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林质 “前往洛杉矶的旅客请注意,您所乘坐的ca983次航班马上就要起飞,请还没有登机的旅客尽快到9号登机口登机please,ltakeoff,please......” 人来人往的机场,随着机场广播提示登机的声音响起,一群穿着时尚花哨的大妈拖着行李箱从旁边飞快的跑过,中途还撞到了一个高挑的姑娘。 “哎哟,姑娘你没事吧!”大妈飞快地把人扯起来,旁边的人也好心的搭了一把手。 大妈语速极快的说,“不好意思啊姑娘,我这儿赶时间呢,实在是对不起!” “没事没事,您赶快登机吧。”女子笑着站了起来,扶起了自己的行李箱。 “好的好的,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大妈风风火火的继续跑走了,留下一群善意的围观人群。 林质笑着对着大家点了点头,拖着自己的箱子坐到了一旁,很快圆圈就渐渐地的消散,大家又变 成了匆匆忙忙的赶路人。 她坐的位置正刚好面对着机场的大屏,这个时候正在播报财经一类的新闻。 “现在为大家播报本台最新资讯,我市最大的实业公司聂氏集团旗下的ag,正在和英国最大的石 油石化公司合作关于明年的“海港n3”计划。众所周知,bp是由前英国石油、阿莫科、阿科和嘉实多等公司整合重组形成,是世界上最大的石油和石化集团公司之一。聂氏集团若真能和bp达成合作,国内的石油石化供应的旧格局将被打破,届时油价下调,将更有利于我们普通群众的消费出行。而从投资者的角度,聂氏集团的股票也在昨日收盘的时候上涨近三个百分点........” 林质支着下巴看得津津有味,旁边和她一同观看的老爷爷忽然笑着对她说:“姑娘,你看着就像搞金融的,你说,这个ag公司真的会和那个英国什么公司合作吗?” 林质讶异的转头,随后嘴角漾起一抹温婉的笑容,她说:“您可看走眼了,我并不擅长金融。只是依我薄见,ag是聂氏旗下最大最赚钱的子公司,这个时候和bp合作一定会拉动股市上扬,但市场本身就是瞬息万变的,您要是炒股的话不妨慎重一点。” 老爷爷同意的点点头,用颇为指点江山的语气说:“烈火烹油,大多数事情从表面上来看都是花 团锦簇,实则危险重重。bp是难得的机会,就看聂氏的掌权人怎么把握了。” 林质笑而不语,觉得这位老爷爷可真可爱。 “小姑姑,对不起!我来迟了!” 一个清亮的女声传来,林质循着声音看过去。 一个俏丽漂亮的女子气喘吁吁的从数十米外跑来,她穿着□□厘米的高跟鞋,手里拎着一只fendi2jours的红色包包,既抢眼又青春。 “你慢点儿,我又不急。”林质站起来,伸手扶住她。 聂绍琪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不是啊,今天是家宴,我们得赶在晚餐之前回去啊!” 林质低头看表,四点四十分,怪不得她这么着急。 “走走走,车子就停在门口。”聂绍琪挽着她往外走去。 林质回头对着依旧看着大屏幕的老爷爷,微微弯腰,笑着说:“您慢慢看,我先走一步。” 老爷爷惊讶的看着她,而后舒眉一笑,挥手:“去吧,我再坐会儿!” 聂绍琪挽着林质,将一部分的重量都挂在她身上,边走边问:“刚才那老头儿是谁啊?” “不认识啊,你没来的时候聊了两句。” “聊什么?跟一老头你还能聊?”聂绍琪不解的问。 林质说:“大哥的公司不是要和bp合作吗?刚才新闻在播,我们在聊他们能不能合作成功。” 聂绍琪挑眉:“能不能合作回去问问大伯不就知道了吗?再说,整天脑子里想着这些东西会老得很快的,你看看,你才比我大几岁我怎么觉得我们快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啊!” 林质是气质美女,高挑的身材配上剪裁得体的连衣裙,端庄优雅。聂绍琪是典型的千金大小姐, 爱好一切奢华blingbling的东西,喜欢刺激爱自由,就算快要大学毕业了也从来没考虑过要不 要上班的问题。 林质一笑,说:“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您得有梦想才行啊。” 聂绍琪大笑,对着林质做了一个鬼脸,“这年头再谈梦想的人都是傻逼,我看你就是其中一个!” “喂,我可是你的小姑姑呢!”林质哭笑不得。 聂绍琪撇嘴,“就大了两岁充什么长辈,喊你小姑姑你还真敢应啊?也不怕把自己给催老咯!” “大小姐,我后悔让你来接我了。” “后悔也已经迟了!”聂绍琪甩着车钥匙灿烂一笑,背着手倒退走,“我不来那肯定就是大伯来,你愿意让大伯来接你吗?” “我愿意啊。”林质低头撩了一下耳边的发丝,爽快的说。 “口是心非!” ...... 上了车林质才发现这丫头又换新宠了,她问:“你以前那车不是挺新的吗?怎么又换了?” “我的小姑姑哎,现在谁还是把车用旧了再换啊?当然是紧随潮流啦!”聂绍琪翻了个白眼,发动车子。 林质点点头,对她们这种精神空虚的富二代的生活方式表示理解,毕竟用过时的车好像是在给自家的财力打脸一样。 林质拉过安全带系好,她说:“那正好,我回国了需要节约开支,你把你以前那辆车借我开开。” “你这么穷?”聂绍琪看她。 林质点头,“聂家赞助我读书这么多年没道理还要赞助我以后的生活吧?作为知恩图报的有为青 年,我决定要开始自食其力了。” “小姑姑,你可真是我偶像!”聂绍琪敬佩的说,“我爸爸要是停掉我一个月的信用卡我都活不了,你居然还要自寻死路,靠自己双手打拼?我说小姑姑,以后你要是真住什么贫民窟别怪我不来看你哦~” 林质无语,“聂绍琪小姐,我好歹也是接受过精英教育的海外学成归国人士,请你不要这么一个 劲儿的泼冷水好吗?” 聂绍琪一手控制方向盘一手伸手抓旁边的水杯,她说:“我这是在奉劝你,有大腿可抱的时候赶紧抱,别最后便宜了其他人好吗!” “你这个动作好危险.......”林质看她开车不规矩的小动作,不禁皱眉说道。谁知话音未落,一辆黑色的小车斜插过来,将正在中间道行驶的保时捷718撞到了超车道上去了。 砰! 被撞晕的那一刹那,林质知道这晚宴是参加不了的了,说不定还会附送一些特别欢迎项目,比如轮番说教这种。 急救车及时赶到,两人都被送往了医院。其实伤的都不重,林质只是撞到了头有一些些的恶心想 吐,聂绍琪也只是轻轻的刮破了点儿皮。只是围观的人群实在是太多,她们只好闭眼装晕倒了。 着实丢人! 事故的处理交给了警方,作为保时捷718的车主,聂正坤也被第一时间通知。于是,聂绍琪想偷偷溜回家的计划也宣告胎死腹中。只是可怜林质,什么都没做还要陪她挨一顿骂。 家里的人都被惊动了,连一向不怎么出现的聂家主事人聂正均也赶到了医院。 林质一看到他的身影出现在病房的门口,她顿时就好想真晕过去哦。 “怎么样?医生说你有些轻微脑震荡,还晕不晕?”浑厚的男中音,聂正乾大步走到了她的病房前,带着与生俱来的气度,动作利落的拉开凳子。 林质勉力一笑,摇头,“没事,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呕......” 医护人员赶紧把小盆子伸过来接住,帮她挽起头发,方便她吐。 太打脸了....... 林质漱完口,微微窘迫的抬起头,解释:“已经好多了,这也是好一会人才这样.......” 高大威严的男子点头,刀斧般刻出来的脸部轮廓深邃而坚毅,常年呼风唤雨手握重权让他看起来十分不容易接近,这样冷冽的气质让人退避三舍,平常人光是和他说两句都已经要打退堂鼓。 但林质不一样,她是聂正均亲手带回聂家的。 “准备回家,你收拾一下。”他说。 林质顺从的点点头,掀开被子,医护人员赶紧伸手扶她。林质对着她微微一笑,表示感谢。 聂正均脚步一转,率先出了病房。 医护人员长舒了一口气,出气声太明显,不得不让林质侧目。 “对不起,失礼了!”小姑娘赶紧道歉。 林质摇摇头,笑着说:“没关系,你也害怕吧?” “是啊,这位聂先生可真是让人.......”她说不出来这种感觉,因为她还从未遇见过这样的人。 林质看了一眼门口,为自己大哥辩解说:“其实他挺好的,就是长得凶。” 小姑娘大概觉得林质比较平易近人,也跟她聊了起来,说:“不过有这样的大哥真好,做小妹妹 一定很幸福!” 幸福吗?林质想,被领进聂家门的时候,漂亮的房子气派的建筑并没有让她开心起来,她的第一直觉不是终于从福利院那个吵闹的环境中解脱出来了,而是.......她从此要寄人篱下了。虽 然,她当时确实只有五岁。 坐进了车里,她拢了拢自己的裙子,尽量不要让自己失礼。 聂正均放下平板,看了她一眼,说:“请去伺候你的阿姨,她的手艺不合口味吗?” “啊?”林质有些错愕,之后才反应过来,赶忙说,“她的手艺很好,做的饭菜都很好吃。” “那你为什么还瘦了?”他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似乎是在估量。 林质咬唇,心里想要不要从实招来呢?可是以大哥的脾气,大概会.......非常非常非常生气。 “你辞掉了做饭的阿姨,对吗?”聂正乾不用派人调查,有时候光看着她一副心虚的表情他就能猜中*不离十。 林质不自觉的挺直了身子,有些忐忑的说:“我去美国是求学的不是享乐的,我可以养活自己,照顾好自己。对于家里的好意我十分感激,但我已经成年了,不能再给你们增添不必要的麻烦了。” 聂正均点了点头,但林质的右手却不自觉的紧张的握成了拳头。 “好,既然这样,那你也赶快找房子搬出去吧。” “哈?”她抬头看她,一双水灵灵的眼睛里全是惊疑。 “不是要自己养活自己吗?从现在开始,你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生活方式,作为家人我们一定会成全你。”他干脆利落的说道,手指划开平板,再也没有看她一眼。 完了,果然生气了....... 林质垮下了肩膀,有些气恼自己说话不够圆滑,回国的第一天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把他给惹到了。 第2章 林质 到了聂家的大宅,林质带着礼物向聂家的二老赔礼道歉,对于一回来就制造了这种惊人的事件她十分不好意思,希望叔叔阿姨能原谅她。 “哎,你说你,这有什么值得道歉的!”黎芸,聂家的当家主母,笑着拍着她的手叹道,“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回来,绍琪那丫头再撞坏几辆车也无关紧要啦!” “看你说的什么话!绍琪那个鬼丫头在哪里,我非得好好教训她不可!”老当益壮的老爷子拄着拐杖,把地板跺得直响。 刚好聂正坤带着女儿回来了,特别爽快的就把她交给了她爷爷处置,并表示任打任骂都可以。 “啊,小姑姑救我!”聂绍琪哀嚎。 林质爱莫能助,只得给了一个安慰的眼神。 “还敢喊你小姑姑?要不是派了你这么个不省心的丫头去接她,你小姑姑能一回国就被你撞到医 院去吗?”老爷子跺着拐杖教训她。 “是人家撞我啊........”聂绍琪委屈的说。 “还敢狡辩!你这丫头三天五天就要闹出事儿,我看就是你自个儿有问题。把车钥匙和驾驶证通 通都交出来,我来帮你保管!” “啊!”聂绍琪大惊,“不要啊,爷爷!” “我看这个主意不错,只是老爷子到时候不要心软就好。”聂正均从楼梯上走了下来,他换了一身休闲的衣服,看起来依旧威严挺拔,对老爷子的主意他难得表示赞成。 “大伯.......”聂绍琪绝望,如果爷爷还能磨一磨,那她大伯完全就........算了,她这辈子 算是和车彻底无缘了。 林质也有些同情绍琪了,大哥一发话,证明这件事确实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横横呢?我还没看见他呢!”林质笑着问道,打破僵局。 黎芸摇了摇头,示意她噤声。 林质不明所以,看了眼大哥。 他解释:“之前在学校打架,现在正在禁足。” “啊?”林质轻呼出声,赶紧问,“那横横有没有受伤?” 聂正均一个眼神过来,凌厉又威严,他说:“犯了错第一时间是改正而不是问他有没有受伤,你这个态度就不要出现在他面前了,不然他只会变本加厉的。” “不会的,横横平时很听话.......”林质想为聂绍珩同学分辨几句,结果却在聂正均的眼神下越来越气弱,最后只好闭嘴。 “开饭吧,僵在这里做什么!”老爷子跺了跺拐杖,背着手往餐厅走去。 黎芸拍了拍林质的手,两人一同往餐厅去,她说:“别怪你大哥太严格,现在这些孩子就是太 无法无天了,你看新闻了没有?富二代富三代被养残的多了去了,我们也是怕横横走上歪道。” 林质挽着老太太,说:“横横虽然性格不羁,但心却是十分好的,这一点我可以保证。大哥他对横横有时候太漠视了,发生这样的事情又直接将他禁足,而不是交流倾听,我认为这是他做父亲的失职。” 黎芸噗嗤一乐,看着林质说:“你去美国几年倒是越来越开朗了,连你大哥也敢编排!” 林质低笑,竖了一根手指在嘴边,往后看去,“千万不要出卖我哦,我可是最怕他的了。” 黎芸舒眉一笑,看着林质为她拉开椅子,长叹一声说:“你大哥心里疼你呢,比亲妹妹不缺什 么!” “知道。”林质眨了眨眼睛。转头看着对面气宇轩昂的男人落了座,她才轻轻坐下。 用了晚餐大家一起闲聊,聂家三位男人的话题自然是围绕着bp项目的事情,老太太饭后是要喝药的,早已上楼去了。“姑侄”二人趁机溜回房间,聂绍琪一进屋,发泄着自己心中的闷气,差点没把枕头给撕碎了。 “这次出的事还算小,下次可没这么幸运了,你得理解他们的担心。”林质说。 聂绍琪一把将枕头砸在地上,气愤的说:“都当我是小孩儿,没想过我已经成年了吗!” “既然是成年人那你就拿出成年人该有的样子,与其这样一直躲着发闷气还不如用事实说服他 们,估计还有一线生机。”林质坐在她的矮沙发上,随手抽出了一本书。 “哼~又来劝我去上班,我才不去!”聂绍琪一屁股坐在床上,抱着自己的枕头咕哝,“聂氏里 面的水那么深,我虽然是聂家人但也难逃被蒙蔽被算计的命运!与其当一个傀儡一般的吉祥物,我还不如出去自己闯出一片天呢!” 林质放下书,她赞同的说道:“很有想法啊,没有人逼你要去聂氏工作,你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只有一点,必须是积极向上的。” “哎呀小姑姑,你可就太天真了!我们家这些男人哪一个是愿意让女人出去顶上半边天的?他们才不会同意我搞自己的事情去,按照他们的思维逻辑,巴不得把我困在聂氏一辈子好,放在眼皮子底下好监控!”聂绍琪看着放荡不羁游手好闲,其实她完全没有埋没作为聂氏人的精明基因,引经据典,她居然还能拿自己的父母举例,“你看啊,我妈够强了吧?外交官,共和国成立这么多年女性外交官屈指可数吧,厉害吧?那你看我爸妈的婚姻幸福吗?我看要不是当初意外怀了我,我妈和我爸根本就不可能结婚!” 林质一语道破:“可是你妈妈做了自己喜欢的事情,她不后悔呀。” “那你说她幸福吗?衡量一个人的幸福指标得包括婚姻吧,作为四十岁的女人还孤零零的一个人 在外面打拼,有时候我都替她觉得可怜。”聂绍琪唏嘘。 林质往后靠,扶额,“你和你妈妈完全是两种人,她是无梦想吾宁死,你是抱着木头泅水,得过且过!” 聂绍琪一笑,点头表示认同,又问:“你呢?你是属于哪种人?” “我?中间吧,没有魏姐姐那么勇敢,也没有你这么不求上进。”林质说。 聂绍琪翻了个白眼,她说:“等到奶奶把你安排到聂氏上班了,你再回来请求我的原谅吧!” 林质觉得自己听漏了什么重要信息,“你说什么?” 聂绍琪抱胸,十分志得意满的说:“看吧,你自己的人生能自己决定吗?反正奶奶已经为你安排 好了,你就休息休息准备杀入聂氏吧!” 林质大惊,为什么从来都没有人和她说起这件事? “哦,这件事啊......”黎芸慢悠悠的摘下老花镜,笑意满满的说,“我觉得女孩子就是要稳 定,聂氏上班不好吗?有你大哥二哥看顾着,你会容易很多!” “可是.......”林质有些难以接受,“我的主修并不是金融这一方面,对于在聂氏上班实在是无从下手.......” 黎芸上了年纪,看久了书就有些头痛,她抚了抚自己的额角,说:“没有谁是一开始就能做好工作的,都得慢慢学。你悟性高学习能力又强,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一锤定音,林质甚至无法反驳。 鼓励绍琪追求自己梦想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可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不是在直播打脸吗? 嘶.......还真疼。 突然,她想到了聂正均说的让她搬出去的话。 “阿姨,大哥说为了锻炼我的能力让我搬出去住,您看?” 黎芸眯眼,“他这样说了吗?” “对啊,他是这样给我说的。”林质笑着回答,“您看啊,我住在大宅里生活都被仆人们安排得妥妥当当的,跟其他年轻人完全不一样。如果要去聂氏上班得结交不少朋友吧,到时候要请人家到家里来玩儿多不方便呐。” 黎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确实要和同事搞好关系,太特殊了也不行.......” 林质期待的看着她,希望她能松口。 “这样吧,滨江路那里我记得有一套小公寓,是你大哥用过的,你搬到那里住如何?”黎芸笑着 说。 林质顿了一下,“大哥住过的.......会不会太奢华了呀?” “他那个冷淡的性子估计里面的装修风格不太合你的意,正好趁现在还没上班,你有时间的话去 归置一下,添点儿自己喜欢的家具什么的。” 林质点点头,她知道,这是老太太最后的让步了。 站起来蹲在她的面前,林质忍不住伸手抱了抱她。 “这是做什么?”黎芸笑问。 “谢谢您,帮我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林质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找寻一点点关于母亲的感 觉。 “你虽然不是我亲生的,可确实我亲手养大的。”黎芸拍着她的背,说,“绍琪有的我都会给你,只是你自己得争气,要上进。”最终,你和绍琪还是不一样的。 林质懂老太太的未尽之语,绍琪有爸爸妈妈可以依靠,就算再任性再无法无天也是有人收尾的。 她不一样,她的父母早已车祸去世,唯独能依靠的就是眼前的老太太,可她也是将近七十的人 了,护不了她多久。 聂家,以后是聂正均的聂家。她?只能依靠自己的本事尽早立足了。 再说,聂家给了她太多,不光是物质上的优越,更是精神上的。她只是一个丧父丧母的孤女,能一路读着名校并出国深造,拥有大多数人没有的条件,她何其幸运。 只是,对于父母,那是她心中唯一的缺憾。 第3章 林质 聂正均的别墅在离大宅十分钟车程的地方,虽然没有大宅的地势佳,但据说风水极好,是个聚宝盆,曾找风水大师算过。 林质不想麻烦司机,自己散着步就到了。门口的保镖一见她来了,立马打开大门相迎。 “大哥在家吗?”林质笑着问。 保镖回答:“先生一大早就出门了,估计晚上才会回来。林小姐,您找先生吗?” “不,我不找他。”她正是算准他出门了才来的,有他那个黑面神在,她怎么能接近横横呢? 聂绍珩同学正在书房练大字,一般没有上学的日子他都是起得很早的,这是聂正均的铁腕手段,家里决不允许睡懒觉的人存在。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聂绍珩眉眼都不抬,喊了一声“进”。 林质笑着站在门口,挡住了一些光。 聂绍珩不耐烦的抬头看,之后错愕的大叫:“小姑姑!” “你就是这么冷淡的欢迎我的呀?”林质伸开手臂。 聂绍珩像是只小猴子一样,瞬间就把毛笔给扔了,直接撑着椅子跳了过去,飞快的给了林质一个热情的拥抱。 “小姑姑,你总算来救我了!” 林质失笑,什么时候自己成灭火队的了?怎么一个两个的都喊救命? “听说你打架被罚啦?” 聂绍珩喊冤,“那些个臭小子骂我是没妈的孩子,我气不过才和他们干起来的!你去跟爸爸解释一下啊,我真的不是有意要把人家打进医院的!” 十岁的少年挺拔俊秀,有着他爸爸的些许影子,但更多的是阳光和帅气。 林质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犯了错受罚是应该的,男子汉不就是应该勇于承担吗?” 聂绍珩挑眉,质疑她:“小姑姑,你是不是洋墨水喝多了不适应中国国情啊!” “什么国情?”林质摸不着头脑。 “当然是家里一个人喊打另一个人就要劝啊!光是我爸一个人□□我很可怜的,总是被罚又没人求情,太惨了吧。”聂绍珩撇嘴。 一人喊打一人劝,这应该是大多数家庭的情况吧。只是,她和横横都没有一个健全的家庭,她父母都没了,横横也从来没有见过他妈妈。同是天涯沦落人,他们向来是“臭味相投”的。 “你离放出来还有几天?”林质先问清楚状况。 聂绍珩竖起了两根指头,“两天,我爸说了一秒钟都不能少。” “额......”正准备拿电话开始拨的林质停顿了,聂家家长的权威好像挑战不得哎。 “快点啊!快想办法救我!”聂正均为了惩罚他连学都没有让他上,整天在家练这些平心静气的东西,他都快憋坏了。 聂绍珩看她打退堂鼓了,赶忙把手机抢过来自己拨了过去,可电话一通,他又像拿着烫手山芋一般立马扔回了林质手里。 “小姑姑,为了我,加油.......”聂绍珩小声说。 “喂。”电话那边的男声传来。 林质闭眼,迎难而上,“喂,大哥?” “嗯,什么事?” “你中午吃什么?要不要我做饭给你送来?”林质微笑,努力平稳自己的呼吸。 那边顿了一下,聂绍珩在这边张牙舞爪。 “随你。” 而后电话被挂掉,聂绍珩大呼:“哇,你临场退缩啊!” 林质敲了一下他的脑门,“我这是帮你曲线救国!” 聂绍珩疑惑的挑眉,“你准备用午餐贿赂他?” “当然啊,谈判得有一个好印象嘛,我做了好吃的送去,他再想骂我也不好开口了吧。” 聂绍珩冷笑,“小姑姑,你面对的可是聂均同志。” “so?” “从来不接受糖衣炮弹的铁血人士,祝你好运。” 林质心里发虚,不会吧? 聂绍珩重新坐回大圈椅练字,看起来对林质的计划不抱有任何信心。 而为了不让横横对自己失去信心,林质硬着头皮也得上了。 很久没有做中餐了显得有些手忙脚乱,幸好在仆人的帮助下没有耽误太多的时间。虽然最后的成果得到了口味一贯挑剔的横横同学的肯定,但是林质仍旧忐忑的坐上了车,心里并没底。 面对一大桌子菜,聂绍珩同学又开始了独自享用的时间。本以为小姑姑来了能陪自己吃顿饭,结果又匆匆忙忙的走了。 “小少爷,先喝点儿汤吧。”仆人轻声劝慰。 聂绍珩回过神,提起筷子,“你也去吃吧,我自己一个人就行。” 每次仆人见到这样的场景都会私下感叹,有时候,钱不能买到的东西太多了。 而这边林质坐上了专用电梯,一路顺畅的到达了顶层的总裁办公室,被通知市场部的总监还没有出来,她需要稍候。 “嗯,好的。”林质微微颔首,坐在了一旁的休息室里。 大概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总裁助理走进来,通知她可以进去了。 “谢谢。” 三声敲门声响后,门自动的在眼前打开。 林质拎着保温盒,面带微笑的走了进去。 聂正均还在埋头办公,完全忽视了一旁的她。开始她还很有礼貌的站着等着他开口,最后意识到自己完全被忽略了之后就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随意翻看几本财经杂志。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他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后抬头,才发现刚刚进来的是她。 “大哥。”林质站了起来,微笑着喊了一声。 聂正均走了过来,注意到放在一旁的保温盒,这才想起两个小时前她曾打电话说起这件事。 “说吧,你有什么事要找我?” 林质笑了笑,打开了保温盒,“饿了吧,先吃饭好不好?” “如果是为了横横的事情,我劝你不要开口了。” 林质抿了一下嘴唇,问:“你不饿吗?我也没吃呢。” 终于结束了这个话题,两人坐到了长桌旁,相对而坐,一同用餐。 西湖醋鱼,西芹百合,芙蓉蛋,苦瓜酿肉,葱拌木耳,猪骨栗子汤.......都是家常菜,但色香味俱全,比起外面大厨精雕细琢的手艺更有一种清新随意的家常味道。 “看来那个做饭的阿姨确实不得你心,有这样的手艺哪里还瞧得上她。”吃完饭,一擦嘴,两人就开始了第二次谈话。 林质气场瞬间矮了一截,她说:“大哥,我们能不说这件事了吗?” 聂正均点头表示同意,而后话锋又一转,说:“无事献殷勤,说说你想要什么吧。” 林质几乎要求饶,无奈的说:“你是我大哥,我关心关心你不行吗?况且阿姨说了让我来找你要滨江路公寓的钥匙,出于礼节我也不能空手来找你腾地方吧。” 聂正均说:“你既然当我是大哥还需要这么客气吗?滨江路的房子你爱住多久就住,写在你名下也可以。” “我就是住一阵子而已,以后肯定会搬的。” “需要和我们划分得这么清楚吗?” “不是,我是想为你们减轻负担。”林质摇头。 聂均扬眉,姿态和刚刚的横横如此一辙,他说:“就你,目前看来还对我们造成不了什么负担,我看你是过于高估自己了。” 林质:“......” 心好累,他太不好骗了,完全找不到切入点。 没办法,单刀直入了。 “大哥,能让横横帮我搬家吗?”林质轻声问。 “家里仆人保镖一大堆,哪里轮得上他?”聂正均直接否决。 林质说:“可以我喜欢横横啊,我希望布置公寓的时候能得到他的参考意见。” 聂正均看着她,既对她生硬的解决办法感到无奈,又觉得她和横横匪浅的革命情谊难得。 林质被他看得心慌,赶紧说:“横横已经得到惩罚了,他也知道错误了。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 大哥你也稍微通融一下吧。” 聂均笑,只是笑意未达眼底就消散了,他说:“也只有你敢来这么要求我了。” 林质见到了希望,再接再厉,她说:“让他陪我去逛逛商场也是磨练他的耐性,他可是最怕逛街的了。” 说到这里,聂正均也松了语气,他说:“告诉家里的臭小子,如果下次再发生这样的情况......” “请家长我去!”林质难得打断他的话,主动请缨。 聂均失笑,“你这是在纵容他,你知不知道?” “啊?有吗?”林质双手交握放在膝上,不自觉的抓着自己的裙子。 聂均摇头,“我看要减少横横和你的接触,你这样惯出他的坏习惯。” “不会不会,我肯定好好教育他。”林质赶紧说。她就像是一个苦口婆心的家长在面对挑剔自家孩子的老师,一个劲儿的担保认责。 说完才发现自己好像越俎代庖了,眼前的这位才是他的法定监护人呐。 “大哥,阿姨说让我来聂氏上班,你是怎么想的?”林质主动换了一个话题,她招架不住。 “来聂氏可以,从底层做起。”聂均喝了一口茶,言简意赅的说。 林质说:“那.......我可以不来聂氏吗?” “你觉得呢?”聂均放下茶杯,悠闲的说道,“b市除了聂氏,还有更好能锻炼你能力的地方吗?” “......没有。” “去ag吧。”聂均说。 林质猛然抬头,重复:“ag?” ag是聂氏旗下最有潜力也最有发展前景的子公司,除去这次要和英国的bp合作,它本身的实力也是有目共睹的。能进聂氏,能入ag,大概是很多职业人的梦想吧。 “怎么,没有信心?” “不是.....我毕竟不是做这一行的,一开始就进ag我怕自己做不好,丢脸......”林质断断续续的说,手掌已经握成了一个小小的拳头。 聂均眉毛上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说:“要丢也是丢你自己的脸。你放心,聂氏的脸面暂时还由我负责。” 林质抬头,哭笑不得。 聂均站起身来,伸手拍了拍林质的脑袋,居高临下的说:“小丫头,有一句话我忘了说了。” “什么?”林质随口一问,肩膀塌了下去,已经不抱期待了。 “欢迎回家。” 第4章 林质 林质和聂绍珩小少爷到宜家去买了小物件回来布置房间,聂绍珩在家里转了一圈,发现这里十足的他爸的风格,冷硬刚强,丝毫没有家的温度。 林质换了一身耐脏的衣服哼哧哼哧的拖地,聂绍珩小少爷端坐在沙发上,嗯,打游戏。 “横横,渴吗?”林质擦了擦汗水,抬起头来问。 聂绍珩眼睛不错眼的盯着屏幕,点头,“渴,特别渴。” 林质放下拖把走进厨房,把冰镇好的鲜榨芒果汁倒出来给他喝。 终于打过一关,聂绍珩少爷终于心满意足的放下了游戏机。 “这个就收在你这里吧,拿回家我也玩儿不了。”聂绍珩拉开凳子坐下,不客气的咕噜咕噜的喝了一大杯。 “凉,你慢点儿喝。”林质嘱咐道。 聂绍珩眯着眼放下了杯子,大爷似的往后一躺,说:“还是在小姑姑你这里舒服,太爽了!” 林质好笑的看着他,说:“我可就把你接出来一天,晚上你得乖乖的回去。” 聂绍珩撇嘴,双手垫着下巴趴在桌子上,一眼不眨的盯着林质。 “小姑姑,你长得可真漂亮。”他一本正经的夸她,林质忍俊不禁。 “谢谢你的夸奖,我收下了。”林质摸了摸他的脑袋,眼里全是疼爱。 聂绍珩少爷没有像对待别人那样偏开头,反而蹭上去,语气软糯的说:“你要是我妈妈多好啊........” 林质手一顿,笑着问:“我有那么好吗?” “嗯。”聂绍珩小少爷点头,严肃的说,“以后你生了孩子我一定会嫉妒他的。” 林质微微一笑,拉开凳子坐下,“说说看,你为什么觉得我好?” “好就是好呗,还需要理由?”横横耸肩,像个小大人似的。 林质说:“我要知道你觉得我哪里好,然后转达给你爸爸,让他改正呀。” “别,爸爸就是爸爸,永远也代替不了妈妈。”聂绍珩垂下头趴桌上,额前的碎发挡住了他的眼睛。 林质抿唇,温柔的揉了揉他的头发。 横横的妈妈在他一出生就过世了,连儿子的脸都没看清就停止了心跳。因为生前是聂正均的情妇,所以连一个名分也没有,只是葬在一处风景极好的地方,举目皆是清秀山水。 而林质呢?从福利院到聂家,她甚至记不住自己爸妈的样子,不知道他们是否也曾抱她在怀中,悉心照顾,极尽疼爱。 谈到父母的话题,两人都彼此安慰不了,说多了只有互相舔舐伤口。虽有年岁之差,但对父母亲情的渴望是一样的,感同身受。 姑侄两人伤感了一会儿就算了,毕竟林质已经这样生活了将近二十年,而横横更是不缺少疼爱,并不会钻牛角尖。 到了晚餐的时间,林质亲自下厨做了几道家常菜,祭一下他们的五脏庙。 横横吃得非常满意,撇来厨艺不谈,终于有人跟他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了,他感到很欣慰。 “真想住在这里不走。”他腆着小肚子,往后一靠,眉目间像极了他的父亲。 林质甚至有片刻的失神,而后站起身来收拾碗筷,笑着说:“那我可陪不了你,我也要上班了。” “去ag吗?”横横侧着头看着厨房的她问。 “你怎么知道?消息挺灵通的啊。”林质转身对着他一笑。 横横少爷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说:“听陈叔叔说的,他和我爸谈过这事儿。” “陈叔叔”就是聂正均的秘书,横横跟他熟得很。 林质边涮碗边说:“是啊,去ag。” “小姑姑,你真正想做的事情是什么?”聂绍珩少爷好奇的问。 林质手下一顿,无可奈何的说:“我想做什么重要吗?” 横横赞同的点点头,说:“理解你,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就像我爸逼我学习一样,我真不想学啊。” 林质一笑,发丝滑落在肩头,挡住了温润的侧颜。 聂绍珩少爷吃饱了起来动一动,注意到家里的风格似乎有些变化。比如电视墙旁边的水仙花,又如茶几上随意摆放的几个杯垫,里里外外,似乎跟他刚进屋的时候不一样了许多。 “小姑姑,你是进行大改造了啊?”聂绍珩趴着门框,笑嘻嘻的问。 “没有啊,就把东西收拾了一下。”林质说。 聂绍珩回头,注意到餐桌上的烛台和酒杯,又一眼望到了阳台上的盆栽和绑在一旁飘荡的纱巾,处处透露着女主人的气息。 “果真家里有女人不一样.......”年仅十岁的小少爷这样感叹道。 林质洗了手出来,说:“走吧,送你回家。” “这么早?”横横大叫,似乎是非常不满。 “明早我要去ag报道,所以现在必须把你送回去后回来好好睡个觉。”林质用毛巾擦手。 “哦........”极不情愿的应答。 难得的是林质将横横送回家的时候,一向在外应酬的聂正均居然在家。 横横如临大敌,看向一旁的林质,似乎想问她之前是否搞定了他老爸。 林质笑着跟大哥打招呼,聂正均放下杂志站了起来。 他穿着一身家居服,不仅没有显得温和一点,反而把家居服穿出了正装的气势,一丝不苟。 “上去洗漱,早点睡觉。”聂正均对着一旁的儿子说。 “可现在才八点......”横横小声抗议。 聂正均看过去,说:“你明天不想上学了?” “我可以上学了?”横横做出了惊喜的表情,不是他喜欢学习,而是他实在不想被关在家里,学校好歹还有同学玩儿,家里就只有接受他爸爸的□□了。 在聂正均还没有开口之前,横横迅速的给林质挥了挥手,“小姑姑你自己玩儿,我上去睡觉了!” 动作之速度,仿佛他爸爸下一刻就会反悔似的。 林质挥了挥手,嘱咐道:“要乖乖听老师话,认真学习。” “嗯嗯。”他敷衍的答了一下就跑上了楼。 剩下林质面对聂正均,她没由来就开始紧张。 “看来我比较失败,我亲手带大的两个人都怕我。”聂正均坐下,双手交叠在膝盖,看着林质。 林质夸张的深吸了一口气,笑着坐在沙发上,开玩笑似的说:“你威严太甚,我和横横不得不怕。” “怕是怕了,可我看你们也没有少违逆我的意愿。”聂正均给她倒了一杯茶,林质伸手接过。 “大哥,你不会又要说我辞退保姆这件事吧?”林质苦了一张脸。 聂正均摇头,“我不是会翻旧账的人。” 林质松了一口气,聂正均又说道:“可你私自修改专业这件事怎么解释呢” 林质端着一杯热茶的表情像是抱着一个烫手山芋,苦不堪言。 “我只是选修了计算机,并没有抛弃我原本的专业。” “可你把侧重点放在了这个上面,不得不让我怀疑你是不是对金融不感兴趣?”聂正均说。 林质坐姿端正双腿斜靠,微微有些紧张。 “我不是精于算计的人.......”也并不是善于言词的人,所以想不出更好的理由来给他一个交代。 聂正均点头,他问:“所以你也不想进ag了?” 林质鼻尖有些冒汗,低头掩盖自己的窘迫,她说:“我可以听家里的安排的。” “可你并不喜欢。”聂正均一语道破,他语气放缓了一些,说,“我向来尊重你的意愿,你可以直接向我表达你的想法。” 林质却摇头,“我没有异议,我已经准备好进ag了。” 聂正均皱眉,没有再说。 兄妹俩的谈话可以说是不欢而散,林质掩藏了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而聂正均又不是真正平易近人的人,所以这次的谈话没有结果,林质照常到ag报道。 林质害怕聂正均由来已久,几乎是伴随了她从小到大的整个过程。 他是聂家的长子,从来站在光芒下,言出必行呼风唤雨。她是聂家收养的孩子,连名字都保留了以前在福利院的名字,寄人篱下。可不能忽视的是,整个聂家,陪伴她最长的也是聂正均,他几乎陪她度过了人生最茫然无措的那段时间。 第一动手术,是他带着保镖秘书陪在她身侧,直到她病愈。 第一升学考,是他坐在校门外的车里等着在里面奋笔疾书的她,而她也不负所望,一路优秀的走进了斯坦福大学。 甚至第一次失恋,是他带她去散心,虽然只是又一次奢华的晚餐和礼物,但起码只有他注意到了她情绪的波动。 ......... 聂正均之所以可怕,是因为他能轻而易举的收服人心,包括她这个孤女。 可她却不能和这位大哥推心置腹,不仅是因为他们年龄悬殊太大没有共同话题,而是因为他太强大,而她太.......渺小。 直到回到公寓的床上躺下,林质都没有从他那探究的眼神中逃离出来,只因为太摄人心魄。 第二天去ag报道,林质并没有过多的引起注意,因为同时进来的还有其他三位应届毕业生,或硕士或博士。 林质是很能给人好感的姑娘,漂亮而没有攻击性,踏实又不高调,特别是嘴巴还很严实,从来不会在背后编排别人的坏话,所以被人喜欢简直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刚刚上班一周,就有陆陆续续的人邀请她共进晚餐,一一被她委婉谢绝。渐渐的,不知道哪里传出她高傲看不起人的流言,并且像模像样的。 带她进来的主管自然知道她的身份,只是安慰她在公司难免会遇上人际方面的苦难,要学会自己化解和克服,林质点头受教。 “海港n3”项目的负责人是聂家二爷聂正坤,也就是聂绍琪大小姐的父亲,林质的二哥。 晚间一起吃饭,聂正坤问她刚上班感想如何。林质在二哥面前还比较轻松,不说侃侃而谈到也能做到放松自在的。 “公司的氛围很好,我在国外也在大企业实习过,我认为就企业硬实力来说我们的公司和他们不分伯仲。”林质笑着回答。 聂正坤点头,兴趣盎然的说:“那软实力呢?我听说最近有人传你的坏话,还像模像样的?” 林质难得骄傲,微微扬眉,自信的说:“我们优秀的人通常喜欢用实力说话。” 聂正坤一笑,表示欣赏,但还是叮嘱道:“人际关系也是工作实力的一部分,同事关系不好就难 以合作,工作难度只会加大。” “所以我准备在家里开一个小型的party,来破除关于我的不利的谣言。”林质点头表示赞同,并出具了具体的方案。 聂正坤哈哈大笑,举杯:“有想法又有行动力,你要是我女儿多好啊,可比绍琪聪明上进多了!” 林质眨眼一笑,和他干杯,“做你的妹妹更好,还能一起共事。” “有道理!”聂正坤举杯一饮而尽。 聂正坤比他大哥更和气儒雅许多,也许是因为有个活泼爱惹事儿的女儿的缘故,所以更了解年轻人想法,两人的谈话气氛更为轻松合拍。 第5章 林质 午休过后,林质才进公司的大门就感觉到今天的气氛非比寻常,一起实习的王茜之匆匆忙忙迎面走来,眉头紧锁。 “怎么了?”林质问。 “*oss刚才来了,对我们之前的提出的议案很不满意,要求全部重改。”王茜之抱着一摞文件苦着脸说。 大哥? 林质主动分担了一部分文件的重量,说:“把重做的部分告诉我,我和你一起做更快一点。”全部重改是很大的工程量,她有些吃惊。 王茜之感激不尽:“多谢多谢,我现在完全已经焦头烂额了。” 他们才进公司当然接触不倒核心,但细碎而繁杂的事情全是她们在干,包括这一摞计划书的重新打印。 林质和她一起往打印室去,边走边问:“你知不知道boss不满意的点在哪里?” “我也就是在会议室门外候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具体的内容。”王茜之有了林质的帮忙暂时松了一口气,又说,“不过李头的脸色很难看,似乎是被批得不轻。” 林质说:“之前不都是聂总在负责这个项目吗?*oss怎么会突然来?” “与bp那边的谈判并不顺利,boss大概对我们的工作很不满意,亲自来视察了。”王茜之往上搂了搂文件,双臂都被勒出了红印也不敢有任何的抱怨。 林质点了点头,看来她知道的也不多。 聂正均和聂正坤两兄弟正在办公室谈话,将“海港n3”的计划再一次重新敲定后,两人说起了正在实习的林质。 “很有想法也很踏实,在年轻人中已经算难得了。”聂正坤给出了较高的评价。 聂正均靠着沙发,双腿交叠,两兄弟谈话的话他还是比较放松,说:“她算是一直在家里耳濡目染这些东西,如果这样占足便宜后还不能脱颖而出,那就是她太笨了。” 聂正坤一笑,为林质伸冤:“你也别对她要求太高了,她毕竟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比起绍琪来说,她多让人省心啊。” 聂正均淡淡一笑,眼角有些许的细纹。对于林质的个人能力他是不怀疑的,只是担心她在人际关系上有些迟钝。 “你多看着她点儿,我担心她的性格跟同事关系处得不行。” 聂正坤哈哈大笑,端起茶杯,悠闲的说:“那大哥你就多虑了,我和她已经针对这个事情谈论过了,并且她也已经给出了具体的解决方案了。” “哦?”聂正均挑眉,一向被动的丫头也会主动改善和别人的关系了? 周六,在忙完一小段之后同组工作的同事都收到了林质的邀请,受邀参加她的“暖屋party”。 林质的邀请很正式,亲自设计了邀请函并制成了折叠的白色卡片,下方签着落落大方的“林质”二字,个人风格十足又温馨惬意。 她在美国读书的期间深受西方文化的影响,对于这种轻而易举的拉拢人际关系的party很是推崇,起码在热闹的party中既可以交流又不会出现没有共同话题而互相尴尬的情况。 而聂绍琪知道她要办“暖屋party”后自告奋勇的要求插一脚,美其名曰帮忙实则意图打入林质的社交圈。 横横也不甘落后,要求当她的贴身保票拦住登徒子。 对于两人的提议林质通通否决,一个个的打回去。言明她需要个人空间来交友,不想这两个捣蛋鬼参与。 因此,横横在家念叨了许久,并成功的在爸爸那里告了状。 “小姑姑她大概是不喜欢我了,哎.......”半大的小伙子撑着脑袋叹息,一本正经的感慨,“女大不中留啊......” 对面用餐的聂正均抬起头,抽了抽嘴角,他说:“要给你小姑姑自由,她的生活可不止你们俩。” “不开心。”横横撅着嘴,对于没有参与到这个party怨念十足。 聂正均看着不开心的儿子,并没有安慰他的想法,反而火上浇油:“你已经长大了,要习惯周围的人不再以你为中心,学着自己一个人来面对所有的情况。” 横横冷哼了一声,回道:“我不是一直一个人吗?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 聂正均并没有愧疚之情,他反而认真的点点头,说:“我认为这样的习惯非常好,继续保持。” 而后擦了擦嘴拉开凳子站起来,他说:“你赶紧把三明治吃了,我还有一个早会要开先走了。” 横横对着他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吐舌头晃脑袋,直把一旁的仆人憋出了内伤。 办party对于林质来说很简单,她只需要准备足够的食物和酒水就行了,大哥这间公寓够大,完全给足了空间。 而收到林质邀请的人都很意外,他们没想到一向在公司不爱说话的林质居然会主动邀请他们一块玩儿。抱着一探究竟的心态,大家纷纷表示会参加。 而周□□点左右,林质就把昨晚买好的食物和酒水摆了出来,除了冷盘和水果可以直接摆出来以外,其他的都需要再加工。 忙了大概一个小时,第一位客人来了。 林质打开门,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会是第一个来。” 王茜之晃了晃手里的红酒瓶子,伶俐一笑,说:“礼物,不便宜哦~” “请进请进。”林质侧身让开通道,笑着接过红酒。 “我就是看你需不需要我的帮忙,毕竟还是有很多人要来的呀。”王茜之四处张望,而后发出惊叹,“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 林质将红酒瓶放在酒柜上,拜大哥所赐,这个酒柜十分的恢弘大气,嗯,就是可以放好多瓶酒。 “也是租的亲戚的房子,不算大。”林质笑着递给她一瓶低浓度鸡尾酒,“先热热身。” 王茜之眨眼,接过,“你懂我。” 两人相视一笑,林质说:“你随便逛着我先去厨房顾一下。” “去吧去吧,我再参观一下。”王茜之拎着酒瓶子挥手,笑着说。 王茜之好奇的看了一眼在厨房忙碌的林质,心里暗忖:她家倒是殷实,这种抢手的地段的房子能租这么大。 而后纷纷有客人来,林质已经准备完毕,笑着在门口迎接。 她所接受的教育和平时潜移默化的生活都让她表现得十分得体,起码做到了温润大方,低调稳重。 party通常来说就是一群人吵吵闹闹的喝酒聊天,一群人聚成一个小圈子,嘻嘻哈哈互相调侃逗趣,这些精英也不例外。只是林质给人表现出来的气质太过正经,以至于大家不敢轻易的开她玩笑。 而林质也成功的达到了她想达到的目的,第一,向大家表示她很友好,并不是高冷难以接触的那种人,这样的话以后在工作中会更加的和谐。第二,狐假虎威,向大家展示她的财力,让偶有的带有色眼镜看人的人不敢轻视她,起码在以后的工作中就算下绊子也会三思。第三,唔,应该没有第三了。 宾主尽欢,愉快散场。 才将沙发坐热三分钟,手机意外的响了起来。 “喂,程潜。”林质揉了揉于太阳穴,轻声喊道。 “你怎么知道是我?”程潜大惊,笑着说,“难道是心灵感应?” 林质靠在沙发上放松,她说:“美国的区号,除了你还有谁?” 程潜在那头笑了笑,而后说:“果然是你的风格,冷静、不近人情、善于观察善于判断。” “其他的我都接受,可不近人情?这个黑锅我可不背。”林质表示不同意。 程潜哈哈大笑,似乎并不准备给出一个解释,他说:“这个容后再论,可你答应回国帮我的事情 呢,忘了?” 林质说:“这个我很抱歉,计划赶不上变化,我也是身不由己。” “听说你进了ag,以后要是青云直上了可别忘了我啊。”程潜点燃了一根烟,笑着说。 林质也笑,她说:“你太看得起我了,论个人成就的话,我拍马也难及你呀。” “好说好说,等我回国了罩你。”程潜吐了一个眼圈,眼里望着繁华的纽约,心里却魂牵梦绕着一个万里重洋外的某人。 闲扯了几句,两人挂了电话。林质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才想起时间不早,她该洗澡睡觉了。 可这乱糟糟的屋子.......她叹了口气,认命的捡起地上的垃圾,她还是收拾完了再睡吧。 这一收拾就收到了凌晨两点,身心疲惫,洗了个澡躺在床上,以为自己很快就能睡过去,没想到却逐渐清醒了起来。她想到了刚才来电的程潜,他算是她为数不多的男朋友中的一个,哦,现在已经是前男友了。更为难得的是,和平分手后还能保持着友好的朋友关系,这大概又是西方文化所教会她的一件事abigdeal。 他们是好友,更是有意成为合作伙伴,只是林质现在的状况不得不让她违约了。 程潜,潜龙在渊,就算没有她的帮助他也会一飞冲天的,她对他有这个信心。 手机再一次震动了起来,又是一个美国号码,这一次她比较熟悉了。 一条短信,简简单单的几个字。 望一切顺利。 林质闭眼,希望如此。 第6章 林质 在被公司虐了近大半个月之后,难得的不加班的周末就变得特别难得。一大早林质就到菜市场买好了炖汤的食材,准备犒劳一下自己的胃。 锅里的汤咕噜噜的冒泡,餐桌上的手机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居然是大哥。 “喂,大哥?”林质有点奇怪,这么早打电话来? 聂正均在前往机场的路上,身边是刚刚汇报完工作的秘书,他言简意赅的说:“你楼下的车库停了一辆新车,算作你的入职礼物。车钥匙在保安那里,你下去之后他就会给你。” 林质已经习惯他这样送礼物的方式,只是这次换了一个她比较实用的东西了而已。 认真的道谢,并祝大哥一路顺利。 “嗯。”他应了一声算是听到了,然后挂了电话。 林质重新换好衣服下楼,在电梯的入口处一个保安真的在等她,看到她之后笑着迎了上来。 “林小姐,聂先生给您留下的东西。”保安拿出了一个小盒子递给林质。 “谢谢你,麻烦了。”林质颔首,带着得当的微笑。 保安笑了笑,回到了自己的岗位去了。 摇了摇,的确是把车钥匙。重新按了电梯,不过这次是往负一楼去。 拆开盒子将钥匙拿出来,车库里停着的车不算多,但每一辆都是十分出众的品牌。林质站在车库 的中央按了按手里的钥匙,她的左前方,一辆白色的奥迪发出了响声。 林质走了前去,不用再确认了,她看到了醒目的车牌号。 机场的贵宾室里,聂正均的私人电话响了起来,秘书适时的端着咖啡杯出门。 “车子有什么问题吗?”聂正均合上文件,甩在一边。因为顾及到林质是才入职的职员没有什么收入,聂正均也没有送太好的车。奥迪,低调性能好,女孩子开很合适。 “额.....车子没问题,但车牌.......”林质看着那一排高调的数字字母组合,有些难为情。 “车牌?”聂正均应该没有关注到这么小的事情,林质一说他还很疑惑。 “lz888。”林质说。 聂正均立刻就懂了,开着奥迪上班不算什么大事,但这样独特的车牌就不一样了。 “我让人去换,你先开着玩儿吧。”聂正均说。 林质即使觉得麻烦也没有办法,她每天花在路上的时间不少,有一辆车很实用,回聂家的大宅也很方便。 “麻烦大哥了。”林质低头,看着手上崭新的车钥匙。 “不用。”聂正均说,“还有什么事吗?” 林质抿了抿嘴唇,缓缓抬起头直视前方,她说:“谢谢你为我考虑这么周全,在任何事上面。” 聂正均沉默了一下,似乎没有料到林质会说这种事情。 “大哥,一路顺风。”她紧张得连呼吸都停滞了,捏着车钥匙,手掌勒住红印。 “好好工作,有任何事打电话。” 不善言辞的两个人会怎么交谈?请参照以上。 林质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嘟嘟嘟”的声音,愣了一下才收了电话。 走前几步,拉开车门坐进去。 新车会有一股特殊的皮革气息,但这辆车没有,只有橘子的香味儿,真正的橘子,不是香料。 林质握着方向盘,然后气馁的一头砸在上面。 为什么每次开口都会尴尬呢?越长大越没用..... 午睡过后,聂大小姐准时来电。 “小姑姑,你把约会的时间留给我了吧?”聂绍琪在那边中气十足的说。 林质说:“不仅是约会的时间,我连请吃晚餐的机会都一并留给你了呢。” “小姑姑你好坏啊,明知道我最近手里紧!”聂绍琪在那边跺脚,嗔怪林质的趁火打劫。 “你爸还没有解冻你的信用卡?” “对呀,现在看来还有延长的趋势。”聂绍琪抓了一把新做的发型,说,“不管,我现在是无产 人士,你得开车来接我。” “你怎么知道我有车?”林质惊讶。 “嘿嘿~”聂绍琪推开美发沙龙的阳台门,笑嘻嘻的说,“我本来呢是想找大伯求求情,让他劝 我爸把我的车还给我,结果呢,大伯比我爸还难搞。” “咳咳,注意措辞。”林质一口水差点没吞下去。 “反正就是不还给我呗,然后我就只要打着你的名号说你找我借车,现在我的车全被没收了你也开不了了。”聂绍琪说着还有一点气愤,不满的说,“你说,把车还给我更容易还是给你买车更容易?” “从安全系数上来讲的话,送我车更可靠一点。”林质笑着说。 “小姑姑!” “好了好了,我来接你就是了。”林质举手投降。 “那你早点来,老地方,我带你去做指甲。”聂绍琪嘱咐道。 读大学的第一年林质就考取了驾照,在美国也是自己开车上下学惯了的,所以驾车上路对她来说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找路就很费劲了,幸亏有导航,不然她可找不到聂绍琪那丫头说的地儿。 聂绍琪从一扇装潢不错的大门里走出来,四下一望就看到了林质的车。 林质正在靠在车边回同事的微信,那丫头大喇喇的就拉开车门坐了进来。 “热死了,小姑姑你快把空调开大一点儿!”聂绍琪扇着风,呼着气说。 林质放下手机,将空调调大之后,说:“你眼睛挺尖的嘛,这里少说了听了十几辆车吧。” “哈哈,都怪你车牌太醒目了啦。”聂绍琪大笑,说,“大伯也真是的,一点都不体谅民情。” 林质方向盘一打,重新上路,“去哪儿?” “你开,我给你指路。”聂绍琪拉过安全带系上,将自己的手包随意的扔到后面的座位上。 五位数的包包被她这样糟蹋,就算是见惯了她的作风的林质也忍不住摇头。 这次有聂绍琪这个老江湖之路,两人二十分钟就开到了目的地。 林质停好车下来,举目四眺,为什么一个美甲店要开在这么幽深的巷子里? “走,带你去见识见识。”聂绍琪提起手包挽着林质的手,一摇一摆的往里面走去。 说是美甲店更像是私密性极好的私人会所,九曲回廊,草木葱葱。林质一路走一路观察,对聂绍 琪这丫头整天在捣鼓些什么东西还挺感兴趣的。 进了一个四处飘着彩纱的屋子,林质以为自己进了盘丝洞。 “不要这幅表情嘛,肯定包你满意啦。”聂绍琪注意到她的表情,一笑,拉着她进去。 林质:“.......” “卿卿,我给你介绍好生意来啦!”聂绍琪大声喊着。 一个穿着时尚长裙的女人从后面饶了出来,见着林质眼前一亮,“这就是你小姑姑?” “对呀,如假包换。”聂绍琪兴奋地一巴掌拍在林质的背上,林质暗暗吃痛,这丫头! 叫卿卿的女人似乎是特别开心,上前就挽着林质的手说:“小姑姑,我这里做指甲的水平一流, 包你满意!” 林质忍不住笑,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即使是打扮得很淑女的女孩子,一开口还是像旁边站 着的这丫头。 把林质带着往里,好茶号点心上着,还叫来这里最好的师傅给为她服务。 “小姑姑,绍琪整天把您夸得像朵花似的!我每次让她介绍介绍,她都推诿,好似我们不配见您似的。”卿卿是个特别健谈的姑娘,配合着聂绍琪在一旁插嘴,林质装了满耳朵的赞扬。 “她夸大其词,我不要就这样。”林质笑着说。 修指甲的师傅来了,聂绍琪让林质把鞋也脱了,她自己早就安安逸逸的坐在一旁,红底鞋横七竖八的扔在一旁。 “脚指甲也做?”林质讶异的问。 “女人嘛,必须要武装到牙齿!”卿卿嫣然一笑,似足了一个媒人,努力的推销自己的产品, “小姑姑,你试过就知道了,我这里的指甲油跟其他地方不一样,绝对不会让你闻着不舒服,也 不会轻易的被刮花。” 林质点点头,她好像真的没有问到刺鼻的味道。 卿卿还有其他的客人要招呼,笑眯眯的跟林质道恼,开开心心的招呼下一单生意去了。 屋子里除了做指甲的师傅之外就只有姑侄二人了,聂绍琪忍不住问林质:“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啊。”林质随口一答,对着修指甲的师傅说,“麻烦您等会儿给我做个素色就行了,别太亮眼的那种。” 聂绍琪不赞同的龇了一下牙齿,说:“小姑姑你做人能不能有趣一点?” 有趣?好像她是说到了重点。 林质虚心讨教,“那怎样才能有趣呢?” “指甲嘛,越drama越好,才会吸引别人的目光嘛。”聂绍琪一副“我很懂”的样子说,对着给林质做指甲的师傅说,“当然,也别吓着我这呆板的小姑姑了, 一上来就整个大的估计也消化不了。” 林质一眼看过去,师傅已经热烈的和聂绍琪交流起来了,似乎已经把她当成透明的了。 林质一想,适时的改变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就随聂绍琪去了。 聂绍琪哪里不懂她的风格,当然不会一上来就整什么哥特风之类的来改造她,只是和师傅商定了一个很提亮肤色的颜色,然后提议在大拇指画一个字母就行。 “什么字母?”林质终于有机会插嘴。 “这个你自己想吧。”聂绍琪手一挥,专心看自己的指甲款式去了。 林质抿唇,动了一下手指,说:“那就z吧。” “好。”做指甲的师傅抬头一笑,认真做了起来。 聂绍琪翻着样书,头也不抬,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边来。 林质暗暗地深呼了一口气,心中藏有万里波涛的人,就算再极尽掩饰也很难得不露出一点点小小的马脚吧? 第7章 林质 做完指甲两人去吃晚餐,一家法式餐厅,两个女人对饮。 期间,林质问绍琪,“你今天就仅仅是单纯的请我做个指甲吗?” 绍琪眨了眨眼睛,晃着红酒杯,“不然呢,还有什么?” 林质低头叉了一块儿小小的鹅肝,她说:“现在不说以后就没机会了。” “为什么?” “因为等会儿我就不听了。”林质笑着抬头,温暖的橙色灯光照来,她天生丽质,难掩光华。 绍琪撅嘴,放下酒杯,“小姑姑你好没意思。” “说吧,我洗耳恭听呢。” 绍琪倾身向前了一些,她问:“你觉得今天那个指甲店怎么样?” “不是单纯的指甲店,私密性功能很好,那个叫卿卿的姑娘不简单。”林质评价。 绍琪来劲儿了,她双眼释放出兴奋的光芒,说:“那你觉得我和她合伙怎么样?” 林质挑起一边的眉毛,抿了一口红酒。 “怎么样怎么样嘛?”绍琪催促。 林质放下酒杯,说:“你的想法给二哥说了吗?” “我是等你站在我这边后再去攻陷我爸,我爸平时看起来好脾气的任我胡作非为,但是要真说做 生意的话他肯定不会这么好说话了。”聂绍琪想得很明白,也看得很明白。 林质说:“如果你要问我的意见的话,在不违法犯罪的情况下,我努力你做任何喜欢的事情。” 聂绍琪笑着看着她,眼睛里有崇拜的光芒,“我就知道,家里也就只有你思想最开放啦。” “哎?”林质打断她,说,“但我呢,是不会去做说客的。你能说服你爸爸当然最好,说服不了 他也只能说的计划不够全面,肯定没有打动他的地方。” 聂绍琪无语的甩头,她说:“你这完全就是精神支持没有任何实质性作用嘛。” “这你就不懂了,对于创业初期的人来说,精神食粮才是最重要的。”林质笑眯眯的说。 聂绍琪叹息,“你果然被我们家的人教坏了,现在说起歪理来一套一套的,比我还厉害。” “过奖,我可比不上你。”林质说。 聂绍琪撑着头,看向邻桌,一对情侣正在约会。 “哎,我们换个话题。”聂绍琪兴致勃勃的拍了一下林质的手,说,“猜猜我们旁边桌的情侣约 会到哪个阶段了?” 林质没有窥伺他人的癖好,但和聂绍琪在一起偶尔也会破一下例。 若有若有的眼神飘过去,很快就掠过两人身上收了回来。 “还没有到三垒。”林质下结论。 聂绍琪坏坏的靠近她,“小姑姑,你在美国不错呀.......” 未尽之意,两人都懂。 “饮食男女,正常。”林质面不改色心不跳,和聂绍琪碰了一下酒杯。 “同意你的观点。”聂绍琪又看了那边的情侣一眼,说,“你看,那个男的对女的多殷勤呀,肯 定是热恋阶段。但他的目光一直瞟向那女的胸口,说明什么?” “急色。”林质接道。 “正解。如果是吃到嘴里去了还会用这样热烈的眼光看着她吗?旁边就是宜必思,开房去呀。” 聂绍琪伸手捏了一只樱桃,一口咬进嘴里。 林质见惯了国外的大尺度,对于聂绍琪这样的也就司空见惯了。所以为什么聂绍琪喜欢跟她玩儿呢,看起来她并不是一个有趣的人,两人辈分还有差,也说不上血缘关系,唯一能解释的就是个人魅力了。 女生在一起的话题总是十分的天马行空,说到哪里都不稀奇。这不,看见情侣受到了启发,绍琪 这丫头又开始拿自家老爹开涮了。 “不知道他看中那个吴瑰哪里,反正没我妈好,我就瞧不上她。”聂绍琪翻了一个白眼,验证她 对那个“吴瑰”的女人的讨厌。 “以前是你小,他不想找伴儿。现在你大了,我认为他有享受恋爱的权利。”林质不偏不倚的 说。 “哎,我也不反对他谈恋爱呀,关键是找个我喜欢的人有那么难吗?”聂绍琪不满的说。 “他喜欢才是最重要的,你又不跟他们一起生活,要你喜欢做什么。”林质说。 聂绍琪瞪了她一眼,“还是不是姑侄?等会儿我让你自己结账啊。” 林质笑了出来,顺手按了一下桌上的铃儿,服务生过来了。 “结账吧。”她直接递上了自己的信用卡。 聂绍琪十分受用,笑着说:“年度最佳小姑姑非你莫属,颁个奖!” 林质说:“等你赚钱了你得请回来,我这是在接济落魄人士。” “哎,不带这么打击报复的啊。”回国的时候她略微嘲讽了一下她的梦想,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 快,真是天道好轮回。 林质笑着说:“戏看够了,可以走了?” 聂绍琪拎着小包站起来,走的时候还不忘回头看一下刚才被他们讨论的邻桌。好色的男人,得亏 没犯在姑奶奶我手里。 周一上班,林质说是不帮绍琪那丫头求情,但还是找上了聂正坤。 “不是公事吧?”聂正坤喊来秘书给她倒了一杯咖啡。 林质坐在沙发上,白色衬衣黑色衬裙,颇为干练。 “不是,是绍琪的事儿。”林质笑着说。 “哎,那我更头疼了。”聂正坤接过秘书递来的咖啡放在林质的面前,说起女儿又是一脸头大如 斗的样子。 林质说:“昨天她让我去看了一下一个美甲店,她好像有意跟人合伙投资。” “美甲店?”恕他孤陋寡闻,还真没有听说过这样的店面。 林质表示理解,毕竟在聂家的主要话题是商业,而不是什么关于女性的爱美打扮得话题。 “就是做指甲的店。”林质伸出双手,给他展示昨天的成果。 聂正坤扫了一眼,哭笑不得的说:“就做这个还能投资?” “其实我觉得还不错,虽然结果可能是失败居多,但能让绍琪安安心心的做一件正事,我觉得二 哥你损失点儿钱应该没什么。”林质端起咖啡杯,笑着说。 聂正坤向来是比较民主比较能听进去别人意见的人,林质在他心中一直是优秀的女孩子,无论是 品行还是才能,他都比较欣赏。鉴于她的提议,聂正坤表示他可以考虑。 “但我不会让她觉得钱来得太轻松,起码我会让她出具一份可行性投资报告,到时候还希望你不 要当她的枪手。”聂正坤说。 “当然。”林质眉毛一挑,微笑应下。 从副总的办公室出来,一道若有若无的眼光跟随着她,她向来敏感,只是奇怪到底是谁会这么看 着她? 中午的时候接到以前好友琉璃的电话,说是大学同学聚会,让她这个缺席多次的人务必参加。 林质扶额,“我真的不喜欢这些聚会,你就别逼我了。” 琉璃是她们班的班长,负责举行这些大大小小的聚会,得知她回国,当然要拉着她一块儿。 “不行,自从大学毕业你就蒸发了,现在好不容易回来,必须让我们目睹真颜!”琉璃果断的说 道。 林质无可奈何,她要是不答应的话,依照琉璃的性子大概会直接杀到公司来。 “好吧,时间地址呢?” “我微信发给你,你记得准时到哦。”琉璃满意的挂了电话。 林质大学是在b市上的,他们班很多人也都留在了b市工作,首都嘛,大家都希望能在这里站稳脚跟。 林质读大学期间很少住在宿舍,大部分时间都是走读。聂正均为了让她上学方便,还曾经专门在 b大的附近买了一栋小洋房,林质的大学时光很多都是在那里度过的。 琉璃是她为数不多的好朋友,能结交到这样的好友也得亏琉璃她的不懈坚持。林质虽然温和,但 在交朋友上是非常谨慎的人,以至于她甚少聊得来的人。 不知为何安排在周一聚会,下班的时候正是堵车的高峰期。林质没有开车,只能跟大家一起挤地铁。 b市的地铁只要是领略过的人都会谈之色变,实在是太.......难以用语言描述,反正就是一个 挤。 林质见着这样的场景简直是胆怯,不得已,她只好退出去选择打车。 不选择地铁的结果就是迟到,眼看着华灯初上,她才刚刚到酒店的门口。 琉璃在大门口眺望了许久,终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形走过来了,长舒了一口气,还以为被放鸽子 了呢。 “终于来了,我算是望眼欲穿呐!”琉璃一个大大的拥抱上前,带着熟悉的热情和善意。 林质不自觉的微笑,回抱了一下,“对不起,路上实在是太堵车了。” “走吧,进去吧,老同学们都等许久啦。”琉璃牵着她往里面去,她这才注意到她好像是怀孕 了。 “你这.......”林质惊讶的开口。 孕妇本人倒是生龙活虎的,拉着林质脚下生风,边走边说:“就是在你出国第二年结的婚,没好意思让你飞回来一趟,只好悄悄结了。” 林质觉得愧疚,最好的朋友的婚礼她都没参加,多遗憾呐。 “预产期是多久?我得准备大礼补上了。”林质握着她的手,开心的说道。 琉璃侧头看她,大笑道:“大美人~难得看见你这么开怀,看来还是我家宝宝有本事,哈哈!” 林质扶着她走,说:“你还是收敛些吧,我看你这架势挺危险的。” “没事没事。”琉璃大方的挥手,看起来还像当年的豪爽劲儿。 “对了,孩子他爸爸是谁啊?”林质突然想起来。 琉璃闷笑,“你认识的。” “谁?”林质懵圈。 “我啊。”面前的大门打开,一个穿着休闲的风度翩翩的帅哥出现在两人眼前。 林质很少失态,但还是瞪大了眼睛。 第8章 林质 “林峰?”她不禁惊呼出声。 林峰是她们学校的风云人物。每个学生的学习生涯都会有这样一个男生,他万众瞩目,学习好体育好,活像活在日本漫画里的人物一样。而林峰就是这样的人,因为三级跳破了b市联校比赛的记录,还曾经获得国家一级运动员的称号。而比这个更出名的是,当年高考,他是b市的理科状元。林峰的爸妈是b大研究院的生物系的教授,品性端庄,生性清高。但林峰不一样,他似乎天生就是经商的材料,曾经在大一的时候就组织一批学生进行创业活动,当时还获得了不少的众筹资金,一度风云校内校外。 但林峰有个克星——林质。 林质比林峰低调,如果林峰是被清高的b大才子供在神坛上的传说,那么林质就是活在他们心中的神话。 林质当年高考是挂着水进考场的,在一片头脑晕眩的情况下,以超出b大金融系录取分数线二十分的高分进去,但理科状元的宝座当然拱手让给了林峰。 然后,论起学习来说的话,那是林峰唯一赢了林质的一次。之后的四年,只要是林质参加的比赛或者考试,万年老二就是林峰,而她永远轻而易举的夺魁。 林质不常出现在校园里,她更多的是在那个小洋楼里看自己的书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于是说起传奇的话,她好像更具有神秘感一些。 就是这样,即使生活中并没有什么交集的两人,却在各种考试和比赛中一路中“相杀”过来,几乎承包了那些年b大的校园八卦的所有头条。 而命运如此的巧合,她最好的朋友嫁给了自己的“死对头”。 琉璃笑着站在了林峰的身边,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十足。 琉璃歪着脑袋靠在老公的肩膀上,幸福的说:“知知啊,这一次我要背叛你了哟。” 林质捂脸,她这改弦易辙得也太彻底了吧。 林峰不知道是劝慰还是炫耀的说:“林质你也别伤心,起码琉璃告诉我当年给我画报上泼墨的是 她,不是你,这个误会终于解除了。” 林质无奈,“对于这件事情,我好像已经解释过了。” 林峰摸了摸老婆的头顶,说:“当时很生气,但现在我觉得很可爱。” 琉璃仰头一笑,妩媚漂亮。 林质只剩一口气了,无力的问道:“可以进去了吗?” 琉璃一手挽着老友,一手挽着老公,闪亮登场。 老同学见面当然要说说那些年的糗事了,大家叽叽喳喳的,举着酒杯满场子晃。林质是女神,没 人敢开她的玩笑,琉璃是孕妇,大家也不敢劝她喝酒。于是呢,两人坐在沙发上一同闲聊,琉璃 负责回忆青春感慨时光,林质负责附和并照顾孕妇的情绪。 “说了这么多,你为什么还单着呢?”琉璃拉着她的手问,“要求别太高啊,也给普通人机会试 试,毕竟不是谁都像你那么逆天的。” 林质哭笑不得,“好像你老公比我还逆天吧?” 琉璃看了一眼那边和人拼酒的林峰,笑眯眯的说:“所以你要学习他啊,找个我们这种凡人过日子挺好的嘛。” 林质忍不住笑,对于琉璃这样自损身价的行为很无奈。 “因为结婚怀孕的事儿也没好好关心过你,你在美国过得好吗?还走不走了?” “不走了,学业完成,我要在这儿落地生根啦。”林质学着她的语气,笑着说。 琉璃眼里全是真心实意的笑容,“那就好,其实孤身一人在国外挺可怜的,一眼望过去全是外国人,吃又吃不好。虽然每次我这样念叨林峰就会说我咸吃萝卜淡操心,但我真的是这么想的 呀。” “我自己会做饭还好,我旁边住的那个留学生更可怜,如果不是在我家来蹭饭的话她每顿都是老 干妈下饭,一个月就瘦了十斤左右。”林质笑着说。 琉璃羡慕不已,掐着自己的腰说:“我要是能瘦十斤就好了.......” “你是孕妇,孕妇的话还是营养最重要。”林质宽慰她说。 林峰从旁边走来,赞同的说道:“看,我们俩终于达成一致的观点了。所以老婆,麻烦你下次别 嚷着减肥了好吗?”重点是整天嚷嚷,却没见她少吃啊。 琉璃撇嘴,以一敌二,还是智商远远甩出她一大截的“二”,她不战而败。 林峰坐在琉璃的身边,大概是喝了酒的原因,所以特别八卦。 “林质,你当年为什么突然就去斯坦福了呀?” 当年他俩都是校内保研,直博,导师任选,多少人羡慕不已。但这两人也够奇葩,一人跑出了国,一人选择了创业。 为什么出国读书?林质也想了很多次,但最后总是落在某人说的那句话上。 他说:“出国去深造吧,你更适合这条路。” 大概是脑子不清醒,也可能是一下子没回过味儿来,她真的跑出了国外,一去三年,一次都没有 回来过。 而林峰又在这个时候问了出来,英雄惜英雄,林质笑着说:“可能是叛逆吧,家里人一说让我出 去闯,我就真的去了。” 她笑得很恬静,一点儿都没有高冷难以接触的样子。只是琉璃和林峰都知道,走进她的世界,实在是太难了。 琉璃百折不挠,最终成功了。林峰和她气味相投,不用接触他也能知道他们是同类人。 三人又闲扯了一段儿,主要是琉璃在滔滔不绝的讲述,碰到要求共鸣的时候林质和林峰才会给出 回应。 看着老友甜蜜幸福,林质也十分高兴。看得出来,他们之间的幸福是不需要刻意展示的,只要坐 在他们身边就能感受到两人之间流淌的默契。 林质笑着听琉璃夸张的叙述她们的青春,看着她姣好的侧颜,她想,就像当年唯有她能打入自己的心一样,也唯有这样的魅力才能征服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 而林峰眼里,琉璃光芒四射。 聚会很开心,她不用应付不熟悉的人,也不用举着酒杯满场应酬,只是和好友这样静静的坐着聊天,她已经能重回那段难得的时光了。 之后散场,大家都喝了酒只有打车或叫代驾。婉拒了老同学的邀请,林质独自一人走在街上,她很开心。 在静谧的街头散步,这是林质唯一喜欢的运动。看着这浮华喧闹的城市,她突然想念起她们那个 安静美丽的校园了。 她不是一个合格的学生,起码她走的时候并没有留念母校,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拍遍校园内所有的风景。她走得太失魂落魄了,以至于忘了留存自己的青春。 手机上显示已经深夜十点了,街头的车流也渐渐稀疏了起来。林质背着手往前走,她想,美国的 这个时候,大概繁华正好。 —————————————我是分割线—————————————— 下午上班正是最困顿的时候,因为中午没有回去休息的缘故,林质头昏脑涨,电脑上的数字一直在她眼前跳跃,却一个也看不清。 桌上的手机在震动,似乎是预感不好,她赶紧接了起来。 “喂,二哥?” “大哥因为车祸住院了,你赶紧回家给他找几件换洗的衣物和他用惯的洗漱用品过来。”聂正坤似乎在走路,气息有些不稳。 砰!像是心脏被什么东西穿透了一样,她呼吸不过来。 “严重吗?”她这样问道。 “不严重,已经做完手术了,你放心。” 呼.......她似乎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了。 “好,我马上去回去拿东西,你让秘书把医院的地址和病房号发到我手机上来。”林质镇定的说。 聂正坤说:“贴身的东西,只有麻烦你跑一趟了。” “没事,我正好去看看他。” 挂了电话,她双手撑在桌子上。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腿好像不受控制的在颤抖。 “你怎么了?”王茜之把椅子一滑,转过头看她。 “帮我请个假,我要回家一趟。”她关了电脑,手上有条不紊的开始收拾东西。 “家里出事了?” “嗯,一点小意外,我回去看看。”林质收好东西,回过头对着她微微一笑,“请假的事儿麻烦你了。” “小case,你尽管回去。”王茜之挥了挥手上的笔。 提着包,她匆忙离去。 王茜之看着她的背影,觉得她的反应好奇怪。既然这么着急为什么说是小事儿,还能笑得出来?还有,这样拜托她,会不会也太客气啦? 王茜之不知道,聂家人身上自带一层保护色,林质算半个聂家人,皮毛还是学到了。 第9章 林质 林质提着东西赶到了医院,电梯门一打开,首先入眼的就是走廊两边两排穿黑色西服的保镖。 叮咚的声音一响,四周凌厉警惕的眼光扫了过来。而看清来人是谁后又立即收敛了目光,颔首低头。 “质小姐,先生的病房在前面。”一个保镖上前,恭敬的为林质指路。 “嗯。” 聂正均伤得不重,只是刚好在腿上,医生建议好好休养以免后面行动不便。 从出事到现在,他身边工作的秘书和保镖不停地接着电话,匆忙地进出。 一个行色匆匆的人从病房里出来,他低着头,不注意就差点撞上刚刚过来的林质。 “质小姐?对不住对不住,我这忙晕了没看路,吓着您了吧?”陈秘书轻轻伸手扶住她,连连道歉。 “没事儿,您看着脸色不好,要多多休息。”林质反手扶住他的手肘,看着他一片焦头烂额的神色。 陈秘书推了推眼镜,说:“多谢您关心,只是现在还不到休息的时候。您是来看先生的吧?快进去吧。” “好,您慢点儿走。”林质微微颔首,陈秘书连连点头。 聂正均穿着一身病号服躺在床上,面前是一台黑色的手提电脑,上面显示着今日的股市情况。 林质伸手推开门,他一眼看过来,还有刚刚没收住的肃杀之意。 “哦,是你啊。”聂正均面部表情松动了一下,尽力掩藏了部分严肃的模样。 而林质看起来比他还要严肃正经,“大哥,东西拿来了。” “嗯,放哪儿吧。” 林质顺从的将提来的衣服和洗漱用品放在沙发上,然后径直走过来,一声不吭的关掉了电脑。 聂正均揉了揉额头,无奈的看着她,说:“丫头别闹,我这儿忙正事儿呢。” 林质站在他身侧,来不及换衣服的她还是一身十分ol的打扮,黑色衬衫白色裙子外加五厘米的高跟鞋,气势不弱。 “好好休息吧,其他的事情让下面的人去操心。”她弯腰,直接将电脑抱起来放倒一旁的茶几上去了。 因为是vip病房,所以比一般人家的客厅还要大些,林质微微扫视了一圈,暂时还没有发现问题。 聂正均看着她紧绷且警惕的小脸,知道她是在强装镇定,也许还没有从得知自己出事的那一刻回过神来。 他双手交握搭在蓝色的被子上,十指修长而坚定。 “丫头,你过来。”他一开口,带着无法反抗的气势。 林质拉开凳子坐在他身边,两眼平静的直视他。 聂正均伸手,林质僵硬着不动,像是没有看到一样。 慢慢地,在他的注视下,她全身紧绷的状态一点一点的消失,最后像是卸了力一样,肩膀垮了下来。 “大哥.......”嘴唇有些颤抖,她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后怕。 聂正均的手抬了起来,林质顺从的趴在病床上,埋着头挡住了自己的脸,不知道是不是在哭。 聂正均的手一下一下的抚摸她的头发,是连她小时候都没有享受过的温柔。 “坚强点,我只是受了点儿小伤。”他想温柔的安慰她,但因为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儿显得有些僵硬,不自然。 小小的啜泣声从底下传来,他有些无可奈何的勾起嘴角。 “都说了没事了,你还在害怕什么?” 林质摇了摇头,泪水全部蹭在了蓝色的被子上。 聂正均懂她的感情,包括她一直很在乎自己,在乎自己的看法和身体安危。聂正均有时候很想劝她,你已经长大了,无论我对你怎么样你都有能力在这个社会生存下去了,所以你没必要这么依赖我或者担心我。 可他又不能这样说。仅仅是因为三年前他的一句话,她就可以赌气出走,再也不主动来电话。如果他真的把心底的话告诉她,她不知又如何犯倔呢? “倔丫头,横横都没有你这么娇气。”聂正均苦笑。 林质抬起头来,眼圈红红的,泪痕被被子蹭得到处都是。 “大哥,你告诉我,这一次是意外还是有人故意要害你?” 聂正均挑眉,他没想到她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当然是意外,司机不小心走错了道和别的车撞在了一起,小事故,别放在心上。”他解释道。 林质的眉头紧锁,似乎不相信这样的说词。 聂正均脸色稍冷,正色道:“这些不是你该纠结的问题,我这里你也看过了,回去上班吧。” 林质摇头,“我请了假,你想吃什么,我回去给你做?” 陈秘书带着文件准备进来,但才推开门就看见老板一副头疼的样子,他明智的选择退了回去。 “听话,回去吧。”聂正均揉着额角说。 林质站了起来,拿掉聂正均的手用自己的手替代了上去。她的按摩功夫不错,起码他从来没有轻易拒绝过。 “大哥,别赶我走行吗?” 眼泪砸在他的颈窝处,顺着脖子流了下去。 聂正均算是怕了她了。他活了半辈子还没有被女人束缚过,也自然没有女人敢对他用眼泪攻势。但唯有林质,这么多年来,她只要一哭,他心里就没有好受过。 小萝卜头时期的她总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他,一双眼睛像是会说话似的,抱着洋娃娃坐在大门口,只要看见他回来那双眼睛就闪闪发亮,他只要一走,她总是扯着他的衣角,要哭不哭。 直到现在,聂正均也只为她一个人的眼泪投降过。 大概是折腾一天他也累了,在她熟悉的指法下他也忍不住闭上眼睛养神。林质将床的高度往下调,扶着他平躺在床上,拉起还带有一点点清香的被子给他盖上。 轻轻地拉开门,她走了出去。 保镖前来问她有何吩咐,她摆了摆手,说:“我出去买点儿东西,大哥在睡觉,你们不要让人打扰他。” “是。” 走到医院的楼下,她选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拨通了她从未主动打过的电话号码。 “喂?”那边的人似乎是才从梦中醒来,懒洋洋的。 “我大哥出事是你做的手脚吗?” “怎么可能?你想多了,等等.......你大哥出什么事了?” 林质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疲软的胳膊,单手举着电话,她说:“我可以答应帮你。” “真的?”那边的人忍不住微笑。 “但是如果让我查出来我大哥这次出事跟你有关的话........”林质停顿了一下,仰头看着快要落下去的夕阳,她说,“就算赔了我自己的一条命,我也得拉着你一块儿去地底下见我爸妈。” 没有等那边的人回复,她直接挂了电话。 坐在残留着夕阳的余温的凳子上,她双手撑在两侧,微微用力,指甲泛白。 大哥........ 林质没有守在聂正均的病床前,因为她知道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收拾了一下东西,她住进了他大哥的别墅。 “小姑姑,你可算回来啦!”横横从楼下旋飞似的跑了下来。 林质放下行李,带着疲惫的笑容抬头,“怎么啦?你又闯祸了?” “咳,你能不能盼我点儿好啊!”横横叉着腰挡在她面前,顶着一张帅气的俊脸做拦路虎。 “好吧,横横少爷又有什么吩咐啦?”林质拍了拍他的肩膀,绕过他到餐桌旁到了一杯水喝。 聂绍珩同学很扭捏的说:“爸爸住院了,没人给我开家长会了.......” 林质放下水杯,“要开家长会了?” 横横挠头,“对呀,期末考试完了嘛......” “考得怎么样?”林质随口问。 “哎,发挥有点儿小失误。” “班上多少名?”林质解了渴放下水杯,反过来撑着餐桌问。 “.....也就二十多名吧。”横横的手搭在一旁的椅子上,低头画圈。 林质惊讶:“可你们班总共才三十个人呐。” 横横扭头,抱胸,撅嘴:“我比上次进步了好不好.......进步了两名呢。” 林质哭笑不得,“少爷,您也对自己的要求太低了吧!” 横横撇嘴,“你去给我开家长会吧,我不想让徐秘书去了。” “好吧,什么时候啊?”林质答应。 “周三下午三点开始,你别迟到啊。”横横老气横秋的嘱咐道。 林质低头捧着他的脸,揉了揉:“知道啦,少爷!” 横横扭头轻哼了一下,满脸享受。 “二十二名?”聂正均放下手上的工作,看向一旁的徐秘书。 徐秘书的专职就是负责安排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的,所以对聂绍珩少爷的成绩他自然也是了如指掌,并且时常是第一手消息。 聂正均皱眉:“他们班不是只有三十人吗?” 徐秘书尴尬的点头,对于没有在学习上照顾好小少爷他很内疚。 “小少爷.....没有质小姐以前用功。”徐秘书说了一句公道话。 聂正均重新拿起了文件,“他要是能赶上他姑姑的一半儿我就心满意足了。” 徐秘书配合的点头,他从质小姐读书的时候就开始负责这些事情了,质小姐从来都是第一名,无论在哪里。可小少爷就不一样了,他似乎对学习天生没什么兴趣,无论找了多少位家庭教师他都有办法把人家赶走,差点把他给急死。 “那......还给小少爷安排假期的家庭教师吗?”徐秘书小心翼翼的问。 聂正均低头在文件上做标记,头也不抬的说:“这次给他找个好的,最好能降住那小子。” “是,先生。”徐秘书不禁有些发冷汗,以前的家庭教师不是经验丰富的特高级老师就是海外留 学回来的洋派教师,已经是最受追捧和认可的老师了。 可论要能降服小少爷的?难道是质小姐那样儿的?徐秘书陷入了思考。 第10章 林质 为了给小少爷找老师徐秘书又开始对来进行应聘的人员层层面试,逐轮淘汰。而这边聂老太太来看望大儿子,并带来了一个消息。 “相亲?”聂正均皱眉看过去。 老太太笑眯眯的解释道:“我知道在你心中质儿肯定是最优秀的,这个不用说。但酒香也怕巷子深啊,我知道有几个青年才俊,都是很不错的,肯定能配得上她。” 聂正均轻笑,“那您说说,您的候选人都有哪些?” 在商场混迹了这么多年,s市的青年才俊他不说了如指掌但也知道个大概,老太太看到的是表面的花团锦簇,而他才是见了他们的底的。 老太太该是早有准备,手一伸,身后的仆人立马递上了一个文件夹。 “给大少爷看看。” 仆人恭恭敬敬地双手递上去,聂正均接过翻看。 “质儿年纪也不小了,该有这个打算了。”老太太在一旁说着。 老太太功课做得不错,不仅有生活事业的履历还附上了照片,重点呢都是生活照,未经修图。 聂正均看了五分钟后合上,扔在了一旁的桌子上,“不行。” “都不行?”老太太皱眉,慈祥的脸上也变得有些生气,“你是不是太过挑剔了?” “她值得这样的挑剔。”聂正均毫不迟疑的回看过去。 老太太瞪他:“s市拿得出手的年轻公子都在这里了,可你这样作祟耽误她的人生大事,你看她以后会不会怨你!” “不会。”聂正均肯定的说,“有我在,她只要选择她喜欢的就好了,家世这些并不重要。” 老太太差点被他气死,“你这样惯她,怪不得她那个脾气跟你一模一样!” “怎么了?您不是挺喜欢她的?”聂正均嘴角一勾,有些笑意。 老太太双手撑在拐杖上,摇头,说:“喜欢是喜欢,但她那个倔劲儿跟你有一比,以后可得头疼呢。” “我让您头疼啦?”聂正均笑着问。 老太太摆手,完全不想再在他身上耗功夫。就拿结婚这件事来说,以前是事业为重不考虑,有了横横之后则是担心后娘不喜横横,又耽搁了几年。现在好了,横横长大了,谁也欺负不了他了,他又清心寡欲,表示对女人完全没有兴趣了。 聂家长媳这个位置,依老太太看是要永远空缺了。 从医院出来坐上车,仆人问老太太,“那还准备吗?” 老太太固执的说:“为什么不准备?他这样是在耽误质儿的好时候,我这已经提前告知他一声了,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吧。” “那.......”仆人捧着文件夹,从哪一位开始呢? 老太太说:“挨着安排,我不信那丫头真和他大哥一个德性!”说出这句话,颇有咬牙切齿的意 思。确实,在聂家人看来,无论是在个人能力和学习方面,林质都是他大哥的翻版。 林质还不知道老太太马上要让她头疼了,她现在正请了假去给横横开家长会呢。 聂绍珩小少爷难得的站在校门口接人,林质自然是一眼就看到了他。 “嘿,眼神儿不错啊!”横横笑着看迎面走来的林质。 “小帅哥太养眼,我这不注意都不行啊。”林质笑着伸手。 横横像个创口贴似的,立马就贴上去了。 “小姑姑,要是老师批评我你可要维护我哦~” 林质惊奇的说:“你还怕老师批评啊?” “我是怕你回去跟我老爸告状啊。”横横双眼闪着乞求的光芒,“看在我们的情谊上,你可要挺我到底啊!” “哪里学来的话。”林质敲了他一个脑蹦儿,笑着说,“我可不会包庇你,不然会害了你的。” “啊......”语气瞬间低落,满眼怨怼的看着她。 林质伸手搭在他肩上,半大的小子已经快跟她差不多高了。 “放心,你爸现在躺在医院里,揍不了你。” 横横:“........” 因为一个班上只有三十个人,所以班主任认识所有学生的家长。对于聂绍珩同学一直是他爸爸的秘书来开家长会这件事她其实已经习惯了,冷不丁的真来了他的家长,她还有些吃惊。 “您好,我是聂绍珩的小姑姑。”林质微笑着伸手。 班主任自然礼貌的回握,忍不住赞叹道:“您长得可真漂亮......” 横横在一旁快要把尾巴翘起来了,夸他小姑姑比夸他自己还高兴。 “我小姑姑可是斯坦福大学的硕士,可不是光有其表!”他高傲的仰头。 班主任笑着看他:“既然家里有这么一个好榜样,你怎么不学着点儿呢?” 林质忍不住笑,看他如何回应。 “物极必反,家里全是厉害的人还得了了?”聂绍珩淡淡的说,“老师,您这就不懂了吧,我这是在起参照作用,衬托我小姑姑呢。” 噗哧,林质和班主任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跟聂正均不一样的是,横横从小在一个轻松的氛围长大,他活泼许多,稚气许多。在林质看来,一个轻松快乐的童年是任何好成绩都换不来的,她只想保留横横的童真。 开完家长会林质准备回公司,横横说什么都不肯一个人回去。 “我爸也不在家,你也不在,我有什么好回去的?”他抱怨道。 “可以和你同学一起玩儿啊。”林质往停车的地方走,他像个甩不掉的小尾巴一样跟在后面。 “我没朋友,不知道去哪里玩儿。”他嘴巴一撇,哀怨至极。 “大哥大哥,我们去新开的游戏厅玩儿一把吧!”一个欢快的身影朝这边冲来,目标好像就是聂 绍珩同学。 横横立马看了小姑姑一眼,对来人说:“没看见我要和我小姑姑一块儿回家了吗?再说,跟你不熟,快走!” 来的小胖子懂不起,疑惑的看着他:“又是演的哪一出啊?” 横横好不容易把他赶走,一回来看见小姑姑抱肩靠在车上,笑眯眯的。 “咳咳,我就他一个朋友.......” “说谎的小孩儿我可不喜欢。”林质说。 “好吧好吧,其实我人缘挺好的。上一次班级选举他们都推我当班长,我给拒绝了。” 林质扬眉,拉开车门,“上车吧。” 嘿!峰回路转? 车子行驶到医院的楼下,聂绍珩小少爷扒着车门不愿下车。 “你骗我!”他暴躁的抗议。 “我骗你什么了?”林质站在外面,“快下来,不然我走了?” “你陷害我啊小姑姑!”他要是现在见了他爸,还不得被剥一层皮了? “你就算现在不去见你爸,等你爸回家了你不得见他啊?”林质收好车钥匙,说,“现在见呢, 我还在旁边给你说说好话,以后你可就是单打独斗了.....自己想吧。” 好简单的选择题,聂绍珩少爷略一犹豫就爽快下车了。 “你可得保证我不会被罚啊。”他戳了戳林质的胳膊。 林质揽着他的肩膀一块儿往电梯去,“放心,就算是你入了虎口我也把你救下来,这样行了吧?” “说话算话!”横横伸出了一个拳头,扬眉。 林质无奈,只得也伸出一个拳头跟他玩儿对对碰,“一定算话。” 聂正均看着一同出现的姑侄俩,放下手上的笔,问:“家长会开得怎么样?” 横横往后一缩,被林质拉着往前走,她笑着说:“横横得了表扬呢,老师说他进步很大。” 聂正均挑眉,无声的表示质疑。 “真的,我可不会骗人。”林质真诚的看着他。 聂正均说:“一般情况下你是不会骗人,但针对这小子的问题,你一向没原则。” “咳咳。”林质轻咳了一声,脸色有些绯红,“这次没有,我担保。” 聂正均看向一旁像小老虎一样警惕的儿子,说:“徐秘书已经在给你物色家教了,期末考试的成绩如何我就不论了,具体看你以后的表现。” 一个闷棍,一个甜枣,聂氏风格。 “哦......”横横低着头应道。 解决了小的再看大的,他说:“经常请假可不是一个优秀的员工该做的事情。” 因为是主动向徐秘书申请了代为开家长会的工作,所以也算她自己的问题。 林质说:“后面不会了,我会认真工作的。” 聂正均点头,说:“既然这样,你现在就为公事帮我跑一趟吧。” “什么事?” “和bp的合作计划书在我的书房里,你把这小子送回家顺便给我带来。” 林质抿唇,“好。” 从医院里出来,聂绍珩少爷长舒了一口气。 “我现在愿意回家了。”他特别诚恳的看着林质。 林质笑着发动车子,说:“你爸也没拿你怎么着啊,你干嘛这么怕他?” “他一坐在那里,我全身都紧张。” 不怪横横心理素质差,任何在聂正均面前还能谈笑自若的人都非池中之物,他太强大,只一个眼神就会让人萌生退意。 对横横这样的说法她也表示同意,并心有戚戚的点头。 聂正均的书房是由管家看守的,钥匙在他身上,一般人是进不去的。 管家之前已经接到聂正均的电话了,笑着给林质打开书房,说:“质小姐仔细找找,我先下去了。” “谢谢林叔,麻烦您了。”林质浅笑颔首。 “您就是这么客气。”林叔感叹。 林质微微一笑,推开了书房的门。 林叔从外面拉上,将钥匙重新挂回身上,下了楼。 聂正均的书房,随便一翻或者一看都可能是影响s市下半年经济的计划书。半张四米高的大墙上镶嵌着书柜,琳琅满目的书籍,整整八层。年幼的林质曾经坐在梯子上翻书看,差点把进来的管家吓得半死。之后聂正均就对这面墙进行了改造,书墙的旁边有数十个按钮,想要哪本书直接按下按钮,书会从后面的暗格里退出来,直接送到第一层。 林质对这个书房并不陌生,那张陪伴他度过无数个夜晚的办公桌,桌子腿上有一道很重的划痕,那是她的美工刀留下的。上好的梨花木,林叔心疼的要死,他到没什么感觉,依旧用到了今天。 书桌上摊着他修改过的计划书,苍劲有力的笔迹入木三分,落在纸上大气磅礴。林质有一本从小到大临摹的字帖,是林叔收集了聂正均的字给她单独定制的,聂正均也很配合,一笔一划写得很清楚。 林质打开电脑,找到秘书发给他的计划书的电子版本,从自己包里拿出了u盘拷下来,并随手清除了记录。 将他修改过的计划书带走,小心翼翼的关上书房的门。 坐在车上,她拨通了越洋电话。 “我拿到了。” 第11章 林质 林质没有想到聂老太太会让她去相亲,但面对老太太关切的目光她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到拒绝的理由,只得硬着头皮上。 “你就当去交朋友。”聂绍琪啃着苹果,咔擦咔擦的响。 林质撑着脑袋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有些无言以对。 “你们公司有没有优秀的男青年啊?”绍琪好奇的问她。 “没注意。”林质抱着抱枕心不在焉的说。 “怎么能没注意呢?关爱未婚男青年是作为一个优秀未婚女青年的本职啊,是天生携带的雷达啊!”绍琪从宽大的椅子上一跃而起,气势磅礴。 林质晃了晃头,依旧头疼相亲这件事。 按照老太太的安排,她一周会去见一位男士,如果相处不来的话下周继续。也就是说,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都会在工作日程上增加这一项。 可能是忙中出错,今天一大早她竟然被叫到主管办公室去了。 “这个你解释一下。”主管扔了一份儿文件在桌子上,面色阴沉。 林质不明所以,拿起来翻看。 “这是你做的吗?” 林质点头,“前面是,后面不是。” “这个策划案是交给你来负责的,为什么会出现断层?还有,后期计划是怎么安排的,一塌糊涂!”主管忍不住低吼,额头上青筋都多了几根。 林质皱眉,这前面的可行性计划是她的手笔,严谨又细致。但这后面的后期策划就不是了,这明显不是自己的工作。 “主管,这后期策划不是我做的。”林质合上文件,认真的说。 “不是你是谁?难道还会有人主动招揽工作的?”主管有些不虞。通常在犯错的情况下,他只想看到承认错误并积极改正,不想听其他的废话。 “在上周的工作安排中,我负责的仅仅是前期的可行性计划,这后面这一部分不是我的工作范围,我并不知情。” 主管脸色十分不好看,他低头按电话机上的内线,说:“把王茜之给我叫进来。” 林质快速的搜索了一遍脑海中的记忆,发现确实没有这一部分工作的安排。 