断时,他还能做到心无旁骛,之后紫苏白苏说的话他全部收入耳中,书里面的人体构造图,都吸引不了他,他回来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敢去端王府拜访,就是担心她当初的心思已变,十二岁的自己还敢说出愿意照顾对方一辈子的话。 但是现在……呵,云阙摸着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明安郡主之尊难不成要配自己这个废人,就算明安愿意嫁给他,他也要……云阙没敢继续想下去,与明安在一起是他最快乐轻松的日子,如今就连这个让他暖心的人也要放弃吗。 云阙看着橙黄色的火焰,把下摆掸平好好盖住双腿,合上还未看完的医书,轻声道,“安置吧。” 紫苏白苏立刻走过来,其中一人收拾桌子另一人推着云阙走到床边,正待白苏躬身想要如以往那样将云阙抱着坐上床,他突然出声制止道,“把蜡烛熄了,你们就出去吧。” “公子?”白苏不解的看着他。 “无事,我想一个人静静。” 白苏怔然片刻,终于妥协,“公子有何吩咐千万不要忍着。” “嗯。” 屋内陷入黑色中,两人关上门坐在下面的台阶上,有些担心的问道,“你说咱们刚才说的话主子是不是都听到了,要不然他怎么会突然变成那样。” “以后咱们多加注意些。”白苏看着天上寥寥几颗星子,“你先去睡吧,我在这守着,公子有事我也能尽快赶过去。” 紫苏拒绝道,“不用了,反正我也不觉得困,咱们就这么坐着说会话吧。” 白苏撇嘴,“还是别了吧,公子又不是普通人,就算咱们在屋外,他也能听见咱们说些什么。” “那就什么都不说呗。” 之后两人就这么傻傻的坐在夜色中,偶尔互相对视一眼,大概是真的准备一夜都守在这里。 屋内 云阙坐在轮椅上静静的看着自己残缺的双腿,良久才伸手把被子拉开,他咬着牙想要起身坐到床上,下身使不上力气,他自己一个人废了好大的劲,弄得满头都是汗,也没有直起身子,云阙颓然的闭上眼睛,后背靠着轮椅,他就是一个废人,就算他跟着师傅学了那些防身的功夫,就算他能治疗各种疑难杂症,就算他能做到一般人做不到的事情,他还是废人! 前面的十二年他用尽了一辈子的幸运,所以老天爷要用这种方式惩罚他。 夜色越发深了,云阙依旧坐在轮椅上,没有人帮助他甚至不知道如何爬到床上,沉默良久,他终于还是用手臂撑住上半身用一种狼狈丑陋的姿势趴在床头,一点点的挪上去,待整个身体都趴在床上,云阙用枕头盖住脸,闭上眼睛放空思维,原本只是想安静的沉思,谁知他就这么睡过去了。 之前所有的压抑,感慨自己成为废人的伤心哪去了,全部随着周公的摆放烟消云散了吧。 这种时候能睡着也是怪让人惊讶,若是云阙能看到自己现在的姿势,他一定会重新选择入睡的方式。 于是次日早起无聊在院子里闲逛的秦舒虞,有幸看到外表异常高冷的云阙用这么少女的姿势迎接晨光。 啪嗒一声有什么东西就这么碎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七章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此处温度适宜,秦舒虞一觉到天亮,精神饱满充沛,悠闲的伸着懒腰四处闲逛,大概她起的着实有些早了,院子里并无谢应珏的身影。 白苏看着石墙上镌刻的竹园二字,连忙阻止道,“姑娘,这处院子瞅着像是有人居住,咱们还是别往里走了。” 秦舒虞朝里探头看了看,里面静谧一片,“昨日咱们早早的就歇着了,也不知八皇子来了没,里面这么安静,不像是八皇子的作风。” 白芷在她身后随之朝里看去,“许是都还未醒吧。” “去看看吧,若是碰上八皇子,打声招呼也无妨。”秦舒虞不在意的说道,虽说要注意男女之防,但是只是在院子里走走,不会冲撞什么,更何况不管在什么地方,都不会有人大清早的裸奔吧。 若是八皇子真的那么豪放,秦舒虞摸着自己的下巴奸笑,她到是真的不介意欣赏一下那人的英姿。 心思转换间,几人已经走进这处幽静的院落,鬼使神差秦舒虞自然的转到后面的窗户旁,目光一转落在里面趴着睡的正酣的人身上,黑色的发丝铺陈在洁白的背面上,黑白的强烈对比,映着外面的晨光竟让让人觉得刺眼。 白苏站在她身后,见秦舒虞露出惊讶的神色,她好奇的微微垫着脚尖朝里看去,只能看到一个不甚清晰的侧脸,正要开口,秦舒虞在唇边比出嘘的手势,向后摆摆手,众人正准备这么离开,就见原本被发丝遮住脸的某人转了一下身子。 秦舒虞惊讶的瞪大眼睛,本来她就觉着那种睡觉姿势看着相当梦幻,只是想想对方平时不拘小节的性格,到也不是那么令人难以接受,但是如果对象换成当初路上偶然遇见的一位医书出众的淡然男子,这样瞅着……秦舒虞摸着自己的后颈,用现代次形容这就是标准的反差萌啊。 白芷小声问道。“姑娘认识这位公子?” 秦舒虞摇头,“一面之缘罢了,只是看外表不像是这种随意的人啊。”人不可貌相,这句话说得果然不假。 “姑娘。咱们走吧,这么瞅着陌生公子睡觉于理不合。” 秦舒虞点头,目光在他床边的轮椅上一划而过,既然他能住在这里,世子肯定认识。到时候两人自有相见的机会,届时两人就医学交流一番,自己也能看一下他的腿究竟是怎么回事。 “谁!?”原本正在睡梦中的云阙突然睁开眼睛,目光清冷的看向窗口,刚刚醒来,就算他想做出凶狠的表情,头顶不服管教的呆毛萌萌哒的竖了起来,让他整个人的气质大打折扣。 秦舒虞有些不好意思的挥挥手,“早安。”就算说话的声音很小,还是把别人吵醒。仔细想想确实很不礼貌,而且那人的脸从她这个角度看去,呆萌呆萌的,让她恨不得冲上去揉一下他的脸蛋,看手感是不是如看起来一样。 “是你。”云阙收回警惕的态度,神色微微带了柔意,而后意识到自己此时的处境,那张白的不自然的脸上竟然染上几分羞涩,纵使转瞬即逝,秦舒虞还是明敏感的察觉到。古代男子都是这么可爱吗? 云阙拉过旁边的被子盖住下本身,“容在下梳洗完毕再与姑娘细谈。” “贸然走到这处院落,还请勿怪,我去前院的亭子里等着。”秦舒虞撩起垂在脸颊的头发掖到而后。神色有些飘忽的不敢看向对方。 白苏白芷跟在后面,互相对视一眼,姑娘的反应怎么这么奇怪。 “姑娘,你怎么了?” 秦舒虞揉着发烫的脸颊,“唔,你们没有看到?” 白苏满目疑惑。“我们该看到什么吗?” “没看到就算了,咱们去前院等着吧。”某人散乱着长发,侧着身子看向自己时,她刚好能看到他弧度优美的锁骨,侧颜的精致绝美,还是在床上坐着的美男,秦舒虞摸着自己有些热的鼻子,明明很正常的场景,为什么被她猥琐的yy之后就变得香艳了呢。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到竹园来。”原本还在昏昏欲睡的白苏紫苏听到脚步声,猛地从地上坐起来,气势汹汹的看着她们。 秦舒虞连忙上前一步,“抱歉,这事是我的错,你们公子醒了。” “你是那晚那个……”白苏认出秦舒虞的长相,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当时公子遇上了追杀,现场血腥的很,他也没有仔细看究竟是什么人。 秦舒虞微笑着点头示意,“我们大家确实有缘。” 紫苏在后面扯了一下白苏的袖子,在他耳边低声道,“别忙着叙旧,她怎么会知道公子醒了,看样子不像是从正门走进来的。” 秦舒虞不等他追问,赶紧朝远处的亭台走,“我与你们公子有些事要说,你们先去服侍他。” “姑娘,奴婢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认识过这么一位公子。”白苏很是不解的问道,不管姑娘去哪里,她一直都跟着的,更何况这么优秀的人,若是见过肯定不会忘。 “偶然碰见的,你那会刚好不在。”秦舒虞不想解释的太清楚,那天晚上的事也不适宜详细的讲述。 看她不愿多说,白苏也不再多问。 云阙有些苦恼的抓了把头发,他刚才似乎并未在那位姑娘面前使失礼,为何她离开时的脸色那么奇怪。 “公子,您醒了吗?”紫苏敲着门,试探的问道。 云阙按平翘起来的头发,低声道,“进来吧。” 紫苏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量公子的穿着,还好公子昨晚并未换衣,除了衣服上多了些褶子,其余包裹严严实实的,“公子,那位秦姑娘是怎么回事?” “许是迷路了,刚好走到这里吧。” “怎么可能,这大白天的,能进到里面还会分不清路。” “去给我拿干净的衣物来。” 紫苏见他没什么谈话的意思,只能老老实实的伺候公子梳洗,最后整理完毕,白苏又拿了条薄薄的丝绸毯子遮在公子腿上。 公子的腿只要一受凉,就会疼痛难忍,平时的小事也不能马虎。(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八章 “推我去前院。”云阙还记得那位年纪轻轻的秦姑娘在医学上的造诣比自己还要厉害几分,遇上在自己所专事情上的高手,任何人都不会轻易放过。 秦舒虞在凉亭下坐了好久,才见云阙三人自青石路上慢悠悠的走来,其中一个小童手上竟然举着把伞,她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大早上的太阳还没有升起来,空气浮动间还带着淡淡的凉意,多披件衣服才是正经。 “久等了。” “还好,早上的事我想来心里越发觉得唐突,还请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云阙不在意的勾着唇角,融化了脸上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寒,“无妨。”而后他看着空无一物的石桌,吩咐道,“白苏,去端些点心来。” 秦舒虞身后的白苏怔了一下,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何知道她的名字,但是姑娘早上并未用膳,先弄些吃食也好,不管发命令额是谁,她都准备听从。 于是两个白苏同时从主子身后走出,一起站在下台阶的位置上停住,“你要做什么?” “我家公子吩咐我去拿些点心,我自是要去厨房。” “姑娘?!”白苏表情有些无奈,心下了然这是重名了。 秦舒虞这才恍然想起那晚似乎就听他唤过那个名字,当时没怎么在意,现在两人碰到一起,名字这个事得想办法解决了。 云阙看向秦舒虞,“你身边这个丫鬟也叫白苏不成。” 秦舒虞无奈的耸肩,“谁想到竟然会那么巧。” 男版白苏闻言顿时露出悲伤的表情,公子未去医谷之前,他还拥有一个正常的男性化名字。自从公子精研医书之后,他与紫苏就换了这么个草药的名字,当初虽觉得那两个字不够阳刚,也没什么别的想法,但是现在…… 他看向另外一个白苏,人家姑娘娇弱柔美,与名字配的很。他这算是怎么回事。 云阙转了转眼眸。示意白苏过来,“你们以前似乎不是这个名字?” “奴才以前叫西岭。”紫苏也加了一句,“奴才叫西峤。” “你们是不是并不喜欢如今的名字?” 两人立马解释道。“公子赐的名字怎么都是好的。” 云阙右手握着轮椅的手柄,遗憾的说道,“本来还想着让你们换回以前的名字,既然你们不愿意那就算了。” 白苏&amp;紫苏一脸受惊的表情。“公子……”千万不要对我们这么残忍,我们内心其实是拒绝的。 云阙笑着看了他们一眼。“逗你们的,西岭赶紧去拿点心去吧。” “是,公子。”原本的白苏,现在的西岭欢乐的走了。 秦舒虞看着他的背影挑挑眉梢。问题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解决了,之前她还有些惆怅呢,毕竟名字不管对什么人来说都很重要。任谁跟了自己多年的名字因着旁人突然换掉,心里都会觉得不舒服。原来云阙手下那两人对自己的名字早就不满意了。 想起秦舒虞那晚说的话,云阙冷淡的眉眼多了灼热,“你知道那个孕妇该如何更好的治疗,那为何当时你并未出手。” “那么危险的时刻,我便是说出自己精通医术,别人也不会相信吧。”秦舒虞无奈的看着自己弱小的身板,以前在中医院实习时,病人们看她年轻都不怎么喜欢让她诊脉抓药,都觉着还是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医术更好,宁愿排队都不找她,虽然事实上她的医书比起旁人也不差什么。 这是人的惯性,若是换成她,也会选那些经验丰富的前辈治疗,想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的,她能做的只能是更加努力的充实自己,然任何经手她治疗的病人都相信她的医术。 云阙了然的点头,“这到是事实。”而后他又把话题转回去,“那位妇人小产是必然之事,你觉得之后她要如何调理,才不会伤及自身?” 秦舒虞挑眉,他这是在考较自己,心里暗自好笑,面上一派认真解释的模样,“凡小产后,绷带日久,俱系奇经八脉损伤,小产比之妇人生产后小日子等同,身体皆最受不得风,最适宜躺在床上静养,以食补论,便是多食鸡蛋、阿胶、清淡的素菜,以及以形补形的各类炖血汤,尤以鸡汤最佳,寻医问药的话,炒黑小茴香、桂酒炒当归、鹿角霜、山楂、大川穹、菟丝子,水煎送服阿魏丸,次方服用八剂便可痊愈,之后用乌骨鸡煎原方半料想过尤甚。” “妙啊,姑娘以此稚龄懂得这么多实在令在下汗颜。”随着秦舒虞的解释,云阙的双眼已经亮了,这几味药用的实在好,他所用的法子比起对方来实在繁复的多。 云阙想起之前自己曾经遇到的一个病例,那人虽被自己治好,却始终手足冰凉,“若是遇见先天不足,下元空虚,甚至出现下肢屋里的状况,要如何治?” 云阙看自己的眼神热切,恐怕若不是行动受阻,他已经冲到自己跟前,秦舒虞调侃的笑笑,“这个病症你没有说全吧,他是否还房事不振,腰酸背楚?” 站在身后的白芷猛地咳嗽起来,西峤也是一副被惊呆了的表情,小姑娘家家的,这么豪放会嫁不出去吧。 云阙虽然也惊讶与她话语的直白,只是讳疾避医乃治病中的大忌,她坦白的说出来,云阙并未否认,秦舒虞伸出手指点在石桌上有规律的敲击了片刻,“鹿角霜三钱、生杜仲九钱、羊内肾一枚、枸杞子九钱、沙苑子九钱、淡苁蓉八钱、白茯苓七钱、菟丝子六钱,煎服半月便可痊愈。” “哦?不知姑娘为何在次方依旧加上鹿角霜与菟丝子?” 秦舒虞道,“鹿角补督行阳,菟丝子升少阴之阳,乃温养之物。” “姑娘医术在下甘拜下风。”云阙谦虚的冲秦舒虞躬身,眼神落在自己腿上,若是让她诊治,不知这双腿可有站起来的那一天…… “咱们并未实践,你就这么确定我说的是对的?” “那些药材我精通其中医理,自是知道诊治何种病症,只是姑娘所言犹如醍醐灌顶,往常我下药时避忌太多,反而疗效甚微。” 西峤激动的看着秦舒虞,别看这位姑娘年纪小,没想到懂的东西这般多,说不定公子的腿她真的有方可治。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九章 想到此,西峤失去了以往的冷静沉着,“姑娘,请您看看公子的腿能否治愈?” 秦舒虞按耐下内心的激动,她当着云阙的面这么显摆就是为了诊治一下他的腿,虽心中对将他置于没什么信心,但是不试试谁知道会不会有奇迹。 云阙紧张的看着她,“姑娘可愿意给在下……”再高冷淡然的人遇上自己的软肋还是会不自觉的变得卑微,他自己医术便足够出众,所拜师傅医术更是神乎其神,可惜大家对他的腿都无能为力。 被人这么期待的看着,秦舒虞反而有些紧张,有时候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那时候内心的失落难以言表,她不想因为自己的贸然下手让云阙跌入更加失望的深渊,秦舒虞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坦言,“云公子,我父亲是个杏林高手,但是他早已过世,我之所以通晓医术皆是从他留下的手札中看到过各种病例,真正论起来我肯定不如你懂得多,这样你还愿意让我帮你吗?” “这双腿早就废了,最不济又能如何。”云阙随意的道,七年的时间足够他想的通透,除了不能行走,他并未失去什么。 秦舒虞头,“恕我冒昧,你这双腿是因何瘫痪?” “七年前我骑马在林中闲走,马儿突然受惊,我来不及跳马就被它带着坠了崖,若非那处悬崖横生出许多灌木丛,我肯定尸骨无存,只是藤蔓缠住我的身子后又带着我在崖壁上滑行出一段距离。双腿被磨出深可见骨的伤。”云阙慢慢回忆着当时的场景,“我被藤蔓缠着腿在悬崖上垂了两天才被迟迟寻来的家仆救下,之后腿就废了。” 他的随意。秦舒虞却能想象他当时的无助,十来岁的少年突然遭遇生死危机,孤零零的在悬崖上挂着求助无门,两个日夜静静的等着人来救,心中该死如何的彷徨无助。 秦舒虞有心想问他为何没有把腿上的藤蔓解下来,找可以落脚的地方,后来又觉得那种情况下。稍微妄动都可能直直的掉下去,比起腿显然性命更重要。 只是秦舒虞却想起另外一710710710710,种可能,“马无缘无故的受惊。你确定是意外吗?” 云阙漫不经心的看着自己的手指,语气平淡的仿佛只是在天气这等事,“当然不是意外,我坠马后有人来找过。嗯……大概觉得这么高的悬崖我掉下去必死无疑。所以他把上面的痕迹清理干净就离开了。” 起被人陷害,他竟然也能这么淡定,秦舒虞走到他身边,在轮椅旁蹲下,试探的看着他,“不介意我把裤子卷起来吧?” 云阙淡淡的头,只是她的手指触碰到自己时,云阙脸色依旧有些不自然。秦舒虞绝对是第一个与他肌肤相触的人,“等一下!”想到这。他猛地叫了一声,吓得秦舒虞一屁股坐到地上。 她惊慌的看着云阙,哭笑不得的道,“你就不怕把我吓出心悸来。” 云阙有些尴尬的伸出手想要把她扶起来,谢应珏与八皇子刚好相携走来,看到他们这个架势,还以为云阙把她怎么了。 “虞儿,怎么回事?” 秦舒虞借着云阙的力道从地上爬起来,拍打着沾了灰的衣服,“没事,云公子看我跌倒想把我扶起来。” 谢应珏已经走到她身边,伸手把她拉到自己跟前,上下打量一番,“好好地怎么会突然摔了。” 她总不能自己是被吓的,那也太没面子了,“就是脚底滑了一下。” 云阙收回自己想要为她检查的手,着实有几分不好意思,他之所以突然出言大喊,便是想到对方若是与自己那般接触,恐怕就只能嫁给自己,但是他与明安还有婚约在身,万万不能带累人家姑娘。 秦舒虞对于他这种想法,只能呵呵两声,别摸腿了,摸她都能面不改色,她是个医生,专业的! 谢安遥在旁边坐下,“虞儿怎么会在云阙的住处?” “早早的醒了,在外面闲逛时无意中走了进来。”秦舒虞面不改色的撒谎。 “到是省的我再为你们介绍一遍了。” 因着他们两人的出现,秦舒虞为他看腿的事只能暂时告一段落,云阙不同于和秦舒虞对话时的随意,再次端出高冷不可侵犯的模样来,多数时候只是静静的听,并未开口。 西岭端着托盘,拿了好几盘心,看到皇子与世子后,行过礼静静的站在云阙身后。 谢安遥捏了块心,打着折扇,“这里风景独好,诸位又都未曾用膳,不如将饭桌摆在这里可好。” “但凭八皇子吩咐。”云阙道。 秦舒虞起身想要离开,几个人大男人吃饭多她一个丫头实在不像话,“既如此我便先退下了。” 谢安遥哎了一声,拉着秦舒虞的手,“反正这里也没有外人,不用讲究那些虚礼,你坐着便是。”而后顺势在她脸上捏了一把,似是感慨的道,“没有时候捏着舒服了。” 秦舒虞冷汗一把,他这行径跟个调戏萝莉的怪蜀黍一般,不过她还未生气,反而是旁边的谢应珏面色不悦的瞪了他一眼,自己又捏了一把秦舒虞,好性要用自己的手盖住谢安遥在她脸上立下的痕迹。 谢安遥翻个白眼,占有欲要不要那么强,他只不过轻轻摸了一把而已,算了,自己大人大量不要跟着这种气的人一般见识。 于是,秦舒虞就这么顺理成章的留下了,秉持着食不言寝不语的原则,这顿饭吃的很是沉默,秦舒虞深以为还不如自己在院子里吃的爽快,饭菜也可以随便夹,而不是要顾忌着另外三位,唔…… 谢应珏随手给她夹了个萝卜,秦舒虞撇撇嘴,她又不是兔子不喜欢吃素,只是又不能不给世子面子,秦舒虞暗自腹诽着把萝卜吃了。 等到众人放下筷子,喝茶水闲聊时,青禾突然走过来,“主子,外面有一人自称是将军府的公子求见。” 谢安遥闻言扬眉,“哪个将军府?” “他自己叫祁连天暮。” 谢安遥还未答话,秦舒虞最先惊讶的站起来,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章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谢应珏看了一眼变了脸色的秦舒虞,对青禾道,“把人迎到正院的待客室,我们稍后就去。【ㄨ】” “是。” 谢安遥问道,“你认识他?” “不曾认识,只是听过他的名字,而且祁连赫城与我家那位好像有些渊源。”关于父王与祁连赫城的纠缠,他曾经耳闻过,只是因着对方早就从军,他一直无缘得见。 谢安遥摸着自己的鼻梁,“王叔与他都是以前年轻一辈的翘楚,两人有些攀扯也是正常。”自己年少不更事,不也与云阙起了诸多争执,现今依旧可以同桌吃饭,而且他这个外人根本不清楚两者之间到底有什么矛盾,旁的也无话可说。 吩咐下人把饭菜收拾干净,众人朝外走去,谢应珏摸着秦舒虞的头发,“听到他的名字你好像很惊讶,与他熟识?” “上次去万缘寺的路上,遇上过他们,而且祁连天暮不小心坠马,我替他包扎过。” “原来如此。”谢应珏了然,当时他也是跟在身后的,可惜不小心跟丢了,当时他还忧心这丫头伤着,看来她真是吉人天相。 苏婉词像只兔子似的瞪着眼睛,小心的打量着周围,“天暮哥哥,谢世子好相处吗,咱们这么贸然打扰会不会耽误别人的正事。” 祁连天暮安抚的说道,“不会的,咱们只是过来打声招呼,这是应有的理解,世子他们不会介意的。” 两人正说着话,谢应珏等人已经走近,众人的眼神皆在对方身上轻扫而过,对走在最前面的人拱手道,“在下祁连天暮,给世子请安,贸然登门拜访请勿见怪。” “祁连公子不必客气,快请坐。”而后有知机的下人奉茶。 祁连天暮的目光在云阙身上一扫而过,不会让人觉得唐突便已经迅速转开。目光惊疑不定的看着谢安遥,这人气度风采不同于普通人,身份想来也不会低,“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谢应珏笑道。“到是我的不是,忘了给你介绍,这位是八皇子,这位是丞相府的大公子云阙。” 祁连天暮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恭敬的向谢安遥行了一礼。“草民给八皇子请安。”而后冲着云阙微微颌首,这等目光便算是打了招呼。 “天暮不必多礼,我来此就是受阿珏之邀享受避暑山庄的清幽,无意于端着皇子的架子。”谢安遥态度随意,开口时已经亲切的直呼对方的名字。 祁连天暮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在下携表妹来此避暑,得知此处是谢世子的院落,便想着过来打声招呼。” “都已经立秋了,天气还是热的很,无怪乎众人都想着到人烟稀少处偷闲。” “是啊。”祁连天暮附和道。目光隐晦的看向秦舒虞,她微微勾起嘴角,撩着袖子,指了下自己的腿。 祁连天暮怔了片刻,而后想起两人初次见面的场景,秦舒虞算的上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无声做了个劳烦挂心的手势。 谢应珏一直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他的动作,见他和虞儿的交流,随手端起旁边的杯子抿了一口。 祁连天暮到这来也不是为了得什么好处,众人又都是第一次见面。没什么共同语言,向世子请过安后,便识趣的出言离开。 谢应珏稍稍挽留了一下,便吩咐人送客。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谢安遥才开口道,“他自小在边关长大,父亲又是个冷面将军,本以为不通人情世故,没想到还挺知情识趣。” “的确有些眼色。”谢应珏赞同的说道。 门外陡然传来柔和的交谈声,“五妹伤势还未全好。这么快就能出来走动了。” 谢清霜不知道谢清梨的算计,还以为她真的只是看自己无聊,邀请她出来在此闲逛,语气满满的都是烦躁,“一直坐在屋里都要烦死了,脚疼些也无妨,总好过只能看着你们玩强。” 谢清梨抿着嘴浅笑,声音说不出的温婉大方,“四妹昨日休息的可好,姐姐本想过去,又担心你路途劳累,我过去反而打扰你休息。” “劳二姐费心了,清霜早早的便歇了,并无不适。” “那就好。”谢清梨拿捏着态度,演足了好姐姐的做派。 惹得谢清欢偷偷的看了她几次,二姐的性子她早就见识过,什么时候她变得这么温柔了,不用深思都觉得她这么做不正常。 屋内的众人听到她们的说话声,到没有要避开的意思,依旧静静的喝着清茶。 谢清梨走到门槛处时,用手绢轻轻擦了一下唇角,率先进门,看到屋内坐着好些人,她像是受惊一般往后退了半步,用手绢半遮了脸,算计好了角度,以柔美的侧脸面对着八皇子他们,“清梨不知诸位在这,直愣愣的进来实在失礼。”她早已及笄,面对男客时自然有诸多顾忌,即便她巴不得就这么留在这,话语上也得矜持。 到是旁边的谢清霜,一脸喜色的说道,“三哥,原来你在这啊。” “清霜只看到你的三哥,直接把我漏掉了啊。”谢安遥与谢应珏关系好,对于他这位庶妹也早已熟识。 谢清霜故作可爱的吐着舌头,“对不起八皇兄,霜儿一时被您的英姿迷了眼,这才忘了给您请安。” “呦,清霜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 “人家一直都很乖巧啊。”谢清霜眨眨眼睛。 谢清欢等他们说完,才恭谨的上前行礼,秦舒虞小步挪到她身边,两人自走到角落处交谈。 招呼打了一圈,反而是做足了礼数的谢清梨被忽略了,她捏着手绢的力度猛地收紧,清霜这个丫头竟然在八皇子面前这般随意,生生让众人把她给忘了。 “刚才在门口听到你说脚伤了事,严重吗?”谢安遥礼节性的询问道。 谢清霜随之看向秦舒虞,见她正与四姐说着悄悄话,没有关注自己,才一言略过,“没事,就是不小心扭着了,歇息两天就能好。”若是没有秦舒虞在,她肯定要在三哥面前讨伐她一通,昨日害得自己那么疼。 “无事便好,正好待会随我们一起去山上赏花。”不远处的山头上长满了桃花,浓郁的花香飘散在各处,沁人心脾。(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一章 云阙凝着眸子看向说是扭伤脚的谢清霜,从她进来的时候,他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药草味道,只是若是用的扭伤药膏,为何却是拔毒草药的清香? 这种念头在他心里过了一瞬,他便将心思拉了回来,不管这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与他有何关系。 谢清霜欢喜的说道,“好啊好啊,刚伤着的时候我还担心因此没法出门呢,还好今天走路的时候已经无甚影响。” 谢清梨一直站在旁边不说话,听到他们说要出门的时候,她恨不得自己真的变成空气,这样便能随着众人一起外出,可惜答话的时候没她的事,出去的时候,别人反而想起她,“清霜她们年龄还小,与男客同出不妨事,为了二姐的闺誉着想,你还是在庄子里呆着为好。” 