王茜之敲门进来,“主管,您找我?” “上次我让你转达给她的工作安排,你转达了吗?”主管开门见山,指着一旁的林质说。 王茜之微微一笑,说:“林质她上周家里出事了,我没有转达给她,帮她做了。” 林质疑惑的看过去,帮我做? 王茜之接着说:“因为是后期策划,我觉得自己可以做就帮她做了。怎么了,主管,有问题啊?” 主管深吸了一口气,作为一个中年男子他是不想和小姑娘计较的,但这次的事情实在是太生气了,他抑制了半天的怒火还是忍不住爆发了出来。 “该她做的工作你为什么要越俎代庖?上级分配这样的任务肯定就是依据个人能力而为的,你知道你这样的随意帮忙会给公司带来多大的麻烦吗?”主管脸色有些红,大概是被气的,桌子被他拍得砰砰响。 “不长脑子,无组织无纪律!公司的安排也是你能随意更改的?这次在我这儿发现就算了,要是递到上面,你负得起这个责吗我只问你这一句!” 这样毫无斯文的职责和痛骂,连林质脸上都变了颜色,更何况王茜之。 她一开始是震惊,而后就只剩哭泣了。 “主管,您别生气了。”林质上前说道,“这件事说来也是我的不对,经常请假给公司带来了不便。茜之也是出于好心想要帮助我而已,这也体现了进公司的时候人力资源部对我们进行的企业文化教育,我认为她是没有做错的。您消消气,这个后期的策划我拿回去改,一定在今天做好,可以吗?” 王茜之依旧低头在哭,她没有想到自己好心办了坏事,更没有想到主管会这样骂她。 主管要的也就是解决方案,既然有人愿意站出来承担那最好不过了。 “明天,我要在我的办公桌上看到这份方案。”他站直身子,厉声说道。 林质点头,“好的,我会全力以赴。” 以前在国外的大公司实习的经历告诉她,同事之间的工作分配要尽量合理高效,属于个人的工作大家也都井水不犯河水,不会有意干涉。但王茜之这样的行为显然是违背了这样的一个常理,她不是故意使绊子让她难做,而是出于好心。 这样的行为和初衷让林质很难办。说实话,这件事确实是因她而起,首先她没有转述自己,其次她还帮自己做了一个不合格的方案。无论怎么样,林质都觉得她是一个很不尽责的员工。 但是呢,她实在是无法指责她。 “没事,我今天加班做完,这一篇就算翻过去了。”林质安慰她。 王茜之扭开身子坐在办公桌前,眼睛红红的。 周围有若有若无的打量的眼光飘过来,她一下子站起来,往洗手间的方向去了。 关于怎么安慰人,林质确实不擅长。而她接触过的,需要安慰的人,似乎也只有横横? 自聂正均受伤住院以来,林质每天下班后都会驱车来看他,这已经是日常了。但今天,眼看着过了七点钟还没有人影,聂正均不禁觉得奇怪了。 “把我手机拿来。”他放下手里的工作,保镖立马把手机奉上。 这边加班的林质还没有注意到时间的问题,她专注的看着电脑屏幕,手上打字的速度飞快。 整间办公室都只剩她一人了,但因为太过沉浸其中的缘故所以她并没有发现。 等到电话响了的时候,她一抬头才发现,人都走光了。 “喂,大哥?” “你在哪里?”那边的人声音低沉。 “我在公司加班,今天可能不能来看你了。”林质知道时间已晚,解释道。 “吃饭了吗?” 林质一手拿着电话一手翻着资料,“还没有呢,等会儿去吃。” 聂正均说:“工作重要,身体更重要。” “嗯嗯。”林质敷衍的应了几句。 聂正均知道她是不会中断工作下楼用餐了,挂了电话就给旁边的人说道:“让家里做几道她喜欢的菜赶紧送到公司去。” 保镖也不问这个“她”是谁,恭敬地退了出去。 要是他自己加班,肯定是随便让秘书点一个外卖就可以了。但是林质的话,他总想让她吃得更营养一点,更舒服一点。 电话一挂,她愣了一下,但也就呆了那么十几秒之后又迅速的投入到了工作中。 直到天色越来越暗,她的肚子也越来越饿。 ag落座于s市的金融圈,一到晚上,写字楼的灯火纷纷熄灭,只有偶尔加班的窗口才隐隐透着光线出来。 走廊上响起脚步声,林质敲击键盘的手也慢了下来。 “质小姐,先生让我给您送饭来。”聂宅的仆人站在办公室的门口,笑着说。 林质觉得吃惊,“大哥?哦,你进来吧。” 仆人提着一个红木食盒走进来,她说:“您的车已经被开回去了,司机在楼下等着,一会儿送您回去。饭菜才做出来还温着,您要不要先吃?” 林质站起来,发现肩膀已经僵硬了,动了动,说:“我知道了,麻烦你跑一趟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仆人笑着布菜,随意说了一句,“徐秘书已经给小少爷找好了老师,明天就该上课了。您今天没有回去,小少爷可不高兴了呢。” 林质舒心一笑,“等会儿回去看他,得嘱咐他好好学习才行。” “您的话他一贯都是听的。”仆人将筷子递上去,说,“您先吃吧,厨房做的都是您爱吃的。” 办公室有一张休息桌,林质就在那里吃饭。 吃完后她继续工作,仆人收了餐盒,说:“您忙着,我先下去了。” “嗯,好。”林质回头一笑,之后又专注工作上去了。 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左右,按照平时的作息时间,聂绍珩同学早该乖乖入眠的才对,结果现在呢,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电视,非要等林质回来不可。 “你还是小孩儿吗?大人不在家就不乖了?”林质换了鞋进来,看他一副好想睡又不能睡的样子觉得好笑。 横横一下子就跳了起来,蹦到林质的面前,他说:“你知道老徐给我找了一个什么老师吗?” “你已经见过老师了?”林质笑着问道。 “今天见了一面,我爸也见了。”横横拉着林质往沙发边儿走,他说,“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还以为你看我爸要出院了就搬回去住了呢。” 林质说:“过几天就回我的小窝去,你好好学习。” 他俊脸一垮,十分不乐意的说:“干嘛不和我们住在一起?你一个人住多不安全啊!” 说这话,他活像一个小老头,口气沉稳目的明确。 林质说:“你总得给我点儿空间自己生活吧?你这么小就叫嚷着要人权要自由,难道我这么大了还不够格了?” 横横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抱着肩膀冷着脸,说:“你要是住下来我就不淘气了,我肯定好好学习。” 林质回绝:“学习是为了你自己,你休想对我实行道德绑架。” 横横一张脸气得忽白忽红,气哼哼的坐在沙发上。 林质提着包站起来,“我今天好累,先睡了,你也早点睡吧。” 她一走,小少爷就横扫了一遍客厅,大发脾气。 仆人们阻拦不住,只得跟在他屁股后面收拾。 第12章 林质 这一晚上,聂绍珩小少爷睡得很不开心,因为他觉得受到了背叛。 “背叛?”林质停下手上摸吐司酱的动作,不解的问,“为什么你会有这种感觉?” 硬的不行来软的,这么多年他一直是这么对付他小姑姑的。 “因为我一个人太孤单了.......”他神情落寞的说。 如果是偶像剧的男主说这句话,大概会收获一大票人的爱慕和同情。但面前是一个十岁的小男生,虽然身高出众,但依旧改不了他还是个小萝卜头的事实。 林质差点笑出了声,忍了忍,她说:“我以前没有回国的时候你不是也过得挺好的吗?” “不一样。”他拿着刀叉,委屈的盯着她。 林质不免轻声叹息,她说:“你爸爸说得对,是我太溺爱你了。” “完全没有啊!”横横立马抗议,撅着嘴说,“爸爸是明着教训我,你是对我潜移默化,实质是一样的,你别当我傻。” 林质惊讶的看着他,他居然能总结到这一步? “横横,你太厉害了。”林质忍不住惊叹,“你要是能把这种能力用到学习上,我保证你是第一名。” 小少爷翻了一个白眼,说:“第一名有什么好的,我可是要当宇航员的人。” 林质竖起了大拇指,鼓励他:“那更要好好学习了,宇航员不仅是要身体素质好,更要懂得各种仪器的操作和考验临时应变能力,你得更加优秀才行。” “真的?”他吊梢着眉毛,一脸质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林质喝了一口牛奶站起来。 “那倒也是......”他摸着下巴沉思,看她提着包往外走,立马问道,“又上班去啊?” “对啊,大少爷。”林质回头,微微一笑。 横横咬着香肠挥了挥爪子,表示同情。 开着车从车库出来,林质似乎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跟在林叔的身后。见是她的车子开出来了,林叔停住脚步准备打招呼。 林质把车窗放了下来,笑着说:“林叔,这么早就来客人啦?” 林叔侧身一步站着,伸手介绍身后的女生,说:“这是给小少爷请的老师,今天就要开始上课了。” 林质好生打量了一下她,穿着简朴的白色连衣裙,扎着高高的马尾,气质不错,眼神也很纯净。见她望过来,主动上前一步自我介绍。 “您好,我叫许诺。”她微微一笑,嘴角还有两个若隐若现的梨涡。 林质对她颇有好感,微微点头,“横横就拜托您了,多谢您费心。” 许诺有些羞赧的低头,撩起了耳边的头发,“这是我的责任,您放心。” 林质温婉一笑,对着林叔颔首,开着车出了别墅的门。 “这是.......”她刚才没有做自我介绍,所以许诺还不知道她的身份,礼貌的向管家询问。 “这是质小姐,是小少爷的姑姑。”林叔带着她边走边介绍,“质小姐才从美国学成归来,年纪跟您差不多,估计以后见面的时间会很多,您和她应该很能有共同语言。” 许诺笑着点头,微微侧身往汽车驰过的方向望去。 真是个优雅的女人,很容易让人过目不忘。 今天是聂正均出院的日子,林质早早的就收拾了东西,下班时间一到,她脚步匆匆地往电梯走去。 “林质。” 她回头,主管站在办公室门口叫她。 “您有什么事吗?”林质走回去问道。 主管扶了扶眼镜,说:“方案改得很好,上面已经通过了。” “是吗?真好。”林质含笑答道。 “你这是有急事?”主管看着她的样子问道。 “我大哥今天出院,我想去接他。”林质歉意一笑。 “哦这样啊,那部门聚餐你参加不了了?” 林质都已经忘了还有聚餐这件事了,赶紧道歉:“这次就算我缺席了,下次我一定补上。” 主管挥挥手:“去吧,正事要紧。” “谢谢您,改天一定请大家再聚一次。”林质感激的点头,在主管温和的目光下离去。 隔壁的财务主管从后面走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问:“老李啊,你不是说要把这姑娘介绍 给你侄子吗?现在人都不去了,怕是黄了吧?” “以后机会多的是,总得让家人把正事处理好吧。”李主管背着手踱步回办公室,边走边晃头, “这姑娘我看不错,你这次可别跟我抢了。” “哈哈,我不抢你也难办,不信走着瞧!” 才走到医院楼下的停车场,电话就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陌生的号码?她一手掐断,推开车门。 走了几米后发现又响了起来,同一个手机号码。 她不得不接了起来,“喂,哪位?” “我的声音你听不出来?”那边一个懒洋洋的男声响起。 林质不自觉的笑了起来,“程潜?你什么时候换号码了?” “回国了可不得换了,不然越洋电话打着多浪费啊。”他在那边笑道。 “你回来我肯定是要请饭赔罪的,你说吧,什么时候?”林质走上医院外面的台阶。 程潜一手搭在车窗上,一手拿着电话,动作潇洒之极。 “林小姐这么豪爽?那我说现在,你赴约吗?” 林质回头望去,“你现在在哪儿?” “你十点钟的方向,仔细看看。”程潜伸手在车外晃荡。 人都找上门来了,林质哪里还能推诿。寻着他的指示找过去,一个黑色的玛莎拉蒂里面,坐着一 位翩翩公子。这位公子戴着黑色的雷朋眼镜,酷劲儿十足。 林质弯腰,面带微笑,“看来你的确很需要我,我这没回来多久你就跟上来了啊。” 程潜指了指副驾驶的位置,仰头看她,说:“不热啊?坐上再说。” 林质绕过车头,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八月的s市的确很热,她这一身白色套装算是清凉了,但 仍旧抵挡不住滚滚的热气。 “今天我大哥出院,我这是来接他的。”林质首先申明状况,不是她不请吃饭,而是确实不合时宜。 “我这千里迢迢的回来见你,你就给我这待遇啊?”程潜拿掉眼镜,露出一双魅惑无双的吊梢 眼,他长得极受欢迎,特别是那双眼睛,很为他增光添彩。 林质说:“谁让你不提前预约?打我一个措手不及,我还没说你不按江湖规矩出牌呢。” “不管,反正你坐上我的车就下不去了!”程潜锁上车门,发动车子。 “喂!”林质坐直身子看向他,“好歹是读书人,讲道理好不好?” “不好,以前你都叫我山大王的,我今天得对得起这个称号!”程潜一脚油门,冲出去老远。 林质赶忙系好安全带,算是上了贼船了。 在林质眼里,这少爷跟家里那位小少爷性格差不多,孩子脾气,还爱犯倔。 “我算是被你绑架了,好,我认命,但你能不能把车速降下来?”林质侧头看向他,十分无语。 车速一下子降成了八十迈,他微微窘迫的说道:“我还当这是西海岸呢。” “拜托,适应一下中国国情好吗?”林质用当时她回国时横横对她说的话来教训程潜,欣赏程大王一脸憋屈样,她决定回去好好奖励横横。 “回国了怎么嘴皮子都变得利索了,是不是这里的风水太适合生长了啊?”程潜若有若无的试探的眼光看过去,只见林质脸上并没有什么异样。 “这里是我土生土长的地方,我当然能如鱼得水了。”林质一笑,伸手晃了晃,“看我做什么? 拜托看看路好吗?” “路有什么好看的,反正都是堵着的。”程潜撑着方向盘回头,做一脸痴汉相的看着林质,“还是你好看,我喜欢看你。” 林质好想学横横一样翻个白眼,但业务不熟练,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道怎么翻才能表达自己的鄙视之情。 医院的病房里,仆人和保镖们都做好了出院的准备。 “先生,还等小姐吗?”保镖头头,阿虎出声问。 聂正均伸手,一个拐杖递到了他的面前。 “刚才看小姐上了一辆黑色的玛莎拉蒂,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到医院来了。”阿虎弯腰说道。 聂正均拄着拐杖站起来,脸色淡然,他说:“走吧,回家。” 而林质这边,因为被程大王带到不知道什么地方来了,两人一路斗嘴,竟然忘了给大哥打个电话。 林质坐在窗边的藤椅上,面前是一杯冒着徐徐热气的咖啡,周围是绿意盎然的各色植物,空气里 隐隐还有些栀子花的香气,不浓,淡得恰到好处。 “想不到你这么久没回来还能找到这样的好地方。”林质回头看对面的人。 程潜点了一杯意大利浓缩,一看就是能苦到人心的那种。 他说:“我和这里的店主kevin是多年的好朋友,这是他新开的店,我得带你来支持一下才行。” “所以来之前你也不确定这里好不好?”林质问。 “对呀,我也没来过呀。”程潜端着咖啡喝了一口,理所当然的说道。 林质:“.......” “不过我相信kevin的品味,在我的设想里这里没有一百分也该是九十分以上吧。”程潜笑着放下杯子。 林质无奈的笑,“这关算你险过。” 程潜手肘搭在膝上,上前倾身,问道:“那你呢?你过关了没?” “什么关?”林质往后一靠,后面的抱枕正好支撑她的腰部,设计得十分合理。 两人像是在打哑谜一样,如果有旁观者一定会被他俩无聊死。 “你的神啊,他知道你对他的一往情深吗?”程潜的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若有似无。 林质微抬下巴,“他不用知道,况且我也不是一往情深,我不是还和你在一起过吗?” “很快就分了啊。”程潜砸了砸嘴,犹似意犹未尽。 林质招手,服务生笑着过来,“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来一份儿你们店份量最足的甜点,我急需用它来塞住这位先生的嘴巴。”林质单手靠在扶手 上,微笑着说。 服务生忍不住笑,“好的,您请稍等。” 程潜往后一靠,眼神里带着愤懑不平。 “别生气,吃点儿甜的心情会好。” 程潜仰头用手肘搭在自己的脸上,郁郁难平:“见你一面,简直是在作践我自己。” 林质抿唇一笑,端着咖啡杯望向绿意葱葱的窗外。 这里的温度正好,繁花似锦,春意盎然。 第13章 林质 五点准时下班,办公楼里顿时热闹了起来,有嚷着聚餐的,有相约逛街的。林质提着一个白色的口袋去洗手间换了一条黑色的长裙,对着镜子把高高束起的头发放了下来,随意的披在肩头。抽出一条橙色的丝巾从头发下面穿上去,在头的左侧方打了一个结,diy了一个发箍。手袋里有一只豆沙色的口红,她仔细的涂了一遍,看着气色好了很多。 手机响了起来,是聂绍琪。 “到了没?” 林质挎着包往外走,“还没出发。 “对对对,就是不能太积极了,最好迟到个一二十分钟才好。” 林质笑着按电梯,说:“我虽然排斥相亲,但我更排斥不准时。好了,你不要再给我添乱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你知道什么呀,那个沈公子是出了名的爱包养小明星,也就奶奶老眼昏花才会把他也列入名单 让你去跟他约会!”聂绍琪不屑的说。 林质进入电梯,从手袋里拿出了几张纸,重新翻了一遍,说:“我这上面并没有写啊。” “这些*怎么会呈现在你那薄薄的几张纸当中?圈子里的人都知道,瞒着家里的人罢了。”聂绍琪优哉游哉的说,“所以呢,等会儿我会给你一个电话,然后你就可以撤了。” 林质点头,“好吧,但愿不会很失礼。” “小姑姑,你真得改一改这个脾气了,这么为别人考虑干什么?能发财还是发迹?” “能做一个有礼节的人。” “呕,我挂了,听不下去了。” 林质的车牌号早已换了,这次这个非常普通,571,一点都连不上一点都没有价值。下班的路通常会非常拥堵,幸好他们约的时间是八点,不然她可能真的要吃到。 餐厅是沈公子选的,林质刚刚在网上搜了一下,是一家非常有历史的意大利餐厅,备受好评。既然他尊重这次约会,那么林质也自然不会失礼。 门童接过她的车钥匙,林质微笑着递上了小费。 “小姐,您有预约吗?” “有,沈明生先生。” “好的,您跟我到这边来。” 低沉的轻音乐配合着昏黄的灯光,偶尔会有一点点小声交流的声音,服务员端着盘子穿梭其中,优雅又得体。 林质远远就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了,他举着酒杯摇晃,眯着眼看向旁边的外国女郎,眼 神里带着欣赏,不会让人觉得他很冒失。 “沈先生?”林质弯腰轻声问道。 沈明生转过头,将目光放到面前的女人身上,容貌85,品味90,气质.......满分。 他微微一笑,放下酒杯,“林小姐?” “是,让您久等了。”林质微笑,“我可以坐下吗?” “当然,请坐。”沈明生挑眉。 林质说:“沈先生很爱喝酒?” “一般。” “空腹喝酒对胃实在不好,沈先生可要注意了。” “听起来林小姐很有经验?”沈明生满色轻佻,语焉不详。 林质低头微笑,发出一点轻轻的笑声,“就算是没喝过酒的人也看过书吧,书上电视上不都有讲吗?” 沈明生牵动嘴角,“听说林小姐是斯坦福大学的硕士生,不会专攻的演讲专业吧?” “当然不是。我的专业是经济学,辅修计算机。”林质回答。 “林小姐真是多才多艺.......”沈明生看着她,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林质按了一下桌上的铃,“我要点菜了,沈先生还要再等一会儿吗?” “一起吧。” 菜单被送来,沈明生翻了一下菜单,皱眉问:“怎么没拿中文版的?” 林质抬头:“沈先生挑地方前都不会仔细了解一下吗?在女士面前露怯可是很失礼的事情。” 她言笑晏晏,带着温和的笑容,让人以为她对面坐的是熟识的好友。 沈明生差点被刚才喝下去的酒给烧死,他说:“林小姐在国外念书很了不起,我们这些在国内长大的可没你这么英文好。” “哦,是吗?我也是在国内读过大学的,我怎么记得英文是从小到大都在学的呢?”林质看着他,率真一笑,眉眼弯弯,她说,“况且令尊不是才和一个澳洲公司签了外贸协议吗?难道沈先生没有参与其中?” 沈明生轻哼,“有翻译在还用我亲自上场?” “哦,那沈先生要是被骗了我可一点都不用吃惊了。”林质淡然的说,而后示意服务员,“麻烦你记下,我要点餐.......” 沈明生本以为来相亲的豪门闺秀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货色,没有想到的是一顿饭吃下来,他差点被林质嘴巴里说出来的话打死。 甜点上来的时候,林质说:“沈明生可以多吃几块儿,我看你整晚心情都不好。” 他心情不好怪谁?还不是你! “林小姐在工作中也是这么直爽吗?”沈明生擦了擦手,往后一靠,明显不爽。 林质不爱吃甜食,所以象征性的用勺子舀了几口就放下了,她说:“那沈先生在父母面前也是这么随意吗?” 沈明生知道她在说什么,不就是刚才看了一下隔壁的女人? “林小姐吃醋了?”他嘴角一勾,伸手搭上了椅背。 林质挑眉:“沈先生误会了,我只是自尊心比较强,不喜欢跟我约会的人不尊重我。” “你管这个叫约会?”沈明生轻笑。 林质擦了擦嘴,拎着手袋站起来,她笑着说:“即使是也是最后一次了,希望沈先生有个愉快的夜晚,再见。” 说完,她脚步一转,轻快地离开。 沈明生坐在原处,错愕震惊。哪里来的极品女人?要不要这么放肆啊! 坐上车,聂绍琪同学的电话已经快把她手机震动爆了,她不得不回过去。 “我不是说了不用你救场?”林质用了蓝牙耳机,一边说话一边将车子到了出去。 “小姑姑......”她的声音有些飘忽,听起来魂不守舍。 林质手上一顿,脚上的油门轻了一些,她问:“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不是......”聂绍琪的呼吸声在那边特别明显,大概是一个开阔的地带,所以林质居然从她短促的呼吸中听出了紧张以及激动的心情。 “再不进入重点我可就挂电话了哦。” “小姑姑......我问你哦。”聂绍琪扒着栏杆,眼神放空,“你有遇到一个让自己全身发烫,脑袋发热的男人吗?” “有啊,医生算吗?” 聂绍琪没有反驳她,她往后一坐,摊手摊脚的躺在阳台的沙发上,她说:“我遇到我的mr.right了.......” “哦,这样啊......”林质拉长了声音,她说,“友情提示,你先打听一下人家有不有家室。” 聂绍琪瞬间清醒,唰地一下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不跟你说了,我有事要做!” 啪,她挂了电话,林质却在这边忍不住闷笑。 回到家,林质脱了高跟鞋,光着脚走进了卧室。她必须马上洗了洗身上的味道,不然肯定会被那个草包沈明生给恶心死的。 叮叮叮的声音,电话又响了。 “喂?”她一边脱着衣服一边问。 “听说你今天去相亲了?” 林质赶紧把浴室的水关掉,走出来说:“也不算,就是去交朋友。” “如果不想去的话下次可以直接拒绝。” 林质光着脚板,打开室内的空调,她说:“我知道怎么处理,大哥你整天这么忙,就不用再为我分心了。” 聂正均在那边轻笑,“是嫌我管得太多了吗?” “不是,是觉得自己可以解决的事情让你来过问,有点儿太大材小用了。”林质笑着坐在床上说。 “你听起来心情还不错?怎么,有进展吗?”聂正均手边放着一杯红酒,旁边的红酒瓶已经下去一半了。 林质说:“没有啊,损了那个沈公子一顿我就回来了。他太不是对手,我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聂正均吃惊,“你嘴巴这么厉害?” 林质扑哧一乐,她说:“他对我失礼就别怪我出言不逊,说到底我就是不想吃亏。”林质有些任 性的说,“他以为他是谁啊,一点都不尊重女性,我鄙视他。” “他怎么失礼了?”聂正均站直了身体。 “随意打量其他女人,难道不是对约会对象的一种失礼吗?” “这样啊.......”聂正均松了一口气,他说,“下次再碰到这样的人就可以直接走了,少跟他们浪费时间。”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林质点头。 “好了,我挂电话了。”聂正均握着酒杯放下。 “嗯,大哥晚安。” 洗了澡出来,发现手机上有三个未接来电,都是程潜打来的。 “你这么晚了还有事?”林质回拨过去。 程潜说:“我查到了一些事情,明天见个面吧。” 林质手一紧,她说:“是知道那个人是谁了吗?” “现在还不知道,但可以确信的是你那个便宜叔叔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好,我们明天老地方见。” “嗯,你好好休息。” “拜拜。” 之后,林质一晚上都很难再入睡了。程潜口中的那个便宜叔叔就是三年前在美国主动找上她的那个人,她们去做了血缘测定,相似度很接近,是有亲缘关系的。 只是,在时隔这么多年后找上她,林质难免怀疑他居心不良。再来,福利院的院长之前告诉她,她爸妈都是车祸死亡,虽然遗憾,但她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但自称叔叔的那个人却告诉了一段至今让她难以接受的事实,他拿出了种种证据,林质不得不信他几分。 爸妈,聂家,她无论如何都难以抉择。 程潜曾问: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她会按照叔叔的意愿去做吗? 林质想了很久,至今都难以得出答案。 虽然她心中的天平已经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倾斜,但是她始终不愿轻易承认。 程潜盯着手里的资料,眉头紧锁,连他都觉得离奇,何况是身在局中的林质?脚边的烟头一圈圈的围绕着他,他仍旧想不出可以让她全身而退的办法。 也许明天,一切都会不一样。 第14章 林质 一大早起来,林质就有些心绪不宁。也许是昨天太晚睡的缘故,所以开车的时候总觉得眼前雾蒙蒙的,看不清东西。 午间休息的时候她接到了程潜的电话。 “你要亲自去趟苏州?”林质惊讶。 “对,我已经在机场了,预计下周三回来,到时候我们再见面吧。”程潜拿着登机牌,看着机场大屏上显示的登机口,他说,“不要觉得太谢我,之后我是会连本带利的收回来的。” 林质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微微一笑,说:“答应你的事情我肯定会办到,但是无论如何还是谢谢你。” “别客气了,再客气几句我这飞机都要飞了。”程潜笑着拿下墨镜,露出一张帅气的俊脸。 林质说:“大恩不言谢,回来再说。” 她挂了电话,从茶水间一走出去就撞见了王茜之,她笑着打招呼:“吃饭吗?一起吧。” 王茜之歉意一笑,说:“我和财务部的黛西约好了.......” “这样啊,那真是不巧了。”林质浅笑,“还准备请你吃梁山鸡的,看来你是没有口福了。” 王茜之脸颊微动,绕开她进了茶水间。 林质回头看她,她是在故意躲避自己吗? 对于林质来说,一个人吃饭已经是常态,所以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或者不习惯。相反,公司的食堂是在业内都很出名的味道好,她一个人坐在餐厅里吃饭,觉得很自在。 以前上大学的时候琉璃总爱拉着她一块儿吃法,吃饭一起逛街一起,连去图书馆自习都要一起。其实很多时候林质会觉得苦恼,她是享受独处空间的一个人,这样和另外一个女生形影不离的状态简直是对她最大的折磨。恰恰琉璃还不觉得,她总是在突破林质的防线,并引以为傲。 想到琉璃,她就真的打电话来了。 “大忙人,有不有空请你吃饭呀~”琉璃在那边故作娇滴滴的说。 林质笑,“你这样说话好怪,我耳朵都要发痒了。” 琉璃清咳了几声,说:“请你吃饭,来不来?” “我已经在吃了。” “我说晚上,单身贵族的晚上应该挺宝贵的吧?把时间腾出来给老同学怎么样?”琉璃笑着打趣她。 林质说:“单身承认,贵族就不敢认了。而且你约的不是时候啊,今晚有家庭聚餐,我得回去吃饭,抱歉啦。” 琉璃在那边哀嚎,“我都好久好久没出去吃饭了,快要在家闷死啦!” “嗯,我认为林峰同学会非常乐意承担这项工作。”林质提出建议。 “别提他了,出差好几天了。”琉璃挥手,气恼的说,“什么破公司,三天两头的出差,老娘改明儿去掀了它!” “好气魄。但孕妇娘娘,我听到你那边的佣人在请你吃饭了,你先去吃饭好吗?” “啊........”十全大补汤,琉璃绝望的挂断了电话。 林质嘴角带着微笑,想到活泼好动的琉璃,她不自觉的就回忆起自己的大学时光了。 用完餐,林质到楼下旁边的星巴克买了一杯拿铁。往回走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支很老的歌,她脚步一停。 “时光一逝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忆童年时竹马青梅,两小无猜日夜相随......” 走进了那家书店,老板从面前层层叠叠的书中抬起头,对着她微微一笑。 “春风又吹红了花蕊,你已经也添了新岁,你就要变心像时光难倒回,我只有在梦里相依 偎.......” 随手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廊桥遗梦》。 修长白皙的手指从封皮上划过,她像是想起了什么。 无论是英文版还是中文版,林质曾手不释卷,一遍又一遍的翻看。从不轻易表露感情的她,只有床头的那一本被翻旧的书才能证明她内心是一个多么情感丰富的女孩子。 “老板,我要这本。” 进电梯的时候熟人看见她拿了一本书,笑着问:“这是什么书?小说吗?” “是啊,很喜欢的一本小说。”林质笑着回答。 “《廊桥遗梦》?”她轻声念出来,礼貌的一笑。 电梯到楼层了,林质转身说:“我先走了,再见。” “再见。”妙龄女郎挥了挥手,有些尴尬。 电梯门一关上,她常舒了一口气,对着旁边的人说:“现在还有什么人看这本书啊?三观不正!” “你管人家呢,那是文学爱好。”旁边的人这样说道。 “不就是婚内出轨?有什么好值得细读。”她冷哼一声,面露不屑。 林质将书放进了抽屉,坐回自己的位置开始认真的工作。 快要下班的时候聂正坤发来短信,让她在停车场等着载他一块儿回去。林质在停车场等了十分钟,终于看到了从专用电梯下来的聂正坤。 “二哥。” 聂正坤挽着外套走出来,拉开副驾驶坐了进去,还未等林质问他便主动说:“绍琪那丫头开着我的车去机场了,想着让司机来接还不如搭你的顺风车方便。” “那倒是。只是绍琪去机场做什么?又去旅游了?”林质发动车子,开出车库。 “多半是,她就是无业游民,东游西逛的不靠谱。” “上次她说的那个指甲店呢?”林质问。 “我要的计划书是交上来了,可一看就不是她的水准,我打回去让她重写了。”聂正坤靠在后背上,苦恼的说,“她倒是一点儿没遗传到我和她妈的事业心,整天疯玩儿没个正形。” 林质说:“她还小,以后学起来也很快的。” 聂正坤摇头,“我算是教育失败了。她妈妈还想让她出国留学,我看要真出去了才是脱缰的野马,一发不可收拾了。” 林质莞尔一笑,没有接话。 聂家的大宅里人差不多都到齐了,除了悄悄偷跑的聂绍琪,所有人都到场了,连一贯日理万机的聂正均。 林质端着茶过去,聂正均拄着拐杖和弟弟站在落地窗前,两人在说什么。 “两位喝点儿茶润润喉,缓口气再说你们那些商业规划吧。”林质打断。 聂正坤笑着回头,“嫌我们无聊啊?” “上班也是这些下班还是这些,不腻吗?”林质把茶杯递到大哥的手上,说,“特别是大哥,居然还带伤上阵。” 聂正均低头喝茶,装作没有听到。 “小姑姑,我把*oss消灭了,你快来看看啊!”横横在一边大叫。 林质抱着托盘,偏头看了一下横横,说:“你家这个*oss还在这里呀,哪里倒了?” 聂绍珩惊恐回头,“你说我爸?” “还有谁是*oss吗?”林质左右环顾。 聂正坤闷笑,他举手退出,“你们家务事我不掺和,我去看看爸的字写得怎么样,慢聊。” 横横三下两下跑到这里来,仰着头看他爸,问:“你不生气啊?” 聂正均喝了一口茶,说:“生什么气?” 横横又看了一眼林质,咕哝:“要不是岁数对不上,我还真以为姑姑才是你亲生的呢。” 两颗爆栗同时落下,聂绍珩捂头大叫。 “没大没小。” “胡说八道。” 同时在爸爸和姑姑这里受了气,聂绍珩少爷气得扬长而去。 林质低头,聂正均嘴角含笑。 “下周天是商会的磋商会,你如果有朋友可以带着一块儿来。”聂正均说。 林质浅笑,“大哥,不用这么试探我的感情状况吧?” 聂正均清咳了一声,正了神色,说:“我这是关心。” “没有。” “什么没有?” 林质说:“没有男朋友,也没有约会对象。如果你不嫌弃我的话,我要孤身赴约了。” 聂正均眉毛一挑,说:“怎么能是孤身呢?大哥不是人吗?” “你要当我男伴啊?”林质笑着问他。这种联谊活动后面都会有舞会,难道他愿意下场跳舞。 “为了我妹妹,我什么不可以做?”聂正均嘴角一扬,放下茶杯。 林质却没有被恭维的快感,她歪着头看向聂正均。 聂正均嘴角有些抽搐,他说:“难道我说这些话会让人不适吗?” 林质伸手挽上他的胳膊,两人贴身站在一起。 夜色降临,落地窗前是两人一高一低的身影。 高大,帅气,威武,英俊。 高挑,美丽,温柔,坚定。 “怎么了?”他轻声问道。 “哥,你为什么当年会挑中我呢?”林质挽着他的手,靠在他的肩膀上,她语调轻快的问。 聂正均说:“为什么会这样问?” “一切美好的不像现实,我要认真确认一下。”她仰头微微一笑,眼神清澈,脸庞柔和。 他却品出了一点儿不一样的味道,胸膛里发出一声轻笑,他说:“丫头,人知道太多会不快乐的,比如你现在。” 纤细白皙的手指衬着铁黑色的西装,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她的手指微微缩紧,西装上出现一丝丝的褶皱。 “我想知道........”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她自己都不确定是不是有说出来。 聂正均双手插兜,直视前方,他说:“当时觉得这个坐在角落的小女孩儿挺安静的,我不喜欢吵闹,你正好。” 林质手一松,从他的衣袖间滑落。 他反手抓住她的手腕,林质抬头。 “这样满意了吗?我早说过,事实肯定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美好的。”聂正均抓住她的手,轻声说,“大哥就是一个很闷的人啊,失望了?” 林质动了动手腕,聂正均松手。 “失望。”她点点头。 那边已经在喊开饭了,两兄妹只得中止谈话,一起走过去。 第15章 林质 每月十五号聚餐是聂家雷打不动的规矩,对于挑战这项铁的规矩的聂绍琪同学,聂家的老太爷直接作出了停掉她的信用卡的决定。 “多久?”横横幸灾乐祸的在旁边接话。 “具体的尺度由她爸来把握,但必须实施。”老爷子端坐在上首,严肃的说。 聂正均说:“父亲,一旦做错了事情就停掉信用卡,这样的惩罚措施不妥。女孩子就是要富养, 随时面临对剥夺财政权力的危险,难免她以后会因为金钱走错路。” 聂正坤也同意,他说:“绍琪从小手里就很宽裕,总是以这样的方式惩罚她,她难免逆反。” 老爷子看向两人,“你们有什么好方法?” “禁足吧。”聂正均云淡风轻的说道。 大哥一发话,聂正坤向来不会反驳,沉默即赞成。 老爷子点头,“也可以,反正她不是不爱回来吗?就让她待在这里跟我习字好了,还能修身养性。” 林质却替绍琪捏了一把冷汗,这可是比停掉信用卡还严厉的惩罚措施啊。 聂正均说:“小惩大诫就好,关几天就算了,也别把她关出毛病来。” 林质松了一口气,悄悄给聂绍琪发了一个短信。 坐在她旁边的聂正均稍微移动了一下目光就看见了她的小动作,他凑过去低声说:“让她玩儿高兴了再回来,否则会非常不划算。” 林质迅速的收了手机,微笑着坐直了身子。 “大哥,你太狠了.......”林质含笑咬牙。 聂正均坐直,他说:“那是因为你太乖了,还没有尝试过我的手段。” 林质:“........” 横横低头认真用餐,他是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送上门去当菜头的。 关于下周商会聚会的事情两兄弟还有事要聊,所以坐在一边开“茶话会”。老爷子陪老太太上楼吃药,林质陪横横在一边儿玩乐高。 “没意思,我都多大了还玩儿这个。”横横没精打采的说。 林质说:“上次给你送的那个一比一仿真跑车呢?你爸不准你玩儿?” “别说了,上次玩儿完后就把电路烧坏了。”横横叹气。 林质说:“在哪里?我可以帮你看看。” “你还是修理师傅啊?” “我有同学学的实验物理,说不定我看会了几招呢。”林质笑着说。 横横皱了皱鼻子,说:“在家呢,可能在储物室吧。” “别皱着一张小脸儿,我保证给你修好。”林质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 横横勉强给了她一个微笑,偏头看着和二叔认真谈事情的爸爸,说:“什么时候回去啊,我有点 儿困了......” “走,我送你回去。”林质站起身来。 “真的?那你可以跟我一起睡吗?”横横跳了起来,抱着她的腰仰头看她。 “你都多少岁了还要人跟你一起睡?你羞不羞?” “人家是小时候跟爸爸妈妈一起睡,你看看我,什么时候有人陪我睡过?”聂绍珩少爷心塞的说。 林质拿起他的外套,说:“大少爷,走吧。” “一起睡吗?”他双眼亮晶晶的跟上去。 “不要。”特别宠他的质姑姑,在这件事情上表现的毫无回旋的余地。 “哦。” 虽然不能陪他一起睡,但林质还是愿意给他讲一下睡前故事的。 “我小时候你就很有耐心的给我讲故事,所以那时候特别喜欢你。”他躺在自己的大床上,因为洗完澡有几根没有吹好的头发肆意的伸了出来,破坏了少爷本尊的高冷形象。 林质坐在旁边的矮沙发上,翻着书,说:“那你现在不喜欢我了?” “哼,没有以前那么喜欢你。”少爷生气了。 林质合上书,问:“为什么呢?” “因为你越来越像我爸,冷冰冰的!”少爷抓着被子,瞪着一双大眼睛控诉她。 林质撑着下巴,说;“难道是因为小时候我陪你睡,现在把你拒绝了?” “完全不是!”少爷傲娇的抬起了下巴。 叹了一口气,林质从旁边的柜子里抱出了另外一床被子,放在床上,她说:“你过去一点。” 一个翻身,少爷卷着他的被子飞快地腾出了地方。 床够大,再躺两个她也没问题。 林质轻声说:“你爸要是知道我跟你一起睡,肯定又要说我溺爱你。” “哼,他不陪我就不准你陪我吗?”少爷一个翻身,又滚到了林质的面前,他抬起脑袋,一头柔顺的头发像是被顺毛的小狮子,伸手拍了拍林质的被子,他说,“小姑姑,我爱你........晚 安。” 林质会心一笑,特别满足。 “晚安,我的小少爷.......” 所以,当后来聂正均回来被仆人告知林质留宿的时候,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两人是睡一块儿去了。 直到他习惯性的推开儿子的门,去察看他是否盖好被子的时候,他才看到了床上有两个人。 大的睡得很规矩,睡容恬静美好。小的就不行了,横七竖八,一只脚还搭在了旁边的人的肚子上,睡姿都是如此放肆嚣张。 聂正均扶额,第一次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 床尾的落地灯发出温柔的暗光,像是守护主人的忠犬。他走上前去,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的落下一吻。 “晚安,公主.......” 而后,他抱着体重已经不轻的儿子,转移到了自己的房间去。 安静的夜空悬挂着一轮半遮半掩的月亮,她轻笑一声,躲进了云层里。 第二天,聂绍珩小少爷几乎是尖叫着起床的。 聂正均把他的衣服扔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动作快点儿,早餐已经做好了。” 横横尤不相信这是现实,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而后惊讶,“爸爸,我昨晚跟你睡了一张床啊!” “不然呢,我睡地板吗?”聂正均看着自己的傻儿子,第一次觉得他智商堪忧。 “啊啊啊啊啊!” 林质在楼下布置餐具,耳边是聂绍珩少爷三维立体回绕的声音。 “他一大早精神这么好?”林质问旁边的仆人。 仆人笑答:“小少爷这是太高兴了,不然平时他可是起床气很严重的。” 林质点点头,说:“培根煎得正好,快让他下来吃饭吧。” 仆人笑着离去,在楼梯上碰上聂正均,恭敬的侧身让过。 林质看他一言不吭的就坐上了主位,笑着说:“大哥,你有时间多陪陪横横吧,你看他多高兴呀。” 聂正均展开报纸,“我还没来得及跟你算账,你就要来教训我了?” 林质拉开凳子坐下,她说:“我没错,不接受你的教训。” 聂正均的目光从报纸上移开,看着她得意的侧脸,说:“你见过十岁的孩子还要人陪着睡觉吗?” 林质悠闲的给吐司抹酱,她说:“那你见过从小到大没有父母陪着睡觉的孩子吗?” “还学会顶嘴了?” “正常回击。”林质放下白亮亮的刀,说,“只准你教训别人,不准别人指出你的不足啊?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大哥,我们三个可不一定是你最正确的。” 横横像小旋风一样跑下来,拉开凳子坐下,兴致冲冲的问:“你们在聊什么?” “你的教育问题。”聂正均看着他。 叉子上的培根都还没有到嘴巴,聂绍珩少爷不情不愿的放下。 “怎么老说我呀,说你俩不行吗?” “不行。”两人异口同声的拒绝。 横横错愕的盯着他俩,而后气恼的扔掉手里的面包,“有默契了不起啊,想让谁嫉妒啊!” 聂正均和林质对视一眼,不明白。 横横拉着凳子移到林质的身边,抢过她抹好酱的吐司,一大口咬下去,眯着眼回味道:“真好 吃!” 林质只好无奈的把自己的餐盘和他交换,以求得小少爷的欢心。 聂正均抖开报纸,若有若无的冷哼了一声。 “嗝!”吃得太急,横横少爷忍不住打了一个嗝。 林质把牛奶放到他手边,“慢点儿吃。” 他用极为享受的表情端起牛奶,得意洋洋的喝了一口。 林质忍不住发笑,她说:“你现在特别像个小地主。” “哼,少爷我气度风流,哪里像什么地主!”横横举起刀叉,乐悠悠的用餐。 林质说:“嗯,长得不像,就这幅小人得志的样子特别像。” 聂正均忍不住笑出了声,放下报纸,终于有心情用早餐了。 聂绍珩小少爷叼着一块儿煎鸡蛋,气吼吼的盯着她。 “别气,我夸你呢。” 他一把拿下鸡蛋,抱着林质的脑袋,用油乎乎的嘴大亲了她一口。 “啊......聂绍珩!”她第一次直呼他的大名。 他抹了一把嘴巴,气势汹汹的扳回一局。 林质来不及再损她,赶忙上楼去洗脸。 横横重新拿起刀叉,摇晃着脑袋享用她小姑姑做的美味的早餐。 “臭小子,知道你小姑姑不喜欢这样还有意挑衅,你不怕不喜欢你了?”聂正均目睹了整个过 程,觉得这小子还算有勇有谋,知道打敌人七寸。 “才不会,小姑姑不喜欢你都不可能不喜欢我,她多爱我呀!”横横得意的说,“她不喜欢跟别人一起睡,也不喜欢别人亲她,但爸爸你看啊,我绝对是这个唯一例外!” 聂正均抬头看了一眼楼上,说:“你想多了。” 横横哼着歌,并不理会他泼的冷水。在他看来,他爸爸就是嫉妒他和姑姑的关系,毕竟她才是他的r。 第16章 林质 因为是周末,所以林质和聂正均都可以不用往公司跑。聂正均在茶室那边和林叔聊天,林质在楼上的花房给林叔的宝贝们浇水,楼下横横的家庭教师许诺也准时到了。 “哎,大周末你们都可以休息了,只有我不可以......”横横叹着气站起来,迎接老师。 许诺穿着一身蓝白色的格子裙,看起来文静许多,她笑着给横横打招呼,说:“老师也没有休息啊,老师陪你。” 聂正均和林叔从茶室走出来,这是聂正均第一次见横横的老师,所以他主动打了招呼。 “是许老师吧,幸会。” 许诺也没有想到横横的爸爸会是这么一个威严而有魅力的中年大叔,有些紧张的回道,“您好,您叫许诺就可以了。” “许诺?好名字。”聂正均客气的说。 林质拎着小水壶从楼上下来,看着大家都站在客厅里,笑着问:“这不是横横的老师吗?这么早就来啦。” 横横歪着脑袋看了看老师又瞧了瞧小姑姑,托着下巴说:“这么一看,老师和小姑姑长得还真像 哎......” 林质错愕,许诺不好意思的低头。 “林小姐更漂亮。”许诺撩了一下耳边的头发。 横横拉了拉聂正均的袖子,说:“爸,你看,是不是有点儿像?” 脸部的轮廓很像,两人都是下巴尖尖的瓜子脸,但许诺的颧骨更高一些,气质更活泼一些。林质呢,线条更柔和,气质沉静自有一番出众,可以说各有千秋。 “是有点像。”聂正均说。 林质问旁边的林叔,“我和许老师真的像吗?” 林叔笑眯眯的说:“像,第一次见许老师的时候我就说,这不是咱们质小姐的妹妹嘛?” 林质和许诺都笑了起来,许诺说:“我也观察了一下,还是觉得林小姐更优雅一些,跟林小姐比起来我就是个黄毛丫头。” 林质笑着摇头,依她的眼光来看,好像许诺姑娘这种类型更受人青睐一些。 聂正均可没工夫当她们的裁判,交代了林叔几句,就要带着林质出门。 “去哪里?”林质和横横异口同声的问道。 只不过一个疑惑,一个艳羡。 聂正均说:“带你小姑姑去见见世面。” 横横更有兴趣了,林质更困惑了。 到了车库才发现,居然是他亲自开。 “司机呢?”林质问。 “给他放假了,也让他休息休息。”聂正均按了一下手里的遥控器,车库的大门缓缓上升。 “上车。”他率先坐进了驾驶室。 林质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她笑着说:“你别欺负我不会数数,一个司机可以给他放假,三个司机也一起休假吗?” 聂正均笑着说:“一起放假不好吗?可以约着去喝酒。” 林质笑着摇头,放弃分辩。 聂正均所说的见世面就是一个商界人士的研讨会,他觉得枯燥,但不妨碍他当一回老师,给林质讲解一番形势。 “所以,上次那个沈家就是在做电子起家的?”林质若有所思。 他们俩坐在最后面的位置,低调不引起注意。 “嗯,说是电子行业的领头羊也不为过。所以,母亲把你介绍给沈家的长子也是有原因的,他们家确实家底雄厚。”聂正均说。 林质一笑,低声问:“那比起大哥来说如何呢?” “哪方面?”他侧头看向她。 “各方面。”林质撑着下巴点头。 “从公司规模上来说,他没有办法和恒兴在同一个水平面上比较。但从技术层面上,我们都是走创新路子的公司,行业地位不分伯仲。”聂正均娓娓道来,并不生气。 “那这样说,如果我能嫁给沈明生,那就是强强联合了?”林质点点头,像是在认真考虑一样。 “想都不要这么想。”聂正均表现得很武断,他说,“公司做得好不好那是管理层的问题,婚能不能结那就是单纯看个人了。沈明生风评不好,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 林质说:“我就这么随便一说,你不要放在心上。” 聂正均却转头盯着她,说:“随便一说?你要是没有想过会随便说说吗?语不惊人死不休,你最近是从哪里学来这些的?” “自学成才。”林质挺直脊背,戳了戳他的手背,说,“好像有人发现你了,走过来了。” 果然,有熟人往这边走来,似乎在分辨有没有认错人。 “聂总?真的是聂总啊!”来人惊喜的说。 一语点燃整个会场,围过来想攀谈的人越来越多。林质看这个架势太眼熟了,没有一两个小时觉得摆脱不了这群人,她不禁萌生退意。 “我还是在外面等你好了。”她头皮发麻,面对热情的来人还不得不保持微笑脸。 “去吧,手机不要关机。” 在外面晃荡了几圈,金碧辉煌的酒店实在没有什么好驻足参观的,她不禁觉得无聊。 “斯密斯先生,请您留步。”一个急促的男声传来,打断了林质的思考。 她转头看过去,果然是冤家路窄,不是沈明生公子还能是谁? 面前的人应该是他们的潜在合作伙伴,他急赤白脸的跟人说着什么,但因为语言的隔阂并没有让对面的人听懂他在讲什么。 林质不禁暗笑,沈公子的英语是硬伤啊。 这一单生意是父亲交给他的第一单大生意,如果搞砸了他以后就不用在公司混了。可翻译迟迟不来,谈判根本进行不下去,这个斯密斯先生要走,他拦也拦不住。 头一偏,他似乎看到了一个看热闹的熟人。 林质正悠闲的站在一边,为了不做那个幸灾乐祸的人她还转移了目光,打量起旁边的盆栽的生长情况来了。 “你在刚好,帮我个忙!”沈明生冲到她的面前,一把抓住她往那边拽。 “哎哎哎,大庭广众之下,你不要这么失态啊......”林质被迫跟着他急促的步伐,东倒西歪的往那边走去。 “你帮我留住他,我之后必有重谢。”沈明生鼻尖冒出汗水,俊脸有些狼狈。 林质也不是那么记仇的人,但也并不是功利的人。所以她挑眉看了他一眼,说:“谁要你的重谢?无聊。” 损完沈明生,她转过头看向斯密斯先生一行人。 “斯密斯先生,您好,我叫........”林质面带微笑,用英语做自我介绍。 沈明生松了一口气,但因为对林质的粗浅了解所以知道她并不是一个好惹的女人,冷静下来后他才想,从上次他们不欢而散的角度来看,这女人不会落井下石吧? 林质伸手示意了一下后面的沈明生,说:“沈先生怀着十足的诚意........” 沈明生只知道她大概是在介绍他,所以站在一旁做装饰物,不时地点点头以示自己在听。 慢慢地,斯密斯先生露出了笑容,随着林质的话开始认同的点头。 沈明生面露希望,对林质开始有了新一轮的感官。 “ok,thankyou.”斯密斯先生伸出手来和她相握。 林质一笑,自信优雅,“.” “搞定了?”沈明生在她旁边低声问道。 林质转过头对着他说:“把你的客人领回会议室,你那个迟到的翻译现在应该也快来了吧?” 他招了招手,立马有工作人员上来,将斯密斯先生一行人送回来会议室。 解决了大麻烦,沈明生有精力来秋后算账了,他咬牙说,“我保证,这是那个翻译最后一天工作了。” 林质说:“虽然我也很讨厌迟到的人,但出来工作都不容易,看在我帮你解围的份儿上你可以再给他一次机会。” 沈明生说:“帮人帮到底,我看你水平比那个翻译高,接着帮我一把?” “呵呵,你以为我是义工啊?”林质嘴角一抽,甩手撇开他,说,“我还有事要做,先走了。” “哎,交个朋友嘛,留个电话号码吧。”沈明生恢复了翩翩公子的优雅,插着兜说。 林质伸手从手袋里拿出一张名片,微微一笑,“非诚勿扰,ok?” “ok!”沈明生灿烂一笑。 两人分道扬镳,和气收尾。 聂正均刚好从会场里出来,应付了近两个小时的商界人士,他居然仍旧面不改色,还是那副一丝不苟不怒自威的摸样。 “你还是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他有些不满意的说。 林质说:“我这是见义勇为,你不要发散联想。” “记住,哥哥是不会害你的。” 林质伸手挽上他的胳膊,笑着说:“那你也记住,妹妹是永远不会害哥哥的。” 聂正均挑眉,“最近很会斗嘴啊。” “没办法,因为发现生活越来越有意思,不得不这样调整心态。”林质挽着聂正均,两人悠闲的朝酒店外走去。 聂正均说:“看来让你去ag工作是正确的决定,你开朗了许多。” 林质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说:“有吗?” “中午想吃什么,我带你去。” “潮汕粥,想了很久了。” “好。” 第17章 林质 林质觉得王茜之最近跟她疏远了许多,也许是上次帮她做工作反而被骂的关系,她不再那么亲近她了。 偶尔跟琉璃说起,琉璃会劝她,不是所有人都能跟你成为朋友,你得习惯别人不喜欢你。 “你觉得我不习惯吗?”林质有些奇怪的问道。从小到大,她唯一不习惯的大概就是别人主动亲近她吧,就像大学时期的琉璃一样,让她浑身不舒服。 “那你就发挥你以前的功力,做自己。”琉璃说。 林质说:“我享受自由的空间,但工作不得不让我去主动接触她们。王茜之可能对我有芥蒂,但 我不知道怎么向她解释。” “解释什么呀,让她去呗。注定不是一路的人,你再怎么强求也没用。” 是这样吗?她撑着脑袋出神。 急促地电话铃声响起,她被拉回了现实世界。 “喂?” “质小姐,您得马上回来一趟。”聂宅的管家,陈伯打来的电话,语气听起来很珍重。 “是出了什么事吗?” “有一位自称您叔叔的先生前来拜访,老爷和老太太在偏厅接待他,您要是工作不要紧的话就赶紧回来一趟吧。” 林质拿起手包匆匆往主管办公室去,短暂的告了一个假之后就直接下到了负一楼的车库。 王茜之摇着手上的笔,侧过头问一旁的贺胜,“她这是请的第几次假了啊?” 贺胜从电脑后面伸出一个脑袋,“这个月第一次。” “可今天也就十号呀。” 刘林青抱着资料走来,看着林质的位置,问:“她去哪里了?我得把手上的工作跟她移交一下。” “人家又请假咯!”王茜之滑动椅子,坐回了自己的办公桌前。 刘林青看了看主管的办公室,将手里的资料放在了林质的桌上。 才坐上自己的车,林质就看到闪着车灯的熟悉的宾利从自己的眼前开过。 “二哥,你也接到电话了?”林质拨通了聂正坤的电话,发动车子,开出车库。 “是的,大哥应该也会回去。你别慌,我们已经派人去查你这个从天而降的‘叔叔’了。”聂正坤安慰她道。 “恩,我会保持冷静的。”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挂断电话。 聂家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叔叔整得莫名其妙,这么多年都失去联系了,为什么这个时候又找上门来了? 聂正均率先到达住宅,在这之前,老爷子和老太太已经和他聊了有个多小时了。 这位“叔叔”气度不凡,风姿绰约,面容上看起来还隐隐和林质有那么一点的相似。他们不敢轻而易举的下定论,直到管家说大少爷回来了....... 聂正均气场强大,一般男人在他面前要么自惭形秽要么暗自艳羡,有更手段高明的也能隐藏自己的情绪,暗自比较。但这位“叔叔”不一样,他用欣赏的眼光来看待这个真正有话语权的男人,目光清澈,含笑有礼,不卑不亢,有进有退。 仅仅是这一眼,两人都看出了不少的东西。 “木先生,幸会。”聂正均伸手。 “木先生”微笑回握,说:“你知道我姓木?” “林质并非生下来就是孤儿,福利院里关于她之前的档案很清楚,您既然自称她的叔叔,那我知道您姓什么也不奇怪了。”聂正均说。 “不愧是聂总,明察秋毫。”木先生赞了一声,笑着说,“简单的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木,单名晟。恰如刚才聂总所说的,托福利院档案齐全的福我才能找到这里,来认回我的侄女。” “空口白舌不算数,您得拿出证据让我们信服才行。”聂正均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到了茶几上放着的几张纸。 木晟侧身,说:“刚才和老先生老太太也谈过了,聂总有兴趣我再说一遍也无妨。” “洗耳恭听。” “当年木家出了变故,我在火灾中被故人救走,因而与我唯一的侄女失去了联系。当时她年纪尚小,我以为她早已命丧火海。老天庇佑,这些年我从苏州找到了b市,终于有了她的音讯。这些年多谢你们照拂养育她,作为叔叔,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我实在是又感激又惭愧。” “木先生在哪里高就?”聂正均话锋一转。 “这些年我都在英国生活,现在在英国的一家大学任教。”木晟指向桌子上的纸张,说,“这些是我当年保留下的东西,我大哥大嫂的遗物和侄女以前用过的东西的照片。” 聂正均拿起了最上面的一张纸,他说:“这是什么?” “血缘鉴定。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也不敢来打扰贵府清净。”木晟向着老爷子微微颔首,“多谢老先生听完我的故事,实在是打扰了。” “既然你是质儿的亲叔叔,那就没有打扰这一说。”老太太扶着座椅的把手,说,“她马上也有回来了,到时候叔侄相见希望木先生还能给她一些缓冲的时间。” “自然自然,我也不想吓到她。”木晟点头。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林质和聂正坤一起到了家。 她迈进门的那一刹那,聂正均侧头看向她的眼神,顿时让她提起了一口凉气。 亲叔叔....... 老爷子和老太太将她带进了书房,下面的客人就留给两兄弟招待。 老爷子先开口,他说:“为了保险起见,你大哥已经派人再去做一次血缘鉴定了。” “麻烦大哥了。”林质坐直身子,脊背有些僵硬。 老太太说:“你不要担心,你已经成年了,况且有聂家做靠山,就算是你亲叔叔也不能强制你认他。” 林质微微一笑,有些无奈,“血浓于水,他找上门来了,我怎么能不认?像他所说的,跟我有血缘关系的,这世上也就他一个了。” 老爷子欣慰的点头,“是个好姑娘,你叔叔会欣慰的。” 老太太说:“别怕,我们会查清的。” “嗯,我不怕。”林质的眼神飘向窗外。 也许是秋天早到了,一阵又一阵的凉意从脚底上蹿起来,她除了害怕竟然还有一丝期待。 是真是假,她总会亲手查证这一切的。 木晟作为客人自然被留下来用晚餐,林质坐在他对面,不时地跟他有一些眼神交流。 聂正坤请大家举杯,笑着说:“今天是个好日子,林质找到了亲叔叔,我们得干一个庆祝一下。” 大家纷纷举杯,尘埃未落,一切都不易说得太白。 她轻轻抿了一口酒,涩意滑入了喉咙。 饭后清茶,木晟邀请林质到外面散步。 她站起身,手腕被旁边的聂正均捉住。 “大哥?” “镇定一点,一切有我。”他眉眼沉稳,有蛊惑人心的力量。 鼻子一红,她轻手回握了一下,和木晟一起步出了客厅。 “你没想到是我来吧?”两人并肩走在草坪上,他轻笑一声说道。 踩着柔软的草坪上,她长舒了一口气,问道:“是他请你的来的?” “为了他口中的大计,我不得不做这些小人勾当。”他摇头苦笑,“堂堂读书人,做这种哄骗他人之事真是败坏品性。” 林质说:“错不在你,在他。” “他没错。”他转头看她,沉静如古潭一样的眼眸也泛起了一丝火光,他说,“你想要一个真相,他又何尝不是?背着良心的谴责让你在聂家待了这么多年,你以为他很好过吗?” 林质仰头,天黑漆漆的,一点星光都没有。 “总有别的办法能做到,是他太偏激了。”她收回自己的目光,看向旁边的人,他说:“他若真是为我考虑,就应该知道聂家人要是知道这一切都有我的一份儿的话,到时我该如何自处?” “聂家是庞然大物,他扳不倒它就只能卸他的爪牙。你是无辜的,他一直都知道。”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我们所有的财产有一天都会归到你的名下,你就看在这份儿孤注一掷的决心上,稍微体谅一下他吧。” 林质背着手,瘦弱的身影在空旷的草坪上显得特别单薄。 她说:“钱财一直都不是我想要的,我只希望他能尽早得到他想要的,还我一片安宁。” 他沉静如水的面孔出现一丝柔波,“多谢。” 新的血缘鉴定摆在了聂正均的案桌上,相似度极高,结论证实两人有血缘关系的。 林质站在他的面前,早有准备。 “你,认他吗?”武断决绝如他,在这件事上完全尊重她的选择。 林质点头,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大了,显得她身形单薄。 “他是这世上我唯一的亲人了,我希望自己能接纳他。” 聂正均摇头,不赞同的说道:“不是唯一,你还有我们。” 林质笑了笑,说:“叔叔来了,你们可以解脱了。” “林质,不要这样说。”他的语气有些威严,令人难以忽视。 “我在聂家这些年过得很开心,其他同龄人人有的没有的,我都有了,很知足。”她站直了身子,像一颗坚毅的挺拔的小树,只是眼眶微红,“大哥,谢谢你们为我做的一切,我不知道该怎么来报答你们。” “说这些就证明你没把我们当自己人。”聂正均脸色有些不好看,不知道是懊恼还是怜惜,说不出的复杂的感情,全部堆积在了他的胸腔。 “大哥,我很庆幸有你当大哥。”向来坚强又自立的她,第一次这么坦然的在他面前留下了眼 泪。 “说得像是你要和我们恩断义绝了一样。”他站起身来,走到她的面前。 桌子上有纸巾,他扯了几张给她擦眼泪。 他的动作算不上温柔,起码林质觉得脸有些痛痛的。 “就算你认了叔叔也还是我妹妹,和以前没有分别。”他粗鲁的将纸巾揉成团扔进垃圾桶里。 林质眨眼,又一颗眼泪掉了下来,她笑着说:“不了,以后我要叫你聂正均。” 他哭笑不得,斥她“没大没小”。伸手想摸摸她的脑袋安慰她,但迟疑了一刻还是收回了手。 “好了,我要搬去跟叔叔住了,你的公寓我会整理出来还你的。”林质抹了一下脸颊,扬起了笑容。 “不行。”聂正均否决,“你叔叔的背景虽然查清楚了,但人品我还不能放心。为了你的安全起见,你必须待在原处,哪里都不要搬。” “可这样怪怪的啊.......” “少废话,按我说的做。” “哦。” 他还是强势的大哥,与她好像真的没有分别。 第18章 林质 夜晚的b市十分的迷人,这样包容万物的大都市,无论你来自何方根在哪里,它总会敞开怀抱容纳你。有时候生活在这座城市的人会突然想,我在哪里?我为什么要来这里?可生活的压力以及快节奏的生活又马上会让这种念头烟消云散,他们还来不及认真思考。 b市的胡同隐藏在鳞次栉比的高楼中,只有偶尔游客会来逛上几圈,用时尚的相机捕捉几个古老的镜头。 昏暗的巷子,吱呀一声,一个高挑的女子推开了沉重的大门,她身形绰约,黑夜也难掩她的风姿。 “约在这种地方,你不怕见鬼吗?”笑意嫣然,极有特色。 程潜从正屋走出来,一袭休闲的灰色风衣,微风卷起衣角,颇有些翩翩公子的意味。 “你约我出来,我爸正好又让我来看看老屋修葺的怎么样。这里僻静安宁,我们谈话也没有人打扰,是个好地方。”程潜指着屋中的一数海棠,说,“我爸就是看中这个才要搬回来住的,这里风水好,做生意也会蒸蒸日上的。” “你爸还信这些?”她仰头看月光下肆意生长的海棠花,像是罩着光晕,的确美丽。 她在看海棠,有人在看她。 “你瘦了,比在国外的时候精神差多了。” 林质回头看他,“说正经的,你到底查出点儿什么来没有?” 程潜一笑,无奈的说:“不查出什么来向你交代,我又怎么可能这么快回来。” 林质抿唇,弯腰捡起了一朵落在地上的海棠花,她说:“看你这样子就知道,我父母的死跟聂家是脱不了关系的了。” “经过走访查证,当年你母亲的确和聂家的一个少爷出轨了。只是事发不久她就去世了,你父亲夜夜沉于声色,没多久,木宅起火,他也命丧黄泉。”程潜观察她的神色,说,“可能聂家早已知道你是木家的孩子,为了弥补过错才收留你的。” 林质捏着手里的海棠花,花香淡淡的,她用手指转来转去,说:“你这样分析就断定了是聂家逼死我母亲,害我父亲身亡了.......” “我虽没有证据,但也*不离十了。” 林质摇头,“我在聂家生活了近二十年,他们是绝对不会把一颗□□埋在身边的。我的身世总有一天会大白于天下,到时候我要报复他们岂不是近水楼台伤害值翻倍?所以不对,事实不是这样的.......” 她缓缓的站起来,放下了手中的海棠花。 “你对聂家有感情,所以你不愿相信。”程潜说。 “不,比起感情,我个人更相信证据。” “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你怎么找这个证据?” 林质一笑,如白玉一般的脸庞浸润在了黑暗中,一双古潭般的眼眸极其漂亮。 “我今后所做的事情,不求谁原谅,只求让我泉下的父母安宁了。” 原谅,再没有人会原谅她了....... 兴许是有些东西闷在心里太久发泄不出来,只能通过生病来缓解一下了。 回去的当晚夜里,她就发了高烧。即使在心里承受下这些东西,但身体不行,有些痛不是你说我忍了就可以视而不见的。 三十九度三,林质举起温度计仔细看了一下。 被烧裂的嘴唇隐隐有些痛意,她手脚发软的往厨房去烧了一壶热水,然后转回来在浴缸里放了一大缸凉水。 推开储藏室的门,伸手摸上墙上的开关,一按,一室昏黄。 这是聂正均以前的公寓,自然有一间专门藏酒的屋子。林质一眼扫过去,无论是红酒还是白酒都价值不菲,难以抉择。 没办法,她只好粗暴的以酒精浓度来判断了。 83年的茅台,她眯着眼看了一下标签,嗯,就这个吧,反正酒喝太多对身体也没什么好处。 一个人生活太久就会知道怎么处理自己的状况,林质不是娇娇女子,她用物理降温的方式,酒精擦一遍身体再泡进一缸凉水里。 酒精的灼热减缓了凉水带来的刺骨,已是初秋,夜晚有些凉意了,她躺在浴缸里,双唇发抖。 精神一紧绷,她就难免回忆起那些潜藏在记忆力支离破碎的片段。 她曾经在福利院生活过一段时间,一夜之间父母皆逝,她出奇的沉默。她知道什么叫死,因为她曾经有只叫小花的猫就失足掉下池塘淹死了。母亲把她搂在怀里,父亲给它立了块碑。 那时候春暖香浓,她骑在父亲的脖子上向母亲招手,笑意甜甜......成为了她至今难以忘怀的片段。 这样得到后又失去的痛苦,远比从不曾拥有要伤怀许多....... 她的余生,可能再无这样的幸福了。 第二天起不了床是意料之中,她脑袋发沉,不再发烧却浑身酸软,伸手关掉了闹钟却一头栽下了大床。 “唔........”连痛都喊不出来,她眼前有些模糊。 伸手摸上额头,有黏黏的湿意。床头的柜子角上有鲜红的血迹,她身子一软,彻底晕了过去。 林质没有来上班,王茜之很快就报给了主管。主管有些生气,有能力的人通常都有些坏毛病,他认为这就是林质的坏毛病。 聂正均一早就心绪不宁,除了横横他妈妈死的那个晚上,他还没有这样的感受。也许是林质的亲叔叔找上门来了,他有些烦躁和难安。 “给质小姐打电话,约她的午餐时间。”他坐在老板椅上,双眉紧锁。 “是,老板。” 陈秘书打了好几次,总是无人接听,他又把电话打到ag的项目部问,得知她今天并没有来上班。 “老板,质小姐可能出事了。”他脚步匆匆的走了进来,连敲门的礼节都不顾不上了。 她冰冷无力的躺在地板上,一头黑发散在周围,前方还有若隐若现的浓稠血迹.......这一幕,成为了他这一辈子的噩梦。 抱她起来,她半张脸都被鲜血浸润。 “丫头.......”他嘴唇乌青,手指颤抖。那一刻,他真的以为她死了。 林质也以为自己死了,因为她好像回到了小时候。 那个幽闭的房间里睡了其他的七个小孩儿,她抱着自己的洋娃娃,披散着头发坐在床上。 查房的阿姨问她为什么不休息,她那双黑漆漆的眸子里,一抬头就是深不见底的潭水...... 阿姨有些被她吓到,赶忙喊人来。 她其实并没有什么不舒服,她只是睡不惯那张床,在发呆而已。 之后就没有人管她了,因为她看起来就像电视剧里那种怪小孩,一不留神就会成为杀人狂魔的那种,虽然才五岁,但已经有人会疏远她了。 她抱着自己的并不干净的洋娃娃,撑着脑袋坐在榕树下发呆。院长说今天会有大人物来选走一个孩子,以后这个孩子就可以过上电视剧里公主的那种生活了。 大家都忙着打扮自己,好好表现。只有她,靠着那颗年纪比她爷爷还大的榕树,坐着发呆。 直到听到脚步声,她飘远的思绪走回来了,她仰头看着那片罩下的阴影....... 他伸手,她以为这人想把自己拉起来,她摇摇头,她觉得自己待得挺舒服的。 “谢谢,不用了。”太阳照过来了,她歪过头,准备挪到一边晒不到的地方...... “丫头,丫头.......” 林质觉得很烦,在短暂的记忆力,父母从来都不叫她丫头,她们叫她“皎皎”,皎皎白驹,在彼空谷,生刍一束,其人如玉...... 是啊,她以前分明是叫皎皎的呀....... “丫头,丫头!” 急促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犹如当年打断她发呆的那样,她不耐烦的睁开眼睛,就像她当时不情愿的跟他走一样。 “头还痛不痛?”他弯腰盯着她,双手撑在她的两侧。 她伸手摸了摸额头,被他抓住,“别摸,已经包扎好了。” 林质奇怪的看着她,问:“为什么你看起来比我还痛?”轻笑了一声,她又说,“大哥,我刚才做梦梦见你了。” “梦见我什么?”他坐回床边的凳子,只问后面不问前面,手依旧握着她的手没放。 她唇边含着笑意,像情窦初开的少女,又像洁白无瑕的月光,她说:“我梦见你来福利院把我带走,我很不情愿,我梦见了我的父母,但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像.......” 说着,唇边的笑意淡了下去,眉色上的忧愁重了许多。 “我忘记他们长什么样子了。”在梦中,她光顾着开心,却忘了看清他们的模样。 聂正均手一紧,他说:“这个不用担心,我会让人找他们的照片,以后想他们的时候也不用在梦里去找了。” 额头缠绕了一圈的纱布,她的脸似乎真的只有巴掌大小了。微微一笑,恬静又乖巧。 “好啊,说话算话。” 他点头,“答应你的事情,我决不食言。” 林质歪头发笑,没有注意到额头上的伤口,脸一皱,瞬间白了唇色。 他赶忙把她不听话的脑袋拨正,教训她:“再乱动就要留疤了,看你怕不怕。” 她挥了挥两人交握的双手,说:“大哥,你是不是被我吓到了啊?你看你,现在还要拉着我。” 聂正均牵动了一下嘴角,放开她,将被子往上拉了一些,他说:“好好休息,我还要事情要做,先走了。” 林质眨了眨眼,代替点头了。 第19章 林质 林质的脑袋上缝了八针,聂绍琪来看她,感叹的说:“这下真的是脑子有毛病了…….” 林质:“……” 还没等她说完,横横拿着东西推门而入,说:“小姑姑,你好点儿了吗?” “哪里好那么快,起码得休息个十天半月的才行。”聂绍琪说,看着他手里的东西,她大笑,”少爷,你都多少岁了还玩儿这些女生玩儿的东西!“ 她放肆嘲笑,横横却不生气,他迈着步子走到病床前把东西放到林质的怀里,说:“小姑姑,你慢慢玩儿,玩儿够了我给你买新的。” 林质捧着一堆贴纸,表情复杂。 “极品姑侄,真是有意思……..”聂绍琪开始在一旁鼓掌,诚心诚意的“称赞”两位。 到了下午,聂正均来看她,见她一个人坐在床上摆弄一堆…….嗯,贴贴画。 “这是新爱好吗?”聂正均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椅子有点儿小,根本容不下他高大的身躯。况且就这把普通的黑色椅子,他非坐出了太师椅的架势,林质心服口服。 她说:“大哥,你不觉得这上面的人很像你吗?” 聂正均不想回答这么幼稚的问题,但林质已经从贴板上撕下来给他看了。无奈,他只好接过装作很认真的看了看。 “说实话,不像。”他说。 林质拿回贴纸,点点头,“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不像了。” 聂正均看着她脑袋上的一圈纱布,问:“还疼吗?” “一点点疼,但更多的是晕。”她老老实实的说。 “你怎么会把自己摔成这样呢?”聂正均实在是不理解,他问,“你睡的哪一间房间?” “就你以前睡的那间。”林质说,“是我感冒头太晕了,一不小心就摔下来了。” 聂正均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直到后来林质重新回到自己的房子的时候才发现,他当时那个若有所思的神情是什么。 她的伤口并不是很严重,家里的医生也可以代替换药这个工作,所以聂正均就带她出院了,林质颇为遗憾。 “住了两天还舍不得走了?”聂正均和她一起坐在后座,看她一脸怀念的望着医院的大门,他不 得不开口问。 “嗯,我还挺喜欢那股消毒水的味道的。”她很少说喜欢,但对消毒水的味道她真是情有独钟。 整个车子都沉默了,直到陈秘书询问起关于后天商会聚会的事情才把这一段给岔了过去。 “你明天不用去了。”聂正均说。 林质转头看他,“你是说我吗?” “这里还有第二个伤患吗?” “我想去。那些商界人士不是有很多传奇故事?我想去听一下。” 聂正均说:“让去的人听完了回来讲给你听。” “比如…….你?”林质浅笑。 “比如陈秘书。” 陈秘书立马表示非常乐意担任这项工作,他一定会原封不动的转述给质小姐听的。 “谢谢。”林质一笑,带着些许失落。 陈秘书缄默,他不敢转头去观察老板的神色。 聂正均带着她回了主宅,老太太很担心她,早已吩咐人换上了新被褥准备好她最爱吃的菜等着了。 “才回来多久就进了两次医院,看来我要去华蓥寺上柱香了。”老太太拉着她的手,心态的看着 她脑袋包着的那一圈纱布,“这伤口,忌嘴的东西可多了……哎,芳姨呢,让她去问问崔医生, 饮食上要戒的是哪些,列个单子出来。” “您别担心,就是看着吓人罢了。”林质笑着说,“其实伤口就一点点,不深的。” 聂正均坐在沙发上抬头看了她一眼,她低头抚平衣服上的褶皱,装作没有看见。 重新回到聂宅住,没过多久她的叔叔就来了。 “对不起对不起,前几天刚好不在b市。”他连连道歉,聂家人对他好感增加。 “没事,您忙您的,质儿有我们呢。”老太太笑眯眯的说。 木晟说:“这样继续麻烦您们实在是过意不去,我作为亲叔叔从来都没有照顾关心过她,能不能 给我次机会,让林质跟我去我那儿住呢?” 这样合情合理的要求实在是无法拒绝,他们纵然不放心也不能剥夺人家叔叔照顾侄女的权利呀。 “林质,你看呢?”聂正均气定神闲的坐在一方,问她。 林质低头撩开头发,她说:“我都可以。” 他一愣,而后抿唇露出微笑。 “那就去吧。” 就这样,沙发还没坐热,芳姨还来不及打听林质需要忌嘴的东西,她就已经跟着叔叔走了。 “毕竟是亲叔叔,血浓于水。”老太太这样感叹道。 聂正均端起茶几上的一杯绿茶,茶气氤氲,遮盖住他的半张脸。 林质在车上拿出了封得好好的贴纸,说:“我不相信你们的为人,所以这个东西我会给程潜让他□□。” 木晟说:“你的考虑很正确。” 林质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说:“我从未想过会与我大哥为敌,你们可真够有本事的。” 木晟说不出违心的话,也只是沉默的扬起了嘴角。 “做完这件事我就会让程潜销毁他的指纹,这个你们没意见吧?” “没有,很合理。” 林质的指甲深入皮肉,嘴角挂着一抹浅笑,像是在回想大哥拿起这张贴纸的时候的样子,那么正经的说着不像。 木晟的住所就跟他这个人一样,品味独特,幽雅诗意。墙上随便一副作品就是大师级的作品,阳台上随意的一簇花朵都可能是绝世稀种。 林质坐在阳台的摇摇椅上,手边是木晟给她泡的一杯清茶。 两人安静地坐在阳台上,彼此沉默,静谧的空气在他们之间流淌。不知何时,外面下起了秋雨,淅淅沥沥,整个城市像被蒙在一副水墨画的背后,雾蒙蒙的。 “别恨他,他也是身不由己。” 林质闭着眼像是在小憩,轻声说:“我不恨他,我可怜他。” “你要明白,不能光明正大的和你相认,他的痛苦绝对超乎你的想象。” 林质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她说:“我会向他证明这一切,以我的方式。”转头看旁边的人, 关于他这么不计得失的帮那个人她很好奇,“你为什么会这么帮他呢?你本来就是一个悠闲的 人,没必要卷入这些肮脏事里来的。” 木晟的喉咙发出了一声低沉的笑声,透过朦胧的窗望向外面的雨帘,他说:“他在,我在,最简 单不过的道理。” 林质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他转头看她,“能代替他照顾到你,我也很高兴。” 林质挑眉,她对眼前这个男人一点儿都恨不起来。 这个晚上,林质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聂家的仆人就上门了,对于他们一声不吭就能找到这里来,木晟给予了十分的宽容,邀请了他们进来。 “质小姐,大少爷请您去参加聚会,我们带来了您的礼服和化妆师。”仆人恭恭敬敬的说。 林质放下手中的书,奇怪的问:“大哥请我去?” “是的,时间不多,请您配合我们好吗?” 林质看了一眼木晟,他好笑的耸了一下肩膀,“他是怕我把你抢走所以一大早就这么积极吗?” 林质耳根微红,起身跟着仆人去了卧室。 她换上了一身桃红色的礼服,露肩掐腰的设计,她不是很习惯。但镜子是不会骗人的,她自己就直到这身衣服有多么合身…….漂亮。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额头这一圈纱布了,怎么看都还是像从医院跑出来的疯美人一样,怪异得 很。 化妆师出马了,她带了一条刺绣抹额,看上面针脚的走势,应该是苏绣。 “您真有眼光,这可是好东西。”化妆师从一个精致的盒子里取出来,展示给林质看,“这种针 法现在基本已经失传了,上面绣钻的手艺也甚少有人会了。” “它有什么来历吗?”林质伸手抚摸上冰冷的钻石和光滑的布面。 “佳士得在09年挂牌拍出,聂总高价拍得。”化妆师小心翼翼的将她戴在林质的头上,“要是不 舒服您就说,我这里还有其他替换的。” 林质微微一笑,“大哥眼光这么好,不用了,这条我很满意。” “您戴上更美。”造型师松手,对着镜子惊叹道。 面红齿白,人比桃花,眼前的美人活生生像是从桃花林走出来的仙子。她出尘飘逸,眼神淡然,身似神更似。 后来造型师在其他女星头上见过这条抹额,但她犹记得第一次见它被人戴上的场景,无与伦比,惊尘绝艳。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好东西不再属于她,她还有些失魂落魄,颇有些看着宝剑和英雄分离的怅然若失。 第20章 林质 按说商会会长这个头衔聂正均已经卸任多年了,但每一次商会活动的举行仍由聂家牵头,这就很有意思了。 林质本来对这样的着装还很有疑惑,因为她记得二哥说的是在高尔夫球场举行的露天聚会,这样的打扮实在是不合时宜吧? 但仆人告诉她,宴会场所临时改变,仍旧在以往的酒店举行。 她坐在后面的休息厅里,拿着kindle随意浏览。蹬蹬瞪的高跟鞋声音传来,如此想让人瞩目,林质不抬头也不可能了。 “来了很久了吗?”眼前的女人随意挑了一处沙发,斜着一坐,风情四溢。 她叫吴瑰,是聂正坤的女友,聂绍琪小姐的心腹大患。 林质放下kindle,笑着说:“刚到而已。” “你今天很漂亮。”吴瑰由衷地称赞道。 大美女说出来的话自然是很有信服力,林质微笑回应,表示笑纳,“吴小姐一直美艳无双,我笨嘴拙舌,倒是一时找不出称赞的词了。” 吴瑰嘴角一扬,“只要你那个宝贝侄女没在,我什么时候都能保持光鲜亮丽!” 林质挑眉,不做评论。 吴瑰环视了四周,说:“本来还以为这一次有什么新玩儿法,结果还是这样如出一辙,挺没意思的。 如果是聂绍琪在的话,她一定会回嘴。但林质,她可不是爱搭话的人,点点头站起来,表示要失陪一下。 “去哪里?留我一个人在这儿太无聊了吧。” 林质一笑,“来了一会儿还没有找大哥打招呼,你要同去吗?” 吴瑰摆摆手,她对聂家大哥敬谢不敏。 林质轻巧脱身,只是才出虎口又入狼穴,一不留神就撞上了熟人。 易诚穿着宝蓝色的西装,戴着黑色的温莎结,笔直挺拔的站在那里。他低声和旁边的人说话,温和浅笑,极有魅力。 一转头,林质还来不及走开就被他眼光捕捉了个正着。 输人不输阵,她悄悄地收回后退的脚步,笑意满满的站在原地。 “易总,那我就不打扰了,先行一步,您们慢聊。” 易诚点点头,“陈总慢走。” 林质拎着小包亭亭玉立的站在他面前,不卑不亢,不愠不怒。 “皎皎,为什么你每次见到我都是一副紧绷的状态呢?”易诚踩着沉稳的步伐走过来,眼睛里带着一丝丝的欣喜。 林质撇嘴,“可能是你算计我太多次了,我不得不起生理反应。” 易诚懵了一下,然后回过味儿来了。 “生理反应这种词,我建议你不要轻易使用。”他笑着说。 林质可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空旷的走廊,就他们俩相对而立,任何人看着都很怪异吧。 “找个地方聊聊?”他提议。 “不太想。” “作为你的亲叔叔,难道我连这个资格都没有了吗?”他有些伤心的说。 林质不为所动,她说:“你要是想让人知道我们俩的关系,你尽管大声喊。” 易诚笑了起来,带着宠溺的表情,说:“皎皎,你真是一个心善的孩子。” “错。”林质断然否定,她说,“你让我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让我觉得自己龌蹉恶心,实在感受不到一丝丝的善良。” 易诚有些牵强的笑了一下,他说:“对不起,但我没办法停手。” 纵然知道是这样的回答,林质还是忍不住有一丝丝的失望。 铿锵有力的脚步声从走廊的那头传来,两人停止了谈话。 她回头,看着聂正均走在前面,一些商界大佬不时的跟在他身边和他交谈。他的神色带了一丝不耐,滔滔不绝的人却没有任何感觉。 他一眯眼,看向了对面并肩而立的两人。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一开口,所有人都停止了交谈,一下子,走廊安静了下来。 林质上前一步,嫣然一笑,说:“遇到了以前的老板,聊了两句。就是我身后这位,大哥认识吗?” 聂正均早已注意到她身边非同凡响的男人,眼角上挑,他说:“略有所闻。” 易诚走到林质的身边,对着聂正均说:“聂总对我不熟悉,但我却对聂总的名号如雷贯耳,实在是久仰啊。” “你刚才说什么?你以前的老板?”聂正均转头看向林质。 易诚没有被冷落的尴尬,反而微笑的站在旁边,犹如旧识一般。 “以前在美国的时候我做过易先生的翻译,因此结交。”林质交代。 聂正均从新看向易诚,带着低沉的嗓音,他说:“这么说来是故交?易先生,聂某失礼了。” “聂总客气,是我不请自来,唐突各位了。” “来者是客,易先生一定要尽兴而归才是。”聂正均挑眉。 “多谢聂总好意,易某一定照办。” 因为聂正均释放出了足够的善意,所以一时间,后面上来结识易诚的人络绎不绝。 聂正均手一挥,林质笑着往后一退,溜走。 商会的名人很多,关系网也十分复杂。聂正坤带着林质在中间游走,偶尔介绍几个志同道合的人给林质认识。 “二哥,我发现你交朋友挺有意思的。”林质端着一杯香槟笑着说。 聂正坤靠着吧台,“说说,怎么个有意思法?” 林质凑过去,低声说:“都挺帅的,且各有千秋。” “你这丫头,莫不是想要交男朋友了?”聂正坤大笑。 “食色性也,我也是简单的欣赏一下,对你的朋友可没有非分之想哦。”林质眉眼弯弯,笑 得十分开心。 “什么非分之想,我也就是觉得他们还不够配你而已。” 林质嘴角一扬,举杯,“二哥,冲你这句话,我敬你。” 一只手横空夺走了她的酒杯,她诧异的往回看。 聂正均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一眼,走上前来,“伤口不疼了是吧?” 他一下场,聂正坤就要代替大哥顶上去。整了整衣领,给了妹妹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他翩翩离去。 林质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说:“哎呀我忘了.......” 聂正均招来服务生,给她端了一杯牛奶。 林质抿唇,有些难为情的说:“这种场合我端着一杯牛奶,会被笑话的吧?” “谁笑话你?” 林质环视了一圈,她比较透明,还真没有人注意她。 “其实我可以不喝。”她放下牛奶杯,笑了笑。 “随你。”他话音一落,脚步迈出,又走了。 林质站在原地,再次环视了一圈会场。 “是在找我吗?”易诚从她侧后方走出来,重新端起她放在吧台上的牛奶,说,“虽然我不喜欢你大哥,但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林质黑线,这个便宜叔叔她真不想捡。 音乐声响起,舞会开始了。 “我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他放下牛奶杯,绅士的邀请她。 众目睽睽,林质是不会做出有辱自己风度的事情的。 “当然。”只是踩不睬他的脚,踩多少次,这个完全就由她自己决定了。 易诚带着她走向舞池的中央,翩然起舞,姿态十足。 “皎皎,我把你的户口迁出来怎么样?” 林质抬头,“你别忘了,现在名义上我的亲叔叔可是徐先生。” “我知道,但我有办法让你出现在木家的户口上,和我成为一家人。”易诚忍着被她踩了一脚的痛,仍旧笑着说。 林质偏头,随着音乐转了一个圈。 她说:“也就徐先生这种好人才能这样帮你了。” “那你愿不愿意呢?” “怎么不愿意?你早一天曝光不是早一天对我有好处?” “皎皎,你可真是个聪明的丫头。” “恩,我聪明善良。”她毫不在意的说。 易诚嘴角挂着一抹微笑,一眼瞥到了舞池外面沙发上的聂正均,他说:“皎皎,叔叔是在帮你。” 林质点头,“帮我得罪我最亲的人,你做得真好。” “良苦用心,你以后就明白了。” 林质挑眉不语,不想接招。 一舞完毕,他把她送回舞池的边缘。看着聂正均一本正经的走过来带走了她,他望着两人的背影,但笑不语。 “大哥,怎么了?”林质提着裙子跟上他的脚步。 僻静的转角,他目光深沉的盯着她。 林质的后背一点一点烫了起来,像是在受着灼烧。 “那个易先生背景有问题,你不要跟他过多接触。” “有问题?”她抬头。 “刚才派人去查了一下,感觉不对。” 林质浅笑,“我跟他并不熟悉,不过是偶遇,你放心。” 聂正均皱眉,他刚才没有看错的话,他们俩似乎是聊得很开心?林质的表情他看不清楚,但那位易先生,脸上的笑意都没有停过。 “丫头,你在你叔叔那儿还住的习惯吗?”他问。 林质鼻子一酸,仰头挤出了一个笑容,“除了彼此还不太熟悉以外,其他的都挺好的。” 聂正均抬手,温热而干燥的大手想伸过去轻轻拍拍她的脑袋,可看着那一圈古朴的刺绣抹额,他收回了手。 “听话,照顾好自己。” 林质低头,一滴眼泪砸在了丝滑的裙面上。 水渍那么明显,他怎么能装作没有看到? 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他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说:“你不是小女孩儿了.......” “恩,我是女人。”她埋头在他怀里,瓮声瓮气的说。 静默中,他的脸上展开了一抹愉悦的笑容,像是春风拂面,又像是久旱逢雨。 “难受就回家来,横横还等着罩你呢。” 他说的不是聂宅,而是他和横横的家,他们的家。 她破涕为笑,推开大哥,“那我还是选择自力更生好了。” “横横知道了肯定很伤心。”他严肃地说。 “你完全可以选择不告诉他。”林质拭掉眼泪,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聂正均伸手抹掉了她脸上的泪痕,他说:“说真的,大哥可以罩你一辈子。”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还这么害怕?”这是困在他心里很久的问题,此刻终于顺理成章的问出了口。 “哦,因为我是大哥的妹妹,我不能做出啃老这种有辱家风的事情。”她挺直了脊背,像是一颗直面风雨的小树,坚韧而稚嫩。 聂正均没有感动,因为他被“啃老”这个词差点塞出了心肌梗塞。 老?他第一次听人说他老,还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伤害值.......无穷大。 而关于老男人的自尊心很强这件事,林质是后来才有了深刻的体会。 第21章 林质 林质拆线的时候聂正均正好到国外谈生意去了,所以她一个人晃悠就到了医院。 医生拆了线仔细端详了一番,说:“有一点点疤痕,但不大看得出来。如果林小姐介意的话可以再做一个去疤痕手术,那样会恢复原状。” 林质朝镜子里的人看了看,说:“不用了,您手艺挺好的,就这样吧。” 医生笑着说:“聂先生再三嘱咐不要留疤,我这是有压力呀。” 林质抬头一笑,仿若春光拂面,“大哥他就是这样,您别放在心上,我觉得这样就挺好的。” “满意就行,这样我也可以交代啦。”医生和蔼的说。 林质道谢,从医院里走出来。手机一直震个不停,她拿出来看了一眼才发现是“失踪”已久的聂绍琪。 “绍琪,你在哪儿呢?”林质笑着走下台阶,那边的人像是说了什么,她脸色一变,“派出 所?你等等,我马上就来!” 聂绍琪是聂家唯一的女孩子,自小受尽爷爷辈叔伯辈的宠爱,所以她行事有些乖张肆意。但纵然是她最叛逆的时期也从未进过警局,林质开始担心她出了什么事。 警局里,聂绍琪坐在角落,垂着头看不清她的神情。 “聂绍琪?你的家长来了。”警察喊到她的名字。 她看起来很狼狈,穿着一身过夜的露肩衣服,皱皱巴巴的。她人一走过,空气中散发出浓浓的酒气,以及低迷的气压。 林质配合着警局的手续,并出示了自己的证件。 聂绍琪一声不吭的走过来,披散着头发,脸色苍白。 “我们回去再说。”林质看了她一眼,伸手帮她理了一下凌乱的长发。 走完程序,林质带着她坐上车。 “是去我那儿还是回去?” “我这幅鬼样子,不想回去吓我爸。”她一出声,声音嘶哑。 林质发动车子,她说:“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警察说你砸了整个酒吧,情绪很不稳定。” “赔的钱我改天还你。”聂绍琪倒在座椅上,闭着眼,她说,“现在就让我睡一觉吧,我一 晚上没合眼了。” “好。”林质答了一声,再没有追问她。 一个女孩子,能伤到她的心的事情有很多,但能伤心成这副样子并砸了人家的酒吧,林质猜,有可能是爱情。 林质带着她回了自己的公寓,一进门,聂绍琪就脱了外套朝着一间卧室走去,然后直挺挺地 倒在床上。 她不言不语,林质也不知道如何开解她。拉过房门,给她一个自我保护的空间。 林质脱了外套放在沙发上,卷起袖子往厨房走去,她记得家里应该还有几个梨子的。 锅里炖着冰糖雪梨,她换了一身家居服开始打扫清洁。这间公寓里最多的就是酒,红的白的,各种年份不同产地的,不一而足。林质擦着高脚杯,嘴角不自觉的挂着一抹微笑。 夜色渐渐暗了下来,隔着湿帕子提起了盖子,雪梨清甜的香气飘来,混着一点点冰糖,有着 安抚人心的味道。 “你做了什么?” 林质回头,聂绍琪背着光站在厨房门口,整个人清醒了很多。 “冰糖雪梨,还有点儿烫嘴,我们等她凉一点再喝。”林质笑着转过头,用勺子轻轻地搅拌。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而后一双手搭在自己的腰上,她依赖的靠了上来。 “小姑姑,我如果现在放声大哭你会不会笑话我?”她轻声说。 “不会。”手上的动作顿了两秒,她又重新开始搅拌。 过了几分钟,有湿意从肩膀上传来,穿透了薄薄的衣裳,浸润了她的皮肤。 “绍琪,你可以向我倾述。我不一定可以帮你解决,但我会当一个很好的听众。”林质说。 聂绍琪松手,抬起头,她比林质还高了那么一两厘米,但现在这副脆弱无助的模样实在是我见犹怜,林质忍不住问下去。 “是因为喜欢的男生吗?” 她哭着点点头,噼里啪啦的眼泪掉了下来。 情这一字,不知伤了多少人的心。林质不是不懂爱不懂愁的人,易地而处,她更能明白绍琪 此刻的心情。 伸手为她拭泪,她说:“那他一定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真是幸运。” 