谢清梨脸色一僵,却只能顺着他的话,“世子说的是,你们在外玩乐时,小心些。” 谢安遥最先起身,走过她身边时,态度温和的点了下头,说到底她当时在外面说的话给她加分不少,毕竟谁也不会排斥一个温柔贤良的女子。 谢清梨心中暗喜,矜持的行个半礼,便退到一边,让众人顺畅离开。 秦舒虞冲着她的方向挑着眉梢,直到出了庄子,她才好奇的问道,“二小姐是遇上了喜事吗,我怎么瞅着她今日态度好的很。” 谢清欢一脸迷茫的摇头,“我也正觉得好奇,从未见过二姐这么体贴,或许她身上真的有好事发生吧。” 事情怎么可能会这么简单,秦舒虞思索的摩挲着下巴,看着谢安遥飘逸出尘的身姿,或许问题在那位身上,只是他们算是堂兄妹,古人中虽有亲上加亲的说法,但是这种亲戚关系也不允许通婚吧? 秦舒虞压低声音。“堂兄妹成否成亲?”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谢清欢哭笑不得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说句不好听的,若是那样做的话,恐怕会引起旁人诟病吧。”而后她又不确定的说道。“贫民百姓间这种事很少,只是皇室中到是听说过有先例,叔伯兄弟间的庶子女中有嫁娶的。”妾室生的孩子在大部分人看来都可有可无,只要能巩固关系,中间便是有血缘纠纠扯也无人在意。 再一次被古人的开放震惊。秦舒虞暗搓搓的问道,“……生出的孩子健康吗?” 谢清欢为难的皱眉,“这种事情我也不太清楚。” 她一个未出门的姑娘,怎么会懂那么多,“你为什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 “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 而后两人就不再谈论这个问题,她们两个说的起劲,谢清霜就只能落单,八皇子那边也不希望有个女孩从旁打扰,她只能厚着脸皮凑过来。“喂,你们在说什么。” 秦舒虞直接无视她,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谢清欢接了她的问题,“外面的风景很是美好,我跟虞儿都看花了眼,正说回去之后要好好跟二姐描述一番。” “咱们可是王爷府的千金,你可真没见识,荒郊野外有什么吸引人的。” 秦舒虞嗤了一声,不喜欢又跟来做什么。故意让别人碍眼。 因着大腿的伤,谢清霜走路的姿势还有些奇怪,在她们面前,她说话不讨喜。别人也不会上赶着听她讽刺,只能沉默的往前走。 “怎么这么远,我腿好疼。”谢清霜已经被众人甩开一段距离,她泄气的蹲在地上不想再走。 “小姐,您再坚持坚持,奴婢闻着桃花的香气越来越浓郁了。兴许很快就要到了。”如意从旁劝道。 谢清霜耷拉着脑袋,起身后几乎将所有的力量都放在荷香与如意身上,三人一步步的往前挪,最后还是八皇子看不下去,让侍卫过来相帮。 众人走了半个时辰终于来到桃林,微风出来,花瓣纷纷扬扬的飘落,地面上已经铺满了花瓣,梦幻般的色彩让人不舍得踩上去。 秦舒虞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好香……若是夜里能在这里歇着,估计都不想醒过来了。” “装腔作势。”谢清霜哼了一声,从她身旁越过去,脚下被她蹂躏过的花瓣呈现出凋零的委顿,脚步抬起时,花汁甩到衣服上,留下星星点点的印记。 “你不要与她生气,五妹她就是这个脾气。” 秦舒虞不在意的笑笑,“好歹也与她相处了三年,跟她发生矛盾,估计我都气不过来。” 谢清欢噗嗤一声笑了,“别看她平时蛮横骄纵,其实对上你,从来就没有赢过,可惜她还是喜欢与你凑到一团,有时候我看着她委屈的想哭的模样,都有些不忍下眼。” 大概她是m体质,可惜她没兴趣做那个调教者,用现代的话来说那就是标准的公主病,可惜她的身份注定她成不了公主,所以秦舒虞对她也用不着客气,咳咳……欺负一个还没长大的小姑娘,秦舒虞暗自在心里忏悔了数秒。 谢安遥啧啧赞了两声,“残花尚有三千树,不及初开一朵鲜。”他看向一直沉默的云阙,“你于诗文一道最是精通,不知此情此景能否引得你诗兴大发。” “自是恭敬不如从命。”这般美好的景致,就连他也不舍得冷言拒绝,“桃花春色暖先开,明媚谁人不看来。可惜狂风吹落后,殷红片片点莓苔。” 云阙勾着唇笑道,“不知世子有何高见?” 谢应珏摸着旁边的桃树,神色微敛,转眸思索了片刻,他眼中带笑,“满树和娇烂漫红,万枝丹彩灼春融。何当结作千年实,将示人间造化工。” “此诗甚是绝妙,人家造化四个字道尽了桃花之美。” 谢应珏谦虚的说道,“云公子面前班门弄斧,惭愧惭愧。” 而后他们三人仿佛作诗上了瘾,不同风格的诗文在林中回荡。 谢清霜疲累的在桃林中的石凳子坐下,“唔,三哥他们诗兴大发,听的我头昏脑涨的。” 谢清欢满眼放光的看着谢安遥三人,“真真是好诗,那位公子果真好才情。” 秦舒虞与谢清霜是同样的看法,若不是此时身处桃林,她都不知道他们在赞美桃花,才疏学浅啊,幸亏不用在他们面前班门弄斧。(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二章 “虞儿,你们怎么好像毫无触动,难道你不觉得眼前的美景让人流连吗?”谢清欢一改往日沉稳的小大人形象,很是激动的晃着秦舒虞的手臂。 “额……大概我没有一双能够发现美的眼睛吧。”其实她也觉得眼前的景色很美,但也只是感官上的感受,再深层次的她真的理解不了,就好像有时候她看到男生为了给女朋友过生日,准备了九十九朵玫瑰,用蜡烛摆成心形示爱,对此她除了觉得场景很唯美之外,再没有别的感受,诸如感动羡慕之类的情绪她一向欠奉。 谢清霜白了她一眼,这种话她说起来到是挺理所当然。 另外三人念了好久的诗才想起来还有秦舒虞她们,理智的停下继续念诗的兴趣,这才又接着往前赶路。 他们这边走走停停看着飞舞的桃花心情愉悦,自己一个人被留在庄子里的谢清梨,此时正趁着只有她一人的缘故,认真勘察着地形。 “怎么样,若是让他醉酒走错院子,可能性大不大?” 明月为难的摇头,“小姐,这两处院子距离还是有些远,更何况八皇子身边一直都跟着下人,他醉酒的话,那些下人肯定寸步不离,就算使计也不太现实。” 谢清梨挥手打断她丧气的话,“我不想听到你失望的话语,无论如何必须成功。” 彩月斟酌道,“小姐,您与八皇子毕竟是堂兄妹,若届时查明是一场误会的话,这种事情可能会被压下去,毕竟这里地处偏僻,只要不闹的沸沸扬扬,您与八皇子还是要……”顾忌些里面,最后那句话,彩月并没有说出口,这么说不就是在说小姐她不要脸吗? “呵。除了皇子,旁的人还有谁能配得上我。”谢清梨自恋的说道,伸手撩了一下耳边的长发,关于身份。她从来就没有介意过,反正又不是一母同胞,更何况她一直觉得八皇子很有机会问鼎大宝,只有嫁给他,自己未来才有可能成为妃嫔、皇贵妃甚至更高的位置。其他番王之子她想都没想过,一辈子顶到天也就是个没什么品级的夫人,就算有皇上恩泽也无济于事。 明月拉了一下彩月的袖子,小姐决定的事情从来就没有更改过,她们何须再劝,身为小姐的贴身丫鬟,一荣俱荣,她们只要努力让小姐达成所愿就足够了。 “如意留下的那些药粉无色无味,若是实在不能让八皇子主动来您的院子,奴婢们届时就想办法把人从松院带过来。”明月这番言语也是挺有魄力。便是硬抗也得让小姐与他成其好事。 谢清梨想着自己可能要面对的事情,罕见的有些紧张,为了事情的真实性,她已经决定真的献身给他,虽然到时候名声可能不太好,但是有八皇子在,别人也不敢嚼舌根,只有掐住对方的软肋,她才有可能成功。 彩月最后看了一眼空荡荡的院落,这次行动必须成功而且还要做的不留痕迹。否则陷害皇子这等重罪,绝对不是她们能承担起的。 “小姐,咱们还是回去吧,八皇子走时还留了不少奴仆。若是被别人看到我们妄自到这里,恐怕不好解释。” “嗯,会了吧。”大致的计划已经在她脑中成形,但是细节性的问题她还没有想好,不成功便成仁,她可不想不仅没能当上心心念念的皇子妃。反而遭人厌弃,那时就得不偿失了。 谢清梨一心只想着如何把自己推到更高的位置,却把世人都会在乎的身份问题忽略,就算她此举真的成功,八皇子碍于毁了她的名节,把她娶回家,这种出格的行为一定会成为八皇子人生履历上的污点,或许再退一步,八皇子坐上龙椅,身为万民表率,他会容许谢清梨这个不定时炸弹留在身边吗,那不是让天下百姓指指点点,任何一个聪明人都不会这么做,恐怕毁尸灭迹才是最可能的事情。 想事情总是这么片面,谢清梨的未来注定不会太平坦,好好的牌生生要被她打输。 ………… 桃林深处还有一个清幽的小院,专门为了来此玩乐不想归去的人特意搭建的,里面只有寥寥两个老仆定时打扫,房间中的摆设也是简单的近乎简陋,四个十来平方的房间,他们一群人光是站在院子里都觉得狭窄。 下人提前知道主子们要来此暂留,厨房里放了不少新鲜的食材,还有特意窖藏的桃花酒,谢应珏等人在此歇息好这才离开桃林,觉着今日出行准备的还是不够充分,想着回去再好好准备一番再来次闲走。 