绍琪忍不住撇嘴笑了一下,而后委屈的哭着伸手抱住林质,“小姑姑,我那么喜欢他,可他一点儿都不喜欢我.......” “他还不懂你的好,你要慢慢展示给他看呀。” 一瞬间,她放声大哭,林质有些被吓到。 “他有喜欢的女生,他根本没有兴趣来了解我.......”委屈混着憋闷,她哭得尤为肆意,“我第一次那么喜欢一个男人,可他却对我犹如路人,从来都没有试图正视过我.......” 林质有一丝出神,她想到了自已。 正视.......她也希望有一个人能正视她,能换个角度看她。 “我觉得我自己的人生好失败,他那么优秀那么引人瞩目,可我除了靠家里以外我什么都不会,我什么都不会呀!” “绍琪,你不必自我贬低,你的好他只是没有发现而已.......” “他不会来发现的。” “为什么?”林质不明白,“他有女朋友吗?” “没有。”聂绍琪抹了一把眼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她说,“我不知道他喜欢谁,但我知道,他一定有喜欢的人。他接电话的那种眼神,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的。” 林质沉默了,经验尚浅,她也没有办法给出正确的建议。 “所以你这么久没有回家,就是为了他?”林质拧了一个湿帕子,递给她擦脸。 聂绍琪接过,仰头盖着自己的眼睛,“是啊,都是我剃头挑子一头热,自作多情罢了.......”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因为我也没有经历过。只是绍琪,你一定不能自轻,优秀的定义太多元了,你不能因为这样就自我否定。”汤凉了,林质给她舀了一碗,她说,“你还年轻,可以把它看做是一个小小的挫折。” 聂绍琪捧着碗,眼神有些放空,“可我就想在他这一棵树上吊死,怎么办.......” 林质拉开凳子坐下,“我鼓励你追求他,但建议以积极正面的方式。” “比如?” “提升自己,优化自己。” 绍琪若有所思,有一勺没一勺的喝着甜汤。 林质开始做晚餐,有条不紊的处理食材。聂绍琪自己坐在那里待够了,又摸进了厨房里来。 “在做什么?蒸鱼吗?” “嗯,清蒸,你吃的吧?” “吃吃吃,现在喉咙不舒服,就吃点儿清淡的好了。”聂绍琪说。 林质盖上锅盖,拧到小火。 “小姑姑,你知道大姑家最近出了什么事吗?我有第一手资料哦。”精神一好,她嘴上就闲 不下来了。 林质为了配合她转移注意力,“不知道,出什么事了?” “姑父家的公司好像最近几个月亏了不少的钱,大姑最近频繁的联系大伯和我爸,我估计是 想借钱。” “做生意就是这样,有亏损也很正常。” “哎,这你就想错了。”聂绍琪纠正她,“姑父家这个生意亏损可不是公司发展策略出了问题,而是冯家阿妹的问题了。” 林质擦了擦手,回头看她,“冯娟娟?她跟公司的生意有什么关系?” “姑父给她找了一门亲事,不过大姑最后悔婚了。关键是这个前任亲家跟姑父家里的公司可是有不少的生意往来,这后院失火盟友变敌人,可不就资金周转不灵出问题了嘛。”聂绍琪斜着靠在门框上,幸灾乐祸的说。 “冯娟娟也没惹你,你还是收敛一下这副小人得志的表情。”林质说。 “冯娟娟没惹我,可大姑可没少惹你啊!”聂绍琪扬眉,“自家人内斗,她不是最喜欢的 嘛。” 林质一笑,说:“我可能要从聂家迁出户口了,大姐这下可以放心了。” 聂绍琪正了颜色,“你说真的?” “对呀,亲叔叔找来,我也算是有根的人了。” “哼,感情你以前都没把我们当自家人啊!”聂绍琪阴阳怪气的冷哼,而后甩手走向沙发,冷着脸坐下。 林质靠着厨房门,她说:“你不小了,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大姐她之所以不待见我就是这 个原因,我的户口在聂家,以后多多少少我都会沾聂家的光,她心里总归不舒服。” “一把年纪的人还跟你计较,神经病啊!”聂绍琪翻个白眼。 “虽然她只是堂亲,但比起我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她更有底气一点吧。”林质一笑,转身回了厨房。 聂绍琪双手抱胸,对这个二爷爷家的大姑生理性厌恶。 林质炒着菜,心里也在想,迁出户口也好,起码以后那个堂姐不用再对自己指手画脚了。 而两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这番谈话才过了两天,这位聂正琴女士竟拖家带口的住进了聂宅。带着聂绍琪最讨厌的冯娟娟,光明正大的来走亲戚来了。 “简直无赖!是不是大伯不借钱给她她就不走了啊?当我们是救济所还是怎么地!”聂绍琪砸着枕头发泄怨恨。 林质也被喊回来了,那个堂姐实在是不好应付,她早早的就躲到楼上来了。 听了聂绍琪的话她也在思考,这个窟窿大哥到底会不会去填,一旦填了可能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的事儿了,但是不借的话......她看向房门,楼下那位大姐会轻易离开吗? 晚上聚餐,大家纷纷落座。 “林丫头出落得这么漂亮了呀,果然是大伯娘养得好啊。”聂正琴笑眯眯的坐在对边,用手碰了碰冯娟娟,说,“娟娟啊,看看你小姑姑,你也得向她学习呀。” “嗯。”冯娟娟的声音细弱蚊蝇。 “我们娟娟就是不爱说话,可这心里热着呢。”聂正琴一笑,一口白亮的牙齿露了出来。 聂绍琪偏头,低声对着林质说:“肯定做了烤齿牙,看着也太突兀了,皮肤那么黄牙齿那么白......” 聂正均的眼光看了过来,林质碰了一下聂绍琪的手肘,她乖乖的坐了回去。 “正均啊,姐姐听说你们公司最近正接下了一个政府工程?”聂正琴改换目标,对准了黑面 煞神聂家老大。 “嗯,有这回事。”他点头,并不多谈。 “正均啊,你姐夫他们公司的工程队不错,你要不要考虑一下用自家人呐?”聂正琴笑得很灿烂,她说,“你本事大,给你姐夫匀点工程应该不难吧?” 聂正均看了她一眼,眼神淡漠,“实力取胜,要是姐夫的工程队资格够的话,可以来投 标。” “你看,中不中标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儿?你只要点头,我看就是十成十的把握了。” 聂老太太看大儿子的脸色阴沉,知道要糟糕,立马站出来扯开话题,“这天天都待在公司, 公事还没说腻么?在家里不准谈公事,都好好吃饭。” 聂正琴收了攻势,笑眯眯的拿起餐具,“这糖醋鱼做得真好,娟娟你多吃点儿。” 林质和聂绍琪对视一眼,低头用餐。 第22章 林质 林质发现最近同事们好像对她的态度有些奇怪,以往有王茜之牵头大家还会跟她玩笑几句,但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连王茜之都对她疏离了,似乎停留在了客气的阶段。尽管这个距离让林质非常的舒服,但她也知道可能自己在处理人际关系上确实有问题。 但不管怎么说,他们能在工作上相互配合不扯后腿,林质就已经很满意了。 电话在桌子上震动了一下,有短信进来。 她扫了一眼,删掉。 刘林青从林质的旁边走过,因为心情不太好,一下子磕上了她的椅子腿儿。 “慢点儿。”林质说。 刘林青勉强一笑,“不好意思啊。” “你怎么了?主管骂你啦?”贺胜将椅子一动,滑倒了他们的面前。 刘林青脸色难看,他说:“这比骂我还让我难受啊,他让我出差。” “出差?”王茜之好奇的问。自从进了ag以来,他们还没有出过差。 “去哪里?”贺胜问。 “深圳。”刘林青垂着脑袋坐回自己的位置,他说,“下周就是我女朋友生日了,我本来准备在 她的生日会上求婚的........” 一片唏嘘声,大家开始同情他。 林质偏头,“我可以代替你出差。” 刘林青瞬间抬起头,惊喜的问:“真的吗?你愿意吗?” 林质点头,用笔指了指主管的办公室,她说:“如果你同意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去说。” 刘林青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呀,你一个女孩子出差不太方便 啊.......” “没关系,我挺喜欢出去走走的。”林质说。 王茜之撇了一下嘴,拉着贺胜坐了回去。 刘林青双手合十,“那这次拜托了,下次我做牛做马也要还你。” 林质一笑,站起来往主管的办公室走去。 林质的工作能力远胜于其他人,让她去肯定是万无一失的。之前主管没有考虑她也是因为她是女 孩子,虽然男女平等,但在安排外出上他们一贯是男士优先的。 “那么,你跟市场部的王总监联系一下,到时候跟他们一块儿到深圳。” “好的,主管。”林质点头,退出了办公室。 这次是对深圳分公司进行年终核算,工作强度大出差的时间也比较长,林质收拾好行李就给绍琪 打了电话,告诉她接下来的一周不用来自己这里蹭饭了。 聂绍琪大概还在和她的“真命天子”做斗争,匆匆忙忙的应了一声就挂了电话。林质摇摇头,拉着行李箱往电梯去。 “林小姐,这是要出门吗?”一个中年阿姨站在电梯口笑着问。 林质点头,微笑,“您这是去买菜吗?” “对啊,我儿子回来了,我得去市场买他喜欢吃的墨鱼回来。”阿姨笑得一脸幸福,看得出来她 很沉浸在这种忙碌之中。 林质神儿一晃,连电梯来了都没发觉。 “林小姐?” “哦,不好意思。”她拉着箱子走进电梯,按了负一层。 坐在候机室里,她随意翻看手边的报纸。旁边有同事来跟她打招呼,她微微一笑,礼貌又疏离。 抬头一看,她眉毛一挑,拖着箱子站起来。 “你去厕所吗?我可以帮你看着行李。”旁边的同事热心的说。 林质一笑,“多谢了,只是我要从箱子里拿一件外套出来,有点儿冷。” “这样啊,那你快去吧。” 临近厕所的一排候机座位上,一个看起来斯文儒雅的男人坐在那里,他低头看着手机,手边是他 的行李箱。 林质坐下,拍了拍自己的行李,说:“让你亲自出马,看来里面的东西很重要。” 登机口开始排队登机,男人嘴角一勾,站了起来,低声说了一句,“祝你好运。” 他手一伸,拿过她身边的行李,拖着往贵宾入口去了。 林质站起来,脚步一转,拖着行李往回走。 “你不是去拿外套了?”同事抬头看她。 林质懊恼的拍了一下脑袋,说:“忘记放进去了,可能是太匆忙了。” “没关系,深圳挺暖和的,应该没问题。”同事笑着说。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 提示登机的声音响起,他们开始排队登机。 深圳的天气果真如同事所说,呼吸着闷闷的潮湿的空气,他们坐上了公司派来接他们到酒店的 车。 一行人热闹的交谈,和和气气的品评着街边的风景。林质坐在窗口,支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 到了酒店,林质抬头看了一眼logo,发现是恒兴旗下的五星级酒店。 “出差真爽,这种待遇平时可以没有!”同事们兴奋的交谈。 “你多出几次差就不会这么想了。”带头的组长这样说道。 “为什么?”大家不解。 “公司的酒店全国连锁,你走到哪里住的都是一样的酒店,还会激动吗?”组长拖着行李率先进去。 其余人面面相觑,而后有人说:“即使是这样我也愿意,多高规格的享受啊......” 大家纷纷点头表示赞成,目前他们还停留在新鲜阶段,暂且感受不到。 随行的只有林质一个女生,所以她独住一间商务房。 将行李打开,她拿出里面的白色电脑,开机,插上电源。 电话响了,她接起来。 “有把握破译吗?”那边一个男声传来。 “我的专业,你认为呢?”林质拿着水壶烧水,然后转回来在行李箱里找东西,“我要的东西呢?” “干净的床单?在最下面。”易诚在那边有些无奈。 电脑开机,她将电话按了免提。 “你从哪里拿到的电脑?” 易诚笑着说:“怎么?要帮你大哥打扫门庭?” 林质双手噼里啪啦的在键盘上动,她说:“我还没有真正接触过商业间谍,所以很有兴趣。” “保持这样的好奇度,以后你会知道的。” 林质嘴角一扬,电脑屏幕上出现满屏的代码,而后电脑自动的开始运作。 他们在机场交换的行李里面重点就是这台电脑,里面载着关于“海港n3”的计划书,算是此次项目的精髓。林质不知道易诚从谁的手上得到的,但她知道,这个人一定会被她揪出来。 也许就算是聂正均也不知道,从本科到硕士都主修金融的林质,真正的天赋在计算机。在国外的时候为了练手,她曾经作为一名hacker攻克很多电脑的系统,并且结识了一批志同道合的朋友。虽然他们都是隔着屏幕交流,但对于她来说,神交比现实中的交往更具有魅力,更让她有安全感。 没有意外的,她破译了这台电脑的防火墙。关于“海港n3”的全盘计划都呈现在了她的眼前,她 一目十行的看过去,几乎断定这就是最终方案。一字一行,全是聂正均的风格,全是他的心血。 林质手指翻飞,两个小时后,她将计划书拷出来并复原了这台电脑。 太阳已经落山,厚重的窗帘挡住了所有的霞光,她站在已经关机的电脑面前,眼神晦涩,嘴角紧抿。 晚上,她将行李箱里的干净床单拿了出来,平铺在酒店的床上。程潜来电话,说已经把指纹复刻出来了。 林质沉默了一下,而后说:“辛苦你了。” 程潜轻松一笑,说:“辛苦的只是你,我到没什么。” “我会提前一天回来,你帮我打听一下大哥的行程。” “可以,这个包在我身上。” “虽然你听腻了,但我还是要说,谢谢你。” 程潜扒拉了一下头发,过了很久,才问:“聂绍琪是你侄女吗?” “是,你怎么认识她?”林质疑惑。 程潜搓了一把脸,下巴有短短的胡茬,他说:“圈子都这么小,想认识还难吗?你早点睡吧,我先挂了。” 第一次,他这么仓促的挂了电话。 林质眉头一动,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坐在床上,她拨通了绍琪的电话。 “喂?”懒洋洋的声音传来,她似乎是已经睡觉了。 林质说:“这么早就睡了?不像你的风格啊。” “男神躲回家了,我再在外面晃也没意思,就早点回来了.......”她闭着眼不太清醒的说。 林质抿了一下嘴唇,说:“你的男神叫什么名字?我认识吗?” “你不认识......”聂绍琪翻了个身,说,“他才回国呢。” 咯噔一下,林质的心犹如滚落悬崖的石头,往下掉了数百米。 “那你好好睡吧,我先挂了。” “嗯,晚安。”她咕哝了一声,继续睡过去了。 林质挂了电话,非常头疼。 程潜是她的前男友以及现任好友,绍琪是她的侄女并且是一个爱慕着程潜的女人.......这种关系,即使是林质也觉得简直是一团乱麻。 程潜从浴室里走出来,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三个未接来电,眉毛一挑,笑着回拨过去,“第一次这么积极的给我打电话啊,什么事?” 林质说:“绍琪是不是喜欢你?” 程潜擦头发的手一顿,颓丧的“嗯”了一声。 “那......她有可能吗?”林质迟疑了一下。 “没有。” 林质点头,“我知道了。” “你就是打电话来问这个的?”程潜放下毛巾,手垂在膝盖上。 “嗯,我问完了,晚安。” 她毫不犹豫的挂了电话,而他在这边辗转难眠,难受了一夜。 第23章 林质 深圳是一个热情而极具包容性的城市,在这里有来自五湖四海的年轻人,他们怀抱着梦想带着一往无前的朝气,怀揣着对未来有无限的遐思纯粹的奋斗。林质很羡慕他们,这样简单而纯粹的生活,不知她何时才能拥有。 年底核算,整个分公司的会议室都被他们占据,没日没夜的工作,黑眼圈一圈又一圈的出现。林质不是财务部的人员,所以她的工作相对简单。而她作为部门出了名的工作实力派,提前一天完成了任务搭上了回程的飞机。 其他一同来的同事们羡慕不已,纷纷要求被塞在行李箱的一同带回去。当然,成堆的报表打消了他们的想法,认命的为资本家干活儿。 根据程潜发来的聂正均的工作安排表,他今天应该在上海。 出了机场,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将一束花递给了她,“程先生的礼物,欢迎您平安归来。” “谢谢。”林质微微一笑,接过花束。 抱着一大束花,她很容易就打到了车。她的目的地是聂宅,说起来她也很久没有看到老爷子老太太了。 将花束上面的卡片拿下来放包里,她转头看向车外。 到了半山上的别墅,她给了车资下车。 “小姐,您的花没有拿!”司机伸出脑袋喊她。 林质回头,“送给您了,希望您有一个愉快的周末。” 司机错愕。 “这凤梨酥真不错,跟我以前在深圳吃的味道一模一样。”老太太笑着说。 老爷子点点头,“出差还带手信回来,你有心了。” 林质浅浅一笑,温暖有礼。 老太太指了指上边儿,说:“绍琪那丫头吵着无聊,跑上面睡觉去了。刚好你回来,她估计又得疯起来了。” 林质笑着说:“那我可不陪她疯,二哥肯定会骂我的。” 老太太爽朗一笑,说,“你二哥可不会,他最喜欢你了。恰好,你回来也累了,去上面休息一下吧,等会儿我让厨房做你喜欢的菜。”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站起来。 仆人提着她的行李往上走,林质笑着说:“我先去换身衣服,等会儿来陪您聊天。” “好好,去吧。”老太太笑眯眯的说。 林质跟在仆人后面上去了,老太太看着她窈窕的背影对着老爷子说:“这孩子是越来越漂亮了,你要是有心,也给她留意着。” 老爷子抚了抚胡须,说:“都什么年代了还包办婚姻,让孩子们自己去交朋友吧。” “我什么时候说了要包办她的婚姻?我只是说有好的你就给她留意一下,现在好男人可不多了。” 老爷子站起来背着手,说:“就你整天操心,我都听烦了。” “真当她不是亲生的,看你那样儿!”老太太叹气。 老爷子当做没听到,往一楼的书房去了。 聂宅有地下室,林质从小就知道,因为她跟着大哥进去过一次,大概七八岁的时候。里面是各种 珍藏的书画古董,以及聂家的族谱和记载的家族大事。 进地下室有两道门,一道是指纹锁,一道是黄铜锁。 卡片上贴着的就是程潜复刻的聂正均的指纹,而另一把锁的钥匙.......林质从风衣口袋里拿出来,钥匙清脆的响声在狭窄的过道里显得特别清楚,伸手一拧,最后一道门被打开。 聂宅的地下室并不是那种幽深恐怖的地方,反而蕴含着一种复古的典雅。在繁复的地毯上竖着很多书架和多宝阁,墙角的沙发处,甚至还有一朵盛开的白玫瑰。 林质熟门熟路的找到了书桌下方的格子,如果有什么她想知道的,那一定是在这里。小格子上挂着一把锁,林质起身走了五步,从地毯的西南角摸到了钥匙,咔哒一声,格子被打开。 匆匆地翻阅,她一目十行的看过去。 玫瑰的花香在空气中弥漫,淡淡的芬芳,沁人心脾。 林质半蹲在地上,找到了她想看到的东西——聂家的族谱副本,正本在老家的祠堂,所以这一本只能是副本。 她一行一行的看过去,再三的检查了一遍,没错,少了一脉人。 聂正均的三叔,聂申。 拍了一张照片,她将族谱重新放回格子里。 深呼吸了一口气,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水泄露了她并不是表现出来的那么冷静。 还好,不是他。 林质回到了卧室,从包里拿出了打火机,她烧掉了带着聂正均指纹的透明胶片。仆人在外面敲门,说大少爷回来了。 林质抬头,他回来了? “听说你出差了一个星期,还习惯吗?”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走下来的人,目光深邃。 “挺好的,公司旗下的酒店开发得很成功,我住得很习惯。”林质换了一身衣服,灰色的坎肩上衣配着成套的短裤,看起来十分休闲。只是.......那一双雪白的长腿,实在是引人遐思。 “倒是大哥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她走下楼梯,坐在了单人沙发上。 聂正均眯眼,“你知道我去哪儿了?” “上海的峰会,不是电视上都在报道吗?”林质说。 聂正均脸颊的肌肉一动,似乎有点儿失望。 “像你一样,提前回来了。” 李婶儿从厨房里出来,她笑着问:“大少爷,您带回来的澳洲龙虾想做什么口味的呢?” 聂正均看向林质,她站了起来,说:“我来吧。” 李婶儿了然一笑,带着林质进了厨房。 林质卷起袖子,李婶儿将围裙从她身后系上。 “大少爷就喜欢指使您,您才回来肯定累着了。”李婶儿笑着说。 林质将龙虾拿出来解冻,笑着说:“不累,休息了一会儿还好。” 冯娟娟抱着一小盆花从外面走进来,笑着在和后面的人说着话,看到沙发上坐着的是谁,她立马收敛了笑容。 “大伯......”她开始手足无措起来。 后面跟着的人也抱着一盆花,似乎是雏菊。她穿着一身蓝色的条纹长裙,将头发挽在脑后,温和清新。 “娟娟?”许诺奇怪的看向她。 聂绍琪打着呵欠从楼梯上走下来,看着呆在门厅的两人,说:“站那儿做什么呢?当门神啊!” 一转眼,她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聂正均,立马收了声吐舌头。 仆人接过两人手中的花,“两位小姐去洗洗手吧。” “好。”冯娟娟拉着许诺往盥洗室去了。 “大伯,您什么回来的呀?”眼睛一转,聂绍琪挤出了一个笑容,笑眯眯的跑了过去。 聂正均挑眉,“有求于我?” “嘿嘿,大伯您说的什么话呀?我这不是关心您吗!”聂绍琪咧嘴。 聂正均说:“有话直说,我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 “是!”聂绍琪爽快的应了一声,然后谄媚的一笑,说,“您看,我这禁足也禁了,抄书也抄了,什么时候能解禁了呀?” “禁足?我看你成天到处乱跑,也没有禁足啊。”聂正均说。 嘶.......聂绍琪一颗心七上八下,晃眼一看,似乎在餐厅那里看到了林质的影子。 “哎?小姑姑回来了?”聂绍琪伸长脖子往那边看去。 林质恰好端着果盘出来,放在两人面前的茶几上。 “小姑姑!”聂绍琪一跃而起,飞扑到林质的身上去。 林质弯着腰一个不妨,直接被她扑到在了沙发上。 “啊.......我的腰。”林质仰头,承受着身上九十几斤的重量。 聂正均开口,“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聂绍琪赶忙爬了起来,“求您解禁呀!” 林质捂着腰,感觉被这丫头给压闪了一下。 聂正均说:“可以,但前提是你爸要同意。” 聂绍琪喜出望外,转过身对着林质一个熊抱。在继差点闪了腰之后,林质又差点儿被勒死。 冯娟娟和许诺走出来,看着欢欢喜喜的聂绍琪,冯娟娟有些黯然神伤。 “这不是横横的老师吗?”林质认出了许诺,笑着打招呼。 冯娟娟惊讶的看了一眼许诺,说:“你是横横的老师?” 许诺不好意思的一笑,说:“是啊,假期帮小少爷补习过。” 林质站了出来,给许诺端了一杯茶,说:“要谢谢许老师了,横横新的一学期很有长进,老师辛苦了。” 许诺腼腆的接过,轻声道谢。林质奇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明明就是很爽快开朗的性格呀,怎么现在这么文静了? “咳咳。”一声低沉的男声响起。 三个人俱是脊背一凉,挺直了腰板。 林质转过身给聂正均也倒了一杯茶,双手递过去,“是铁观音,其他的茶叶我没找着,你可能不太喜欢。” “嗯,勉强。”聂正均喝了一口,眉色上扬。 有聂正均坐镇,各怀心思的女孩子们都不敢轻易开口。林质要去厨房帮忙,一站起来,收获了三个帮手。 “你们喝茶聊天呀,我和李婶儿可以的。”林质笑着说。 “不不不,我们大家一起做要快点儿,别拒绝我们了,走走走。”聂绍琪推着林质往厨房走去,后面跟着冯娟娟和许诺。 “哪里有让客人进厨房的........”林质转头看向许诺。 “没事没事,我厨艺虽然不行但是可以帮忙剥蒜。”许诺摇头。 林质心下了然,这些人都是怕外面沙发上坐着的那人吧? 叽叽喳喳的一群人走开,聂正均一手端着茶一手拿着报纸,悠闲十足,静候他的澳洲龙虾。 第24章 林质 吃过晚饭,冯娟娟送许诺下山。 “许诺,你怎么没跟我说你是横横的家庭教师呢?”冯娟娟边走边问。 许诺爽朗一笑,说:“还不是怕做不好被解雇,到时候丢了你的脸哪!” “瞎说。”冯娟娟弯了一下嘴角。 “你家的事情解决的怎么样?聂先生愿意帮你们了吗?”许诺问。 说道这里冯娟娟就有些伤心,长长的睫毛扑簌,有些失望的样子,她说:“都是一家人,但大伯好像没有要帮我们的意思。” “怎么会?聂先生不是这样的人吧?” “不知道,反正妈妈是这样说的。”冯娟娟神情低落的说。 许诺拍了拍她的肩膀,说:“这中间大概是有什么误会吧,我认识的聂先生不是这样的人。” 冯娟娟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说:“你才跟我大伯打过几次交道,就能说这样的话了。” 许诺脸一红,说;“有些人,就是能一眼确定的。” 冯娟娟歪过头看她,“许诺呀,你是不是对我大伯有什么想法呀?” 许诺咳嗽了一声,“说这些干嘛,走走走!” “不对。”冯娟娟一把拉住她,观察她的神情,“你这样实在不像是没什么哦。” 许诺跺脚,“哎呀,你这人怎么打破沙锅问到底呀?崇拜一个强者不本来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崇拜?我看是爱慕吧!”冯娟娟了然一笑。 再怎么爽朗的性格她毕竟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有些羞愤的咬唇,她挽着冯娟娟的说往前走, “不管怎么说,你要为我保守秘密!” “那我有什么好处?” “我要是成功了.......你觉得你会没有好处嘛?”女孩儿灿烂一笑,仿佛整个天空都在她的怀中,自信飞扬。 冯娟娟一想,要是许诺真成了,那是不是自己家的危机也可以迎刃而解了?大伯不卖母亲整个面子,难道也不会被爱情打动吗? 她歪头去观察许诺,高挑美丽,落落大方,特别是一笑起来嘴角深陷的两颗梨涡,更是有感染人心的力量,也不怪她们学校的男生对她趋之若鹜了。 这样看来,这是有益无害的事情咯? “放心吧,你是我的好姐妹,我怎么可能不帮你!”冯娟娟微微一笑,挽着她往停车场走去。 林质和聂绍琪站在落地窗面前,看着越走越远的两个身影,聂绍琪说:“这个许诺,长得真跟你挺像的。” “是吗?”林质眉毛一扬,淡淡的回复。 “不过气质不太像,刚才在屋子里还觉得有七成像,但现在你看她走路的姿势,不太像了。”聂绍琪托着下巴,认真的分析道。 林质伸手,轻轻一点玻璃窗,“我也该回去了。” “今晚就住下不好吗?”聂绍琪尝试着挽留。 “明天就要上班了,这里离公司太远,万一堵车就迟到了。”林质走到门厅的地方,穿上外套,接过仆人递来的包。 聂绍琪扒着门框,可怜兮兮的说:“你们都走了,不好玩儿了.......” “家里还有人,你可以和他们玩儿。”林质低头穿鞋。 “爷爷奶奶,大伯.......”聂绍琪掰着手指头数,抬头,“你让我和谁玩儿?” “你不是想开美甲店,我认为你大伯就是最佳的投资者。”林质直起身,笑着说。 “大伯?”聂绍琪惊诧,“他比我爸还要严格吧?” “我认为你只要如实相告,他大概会成全你。” “为什么?” 林质拿出车钥匙,说:“因为他得解决你的就业问题,不然你整天在我们耳边嗡嗡嗡,还不得烦死他?” 聂绍琪:“........” 仆人推开大门,林质挥了挥手,“我先走了,拜拜。” “别回来了,狗头军师!”聂绍琪在后面大吼。 林质闷笑,转着手里的车钥匙往车库走去。 聂绍琪站在原地跺脚泄愤,旁边的林叔目观了全程,他开口说:“大小姐,我认为质小姐说的道 理。” “是吗?”聂绍琪停止□□地毯,疑惑的问道。 第二天上班途中,林质和程潜短暂的会了一下。 “我大哥的指纹你记着一定要销毁干净,谨防有心人利用。”林质说。 程潜说:“我办事,你放心。” 林质点头,将手机的相册打开给程潜看,“这是我在聂家翻到的族谱,没有聂申一脉。” “聂申?” “是我的三叔,已经很久没有往来了。”林质快速的说道,“关于二十年前和我母亲出轨的聂家少爷,我认为他的嫌疑很大。” “不是你大哥?”程潜挑眉。 林质直接用手里的文件夹砸他,“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你开始不是也怀疑是你大哥。”程潜捂脑袋,抗议。 林质伸手拂了一下发丝,“起码我没有宣之于口。” “那接下来怎么办?就算证明不是你大哥,那也阻止不了你那个被报仇蒙了眼的亲叔叔呀。”程潜说。 “我没有想过要阻止他,依照现在的情形来看不搅个天翻地覆大概不足以平他心中的怨气。”林质淡定的说。 “那还是要把这个送给他?”程潜扬手,手里的黑色u盘在空中划了一个圈。 林质点头,“送,不然他哪里会安心。” 程潜嘴角一勾,他说:“那你自己保重,要是你大哥有一天发现了把你挫骨扬灰,到时候别怪我救不了你。” 林质手一顿,“大概.......不会吧?” “看来你大哥的手段你还不是很清楚,我也就是友情提示一下,万一他发发善心把你沉海也是有可能的。”程潜一脸轻松的说。 林质脑袋疼,好想把他扔下车去。 任务完成的很圆满,主管很满意,让她简略汇报了几句就放人了。 林质坐下几分钟后,问旁边的贺胜,“你刚才说是要送文件到二十二楼对吗?” “对啊。”贺胜点头。 “我帮你去吧,主管刚好让我送总结报告过去。”林质站起来,笑着说。 贺胜还有点儿方,什么时候林质这么助人为乐了?忙不迭的,他赶紧把文件交给她。 “多谢多谢。” “不用谢,顺路而已。”林质抱着文件,莞尔一笑,走出了办公室。 王茜之偏头,低声问:“她最近怎么这么好心?又是帮出差又是送文件的?” 贺胜伸了伸懒腰,“这样不好吗?减轻大家的负担。” 王茜之看了一眼电脑屏幕,而后像是一道亮光劈开了她的脑袋,她转过椅子悄声问:“财务部是 不是也搬到了二十三楼?” “对呀。”贺胜头也不抬的敲键盘。 王茜之微微一笑,双手一拍,“这就对了!” “什么对了?”贺胜扭过头好奇。 “她肯定是有相好的在财务部,不然为什么要代替老刘出差,为什么这么积极的帮你送文件上二十三楼?”王茜之自以为戳破了一个很大的秘密,开始洋洋得意。 贺胜撇嘴,“是这样吗?太牵强了吧。” “绝对没错,女人的直觉!”王茜之撩了一下额前的碎发,露出闪闪发亮的眼睛。 贺胜啧啧几声,“可怕,真可怕......” 林质并没有什么报告需要送到二十三楼,这样说不过也就是为了贺胜放心而已。财务部在最外面,她将文件交接过去后,装作好奇的样子偏了一下脑袋。 “你是在看里面的项目部吧?”上次和林质一起出差的小高笑着说道。 “集团最大的一个项目就在里面酝酿,我怎么能不好奇呢?”林质笑着收回了目光。 “也是,今年能不能多发点儿年终奖我看就是靠这了。”小高赞同的点头。 “项目部的人多吗?”林质问。 “不多,因为都是核心成员由副总亲自牵头,所以加起来总共也才十五个人左右。”小高说。 “哦,这样啊。”林质若有所悟,而后拍了拍文件,说,“东西送到了,我先下去了。” “好的好的,多上来玩儿啊!”小高热情的挥手。 十五台电脑,林质在电梯里暗自估算,她需要的也就是两个小时左右。 快到下班的时候,林质接到了横横班主任的电话。 “第三医院?好的,我马上来!”她挂了电话,看着时钟到了五点半的位置,她匆匆拿起手包离开。 “这么急?约会?”王茜之在后面若有所思的说。 “美女有约会有什么奇怪的!”贺胜边摘工作牌边说。 “嘿,你影射谁啊!”王茜之一支笔砸过去,正中他的脑门儿。 “我影射谁了吗?我不是在说事实吗?”贺胜贱贱的笑着。 王茜之甩手拿过包,瞪了他一往外走。 “哎,美女赏个脸,跟我吃饭怎么样?”贺胜笑嘻嘻的追上去。 第三人民医院,聂小少爷打着石膏躺在床上,极力要求出院。 林质赶到的时候班主任正在耐心劝他,“你才打了石膏不要乱动,你姑姑马上就来了,你等她来了再出院也不迟呀。” “我小姑姑?”他瞪大了眼睛。 林质敲门进来,看到了受伤的小少爷,放下包走过去,“还痛吗?医生怎么说的。” “您终于来了。”班主任松了一口气。 “老师不好意思,麻烦您了。”林质鼻尖上带着虚汗,诚心诚意的给老师道谢,说,“横横调皮得很,实在是让您费心了。” “这次可不是聂绍珩同学调皮了,他是代表我们班打比赛受伤的,是小英雄呢!”老师笑着赞扬他。 “老师,英雄就英雄呗您还非得加个小字。”横横规规矩矩的躺在床上,微弱的抗议。 林质笑了起来,问:“什么比赛呀?足球吗?” “对呀,他踢得可好了,我们班大获全胜。”老师笑眯眯的说。 林质笑着拍了拍横横的头,说:“那摔成这样也不算什么了,起码也是赢得了荣誉。” “只是后面的课程........”老师有些苦恼,“他这样上学可怎么办?” “您就别操心了,剩下的我来安排吧。”林质温柔的说,“您看都下班了还麻烦您到现在,真是不好意思。” “没什么,照顾学生也是我们的职责。”老师摆摆手。 林质拿出手机,说:“今天您务必留下来让我们请您吃顿饭才行,不然我们心里都过意不去。” “我们?”横横扬眉。 林质微笑着拨通聂正均的电话,“对,还有你爸爸。” 聂绍珩同学大惊失色。 聂正均正召集了各部门老总开会,林质一个电话打来,他有些错愕。 “必须来,这事关你儿子的前程。”林质说得很正经。 “你在就行了,我这里还有会要开。” “你那个会是开不完的,你什么时候才能腾出时间关心一下横横呢。”林质有些生气。 聂正均第一次被她这样埋怨,有些走神。 “四季酒店,你今天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否则后果自负。”林质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横横仰望着他小姑姑,仿若她是闪闪发光的天神。 “爸爸会来吗?”他一脸希冀的盯着她。 林质脸一红,“额......不知道。” “小姑姑,你知道你刚才威胁了我爸吗?”横横收了崇拜的眼神,换成了同情的目光。 林质看了一眼手机,咽了一下口水,“那、那说都说了,还能怎么办。” 横横鼓掌,“欢送林质女士!” 欢送?林质有点儿害怕了。 班主任:“........”这一家到底是什么人她完全不知道啊?还有,为什么说留下来就留下来了,我有那么渴望吃这一顿饭吗? 第25章 林质 三人坐在包厢里,林质负责和老师闲聊,横横负责玩儿手机。 “不好意思,我先去一下洗手间。”老师起身说。 “您自便。” 等老师出了门,横横歪过脑袋问林质,“你说,我爸会来吗?” “别问我了,我也不知道。”林质有些丧气的低头。 “那......你会被踢出家门吗?” 林质看过去,横横嘿嘿嘿地笑,“就是问问而已,你不会以后我行事就放心很多啦。” “为什么?” “连这么扫他面子的话你都说得出口,那我以后犯的错比起来都是毛毛雨啦。” “聂绍珩同学,端正态度好吗?”林质抚着额头。 “端正着呢!”横横挺胸抬头,身高隐隐有超过林质的趋势。 大门被推开,男人挽着外套出现在门口。 餐桌前的两人同时起立,表示“敬意”。 “你腿还伤着呢。”林质扶着横横坐下,顺便掩饰一下自己的尴尬。 聂正均走进来,嗓音低沉,“不是请老师吃饭?老师呢?” 门口站着的老师有些不敢进来,林质站起来介绍,“这是我大哥,横横的爸爸,这是横横的班主 任胡老师。” “您好,我是聂绍珩的父亲。”聂正均站起来,和胡老师握手。 胡老师面部有些紧张,因为她觉得好像在新闻上见过这个男人。转头去看聂绍珩同学,他正仰头 跟他姑姑说等会儿的菜色。 “您好。”胡老师僵硬的和他握完手后坐下。 林质觉得既然是她把人喊来了,那这样尴尬的局面必须由她来负责打破。于是她鼓足勇气,面带微笑的问大哥,“还没有点菜,你来点?” 他挑眉,“胡老师点吧。”菜单推向了旁边的胡老师。 “我没来这里吃过,你们点吧。”胡老师局促的摆手。 聂绍珩同学不客气的拿过菜单,“你们都不点我点啦?” 林质一把拿过菜单,重新递给聂正均,双手奉上。 他瞥了一眼,说:“点你喜欢吃的吧。” 林质松了一口气,开始认真的点菜。 为了让气氛不过于尴尬,胡老师主动和聂正均交流关于聂绍珩同学的学习问题,并提出了改进的思路。 聂正均认真的聆听,时不时也点头表示同意。 林质和横横坐在一边,边点菜边观察那边的动静,见气氛尚好,两人均是松了一口气。一个是庆 幸自己不会被收拾了,另一个则是庆幸躲过一劫了。 晚餐就在一派友好当中结束,聂正均让司机开车将胡老师送走,林质则负责送父子俩回家。 他坐在后面闭眼养神,前面的驾驶和副驾驶都闭嘴当蚌壳,整个车厢鸦雀无声。 林质想让横横开口来调节一下气氛,谁知眼神才飘过去,那小子就不仗义的头一歪装睡着了。 “额.......大哥?”林质轻声喊道。 “认真开车。” 好了,她可以闭嘴了。 到了别墅,聂绍珩这个没义气的家伙装作睡意朦胧的醒来,一边喊着好困一边跑着要上楼睡觉。 只是他的脚步出卖了他,有哪个想睡觉的人是这么旋风一般的步伐? 林质握着方向盘,进退两难。 “坐后面来。”他开口。 林质推开车门,绕过另一头,拉开后座门坐了进去。 “对不起,我今天措辞不当。”林质低头认错。 聂正均翘着腿靠在后座上,他说:“知道吗,因为你我今天抛下了一个三十人的会议,放了所有人的鸽子。” “对不起,大哥.......” “前提是为了强调这次会议的重要性,我有言在先,所有不参加此次会议的人以后都不用出现在 公司了。”聂正均轻笑,而后转头看她。 林质的头快要低到车里的地毯上去了。 “知道一个决策者食言的后果有多么大吗?” “可以想象......”林质低声说。 “所以,耗费了这么大的代价来陪你们吃了一顿饭,你得出的结论是什么?” 林质呼吸都快停滞了,在强大的威慑力下,她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聂正均瞟了她一眼,话锋一转,说:“听说你叔叔把你的户口迁出去了?” 林质抬头,所以不是聂家人之后她会被收拾得更惨吗? “嗯。”她轻声应道。 “很好。”他推开车门,下车。 “大哥......”她捏着拳头开口喊道。 聂正均单手扶着车门,弯下腰,说:“回去吧,今天很晚了。” 林质的话堵在了喉咙里,他走进门了她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她刚才想干嘛?如果不是他开口她是不是要.......告白? 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聂正均站在二楼的窗户旁,看着车灯一闪一闪的消失在视线里。 “林叔,你说她进过地下室?”他看着黑漆漆的道路,头也不回的问道。 “是。” “小丫头,挺有本事。”他嘴角一勾,转过身来。 林叔说:“质小姐估计是在找东西。” “找到了吗?” “应该是找到了。” 聂正均倒了一杯水,拿着手里,水晃晃悠悠的在杯子里荡漾,可不管这水怎么动弹,只要拿杯子的人把握好力道的话,这杯水是永远也跳不出来的,就是如此简单。 当晚,林质黑进了警局的档案管理系统,找到了当年关于木家失火的备案。 纵火......自杀....... 不知道何时,她已经和这些字眼打上交道了,想跑也跑不掉。 如果易诚都查不出来的真相,那换做是她的话,会有什么收获吗? 不能说不能问,仿佛胸口有一处岩浆要喷发,火热热的烧得她心痛不已。时候未到,这股岩浆却始终难以喷薄出来。 聂正均......你会是知道的那个人吗? 木晟,准确来说是伪装成木晟的徐谦联系了她,他说:“一切都按计划进行,接下来你可以休息一下了。” “徐先生,你说我大哥会知道当年的真相吗?”林质的气息有些飘。 徐谦沉默了一下,他说:“这个问题你得问他,我回答不了你。” 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几圈,最终还是忍了回去。 “你的户口已经从聂家迁出来了,现在你跟聂家没有关系了。”徐谦说。 林质摇头,她没有出声。徐谦叹了一口气,挂了电话。 眼泪肆意的流了下来,没有关系了吗?不是的,这场局结束,不是她恨他们就是他们恨她,他们永远会站在对立面,分不开的...... 那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她和聂家永远绑在了一起,大哥永远不会忘记她...... 林质开了一瓶聂正均珍藏的好酒,没有拿杯子,直接顺着喉咙倒了下去。 “大哥......”眼泪顺着红酒一起滚落了下来,痛彻心扉。 现在的她犹如手里拿着一把刀,这把刀无论挥向谁,最终刺伤的一定是她自己。 醉固然好,只是可惜没有一种酒可以一直醉下去。 而醉了一场的林质第二天照常起来上班,除了眼睛红彤彤的以外,其余的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只是望着镜子里的兔子眼睛,她无奈的开始上妆。 一向都走简易挂的林质今天突然画起了浓妆,整个办公室的小伙伴们都表示已经震惊的坐在了地上。 “你今天怎么化妆了?”王茜之扯了扯嘴角,难得主动跟林质说了一句话。 林质也有些不习惯,但比起顶着艳丽的妆容上班,她更不愿意人家看到她的脆弱。 微微一笑,她说:“昨天晚上睡得不好,只有这样来转移大家视线了。” “那你这转移得也太成功了吧.......”贺胜竖起了大拇指。 王茜之嘴巴一撇,瞪了他一眼。 “咳咳,开始工作。”贺胜移开目光,将精力放到了工作上。 然后,据不完全统计,今天路过他们办公室的男士比平时高达两倍,嗯,各个楼层的都有。 但是轻松的气氛没过几天,一家外企在ag和bp合作中间横插一杠子的消息就传开了。ag是恒兴旗下最有实力的子公司,动摇ag就如同在和恒兴作对,而商场上的人都知道,恒兴的老总聂正均是个不好惹的家伙。 林质低头站在复印机面前印资料,旁边两个女生就开始针对这次的事情毫无顾忌的讨论了起来。 “听说那家外企出的方案更得bp那边的心,咱们公司这次悬了。” “横空冒出个什么不知名的公司也敢和咱们竞争?不自量力。” “我可听说了,人家资金雄厚,可不是不知名的小公司。” “叫什么名字?我到现在还没记住。” “moon.” 林质拿上资料,一步一步的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木......他的野心,要不要这么宣之于口? 第26章 林质 下了班,林质回望高楼,二十三层依旧是灯火通明。新冒出来的外企成为了强劲的竞争对手,他们应该是连夜修改方案吧。 步下阶梯,一眼就看到了对面靠在跑车上的男人。 晚风和煦的吹过,额前的碎发飘起,她站在那里出了神。 程潜摘下墨镜走过来,“这种眼神这种表情,说吧,你又在想除了我以外的哪个男人。” 林质嘴角一勾,低头走下最后一步台阶,说:“你怎么有空来找我?” “找到一家不错的意大利餐厅,带你去试试。”他晃着墨镜悠闲的说。 林质点头,这种时候她刚好不想一个人待着,有点儿人气儿也好。 “接受你的邀请了,走吧。” “你这种口吻让本少爷显得特别........廉价。”程潜伸手帮她拉开车门。 林质说:“你完全可以不把自己比作东西的。” “我难道不是东西?”程潜系上安全带,满脑子的问号。 林质忍住笑意,“嗯,你是个东西,开车吧。” “骂谁呢!” 程公子的品味向来不错,林质坐在幽静的餐厅里,烛光摇曳出一个暧昧的气氛,她扫视了一圈四周,发现差不多都是情侣。 她低头点菜,没有注意到迎面走来的男女。 “林质。” 那种熟悉的口吻及声线让林质手一抖,抬头望去,他身边还站着一位漂亮的女士。 “大哥。”林质合上菜单站起来,似笑非笑。 聂正均旁边的女人挑眉看着她,有打量和评估,更多的是敌意。 “这位是?”他目光一转,看向了旁边的程潜。 “我的好朋友,程潜。”林质说,她又向程潜介绍,“这是我大哥。” 聂正均伸手,“我叫聂正均,你好。” 程潜眉毛一抖,看了一眼林质,伸出手去和聂正均相握:“久仰大名,您好。” “不打扰你们用餐了。”聂正均收回手插在裤兜里,他身材高大,罩下了一片阴影落在林质的头 上,他对着林质说,“少喝点儿酒,等会儿让司机送你回去。” “嗯,好。”林质低眉顺眼的应了一声。 他携着女伴离开,程潜支着下巴看她。 “做什么?看热闹吗?”林质垂着肩膀,眼皮一动,看了他一眼。 程潜说:“我想采访你此时此刻的心情。” “复杂。” “准确点儿?”程潜嘴角上扬。 前菜还没有来,她举杯一口干掉杯子里的红酒。 程潜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立刻又给她倒了半杯,笑着说:“多喝点儿,喝多了你大概就能体会到一半我的心情了。” “什么?”林质没听清,大概是红酒全进了脑子里去,她觉得有些晕。 程潜放下玻璃瓶,一笑,“没事,让你多喝点儿,就当止痛神药。” 林质抿唇浅笑,犹如昙花一开,静谧而携带着芬芳,直把对面的程潜看得心塞万分。 “你能别这么笑吗?”他盯着她,认真的说。 林质闭眼,仰头喝掉半杯红酒。 “哎,让你喝不是这个喝法呀。”程潜把杯子拿到自己这边来,他说,“你现在跟他又没什么关 系了,勇敢的上呗。”虽然自己的心在滴血,但他笑起来的模样的确是帅气又英俊,像骑士。 林质摸了摸自己的脸,说:“今天上了妆,化太浓了。” 程潜:“......”女人岔开话题的方式都这么生硬无理吗? 服务员开始上菜,她却撑着脑袋看外面的街景。 程潜展开餐巾拿起刀叉,慢条斯理的切着牛肉,一口肉一口红酒,细细品尝。他动作优雅,清俊帅气,邻桌的女孩子也忍不住频频看他。 林质伸手拭掉眼角的泪,低头拿起餐具。 “不想吃就别吃了,糟蹋美食。”他说。 林质切了一块牛肉放在嘴里,又苦又涩,果然是像他所说的糟蹋了。 一顿饭吃得沉闷无比,他伸手扶着她往外走去,晚风吹来,酒气被吹散,她清醒了几分。 “你跟他走还是我走?”程潜问。 林质回头看餐厅里面,程潜松手,说:“你就在这儿等他吧,我先走了。” 说完,他从泊车小弟的手里接过车钥匙,真的头也不回的开走了。 那瓶红酒,也就是她喝了一半,他滴酒未沾。 她坐在路边树下的长椅上,空腹喝了太多酒,她的胃有些难受。拿出电话,她给聂正均发短信。 我打车回去,你慢慢吃。 摇摇晃晃的站起来,餐厅外面的服务员赶紧走过来扶着她。 “小姐,您是要打车吗?” “嗯,是。”林质站稳了身子,转头谢他,“多谢你了,我自己可以的。” “我帮您叫车吧?”服务员微笑着说。 “嗯,谢谢。”林质被他半搀扶着,尽量走成一条直线。 突然,左手被一个力道拉了过去,她脚步一错,倒在了来人的身上。 “这位先生........”服务员惊诧的开口。 他大手圈着林质,对服务员说:“我是她大哥,谢谢你了。” “这......”服务员有些不确定,这么漂亮的女士万一落入了陌生人的手里,那他岂不是罪过了? 聂正均拍了拍林质的脸,说:“丫头,你还好吗?” 林质撑着他的胸膛站直了身体,她刚才被撞得有些头晕,但即使不用眼睛看她也知道抱着她的人是谁。 “嗯,谢谢你了,他真的是我哥哥。”林质扶着额头,有些晕眩的向热心的服务生道谢。 “这样啊,那您们慢走。”服务生松了一口气,微微颔首,“欢迎下次光临。” 聂正均点了一下头,看着他走回餐厅里。 林质正准备问他怎么突然出来了,那位漂亮的女士呢?结果一个不妨,她往后一倒,竟然是被他横空抱了起来。 “啊.......”她低声叫了一声。 “怎么这么轻?”他皱眉,言语间竟然是嫌她太瘦。 体重不过百,不是平胸就是矮......她低头看了一眼起伏的胸口,伸手搂着他的脖子,缄默不语,她还是装死比较好。 上了车,司机目光直直的盯着前方,努力做到隐形。 后座上,她鞋子掉在地毯上,整个人蜷缩在他的怀里。她闭着眼想,这条路能不能再长一点呢?比如........永远? 聂正均伸手将她的裙子往下扯了一点,林质脸红,睫毛扑簌直抖。 外面街上的灯光不停地掠过车窗,他一只手护着她的脑袋,一只手理顺她的发丝,眼神里有从未有过的温柔。 林质鼻子一酸,颤抖的睫毛挡不住要奔腾而下的眼泪,她伸手搭在自己的眼睛上。 “怎么了?” “我头疼。” 他似乎是叹了一口气,而后轻轻地按摩起她的头部来。 她转过头向里面,眼泪侵入了他黑色的西装,晕染了一大片水渍。 闭上眼,在他熟练的按摩手法下,她渐渐的放松了身体,睡了过去。 “老板,送小姐上去吗?”司机将车停好,头也不回的问。 “过来把车门打开。” “是。” 司机下车,从外面打开了后座的车门。聂正均抱着林质,小心翼翼的跨腿出来。 她脸上明显的挂着两行泪,妆容尽毁,连他的西装上都不可避免的沾染上了一团化妆物。 司机按了电梯,站在门外看着他们进去。 这是他以前的公寓,他熟门熟路的将她放到了主卧。环视一周,这里不再是冷冰冰的模样,而是有了女性生活的气息。 阳台上盛放的水仙花,散发出迷人的淡香。床上躺着的人,挡不住的一身酒气。 “呕........”她翻身起来,冲进了浴室。 睡了一觉,头更疼了。她抱着马桶,吐得昏天黑地。 他端着洗漱杯站在她旁边,脸色有些阴暗,“有必要喝成这样吗?” 林质喉咙生疼,但比喉咙还痛的,是心。 她一阵一阵的呕吐,他站在旁边丝毫不觉得气味难闻。 伸手将马桶的按键按下去,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漱口。”他脸色阴沉的把杯子递给她。 林质端起杯子漱口,直到嘴巴里再也没有那难闻的气味。她撑着洗漱台,不停地用清水拂面。 聂正均转身往外面去,她睁开眼直视镜子里的自己。 真丑。 打开卸妆水,她一掌抚上了自己的面容,她怎么可以把这样恶劣的自己展现在他的面前呢? 失策失策。 他端着一杯柠檬水进来,撞上她刚好洗完脸从浴室里走出来。她的脸颊上还残留着未落下来的水滴,清秀的面庞犹如从淤泥里绽放出的荷花。她一步一步走向床边,中间踉跄了一下跌在地板上。 他脚下沉重,以至于没有第一时间冲上去扶起她。 “大哥,你回去吧........”她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膝盖,大概破皮了。 他走过来把她抱了起来,刚才抱是因为她醉意朦胧,现在呢?林质看着他,眼神迷离。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他将她放在床上,弯腰看着她说道。 他起身准备拿过柠檬水,谁知她揪着他的领带一下子把他拉向了自己,酒精作祟,她搂着她的脖子亲吻上他凉薄的嘴唇。 林质知道自己没醉,她太清醒了。 吻上去的一刻,她知道自己冲破了一切障碍和封印,就像云朵亲吻大地,海鸥亲吻鲨鱼......她顺从自己的心,亲吻了他。 聂正均没醉,晚餐他没有喝过一口酒,所以他应该十分清醒的推开她告诉她这是不对的。 但是他没有,身体不自觉的压了上去,不顾一切的捧着她的脸,像是岩浆冲破了阻碍,热烈而沸腾的溢了出来。 林质觉得就算现在让她死,她也可以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他的唇舌就像携着惊雷闪电而来的狂风暴雨,他压在她的身上,热烈而动情的吻着她。 她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呼吸不畅,她大口喘气,他趁机而上,攻城略地。 “唔.......”她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握成了两个拳头。 紧张、兴奋、激动还有不知所措。 “丫头......”他抬起头,目光爱恋怜惜。 林质期待的看着他,一双眼睛像是星光璀璨的银河,只要她想,那双眼睛里随时都可以展现出让人心醉的夜空。 “对不起。” 咚........像是小石子一不小心滚落在了小河里的声音。 哦,不是,是飞来的巨石撞碎心脏的声音,一下子,全都没了。 第27章 林质 关门声响起的瞬间,林质一头倒在大床上。 床上还残留着他须后水的味道,特别好闻。她皱了皱鼻子,翻过身抵着床单,低声啜泣。 聂正均站在门外,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向着电梯走去。可是细数他这一辈子,你会发现他从来没有将自己置于如此进退两难的地步的时候,可刚才,他明明是难以控制的吻了她。 他最疼爱的公主啊。 之后的几天,她从书柜里找出当年读书时爱戴的那一副黑框眼镜,架在鼻梁上,抵挡了一切窥视她黑眼圈的目光。 实在是太狼狈,她完全可以想象自己的窘迫。 而此时的ag面临着比她还有严峻的难关,公司出了内奸。无论是一改还是二改的方案都能完全把握,并在底价上超越他们。聂正坤不得不腾出手来整治公司的内部,他几乎断定核心成员中出了内奸。 只是,这种事情宣之于口会让外界对ag的口碑有所损伤,股价是小事,重点是怕抓错了人伤了一 起工作的同事们的心。 聂正坤雇佣了私家侦探,准备从外部着手,看看这些人都会在下班后接触哪些人。聂正均阻止了他,直接派出了自己的保镖。 “在金钱面前就算侦探也把持不住职业道德,用自己的人比较放心。”他这样说。 聂正坤的注意力却不在他的话上,在他的脸上。 “你......刮胡子失手了?”他有些好奇的猜测大哥下巴上的伤口。 聂正均摸了摸,说:“不小心刮到了。” “你还是二十岁的年轻人吗?”聂正坤有些匪夷所思,这种熟练活居然还会刮出这么深的口子,他那个时候在想什么?女人?不可能吧。 “把你的注意力放在需要解决的事情上行吗。”聂正均冷了一张脸走回办公桌后,再不理他,坐 下批示文件。 聂正坤摸了摸自己的胡茬,他这是恼羞成怒了? 晚上九点,ag大楼最后一个加班的人也离开了,灯光一暗,整座大楼只剩被月光照亮的角落。 女厕所里,一个穿着平底鞋的女人走了出来。轻轻地踩在地板上,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 项目组的门被推开,她挨个启动了电脑。 整座大楼的摄像头也在这个时候自动的关闭,红灯全部熄灭。 她像是一个幽灵一样,坐在电脑面前,屏幕将她的脸色越发照得苍白。十指飞快地敲击,不到十分钟她就攻破了特定的防火墙,看到了自己想要的。 关机,换一台电脑,她如法炮制。 平时人气十足的办公室现在幽暗冷清,暖气也已经关闭了,她手指头被冻得冰冷。 贺胜跑到门卫室那里,气喘吁吁的说:“我有东西落在办公室了,可以让我进去拿吗?” 门卫正打着盹儿,抬了眼皮看了他一眼,“工作证呢?” “这里!”贺胜举起来在他眼前晃了一下。 “嗯,进去吧。”门卫打了一个哈欠,按下开门按钮。 “谢谢啊。”他笑一下,脚步匆忙地往里面走去。 今天是王茜之的生日,大家聚完餐之后去了ktv,贺胜摸了摸包里才发现生日礼物给落在办公室 了,他赶紧打了个车回来拿。 黑暗的办公室里,他竟然有些害怕。匆匆跑到自己的位置上拉开抽屉,包装精致的首饰盒还躺在 里面,他松了一口气,揣到包里。 走回电梯那里,他看着旁边的电梯还在往上升,停在了23楼。 难道这么晚还有人在加班?他迈进了电梯里,有些疑惑的想到。 门卫室那里,他打了一声招呼,“谢谢啊,我拿到东西了。” 门卫点点头,“不用谢。” 他走了几步,又转回来问:“今晚还有人加班没走吗?” 门卫摇头,“早就走完了,门都锁了。” 是啊,门都锁了,还有谁在上面呢?难道是小偷? “大哥,您这监控亮着吗?”贺胜笑了笑,指着里面的电脑问。 门卫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了一眼电脑显示屏,“亮着呢,没问题。” 贺胜说:“我刚才看到电梯还在往23楼走,是不是有小偷进去了呀?” 门卫瞥了他一眼,“我就在这儿坐着呢,有人进去我能不知道吗?” 贺胜勉强笑了一声,抬腿走掉了。要是真丢了东西,那丢饭碗的又不是自己! 林质的车停在车库里,但车库的监控没有动手脚,所以她只能从车库出去而不能开车出去。 拉了一下帽檐,她沿着墙角的阴影往外走去。 贺胜往了一眼黑黢黢的大楼,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 林质站在路边等车,刚好一辆出租车停下,两只手同时拉开了车门。 “哎,怎么是你啊?”贺胜惊讶的看着林质。 林质微微一笑,“我在这附近吃晚餐,你呢?” “王茜之的生日party,我正往那儿赶呢。”说完了他就觉得不对劲儿了,都是同事,王茜之没 有喊上她自己又傻啦吧唧的说了出来,这不是找尴尬吗? 林质却没有在意,松了手,说:“既然你赶时间你就先走吧,我再等等。” “这怎么好意思,当然是美女先走啦。”贺胜站直身体笑着说。 出租车司机等不耐烦了,按了按喇叭,“你们到底谁走啊?” 林质退了一步站回站台上,指着开过来的公交车,说:“这一路车也到我家,我就坐公交车 吧。” 既然这样的话贺胜也不客气了,挥了挥手,两人告别。 绕出了金融cbd,贺胜才突然想到,公司周围根本没有什么餐馆,她怎么会到那里吃饭呢?有问 题。 一周后,关于bp延迟和ag签订合同书的消息不胫而走,传遍了整个公司。明白人都知道,这是那家外企横插一杠子的结果。但如何能将ag这样实力雄厚的大公司给架在火上烤呢?那必然是公司内部的消息走漏给了那家外企,出了商业间谍了。 贺胜抬头看了一眼坐在位置上认真工作的林质,他悄悄起身,往23楼的副总办公室去了。 “林质是间谍?你有什么证据?”这是聂正坤这大半年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他不动声色,想 套出眼前这告发者的话来。 “一周前的一个晚上我回公司取东西,那个时候所有人都已经走了,但电梯仍旧在往23楼走,所 以我判断那个时候23楼还有人,也许就是窃取商业机密的间谍。然后我下楼问了保安,他没有多 理我,但在我准备离开公司的时候,我碰到了林质,她说在公司周围用餐。”贺胜胸有成竹的推断,“公司周围根本没有餐馆,足以见她在说谎。至于她为什么说谎,我觉得看看公司一周前的监控摄像就知道了。” 聂正坤沉思了一下,说:“你反馈的消息我会重视,现在你可以回去上班了。” 贺胜低头一笑,觉得自己肯定是给副总留下深刻印象了,他升职加薪的日子该不远了吧。 “让质小姐上来。”聂正坤按了一下桌上的电话。 林质被秘书请进了聂正坤的办公室,她心底有些猜测了。 “二哥,你找我有事?” “有人举报你是商业间谍。”聂正坤一笑,递给她一杯茶,说,“所以我喊你上来了解一下,你是不是最近跟同事关系很不和睦?” 林质感受到他的关心,会心一笑,说:“是贺胜吗?” “嗯,你和他有矛盾吗?” “没有,但我猜想他可能也是为了公司好,毕竟我一周前的确潜入过公司的系统。”林质微笑着 说。 聂正坤一口茶堵在喉咙,难以消化。 “我知道公司除了内奸,所以我用我的办法帮你找了出来。”林质摘下眼镜,用桌上的湿纸巾擦 了擦镜片。 聂正坤有些难以置信,他不相信林质是内奸但他也同样不相信林质找到了内奸。毕竟,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就是个温顺的小绵羊,怎么可能是一只伪装成绵羊的狼? “我想看证据。”他端正了态度,严肃的说。 林质点头,“为了不影响其他人的工作,我建议你今晚留下来,我们亲自来看一看内奸是怎么出卖公司机密的。” 聂正坤脑仁突突突地疼,他捂着额头靠在沙发上,问:“你什么事精通计算机了?” “这是我最擅长的领域,你今晚可以见识一下。”林质重新戴上眼睛,镜片反射出精明的亮光。 自信飞扬,神采奕奕,这是聂正坤最直观的感受。 “好,我很期待。” 林质回了办公室,面对贺胜有意无意飘来的眼光,她转过头问:“你有什么事儿吗?” “没有没有。”他转过头,做出一副很专心工作的样子。 林质浅笑,告发身边同事的人原来是这么一副道貌盎然的样子,真是长见识。 贺胜心里却一大串问号,她知道什么了吗?或者是间谍真的是她吗? 等到下班,所有人都欢天喜地的相约着去吃饭,唯有林质,她独自上了二十三楼。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想见识她本领的人不止聂正坤一个,还有她许久未见的大哥。 “听说你要露一手,我当然要喊足观众啦。”聂正坤笑着说。 林质点点头,“跟我来吧。” 她率先进了为了“海港n3”专门设立的特别项目部,两兄弟跟在后面,高大的身影此刻特别像她的保镖。 “无论是什么人,如果想偷走一件东西,即使做得再精密也好留下痕迹,比如这个.......”林质打开一台电脑,指着屏幕上的东西说。 “这是什么?”聂正均皱眉。 “偷东西的痕迹啊,如果所有的资料只能存在于项目部的电脑上,那么他无论是向外传输资料还是用u盘将它拷出去,必然会留下痕迹,这就是证据。”林质动了动鼠标,然后侧身让开一个位 置。 电脑上显示了一串代码,即使两兄弟不精于计算机之类的东西,但也看得明白,这是有人破坏了防火墙拷走东西的痕迹。 聂正均走到一旁,他在打电话。 林质的手在背后握成了一个拳头,努力的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聂正坤却对这台电脑产生了兴趣,他坐在椅子上,努力的辨别这些复杂的代码。 聂正均打完电话没多久,一个提着电脑穿着西装的就进来了。 “老板。” “看看这台电脑上面显示的东西。”聂正均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仿佛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 林质接了一杯水,转过身喝。自从她在易诚那里得到那台电脑之后她就想找出这个内奸了,现在 得到结果她轻松很多。 来人看了一眼电脑上呈现的东西,然后又打开了自己的电脑对比了一番查,最后转过身向聂正均汇报,“这台电脑确实是泄密的来源,可以肯定公司流出的资料都来源于这台电脑。” 林质眨了一下眼,继续喝水。 “只是公司的防火墙是经过几级加密过的,是谁找出来的呢?”戴着眼镜的男人有些好奇的问道。 聂正均没有看林质,他说:“这个你不用知道了,你的任务已经完成,可以走了。” 他点点头,又提着电脑离开。 办公司里又只剩下三兄妹了,聂正坤站起身笑着说:“质丫头真了不起,这样出色的计算机水平让你去做策划,看来我们公司是好钢没有用到刀刃上,屈才了呀!” 林质一笑,谦虚道:“也就一般吧,不算特别埋没。” 聂正均嘴角一扬,眼睛里都是笑意。 第28章 林质 聂正坤晚上和女朋友有约,所以先走一步。剩下聂正均和林质,他轻咳了一声,她提着包往外走。 “站住。” 林质拉开门的手停顿了,脚不听使唤的钉在了原地。 聂正均站起来,伸手拉住门,他说:“先吃什么,我带你去吃。” “不用,我自己回去吃。”林质生硬地回了一句。本来想故作无事的样子,但奈何道行不够,硬生生得很。 聂正均松手,门咔嚓一声锁上。他的嘴唇抿成了一条刚毅的直线,点头,“很好,那坐回来我们谈谈。” 林质想了又想,忍不住这个诱惑,脚步一转回去了。 “你要谈什么。”她放下包,坐在沙发上。 聂正均看着她,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声气。 “真拿你没办法。”他说。 林质心里一软,又苦又涩。他并没有做错什么,是自己一厢情愿冒犯了他,所以准确说来,应该是她理亏才对。 “丫头,你对我好像有误解。” 林质摇头,语气凝噎,“没有,我没有。” “是吗?”他笑着开口,直视着她的眼神里,缱绻爱意,像放缓了的慢镜头,“那这样说来,我 喜欢你这件事你已经知道了?” 林质咽了咽口水,她没有被糖衣炮弹打中,放在沙发扶手上的手微微收紧,她低着头,眼睛里闪 着亮光,“哪种喜欢?兄妹之间的那种?” 聂正均扬眉,坚毅的眉目染上了春风的味道,他说:“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林质这才抬眼望过去,撞进他满含深意的眼眸中。大概对视了五秒钟,她站起来,走过去。 撑着沙发,她弯腰看着他的眉心。 “那你吻我一下,像男人对女人的那种。” 聂正均挑眉,似乎是在问为什么。 “我不放心,依照你的一贯的行事风格,我认为你这是在........对我昨晚损失的自尊心进行 补救。”林质迷茫的看着他,似乎在求证一个真相。 聂正均没有吻她,反而是一把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让她坐上了自己的大腿。 林质的手臂撞上他的胸膛,沾染了一身他强硬的气息。 砰砰砰,心跳像猜错了节拍的舞者,她从来没有离他这么近过。 “还记得你刚上小学的时候吗?那天你不会做作业,爬上我的膝盖,一眼求助的盯着我。”他低头,望着怀里的女人,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说,“就是这样,又迷惑又无助。” 林质按上他的肩膀,双目失神,她问:“所以你推开我,还是过不去心里的那关?” “是,我始终把你当做我的小女孩儿。” 林质的肩膀慢慢地垮了下去,失望、沮丧、难过.......一切关于负面的心情的形容词都不足以 表达她此刻的心情。 她的神情实在是好可怜,像走迷路了的小鹿,害他存在心底所有的顾虑都化成了一滩水,尽情的随她去了。单手绕上了她的腰,剩下的那只手捏着她的下巴,毫不犹豫地亲吻了上去。 一滴泪在他的嘴唇上融化,他笑着按着她的后脑勺,抱在怀里拥吻。 天堂和地狱有时候就是前后一秒的差距,林质很想抓起旁边的杯子砸在他脸上,但平心而论呢, 她更想......享受这一刻的亲吻。 渐渐地,她倒在了沙发上,搂着他的脖子忘情的亲吻,配合他、接纳他、感受他...... 还是那晚的姿势,只是她的心中已经大定。 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她可以肯定他对她的感觉绝对不是一时兴起而已。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他得到了心中的所爱,吻上了那日思夜想的双唇,强劲的力道几乎要将她揉碎在自己的胸腔中。 蜻蜓点水的吻变成了狂风暴雨般的掠夺,她跟不上节奏,泄愤的咬了一口他的嘴唇,他疼得“嘶”了一声,却仍旧用手臂用力的箍紧她,倾身和她热吻。 十分钟后,她衣衫凌乱的倒在沙发上,胸前的扣子蹦坏了两颗。 他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搂着她站了起来。 “吻技很好嘛。”享受完之后,他开始后知后觉的吃起味儿来了。 林质撩了一下略微凌乱的头发,脸红着低头整理衣服。 “说,跟谁练出来的?”他严肃着一张脸,完全看不出刚才禽兽的模样。 “你以什么身份在问我这个问题?”林质整理好着装后歪着头,伸手和他十指紧扣。 “嗯,我想想。”聂正均摸了一下下巴,这个刁钻的问题有些难倒他了。男朋友?不是啊,他们 接了两次吻。兄长吗?哪家大哥会管自己的妹妹吻技好不好?有病吧。 鉴于这个问题的出发点太难回答,聂正均表示可以暂且放她一马。 “所以,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林质忐忑的问。 “我都默认让你那个叔叔把你户口迁了出去,你觉得我们还剩什么关系?”他眼底含着一抹柔 情,誓要将她融化在那碧波荡漾的湖水中。 林质咬唇,开始傻笑。 “丫头,我比你大近二十岁,你能接受我吗?”他喉头一动,有些艰涩的开口。 林质上前一步,抱着他的腰,仰头说:“我努力了好多年才成功了,我会轻易放弃吗?” 他开怀一笑,对这样的回答十分满意。 什么时候爱上他的?也许是百忙之中从会议上脱身,心急赶来安慰失恋的她的时候。他带着她吃 了最好吃的餐厅,看了最美的景色,见识到了最好的男人......然后她惊觉自己早已不伤心了。 为什么呢?答案简单得完全不像谜底。 因为从头到尾,从她认识到了爱情的那一刻,她心心念念爱慕的人就只有一个,那个他就在眼前了。 聂正均搂着她上车,问她到底晚餐要吃什么。 “随便。”心情好的时候她通常都不挑的。 “法国菜?”他发动车子,难得亲自驾驶。 “不要,吃腻了。”当年他安慰她失恋就是去的一个法国餐厅,不能再去了,意头不好。 “嗯,湘菜?”他打了一圈方向盘,将车开出了公司的车库。 “最近牙齿疼,不能吃辣的。”她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腮帮子。 聂正均转头看她,皱着眉头说:“小时候让你少吃点儿甜食跟要了你的命一样,现在好了吧,三 不五时的就得看牙医,该!” 林质搓了搓自己的脸蛋儿,说:“现在不吃了。” 聂正均冷笑一声,“看来是家里的芒果千层都吃完了。” “你怎么知道?”林质捂着嘴,惊讶的看着他。 他冷哼一声,“下次再让我看到我直接就扔垃圾桶了,你记住。” “哦。”她扭头,装作看外面的风景。 林质是一个别扭的丫头,虽然伪装成一个温和可亲的人,但接触过的人都知道,她是一个高冷的 家伙,起码在她的心有关普通人难以闯入的心门。 作为唯一拥有畅通行使权的聂正均先生,他对付林质别扭的毛病有多种手段,比如强制执行这一 种。 看着冰箱里的甜点都被清出来扔到了外面的垃圾桶,林质觉得自己的心在受着烈火的煎熬。 “够了,没有了。”她站在卧室门前,一本正经的说。 聂正均伸手圈着她的脖子,一下子就把她绕到自己的身边,夹在胳膊下带了进去。拉开梳妆台的 抽屉,里面安静的躺着各色各样的包装精致的糖果。 林质语无伦次的解释:“这是藏品,不是用来吃的。” 来自各个国家的糖果,她非常爱惜的整理了一个抽屉专门存放。有时候坐在梳妆台面前她会拉开 抽屉,“宠幸”一颗,这样,她一天的心情都会变得很好很好。 “明天去看牙医,不准迟到不准不来。”他看着她紧张的样子,挥手放过她一马。 但是.......牙医?那是林质这辈子最讨厌的人种,没有之一。 “明天还要上班,等下班了医院也下班啦。”她背着手,很有理的说道。 聂正均拿出电话,预约了一个十分权威并且让林质从幼年时期都已经开始讨厌的老头子。 “中午休息的时候去,不去你知道后果。”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她那一抽屉的色彩缤纷的糖果的所有权岌岌可危。 人生一大爱好被剥夺,就算是脾气还不错的质姑姑也生气了,一脸郁闷的盯着他,妄图用眼神使 他被人道毁灭。 “瞪着我也没用。”他摸了摸她的头顶,拉过来亲吻了一口。 像被放气的轮胎,她一下子松弛了下来,抱着他的腰埋头在他的胸膛,顺便蹭了两下。 “不准在心里骂我是老顽固。”他低头亲吻了一下她的耳垂。 林质闷声闷气的开口,“聂正均同志,我们真的在一起了吗?”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后颈,像安抚一只小猫一样,他说:“丫头,我克服了无数心理障碍才走到了你身边,你不要让我泄气好不好?” “唔,我在给你打气。” “以什么方式?” 她踮起脚尖,亲了一口他还有些胡茬的下巴,刺刺的,很性感。 相爱的两个人就像是连体婴一样,想把对方缩小塞在自己的口袋里带走,又想把她含在嘴里,时时刻刻都能接吻。 林质说:“我做过的最大胆的一件事就是强吻你。” 聂正均挑眉,“哦,那我比你有出息多了。” 林质握着他的手腕,“怎么讲?” “我第一次接受了一个女人的强吻,并且还心无芥蒂的爱着她。” 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弧度慢慢的增大,直到眼角也飞扬了起来,她忍不住抱着他的脖子。 “我也爱你。” “唔,林质小姐,你好不矜持。”他笑着打趣她。 “矜持?加上我偷偷暗恋你的时间我觉得简直像过了几亿光年。”她撅着嘴,难得有撒娇。 从十八岁成年开始,从懂得爱情开始,她的眼光就没有一刻能从他身上剥离。六年的时间,漫长到可以让宇宙飞船绕地球飞好多圈了,而她现在才走到终点。 他微微一笑,不承认自己心里的暗爽。 即使对于暗恋这件事,明显是他更熟门熟路经验丰富,可他就是不说,看她什么时候才能回过味儿来。 对于腹黑的猎人,通常都不会举着□□明目张胆的对着猎物,这是技巧。 林质抱着他,下巴磕在他的肩膀上,嘴角悄悄地扬起一个弧度。 第29章 林质 总有恋爱中的诗人说,幸福就像流星划过天际,美妙且短暂。但林质却想,幸福就像恒星,只要我看到了,我将永远珍藏在心底。 只是天不遂人愿,才刚刚尝到两情相悦的美妙滋味,聂正均就因公事要飞往欧洲一个星期。 他来电话让林质住回别墅去,顺便照看横横。 “好啊。” “怎么答应得这么爽快?”他微笑着翻过一页纸。 林质走到玻璃墙那里,努力压下的唇角盖不住她的满面春风,“嗯,我想横横了,有大半个月都没见到他了。” 聂正均一笑,龙飞凤舞的签下自己的名字,他说:“那正好给你个机会去跟他沟通感情。” “我会好好把握的。”她笑眯眯的说。 聂正均拧上笔盖,说:“只是有一点,别又睡到一张床上去了,他已经长大了。” “咳咳.......”林质端着水杯喝了一口水,全卡在嗓子眼儿了。 “听到没有。” “额,听到了。”她满脸涨得通红,端着水杯的手有些微颤。 嘱咐了几句,他挂了电话。都是不怎么擅长言语的人,所以两人的交流通常是简明扼要,旁观者根本想象不出对面是他心爱的人。 只是林质她自己知道,心跳的速度已经超出常规了,她快要不能呼吸。 而这边,聂正坤没有大张旗鼓的揪出内奸让他滚蛋,而是给他下了一个套,以工作不力的缘由辞掉了他。风口浪尖上的ag,绝对不可以在此时让外界看到他们管理疏漏的一面,为了维护良好的 形象,他甚至亲自签了一笔解约赔偿金。 林质是个通透的人,聂正坤对公司内部的人三缄其口,她见到这样的反应就更不会有丝毫泄露了。只是不知道易诚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哦,他肯定会生气。林质喝了一口咖啡,嘴角上扬。 奉大家长的命林质暂且又搬回了别墅,最高兴的莫过于聂绍珩少爷了。 “小姑姑,我中期考试进步了一大截,哈哈哈哈!”他叉着腰坐在她行李箱上,像只要翘尾巴的孔雀。 林质接过仆人递过来的拖鞋换上,笑着说:“真棒,小姑姑替你骄傲。” “没什么奖励吗?”他伸长了脖子。 林质撸起袖子,说:“嗯,我亲自下厨犒赏你一下怎么样?” “那我要吃红烧排骨、基围虾、麻辣兔丁和酸汤牛肉!”他一口气点了四个荤菜,一点儿都不带 结巴的。 “好,都做给你吃。”林质拍了一下她的脑袋,仆人笑着让小少爷起身,将林质的行李送到她卧 室去了。 李婶儿从厨房走出来,制止道:“质小姐,您可不能将就小少爷呀,他最近就不爱吃素菜,这可 不行!” “李婶儿,你拆我台做什么!”横横一溜烟儿的跑过来,挑着眉毛不满的说。 “小少爷,不是我要当这个坏人,先生可说了,你的饮食要荤素结合才行。”李婶儿认真的说。 林质伸手搭在横横的肩膀上,“既然这样,你选两个吧。” 他不乐意的撇了一下嘴,林质的话他通常都不会呛声,只说:“那你选两个做吧。” 林质摸了摸他硬硬的短头发,语带笑意的说:“明天做另外两个,别不开心。” “哦。” “来,帮我剥蒜。” 他坐在矮凳上,一板一眼的剥蒜,认真极了。 “横横,最近你那个许老师还来吗?”林质捞起过了水的排骨,随口问道。 “来呀。”横横用手肘揉了揉鼻子,大蒜有些呛人,他说,“她每次来得可高兴了,怪不得读着 名牌大学,讲题的时候简直是眉飞色舞。” 李婶儿在旁边给林质打着下手,插了一句:“不过她好像很关心先生,经常问他在不在家。” 林质的眉毛不经意上下动了一下,她低头浅笑。在这个别墅里的仆人都不是些爱传话打听主顾事 情的人,李婶儿说的话状似无意实则却透露了不少消息。 “哦?她要跟大哥交流横横学习的事情吗?” 李婶儿摇头,“不像是,倒像是很关心先生的动向。” 林质点头,李婶儿看了她一眼,低声问:“小姐,您觉得这个许老师怎么样?” 林质抬了一下下巴,指向了旁边小凳子上的横横。李婶儿了然,低头摘菜不再说这个话题。 横横笑了一声,把一小碗蒜摆在林质的面前,撑着流理台,他说:“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不就是 许老师对我爸有意思呗?” 林质闷笑,李婶儿转过头去。 横横摸了摸下巴,分析道:“这个许老师长得还可以,合我心意。但性情嘛.......”他砸吧了 一下嘴,接着说道,“就不敢恭维了,坐不住镇,摆平不了外面那些觊觎我爸的女人。” 他上下扫了林质几眼,说:“你还行,除了太闷以外。” “太闷?”林质停下手上的动作,转过头看他。 横横大为得意,他抱胸说道:“我爸本来就是一个没有情调的人,如果再配上一个像你这样一本正经的女人,啧啧啧......难保以后不会见异思迁。” 林质错愕的盯着他,表情震惊。 李婶儿躲出去笑去了,拆了自己老爸的台的聂绍珩少爷浑然不觉,伸手从冰箱里拿出一块儿雪糕,晃悠着往客厅去了。 “你还没帮完呢.......”林质回过神来,向外面喊道。 他脚步走得更快了,简直像一阵风刮上了楼。 “臭小子,就为了逃避干活儿这样说自己爸爸........”林质低头小声说着,嘴角含笑。 晚上洗完澡出来,床上的电话恰好响起来。 “喂?”她用毛巾包上头发,还来不及看来电显示。 “才洗完澡?” 林质一把抓起电话,“你怎么知道?” 那边一声低沉的轻笑,他说:“对你,我了如指掌。” 林质环视了一下自己的房间,说:“你不会在我房间里按了摄像头吧?” 他顿了几秒,想象着出水芙蓉的样子,呼吸紊乱,他忍住气息,说道:“这个可以有。” “喂!”林质抗议。 他笑着问:“户主没有在家,一切都住得习惯吗?” “本来还可以的,但现在被你一提,好像是缺点儿什么。”林质抿唇笑着回答。 电话那边传来沙沙的纸张翻动的声音,想到他那么忙还要跟自己打电话,她不免有些心疼。外人都看到他多么的成功有威望,但只有身边的人才知道,他真的很辛苦。 “你忙吧,我看会儿书去。”林质擦了擦头发,放下毛巾。 那边传来他和谁低声说话的声音,过了半分钟之后,他才说道:“我想听你的声音,你要看书就看去吧。” 林质想到在美国的那些时日,她忙着学业忙着实习,偶尔看到街上和他身形相仿的男人她还是会驻足失神,那个时候,她无比的落寞。有时候从国内打来的越洋电话,她满怀欣喜的接起,却大多数落空。 爱上一个人的心情就是起起伏伏,只是这样的煎熬,对于她而言是幸福,因为此刻她所有的伤心孤寂无数个辗转难眠的夜晚,终于得到了回应。 她挂着耳机躺在床上看书,耳边是他低沉的和人交谈的声音。她翻过一页书,偶尔听到他一声轻笑。 “在看什么书?” 林质翻了一下封面,念到:“《一个人也要好好吃饭》。” 他伸手将文件递给秘书,反问道:“你这是在叮嘱我吗?” “我这是在说书名。”无声的笑意让她弯起了眼角,她说,“况且你后面跟着那么大的一群人, 怎么可能一个人吃饭。” “没有你,吃饭对于我来说就是规定完成的任务,一点儿意思也没有。” 林质想像不出来他说这句话的样子,她努力在脑海里勾画,但没有一个她熟悉的“大哥”是这样的。 “唔,我确定你在向我撒娇。”她合上书,已经看不下去了。 阳光透过纱帘洒进书房里,外面高高大大的法国梧桐笔直的站着,树荫斑斑点点的影子落在窗台上,他坐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后面,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 “我在向你寻求安慰,那你能不能让我如愿以偿呢?” 聂绍珩少爷的判词出现了重大的偏差,纵然他老爸表现得不善言辞不屑于表达情感,但在心爱的女人面前,你永远难以估量他的潜力,简直是深不可测。 她一晚上的好梦,就枕着这样的甜蜜,心里有朵花在悄然盛开。 第二天上班,贺胜因为一个工作失误被主管痛批了半个小时,整个办公间都悄然无声,唯有主管破天的大嗓门儿在怒吼。 文件被砸在地上的声音,众人一致缩了缩脖子。 最近和那家外企竞争得如火如荼,整个公司都提升到了一级警备状态,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撩拨大家的神经。 贺胜黑着脸从主管办公室走出来,路过林质身边的时候因为心不在焉被绊了一脚。 “没事吧?”林质站起身来。 他脸色阴沉,看了她一眼,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刘林青向着林质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多言。自然,她并不是那种多管闲事的人,重新坐下继续工作。 午休,茶水间里。 “你最近怎么搞的?这种低级错误也犯?”王茜之端着一杯咖啡,用勺子在里面搅了一圈。 贺胜深深的吸了一口烟,说:“有人在整我。” 王茜之站直身体,“谁?” 贺胜吐了一个烟圈儿,他眼神飘忽的看着王茜之,“你信我吗?” “看那跟谁比了。”她放下勺子,喝了一口咖啡。 “如果我说外面那娘们儿跟上面二十三楼的人有关系,你信吗?” 王茜之眼睛一亮,“你说林质?我早就怀疑她了!二十三楼的谁,我认不认识?” “认识。”他眯着眼,在一片云里雾里吞吐着。 “谁?”王茜之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起来。 “副总,聂正坤。” 王茜之肩膀松弛了夏利,皱了一下眉头,“你瞎说什么呢?怎么可能是副总!” “有一天晚上我在公司撞见了林质,当时门卫已经锁门了。之后就传出有家外企拿着跟我们雷同的方案竞争,你不觉得巧合吗?” “你是说........她是商业间谍?” “*不离十。”他冷哼了一声,“我亲自向副总告发了她,但之后就没有任何消息了。你想啊,如果不是她跟副总关系匪浅,她会不接受调查就这样完事儿了吗?” 王茜之像是含着一口吞不下的冰激凌球,美味又冰冷,她想慢慢消化但身体里沸腾的因子让她忍不住颤抖。 副总.......林质...... 以副总的年纪,她不是情妇就是小三儿,还有第三种可能吗?呵呵。 “给我递支烟。”她伸手。 打火机的火光嚓的一下亮了起来,她两指夹着香烟,感受这腾云驾雾的美妙。 林质,你完了。 第30章 林质 对于有人在暗地算计她的这件事她并没有感觉,实在是这一周过得太过跌宕起伏,以至于她无暇分心去注意。 周五的晚上,林质在二楼的小书房辅导横横的功课。她随便拿了一本书侧卧在沙发上,随着沙沙的纸张翻动的声音,那边书桌前的少爷早已点着头在打瞌睡了。 “不做完不许睡觉哦。”她翻了一页书,抬眼看了那边一下。 他挺直背握着笔,装模作样的写了几下,慢慢地,又松垮了肩膀低下头。 十分钟后,林质放下书走到他的身后,眼前的男生趴在书桌上睡得十分香甜。 林质从他胳膊下面将卷子抽了出来,用视线扫了一遍。也许是许诺讲课还不错,他竟然大有长 进,错误率大大的下降。 “嗯,还不错。”林质点点头说。 他听到响声茫然的坐了起来,左右看了一下,然后仰头注视着林质,“小姑姑,我好困......” “你白天也睡,晚上也睡,什么时候学习呢?”林质说。 横横大了一个呵欠,伸了一个懒腰,说:“现在的小学生辛苦着呢,你太不了解行情了。” 林质敲了他脑袋一下,说:“教育部门说要减负,可不是让你不负的啊。乖乖把剩下的作业做 完,我下去给你煮碗粥。” “我要喝蟹肉粥。”他顿时振奋了起来。 “这么晚我了哪里去给你找蟹肉啊,听话,明天等李婶儿去菜市场买回来了再做。”林质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好吧,那我先将就一下。”他砸吧了一下嘴巴,少爷脾气不小。 林质忍住笑意,关上门下楼去。 才把米淘好,电话就响了起来。耳朵一红,她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在做什么?” 林质拧开火,说:“在给我们的小少爷熬粥喝。” 聂正均哼了一声,“他脸挺大的啊。” 林质闷笑,“嗯,是不小。” “熬的什么粥?”他追问道。 “山药红枣粥。” “那小子肯定不爱吃,我也不爱吃。”他低声说道。 林质单手握着电话,靠在厨房的墙壁上,笑着回:“我也没请你吃呀,你怎么自作多情呢?” 手上的钢笔一顿,他说:“看来我是出差得太久,有人要上房揭瓦了。” 一串低低的笑声传来,像风吹过铃铛一样,清脆得让人难以忘怀。他的耳朵痒痒的,像是有人在 对着里面吹气一样。 “我后天就回来了。” “所以呢?要上家法吗?”林质将粳米放下锅,拧成小火。 他放低了嗓音,说:“家法到不用,可以考虑一下其他的惩罚措施。” 林质手一滑,山药噗通一下就全掉进锅里了。 “啊.......” 开水溅起来,手上出现了几个红点儿。 “怎么了?烫到了是不是?”他连忙问道。 “嗯,有点儿疼。”她迅速地拧开水龙头,用冷水冲刷被开水溅起来的地方。 “药箱还在原来的地方,你赶紧去上点儿药。”他眉头拧成了一个结,表情比那边烫到的人还纠 结。 “嗯,那我先挂了。” 大概是情场得意剩下的场都会失意吧,即使是熟门熟路的厨房居然也会出现这么低级的错误。那开水沸腾得十足十,抹药的时候她都能看到那块儿皮几乎要掉下来了。 实在是疼,她扔开药膏,准备等她自己愈合了。 李婶儿接过了她的工作,把粥熬好了端上去的时候发现小少爷早已自己缩进被窝里睡着了。他脾 气大,李婶儿也不敢喊醒他,只好又端下去了。 林质手上伤了实在很不方便,不能洗澡她就用湿帕子擦了擦脸,皱了一下眉头,她自己都觉得很不舒服。 要睡觉的时候接到了琉璃的电话,她是个闲不住的家伙,即使是怀着孕也在东跑西跑,林峰有时候一颗心都被她挂到嗓子眼儿了。 “乡村俱乐部?”林质疑惑的问道,“国内也有?” “喂!不要抱着这么崇洋媚外的口吻哦我告诉你,咱们这个俱乐部可比那些半吊子高档多了。”琉璃不满的说。 林质一笑,“那你得玩儿高兴呀。” “我自个玩儿有什么意思,我得拉你一块儿呀!” 林质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说:“我刚才煮粥的时候烫到手了,明天出门肯定不是很方便的。” “哎呀,贴块儿邦迪不就好了?我在家里憋了这么久,你就一句话,陪不陪我透透风去!” 林质指出:“可是你前天还在晒野外烧烤呢,不是透过风了吗?” 琉璃语塞,林峰接过电话,说:“她言不及义你别听她的,她就是认识了几个青年才俊要给你介绍,你就当来认识朋友了。” 林质汗了一下,她没有想到回国后这么多人争着当红娘,每周一次应付老太太的安排她就够辛苦 了,没想到这里还潜藏着一枚潜力股呢。 “不去不去,更不去了。”她一口拒绝。 琉璃捶了林峰几下,用眼神逼退他,自己接过电话说:“我保证,绝对不让你尴尬好吧?就是一群人吃吃喝喝玩玩儿,你也别当什么正事儿,别有压力。” “我不喜欢这样。” “你当初还不喜欢跟我玩儿呢?”琉璃一针见血,说,“你不喜欢的不一定就是坏事儿,多接触 接触,就当涨见识了啊!反正明天上午十点我来接你,不见不散,拜拜!” 以防她拒绝,琉璃迅速地掐断了电话。 林质拿着电话苦笑,这么闹腾的孕妇,会生出怎样一个宝宝啊! 第二天琉璃如约而至,她怕进来撞进她那个黑面大哥,直接让林峰把车停到了外面的马路上,喇叭一响,仆人的脚步声也响了起来,林质的头也开始疼。 她穿着一件灰色的针织衫,下面套了一个九分的牛仔裤,黑色的风衣披上,一个干净利落的都市女性形象就这样出现了。踩着一双白色的板鞋,她拉开了后面的车门。 “让你别紧张你就理解成别当回事儿了是不是?”琉璃扫了她一眼,十分不满意。 林质扎了一个蜈蚣辫搭在胸前,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正值青春的女大学生的打扮,她自己很满意,“李婶儿给我编的,我觉得很不错。” 林峰笑着发动车子,琉璃瘫软在了后座上。 “把你嫁出去是我要操心半辈子的事情啊........”她掩面直呼。 林质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她说:“我有男朋友了,你不用你操心啦。” 轮胎发出吱地一声,与地面摩擦的感觉十分强烈。林峰淡定的说了一句sorry,然后说:“刚才风大我没听清楚,你说什么来着?” 林质抬头,“我有男朋友了,听清楚了吗?” 琉璃摇头,木着一张脸对前面的驾驶座说:“老公,你现在有空抽我一巴掌吗?” “对不起老婆,我可能要忙着先抽自己一巴掌了。”林峰说。 林质一笑,无奈的说道:“有这么吃惊吗?” 琉璃转过身握着她的手,说:“这么说吧,我虽然是在催你找对象,但我从来、从来、从来也想 象不出你会看上什么样的男人!姐妹儿,这么多年的感情了,你告诉我,这个人是不是你幻想出来的啊?” 林质抽出自己的手,啪啪地往她脸蛋儿上拍了两巴掌,说:“清醒了吗?” 琉璃点头,然后嗷儿的一声就扑上了林质的肩膀,“你有男朋友了!你有男朋友了!” 林峰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婆,然后和林质交换了一个互相才能明白的眼神儿。 看智障的眼神儿。 但是琉璃一个劲儿的逼问林质就是不说是谁,到了目的地之后,琉璃已经完全不想融入那批“青年才俊”去了,她就追着林质打听她男朋友的事儿。 “我们感情还不稳定,所以我拒绝讨论。”林质翻动了架子上的一片儿烤肉,非常淡定的说。 琉璃拉着一个小凳子坐在她旁边,纵然使出了浑身解数也没有打听出身边角料来。 倒还真有青年才俊妄图来和林质沟通下感情,然而被林峰四两拨千斤两的拉了回去,力图还她一个清净。 回程的路上,琉璃因为耗费了大量的心神所以歪过头睡着了。林峰先把林质送回了家,停下车, 他笑着说:“她今天也是他激动了,你别怪她。” 林质看着她安静地睡颜,一笑,说:“我理解她的心情,就像当初看到你站在她身边一样。” “所以,那一定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咯。”林峰握着方向盘,转头看着自己的娇妻。 “什么?”林质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林峰抬头看着她,无不羡慕的说:“你总是能得到最好的,希望这一次也能如愿以偿。” 总是吗?她低头浅笑,拉开车门。 “借你吉言,再见。” 才走到门厅处,李婶儿就皱着眉头走过来了。 “怎么了?横横又闹脾气了?” “在家里嚷了一天了,说你答应给他做蟹肉吃,结果说话不算话。” 林质这才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面带歉意的说:“真不好意思,我好像的确答应过他了。他在人 呢?” “在楼上生气呢,晚饭也没吃多少。” 林质换了鞋上楼,站在横横的卧室门口,她认真的敲足三下,“横横,睡了吗?” 没有回应,大概是还在生气。 “横横,对不起,这次是我做错了,你开门好不好?”林质诚恳的道歉。 聂绍珩小少爷趴在床上,一下子甩下书,捂着被子翻来覆去的在床上滚。 “横横?”林质推开门进来。 “谁让你进来的!”他一下子坐了起来,头发凌乱眼神凌厉的盯着她。 林质说:“我要是直接走了你岂不是更生气?” “哼!”他一声冷哼,倒在床上。 “我保证下不为例,而且明天就做给你吃好不好?”