全程多数路程都在走,秦舒虞回去的时候双腿酸疼,临分开前,她很是羡慕的望着云阙坐下的轮椅,她也想找个人推着,她现在对于明天继续出行的事一点也不期待。 白苏端来盆热水,“姑娘,先泡泡脚吧,待会再抹些活血解乏的药膏,明日醒来就不觉得腿疼了。” 她现在也算是小姐的命了,身子也跟着对等了,走一长段路就觉得累的不得了,想当年她还曾与背包客深入丛林探险呢,好汉不提当年勇,秦舒虞打个哈欠,晚膳也不用了,脱了衣服往床上一躺,很快便进入梦乡。 白苏白芷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间,“姑娘这会睡着,待会用膳还要唤醒她吗?” “不用了,她走了一天的路肯定累坏了,就让她睡吧,姑娘表现的再成熟,还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忍了一路她也没吭声。”谢清霜可是老早就拉着八皇子的袖子撒娇,让人用软轿抬回去的。 就算她身上有伤那也不是她偷懒的理由,明知体力不行就不要跟着出去便是,中间还要耽误些功夫,姑娘还是自家的好,反正白苏她们没觉得秦舒虞又哪点做的不对,护短这个属性肯定传染。 谢清霜一回到房间,立马火急火燎的让如意把门关上,在屏风后面脱了亵裤,自己拿着药膏涂抹好大腿根处的伤口,她现在光是站着都觉得双腿打颤,明天说什么也不要跟着了,太累了。 荷香怯生生的问道,“小姐,您的腿没事吧。” (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三章 谢清霜小心的用绷带把伤口包好从屏风后走出,不耐烦的白了她一眼,“这不是明知顾问,你没看到我回来的事双腿都在打颤吗。” “是奴婢的错,请小姐责罚。” 谢清霜气冲冲的在椅子上坐下,随手给自己倒了杯水,“还傻愣着干什么,赶紧过来给我捏腿啊,真是笨死了。”这次外出她们几人都只带了两个丫鬟,其他的下人都未受过教导,粗手粗脚的伺候的也不利索,这会罚了荷香岂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奴婢遵命。”荷香赶紧在她身侧蹲下,小心的用手指给她揉捏,“小姐,奴婢这个力道您是否觉得舒服,若是疼了一定要告诉奴婢。” 谢清霜微微眯着眼睛,捏腿的事荷香也不是第一次做,手下的力道轻重适宜。 “小姐两条腿都疼的很,奴婢瞅如意这会也无事可做,刚好让她帮您捏另一只腿。” 谢清霜随意的应了一声,“行,如意你也过来。” 原本正在思索着如何帮谢清梨算计八皇子的事,这会突然听到荷香让小姐使唤她,脸色自然不会好,只是当着谢清霜的面她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如意恭谨的在她身侧蹲下,眉目低垂,心里有些恶毒的想着,荷香实在不如晓宁懂事,虽说有时候她也觉得晓宁对谢清霜过于忠心可能会碍着她的事,但是对于荷香这等欺主耍滑的人,她更没有什么好眼色,原本还不想妄造杀孽,如今看来还是早些把人解决的好,省的偶尔看着她觉得碍眼。 荷香奸计得逞,正兴冲冲的偷着乐呢,哪里知道自己让如意动了杀机。 “唔……对,就是这个力度,舒服多了。” 门外有下人敲门,“五小姐。奴婢将膳食给您端来了。” “进来吧。” 庄子里的饭菜以清淡为主,面上看着没什么食欲,味道却很美味。 如意与荷香服侍着谢清霜用过膳食,又陪着她在院子里转了两圈。直等到谢清霜打着哈欠说困,她们又伺候她洗漱入睡之后,两人才有机会下去用膳。 她们是五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膳食方面自然差不了,等了这么久。就算天气再热,饭菜也搁置凉了。 荷香咬着馒头讽刺的看着她,“你在小姐面前再得宠也是个身份低微的丫鬟,咱们都是一样的,你不要老想着越过我一头,我伺候小姐的时候你恐怕还没进王府呢。” “原来你还知道自己是个丫鬟,咱们本就要仰仗着主子的恩典过火,我在小姐面前得宠,可不就是脸上有光,若是像你一般被小姐当做牲畜似的呼来唤去。心情不爽还要骂几句,我都要羞愧死了。” “你!你给我住嘴!”荷香被说中短处,恼羞成怒之下,直接把手中的馒头砸向如意,“我跟小姐是从小到大的情分,不是你这半路来的人可比的,小姐知道谁是真心对她好。” 如意身手灵活的接住她扔来的馒头,冷笑一声,“小姐就是知道谁对她好,才会对你冷淡。荷香,你该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你平时背着我在小姐面前不知念叨了我多少坏话,小姐只是一时被你蒙蔽了。” 如意拿起桌上的茶杯,将里面八分满的茶水浇了她一脸。“你真该好好去大夫那看看脑袋,蠢笨成你这样简直是耻辱。”说罢,猛地把杯子搁在桌上,发出不小的声响。 “啊!如意,你这个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荷香抹了一把满脸的茶水。额头鼻尖处还沾染着几片茶叶,要不是她走的快,荷香定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脖颈处也被茶水弄的一片****,亏得现在天气热,这样被淋湿她也不觉得冷,只是被人这么羞辱弄的百般狼狈,她实在不好意思出门,只能嘴里骂骂咧咧拿着手帕擦拭衣着,“该死的如意,以后不要犯在我手上,否则我一定不会轻易饶过你。”早知道这女人会在小姐面前抢了她的体面,当初就不应该让小姐把人留下。 实际上把如意留下的是秦姨娘,荷香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她只是个丫鬟,怎么可能左右小姐的思维。 荷香很是愤怒的将自己擦拭干净,本想一把将桌上的饭菜扫落在地,她捂着饿的咕咕叫的肚子,最终还是选择老实坐下,将肚子填饱后衣服也干的差不多。 荷香走出厨房,天色已经暗下来,她揉着有些酸疼的脖颈,回到谢清霜的房间准备在软榻上歇着给她守夜。 一夜平淡无波的度过。 接下来的一天的确如谢安遥所说,他们三个又去了那片桃林,在那里煮酒赏景,外加商议今后要谋定的事情,没有秦舒虞她们在旁边打扰,三个男人也是唱的一出好戏。 一直被留在庄子里的谢清梨的心情就不怎么愉快了,若是不能趁着这次机会将八皇子拿下,以后天高皇帝远的,碍于她的身份也不可能轻易接近八皇子,所有的想法都成了一场空。 “小姐,您再耐心等等,离开的时候众人总要在这里好好饱餐一顿,届时肯定会喝酒。” 谢清梨按着额头,喝酒一事由她提出来不合适,到时候出了意外肯定会联想到她,可若是说这件事的人换成别人,事情就不一样了。 “想办法联系上如意,让她撺掇五妹说出这些话,话从她这边说出来总不会联想到我身上。” 彩月脸上带了笑意,小姐这个计策若是实施成功的确能达成所愿,但愿如意那边不会出现什么意外,这等事情只要有一丝纰漏,接下来的后果所有人都承担不起。 事情的确像谢清梨想的一样,众人聚在一起坐在桃花树下,吃吃喝喝别有一番韵味,只是事情又出现了一个意外,那就是祁连天暮也被谢安遥邀请过来,至于他会不会耽误谢清梨的事,谁知道呢。 庄子里的下人在主子下令后,都热火朝天的准备起来,最受期待的桃花酿也准备了不少,一切似乎都在顺着某人的阴谋进行着。 (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四章 男女分坐两席,中间以一个屏风遮挡,两边若是说话声音大些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谢清梨是所有女孩当中年龄最长的,究竟要如何行事自然是她说了算,“妹妹们在我面前不必拘束,想吃什么自己取便是,明日咱们就要离开这处避暑山庄,以后如现在这般随意恐怕就难了。” 而后她自己举起三分满的小酒杯,“苏姑娘与我们是第一次见,这杯酒我先敬你。” 不等对方说什么,她自己已经把酒水一饮而尽,苏婉词心中的推辞只能咽下,索性杯子笑的很,她闭着眼一口灌下,而后有些惊喜的睁大眼睛,“这些酒怎么一点也不辣。” 谢清梨掩着唇笑道,“这是八皇子特意让人准备的果子酒,这种浅浅的味道刚好适合女子,婉词妹妹莫不是喜欢那种烧刀子似的烈酒吧?” 苏婉词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以前很少喝酒,不曾知道酒还有这个味道的。” 谢清梨看她酒杯已经空了,又给她倒了一杯,“放心吧,这种酒没什么后劲,喝的多些也无妨,纵使你真的喝醉也无妨,旁边就是住处,届时在这里睡下便是。” 苏婉词羞怯的垂下头,小口抿着杯子的酒水,“清梨姐姐说的是,既是如此我可就不客气了。” 谢清梨接着招呼谢清霜她们,“咱们姐妹间还用的着客气吗,你们若是喜欢尽可随意便是,别让我再劝了。” “二姐说的是,反正等咱们吃完天色也已经黑了,喝了果子酒说不定晚上还能睡得更好些,反正我是不会客气的。”谢清霜看着淡青色的酒水,微微晃动的液体上好似能看到她自己的眼睛,她很是豪放的一饮而尽,连续喝了三四杯。 “虞儿,你也尝尝。我觉得这种微甜的味道挺醉人的。”谢清欢之前在王府中的时候,姨娘管教的严,平时连休息的时间都很少,至于喝酒这种与女子来说有些出格的事情。她更是从来没有碰过。 秦舒虞耸耸鼻子,嗅着其中清淡的甘甜味道,用舌尖轻轻舔了一点,这种酒发酵之后添加了些水果,刚开始喝的时候你可能觉得没事。喝得多了很快就会酣睡,而且酿造酒的师父技艺高超,次日醒来也不会有醉酒头疼的症状,但是在秦舒虞看来只要不是特别安全的场合,她是不会允许自己睡的人事不省,连身边发生的事情都不知道,所以这酒尝个鲜就行,没必要喝多。 谢清霜以及苏婉词她们鲜少尝试这种新鲜东西,再加上谢清梨的热情相邀,喝的时候自然没什么节制。至于谢清霜她空腹喝了七八杯果酒,双眼已经开始迷糊,手上的筷子夹东西的时候都有些不受控制的模样,最后只能让荷香如意扶着她去休息。 彼时谢清欢喝的也不少,虽然不像谢清霜那样有些失控,只是她的眼睛开始泛红,水汪汪的蕴含着淡淡的迷蒙,她脑子还是清醒的,心知自己只能喝这么多,若是再喝下去可能出丑。秦舒虞摸着她酡红的脸蛋,关切的说道,“清欢,你不能再喝了。吃些水果或者蔬菜吧,这些东西解酒。” 谢清欢傻乎乎的看着她笑笑,“好,我听虞儿的,你说的肯定是对的。” 秦舒虞默……以往的淡定都消失不见了,谢清欢真的像表现出来的一样清醒吗。“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谢清欢不明所以的歪着脑袋,“感觉很好啊。”这种萌萌的模样红果果的在勾秦舒虞这个住着怪阿姨的怪胎,她忍了片刻,最后还是没忍住,伸手掐住谢清欢嫩白的脸颊,“清欢,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可爱,以后你若是多这样笑笑,保准所有人都会对你更加友好。” 谢清欢推开秦舒虞的手,“虞儿,你别用这么大的力道,我觉得有些疼。” 听她说话的语气似乎并未被酒精控制,秦舒虞伸出三根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清欢,你看一下眼前的数字是几?” “数字是什么?” 抱歉,一不小心又忘了横亘在她们身上几千年的代沟,她有些颓然的说道,“算了,你什么时候觉得困了跟我说一声,我扶你去休息。” “虞儿,你放心,我没醉。” 醉鬼都不会承认自己喝醉,秦舒虞看着头顶的星空,以前上学时,跟同宿舍的人一起聚餐,她见识过发酒疯的威力,看着柔柔弱弱的妹子,三两个人都制不住,最后只能将人抬走。 在谢清梨的言语攻势下,算上她本人一共五个女孩,谢清霜已经被灌趴下,谢清欢与苏婉词也几乎失去平时的理智,只有秦舒虞只喝了两杯水酒,看起来一点事也没有,“我刚才只顾着推让婉词妹妹,把虞儿忘了,你是不喜欢这些果子酒吗,怎么看你都没怎么动过那个酒杯。” “还好,我只是不太喜欢甜丝丝的味道。” 谢清梨故意曲解她的意思,不怀好意的笑道,“先前我还说婉词妹妹是个不拘小节的,原来虞儿才是那个想要尝试烈酒的人。” 秦舒虞放在腿上的手指微微收紧,不对,这个女人的表现与往常差距甚大,之前她还能告诉自己这个女人在尽大姐的责任,但是热情成这样似乎有些脱轨,把所有人都灌醉对她有什么好处,但是她就是不停的在劝众人喝酒,嘴上说着可以直接去休息,但是她自己根本没怎么动过。 “那到不是,我只是单纯的不喜欢酒水的味道,不管什么味道都改变不了本质,二小姐还是别为难我了。” 谢清梨隐晦的打量着她,这丫头好像对医术略有研究,让她清醒着不知道会不会坏事。 秦舒虞忽略不了她这种眼神,不动声色的问道,“二小姐为何这么看着我,虽说一直拒绝有些不好意思,但是酒水喝多了我身上会起疹子,所以……” “虞儿说的这是什么话,你不喜欢我还能硬逼你不成,尽管放着便是,咱们光顾着说话,都没怎么吃过这些饭菜,这种清淡的味道在别的地方可不容易吃到,咱们还是先用膳。” 秦舒虞淡淡的应了一声,挑了些自己喜欢的饭菜吃了,毫不顾忌谢清梨一直在她身上划动的目光。 (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五章 就算秦舒虞的行为没有如她预想的一样,谢清梨也没有过于放在心上,反正在她看来对方只是个不值得一提的小丫头,只要接下来的事情她能算计成功,她便是懂些医术又能如何,从始至终她可都与众人在一起吃饭呢,可没有是爱你去给八皇子下药。 屏风有些透明,从谢清梨的角度看去,刚好能清楚看到如意正在端着酒杯给众人倒酒的场景,如意是五小姐的贴身侍女,她们之间从未有过交集,这是所有人心知肚明的,所以…… 彩月秉持着下人的职责,关切的说道,“小姐,您喝了不少酒,等明日醒来身子可能会不舒服,还是别再喝了。” 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谢清梨多少也让自己有了些醉态,这样到时候发生酒后乱性的事情,她才能有更好的借口给自己洗脱嫌疑。 谢清梨假装头疼的揉着太阳穴,“嗯……我一时之间有些忘形,其实我酒量也不是很好,幸亏你提醒我。” “小姐,可要奴婢去给您煮些醒酒汤来?” 谢清梨温柔的摆摆手,“不用了,待会我若是困了,咱们自去歇着就行。” 秦舒虞没有去看她与丫鬟如何演戏,一心关注着旁边的谢清欢,在自己错眼的功夫,她又偷偷喝了好几杯的酒,这会谢清欢是真的快要醉倒了,“清欢,我之前不是跟你说了,你怎么又喝起来了。” 苏婉词算是那种喝醉之后特别沉默的人,此时她正半眯着眼睛,双手托着下巴凄迷的看着虚空,嘴里一直呢喃着旁人听不懂的话,显然已经没了神智。 谢清欢只知道傻乎乎的看着秦舒虞笑,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秦舒虞满脸黑线,这丫头清醒与迷糊差的也太多了,还不如安静的什么都不要说呢。 明月收拾着手上的残羹冷炙。“几位小姐,夜色也逐渐深了,还是然给奴婢们服侍你们去歇着吧。” 秦舒虞假装不胜酒力的直起身子,晃着晕眩的脑袋。“这位苏小姐要如何安排?” 谢清梨在心里松了口气,她演了这么久,终于要结束了,“我还要安排后续事宜,不如先让婉词妹妹与你同住可好?” 秦舒虞看了一眼像提线木偶的苏婉词。她老实的很,估计旁边有张床,她能立刻闭上眼睛进入梦乡,这么省事的人秦舒虞没道理拒绝,“好,二小姐也早点休息。” 谢清欢与苏婉词都带了丫鬟,秦舒虞只要在旁边交待两句即可,一行数人伴着月色朝住处走去。 明月把酒壶收下去,附耳在谢清梨身边到道,“小姐。时候也不早了,奴婢刚才瞅见八皇子已经吃了那杯带药的酒。” 谢清梨挥了挥长长的衣摆,脸上带着笑意,“既如此咱们便也退了吧。” 直起身后,她有些不放心的故意从屏风前走过,带着算计的目光从众人身上一晃而过,那几人虽然都还是少年,风采气度却脱俗出众,可惜她早就有了目标,不然…… 因为次日就要离开庄子。此处又是自己的地盘,谢安遥他们平时再谨慎,如今吃酒时也没有顾忌太多,推杯换盏之间几坛酒已经空了一半。等他们说要散场时,他们中只有云阙还算清醒些,只是那张白玉般的脸上同样酡红一片,若不是他因着腿疾一直坐在轮椅上,说不定直起身时他同样走不成直线。 “难得与诸位在此碰见……我心里高兴,嗝!来。阿珏,你再陪我喝一杯。” 谢应珏眼中显出淡淡的红血丝,脸色白皙如玉,好像根本感受不到酒精的威力,只是熟悉的人都知道,他是那种马上就要醉倒,脸色也看起来相当正常的一类人,就如现在,听到谢安遥还要再敬他酒,谢应珏立马捧场的应了一声,眼睛看着桌上到处都是重影的杯子,手指在上面摸啊摸,摸了半天也没找到自己的杯子,他按着自己的额头,声音软软的毫无杀伤力,“这些杯子都长了脚,八哥,我逮捕住它们!” 谢安遥一巴掌拍在桌上,“大胆,本皇子要与阿珏喝酒,你们竟然敢逃,给我站住,否则,我诛你们九族!” 杯子们齐齐满头黑线,不能跟酒疯子讲道理。 谢应珏扯了扯谢安遥的袖子,“八哥,咱们不能这么暴力,对待杯子要温柔,温柔……”说话间他不小心把手边的杯子全部扫落到地上。 瓷杯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原本已经睡着的祁连天暮突然醒过来,惊慌失措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敌军来袭了。” 一直冷然的云阙早就忍不住龟裂的淡然,嘴角带着无语的笑意,看着挺冷漠的几个人,醉酒之后竟然是这种情态,真是让人捧腹。 云阙清了清喉咙,“没事,你接着睡吧。” 祁连天暮认真的看着他,“好,若是你实在抵挡不了,再来叫我。”而后扑通一声趴在桌上陷入梦乡。 云阙有些头疼的躲过谢安遥手中的酒杯,“时候也不早了,咱们也该去休息了。” 谢安遥一时不查被夺走杯子,他一个饿虎扑食抱起桌上的硕大的酒坛,脸紧紧的贴在上面,“喝,接着喝……还不过瘾。” 云阙看着桌前三个醉鬼,无奈的要摇头,只能把西岭西峤叫来。 “庄子里那些下人呢?” 