林质站在床尾,一脸真诚的说。 “不好!不好!不好!”他一下子甩开被子,蹭地一下就从床上站了起来,一脸怒气腾腾的瞪着她,“你们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你们从来都没有把我放在心上过!我只是你们的小宠物,闲来时逗一逗想不起来就扔在一边,我讨厌你们这样的行为!” 他胸膛剧烈的起伏,一脸生气的样子似乎还带着聂正均的气势。 林质愣住了,他没有想到事情可以升华到这个层面上,而且似乎还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困扰。 他红着眼睛,像是要吃人一样。 林质走过去,拍了拍床,说:“你先坐下来。” 他气呼呼的瞪着她,也不动作。 “不听小姑姑的话了是不是?”她轻声说道。 从鼻子里出了一口气,他一屁股坐在床上,背对着她。 林质跪在床上,从后面抱着他的脑袋,低头亲吻了一下他的头发,他别扭的转了一下。 “横横,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你会这样想我们。”林质摸了摸他的脑袋,说,“如果你误会了 我,那是我没有做好,我的错。但你不应该误解你爸爸,他很爱你。” 横横动了一下,低头,他说:“他的生活中只有工作,没有我,我只是他外面一个女人生的.......” 林质抱着他,微微用力,“不是这样的。你妈妈是一个很温柔善良的女人,不是你所说的仅仅是‘外面的女人’,她比任何人都要爱你,以至于失去了自己的性命。还有你爸爸,你也说他眼里只有工作,可你出生后整整一个月他都没有去公司。“ 他抬头,眼角似乎用些泛红,“他在干嘛?” “他在学着做一个父亲。”林质微笑,似乎回想起那个时候的场景。 她才十四岁,抱着尚在襁褓中的横横,觉得心里能化成一滩水。而他呢,那么严肃正经的一个人,认真的学着换尿布冲奶粉,买了一大堆育儿书在家钻研,又好笑又让人感动。 他推开林质,一张脸皱成了一团,“真的吗?你说的都是真的?” “横横,你比我幸运很多。”她莞尔一笑,伸手理顺他竖起来的桀骜不驯的头发。 “小姑姑,对不起。”他赶忙说道。 “没事,我比你坚强多了,才不会哭鼻子。”林质揪了一下他的脸蛋儿,取笑他。 “切,我才没哭。”他撇了一下嘴。 “那眼睛怎么红红的呢?” “我憋回去了,憋回去了就不算!” 林质点头,“有道理,能还嘴的话证明你又原地复活了。” 横横跪在床上,伸手抱了一下林质,“对不起,请你理解一下青春期的孩子。” 林质笑得眉眼弯弯,“值得理解。” 握手言和,他们又是最佳拍档。 “明天我要吃大闸蟹!” “好,李婶儿已经买回来了,让它吐一晚上沙子明天刚刚好。” 他靠在床上翘着二郎腿,眯着眼,觉得生活又重新美好了起来。 见此模样,林质松了一口气。 “晚安,横横。” “晚安,我最爱的女人~”他做了一个飞吻飞给了林质。 她笑着关灯,欣然接受这个前缀。 第31章 林质 穿着睡袍从浴室里出来,刚才不经意又让水碰到了手上烫伤的部位,上面的一块皮直接掉下来了,里面的肉泛着白,看起来有些恐怖。 琉璃那个出馊主意的家伙,邦迪贴在上面太久直接泡出了印子,皱巴巴的。她皱着眉拿着棉签准备抹药,但想了想又算了,摸上去肯定疼死了。 伸手将灯熄灭,她安静地躺在床上。不知道千里之外的他在做什么,是各种会议连轴转脱不开身,还是宴会舞会参加个不停呢......打住,她闭着眼勒令自己回过神来。 只是......她伸手摸了摸嘴唇,她好像有点儿想念他吻上来的感觉了。当时沉迷其中不可自拔,心在想来也是辗转悱恻,心动得难以自持。 喝了杯水重新躺回床上,大概是降了下温,她渐渐地呼吸平稳了起来。 夜里咳嗽了一声,喉咙有点痒痒,她皱着眉头醒来。 “啊!”黑夜里的一个影子坐在自己的床前,她不受控制的尖叫出声。 知道她受了惊吓,他赶忙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看,有感觉吧,不是鬼。” 林质瞪大眼睛,掰开她的大手,“你怎么回来了?什么时候到的?” “两个小时以前。”他边回答边把她从床上拉了起来,撩开她的头发亲吻了一下脸颊,林质这才注意到他手上端着一杯水。 “坐在这里看了你大半个小时,你这咳嗽声就没停过。”他把水塞进她手里,无意间看到她的烫 伤,皱着眉他说,“怎么搞成这样?”他没有想到有这么严重,即使他曾经负过枪伤,但此时他觉得这个更让他难受。 “可能是被水泡久了,看着恐怖其实只有一点点疼。” 她仰头喝水,露出了优美的颈部线条,放回水杯。 聂正均认真研究了一下,不满意的说:“这岂止是一点点?”放了手站了起来,脚步往外走去,大概又去提药箱了。 林质不自觉的微笑,黑夜里的夜明珠都没有此刻她的眸色亮眼。 要重新上药,她咬着牙捏着被子。其实她不是不能忍痛的人,曾经一个人在国外求学的时候,换灯泡从梯子上摔下来骨裂的时候比这个疼多了,但她依然还能分心安慰惊慌失措的程潜。 只是在他面前,她的一些小情绪总是能不断的放大。有点儿像小孩子,总是在寻求认同和安慰。 “疼也不准喊出来。”他却不解风月,皱着眉教训她,“当时就让你去上药了,现在疼也是活该。” 她嘟了一下嘴唇,被他抬眼捕捉了个正着,“不服气?” “一点点。”她伸出小指头比划了一下。 “这么大的人了还要我操心,你以为还是小时候吗?”他收起药膏和棉签,顺手刮了一下她挺翘的鼻尖。 她笑得有些像呆娃娃,美丽又不真实。 他温热干燥的大手握着她的手,一瞬间,她以为回到了母胎,有一股暖流从上往下的落下来,十分舒服。 他将药箱放到一边,林质也重新躺回床上去了。她伸手拉了拉他铁黑色的西装,说,“陪我睡吧。” “不害臊是不是?”他轻笑。 林质掀开被子的一角,说:“只是睡觉而已,没有什么的。”怕他不信,她还非得解释一遍。 他轻声叹了一口气,低头吻她,“傻宝贝,我不可能不碰你的.......” 林质摸着他的脸,呼吸凌乱。 “陪我吧,好不好......”她低声请求。 聂正均被她折磨死,吻得气息全乱还要躺在她身边,如何才能不走火入魔呢? 他一个翻身坐起来,掀开被子大步下床,带着一身的火热回去冲凉去了。 林质枕着带有他气味儿的枕头,蹭了一下,觉得非常安心。 只是她快要入眠的时候,冲凉的某位又折返回来了。带着一身凉意,急不可耐的伸手抚上她的腰肢。 “唔......”她勉强睁开眼睛,携带着朦胧睡意。 黑夜中的他像是一头蛰伏的猎豹,一眼不错的盯着他的猎物,眼睛通红。 “你怎么又回来了?”她搂着他的脖子问道。 他急切地在她脖颈处啃咬,一手撩开她的睡袍,嘶哑着嗓子,说:“完蛋了,这次冲凉也解决不了了.......宝贝,你......” 他欲言又止,撑着她脑袋两侧,像是在做出一个十分艰难的判断。 林质一点都不害怕,他所能施加在她身上的,于她而言,绝不是痛苦。 她伸手解开他睡袍的带子,低着头,说:“说实话,我其实还有一点好奇。” 国外那么开放的地方,她有意无意见识了很多声色淫/靡的场合,也曾亲耳听到男女交/欢时的暧昧声音,但她想象不出来那样的事情会有怎么的魅力,让他们乐此不彼。 她认真的看着他,因为眼前这个人是他,所以她想试试。 聂正均要笑不笑的看着她,发现她真的是无知者无畏后不禁扬起了嘴角,亲吻她的嘴角,“初生牛犊不怕虎,倔丫头.....” 林质脑袋一歪,他吻上了她的嘴唇。 气息火热,他双手不安分的游走,“等会儿疼就说,这次可以不用忍着,嗯......叫出来也可以。” 林质伸手环住他光/裸的腰,耳朵贴在他凉凉的胸膛上,低声笑着说:“好呀。不过,你的心跳好快。” “真是不要命了.......”一声长叹,他扬手,一件蓝色的女士睡袍飘在空中,而后像是被主人抛弃一般,垂丧的落在了地板上。 她的身体犹如一块儿上好的璞玉,一点一点的深入,慢慢的开始散发出白光。一头乌发披散在胸前,黑白的视差冲击着他的眼眶,他差点控制不住自己。 “哥哥......”她蜷缩成一团,皱起了秀气的眉毛,无意的呢喃。 “我在呢,宝贝......”他低头,怜惜的亲吻她的胸前,一点一点,一寸一寸,留下了红色的印记,属于他的气味儿。 脚趾头缩了起来,她大口大口的喘气,闭着眼,眼前仿佛一道又一道的白光在掠过。 “舒服吗?”他哑着嗓子,低沉而性感。 白皙的小腿暴露在了空气中,他伸手一寸一寸的挨着拂过,像是电流在通过一样,她不自觉的颤抖。 “丫头,从今以后,你就真正属于我了。”他刹那间发力,她眼角流着泪,低低的哀泣了起来。 “不要......”双手被缚在身后,她挺着胸,无意识的摇头。 大片大片的城池暴露在敌军的炮火下,这一夜,她受尽折磨。 晨曦的一缕光洒进来,她睁开了眼睛醒过来,不是因为那里很痛,而是因为全身很痛! 腰间搭着一只热热的大手,她转头瞧向身边的人。这么多年,她又重新见到了他英俊的睡颜。 聂正均长得很帅,只是他的气场胜过于他的颜色,最后给别人的印象不是风流倜傥而是严厉狠辣。只是林质一直都知道他长相英俊,也许是只有她才敢这样盯着他认真揣摩的缘故? “看什么呢?”他嗓音低哑,睁开眼睛,眼底清明得一点都不像才醒过来的样子。 林质伸手环住他的腰,靠在他的肩膀上,她说:“昨晚我很开心。” 聂正均先生的脸色真像他儿子作文里写的那样,如调色盘一样,一会儿白一会儿青,极其复杂。一个女人说她和一个男人过夜了很高兴?要是换做以前他一定会觉得这个女人一定是太轻浮。 但她嘛......大概是真的高兴吧,他低头在她圆润光滑的肩头咬上了一口。 “你干嘛咬我?” “你不是昨晚很享受?我象征性的索取一点报酬。”他低声说。 林质拍了他一巴掌,“你把自己比作什么了?还有,我哪里说享受到了?” 聂正均挑眉,“我认为,开心这个词语就表达了这层意思。” 林质蹭着他的肩膀低笑,“那你语文太差了,开心是开心,享受是享受。唔,我开心是终于不是你妹妹了,但享受嘛......我认为还是你比较有发言权。” “宝贝......” “嗯?” “你不要这样一本正经的分析性后感受好不好?”他一脸吃瘪的表情,实在是描述不出来这种体验。和一个女人分享做后的感想,他生平第一次。 林质往后一仰,看着他说:“交流才会进步呀,这是一种非常高效率的学习方法。” “哦?你想让我怎么进步?”他往前一蹭,她一声闷哼,抗议道:“我说的不是这种交流......” “实践出真知,你应该好好体会一下。”像一只大灰狼在骗小白兔的样子,唔,可是这只小白兔万一有颗狐狸心呢? 她红着脸往后一仰,卸力的再次倒在了床上。 早上放纵的结果就是临近了中午她还没能离开大床,可把聂绍珩少爷给气坏了。 “小姑姑说了给我做大闸蟹吃的,为什么还没起来?我要去喊她!”他跺脚,抬腿想往楼上去。 “站住。” 身后慢悠悠的传来一句话,他不得已又坐回了沙发。 “她感冒了,让她多睡会儿。”聂正均穿着一件黑色的毛衣,靠在落地窗边看股票大盘。 “可是她明明答应我了呀,又要食言.......”他气哼哼地扑倒在沙发上,小声发着脾气。 “答应给你做大闸蟹?”聂正均问道。 “嗯,昨天说好的。”他抱着枕头,侧着头说。 聂正均合上电脑站了起来,问李婶儿大闸蟹都处理好了吗。 “都好了,就等着做了。”李婶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其实我也可以做的,就是小少爷不乐意。” 聂正均瞟了他一眼,他努力的趴在沙发上缩小存在感。 “我来吧。”他边说边挽袖子,可是即使这样不动声色的出马也差点儿把屋子里所有人的眼珠子都震下来了。 大少爷下厨......真是活久见。 第32章 林质 过了几天后,林质主动卷着包袱回了自己的公寓。在别墅太危险了,晚上一不小心就会有大灰狼拜访,她实在是双腿大颤招架不住了。 “唔......” 美人被压在副驾驶上,衣衫半敞,发丝凌乱,红着嘴唇胸膛剧烈的起伏。她大口大口的喘气,像才从水里捞起来的幸存者。 聂正均压着她的身体,在她锁骨的地方吮吸出了一个红印,而后满意的退开。 幸好冬天的衣服穿得厚,不然她这样肯定是要曝光在大庭广众之下的。 她扯了扯衣服,像是被欺负的小娘子,一双眼睛柔情似水,像是含着轻盈的波涛。 “我上、上去了.......” “结巴什么呀?”他撑着副驾驶的椅子,笑着说。 林质低头扣扣子,但手上不知道为何没有力气,他笑着看了几分钟,主动伸手给她整理衣服。 “你扣错啦。”她低声提醒道。 “放你几天假,休息好了就回来。听到没有?”他板着脸说。 林质看了他一眼,而后又飞快地收回目光。 “你那是什么眼神?”他松开手,总算把扣子整理好了。 林质不知道他眼神那么厉害,就这么一眼也别他逮个正着,她支支吾吾的说:“一滴精十滴血,你应该好好保养,岁数也不小了呀......” 说完,车内一片寂静。她抬头一看,腿有些抖,魔王脸出现了,出现这种神情就只能代表着一件事,她要完。 他拉开车门走了出去,林质顺着他的身影看了过去。 “下来。”他拉开车门,语气没有一丝波澜。 林质顺着他的话下了车,他揽着林质的腰,单手将她扛起起来。 “啊......”脑袋朝下,她生理条件反射尖叫。 聂正均甩关车门,大步流星的就往电梯走去。 “你生气了?生气了就骂我啊,你别这样.......”恐高症患者人群可是连这么一点高度也是不能承受的啊。 聂正均像她证明了什么叫“有时间证明我懒得费那个唇舌”。噗通一声,她被摔在了床上。 也就是一分钟的事情,她光溜溜的被塞进了被子里。 “我去洗个澡,你乖乖的。”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脸蛋儿,嘴角挂着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 林质下唇颤抖,伸手拉住他,“我刚才是关心你,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 聂正均拨开她被甩在前面来的头发,低头亲吻她的红唇,“我知道,但我就喜欢做你。” 林质苦笑,“你幼不幼稚啊.......” 他眉毛一挑,往浴室走去。 “不准穿衣服,不然做到你下不了床。”幽幽的一声从他身后传来,她抓着衣服的手迟疑了一 下,然后放下了。 男人在这方面真的是心眼小得要死,即使是四十岁的男人他也禁不起撩动,稍有不注意就会触碰到老男人那根敏感又脆肉的神经。 然后,吃亏的总是女人。 聂正均压着她把她撩拨得不上不下,慢条斯理,一改以往虎狼之势。 “舒服吗?”他低声问她。 林质抓着床单,面容扭曲,“我错了,对不起.......” 聂正均低头咬着她的耳垂,轻轻笑了几声,他说:“你没错,我的宝贝说什么都是对的......” 林质皱眉,大腿有些痉挛。 “唔,哥,抽筋了。” 聂正均顿了一下,握着她的腿揉了揉,“乖,不疼不疼,不逗你了。” 她歪过头,发丝的掩盖下,她的嘴角划出一抹得色。 第二天早上,她恢复了精神,做个一顿香喷喷的早餐,小米粥配香肠培根,中西搭配。 她推开门,里面的人正在穿裤子。背过身,她半张脸通红。 “过来,帮我打领带。” 晨曦中的男人,高大英俊,一身沉稳的气质,略微可窥见那眉眼之间凌厉的气势。 林质嗫嚅着过去,伸手接过领带。 “会吗?”他仰起脖子问。 “会。”林质熟练的比划了一下,手上翻飞。 聂正均低头看她,“这么娴熟?” 手上收尾,她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眼睛直视他,“我也是交往过男朋友的人,不要这么小瞧我。” 早餐间,他一脚磕上了桌子腿儿。 林质侧头看了一眼,“好好吃着饭怎么磕上了?” 他眉间阴郁,用餐巾擦了擦手,说:“我饱了。” 一个整整的煎蛋,林质用刀把周围的一圈划了下来放在自己的盘子里,然后把剩下的蛋黄移交到他的盘子里去。 “你帮我吃掉好不好?”她举着叉子,清秀的脸颊在阳光的沐浴下温暖又美丽,说是仙子也不为 过。 他扬眉,“你见过我吃过别人剩下的食物了吗?” 林质撑着下巴,仔细回忆道:“有啊,太远的我不记得,但就是前一段时间,我吃剩下的半碗粥也是你吃的呀。” “所以你现在也牙齿疼?”他哼了一声。 林质双手交握,撑着下巴看着他,“我没有和男人同居过,从来没有。” 他轻咳了一声,以拳掩面,“我有问你这个吗?” “没有,但是我就是很想说。”她轻笑。 聂正均重新拿起叉子,盛起蛋黄,仔细的看了一下,说:“煎得不错,卖相很好。” 林质一笑,双手搭在桌子上,“那帮我吃掉好不好?我觉得太生了。” 他眉色之间有舒朗的迹象,耳朵一动,一口吃了下去。 还说刚才没生气,骗子! 林质温柔的注视着他,眼神狡黠又伶俐。 两人一起去上班,他去恒兴她往ag。司机在楼下接他,见到林质的时候笑着颔首。司机是跟了聂正均很多年的老人儿了,平时鲜少有人能从他嘴里撬出个一言半句,但面对林质,他总不吝啬笑容。 外人在场,林质只是挥了挥手,上了自己的车。宾利很久都没有先行,林质眉毛一挑,按了一声喇叭先开出了车库。 聂正均低头看着平板电脑,轻声一笑,“走吧。” 司机看着奥迪的尾灯,重新挂档,跟了上去。 今天公司的气氛很不一般,从她进公司大楼开始,若有所无的眼光就朝着她而来,她回看过去,打量她的人又回避了她的目光。 上午到财务部去报单子,小郭招呼她进了茶水间。 “你看到那个帖子没有?”他一脸严肃的问。 “什么帖子?”林质莫名其妙。 小郭拿出手机转发到她的微信上,林质放下东西打开看,越看脸色越黑。 发帖人说到公司新进的一个女员工,媚上惑下,靠着自己有那么一点点的姿色勾搭了公司的高层,以至于在和moon竞争bp的项目上,即使是她有意走漏了风声公司也没有对她做任何处置。发帖者揣摩了大家八卦的心理,并没有直接透露出这个女员工的姓名,但是却有意无意的泄露一点信息引导大家猜测。七拐八拐,盖起的三百多层楼的帖子一致认为这个女员工就是林姓女子,具体是谁大家也没有明说,意会就好。 可正式这种犹抱琵琶半遮面半遮面的爆料才更引得大家去探究,发帖的人很能把握大众的心思,就在她看的时间里,帖子又上升了一个热度。 “你得罪谁了,要这样诋毁你?”小郭相信林质的人品,直接断定这起时间的性质为“诋毁”。 林质有些感动,仅仅是一起出差了一次,小郭就如此相信她。相比起朝夕相处的一个办公室的同事发言诋毁,实在是高尚太多了。 “谢谢你,我会认真处理这件事。”她十分感激。 “现在事态在扩大化,你怎么处理?”小郭皱眉。 林质重新拿起要交的东西,抬头说:“清者自清,况且我认为工作能力的优秀才是最好的还击手段。” “你太天真了。”小郭长叹一声。 林质微笑,“谢谢你的夸奖,我正努力的保持这种品性。” 但这次她真的轻视了这个问题,因为这则帖子被陈秘书呈到了聂正均那里,于是过了中午,公司的技术部悄无声息的删掉了一直挂着上方的热帖。 但八卦之火并没有就此熄灭,无缘无故消失的热帖正佐证了林氏女子上面有人的事实,大家更热烈的暗地讨论了起来。 聂正坤有些头疼,他给大哥打了电话又给小妹打了电话,两处解释。 “是我处理得不当,是谁干的我心里有数。”聂正坤对大哥说。 “嗯,尽快处理好,不要影响公司内部的团结和......” “和你家宝贝丫头的声誉对吧?”聂正坤松了一口气,笑着接到。 宝贝丫头?嗯,用词真准确。聂正均把文件递给秘书,嘴角掩饰不住溢出的笑意。 “总之,别让她受委屈。”她本来就不善于处理人际关系,这下更是失望到极点了吧?他不禁在百忙之中分神思考她的心情问题。 “嗯,我明白。” 第33章 林质 林质当然知道是谁做的怪了,早几天前她还没把贺胜告发她是商业间谍这件事放在心上,以为他只是为了公司的利益着想,有此怀疑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但是这帖子一出来,再和前段时间他又屡屡被主管批评的事情结合起来,她就明白,他初衷并不是那么的纯洁。 只是林质还没找上他,他就主动在车库拦住了她。 “去哪儿聊聊?”他双手插在口袋里,轻笑着看着林质。 即使他再努力的伪装,但没刮干净胡茬的下巴和褶皱的衣领,以及一身挡不住的怨怼之气都暴露 了他的目的。 林质看了一眼自己的车,说:“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吧,我还很忙。” “你是在向我炫耀吗?”他一笑,嘴角的褶皱浮现了出来。 林质抬手看表,她说:“如果你是为了解释那篇毫无依据的帖子的话,你有二十分钟的时间。” 贺胜大笑,有些放大的狂妄,他说:“你不过就是聂总的情妇而已,你认为自己有几个本钱?我告诉你,我已经查清楚了,你现在坐的那间公寓就是聂家的房产,只要我把证据发到公司论坛上去,即使你情夫的手脚再快也总会有人看到的!” 林质皱眉,她认真分辨了一下,问:“你说我是谁的情妇?” “聂正坤!”贺胜咬牙切齿,“上次我就错信了他,居然还向他告发你,真是有眼无珠!” 林质点头,“确实是有眼无珠。” 贺胜大怒,“你以为装得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我就会轻易放过你?没门儿!” 林质直视他,眼神锐利,锋芒毕露,她说:“看来你是不准备向我道歉了,那好,我也不准备放 过你了。” “哼!可笑,你以为我会怕你?” 林质脚步一抬,绕过他往自己停车的方向去。 “林质,你不要小瞧我!”他在后面大吼。 林质拉开车门,他逆着光看不清表情,但林质知道,他肯定非常不爽,当然,有谁会刻意恐吓了一番自己的敌人然后被轻视的呢? 但林质更知道,她没有必要再跟他说下去了,与其说他在跟林质作对,更不如说他是在跟自己作 对。 失败的男人,总要找个莫名其妙的发泄口。很不巧,她刚好撞上去了。 林质发动车子,从他身边迅速驶过。贺胜以为她要开车撞他,急急忙忙地往后退去,林质轻笑一 声,踩着油门离开。 “混蛋!”他恼怒的砸在车库的墙壁上,一声闷响,大概疼得不轻。 林质回了别墅,不用想也知道聂正均肯定知道了这件事,她必须要向他解释。 只是才一进门,林叔就笑眯眯的说大少爷在厨房里做菜。 “他?”林质错愕,连包都忘了放下。 “上次油闷大闸蟹做得很不错啊,质小姐不要小看大少爷的厨艺。”林叔笑着说。 林质低头换鞋,“我不是不相信他的厨艺,我是奇怪他怎么会回来得这么早。” 换了鞋往厨房去,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琉璃台面前,他穿着灰色的针织衫和棉麻的裤子,少了几 分威严多了几分居家的气息。 林质伸手搭在厨房的门上,笑着问:“需要帮忙吗?” 他回头看着她,一伸手就把人拉了进去。 “唔......” 一个气息绵长的法式深吻,她被抵在流理台上,前后都是*的,无处可逃。 急切而热烈的吻后,他又像是在品尝餐后甜点,手顺着她的腰抚上脖子,捏着她的下巴,慢慢地放缓了节奏。 “这么乖,知道回来?”他的脑袋抵着她的额头,一声轻笑。 林质推了推他,说:“家里还有其他人,你注意点儿。” “你没回来之前,没人敢来厨房来。” “为什么?”她疑惑的看着他,“难道是你厨艺太烂怕丢人?” “哼。”他推开一步,用帕子隔着将盖子掀开,“看看,这算是厨艺差吗?” 林质侧身看过去,他的手还搭在她的腰上,两人一前一后的站着。 “这是什么鱼?” “这道菜叫姜葱鲩鱼,闻闻,香不香?”他伸过脖子去闻,眯上眼,对自己的手艺十分满意。 见她还傻在一边,他就伸手按着她的脑袋,非要她点评一番。 “没吃过,不知道呀。”她转过脑袋,摇摇头。 “这个鲩鱼嘛,主要是能滋阴补阳,冬天吃正合适。”他的大手不安分的在她腰间作祟,大概是 还在记恨她一滴精十滴血的事情,所以“滋阴补阳”这几个字咬得特别清楚。 林质收回目光,点点头,“很香。” “那你要多吃点儿。” 林质装作淡定的模样,实则耳根子都红透了。 他笑着弯腰亲了亲那可爱的家伙,一个憋不住,大笑出声。 林叔和李婶儿在外面面面相觑,这做个饭还能有这样开怀的时候?不懂。 又被调戏了一番,奈何实在是脸皮太薄,林质推开他要当逃兵,“我去看横横写作业,你喜欢做 就慢慢做吧。” 他单手执着勺子点点头,像是在做什么精密的实验一样,认真极了。 只是嘴角的一抹笑意出卖了他的好心情,他哪里是喜欢做饭,明明是喜欢这个过程,嗯,“知识 普及”的过程。 楼上横横正在做功课,因为不是周末所以许诺没有来。林质推开门,只见他双脚搭在凳子上,咬 着笔仰着头看试卷,耳朵上似乎还插着耳机。 她伸手扯掉他的耳机,他这才发现屋子里多了一个人, “小姑姑,你最近是不是很想我呀?”他笑嘻嘻的收好卷子和脚,仰着头看她。 “有一个词叫自作多情,不知道你们语文老师讲过没有。”林质坐下,拿起他的卷子展开看。 他滑动椅子坐在她身边去,笑着说:“你肯定是一个人住太无聊,不然怎么老往家里跑,以前就不这样!” 耳尖悄悄地红了一寸,装作没听到,她用手指点了点试卷,说:“这道题空着是不会做吗?” “老师还没讲呢,不会!”他理所当让的回答。 林质从桌子上拿了一支笔,拧开笔盖在草稿纸上画了一下,说:“你再读一下题。” “哦。”他转过视线,大声的朗读出来,“已知一副扑克牌有五十四张牌,现在拿出大小王,现 在小明要从这剩下的五十二张牌中抽牌,每次抽一张问抽几次才能保证抽出的两张牌是同一个花色?” 林质说:“有思路吗?” 他果断的摇摇头,大声说:“没有。” 林质:“......” 他嘿嘿嘿的发笑,林质好脾气的在草稿纸上画,“一副扑克牌有几种花色?” “四种,红桃、黑桃、梅花和方块。” 林质点头,“总算知道一次。” 他撇了一下嘴,表示很不服气。 “现在来看,我一次抽到的花色可能会是几种?” “四种!” “嗯,继续。那假如我第一次抽到了梅花,第二次抽到了红桃,第三次抽到了黑桃,第四次抽到了红心,那无论第五次抽到了什么样的花色,肯定会和前面重复,这个能不能理解?” 他皱着一张俊脸,很苦恼。 “保证抽出的牌有两张是同一个花色,那我们就要考虑极值的情况,也就是最倒霉的情况。”林质耐心的解释。 横横用手指摩挲了一下下巴,说:“就像过红绿灯一样,问最多碰到几次红灯就可以假设一路过去全部碰上?” “对,就是这样。”林质笑着摸摸他的头发,“孺子可教,还学会举一反三了?” “嗯,许老师教过。”横横得意的扬起下巴。 林质挑眉,不做评论。 横横拿着笔,刷刷的就往上填了一个五。 林质说:“那我再给你出一道题,你来做。” “出吧。” “还是这一副牌,假设jqk分别是11、12、13,那么我摸多少次才能保证抽到三张13。”林质说。 横横的皱眉,两只眼睛开始飞快的转动,似乎是在认真思考。 “五十一次!”他思考完毕,极其肯定的说。 林质嘴角上扬,“解释一下为什么。” “假设这个摸的人十分倒霉,总共四张13,但他直到最后三次才摸到,把前面四十八张全部摸完 了,最后再摸剩下四张中的其中三张。”他说完,眼睛发亮的盯着林质,“小姑姑,我说的对不对?” 表情太可爱,林质忍不住薅了一下他快要飞起来的毛,说:“非常正确!” “哈哈哈,大王我天下第一聪明!”他站起来,单脚踩在书桌上。 “喂。”林质无奈的喊道,“你爸爸还在家,他万一进来看到你又完了。” 迅速地收敛起来,他规规矩矩的坐好。 林质满意的说:“既然你这么聪明,那我再教你一个好不好?” “什么?”他开始感兴趣起来。 “就跟摸这牌一样的道理,当你把所有的失败选项经历一遍后,只要再摸一次,再努力一次,就是成功。”林质挑眉,将深刻的人生道理全部赋予在这小小的一道数学题上,传授给他。 横横摸着下巴,看着她,“你想说什么?” “她想说,能在人生最低谷的时候再往前走一步就是成功。”聂正均站在门口,说出了林质想要 表达的意思。 横横迅速地用余光检查了一遍自己的形象,发现没问题后松了一口气。他姑姑说的真对,只要聂正均同志在家的时候,他还是收敛点儿好。 “晚餐做好了?”林质笑着问。 聂正均走了进来,像她刚刚抚摸横横的头发一样,他伸手拂过她的头顶,“所以,你是在人生的□□还是低谷?” “我希望是低谷。”林质耸肩。 横横看着她,问:“低谷?” “触底反弹呀。”她笑着搭在横横的肩膀上,脑袋朝他那边歪了一下。 聂正均眼底划过一抹暗色,他此刻在想什么没人能够看清楚。 “走吧,吃饭。”他伸手揽着她的肩膀。 横横本来想去够她的肩膀的,但一看,这个位置已经被他爸占领了。他嘴巴一撅,改成揽着林质的腰,像是在挑衅他爸似的。 林质被一左一右的两个男人夹击,不知道是喜是幽呀。 第34章 林质 鲩鱼吃了果然厉害,聂正均同志打着送她回家的旗号光明正大的步入“香闺”,从电梯吻到了客厅,似有野火燎原之势。 “我还有事没说完.......”林质张嘴喘气,面色如桃花一般艳丽。 聂正均大爷似的在沙发上一坐,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林质跪在上面,撑着他的肩膀,说:“关于那个帖子,你知道吧?” “嗯。” 林质舔了舔嘴唇,在想从那一部分开始讲。他伸手将她唇边的银丝拭去,说:“好好解释,明明 你跟我有一腿,为什么传言变成了老二?” 林质惊讶,“你在纠结这个?” 他眉毛一挑,严厉又威严,“完全没有。” 林质瞧着他的脸色,噗的一声笑出声来,“哥,你简直太可爱了。” 好吧,他这下真的生气了。 “那个告发我的人因为二哥没有处置我所以误会了我跟二哥的关系,而且他暗地对我跟踪调查了 一番,知道我现在住的房产是聂家名下的,所以才有那什么情妇一说,完全不切实际。” 他点头,“所以,公司高层确实指的是老二了?” 林质要笑不笑,扯了一下他的衣袖,“说正经的好不好?” 他咳了一声,正了神色,“这个人会用总公司亲自出公示解聘,你不要多想,认真工作就行了。” 林质摇头,“不行,这样会更加误导围观人群的。” “高效有用,为什么不行?况且你要是在乎他们的想法,那我们一辈子就这样偷偷摸摸地谈恋 爱?”他脸色很臭,不同于生气的那种,而是满脸“大爷很不爽别惹我”的样子。 心里一软,她伸手搂着他的脖子靠了上去,依着他温厚有力的胸膛,她说:“哥,我知道你有这样的心就足够了。” “什么意思?”他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结。 “我们以兄妹相称这么多年,就算不顾及外人的看法也要顾及横横和太太老爷子吧?”林质缩在他的怀里,他说,“你很厉害,外面的人对你无一不是佩服,我不想成为他们以后诟病你的缺点,这样很不舒服。” 他胸膛剧烈地起伏,像是饱含着一座快要喷发的火山。 她并不害怕,抬头亲吻他的下巴,“我爱上的男人,别人都没资格来评价,我不允许。” 一头凉水从头而下,他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从额头亲吻到鼻尖再到嘴唇,他的声音磁性又性感,低沉得如同大提琴:“我原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结婚,尤其是横横的妈妈也不在了之后。但 没想到,这么多年后,让我有这种冲动的竟然是你......” “我怎么了?”林质圈着他的脖子,不满意的撅嘴。 他嘴角荡漾起的一抹笑意仿佛第一楼霞光,耀眼而光芒万丈。 “我求之不得。” 在她表露心意之前,他一直都在心里做着激烈的拉锯战。无数个夜里他满头大汗的醒来,不是梦见她在美国被人绑架了就是梦见她失足掉下悬崖了。那个时候他才开始后悔,他不应该因为一己私欲而把她推得那么开。 明明是爱得不得了,却要违着心把她送得远远的......于是她在美国四年,而这四年里他没有睡 过一个好觉。 聂正均这一辈子有一个呵护在掌心的公主,他害怕她发现他对她龌龊的事情,以至于让他的公主 独自在国外生活了那么多年。 他强悍而凶狠,在商场上杀伐果断毫不留情。但因为爱上了一个小女生,他开始迟疑、忐忑,最后甚至逼疯自己。 后来她回来,亭亭玉立的站在他面前,他差点转身离开。这样耀眼夺人心魄的姑娘,他也就仅仅 妄想了大概七八年左右吧。 直到她主动吻上了他,他没有说出来的是,那一刻,他才真的相信有心花绽放这一说,因为他......听到了,而且很清楚。之后,一腔爱意再也控制不住了,他的公主握着一把钥匙,她轻 轻一拧,他愿意为她赴汤蹈火,鞍前马后...... “宝贝,我那么爱你。”他低声长叹,像是远方传来的吟唱小曲,配着淅淅沥沥的雨声,情深意重。 她蜷缩在他怀里,安心的睡着了。 第二天中午,林质起身正准备下去吃饭,楼下的前台打电话上来,说有人找她。 她实在不知道谁会找她而不给她打电话,直接让前台来通报她的。 沈明生,他抱着一盆雏菊,潇洒阳光的站在对面。 “请你吃饭,务必赏脸!”他伸手,双手恭敬地将花送给她,“上次多亏你帮忙,今天终于拿下那一单了。” “恭喜。”林质接过小花盆,看了看,说,“为什么送一盆花呢?有什么特别的吗?” 他帅气一笑,“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一盆花活的时间长一些,让你能记住我久一点。” 林质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你是不恨我了。” “谢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恨你?”他笑哈哈的说。 “想请我吃什么?”她问。 沈明生眉色飞扬,他说:“我还以为你肯答应呢,嗨,要是早知道你这么爽快我就自己打电话喊你下来了。” 林质这才想通,原来他让前台通传的一个原因是怕她拒绝啊。 “我当然愿意,这是你欠我的。”林质笑着抬步往前走去,她不是施恩图报的那一类人,但商场上,有来有往才会让人感到舒服,下次再请你帮忙的时候也好开口。况且,她最近心情好,乐意赴约。 她和沈明生就吃过一顿饭,相亲饭,尴尬又充满矛盾。但这第二次就不一样了,双方都是抱着单 纯交友的心思,一个乐意侃大山,一个纯粹的享受美食,互不干扰。 沈明生是吃货,林质一眼就看出来了。他带自己来的这个地方从外面看并不是多么显眼,但里面才见真章。仿的是宋朝的风韵,室内设计以及花台点缀,都饱含着宋代遗风,随处的一个花瓶都是价值不菲的真品,足以可见这里的老板是多么的豪气了。 “随便点,这里的老板和我熟,等会儿让他打折。” 林质微微一笑,翻着菜单说:“怪不得要来这里,原来是抠门儿啊。” “哎,最近生意不好做,我这不也是节约嘛。”他笑嘻嘻的说。 林质点头一笑,并不跟他计较。 “哎,老孙又带着她小情儿来了?”他不知道看到谁了,眯着眼说道。 “老孙是谁?你怎么知道他有情人?”林质转过头看去。 “老孙就是这里的老板呀,说起来我不止认识他小情儿,我还认识他家母大虫呢。”他悠哉乐哉的说。 林质有些发愣,那个穿着一身薄纱透视群的女人怎么那么像她外甥女......冯娟娟呢。 “你看啥呢?你不会也认识老孙吧?”沈明生挥着手在她面前乱舞。 林质转过头收回眼光,她抿了抿唇,说:“我......大概认识你说的小情儿。” “啊?” 沈明生没有想到的是,林质这样厉害的女人居然会认识一个靠男人的寄生虫,大跌眼镜。 “嗯,具体说来,她是我外甥女。”林质点点头,有些肯定了。 沈明生薅了一把头发,尴尬的发笑。 “不要觉得不好意思,她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不好意思的应该是她。”林质淡定的说。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堂姐聂正琴要毁了冯娟娟的婚约带她来b市了,她大概也知道她交上了一个背景很深的男人,而这个男人的实力是远远大于她那个前女婿的。只是她可能不知道的是这个男人有妻室了,还以为是金龟婿呢。 而从沈明生的言谈之中她也可以推断,冯娟娟应该是知道他有妻子的,但还是愿意死心踏地的跟 着他。刚才晃眼一看,那是个长相不错的男人,和他的财富值能成正比,难怪能让一个小姑娘心 甘情愿的做外室呢。 “你也别说出去了,既然她自己知道这些情况,那也不用我们这些旁观者去提醒她了。”沈明生边吃菜边说,“我看她跟老孙也不是一两天了,你要真去拆穿她,她估计觉得你故意让她下不来台呢。” 林质一笑,用茶代酒,“敬你一杯,难得遇上清醒人。” 沈明生哈哈大笑,和她干杯。 “我还有点儿意思吧?”他笑着问。 “嗯,还行。” “所以第一次见面的不愉快一笔勾销怎么样?”他伸长脖子探问。 “正有此意。”林质点头。 沈明生的确是一个很好玩儿的人,看似浪荡不羁实则又极有心思。就拿上次他拉林质救场的事情 来说吧,一般像他这种身份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拉下脸面求一个女人?但他不一样,要脸皮,他随时可以让人拿去。就冯娟娟的这件事来说,他的话的确很有道理,你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就这么简单。 “下次我可自己给你打电话了,你一定要出来啊。”沈明生晃着车钥匙,将林质送回了公司。 林质笑眯眯的说:“只要是请吃饭,我一定到!” “噗......”他毫不掩饰的笑出了声,性感的桃花眼眯成了一道弯弯的小河,里面波光潋滟。 第35章 林质 对于冯娟娟的这件事,林质顺口给聂正均提了一次。 他忙到下午一点才吃午餐,林质给他打包上来的外卖,被他一扫而光。擦了擦嘴,他说:“这件事你就继续装不知道吧。” “你果然知道。”她低着头收掉外卖盒子,扔到了垃圾桶里。 “我当然知道。”聂正均端起一杯茶,他说,“老孙是恒兴的商业伙伴,太湖城的那个项目就是五年前我们共同开发的。” 林质了然,一点即透,她说:“所以其实冯娟娟能认识他也是托了你的关系?” “老孙在国外的华侨圈子里很有声望,我想堂姐她们母女看中的就是这个。”他轻笑了一声,完全不觉得奇怪。 林质坐在他对面,问:“所以你也应该知道他是有妻子的?但你没有提醒堂姐和娟娟?” 聂正均斥了一声,说:“我在你心在就是扮演着这么落井下石的角色吗?” 林质微微脸红,意识到自己的措辞和语气出了问题。 “好吧,我误会了你,我向你道歉。” “道歉有什么用?”他冷哼了一声,招手,“过来。” 林质起身走过去,熟门熟路的坐上了他的大腿,她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发出了一声惊叹,“你用的什么护肤品,好滑啊......” 聂正均:“......” 她笑着搂着他的脖子,“我闻闻,你是不是快要气得燃起来了?” 他两下拉开她的手,说:“少打岔,我还没说完。” “哦,那你继续说吧。” “首先告诉你,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冷血,我在一早就提醒了娟娟,她也明白了我的意思。但之后选择继续这样做我就管不了了,她是成年人,有为自己的行为买单的能力。” “你不怕败坏了聂家的名声?” 他一声嗤笑,说:“她姓冯,不姓聂。聂家的名声,还不轮不着她来影响。” 好大的口气,林质心里发堵,因为她想到了他才回国的时候,他也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低头看了一眼腕表,他捏了捏她的后颈,说:“快回去工作,有什么事儿晚上回去再说。” “回我家?”她松开手,跟他面对面。 聂正均笑着亲吻她的鼻尖,“你哪有家,还不都是我家。” 切~有钱了不起哦。 林质回了公司,到办公室的时候再次望向那个空空的座位。贺胜已经被辞退了,理由是散布谣言不利于同事团结,破坏公司内部和谐,影响工作效率。林质坐下,轻声一笑,他还真会找罪名。 王茜之看了她一眼,眼底划过一丝不爽。 电话震动了一下,她瞟了一眼,是易诚约她见面。 林质直接回了两字:没空。 易诚锲而不舍,告诉她他找到了一家很正宗的土耳其餐厅,邀她一同去品尝。 林质一字一句的往上面敲:徐先生对你帮助更多,你应该请的人是他。 这句话发送过去后如石沉大海,他终于不再回信了。 林质又有些后悔,这是他和徐先生的私事,她不该这样说的。但没办法,能摆脱他也好,起码不用彼此对坐消化不良。 只是这一天注定不太平,快到下班的时候办公室突然骚动了起来。林质隐隐听着他们谈论什么小花公布恋情之类的,她没有兴趣,很想戴着耳机屏蔽。 “茜茜啊,你看到微博没有?易思玲的富二代男友出现了,拍得不是很清楚但看轮廓长得很帅哦!”人事部的一个女生悄悄地跑过来,两眼兴奋的举着手机给王茜之看。 王茜之似乎兴致并不高,瞥了一眼,说:“又是什么有望嫁入豪门一类的陈词滥调,豪门豪门,豪门可真可怜。” “可怜啥啊,你看易小花的男友,又帅又有钱!听说被网友□□他家是什么程氏电子,很厉害的!” 程氏电子?林质眉毛挑了一下,她把手机拿起来,直接查看了微博热搜。易小花公布恋情的一条被顶成了爆搜,林质轻而易举的就看到了某人的庐山真面目。 “程潜,你玩儿大了。”林质站在走廊上,笑着对那头的人说。 在林质打电话来之前,他正准备关机清静清静,她这一说,他立马就有了吐苦水的地方了,“冤枉啊,就是一起吃了顿夜宵,怎么就成了公布恋情了?老子单身呐......” 林质说:“我刚才特地观察了一下这位新晋小花的微博,我觉得她是你喜欢的类型呀。” “你知道个屁!”程潜搓了一把头发,直接爆粗。 林质把电话拿远了一些,没听到下一句之后,她才说:“既然是这样我就不打扰你了,本来还以为是真的想恭喜你的。” “我挂了,我要清静一会儿。”他闷闷的说。 林质挂了电话,搭电梯往车库走去。 喇叭声响起,她侧身让出过道。只是黑色的车子在她身边停了下来,她转头看去。 “你怎么来了?”林质笑着坐上副驾驶,系上安全带。 虽然ag是恒兴旗下的子公司,但两家公司并不是在一条街上的,相反,是在金融街的两端。 聂正均开着车子往出口去,他说:“事情做完了就来接你了,你刚才低着头出什么神呢?车库里的车子这么多,你不小心看路就会被擦到医院去。” “乌鸦嘴。”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低着头看手机。 “珍惜眼前人,整天看那玩意儿有什么好看的。”他不满的说。 林质噗的一声下笑出了声,收起手机,她说:“那好吧,‘眼前人’,你说我们晚上吃什么呢?” “你下厨,我随便吃什么都可以。” 得,将自己拖上案板了。 洗手做羹汤是一个女人能捕获男人的心命中率最大的方式之一,林质也不另外,聂正均那么挑剔的胃口就只对她做的饭菜保持沉默,他负责吃就好了。 他坐在沙发上看新闻,一错眼就看到了阳台上放着的一盆小雏菊。眼睛一眯,直觉认为这盆花不是她买的。 “丫头,你那花不错,送我吧?”他往厨房走来,语气随意的说。 林质正在炒菜,她说:“不行啊,那盆花是朋友送的不能转送,你喜欢的话我可以帮你去买一盆。” “朋友?我认识吗?” 关火,将菜起锅,她说:“沈明生,你认识的呀。” 聂正均点头,眼睛里精光一闪,“哦,是他啊。” 林质没有读懂这句话里包涵的意味深长,她笑眯眯的端出一盘苦瓜炒蛋,说:“快试试苦不苦,我特地过了一遍水的。” 他闻了一下,皱眉,“闻起来就很怪,我不吃。”说完,他留给了她一个高大的背影,往卧室去了。 林质端着菜愣在原地,他......是在发脾气吗?如果是的话,为什么呢?难道就是自己没把花送给他?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他还是一副脸臭臭的样子,自己打了领带,潇洒地去上班去了。 林质托着腮看着一桌子的早餐,心里想,哪里出问题了呢? 琢磨了一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下了班,他也没来找自己也没来一个电话。一个人回家,林质低头开门,有些沮丧。 屋子里黑黢黢的与平常并无二异,可她鼻子痒痒的,而后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有一股很浓的花香,雏菊的香味。一盆花是绝对不可能有这么浓郁的香气的,她急急忙忙的脱了鞋进屋,一看,整个人差点吓得坐地上去了。 满屋子的雏菊,有盆栽,有插花,沿着客厅的边角线放了一圈,餐桌和茶几上也全是,连墙上都挂了一大幅油画,主题也是雏菊。 她愣在当场,嘴唇嗫嚅,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用怀疑,她已经知道始作俑者是谁了。 不知道是笑还是该哭,她嘴角牵动,一个字都蹦不出来了。所以,早上是在为这个闹别扭?自己不送他一盆花,他就买了整屋子的花来膈应她? 电话响起,林质接起来。 “回家了吗?” “回了。” “看到了吗?喜不喜欢?”他轻笑一声,似乎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很不得了的事情。 林质放下包坐在地上,有些绝望,她说:“这么多花,你让我怎么办呀。” “能养几天算几天,之后再买。” “还买?”她声音有些尖锐。 “你不是喜欢吗?喜欢到送我一盆都不乐意。”他哼着气说。 林质苦笑,“哥,你真的是......” “太善解人意?” “太幼稚啦!” 聂正均在那边沉默了几秒,他说:“我已经到楼下了,等着。” “等着什么?”她无力的坐在地上,满眼都是雏菊,各种颜色不同品种。 “等着我上来收拾你。” 挂了电话,她起身回卧室换衣服。一推开门,她脑仁疼得快要炸裂。 好了,这次不是雏菊了,满室的红玫瑰,烈焰如火,耀眼夺目。她拉着门把手,几乎不敢踏进去。 开门的声音响起,他的脚步声从后面传来。 “怎么不进去?” 林质脱力地靠在门框上,“那也得有下脚的地儿啊......” 他一声轻笑,打横抱起她,大步流星的就往床边走去。 “喂......”这一言不合就又扛又抱的德行哪里来的?她真的不轻啊...... 将她摆在床上,双手举过头顶,他低头俯视她,撩开她被甩在脸上的发丝,他说:“真漂亮......” 林质也不知道他在说花还是说她,动了动手,像是被铁箍圈住一样,牢牢地一丝不动。 她蹬了蹬腿,说:“我要去洗澡,你先放开我。” 难得的好说话,他起身让开,非常君子。 林质搓了搓鸡皮疙瘩,警惕的看了他一眼,说:“不会有什么后招吧?” “你猜?”他眉毛一挑,坐在满是玫瑰花瓣的床上却丝毫不改大老爷的气质,大床被他坐出了龙床的味道。 林质咽了咽口水,走几步推开浴室的门。 一室的粉玫瑰,含羞带怯的盯着她,像是等待久违的爱人。 “哥......” 他从后面圈住她的腰,低声在她耳边说道:“宝贝,我问你,以后还敢乱收其他男人的花吗?” “再也不想了。”她摇头,非常果断。这种报复的方式,谁承受得起? 他一笑,束紧了她的腰,从她的耳垂亲吻到了脖颈。 “要洗澡吗?”他伸手划过她的胸前,暗示意味十足。 那一浴缸的粉玫瑰,林质红了脸颊,如果泡进去的话感觉也太奇怪了吧,像是有人在盯着她。 套头的毛衣被后面的人脱下,顺着脖子他一路吻上了她的脸颊。她扬起头,呼吸有些短促。 胸前的衬衣扣子被解开,白皙光滑的皮肤暴露在昏黄的灯光下。她红了脸颊,像是娇羞的新娘。 “一起洗?”他低声笑着揽过她。 他一身穿戴整齐,而她呢?衣衫褴褛,像是才从打劫的手里逃脱了一样。 不服气,她伸手搭上了他的脖子,主动的吻了上去。她的嘴唇像是凉糕,又甜又凉,吃一口,沁人心脾。 “故意撩我是不是?”脸色潮红,他双手一搂,拖着她的臀部让她的双腿夹紧自己的腰。 她没有说话,闭着眼睛,她忙着学着他亲吻自己的动作,热情而大方的奉献自己。 浴缸的水溢了出来,她双手承载两侧,眼神迷离的看着他。 “傻宝贝......”他双腿圈着她光滑的身体,诱惑十足。 粉色的玫瑰随着里面的水一动一摇的晃荡了出来,波光粼粼,即使在室内,那也是春光无限,不减丝毫风采。 她裹着被子倒在床上,双腿酸软,面色赤红。 聂正均在低头给她摸红花油,因为刚刚在浴室太激励的缘故,她的膝盖有些被撞红了。 “疼吗?”他抬头问。 林质摇摇头,一双眼睛仿若带着流光,眼波流转,春情无限。 他撑着手吻上她的大腿,她轻呼了一声,羞涩至极。 低沉的笑声响起,愉悦而浑厚。 她白皙光滑的肩膀上带着指痕,胸前露出的地方更是斑斑点点,成为了全身上下的重灾区。 他洗了手重新躺回他的身边,林质靠在他的胸前,有些忐忑的说:“你不回去横横肯定会念叨的.......” 他伸手捏她的鼻子,“睡完就想赶我走?小姐,你挺有本事的啊。” “什么小姐,我才不是小姐。”她哼了一声,对这种称呼十分不满意。 聂正均掰过她的脸,他的眼睛像是最神秘的黑洞,看着她的时候有无穷的吸引力,无论怎么逃避都难逃被吸住的命运。 “你是我的大小姐,这总行了吧?”他抚着她的脸,嘴角噙着笑意。 林质伸手环上他的脖子,依偎在他的怀里。她的心里有个小秘密,说出来太害羞了,只是这样的场景,她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地幻想。 他抱着一身沁香的她,几次三番想将那句话说出口。但狠厉老辣的聂先生此刻柔肠百结,他想问林质一个问题,可他担心唐突了佳人。 一声叹息,他几乎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第36章 林质 林质之后又遇到过冯娟娟一次,那是她和琉璃在一家格调不低的湘菜馆。一错眼,她就看到挽着老孙的冯娟娟窈窕的走过,似乎挎着价值不菲的名包。 “你在看那个女人的包吗?我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琉璃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说,“老林送给我的情人节礼物,很难买的。” “很贵吗?” 琉璃重重的点点头,比划了这一大桌子的菜,说:“够我们这样吃几百个来回了。” 林质心有戚戚的点头,那确实不便宜。 琉璃抚着自己的肚皮,招来服务生,“再来一份甜点,嗯,就红糖糯米糍吧。” “好的,女生。”服务生笑着离开。 林质错愕,“你还要吃?” “为什么不?我现在可是有两个胃在消化,很辛苦的好不好!”琉璃皱了皱鼻子,周围似乎有些小雀斑在闪闪发光。 林质一笑,突然觉得她有些可爱。 “你笑话我!”琉璃看她莫名其妙的笑,瞬间不乐意了。 林质伸手把自己面前的甜点也推给她,“喏,我才看完牙医不能吃,给你了。” “嘿,早说呀!”她举着叉子,愉快地下手。 两人又一起去逛了商场,即使是作为孕妇琉璃女士的战斗力也是很惊人的。在林质的脚后跟被新买的鞋磨得红肿之后,她老道的教育她,“多磨几次,磨成了老茧以后就不打脚了。” “有这一说?”林质咋舌。 “你不明白女人奢爱高跟鞋的心,这算什么呀,我以前最多的时候两只脚加起来起了五个血泡呢!”琉璃扯了一条果绿色的裙子在身上比划。 林质被她惊吓到了,“你是不是有病啊?” “你才有病!不喜欢穿戴的女人才有病,比如你!”琉璃麻利的回嘴。 林质想脱了这一双不合脚的高跟鞋,因为实在是太痛了。但琉璃这个暴君就是这样,总有一些歪理让她莫名其妙的信服。 “喏,去试一下这条裙子吧。”琉璃把手上的裙子递给她。 林质看了一下,摇头,“这不是我的风格。” “孕妇想去沙发坐会儿,你去试试嘛。”琉璃抚着后腰,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林质无语,天大地大孕妇最大,她把包递给琉璃跟着导购员去了试衣间。 林质身材高挑,双腿又白又长,但是呢她有一个缺点,胸有些略微的平。每次和聂正均在床上的时候她都有些自卑,觉得自己这个号太小了,勉强算上b。但她最后发现,自己这么小的胸他居然也能孜孜不倦的摸半个小时?她不得不惊叹他厉害了。 这是一条红白蓝相间的长裙,露背的设计,仅仅靠几根细带子来挂在身上。但腰身设计得极好,她高挑的身材发挥了优势,后面腰部以上全部露了出来,而腰以下,真的就全是腿了。 琉璃本来还在玩儿手机的,一见她走过来立马夸张的张大了嘴,招呼着导购说:“这条裙子我们买了,你去开单子。” “好的,女士!”导购十分开心,因为她见林质兴致不高的样子应该不会买,但琉璃一开口,她立马去开好了单子。 林质皱眉,双手扯着裙子,她说:“这个会不会露得太多了啊?” “好身材就是要露出来让大家看的,你一个人藏着有什么意思啊!”琉璃嘴快,说完了才发现她已经是有男朋友的人了,立马话锋一转,说,“穿回去给你男朋友看看,保证他把持不住!” 林质老脸一红,捂着脸,说:“苏琉璃,你羞不羞人啊!” “都是已婚妇女了,我的脸皮已经不重要了。”她挥了挥手,把信用卡递给导购,“没有密码,谢谢。” 林质上前一步拿过她的卡,说:“要买也是我自己买,你拿回去。“ “嘿,还跟我客气上了?”琉璃给了导购一个眼神,她立马“接过”林质手里的卡,说了一句 “请两位稍等”之后就转身朝收银台走去了。 “我都是自己赚钱的人了,你这样大手笔我实在不好意思。”林质握着她的手说。 琉璃伸手摸了她脸蛋一把,说:“我也没送你什么东西,这件裙子就当我们友谊的见证吧。你在美国这么多年我也没跟你联系上,我其实心里很愧疚。” “愧疚什么呀,要愧疚也是我,匆匆忙忙地走了都没有跟你们说一声。”林质有些惭愧,琉璃一 直把她当做最好的朋友,但她却一声不吭的离开,连句后会有期都欠奉。 “哎,别唧唧歪歪了,现在不是挺好的吗?我送你一条裙子也不是白送的,你以后得把男朋友领来给我看看,我要把把关。”琉璃笑着说。 “好!”林质点头,爽快应下。 女人的心情有时候就是很简单,买到一条好看的裙子也能高兴个大半天。以至于天色渐黑横横打电话催的时候,她才觉得好像要迟到了。 将琉璃平安的送回林峰的手里,她这才往别墅开去。 今天是横横大少爷十一岁的生日party,他请了自己的好朋友来家里玩儿,请他最爱的小姑姑务必到场。 只是认真说来他的生日是明天的,但由于明天聂家会给他举行一个更盛大浓重的宴会,所以他就把和小伙伴的聚会放到了今天晚上。 林质到的时候草坪已经布置起来了,亮闪闪的灯饰全部都挂了上去,餐桌上的白色餐布铺得整整齐齐,放着几个小花篮,很有情调。 林质把礼物奉上,并祝小少爷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他傲娇的挥了挥手,示意仆人把礼物拿上去。 “不看看吗?”林质问。 横横眼睛一扫周围虎视眈眈的人,低声说:“我要自己拆,你看这些虎狼,太危险了......” 林质闷笑,将大衣脱下。 许诺端着一盘点心从厨房里出来,见着林质还主动打招呼,“林姐姐你来了!” 林姐姐?林质扬眉。 “她非要留下的,我也没办法。”横横侧着身低声解释。因为是周六所以许诺来给他补习,知道 晚上有生日party后就主动留下,说是当厨房的帮手。 “嗯,来者是客,好好招待就行了。”林质微笑着说。 聂正均在楼上办公,下面叽叽喳喳的一群小孩儿吵得头疼。但横横的生日他总是特别宽容,即使被逼到楼上书房来了,他也好脾气的待住了。 林质抬头看去,许诺正端着点心往楼上去,而楼上现在谁在自然是不言而喻的了。 “小姑姑,你买的新衣服啊?”横横往她放在地上的口袋看去,“是裙子吗?” “你想穿啊?”林质笑着开他玩笑。 “什么我想穿,我是想看你穿!我的生日party,你就这么简陋的出场?”横横扫了一眼她的穿着,很不满意。 林质低头看自己的打扮,说:“这样不行吗?” “太简陋!快把你的新衣裳换上,我等会儿要挽着你出场!”他抖了抖领结,十分帅气的说。 林质笑着配合他,“好,今天你最大,我服从好了吧?” “哼!”他甩了甩做好的发型,得意劲儿十足。 林质往楼上的卧室去,在楼梯上碰到了许诺。她微微一笑,侧身让她先过了。许诺没有推辞,眼角似乎有些泛红,匆匆忙忙地就往楼下去了。 林质单手搭着扶手,轻轻地敲了两下。 仆人从下面路过,看她站在楼梯上不动,问:“质小姐,需要帮忙吗?” “哦,不需要,我换个衣服就好了。”她嘴角一扬,笑着往楼上去。 这条裙子后面的带子实则是很难整理,艰难动手完毕后,她背对着镜子看了一眼,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捋整齐了。 长发顺滑的搭在一侧,露出了后面光/裸的背部,她皱着眉看了一眼,穿不惯...... 横横在外面敲门,“小姑姑你好了没啊?” “好了。”她从衣帽间走出来,拉开门。 正巧聂正均听见动静从书房里走出来,她的卧室和他的书房是正对着的,中间隔着很大的空间,包括顶上华丽的大灯。他看着她走出来,像携带着一股仙气,他霎时就忘了呼吸。 她正在和横横说些什么,歪着头侧着身子露出完美的曲线,光滑的皮肤,圆润的肩头,他不禁联想起他们共度的多少个激情澎湃的夜晚...... 林质察觉到他的视线,抬头看去。 横横牵着她往楼下走,看她停下来了,催促道:“走啊小姑姑,吉时到了呀。” 扑哧一声,他俩同时笑了出来。 “哎?爸爸,你什么时候出来了?”横横这才注意到他爸,嘀咕道,“我们没吵着你呀.......” 聂正均从对面的楼梯上往下走,他说:“不是吉时到了,还不走?” 横横闹了一个大脸红,像是牵着他的小新娘一样,面红耳赤的往楼下走去。 林质低头,顺滑的头发从耳边落下,她的眼睛里盛满了笑意。 “小姑姑,你真给我长脸......”看着小伙伴们惊艳的目光,横横挺着胸脯接受,低声笑着给林质说道。 “嗯,我也很满意。”她抬眼看去,和他四目相对,爱意流转,懂的人自然是不必多说。 露天烧烤,小孩子们闹得不行,这样的场合没有大人拘束他们是最开心的了,举着烤串满场地的乱传,打打闹闹,嬉笑不停。 至于许诺,她神色仓皇的告辞,也没有人送她。 另外两个出席了不久就不见的家长呢也没人注意,小孩子疯闹起来,巴不得家长不在呢。 而林质到底在做什么呢?哦,不对,是被做。 他一进门就急急忙忙的把她压在门板上,压住她的双手,急切的捧着她的脸亲吻了上去。 “说,是不是故意买来勾引我的......小坏蛋.......”他喘着粗气,双目赤红。 林质胸膛上上下下的起伏,发丝凌乱,“我、我站不住了.......” 老方法,他一下扛起了她。这是他的卧室,而没有他的允许,谁都不会来这间屋子,这样,就成了他作恶的好场地了。 大床已经满足不了他了,沙发,地板,浴室,衣帽间,他几乎热衷所有除了床以外的地方。 当然,最后让林质欲/仙/欲死的,是屋内一张梨花木的大书桌。她躺在上面,旁边是上亿交易额的文件,她随手捏住几张,指尖抠出几条印子,她脱力的闭眼昏了过去。 一声低吼,他拥着她,随她一起飞升到了云霄。 晋。江。原。创。 找。作。者。来。晋。江。 第37章 林质 第二天一早,林质就怎么躲过众人的眼光从卧室出去苦思冥想。策划了好几个方案后,最后一致的结果就是还得借助外力才行。 她伸手推了推聂正均,他一个翻身,把她压在怀里。 “这么早?”他闭着眼,下巴磕在她颈窝处。 两人绞在一起,她呼吸不过来,拍了拍他,说:“你去帮我把衣服拿过来好不好?就在我的卧室里。” 他大概是没睡好,一声也不吭。 “求你了,拜托......”林质捏了捏他的耳垂,带着撒娇的口吻。 他一声闷笑,彻底清醒了过来。 林质挂在他的伸手,恼怒的捶了几把他的胸膛。 “还用得着出去拿?里面的衣帽间,自己去找吧。”他翻身坐了起来,下床进了卫生间。 林质疑惑的看着他的背影,他的卧室里怎么会有女人的衣服? 裹了一张浴巾进了衣帽间,挨个拉开衣柜门看,在最后的右侧方她发现了一个女人的衣柜,里面全是各式各样的裙子,有华丽的有简洁的,种类繁多。 她撑着柜子呆在那里,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他洗完脸走了进来,问:“很难选吗?” 林质动了动嘴皮,说:“你的衣帽间里为什么会有这些......” 他走过来,伸手挑了两件,说:“经常碰到好看的衣服想给你买,但又没有合适的机会送出去,只好放在这里了。嗯,这件不错,换上!” 林质惊讶的盯着他,似乎并没有料到这样的结果,她以为又是他某个情人留下的...... 聂正均这才注意到她的眼神好像不对劲儿,唰地一声,衣柜门合上,他单手撑在上面,眼睛直视 她,“所以,你开始是怎么认为的?” 她牵了牵嘴角,无可辩驳。 聂正均的脸色很不好看,虽然知道跟她闹别扭是一件很幼稚的事情,不合身份不合年纪。但没办法,她那种表情中伤了他,他松手,抬腿就走。 一只柔软的手果断的握住了他的手腕,她抱歉的看着他,“对不起......” 他甩开她的手,一次没甩掉,第二次还是没甩掉。 林质扑进了他的怀里,埋头在他的胸膛上,她说:“大哥,你别生气,我只是没有想到而已。” 他冷着脸,温度可以冻裂一台冰箱。 她只是没想到自己在他心目中有这么重要的位置,她还沉浸在时他强吻了大哥而他不得已妥协的节奏里面。 她死死的搂住他,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量。 “林质。”他这样喊她,“如果你不确定我们是否可以走下去,我建议你现在就离开。” 眼眶不争气的红了,她抬头看他,“你在赶我走吗?” 湿漉漉的眼睛像是可怜的小鹿,盯着他,似乎可以融化他全身的盔甲。 他伸手拉开她,说:“我说了很多遍,我爱你。但似乎没有一次,你能放在心上。” 她极力否认,摇头:“不是的,我只是没有想到而已,我以为.......” “你以为我只是一时兴起?”他扯了扯嘴角,目光一片冰冷,失望又无奈。 她辩解不了,咬着嘴唇,似乎有丝丝血迹冒了出来。他说的对,她的确是这样想的,是她太无知了...... 松开手,她低着头,眼泪砸在地板上,抽了抽鼻子,她说:“我知道了,对不起。” 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他双手捧着她的脑袋亲吻她的额头,沉重的气氛让呼吸落在脚面上的声音都听到了,他在她的视线里头也不回的离开。 林质拉开柜门,看着那一排排或华丽或简洁的裙子,无声哭泣。 她好自私,只以为自己爱的卑微,其实他受的煎熬丝毫不比她来的少,兴许会因为年龄的差别而 更大。 她扒着柜门,想发出声音大哭,但张了张嘴,眼泪哗啦哗啦地顺着脸颊留下来,像是泄洪的闸口,一旦被打开难以再关上。 该怎么道歉?她想不出来。 程潜心情低落的来公司堵她,结果一看,好嘛,她的黑眼圈比自己还严重。 “你怎么了?”他到关心起别人来了。 林质没有分享自己*的爱好,她提着手包穿着一身黑,面无表情的说:“加班,熬夜太凶。” “为资本主义卖命也不是不要命啊,能不能把自己身体当回事儿?” 林质按了按眼角,说:“已经结束了,后面不会了。” 他叹了一声气,从口袋里掏出两张门票,“去不去?你最喜欢的男歌手的演出会。” “?”她的眼睛里有了那么一点点的亮光了。 “嗯,贵宾席,应该能看清楚人了。”程潜点头,注视她的神色。 想到回去也是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像鬼魂一样飘来飘去,不知所措,她到还真不如到一个热闹的场合里去,看能不能摆脱这种负面的情绪。 “好啊,先去吃饭吧。”她点点头,应了下来。 他松了一口气,说:“走吧,老地方。” “嗯。” 林质从初中开始就爱听陈奕迅的歌,她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唱情歌的话他总能唱到人的心坎儿里去。年纪到了一点更是如此了,有时候那些歌词像是在印证她自己一样,让人不得不着迷。 她和程潜也曾在洛杉矶听过一场他的演唱会,现场的气氛很好,她完全融入,心醉神迷,有种由不得你的力量在牵引。 程潜拿的票的确很靠前,第二排的位置,刚好可以看清舞台上的人。 在国内看演唱会比国外气氛更浓烈,上万人的体育场,成片成片的蓝色荧光棒组成的海洋,万人 大合唱,虽音调不准,但胜在气势磅礴。 知道有人跟你是同好的感觉真好,她低声跟着哼唱,嘴角不自觉的就露出了一抹微笑。 程潜伸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歪着身子侧过头,说:“享受当下吧,把无关紧要的坏情绪都扔一边儿去。” 林质嘴角上扬,台上的人正在唱“好久不见”。 我来到你的城市 走过你来时的路 想像着没我的日子 你是怎样的孤独 拿着你给的照片 熟悉的那一条街 只是没了你的画面 我们回不到那天 你会不会忽然的出现...... 散场了,随着人群往外走,程潜在外侧护着不被撞到。熙熙攘攘的人流,她突然就好想他。 “走啊,你愣着做什么?”程潜伸手拉了她一把,催促道。 林质回过神来,她决定去好好的认错。 可是什么时候呢?她看了一眼时间,晚上十点半,他是不是睡了?每天那么忙碌,她还是不要打 扰他的休息时间,明天再说也不迟。 她躺在床上,在想怎么组织语言,怎么让他相信她爱他爱得无法自拔呢? 好难......因为他似乎想要的是让她认识到是他在飞蛾扑火,一往情深。可是......她举着手机看了一眼他的照片,是这样吗? 被馅饼砸中的第一反应是什么?对,这是一个梦。 只是这一次,林质失算了。还没走出家门上班的时候琉璃就打来了第一个电话,提醒她刷一下娱 乐新闻,她目前在头条。 “为什么?”林质错愕,一边通话一边翻微博。 “跟你在一起的那个男的不是前段时间和易小花在一起嘛,现在成了网友热议的焦点,关于她有没有被劈腿已经上了热搜,哦,爆搜了。”琉璃在那边惊讶的说道。 “所以他就是你藏着的男友?”琉璃兴奋的追问道。 因为和易小花的合照里并没有肢体接触,也是因为易小花没有出来否认所以大家都觉得是真的,就默认了。但这张被拍的照片不一样,男人很明显对女人是一种维护的姿态,保护意味十足,这 就很引人遐思了。 “不是......”林质撑着桌子站稳,她突然想到还有一个人会看到,“不跟你说了,我先挂了。” 她挂断电话,拨通了聂正均的号码。 嘟嘟嘟的响了几声后,传来美妙的女生,“您所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候在拨......” 她垂着手,眼睛里一片无奈。 这下解释的又多了一项,她可以考虑跪下试试了。 连续打了几次没人接后,没办法,她只有把电话打到陈秘书那里去了。 “质小姐,您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陈秘书笑着问道。 林质问:“我大哥在吗?” “老板在开会,您是需要我帮忙带话吗?” “在开会呀........”她松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他开完会了你跟我说一声好吗?我有事要找他。” “嗯,好的。”陈秘书笑着答道。 林质出门上班,一出电梯就被人堵在了门口。 “绍琪?你来找我吗?”她看着眼前的人,有些惊讶的问道。 聂绍琪很少能早起,今天就是为数不多的一次,只是没有想到,这么早起就给她准备了这么大的 深水炸弹。 “小姑姑......”她面容有些苍白,因为跑得太急脸颊上还有一团不正常的红晕,“你和程潜是 什么关系?” 她嘴唇有些发抖,害怕听到她一路上揣测担心许久的那个答案。 林质知道她肯定也看到新闻了,她把手里的水杯递给她,说:“你先喝一口水缓缓吧。” 她扬手拒绝,只是没想到一下子就把水杯拍落在地上了。 两人都有些楞,林质先反应过来,弯腰捡起来,说:“狗仔都是以偏概全的,你别信,我和他只 是好朋友。” 绍琪眼睛里的火焰一下子就熄灭了,她说:“我都没说我怎么认识他的,你就让我不要误会,看 来你知道我喜欢的人就是他了......” 她的声音很轻,就向飘在云层里。听在林质的耳中,她有些心疼。 “绍琪,你和他之间的事情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喜欢他不喜欢他也好,都是你们俩之间的事儿,我没有权利参与。” “可我在向你倾诉的时候你为什么不直说?” “这重要吗?无论你喜欢的人是不是他,我都不会在不了解状况的情况下给出任何建议,这是我做人的原则。” 绍琪的眼泪不其然的就落了下来,她抽了抽鼻子,颤抖着嘴唇说:“可是他喜欢的人是你...... 你能置之事外吗?” 林质耸肩,“我们是谈过恋爱,但早就结束了,这个你不用挂在心上。” 绍琪狠命地摇头,她说:“他拒绝我的时候他就说了,他放不下她的前女友,他这辈子最爱的人就是她,即使不能和她在一起他也要全心全意的守护她!你说,这不是你还有谁?!” 说到最后,她完全是用吼出来的。以至于林质完全懵在了当场,连她甩手愤然离开也不知道是否该抬脚追了。 可程潜还喜欢着她?即使被吼懵了一分钟,但下一分钟林质就清醒了过来,不可能的,程潜有那么的前女友绝不会就是她。况且,他那个人,要是存心决绝某个人的话,那真是口不择言的。 第38章 林质 周蕙觉得自己是伯乐发现了孟简这匹良驹,兴奋得不得了,一会儿跟安迪讨论趁热推出的杂志封面,一会儿又拉着孟简试这试那。孟简被绕得头晕,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周蕙给了她不菲的佣金,她可以把它作为孟笙出国的基金,正好可以少借周昭点儿钱! 周明申也看见了视频,并不是他有多闲能上网。而是linda,作为一名合格的助理,她当然能投老板的所好!果然,周明申听说是孟简为周蕙杂志社拍的宣传视频起初还兴致勃勃的,越看脸越黑,看完后就一张脸堪比扑克王了。那挑逗朦胧的眼神,那雪白匀称的大腿,加之抬头撩发的性感迷人,通通都直指周明申这颗老男人的心!他很爱是不错,但亿万网友也同样爱啊! linda不知道何时已退出了办公室,周明申几乎恼怒的要掀桌。他的女人,为什么要供这么多男人意、淫?! 周明申暴躁后冷静了下来,他沉静如水的身姿坐在办公桌后面显得特别可怕。商业对手们要是见到这种周氏脸一定能明白他在算计什么,他捏了捏手指,觉得再不出手绑人那丫头抬腿就能上天了! 孟简给孟笙办好了出院手续,带着他吃了一顿大餐后就把人送回学校了。嘱咐好他照顾好自己外,又让他打电话向导师确认出国的事宜。 “姐,你确定要我去?”孟笙皱着眉,一脸的不乐意。 孟简给他收拾好了床铺,揽着他的肩膀说:“你也知道你姐最近有多火了,放心吧,养你一个还可以!” “好好的当什么网红!”孟笙不乐意的皱着一张包子脸,非常非常讨厌他的师兄师弟们对着自己姐姐一脸猥琐相。 孟简掐了他一把,瞪眼:“什么时候轮到你嫌弃姐姐我了?我乐意,你少啰嗦!麻溜儿的给我滚出国混出个人样了再回来,姐姐我还等着你以后养活我呢!” 孟笙果然一脸笑意的抱着姐姐,说:“我以后一定让你吃香的喝辣的!买你所有喜欢的衣服和包包,用这世界上最昂贵的化妆品!” 孟简眼睛里都是笑意,却故作不满的敲了敲他的头,说:“最贵的不一定是最好的!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明白?哪里学的扭曲的价值观,不准走歪路!” “知道了,姐!” 孟简从孟笙的学校走出来,戴着黑色的鸭舌帽遮住了自己的半边面,低着头脚步匆匆的正准备回周蕙的洋楼睡一晚,就接到了周明申的电话。 “在哪儿呢?” “q大校门口。” “待着,不准走!”周明申不由分说的挂了电话。 孟简脖子里梗了一口气,一口国骂对着手机噼里啪啦,这么冷的天你让我待在这校门口吹冷风等你?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 半小时后,周明申接到了孟简。 “怎么这么冷?” 他摸了摸孟简的脸蛋儿,冰凉凉的。 “还好意思说!这么冷的天你让我待着大街上等你,能不冻成冰棍儿吗!”孟简骂了半小时,口干舌燥,气焰也小了下去。 周明申说:“让你等着你不会找个暖和点的地方?以你的脑筋你是怎么考上b大的?” 孟简气极,等你半小时你还没个好脸色?当即伸出冰手就摸上了周明申的脖子,呀,好暖和!孟简直接把周明申的衣服撩起来从下面伸进去了。 “你是女流氓吗?”周明申搂着她,甚为无语。 孟简仰着头:“我在向你证明以我的智商是怎么考上b大的!” 周明申捏了捏她的鼻尖,“淘气!” 孟简别了别头,说:“找我什么事儿?” 周明申她给拎了起来,看着她的眼睛,非常诚恳的说:“以后跟我怎么样?” 孟简脑袋打结,“哈?” “跟我!”周明申重复。 孟简反应了好几分钟,默默的把手收了回来,“你不会又是在收利息吧.....”她就取暖了一下,不算利用吧。 周明申说:“孟笙是不是要出国读书了?” “你想干嘛?”孟简警惕的看向他,怎么无缘无故说起她弟弟。 周明申说:“你跟了我,不仅你弟弟的学费生活费我付了,连他的人身安全问题我一并解决了。这笔交易对你来说很划算,不是吗?” 孟简坐直了身子靠向椅背,她眼眸深黑,“就算不靠你我也能把他送出国去,我虽然赚得钱不多,但也不想把自己一块儿卖了!” 周明申伸出大手握着她冰冷的手,她在抖? “你不愿意?” 孟简咬着腮帮子,说:“我为何要愿意?我卖身的钱难道我弟弟用着就心安吗?是你教我的,要站在孟笙的角度为他想,难道不是吗?”孟简望向他,是他一步步的教会了她这些道理,他们一直,亦师亦友。 周明申沉默。 “你让我下车,我不想再听这些侮辱人格的话!”孟简抽出手来。 车子停靠在路边,孟简伸手准备打开车门。 周明申突然说:“孟简,你了解我吗?” 孟简的手顿住,她不明白。 “只要我的一句话,能让你和孟笙这辈子哪里都去不了。” 周明申依旧坐在那里,岿然不动。他没有出手留她也没有出言安抚她,他只说,孟简你信不信我动动手指能毁了你的人生。 孟简全身颤抖,她咬着嘴唇不敢置信这么无耻的人居然是他?周明申! “周明神你王八蛋!你他妈到底想做什么!”孟简的手指几乎要把底下的真皮座椅给抠穿。 司机屏住呼吸当自己不存在,什么也没听到。 周明申转过头来,他说:“是你主动走入了这个局,在我没有注意到你或者没有对你起一丝一毫的心的时候,是你自己闯进来的!孟简,你还记得吗?在这之前,一直都是你在撩拨我!” 孟简想一拳给他打过去,但她心里乱成一锅粥,她的脚在抖,大冬天的,手心里全是汗水。她知道周明申那句话的威力,她不敢下这个车,她怕这一走了之让她和孟笙都回不了头。 周明申继续说:“现在我对你有了兴趣,你又怎么能轻松离开呢?你怎么敢!” 他的眸色暗沉,嘴角勾起一丝的弧度。他温热的大手握住孟简的左手,轻轻的用大拇指拂了拂。 “要么下车,要么做我的女人。你,二选一!” 孟简眼睛一眨,泪水哗啦而至。 这十一年来,她非常幸苦的在过好自己和孟笙的人生,她不怕谣言的诋毁也不怕异样的目光,生活再苦她都能咬牙坚持下去,她虽为女子,但为了弟弟拼尽了一身的傲骨! 可周明申说什么,他说这一起他轻而易举的就能毁掉。孟简信他,非常非常相信!她明白什么叫蚍蜉撼树,更懂得什么叫螳臂当车!周明申说是她自己先撞进了这个局,没错,一直都是她在摇摇晃晃的靠近他。可这是她想的吗?她一直对周明申心存畏惧,敬而远之。她可以毫无顾忌的跟周昭打打闹闹嬉皮笑脸,她也敢对王循颐指气使横眉冷对,但对周明申,她没有办法。只因他是周二啊,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他跺一跺脚b市能垮半边天......而孟简对上他,并无胜算! 孟简一脸凄惨,哭得完全没有任何气质。 周明申看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心头一软,伸手把她抱过来。 “就这么不想做我的女人?嗯?” 孟简哭死了,她泪眼婆娑,根本看不清周明申的脸。而现在她除了能哭久点儿以期自己的脑子还能想个招儿出来,她根本做不了什么! “二叔....嗝....呜呜.....”孟简边哭边打嗝,完全没有了平时勾魂摄魄的魅力,比小白菜还造孽! 同时,她也想试试软的会不会比硬的好使。 她蒙对了,周明申就是拿这样的她没有办法,她眼泪一落,完全尽数滴在了他的心头。 “别哭了,又不是什么要命的事情!”周明申伸手揩她的眼泪,本来气势汹汹,现在也化作一片心疼了。 孟简不仅流泪,她还流鼻涕,抽了张纸擤鼻涕,红彤彤的鼻尖显得特别诱人。只有周明申对着这样的她还能下手吧,他咬了口她的鼻尖,笑她不经事! “这么着就怕了?平时跟我插科打诨的本事去哪里了?” 孟简哭惨了,她梗着脖子说:“你这狠话一撂谁不怕啊!我还是弱女子啊......” 周明申抱着她让她坐在自己的膝头,他说:“是啊,我就看上了你这个弱女子啊!” 孟简脑袋疼死了,不仅没有想出办法还把自己给哭晕了,现在略微缺氧。 “二叔,有planb吗?”孟简问。 周明申说:“敬酒和罚酒,自己挑!” “呜呜呜呜......”孟简哭声震天,眼泪像开闸的洪水,泄得一发不可收拾,其实连她都不知道自己这么能哭。对着周明申,能把十一年的眼泪给流干了。 周明申头疼,若是孟简梗着脖子跟他对着干,他有无数种方法让她乖乖待在自己的身边。可偏偏这小女子颇识时务,知道硬得不行就来软的,变化之迅速,完全是常人所不及的啊! “别哭了,还没把你怎么着呢!” 孟简说:“你不就是想把我怎么着嘛,我先哭哭,万一以后哭都找不到地儿哭了呢!”这也忒惨了! 周明申说:“那你想怎么样?” “放过我?”孟简收了声。 “做梦!” 孟简说:“可是人家不想卖身啊!好羞耻,见不得人啊!” 周明申第一次见到不想和自己在一起的女人,以前那些女人拼了命的想往他的床上爬,就算周明申没有任何表示也挡不住她们想借他的势,一个劲儿的想一步登天。可孟简倒好,她觉得跟着自己算羞耻的事情? 周明申冷哼:“差不多就得了,再哭我就直接把你绑回去!” 孟简意犹未尽的擦了擦眼泪,觉得好像眼睛肿了。 她冷静下来了,说:“二叔,你是因为喜欢我吗?” “废话!” 孟简着急了:“喜欢我你可以追求我啊.....”为什么要采取这么暴力的手段! 周明申看了她一眼,说:“你知道我在这里跟你废话的时间可以创作多少亿的价值吗?我花时间来追你?哼,追不追得到暂且不论,光是花去的时间和精力又可以为公司创造多大效益,你想过吗?”况且他年纪比孟简大这么多,追求人的手段上又缺乏得可怜,比起现在的年轻一代,除了财富和地位以外,他好像真没什么优势。 孟简楞在了当场,他觉得周明申刷新了他的三观!原来在他的眼里,浪漫的同义词叫做浪费啊! 第39章 林质 孟简发了一笔横财,自然是低调低调再低调的。别人都没告诉,就一个电话把孟笙从实验室拎了出来。 “姐......”孟笙带着鼻音晃到了孟简的面前,他额前的头发长了总有些遮眼睛,一对又大又亮的眸子藏在后面,只嘴角微微的翘起。 孟简靠着树干玩了十分钟的小鳄鱼洗澡,她长发披肩,一条普通的掐腰白色长裙,单肩挂着小包,脚底蹬着一双矮跟凉鞋,明媚艳丽,又清纯性感。以她为中心,四周聚集的男性荷尔蒙是越来越浓厚,可她盯着手机频幕一点感觉都没有。在这所在国内闻名遐迩的顶尖大学里,男性是远远多于女性的,供需链断裂造成的灾难性后果是为校方所震惊的。 孟简听到声音立刻把手机扔到包里,带着笑意上前挽着孟笙的手臂。 “姐姐最近发了一笔小财,我们开洋荤去吧!”孟简并不敢说她又去赛车了,孟笙虽然听话,但这件事情上他绝对会以唐僧的毅力把孟简给念晕的。 孟笙挽着姐姐,一对俊男靓女从校园穿过,在不知情的人眼里,给单身狗造成了成吨的伤害。 “好呀,那我们吃什么?小龙虾?” 孟简惊奇道:“有点出息没有!当然是去吃西餐啦!” 孟笙抿了抿嘴唇,“好贵哦......小龙虾多好,又便宜又好吃!” “还拉肚子!”孟简翻白眼,“走走走,姐姐带你去潇洒一回,你再磨磨唧唧我们就去吃泰国菜!” 孟笙青了一张脸,任由孟简带着他拐进了商场。 “不是说吃饭?” “先置两身行头再吃!” 姐弟俩长得并不像,虽俊美的方向不一样但魅力是一样的。商场的导购员恨不得把他俩留在店里当活动牌,孟简身材劲爆,试穿的衣服连店里的人形模特都演绎不出的别样的味道。 孟简买了两条裙子一双高跟鞋,给孟笙置了一套黑色西装又买了几套休闲装。 “你经常要跟导师出去,不穿正式一点怎么行?” 孟笙有一个品味颇佳的姐姐,所以在学校从来都没有因为拿贫困助学金而受到歧视过,他的衣服虽然不贵,但件件都契合他的气质,要不是他经常泡在实验室里,他的桃花运该是很不错的! 两人行头一换,一万块就没了,孟简虽然赚钱幸苦但用钱从不抠门,她虽然精打细算但却能保证姐弟俩的生活品质,没道理让她们又苦又惨吧? 孟简在商场换了孟笙给她买的裙子,不得不说孟笙的眼光和她果然是同母一胎,白色的扎腰衬衣配大红色高开叉长裙,白皙的大腿若隐若现,裸色的高跟凉鞋让她陡增一截,又长又匀称的大腿 让孟简气场十足。 以至于两人携手走进法国餐厅的时候,侍者非常积极的帮他们拉开了大门,一双眼睛在两人身上转了个圈后,硬是没看出来他们到底身价几何。 孟家两姐弟从来都不怯场,走到哪里都能坐出自家沙发的惬意感,孟笙是不知者无畏,孟简是表 面功夫一流,让人摸不到深浅。 侍者瞥了一眼孟简,她拿的是法文菜单,刚准备给她换上中文的版本,奇怪的是她居然看得懂,还指着菜单问了几个问题。 “你吓他干嘛?”孟笙问她。 孟简哼了一声:“不外露一点免得有些人狗眼看人低!” “喂......吃饭不要讲这种话...” 孟笙果断制止孟简作秀,两人开开心心的吃了一顿大餐。 孟简问孟笙她要不要继续读研呢?孟笙这个软包子居然这次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肯定要啊,这么多年你都辛苦过来了,现在越过越好了当然要继续深造!” “有必要吗?我读的是语言......” 孟笙严肃了态度:“研究生可以留校任教,以你的成绩完全可以以后在你们学校当老师!” “当老师多无聊啊......” “你是女生,当老师工作稳定环境又单纯,这是最好的选择!”孟笙异常坚定,“就算你不当老师,提高自己的学历又没有什么不好,而且你可以进外交部当翻译官...咳咳...你向来语言天赋 异于常人,不去为祖国做建设真是可惜了!” 孟简支楞着下巴思考,她从小就有惊人的语言天赋,虽然没有孟简逆天的理科头脑,但她确实遗传了妈妈在语言上的能力。 “好吧,那就读吧!”反正奖学金应该可以和学费相抵,自己也就是赚个生活费就可以了。 孟笙拍手解决,他的姐姐,怎么可能泯然众人! 两人坐了一会儿结了账起身离开,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这个城市最具魅力的时候已经到来。 两人向门口走出去,孟简的高跟鞋作了孽,脚一歪往前面扑了过去。 “哎!”孟笙手一伸没有拉住,衣角从他的指缝中擦过。 一双沉稳有力的手接住了她,男人身上的古龙水淡淡的,有点像她太公身上的茶香?孟简失神了 片刻,意识到自己还倒在人家的怀里,迅速的站了起来。 “不好意思......多谢!”孟简抬头,带着歉意退了一步。 周明申收手,看了两人一眼,“嗯”了一声,抬步离开。 周明旦跟着他二哥大步离开,走了几米,回过头看了一眼穿着红裙的女人,她低头整理自己的裙摆,身边的男生挽着她离开。 “二哥,刚才那女的长得很有味道哦!”周明旦跟上周明申的步伐,戏谑的说道,“难得有女人敢主动往你怀里钻!” 他二哥什么都好,只是长相太过威严凌厉,一般女人还真不敢往上凑! 周明申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他看了一眼周明旦,说:“把你对女人的兴趣放在生意上,估计老爷子会省心不少!” 周明旦“哈哈”的干笑了几声,周家的产业由大哥继承,二哥更是一个黑白两道通吃、手腕超群的人物,这十几年立下的家业又有隐隐赶超周氏的趋势,他只要不找两位哥哥的麻烦,这辈子尽够了的! 孟简走到半路就接到江晋的电话了,她手一抖,按下了接听键。 “江少?” “在哪儿呢?周少等着你救急!”江晋的声音懒懒的。 “什么?周少有什么急需要我救?”孟简看着孟笙上了车,给他招了招手。 “原地等着,周少马上过去!” 江晋撂了这么一句话就让孟笙干等了二十分钟,她懒得看别人异样的目光,跑到隔壁的奶茶店买了杯奶茶坐在人家的店里。 一辆红色的跑车拉风的停在不远的地方,孟简眯着眼睛一看,周少嘛! 小跑着过去,周昭从车里下,四处打望! “这里这里!”孟简提着裙子跑过去。 周昭被她吓了一跳,哪里见过这么举止粗鲁的美女? “你慢点,早着呢!”两人坐进了车,在大众或艳羡或打量的目光中。 周昭打量了孟简一番,眼光像是x光一样,上下扫描了一圈。 “干、干嘛!”孟简拎着包挡在胸前。 “这装扮不错,就是头发差了点儿!” 孟简摸了摸自己快要及腰的长发,不满的说:”哪里差了,又黑又亮,多好呀!” “土货!”周昭启动了车,打了一个弯儿往高架上去。 “哪里土了?不是说男生都喜欢长发飘飘的女生吗?”孟简不解道。 “那是对于长相清纯的女人来说?就你长相......画虎不成反类犬!” 孟简还没有被这么直白的打击过,瞪了他一眼,“你不是找我救急?找人帮忙是这种态度?” “放心,绝对让你亏不了!”周昭一脚油门,孟简一个倒仰,迅速地把安全带扯过来系上。 半个小时后,孟简被按在椅子上,面对发型师威风的剪子和周少打量白菜价的目光,她决定闭嘴。这种理发沙龙一看就不是她能消费得起的,即使理发师今天把她给剪秃了她也绝对没有半句怨言! 眯着眼打了一小时的瞌睡,发型师忙碌的在她头上剪来剪去,又是烫又是拉,终于停止了动作,拿掉前面挡着的布,宣布完毕! 孟简模模糊糊的站了起来,往镜子里看去,发型师给她剪了一个今年最火的lob头,延续了上个世纪流行的*头的丰盈饱满感,又具有现代流行的蓬松弧度,而且整体造型自然到就像是刚睡 醒的即视感,孟简震惊了,她居然有这样的好颜色! 周昭放下杂志站了起来,插着裤子口袋扫描了孟简一番,火红色的高腰长裙,纯白至极的衬衣, 配上这不羁的发型,可爱迷人又温柔的小卷发,带着随意的性感,站在那里,真有些”遗世而独 立”的风姿。 周昭不得不服,自身条件真是太重要了,孟简的迷糊是她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对男性的吸引力,而这又恰恰是最迷人之处,无意之中散发的魅力才是最令人无法招架的。 “走吧,土妞儿!”周昭拎起西装外套率先出门,孟简像个小媳妇儿一样,不习惯的撩了撩头发跟了上去。 “你送了我这么一份儿好礼,我的报答也轻不了吧!” “算你识相!” 孟简耸肩,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她十岁就懂这个道理了! 第40章 林质 徐之明叨叨了一路,孟简被他念得耳根子都疼了。 “你可以停了吗?” 徐之明转过来,“你丫的就磨破点儿皮,至于表现得那么夸张吗?我他妈还以为你骨折了!” 小敏拉了拉他的袖子,说:“孟简要不表现得那么夸张,人家肯这么轻易的让我们走吗?” “为什么不能?” “赢了他们的老大你还想风风光光的出门,你脸够大的啊!”孟简抱胸,鄙视他。 徐之明愣了一下,“是这样?” 孟简一个爆栗敲上他的脑袋,“我就应该去学表演系!要不是我今天这完美演出,你以为你能轻易逃脱得了?告诉你,下次这种屁事儿就不要找我了,要死自己死去!” “嘿嘿嘿!”徐之明不好意思的朝她笑,“我这不也是担心你嘛......” “担心我?姐姐在江湖上混了多久?要你来担心?我看啊,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再这样下去,你把中国人的脸都快丢光了!” 徐之明没心没肺的摸了摸自己的嘴角伤口,说:“反正我老爹钱多没地儿洒,我帮他消费消费不好吗!” 孟简一把撞开他往前走,徐之明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她这什么意思啊?” 小敏上前挽着他,说:“嗯,鄙视你的意思!” “嘿!你也来劲儿了?”徐之明看她。 小敏难得没有被他压制住,她认真的说:“徐之明,你要再这样我们就分手。” 他脸一垮,沉默半响。 “我们是来学习的,不是来打架飙车的,你要是真恨你爸爸你就应该干出一番事业回去给他看, 证明他错了!你这样算什么?消耗你自己的青春?”小敏苦笑一声,松了手。 徐之明赶紧伸手拉住她的手腕,说:“敏敏我错了,我再也不会这样了!” 小敏白着小脸儿看他,“这样的话我听了太多次.......” “这一次我保证!” “真的?”她仍旧不相信。 徐之明掏出一串车钥匙拍在她的手上,“拿去!” “什么意思?” “我的诚意!” ...... 在国外读书就是这样paper那样paper的一大波,加上随时随地的,简直能把才步入西方教学模式的留学生给逼疯。孟简虽然英文不错写作能力很强,但因为教授经常布置论文的题目角度极其刁钻,所以,她也快抓掉了一头的秀发。 “jen,你吃不吃意面?”robin在厨房大吼。 “谢谢,不吃!”孟简在卧室熬得双眼通红。 “咖啡呢?”她伸出了一个脑袋,“我觉得你需要它。” 孟简举了举旁边的被子,笑着说:“谢谢,我有了。” robin看了一眼她的笔电,说:“你已经十分优秀了,不要她逼自己了,斯蒂芬教授经常在背后 夸你呢!” “really?”孟简不敢置信。 “当然,在同系的教授面前,他一般都会介绍说我们班有一个又漂亮又努力的中国留学生!” 孟简按了按太阳穴,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我承他的情,以后一定不会辜负他!” “嘻嘻,我去吃面了,你继续吧!” 孟简看手机,凌晨三点,脑袋撞上书桌,她也有精力不济的时候啊...... 这里的凌晨三点,中国应该差不多中午了 孟简拨通了电话,那边嘟嘟嘟三声后,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 “有事?” 孟简趴到在桌子上,“你在家没有?” “在公司开会。” 孟简用头撞击桌子,“那你接电话没事吗?” “你打来就是问这个吗?”周明申起身走到门外。 孟简抬头,摸了一把脸,“澹澹呢?他有没有想我?” “没有,都快把你忘了。” 孟简在这边哀嚎,“你好过分啊!” “过分的是我?”周明申低笑,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觉得有些不对,“你那边不是凌晨吗?” 孟简看了眼闹钟,说:“凌晨三点四十分。” “你怎么还不睡觉?是不是喝酒了?又出去玩儿了吗?”周明申严肃的追问。 孟简绝倒。 “我在你心中到底是什么形象啊!我什么时候玩儿这么疯了?” “人都是会变的,万一出国了你就放任自流解放天性了呢?” “啧啧啧,二叔,这语气我怎么觉得有点酸呢?”孟简轻笑。 周明申咳了一声,说:“快上床睡觉!” “没做完,睡不着啊........”她继续用脑袋磕桌子。 “睡一觉再起来做,你现在这种精神就算做出来了也不是什么优秀作品,快上床!”他呵斥道。 孟简叹,“我是疯了才会给你打电话.......” “什么意思?” “平白无故挨一顿教训呗!” 电话那边的男人没了声音,只有微微的呼吸声证明他还没有挂电话。 孟简正了正神色,“我睡觉了,不跟你说了。” 周明申看着电话,有点想念她插科打诨的本事了。 “周总。”陈秘书匆匆从走廊那头走来。 “什么事情?”他收了电话,正经的问。 “公司的广告部找了一个新的代言人.......” 周明申点头,“这个广告部上报过了,以前的合约到期了,该换人了。” “是这样,可这一次她们找的代言人,是梅玉小姐。”陈秘书说。 周明申眉头一皱,“怎么找她?” “为了显示公司的水准和越来越兴盛的势头,下面的代言人势必要找更有影响力的明星来担任。梅玉小姐确实是很好的人选,只是.......”她跟周明申还有过一段情呢。 “已经谈妥了?” “是,只差最后签约了,今天广告部把文件报上来我才知道原委,是不是嘱咐他们换人?” 周明申沉思了一下,既然梅玉已经知道了也同意了,那自己又出手把她换掉岂不是又惹出一场风波来? “不换了,就她吧。”反正他们也不会什么接触,具体的事宜都是广告部在沟通。 陈秘书有些迟疑,“那太太那边.......” “她要是真在意就不会跑了,不管她了,你做事情去吧!” “是!” 提及孟简,周明申嘴角一勾,拿出电话查了一下日期。 孟简这边才睡了四个小时,robin就在她耳边叽叽喳喳叫开了。 “什么事?” “你的朋友来了.xu,是你朋友吗?” 孟简翻身坐起来,“谁?” 房门被推开,一个身着灰色大衣的高挑女子倚着门框,她拿下架在鼻梁上的墨镜,露出了一张精致又妩媚的脸蛋儿。 “姑奶奶我!” 孟简倒下去,感觉噩梦又开始循环播放了。 “哎哎哎,给我起来啊!”徐陵一把骑上她的床,不停的摇晃她。 “要我去死吧.......”孟简生无可恋。 “才见面就说什么死不死的,你也太消极了吧?” “见到你我就了无生趣......不是帮你办了假身份么?你不赶紧躲到什么非洲澳洲南极洲,你跑 来这里干嘛呀!”孟简瞪着黑圆圈看她。 徐陵侧躺在她的身边,说:“我不是接到最新线报你恢复单身了嘛,我担心你不习惯单身生活,特地来教教你啊!” “不用了,我很习惯!”孟简严肃的说,“谈先生找到你了吗?你有没有告诉他我跟你策划逃跑 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 “瞧你胆儿小的!”徐陵鄙夷额看着她。 “现在没有周明申这把□□,我觉得我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 “切~他是能宰了你还是煮了你?怕啥啊!”徐陵撩了撩秀发,“放心吧,姐姐的计划万无一 失,不会连累你的。” “那就好,那你快走吧。”孟简重新倒下去睡。 “哎!我是来找你合作赚钱的,你敢把金主拒之门外?!” “什么?”她睁眼。 “我考察了一个项目,觉得还不错,你跟不跟我做?”徐陵笑着说。 孟简诚实的交代,“我现在是穷学生一个,没钱没人脉,你要跟我合作?” “钱和人脉姐姐都有,要的就是你这个人而已!”徐陵十分阔气的说。 孟简抱着被子坐起来,“什么项目,说来听听!” ......... “中餐馆?” “是啊,资金采取众筹的方式,股东就是你们现在l大的学生,两百人以下。除了咱俩以外再组成一个五个人的核心董事会,董事会成员就根据前期的贡献值来考虑。将周围的目标客户变成股东,一个带动一个,必须保证是l大的在校学生,毕业后必须将手中的股权卖出来,我们收回可以,但更好的是再卖给后面的学弟学妹,当所有人都参与进来。我考察过了,你们学校周边是这个项目最适合的地方。”徐陵认真的说,“怎么样?加入吗?” 孟简说:“想法不错,有成功的例子吗?” “怎么没有?现在众筹是最合适的,无论从资金的分摊上来说还是带动大家的积极性,这都是一个机遇!” 孟简啧啧称叹,“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你真是长进了啊!” “呵,你以为姐姐就是瞎玩儿而已?怎么样,干不干?”徐陵一挑眉毛。 孟简掀开被子站起来,“干!” 第41章 林质 窗台边,贺九坐在绣架旁两手上下翻飞,她专心下针,一边看着画样一边比对自己的绣品。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下着,没有心情看书正好绣点东西打发时间。 “小姐,你什么时候喜欢上黑色的睡衣了?”姆妈端着茶水进来,看着贺九绣了几天,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 “哦,这个啊,帮朋友绣的。”贺九对着光穿针引线。 姆妈说:“是文少爷吗?” “不是的,您不认识。”贺九专心致志的剪掉线头。 年轻的女仆从外面进来,她站在贺九不远的地方,说:“令仪小姐回来了,九小姐要不要去看看?” 贺九抬头,一笑,“令仪回来了啊,她还好吗?” “不太好的样子,和老太爷吵起来了。”仆人有些担心的回答。 贺九吃惊,令仪是比她还要温顺脾气好的人,怎么可能和外公吵起来呢? “是什么事?令仪难得回来啊!”贺九推开绣架站起来,她看着姆妈说,“您去帮忙安置她的行 李吧,我去看看。” “是,您也要注意点儿,老太爷近来脾气不好,您千万别顶撞他啊!”姆妈担心的却是贺九,她 和俞令仪的感情向来不错,会不会忍不住为了令仪小姐和老太爷吵几句呢? 贺九在老爷子的书房门外看到一个高大、金发碧眼的男子,她奇怪的看着他。那个男子显得很是局促和不好意思,他对着贺九羞涩一笑,和他的体格完全不合的样子。 “招呼客人去茶厅坐着吧,在这里不好看。”贺九对着仆人说。 “这位先生很是坚持,他说要在这里等令仪小姐出来。”仆人有些为难的说道。 贺九不会外语自然不能和他沟通,她只好敲了敲书房的门进去,任他在外面当守门神了。 里面的气氛很是不好,令仪梗着脖子跪在蒲团上,老爷子闭着眼睛坐在书桌的后面。 “外公,您该吃药了。”贺九每天都会提醒老爷子吃降压药,今天也例外。 老爷子睁开眼,看了看毫不服气的俞令仪,说:“气都要被气死了,不用吃药了!” 令仪是一个温柔又美丽的女子,她难得这么倔强的反抗一向遵从的爷爷,对于她来说也是不小的压力。 “外公,您别这样说.....我没有做坏事也没有干见不得人的事,您这样说置我于何地呢?” 老爷子像是平静下来了,他说:“你的婚事我本是不会过加干涉的。你和老九从小一起在这宅子里长大,都是省心的好孩子。你选择什么样的门第和家庭我都做好了准备,即使一般一点的我也能接受。你常年在国外读书,父母供养你成人把你教养成现在这么优秀的样子很不容易。俞家家大业大更不用你们这些姑娘去联姻,这是我对你们的纵容。” 老爷子说:“可我唯一不能接受的就是你找一个外国男人结婚,你是俞家的孩子,你应该做到什么地步我也没有过分要求,可这一点,你必须遵从!” 令仪哽咽着说:“您既不在乎门第家庭又不看重外貌身形,可您为何不能接受他的国籍与我们不同呢?您是宽和的长辈,我很敬重您。国籍不同真的有那么重要吗?这已经不是阻碍两个人相爱的屏障了。爷爷,我一向听您的话。不管是读什么学校念什么书,我都可以让步!可唯独这一次,您能不能让我肆意一回?” “肆意一回?你觉得这是你可以随便决定的事情吗?婚姻大事,在你心中就是一场儿戏吗?令仪,爷爷说句说实话,你成为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老爷子沉下声。 “爷爷,难道我遵从自己的心有错吗?sam不偷不抢,名牌大学毕业,教养好人品好,难道这些都不能让您认同他?反而对他的国籍耿耿于怀吗?我想嫁的人是爱我疼我的人,不是您想让我嫁的那些人!” “你住口!”老爷子大怒,“正是因为你父母俱在我才没有为你安排婚事,你想嫁谁就嫁谁!” “那老九呢?她不喜欢文绍,为何您偏偏要让她嫁呢?”令仪抬起头来,她指着站在一旁的贺九,说:“您口口声声说为我们好,那您有没有问过老九呢?您觉得好的就强塞在我们头上您想过我们的感受吗?就是因为您喜欢养花喜欢收藏,所以我们拼命向您靠拢!老九单纯听话任您指配,可我长大了,我该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不是您喜欢的东西了!” 贺九看了看老爷子,才发现他早已脸色铁青嘴唇颤抖。 “外公,令仪她是口不择言,您别跟她生气!”贺九赶忙端了一杯茶水上前。 令仪咬着唇,看着老爷子怔住的神情也有些后悔。 “老九,你是不是也是她这样想的?” “不是!”贺九否认。 老爷子却是不信,他的神情有些哀伤,脊背弯曲,一下子像是老了几岁的样子。 “老九,你说实话,我不会连你一起骂!” 贺九蹲下身扶着老爷子座椅的把手,她仰着头,目光诚恳,她说:“因为我没有像令仪一样有喜欢珍视的人,所以我觉得您的安排我可以接受。文绍他确实有些荒唐,但我知道他本质是好的,他依旧是以前我们一起玩儿会让着我保护我的人,自始至终都是......” “外公,是我运气不好,没有碰到喜欢的人。但令仪不同,她比我好命,她遇到了!” 贺九眼眶微红,她说:“外公,成全令仪好不好?您就当是成全我了!” 老爷子一声不吭的坐着,令仪跪得膝盖有些酸痛,贺九也蹲麻了腿。大概过了十几分钟,老爷子推开椅子站起身来,背着手沉默不语的往外面走去。 “爷爷......”令仪轻轻喊他,他没有回应,令仪懊恼不已。 老爷子背着手走出了书房,贺九看着陈伯把药端上去了才回转到书房来。 贺九腿麻了,缓了缓才站起身。她抚着桌子站着,说:“你也起来吧,老爷子是在考虑。” “老九,我罪过大了.....”令仪眼圈一红,眼泪啪嗒就掉了下来。 “你这次的确是过分了,不怪外公寒心。” “可我能怎么办呢?妥协吗?我做不到!”令仪哭着说。 “你可以循序渐进,外公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如果你真能和外面那人幸福,我想他是决计不会阻拦的!” “现在怎么办呢?爷爷肯定生我气了....爸爸也不会站在我这边了。”令仪低头抹泪。 “等会儿去给外公认错,一码归一码。”贺九提醒她。 令仪点头,她并不是固执的人。 “走吧,把外面那位给我们介绍介绍,我不会英语和他说不到一块儿。”贺九搀扶起她,故意转移话题想让她好受一点。 果然,她擦了擦眼泪,脸上有些红润了。 “他叫sam,是我的学长!” ————————————————分割线——————————————————————— 大概是太想把这幅画留久一点了,不过半月贺九就把送给秦厉行的衣服做好了。她小心翼翼的折 起来放在盒子里,准备让人送过去。 “大小姐打电话来了,小姐您快去接一下!” “好的。”贺九放下盒子走出去。 “姐姐,找我什么事?”贺九拿起电话问。 贺晞在那边气得火冒三丈,她怒气冲天的大吼:“顾曼路那个贱人是发了什么疯和我过不去!从前天到今天收盘为止秦氏大范围买进了方盛的股票,你去问她脑子是不是有病,有病我花钱给她治!” 贺九有些不懂,她说:“这是不好的事情?她为什么会买方盛的股票?” “屁话!这难道还值得普天同庆吗!她这不明摆着就是想借着秦家的势搞垮方盛吗!顾曼路在不在你那里?你去问问她,和我较劲她是不是不想活了!” “她今天没来。”贺九说。 贺晞忍住气血倒流,她说:“你去给外公说,她再这样胡搅蛮缠下去别怪我不念二十几年的姐妹之情!” “现在问题很严重吗?”贺九担心的问她。 “当然!”贺晞气得扶额。 “那需要我做什么吗?”贺九问道。 “你只要把我刚才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达给外公就好,也让他老人家有个心理准备,她外孙女准备灭了他孙女!至于其他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贺晞说完,“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贺九楞在那里,想了一会儿才给贺维祯去了一个电话。 “你姐姐现在很艰难,她好不容易把方盛撑了起来,遇到这种事难怪她也沉不住气了。” “爸爸,我该怎么做呢?”贺九坐在贺维祯的床头,他已经转到了风水和风景都比较好的养老院,不是达官贵族和财阀后人,这里通常是不允许外人入住的。 “你听你姐姐的就好。”贺维祯慈爱的看着小女儿,“你从小就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想得太多也没有用,反而伤神。” “爸爸,您这样说我会觉得自己很没用的。”贺九有些委屈,她学的东西好像都没有帮上姐姐的忙,有时候反而因为不善言辞会给她添乱。 “你和你姐姐本来就是完全不一样的人,你不必为她会的而你不会的伤心。她既做不出那么好吃的饭菜又不能像你这样随时来看我,你们本来就各有千秋!乖女儿,有时候要学会看清自己的弱势并承认,这也是一种本事!” 贺九站起身来,她望着外面渐渐灰暗下来的天色,她低落的说:“我总要做点儿什么来帮她,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成功了。” “你有什么办法呢?”贺维祯叹气,他身子不好的这些年都是贺晞在出面打理公司,这不仅是他打下来的江山你,更是贺晞守住的江山。如果方盛没了,他还好,没什么承受不起的了。只是贺晞.....他这个强硬固执的大女儿估计会翻了天。 贺九提着盒子再一次走进了秦厉行的办公室,她坐在沙发上翻着杂志等着他结束手里的工作。 “等久了吧。”秦厉行走过来坐到她旁边的沙发上,给她倒了一杯绿茶。 贺九正在出神,手一抖,杂志落在地上。 “没有,还好。”她捡起杂志放回架子上。 “我的东西呢,你带来了吗?”秦厉行问。 贺九耳朵一红,她从来没有给男人送过这么贴身的东西,还是自己做的。她很不适应。 沉了沉心神,她才笑着说:“我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尺寸,看着做的,你别嫌弃。” “不嫌弃。”秦厉行看着她笑。 贺九坐回了沙发,她看着秦厉行,几度欲言又止。等秦厉行喝完了一杯茶,贺九还是拧着身子对着他没有说话。 “看来要从你口中听到求我的话是不可能的了。”秦厉行放下茶杯。 贺九脸色一红,有些懊恼。她说:“我知道这样屡次麻烦你好像不合适,但我除了认识你能帮我以外,好像也没有别人了。” 秦厉行看着她,他的神色有些莫测。 “怎么了?”贺九有些忐忑。 秦厉行说:“文绍呢?他是你的未婚夫,他完全有这个能力能帮你。” 贺九手一抖,撒了一身的茶水。 “对不起,我先走了。”贺九匆忙起身,小腿撞上了茶几,她眼泪溢出了眼眶,疼得眉头紧锁。 秦厉行大手一伸就把她拉了回来,他握着她的手腕,直视她的双眼,他说:“我很好奇,你为何第一反应是找我而不是找他?难道对于你来说,我在你心里的位置比较靠前?” 贺九用力的想挣开却是徒劳,她恼怒的看着秦厉行,说:“不帮就算了,何必羞辱我!” “你管这叫羞辱?”秦厉行觉得好笑,他手臂一用力拉她入怀。箍着她的双手,秦厉行缓缓的低 下了头,他说,“那这样你会不会想杀了我?” 他温热的唇印上她红润的嘴唇,贺九瞪大眼睛,一颗心像是要跳出胸腔。她大声叫着“放开我!”却因为经验不足被秦厉行钻了孔子,他的舌头像是灵活的毒蛇一直缠绕着她不得呼吸。 她的唇像他想象中的那般甘甜柔软,他沉迷其中,忍不住含着舔了了几下。 “啪!”一声脆响,贺九的手掌印上了秦厉行的半张脸。怪只怪他太过投入,没有注意到她挣开了束缚。 贺九红着眼睛,颤抖着手,她没有打过人,更没有打过他这样身份的人。手掌热热的,她嘴唇苍白,“这是你自找的!” 她听说过秦厉行的为人也知道他的手段,她虽然害怕但却想维护自己的尊严。她不是那种女子,那种任何人都可以抚摸亲吻的女子。 “你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便是,我贺九要是眨一下眼就跟你姓!”贺九放出了生平最有气势的一句话,用红得像兔子一样的眼睛看了他一眼,转头推开门走了出去。 以为是只小绵羊没想到却是只挠人的野猫。秦厉行摸了摸自己的脸,热热的。要是别人敢甩他耳刮子,估计早就已经被拉出去填海了。但是贺九打了他,还是最伤人的脸面,他却丝毫没有生气。秦厉行大概是受虐倾向严重,他居然觉得这样很好。如果自己都不能占到她的便宜,那其他人更不能了吧! 目送着她怒气冲冲的离开,秦厉行修长的手指摸着下巴,他想,叫秦九好像更好听一些! 秦总用冰块敷了敷脸,他明天还有一场重要的会议,顶着这样的样子出现在会场大概会让别人以为他被家暴了吧。 第42章 林质 第二次坐周明申的车,孟简依旧压力非常大,虽然有司机,但是他嘴巴闭得跟蚌壳一样紧,眼睛也完全扫不到后面来。最要命的是孟简还和周明申一起坐在后座,因为助理小姐巧妙的占据了前座,孟简扼腕,就晚了那么一步,而现在要面对这么尴尬的情况。 孟简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面对一张扑克脸,她做点什么? “周先生,上次谢谢您了!”孟简采取了最安全的开头,起码得打个招呼吧。 “你说过了,不用。”周明申甚至没有看她一眼。 孟简想跳车,为什么他侄子那么好相处他这么难交流?隔了一代这么大的代沟? 孟简微微侧身,拎着小包放在膝盖上,默默的掏出手机开始玩游戏。 “等会不准喝酒!” 孟简手一抖,死掉了! “啊?” 周明申闭着眼睛养神,他说:“再喝醉我绝对不会把你带回去!” 孟简默默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她跳车的*更强烈了! “好,我不喝!” 坐在前座的助理小姐此刻内心的色彩很丰富,她好想掏出手机来更一期“我那冰山般的老板哟你为哪般要融化啊”,要不是摄于boss周的威力,她肯定能做一期实时播报。 一上桌,孟简果然被上了一杯果汁,她还得给人家俄方的人解释她酒精过敏,一直都是喝纯纯的果汁! 周明申就坐在她的右手边,导致孟简整场下来身子右边几乎麻木。俄罗斯人是出了名的酒缸,白酒红酒上了一瓶又一瓶,孟简看着周明申几乎喝够了一斤白的。她悄悄向服务员要了杯芹菜汁,放在周明申的手边。 “多喝几口解酒。”孟简把被子向周明申的手边推了推。 周明申皱眉看了一眼,虽然觉得很恶心,但也忍着喝了半杯。 酒酣耳热之际,宣布转场。孟简当然知道下一站是什么地方,但她很好奇语言不通怎么*啊?难道用比划的? 等实际行动起来的时候她知道了,人家根本不需要语言,一个挑逗的眼神一个暗示型的动作,两两成欢。奇怪的是周明申,他居然坐怀不乱?任凭屋子里的温度上升了n度,他居然还能镇定自若的和下属聊天。 孟简想,那个下属内心肯定很暴躁,难得公费报销,你丫的居然拉着我聊天?! 俄方的人几乎撤退完,孟简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周先生,那我就先回去了......” 周明申伸手将她按在座位上,说:“等我一起。” 温热的大手覆在孟简的手上,她几乎要被烫一跳。他一边和下属说着话,一边将孟简的手按着沙发上握住。 孟简满脸通红,侧头看了一眼周明申,他的眼神很冷静,语调也很沉稳,并没有什么异常啊。孟简想抽出自己的手,动了一下,被更大力的力道握住,周明申回过头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孟简觉得周明申大概是醉了,只有这一种可能。以前她有一个同学就是这样,越是醉了越是冷静,说起话来头头是道,其实他已经完全“失联”了。 暗暗的灯光加上低沉的声音,孟简困得不行,偏偏周明申还把她牵住了,连偷溜都不行。脑袋一歪,靠在周明申的肩膀上睡过去了。 周明申大概也累了,他转头拍了拍孟简的脸,“走了。” “哦,好!”孟简拉着周明申站起来,本来刚才大家都没看见的,现在,只要不瞎的都看见了。 周明申放开了手,孟简顺便抬手撩了撩头发,要不是这俩人的表情太过于坦然,这一干下属都怀疑这俩人有点儿什么了。 周明申让司机下了班,孟简被拎到了驾驶座。 “开车。” 孟简揉了揉眼睛,发动车子,盯着导航定位了半天,周明申也不催她,身体后仰眯着眼休息。 地主家的车果然不一样,孟简试了一下油门看了一眼仪表盘,好快的加速速度!反正打一份儿工也是打,打两份儿也是打,孟简开着车觉得周明申应该多付点工钱给她。 闪了闪车灯,别墅的大门打开,将车倒入车库,管家看见孟简从驾驶位置下来还吓了一跳。 周明申指着孟简说:“给她整理一下客房。”说完,拎着外套就进门了。 一回生二回熟,孟简给了管家一个灿烂的微笑,管家眼皮一跳,想着她吃的那一顿早餐,决定先吩咐一下厨娘。 地主家的床也不一样,这一次因为是熟客,管家还找来一套崭新的女士睡衣给她。孟简洗着澡,心里想周昭他叔女人会不会太多了一点?这么巧就有她穿的号,跟集邮似的!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周明申已经飞美国了,孟简钻到了厨房和厨娘进行了亲切的交流,磋商了关于蜜汁叉烧的做法和虾的十二种吃法,双方都觉得受益良多。最后,抱着一罐秘制辣牛肉,孟简喜滋滋的回了学校。 大三全年的成绩单公示出来了,与之一同出炉的是年度奖学金获得者,孟简依旧榜上有名。孟简掐指算了算,加上学校的奖学金和赞助奖学金,她小有三万有余! 满意的甩了甩一头卷发,抱着课本上课去了。 孙倩摸到了孟简旁边坐下,看了眼台上讲得眉飞色舞的教授,她小声说:“知道这次获周氏奖学金的名单吗?” 孟简手里的笔一顿,“有谁?” 孙倩高深莫测的看了孟简一眼,孟简惊奇的指了指自己,“有我?” 孙倩点了点头,她自认为虽然成绩也不错,但比起孟简就差多了,孟简连续蝉联三年系里第一名,各种语言比赛的头名拿到手软,不过,周氏奖学金哎,孙倩心里也有点小小的嫉妒。 孟简咬着笔头,疑惑的问:“周氏奖学金不一向是颁给硕士博士吗?怎么今年本科生也有份儿了?” 孙倩说:“据说是学校着力争取的,周氏最终给了四个名额,四个年级各一个!” 孟简吃惊的张大了嘴,如果是系里评比的话她当然当仁不让,可整个年级哎?b大有多少院系啊! “你不会是消息有误吧?”孟简狐疑的看了她一眼。 孙倩翻了一个白眼:“等明天官网公布下来你就知道真假了!” 孟简觉得,她估计又要登上bbs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学校官网一说明周氏追加了四个本科生奖学金名额,并公布了名单之后,整个学校都沸腾了。以前硕博人少,大家的关注力有限,但此时此刻不一样啊,本科生啊!b大上万数的本科生,为什么就偏偏是这四个人呢? 众所周知,获得周氏奖学金,奖金丰厚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这是一张进入周氏集团的推荐表,比起就业的时候冲入人群厮杀得惨烈,一张推荐表足以让你傲视群雄!这也就是为什么周氏奖学金只颁给硕士和博士的缘故,人家bigger高,颁给本科生太浪费! 而四人之中尤为瞩目的当属孟简了,虽然官网登的是证件照,而证件照都难看得想让人人道毁灭,但抵不住bbs上那一堆又一堆的偷拍的生活照啊,况且孟简的身份证照片是她最好看的一张证件照,虽然是高二的时候拍的,但耐不住当时就已经脱颖而出的容貌,眉清目秀,高鼻梁翘嘴唇。 质疑孟简的声音是一浪高过一浪,甚至还有校园电视台的人来采访她,孟简像是过街的老鼠一样,整天除了上课以外尽量不待在学校。最后因为事件炒得太火热,孟简甚至引起了网友们的关注,“b大美女学霸”荣登了微博热搜。 与此同时,关于孟简在校外兼职某不良职业的谣言甚嚣尘上,学校已经分裂成两派了,从性别上一目了然,男生派和女生派。男生们很激动,好不容易出现了校花级学霸他们怎么能轻易放过,加上网友们的关注,男生们撸起袖子在各大贴吧和论坛上占据一席之地,把孟简当年代表b大外国语学院参加全国大学生联赛的视频刷了一遍又一遍,视频中的孟简当年还是大一新生,不管是俄语还是法语都非常流利,在最后一个环节的才艺表演中,标志性的白衬衣七分牛仔裤,一曲清唱的法语《玫瑰人生》拿下了当年的冠军,不仅捕获了评委的心也在今天搞得电脑前的键盘侠们心神荡漾。 孟简关了机在街上晃荡,本来得到周氏奖学金一个值得庆祝的事情,但没想到后坐力这么大?完全已经超出了她的预知范围,此刻正她蹲在街边叼着一根冰棍想,她苦思冥想要不要放弃算了呢?可五万不是一个小数字,孟简颇有些舍不得。 孟简打开手机准备叫孟笙出来为她姐解解忧,没想到才开机周昭就打电话过来了。 “在哪儿呢?” 孟简吸溜了两下冰棍:“街上晃着呢!” 周昭说:“带上东西,到机场来!” “去机场干嘛?接你啊?” 周昭气定神闲的说:“你还待得住吗?跟哥哥去香港玩儿两天再回来,网友就是这样三分钟热情,找不到你人,啥事儿都没有了!” 孟简差点把棍子戳进了自己的喉咙,“我没、没钱啊!” 周昭在电话那边嗤笑了一声:“跟着我你需要考虑钱?麻溜儿的把自己打包过来,一个小时后,机场见!” 孟简瞪着电话,不知道周昭是在玩儿她呢还是没睡醒呢? 第43章 林质 贺九做了好长的一个梦,梦里她又热有难受,一根烧得火红的棍子一直在鞭打她,她想叫却叫不出声来。而后又像是海啸来临一般,她如同一叶扁舟在汪洋大海里飘来荡去,整个人像是要飞起来似的。 凌晨将近四五点的时候她醒过来一次,她闭着眼睛意识还不是很清醒。 “唔.....”她觉得浑身使不上劲儿,某个不该痛的地方像是被磨破了皮一样疼。 “宝贝.....” 一只大手伸到她的腰间,温热粗粝的手掌不停地在她腰上按摩,她松开皱成一团的眉毛,又睡过去了。 大概是后来被饿醒了,她终于清醒了过来。 再一次醒过来就已经不是“盛光”的总统套房了,满屋子清新淡雅的装饰,还有窗边飘荡起的风 铃和青纱帐,贺九盯着那一股随性而至的风,眼神追寻着它掠过的每一寸地方。 一个高大的男性躯体俯身在她的面前,贺九转过身去。 “医生说不会有后遗症,放心吧。”秦厉行低头亲吻她的额头。 贺九在想,到底是谁给她下药了呢?在“盛光”遇见了令仪,令仪说跟着顾曼路一块儿来的,难道是顾曼路?那她是怎么知道她会喝那杯酒的呢?里应外合.....贺九想到那个高挑的女孩子。 秦厉行被她看得发毛,以为她是生气了。 “起来吃点东西好不好?”他打量贺九的神色。 “嗯。”难道还有其他人要害她不成?贺九心里暗忖道。 “炖了你最爱得茯苓鸡汤,先喝一碗好不好?” “好。”贺九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秦厉行突然单膝跪地,贺九始料未及。 “你干嘛?” 秦厉行握着贺九的手,说:“我定做的戒指还没有到,鲜花也没来得及准备.....我总以为我万事俱备就只欠你这一股东风了,可现在看来大概是我错了。” “你是在道歉?”贺九有些被他惊到。 “贺九,婉琰,宝贝......”秦厉行眼底里全是笑意和温暖,刚硬的脸庞也因为难得一见的柔情而放松了下来。 “我所有的语言都不能表达我对你的爱,我总是在想我怎么称呼你比较好,既能拉近我们之间的 关系又顾及到你的感受,不会让你反感......我想了好久,大概比任何开发案和合同都要揣摩得用心.....” “然后呢?”贺九扬起了嘴角。 “亲爱的九小姐,除了‘老婆’这一个称谓以外,原谅我没有你学识渊博,我实在想不出比它更好的表达.....”秦厉行拉起她的左手,落下了一个虔诚的吻。 “所以,为了不让我为难,贺九小姐,嫁给我吧!” 在一个明媚中午,太阳和微风都抚过我们的窗前。在一个古色古香的拔步床边,你坐在柔软的被窝里,一个高大英俊的男子单膝跪地,带着一生所剩无几的热情和虔诚向你求婚,你到底答不答应呢? “好.....” 咦?这是她自己的声音? 贺九敛眉低笑,突然一股巨大的力把她抛向了空中。 “啊!秦厉行,你混蛋!” 今天别墅里的气氛很诡异,仆人们低头做事,不小心打量到坐在沙发上的先生,只见他已经展开那页报纸看了大概半个小时了,如果他们没看错的话,先生似乎是在笑? 太太呢?她们不经意的朝楼上看去,太太已经一天没有下楼了。 贺九抱着一本书斜靠在软榻上,书滑落在她的身旁,她闭着眼又眯了过去。 “太太,先生问您他可不可以进来?”女仆轻言细语的在她旁边说道。 “让他滚回公司去,不要来烦我。” “额.....”女仆有些为难。 贺九睁开眼睛,“说我不舒服,不想见他。” “是。”女仆顺从的退下去。 贺九腿间酸软,根本不想起身,刚刚就是去了一下洗手间她都差点膝盖一软磕了上去。 秦厉行站在门外,听完女仆的转述,微微一笑,说:“我出去处理一点事情,你们隔一个小时让她吃点东西,不要甜的和难克化的,汤汤水水一类的就好。” 仆人顺从的答应,秦厉行接过外套下楼。 “昨天的床单呢?”他突然转身问道。 “收起来了,听您的没有洗。” “嗯。”秦厉行转身下楼,嘴角含笑。 贺九接到绥之的电话,说贺晞已经能够说话了,虽然声音粗噶但吐词清楚思维清晰。 “我明天来医院看她。” “你为什么现在不过来?”贺绥之奇怪的问。 贺九顿了一下,说:“今天不方便。” “哦,你大姨妈来了啊?” “什么?”贺九错愕,“我姨妈?” 贺绥之嘻嘻笑,“算了算了,说了你也不懂,我挂了!” 贺九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声,觉得自家小弟怎么有种越走越歪的迹象?是她太落后听不懂还是 贺绥之的确说了什么不好的话?贺九琢磨。 傍晚的时候贺九下楼吃饭,才坐上餐桌外面就有车子响动声。 “先生回来了!” 秦厉行大步走进来,看到坐在餐桌边的贺九,说:“好些了吗?要不要再上点药?” 贺九满面羞红,随手一个杯垫就朝他飞去。 秦厉行一把接住扔在桌上,他几步走到她身边坐着,“看着气色好了许多,早上那副鬼样真吓人。” 贺九说:“你想一个人吃饭吗?” 秦厉行招手,“蔬菜粥做好了吗?给太太端上来。” 仆人说:“已经炖好了,放了香菇和鸡丝,太太尝尝吧。” 白白绿绿的看着很有食欲,贺九舀了一勺尝了一口,眼眉一弯,“这是谁做的?味道比我做的好多了。” 女仆眼睛里带满了笑意,“是周婶拿手的粥样,您吃着好就行。” “周婶呢?她在厨房吗?”贺九问。 “在呢,我去叫她过来。” 周婶是一个矮矮瘦瘦的妇女,挽着一个团团的发髻,周身干净整洁,像平常人家里的妈妈。 “您做的粥和我自己做的很不一样,我总闻到一股香味儿,不油不腻,很难得。”贺九歪了一下脑袋想。 周婶平时很难得和太太打交道,她们都挺畏惧她的,毕竟她是连先生都敢呼来喝去的人。先生有多难伺候大家都知道,比先生还脾气不好的人她们是很不敢接触的。 周婶见她笑语盈盈没有平时的冷漠,看起来和气得像是隔壁家的大闺女一样,端庄秀丽,容姿天 成。 “回太太的话,我年轻的时候爱瞎琢磨,配了一个香油的独方,煮粥或是煮面条放上一两滴就会口感大不一样,太太是养尊处优的人,闻出香味儿已是十分难得的了。” 贺九笑,她觉得这个婶子还挺有意思的,说:“既然是秘方我就不细问了,只是我也爱下厨房,什么时候借你的香油一用可好?” “自然,太太随意用就好,能得您的青眼,我高兴着呢!”周婶一笑,眼角的皱纹丝丝漾开。 秦厉行挥手,仆人们都纷纷退下了。 “一碗蔬菜粥都能受你好评,为何我就这么不招你待见呢?”秦厉行拉着她的手用大拇指摩擦。 贺九喝了半碗粥已有半饱,她用另一只手给秦厉行舀了一碗汤,“什么醋都要吃,整天泡在醋缸里怎么不酸死你?” 秦厉行伸手抚摸她细长的脖子,“怎么办?把你养在这里我都不放心,干脆套个链子随身带着可好?” “我是宠物吗?”贺九拧他,“食不言寝不语。” 跟一个教养好的女人生活在一起,简直是一时天堂一时地狱。她的生活习惯简直好得可怕,秦厉行深有感触。喝汤,她是不会发出一丝的声音。吃西餐,刀叉从不相碰,喝酒吃菜,从不拖泥带水。就连睡觉,如果不是他硬要把她圈在怀中,她能一晚上以同样的姿势睡到天明。 “以后要是有儿子,我都同情他了。”秦厉行感慨。 贺九不解:“为什么?” “有你这么严厉的妈妈,他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秦厉行叹息。 贺九虽然觉得遥远但也不能放纵秦厉行这种思想,“言传身教,大人做好了孩子自然会跟着做。反之,如果大人一直这样身体力行的教育他而他却扶不起来,那自然是他的不对了。” “你是你,他是他,你以为好的不一定是他喜欢的,你要学会尊重孩子。”秦厉行说。 贺九摇头,“我只在乎生活习惯,他喜欢什么爱好什么,我是不会干涉的。” “可你这样的生活习惯没有几个人能坚持下来.....老婆,答应我,以后对我儿子好点好吗?”秦厉行诚恳的说。 贺九瞥了他一眼,“你儿子不知道还在哪个地方,我管不着,但你得先改正一下你自己的习惯!” 秦厉行想了一下,说:“你还是留着以后教育儿子吧,我已经为时晚矣。”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贺九看着他说。 “我没有向学之心,改造基因的责任教给你好了。”秦厉行拿起筷子,贺九正欲言,秦厉行打断她,“我要吃饭了,食不言寝不语。” 贺九瞪他,秦厉行一口亲了上去。 第44章 林质 一家三口腻歪了几天终于要回归正常生活了,一家三口浩浩荡荡的离去,走的时候孟简再一次碰到了帅哥医生,这一次因为周明申在旁边,所以两人点头一笑侧身走开。 周明申看了她一眼,说:“这就帅?” “这不叫帅什么叫帅?”孟简架上墨镜坐上车。 “你喜欢这种类型?阴柔风的?”周明申难以理解。 孟简慢慢挽起袖子,笑着说:“粗鲁的活都让我来干,帅哥负责美下去就行了!” 周明申关车门坐在她身旁,“晚上记得好好刷一下浴缸,我要泡澡。” “哎,为什么是我?”孟简滑下墨镜。 周明申温和一笑,转过头,“我不帅吗?” “帅呀!”特别硬朗的那种,威风霸气,和刚刚的医生帅哥截然不同! 周明申点了点头,“那你刷浴缸就不亏了,毕竟是为帅哥服务。” 孟简:“.......” 什么时候会讲冷笑话了?还讲得有模有样怪瘆人的!孟简搓了搓胳膊,觉得最近周先生很傲娇啊。 正欲反驳他几句,电话响了。 “笙笙啊!”特别欢快的语气,周明申侧目。 “你要回来了呀?好啊好啊,我明天来机场接你!你外甥?好着呢,明天带他一块儿来接舅舅!” 孟笙在那边笑,“外甥像舅,他像不像我?” 孟简看着蹲在他爸爸怀里玩儿扣子的肉团,说:“跟你小时候一样漂亮,可像个小女孩儿了呢!” 孟笙:“......我挂了,你明天来接我吧。” “好的呀,拜拜!” 孟简兴高采烈的挂了电话,抱着儿子的脸蛋儿就是一阵猛亲,“舅舅回来了,舅舅回来啦!” 周澹:⊙0⊙ 才回家孟简就开始上上下下的张罗了起来,从卧室的床上用品到明天午餐菜式,一一安排好。 “老公!” 孟简的脑袋从书房外面伸出来,她穿着一件白色宽大的t恤,两条美腿笔直修长,十分诱惑。 “做什么?”周明申抬头。 “陪我去逛商场好不好?”孟简站在门外,不敢进去打扰他,一双眼睛像小狗一样,湿漉漉的。 周明申招手,她屁颠屁颠的跑进去。 “孟笙回来了就这么高兴?”不要怪他爱吃醋,因为好像除了对他,她对所有帅哥都非常热情, 孟笙尤甚。 孟简一屁股坐在实木办公桌上,她晃悠着腿说:“我俩可是分享过同一个子宫的人哎,老熟人啊!” 周明申哭笑不得,“要是妈妈还在世,非得揍你不可!” “才不会,我妈妈是淑女,从来不动手打人的。”孟简辨白,她妈妈只会罚他们背书抄课文,从来都不会体罚。 孟简的坐姿太豪放了,本来是长款的t恤但由于坐上了高位置而自动往上面缩了一截,一双白嫩的长腿尤为醒目。 美人犹美不自知,这才是最要命的事情吧。 周明申眼光滑到了她的大长腿上,孟简顺着他眼光看过来,赶忙跳下了办公桌。 “你怎么总这么不正经啊!”孟简抱怨的往下拉了拉衣服。 周明申抬头,“我正经做着事,是你非要来干扰我的。” 孟简瞪眼,“哦,强、奸犯强、奸别人是因为受害人穿得太美的原因?” 周明申扑哧一笑,“你拿我比做强、奸犯?” “程度是没那么深嘛,但有时候真的很让人恼火!” 她撅着嘴,一双红唇性感力十足,眼睛里的火光让她整个人生气勃勃,高挑火辣的身材,诱惑的穿法,她还想他做柳下惠不成? “不是说要去商场?走吧!”周明申起身。 孟简瞧了一眼桌上的文件,“事情做完了?” 本来就没什么事,因为嫉妒她为孟笙忙前忙后而躲到书房来的,哪里有什么重要的事非要晚上看不可呢? “走不走?”他拿起车钥匙看她。 孟简扯了扯衣服,说:“我换衣服啊,怎么说走就走,等等!” 在挑了半个小时的衣服之后,周明申忍无可忍了。 “随便穿一件,再磨蹭下去商场都打烊了!” 孟简穿着内衣从衣帽间走出来,一手提着连衣裙一手提着牛仔裙,“哪个好?” “左边。” “哼!那我选右边!”孟简转身准备去换,猝不及防,自己一下子就被某人按在了墙上。 “你干嘛啊!” 他沿着她的脖子往下吻,洁白的背部,丰满的臀部。 “等了这么久,收点儿利息!” 孟简被按在墙上动弹不得,冰冷的墙面让她瑟缩了一下,幸好是夏天,是冬天她非得跳起来不可。 “好了吧?”孟简撑着墙面,面色绯红。 周明申一把将她拉入怀中,眼光肆意的扫描了一圈后,“晚上回来收本金,记得洗干净一点!” 孟简抱胸,“我是猪肉吗?” 周明申捏了捏她的腰,说:“猪肉哪里有你有手感!” 孟简甩下连衣裙,愤恨的说:“我当你在夸我!” 两人其实很少晚上一起出门,谈恋爱的时候好像就是这样了,晚上这么宝贵的时间两人一定是在床上度过的,以至于现在孟简掰指头算来,她和周明申连一场电影都没有去看过。 “家里有也imax大屏,为什么要出去看?”周明申拉着她出门。 孟简穿了一件白色t恤和今年最火的alexachuang单排纽扣牛仔裙,青春洋气,带着少女独有的气息。 以至于她从衣帽间走出来的时候,周明申以为又回到了两人初识的时候,她青春洋溢,热力四射。 “那你这样说电影院岂不是关门了,大家都在家里看好了!”孟简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车钥匙, “我来开!” 两人走到车库,孟简惊奇的看着那辆熟悉的玛莎拉蒂,磕磕巴巴的说:“这,你也有这辆车?” “你想说什么?”他嘴角含笑,眼睛里全是宠溺。 “我见过这辆车的也,在徐陵家楼下!”她惊呼。 那个时候她就想去近距离接触一下了,如果不是徐陵把她拉走,她肯定是要合影留念的呀。 孟简把手里的车钥匙扔给他,兴致冲冲的到车库旁边的小柜子上找这辆车的钥匙去了。 周明申接住钥匙,无奈的看着她一脸欣喜的走过来。 都是男人爱车,他们家好像刚刚相反。 “走走走,姐姐带你兜风去!” 一脚油门下去,线形流畅的玛莎拉蒂一下子就冲出了车库,在别墅的大门口玩儿了一个漂移后,她兴奋的直吹口哨。 “周明申,你是不是专门给我买的呀!”孟简开心的往自己脸上贴金,侧过头去问他。 “你想多了,我买来充门面的。”他淡定的坐在副驾驶,并不中计。 进入车流量较大的内环,孟简放慢车速,她说:“美人配豪车,这不是最有面的事情么?你让我开,我这个美人和车都是你的呀!” 周明申说:“即使不是你开,难道你和这车就不是我的了?” 孟简撅嘴,并入主车道。 “你好没意思,你这么抠门,我嫁给你连辆车都捞不到?” “别墅、股票、基金随便你选,车子不行!”他说。 孟简瞪了他一眼,“我可以把股票兑成车吗?” “你大可一试!” 她咽了咽口水,没这狗胆。 满腹柔情的摸了摸方向盘,感受了一下超跑的魅力,她觉得自己这副样子就像嫖、客,有了一次就想有第二次,舍不得啊! “二叔啊,你那次是不是故意来看我的呀?”她终于想起了这茬。 一会儿“周明申”一会儿“二叔”,估计等会儿还有“老公”。 “不看你看谁?” “哦。”她暗地窃喜。 停好车,两人从电梯上楼上的超市。孟简主动拉着他的手,晃悠了几下,说:“你当时是不是特别伤心?特别害怕呀?” 周明申瞥她,“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呀,高兴一下不行呀!农奴翻身做主人,乐呵乐呵呗!”她眯着眼,像一只高贵的波斯兰猫,又狡黠又灵敏。 周明申搂着她的腰,说:“我怕得不得了,怕得夜不能寐......这样行了吗?可以满足你的虚荣心了吗?” “切!要说虚荣心我才是最低调的好吗!”孟简撅嘴,拍了拍周明申的肩膀,说,“看,我嫁给了这么好的你我到处宣扬了吗?没有吧!” “你那是怕同学们暗地议论你吧。”某人并不领情。 孟简撇嘴,“一丢丢。” 周明申冷笑一声,孟简想离他远点儿。 商场楼上的家居用品,孟简仔细的摸着床单布料,甚至用脸去蹭了蹭。 “笙笙不喜欢黑色,我们买蓝色吧!”她仰头看周明申。 “随便。” 买了两套床上用品,都是孟笙喜欢的风格,两人随便溜达着看有没有其他需要添置的东西。 因为家里仆人保姆一堆,其实他们很难自己出来买东西,两人携手逛街的记录几乎为零。 “老公,我们买个这种沙发吧,好可爱!”孟简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矮沙发上,是一个仙人掌的造型,估计使用对象为学龄前小朋友。 “先生小姐可以看一下,这都是为小孩子量身打造的家居用品,家里有小孩吗?”导购立马走了过来。 “有啊,这么一点点!”孟简笑着比划周澹小朋友的身长。 “我们有米老鼠和y两种主题,从小沙发到床都是为孩子贴心设计的,您看看!” “好可爱,我们给周澹买个y的沙发吧!”孟简抓着周明申的衣袖,兴奋的鼓起腮帮 子。 “我看是给你买的吧,儿子他是男生。” “男孩子可以考虑我们米老鼠系列的,都非常受欢迎呢!”导购看着眼前的这对夫妻,觉得十分养眼,推销起来特别热情。 最后,米老鼠和y一样一套,周明申刷卡! 女人进了商场犹如鱼儿跳进了水里,那叫一个自在和畅快呀! 出了这家商场就看见对面有一个奢侈品商场,里面金碧辉煌,孟简蠢蠢欲动。 “老公,我们去买衣服吧!” 周明申皱眉,“你的衣服还不够吗?” “那买包包?”孟简双眼放光。 周明申无奈,谁叫他娶她的时候答应要用尽一切能力让她快乐幸福呢。 说实话,没有哪个女人在面对包包和衣服的时候能够淡然处之,孟简穷惯了,以前并不敢想。现在么,周明申刷卡刷得轻松,她买得倒是砰砰跳。 “会不会太奢侈?由俭入奢易,又奢入俭难呐.......”她长叹,内心充满了负罪感。曾几何时她是在外面连一碗炒饭都不愿吃的人,现在,几万块的包包,她提着心惊胆战。 周明申说:“你是我的女人,你用的一切都代表着我,你想让别人看我的时候觉得我没有能力让自己的女人过好吗?” 孟简抱着他的胳膊,仰头,“可我总觉得这么幸福后,老天一定会再将灾难惩罚我的......” 周明申心底有些酸,他一直知道她是十分惜福的人,因为得到的太少,所以拥有的时候就十分忐忑。 “宝贝啊,你觉得我破产的概率是多少?” “我不知道啊......”她茫然的盯着他。 “那你这样想,我在美国设立的基金足够你和儿子挥霍一辈子,放心。”他摸摸她的脑袋,深情款款的说。 孟简突然眼珠一转,了然,“哦......给前妻都是两百个亿的赡养费,我买个包包当然没什么啦!” 周明申喉咙一梗,觉得被她阴了一把。女人这种生物,向来擅长倒打一耙。 她转头对着导购说,“把刚刚我看中的那三个都包起来,我全部都要!” 周明申:“.......” 导购开心的给她包装好,恭敬的把卡递给她。 “谢谢惠顾,请慢走!” 周先生提着包装好的袋子,无奈的拉过她。 “我那是商业手段,跟她没关系。” “哼!” “现在生气会不会太迟了?把宋氏以前的产业划到你名下怎么样?”周明申特别丧权辱国的说。 “不要!”孟简特别有骨气的拒绝,几百个亿的事儿,老娘就是不要别人的! “简简......”周明申把她拉回来,好笑的说,“怎么说别扭就别扭?老是长不大的样子,可怎么好.....” “哼!”孟简甩头,一眼就看到了朝这边走来的郑氏母女。 “草,流年不利啊!”孟简咬牙。 “姑娘家不许说脏话!”周明申皱眉。 “是周总啊,真巧!”郑岩女士直接忽略了旁边的孟简,一脸笑意的朝周明申伸手。 作为一个绅士,他回握了一下。 “周总怎么在这里?”郑岩女士好奇的问。 郑唯从旁边的店里走出来,看到孟简和周明申也是大吃一惊。 “孟简,又见面啦!”她理了理头发,笑着走过来。 周明申摸了摸旁边孟简的脑袋,说:“陪她来逛街的,正准备回家。” 郑岩终于把目光放在一旁的孟简身上,以长辈的姿态扫描了她一下,说:“简简是在和周总谈恋爱?” 孟简抖了一下鸡皮疙瘩,说:“没有谈恋爱啊......” “简简,上次那个小孩儿是谁?就是在医院里打针的那个小孩儿?”郑唯插嘴。 “我儿子周澹,下次介绍你们认识。”孟简嘴角一勾。 “姓周啊.....难道是周总的儿子?”郑岩女士保持着十分得体的笑意看向周明申。 “是,是我和简简的儿子,小家伙已经十个月了。”周明申大方承认。 郑氏母女有些吃惊,孟简趁着她俩还没反应过来拉着周明申告辞先走了。 “妈.....”郑唯眼睛里泛着泪光。 “周明申不是你能攀上的人,我早就说过了,别哭了!”郑岩无奈的说。 郑唯有些伤心,“可孟简她什么都没有......她却能和他在一起....” “她吃的那些苦你愿意吃吗?她有的是她的,你以后就别想了。” 郑唯姣好的妆容有些花掉了,她看着周明申和孟简离去的方向,带着哭腔说:“要是能和他在一 起,再苦的日子我也愿意过呀......” 可周明申从来没给过她机会,一眼都没有多瞧过她,对于暗恋的这一方来说,这是多么可悲的事情啊! 第45章 林质 傅石玉趴在床上偷偷摸摸的看如玉珍藏的,看到男主霸气的将矿泉水将女主从上淋到下的时候,她终于决定换一本看看了。怪不得如玉不喜欢明辉哥,原来她是好这口啊! 正翻箱倒柜呢,正主儿就推门而入了。 “你干嘛?”傅石玉此地无银三百两,立刻挡住书箱。 如玉翻了个白眼坐到了书桌旁,抽出一本物理书,“我进我自己的房间你问我干嘛?傅石玉,你皮又欠了?” 傅石玉跪在床上对着她的后背做鬼脸。 “书桌上有镜子你不知道吗?”如玉头也不回的说。 嘎? 傅石玉立马跳出了房间,迅速跑到厨房找张氏挡箭牌。 “风风火火的,你整天就没好好走过路!”张小凤摘着豆芽,瞥了一眼蹦跶进来的傅石玉。 拉了个小凳子坐下,傅石玉笑嘻嘻的和妈妈一起择菜。 “江阮那小姑娘可真有出息,听说要去一高演出,什么什么话剧的........”张小凤女士和女 儿聊起了天儿。 哪壶不开提哪壶,傅石玉悄悄的翻了个白眼,说:“谁让你不送我去学个特长,看人家女儿风光你嫉妒了吧!” 张小凤女士就着手里的一把油麦菜就砸上了傅石玉的脑袋,“你这丫头还敢倒打一耙?画画跳舞你哪样没去?三天打渔两天晒网,你什么时候坚持下来了!” 傅石玉摸了摸脑袋,咕哝:“我的兴趣不在那里。” “你的兴趣太广泛了,老娘伺候不起。” 傅石玉突然眼睛一亮,追着站起来做饭的张小凤女士说:“我去学散打怎么样?还能防身哦!” 张小凤女士用胳膊肘抵开了“障碍物”,“就你?我看倒贴能不能让人家带走啊!” 傅石玉在后面跺脚,吼道:“我也是潜力股啊!你们不能这样无视我!” 张小凤女士转头,十分语重心长的说:“囡囡啊,人家女孩儿学的都是绘画跳舞一类的提升气质的,你这哭着嚎着要去学武,怎么地?还怕以后太快嫁出去帮家里省口粮了?” 傅石玉捂脸,“你这是妈妈该说的话吗?” 张小凤女士说:“一句话,学跳舞,你要是能坚持下来我二话不说就掏钱。其他的,没门儿!” 第n次沟通失败,傅石玉垂头丧气的坐在门口,托着下巴,双眼放空。 吃了午饭两姐妹躺在一块儿睡午觉,夏天来了,两人都很嫌弃对方的存在。 “傅石玉,你是暖炉吗?” “傅如玉,你是火山吗?”石玉翻了个白眼,一语双关。 “哟!长进了?”傅如玉笑着踢了她一脚,说,“你的小伙伴们今天不是要去一高吗?你不去?” “梁磊的腿都摔成那样了,怎么去嘛!” 如玉说:“可我听许宗盛说他们准备坐梁磊家小汽车一起去,顺便参观一下一高。” 傅石玉翻身坐了起来,“我怎么不知道?你从哪儿知道的?” 如玉能说她是从许明辉嘴里知道的吗?肯定不能啊! “路过的时候听到他们在商量,没喊你?” 傅石玉重新躺下,觉得胸口有块大石头压着喘不过气来。 美妙的午休就这样被破坏了,傅石玉头昏脑涨的坐在书桌前,看着摞成一摞的“礼物”,随便抽了一张出来做。 心情不好的时候学习简直是灾难,做完对了一下答案发现惨不忍睹。别说梁执了,就是她看到自己这学习结果也有点儿心肌梗塞。 没办法,只有毁尸灭迹了...... 将卷子塞入罪恶的“小黑屋”里,傅石玉拍了拍手,感觉心情畅快了许多。 “你又往床底扔什么东西了?” 如玉走进来,看见她正对着床底“行凶”完毕,露出得逞的“奸笑”。 整理了一下面部表情,傅石玉耸肩,“没什么,不要的书。” 如玉不想管她,转头又出去了。 重新坐在书桌旁,撸起袖子,她准备再做一套一雪前耻。 “喂,傅石玉,许宗盛来找你了。”如玉在外边敲了敲她们房间的窗户。 傅石玉推开窗子,一眼就看到笑得灿烂的许宗盛。 “找我干嘛?” “一起去看江阮的演出啊!”许宗盛得意的摸了一把吹得十分有型的头发,说,“车在外面等着,麻溜儿滴!” “我不去。”傅石玉低头,翻卷子。 “哎!” 许宗盛被推开了,窗户外边露出了顾淮的俊脸。 “傅石玉,你要是不去我会认为你还在嫉妒江阮。” 傅石玉猛地抬头,双眼喷火。“顾淮,不要以为我不敢揍你!” “欢迎。”顾淮扬眉。 两人对视了长达一分钟,被推开的许宗盛自顾自的对着窗户照起了镜子来了。 噼里啪啦的将书甩在桌子上,傅石玉气哼哼的走出来。 “就当是随便逛逛,你不是也挺喜欢一高的吗?”顾淮看着她生气的脸,笑着说。 傅石玉冷笑了一声,拉着许宗盛就走了。 “哎,男女授受不亲,傅石玉你给我放手。”许宗盛被动的被扯着往前走。 “不放也行,你能不能走慢点儿,我今天可是精心打扮过的,不要毁我造型好嘛?” 傅石玉凶狠回头,“最烦唧唧歪歪的男生,安静点儿!” 许宗盛吞了一口口水,转头看顾淮,用口语交流:“这丫头吃炸药了!” 顾淮回:“顺着她。” 门口停着的果然是梁磊家的小汽车,司机是孙姨的丈夫,一起在梁家做事的孙叔。 “孙叔好。”傅石玉*的打招呼。 孙叔笑着回头,当做回应。 前面的副驾驶坐着病号梁磊,他也是收拾了一番,起码比平时人模狗样多了。傅石玉坐进去,转头看着窗,一声招呼也没打。 许宗盛坐在顾淮和傅石玉的中间,缓解两人的矛盾。 因为平时咋咋呼呼的傅石玉保持安静,所以今天的气氛格外沉闷。 感受着火山释放出的寒气,许宗盛他表示想跳车。 梁磊不知道这两人谁惹着傅石玉了,开口问:“傅石玉,你又怎么了?” 傅石玉眼皮一抖,看了他一眼,“没什么。” “没什么你摆出这一副晚娘脸?”梁磊笑着开她玩笑。 许宗盛一个劲儿的给他使眼色,爆炸物品,请勿点燃! 果然,傅石玉脸色变了。 顾淮说:“一高的风景挺不错的,等会儿带你去逛逛。” 许宗盛也说:“好啊好啊,你们先去逛逛,我和梁磊买吃的去!” 梁磊不懂他们三个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转过身,没有再说话。 小汽车的速度,一个小时后就到了一高。学校外面已经有很多看演出的人了,热热闹闹的,有些还带了相机。 顾淮长腿一迈,拉着傅石玉就朝里边儿走去了。 梁磊行动不便,撑着拐杖一下车,两人就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身影儿了。 “她今天怎么回事?”他转头问一旁散发骚气的许宗盛。 许宗盛耸肩,“不知道,可能是中午的起床气还没散。” 梁磊:“......” 在顾淮说了那句令傅石玉爆炸的话的时候,许宗盛虽然在照镜子摆弄自己的发型,但拜耳朵没有 闭合这个功能所赐,他没有意外的听到了。 傅石玉啊傅石玉,你可是璞玉啊,怎么想起和珍珠一较光辉呢。 “可以松手了。”傅石玉甩开顾淮的手。 两人已经走到了非常安静的地方,一高十分出名的镜月湖的湖边。 “傅石玉,你喜欢梁磊是不是?” 傅石玉的瞳孔骤然放大,随着顾淮探究似的眼光,眼里的火苗一点一点的熄灭下去。 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她说:“不知道。” 顾淮惊奇的看着她,“不知道?你自己的感情你不清楚?” “不清楚。”傅石玉随手拔了一把小草,蹂躏了一番扔得远远的。 为了阻止她把一高的草扒光,顾淮不得不跟着她一样不顾形象的坐在了地上。 “石玉啊,梁磊他不是玩具。玩具是死的,你习惯了它的存在,有一天其他人忽然把它夺走了,你的失落和不甘绝不是真正的喜欢。” 傅石玉身子一震,嘴唇动了动。 “现在,换你来判断,如果不是江阮夺去了梁磊的注意力,我们几个还像从前一样,你还会对梁磊有非分之想吗?”顾淮问。 傅石玉想了想,想出声说什么,但总觉得语言似乎表达不尽她的意思。 懊恼,书到用时方恨少,看看顾淮,多么伶牙俐齿啊。 “顾淮......你能为我保守这个秘密吗?”傅石玉捏着拳头紧张的看着他,心里有一团游走的气在影响着她,她不吐不快。 “我确实迷糊弄不清重点,但我唯一确定的是,梁磊于我,不是玩具。” 第46章 林质 孟简发了一笔横财,自然是低调低调再低调的。别人都没告诉,就一个电话把孟笙从实验室拎了出来。 “姐......”孟笙带着鼻音晃到了孟简的面前,他额前的头发长了总有些遮眼睛,一对又大又亮的眸子藏在后面,只嘴角微微的翘起。 孟简靠着树干玩了十分钟的小鳄鱼洗澡,她长发披肩,一条普通的掐腰白色长裙,单肩挂着小包,脚底蹬着一双矮跟凉鞋,明媚艳丽,又清纯性感。以她为中心,四周聚集的男性荷尔蒙是越来越浓厚,可她盯着手机频幕一点感觉都没有。在这所在国内闻名遐迩的顶尖大学里,男性是远远多于女性的,供需链断裂造成的灾难性后果是为校方所震惊的。 孟简听到声音立刻把手机扔到包里,带着笑意上前挽着孟笙的手臂。 “姐姐最近发了一笔小财,我们开洋荤去吧!”孟简并不敢说她又去赛车了,孟笙虽然听话,但这件事情上他绝对会以唐僧的毅力把孟简给念晕的。 孟笙挽着姐姐,一对俊男靓女从校园穿过,在不知情的人眼里,给单身狗造成了成吨的伤害。 “好呀,那我们吃什么?小龙虾?” 孟简惊奇道:“有点出息没有!当然是去吃西餐啦!” 孟笙抿了抿嘴唇,“好贵哦......小龙虾多好,又便宜又好吃!” “还拉肚子!”孟简翻白眼,“走走走,姐姐带你去潇洒一回,你再磨磨唧唧我们就去吃泰国菜!” 孟笙青了一张脸,任由孟简带着他拐进了商场。 “不是说吃饭?” “先置两身行头再吃!” 姐弟俩长得并不像,虽俊美的方向不一样但魅力是一样的。商场的导购员恨不得把他俩留在店里当活动牌,孟简身材劲爆,试穿的衣服连店里的人形模特都演绎不出的别样的味道。 孟简买了两条裙子一双高跟鞋,给孟笙置了一套黑色西装又买了几套休闲装。 “你经常要跟导师出去,不穿正式一点怎么行?” 孟笙有一个品味颇佳的姐姐,所以在学校从来都没有因为拿贫困助学金而受到歧视过,他的衣服虽然不贵,但件件都契合他的气质,要不是他经常泡在实验室里,他的桃花运该是很不错的! 两人行头一换,一万块就没了,孟简虽然赚钱幸苦但用钱从不抠门,她虽然精打细算但却能保证姐弟俩的生活品质,没道理让她们又苦又惨吧? 孟简在商场换了孟笙给她买的裙子,不得不说孟笙的眼光和她果然是同母一胎,白色的扎腰衬衣配大红色高开叉长裙,白皙的大腿若隐若现,裸色的高跟凉鞋让她陡增一截,又长又匀称的大腿 让孟简气场十足。 以至于两人携手走进法国餐厅的时候,侍者非常积极的帮他们拉开了大门,一双眼睛在两人身上转了个圈后,硬是没看出来他们到底身价几何。 孟家两姐弟从来都不怯场,走到哪里都能坐出自家沙发的惬意感,孟笙是不知者无畏,孟简是表 面功夫一流,让人摸不到深浅。 侍者瞥了一眼孟简,她拿的是法文菜单,刚准备给她换上中文的版本,奇怪的是她居然看得懂,还指着菜单问了几个问题。 “你吓他干嘛?”孟笙问她。 孟简哼了一声:“不外露一点免得有些人狗眼看人低!” “喂......吃饭不要讲这种话...” 孟笙果断制止孟简作秀,两人开开心心的吃了一顿大餐。 孟简问孟笙她要不要继续读研呢?孟笙这个软包子居然这次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肯定要啊,这么多年你都辛苦过来了,现在越过越好了当然要继续深造!” “有必要吗?我读的是语言......” 孟笙严肃了态度:“研究生可以留校任教,以你的成绩完全可以以后在你们学校当老师!” “当老师多无聊啊......” “你是女生,当老师工作稳定环境又单纯,这是最好的选择!”孟笙异常坚定,“就算你不当老师,提高自己的学历又没有什么不好,而且你可以进外交部当翻译官...咳咳...你向来语言天赋 异于常人,不去为祖国做建设真是可惜了!” 孟简支楞着下巴思考,她从小就有惊人的语言天赋,虽然没有孟简逆天的理科头脑,但她确实遗传了妈妈在语言上的能力。 “好吧,那就读吧!”反正奖学金应该可以和学费相抵,自己也就是赚个生活费就可以了。 孟笙拍手解决,他的姐姐,怎么可能泯然众人! 两人坐了一会儿结了账起身离开,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这个城市最具魅力的时候已经到来。 两人向门口走出去,孟简的高跟鞋作了孽,脚一歪往前面扑了过去。 “哎!”孟笙手一伸没有拉住,衣角从他的指缝中擦过。 一双沉稳有力的手接住了她,男人身上的古龙水淡淡的,有点像她太公身上的茶香?孟简失神了 片刻,意识到自己还倒在人家的怀里,迅速的站了起来。 “不好意思......多谢!”孟简抬头,带着歉意退了一步。 周明申收手,看了两人一眼,“嗯”了一声,抬步离开。 周明旦跟着他二哥大步离开,走了几米,回过头看了一眼穿着红裙的女人,她低头整理自己的裙摆,身边的男生挽着她离开。 “二哥,刚才那女的长得很有味道哦!”周明旦跟上周明申的步伐,戏谑的说道,“难得有女人敢主动往你怀里钻!” 他二哥什么都好,只是长相太过威严凌厉,一般女人还真不敢往上凑! 周明申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他看了一眼周明旦,说:“把你对女人的兴趣放在生意上,估计老爷子会省心不少!” 周明旦“哈哈”的干笑了几声,周家的产业由大哥继承,二哥更是一个黑白两道通吃、手腕超群的人物,这十几年立下的家业又有隐隐赶超周氏的趋势,他只要不找两位哥哥的麻烦,这辈子尽够了的! 第47章 林质 傅石玉趴在床上偷偷摸摸的看如玉珍藏的,看到男主霸气的将矿泉水将女主从上淋到下的时候,她终于决定换一本看看了。怪不得如玉不喜欢明辉哥,原来她是好这口啊! 正翻箱倒柜呢,正主儿就推门而入了。 “你干嘛?”傅石玉此地无银三百两,立刻挡住书箱。 如玉翻了个白眼坐到了书桌旁,抽出一本物理书,“我进我自己的房间你问我干嘛?傅石玉,你皮又欠了?” 傅石玉跪在床上对着她的后背做鬼脸。 “书桌上有镜子你不知道吗?”如玉头也不回的说。 嘎? 傅石玉立马跳出了房间,迅速跑到厨房找张氏挡箭牌。 “风风火火的,你整天就没好好走过路!”张小凤摘着豆芽,瞥了一眼蹦跶进来的傅石玉。 拉了个小凳子坐下,傅石玉笑嘻嘻的和妈妈一起择菜。 “江阮那小姑娘可真有出息,听说要去一高演出,什么什么话剧的........”张小凤女士和女 儿聊起了天儿。 哪壶不开提哪壶,傅石玉悄悄的翻了个白眼,说:“谁让你不送我去学个特长,看人家女儿风光你嫉妒了吧!” 张小凤女士就着手里的一把油麦菜就砸上了傅石玉的脑袋,“你这丫头还敢倒打一耙?画画跳舞你哪样没去?三天打渔两天晒网,你什么时候坚持下来了!” 傅石玉摸了摸脑袋,咕哝:“我的兴趣不在那里。” “你的兴趣太广泛了,老娘伺候不起。” 傅石玉突然眼睛一亮,追着站起来做饭的张小凤女士说:“我去学散打怎么样?还能防身哦!” 张小凤女士用胳膊肘抵开了“障碍物”,“就你?我看倒贴能不能让人家带走啊!” 傅石玉在后面跺脚,吼道:“我也是潜力股啊!你们不能这样无视我!” 张小凤女士转头,十分语重心长的说:“囡囡啊,人家女孩儿学的都是绘画跳舞一类的提升气质的,你这哭着嚎着要去学武,怎么地?还怕以后太快嫁出去帮家里省口粮了?” 傅石玉捂脸,“你这是妈妈该说的话吗?” 张小凤女士说:“一句话,学跳舞,你要是能坚持下来我二话不说就掏钱。其他的,没门儿!” 第n次沟通失败,傅石玉垂头丧气的坐在门口,托着下巴,双眼放空。 吃了午饭两姐妹躺在一块儿睡午觉,夏天来了,两人都很嫌弃对方的存在。 “傅石玉,你是暖炉吗?” “傅如玉,你是火山吗?”石玉翻了个白眼,一语双关。 “哟!长进了?”傅如玉笑着踢了她一脚,说,“你的小伙伴们今天不是要去一高吗?你不去?” “梁磊的腿都摔成那样了,怎么去嘛!” 如玉说:“可我听许宗盛说他们准备坐梁磊家小汽车一起去,顺便参观一下一高。” 傅石玉翻身坐了起来,“我怎么不知道?你从哪儿知道的?” 如玉能说她是从许明辉嘴里知道的吗?肯定不能啊! “路过的时候听到他们在商量,没喊你?” 傅石玉重新躺下,觉得胸口有块大石头压着喘不过气来。 美妙的午休就这样被破坏了,傅石玉头昏脑涨的坐在书桌前,看着摞成一摞的“礼物”,随便抽了一张出来做。 心情不好的时候学习简直是灾难,做完对了一下答案发现惨不忍睹。别说梁执了,就是她看到自己这学习结果也有点儿心肌梗塞。 没办法,只有毁尸灭迹了...... 将卷子塞入罪恶的“小黑屋”里,傅石玉拍了拍手,感觉心情畅快了许多。 “你又往床底扔什么东西了?” 如玉走进来,看见她正对着床底“行凶”完毕,露出得逞的“奸笑”。 整理了一下面部表情,傅石玉耸肩,“没什么,不要的书。” 如玉不想管她,转头又出去了。 重新坐在书桌旁,撸起袖子,她准备再做一套一雪前耻。 “喂,傅石玉,许宗盛来找你了。”如玉在外边敲了敲她们房间的窗户。 傅石玉推开窗子,一眼就看到笑得灿烂的许宗盛。 “找我干嘛?” “一起去看江阮的演出啊!”许宗盛得意的摸了一把吹得十分有型的头发,说,“车在外面等着,麻溜儿滴!” “我不去。”傅石玉低头,翻卷子。 “哎!” 许宗盛被推开了,窗户外边露出了顾淮的俊脸。 “傅石玉,你要是不去我会认为你还在嫉妒江阮。” 傅石玉猛地抬头,双眼喷火。“顾淮,不要以为我不敢揍你!” “欢迎。”顾淮扬眉。 两人对视了长达一分钟,被推开的许宗盛自顾自的对着窗户照起了镜子来了。 噼里啪啦的将书甩在桌子上,傅石玉气哼哼的走出来。 “就当是随便逛逛,你不是也挺喜欢一高的吗?”顾淮看着她生气的脸,笑着说。 傅石玉冷笑了一声,拉着许宗盛就走了。 “哎,男女授受不亲,傅石玉你给我放手。”许宗盛被动的被扯着往前走。 “不放也行,你能不能走慢点儿,我今天可是精心打扮过的,不要毁我造型好嘛?” 傅石玉凶狠回头,“最烦唧唧歪歪的男生,安静点儿!” 许宗盛吞了一口口水,转头看顾淮,用口语交流:“这丫头吃炸药了!” 顾淮回:“顺着她。” 门口停着的果然是梁磊家的小汽车,司机是孙姨的丈夫,一起在梁家做事的孙叔。 “孙叔好。”傅石玉*的打招呼。 孙叔笑着回头,当做回应。 前面的副驾驶坐着病号梁磊,他也是收拾了一番,起码比平时人模狗样多了。傅石玉坐进去,转头看着窗,一声招呼也没打。 许宗盛坐在顾淮和傅石玉的中间,缓解两人的矛盾。 因为平时咋咋呼呼的傅石玉保持安静,所以今天的气氛格外沉闷。 感受着火山释放出的寒气,许宗盛他表示想跳车。 梁磊不知道这两人谁惹着傅石玉了,开口问:“傅石玉,你又怎么了?” 傅石玉眼皮一抖,看了他一眼,“没什么。” “没什么你摆出这一副□□脸?”梁磊笑着开她玩笑。 许宗盛一个劲儿的给他使眼色,爆炸物品,请勿点燃! 果然,傅石玉脸色变了。 顾淮说:“一高的风景挺不错的,等会儿带你去逛逛。” 许宗盛也说:“好啊好啊,你们先去逛逛,我和梁磊买吃的去!” 梁磊不懂他们三个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转过身,没有再说话。 小汽车的速度,一个小时后就到了一高。学校外面已经有很多看演出的人了,热热闹闹的,有些还带了相机。 顾淮长腿一迈,拉着傅石玉就朝里边儿走去了。 梁磊行动不便,撑着拐杖一下车,两人就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身影儿了。 “她今天怎么回事?”他转头问一旁散发骚气的许宗盛。 许宗盛耸肩,“不知道,可能是中午的起床气还没散。” 梁磊:“......” 在顾淮说了那句令傅石玉爆炸的话的时候,许宗盛虽然在照镜子摆弄自己的发型,但拜耳朵没有 闭合这个功能所赐,他没有意外的听到了。 傅石玉啊傅石玉,你可是璞玉啊,怎么想起和珍珠一较光辉呢。 “可以松手了。”傅石玉甩开顾淮的手。 两人已经走到了非常安静的地方,一高十分出名的镜月湖的湖边。 “傅石玉,你喜欢梁磊是不是?” 傅石玉的瞳孔骤然放大,随着顾淮探究似的眼光,眼里的火苗一点一点的熄灭下去。 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她说:“不知道。” 顾淮惊奇的看着她,“不知道?你自己的感情你不清楚?” “不清楚。”傅石玉随手拔了一把小草,□□了一番扔得远远的。 为了阻止她把一高的草扒光,顾淮不得不跟着她一样不顾形象的坐在了地上。 “石玉啊,梁磊他不是玩具。玩具是死的,你习惯了它的存在,有一天其他人忽然把它夺走了,你的失落和不甘绝不是真正的喜欢。” 傅石玉身子一震,嘴唇动了动。 “现在,换你来判断,如果不是江阮夺去了梁磊的注意力,我们几个还像从前一样,你还会对梁磊有非分之想吗?”顾淮问。 傅石玉想了想,想出声说什么,但总觉得语言似乎表达不尽她的意思。 懊恼,书到用时方恨少,看看顾淮,多么伶牙俐齿啊。 “顾淮......你能为我保守这个秘密吗?”傅石玉捏着拳头紧张的看着他,心里有一团游走的气在影响着她,她不吐不快。 “我确实迷糊弄不清重点,但我唯一确定的是,梁磊于我,不是玩具。” 第48章 林质 经过班长大人的力荐,傅石玉还是进入了学校的仪仗队。 队长开始对傅石玉表示很满意,长得还可以身高也还可以,就她了吧!事实证明他还是走了眼,没想到后续的事情是那么的不顺利,以至于队长不得不采取其他措施了。 “啥?不会穿高跟鞋就把你刷下来了?”孙瑜和张霏霏同时八卦的问。 “嗯!”傅石玉特别开心大声的回答道。 一旁是班长幽怨的眼光,似乎是在责怪他的不把握机会。 傅石玉搓了搓胳膊,不好意思的说:“班长我尽力了,实在是做不到啊!” 班长哀怨的说:“傅石玉同学,以你的成绩考上一高还有很长的距离吧........” 傅石玉不自然的点点头,心里想着难道班长也是要让她放弃吗? “下一学期仪仗队将要去一高学习交流.......” 傅石玉眼睛一亮,“一高?” 班长点头,十分痛心的说:“你放弃了一个大好的机会啊........” 傅石玉瞪眼,她没想到后面还有这一出,“那怎么办?” “陈队人好,他说把你举荐到了管弦乐队,说你有吹笛子的天赋。”班长脸上又重新带了笑意, 仿佛与有荣焉的样子。 “啥?”傅石玉蹿了起来,目瞪口呆的瞪着班长,说,“我不会吹笛子啊.......” “不会?”班长费解,难道不是她露了一手然后得到了陈队的认可吗? 傅石玉欲哭无泪,“我会吹口哨,不会吹笛子啊.........” 张霏霏&孙瑜:“额........” 不管怎么说,傅石玉被陈队踢到了隔壁管弦乐队,嗯,学吹笛子....... 管弦乐队的队长是一个特别高挑的女生,脖子修长,腿修长,连手指都修长.......傅石玉基本上以仰望的姿态在注视着她。 “你没有任何功底?没学过吗?”她的声音很冷,淡淡的。 傅石玉缩了缩脖子,“我会吹口哨,算不算功底?” 全场寂静,无人吭声。 最怕这样的冷场了,傅石玉咳了一声,说:“其实要是太麻烦了我也可以直接走的,不是非要进你们这个队。” “你是瞧不起我们?”队长冷冷的问,她的眼神居高临下,傅石玉有被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觉。 “不是不是,我是觉得这个太难了,我怕学不会再给你们拖后腿了!”傅石玉赶紧摆手否认,肢体动作要多夸张有多夸张。 后面的人噗嗤一乐,气氛陡然松了下来。 队长的目光终于有些一点温度,她说:“我们有老师专门培训的,你要是想学的话每天抽两个小时就可以了。” 两个小时.......她掐指算了算,初三的学习很紧张,她似乎憋不出这两个小时来? “可以他教我然后我回去练吗?”傅石玉问。 队长皱眉,“你确定你能掌握要领?” 傅石玉咽了一口口水,“我吹口哨其实吹得挺好的........”一通百通,不都是吹吗? 这是哪里来的女的,好想把她扔出去........这大概是此刻所有管弦乐队的女生们的内心独白了。 给张女士说要花钱买笛子,张女士很不乐意,“你学得长久吗?每次都是半途而废,我才不上你这当!” 傅石玉蹲在厨房的马扎上,说:“学校要求的嘛,又不是我想学的.......” 张女士放下锅铲,转过头来问:“学校要求的?你没骗我?学校要求你学吹笛子干啥?” “我们班长推荐的,说是下学期还要去一高学习交流呢。”傅石玉仰头,十分虔诚的看着妈妈,“让我学吧,这一次我绝对不乱来了。” “我信你个鬼!” 傅石玉:“......” 她的信用值太低,张小凤女士不信她了.......好悲伤啊。 要说傅石玉啥都不会,装可怜最会了,连武力值爆棚的张小凤女士都抵不住她的火力,实在是烧心! 炒完了一盘菜,张女士投降似的从口袋里摸出了钱递给她,“拿去拿去!” 傅石玉高兴地跳了起来,挤到一半的泪水成功的倒流回去,接了钱给了张女士一个大大的拥抱。 “妈妈!你实在是太爱我了!”傅石玉感动的在她脖子上蹭了蹭,明明都经历了那么多次她的半途而废却还能再信她一次,好感人....... 张女士拍着她的背,说:“我已经做好这钱就算是弄丢了的决心了........” “嘎?”傅石玉仰头,说好的信任呢? “开玩笑的,要学就好好学,我是不想再费口舌叮嘱你了。但你要记得,学习才是第一位的,吹 笛子学得好不好的也不打紧!” “哦......”话是这么说,但她已经做好了要全力以赴的决心了,就像誓死要考一高一样。 而傅石玉学吹笛子最受煎熬的莫过于周围的人了,许宗盛很喜欢来串门找她玩儿,但自从碰上一次她吹笛子后就再也没有踏入她家门过。 如玉难得周末回来一趟,坐在院子里晒头发,才洗了的头发往后散去,在阳光里看起来有一圈一圈的光晕。 身后有人喊了她两三声都没反应,走到她面前去,才看到她眯着眼在背什么东西。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许明辉笑着问她。 没反应,如玉的嘴巴里还是叽里咕噜在说些什么,英文方面的。 许明辉以为是上次分开的时候他惹到了她,她到现在都没消气。心里有些惴惴的,他蹲在她的面 前,手一伸,将她的手握住了。 “啊!”如玉突然跳了起来。 许明辉被弄得一愣一愣的,空着双手,仰视她。 如玉瞪着眼看他,伸手把耳朵里的东西掏了出来,两团泡沫状的东西。 “你做什么呢?” 许明辉看着她手上的东西,说:“你做什么呢?” 杀猪似的笛子声传来,如玉飞快的又把两团泡沫塞进耳朵里去了,配合着脸上痛苦的表情,可想而知是多么难听的声音。 许明辉的脸也有些扭曲,他想去跟石玉打个招呼,告诉她适时的放弃也是一种美好的品质,比如放过周围的人的耳朵? 忍不住了,他伸手把如玉拽出了院子。 石玉撅着嘴在窗台边看着他们离开,气哼哼的放下笛子,“就是要让你们走,谈恋爱还不背着人,纯心让人眼红嘛!” 初三的学习节奏也紧张了起来,傅石玉要兼顾学习和吹笛子,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她不是聪明的孩子,所以不可能像顾淮那样轻而易举的就能考第一名的。对于普通的孩子最正常的道路就是要费很多的时间和精力才能达成目的,这太平常不过了。 顾淮说:“想做什么事情就要全力以赴,不然以后想到自己因为当时留有余地而没有成功,会非常难过的。” 傅石玉对此深信不疑,她有点体会了,不管是对夭折的初恋还是对正在缓步上升的成绩。 第一次模拟考的成绩下来,她排到了三十名。 捧着卷子找到了顾淮,她觉得有必要搞清楚自己是哪里不足,毕竟闷头学习的方法曾是被梁执列为最笨蛋的方法。 哦,这个笨蛋当初就是她咯。 但笨蛋也有开窍的那天,她主动要求学习,顾淮当然义不容辞的帮她。 两人学到了晚上九点,在顾淮家吃的晚饭,顾妈妈手艺太好了,傅石玉是被顾淮拉下桌的。 两人边学边讨论,傅石玉受益匪浅,觉得顾淮这天才的名头实在是名副其实。 收了书包准备回家,傅石玉突然瞄到了一张邀请书,上面写着“邀请顾淮同学参加a市第一高中‘挑战杯’竞赛”。 “咦,你下个月要去一高啊?我也要去哎!”傅石玉惊讶的说。 “你也要去?”顾淮帮她拎着书包,两人一起走出门。 “我去观摩一下啊,高队长说是让我去见见世面!”傅石玉开心的说,“反正是周末嘛,又不会耽误功课。” “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周末可不是休息日。”顾淮把书包递给她背上。 傅石玉懵懂的点头,说:“那就是周末也要学习了.......哎,好伤心,以为可以玩儿一下的。” 顾淮说:“什么时候不能玩儿?现在当务之急是考上一高。” 傅石玉笑嘻嘻的问他,“你是不是特想我考上一高和你做同学呀?” 顾淮闭眼,难以直视她这副贱兮兮的表情,“我只是担心到时候我们都考上了就留你一个人在这里,你确定你不会哭?” 傅石玉默,她还真怕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们一起长大,从来都没有分开过,没道理因为自己考不 上好高中最后要分道扬镳的啊....... 哎,升学考,压力好大。 第49章 林质 早上起来,林质做好了早餐,但父子俩都还没有起床。她先是去叫横横,那小子睡得十分惬意,摊着肚皮,四仰八叉。听见她在喊他,睁开了一条缝,眯了她一眼。 “我好困......”翻个个身,他拿屁股对着她。 林质无语,拍了拍他的背,说:“不想去玩儿海盗船了?” “现在还早嘛.......”他趴在枕头上撅着屁股,完全没有要起床的意思。 林质在他旁边自说自话了五分钟,放弃。 推开自己卧室的门,床上的男人睡得很香甜,一双拧着的眉头彻底舒展开来,嘴角还微微扬起。 “起来吃早餐了。”她站在床头说。 床上的人充耳不闻,没有反应。 她走进浴室,用凉水打湿了自己的手,走回床边,把手到他脖子的地上贴上。 “唔.......”他睁开眼,看见她憋着笑盯着自己。 伸手一捞,她跟着一起滚到了床上去。 “起这么早?”他捏了捏她的脸,嗓音低沉。 林质趴在他胸膛上,仰起头说:“起来吃早餐,你不起横横也不起,你得做个榜样。” “臭小子,他挺能习惯环境的嘛。”聂正均低笑,胸腔震动。 林质伸手冰了冰他的脸,“快起来,等会儿早餐都凉了。” “唔........等五分钟。”他说。 林质疑惑的看着他,但他接下来的动作又刷新了她的底线。 她红着脸从他胸膛上移开,一拳砸在他身上,羞愤摔门而走。 聂正均躺在床上枕着手臂,笑意盎然。 横横闭着眼被他爸赶了出来,伸手在洗手间摸摸摸,“牙刷呢?” 林质在旁边给她挤好牙膏递给他,“少爷,咱能睁开眼吗?” 他挑起了一个缝,看着镜子前发行凌乱的自己,说:“就怪你这里的床太舒服了,我睡得不想 起。” “哦,不是昨晚打游戏太晚了?”林质抱胸站在他身后。 他吐了一口泡沫,瞪眼。 林质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小孩子就应该早睡早起,你这样小心我告状哦。” 横横含着一口水,鼓着腮帮子,从镜子里面瞪她。 林质含笑,转身出去了。 聂正均坐在主位上,一手拿着手机,像是回复什么。林质从他身边路过到厨房,他头也不抬的就 把她拉了过去。 “亲一个。”他抚着她的脖子,迅速地在她嘴唇上咬了一口。 林质推开他,低吼:“横横还在呢。” 他挑眉,伸手拿起一杯温水喝,完全没有把她的警告放在心上。 林质坐在他的左下手方,把手上的培根当成他的肉来切。 横横洗完了脸出来,白皙q弹的脸上又是帅帅的模样,他擦了擦手,把凳子往前移。 “小姑姑.......”他伸手,示意林质把黑胡椒给她。 “以后不要叫小姑姑。”聂正均放下杯子说。 横横张大了嘴巴,林质也是一脸糊涂。 “爸......小姑姑是不是得罪你了呀?”横横小心翼翼的问,“所以你要把她逐出家门?” 林质无语的看着他,“你要不要这么幸灾乐祸。” “我幸灾乐祸了吗?”他捂住自己的脸,瞪大了眼睛。 聂正均说:“以后叫阿姨,别弄错了。” “哈?您是来真的啊!”横横手一抖,黑胡椒撒多了。 林质低头,拿着刀叉的手指泛白。 “她的户口已经迁出去了,不是你小姑姑了。”聂正均看了一眼儿子,说,“以后不要乱喊。” 横横看着林质的一言不吭,低落的应了一声,“哦。” 他不敢表现得太厉害,教养让他觉得不能在人家伤口上撒盐。 三人用完早餐一起出门,连一向淘气的横横都沉默的坐在车后座,撑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司机在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觉得今天气氛不太对。 但他看不见的是,他家老板正把质小姐的手按在座椅上,她一点都动弹不得。 林质左边坐着他,右边坐着横横。她转过头掰他的手,但就算她使出了咬牙切齿的劲儿也动不了分毫。 横横还在伤心他爸爸的绝情,丝毫没有意识到在他身后还有一场经常的拉锯战。 聂正均偏着头,在她耳边低声说:“再动我就亲你,你看着办。” 她收回手,规规矩矩的做好。以他早上的表现来看,她绝对相信这句话的含金量。 “乖。” 横横回头,“爸,你说什么?” 聂正均挑眉,“没跟你说。” 横横挠了挠头,难道他刚才听错了,他爸不是在让他要乖? 林质咬牙,伸手在他的手臂上拧了一圈。 他眉开眼笑,除了享受还是享受。 到了游乐场,横横终于心情好了一点,举着一个长长高高的冰淇淋,非要和林质共享。 甜食嘛,她比较喜欢。但......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他双手插在裤兜里,一脸不赞成的盯 着她。 “额,你自己吃吧,我最近牙齿痛不能吃冰的。”林质摆手。 “哦,好可惜。”他自己咬了几口,冻得龇牙咧嘴。 海盗船,聂正均是不会去的,陪横横的只有林质了。 她看着这个摇摆不定的家伙,脑袋开始眩晕。 “小......阿姨,来呀!”横横脱口而出,但发现他爸盯着他,又迅速地在中间转了一个弯儿。 林质顶着发麻的头皮上去,扣好安全带,她觉得自己已经开始魂飞魄散了。 吱呀一声,开始动了起来。 林质闭着眼握紧两边的铁环,风震动得让她一张嘴就灌了一肚子的凉风,发丝飞舞,她终于忍不 住开始大叫。 旁边的人也开始叫,他张开双臂睁着眼睛,一脸享受的迎风而去。 大冬天的坐海盗船,她觉得要不是风一直在吹,她可能会被冻成冰棍儿。但在风中的感觉实在太 好,她忍不住往下看去,稀稀疏疏的人群,渺小又真实。 “呕.......”她趴在垃圾桶旁边,聂正均拿着一瓶水,拍着她的背。 旁边是意犹未尽的横横,上蹿下跳的要求再来一次。 保镖被他缠住,迫不得已跟着他又上去一次。 “宝贝,好些了吗?”他站在她的身后,担心的问道。 林质挥了挥手,喝了一口水,又吐了出去。 “你不是不怕吗?” “我不怕,我晕。” 她的脑袋近半年来实在是受损害不小,回国第一天就撞成轻微脑震荡,之后又因为高烧烧晕了滚 下床磕在床头柜上,然后就是出车祸,一头砸在了方向盘上......现在坐个海盗船都觉得自己心 有余而力不足了。 他揽着她的肩膀往车上去,后面有一个老婆婆追了上来,“哎,你老婆的包拿掉了!” 聂正均开始还没有察觉是在喊他,直到老婆婆气喘吁吁的追上他俩。 “小伙子,你走那么快做什么?你老婆的包都拿掉啦!” 聂正均这才后知后觉,原来刚刚一直在身后喊人的声音居然是对着他们。 他连连道谢,“老人家,谢谢你了。” “不客气。”老婆婆挥挥手,看了一眼旁边的林质,说:“你老婆看起来吐得厉害啊,哎,女人 怀孕就是这样,辛苦着呢!你好好照顾她啊!” 林质捂着嘴,朝垃圾桶跑去。 聂正均笑着对热心的老婆婆说;“您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她。” “嗯,去吧,她看起来很难受啊。”老婆婆点点头,笑眯眯的说。 聂正均嘴角含着浅笑,快步走到了林质身边。 “老婆,几个月了?” 林质捂着嘴,哇的一声又吐了。 脑袋眩晕,她伸手撑着他的胸膛,提不起力气来。他叹了一口气,把她抱了起来。 “什么叫量力而行呢?那小子抗造你也跟着闹?”他抱着她往停车场走去。 林质歪在他的怀里,气若游丝。 “我以为我可以的........” 司机见他们远远的走来,立马打开了车门。 聂正均把人放了进去,对着司机说:“你去买点儿药来,藿香正气水什么的。” “是,我这就去。”司机帮忙关上车门,转身去找药店。 聂正均把人抱在怀里,低头亲吻她的发顶,“下次别这样了,看着揪心。” 坐下来总算让她感觉好点儿,她点点头,说:“以前看人家玩儿得挺简单的,我还以为我也可以呢。” 他解开她衣裳上面的两颗扣子,让她呼吸得更舒畅一点。 “人家?你不了解自己吗?”他没好气的反问。 她的脑袋蹭了蹭他的胸膛,“没有试过,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啊。” 他怜惜的亲吻她的额头,“下次不准了,看把自己造成什么样儿了。” 嘴角弯弯,她仰头一笑。 “唔.......”被他亲了个正着。 林质推开他,羞赧,“你不嫌臭啊!” “不嫌啊,我的宝贝,什么时候都是香的。”他低头,欲亲过来。 林质捂着他的嘴,坚决抵制。 笑话,想起刚才自己吐的蠢样儿,她都要原地*了好么! “刚才那个老婆婆以为我们是夫妻。”他说。 林质扬眉,“然后呢?” 他一本正经的点头,“说明我们很有夫妻相。” 她破功,笑出了声。 四十二岁的老男人和二十四岁的姑娘,很有夫妻相?他这是在损谁呢...... 第50章 林质 这个周末,横横玩儿得十分尽兴,满面通红的钻进车子里,抱着歪在一旁的林质一阵激动。 “小姑姑,哦不是,阿姨!你没看到我玩儿那个冲上云霄,太赞了啊!”他手舞足蹈的开始比划。 脑袋上挨了一个爆栗,他捂着头看着他爸。 “没看到她不舒服吗?再被你晃又要晃吐了。”聂正均黑着脸说。 “对了,小......阿姨,你怎么样?还恶心吗?”他伸手捧着林质的脸,特别“痴情”的看着他。 聂正均一头黑线,忍住把自己的种一脚踢出车里的冲动。 “没事,现在好多了。”林质笑着挂在他身上,特别小鸟依人。 横横笑眯眯的捏了捏她的脸蛋儿,“再多练练,以后就不会了。” 林质:“......” 看得眼眶很不舒服的聂正均:“......” 聂正均很少腾出整天的时间来陪横横,以至于这小子得意忘形,整天得瑟着,谁看见都谁不知道 他开心得直冒泡泡? 好不容易晚上陪他玩完了最后一个项目,射击场打枪,他又开始约下周一起去骑马。 “好啊。”林质好脾气的应道。 聂正均在一旁不发表意见,横横觑了他一眼,心底暗自窃喜。 父子俩把林质送回了家,横横扒着车窗一脸渴望的盯着她。 “回家睡。”聂正均在他身后幽幽的说道。 “唔,想跟小......阿姨一起睡。” 一个爆栗上头,他回头怒视,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 林质嘴角含笑,上了电梯。 到了晚上十点钟左右,聂正均去而复返,摸索着钻进熟悉的被窝。 “你怎么又回来了?”林质转头看她,睡意朦胧。 “嗯,我也想跟你一起睡。”他拥着她娇小的身躯,感觉心口一大块被熨平,“睡吧,宝 贝.......” 她本来就很累了,头一歪,真的睡过去了。 黑暗中,他准确的从她的额头亲到了下巴,知道自己的宝贝完美无缺后,放心的睡了过去。 在别墅独自睡觉的横横,因为白天太嗨以至于心绪难平,激动的在床上打了一套组合拳,想着自 己不能整出大动静免得吵醒了隔壁的老爸,悄悄咪咪的倒下,裹着被子一通翻滚。 可怜的孩子,他不知道他爸爸代替他去完成他刚才许下的愿望去了——和阿姨一起睡。 易诚的伤口愈合的差不多了,林质和徐先生一块儿去接他出院。比起之前高大的身躯,他动了一次手术之后就瘦了下来,让人觉得他老了不少。 林质背过身仰着头,她还不习惯看到这样的场景。 易诚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他正在高兴可以出院了,不用再受某人一天到晚的牢头似的监督了。 “虽然出院了,但是你还是不能去公司。”徐先生说。 “我知道自己的身体,你不用担心。” 徐先生冷笑,“那你之前知道自己会在医院躺三个月吗?” 易诚:“.......” 林质憋回了笑意,主动担当司机。 ag和moon的争夺还在火热进行中,而自己的女人已经跑去对手那里嘘寒问暖了。拿着陈秘书递过来的照片,聂正均心里五味杂陈。 “她是怎么想的呢?”他十分诚恳的发问。 陈秘书默,他跟不知道了。 聂正均叹了一口气,扔下那一叠照片,说:“做得漂亮一点,别让她发现了。” “是,老板。” 聂正均这边一松口那边大势上扬,隐隐有抢夺到手的征兆。聂正坤愁得不停地用电话轰炸 他大哥,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命令。 “待着吧,不用着急。”他挂了聂正坤的电话,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桌上放着的是她和横横的 照片。 “你到底想要找什么呢?”他伸手拂过照片上女子的笑颜,仿佛她只要开口,他一切都可以捧到 她面前任她挑选一样。 而这边林质正在侵入一台电脑,程潜告诉她这是加过很多道防火墙的设备,里面大概会有她想要 的东西。 林质鼻尖微微沁出汗,程潜在她家里绕了一圈,摸到厨房去给她倒了一杯水出来。 “还是进不去?”程潜坐在她身边问。 “这一定是个高手加密过的,以我现在的段数还没有办法攻克。”林质长舒了一口气,往后靠在 沙发上。 程潜说:“其实你可以求助一个人。” 林质以为他想要说他自己,结果他竟然报出了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 “?师兄?”林质以为自己听错了。 程潜却很认真,他说:“这个系统凭我和你是没有办法攻克的,对于却轻而易举。” 林质有些犹豫,“这样拜托人家帮我们黑电脑,不太好吧.......” “你是他的小师妹,他一向很照顾你的。”程潜打趣她。 林质黑线,“你不要把纯洁的关系说的这么让人想入非非好吗?” 程潜点头,伸长了腿,他说:“要想看到你想要看到的,你只有求助他了。不然,咱们就放 弃。” 林质却很困扰,她这个师兄绝对不是乐于助人的人,性格冷清且行踪飘忽不定,在黑客界是大神 一般的存在。让他帮忙,林质觉得得掂掂自己的份量。 程潜看着她思绪万千的样子,终于相信她和真的是纯洁的师兄妹关系了。只是枉他一直抱着醋缸狂饮,人家俩人却根本就没什么。 气人!他瘫坐在沙发上,懊悔不已。 考虑再三,林质还是拨通了师兄的电话。 “哎,你顺便帮我问问,他有兴趣入股我的公司吗?”程潜在一旁打岔。 林质瞪他,他却举手发誓,“我说的是真的。” 巧的是也在中国,不过是在c市。林质一点也没有隐藏的说明自己的情况,请师兄帮她做一 回盗贼。 坐在床边,手搭在膝上。月光从窗外若有人的渗透进来,他像是一个黑夜的化身,完美的 和这夜融为一体。清俊的轮廓,劲瘦的身材,一看就是个让人过目难忘的男子。 “好。”他声音低哑。 林质松了一口气,“麻烦师兄了,要不是实在没办法,我也不愿来打扰你的。” “没事。”他言简意赅,打开了电脑。 幽蓝的光线出现,整洁干净的屏幕上只有一个文件夹,然后空空荡荡的,像是一个不爱使用电脑的人。 他手指飞速地在键盘上敲击,十分钟后,林质看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师兄.......谢谢你。”她喉咙哽塞。 自然知道她看到了什么,沉默了几秒,说:“照顾好自己,有事可以找我。” “嗯,我知道了......”她忍不住落下了泪,声音带着哭腔。 挂了电话,屏幕上的照片和死亡鉴定报告让她悲从中来。 即使程潜没有告诉她她也知道,他们侵入的是聂正均的电脑,看到的是当年木家惨案的一切,包 括她父母的照片。 颤抖的手抚上屏幕,她咬着嘴唇让自己镇定下来。她已经将近二十年没有看到他们了,在脑海里,除了一个模糊的影子,她再也想不到其他。 聂正均曾答应帮她找父母的照片,可是他一直都有啊....... 照片上的男人大方儒雅,嘴角含笑,眉目间的□□跟林质一模一样。黑白照,他却俊朗的让人着迷。 “风华绝代,不过如此了。”程潜站在她身后,一声叹息。 配合着旁边的死亡鉴定报告,难以相信这么丰神俊朗的人会在二十年前就已经烟消云散,和一场 大火一起告别了这个世界。 “爸爸.......”回忆涌上心头,她记起了曾经骑在他脖子上的场景,他笑得一脸和煦,丝毫没 有窘迫和难堪。她伸手指点东西南北,像个威风凛凛的将军。 有爸爸在的时候,她如此肆意张扬,连红尘都在她面前失色。 可如今,她看着他嘴角上扬的一抹笑意,哭得难以自持。 程潜找不到安慰她的话,因为连他这个旁观者都觉得难受得很。蹲在她的旁边,他伸手搭在她肩膀上,也不知道是在传递力量还是怕她会突然一下子倒下。 上面的鉴定是火灾认定,并且是人为纵火。而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照片里笑得春风拂面的男人。 挚爱的妻子出轨,他肯定很难受吧。可更难受的是妻子尚存良知,一根绳子勒死了自己。茫茫尘 世间,再没有任何他可以牵挂的人了,连年幼弱小的女儿都挽留不住他......他该多绝望啊。 易诚告诉她,他哥哥是一个痴情种,即使知道自己的妻子出轨也不忍拆穿她,整天还变着花样的给她画各种画,写各种诗逗她开心。也可能正因如此,她再也受不了内心愧对丈夫的自责,选择上吊结束这荒唐的一生。 她想以死谢罪,却不想结果却是亲手葬送了整个木家。她一去,木家顷刻崩塌。 易诚说,他有一个哥哥,傻得不行,怕自己的妻子走得太孤独,黄泉路上太害怕,他将木宅付之 一炬,让自己和宅子一起给她陪葬了。 他说:娶她的时候答应了要一生一世,她走了,自己也难活了。 易诚告诉林质的时候,她眼眶里全是泪。即使她再怎么否决他,她也不得不承认,她的叔叔是他,因为他身上带着爸爸的味道。 所以,他们都能各归其位了。易诚叫木晟,她叫皎皎,也叫木挚。 毕生挚爱,形影相随。只是她这一抹月光始终难留他,他的妻子才是他毕生的追求。 林质痛哭失声,对于她来讲,她的确是孤儿了。 可爸爸呢?能在黄泉下见到妈妈,他有开心吗? 易诚恨林质的妈妈出轨,恨聂家的男人勾引了她,让好好一家人阴阳相隔。可林质不恨,他们所有的选择都是成年人应该承担的。让爸爸愿意生死相随的妈妈一定是一个极有魅力的女人,只是 不知道她把绳子绕上自己脖子的那一刻有没有后悔。 易诚坚持要挤压ag的方式来报复聂家,林质问他,“这样心里会好受一些吗?” “会。”他答道。 林质似乎在出神,点了点头,“这样就好......” 她遇上了一个偏执的叔叔,关键是这个叔叔还一心想要为自己的大哥报一箭之仇。林质没办法, 她除了成全他想不到别的招数。 关于“海港n3”的计划全部被摆在了易诚的案桌上,只要他想,他随时都可以给ag致命一击。 林质捧着一盏茶坐在沙发上,茶水太熏人,她流泪直掉。 