西岭看着狼藉一片的桌面,“八皇子不想让旁人打扰了喝酒的雅兴,下人们早就退的远远的。” “青木那些人呢?” “属下不太清楚,可要去寻?” “算了,你与西峤累些,把他们挨个送回房间吧。” 西岭看着自己公子嫣红的脸,心中升起一股怪异的想法,若是有人觊觎公子的美色怎么办?西岭回头瞅着桌上其他人,好吧……一个个长相都相当不凡,连他这个男人都有些眼花,“公子,您千万不要乱走,我们一会就回来。” 这几人身份都相当贵重,西岭西峤驾着谢安遥的胳膊小心翼翼的,生怕把他们摔了,第二天醒来找自己的麻烦,之前看八皇子豪气万丈的,他们还以为这位千杯不醉呢,原来这么容易就醉了。 (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六章 等到西岭西峤把两位皇室成员送回去,看着桌上那个把自己团成一团的祁连天暮,“公子,他要怎么安置?” 云阙看向侧着脑袋枕着自己的手臂睡得异常踏实的祁连天暮,心里觉得这人就是不用过问,他自己这样也能一夜到天亮,只是这里树木多,等他醒来,便是没有被蚊虫咬死,晨时的露水也够他受的,“先抬到我住的地方,收拾出一间厢房来。” “我今天也喝了不少,想一个人在院子里逛逛,你们把祁连公子安置好也去歇着吧。” “可是公子……外面还有风,喝了酒吹着会惹得头疼。”西岭不放心的说道。 “呵,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不会忘了我是做什么的吧。”不说生死人肉白骨,他的医术绝对称得上高超。 西岭拍着自己的头,好笑道,“是属下一时想岔了,您自己多加注意些。 云阙点头,“去吧,明儿还要早起,到时候多煮些醒酒汤。” “公子放心吧,属下知道该怎么做。” 于是夜深人静时分,周围无人打扰,云阙自己推着轮椅的转轴,在平滑的廊下慢慢的往前走,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花香,他原本有些混沌的思维也逐渐清晰。 身上残留的酒味也慢慢闲散,云阙看着已经升到中空的月亮,这才开始往回赶。 只是经过女眷居住的院落,却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云阙微微蹙眉,并未靠近对方,实在是轮椅在地上滑动的声音太过刺耳,他再小心恐怕也会惊动那人。 这个半夜不休息穿着一身白色亵衣的正是秦舒虞,她回去沐浴收拾好之后躺在床上,越想越觉得今日的事不对劲,谢清梨这几天刻意压制着性子肯定有所图谋,她既然怀疑了,就不能坐视不理,于是她也没叫醒白苏白芷,自己一个人偷偷摸出来,特意跑到谢清梨住的小院子,只是她那的灯火早就熄了漆黑一片。 没有看到意外发生,秦舒虞还是不放心,又借着月光出了女眷住的院落,于是就这么引得云阙的注意。 云阙停在原地,静静的看着那人留给自己一个后脑勺,轮椅手柄处已经摸出一根几近透明的银丝,只要对方心怀不轨,他此番出手绝对让她生不如死。 “难不成真的是我想太多了……没道理啊,好好的她干嘛一直劝我们喝酒,把所有人都灌醉对她有什么好处。”秦舒虞摸着自己的下巴百思不得其解,在外面转悠一圈,被冷风一吹,她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双手环着胸口,秦舒虞在原地跺着脚,心里想着,在外面多等一刻钟,若是还没什么异常,她就回去,虽说是夏天,入了夜温度也有些低。 秦舒虞四下看了看想找个能避风的位置,正好与一直观察她的云阙对上眼。 “!!” “o(╯□╰)o!”能作出这个表情自然是秦舒虞。 她咽了下口水,“你怎么在这里?”她表示自己收到了惊吓,本以为深更半夜的所有人都去休息了,谁知道就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突然冒出一个人,而且还穿了一身白衣,微风拂过,惨白的色彩自带恐怖特效。 云阙收回银丝,双手交叠放在腿上,眼中同样带着惊讶,“你这是在做什么,这么晚了不休息穿成这样是准备抓贼吗?” 秦舒虞煞有介事的点头,“说不定真的有贼,而且此贼心机深沉,图谋甚广,哎,你还没告诉你为何在这里呢。” 云阙转着轮椅,朝偏僻的角落拐去,“我喝了酒,一时睡不着在院中赏月,回来刚好看到你的身影。” 秦舒虞搓着有些冰凉的手,猛地打了个喷嚏,她看了一眼旁边草叶上的水珠,“这时候有点冷啊。” 云阙看了一眼她简单的穿着,语气说不出的温柔,只是内容就不怎么暖心了,“这么巧,我也觉得有些凉。” 秦舒虞翻了个白眼,她刚才那么说又不是为了让对方把衣服脱给她,纯粹是发个牢骚罢了。 云阙没有跟她纠结在这个问题上,目光在周围逡巡一遍,“你说的贼在哪?” “大概还没有出现,或者是我搞错了。”秦舒虞无奈的耸肩,既然没什么奇怪的人出现,那就表示真的是她的错觉,“我推你回去歇着吧。” 原本正要点头的云阙突然一把抓住秦舒虞,右手捂住她的嘴,在她耳边呓语道,“有人来了,你不要说话。” 完全没有防备的秦舒虞直接趴在云阙怀里,鼻息间全是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草药味,双手刚好按在对方腹部的位置,我去!这个姿势相当暧昧啊,秦舒虞眨眨眼睛,心里只有一种自己吃到嫩豆腐的感觉。 而后随着两个女声淡淡的交谈,她的脑子才开始关注正事。 “幸亏八皇子没有让下人守夜,否则我们也不会那么容易就得手。” 接着是彩月的声音,仔细听来似乎还带着淡淡的羞涩,“过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咱们小姐是否已经与八皇子成其好事。” 明月伸手在她肩膀处拍了一下,“这种事情不是我们能想的,咱们等到天亮再回到住处,省的误了小姐的大事。” 秦舒虞瞠目结舌,云阙同样被所知消息惊住,两人面面相觑的对视,秦舒虞近距离看着他毫无瑕疵的脸孔,不自觉的吞咽了口水,**!好想把他扑倒,翻来覆去一百遍啊……至于八皇子可能失去贞Cao的事完全被她忽略了,反正这种事情吃亏的是女人,而且眼前有此等美色,还能正常想事的绝对不是正常人。 云阙被她饿狼似的目光看到有些不自然,松开捂住她嘴巴的手,轻声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情。” 秦舒虞回过神,忙不迭的摇头,小声道,“你有办法把她们两个打晕吗?” 云阙看向快要消失在远处的彩月明月,从怀里摸出两个药丸,弹指间直接打在她们俩的后脑勺上,随着沉重倒地的声响,路上被放倒了俩人。 第二百四十七章 原本还在心里yy云阙的秦舒虞,立马与他保持距离,这人虽然身体不怎么灵活,却不是个好惹的,那天晚上的事她还没忘呢,一地血淋淋的尸体足以证明他的狂暴。 云阙自然不会想到这种时候她还有空整这些乱七八糟的,看她离开自己的怀抱,看着远处倒地的两人露出深思的眼神,“她们是那位二小姐身边的丫鬟,而且听她们所言,八皇子已经……” 秦舒虞不怀好意的挑眉,戏谑的看着他,“说不定八皇子对于谢清梨的献身很开心哦,不管脾性如何,那位也是个美人。” 云阙质疑的看着她,“你真的是个小姑娘吗?” 秦舒虞颇为无奈的挺着胸口,“坦白的说我并不希望自己是个小……姑娘。” 时间过得可真慢啊,秦舒虞得了便宜还卖乖,返老还童外加赠送个这么美的脸蛋还有什么让人不满足的。 云阙听不明白她的潜台词,而且心里还记挂着八皇子的事,********虽说只是个谈资,但是这等心怀不轨的女子说什么也不能让她成功,否则以后八皇子登上那个位置,恐怕会引来不好的名声。 想到此,云阙不想再等,急切的对秦舒虞道,“赶紧推我去二小姐的院子。” 秦舒虞张了张嘴,站在他身后,试探的推了一下,“抱歉,你可能该减肥了。” “……” “算了,还是我自己来。”云阙直接用上内力,轮椅的速度几乎比得上一般人小跑的速度,秦舒虞在后面迈着小短腿追,“你慢些,这样动静实在太大,若是把其他人都吵醒,八皇子还要不要做人了。” 这话说的对象是不是反了? 秦舒虞估摸着待会可能要看到的香艳场景,鼻子都有些不自觉的发痒,正常情况下喝醉酒一点意识都没有的时候,他是根本硬不起来的,这可是有科学依据的,只是这时候若是有外物的刺激,男性再疲软也可能真的……咳咳,那啥…… 谢清梨是个****的女子,能克服心里的压力,自己作压人的那个,秦舒虞不得不说自己是佩服她的,太有魄力了。 “秦姑娘,你怎么突然停下了。”云阙进到女眷住的院子中,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谢清梨住在哪,他完全不清楚。 秦舒虞连忙走到他前面带路,“跟着我走就是。” 只是隔着窗纸,谢清梨的房间依旧沉浸在黑暗中。 她小心的把耳朵贴在上面,认真听了好一会,冲云阙摆摆手,“什么声音都没有。” 话音刚落,就听到里面一个女声透着难言的压抑叙说着什么令人为难的事情,云阙不方便进去,只能让秦舒虞从打开窗户爬进去。 “你在外面等着千万不要离开,我看清楚里面发生的事情很快就出来。” 云阙耳边能听到男子的呓语声,隐隐约约的听不太清楚,只是通过彩月明月说的那些话,里面的事情不用猜也知道是什么情况,他有些别扭的说道,“你看的时候小心些……”或许他该把西岭他们叫过来,秦姑娘这么小,接下来的场景或许不适合她看。 秦舒虞已经把窗户推开,踩着地上的石块跳进房间。 内室中垂下了好些遮挡视线的纱幔,她走过去的时候只看到里面点着一只蜡烛,本来光线就微弱,再加上被这些层叠的轻纱阻挡,这才使得从外面看时发现不了里面的光。 “接下来该如何做,书上画的这么模糊……那位嬷嬷并没有告诉我男子的身体是这般……”谢清梨看着谢安遥白皙健瘦的胸膛,整张脸红的宛如桃花,此时她身上只剩一件堪堪避体的水红色肚兜,上面绣着盛开正艳的鲜花。 秦舒虞缩成一团,稍稍用纱幔遮挡住自己的身形,眯着眼打量床上交叠在一起的身形,暗自咋舌,他们不会已经结束了吧,现在过来怕也改变不了什么。 谢清梨整个人覆盖在谢安遥身上,柔软的身体像是突然变成了石头,僵硬的顿在半空中没有别的动作,因为长时间的裸露,她的肌肤沁着凉意,而谢安遥醉酒后像只熟透的虾子,热的灼人,两人的身体接触的时候,她猛的打个激灵。 男人在这种事情上总是无师自通,********揽入怀,某些沉寂的反应逐渐复苏。 “呀!怎么鼓起来了。”谢清梨惊讶的叫了一声,捂着自己的小嘴躲到一旁,眼睛直直的看着谢安遥开始变化的某个部位。 秦舒虞蹲的比较低,看不清里面的场景,只是光听着这令人遐想的话语她也跟着不好意思起来,敢情他们还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只是要怎么阻拦,突然跳出来会不会把八皇子吓软,以后再也硬不起来。 云阙独自在外面,面上看着毫无变化,搭在轮椅柄上的手指却一直在不安的来回扫动,那双清冷的眸子更是一眨不眨的看着毫无动静的房间。 这种只能在外面等消息的感觉实在糟糕透了,可惜他对于旁的事无能为力,手指缠绕着那根透明的银丝,来回捋了几遍,依旧没等到秦舒虞出来。 实际上里面的情况已经陷入僵局,原谅那些养在深闺的女子,成婚前没有接受过婚前教育,完全不知道孩子是怎么来的,哪怕谢清梨从外面购了些********的书籍,没有实践她也做不出某些事情。 遂只能傻乎乎的趴在谢安遥身上,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容颜默默发呆,心里祈祷着自己一定要一举得男。 秦舒虞**了半天,发现他们只做到肌肤相触这一步,松了口气,小心的离开房间。 等在外面的云阙急切的问道,“里面到底怎么回事?” 秦舒虞摸着自己的下巴,好奇的问道,“我想问你一个冒昧的问题,你知道男女之间要如何做才会有孩子吗?” “阴阳调和。” “你看过Chun宫图。” “……重点是什么?” 秦舒虞摊手,“即便他们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但是两人都脱光了,赤条条的躺在一起,所以……” 第二百四十八章 在这么个封建的社会,男女之间互相送个礼物都算是私相授受,这么亲密的接触两人只能成婚。 云阙静默了片刻,而后冷声道,“无妨,既无子嗣之忧,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个知道,便让它烟消云散即可。” 秦舒虞挑眉,“你的意思是?” 云阙从怀里拿出一个红色的药丸,“打晕二小姐,让她吃了这丸药,所有的事情就当做没有发生过。” “这是什么药?”秦舒虞接过放在在鼻子下轻轻闻了闻,发现里面竟然有曼陀罗、野蓖麻、猪颠茄等物,这可是中药材里最能让人产生幻觉且安眠的药物,“你早有准备。” “碰巧而已。” 云阙道,“你将门打开,我来打晕二小姐,咱们还是不要在这件事上继续浪费时间了。” “说的也是。”而后秦舒虞也顾不得会引人注意,直接推门而入,这么大的声音里面的人自然能够听到,谢清梨拉过边上的衣物把自己盖严实,冷声质问,“什么人敢擅闯本小姐的房间。” 秦舒虞撩开层层轻纱,目光清幽的望着她,“二小姐,你胆子可真大。” “秦舒虞!你怎么会在这里。”谢清梨惊慌的看着本该歇息的某人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自己的房间,尤其是看到有男子出现时她更是惊慌失措,也不顾及躺在裸着的八皇子,愣是把所有的被子都披在自己身上。 “大胆,夜半时分,你们竟然敢如此放肆,本小姐把要你们打入死牢!”谢清梨先发制人。 秦舒虞随意的在她不远处坐下,“真正大胆的不是我,二小姐,你算计八皇子的事才是死罪。” 谢清梨似乎突然知道该怎么做了,神色转换间立刻变得惊慌,仿佛自己才是那个被非礼的无辜女子,“天啊,八皇子怎么会在这里,我们……为何我没有穿衣服!救命!来……” 秦舒虞猛地上前,一把捂住她的嘴,再让她叫嚷下去,所有人都会被吵醒,到时候事情就无法挽回了,“你还在等什么,赶紧把她弹晕。” “我看你之前威胁她正得趣,怎么好意思打断。”话音一落,谢清梨已经翻了白眼倒在床上,露出白皙的臂膀以及呼之欲出的****。 秦舒虞扯扯嘴角,非常不小心的在她胸口摸了一把,真大,还有弹性,发育的这么好,太令人羡慕了…… 云阙转过头,视线落在桌上倒扣的茶杯上,“速度快些,外面那两个丫鬟昏迷不了太久。” 秦舒虞捏住谢清梨的下巴,把药丸塞进去,看向旁边不省人事的谢安遥,“怎么处理他,我可没能力把这么大块头的人搬走。” 云阙向前半步,把衣物给他套好,而后一个使力谢安遥已经被他拎着腿像是拖着尸体一般往前走。 秦舒虞:“……”这方式是不是太暴力了,可怜的八皇子,差点失了贞Cao不说,还要被这么残酷的对待,人生比桌上的杯具还要惨。 “他第二天醒来肯定全身疼。” 云阙理所当然的说道,“他醉酒之后不老实,从台阶上滚了下去,疼是正常的。”谎话信口拈来。 “你跟八皇子有仇?” 云阙摇头,“在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个废人时,只有他还愿意重用我,所以他算是我的恩人。” 恩将仇报…… “扑通……唔!”后脑勺碰撞在僵硬地面的谢安遥,睡梦中也发出一声痛呼,围观的秦舒虞都替他感觉到疼。 秦舒虞打个哈欠,“耽误这么久,天都快亮了,我得去休息了,八皇子的事就拜托你了。” 云阙猛然回头,神色凛然,“你昨晚做了什么。” 秦舒虞一怔,而后笑眯眯的说道,“夜里喝了些水酒,我困的厉害一觉到天亮。” “很好。” 所以这厮问这句话是在考验自己是否有留活口的必要吗? 秦舒虞转着僵硬的脖子,伸着懒腰回了房间,夜色中传来几声有节奏的怪响,“砰……啪……Duang!” ………… “啊啊啊!来人!”谢清梨睁开眼就发现自己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身边空无一人。 “小姐,您怎么了?”彩月明月听到她的惊叫立马进屋。 “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了?”谢清梨有些头昏脑涨,记忆停留在与谢清霜她们喝酒上,其他的就像是一团迷雾,怎么都想不起来,按照她原先的想法,昨夜该是她做那些预谋已久的事情才对。 彩月明月扑噗通跪地,“都是奴婢的错。” 谢清梨急匆匆的把衣服穿好,“到底怎么回事,全部说给我听,不得隐瞒。” 彩月低声道,“昨天夜里奴婢们把八皇子抬到小姐的房间就离开了,谁知道走到半道突然晕倒,等我们醒来天色已经亮了,小姐屋中房门紧闭,奴婢们还以为……” 谢清梨揉着额头,“你们说我与八皇子成了好事,但是他人呢,为何不见了?” “这……奴婢也不清楚,奴婢们醒来后一直在门口守着,从未离开,并没有看到八皇子的身影。” “为什么我一点印象也没有。”谢清梨困惑的自语,小心的看着自己的身子,什么痕迹都没有,难不成她喝醉了,自己把衣服脱了,可是为何彩月明月却说自己让她们把八皇子带过来,这一切…… “等一下,你们在半道突然昏倒?!”谢清梨有些慌乱,“定然是有人从中捣乱,所以我们才没有成功。” “小姐,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谢清梨气的从床上坐起来,抱着头尖叫两声,“到底是哪个混蛋敢坏我的好事,不要被我抓到!”生米没有煮成熟饭不说,八皇子也不知道被何人救走,这种事情她也不可能主动去说,所以她谋划了这么久,到头来竟然变成一场空,“你们都给我下去。”谢清梨几乎控制不住心里的暴戾,恨不得把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砸了才能解心头之火,只是现今的情况她只能忍着。 彩月明月赶紧退出去,小姐发起火来,她们根本抵挡不住,趁小姐还有理智的时候,她们得赶紧消失,否则肯定要受皮肉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