聂正均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他说:“确定吗?” “确定,泄露文件内容的人就是质小姐。”陈秘书在他身后忐忑不安。 聂正均转过身,背着光,像是遮住了整片天空一样,陈秘书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阴沉的他。 “为了其他的男人背叛我,你说,是不是我太失败了.......”他像是在问自己一样。 他的话飘散在空气中,没有人敢接茬。 他的目光移向办公桌上,那张照片上的人还笑得一脸恬静,仿若岁月静好,波澜不惊。 第51章 林质 小年夜之后梁执又走了,傅石玉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玉米粥在空旷的院子里愣住了。 张小凤女士说梁奶奶住城里去了,具体是哪座城她们也不清楚。傅石玉这才突然想起昨晚梁执对她说的话,如果她没记错的话。 “一定要考上a大,就算是为了我。”他撑着她的肩膀,认真的说。 傅石玉懵懵懂懂的根本不知道他何出此言,也没有反应过来追问下去,她像个傻子呆呆的看着 他,只觉得他好像有那么一点点的帅哎....... 坐回卧室的床上,如玉还在睡觉。 傅石玉胸口有些闷,急需人开导。用手拍了拍鼓气的被子,说:“起来陪我说说话吧。” “走开。” 傅石玉趴在床上,苦恼的说:“我觉得梁执哥有很多很多的秘密,你说呢?” 如玉用被子捂着脑袋,“我再说一遍,走开!” 傅石玉叹气,爬起来,听话的走掉了。对于挑战傅如玉耐心这一件事情,她确实不敢轻易尝试。 在巷子里晃荡了一圈也没碰到小伙伴,许宗盛去乡下奶奶家过年了,顾淮也走了,梁磊...... 傅石玉不自觉的就走到了梁磊家的门口,跳起几步看了一下,花园里好像没有人...... “畏畏缩缩的干嘛呢!”梁磊穿着黑色的羽绒服站在不远处。 傅石玉被惊得一跳,差点也撞墙上去。 “你大冷天的怎么跑外面去了?”她问。 梁磊走上前来,“那你呢?你大冷天的在人家家门口偷偷摸摸的做什么?” “找你玩儿啊.......”傅石玉用脚戳着地上的石子,背着手,低着头。 “稀奇!居然来找我玩儿?”梁磊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伸手把她一揽,往家里带去,“既然这 样,哥哥带你去吃好东西怎么样?” 傅石玉直接给了他一脚,“谁哥哥?” 梁执被踢得不轻,单脚原地跳了起来,哀嚎:“斯文一点好吗!” 虽然嘴巴上这么说,但表情却很愉悦,上扬的眼角,细碎的喜悦的光芒。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 好久没有这样亲密了。 梁磊家通常有很多好吃的东西,有很多傅石玉没有吃过也没有见过的东西。 “这是什么?”傅石玉举了一块儿糖问他。 “盐水太妃糖,我美国的姑姑寄回来的。”梁磊瞟了一眼,拧开了一瓶矿泉水放在她面前。 傅石玉点了点头,趁机多吃几颗,美国货哎! “我新买了几本漫画,你要不要看?”梁磊问她。 傅石玉点点头,又塞了几颗太妃糖,鼓着腮帮子说:“走吧,上书房看去!” 梁磊的书房一直是非常整洁有品味的,傅石玉羡慕已久。熟门熟路的摸到了摆放漫画的书架旁, 正准备拿起柯南的漫画,却发现了一个很眼熟的东西。 “这个是什么?”一个精美的心型罐子里,盛满了五彩缤纷的“星星”。 梁磊拿在手中把玩,炫耀着说:“手艺不错吧?阮阮亲自给我做的!” 傅石玉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问:“那其他女生有没有给你送过?你是不是又扔了?” “其他女生?没有啊,谁会送给我这种东西。”梁磊轻笑,放下罐子。 傅石玉觉得事情复杂了,完全已经超过了她的思维广度了呀。梁磊这里没有,那她的那罐星星跑 哪里去了?她不是放在了梁磊家门口吗?难道被孙姨收拾了扔垃圾桶里了? 不敢问,瞟了一眼没有发觉的梁磊,她默默地把秘密埋回了心底。 楼下传来热闹的声音,估计是梁磊的爸爸妈妈带着亲戚回来了。傅石玉最怕梁磊妈妈了,赶紧告 辞跑掉。 “喂!你这样会伤了我妈的心的!”梁磊无语的看着她,穿得漂漂亮亮的傅石玉同学,她正在钻 后面的狗洞。 “我看见你妈妈就怕,先走了,再见!”麻利的从狗洞钻出去,她十分轻快地往家里跑去。 梁磊站在原地,叹了口气,用藤蔓和水缸把狗洞堵住。 整个春节过完,小伙伴们都走门串户结束后回来了,大家又开始进入了紧张的学习状态。特别是 傅石玉,要想考上一高,依她们班的整体水平,她得考上前五才有希望。 “啊!!” 月黑风高夜,傅石玉抻着脖子大声嚎叫。 许宗盛捂住耳朵,镇定的在一旁看着录像。 顾淮说:“叫也没有用,认真学,认真做。” 傅石玉发泄不了这样的压力和烦躁的情绪,跑过去抓着顾淮一阵晃悠。 “小顾子,你快帮帮朕啊!” 许宗盛瞟了她一眼,以一副自求多福的神情对着她点了点头,而后注意力继续放在了录像上。 顾淮伸手拉开她,说:“有话好好说,再动手就赶你出去。” “呜呜呜呜......”傅石玉抹泪状,怕顾淮真的把她踢出去,她只好卖乖,“题好难,真的不会 做啊........” 顾淮说:“题再难也是万变不离其宗,你要解决它就要学会每一道题的思考套路,模式都是一样 的,你要自己去总结啊。” 傅石玉绝望,如果她这辈子最怕什么,那就是——总结! 许宗盛又突然插话进来,“以前都是梁执哥在负责你,梁执哥最近怎么没回来?大学不是很轻松 吗?” 这小子,总有办法能在她的心尖上插一刀。傅石玉默默地瞪着他,企图让他感受到压力。 无奈,这次连顾淮都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 “听说梁执哥奉他爸妈的命出国了,现在在国外一所恨有名的大学学习,可能短时间都没有办法 回来了。”顾淮放下书,淡定的解释。 傅石玉的世界,轰然砸下来一个哈雷彗星,整个人都蒙圈了。 “他......为什么没跟我们说?”她嘴唇发抖,左手掐着右手努力的让自己镇静下来。 顾淮说:“梁执哥的爸妈公司做得很大,前一段时间我看电视报道他们的公司已经在香港上市 了。所以作为他们的唯一接班人,我觉得他可能是分身乏术,没时间跟我们告别。” 有时间的啊........傅石玉在心底反驳。他明明曾风雨兼程的赶回来的,明明.......看起来那么的喜欢.......她。 失恋后会经历一个什么样的过程?伤心、焦躁、自我否定、生气、愤懑然后又自我安慰,等等。 但傅石玉不确定她是否失恋......这才是重点。 不过怨恨梁执还是有一点的,在傅石玉看来,他明明知道自己的脑袋瓜处理不了这么复杂的问题,为什么不全盘托出呢?猜来猜去,真是恼火...... 所以,失恋? 呵呵,她不确定。 张霏霏同学曾说过一句非常有哲理的话:“伤心有时候也会成为一种动力。” 这是在她和隔壁学校某一男生分手后的至理名言,鼓励了颓废的她,也鼓励了现在的傅石玉。 人一旦有了目标,努力就成为唯一可以到达的途径。 傅石玉是个死脑筋,这既是缺点也是优点。起码她没有那颗伤春悲秋的心,以及可以验证“失恋 后的人会成为诗人”的文采。所以,她只能死钻学习,期待有一天能跑去问梁执,你到底是瞎了 眼还是被猪油蒙了心?不管是针对他喜欢上她这件事,以及隐瞒了他出国的事实这件事,她都想以这样的问句作为重逢的开头。 顾淮说:“傅石玉,你休息一下吧,脑筋用过度了会傻掉的。” 傅石玉说:“不能休息啊,一休息就没有机会考上一高啦~” 许宗盛说:“你这样题海战术是不行的,还是要多动动脑筋,别死钻啊!” 傅石玉说:“我智商不够,只能先死钻再总结,你自己一边玩儿去吧!” 梁磊说:“一高考不上没关系,我们还是朋友啊,不会对你疏远的。” 傅石玉说:“有关系啊,关系大着呢!” 其实.......傅石玉坐在书桌前,用笔撑着下巴,认真思考...... 她的所有官方回答都可以概括成一句话:我这么努力地往上爬,不是为了看见整个世界,而是想看见他啊....... 所以,我失联的男朋友,你听到我的回答了吗? 第52章 林质 梁执回学校读书了,傅石玉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在学校安静的上了两节课后,莫名其妙的麻烦去找上了门。据最后傅石玉回忆,那是一个阳光明媚得中午,她欣喜的准备冲回家吃午饭,一下子就被一群女人拦在了巷子的死角....... “额......有何贵干?”傅石玉靠着墙壁,目光警惕的问。 为首的一个大姐大染着一头十分不羁的红色头发,身上挂了起码数十条链子,傅石玉开始还有些 为她的脖子担心。 “你是向泓的女朋友?”她抱胸,十分鄙夷的看着她。 傅石玉举手,“不是,你们找错人了!” 大姐大看向旁边一个乖乖巧巧的女生,问:“卉卉,是她吗?” 叫卉卉的女生很柔弱,一副甜美可人的长相,是男生喜欢的那种类型。只是她的行为却不怎么可爱,手一指,对着傅石玉说:“别否认了,都有人看见你们晚上在一起了,还抵赖什么呢!” 傅石玉想了想,说:“一起吃夜宵就算他女朋友了?你们这样污蔑我的清白会不会太草率?” 一群女生面面相觑,还是大姐大比较有脾气,直接敲了傅石玉一个脑蹦,“说真话!敢胡咧咧直 接把你剥光了扔马路上信不信?” 那个叫卉卉的女生却表示不赞同,她说:“这样糟践他女朋友他会生气的,别惹他了,咱们教训 教训这死丫头就行了!” “喂!凭什么教训我啊!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就是吃了一顿夜宵还是他死皮赖脸的要请我的,我做错了什么了!”傅石玉大惊,立马出声。 卉卉盯着她半响,傅石玉以为她会走过来直接扇自己耳刮子,没想到她却“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呜呜呜........”往地下一蹲,卉卉伤心的抱膝哭泣。 大姐大也无语了,“你到底要怎么样?这丫头怎么搞啊?” “呜呜呜呜........” 旁边其他的女生开始劝慰她,好话歹话说了一箩筐,硬是没有让她把眼泪止住。 “可以让我走了吗?”傅石玉小心翼翼的问道。 大姐大横眉竖眼,冷哼了一声,“把我妹妹欺负成这样就想离开?美得你!” 傅石玉拉了拉自己的衣领口,“还要怎么样?我都说了我跟向泓没关系,他女朋友我也见过,另有其人呢!” “谁!”卉卉突然站起来,满脸泪痕一脸凶相。 傅石玉吓得想倒退一步,退无可退,紧贴着墙壁,口齿不清:“一个长得挺漂亮的女生.......” “我问你,是谁!”卉卉跺脚,大吼。 “我怎么知道啊?我就看见她们亲嘴了啊!”傅石玉也无辜,她上哪儿去了解向泓的感情动态 啊,被污蔑就够背了,还玩儿这种即问即答的游戏,她们家今天中午可是要做红烧肉的啊! 卉卉突然清醒了起来,她一步跨到了傅石玉的面前,问:“你见过她长什么样?” “见过啊,挺成熟的,比我们大吧?”傅石玉热心的解答,希望她能尽快放自己回去。 大姐大和卉卉对视了一眼,然后对着傅石玉说:“今天暂且饶过你,要是让我们知道你说了假话,哼哼.......” 傅石玉举手,“天打雷劈!” “识相就好!” 傅石玉落荒而逃,妈呀,街头辣妹太恐怖了,都是古惑仔真人版啊! 那天中午傅石玉如愿的吃上了红烧肉,特别美味,让她回味整整一周。本以为这件突发事情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她还是太涉世未深了....... 班主任把她叫到办公室里,非常严肃的进行了谈话。 “对于早恋这件事情学校是严令禁止的,这件事情的本质非常恶劣,影响极其不好!学校一定会做出严厉批评,希望你有心理准备!” “什么?老师你再说一遍?”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傅石玉对班主任就有意见了,没想到她这次更狠,开篇就是一通她完全听不懂的话。 班主任眉毛一竖,厉声道:“傅石玉同学,我希望你端正态度!” 傅石玉站直身体,态度好着呢! “老师,您说我早恋?”傅石玉不敢置信的问她。 “难道不是?都有人写这种信到学校举报你了,你还想抵赖?”班主任拍了一张信纸到办公桌 上,声音极大。 傅石玉疑惑地拿起信纸,上下仔细的看了一番,说:“这说的不是我呀!” “开头就点名了是你,你还狡辩?要不要把你家长请来,我跟你说不通就只要跟你家族交流 了!”班主任语带威胁的说道。 傅石玉摇头,非常诚恳的说:“老师,这是污蔑,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这不是我。” 上面写着和外校的男生有染,苟且,还经常出入不良场合....... 如果在街头和熟悉的男生吃顿夜宵也构成以上指控的话,那她确实是罪大恶极了。 向泓,你害姑奶奶百口莫辩,等着! 班主任如愿以偿的请到了傅石玉的家长,用非常温柔的话告知了张小凤女士事情的前因后果,希 望傅石玉能得到家长的“悉心”教导。 “不可能啊!”张小凤女士一口否认,“我家石玉虽然成绩差,可绝对干不出这样的事儿来,老 师您是不是搞错了?” 班主任非常不满,认为家长没有得到重视,有教导欠缺,失职之处。 “这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无风不起浪,如果傅石玉同学没有做过,那谁会吃饱了没事儿干匿名举报呢?”此时,班主任还维持着一派风度,笑着说。 张小凤仔细看了看这封信,断定:“这就是污蔑!傅石玉是什么人我们做家长得还不清楚?她要是能干出这些事我早打断她的腿了,不用老师您来劝诫!” 班主任说:“可这封信是怎么回事呢?” 张小凤女士看了一下旁边面壁的傅石玉,说:“肯定是这丫头得罪人了呗。不过老师啊,我建议你们也应该做好学生的素质教育工作,怎么能因为平时的一点小摩擦就这么诽谤同学呢?这是道德丧失,学校应该重视起来!” 被倒打一耙,班主任的心此刻是乌云罩顶的。 “傅石玉家长,我认为你没有意识到此次事情得重要性!” “老师啊,您不了解傅石玉,您做出错误判断也是有的。再说了,非要给这孩子扣上这么大的一 顶帽子对您有什么好处呢?作为老师不是希望学生少犯错吗?”张小凤女士十分诚恳的发问,将班主任直接钉在了原地。 傅石玉暗地发笑,对着发黄的墙面忍住肩膀的抖动。 “傅石玉妈妈........” 张小凤女士挥手,“让傅石玉回去继续上课吧,我单位也还有事,就不打扰老师了,您工作愉 快!” 都这么将老师的军了,老师她还能继续愉快吗? 傅石玉非常温顺的给老师鞠了一个躬,“多谢老师明察秋毫,我回去上课了。” 讽刺意味十足,深得张女士真传。 走出教室,傅石玉给了张小凤一个大大的拥抱,“太爱您了,您果然是我亲妈!” 张小凤一把把她挥开,抖了抖眉毛,“你这怂样儿,真能做出这种事我就服你了!滚滚滚,回去上课去!” “妈妈,爱您~”傅石玉对着她做了一个飞吻,欢欢喜喜的跑回去上课了。 孙瑜正在东张西望,一看见傅石玉从后门溜进来就急切地转过头去询问她最新进展。 “怎么样怎么样?”她好奇的问。 傅石玉眉毛一扬,做了一个“ok”的手势。 “最后两排的同学,注意力集中了!”老师用条子拍了拍黑板,严肃的说。 两人噤声,孙瑜乖乖的转了回去。 下午放学,许宗盛约了向泓在校门口等着,准备迎接傅石玉的狂风暴雨般的报复。 傅石玉心情好,不想跟他计较,“等你来为我澄清,黄花菜都凉了!” 向泓一笑,“解决好了?”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拖泥带水!”傅石玉哼道。 向泓点头,说:“接受批评,没有下次了。” “还敢有下次?”傅石玉叉腰,剑眉倒竖,“你知道那些人怎么威胁我的吗?要把我扒光了扔大街上?这么邪恶歹毒阴险断子绝孙的想法也敢说出口?不怕遭雷轰啊!” “咣!”天空一个巨雷,响彻云霄。 傅石玉:“.......” 许宗盛拍了拍她的肩膀,“辛苦了,让老向给你赔不是,请夜宵也可以。” 傅石玉有些畏惧的抬头四处看了一下,非常怂的说:“这个.......我是不是刚刚诅咒过头了?” 向泓说:“你放心,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傅石玉敷衍的点点头,注意力全在刚才咔嚓一声惊雷上了。她拉了拉许宗盛的袖子,十分怕死的说:“这个.......打雷天我们还是不要在室外多待了,赶紧回家吧!” 许宗盛无语,“吃的也不要了?” “吃啥?”她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两眼清亮的盯着两人,来回移动目光。 噼里啪啦的雨点开始砸了下来,街上的行人要么躲在了檐下避雨要么匆匆忙忙的往家里跑。只有这三傻子似的,站在校门口,想吃啥。 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傅石玉说:“要不,我们还是想回家想想?这仓促之下做的决定肯定不好,机会难得,不能浪费呀!”她拐了一下许宗盛的胳膊肘,寻求认同。 许宗盛闭眼,都怪他上辈子不修,这辈子才能和傅石玉这样的吃货做了邻居啊! 不过,等到多年之后参加她的婚礼,许宗盛才知道她对吃的执念有多深。作为一个即将迈入豪门的阔太太,她居然如此接地气的让每一桌都大喇喇的出现猪蹄儿这种生物,即使新郎不介意,他们这些发小也很想装作走错了宴会厅。 实在丢脸! 第53章 林质 一个废弃的危楼,宋谦和毫不怜惜的把人扔在破旧的沙发上。 “该醒了吧。”他蹲在林质的面前,伸手拍了拍她的脸。 林质闪开,侧头。 宋谦和眉毛一扬,似乎觉得她的反应很有趣。 “明人不说暗话,你知道我的底细我也清楚你的底细,做个交易怎么样?”他轻笑,一脸轻松的看着她。 林质却浑身发麻,这样的人,绝对不能以常人心来对待。 “什么交易?” 宋谦和席地而坐,盘着腿和林质在一个视线水平线上,他说:“你帮我把绍琪带出来,我放你走。” 林质轻笑,嘴角扬起的是嘲讽的笑意,“绍琪不是你想要找的人,我劝你放弃好了。” “你怎么知道?她是最像的一个,我找了很久了。”宋谦和皱眉,对她的反应很不满意。 林质说:“死人就是死人,你找活人也代替不了。” “闭嘴!”他被戳中痛点,整个人突然暴怒。 林质看着地上的一层又一层的灰尘,知道这里是没有人会来的了。 “林质,看来你对我刚才说的话还没有完全理解。”宋谦和站了起来,他说,“我所说的底细,可不仅是你和自己大哥谈恋爱的事情。” 林质眼睛一眯,没有答话。 “你一边和聂正均谈着恋爱,一边帮着亲叔叔和外人算计他,你不觉得自己很贱吗?”他认真的问她,仿佛真的是不理解一样。但林质知道,这是他羞辱她的其中一个方法而已。 她仰头,“你怎么知道?” “12年全国计算机网络大赛,我拿的是金奖。”他退开几步,坐在不远的凳子上。看着被五花大绑的女人,他心里有种报复的快感。 林质了然,“所以你花这么长的时间来了解我,只是想让我成全你,让你带走绍琪?” 宋谦和的身影隐没在黑暗里,他说:“我只是觉得你很有趣,感觉像是嗅到了同类人的气息。”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夜里晃荡,阴森又让人浑身不适。 林质低头,她说:“我们不是同类人。” “是吗?为什么我觉得是呢。”他自言自语。 林质被困得太结实,身上估计已经大片的青紫了,她歪在破烂的沙发上,空气里的灰尘让她口鼻不适,即使宋谦和不再打扰她,但她也不能安心的睡过去。 她闭着眼,仔细想着宋谦和的话。毋庸置疑的是,他的确有资格来威胁她。他所抓住的一切把柄,都是林质的致命伤。 黑夜一点一点的流逝,绑匪和被绑的人,一个坐在椅子上休息,一个歪倒在沙发上养神。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外面的世界已经天翻地覆。 聂绍琪知道林质出了事后,第一时间找上了聂正均。推开门,也不管里面的人是不是在谈论什么 机密的事情,急着哭着把事情说了清楚。 聂正均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如果之前他们还在假想绑匪是为了求财而已,那现在她的到来完全打破了这个设定。 “他是个变态,真的变态!大伯你一定要救救她啊,她现在太危险了!”聂绍琪抓着聂正均的袖子,哭得满脸泪痕。 聂正均的身形晃了晃,稳住之后扯开聂绍琪的手,冲了出去。 “老板......”后面的人唰唰的跟上。 聂绍琪跌坐在椅子上,愣了半天,越想越害怕,趴在桌子上大哭。 今夜的b市注定不太平,街上警笛四起,巡逻的警察一批又一批的出动。如果仔细分辨一下的话,似乎还有特警。 易诚急得口腔里生了一个大泡,捂着半张脸,他急着安排人去找林质。 “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保镖纷纷出门,他颓丧的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魂魄。 “你说,这是不是老天在报复我坏水太多?”他低声呢喃。 徐先生站在他的身后,撑着他的肩膀,说:“别这么说,能瞄上她的人目的一定不是报复你。” 更可能的是聂正均。 易诚捂着脸,很焦躁,“这是我大哥唯一的血脉,我要是让她伤了半分,我怎么对得起大哥.......” “她是个聪明的姑娘,一定知道该怎么和绑匪斡旋。你要做的就是尽快锁定他们的位置,争取早 点儿把她救出来。”徐先生说。 易诚抹了一把脸,站了起来,“你说的我都明白,只是关心则乱了。” 徐先生说:“明天的洽谈会,你还去吗?” 易诚摇摇头,“怎么去?她危在旦夕,我还有什么理由去。” 出城的各个关卡,一公里一个路障,警车停在路边,没有人敢不照例行事。 “聂先生,如果是出城的话他们插翅难飞,但就怕他们就在城内,林小姐的生命安全没有保 障......” 聂正均站在车头,喉咙干涩,“知道了。” 陈秘书已经派人在各大废弃的工厂车库危楼进行搜寻,全城的监控录像都被调取了出来,逐一排查。 天渐渐亮了,宋谦和坐在一边吃泡面。国人都知晓,泡面的味道是任何人都无法抵挡的,即使知道它对身体无益,但就是想吃。 林质就是被这泡面的味道熏醒的,她叹了一口气,在心里骂宋谦和太损。 “我刚才出去了一趟,顺便寄了个东西。” “寄给谁了?”林质控制身体,从沙发上爬了起来。 宋谦和挑起了面条,笑着说:“你很有意思啊,不问我里面是什么东西,问我寄给了谁?” 林质用肩膀拂去脸颊上的发丝,她说:“知道你寄给了谁,我当然就能知道你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宋谦和赞赏的点点头,吸了一口面条,说:“聂家的老太太,你猜吧。” 林质脸色一变,再无轻松之意。 宋谦和玩味儿的盯着她的神情,连手中的泡面都不想吃了。 “有意思吧?我觉得我这份大礼会让聂家老太太今天会过得很有趣,精彩纷呈啊。” 林质嘴唇被咬出了血,她知道,一切都将大白于天下,他们所隐瞒的一切,都没有用了。 “算你狠。”林质冷哼,目光冷冽。 “过奖。”他重新拿起叉子,悠然自得吃了起来,仿佛手上端着的不是一碗泡面,而是什么饕餮大餐一样。 林质闭上眼倒在后面的沙发上,前途灰暗,她第一次有了想杀人的冲动。 早上十点钟,bp主持的第三次商讨会的老总缺席,ag那边来了负责人聂正坤。 一个小时后,双方签订了正式的合作合同。 走出会议室,聂正坤如释重负。看了一眼moon那边的人,不知道势头凶猛的他们为何在最后一刻放弃了。 林质还没有找到,但家里的老太太却突然晕了过去。聂正均得到消息的时候周围已经散了一堆烟头,他抬起头来,眼神都是灰暗的。 “老太太?” “是,已经送往医院了,您要不要先去看看?如果有质小姐的消息,我们随时跟您汇报。” 他站了起来,走出的第一步有些踉跄,陈秘书迅速伸手扶了一把,他伸手摆了摆,再走几步就恢复如常,往医院去了。 老太太上了岁数了,看到的东西远远超过她的心理承受力,一个心绪难平,直接把自己给气晕过去了。 “老大,你告诉我,你真的和质丫头有什么?”老爷子拄着拐杖坐夫人的床头,面色沉重的看着他。 聂正均已经一晚上没有合眼了,眼睛里全是血丝,但不妨碍他对这个问题作出清楚的回答。 “是,我认定了她。” 老爷子点头,把东西递给他,“那你看看这个,看完了再表明你的态度。” 聂正均接过老爷子手里的东西,一张一张的看下去。 “当年你执意从福利院带回了她,没想到今日却养成了祸害。”老爷子叹气,“她对聂家只有恨,对你也不会有多少爱。她能联合起亲叔叔一起来算计你,不就是证明了这一点?老大,你一向主意正,我和你母亲也从未过度干涉你。但这一次,我们聂家容不下她了。” “窃取集团的商业机密泄露给竞争对手,不遗余力算计聂家的人,不管是养女还是媳妇,我们聂家都要不起。”老爷子跺了跺拐杖,苍老的脸上除了皱纹就只剩鄙夷和忿然了。 聂正均把东西收好装进一旁的文件袋里,他说:“多谢您告诉我事实,我的确要重新规划一下了。” 老爷子说:“在聂家二十年,她出事了,我们鼓励你去救。但之后聂家这个门,只要我和你母亲在一天,她就决计不要想再踏进来了。” 聂正均单手捏着文件袋,一言不发。 老爷子也不想把他逼得太狠,这是他最引以为傲的长子,他相信他的判断,他也的确从未让他失望过。 聂正坤站在门外,无意间听完所有,进退两难。 第54章 林质 陈秘书站在车子旁,看见聂正均走出来,立马迎了上去。 “老板......” “情况怎么样?”他拉开车门将文件扔在后座,坐了进去。 “我们查找了所有的监控录像,都没有发现绑匪和质小姐的踪迹,但是昨晚城西有一片线路出了问题,大规模停电,所以我认为绑匪可能利用这一点将质小姐绑到了城西。”陈秘书随即上车。 聂正均的手指在膝盖上点了几下,他说:“去警局。” “是。” 要想避开所有的监控不容易,他们必须找到绑匪最后一次出现的地点,顺藤摸瓜。既然确定了是在城西,那停电的那一片区域就成为了重点搜查对象。 “所有的尾楼、车库、地下通道,通通找一遍。”聂正均站在大片的监控电脑前,皱着眉命令 道。 “他现在是丧家之犬,只有这些不需要身份少有人出入的地方才安全。”聂正均转过头,周身气势逼人,像把尘封已久的宝刀,一旦出鞘,刀锋凌厉令人畏惧。 周局点头,侧身跟刑警队的人吩咐。 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平静的面容下他的手握成了一个拳头,青筋暴起。 易诚却收到了一个匿名的消息,上面标注了林质被绑架的地点。 “可靠吗?”徐先生跟在他身后,一起往外面走去。 “不管可不可靠,这都是一线希望。”易诚披上外套,脸色肃然,匆匆往外走去。 林质歪在一边,宋谦和在她嘴巴上贴上了黑色胶条,发丝凌乱,她垂着头,就像已经死去了一 样。 “配合一点,不然你会受更多的苦。”宋谦和一把把她拉了起来。 他的力气很大,林质被捆绑得太结实以至于不能平衡身体,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如果不是穿的衣服太厚,肯定会破皮。 她仰头看着他,目光镇静。宋谦和轻笑了一声,毫不怜惜的提起她的胳膊,带着她往楼下去。 一个破旧的面包车,他伸手把她扔在后座上,一股发霉的气息飘散在空中,她几乎要被熏得闭 气。 车子行驶起来,她闭着眼,知道他的目的地最终会是哪里。 这边,易诚开着电脑,指挥着司机跟着上面的红点行驶。 程潜看到红点动了起来后,立马就跳了起来,他摘掉耳机,大声说:“他们离开那栋楼了!” 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他只休息了四个小时,主要是旁边有人太吵了。他滑动鼠标,问: “你之前说的聂家那个小姐她住在哪里?” “聂宅的别墅吧。”程潜说。 拿起衣服,边穿边说:“走吧,他的目的地就在那里了。” 程潜重新看向电脑,果然,路线是朝着聂家的别墅在去的。 “聂家的别墅安保一大堆,他这是送上门找死吗?”程潜跟在的身后,知道宋谦和的目标 在哪里后他反而平静了下来。 “他的猎物是聂绍琪,林质只有一个诱饵而已。”按下电梯,冷静的分析。 徐旭坐在后座上,他说:“老易,报警吧。” 易诚死盯着那个移动的红点,咬牙:“报什么警,老子要亲自蹦了他!” 徐旭侧头看他,“你是想把自己搭进去吗?” “他绑架了皎皎,我还能放他一马不成?” “交给警察,这是我的意见。”徐旭的声线平稳,有安定人心的力量。 易诚瞪着他,仿佛要跟他干一架一样。 徐旭对着前面的保镖使了一个眼神,保镖懂了,拿出手机报警。 “我肯定要先揍他一顿再交给警方!” “随你。”徐旭挑眉,暗示赞成。 林质胃里不断的翻腾,她实在是太难受了,嘴巴被堵住,鼻尖里又全是霉味,躺在一块不知道多 少种细菌的毯子上,这简直是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 一个急刹,她差点滚落下去。 宋谦和伸手将她嘴上的胶带撕掉,将她的电话开机,递给她,“该你表演了。” 林质大口的踹了几口气,半张脸都是被勒红了的印子。 宋谦和盯着她,说:“别想着拖延时间,快打。” 林质说:“你看我哪个手可以动?” 宋谦和嘴角一挑,他翻出聂绍琪的电话,直接拨通,按了外放。 林质闭了眼,求你,一定不要接。 “嘟,嘟,嘟........喂?小姑?”三声过后,那边传来了聂绍琪不确定的声音。 “绍琪.......”林质一开口,嗓音嘶哑,像是一块被拉扯的破布。 “小姑姑,真是你啊?你在哪里!”绍琪急切的问。 宋谦和敲了敲手指,示意她说重点。 “绍琪,无论发生什么事,不要出来。” 啪!一个耳光打在她脸上,她的嘴角霎时溢出血丝。 林质咬了咬唇,歪着头没有动作。 “小姑姑!”一声尖利的叫声,她再笨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一边用旁边的座机拨通她大伯的电话,一边开口稳住宋谦和,“宋谦和,是男人就放了我小姑,我跟你走!” 宋谦和笑了起来,“是吗?” 聂绍琪咽了咽口水,祈祷她大伯快点接电话。 “是......你知道我这个人的,说到做到。” 林质开口:“绍琪,我没事,你待在家里不要出来。” 啪!又是一记耳光,林质甚至已经开始耳鸣。 “聪明人不要让我再动第三次手。”宋谦和提着她的头发,凶狠地盯着她。 林质半张脸已经开始肿了,她直视着宋谦和的目光,说:“绍琪不是你那个道德全无又可悲可怜 的情人,她是聂绍琪,是跟你不同世界的人,你放弃吧.......” “小姑姑!”聂绍琪大叫,不用想她都知道刚才那两声打在哪里,有多痛。 座机那边的电话被人接通,她立马出声对着这边的人说:“宋谦和,你在哪里?你别伤害她,我跟你走!” “你只要出来就行了。”宋谦和温柔的说。 聂绍琪问:“你在我家门口?” “三分钟之内见不到你人,我保证让你见到你美貌可人的小姑姑成为一具焦尸。”宋谦和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他说到做到,从后备箱提出一桶汽油,对着林质从头到脚淋了下去。 林质闭着眼低着头,看起来很认命的样子,实则不是,她只是不想让油落到自己的眼睛里。 宋谦和扔了油桶,撑着车门一脸欣赏的样子盯着林质。 “美女,这样的待遇可不常有,好好回味。”他笑得极为阴毒,像是地狱里爬出的毒蛇,不停地 吐着蛇信子。 林质低着头坐在后座,他看不清她的神情。 聂绍琪很快就从屋子里冲了出来,随他一起出来的还有一大群保镖。她左右四顾,不费力的就看 到一旁停着的类似收垃圾的面包车。 “宋谦和,放人。”她举着电话,站在门口。 宋谦和满意的点点头,一把将林质拉了出来,面包车高度太高,她一下子膝盖触地,跪在了地面上。 “小姑姑!”聂绍琪心疼得大叫。 林质浑身被淋湿,聂绍琪看不清她的脸,但她知道肯定伤得不清。 山路回响起警笛,一批又一批的人赶到,蜂拥而至的警察几乎要围堵了几十米的路口。 林质背靠在轮胎上,垂着头,发丝挡在前面,大家都只能看见她半边侧脸。 宋谦和冷静的掏出了打火机,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燃。 “过来。”他对着聂绍琪说,“一分钟不过来,我直接把打火机扔她身上。” 聂绍琪推开保镖,走了过去。 “放了她,去哪里我陪你。”她面色镇定,只是背在后面的手不停地发抖,泄露了她的紧张。 宋谦和似乎很满意这样的回答,他伸手拉过她,低头在她脸上落下一吻,“真乖,早这样不就好了?” 一声刺耳的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一辆悍马停下,挡住了警车空出的中间的唯一通道。 聂正均从车子上走下来,他面色沉静如水,聂绍琪暗暗松了一口气。 好了,她不用真的跟变态走了。 他的眼里看不到绑匪,也不到他忐忑不安的侄女,他只看到垂着头坐在一旁的她。浑身上下全部 湿透,这样冷的天,她披着一头湿发坐在那里,像只孤傲受伤的黑天鹅。 林质抬了抬眼皮,她看到了他的裤脚。歪过头,她用头发挡住自己肿起来的半张脸。 “聂总,我建议你不要再往前了。”宋谦和按下打火机,在林质头顶晃了晃去,游戏一般。 唰啦啦地声音,一排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 宋谦和把林质拎了起来,挡在了自己的身前。聂绍琪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林质,无意间看到她红 肿的脸颊,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小姑姑......”她哽咽的喊她。 林质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不要说话。 聂正均看不清她的脸,但他知道她一定是受伤了,只是不想让自己看到。 “我们谈个条件。”聂正均站在十米开外,这样说道。 宋谦和笑,“没有条件,要么让绍琪跟我走,要么让她们俩和我同归于尽,就这两个选择。” “我跟你走!”绍琪抹了一把眼泪。 程潜和藏在一旁的草丛里,他们甚至比宋谦和更早到达聂家的别墅。 “怎么样?有把握吗?”程潜问道。 用拇指比划了一下,量了一下距离,说:“在射程之内。” 程潜松了一口气,说:“那就好。” “可是他用林质挡在身前,我这一箭过去可没把握不伤到她。” “什么?” 易诚在路上堵了一段,以至于到达的时候双方已经对峙很久了。他比较着急,急急忙忙的就要冲上去。 警察拦住了他,不放人。 林质看到了在远处和警察争论的易诚,眼眶湿热,一滴热泪砸了下来,他也来了。 宋谦和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问:“老相好?” 聂正均瞳孔紧缩,同样看到了掩不住一脸惊慌失措的易诚。 林质说:“不要乱说,不要让我更讨厌你。” 宋谦和忍不住大笑,挥舞着打火机恐吓她,“讨厌我?难道你现在还不讨厌我吗......” 嗖地一声,箭矢划破冷冽的空气。 宋谦和拿着打火机的手被一箭射穿,凄厉的尖叫响起,与此同时,听觉十分敏锐的聂正均察觉到了机会,在他松手的刹那间上前夺过了林质。 程潜从后面扑上来,一把拉过呆愣的聂绍琪。宋谦和忍着痛飞快地上了车,关闭车门,即使手上还插着一把箭矢,他也丝毫没有犹豫的踩下了油门。 聂正均护着林质躲开,宋谦和驾着车一下子冲了出去。 只是他命太不好了,这辆废旧的面包车经不起这样的造,后轮胎砰地一声爆掉,车子迅速失衡。他的车速太快,一下子没有收住,斜着冲出了护栏。 在空中滑过一个完美的抛物线,连人带车滚落林间。 聂正均没有功夫管他,他脱下衣服裹着已经冻冰的人,大步往车上去。 林质闭着眼,不再闻到那股发霉的气味而是他身上熟悉的须后水的味道后,她心满意足了。 第55章 林质 晚饭吃得异常尴尬,孟简想问点儿什么,但见徐陵那一副“你敢开口说什么就死定了”的脸,她只好憋回去了。 谈书序领着徐陵礼貌告辞,连饭后清茶都没喝就走了。 孟简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去的汽车尾灯,紧了紧外套,拉住正准备回书房处理公事的周明申, 问:“他们是在我家的客房做了吧?” 周明申说:“夫人英明!” “哼!”眼看着自己的赌局要输,孟简不客气的趴到周明申的背上,后者也任劳任怨的背着她上楼。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周明申悠闲的背着她上楼。 “才不会!”孟简傲娇的甩头。 周明申轻笑,激将法对付她实在是太管用了,他觉得可以着手准备一下公主房了。 周明申背着她往书房去,一路上仆人们都避而不见,纷纷退散。 “你去处理公事吧,放我下来!”孟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周明申却不理她,推开书房的门,“红袖添香,正好!” 孟简咬他的脖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龌龊!” 周明申低声笑,磁性的嗓音似乎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极具成熟男人的魅力。 “别人在我们家都得手了,难道我作为主人还要落后一步?” 孟简勒着他的脖子耍赖,“我腿还疼呢,你不能欺负病患!” “有你这么生龙活虎的病患?再勒,再勒就成寡妇了!”见孟简没有丝毫松手的意思,他手一 甩,不知道怎么就把孟简给甩到前面来抱着了。 双腿夹着他的腰,她还是觉得很羞耻的。 “我要下来!” 周明申搂着她的臀部,十分满足的说:“好像更有弹性了?” 孟简最怕他这一副摆明要吃够豆腐的样子,双腿乱蹬,“放我下来,我去看看儿子,今天都把他 忽略了!” “不是腿疼?安生点儿吧!”周明申抱着她坐上了老板椅,悠闲的任佳人拳打脚踢。 孟简突然想起了徐陵说的共济会什么的,她觉得自己太无知了,于是认真请教周明申。 “共济会,徐陵告诉你的?”周明申挑眉。 “嗯,她说很厉害......”孟简勾着他的脖子,问,“到底多厉害?” “自己去google吧!”他神秘一笑。 “哼!” 孟简跳下他的大腿,头发一甩,往育婴室看儿子去了。 这边徐陵坐上了谈书序的车,双腿发颤,连跳车都做不到了。 “哎哎哎,你往哪儿在开?”眼看着不是送自己回家的那条道儿,她着急了。 谈书序斜视了她一眼,“作为债务人,你没有资格问!” 徐陵不服,“我欠了钱不代表没人身自由了吧?你到底懂不懂法?知道什么叫人权吗?” 谈书序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我只知道我老婆连同外人一起出卖了我,而我被蒙在鼓里并且为此负疚了许久!” 徐陵闭嘴了,开吧开吧,您老人家想开到科罗拉多大峡谷都没人拦你。 徐陵和谈书序还是夫妻的时候经常待在美国,很少回到国内来,所以不知道他和周明申的关系,也不知道他在国内的产业。 不管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谈家大少爷住的地方一定是非富即贵,寸土寸金。但徐陵没想到的是,居然是在s市最繁华地段的最高楼,面积四百平米的顶层。 电梯到达66楼的时候终于停了,徐陵跟着他进了一个空旷的屋子,真的只能用空旷来形容,没电视没电脑,扫视了一下,除了黑色的家具以外,没有丝毫住人的痕迹。 “我可以回去吗?”徐陵非常礼貌的提问。 谈书序脱掉外套,给了她一个冷漠的眼神,“你说呢?” 徐陵随意的坐在沙发上,拿起了手机,幸好手机有网,不然对着这张死人脸只会让吃进去的晚餐在她胃里消化不良的。 谈书序进浴室洗澡,徐陵一听见门响,立马朝玄关冲去,她必须得离开啊! 冲到大门面前,一看,妈的,密码锁! 腿一软,直接跪坐在地上了,66楼,她翻窗户会摔死吧.......怪不得他不住别墅,现在想来的确是居心叵测了。 谈书序在浴室里打开监控器就看到了在门口跪着的女人,他扯出一个讽刺的笑容,冷漠至极。 徐陵膝盖发疼,站起来重新坐回沙发。要说这世上唯一一个能让她觉得愧疚的,非谈书序莫属!当年你侬我侬,夫妻琴瑟和鸣,也是一段难以忘怀的好时光,以至于后来无数个独眠的日夜只要一想起那时候,她就锥心一样难受。从小耳濡目染了西方的文化让她实在是无法融入他那个规矩森严的家庭,她只要站在那个宅子里全身都能冒冷汗,因为她知道那里的人其实都瞧不起她。一个飞上指头做凤凰的乌鸦,她们怎么能看得起?但徐陵就是徐陵,洒脱不羁,自由自在。在谈书序以前,她的男朋友遍布各行各业,有意大利黑手党的成员,有美国某州的政要,也曾有大学教授和夜店dj,各式各样....... 她抬头看向走廊尽头的浴室,终究是她算计了他啊.......这莫名其妙的负罪感到底哪里来的! “*!”徐陵暴躁的揉乱自己的一头卷发,怨恨自己的不争气。妈的,以前还是名正言顺的老婆,现在只能是时不时的炮/友了,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你就算把头发全部拔光,也不会更聪明!”谈书序站在不远处冷冷的说。 徐陵停下了动作,咬牙,撩了撩头发,露出姣好美丽的容颜,“论聪明,我怎能及你的十分之一?直说吧,你想怎么样!” 谈书序穿着一身黑色的丝绸睡衣,慢步走过来坐在单人沙发上,看着沉不住气的徐陵,说:“念着夫妻情分上,我不想为难你。但你知道我的规矩,算计我的人有几个人是好下场呢?” 徐陵手心冒着虚汗,好想瘫在地上耍赖不起啊! 她比孟简要成熟许多,她毕竟曾亲眼见过谈书序是怎么对付对手的,也曾看见过血花在她眼前崩开,她比孟简要知晓他们这类人的厉害之处,很多...... 无数个日夜她也曾想,要是被谈书序知道内情了她怎么办?是逃还是求,是永远的背着包袱消失,还是让他念及夫妻情分,放她一马....... 现在,好像形势不容乐观了。 “我脑筋笨,你直说吧!”她双手握紧放在膝盖上。 谈书序自然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眼神越发的冷了,他何德何能,居然能让她害怕了? “我要你赔我。” “啊?”徐陵没听清,“陪你?” 谈书序擦了擦眼镜重新戴上,恢复了精明的模样,他说:“徐小姐,因为你的愚蠢和自作主张,我失去了很多,美满幸福的家庭.......活泼可爱善良大方的妻子.....而这些,你通通都要赔偿我!” 徐陵总算听明白了,他说的是“赔”。 活泼可爱、善良大方,这确定不是讽刺?徐陵抿了抿唇,决定斗胆问一句,“怎么做?我要怎么赔你?” “简单,让我高兴就行了!” 徐陵一口老血要喷在地上,让他高兴,多么随意的一个指标啊! “欠的一百万美金也可以一笔勾销。”他宽容大度的说。 徐陵抬头,镇定了一下心神,冷静的开口,“所以,你是让我变相的卖给你?” 谈书序轻轻一笑,“你这么理解也可以,毕竟我对我曾经的妻子还是颇为怀念的。” 徐陵捏着拳头,想一拳打过去。 他瞥她的小动作,往后一躺,十分闲适的姿态,他说:“你打得过我吗?你要是能打得过也不会经常被我按在床上做得哭天喊地了!” 徐陵暴怒,一跃上前扑到他的身上,掐着他的脖子,大喊:“无耻败类!” 她动作凶狠,一腔愤懑尽数泄出。 谈书序伸手轻轻一弹她的手腕,她呼痛,手一软,松了力。 羊入虎口,他揽着她的腰不让她离开。 “真可惜,要是你还是我老婆,我肯定不舍得这么对付你......”谈书序捏着她的下巴,遗憾的说。 徐陵想踩死他,咬牙,“没离婚的时候也没见你让过我!” “有吗?我不是一直下手很轻?”他推了推眼镜,淡定开口。 徐陵被他按在怀里动弹不得,她乏了,不想跟他斗了。 “我不想跟你复婚........” “没人说这句话,你少自作多情。”他说。 徐陵抬头,“你这样说就过分了啊,不能否认我还是一个有魅力的女性吧?”说其他的她可以置 之不理,但对于自身魅力被否定,她完全接受不了。 谈书序的手伸入她的衣服中,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腰部,说:“有多少男人曾这样把你搂在怀中呢?不数数吗?” 妈的,醋缸! 徐陵说:“单身自由,你管我睡了多少个男人!” 谈书序手下使劲儿,她哀声呼痛。 “混蛋,放手啊!” “数数,我很想听!”他低头在她耳边开口,温热的呼吸扑在她的敏感处,奇痒难耐。 “没有,没有,一个都没有好了吧!”她悲愤大叫。 一愣神,他手一松,徐陵赶紧逃开,站起来撩起自己的衣服看腰间被他掐出的青紫,愤恨的指着他,“家暴啊,你他妈还是不是君子了啊!” 谈书序只是沉浸在她的话中,抬头,“没有?” 徐陵还在指责他的暴力行为,满怀恨意的坐在一旁,“你满意了吧?” 他的人一直发回的消息说是她如何不羁如何潇洒自在出入夜店,过着没有他也痛快洒脱的生活。可是,他们也不会拍到她和其他男人上床的照片啊。 “为什么没有?”他问。 徐陵瞪他,“老娘又不是见了男人就往上扑的德性,不想上可不可以?!” 谈书序突然发笑,他说:“你不会是对我心存内疚以至于对其他男人没有感觉吧?” 徐陵老脸一红,不想回答他这种带颜色的问题,一个抱枕飞过去,“滚!” 谈书序接过枕头,低笑,难得的好心情。 徐陵低头看手机,谈书序移动尊驾坐在她身边,单手揽着她的肩膀,问:“在看什么?” “饿了,订外卖!”徐陵没好气的动了动肩膀,闪躲他的大手。 清冷高贵的谈少爷屈尊拿过她的手机,“我也要吃。” 徐陵咬唇,妈的,还摆不脱了对吧! 大晚上,两人订了一大桌的菜,五星级酒店送过来的,大厨亲自摆餐,并一一介绍。 谈书序挥手,众人鱼贯退出。 晚餐吃得闹心,生怕孟简语出惊人,以至于她一直吃得忐忑无比。现在面对一大桌美食,她哪里管其他人,自己就下筷子开动了。 “怎么握筷子的,没好好学吗?”谈书序看她别扭的拿筷子的姿势,实在是碍眼。 徐陵翻了一个白眼,撩起头发绑了一个马尾,继续用猪八戒拿筷子的姿势扒拉着饭菜。 谈书序知道她的毛病,也不多说,大致尝了一下就撂了筷子。 一桌少说二十个菜,徐陵一一光顾,如果忽略掉旁边的冰山,这顿饭还是十分得她心的。 “晚上少吃点儿,你不是最怕长胖了吗?”谈书序提醒她。 徐陵对他的话置之不理,甚至还夹了一个大大的狮子头吃掉挑衅。 谈书序挑眉,自己的老婆愿意多长点肉,受惠的只会是他,随她去了。 而挑衅谈书序的结果就是她吃得太多,积食了。趴在床上哀嚎,痛苦得捂着胃,生不如死。 “暴饮暴食,活该!”他端着药把她扶起来,冷言冷语。 徐陵含着热泪吃下药片,没工夫反驳他。 “你怎么有药?”徐陵撑起身子问他,还是治积食的? “才让人下去买的。”他说。 徐陵石化,抓着他的衣袖,问:“你怎么跟别人说的?” 他挑眉,“还能怎么说?不就是吃多了的毛病!” 徐陵一愣,扑在床上哀嚎,没脸见人了啊!谈书序那些手下她都认识,以后还怎么混啊! “现在才知道要脸,刚刚让你少吃的时候不是还给我摆脸色吗?”他冷笑,手上却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徐陵翻滚了一圈儿躲过他的大手,警惕的看着她,“我要睡了,你出去!” 谈书序说:“我的地盘儿,你想让我去哪里?”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看了他一眼,她气匆匆的跑进客房,一间、两间、三间....... 转了一圈她回来,匪夷所思的看着他,“为什么每一间都没床?” 谈书序抱头躺在床上,说:“因为没必要!” 徐陵:“......” 她转头要去睡沙发,他的声音在后面阴测测的响起,“你再走半步试试!” 徐陵背对着他,狠狠的咬牙,而后转身掀开床上的被子,躺了进去。 谈书序满意的抚着她的发丝,“早这样多好,倔强的丫头.......” 泥煤!徐陵在被窝里竖了一个中指,想她多么霸气厉害的一人,偏偏被这阴神给以暴制暴了,想着就憋了一肚子的火。要不是欠他钱顺便做了点儿对不起他的事儿,她至于这么卑躬屈膝吗?一失足成千古恨,要是知道离婚也不得安静,她还费心筹谋个屁啊! 关了灯,他的手臂绕过她的腰把她拦在怀中,一股熟悉的男人气息扑近,她尽是出奇的怀念。 平心而论,要是没有他那恐怖的一家子,谈书序该是最合适她的真命天子了吧。毕竟,她也曾像孟简那样爱娇,也曾像她对周明申那样对谈书序,娇气任性,浓情蜜意。那个时候,虽然他手段厉害人人避之不及,但对她,他从来都没有伤害过半分....... 思及如此,徐陵竟然起了一丝的后悔,后悔曾用了那么奸诈的伎俩去对付身后这个男人。 衣服不知不觉的被脱掉,她才猛然回神,拉住他的手,“你又要做什么?” “久别重逢,不应该吗?”他声音喑哑,已是情动的征兆。 “大哥,用我提醒你一下,你才去别人家做客做到床上去的事情吗?” “我记得啊。”他淡定的踢掉自己的内裤。 徐陵无语,翻身面对他,“太频繁对身体不好,老了容易腰痛。” “我老了管你什么事儿?前妻,你会不会操心得太多?”他咬着她的耳垂,轻轻说道。 “不嘲讽我你会死吗?” “不算计我你会死吗?” 徐陵:“.......” 她深吸一口气,捧着他的脸说:“我知道错了行不行?我道歉!” “不接受!”他撕开她的上衣。 “妈的,你还蹬鼻子上脸了?”徐陵暴躁了。 谈书序单手箍着她的手,用半边身体压得她动弹不得,他说:“以前我们做的频率是一天三次,我大概算了一下,我有一千二百零五天没碰过女人了。按照这样的次数来算,三千六百一十五,前妻.......你任重道远!” 徐陵仰头,“你有本事一次补完!” “对不起,我没本事.......”他这样说,徐陵自以为得计轻翘嘴角,而后他又说,“毕竟我是一个被枕边人算计了两年半的傻瓜......怎么敢当呢?” 徐陵无奈松手,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他是下定决心要把这个梗用到两人都进了棺材为止是吧?! “抬腿。”他轻轻碰了一下她。 第56章 林质 孟简昨晚和徐陵同床,两人一直聊到凌晨两点才熬不住睡过去。周明申独守空房,只好把胖嘟嘟的儿子抱来和他一起睡,顺便交流一下父子感情。 将近十点的时候徐陵醒过来了,她胸口沉闷,喘不过气来,一抬头,发现孟简横睡在床的中央,大腿搭在她的胸口,直接导致她没有睡好。 翻身躲过她的大腿,徐陵不客气的踹了她几脚。 “老公.......”她迷迷糊糊的翻身。 “谁是你老公,大清早的发什么春!”徐陵掀开被子下床。 孟简眼皮沉重,翻了个身,继续睡。 徐陵洗漱完了出来见她姿势更加*了,双腿夹着被子抱着枕头,长发落在床单上,完全遮住了整张脸,像鬼! “你还不起?不饿吗?”徐陵拍了拍她的脸蛋儿。 孟简哼哼了两声就没动静了,徐陵看她也不像是能起来的样子,衣服一披,自己下楼觅食去了。 走廊上碰到正在蹒跚学步的周澹,他小脸很是严肃,拉着舅舅的手皱着一双秀气好看的眉毛,像是在做什么大事一样,慢慢的往前走。 “干儿子,起这么早啊!”徐陵笑着给他打招呼。 周澹抬头看了她一眼,轻轻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 “嘿!这么有范儿?”徐陵叉腰,错愕的看着他。 孟笙弯腰牵着他,笑着说:“昨天出去和其他小朋友玩儿了一下,他们都比澹澹大,已经走会走路了。澹澹应该很羡慕吧,回来非要下地走了!” “有志气!”徐陵摸了摸他的脑袋,毛茸茸的,好像玩偶哦! 孟笙一笑,继续牵着他往前走。 徐陵挠了挠头发下楼,因为昨晚没有用护发产品,所以今早起来大波浪有些躁,有狮子王的风采。 她转过拐角的楼梯,听到了熟悉的男声,一抬头,撞进了一双高深莫测的眸子里。 脚下一滑,最后五步梯子她是滚下来的。 仆人赶忙上前搀扶起她,坐在沙发上聊天的俩男人都把目光移向她。 “简简还没有起来吗?”周明申问。 徐陵悄悄的揉了揉屁股,尴尬一笑,“她睡得正香呢!” 周明申起身,“我去看看她,这个点儿应该起来吃早餐了。” 他礼貌离去,留下前夫和前妻尴尬对视。 仆人见她没有事就退下了,徐陵跟在她后面准备一起离开。 “去哪里?”谈书序指头一动,抖落烟灰。 “吃早餐啊。”她淡定抬头,双手背在后面一个劲儿的绞来绞去。 谈书序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金丝眼镜后面是看不透的深沉和算计,他说:“坐过来说会儿话。” 徐陵薅了一把头发,咳了一声走过去,坐在离他最远的沙发上,说:“你要聊什么?” “昨晚为什么不回家?”他目光锁定她。 舔了舔嘴唇,她冷静下来了,“来孟简家玩儿呗,一个人在家多无聊!” “你知道我在家等你吗?” 徐陵抬头,“你家还是我家?你家的话我当然不知道,我家的话........你有什么资格进去?” 谈书序轻笑,“没有资格?需要我提醒前妻你,还欠我一百万美金吗?” 徐陵吸气,“非要提这一茬?” “你不是说商人重利吗?我正是按照你所说的话来办的啊!”谈书序说。 “我不还你钱你就能进去我家?你是不是在偷换概念啊!” 谈书序挑眉,“果然是回国后大有长进,国语说的这么好?” 徐陵本来就是一个直爽的性格,这样钝刀子割肉绕来绕去绝对不是她所擅长的。而此刻,她觉得腋下都湿了。 “你现在住的高档洋房市值五百万,不考虑抵押给我吗?”他看着她,微笑开口。 徐陵咬牙,劈手夺过他手中的烟,深吸了一口,熟练的夹在两指之间,“钱钱钱,除了钱你妈你都不认识了吧!” 她气愤的开口,抵押了住所,让她露宿街头吗?王八蛋! 谈书序盯着她熟练的抽烟姿势,烟气氤氲在她周围,缓缓升腾,她似梦似幻。 “真是贵人多忘事,为了你我不是早已不认六亲了吗?” 徐陵咬唇,“谁逼你了?” 他嘴角一扬,“没有人逼我,我纯属心甘情愿!” 徐陵不自在的转过头,躲避他的目光。 她一口接着一口的抽烟,他皱眉,“不是让你少抽一点吗?”。 徐陵瞥他,“那你做到了吗?要让我少抽那你为什么还要当着我的面抽?你不成心的吗!” 谈书序轻笑了一声,目光陡然锐利,“你跟我就不会好好说话?随时随地都像吃了枪子一样,我杀了你全家吗?” 徐陵伸手抖落烟灰,她说:“没有啊,这不是我们的相处模式吗........前夫?!” 谈书序起身,徐陵条件反射的往后一仰,“你要干嘛?” 他脱掉西装外套,单手就把她拎起来扛在肩上了。 烟头落地,徐陵惊吓得尖叫。 仆人出现,谈书序问:“还有空房吗?” “楼上左边第三间。”仆人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淡定的在前面引路。 徐陵倒栽葱的姿势让气血倒流,脑袋已经完全不能思考了,她抓着他的灰色背心,十指泛白。 “你他妈放我下来啊!” 谈书序单手扛着她上楼,丝毫不费力,他说:“你不是在提醒我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吗?我正在努力践行啊!” 徐陵哀嚎,他妈的,以前都是干一炮就跑,今天不会又来吧?!她会丢了一条老命的! 推开房门,仆人退下。 谈书序不客气的把她摔在床上,徐陵被扔得头晕眼花,加上没吃早餐,更加晕眩了。 因为是混血儿,她的身材偏向中方,但身段胸围更偏向西方,一般男人还真把持不住。 她的外套不知道飞哪里去了,里面的衣服被他撩起来缚住她的双手,他不客气的把她裤子一脱,直接卡住她的双腿。 “你他妈到底有没有人性,我们早就离婚了啊!”见躲不过了,她绝望大吼。 谈书序脱了衣裳伏在她的身上,勾起她的下巴,她明显有些颤抖。 “这么怕我?”他轻蔑开口,手指在她脖颈出游移,“跟我离婚后过得不错吧?” 徐陵头顶冒汗,她想到了孟简的忠告。 “睡了多少个男人呢?”他的食指撬开她的嘴唇,轻轻的揉捏。 徐陵被压得脑袋缺氧,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些日子,那些她被谈书序压得死死不能反抗的日子。 “你放开我.......你这是强/奸!”徐陵咬牙,目光狠厉。 “哦,那你去告我好了。”他单手一撩,她的内衣崩开,露出雪白雪白的一大块儿。 “*!”徐陵悲愤大叫,“你他妈禽兽啊,怎么不去死啊!” 谈书序压在她的身上,解开皮带,他说:“有你折磨我,我不是生不如死吗........” 吻落在她的唇上,她呆愣了片刻,就是这一愣给了他可趁之机,密集的吻落在她的唇上,鼻尖,额头,肩膀....... 她仰着头承受,有那么些许不知所措。 “谈书序......我们不这样好不好.......”断不干净,他们都将成为彼此的桎梏,挣不脱甩不掉,大概永远都不能重回幸福的正道上。 午夜梦回,他多少次期盼能像这样把她压在身下,予取予求。她是这世上最动人的妖精,即使走了很远,还是能牢牢的扯住他的心脏,她一动,他全身都疼...... “徐陵,你嫁给我的那天你就该知道,这一辈子,你是摆脱不了我的了!”他低声开口,吻上她圆润可爱的肩膀。 徐陵被完全压制住,她动弹不得,只得在言语上求饶,“我们不是离婚了吗,离婚了就应该有离婚的样子啊!” 他抬起身,手上一紧,她痛得一颤。 他的眼睛里突然盛满了怒气和凶狠,摘掉了眼镜,她更能感受出那双眼睛的压迫,她快窒息...... “谈书序.......”徐陵心里发慌,她又好像看出了点什么。 “徐陵,你觉得你有资格提离婚的事儿?”他掐住她的脖子,微微用力。 眼角的一滴泪落下来,砸在他的手上,他被烫得一缩。 “你知道了?”她轻声开口。 “算计自己的老公睡其他女人,果然长进.......”他讽刺出声。 徐陵肩膀一缩,害怕了。 “我是信了邪了才会相信自己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才会跟你离婚。”他咬牙切齿,痛彻心扉。 徐陵流泪,心里不是不愧疚。 “那怎么办,你家里人都不喜欢我,你妈妈整天憋着气的整我,我实在是忍受不了了......”她那种自由洒脱的性子,怎么可能三从四德,做丈夫后面的小女人,做谈氏家族的端庄少奶奶? “你忍不了不会跟我说吗?我逼你和他们相处了吗?我从来都是站在你这一边,从来都没有要求过你!”他盛怒,大声吼她,“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以为自己背叛了妻子,日夜不得安宁,那个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是多么自责心痛!” 那些日子,他除了害怕她离开他就没有想过别的了。整个人惶惶不得终日,担心害怕到把她锁在楼里不准她出去,派了数十位保镖守着她的房间 “如果不是最后我心存疑惑查了出来,是不是你这辈子都要以这个为借口,离我远远的?” 徐陵满脸泪痕,“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办法融入你那个家庭,我是个异类,我真的做不了端庄贤淑的谈少奶奶......书序,你放过我吧,我害怕啊......” 谈书序的妈妈是一位十分严厉的大家闺秀,有时候在徐陵的眼里,她已经到达变态的地步了。 她和谈书序是在拉斯维加斯赌城认识的,她放荡不羁,他风流倜傥,以为只是一夜情,没想到最后能走入婚姻的圣坛。她想得太天真了,她以为二十一世纪了大家都是开放自由的,没想到光是她不是处子之身嫁入谈家,她就已经受尽折磨了。她还记得被医生检查完之后婆婆的神情,那种鄙夷和漠视,作为私生女的她哪里会陌生呢?以为跳出了狼坑,没有想到却入了虎穴。 “我放了你,谁来放过我?”他冷笑一声,毫不留情的冲破了最后一层屏障。 “啊!”她痛得大叫。 他妈的,说了多少次前戏很重要他就是不听啊!技术好也不是这样来报复老娘的吧?!徐陵在内心哀嚎。 他披荆斩棘,奋力前行,按着她的肩膀逼迫她注视他的眼睛,“,徐陵,看着我!我是谁?” “你他妈做晕了是不是!”徐陵蹬腿,哀叫。 “说,我是谁!” 徐陵咬牙,非要玩儿霸道总裁那一套,你他妈是不是脑袋卡! “谈书序!”她悲愤大叫。 他满眼凶狠,丝毫不留情面,“重说!” 徐陵捂脸,她真的不想玩儿这一出啊! “不说今天就耗在床上了。”他好整以暇,慢慢的放松。 徐陵仰头长叹,除了在床上交流,她真的很少喊出口啊。 “陵陵,我是谁?”硬的不行来软的,他低头在她耳边喷气,耳朵是她的敏感点,她瑟缩颤抖得不行。 “谈书序.......老公.......”她抱着他的脖子,期盼他能早点结束。 “真乖,再叫我一声!”他嘴角浮现出笑容,爱怜的轻咬她的耳垂,慢慢厮磨。 “老公......饶了我吧......”节/操尽失,她还有什么说不出口的。 ...... 这边周明申推门,看到睡姿豪放的老婆,连人带被子的把她给抱了起来。 “快起来看儿子学走路,他真聪明!”他摇摇怀里的人。 孟简仰着脖子继续睡,丝毫没有不适感。 “还不醒啊......”周明申拉长了声音,“反正都是在床上,不如......” “啊!我醒了!”孟简陡然机灵,双眼炯炯有神的盯着他。 周明申笑,“腿还疼不疼?” 孟简摇头,“没感觉了。” “养得可真糙,还是女人吗?” 孟简捏他的耳朵,“是不是你女人你不是最清楚吗?” “嗯......我还得检验一下!”他的手穿过被子,直接抚上了她的胸。 “衣冠禽兽!”孟简捂住胸口,瞪眼。 周明申笑,拍拍她的屁股,“起来吃早餐,生活作息这么不规律,该打!” 孟简裹着被子蠕动,仰头问:“徐陵呢?” 周明申暧昧一笑,“床上呢。” 在周家,他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了。 “哈?” 周明申把她从蚕蛹里剥了出来,穿好衣服,说:“要看热闹趁早,再不起来可没有了!” “是不是那个谈先生来啦?”孟简双眼闪着八卦的wi-fi,试图寻找接口点。 周明申说:“千里追妻,他也不容易。” “不是离婚了嘛!” “你知道怎么离的吗?” “不知道,说说,快说说!”孟简一跃,双腿夹着他的腰,双手缠着他的脖子,像一大只考拉挂 在那里。 “赶快洗漱吃饭,吃完了就说!”周明申拍拍她的屁股,催促她赶快起床。 孟简揉了揉被他打了不知道多少巴掌的屁股,抱怨,“别打了,万一以后不翘了穿牛仔裤都不好看了!” 周明申大笑,抱着她家大宝贝往洗漱间走去,边走边动手,“那老公给你揉翘一点好不好?” “咦......周明申同志,你真的好色!”语气充满了鄙夷,完全不加掩饰。 ...... 好不容易吃完了早餐,孟简勒着周明申让他必须好好解释清楚。 娇妻在怀,他乐得讲故事。 孟简听完,长叹举手鼓掌,“真是精彩!没看出来徐陵还这么忠烈敢为啊!” “忠烈敢为?你确定用对了地方?”周明申质疑。 孟简说:“那谈先生知道吗?” “他怎么不知道?不就是在等着徐陵自投罗网结果自己憋不住了先出手了!”他果断下结论。 “所以,他们会复婚?”孟简在心里为徐陵点了一炷蜡。 “肯定!”周明申说。 “不会吧,能耍出这种贱招就证明了她不想再回去啊,不然还整这一出干嘛!”孟简怀疑的说道。 周明申捏捏她的脸蛋儿,“来赌一局?” 孟简存疑,“跟你赌?我还是虚......” 周明申笑,“这么没底气?不是称霸赌坛吗?” “哎,这不是退隐江湖了嘛!”孟简搂着他的脖子,扭来扭去,“你就直接告诉我分析过程就好了,不想赌!” “再动来动去擦出火,你负责灭吗?”周明申搂紧她的腰,一口咬上她红嫩的嘴唇。 孟简挣扎,“说正经的呢!” “赌还是不赌?”周明申好像下定决心要跟她玩儿一把了。 孟简仰头,“赌注呢?我看能不能吸引我咯!” “你赢了,我送你一辆最高配置的兰博基尼跑车.......”他缓缓开口。 “哇!赌啊赌啊,我赌啊!”孟简激动的拉着他的衣领,颤抖着下巴,像是久旱逢雨的农民,十分的渴望啊! “你输了也是有惩罚的,确定要赌?”周明申轻笑,觉得自己这个老婆完全不适合从商,这样的性子肯定会被骗得倾家荡产。 孟简谄媚的凑上去亲他,“你对我这么好,该不会让我吃亏的吧!” “一码归一码,赌场无夫妻!”他正襟危坐,十分坦然。 孟简的眼珠转了几转,抿唇,她可以使诈的吧,比如去吓唬吓唬徐陵复婚会多恐怖多恐怖的 呀...... “我输了会怎样?” “答应我一个条件。”他说。 孟简捂住胸口,“色狼!” 周明申无奈,“你想到哪里去了?” “你脑袋里除了那些带色的还有什么?”孟简鄙夷的看着他。 周明申长叹,摸摸她的脑袋,“能这样诋毁自己的老公的,除了你应该找不出第二个人来了吧!” 孟简不好意思的窝在他的怀里,伸手掰他的扣子,“谁让你总是那样......” “哪样?”他不怀好意的说。 “不说啦!快说,到底是什么条件!”孟简羞赧的瞪着他。 周明申伸手抚上她的小腹,含情脉脉,充满希望,他说:“我希望你能给我生个像你一样漂亮可爱的女儿。” 孟简:“.......” “我想要一个女儿,可爱粉嫩的,最好能长得像你......然后能让我在她身上来补足你缺憾的童年......”他抚着她的发丝,温柔的说。 “你干嘛这么煽情?”她眼底有泪光,仰着头看他。 “我总是想早一点遇见你,兴许你就不会受那么多的苦了......” 孟简低头,眼泪砸在手上,咕哝:“还不是要那啥啥了才能生孩子,你果然脑子里想的都是那些东西.....还说不是色狼.....” 周明申:“......” 孟简擦泪,紧搂着他的腰。孤注一掷,怀着一般赌徒的心态,说:“生就生,万一是我赢了呢!”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周明申悄悄勾起嘴角。目光放到二楼紧闭的房门上,他知道,谈书序非徐陵不可就像他非孟简不可一样,他们都是同类人! 看着怀里感动得稀里糊涂的小女人,他轻轻拍她的背安慰她,多么单纯好骗的老婆啊,他一定要好好珍惜! 第57章 林质 孟简在教研室哼哧哼哧的翻译东西,徐陵一个电话把她给点炸了。 “什么?” “现在网上全是你寄给宋烨的那几张照片的原图!你什么时候放上去了?” 孟简懵逼了,“我没有啊,我什么时候.......” “不是你?那怎么流传出去的?不会是宋烨那老女人自己吧?!” “怎么可能?”孟简站起来,心思不宁。 “那怎么办?现在她绝对把这笔账记到你头上了!”徐陵在那边追问。 孟简冷静了一下,说:“你让我想想,我想想.......” 照片只有她和徐陵还是宋烨自己有,不是她不是徐陵........宋烨自己?她不会那么傻,让全网围观她的“艺术照”吧? 到底是谁呢?难道是有人要陷害她?宋烨会怎么想,她绝对会认为是她的杰作! 说好了不向周明申求助,但此刻她确实混乱了,她拨通了周明申的电话,“喂!” “什么事?” “你看到网上的东西了吗?” “什么东西?又有人在骂你了?”周明申皱眉。 “没有,这一次不是我了.......是你前妻!”孟简咬唇,她似乎把动静整得有些大。 周明申沉默了半响,可能是在找孟简说的东西。 他问:“你怀疑是谁?” 孟简咽了咽口水,拜托周明申配合她一次。 “师姐,教授让你去实验楼拿点儿资料!”一个大四的学弟在门口探头探脑。 她匆匆说了几句,转身对着这个陌生的师弟说:“什么资料?在哪栋楼?” “什么资料我也不清楚,就在后面的3号楼,我带你去?”师弟笑着说。 孟简从抽屉里拿出手表带上,将手机放在兜里,拿起外套跟着师弟一起出去,她说:“前面带路吧,我还没去过3号楼呢!” “好的!”师弟笑嘻嘻的说。 孙倩在楼口碰到两人,看着孟简严肃不正常的样子,抓住她的胳膊,问:“怎么了?挨谁骂了?” “什么呀,我去拿点儿资料!”孟简哭笑不得。 孙倩疑惑的盯着前面的学弟,说:“拿资料?什么资料?不是一直是大师兄在负责这些吗?” 师弟笑眯眯的说:“大师兄今天不在,教授点名让孟简师姐过去的!” 孙倩撒手,说:“等会儿回来一起吃火锅去,别迟到啊!” 孟简拍拍她的脸蛋,笑着说:“怕来不及,你们先去吃着吧!” “喂!怎么总是这样!”孙倩站在楼梯上抗议,孟简朝后挥挥手,和师弟一起走了。 “奇怪得很!”孙倩站在原地咕哝,那个师弟贼眉鼠眼的,不像他们外院的人呐! 正是傍晚没有多少人,冬天又天黑得早,整条道萧条得很。孟简走在后面缩着脖子,师弟主动走到前面为孟简挡风。 “师姐,听说你老公很有钱哦?” 孟简抬头看了一眼他的后脑勺,说:“是啊,比一般人是有钱那么一点...... “那就好.......”他嘴角一勾,转身亮出刀,“那就请您跟我们走一趟吧!” 孟简笑,“就凭你?” 路边停着的一亮面包车打开了门,下面下来了三五个高壮的男子,他们戴着各色的面具,在黑夜下显得十分恐怖。 那位师弟上前用刀贴住她的后腰,说:“求财而已,不配合可是自讨苦吃了!” 孟简眉毛一挑,举起双手,“别冲动,我跟你们走就是了!” 师弟一笑,推攘着她上了面包车,车门一拉,他们迅速的离开b大。 手机被缴了上去关机,脖子上的铂金项链也被扯了下来,手腕上的手表被他们摘下里仔细辨认了一番,觉得没有什么价值,随意的扔在一旁的座椅上。 那位假师弟撕出了一块黑布条蒙着孟简的眼睛,另一位坐在她身边的男子直接拿出针筒来对她进行静脉注射。 大概是迷药,她昏昏沉沉的闭上了眼。 “大哥,绑了这女的真能发财?” “你没看到新闻吗?有钱又这么好骗,她不遭殃谁遭殃!”被称为大哥的人哈哈大笑。 “要不是买主说了不能碰她,我还真想动动这女的!”旁边坐着的男人这样说,顺手摸了一把孟简的脸蛋儿,滑溜溜的。 “我们只保证按时交货,其他的,别想了!” 那位假师弟一直沉默着,他可能是这个团队的军师,虽然瘦瘦弱弱的,但鬼点子应该不少。 “老幺,你在想什么?有什么好主意?”大哥问。 假师弟摸了摸下巴,看着被迷倒的孟简,说:“其实,黑吃黑也是一个不错的注意!” “怎么讲?”大哥感兴趣的问。 “买主要我们绑她,事成之后不过是一百万的现金而已。但这女的不是豪门太太吗?我们向她的家人勒索,又向买主要价.......得两份儿钱,不好吗?”他眼睛里闪着精光。 “能行吗?” “怎么不能?反正都是绑架,被抓住要判刑左右不过就是这个罪名!但两份儿钱......万一成了呢?” “但听说这女的老公很有势力?不会踢到铁板吧?”有人担心的问道。 “绑都绑了,现在考虑这些未免太迟了吧!”假师弟不屑的说道。 “干!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干他娘的!”大哥咬牙。 ...... 孟简被关在一个类似于仓库的地方,周围都是耗子的声音,她全身发麻,一动不动。 “这女的怎么还不醒?” “药量没把握好,可能下多了!”一个光头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把她手机拿来,里面肯定存了电话的!” “要密码!” “傻啊你,人都在这里,还解不了指纹锁?!”大哥狠狠的拍了一下光头的脑袋。 “哦,是是是!” 周明申坐在办公室里,他的脸黑成了一片。 “她现在在哪里?” 陈秘书恭敬的回答:“城西的废旧钢铁厂里。” “人来了吗?” “还没有,要等一等........”陈秘书有些忐忑的说道。 周明申一巴掌拍上了桌子,整张桌上的东西都跳了起来,足见他的愤怒。 “只有一个小时,要是一个小时还没有进展,你亲自带人去把她捉回来!”周明申额头青筋绷 起,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这头,孟简歪着脑袋放松的倒在地上,听着这群绑匪跟电话里的人谈条件。 “五百万,没有的话我们直接撕票,你看着办吧!” 那边的人应该是在讲价,假师弟拿过电话,说:“你找我们的录像就是证据,要是没有五百万我们撕了票,你就是主谋!” 那边的人大概是同意了他们的要价,双方谈妥了在哪里见面。 “半个小时,半个小时我们没有见到钱就撕票!” 挂了电话,众人脸上隐隐有盖不住的喜气。 “这女的这里五百万,那边一个亿,发了发了啊!” 大哥抽了一支烟,问:“她男人真愿意出一个亿来赎她?你听清了?” 假师弟玩儿着打火机,说:“当然是真的,她们可是上过报纸的新婚夫妻,正是情深意重的时候呢!” “你和猴子去拿钱,其余两个去把那女的一块儿绑来!”大哥眼里迸发嗜血的光芒,他掐灭了烟头,狠狠的扔在地上。 “绑谁?” “买主!” 孟简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动了动胳膊,哪里有半分被迷过去的样子。 晚上八点左右,一名穿着黑色大衣的高挑女子,手里提着一个硕大的蛇皮口袋,她左右张望了半天,确定街道上没有人注意她之后,迅速的把“垃圾”扔在了垃圾箱旁边。 一阵小跑她,跑回了停在路口的黑色轿车里,松了一口气,鼻尖都是汗水。 “郑小姐........”一个黑乎乎的呛口顶住了她的后脑勺。 她全身的神经都崩了起来,尖叫:“你们想干什么,我都按照你们说的做了!” “知道,我们的人已经收到钱了。” “那你们还想怎么样?!” “亡命之徒,不想怎么样........”他低声轻笑,在封闭的车厢里,这笑声十分的诡异和恐怖,“是您雇佣的我们,您当然得在现场观摩一下咯!” 郑唯半身麻木,安全带扣被解开,后面的男人直接伸手拽住她的头发,粗鲁的把她拎到了后座。 “啊!” “闭嘴!” 一声闷哼,她全身一软,晕了过去。 路人皆是看着小车一阵晃动,而后平静下来。 “现在的年轻人也太不注意了吧,公共场合啊.......”路边走过的人指指点点。 “这算什么,tvb那个女演员知道吧?还是视后呢,不还是在车上给男人那个?” “也是,快走快走,真是瞎了眼了!” 小车启动,一个疾驰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在他们还没有回来之前,孟简被毫不怜惜的拖到了后面的柱子旁,全身都牢牢的绑死了,半分也动弹不得。 一个黑影从后面走了出来,孟简被盖住了眼睛,自然看不到是谁,可眼睛被挡住其他的感官反而清晰了起来。 “其他人呢?” “都按您说的去做了,老板!” “没有人怀疑吧?” “没有,您放心,大哥他们都信了!” “很好!”女声发出一串爽快的笑声,她的目光移到了旁边的孟简身上,说:“等会儿搞定了那女人也给她拍点儿照片,她不是很喜欢拿这个威胁人吗?” “是!” 女人转动了一下手腕上的镯子,说:“今天的事儿只有你我知道,要是真的被警察发 现.......” “都是郑唯小姐买通我们绑人的,跟您没有任何关系!”假师弟十分清脆的回应。 “很好,你做得很好!”女人放心的称赞,说,“事成之后除了他们的钱,我这里必有重谢!” “老板,您对我有救命之恩,这都是我该做的,不敢拿钱!” “别这样说,一码归一码,我向来是赏罚分明的人!”她似乎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孟简听不太真切。 外面传来了动静,女人戴好帽子,匆匆离去。 假师弟绕着孟简走了一圈儿,说:“还装呢?都听完了吧?” 孟简动了动手指,说:“不好意思,听到了幕后主使!” “你是活腻了吧?”一个尖锐的东西架上了她的脖子,有血珠冒了出来。 “我知道也没用啊,你不是准备杀了我吗?”孟简轻笑。 “真聪明!”刀子从她的脖子上移开,他朝白刃上喝了一口气,说,“只怪你跟错了人,我老板的男人,你也敢动?” “他们离婚了呀,我为什么不能动?”孟简冷静的说。 “离婚......如果不是周明申做得那么绝,我老板能远走美国,受尽苦难?”他脸上的肌肉抽动,想不定的给了孟简一拳。 她额头冒汗,并没有喊出声来。 “老幺,人捉来啦!” 外面传来声音,假师弟站起了身,朝孟简踹了一脚,“蠢女人!” 郑唯被扔到了地上,一群男人朝硕大的口袋围去。 “这就是五百万,太***多了吧!” “有不有点儿出息,等会儿还有一个亿呢!” “是是是,还有多久?我们现在去等着?” “约好了九点半,现在还有四十分钟。”假师弟看了看手表,又伸手脱来了倒在地上的郑唯,说,“反正没事做,兄弟们乐呵乐呵?” 有人吞咽了一下口水,说:“这可是强、奸啊!” “拍了照片,她敢去告?再说,她可是付了钱让我们绑人的,主谋可是她!”假师弟冷冷一笑。 有人按捺不住了,一把扯开她的衣服,手脚麻利的脱了起来。 “别做得太难看,抓紧时间!” 几个人一拥而上,被撂下的其他人面面相觑,有人想往后面去,大哥一把拉住了他,“干什么?” “后面不是还有个妞儿?” “你敢动她?不想活了?”大哥有些脸黑。 假师弟的目光飘到大哥的脸上,皮笑肉不笑的说:“反正她不敢伸张出去,拍了照片,谁会来找麻烦?” “警察当然不会来,但周明申呢?!”大哥看向他,目光冰冷,“你绑谁我要挟谁都可以,唯独这个女人,不能动!” 假师弟转动了一下脖子,讪笑,“好,不动!” 孟简听着外面的动静,艰难的缩回自己的腿,鞋底里嵌着一个小刀片儿,她蹬了蹬腿脱下了自己的鞋。 柱子有些大,她弯着腿将鞋往背后的手边移,因为柔韧性好,即使这么高难度的动作,她也做到了。 刀片很快,并不是一般店里的那种。在市井街头长大的好处就是,她知道怎么保护自己,随时随地! 郑唯的迷药大概过效了,她痛苦的□□了起来。 感受到身上有数只手在游移,她惊慌失措的尖叫了起来。 “婊、子,叫个屁啊!”有人丝毫不怜香惜玉的给了她一巴掌,拽着她的腿继续冲撞了起来。 “啊!!”大概是明白过来他们趁她昏迷干了什么,她绝望的大吼了起来。 “妈的,还是迷晕了好干!” 大概是嗜血的因子在体内作祟的缘故,她越是反抗众人就越是兴奋,混着她的尖叫和血丝,这一群狂徒已经不知今夕何夕了。 孟简摆脱了绳索,站起来往后门跑去。 “站住!” 她停在了当场,直视黑暗里走出的人。 “这么容易的就让你跑掉,你是不是想得太异想天开了?”假师弟从阴影里走出来,他手里握着一把左轮手抢,目标对准了孟简。 “呵!你还真是宋烨的一条好狗!”孟简讽刺的笑出了声。 “我是她的狗又怎样,可你比我悲哀的是将死在一条狗手里!”他脸上的肌肉不正常的抽动,似乎是有些兴奋过度。 孟简背着手,说:“你嗑药了?” “关你屁事!” “哦,只是想提醒你,可能等药效过了你就会后悔现在做的事了!” 假师弟眼角眨的频率很快,他抽着嘴角说:“你这么圣母怎么不想去救一下你姐姐?她现在可是在被很多人糟蹋呢!” 孟简动了动脚尖,她有些嘲讽的一笑,说:“自保都来不及,怎么救得了她呢?” “也是!”他动了动手指,扣动扳机。 “咔嚓!咔嚓!”的声音传来,空的,没。 大哥从后面走出来,一掌就拍晕了他。 孟简赶紧把手表拿出来,按了暂停。 “太太,先生在外面的车里等您!”“大哥”恭敬的对着孟简颔首。 “后续的处理麻烦你了,哦,关于郑唯.......给郑岩女士打个电话吧!”她一定很惊讶自己女儿的遭遇,多么丧心病狂呀! “太太,要把她送去医院吗?” “就这样吧,你带着人去警局自首,我们的目标可是送宋烨宋老板进监狱呢!” “是!” 孟简钻进了停在后面树荫里的轿车,周明申在里面等她。 “证据拿到了?” “嗯。” “满意了?” “嗯。” “这一次她没有个十年出不来了,你做得不错。”他不带任何表情的夸奖她,让她有些心虚。 “你生气了?”孟简有些讨好问道,伸手挽着他的手臂,脑袋凑到他的面前去萌。 他面色沉静如水,看着她说:“孟简,我们离婚吧。” 那一刻,她的世界好像凝固了。(.. ) 第58章 林质 孟简抱着书从图书馆走出来就接到了师姐钱多多的电话。> “喂,师姐啊!” 孟简穿着白色衬衣牛仔短裤,衬衣扎在裤子里面显得很利落。她单手拿着电话,一路往校门走,一路在男生女生有意无意的打量下穿过大半校园。孟简是她们系出了名的受排挤对象,外语系的女生长得都不赖,可孟简的长相偏偏属于大众女生很讨厌的那种,她明眸皓齿,削肩细腰,身材高挑,一双眼睛暗含春水,俊眼修眉,顾盼神飞,若是不笑的时候完全是一位冷感的美人,可她恰恰爱笑,嘴角一对梨涡,一颦一笑勾人心魄。 她大部分时间都不待在学校,所以学校关于她最多的传言就是她被某高层包养了,甚至还有人在bbs给她盖了一栋楼,做了一篇她被包养的可行性分析,从她拎的包穿的衣服戴的首饰到她用的化妆品脱毛膏,最后这楼散了.......因为楼主得出一个完全背离大家认知的结论:孟简她很穷,非常穷! 大家质疑了一番楼主是不是来给孟简洗白的或者就是孟简本人披着马甲上阵为自己洗白之后,纷纷转移阵地另开高楼讨论“和孟简亲密接触的男人们”! 孟简本人根本没有时间来在意这些关于她的猜测,她忙着赚钱,忙着赚自己和弟弟孟笙的学费和生活费,悠闲的时光对她来说少而又少,她不是在酒吧跳舞就是在酒店当礼仪小姐,有时候托师姐的介绍还能在剧组混个龙套跑跑,要是演得好一天下来也有三四百块。她在和生活进行角力赛,不是你干翻我就是我灭掉你! “笙笙啊,你生活费还够吗?我又给你转了一千块钱你记着取出来花啊,别一天泡在实验室,记得吃好点啊!”孟笙挂掉师姐的电话,迅速的给孟笙打电话提醒他吃饭。 孟笙和他姐姐是很罕见的龙凤胎,孟简只比孟笙早出来五分钟,孟简长相飞扬妩媚,非良家,孟笙却和她姐姐不是一卦的,他长得很清秀,却因为有点婴儿肥而经常被认为是高中生,其实他已经硕博连读,这已经是研二了。 “姐,我上个月的钱还没用完啊......”孟笙呆呆的,放下试剂,他还沉浸在自己的实验数据里。 “去请朋友吃饭啊,或者买点好吃的放在宿舍啊,你不准省钱!”孟简搭上了公交车艰难的从后面移动,瞪了一眼死盯着自己大腿的色狼后,孟简在一个女生的旁边站稳。 孟笙笑眯眯的:“姐,你放心吧,我没有亏待自己,上一个项目做完后导师还发了不少钱,我给你买了条裙子呢,什么时候给你送过去呀!” “你这个死小孩!买什么裙子啊!你姐我还缺条裙子穿吗?你不给我吃胖点,下次再在实验室晕过去我就杀过去灭掉你们导师你信不信!”孟简中气十足的吼道。 孟笙把手机拿远离一点,说:“姐你不要那么幸苦啊,我可以养活自己了,你是女生还是多穿漂亮衣服找个男朋友吧!” “要你来操心!你管好你自己就好了,乖,快去吃饭!” 孟简挂掉了电话,孟笙对着“嘟嘟嘟”的声响无奈的放下电话。 孟简揉了揉自己的眉头,最近面临毕业一系列事情都扑过来了,即使铁汉子如孟简也有些疲累 了,和孟笙相依为命十年,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惶恐。支着下巴,系主任建议她保研,而一直名列前茅的她也确实有这种资格,现在孟笙长大了,他的学费不用她付了,每年还有不菲的奖学金,再加上实验室的薪水和孟笙的奖学金和兼职赚的钱,现在看来是能够供养她读研的,虽然她读书没有孟笙厉害,但她确实不想放弃深造这一条路。 以前那么小的时候,她都咬牙不肯答应姑姑弃学去打工,宁愿给姑姑家打欠条读书的她一直明白读书的重要性,而现在她确实也证明了这一点。 晃了晃脑袋,她还是把今天的事儿干完了再说吧。 下了车,师姐在酒店的门口等着她。 “快,换上衣服!”师姐带着她往后面走去。 孟简并不避讳在师姐面前脱衣服,说实话,师姐的身材比她更有料一点。 “哎,这次的衣服还挺好看的,质量也不错!”孟简扣上旗袍的搭扣,她曾经被客人拉住衣服扯滑丝过。 “也不看看这是哪里,这是一般人能消费得起的地方吗?一会儿眼睛放亮一点,这里水深,别出岔子啊!”师姐边上下扫描孟简的好身材,一边叮嘱道。 “知道啦,绝对不给你惹事儿,好吧?” “知道你乖才叫你的,遇事儿也别怕事儿,记得找主管就行了!”师姐拍了拍孟简的脸蛋儿,笑嘻嘻的说。 孟简并不熟悉这酒店的构造,所以她只能站在外面迎迎客喊几句“欢迎光临”,她的一对小梨涡给她带来不少好处,通常她笑起来都是比较真挚的。客人也就是会多看两眼而已,据她观察,在这里消费的都是身份蛮高的人,她刚才似乎还看见经常在电视上出现的某地中海,孟简舒了一口气,她就是怕客人动手动脚的,有时候真想一个回旋踢钉他脸上,但为了生活嘛,被帅哥摸几把还是能忍的,被肥头大耳的猪头摸她通常都忍不了。 但今天运气挺好的,她规规矩矩的站了五个小时就结束了。 “走吧,江少他们在这儿吃饭,蹭一顿去!”师姐拉着换了衣服的孟简往楼上走去。 “这不好吧?” “有甚不好的?他是爷我是爷的女人,一顿饭就吃不起了?”师姐挑眉,似乎并不在意他们这种身份差距。 孟简觉得不好意思,毕竟她刚刚还站在门口喊口号呢,现在就坐在那里和人家一块儿吃饭?人家乐意? “那些大爷哪里会认得你是哪盘菜?走走走,饿死了!” 师姐果然霸气,不仅路子广还能舍得一身剐,孟简果然蹭了一顿好吃的,师姐像是花蝴蝶一样举着酒杯满场子飞转,孟简只有低头低头再低头,努力的把自己缩成小透明吃完就撤! “怎么?饿死鬼撑饱了?” 孟简摸着圆鼓鼓的肚子,看着江晋斜睨的眼神,深感愧疚,居然蹭了一顿饭都没有好好拍拍人家的马屁,太不该了! “哎,江大少请吃饭当然宾至如归啦!您吃这些就跟家常便饭一样,我们可不一样,学校的食堂不仅有毒还有蚊子啦蟑螂呀老鼠尾巴这些......”孟简开始数着食堂发明的这些生化武器。 江晋听得头破发麻,“停停停!给我打住,你这是专门来恶心我来着?” 孟简笑得颇有些憨憨的:“哪敢呢!我这不是来开荤的嘛,太兴奋了,别介意别介意!” 江晋却是大为可惜,好好的一张红颜祸水脸长到了二师兄的身上了,跟孟简说话就没说到一块儿过,江大少挥挥手,示意她可以滚了。 孟简给了师姐一个眼神儿,师姐摆摆手,孟简拎着自己的小包包就溜了。好险好险,师姐的男人果然碰不得! 孟简回了宿舍就瘫倒在床上,穿着高跟鞋站了五个小时她已经感受不到自己腿的存在了。 “你可终于回来了,别睡别睡,我还有事儿问你呢!”孙倩摸到孟简的床上来,拍拍她如花似玉的脸蛋儿。 “说......”孟简有气无力的。 “系主任是不是给你漏了口风?” “保研的事儿?” 孙倩点头,放低了声音,“他也找了我,我还没有拿定主意,你是怎么想的?”孙倩用手指戳了戳孟简,“卫夏青挺不高兴的样子,刚刚在宿舍都甩了脸子.....” 孟简用手背盖住自己的眼睛,寝室的白炽灯晃得她头疼。 “我一天累死累活的赚点钱活下去,哪有功夫看她脸色!” “哟!我们宿舍的大美女回来啦!”说曹操曹操到,卫夏青端着脸盆从外面走进来,她平时最喜欢化大浓妆,只有现在才能见到她的“本色”。基本上卫夏青长的和孟简同属一卦的,大眼睛欧 式双眼皮加上火辣的身材,在系里的美女排行榜上也占据一席之地的,可一山容不了二虎,孟简和她向来不对付。 孟简没理她,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打了个哈欠拿着自己的洗漱用品往厕所走去。 “她这是什么意思!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物了不成!”卫夏青一甩脸盆,一张脸难看得很。 何琪从蚊帐里露出了个脑袋,“人家累着呢,你别去找她麻烦!” 卫夏青冷哼了一声:“她当然累了,一天到晚的往外跑,不知道外面有什么东西在勾着她!” “夏青,你说话不要这么难听!”孙倩头都大了,也不知道孟简怎么招惹了她。 “嫌我说话难听就不要听好了,敢做还不敢让人说了!” 孟简刷着牙从阳台走进来,口里还含着泡沫,眼眸深深。 “你看我干嘛,事实不是这样嘛,又不是光我一人在说!”卫夏青看着孟简有些气虚。 孟简走到她的面前,她的身高比卫夏青还高了那么一点,加上长相就不是善茬那类,平常很能震慑到一批鼠辈。 孟简穿着热衫和短裤,露出白花花的大腿,又长又直,因为经常跑的原因还非常匀称,她的胸比 卫夏青还大了那么一点点,此时穿着热衫,好身材一览无余。卫夏青虽然经常跟她作对,但因为 孟简总是不在的缘故很少正面交锋,此时孟简刷着牙站在她面前,她莫名其妙的就觉得自己的气势矮了一截。 “你想干嘛?还要打架不成?” 孟简伸手,卫夏青反射性的抬手躲避。 孟简把手指亮在卫夏青的面前,说:“我看你没洗干净脸。” 说完,孟简刷着牙晃到了厕所,卫夏青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因为刚才听孟简回来了急着来找茬, 竟然忘了把洗面奶洗干净了。 何琪拉着帐子在里面闷笑,孙倩一直都是大好人类型的,她装作没看到不在意的样子,在“仔仔细细”地整理自己的床。 卫夏青觉得,她早晚要和孟简撕一次,你死我活! 周末到了,寝室里睡得一片祥和。孟简难得白天不用出去,正舒舒服服的和自己的被子缠绵呢! “小简......”孙倩撩开孟简的床帘,白花花的一片入目,孙倩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幸好自己不是男生! “小简,起来啦......” “干嘛......今天是周六啊!”孟简脑袋捂在被子里,说话带着鼻音。 孙倩凑到孟简的耳朵旁边,说:“我要去见网友,你陪我去啊!” 孟简被吓醒了,转过头盯着“春意盎然”的孙倩,“什么年代了你还要去见网友?!” “小声点小声点!”孙倩捂着孟简的嘴巴,“我和他认识很久啦,你放心,我们视频过,不是歪瓜裂枣!” 孟简被拖了起来,目瞪瞪的看着孙倩翻箱倒柜的找衣裳,孟简打了个哈欠,随手扯出一条牛仔裤一件衬衣往身上套。 孙倩穿着一条粉丝蕾丝透视裙,蕾丝从大腿蔓延下来,遮住了关键部位又露出了修长的大腿,粉丝俏皮,穿在孙倩的身上很有几分青春活泼的味道。 “哟,下血本了呀!这条裙子......不便宜吧?”孟简绕着孙倩走了一圈,啧啧赞叹道。 “self-portrait,399英镑,你算一下!”孙倩傲娇的抬头。 孟简竖起大拇指:“有钱!” 孙倩坐在凳子上,把化妆品扔给孟简:“要不是你身材太火辣,我也可以借你穿穿的,可惜呀可惜,裙子太贴身,你的胸......太大!” 孟简翻白眼,宿舍里的人都爱换着衣服穿,可惜她的衣服永远只有她自己能穿,且别人的衣服她也穿不了。孙倩是宿舍的小富婆,在b市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她们家这种能靠着房租过完下辈 子的也是没谁了! “别动!” 孟简按着孙倩的脑袋给她上妆,孟简化妆技术高超,孙倩用的化妆品全是法国货,不到十分钟,一个俏丽佳人就破壳而出啦! “哇.......平时我自己也画,为什么没有你画的这么赞!”孙倩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得不行。 “下次再出国玩儿,我肯定给你带点好货回来慰劳你!” “itsjoueurs的alex小包,多谢!”孟简扎了一个马尾,把额前的头发用发箍束了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 “喂!趁火打劫,过分了啊!” “这是我的种草清单!” “那你念出来听听,我看哪个最便宜好买!” 两人勾肩搭背的走出校园,一个青春靓丽,一个天生丽质,两人的回头率那是杠杠的! 一间极具文艺小清新范儿的咖啡店,孟简坐在角落翻杂志,抬一抬眼皮望去,孙倩和她的网友哥哥正聊得眉飞色舞。 “小简,你也在这里啊!” 一个黑影落座在孟简的对面,孟简迅速合上杂志朝对面看去,“詹师兄啊,你吓我一跳!” 杂志的内页是“论男人最喜欢的十种体位”,孟简只能说幸好自己眼疾手快。 “在这儿干什么呢?”詹师兄带着黑框眼镜,长相清俊,是研二的同门师兄,孟简向来和男人混得颇好,能每年顺利的拿到奖学金除了自己成绩优异外,当然还少不了詹师兄的人缘加持,让孟简这个没有参加过学校任何一活动的人拿到极高的活动分。 孟简努了努嘴,詹师兄朝孙倩那边望去。 “兼职保镖呢!”孟简顺手把杂志扔在了旁边的书架上,“师兄呢?你这么闲来喝咖啡?” 詹师兄掏出一张照片拍在孟简的面前,无奈的说:“相亲,你以为呢!” “哈哈哈.....”孟简笑翻了,詹师兄摇头叹息。 拿过照片仔仔细细的端量了一下,孟简定论:“可堪良配!” “如果真人的长相和照片的契合度超过百分之八十的话......” 孟简一没忍住,又笑翻了。 “噗.....哈哈,师兄你好可怜!”这完全是身经百战的痛的领悟啊! 詹师兄看着孟简明媚的脸蛋儿和肆意的嘲笑,深觉自己喜欢上了一个神经病。 孙倩和网友男已经起身了,孟简向师兄挥了挥爪子,“回见啊!” 詹师兄的眼镜在阳光下反射出一片亮光,孟简抬头挡了挡,转头追了上去。 “怎么样?”孟简搭在孙倩的肩上。 网友男已经打车走了,孙倩羞答答的捏住自己裙子的一角,“我们.....已经确定了关系!” 孟简扶额,恋爱中的女人散发的雌性荷尔蒙果然消受不起,她拉着孙倩朝公交车站台走去。 “干嘛呀?” “请吃饭呀,军功章有你的一半儿也有我的一半儿不是?” 孙倩高高兴兴的拍了拍孟简的肩膀,“你没出现就是给我造福了,这顿饭必须请!” 孙大富婆请吃饭必须上点档次,孟简擦了擦面前的桌子,深叹“吃火锅就是要坐大堂才有味道” 这种领悟!还没歌颂完,孟简就想戳瞎自己的双眼,坐大堂还有另一个好处就是:你能看到所有即将进包厢的人! “哎?那不是钱师姐的男朋友吗?”孙倩瞪大了眼睛,他勾着另外一个女人的腰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逢场作戏呢......” “逢场作戏需要揉胸摸屁股?”孙倩指着江晋的手,看着孟简一副噎相。 “那怎么办?”帮人家捉到奸就是麻烦,是告诉呢还是不告诉呢?好难选择的问题。 孙倩一沉浸在小爱河的女人自然不能理解出轨这一背叛性举动,嚼着麻辣牛肉唆使孟简告状。 孟简一顿饭吃得不上不下,告了吧万一吹了师姐能捏碎自己,不告吧被师姐知道了还得捏碎自己,做一个单纯而抱大腿的小师妹怎么这么困难呢? 孟简掏出手机,本着对自己良心的负责,她决定拆穿这个残酷的真相,大不了再陪师姐喝挂一次! “喂......师姐呐,你在哪儿呢?” “有事说事!姐姐现在忙着数钱呢!” “别数了......你墙角都被人撬了......” 钱师姐果然霸气,没到半小时就杀了过来,“人呢!” “走了......”孟简指了指门口。 钱师姐一脸杀气的坐在孟简旁边,孙倩小心翼翼的问:“师姐,你不追去呀?” “追毛啊追,先吃点儿垫肚子,等会打架好有力气!”师姐捏了捏拳头,丹宼红得指甲闪着诡异的光芒,捏着一份菜单,师姐从头到尾给念了一遍。 “就上这些吧,等会儿吃完再说!”师姐把菜单甩给服务生。 孙倩脸都垮了,“师姐......” “等会儿我结账,行了吧!” 孟简提着筷子给孙倩夹了一片毛肚,“快吃,师姐请客呢!” 钱师姐拿出烟盒取了一只烟,递给孟简,孟简摆手。师姐也不在意,打火机一闪蓝色的火光,师姐手指夹着香烟,缓缓的吐了一口气。( ) 第59章 林质 “后宫”是b市最大的娱乐场所,一入夜,灯红酒绿,舞池摇曳。一手酒杯,一手美人。有人在这里享受、糜烂,有人在这里一掷千金、醉生梦死,更有许多人在这里丝丝魂断,捏碎了对生活最后一点幻想,屈从现实...... “!”经理在走廊那头招手。 端着托盘回头,她穿着服务生的制服高挑性感,偏偏气质冷冽不可侵犯。脸若银盘娇而不羞,眼似水杏含波带秋,唇红齿白,眉若远黛。嘴角一对梨涡,一笑,亲和力十足。 “经理,有事吗?”小碎步跑到她面前。 经理眉头一皱,“在走廊上跑来跑去像什么样子!”长相一流,就是脑筋有些转不过弯儿来,经理暗示过很多次她都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滑不留手的。要不是认识的时间还算长,经理都要怀疑她是不是扮猪吃老虎,故意的了。 一笑,嘴角的笑涡若隐若现,“对不起啊经理,下次不敢了。” “陈董事那儿怎么样?姑娘们都伺候得好吗?”经理懒得训她。 “挺好的呀,我送了酒进去就出来了。” 经理眼睛里划过一道精光,她微微一笑,伸手拂了拂的及腰长发,说:“等会儿去十楼,今天有大客户。” “哦,好。”爽快的答应下来了。 黑暗的小巷,一个男人低头靠着墙壁点燃了一根香烟,他身材高大,肩宽腿长,两指见的猩红一点一点的闪亮。 一个窈窕的身影从后门溜了就出来,男人一警觉站直了身体,眉目冷冽的看过去。 “是我!” 男人放松了身体,笑着看着面前的女孩儿,“小简长高了啊。” 孟简摆了摆手,说:“是穿了高跟鞋的缘故。” 方维看了一眼她,即使穿着“后宫”统一的制服也掩饰不住曼妙的身材,一头长发柔顺的披在肩头,眉眼精致,气质高洁。 “你的任务圆满完成了,上级说你现在随时可以撤退。”方维说。 孟简眼睛一亮,双颊泛红光,她很会收敛自己的表情,只是眸色水润,是遮也遮不住的兴奋,又激动又骄傲,她说,“方大哥我没有给你丢脸吧?”她毕竟不是专业的,这段时间她很怕暴露自己更怕拖累方维。 方维笑:“当然没有,而且你马上就可以收到录取通知书了。” 孟简抿唇一笑,她低头说:“我可以上学么.....我是说我以前做的那些.....” “这你不用担心,校方不会在你的简历上发现那些的,既然是交易,我们说到做到。”方维揉了揉孟简的头发,说,“你才十八岁,人生最好的时候。以后也别再卷入那些危险的事情中去了,b大很不错,你要好好读书。” 孟简松了一口气,终于展露舒心的笑颜,“我会的,到时候拿奖学金请你喝酒啊。” “最好是这样。”方维眉眼舒展,“你这么聪明,我是不担心的,就等着你来找我喝酒。” 孟简的眸子亮亮的,“谢谢你,方哥。没有你的帮助我不可能这么顺利的考上大学,额,我知道我以前做的那些事情,如果没有这次配合你们行动的机会......我可能这辈子都要背着这些糟糕的往事过了.....” “你很能干又很机警,你是这次行动最合适的人选。要谢就谢你自己吧,我只是推荐,成不成在你不在我。” “我知道......但还是要谢谢你。没有你我不会有这样的机会。”孟简诚挚的道谢,她做的那些事虽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总是爱打法律的擦边球。没有方维的斡旋帮她争取这次到机会,恐怕她这一辈子真得一直混在市井街头了。 “进去吧,后续工作会有人来完善的。” “好,再见。” “后宫”的休息室里,孟简和阿欢正在闲话聊天儿。她心里松快,难免带到了面上。 “遇到什么好事儿了?”阿达吐出了一个眼圈,看了一眼孟简,说,“一脸□□!” “哈哈,的确是好事儿。我准备不在这里干了!”孟简伸出手指,熟练的弹了弹烟灰。 阿欢一笑,眼睛里闪烁,“确实是好事儿,是该高兴。” 孟简吸了一口烟,吐出一个圆圆的烟圈。“你还要在这里做多久?” 阿欢耸了耸肩,她的妆容有些浓厚,看不清她本来的颜色,她说:“出去了也不知道能干什么,还是这个好,钱来得快。” 看了一眼孟简,她又说:“,经理说得对,你要想往上爬很快的,你.......” 孟简捏着烟一笑,掐灭火星。她说:“登高跌重,我比较惜命。” 阿欢呵呵的笑了几声,对着垃圾箱杵灭了烟头。 “你们俩干嘛呢?前面缺人,休息时间到了!”经理在门外吼了一声。 俩人迅速塞了一颗薄荷糖进嘴里,整了整衣服往前面去了。 “你小心些,经理那边......”阿欢和孟简错过身子,她轻轻说了一句。 孟简端着点好的酒进去,里面场子估计还没热起来,女士们都很矜持的坐在一旁。 “哟,什么时候这么标致的美人儿也来做这些粗活儿了?美女,你是来推销什么酒啊?来来来,拿给哥哥看看。” 一声戏谑,大家都朝这边看来了,最先发声的男人大步一跨就站在孟简的面前了,嘴角含笑,看着孟简。他身材高大,身上的西装更是价格不菲,一身作派也是非富即贵。 “长得真不错,跟哥哥喝几杯。”男人拉着孟简不放,一杯洋酒塞到了孟简手里。 其余人并不作声,拉着孟简的手的男人又死不放开。孟简皱眉,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绽放了笑容,她借着端酒甩开了男人的猪手。 “打扰各位的兴致了,给众位先生赔个不是。” 说完,手一翻,一杯红酒下肚。 男人倒像是来了兴致,拉着孟简非要上下其手,打量的目光也变得放肆淫邪,握着孟简手腕的手摩挲着他的皮肤,孟简几欲作呕。 “不好意思,我外面还有工作要忙,您随意.....”孟简笑着拉开了男人的手。 “要是跟哥哥喝高兴了,今天场子里的酒的提成都算你的,怎么样?” “实在抱歉,我们这里并没有这样的规矩,我也不敢打破。” 男人伸手捏住了孟简的下巴,微微用力,“这样说,就是不给面子了?” 孟简忍不住“啪”地拍开了男人的脏手,男人脸上一变,哼了一声,酒瓶剁在桌面上,双手抱胸,“今天你想走还就是不行了,再来两瓶,我看着你喝完!” 他话音一落,自然有人听话办事。 经理亲自把酒送了进来,打着圆场:“不好意思啊,王总刚来不久实在不懂里面的规矩,她脑袋笨得罪了各位,还望各位不要跟她小孩子一般见识。这样吧,今天场子里的酒都半价相送怎么样?” 王总瞥了他一眼,“我差这几个钱吗?” 经理顿时汗如雨下,连连道歉,又给孟简使眼色。 孟简虽然知道经理不是好人,但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她开了一瓶酒,对着姓王的说:“我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还望王总大人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见识,两瓶酒我实在喝不了,这么好的酒也不该我这种人来喝。这样吧,我干一瓶怎么样?” 王总挑眉,经理又连连说好话,他哼了一声以示同意。 孟简提着一瓶洋酒,大口大口的往下咽,没有进肚子里的都撒在了衣襟上,她酒量还算可以,这一瓶人头马放不到她,不然她也不敢这么做。 瓶子一倒过来,干干净净的,王总给经理使了个眼色,经理立马扶着孟简,说:“喝多了难受吧,楼上有休息室,我带你去歇歇!” 孟简意识很清楚,她站得直直的,“王总,您玩儿得开心我先下去了。” 王总眼睛一闪,笑道:“你放心,我今晚一定玩儿得开心。” 经理跟着孟简一道出去,说:“去楼上歇歇吧,今晚不用你工作了。” 孟简眼神有些涣散,她觉得酒有问题,脑袋有些不正常的晕眩,她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说,“经理,那我可以回去了吗?” “太晚了你又喝醉了,回去我也不放心,就上楼休息一下吧。” 孟简撑着墙壁,哆哆嗦嗦的把手机掏出来准备向方维求救,他应该就在这儿不远才对。 经理笑着把她的手机夺了过来,“你现在好好休息就行了,我会打电话给你家里人的,放心。” 孟简咬着牙说:“经理,把手机还给我吧,我自己可以打。” “你喝醉了,我帮你拿着。”经理温柔中带了恨意,对着孟简的腰部狠狠一拧。 孟简吃痛,脑袋晕眩得不得了。她这才觉得大概是酒里下了东西,以经理想拉她下海的心,也许从进门之前都已经想好了和王总勾搭成奸了,而刚刚的维护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看,这不就现原形了吗? 经理推着她又不断地使力气把他往楼上带,孟简嘴里和经理说着话,心里却着急得不得了,千年道行一招丧,这时候要是真上了楼那可真下不来了。 出了电梯,经理把她往房间里带,孟简眼睛一翻,开始不配合的开始“耍酒疯”,扑倒在走廊上装作起不来的样子。 “我操!”经理还没遇见这样难下海的人,提着孟简的耳朵恶狠狠的道:“进了这里还装什么清高,王总在c市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了,跟了他是你积了福,你不要不识好歹。” 孟简扒着旁边的盆栽不放手,经理也懒得跟他耗了,直接打电话叫保镖上来。 扣了手机电池把电话扔给了孟简,经理站在一旁冷眼看她。多少清纯玉女说着不要不要都是这样被动下水的,这时候再怎么拧巴到时候还不得恭恭敬敬的来谢谢她。 孟简咬着自己的舌头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镇定,分析了一下现在的情形:手机没电池,经理在这儿守着他,等会还要上来一群保镖,进去了就得下水给王八蛋操,孟简觉得自己真是背到底儿掉,前段时候提着胆子帮警方做卧底的时候都没出什么事儿,现在倒是阴沟里翻船了! “就是她,把她给我扔进去。”经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孟简瞪圆了眼睛扒着盆栽不松手。 保镖身强力壮的哪里是孟简这样的女人能比的,她虽有些功夫,但两个高大强壮的男人一抬,孟简就起了身。 经理整了整衣领,看着瘫软的孟简,干惯了这些事心也就变硬了。 “,不要怪我没给你找条好路,把王总伺候好,你以后日子也就好过了。” 走廊上响起了脚步声,落在地毯上虽然轻,但沉稳有力。 “周先生!” 经理脸色一变,立马笑着迎了上去,“您这是需要点什么,我立马让人准备。” 孟简听着经理声音都颤抖了,仰头看来人,眼睛里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他的脸。只见一个高大威严的身影,他站在那里,气场凛冽。孟简虽看不清他但可以感觉到他的气势,仿佛是站在金字塔的顶端俯视这些卑微的人群。一咬牙,伸手使劲儿一弹保镖手腕的筋部,他一松力,孟简使足了劲儿踢上了另一人的裤裆,她冲破了阻碍,一下子就扑到了“周先生”的怀里去了。 “亲爱的,你怎么才来啊?” 一大股酒气扑面而来,“周先生”皱眉想把人拂开,孟简扒着救命稻草,仰起头,“亲爱的你是来找我的吗?你还要我的对吗?之前的事情是我做错了,对不起对不起啊!我们回家吧,亲爱的,我再也不使性子了,他们都欺负我啊!”孟简演的很逼真,她是真的怕,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这种男人一出手就能挽救她一条小命儿,单看他愿不愿意了。孟简咬牙,眼泪顿时彪了出来。 经理也被这一幕给惊到了,周先生这座大佛再给他多少胆子他都不敢惹啊,,这怎么成了周先生的小情儿了? “周先生”的眸子漆黑,鼻梁笔直,脸上的轮廓像是刀刻一般的清晰凌厉。他气场太盛,孟简心里直打鼓,若不是壮了几分酒胆,平时她是绝对不敢沾惹这样的人。 怀里的人满怀希望的看着他,她有些害怕又有些避让,皓齿明眸,因为动作幅度颇大而露出的一小细截白嫩的脖颈,特别是那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周先生”本来不想管这样的事,“后宫”这样的手段他也略有所闻。 “求求你了......”孟简低声恳求,泪光盈盈。她拉着“周先生”的衣襟,一对又大又亮得眸子如泣如诉,眼里的绝望和恐慌一下子就敲中了“周先生”那颗冷硬的心。 他嘴角一翘,伸手揽过她,单手插着兜里。 “敢碰我的女人?谁借给你们的胆子?”淡淡的眼光一扫对面的人,个个如抖筛糠。 孟简心底一松,身体就软了,挂在周明申的身上像死过一场。 经理顿觉大难临头,她这逼良为娼逼到了祖宗头上了,看着周明申的脸色,也不管尊严为何物了,腿一软就跪在了周明申的面前。她脑袋发懵,双手撑在地上抖得不得了,使劲儿咬着嘴唇逼迫自己镇定下来,这时候要是不说明白以后就没得机会说了。 “周先生,这实在是一场误会啊!她来的时间挺长的了,这从来没有漏过口风我也不知道她是您的人啊!您看,十七楼还有不少身子干净训练有素的姑娘,给您赔个不是,您大人有大量.....她、这并没有什么损伤,也是算我命大没犯下大错....您瞧着放我一马成吗?” “周先生”并没有开口,他一双眼睛盯着经理匍匐的身影。 经理脸色煞白背上直冒冷汗,她一个女人扛不下这样的目光,一下子就哭了出声:“您行行好,我这家里一堆人等着养活,您.....饶就我一条命吧.....”她在“后宫”浸淫了这么多年,她是知道周先生的手段的。在这b市若有人能被大家忌惮避讳只敢口称“先生”的人不多,眼前这位就是。 明明是她带着保镖,气势该是很足,却是反过头来,保镖们低着头站在墙角装隐形,努力把自己缩成背景,经理颤抖着连话都说不全了。 周先生此人向来没有伸张正义的习惯,但做戏就是要做全套嘛。 “她现在醉了我不好带回去,开个房间让她休息。这件事我不可能当作没发生过,你要有心理准备。” “是是是,您留我一条命,我感激不尽!”经理爬出来,抹了一把冷汗,抖抖索索的拿出钥匙,“这是楼上的贵宾房,您歇息吧!” 这话说的不伦不类,但“周先生”没有计较的意思。眉毛一挑,经理立刻知情识趣带着人散得干干净净。 “把人带上去吧。” 把晕过去的人扔给后面悄然无息出现的黑衣保镖,周先生自己长腿一迈,走了。 第60章 林质 细雨蒙蒙,一辆低调的小车驶入狭窄的街道,在巷子口,后车灯闪烁几下,停了下来。司机打开车门撑着伞到后面车门去,一位穿着青色长裙的女子弯腰下来,天气寒冷,她外面罩着一件白色的大衣,及腰的长发编着一条美丽的辫子垂在腰后。 “你回去等着吧,我自己进去。”贺九对司机说。 司机弯腰,把黑色的大伞递给了她。 雨势渐大,小牛皮的平底靴也染上了水渍,贺九撑着雨伞向前走去。在一座低调古朴的宅子前面,一位高大儒雅的男子正翘首以待。他穿着白色套头毛衣外面罩着一件帅气的黑色风衣,斜靠在门廊上,眼睛朝着入口望去。 看着一位窈窕的女子不缓不慢的从雨中走来,他淡然出神的脸庞霎时间犹如春暖花开。 “小九,一别多年,好久不见。”他接过她手里的打伞,罩着两人。 贺九后退一步,提着裙子微微弯腰,双腿交叠下沉,给了他一个最尊贵古朴的敬礼。 “老师,好久不见。”她这样说。 “这样的大礼,真是生受不起!”他执起她的玉手轻轻吻在手背。 师徒两人对坐在一方朴素的茶桌面前,贺九执壶泡茶,茶香氤氲,在两人之间缓缓升腾而起。 周其琛接过精致的小茶杯,认认真真的品了一口,嘴角微笑。 “老师看我有没有长进?” “一日千里,小九已非吴下阿蒙了!”周其琛笑叹。 贺九笑着说:“老师不是沉迷西方哲学吗?怎么回国了?” 周其琛说:“你不要你一口一个老师把我叫老了,我也就比你大六岁而已啊!”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贺九举起茶杯,“规矩不能破!” 周其琛眉头一皱,看着贺九精致温婉的脸蛋儿,好想回到七年前把那时候的自己掐死算了! “你还是没有读书吗?” “什么叫没有读书?我天天读的看得难道不是书?” “失误,我是想问你还是没有去学校读书?”周其琛说。 “没有,学校有什么好的?老师教的千篇一律,把读书最享受的事情都给抹杀了简直没有半分乐趣。”贺九难得吐槽。 周其琛一笑:“你还是你,特立独行。” 贺九放下茶杯,她说:“我就这样了,混日子罢了。倒是你,出去一番好像别有洞天?” “哈哈,还是小九慧眼如炬!我在法国待了不短的时间,在里昂一家博物馆研究文艺复兴时的东 西。你如此痴迷中国古代文学,我认为你更应该走出去看看百花齐放的中世纪的文化。相比一直以来接受的内敛意重的东方文化,偶尔奔放直白的西方文化更令人受益匪浅!” “你这是在鼓吹我跟你一同研究西方的东西去?”贺九笑说。 “我是在建议你集众家之长,广增博识!”周其琛笑着回答,他的目光柔和,虽然是在说贺九固步自封但丝毫没有令人反感的意思。 贺九自然没有恼怒,她只是微微一笑,“好呀,有时间我会去的。” “贺九小姐,您现在在做什么消遣呢?” “看书呀。” 周其琛耸肩,“这不是时间吗?你走出去看看,风景会很不一样的!” 贺九有些头疼的说:“我觉得你是专门回国来劝我的,你是当真来看我外公的吗?” “老师自然是要看的,你呢我也是要劝的。小九啊,你没有进过学校没有步入社会,你对这个世 界的正确认知基本趋近于零.....或者是全部来源于书上,你去真实体验过吗?没有吧。” “为什么你们都这么说?姐姐是你也是,我这样不好吗?”贺九有些烦恼。 “说实话,你才是真正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俞宅就是你的牢笼,成之败之。若有一天你离开俞宅,你觉得自己能做什么呢?”周其琛认真的发问,“你没有学历空有学识,人家怎么认可你呢?现在找工作都是本科生研究生甚至是博士,你连一天学都没有上过,你怎么证明你比人家强呢?这就是你的弱点了。” 贺九叹气:“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都在假设我离开俞宅之后的日子呢?我和文绍有婚约,以后不过是从一个宅子到另一个宅子的距离,我没觉得有什么变化。” 周其琛皱眉:“文绍本身是否值得你托付终生我们暂且不论,重要的是一辈子就这么活你甘心吗?” “什么意思?” “你的才学是承自老师的,与其称我为师倒不如称老爷子为师,普通的大学教授的文化素养比得 过你吗?一般的鉴宝专家估计还没有你见多识广吧?你的书法和画作哪一次不是被国内的大家称道?小九,你现在是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价值。”周其琛说得言辞恳切,贺九也不禁敛目沉思。 他说:“如果有一天你觉得这辈子白活了,不该这样.....我怕到时候太晚。作为你名义上的老师,我觉得这些话是在我的职责之类的。” “不,已经超出你的职责范围了。”贺九抬头,她的眼光里有一丝明亮的东西在闪烁,“你对我好,我其实都懂。” 周其琛儒雅的面容上出现难得的惊讶,他握着茶杯的手一抖,颤了半杯的茶水。 如果能让贺九小姐打破固定的思维认真的去思考改变的话,那说服她的这个人一定很伟大,这是贺晞小姐多年以来的感悟。 “她真是这么说的?”老爷子的声音很是惊讶。 周其琛恭敬的坐在他的对面,他说:“小九聪明,她知道该怎么做的。” “她从小养在我身边,我是什么样她就是什么样,我是老了没什么嚼头了,可那孩子还年轻着呢!以前总觉得这样是沉得住气,温婉贤淑,很好!可近来看多了贺晞那丫头风风火火的整治她爸爸的公司,我才渐渐觉得,兴许她们这个年纪的孩子是应该有这么的朝气。像老九,以前不觉得,可现在越看越是令我心惊。她越是懂事越是沉静我越是害怕.....” “您到底在害怕什么呢?”周其琛忍不住问道,婚姻大事都为她安排妥当了,只要文绍不脑生反骨,这辈子和贺九举案齐眉是一定的! “她像她妈妈,容易钻牛角尖哪.....她和她姨母的关系不好,和两个舅舅的关系也不甚热络。贺家那边,对于她们两姐妹来说更是龙潭虎穴。我怕有一天我去了,她爸爸也去了,贺晞那丫头护不了她....” “所以您才早早的为她订了文家?” “是啊!文家和我们俞家是通家之好,上辈人对他们有恩,即使老九不通庶务为人不够圆滑,想必看在老一辈人的面子上,文家也不会为难老九的。” “那您为何不让小九找一个心仪她的她也爱的呢?就像俞伯母一样,琴瑟和鸣一辈子快乐无忧,到时候岂不是更有保障?” 老爷子转过身来,“你怎么知道文绍不心仪老九呢?他小子看老九的眼神和当年贺维祯看信芳的眼神是一模一样的!” 周其琛手脚一凉,“那为何他还经常......” “呵呵,他不过就是在耍小孩子脾气!大人忽略孩子的时候孩子越是想做出出格的事情来引起大人们的注意。以老九淡然处之的性格哪里又能像他想的那样上蹿下跳跟他闹呢?” 周其琛嘴角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他说:“原来如此,老爷子高见。” “哎,我要等老九自己给我领个女婿上门得猴年马月啊!不如早早的就给定下了,她和文绍青梅竹马,以后有的是情分!” “小九自己呢?” “我正是担心她啊!她还听你的几分劝,你多说说,该出去和人接触的还是要多去。今时不同往日,她姐姐在公司虽艰难但总在摸索成长,她一向看起来沉稳却还总是一团稚气!”老爷子对于 贺九的性格颇为头疼。 “您还康健呢,以后有的时间慢慢教,我在一旁也会多提点她的。” 老爷子叹气,他近来总是感觉身子不济了,不然也不会急着扳老九的拗脾气。若他能长长久久的,纵然老九这么闲散一辈子那又有何妨呢?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得知秦家大太太亲自上顾门商讨婚事的时候爷孙俩正在品茗。 老的还在疑惑:“不是都说不行了?怎么这又答应了?” 小的抿了一口茶,说:“峰回路转了呗。” “你姐姐正在和秦家老幺做生意,是不是她出的主意?” 贺九一口茶梗在了喉咙,苦得她皱紧了眉头。 “没。我姐哪有这么好心?” 说曹操,曹操到。 贺晞踢踢嗒嗒的高跟鞋从外面传来,爷孙俩同时眯着眼望过去。 “你们一老一小倒是悠闲自在!”贺晞一屁股落坐在远远的沙发上,她可坐不惯硬硬的梨木大圈 椅。 “晞晞啊,这次是不是你帮了你曼路妹妹了?”老爷子问道。 贺晞冷哼了一声,“我就算有这个能力也不会帮她,更何况我还没这本事!” “怎么说话的,都是一家姐妹!她都快嫁人了,你们也不能友善一点?” 贺晞说:“外公,您老人家是从头看到尾的。但凡姨妈家要是有一点善待我们两姐妹我们都不会这样的,又不是生来带着枪炮的,我火气还没那么大!” “那这次是怎么回事?” “管她怎么回事,既然她得偿所愿您就认了这个功劳,反正为她奔走是真丢了老脸也是真,不虚!” 老爷子说:“你这丫头一贯牙尖嘴利的惹我头疼,这次到还说我心坎上啦!” 贺晞表示好奇,歪在沙发上说:“就是这个道理,我也没说错!” 老爷子说:“这就算嫁出去一个了,你们俩呢?什么时候的事儿?” 贺晞举手:“我单身我光荣,您别把枪口对准我!”贺晞主意正得很,老爷子向来不是她的对手。 “老九,你和文绍的婚事什么时候提上议程?”老爷子转头问。 贺晞接话:“等什么时候我这个准妹夫不再登上娱乐版头条的时候再说吧!” “男人花心很正常,结了婚自然就收心了。况且他对你的妹妹也不是全然无意的!”老爷子辩驳。 贺晞冷笑:“您是男人当然懂男人,我们是女人自然最了解女人。我只知道和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在一起有多么难受,老九还小不懂情字,我可是千帆过尽的,您可别糊弄我!有我这个姐姐在一日,文绍他扶正的日子就得无限延期!” 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我是长辈还是你是长辈?” 贺晞丝毫不退让:“我们两姐妹大概是上辈子不修以至于这辈子早年丧母,长姐为母,我说了算!” “不敬尊老,不知所谓!”老爷子气得倒仰。 “为老不尊,顽固不化!”贺晞瞥他。 贺九吹了一口漂浮在水面上绿油油的茶叶,一手捻着茶盖一手端着茶盅,她说:“都喝口茶歇歇吧。” 贺晞说:“为你操心你还高高挂起?” “没有啊,我在听啊。”贺九抬头,眼神百分百的专注。 “那你说说你的想法。”贺晞抱胸。 贺九说:“我都听姐姐的。” 老爷子怒,“你不听外公的了?” “听啊,可您争得过姐姐吗?”贺九说。 老爷子眼睛一翻,贺晞冲上去掐他人中,她说:“我警告您不准违规啊,苦肉计,您老不老套啊!” “不孝!” 老爷子气得胡子都吹起来了,贺九捧着帕子站在旁边,她说:“外公您不至于哈!” 有这样俩外孙女,一个阴险腹黑,一个不知者无畏,俞老爷子好羡慕早早撒手去的老婆子啊! 第61章 林质 “怎么醒了?”秦厉行看着她赤脚站在地上,脸上出现不赞同的神情。 贺九没理他,她脚底冰冷,踩在地毯上痒痒的难受。 “令仪,你先起来!” 令仪看了一眼面前的秦厉行,没有起身,贺九上前几步把她搀扶起来。 “老九,我对不起你......” “不管你做了什么,我们单算,现在你得解释清楚你为什么这么晚还出现在这里?”贺九说。 秦厉行接受到贺九的目光,解释说:“她男朋友被白义堂的人绑了,想要我出面救回他,事情就是这样。” “sam?” “是,他以前在英国就是新闻记者,自从来了中国和我在一起之后,他又找了一份儿和新闻业相关的工作。前几天,就是因为要采访什么侵地杀人案,他......”令仪捂着脸嘤嘤的哭泣了起 来。 “令仪,上次我被荣芝下药你是不是也参与其中了?”贺九突然问道。 令仪满脸泪水的抬头,哭着说:“老九,对不起......我知道我是被嫉妒蒙了心.....做出这样十恶不赦的事情,不仅伤了我们的姐妹之情更坏了俞家的家风.....老九,对不起!” 秦厉行说:“当初与虎谋皮就应该想到如今会是什么下场,我不动你是看在老九的份儿上,但你自己求上门来,我断然没有再相帮的道理!” 令仪惶恐的上前几步,说:“我自甘**做出这样难以见人的事情是我的错,但sam.....他一直是一个很好的人,我.....当然也对不起他了....”说道最后,她的音量渐渐小了起来。 贺九眼睛一闭,若有所悟。 “令仪,要是救出sam你会怎么做?” 令仪激动的拉着贺九的衣袖,说:“我会跟他一起回英国,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了!” “令仪......”贺九喟然长叹,她伸手握住她冰冷的手说,“我们二十几年的姐妹,你是什么人 我再清楚不过,你喜欢文绍我知道,但伤害文绍甚至伤害你,我从头到尾都没有这样想过....你是个好姐姐,从始至终我也没有怀疑过。你做错了事情自然会受到惩罚,人都有做错事的一 天....” “老九,你别这样说,你越这样我越是心里难受.....”令仪满脸泪痕,抓着贺九的手有些用力到极致的苍白,“你和文绍是.....我从没想过拆散你们,可前些日子不知道是怎么猪油蒙了 心,才答应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从她无缘无故的出现在“盛光”贺九其实就已经开始怀疑了,平素里她和顾曼路并不亲近,虽没有贺九和她的剑拔**张,但也不亲密就是了。怎么偏偏那天这么巧会出来和她们聚会呢?贺九心里存疑。 秦厉行自然知道事情的始末,量着老九没有出事,罪魁祸首也已经受到惩治,他没有再追根究底。一是他很少对女人下手,二是他确实怕伤了老九的心。 “我没有想要你们消失,我只是想你能明白,我们是姐妹,你可以伤我一次,但下一次.....令仪,我也是会记仇的!”贺九说。 她一贯淡然的眼底出现哀伤,她和令仪二十几年的姐妹,她怎么能不知道她是一个多么心善的人呢?可在男人的这件事上,她们都犯了错。 “我....sam出了事我才意识到他对我多么重要....老九,我本可以不用来求你的,但为了sam,我想着即使你打我骂我如果能有一丝救他的希望我都能承受....今天,是我俞令仪对不起你贺九,我承认.....老九,我们姐妹若有来日,我一定会还你今日的恩情!” “令仪...从此往后,好自为之!”贺九伸手拭干她脸上的泪痕。 于姐妹之情,她们今生是有缘无分了。 她突然侧目看向秦厉行,他的眼里有一贯的温情和包容。 贺九抱着腿坐在飘窗上,秦厉行端着牛奶进来。 “你这样是想让我也心疼吗?” 他声音低沉,胸膛温暖。贺九靠了上去,偏着头,说:“你知道令仪....我是真心拿她当姐妹的吗?” “就因为我知道,所以没有告诉你上次事情的始末。” 贺九歪着脑袋,靠着秦厉行的胸膛,他的衬衫被浸湿,胸口一片冰凉。 “哭什么?刚刚不是说得掷地有声吗?我还以为你真的那么心宽...”秦厉行揽着她,为她拭 泪。 “从小贺晞就强势,她虽然爱护我但难免伤我。令仪呢,温婉待人,永远柔柔弱弱的跟在我后面安慰我.....” “柔柔弱弱还做错这等下流的事情?”秦厉行嗤之以鼻。 “你别打岔!” “好....” “我待她虽不如贺晞,但也是一腔真心....可令仪这次,真让人失望....” “爱情面前,她使什么手段都不算过分。”秦厉行抱着她仰头看着夜色。 贺九一巴掌拍在他的胸膛,仰着,含着泪说:“是不是正合你的胃口?” “说实话....对于这种勇敢的女性我还是提出表扬的,啊....”秦厉行捂着自己的胸口。 贺九恨恨的说:“不折手段,这就是你的标准?” “我说的是她为了sam来求我,明知道我不会有好脸色甚至不会帮她,但她还是来了。”秦厉行说,“换做是你,你愿意为了我去求别人吗?” “不要借机发散话题。” “你会不会?”秦厉行打破沙锅问到底,誓不罢休。 “你被人绑架然后我会不会救你?”贺九问他。 “嗯。” “我只想问,绑你的那个人是不是寿星公上吊嫌命太长?” “......” “放心,如果有一天你要是落了难......”贺九拖着调子,秦厉行故作平静,她眼尾上扬,顾盼生辉,倾吐莲花:“.....我正好改嫁!” “你!” 秦厉行大约是上辈子不修这辈子才遇到贺九,虽然让他恼怒不堪暴跳如雷,有时候还免费赠送万箭穿心蚀骨之痛,但是,能遇到一个长在自己心口一样的爱人,他已经比很多人好运了。 秦厉行怎么救出sam的贺九没问,她只有一条要求,“推己及人,手下留情。” 就是这样简单的嘱咐,一贯动手如狂风过境的某人这一次居然使出了谈判的招数,以势压人,白义堂的人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赶紧把人送了回来。 犯点罪留点儿案底算什么呀,得罪了这座大佛可是要死全家的?! 贺九拿着一本精装版的《教父》,抬头看了看和某沙特阿拉伯石油王子视频的某人,她想,纵然是刀山火海她都来不及反悔了。 令仪和sam乘坐最早的一班飞机离开了中国,也许轻松的校园氛围更适合他们的爱情。俞二叔对 秦厉行再三道谢,对于是谁出手救了sam,大家心照不宣。 晃眼之间,贺九班上约好的登山之行就来了。禁不住班上同学的轮番轰炸,贺九无奈答应。这一天,秦厉行刚好要回港办事。 “不准和你那些同学出去玩儿,要去的话也要带上保镖!”秦厉行叮嘱她。 贺九看着一群人等着他啰哩啰嗦的嘱咐她,耳朵一红,“你快走吧,没了你我正好透透气!” “过来!” 贺九磨蹭过去,“干嘛呀!” 秦厉行长臂一伸揽她入怀,低头摩擦她的诱人的嘴唇,当然,还残留着昨晚的印记。 两人像是交颈的天鹅,在机场这种大庭广众之下**拥吻。怀石的人都背过身去装作看风景,只有来来往往不明所以的路人报以善意的微笑。在这个每天都上演离别的地方,多一点温情总是好的。 秦厉行走了,贺九觉得别墅里冷清得吓人。 没过多久,班上的同学就驾车来接她了。对于住在这样寸土寸金还拥有一栋占地面积不小的别墅来说,同学们咽了咽口水,盯着她的眼光热切了不少。 “走吧。”贺九上车,充当司机的同学挂档起步,随意瞥了一眼后视镜才发现,两辆黑色的车一 直跟在他们后面。 “贺同学啊,这是你家的保镖?”司机同学有些紧张的问道。 “嗯,你开你的,他们不会干扰我们的。” “额.....” 车内出现了好一片的寂静,真诡异。 带着贺九买了登山的装备及露营的用品,众人终于恢复了嘻嘻哈哈的本性,前后十几辆车一起往 郊外开去。 贺九坐在靠窗的位置,微风扬起她的发丝,拂过她柔和精致的脸庞,沉静温婉,遗世**,坐在她身边的女同学竟然看呆了。 远离市区的某精神病院,一个娇小的身影潜入了黑乎乎的病房。 “妈?” 一个低垂着和脑袋的身影陡然直立起了双肩,苍老十岁的她立刻抬起头来,“曼路,是你吗?” “妈妈.....”顾曼路穿着一身黑衣扑上前去,“妈妈,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啊!” “嘘嘘嘘.....”俞苾芬竖着手指,“低声些,巡逻的人马上就要到了。” “妈妈.....”顾曼路泣不成声,“都怪女儿不孝....” “现在时间紧张,别说这些废话了!”俞苾芬的眼里再也没有往日的神色,她狠厉敏感,一双眼 睛像是躲在黑夜里觅食的猫头鹰,释放者绿油油的光芒。 “妈妈.....” “曼路,你是我的女儿,为我报仇你责无旁贷!”俞苾芬咬紧嘴角,“我已经买通了这里面的一两个医生,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做,等贺九那个小婊、子一命归西,那时候就是我出去的大好时 机。” “你想要老九的命?”顾曼路迟疑。 “我想要她生不如死!”俞苾芬咬牙,目射凶光,她说,“要不是计划不够周全我才不会让她这样轻易的死掉!” “妈妈,秦厉行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纵然你出了去,天涯海角你又能躲到哪里去呢?” “我不姓信秦的只手遮天!” “妈妈...你把他想得太简单了....只是一个贺晞就够我们受得了,何况还有他?” “你做是不做!”俞苾芬眼含杀机。 “妈妈,你这样是自寻死路啊!”顾曼路苦苦哀求,她有丈夫有孩子,不愿再这样冒险了。 “死又如何?这样活着与死了何异?一命换一命,要是老九死了,我也就心甘情愿去死!” 顾曼路说:“要接近她谈何容易?” “我已经安排好了.....”俞苾芬嘴角荡起一抹高深的笑意,“想要她命的不止我一个,这一 次,我们是站在同一战线的战友了....” “还有谁?”顾曼路精神紧绷。 “她害你父亲半死不活的躺在**上,你以为要和她以命相搏的人只有我一个吗?”俞苾芬呵呵的低笑,捂着嘴巴,她的眼睛里全是渗骨的笑意。 到了山脚已是傍晚,日头快要落了下去,空气里全是凉爽的青草香。 “同志们,戴好装备准备出发!”班长一声令下,众人像是猴子一样往前面蹿去。 何斌走到贺九的旁边,挠了挠头发,说:“你这些保镖可不可以不上去啊.....” 贺九疑惑的看着他,他不好意思的说:“刚刚买露营装备的时候忘了他们的了....” 贺九了然,说:“你先跟上去吧,我来跟她们说。” “好好好,对不住啊!”何斌跑开。 保镖上前来,为首的黑虎是他们的老大,黑虎说:“太太,我们的任务时保护你的安全,必须贴身保护!” “我也不让你们难做,你们跟着我上去,晚一点儿再下山到车里来休息,怎么样?”贺九戴上遮 阳帽挡住阳光。 “这.....”黑虎有些迟疑,他接到的指示是随身保护贺九,这有些违背旨意了。 “山上冷,你们难道要睡在湿漉漉的草地上吗?你们不放心我上去我可以理解,一起走就是了。但在上边儿露营,难不成我还会睡着从山上滚下来吗?”贺九无语的说。 黑虎:“......好吧。” 登山的确是一件体力活,贺九终于明白她和秦厉行的体力差距在哪里了。黑虎和他弟弟背着露营的装备一前一后的护着她,她则空手登山,两人身轻如燕,她则气虚累累。贺九曾看过秦厉行和这兄弟俩过招,当时两人同时被放倒,而厉害之处贺九终于在今天领悟到了。 太阳渐渐的越过山峰,慢慢的消失了踪迹。 贺九喘着粗气终于成功的登山了山顶,山顶没有了往日的静谧,热闹成了一片。搭帐篷的支烤架 的,还有燃篝火串烤串的,大家忙的不亦乐乎。 贺九歇了半个小时,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凝视着夜晚的山景。 “贺婉琰同学,让你登上山可不是做诗人的,快来吃烤肉!”班长大人热情的呼唤。 黑虎兄弟早已打入人民群众内部,虽然冷着一张扑克脸,但大家好歹没有那么怕他们了。 吃着烤肉侃着八卦,欣赏着山间的景色,感受夏季微风的善意。怪不得大家都这么喜欢征服山峰,会当凌绝顶,山顶确实好风光! 热闹的气氛持续了三四个钟头,黑虎兄弟早已下山,贺九困倦的缩进了自己的帐篷。 “婉琰.....”一个女生站在她的帐篷外,抱着睡袋无所适从的样子。 “怎么了?” 高洁苦着一张脸,说:“的帐篷搭不起来了,我可以跟你一块儿睡吗?” 贺九看了看周围的帐篷,都是两两做伴,确实只有她一个人是享用的一个大帐篷。 “好吧,你进来。”贺九无奈的说。 “谢谢你,你真好!”高洁开心的抖了抖肩膀,“外面好冷,我再也不想睡在山顶了!” “明天就下去了.....”贺九打了一个哈欠。 睡到半夜有人轻轻的推她,贺九闭着眼睛,困倦的说:“干什么?” “婉琰,我想尿尿哎.....” “去啊。”她的眼睛像是绑在一块儿了,好难睁开。 “外面又黑又恐怖,我害怕.....” 贺九睁开眼睛坐起身来,高洁一双湿漉漉的可怜样儿把她盯着。 贺九起身,披着外套,“走吧。” 高洁松了一口气,伸手挽着贺九往外走去,“你人好好哎,她们都说你看起来很凶,我不觉得, 所以我敢来跟你一起睡,她们都不敢!” “呵呵.....”贺九又打了一个哈欠。 找了一处隐秘的地方,高洁悄悄的看了看周围,说:“你别走远啊,我害怕....” “嗯...”贺九闭着眼睛,又是一个哈欠,眼泪都快出来了。 后面一阵凉风刮过,贺九警惕的睁开眼睛转身,“谁?” “唔.....” 一双有力的胳膊圈住她的脖子,她脸色通红挣脱不开,那是一双男人的手,他迅速的拖着贺九往 边沿上去。 “婉琰?”高洁从灌木丛中走出来,没有看见她人。 “唔唔唔.....”贺九听到了她的声音,手脚奋力的想挣开后面的束缚。 “婉琰?你回去了吗?”高洁往这边走来,贺九的心怦怦直跳。 贺九伸手掐后面的人大腿内侧,女子防身术,应该是这样没错吧? “婉琰,你去哪里了,你出来啊,我好怕.....” 声音越来越近,眼看着树干快挡不住两人的身形,后面的人大概也明白快要败露了吧。他单手一 甩,发足了狠劲儿把贺九摔下斜坡,深不见底的后坡,不知道有多少树枝石头会要了她的命! “什么响声?”高洁立马警醒了过来,她不敢上前迅速的往回跑去。 “班长,出事了!” 帐篷内所有的灯都亮了起来,高洁尖锐的声音在山顶回旋。 黑虎兄弟带着保镖迅速赶上山,众人蒙圈了,拿着手电不停地在灌木丛中找来找去。 “h,请求支援!”黑虎按了一下无线电的开关。 他一双厉目在众人面上逡巡,其余保镖通通沿着各条山路寻找。 “没有我的允许,请大家不要擅自离开!” “为什么啊.....” 黑虎掏出了抢,鸣示警。 众人安静下来,几个胆小的女生默默的躲在男生后面。 “贺同学失踪了我们也很担心,让我们也加入搜救行不行?”班长站了出来,是他一意要拉贺九 来登山的,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也是焦虑不已。 “目前为止你们都是嫌疑人,一个都不能离开现场!现在你们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在这里等着,直至我们找到...九小姐!”黑虎的眼睛像是淬了毒火,燃烧着每个人的心。 三个小时后,山谷出现巨大的噪音,狂风掠起众人的衣服,大家几乎站立不住,纷纷寻找坚实的树干。 直升机停在不远的上空,大家抱着树干耳朵一片轰鸣之声。 众人眯着眼睛努力的朝那里望去,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从直升机上下来,他面色凌厉周身漆黑,仿佛是从修罗场上战胜而归的地狱之神,带着黑夜最强劲的引力,出现在众人面前。 “先生.....”(txt. 就爱网) 第62章 林质 “后宫”是b市最大的娱乐场所,一入夜,灯红酒绿,舞池摇曳。一手酒杯,一手美人。有人在这里享受、糜烂,有人在这里一掷千金、醉生梦死,更有许多人在这里丝丝魂断,捏碎了对生活最后一点幻想,屈从现实...... “!”经理在走廊那头招手。 端着托盘回头,她穿着服务生的制服高挑性感,偏偏气质冷冽不可侵犯。脸若银盘娇而不羞,眼似水杏含波带秋,唇红齿白,眉若远黛。嘴角一对梨涡,一笑,亲和力十足。 “经理,有事吗?”小碎步跑到她面前。 经理眉头一皱,“在走廊上跑来跑去像什么样子!”长相一流,就是脑筋有些转不过弯儿来,经理暗示过很多次她都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滑不留手的。要不是认识的时间还算长,经理都要怀疑她是不是扮猪吃老虎,故意的了。 一笑,嘴角的笑涡若隐若现,“对不起啊经理,下次不敢了。” “陈董事那儿怎么样?姑娘们都伺候得好吗?”经理懒得训她。 “挺好的呀,我送了酒进去就出来了。” 经理眼睛里划过一道精光,她微微一笑,伸手拂了拂的及腰长发,说:“等会儿去十楼,今天有大客户。” “哦,好。”爽快的答应下来了。 黑暗的小巷,一个男人低头靠着墙壁点燃了一根香烟,他身材高大,肩宽腿长,两指见的猩红一点一点的闪亮。 一个窈窕的身影从后门溜了就出来,男人一警觉站直了身体,眉目冷冽的看过去。 “是我!” 男人放松了身体,笑着看着面前的女孩儿,“小简长高了啊。” 孟简摆了摆手,说:“是穿了高跟鞋的缘故。” 方维看了一眼她,即使穿着“后宫”统一的制服也掩饰不住曼妙的身材,一头长发柔顺的披在肩头,眉眼精致,气质高洁。 “你的任务圆满完成了,上级说你现在随时可以撤退。”方维说。 孟简眼睛一亮,双颊泛红光,她很会收敛自己的表情,只是眸色水润,是遮也遮不住的兴奋,又激动又骄傲,她说,“方大哥我没有给你丢脸吧?”她毕竟不是专业的,这段时间她很怕暴露自己更怕拖累方维。 方维笑:“当然没有,而且你马上就可以收到录取通知书了。” 孟简抿唇一笑,她低头说:“我可以上学么.....我是说我以前做的那些.....” “这你不用担心,校方不会在你的简历上发现那些的,既然是交易,我们说到做到。”方维揉了揉孟简的头发,说,“你才十八岁,人生最好的时候。以后也别再卷入那些危险的事情中去了,b大很不错,你要好好读书。” 孟简松了一口气,终于展露舒心的笑颜,“我会的,到时候拿奖学金请你喝酒啊。” “最好是这样。”方维眉眼舒展,“你这么聪明,我是不担心的,就等着你来找我喝酒。” 孟简的眸子亮亮的,“谢谢你,方哥。没有你的帮助我不可能这么顺利的考上大学,额,我知道我以前做的那些事情,如果没有这次配合你们行动的机会......我可能这辈子都要背着这些糟糕的往事过了.....” “你很能干又很机警,你是这次行动最合适的人选。要谢就谢你自己吧,我只是推荐,成不成在你不在我。” “我知道......但还是要谢谢你。没有你我不会有这样的机会。”孟简诚挚的道谢,她做的那些事虽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总是爱打法律的擦边球。没有方维的斡旋帮她争取这次到机会,恐怕她这一辈子真得一直混在市井街头了。 “进去吧,后续工作会有人来完善的。” “好,再见。” “后宫”的休息室里,孟简和阿欢正在闲话聊天儿。她心里松快,难免带到了面上。 “遇到什么好事儿了?”阿达吐出了一个眼圈,看了一眼孟简,说,“一脸□□!” “哈哈,的确是好事儿。我准备不在这里干了!”孟简伸出手指,熟练的弹了弹烟灰。 阿欢一笑,眼睛里闪烁,“确实是好事儿,是该高兴。” 孟简吸了一口烟,吐出一个圆圆的烟圈。“你还要在这里做多久?” 阿欢耸了耸肩,她的妆容有些浓厚,看不清她本来的颜色,她说:“出去了也不知道能干什么,还是这个好,钱来得快。” 看了一眼孟简,她又说:“,经理说得对,你要想往上爬很快的,你.......” 孟简捏着烟一笑,掐灭火星。她说:“登高跌重,我比较惜命。” 阿欢呵呵的笑了几声,对着垃圾箱杵灭了烟头。 “你们俩干嘛呢?前面缺人,休息时间到了!”经理在门外吼了一声。 俩人迅速塞了一颗薄荷糖进嘴里,整了整衣服往前面去了。 “你小心些,经理那边......”阿欢和孟简错过身子,她轻轻说了一句。 孟简端着点好的酒进去,里面场子估计还没热起来,女士们都很矜持的坐在一旁。 “哟,什么时候这么标致的美人儿也来做这些粗活儿了?美女,你是来推销什么酒啊?来来来,拿给哥哥看看。” 一声戏谑,大家都朝这边看来了,最先发声的男人大步一跨就站在孟简的面前了,嘴角含笑,看着孟简。他身材高大,身上的西装更是价格不菲,一身作派也是非富即贵。 “长得真不错,跟哥哥喝几杯。”男人拉着孟简不放,一杯洋酒塞到了孟简手里。 其余人并不作声,拉着孟简的手的男人又死不放开。孟简皱眉,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绽放了笑容,她借着端酒甩开了男人的猪手。 “打扰各位的兴致了,给众位先生赔个不是。” 说完,手一翻,一杯红酒下肚。 男人倒像是来了兴致,拉着孟简非要上下其手,打量的目光也变得放肆淫邪,握着孟简手腕的手摩挲着他的皮肤,孟简几欲作呕。 “不好意思,我外面还有工作要忙,您随意.....”孟简笑着拉开了男人的手。 “要是跟哥哥喝高兴了,今天场子里的酒的提成都算你的,怎么样?” “实在抱歉,我们这里并没有这样的规矩,我也不敢打破。” 男人伸手捏住了孟简的下巴,微微用力,“这样说,就是不给面子了?” 孟简忍不住“啪”地拍开了男人的脏手,男人脸上一变,哼了一声,酒瓶剁在桌面上,双手抱胸,“今天你想走还就是不行了,再来两瓶,我看着你喝完!” 他话音一落,自然有人听话办事。 经理亲自把酒送了进来,打着圆场:“不好意思啊,王总刚来不久实在不懂里面的规矩,她脑袋笨得罪了各位,还望各位不要跟她小孩子一般见识。这样吧,今天场子里的酒都半价相送怎么样?” 王总瞥了他一眼,“我差这几个钱吗?” 经理顿时汗如雨下,连连道歉,又给孟简使眼色。 孟简虽然知道经理不是好人,但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她开了一瓶酒,对着姓王的说:“我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还望王总大人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见识,两瓶酒我实在喝不了,这么好的酒也不该我这种人来喝。这样吧,我干一瓶怎么样?” 王总挑眉,经理又连连说好话,他哼了一声以示同意。 孟简提着一瓶洋酒,大口大口的往下咽,没有进肚子里的都撒在了衣襟上,她酒量还算可以,这一瓶人头马放不到她,不然她也不敢这么做。 瓶子一倒过来,干干净净的,王总给经理使了个眼色,经理立马扶着孟简,说:“喝多了难受吧,楼上有休息室,我带你去歇歇!” 孟简意识很清楚,她站得直直的,“王总,您玩儿得开心我先下去了。” 王总眼睛一闪,笑道:“你放心,我今晚一定玩儿得开心。” 经理跟着孟简一道出去,说:“去楼上歇歇吧,今晚不用你工作了。” 孟简眼神有些涣散,她觉得酒有问题,脑袋有些不正常的晕眩,她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说,“经理,那我可以回去了吗?” “太晚了你又喝醉了,回去我也不放心,就上楼休息一下吧。” 孟简撑着墙壁,哆哆嗦嗦的把手机掏出来准备向方维求救,他应该就在这儿不远才对。 经理笑着把她的手机夺了过来,“你现在好好休息就行了,我会打电话给你家里人的,放心。” 孟简咬着牙说:“经理,把手机还给我吧,我自己可以打。” “你喝醉了,我帮你拿着。”经理温柔中带了恨意,对着孟简的腰部狠狠一拧。 孟简吃痛,脑袋晕眩得不得了。她这才觉得大概是酒里下了东西,以经理想拉她下海的心,也许从进门之前都已经想好了和王总勾搭成奸了,而刚刚的维护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看,这不就现原形了吗? 经理推着她又不断地使力气把他往楼上带,孟简嘴里和经理说着话,心里却着急得不得了,千年道行一招丧,这时候要是真上了楼那可真下不来了。 出了电梯,经理把她往房间里带,孟简眼睛一翻,开始不配合的开始“耍酒疯”,扑倒在走廊上装作起不来的样子。 “我操!”经理还没遇见这样难下海的人,提着孟简的耳朵恶狠狠的道:“进了这里还装什么清高,王总在c市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了,跟了他是你积了福,你不要不识好歹。” 孟简扒着旁边的盆栽不放手,经理也懒得跟他耗了,直接打电话叫保镖上来。 扣了手机电池把电话扔给了孟简,经理站在一旁冷眼看她。多少清纯玉女说着不要不要都是这样被动下水的,这时候再怎么拧巴到时候还不得恭恭敬敬的来谢谢她。 孟简咬着自己的舌头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镇定,分析了一下现在的情形:手机没电池,经理在这儿守着他,等会还要上来一群保镖,进去了就得下水给王八蛋操,孟简觉得自己真是背到底儿掉,前段时候提着胆子帮警方做卧底的时候都没出什么事儿,现在倒是阴沟里翻船了! “就是她,把她给我扔进去。”经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孟简瞪圆了眼睛扒着盆栽不松手。 保镖身强力壮的哪里是孟简这样的女人能比的,她虽有些功夫,但两个高大强壮的男人一抬,孟简就起了身。 经理整了整衣领,看着瘫软的孟简,干惯了这些事心也就变硬了。 “,不要怪我没给你找条好路,把王总伺候好,你以后日子也就好过了。” 走廊上响起了脚步声,落在地毯上虽然轻,但沉稳有力。 “周先生!” 经理脸色一变,立马笑着迎了上去,“您这是需要点什么,我立马让人准备。” 孟简听着经理声音都颤抖了,仰头看来人,眼睛里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他的脸。只见一个高大威严的身影,他站在那里,气场凛冽。孟简虽看不清他但可以感觉到他的气势,仿佛是站在金字塔的顶端俯视这些卑微的人群。一咬牙,伸手使劲儿一弹保镖手腕的筋部,他一松力,孟简使足了劲儿踢上了另一人的裤裆,她冲破了阻碍,一下子就扑到了“周先生”的怀里去了。 “亲爱的,你怎么才来啊?” 一大股酒气扑面而来,“周先生”皱眉想把人拂开,孟简扒着救命稻草,仰起头,“亲爱的你是来找我的吗?你还要我的对吗?之前的事情是我做错了,对不起对不起啊!我们回家吧,亲爱的,我再也不使性子了,他们都欺负我啊!”孟简演的很逼真,她是真的怕,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这种男人一出手就能挽救她一条小命儿,单看他愿不愿意了。孟简咬牙,眼泪顿时彪了出来。 经理也被这一幕给惊到了,周先生这座大佛再给他多少胆子他都不敢惹啊,,这怎么成了周先生的小情儿了? “周先生”的眸子漆黑,鼻梁笔直,脸上的轮廓像是刀刻一般的清晰凌厉。他气场太盛,孟简心里直打鼓,若不是壮了几分酒胆,平时她是绝对不敢沾惹这样的人。 怀里的人满怀希望的看着他,她有些害怕又有些避让,皓齿明眸,因为动作幅度颇大而露出的一小细截白嫩的脖颈,特别是那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周先生”本来不想管这样的事,“后宫”这样的手段他也略有所闻。 “求求你了......”孟简低声恳求,泪光盈盈。她拉着“周先生”的衣襟,一对又大又亮得眸子如泣如诉,眼里的绝望和恐慌一下子就敲中了“周先生”那颗冷硬的心。 他嘴角一翘,伸手揽过她,单手插着兜里。 “敢碰我的女人?谁借给你们的胆子?”淡淡的眼光一扫对面的人,个个如抖筛糠。 孟简心底一松,身体就软了,挂在周明申的身上像死过一场。 经理顿觉大难临头,她这逼良为娼逼到了祖宗头上了,看着周明申的脸色,也不管尊严为何物了,腿一软就跪在了周明申的面前。她脑袋发懵,双手撑在地上抖得不得了,使劲儿咬着嘴唇逼迫自己镇定下来,这时候要是不说明白以后就没得机会说了。 “周先生,这实在是一场误会啊!她来的时间挺长的了,这从来没有漏过口风我也不知道她是您的人啊!您看,十七楼还有不少身子干净训练有素的姑娘,给您赔个不是,您大人有大量.....她、这并没有什么损伤,也是算我命大没犯下大错....您瞧着放我一马成吗?” “周先生”并没有开口,他一双眼睛盯着经理匍匐的身影。 经理脸色煞白背上直冒冷汗,她一个女人扛不下这样的目光,一下子就哭了出声:“您行行好,我这家里一堆人等着养活,您.....饶就我一条命吧.....”她在“后宫”浸淫了这么多年,她是知道周先生的手段的。在这b市若有人能被大家忌惮避讳只敢口称“先生”的人不多,眼前这位就是。 明明是她带着保镖,气势该是很足,却是反过头来,保镖们低着头站在墙角装隐形,努力把自己缩成背景,经理颤抖着连话都说不全了。 周先生此人向来没有伸张正义的习惯,但做戏就是要做全套嘛。 “她现在醉了我不好带回去,开个房间让她休息。这件事我不可能当作没发生过,你要有心理准备。” “是是是,您留我一条命,我感激不尽!”经理爬出来,抹了一把冷汗,抖抖索索的拿出钥匙,“这是楼上的贵宾房,您歇息吧!” 这话说的不伦不类,但“周先生”没有计较的意思。眉毛一挑,经理立刻知情识趣带着人散得干干净净。 “把人带上去吧。” 把晕过去的人扔给后面悄然无息出现的黑衣保镖,周先生自己长腿一迈,走了。 第63章 林质 大年三十,聂正均陪着林质去公墓。 两人手里都拿着一小盆黄色的菊花,林质放在父亲的墓前,聂正均放在林质的母亲的墓前。 人生真是奇妙,二十多年前他们就见过面,那个时候他绝没有想到以后会有这样的缘分。 即使早早地立春了,但公墓因为地势较高,有风袭来,照样是凛冽的寒意。 林质跪在冰冷的地面上,用手绢擦了擦父亲的照片。那是一张黑白照片,上面的人堪称风华绝代。嘴角一抹淡淡的微笑,尘世都在他面前失了颜色。 “我爸爸帅吧?”她笑着仰头问他。 聂正均摸了摸她冰冷的脸蛋儿,说:“别跪久了,等会儿凉意上来你也得感冒。” 林质握着他的手,有些遗憾的说:“关于我父母的记忆还是太少了,不然我肯定能跟他们多说几句的。” “不怪你。”他蹲下来,和她平视。 林质的眼神儿却飘到了旁边的母亲的墓碑上,能吸引那样男子的目光,她母亲也是一个十分漂亮有气质的女人。 “我有那么一点点的怨她。”林质有些懊恼的说。 聂正均拉着她站了起来,他说:“我见过你母亲,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是吗?”林质收回了目光,有些渴望的看着他,希望他能说多一点关于父母的事。 “她很爱护你。”他揽着她的肩膀,和她并肩而立,“她那样温柔的人,连动物都不忍伤害最后却选择亲手结束自己的生命,可想而知她有多埋怨自己,所以你别恨她。” 林质伸手抓住他两侧的衣襟,埋头在他的胸膛上,闷闷的说:“我知道。” 两人一起下山,大风刮起衣角,高大的身躯把她护在怀里。 新年的第一天,横横就感冒了,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双眼泪汪汪的。 “我不是故意哭的,只是这个眼泪自个儿往下掉啊.......”他抽了抽鼻子,眼角泛泪。 林质端着药碗坐在他床前,聂正均站在她身后。 “快把药喝了,不然会更难受的。”林质伸手把药碗递给他。 他抓着被子使劲儿摇头,“给我来点儿颗粒药丸,我不喝这个冲剂!” 林质说:“你拧着鼻子一口就喝了,一点儿都不苦,还甜甜的呀。” 横横十分抗拒,脑袋一缩,整个人裹进了被子里。 “把药喝了,不然晚上不准你出去放烟花。”聂正均说。 他扯开被子,整张脸通红,“我喝了呢?” “等会儿我让阿龙去买烟花,让你放够为止。” 横横接过林质手里的碗,皱着眉,仰头一饮而尽。 他放下碗,嘴巴一瘪,林质赶紧塞了颗糖在他嘴里去。 “这是什么糖啊?”横横边吃边咂嘴,是他没吃过的味道。 “杨婆自己做的,梅子糖。” “好吃,还有吗?”他往林质的手里看。 林质伸手,两手空空。这个梅子糖就是杨婆专门为她做的,酸酸甜甜的,很提胃口,也很能压住恶心,她闲来没事吃一颗感觉还不错。 “杨婆手艺真好,什么都能做......”他咂咂嘴,意犹未尽。 “你好好睡一觉,等会儿起来喝杨婆炖的乌鸡汤,味道很不错。”林质帮他掖了掖被子,温柔的说。 “乌鸡汤?我怎么觉得是孕妇喝的?”他躺在暖呼呼的被窝里,眯着眼说。 林质笑,聂正均把她拉了起来,“让他好好睡,我们出去。” 横横挥了挥爪子,额前头发翘起来几缕,看起来比往常乖了不少。 “别玩儿手机啊。”林质回头说。 “你这还没生呢,怎么就婆婆妈妈的了。”他说完,瞧了一眼他爸,立马顶着被子往里面滚了几圈。 “嘿......”林质失笑。 聂正均懒得教训她,拥着林质出去了。 下午的时候,聂正均用电脑处理公事,林质拿着杂书看,看着看着就歪了过去。 聂正均一抬头,她已经歪在榻上睡着了。他走过去,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说,“白天睡多了晚上又睡不着,快起来。” 林质迷迷糊糊的抬头,“我又睡着了?” 她最近渴睡,动不动的就能歪在哪里睡着了,聂正均就是发现她白天睡多了晚上不好睡,才专门看着她的。 “我看你这太无聊了也不行。”聂正均伸手搓了搓她的脸蛋儿,力图让她清醒一些。 “我也发现了。”她打了一个秀气的呵欠,伸手捶了捶肩膀,“总这样待在家里一定会生锈的,我得出做点儿什么才行。” “做什么?”他伸手帮她捏肩膀,力度合适,她忍不住闭上眼。 “嗯,工作好像不现实,毕竟谁也不会聘请一个孕妇.......”她轻声呢喃,像是自言自语似的,“我得发展一下业余爱好.......” “画画?” 林质睁眼,“画画?” “我记得你小时候画画很有天赋,还拿过全国小学生绘画比赛二等奖。”聂正均笑着说。 林质搜索了一下记忆,记了起来,“那是小打小闹,画画还是要考灵气的,我就是太死板了。” “哪里死板了?”他不同意。 林质回头,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一口他的嘴角,“你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哦?你是我情人?”他轻笑。 “不是吗?”她依偎进他的怀里,“我们是一对儿野鸳鸯。” 聂正均心里不舒服,伸手抚着她的发丝,“不准这样说,我们的未来绝不止于此。” 她不作声,搂紧了他的腰。 大年三十的晚上是一定要吃汤圆的,林质和杨婆一起下厨,杨婆调馅料,林质捏汤圆。两人配合默契,一会儿就包好了一大盘。 横横生了病嘴里淡,吃了汤圆不够还想吃麻辣烫。 “可是现在外面都没有店在营业了。”林质说。 “那明天吃吧。”横横想放烟花,表现得很通情达理。 聂正均也不喜欢吃汤圆,林质看他兴致缺缺的样子,没办法,又让杨婆去给父子俩做了两碗阳春面。 面一端来,父子俩同时拿起了筷子,神同步。 “哎.......”林质叹气,这种挑食的习惯看来也是会传染的,她伸手抚了抚肚子,不知道里面这个怎么样。 天色一黑,外面噼里啪啦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偶尔还能从屋檐上方望过去看到五颜六色的烟花的影子。 阿龙把烟花搬到院子里,一字排开,十分有气势。 林质说:“现在雾霾这么严重,我们还是少放一点儿吧。” 阿龙笑着说:“我买的是污染比较轻的烟花,您和小少爷尽情放。” “那也不行。”林质回头看横横,“咱们放个气氛就好了,还是别太污染环境了。” 横横撅嘴,“大家都在放......” “那是他们还没意识到环境污染有多么的严重,后果有多么厉害。你已经读书了,是小学生了,老师难道没有在课堂上讲过吗?” “讲过.......”他耷拉着肩膀,声音微弱。 林质走过去,拉着他的手,说:“为了以后你的孩子还能放烟花,咱们今天就少放一点吧。” “我的孩子?他可能不喜欢玩儿烟花。”横横头一抬,眼睛一亮。 林质失笑,“不要胡搅蛮缠,咱们意思意思就好了。” “哦......” “我的那份儿全拜托你放好不好?” “yes,sir!” 聂正均拿着两件厚厚的长款羽绒服从走廊那边来,给林质和横横一人披了一件。 横横被等拉链拉上,赶忙蹦下台阶找阿龙要打火机了。 林质站在屋檐下,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有时候,我觉得你比我更好教育他。”聂正均说。 林质挽着他的胳膊,仰头问:“有时候吗?” 聂正均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儿,“他估计有生之年也不会叫你妈妈的。” “我也不想啊。” “是吗?”他挑眉。 “我和他更像是平辈之交,喊妈妈我觉得太生分了,不能代表我们之间的情谊。”林质笑着说。 聂正均叹气,“为了你们俩,我们这辈分算是搞岔了。” 林质歪头,靠在他肩膀上。 砰地一声响,第一箱烟花被横横点燃,五彩缤纷的光晕在夜空中散开,黑夜瞬间被点亮了一角。 横横激动地在院子里跳来跳去,他毫不在乎烟花绽放的魅力,他完全只是享受那点燃的那一刻,砰地那声响,彻彻底底的满足了他。 檐下的大人俩,悄悄接吻。趁着无边的夜色和灿烂的烟火,情不自禁。 阿龙带着横横继续放,将他的注意力转移。 林质面色红润的抱着他的腰,双唇可口得像是刚刚成熟的樱桃,引人犯罪。 “我们回房间?”他呼吸急促。 “我怀孕了.......”她红着脸说。 聂正均一声轻笑,在她低声说:“我说回房睡觉,你想的什么?” 林质浑身烧了起来,用手扇风掩盖自己的尴尬,“我说的也是睡觉。” “哦?我指的是要费点儿力气的那种,你也是?”他闷笑。 林质受不了了,伸手推他。只是他岿然不动,她自己倒是因为站不稳往后倒去...... 聂正均眼疾手快,一下子拉住了她,翻了个身,自己背对台阶。 林质惊魂未定,什么旖旎的心思都散了。 “没事没事,我拉住你了。”他抱着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慰她。 她咽了咽口水,脸色刷白,点点头。 聂正均额头冒出一层薄汗,昏暗的光线下并不那么的明显。 “我们回房间吧。”林质拉了拉他的袖子。 烟花放完一般,横横意犹未尽的往这边来,“剩下的我可以明天放吗?” 林质回过神来,扯出一个微笑,“可以,留着明天再玩儿吧。” “噢耶!”他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然后掏出纸巾,擤鼻涕。 这一晚,林质噩梦连连,咬着唇,额头上全是汗水。 “皎皎,你醒醒。”聂正均看她不对劲儿,立马拍醒了她。 她轻声呜咽,似乎做了一个很不美好的梦。 聂正均把她搂在怀里,“别怕,有我在,别怕.......” 哭声渐渐大了起来,可能是太过真实的缘故,她一下子睁开眼,汗水混着泪水,呆愣了片刻,她忍不住回抱住聂正均,轻声哭泣起来。 “皎皎你记得吗?我刚才拉住你了,你没有摔下去,孩子也没事。”聂正均紧紧的抱着她,低声哄着。 林质额角的青筋凸起,她忍不住低头咬了一口他的肩膀。 “呜.......”一松口,她的哭声溢了出来。 “你这样我还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他扯出床头的纸巾,帮她拭去眼泪。 林质大口呼吸了一下,鼓励地让自己的镇定下来,“我、我做噩梦了......” “不管你做了什么梦,你只要记得信我就可以了。”他擦掉她额头的汗水,语气坚定的说。 林质坐了起来,长发编成了一个大辫子垂在胸前,衣襟已经被汗水湿透。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跟我还需要这么客气?”他扯过旁边搭着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肩头。 林质弯腰,伸手抱住他,“我有一点点被吓到。” “只是一点点?”他轻笑。 “好吧,是非常。”她立马改口。 “不要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他拉开她,双眼直视她漂亮得像是玻璃球的眼睛,说,“前提是你得待在我身边。” 林质拍了一下他的胸膛,“趁火打劫,你就是想让我跟你一起回去。” “有错吗?” “没有。”林质撇嘴。 “我的孩子,生命力一定很顽强。”他笑着说,“所以你不用担心他轻而易举就被你摆脱掉,他一定会平平安安的来到这个世上的。” 林质不高兴了,她说:“我渴望还来不及,哪里会是摆脱。” “哦,所以两个孩子的地位都在我前面。”他准确推理。 林质忍不住笑,“你干脆泡在醋缸好了,酸不死你!” 聂正均却很正经的撑着她的肩膀,说:“后天我和横横就要回b市了,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不了。”她摇头,“这里是我的生长之地,我相信也是宝宝的福地,我希望她降生在这里。” 聂正均叹气,拥着她躺下去。 过了半响,他突然问:“你这有四个月了吧?” 林质反应了一会儿,说:“嗯,四个多月了。” 他伸手,一下子就把她提起来了,跨坐在他的身上,他说:“医生说这个姿势不错,我们试试?” 林质燃了,全身红透。 “唔........可以。” 谁在说话?肯定不是她,绝对绝对不是! 第64章 林质 初二的清早,林质送聂正均和横横去机场。 “爸,其实我想过了,如果我硬要待在这里,爷爷奶奶估计也没意见的!”横横恳切的说。 林质伸手搭上他的肩膀,“听话,回去跟他们一起过年,老人家应该很高兴的。” “可是我们都走了,你怎么办啊?”横横仰头,有些担心的说。 聂正均笑了一下,看林质怎么回复。 “这里山清水秀的,我会很好啊。”林质笑着说,“况且你寒假作业做完了没有?成绩退步了可是要挨批评的。” 横横挠头,“怎么总惦记这事儿啊.......” “你做好了就没有人唠叨你了,听话。” “那还给我找补习老师吗?”横横对着林质眨了眨眼,醉翁之意不在酒。 林质看了一眼聂正均,她说:“如果你能再进步一点点......” “就不给我找老师补习了?” 林质看聂正均,他点了点头。 横横握拳,阶段性胜利,必须庆祝一下。 到了机场,横横拉着阿龙去买咖啡,留给剩余的两人足够的话别空间。 聂正均抱了一下她,说:“我不在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打电话。” 林质笑着双手回抱他,“你不是想哭吧?” 聂正均也笑了起来,他说:“希望我们的孩子不会像你这么倔。” “那可说不定,万一不像我这么倔反而像你这么独断呢?” “我独断?”聂正均挑眉。 “唔......我什么也没说。”林质眼神飘忽。 聂正均摸了摸她的头发,说:“应该坐实这个名声的,直接把你绑回去算了。” “不要,我要安安静静地把孩子生下来,回去的话事情就很复杂了。” 聂正均眼底闪过一丝黯然,心疼的说:“是不是上次老太太给你说了什么?” “她说的正确,我应该听的。”林质低头,把玩他的手指。 “她不是我,永远也不会知道你对我多么重要。”他低声叹气,像是吹进了她的心底。 “我只要知道你的心意就好了,其他人不会影响我的。”她笑着抬头,垫着脚尖亲吻他的嘴唇, 两人呼吸相融,她说,“回去要洁身自好,就算没有我在身边也不准让其他的女人近身。” 他忍俊不禁,“知道。” 林质脸色绯红,埋头在他的胸膛里。 登机的时候横横一步三回头,站在聂正均的身边也不再是一个小小的人儿了,但这一幕仍旧像当 年他和聂正均送林质出国留学的一幕。只是当年他哭得撕心裂肺,现在大了,除了眼底有着依 恋,脚步却没有停滞。 “爸,你还是娶了质质吧。”他垂丧着脑袋,心情低落。没有名正言顺的聂太太的名号,她就没 有办法光明正大的留在他们身边。比起心里那小小的“质质不属于我”的失落感,他更怕这样的分别吧。 聂正均走在他的斜后方,脚步一顿,他说:“会的。” 林质又何尝不失落呢?他残存的味道还留在鼻尖,人已经飞向千里之外的首都了。 两地分居,接下来的日子里大概会不断重复着这样的片段吧。迎来送往,她好像客栈的老板娘哦。 没过几天,她又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还在正月呢,你怎么好跑出来?”林质看着眼前的人。 程潜歪在椅子上,说:“我来看你啊,顺便出来透透气。” “透气?你家里又催你结婚了?”林质给他倒了一杯茶,笑着递上去。 程潜接过,抿了一口,说:“可不是,那老头子像发疯了一样,我这样的大好青年怎么会找不到 老婆,要他来操心?” “可怜天下父母心。” “比较可怜的是我吧,大过年被赶出家门,没办法所以来投奔你了。”程潜说。 “欢迎投奔,不接受常住。” “哎,我好歹也帮了你不少忙吧?你说的这像是人话吗?”程潜敲了敲桌子,不满意的说。 “我是担心你待的时间太久公司会垮掉。” 程潜摸了摸下巴,说:“那我把公司搬到这里来怎么样?这里空气又好景色又漂亮,感觉像是宜 居之地。” “喂,越说越离谱了啊。”林质无语。 程潜却觉得这个方法很可靠,越想越激动,他说:“你反正待在家里也没事,还可以帮我做几个 软件demo,既充实了自己又扶持了朋友,一举两得啊!” 林质:“......” 就这样,程潜赖在了苏州不走了。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不是白话一句,起码林质和程潜都被这 座城市吸引得挪不动步子。 只是程潜好歹还是有点儿分寸的,说是来投靠林质的,却是自己早早的就在不远处置办了一座西 式小洋楼,混着苏州的古调,别有风情。 而程潜到达苏州的第二天,聂正均就知道了。因为ag的“海港n3”计划正在推行当中,他分身乏术,除了在电话里叮嘱林质要“恪守本分”以外,他自己却是不能来宣誓主权了。 林质除了笑着应下也没有其他办法可以安抚他了,任他急躁,反而觉得有些可爱。 因为上次聂正均的话林质又开始重拾画笔,报了一个班学油画,原因是她觉得五颜六色的看起来 会心情很好。 而最近的场景都是她架起画板在院子里,坐得端正,一手拿着调色板一手拿着画笔,偶尔偏头看 一下对面的梧桐树。 一周后去产检,熟识的医生问她,“想知道宝宝的性别吗?” 林质点头,因为聂正均买了一堆男孩儿女孩儿都能用的东西,她有点儿受不了了,必须及时止 损。 医生笑着给她指屏幕,她说:“你看这里,现在看得清是一个女宝宝了。” 林质双手捏紧,屏幕上的小人儿安静地蜷缩成一团,她捂着嘴,不敢置信这就是她的女儿。 “多吃点儿胶原蛋白丰富的东西,女儿以后一定会皮肤很好的。”医生笑着说。 林质点头,眼角泛泪。 才走出医院,她就迫不及待的给聂正均打了电话,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正在开会,无法接通。 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她回了家。正好下车的时候横横打电话来了,他在学校食堂吃了午饭,无聊 的溜达出来,慰问一下林质。 “横横,真的是妹妹!”林质忍不住兴奋的说。 她很少这样情感外露,但现在确实手脚都在抖,不知道如何才能宣泄出这种憋在胸腔的喜悦。 横横手里的冰棍儿掉了,“我猜中了?” “对呀,真厉害!”林质难掩喜悦,手握成拳,紧紧地捏在一块儿。 那边的人沉默了许久,撂下一句,“我来看妹妹了”之后,就再无音讯了。 林质被他吓死,赶紧给徐秘书打电话,让他看住横横。 “完了,这小子已经跑出校门了。”徐秘书紧张的说。 “去机场,他肯定要去机场。”林质着急的说,后悔把这个消息告诉这小子了,完全比她还不淡定。 聂正均才开完会出来,没来得及给林质回电话就接到了徐秘书的电话,说是已经把小少爷送回家 去了。 “怎么了?” “小少爷去了机场,说是要去苏州。” “好好的怎么要去苏州?” “额,这个暂且还不知道。”徐秘书直接指挥了保镖把他捆了回来,实在是太担心这个小祖宗再 出幺蛾子了。 聂正均离开公司回家,路上给林质打了一个电话,彼时她正在笑眯眯的和杨婆他们分享,手机放 在桌上根本没听到响声。 横横在家里上蹿下跳,健身房里的沙袋被他揍得啪啪闷响,他红着脸,感觉全身有使不完的力 气。 聂正均回来,他正在蹲在沙发上扯着一件小裙子看,看见是他爸回来了,问他:“这是你之前买的吗?” “你今天为什么逃学?”聂正均问他。 横横抱着裙子一下子跳下了沙发,激动的说:“马上就要有小妹妹降生了,我高兴啊!” 聂正均皱眉,他已经习惯横横默认林质肚子里的是妹妹了,所以也没注意到有什么不对。 “离预产期还有三个月。”聂正均说,“你别以为打着看你阿姨的名号就可以逃学了,我告诉你,你这样的行为性质恶劣。” 横横原地蹦了几下,“我高兴啊,我好不容易说准了一回,我得去检验我的成果啊!” 聂正均坐下,看着他不安分的样子,说:“越说越离谱,到底是怎么回事!” 横横停下,凑到他的面前去,盯着他,问:“爸,别告诉我你还不知道质质肚子里的宝宝是女孩 儿哦......” 聂正均眼角抽搐,“你怎么知道?” “质质给我说的呀,大概是医生告诉她的。”横横理所当然的说。 聂正均深呼吸了一口,站起来,“我出去一下,你自己上楼睡觉。” “你去哪里?” “机场。” 林质看到未接来电,回过去的时候发现已经关机了。她垂着头坐在床上,胸口闷闷的。 怀孕的女人会比平时更敏感更脆弱,林质一直想避免这样的情绪化。但女人的思维怎么能用常理解释呢? 只是理智终究是败给了情感,她侧着身躺在床上,一回过神,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哭了。 把手机拿出来,她决定来看一下周漾的书,虽然害怕,但那也比伤心好。 看着看着眼睛酸涩,不知不觉,手一松,手机滑下被子掉在床上,她呼吸平稳,睡过去了。 这个时候,晚上十点。 睡了一会儿她觉得有些口渴,翻了个身坐起来,准备下床倒杯水喝。 “啊!”她一声尖叫,旁边的人被她吵醒了。 聂正均躺在她身边,睁开眼坐起来,“是不是渴了?我给你倒水。“ “你什么时候来的?”她伸手指着他,惊魂未定。 聂正均倒了水回来递给她,捏了捏她的耳垂,说:“才到一会儿,你睡得太香,没忍心叫醒 你。” “你怎么会突然来?”林质一颗心砰砰跳,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聂正均握着她的手,轻轻摩挲,“我来给你打气。” 林质放下水杯,伸手抱住他,“你知道......” “我知道我们快要有一个小女儿了。”他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收敛不住,装作生气的问,“为什么 横横比我这个做爸爸的都要先知道,这一点我非常不满。” “谁让你不接我电话的。”林质咬了一口他的肩膀。这人还悄无声息的上了飞机飞了过来,害她 东想西想,差点没把自己憋闷过去。 “对不起,我已经受到惩罚了。” “哼。”她难得有点儿生气,绝不可以这么轻易饶了他。 “我快要有女儿了.......”他还沉浸在这样的喜悦中,根本没注意到女儿她妈还在愤怒的小本本上记着他。 她的肚子已经有盆子那么大了,有时候晚上翻身都很困难,只有保持一个姿势睡到天亮。 “啊......”她低声轻呼。 “怎么了?”他急忙拉开她,看着她皱在一块儿的脸。 “宝宝踢我。”她低着头,手搭在肚子上,看起来不是第一次了。 聂正均呆愣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 林质以为他会安慰她几句的,但没想到他自己傻掉了。 哎,这真的是那个让她又崇拜又敬仰又情有独钟的男人吗?为什么这一刻这么傻,好不忍直视。 他的大手覆在小盆一样的肚子上,里面的宝贝大概是被打扰了,重重的踢了一脚,林质弯腰呼痛。 这一脚踢在聂正均的手上,顺便踢到了他的心坎儿上。 “她.......为什么要踢你?”他迟疑着开口,似乎是怕惊扰了谁。 林质拉着他躺下,说:“这是她的睡觉时间,你打扰到她了,她很生气。” 这个“她”不是肚子里的她。而是面前这个她,林质暗示的瞥了他一眼。 聂正均大概智商不在线,很认真的说:“那我们快点睡觉吧。” 说完他顺手关了灯,又把林质搂在了怀里。 “我其实是......” “别说话,快睡。”他闭着眼,浑身僵直。 林质扶额,看着他这么蠢的份儿上她还是不计较了吧,毕竟他现在好像单细胞生物哦。 第65章 林质 沈明生今天难得的回了家,为了迎接在资本主义国家打拼多年的堂姐,他们家特地举行了一个小型的家宴。 “哎哟喂,这是我那不争气的堂弟吗?怎么变得这么帅了?”沈蕴张开双臂上前,热烈的拥抱了一下沈明生。 “哎,这不是我那眼神不好使的堂姐嘛,欢迎欢迎!” “臭小子,听说你最近在帮家里的公司做事啊,不错嘛!”沈蕴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靥如花。 她是一个美艳大方的女人,因为长期在国外打拼的缘故所以自带一股长袖善舞的风韵,尺度拿捏得当,距离把握得刚刚好,很容易受人喜欢。且他们沈家人都有一双桃花眼,含情脉脉,就算不带任何情/色的看你,也很容易让人想歪。 沈明生挺喜欢这位堂姐的,起码在大家族中,她算是真正能独当一面的人物了。 “你这次回来还走吗?”沈明生从桌子上端了一杯红酒,问道。 “看心情吧,反正这次回来也是有任务的,一时半会儿应该结束不了。”沈蕴笑着说。 “什么任务?别说爷爷又让你回来救场了?” “什么救场,就是负责一个项目,是我比较拿手的。” “哦......”沈明生拖长了音调,意味深长。 沈蕴端起红酒杯,修长白皙的手指衬着血红的颜色,看起来有些魅惑的性感,是属于手控的福利。 “我赌一千,爷爷肯定是要让你回来解决终身大事的!”沈明生笑得幸灾乐祸。老爷子一直担心 沈家这颗明珠远嫁异国,这沈蕴的年龄摆在这里,他不出手估计真的得到国外去过年了。 “爷爷的眼光一向很好......”沈蕴嘴角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你的意思是你要屈从了?” “我这样说了吗?他老人家眼神好,但不代表我的坚持是摆设。”沈蕴依在栏杆处,眼神泛光,像是灼灼逼人的烈日,有烛火不能比拟的光芒。 “大姐风范!”沈明生鼓掌,赞同的说,“你在前面开个路,成功的话也让我们后面这些人好走 一些。” 沈蕴一声轻笑,“你跟我们可不一样,你是沈家的独苗苗,你的婚姻大事还是听听老爷子的吧。” “哎,你这是典型的双标加性别歧视啊!” 沈蕴耸肩,“你还太嫩,认命吧。” 沈明生:“......” “对了,爷爷交给我的项目要跟恒兴打交道。我听说恒兴的老总挺厉害的,你了解他吗?”沈蕴放下酒杯,认真的问道。她是一做事就必须做完美的那种人,既然接下了这个盘子,那她就一定得奔着成功的道上去。 沈明生晃了晃酒杯,说:“我没跟他打过交道,但风评还不错,不是那种会恶意压价的人。而 且......妹妹不错,哥哥也差不到哪里去吧?” “妹妹?”沈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小弟,这让你去管生意,你怎么还去注意到人家的妹妹了 呢?” “哎,多亏人家帮忙我才可以搞定上次澳洲那个项目,恩人呐!”沈明生一脸正派,“君子之交,你别想歪了。” “哦......”沈蕴学着他刚才那样拉长音调。 沈明生眼角抽了抽,胸闷。 第二天沈蕴正式上班,为了全方位的了解合作方,她让人收集了所有关于恒兴的资料和聂正均的资料。 “聂正均?”她拿着手里的纸,轻声念了出来。这是一张全身照,应该是出席某个晚宴的照片, 他风度翩翩,站在一堆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中间,鹤立鸡群。 “副总,我们跟恒兴合作也不是第一次了,这位聂总我们也了解不少,是个可称作枭雄一般的人物。”助理这样说道。 “枭雄?”沈蕴重复了一遍,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聂家两兄弟在总裁办公室共进午餐,因为最近事务繁忙,两人都是早出晚归,事情多,应酬多,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坐下来安静地吃一顿午餐了。 聂正坤克服心理障碍,问大哥,“怎么最近没有见到林质了?”自从ag将她开除,她就好像音讯全无一样。但不可否定的是,眼前这人肯定知道她的下落。 “她在苏州养胎。”聂正均不慌不忙的吃着饭,丝毫没有考虑接受到这一消息的聂正坤是多么震惊。 “养胎?”他觉得今天的饭好咯人,喉咙痛啊。 聂正均抬头看了他一眼,说:“你又要当小叔了,记得包好红包。” 聂正坤的表情实在是一言难尽,只能问:“那......爸妈知道吗?” “不知道,你也不要说。” “瞒不住啊!孩子一落地就是要上户口的,往哪儿上啊?”聂正坤忧心忡忡的说,“家里一直不同意你们两个,你这还先斩后奏......” “自然是上我的户口。”聂正均擦了擦嘴,扔下餐巾。 “那林质呢?你是准备娶她的吗?” 说起这个聂正均就胸闷,他要娶,得让她肯嫁才行啊。 见到兄长沉默,聂正坤有些担心的问:“你不会是不肯娶她吧?就像横横妈妈那样?” “胡说!”聂正均斥责。 聂正坤挑眉,安下了心,“我不会说出的,这点你放心。” 聂正均点头,换了个话题,说:“沈家那边的合作就在这一周谈,你有空吗?” “bp那个项目已经让我分身乏术了,实在是没有多余的时间再操心沈家的合作。”聂正坤一脸苦 相,“我已经一个月都没见到绍琪了,也不知道那丫头最近有没有惹事。” 聂正均心底一软,他也要有女儿了,也会像这么担心吗? “沈家的项目我来吧,你抽时间看看女儿。”聂正均说。 “这次这么好?”聂正坤脸上挂着笑意,他笑言,“枯木逢春,果然是不一样。” 聂正均起身,“吃饱了就出去,我两点还有一个会议。” 聂正坤擦了擦嘴站起里,说:“绍琪是个无业游民,林质那边我让她去看着点儿吧,正好有林质 在我也能放心那个闯祸精。” “嗯,别去添麻烦就行。”聂正均端着一杯茶,用茶盖拂了拂上面的茶叶。 聂正坤:“......”他的女儿,让别人嫌弃的时候他怎么那么不爽呢?虽然这个人嫌弃得很有道理。 聂绍琪正在和朋友喝下午茶呢,接到聂正坤的电话就拎包走人,兴高采烈的打了一个出租车回去 收拾东西。 苏州,一听就是一个很有故事的地方啊,她一定要去。 这边,林质躺在院子里的梧桐树下,杨婆端了一盆热水在给她洗头发。 “真舒服......”她眯着眼,看阳光穿透树叶,整个人懒洋洋的。 “我说了舒服吧,您开始还不乐意呢。”杨婆坐在矮凳上,笑眯眯的说。她很喜欢林质,又安静 又聪明的姑娘。 林质笑着说:“五岁开始就没有人帮我洗过头发了,我一时半会儿不习惯,您见谅啊。” “跟我客气什么。”杨婆笑着问,“晚上吃什么?用虫草鸡汤煮面条行不行?” “会不会太补了呀?” “不会,煮一碗面条,既有营养又不撑肚子,您晚上也睡得着。”杨婆用水淋了淋头发上的泡 沫,她的头发太长,用水浇下来像是瀑布一样。 “嗯,好。”林质同意。现在月份儿大了,孩子顶着了她的胃,她的胃口也没有以前好了。 “您这头发长得可真好,黑幽幽的,又直又亮。”杨婆感叹。 林质说:“我就是想什么时候去剪了,夏天来了,热着呢。” 杨婆赶紧说:“怀孕可不能动刀子,不吉利!” “是吗?”无神论者且理工科女生表示怀疑。 “老一辈儿传下来的说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杨婆嘱咐,生怕林质不信似的。 林质说:“好吧,那就生下来了再剪。” “这就对啦!” 洗完头发,杨婆去厨房忙着炖汤,林质躺在树下面,等着晾干头发。 她闭着眼,想到了古代的女子,是不是也这样,躺在软榻上面拿着一卷书,安然等待。 这样想着想着,她就忍不住睡着了。 沈蕴带着人坐在会议桌的一方,挺直脊背。她穿着一身蓝色丝质的衬衫和白色的包裙,蓝色压下 了她的明艳,白色也显得比较纯洁,这样端庄大方的打扮她信手拈来。 为了显示对这次项目的重视,沈蕴和她的人专门提早到了半个小时。半小时前恒兴的秘书招待了他们,这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大门还依旧安静的无人开启。 沈蕴眉眼不动,但是旁边的助理沉不住气了,“这恒兴的人也太大牌了吧!” 他一开口,周围的嗡嗡嗡的声音就跟着起来了。 “就是,咱们平等合作,怎么就让我们在这里空坐半个小时啊!” “今天要是派来谈合作的人没有咱们副总的级别高,这不是打脸吗?” “听说是聂副总,级数肯定够。” “聂副总?他不是在负责‘海港n3’的项目吗?有时间来跟咱们合作?” “你这就是自降身价了吧,bp是大公司,咱们也是大公司,怎么就不能跟咱们谈了啊!” 沈蕴面色不耐,屈起手指叩了叩桌面,“都给我安静下来,叽叽喳喳的,菜市场吗!” 会议室一片静默,大家都收了声。 聂正均看了一眼监控,起身站起来扣好西装的扣子,说:“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陈秘书帮他拉开大门,说:“这个沈蕴不简单,这个岁数能像她哪样沉不住的女孩子,没几个。” 聂正均正了正领带,进了电梯,“质小姐那边怎么样了?” “一切都好,听说大小姐到了苏州很喜欢,质小姐也很高兴。”陈秘书站在他的身侧说。 聂正均微微一笑,“那就好,把十号的行程空出来,我要过去。” “好的。”陈秘书低头,手里端着的是掌上电脑。 沈蕴闭眼小憩,她在脑袋里飞速的回顾关于这次项目的细节。 推门的声音一响,她立刻睁开眼站了起来,脸上换上了一得体的笑容,丝毫看不出被晾半小时的憋闷。 聂正均率先走了进来,而后是恒兴的负责此次项目的团队。 为首的男子高大英俊,周身的气质威严冷冽,他伸手拉开凳子,手腕上一块精致的腕表更是让沈 蕴眼角一跳,海瑞温斯顿avenue系列,不能单单用“贵”来形容的一款表。而他本人,是比这块 表还要耀眼的存在。 助理在旁边低声说:“这是恒兴的老总,聂正均。” 沈蕴自然知道,她昨天看了他的照片。 “聂总,久仰大名。”沈蕴稳了稳心神,镇定的坐下。 聂正均点了点头,“沈家人才辈出,老爷子教导有方。” 沈蕴微微一笑,双手搭在桌面上交握,“能得聂总亲自指导,我们不胜荣幸。我是后辈,如果在接下里的过程中有不足的地方还请聂总多多包涵。” “沈副总客气了,我们开始吧。”他面色淡然,微微扬起下巴,示意台上的人开始。 负责演讲此次合作幻灯片的恒兴的工作人员,提了一口气,在眼光毒辣的老总面前,他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聂正均浸淫商场这么多年,非沈蕴这一个小丫头可以比拟的。虽然她也是在国外的大公司摸爬滚打长大的,但比起聂正均这种老江湖来说,她依然显得稚嫩。 在合作方案上,聂正均光是草草翻阅了一下就指了沈氏的三个错误,且非常致命。 沈蕴强忍着镇定,解释说:“这属于我们员工的失职,回去后我一定亲自修改,力求让聂总满意。” 聂正均合上文件夹,随手一扔,啪嗒一声落在桌面上。沈氏这边的人心都提在嗓子眼儿来了,聂正均是b市金融圈的阎王,他们这些不过是他手下的小鬼罢了。如果刚才还能在会议室抱怨几 句,但聂正均的出现无疑在心里就给了他们震慑,以至于他们完全没有发挥出应有的水平。 “沈副总初次上任,能做到这个地步也很不错了。”聂正均说,“细节之处我们可以商讨,希望沈副总下次可以拿出更完美的方案。” 沈蕴并没有因为他这番话而心里有底气一些,反而是压力很重。先扬后抑的话,她通常重视后面 的“抑”。 双方会议结束,聂正均说:“来者是客,午餐已经订好了。老陈,请沈氏的同事们下去用餐吧。” “是,老板。” 陈秘书邀请沈氏一方的人下楼用餐,沈蕴跟着大家出去,很容易就注意到聂正均不见了。 “聂总不跟我们一起去吗?”沈蕴问陈秘书。 “聂总最近胃不舒服,我们请了项目部的吴总来招待各位,不失礼吧?”陈秘书笑着说。 “没有,我们很荣幸。”沈蕴点头微笑,眼光却不自觉的扫向旁边的总裁专用电梯。 聂正均回了办公室,家里的仆人已经把午餐送过来了,是按照林质说的营养餐。 他坐在桌子前,看着可口的菜色,不难猜出这是谁的风格。 林质正和绍琪吃饭,电话响了起来。在绍琪一脸贼兮兮的笑意中,她红着脸出去接。 “吃饭了吗?” “吃饭了吗?” 两人同时开口,而后默契的一笑。据说“你吃饭了吗”这句话的实质意思是“我想你了”。用在两人身上,刚好合适。 “我让家里的佣人给你送了餐过去,你吃到了吗?”林质语调温柔的说。 聂正均笑,“看起来很不错,很有食欲。” “那就好,你记得好好吃,以后你要是没有应酬的话我都让他们送好不好?” “这是监视吗?”他笑着提起筷子。 林质脸红,“什么监视,我是担心你身体。” “哦,正准备夸你变聪明了,原来不是这样啊。”他老神在在的说。 林质捂脸,她的目的好纯洁,为什么被他扭曲成这样呢? “总之呢,你好好照顾你的胃,嗯......就像照顾我那样。”林质叮嘱他。 聂正均点点头,夹起小青菜,说:“我同意把你比作我身体的一部分,很恰当。” 林质整个人像是被蒸熟了一样,自从两人在一起之后他的语言技能就像是被点满了一样,层出不穷的情话,让人既爱又恨。 “不跟你说了,我饭还没吃完呢。”她靠着门,低声说。 说是不想说了,可这拿手机的姿势可不像是要挂电话的样子。 聂正均说:“快去吃饭,过几天我就来了。” “你又来呀?”林质脸上不自觉的浮现微笑,但她很矜持的问,“会不会太麻烦了?” “哦,我说麻烦你就会跟我回来吗?”聂正均喝了一口汤,淡定的说。 “唔......苏州这边天气有点儿凉,你记得收拾几件长袖。” 说完,她手脚麻利的挂了电话,不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 聂正均忍俊不禁,放下电话,开始认真吃他的爱心午餐。 第66章 林质 聂绍琪来了苏州才发现程潜也在这里,并且已经安置好了公司,似乎有常驻的打算。 碰到自己喜欢但不喜欢自己的人,绍琪心里酸酸的。但比起自己的情绪来,她更关心为什么林质一来苏州,程潜就来了,他们之间...... 她开始担心大伯了,因为从世俗的眼光来看,明显是这俩人更般配一点。 林质帮程潜解决了一个bug,把电脑推给他,“你再测试一下。” “回去再测。”程潜的眼光飘到了院子里打电话的绍琪身上,他怒了努嘴,说,“这丫头什么时 候来的?” “前两天来的。”林质站了起来,动了动手腕。 程潜点头,又问:“她不会误会咱们吧?” “误会什么?”林质轻笑,拍了拍肚子,说,“我是孕妇,我很无辜。” 程潜摸了摸下巴,说:“好吧,那我先走了,明天再来蹭饭。” “别,绍琪现在在这里,你最好不要出现了。”林质摆手。 程潜郁闷,瞪了她一眼走掉。 路过院子的时候,绍琪挂了电话正转过身,两人目光对上。 程潜磕了一声,正准备打招呼,绍琪一甩头,大步向前进了屋。 “嘿,这丫头!”程潜转了一下车钥匙,无语。 b市这边,沈蕴正让人加班加点的重做方案,沈明生晃到她办公室她都没空接待他。 “你要是闲的话明天替我去参加一个宴会。”沈蕴笔下飞快地动,头也不抬的说。 沈明生双腿交叠,舒适的躺在沙发上,说:“你才回国,正是结交人脉的好时候,我代你去不好吧。” “工作都没做好,我哪里还有心思结交什么人脉。” “这你就错了,人际关系处好了,工作也就事半功倍了。 沈蕴抬头,仔细琢磨了一下,说:“看来我对我们国家的国情生疏了......” “就是嘛,明天我给你当男伴,尽管去!”沈明生豪迈的挥手。 聂正均正打完电话,嘴角还隐隐带着笑意。陈秘书进来,说孙先生来了。 “老孙?” “是,已经到了楼下了。”陈秘书说,“应该是来跟您谈万象城那块儿地的合作事宜。” 聂正均坐在沙发上,他说:“有几家公司有意向?” “统计了一下,五家,其中也包括正在合作的沈氏。”陈秘书说。 聂正均点头表示知道。 过了几分钟,办公室的大门打开,秘书笑着请老孙进来。 他外形不错,就像林质所说的,能把冯娟娟那个小丫头迷得东南西北找不到的人,除了财势更应 该有外形。 “老聂啊,你最近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我这登门拜访才能见你一面啊!”老孙笑着上前,和聂 正均握手。 聂正均一笑,“你是大忙人,能主动找到我这里来想必是大事情了!” “啧,我们兄弟,聊公事就不用这么正经了。我就直接给你说了吧,万象城那块儿地我有意跟你合作开发,你说个数,我能承受绝无二话。” 秘书端来茶,“孙总,您请。” 聂正均坐下,他说:“既然你找上门来我也不可能不给你面子,咱们按正常程序走,该出多少出 多少,怎么样?” 老孙哈哈大笑,“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聂正均心里却没有表现得这么亲近,说实话,老孙知道冯娟娟是他的外侄女还跟她纠缠不清,让她担上了情妇这个称呼,间接辱没了聂家,聂正均是不可能不记他一笔的。 待老孙走后,陈秘书问:“咱们真的要和孙总合作?” 聂正均轻蔑一笑,“我不找他算账就好了,还谈合作?他的公司近几年已经不如从前风光了,想 拉恒兴这面大旗来壮大声威,我看他消受不了。” 陈秘书问:“那您刚才都应承下来了.......” “公开招标。”聂正均走回办公桌后,拧开钢笔盖,说,“恒兴是知法守法的企业,不搞不正当竞争这一套。” “那孙总那边......” 聂正均说:“给他随便下点儿绊子,不伤筋动骨也让他疼一疼。” 陈秘书点头,说实话,他也早看不惯这个孙总和老板外侄女的关系了,这种家里有红旗外面还飘着彩旗的男人,他瞧不上。 第二天的文化交流宴会聂正均没有打算参加,他订了机票要去苏州。但老太太不知道为何心血来潮,表示很有兴趣,她坚持要去。 聂正坤正好在临市出差,家里老爷子又不大舒坦,能带老太太去参见宴会的就只有聂正均了。 林质接到电话的时候失落了一片刻,但还是撑起笑意叮嘱他少喝酒少抽烟,最好早退,不然依她的了解,他的光环太盛一时半会儿是脱不了身的。 聂正均挂了电话,坐上车去接老太太。 虽然是七旬的老人,但她面色红润精神抖擞,穿着合身的刺绣唐装,雍容大气。 老太太笑着说:“我听说沈家的老太太要去,等会儿你带我去跟她聊聊。” “嗯。” 老太太看他一直盯着电脑,说:“我难得出来一趟,你就放下公事陪我聊聊又怎么样?” 聂正均合上电脑,揉了揉太阳穴,说:“您养精蓄锐兴致好,我可是开了一天的会了。” “你也别太拼命,手下那么多人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分担一下吗?” 聂正均一笑,说:“可能也是上了年纪了,没有以前精力足了。” “胡说!你这才四十出头,怎么就上了年纪了?”老太太嗔怪他,“我看你就是缺个知冷知热的人在旁边看着你,让你胡来!” 聂正均眼角一跳,觉得这个话题有些不好。 所幸他们已经到了会场,老太太也不能再把这个话题给发散下去。聂正均心里清楚,就算老太太 知道他喜欢林质也不会松口让她回来,她所说的“知冷知热”的人不过就是除林质以外的其他女 人。 聂正均松了松领带,觉得烦闷。 老太太一到场,各种身份的女人都围了上来,说着吉祥话讨老人家开心。沈家的老太太跟她关系不错,两姐妹拉着手到里面的小宴会室说话了。 聂正均也不得清净,最近恒兴手上有好几个政府工程等着招标,此时不套关系更待何时? 沈蕴和沈明生进场比较早,眼看着聂正均被一团人给包围,他们大概是没有那个身份挤进去的。 “这些拍马屁的,啧啧啧......”沈明生摇头,市侩如他也不会如此没脸没皮吧。当然,也有可 能是他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缘故。 “姐,我跟你说,我到了他这个年纪肯定比他的成就要大。”沈明生吹牛不打草稿,两杯黄汤下 肚,什么话都敢说了。 沈蕴的目光却一直追随着聂正均的身影,她没有听清楚沈明生的话,转过头问他:“这位聂总据我所知是没有结婚的,那......有没有女朋友呢?” 沈明生眯着眼,说:“没有吧,从来没听说过。再说了,这个年纪大的大叔什么女朋友不女朋友的,应该是情妇或者外室了吧。” 沈蕴瞥了他一眼,“你别把所有男人都想的跟你一样好吗?” 沈明生嗤了一声,说:“别告诉我你看上他了啊。” “如果是呢?”她端着酒杯,眼睛一眨。 沈明生捂着半边脸,说:“那老爷子估计高兴的要升天.......” 沈蕴放下酒杯,她一身简约大方的白色长裙,既勾勒出火爆丰满的身材又显得不那么低俗,优雅和性感结合得刚刚好。 “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她朝着人群的方向走去,提着裙子,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云端。 聂正均接了一个电话,放下酒杯往里面的内室走去。 沈蕴一愣,快步跟着他走去。 老太太看见聂正均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立马招了招手:“老大你快过来,见见你的沈家伯母。” 聂正均整了整衣襟,问了一声好。沈家老太太笑得脸都皱成了一团,心里隐隐有些期待。 聂正均坐在老太太的身旁,他们老姐妹叙话他完全想不出自己被召来的意义何在。 没过一会儿,门口出现一个倩影。 “哎,才说这丫头呢,她就来啦!”沈老太太笑眯眯的说,眼光瞥了一眼聂正均那边。从她的角度来说,她的孙女有颜有貌关键还有才,配聂正均这样身份的男人隐隐有些把握。况且就依一个女人的眼光来看,她这孙女出落得这么好,男人有不动心的吗? 聂正均只是注意到了,但很快就收回了目光。两位老太太不知道的是,十个裸/女站在他面前估计都抵不上他的皎皎软软糯糯的喊他一声“正均”,何况这沈氏女子并没有什么值得他特别注意的地方。 沈蕴心里跳得极快,她看了一眼奶奶的眼神,隐隐有些明白她的意思,心里带着一丝窃喜。但她也是久混商场的人,表情管理相当到位,起码别人看不出她有些激动的心情。 “奶奶,您怎么坐在这儿聊天啊,我在前面和明生都找您半天了!”沈蕴提着裙子步步生莲的走来,落落大方,气质出众。 聂老太太微微点了点头,还算满意。 “这两位还没见过吧?”沈老太太笑着说,示意沈蕴和聂正均打招呼。 沈蕴微微一笑,看向聂正均,说:“我和聂总正在合作,前几天已经认识了” 聂正均点点头,表示同意。 聂老太太说:“和老大的公司合作?沈家小姐不错啊,年纪轻轻的很有能力,都能独当一面了。” 沈蕴笑着说:“您叫我沈蕴吧,我单名一个蕴字。论能力的话我比聂总还差得远呢,以后还需要 聂总多多指教。” 聂老太太说:“聂总聂总的也不好,他虚长你几岁,你就叫大哥吧。” 聂正均扬眉,看向母亲。 老太太挺直脊背,没有看他。虽然她是长辈,但有时候被这小子一看,她隐隐也有些发虚。 “这样好,我们两家关系好,叫声大哥恰乎其分!”沈老太太笑眯眯的说。 聂正均自然不会和一群女人计较,他们爱喊什么喊什么。只是对于他来说,女人分三种,长辈、林质和其他女人,很简单。 沈蕴大方一笑,说:“咱们私底下叫聂大哥,但在工作上还是得一码归一码,认认真真喊聂总 的。” 聂老太太眯眼,她觉得这丫头很有前途。 聂正均点头,“随便吧,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沈蕴低头抿唇,盖住了脸上那一丝愉悦的笑意。 中途陈秘书找来,聂正均顺势就出去了。 “质小姐那边好像出了一点问题。”陈秘书低声说。 “怎么回事?”聂正均的脸顿时□□。 “刚才阿虎打电话过来,说大小姐陪着质小姐去了一趟医院,现在正在医院观察,问题不大,好 像就是不太舒服。”陈秘书说。 聂正均皱眉,“现在还有航班吗?” “刚才查了一下,没有了。”陈秘书跟了他这么多年自然是能摸准他的心思的,马上又说,“但您的私人飞机已经检修送回来了,现在正在机场待命。” “你留在这儿送老太太回去,让阿龙跟我走。”他脚步匆匆,往大门口走去。 “那老太太问起来?” “就说美国分公司那边出了状况,我连夜出国了。” “是,您放心,我肯定稳住老太太。” 聂正均转过头,说:“我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你让正坤主持一下大局,bp那边的项目让项目经理跟进。” “是,老板。” 林质躺在病床上,双眼放空,她怎么也想不到为什么会落红。 绍琪端来了热乎乎的鸡丝粥,说:“你先吃点儿,不然肚子空空的更难受。” 林质准备坐起来,但杨婆在旁边说:“您躺好,别动,我来喂您。” 林质也不敢乱动,毕竟她最近一直好好的,什么也没吃错也没摔跤,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上厕所 的时候就发现了内裤上沾着血丝,她也被吓坏了。 “还烫着,先凉一凉吧。”杨婆搅了搅说。 绍琪趴在一旁的沙发上,说:“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您先回去吧,我在这儿看着就行。” “年纪大了,精神头儿不足了。”杨婆叹气。 林质说:“您今天也累了,早点儿回去吧,明天还要麻烦您给我做好吃的呢。” 杨婆一笑,摸了摸林质的手。她早已把林质当做自己的孙女了,看她忐忑不安的样子赶忙安慰她,说:“这种情况也正常,别太担心,刚才医生不是检查过了吗?没事的。” “嗯,您早点儿回去休息,我要是没事的话明天也就可以出院了。” 杨婆一走,病房安静下来,林质和绍琪各拿着自己的手机玩儿,一个刷微博,一个刷微信。 林质在想要不要给他打电话呢,但好像如果没事的话就太大惊小怪了,惹得他一块儿跟着担心也不好。 纠结了半天,也没拿定主意。 绍琪歪在一旁的沙发上睡着了,身上不知道从哪里扯出来的一块儿毯子,缩成一团。 林质睡不着,拿着手机反复看,最后干脆刷朋友圈。看到琉璃上传的她们家小胖墩儿在地上爬的 视频,她忍不住羡慕,不知道她的孩子会长成什么样儿。 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隔音效果不好,她听得清清楚楚。 呼吸一下子提了起来,她有一种感应,这是他靠近的声音...... 第67章 林质 门被推开,她直愣愣的盯着出现的那个人。 聂正均看着她呆愣的模样,比她还要揪心。 “嘘.......”回过神来,她笑着指了指沙发上蜷成一团的人。 聂正均走到她的床前,双手撑在她的两侧,低下身,用额头去触碰她的额头。 林质表现得特别不矜持,她双手撑起来,抬头啄了一下他的嘴唇,笑意盈盈的样子像是在证明她很健康,根本没有问题。 “宝贝......”他何尝不懂,长叹一声,说,“咱们还是回家好不好?” “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她装作不懂的样子笑着说。 聂正均坐在她的床前,说:“如果下一次发生更危急的情况怎么办?我第一时间没有办法陪在你的身边,你会不会害怕?” 林质的手伸出被窝,她拉着他的手,说:“以后还会有各种各样的情况,包括女儿生下来之后, 那你也要把我绑在你身边吗?” “如果可以,我想连女儿一起拴在身边。”他反手握着她的手,举起来亲吻了一口。 林质低头闷笑,典型的聂氏风格。 绍琪睡着睡着就觉得冷了,伸手捞毯子,半天没有捞到。 睁开眼,她朦朦胧胧的看着一个男人坐在林质的床前,揉了揉眼睛,“大伯?” 聂正均回头看她,说:“回去睡觉吧。” 聂绍琪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打了一个呵欠,说:“你来了就好了,我困得不行......” “阿虎在外面,你让他送你回去。”聂正均说。 “哦,好。”聂绍琪伸着懒腰往外面走,十分放心。 等门一关,林质拍了拍床,说:“你上来一起睡吧。” 聂正均打量了一下这单薄的单人床,说:“会不会垮?” “不会,医院这点儿人身安全还是应该保障的吧。” 两人相拥躺在床上,林质问身后的人,说:“我是不是长胖了?” “胖点儿好,你以前就是太瘦了。”聂正均说。 “哦。” “皎皎.......”聂正均胸中有无数的情意要抒发。 林质一口打断他,“我要睡觉了,你不要说话了。” “......” 所以,关于女朋友胖瘦这种陷阱问题一定要答好,稍微有眼神的躲闪就会完蛋,更何况像聂总这 种不会玩儿套路的,直接死翘。 在医院观察了两天后,林质平平安安的回了家,聂正均悬着的一颗心也彻底放下。 “这几天给你打电话的人挺多的啊,你是不是很忙?忙的话就回去吧。”林质说。 聂正均收了电话走过来,说:“再大的事也没有你重要,我再待几天,等你情况稳定之后再走。” 林质双手撑着脑袋,说:“还有两个月就生了,那时候就可以解放了。” 聂正均挑眉,说:“横横都已经十一岁了,你和我解放了吗?” 林质:“......” 不但没有解放,反而承担着更大的重任。养可比生要复杂多了,一个独立的思想会走向何方,很 大程度取决于父母的引导。 “会不会......我把她养歪了啊?”林质有些担心的说。 “横横你都能教育得很好,安心点。” “哦......” 大概他真的很忙,除非是吃饭的时间和睡觉的时间以外,电话就没歇过,像是热线一样。 林质以他打扰自己养胎的名义把他赶了回去,聂正均没有办法,她看着精神还不错,且有绍琪天天陪着她解闷,他也就稍微放心了。 林质这几天看着绍琪不对劲儿,时不时的就去院子晃几圈。 “你在等谁吗?”林质站在门槛后面问。 “没、没有啊。”聂绍琪回过头来,耸肩一笑。 “程潜出差去了,估计下个月才回来。”林质说。 聂绍琪恼怒,“他出差关我什么事儿!我又没等他!” “我没说你等他啊,我在跟杨婆说,以后可以少做一点饭了。”林质惊讶,指了指旁边的杨婆。 杨婆笑眯眯的说:“那我就蒸两碗米就够了。” 聂绍琪尴尬得不行,甩手跑走。 林质撑在门框上,笑弯了腰。 晚上,横横给林质打电话,两人东西南北的一阵胡侃,有越聊越兴奋的意思。聂正均打林质的电话一直占线,下楼来喝水,看见横横蹲在沙发上跟人打电话,眉飞色舞得不行。 他走过去,在餐桌哪里倒了一杯水。 “质质,好可惜,我周末都不能来看你了......哎,爷爷这不是要过生日了嘛,我们都要去祝寿 的......” 聂正均脚步一顿,“你在和谁打电话?” 横横捂着听筒,“质质啊,你要说几句吗?” 聂正均:“......” 林质听到了那边的动静,笑着说:“你爸爸这么早就回来了?” “对呀,难得回家,不知道一天到晚做什么去了!”横横看了一眼他爸,毫无心理负担的当面告 状。 聂正均伸手把他提了起来,“睡觉去。” “我还没说完呢......”横横站在地上,扯了扯衣领。 “我帮你说。”他坐在沙发上,拿起听筒。 横横撅嘴,主权已经丧失,夺回无望了......哎,他还是早点儿睡觉去吧。 林质在那边听完了全程,笑着说:“我和横横还没说完呢。” “你要说什么,我也可以。” 林质闷笑,“哦,是吗。’ 聂正均翘起长腿,闲适的靠着沙发,说:“周末我和横横要去给老爷子祝寿,你知道了吧?” “嗯,知道。” “你一个人在那边照顾好自己,过几天我会派几个佣人和保镖过去。” “不用啊,我这里很好很安全。” “听话,就当为了让我安心。” “......好吧。” 两人又情意绵绵了半小时,林质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 周末是老爷子的生日宴,聂绍琪作为聂家唯一的孙女自然也是要出席的。林质帮她收好了东西,说:“前几天我找了一方端砚,你帮我送给老人家吧。” “爷爷会要吗?”聂绍琪挤眉弄眼的。 “你就说是你的送的。”林质笑着推了推她。 “哎,这么好的端砚,可不符合我的品位啊。”绍琪拿着翻来覆去的看。 “你别摔了,挺难找的。” “知道啦,保证完成任务!” 周六下午,绍琪一走,整个院子又只剩原始人马了。杨婆怕她心思敏感,带着她一起做青团。 而b市这边的聂宅正是忙碌火热的场面,老爷子的七十五大寿,明天上门拜访的人和车大概可以一直排到山脚下。 冯娟娟和聂正芳母女也在帮忙,指挥布置餐桌和舞台,看起来的确尽心尽力。 “孙先生和你大伯的生意谈妥了吗?”聂正芳拉着冯娟娟到角落,悄悄的问道。 “他上次去找了大伯,应该没问题。”冯娟娟抚了抚衣袖。 聂正芳点了点头,放下心来。而后又一笑,幸灾乐祸的样子,“听说林质那丫头被逐出去了,不 知道现在在哪里谋生。” 冯娟娟脸色一垮,“您就别说她了,我听着就来气。” 上次聂绍琪和林质当众讽刺她,让她颜面扫地,几乎就要羞愤而死了。 “不说她了,你那个朋友呢?今天来不来?” “我给她塞了一张请柬,不知道她会不会来。” “她跟林质那丫头长得蛮像的,要是真的......”聂正芳挑了挑眉毛,一切尽在不言中。 冯娟娟皱眉,她不这样想,越接触越觉得许诺和林质一点儿也不像,她不信大伯会入这么个浅显的圈套。 聂家的宴会一向是b市炙手可热的彰显身份的上流活动,林质在聂家的时候最不喜的就是这个时 候,衣香鬓影、觥筹交错,说着听不懂的人话。所以一向喜静的她通常会躲在后面的别墅里,要 是老太太想起来了她出来应酬一下,想不起来她就可以待在里面一天。 横横也不喜欢这些大人的活动,他坐在露天的烧烤架旁边,吃吃喝喝,理都不理这些有意攀谈的人。 沈家姐弟自然也获得了入场券,跟着沈家的长辈,进入了今晚最核心的圈子。 聂正均正在二楼的拐角处打电话,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已经睡着了。 “别这么早睡,要是半夜醒来肯定又睡不着了。” “唔......我就躺了一下,没想到就又睡着了。”林质用手撑着坐了起来。 沈蕴端着酒杯找了一圈的人,最后仰头一看,要找的人正从楼梯上往下走,他眉头皱成一团,似乎很烦恼的样子。 “晚上凉快,在院子里走几圈,等会儿泡了脚再睡。”他耐心的叮嘱她。 林质点点头,然后发现他看不见,又答了一声,“好。” “听着这么不情愿?”他嘴角一弯,似乎可以想到她睡眼朦胧的样子。 “不跟你说了,我要起来走几圈了。” “嗯,好。” 沈蕴看他挂了电话,飞快地闪到了一旁的角落里,理了理鬓发,仪态端庄的走了出去。 聂正均没注意到这里还有人,皱眉,说:“这不是客人该来的地方。” 沈蕴也不尴尬,笑着说:“不好意思啊聂大哥,我家老太太找我过去,可我不知道她和聂老夫人 在哪里叙旧呢。” 聂正均指了指偏厅,说:“去哪里找找。” “谢谢聂大哥。”沈蕴嫣然一笑,有成熟女人的妩媚又有男人最喜欢的乖巧,巧妙融合,非道行 不高者能运用得当。 聂正均点了点头,侧身抬腿走过。 沈蕴端着酒杯,偏头一笑。 横横被一群女人围住,不胜其扰,眼尖的他搜索到了聂绍琪,赶忙大喊,“绍琪姐,过来吃东西 呀!” 聂绍琪正在鄙视沈明生今晚骚包的着装,一通批判后,欣赏着沈明生脸红脖子粗的样子,翩翩而 去。 “怎么了?”绍琪手搭在横横的肩膀上,扫了一圈周围的女人。她的目光太居高临下,稍微有点 儿自尊心的都忍不住,自觉退散了。 横横笑眯眯的给她奉上一小盘水果,说:“吃这个吧,非常甜。” 聂绍琪戳了一下他的脑袋,说:“女人都应付不来,笨!” “我刚才是被她们的香水味儿给熏过去了,头脑完全空白一片!” 聂绍琪瞥了他一眼,而后转过头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 “放心吧,你这个程度还好。”横横洞察到,笑得贱兮兮的。 聂绍琪反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他嘶嘶抽气,“喂!不要这么彪悍好不好!” “不彪悍能制服你?” “能啊,质质从来都不打我的。”横横摸了摸背,龇牙咧嘴。 聂绍琪无语,“你简直是她的头号粉丝。” “没错,我是她的迷弟!”横横挺起胸膛,颇为骄傲。 聂绍琪扯了扯嘴角,无语的说:“这辈分,乱得不像话了......” 晚宴进行到一半,聂老太太派人去把聂正均请了进来。 “您有事儿?”他从一干人中脱身走进来,看向上座的老太太。 老太太笑眯眯的说:“你和沈蕴在合作?” “算是吧。”他落座在她下首。 “你觉得她怎么样?” 聂正均皱眉,“能力一般,工作态度端正。” “哎,我哪是让你评价工作,我是让你评价这个人!”老太太说。 聂正均揣着明白装糊涂,说:“这个人?我不了解,没办法评价。” “外貌呢?性情呢?不是接触过吗?’老太太追问。 聂正均翘着二郎腿,伸手端过旁边的茶,说:“跟其他女人没什么两样。” 潜台词就是:您别为我操心了,除了林质我看哪个女人都一样。 老太太叹气,“你总这样单着也不是办法啊。你看我和你父亲年纪都大了,横横也大了,这还能不能见着你娶媳妇啊?” “您要是真心希望,我明天就可以娶媳妇回家。”他吹了吹水面上漂浮的茶叶,极其淡定的说。 老太太脸色不好看,“要是林丫头的话,你不用想了。” 聂正均点头,“那我也公平点儿说,除了林质,您也不用想让我娶妻了。” “你......”老太太被他噎住。要不是早知道他的脾性,她可能真的得被他气晕过去了。 聂正均起身,倒了一杯茶放在她的手边,说:“我敬重您,您也别为难我。” “可你和林丫头,我和你父亲是不会同意的。” 聂正均说:“随便吧,反正她也没答应嫁给我。” “什么?”老太太震惊了,“她不嫁给你?” “您这又是怎么了?她不嫁给我不正是合乎您的心意吗?”聂正均好笑的看着她。 自己否定是一回事,但被别人否定了......她替她儿子憋屈,要什么有什么的男人,她还有什么 不满意? 聂正均说:“您就别在这上面花心思了,我不同意您再算计也是白搭。” “知道了,知道了。”老太太挥手,“总之你就是把我和你父亲熬死了就算,是不是?” “看您,非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 “你不就是这么打算的?”老太太瞪眼。 聂正均说:“那我告诉您,我还真不是这么打算的。您宽心吧,要是真娶林质,我一定让您也一块儿高兴高兴。” “你......”老太太是真被噎着了。 聂正均长腿一迈,出了房门。 老太太心绪难平,捂着胸口叹气。 第68章 林质 这边聂正均才把老太太的念头打消,那边不安分的人又开始动了起来。 冯娟娟和许诺站在游泳池边上,两人均是盛装打扮,不过从行头上来说冯娟娟无论如何都是胜许诺一筹的,更何况许诺这礼服还是依照冯娟娟的旧衣改制的。 “林质确实离开了咱们家,但你......真的有把握吗?”冯娟娟问。 许诺抿唇,有一个现实摆在她们的面前,就算没有了林质,聂正均也不会看上她的。 “没有......” “你比她年轻有活力,这是你的优点。”冯娟娟说。 “可他不喜欢我啊.......”许诺皱眉,在当横横家教的过程中,她很多次明示暗示他均是冷漠 回应,最后还直接辞退了她。比起她传出去的若有若无的信号,他这样斩钉截铁的拒绝信号更强 烈吧。 冯娟娟也是这样想的,她无法说出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 “算了,反正老孙也要和恒兴合作,也用不上这出美人计了。”冯娟娟暗地思忖。与其得罪大舅 舅,还不如撒手不管呢。 树后的影子晃动,沈蕴提着裙子走回了香槟桌,沈明生正在和同龄人瞎侃呢。 “明生,你过来一下。”沈蕴笑着站在不远处。 沈明生听到后,挥了挥手,朝她走去,“怎么了?” 沈蕴微微一笑,说:“刚才听到老太太在说什么林质丫头,你认识她吗?” “认识啊,上次我跟你说的恩人呐。” “你不是说她是聂总的妹妹?” “对呀,这事儿知道的人多着呢,她是聂家的养女。” “养女?”沈蕴重复了一遍,说,“也就是说没有血缘关系咯?” “肯定啊,不然叫做养女?”沈明生理所当然的说。 沈蕴放下酒杯,说:“人家帮了你一个大忙,你有没有谢谢她?不如我做东,你请她出来大家一 起吃个饭?” “不用了吧,我上次已经谢过她了。”沈明生仰头喝了一口酒,目光游移。 沈蕴眯眼,“你是不是喜欢她?” “咳咳......”沈明生一张脸涨得通红,“别瞎说!” 沈蕴意味深长的一笑,“哦.......你喜欢人家!喜欢就去追啊,什么时候我胆大包天的弟弟也 变得这么畏手畏脚的了?” “哎.......”沈明生叹气,见躲不过只好从实招来,“她跟我以前接触的那些女人都不一样, 她比我厉害。” “是个女强人?” “不是,是一个外柔内刚的女人。”沈明生面色正经的说。 “那约出来让我见见呗?我好给你当助攻啊!”沈蕴笑着说。 沈明生用拇指抚了抚自己的眉毛,无奈的说:“我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联系上她了,去她公司找她也没人,说是辞职了。” “需要我帮忙吗?”沈蕴偏头一笑,说,“难得遇上喜欢的姑娘,不试试吗?” 沈明生胸口像是藏着一口气,他摇摇头,说:“有机会了再说吧,她也不是不回b市了。” 沈蕴点点头,心中已经有了打算。对于潜在的敌人,最好是让她由暗转明,这是她一贯的手段和处事原则。 林质,听起来是个不小的对手。 ——————————————我是夏天分割线——————————— 天气越来越热,林质的一头长发可吃了亏,有时候就是坐在那里吃顿饭都能满头大汗,以至于她的胃口越来越小,最后完全不想吃了。 “整天待在空调房里也不好,得出去走走。”杨婆说。 林质站起来捶了捶腰,说:“等晚一点儿出去吧,晚上外面应该凉快很多。” 聂绍琪瘫在一边玩手机,说:“我在玩儿麻将,你要不要一起来?” “单机吗?”林质问。 “不是,联机的,和微信好友一起玩儿,输了多少发多少红包。”聂绍琪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 林质看她聚精会神的样子,说:“这样玩儿对眼睛和颈椎都不好,你要是想打咱们抬个桌子进 来......” 聂绍琪一下子就蹭了起来,说:“这个主意好!” 杨婆笑着收碗筷,林质拿出手机,说:“那我来叫阿虎买个麻将机回来。” “跟谁打呢?我们俩,还有谁?”聂绍琪兴致勃勃的问。 两个小时后,聂绍琪摔了麻将,站起来,“程潜,你他妈是不是故意逮着我胡啊!” 程潜老神在在的收钱,说:“牌是这样来的,我有什么办法?” 聂绍琪瞪了他半响,见林质看过来,怒气冲冲的坐下,“哼!这把我不赢得你底掉我不姓聂!” “静候佳音。”程潜嚼着口香糖,优哉游哉的说。 聂绍琪撸起袖子,誓要夺回场子。 纵然林质对国粹不太熟悉,但麻将就是一个算计的过程,她脑袋转得快,即使动作有些生疏但也 不妨碍她赢钱。阿虎呢就更不用说了,跟着老板见的场面多了什么不会?只有绍琪,兴致勃勃的 要打麻将,也就她输得最多。 最后清算的时候绍琪已经输光了身上所有的现金,阿虎顾忌着林质,没有赢多少,程潜故意怼绍琪所以屡屡失误,最后的大赢家竟然疏于练习的林质。 绍琪趴在麻将桌上,“老天亡我啊.......” 程潜数了一半的钱放在她脑袋边,说:“拿去买糖吃。” 绍琪蹭地一下就坐了起来,怒视他,“狗眼看人低!我是那种输不起的人呢吗?!” 程潜看了一眼林质,委屈的说道:“我是怕你晚上哭鼻子啊......” 绍琪狠狠地看了他一眼,跺脚冲出门外。 程潜收敛了委屈,得意一笑,叉腰目送。 林质挑眉,“你要是对她没意思就不要逗她。” “我发现这丫头挺好玩儿的。”程潜摸了摸下巴,笑着说。 林质瞥了他一眼,说:“ok,你被禁止出入这里了。” 程潜:“......” 晚上林质和杨婆出去散步,沿着白墙黑瓦慢悠悠的走,微风拂来,带走了最后一丝暑意。 “您现在就得多走走,到时候生的时候就好生了。”杨婆笑着说。 林质一笑,说:“就是脚疼,前几天发现以前那些鞋我都穿不进去了。” “明天我去给您买几双布鞋,那个穿着舒服。” 林质点头,“刚才还路过一家呢。” “我知道哪里卖的最好,明天就去。” “嗯,麻烦您了。” 散完步往回走,老远就看见一辆线形流畅的汽车停在宅子的门口,有人正在提后备箱里的行李, 一个俊朗的少年从宅子里走出来,他身姿挺拔,不像是一般人家的孩子。 “横横?”夜色下的模糊下,林质还是一眼就认不出来了。 横横开始还很高冷的走出来指挥搬运行李,听见熟悉的声音喊他,一秒钟破功,高高兴兴的往这 边跑来。 “我放暑假了!”他两眼亮晶晶的盯着林质。 这样近距离的比较,林质这才发现,他已经比她高了。 “你比我高了哎。”林质搭在她的肩膀,笑得十分开心。 横横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说:“所以呢,小妹妹可以出来了,我可以保护她了!” “真乖!”林质偏头,圈着他的脖子亲热。 横横笑着说:“我爸明天来,我今天是来打头阵的。” “明天?明天不是周末呀。” 横横牵着她往里面走,说:“谁知道呢,他是老板都听他的呗。” “对了,你吃饭了吗?”林质问。 “哎,飞机餐好难吃,我都没有吃饱。”他晃着林质的手撒娇,毫无压力。 林质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着说:“你吃过抄手没?我去给你煮一碗怎么样?” “没吃过,但你做的我都爱吃!”他笑眯眯的拍马屁,要是有一条尾巴,他肯定摇上天了。 “等着啊,一会儿就好。”林质和杨婆一块儿往厨房走去。估计送横横来的保镖们也没吃饱,她们可以多做几份儿。 抄手是南方的小吃,加上麻油和辣椒,那滋味儿,不用说了。 横横喝完了汤,嘴唇被辣得通红。 “南方湿气重,就是要多吃辣的。”林质笑着给他递纸巾。 他擦了擦嘴,说:“咱们明天还吃这个吧。” 聂绍琪歪在一边,扯着嘴角,说:“好吃就吃个够,你这毛病哪里学的?” 横横哼了一声,说:“可能是跟我爸?” 聂绍琪不敢编排她大伯,撇了撇嘴角,收了声继续打网上麻将。 林质站起来收拾碗筷,突然弯了腰。 “你怎么了?肚子痛?”横横一下子跳了起来。 聂绍琪也瞬间翻身翻了起来,扔下手机,跑过来,“要不要去医院?” 林质点点头,鼻尖有细汗冒了出来。 “快给大伯打电话!”绍琪推了一把旁边的横横,自己扶着林质往外面走去。 “没事,别慌。”林质忍住痛,安慰她,说,“现在只是宫缩,要生的话还有一会儿呢。” “杨婆!杨婆!”绍琪扯开嗓子大叫。 杨婆从厨房出来,看见林质的样子立马和绍琪一同把她搀扶到车上去,她年纪大比较稳得住,不停地说:“您慢慢呼吸,调整一下,现在时候还早.......” 林质点头,按照她说的去做。 预产期提前了半个月,她们谁都没有料到会这么突然。 横横上了后面的一辆车,拿着手机的他既兴奋又紧张,噼里啪啦的说完之后就把电话挂了,也不 管那边的聂正均是何种反应。 到了医院,医生检查了一下,的确还早。 “先进待产室吧。” 生孩子是一个痛苦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准妈妈们无暇思考等一会儿会有一个新生命的降临,她们只是不停地和疼痛做斗争,让自己的思维保持清楚,能顺利的把这一关度过去。 旁边同样待产的孕妇扯着嗓子呼天抢地,她丈夫的手上被她挠出了好几条血印。林质不是那种喜欢宣泄情感的人,她咬着牙不让声音溢出来,以至于她最后好像出现了幻觉,眼前一片白茫茫的雾气。 绍琪追着医生问,杨婆坐在她的身边,鼓励她,“等会儿要使力气的时候多着呢,您饿不饿?我回去做点儿东西送来?” 林质耳朵轰鸣,太疼了...... 横横手脚发抖的坐在一旁,他有些被吓到。林质从来都是一个优雅安静的女性,她那样脸色苍白浑身是汗的躺在病床上,让他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听说她就是这样去世的...... 林质还是很瘦,她抓着床单的手青筋暴起,头发全湿,粘在脸上,看起来又狼狈又可怜。 杨婆拿着毛巾不停地给她擦,但还是无济于事。 “唔.......”她一声闷哼,嘴唇被咬破,身体一颤。 虽然知道女人生孩子就是这样,但杨婆还是忍不住心疼,她握着林质的手,说:“要是疼就喊出来,您这样恐怕更难受.......” 旁边的产妇还在不停地大叫,林质提醒自己不要像她一样,她要保存体力,不能让孩子在她肚子里待太长时间。 墙上的时针从八转到了十,医生和护士一起把那个大声呼痛的产妇推入手术室,林质松了口气,世界安静了。 但痛苦不不会减弱的,只是耳边清净,她多少也能好受些了。 医生来检查她的情况,说再等等。 家里的人送来了鸡汤,杨婆鼓励她多喝几口。 林质摇摇头,虽然知道这是有益于自己的,但她现在实在是力不从心,喝不下了。身体里像是有一股巨大的能量要冲破而出,让她觉得自己的肚皮很有可能会破掉...... “爸爸!”横横突然跳起来。 林质一直闭上的眼睛睁开,她看到他朝自己走来......莫名其妙的,刚刚咬牙不肯哭出声的她,瞬间就红了眼眶。 聂正均一路来已经拥有了足够的时间来稳定心神,他握着林质的手,给了她战胜一切的力量。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真正的镇定下来。 “加油......”太多想说的话他都不知道从何说出,一句脱口而出的加油,却让她破涕为笑。 林质招手,接过杨婆手里的碗,说:“我再喝几口吧。” 她的手瘦得很有骨感,聂正均看着就很揪心。他接过了她手里的碗,说:“我喂你,你省点儿力气。” “好。” 可能是女儿天生就对爸爸比较亲热,他一来,那种剧痛终于减轻。她得以轻松的喝完一碗鸡汤,他也终于舒展了眉头。 他放下碗,不经意的说:“我带来了户口本。” 林质瞪圆了眼睛。 “生完孩子,咱们去领个证吧。” 林质的户口早已迁出了聂家,木家的祖籍是在苏州,她和易诚一样,户口落在了苏州。根据我们国家的《婚姻法》,只要到一方常住地的区、县级民政局就可以提出结婚申请。 也就是说......他是有备而来的。 第69章 林质 许家也不太平,许宗盛一回家就得知一个噩耗:他要和傅石玉成亲戚了。 “哥,你脑子瓦特啦?”许宗盛已经可以用s市话骂他哥了。 许明辉给了他一个眼神,“你再说一遍?” 许宗盛蹦了三步远,说:“你娶谁不好偏要去如玉那个家伙,她比傅石玉还厉害啊!” 许明辉冷哼了一下,脸上是止不住的得意,“我娶谁难道还要经过你同意?如玉的好你怎么知道,小屁孩儿!” 许宗盛真想去摸摸他哥的脑袋是不是发烧了,娶傅家哪个不好,偏偏是女王如玉?他哥是受虐狂吧? “哥,也就是说我已经三级跳成为小叔了对吧?”许宗盛靠着门框说。 许明辉瞪他,“什么叫你三级跳,明明是我.......呸,我干嘛要和你说这些!” 许宗盛得逞后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其实如果要娶傅家的女儿的话,许爸许妈是更倾向于明玉那种类型的,大家知根知底,一致认为如玉是会把男朋友吃得死死的那种,事实也证明确实如此。对于长子的选择,许妈妈颇为苦恼。不是不喜欢如玉,而是她性格太强势,她已经有些担心以后的婆媳关系了。 “妈,明天一起吃顿饭吧。”许明辉从楼上下来,插着裤兜笑着说。 许爸爸点头,“是该商量婚事了,不然肚子大了藏不住。” “藏什么藏,我觉得挺光荣的。”许明辉哼了一声。 许妈剜了他一眼,说:“那你有没有想如玉的处境呢?未婚怀孕,你觉得她的名声会好听?” 许明辉摸了摸鼻子,他高兴得忘形了,“那好吧,尽快办婚礼吧。” 如玉这边呢正在进行胎教,老师就是傅石玉小姨了。 “你说有用吗?”石玉口干舌燥了半个小时,喝了大半壶水后说。 “不知道,试试呗。”如玉看着杂志,特别悠闲。 石玉爬过去挨着她坐,指了指隔壁的墙,说:“你说妈还生气吗?” 如玉放下书,有些出神,“应该没有吧.......” 从小让爸妈骄傲到大的她,竟然犯了这么大的错,虽然她并不后悔。 石玉拍了拍手,站了起来,“还是我去帮你打探一下敌情吧。” 如玉看了她一眼,怀疑的说道:“你姓吗?” “你还有其他的选择吗?”傅石玉叉腰。 确实没有...... “去吧,说话小心点儿别刺激她。” 石玉背对着她扭了扭屁股,她又不傻! 张小凤女士已经颓废很多天了,实在没有想通自己的教育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以至于让女儿犯 下了如此大的错。 咚咚咚..... “妈妈,我进来啦?”石玉在外面轻声喊。 张小凤女士侧卧着,眼睛一闭,装作睡着了。 傅石玉推门进来,看着她的样子知道她并没有睡着,哪里能睡得着呢? “妈妈......”傅石玉坐在她的床边,轻轻的戳了一下她的背。 张小凤女士:“........” “知道您睡不着,起来说说话呗。”傅石玉伸手到她的颈窝处,挠她痒痒,笑着说,“您不回答 我我就一直这样骚扰你哦。” 张小凤女士挥开她的手,翻过身来看着她,“你想说啥?” 眼睛凹陷,皮肤暗黄,果然是憔悴了。 傅石玉这才开始怨如玉,干的什么事儿嘛! 她脱掉鞋平躺在妈妈的身边,伸手揽着她的肩膀,说:“木已成舟,您就开心开心吧,起码又有一个外孙要出世了啊。” 张小凤女士揪了她一把,“怎么去了一学期,瘦成个猴子了!” 傅石玉惊喜的捂住脸蛋儿,“真的吗?真的瘦了?” 张小凤女士:“.......” 傅石玉放下手,说:“哎,我不打岔了。妈妈,说实话,明辉哥挺好的,况且这么多年来也只有 他能忍受如玉的脾气了。能把如玉给嫁出去,您应该感到庆幸啊!” 傅石玉难得有机会诋毁如玉,不要太高兴哦~ 啪!张小凤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打在她的手臂上。 傅石玉呼痛,“犯错的是如玉您干嘛揍我啊!” “上次你在火车站那件事儿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以为就这样躲过去了?”张小凤阴沉着脸说。 傅石玉扶额,她就不应该主动请缨,这下好了吧,火力和怒气全都集中到自己这里来了。 “这事儿咱以后再说行吗?现在是如玉和明辉哥的事儿,您能不能抓住重点?”傅石玉着急的说。 张小凤斜睨她,“你想说什么?我警告你啊,如玉这件事儿我就认了,算我自己没教好。但你, 傅石玉,我警告你,你要是敢以后也整出这档子事儿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啊啊啊啊啊!为什么总要扯到我身上啊!”傅石玉抓狂,狂蹬被子。 可能是因为傅石玉的打岔让张小凤心里轻松了不少,当天晚上她就出来和大家一起吃饭了。 而才请到假的明玉两夫妇也在当天晚上带着女儿回来了,大家难得聚在一起吃饭。 面对家人关切的目光,如玉很愧疚,吃着吃着就哭了。 “哭啥?”张小凤端着饭碗叹气。 “对不起,给您们丢脸了.......”她放下碗筷,捂着脸哭泣。 傅石玉第一次看到如玉哭,这辈子第一次。 心里一酸,她伸手抚上她的肩头,鼻子痒痒的,“不就是犯了错嘛,改了就好啊.......” 一家人的目光放到她身上,傅石玉知道,自己又吸引了火力。 既然张小凤女士都已经默认了,那许明辉成为傅家的女婿已经是势在必行了。 “奇怪,回来都两天了怎么没见到明辉哥啊?他不是不想负责吧?”三姐妹坐在院子里闲聊,傅石玉开口说。 明玉看了小妹一眼,问如玉:“他没上门来过吗?” “来了,被我骂回去了。”如玉淡定的剥橘子。 石玉眉毛一抖,感觉有好戏啊。 “哎,说说,你怎么赶他走的?”石玉好奇的问。 “虽然我在妈妈面前承认这件事是我的错误,但是他许明辉作为男人必须承担大部分的责任,这是毋庸置疑的。”如玉吃着橘子说。 “为啥?不是你俩一起犯错的吗?”石玉没懂,眼神求助明玉。 明玉拍了拍她的脑袋,“你还小,以后就懂了。” 石玉茫然的盯着两位姐姐,而后脸越来越红,越来越红,看遍言情的她突然就悟了....... 第二天,傅家和许家两家人一起吃饭,算是敲定了这门婚事。 许爸和许妈再三的向傅家父母道歉,对于没有教育好儿子他们十分愧疚。张小凤的脸色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毕竟是多年的邻居,她也不是个矫情的人,大家推杯换盏之间渐渐开怀了起来。 许宗盛碰了一下正在低头狂吃的傅石玉,说:“我们以后就是亲戚了.......” 傅石玉一手握着鸡翅一手用龙虾蘸酱,说:“你们家选的这酒店真不错,味道好。” 许宗盛:“你是不是嫌弃跟我做兄妹?” “小龙虾好吃,你要不要试试?”傅石玉笑眯眯的举起了一只红彤彤的张牙舞爪的小龙虾在他面 前,吃吧,吃就堵上你的嘴了! 许宗盛讪讪的退了回去,这丫头,脾气越来越古怪了。 许家选了一个市区内比较大的酒店,来来往往的人都还算比较有身份的。席间,许明辉对如玉的谄媚简直到达了一个顶峰,石玉抱头,这种秀恩爱的方式真的让她这种才受了情伤的人好想去死一死啊。 她拉开凳子站起来,许宗盛仰头看她,“去哪儿?” “女厕所,一起吗?”傅石玉冷笑了一声,极其恐怖。 许宗盛抖了抖肩膀,挥手,“快滚,阴阳怪气的真受不了你。” 不愧是大酒店,连卫生间都隐隐散发出一股玫瑰的花香。傅石玉撑在镜子前仔细的扒拉了一下头发,她怎么觉得自己面罩煞气? 哎,真是印堂发黑了...... 洗了手走出去,一步错眼就撞上了一个男人。 “对不起对不起!”傅石玉连连点头道歉。 男人抓住她的手腕,“你急急忙忙的干什么?走路看着点儿。” 傅石玉一抬头,看到熟悉的男人,“你在这儿干嘛?” 梁执一手插兜一手抓住她,绰绰有余。 “跟人谈事情,你呢?” “跟家里人吃饭。”傅石玉甩了甩手,“先松手行不行?” 梁执拉着她走到一旁僻静的过道上,将她抵到墙壁上,他气势强大。 “那天为什么要跑?”他低头问。 傅石玉不自在的伸手撩了一下头发,“你这样的姿势我很难回答你,先放手行不行?” “不放,放了你跑了怎么办?”他嗓音低沉。 傅石玉低头,准备踩他一脚再跑,想想啊,踩哪儿致命呢? “你们.......”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带着震惊和不敢置信。 他俩的姿势十足暧昧,一看就是情侣。 傅石玉飞快地转头看去,许宗盛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站在过道上。 不得不说,他的三观,在这一刻被颠覆了。 第70章 林质 “老女人......”于谦在后面冷笑嘲讽。 “人家才二十五六好不?”孟简站起身来。 “一天到晚的钓凯子,当我们瞎啊!”于谦起身帮孟简分去一摞抱在手上。 孟简抱着剩下的小碎步跟在她后面,跟个小媳妇似的。 “谦哥,快普及一下她的感情史,万一以后撕起来我好还嘴啊!”孟简眼里冒出八卦的红泡泡,差点把于谦给溺毙。 “别笑成这样,怪瘆人的!” “好的好的!”孟简按了电梯,特别狗腿。 “你想听她的八卦?” “说说,快说说!” “她以前勾搭过周昭,你知道周昭是谁吧?” “知道知道,然后呢?” “送上门的怎么能不睡?周少爷睡了之后拍拍屁股走人了,根本不记得她是哪号人物。偏偏她不死心,到处宣扬和周少的一夜情。哦,还暗示我们她已经坐上周少女朋友的宝座了。可谁想到去年年会的时候出了大丑,她勾搭周少没成反到被周大小姐抓住讽刺了一番,这不,一腔春水付东流心里变态扭曲了呗!” “她还能留下公司?” “一个小虾米而已,周大小姐还费这劲儿来捏死她?有钱人也没有这么闲的!”于谦说,“不过她工作能力挺强的,主管倒很喜欢她,也处处提拔她。” “哦。” 电梯一停,两人抱着酸死人手臂的册子往财务部走去。 “怎么这个时候才送来?我们已经把报表送到总裁办去了,你们送上去吧!”财务部的人看了她俩几眼说。 孟简手发软,于谦果然是汉子,抱着扭头就走。 “总裁办的人都是人精,你等会儿注意着点儿!”于谦嘱咐她。 “不至于把我吃了吧?” “你算哪盘菜人家要看得起你?”于谦笑话她,“我只是想让你给她们留个好印象,以后办事方便一点!” “哦,这样啊!”孟简撩了撩头发,“这个我很擅长啊!” 于谦盯着她半响,“yousure” 孟简抬头挺胸:“ysure!” 于谦冷笑,孟简被她笑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22楼,权利的核心地带,高跟鞋踩着软软的地毯上,几乎没有声音。连于谦也收起了嬉笑,来来往往的人都是一副严肃正经的样子,孟简在社会底层混得游刃有余的,到了这种地方却还是有些心虚,连她都不知道这股心虚来自哪里。 一个穿着灰色职业装的高挑女性站在两人面前,翻了翻册子说:“放到资料室去吧。” “哦,好!”于谦抱着册子进去,孟简乖乖的跟着后面。 “哎?是你!” 孟简跟着于谦闷着头往前走,根本没有意识到说的是自己,直到肩膀被拍了一下她才反应过来,面前的女人就是周明申的特助。 “您好!”孟简站直了身体,嘴唇一僵。 “我叫linda,你是孟简吧!”linda笑着说。 孟简点头:“我上来送资料,您先忙?” linda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好笑,指着自己的咖啡杯说:“我不忙,你先忙!” “哦哦,我先把这个送进去!”孟简抱着东西聊,看起来挺傻的。 linda放下杯子帮她分担了一部分,孟简连声道谢。 看着孟简和linda跟了进来,于谦给了她一个“干得漂亮”的眼神,以为孟简终于发挥了她传说中的人格魅力。 linda对孟简说:“你现在忙不忙?我有点事儿需要你帮忙,可以吗?” “可以可以!”于谦推了推孟简,说,“我先下去了,linda姐、小简你们先忙!” 孟简看着于谦像只兔子一样溜掉了,她只好笑着说:“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呀!” linda笑着说:“哪里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不过是休息时间想和你聊聊天儿,你不介意我打扰你工作吧!” 孟简心里想起警报,不过是上次翻译有过一次交际,她们话都没有说过一句有什么可聊的呢? “linda姐你太客气了,我一个实习生哪里有什么好忙的呀!” “那就好,你是b大的吧,我听说你们学校......是真的吗?.....法语是不是很难发音......你父母......我还听说......” 孟简被linda姐问得头昏脑涨,她还真是误会人家了,人家真的是随!便!聊!聊! 孟简觉得再聊下去说不定她都能打听出自己的生理周期了,赶忙插了一句:“linda姐有人在喊你呢!” 一个bobo头女生小跑了过来,“周总要一杯咖啡,现磨的!” linda姐看向孟简:“会泡咖啡吗?” 孟简点头:“我以前在咖啡店打过工。” linda笑眯眯的说:“那你来泡吧,我们边泡边聊!” 还聊?!孟简要吐血,大姐,再聊我们经期都要同步了好么! 将泡好的咖啡倒在杯子里放在桌上,咖啡的醇香溢了出来,看起来泡得还算成功,孟简满意的擦了擦手,看来手艺没有荒废。 “周总前几天还问起你来了,我转述的肯定没有你亲自说来可信,你端进去,正好可以和周总汇报一下!”linda姐笑得很是纯良,孟简觉得背后一阵阴风吹来,好可怕..... “我去不太好吧......”他肯定以为自己献媚来着。 “去吧去吧,太久没送进去小心他发火!” 孟简端着咖啡杯觉得比刚刚那一摞资料还沉重,站在木质的大门后面,她不好意思的看了看linda姐,你确定他会想看到我? 敲了敲门,推开进去。 周明申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他正低头批示文件,已到了秋天天气转凉,他在衬衣外面套了一件灰色背心,没有打领带,领口随意的敞开,袖子撸起了一截,露出劲瘦的半截手臂,他专心的看着文件并没有注意自己的助理换了人。 孟简不知道自己是该出声提醒一下他还是默默杯子放下就跑,周二叔看起来挺认真的,咦,话说认真的男人真是比平时要有魅力的多哦。 一片蓝色晃过眼前,以前助理都是放在不远处的茶几上的,绝对不会直接放在周明申的办公桌上。周明申正准备训斥一番,却循着蓝色衣料看过去是一双细白的手,手指根根似葱白,咖啡杯轻轻的落在桌面上,周明申一抬头就遇见了孟简那灿烂的笑容。 “二叔!” 她今天穿着蓝色针织衫扎着小马尾,额前留了一点点的卷发,整个人显得青春明媚,而黑色得半裙又恰好压住了她那份儿跳跃。 周明申脸一垮,说:“说了不准乱叫!”虽是斥责,但眼里哪有半分恼怒呢? 孟简属变色龙的,反应极快,她侧着身子一下子就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笑嘻嘻的说:“喊二叔多亲切呀,很能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嘛!” 周明申放下钢笔合上文件,“我哪里能有这么大的福气,有你这样的侄女?” “二叔你嫌弃我呀?有我这样的侄女多好啊,成绩好又长得漂亮,关键是偶尔还能担任司机和翻译,带出去多有面儿啊!” 周明申的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他往后靠在椅背上,侧身单手放在桌面上,手指动了动。 “你倒是爱往自己脸上贴金!” 孟简笑着点了点头:“白白赚了这么大的侄女,您还不满意?” 周明申说:“这一个月工作得怎么样?” “很好啊!同事很友好食堂师父的厨艺也很好,关键还是你这个老板最好啦!” “少耍嘴皮子!” “讲真的啊,完全没有什么可以抱怨的,嗯,要是能让我进后厨看师父是怎么做那道桂花松鼠鱼那就更好了!”孟简说到简直就要滴口水,意犹未尽呐~ “你工作了一个月感触最深的是公司的食堂?”周明申声音低了下来。 孟简看他脸色不对立马转变了态度,说:“当然不止啦!可您我要说什么嘛,我总不会一有不满就给您告状吧,您也说了不给开后门.....” “有人欺负你?” “那到没有,我还是属于比较受欢迎的一类,职场嘛,大家肯定不像在学校那样掏心掏肺什么话都敢讲啦!一般般过得去就好了,到目前为止我很满意啊!” 周明申从她脸上也确实看不出“愁绪”两字,就任她在那里瞎掰了。 孟简突然把椅子往前挪了挪,说:“二叔啊,以你一个过尽千帆的男人的眼光来看,我长得很像整过容吗?” 周明申黑了脸:“过尽千帆?” “夸您呢,嗯,那换个词?阅人无数?”孟简说,“为什么她们会觉得我整过容呢?” “你还真是什么都能说。”周明申有点头疼她太自来熟了,这种事情居然也敢问他! “不仅是觉得我整过容,她们还私下说我隆过胸呢......” 周明申一口咖啡含在嘴里,简直是苦到了心坎里。 “孟简!”周明申沉下了脸。 “是!”孟简坐直了身体。 “公司有不少你的前辈,无论是工作上还是为人处世都经验老道,颇得章法。你不去向人家学习讨教倒一天把这些蜚短流长放在心上?你有没有想过趁这段在公司实习的时间好好沉淀自己,丰盛自己?工作也好读书也罢,能够有一段颇具价值的实践经验对目前的你来说是非常难得的。”周明申依靠在椅背上,看起来慵懒而贵气十足,他说,“孟简你得记住,看得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的人才会去想获得它的渠道和方法,才学会思考和使用手段,我不希望你像那些刚刚迈出校门的大学生一样,面对这个社会两眼一抹黑,你明白?” “二叔.....” 如果起初孟简面对周明申是是以插科打挥的的方式的话,那周明申自己改变了她的想法,孟简第一次开始以仰望的姿态看这个男人。 撇开他的身份和地位不谈,不管他的财力和家族是如何的雄厚,孟简此时被折服的仅仅是受他个人的人格魅力所致。孟简开始认识到,如果之前他只把周明申当作一个事业成功的男人和好朋友的叔叔的话,那此刻已经发生质变,他不是白长了孟简十几岁,他的经验和行事作风是超出了孟简好几个档次的,是孟简难以望其项背的! 某财经报都不能约到的周总访谈,周明申居然愿意对着孟简指点一二。如果有一天,有这么一个无论人生经历还是价值成就都远远高于自己的人在身边,有谁忍得住不去向他靠近呢? 他说:“孟简你就是浮躁静不下心来,如果不是你还有几分聪明劲儿的话,你这种人通常事倍功半!” 孟简沉默。 他说:“小丫头骨子里较着一股子劲儿,太争强好胜,我看你总有一天得把自己往死路上逼了。” 孟简默认。 周明申说:“孟简,你得学会放开胸怀和眼界。这就跟下棋一样,你不止要看自己的棋路,你还要思考你的对手行棋的招数方法,聪明的人能远看三步,而会思考的人十步二十步不止。甚至你下一颗棋子还没落下之前,胜败就已经定了!像你现在,以你这样短浅的眼光我看估计也就三步顶死了。” 孟简蔫儿了,她找不出理由来反驳。 “二叔....我真的有这么差劲吗?”孟简倒在了办公室的沙发上,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周明申手里摩挲着咖啡杯,单手插兜站在整块儿的玻璃幕墙面前,他说:“这些毛病都很正常,你还是太小了。” “怎么才能改掉这些毛病呢?”孟简跪坐在沙发上看着周明申的背影,他迎着光站在玻璃幕墙前,像是一尊沉稳的雕像。 他说:“多磨练,平常在公司多看多听少废话!” 孟简撅嘴表示不满:“没有实际性的建议?” 周明申转过头来,“小丫头片子做事还挺喜欢走捷径?我若全部告诉你,你又学到了什么?凡事做了就做了就不会总结?遇到问题学不会动脑筋,嘴巴一张就恨不得有人把答案递到嘴边来!我看你们这一代人的毛病归根结底就是一个懒字当头!” “那不是想着您看人这么准,想着得您指点一二嘛!” 孟简在沙发上蹭开了领口,她自己没注意倒是把周明申给晃得够呛。 “那好吧,我回去想想,想不通我给你打电话啊!” 周明申双腿交叠靠在沙发椅背上,他望向即将落下的夕阳,笑了一声,他说:“你当我是你的家庭教师吗?” 孟简说:“你看你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我随叫随到!” 周明申说:“别再让我大半夜跑去警察局领人我就心满意足了。” “二叔......可以不翻旧账吗?”孟简气虚。 “看你表现!” 第71章 林质 孟简决定信一半儿,她没有收拾衣物,就挂着自己的小包就坐上了机场的大巴。周昭要是逗她的话,她也不丢丑,反正她也没打算信不是? 周昭在机场的贵宾室喝着咖啡玩儿着手机,保镖把孟简领进来的时候他差点没脱手把手机砸孟简脸上。 “因为我说了要付钱所以你只带了自己来?”周昭觉得这女人完全超乎了她对女人的认知。 孟简笑嘻嘻的坐到周昭的身边,拿着咖啡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谄媚的笑着说:“这不是怕周少您看不上我嘛?万一您觉得带着我累赘把我扔下了,免得我拖着行李再回去不是?” 周昭挑眉:“你觉得我是在逗你?” 孟简否认:“哪敢呢!我一向认为周少您一言九鼎,义薄云天!这不是学校蹲着炸我的人太多了,我不敢回去嘛!” 周昭瞧了她几眼,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 一登上了飞机,孟简就开启了休眠模式,蜷在座位上歪歪扭扭的睡过去了,姿势之别扭,弄得周昭简直不想看她。 到香港的时候正是华灯初上,孟简拖着周昭的行李眯瞪着眼睛跟在后面,上了一辆轿车,司机接过行李,孟简摸着车门像一条一样滑了进去。 周昭忍不住掐了一把孟简的脸蛋儿,“睡睡睡!你他妈属猪的啊!” 孟简被她揪疼了,捂着自己的脸瞪着周昭,“不睡干嘛?看你拉着一张马脸吗?!”她又不是受虐狂。 周昭被他噎得倒仰,伸手掐上了孟简的脖子,“你他妈嘴巴还能再毒一点吗!” 孟简大概是没睡醒,她脱了鞋一脚就踹上了周昭的小腹。 “君子动口不动手!” 周昭青了一张脸:“你是君子还是我是?” “都不是......” “那不就得了!”周昭欺身上前继续掐孟简的脸蛋还脖子,孟简被他惹火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双脚猛踹周少,两人在后座玩儿得不亦乐乎,司机一张脸色彩缤纷。 小孩子通常是通过打架来加深感情,孟简和周昭亦是如此。起初孟简还忌惮周昭怕他报复,但打了三天的架之后,孟简放心的认为周昭不是那么小心眼儿的人,于是两人连损人带打架,整整五天都没消停! 周昭从来没有碰到过孟简这般有趣的女人,能赛车会喝酒,偶尔抽烟玩斯诺克,还兼具变色龙的本领,趋利避害的能力一流,连他都自叹弗如。奇怪的是他和她相处比他哪一任女友都要轻松自在,作为男人他当然欣赏孟简的好脸蛋儿和火辣的身材,但作为朋友,他更看重和孟简相处的模式,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和孟简能这么快混熟。 此刻,两人正身着清亮的躺在游泳池旁边享受下午茶,虽然是室内游泳池,但顶部是半圆状的玻璃造型,两人既能享受阳光又不会被晒脱皮。 孟简丝毫不介意在周昭面前展露好身材,但他怕了周昭的毒舌,于是她裹着浴袍躺在椅子上,差点没把自己搞中暑。 自从前几天两人在赌场扫荡了一片之后,孟简就患上了被迫害妄想症,总觉得会有人跳出来让他们把赢的钱吐出来。 “你说会不会被□□棍?”孟简担心的问。 ,周昭戴着墨镜,孟简没看到他鄙视的目光,陷入自己编制的情节中难以自拔。 “说不定人家赌场是有黑庄的,我们玩儿了人家还赢了钱,肯定没有那么轻易就能离开!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我觉得后背在冒凉风!”越想越恐怖。 周昭懒得理她,懒洋洋的说:“空调要是不冒凉风,就你裹成那样早就送医院了。” 孟简转头,果然室内游泳池的中央空调就在她上方,怪不得她一直觉得有人在后面往自己脖子里灌风。 晚上,周昭带着孟简坐在露天下享受火山岩烤牛排,周昭身着名贵的西装戴着洁白的领结,很是人模狗样,孟简呢,一袭紫色吊带silkdress,配上精心打理的小卷发,性感而迷人,再配上一瓶价值不菲的红酒和漫天的繁星,要不是周昭一直有意无意把眼睛黏在隔壁桌的西班牙女郎身上,孟简几乎觉得周昭就是在泡她。 “你要不要那么无视我!”孟简低吼。 周昭擦了擦嘴,说:“你跟人家比是胸大还是屁股大,以至于我要注意到你?” 孟简气得头晕,灌了整杯红酒下去,恶狠狠的想这是两大洲的基因差别,跟她自身条件有什么关系! 眼看西班牙美女和同行的友人要离开了,孟简也扔下餐巾,“我吃饱了!” 周昭给她倒了一杯红酒,“我听说你会多国的语言,西班牙语会不会?” 孟简冷笑:“不好好读书还想泡妞儿?” 周昭晃了晃红酒杯,抿了一口酒:“注意说话语气啊,我好歹痴长你三岁!” “确实是痴长!”孟简点头。 “咳咳,到底帮不帮忙!”周昭狠狠的盯着她。 孟简挑眉:“我有什么好处?” “这几天赌场赢的钱都归你?” 孟简冷笑:“烫手山芋我才不要!” 周昭看了看孟简,说:“你脖子上的钻石项链归你了,这总可以了吧!” “sieur.”(谢谢你,先生) 孟简笑着起身,对着周昭微微屈膝,撩了撩头发小碎步追上刚刚离开的西班牙女郎,在她身边耳语了几句,指了指周昭的方向。 西班牙女郎笑着回应了几句,看着周昭挥了挥手,然后离开。 孟简走回来,说:“我告诉那位美女你钱多人帅脑子又不好,是聪明人赶紧下手!” 周昭一口酒吞不下去也咽不下去,瞪着孟简想把她扔进旁边的喷泉里。 “别那副表情,我告诉了她我们住的酒店,她要是对你有意思的话肯定会来的!” 周昭憋青了一张脸,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孟简穿着高跟鞋落后一大截,等着下了车回到了酒店大堂,人影也不见一个。 手包震动了一下,孟简把手机掏出来一看,差点没诅咒周昭早、泄、阳、痿! “不准回房间来!” 孟简站在大堂里,傻眼了!这几天出于安全考虑,孟简和周昭是一起住了一个总统套房,虽然是同一间房但却是套间,互不干涉。可是现在他勾搭了美女非、法交、媾,居然把她锁在门外!护照身份证都在房间里,孟简拿着的手包除了放了点儿零钱就只有一个手机了,人家前台会给她再开一间房吗?孟简觉得周昭简直是过河拆桥,媳妇娶到手,媒人扔过墙! 和前天磨了半小时的嘴皮子人家死活不给她另外再开一间,孟简气呼呼的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此刻夜已深了,坐在大堂里,她觉得有好几双挑逗的眼神在向她释放交、媾的讯号,她有些腿软。 坐在沙发上,孟简不停的用简讯骚扰周昭,诅咒他三秒就射,孟简越想越不爽,按了电话拨过去,结果人家早就关了手机! 拒绝了多个男子的邀约,孟简歪坐在沙发上玩游戏,她想,要是西班牙女郎把周昭睡了就走那她还有机会进去睡觉呀! 可是孟简最近有些点背儿,等到手机的电量耗完了,孟简都没有看到西班牙女郎窈窕的身影,孟简猜测大概是周昭以她精彩的床技征服了一夜情对象。 孟简靠着沙发几欲睡过去,正准备找个好姿势将就一晚,酒店大门打开,一群西装革履气势十足的人走了进来,酒店的侍应生纷纷正襟上前迎接,刚才义正言辞拒绝孟简的大堂经理挂着职业微笑迎向走在前面的boss。 哎?boss周?孟简眼睛一亮,为首的男人长腿一迈,单手挽着西装走进来,宛如天神降临,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二叔!” 周明申才下了飞机有些疲累,因为行程的紧张在路上就已经开了好几个会,香港公司的人一路跟到了酒店才把重要的事情处理完,此刻听到了了一个娇俏的女人的声音,似乎还有些耳熟。 孟简这时候也不嫌高跟鞋磨脚了,她以平生最积极最谄媚的姿态冲向了周明申,酒店经理还没来得及挡她,她已经单手挽住了目标人物。 “二叔,你要救我呀!”孟简抱着周明申的胳膊,呜呜,这是她今晚不露宿街头的唯一希望了。 周明申手臂一沉,她看向孟简,皱眉:“你怎么在这里?乱喊什么!” 孟简没有丝毫的自觉,最近跟周昭混得太熟,以至于她已经进行了自我代入,看着周明申那张阎王脸也不觉可怕了。 孟简觉得她不能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丢她和周昭的脸,主要是她的脸,周昭的脸已经不要他了! 孟简抱着周明申的胳膊贴着他的身体,凑到周明申的耳边,说:“周昭和其他的女人开房,他过河拆桥,把我锁在门外要我露宿街头了!” 孟简的胸着实不小,她一倾身向前,周明申明显的感受到了一片温软贴在了他的手臂上,孟简的丝滑裙子确实轻薄够滑,她自己像个傻大姐一样,丝毫不知道这样在男人面前有多诱惑。 周明申的脑袋还算清楚,他看了眼孟简,教训道:“大半夜穿成这样是什么规矩!你跟周昭一块来的?他人呢!” 跟着周昭后面的下属以为孟简真的是周家的侄女,在惊艳之余也不敢有其他想法,纷纷领了自己的房卡退散了。 孟简一看人散得差不多了,她退开了一步,低着头说:“他让我帮他勾搭了一个西班牙美女,现在正在楼上玩儿得开心呢。我的护照和身份证都在房间里也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去了,喏,您看他给我发的信息。”孟简举着手机凑到周明申面前。 孟简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一句话,抬头一看,好嘛,脸色黑得更彻底了。 周明申近来被她和周昭弄得头疼不已,特别是她! “以后不准再穿这样的衣服!” “啊?”孟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裙子,说,“周昭说这样挺符合男性的审美的呀!” 周明申额头青筋快要突起,曲线毕露,太符合审美了好不好! 他说:“既然你那么信周昭,怎么现在要来求我了?” 孟简蹭到周明申的身边,可怜兮兮的说:“二叔,我保证再也不穿这样的裙子了,您帮我开个房间?” 周明申一个眼神,酒店经理立马上前,她抱歉的巴拉巴拉解释了一大通,之后才说酒店房间已经满了,刚刚为他们预留的房间是最后的了。 孟简想了想,看了一眼周明申,说:“要不您给我点儿钱,我去k一晚上歌好了!” 周明申瞪了孟简一眼,半响,才说:“你跟我住!”随后大步离开,酒店经理谄媚的上前为他按好电梯。 “还愣着干什么?” 孟简立马跟上,她居然没有发现周二叔有这么好的心肠,居然不放心她一个人出去,也是,他家里肯定也有女儿,穿成这样出去他肯定也不放心。只是不知道她女儿有没有穿过裙子了,孟简低头抚了抚自己的裙子,多好看的裙子呀! 第72章 林质 侍者开了房门,把行李安置好,恭敬的退了出去。孟简的粗线条终于敏感了起来,一男一女,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好值得遐想哦,要是周二叔的脸色不那么生人勿近的话。 孟简乖乖的睡了比较小的房间,主卧留给了二叔。她简直没有再出去的勇气,只好摸进浴室洗澡,她想,大概睡一觉起来二叔就走了吧,毕竟他那么忙。 自从孟简被周昭诓去剪了一个卷发lob头,她每天都有炸毛的时候,她要是不花时间来护理一下那简直就是灾难,睡觉之前也要吹得有型有款。 晚上喝了点红酒有些口渴,孟简系上了浴袍准备倒杯水喝,没想到二叔他老人家居然还在吧台工作。 “二叔?” 周明申皱眉:“不要乱喊。” 孟简耸了耸鼻尖,她觉得这样多亲切呀,比冷冰冰的“周先生”好多了。 “你得了周氏奖学金?” 想到他作为周氏的总裁应该也听到了这样的风声了吧,孟简撇了撇嘴,爬上了高脚凳翘起了二郎腿,“我也很莫名其妙,我又不是最优秀的!” “你确实不是!”周明申关掉了电脑。 孟简觉得自己受到了鄙视,难免为自己辨白几句,“我也算好学生好不好!” “好学生现在会在这里?”周明申摩挲着玻璃杯看向了她,“好学生会喝酒喝醉到别人家去?会和周昭这种公子哥跑这么远的地方玩儿?” “哎!周昭除了见色忘义其他地方还是挺好的,您作为人家叔叔怎么能这样说他呀!”周昭有一颗打扮孟简的心,不仅陪她买鞋子买衣服买首饰,居然还能点评一二。 “你和周昭什么关系?”周明申看着眼前的女生,她嫩得不像话,不像他平时接触到的女人,她不画精致的妆容,谈吐也不够文雅,在他面前又不善掩饰,可是她偏偏生得极美;她是学生,偏偏又不安于学生的本分,她狡黠会看眼色,极擅长打蛇随棍上。 孟简说:“我会玩斯诺克,帮他赢过王大少一局,然后就认识啦!”她绝对不会说他们是赛车认识的,那样在周二叔的眼里她更不是好学生了。 周明申这种年纪的老男人阅历非凡,是人是鬼只消一眼就能看穿,偏偏她自认为掩藏得很好,撒谎还脸不红心不跳的,殊不知,她在他面前就像一张白纸,不,透明纸! “去睡吧。”周明申已经懒得听她鬼话连篇。 “晚安......周叔叔!” 孟简跳下了高脚凳,卷发一甩一甩的离开。 孟简太累了,她睡到几乎要中午才起来,周明申果然又走了。他在茶几上给孟简留了一叠现金又写了一张纸条,上面附上了他的电话。沙发上有几个崭新的“d&g”衣服袋子,孟简提起来看了看,嫩粉色无袖长裙,旁边的袋子里一双白色芭蕾平底鞋,二叔果然是直男癌晚期,鉴定完毕。 还是这一大叠现金可爱,孟简抚摸着红票子感叹道:“周叔叔真是好人呐,嘴硬心软!” 换上裙子,孟简在镜子前转了两圈,嫩粉色衬得皮肤很好,倒三角的领口让锁骨若隐若现,整个人变得温柔不少,气质也柔和下来了。 孟简咬着手指想,原来周二叔喜欢这种款的? 周昭和美女在房门口吻别的时候,明显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怨念在朝他喷射。打发走了美女,周昭居高临下的看着蹲在一旁目射凶光的孟简。 “你昨晚哪儿睡的?” “跟你二叔一起睡的!” 周昭狐疑的看着孟简:“我二叔怎么会在香港?还被你遇上了?” “爱信不信!”孟简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裳,“你二叔给我买的,好看吧?” 周昭脸色有些难看,“你真和我二叔搞上了?” “什么搞上了?”孟简瞥了他一眼,“昨晚在大堂遇见了,没空余房间了,我和他住了一间,跟我和你一样,一人一间!” 周昭松了口气,说:“我就说嘛,我二叔怎么可能看得上你这小丫头片子!” 孟简一脚就踹上了周昭的膝盖,然后连环拳打在周昭的身上,“你过河拆桥还人身攻击,你有没有人性啊!要不是昨晚碰见了你二叔,我得在大堂沙发睡一晚啊!你这个猪头,我长得有那么安全吗?你居然就敢把我锁在门外!” 周昭一边躲一边往房间里撤,他说:“这不是开个玩笑嘛,谁叫你经常噎我?我这是正当自卫!” “要不是我昨晚帮你钓上了美女,你还正当自卫,你躲在厕所□□去吧!”孟简气急了,跟周昭扭打在一块儿,又是掐又是揪的。周昭因为理亏没有还手,只一个劲儿的往后退。 “我告诉你,意思意思就够了,你别蹬鼻子上脸啊!” “我倒是想蹬你鼻子,你把脸凑过来!” “孟简,你是不是女人!” “你不知道女人打架喜欢揪头发吗?你不是很了解女人吗!” ...... 两人打够了才登上回程的飞机,周昭和孟简气吼吼的在b市机场分道扬镳,都觉得自己遇人不淑。 不过有一件事周昭倒是说对了,一周之后,人们的视线早已转移到其他地方去了,孟简这个话题已经是昨日黄花了,并没有人再继续骚扰她。而b大力排众议,坚持将孟简列入获奖名单,而且将四位同学参加过的节目获得过的奖项剪成了宣传片在校内播放。其中孟简作为唯一的女性备受瞩目,等校方将宣传片放出来之后,大家都恍然大悟,原来孟简不是个花瓶啊!她曾经参加过国际青年斯诺克交流赛,还获得了极为靠前的名次,她是b大女子游泳比赛的亚军,在校方接待的国际友人来校交流的视频里,她俨然充当了翻译的角色,不仅是俄语法语德语甚至还有阿拉伯语,在代表b大外语系出赛的各种比赛里面,她都是前三甲,无一例外! 在宣传片播放后的一天里,外院的院长亲自接见了孟简,告诉她不要有心理压力,她很优秀。 孟简走出院长办公室的时候长出了一口气,如果生活得安逸谁又愿意像她一样累死累活承担这些中伤呢?可有什么办法呢,她和孟笙都不想碌碌无为一辈子,他们是苏芸的孩子,他们带着母亲的遗命在活着,如果连他们都不为母亲争口气,那谁还记得这世上还有一个善良又漂亮的女子叫苏芸呢? 孟简去查了一下□□的钱,终于心满意足的笑了起来,周二叔很大方,翻译一次比以往她翻译十次的工钱都要多,□□里的钱丰盈了起来,孟简也稍微可以歇口气了,本来还想着把周昭送她的钻石项链给买了的,但一想,万一以后有个什么正式的场合,她得有个镇得住场的物件儿啊! 带着大包小包的零食和补品,孟简又去看弟弟啦! “孟笙?他还没有回来,估计吃完饭就会回来了,你在这儿等等吧!”实验室的师兄是这样说的,本来他们实验室是生人勿进的,师兄摸了摸鼻子,他是在造福实验室里的其他哥们儿,一个个的眼睛都要泛绿了。 孟简对孟笙的师兄师弟到还是很客气,以她游刃有余的社交本领,成功的让大家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好好照顾孟笙的。 孟简靠着窗边聊天,一转头就看到了从一辆奔驰车上下来的孟笙,她目光疑惑,难道孟笙谈了一个白富美她不知道? “姐,你怎么来了!”孟笙看到人群中的孟简,高兴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在门口就听到有人说孟笙的美女姐姐来实验室了,他一路小跑着上来。 孟简说:“你跑什么呀,没见过姐姐呀!” 孟简拉着孟笙出去说话,孟笙还沉浸在许久没看到姐姐的喜悦当中,孟简披头就是一句“你谈恋爱了?” 孟笙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姐、姐,你说什么呀!” “没谈恋爱你结巴什么?” 孟笙眼里像是有化不开的浓墨一样,他眼底里装满了忧愁,可惜她姐姐此时还看不出来。 “我还没想好呢......” 孟简嘱咐了他几句,“喜欢就喜欢,男生不要磨磨唧唧的”“要是家境比我们好也没有关系,我们厚积薄发嘛”“千万不要搞出事故来啊,姐姐不想这么早当姑姑”巴拉巴拉一大堆,孟笙塞了两耳朵,好不容易才把孟简给送走了。 他站在校门口,想到那张脸,深感苦恼,他该怎么跟姐姐说呢?不说自己又怎么解决呢? 孟简好不容易清净了一周,又接到麻烦的电话了。大晚上的,她戴着鸭舌帽穿着黑色风衣出门。 到了目的地,她拿出电话来,“人呢?” 黑五带着人接到了孟简,看着她高挑的身材吸引了不少的注意,黑五的人隔开大家的视线。 “又是什么事儿?”孟简皱眉,要不是看在他以前带人救过孟笙,孟简才懒得理他这些黑帮的内部斗争。 黑五是一个三十左右身材瘦削的男子,他手下的帮众有几百人,是b市众多黑色帮派的其中一个。黑五脸上有一道恐怖的疤痕一直到脖颈,平常人见到他肯定是躲都躲不赢的,孟简看习惯了到不觉得有那么可怕了。 “赛车,赢了的拿地盘儿!” 孟简挑眉:“就这么简单?” 黑五递给了孟简一支烟,自己也点燃一支,深吸了一口,“上面查得越来越严,这行不好混了,你要是能搭把手就帮帮哥儿几个!” 孟简修长的手指夹着烟,跟着黑五吞云吐雾了一会儿,将烟头扔到地上踩灭,说:“干!有什么规矩没?” 黑五说:“五圈,谁先跑完谁赢!”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黑五看着孟简,心里的话来回转了好几遍也没说出口。她知道孟简是在报恩,这些年来,他也算是看着孟简从小丫头长成这样魅惑众生的模样,这些年来,他请师傅教她赛车亲自教她抽烟喝酒赌博,就是没往正道上引过她。可是,即使这样,她还是那么优秀,那么万众瞩目,跟他们这些只能在黑暗中生活的人完全不一样。 侍者开了房门,把行李安置好,恭敬的退了出去。孟简的粗线条终于敏感了起来,一男一女,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好值得遐想哦,要是周二叔的脸色不那么生人勿近的话。 孟简乖乖的睡了比较小的房间,主卧留给了二叔。她简直没有再出去的勇气,只好摸进浴室洗澡,她想,大概睡一觉起来二叔就走了吧,毕竟他那么忙。 自从孟简被周昭诓去剪了一个卷发lob头,她每天都有炸毛的时候,她要是不花时间来护理一下那简直就是灾难,睡觉之前也要吹得有型有款。 晚上喝了点红酒有些口渴,孟简系上了浴袍准备倒杯水喝,没想到二叔他老人家居然还在吧台工作。 “二叔?” 周明申皱眉:“不要乱喊。” 孟简耸了耸鼻尖,她觉得这样多亲切呀,比冷冰冰的“周先生”好多了。 “你得了周氏奖学金?” 想到他作为周氏的总裁应该也听到了这样的风声了吧,孟简撇了撇嘴,爬上了高脚凳翘起了二郎腿,“我也很莫名其妙,我又不是最优秀的!” “你确实不是!”周明申关掉了电脑。 第73章 林质 细雨蒙蒙,一辆低调的小车驶入狭窄的街道,在巷子口,后车灯闪烁几下,停了下来。司机打开车门撑着伞到后面车门去,一位穿着青色长裙的女子弯腰下来,天气寒冷,她外面罩着一件白色的大衣,及腰的长发编着一条美丽的辫子垂在腰后。 “你回去等着吧,我自己进去。”贺九对司机说。 司机弯腰,把黑色的大伞递给了她。 雨势渐大,小牛皮的平底靴也染上了水渍,贺九撑着雨伞向前走去。在一座低调古朴的宅子前面,一位高大儒雅的男子正翘首以待。他穿着白色套头毛衣外面罩着一件帅气的黑色风衣,斜靠在门廊上,眼睛朝着入口望去。 看着一位窈窕的女子不缓不慢的从雨中走来,他淡然出神的脸庞霎时间犹如春暖花开。 “小九,一别多年,好久不见。”他接过她手里的打伞,罩着两人。 贺九后退一步,提着裙子微微弯腰,双腿交叠下沉,给了他一个最尊贵古朴的敬礼。 “老师,好久不见。”她这样说。 “这样的大礼,真是生受不起!”他执起她的玉手轻轻吻在手背。 师徒两人对坐在一方朴素的茶桌面前,贺九执壶泡茶,茶香氤氲,在两人之间缓缓升腾而起。 周其琛接过精致的小茶杯,认认真真的品了一口,嘴角微笑。 “老师看我有没有长进?” “一日千里,小九已非吴下阿蒙了!”周其琛笑叹。 贺九笑着说:“老师不是沉迷西方哲学吗?怎么回国了?” 周其琛说:“你不要你一口一个老师把我叫老了,我也就比你大六岁而已啊!”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贺九举起茶杯,“规矩不能破!” 周其琛眉头一皱,看着贺九精致温婉的脸蛋儿,好想回到七年前把那时候的自己掐死算了! “你还是没有读书吗?” “什么叫没有读书?我天天读的看得难道不是书?” “失误,我是想问你还是没有去学校读书?”周其琛说。 “没有,学校有什么好的?老师教的千篇一律,把读书最享受的事情都给抹杀了简直没有半分乐趣。”贺九难得吐槽。 周其琛一笑:“你还是你,特立独行。” 贺九放下茶杯,她说:“我就这样了,混日子罢了。倒是你,出去一番好像别有洞天?” “哈哈,还是小九慧眼如炬!我在法国待了不短的时间,在里昂一家博物馆研究文艺复兴时的东 西。你如此痴迷中国古代文学,我认为你更应该走出去看看百花齐放的中世纪的文化。相比一直以来接受的内敛意重的东方文化,偶尔奔放直白的西方文化更令人受益匪浅!” “你这是在鼓吹我跟你一同研究西方的东西去?”贺九笑说。 “我是在建议你集众家之长,广增博识!”周其琛笑着回答,他的目光柔和,虽然是在说贺九固步自封但丝毫没有令人反感的意思。 贺九自然没有恼怒,她只是微微一笑,“好呀,有时间我会去的。” “贺九小姐,您现在在做什么消遣呢?” “看书呀。” 周其琛耸肩,“这不是时间吗?你走出去看看,风景会很不一样的!” 贺九有些头疼的说:“我觉得你是专门回国来劝我的,你是当真来看我外公的吗?” “老师自然是要看的,你呢我也是要劝的。小九啊,你没有进过学校没有步入社会,你对这个世 界的正确认知基本趋近于零.....或者是全部来源于书上,你去真实体验过吗?没有吧。” “为什么你们都这么说?姐姐是你也是,我这样不好吗?”贺九有些烦恼。 “说实话,你才是真正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俞宅就是你的牢笼,成之败之。若有一天你离开俞宅,你觉得自己能做什么呢?”周其琛认真的发问,“你没有学历空有学识,人家怎么认可你呢?现在找工作都是本科生研究生甚至是博士,你连一天学都没有上过,你怎么证明你比人家强呢?这就是你的弱点了。” 贺九叹气:“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都在假设我离开俞宅之后的日子呢?我和文绍有婚约,以后不过是从一个宅子到另一个宅子的距离,我没觉得有什么变化。” 周其琛皱眉:“文绍本身是否值得你托付终生我们暂且不论,重要的是一辈子就这么活你甘心吗?” “什么意思?” “你的才学是承自老师的,与其称我为师倒不如称老爷子为师,普通的大学教授的文化素养比得 过你吗?一般的鉴宝专家估计还没有你见多识广吧?你的书法和画作哪一次不是被国内的大家称道?小九,你现在是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价值。”周其琛说得言辞恳切,贺九也不禁敛目沉思。 他说:“如果有一天你觉得这辈子白活了,不该这样.....我怕到时候太晚。作为你名义上的老师,我觉得这些话是在我的职责之类的。” “不,已经超出你的职责范围了。”贺九抬头,她的眼光里有一丝明亮的东西在闪烁,“你对我好,我其实都懂。” 周其琛儒雅的面容上出现难得的惊讶,他握着茶杯的手一抖,颤了半杯的茶水。 如果能让贺九小姐打破固定的思维认真的去思考改变的话,那说服她的这个人一定很伟大,这是贺晞小姐多年以来的感悟。 “她真是这么说的?”老爷子的声音很是惊讶。 周其琛恭敬的坐在他的对面,他说:“小九聪明,她知道该怎么做的。” “她从小养在我身边,我是什么样她就是什么样,我是老了没什么嚼头了,可那孩子还年轻着呢!以前总觉得这样是沉得住气,温婉贤淑,很好!可近来看多了贺晞那丫头风风火火的整治她爸爸的公司,我才渐渐觉得,兴许她们这个年纪的孩子是应该有这么的朝气。像老九,以前不觉得,可现在越看越是令我心惊。她越是懂事越是沉静我越是害怕.....” “您到底在害怕什么呢?”周其琛忍不住问道,婚姻大事都为她安排妥当了,只要文绍不脑生反骨,这辈子和贺九举案齐眉是一定的! “她像她妈妈,容易钻牛角尖哪.....她和她姨母的关系不好,和两个舅舅的关系也不甚热络。贺家那边,对于她们两姐妹来说更是龙潭虎穴。我怕有一天我去了,她爸爸也去了,贺晞那丫头护不了她....” “所以您才早早的为她订了文家?” “是啊!文家和我们俞家是通家之好,上辈人对他们有恩,即使老九不通庶务为人不够圆滑,想必看在老一辈人的面子上,文家也不会为难老九的。” “那您为何不让小九找一个心仪她的她也爱的呢?就像俞伯母一样,琴瑟和鸣一辈子快乐无忧,到时候岂不是更有保障?” 老爷子转过身来,“你怎么知道文绍不心仪老九呢?他小子看老九的眼神和当年贺维祯看信芳的眼神是一模一样的!” 周其琛手脚一凉,“那为何他还经常......” “呵呵,他不过就是在耍小孩子脾气!大人忽略孩子的时候孩子越是想做出出格的事情来引起大人们的注意。以老九淡然处之的性格哪里又能像他想的那样上蹿下跳跟他闹呢?” 周其琛嘴角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他说:“原来如此,老爷子高见。” “哎,我要等老九自己给我领个女婿上门得猴年马月啊!不如早早的就给定下了,她和文绍青梅竹马,以后有的是情分!” “小九自己呢?” “我正是担心她啊!她还听你的几分劝,你多说说,该出去和人接触的还是要多去。今时不同往日,她姐姐在公司虽艰难但总在摸索成长,她一向看起来沉稳却还总是一团稚气!”老爷子对于 贺九的性格颇为头疼。 “您还康健呢,以后有的时间慢慢教,我在一旁也会多提点她的。” 老爷子叹气,他近来总是感觉身子不济了,不然也不会急着扳老九的拗脾气。若他能长长久久的,纵然老九这么闲散一辈子那又有何妨呢?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得知秦家大太太亲自上顾门商讨婚事的时候爷孙俩正在品茗。 老的还在疑惑:“不是都说不行了?怎么这又答应了?” 小的抿了一口茶,说:“峰回路转了呗。” “你姐姐正在和秦家老幺做生意,是不是她出的主意?” 贺九一口茶梗在了喉咙,苦得她皱紧了眉头。 “没。我姐哪有这么好心?” 说曹操,曹操到。 贺晞踢踢嗒嗒的高跟鞋从外面传来,爷孙俩同时眯着眼望过去。 “你们一老一小倒是悠闲自在!”贺晞一屁股落坐在远远的沙发上,她可坐不惯硬硬的梨木大圈 椅。 “晞晞啊,这次是不是你帮了你曼路妹妹了?”老爷子问道。 贺晞冷哼了一声,“我就算有这个能力也不会帮她,更何况我还没这本事!” “怎么说话的,都是一家姐妹!她都快嫁人了,你们也不能友善一点?” 贺晞说:“外公,您老人家是从头看到尾的。但凡姨妈家要是有一点善待我们两姐妹我们都不会这样的,又不是生来带着枪炮的,我火气还没那么大!” “那这次是怎么回事?” “管她怎么回事,既然她得偿所愿您就认了这个功劳,反正为她奔走是真丢了老脸也是真,不虚!” 老爷子说:“你这丫头一贯牙尖嘴利的惹我头疼,这次到还说我心坎上啦!” 贺晞表示好奇,歪在沙发上说:“就是这个道理,我也没说错!” 老爷子说:“这就算嫁出去一个了,你们俩呢?什么时候的事儿?” 贺晞举手:“我单身我光荣,您别把枪口对准我!”贺晞主意正得很,老爷子向来不是她的对手。 “老九,你和文绍的婚事什么时候提上议程?”老爷子转头问。 贺晞接话:“等什么时候我这个准妹夫不再登上娱乐版头条的时候再说吧!” “男人花心很正常,结了婚自然就收心了。况且他对你的妹妹也不是全然无意的!”老爷子辩驳。 贺晞冷笑:“您是男人当然懂男人,我们是女人自然最了解女人。我只知道和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在一起有多么难受,老九还小不懂情字,我可是千帆过尽的,您可别糊弄我!有我这个姐姐在一日,文绍他扶正的日子就得无限延期!” 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我是长辈还是你是长辈?” 贺晞丝毫不退让:“我们两姐妹大概是上辈子不修以至于这辈子早年丧母,长姐为母,我说了算!” “不敬尊老,不知所谓!”老爷子气得倒仰。 “为老不尊,顽固不化!”贺晞瞥他。 贺九吹了一口漂浮在水面上绿油油的茶叶,一手捻着茶盖一手端着茶盅,她说:“都喝口茶歇歇吧。” 贺晞说:“为你操心你还高高挂起?” “没有啊,我在听啊。”贺九抬头,眼神百分百的专注。 “那你说说你的想法。”贺晞抱胸。 贺九说:“我都听姐姐的。” 老爷子怒,“你不听外公的了?” “听啊,可您争得过姐姐吗?”贺九说。 老爷子眼睛一翻,贺晞冲上去掐他人中,她说:“我警告您不准违规啊,苦肉计,您老不老套啊!” “不孝!” 老爷子气得胡子都吹起来了,贺九捧着帕子站在旁边,她说:“外公您不至于哈!” 有这样俩外孙女,一个阴险腹黑,一个不知者无畏,俞老爷子好羡慕早早撒手去的老婆子啊! 第74章 林质 夏夜凉如水,傅石玉趴在自家二层楼的吊床上来晃来荡去。 如玉端着一盘用井水冰镇好的西瓜上来,悠闲的躺在另一侧的吊床上。 “如玉,你有喜欢过一个男生吗?” 如玉警惕,翻身坐起来,“你听到了什么?” 傅石玉瞥了她一眼,“不是说你。” 如玉重新躺了回去,眯着眼吃了一口凉西瓜,说:“要说没有心动过是假的。无论是什么类型的女生,优秀不优秀,漂亮不漂亮,都会。” 傅石玉翻了一个面,盯着远处夜空上挂着的漂亮星星,她说:“喜欢一个人不会太幸苦吗?” “傅石玉,你喜欢谁了?” “没,我只是想喜欢谁。”傅石玉镇定的说,“我觉得喜欢一个人是很美好的感觉,我同桌张霏霏哦,她天天都在给喜欢的男生叠星星,可漂亮了。” 如玉轻笑了一声,扔掉西瓜皮。 “爱情是美好的,暗恋是苦涩的,表白是痛苦的,让你那位同桌千万要保守好自己的秘密。” “为什么?” “男生都喜欢有挑战性的女生,他们天生是雄性动物,雄性最喜欢什么?征服。”如玉枕着手臂 说。 傅石玉坐了起来,瞪着一双黑幽幽的眼睛,她问:“所以,男生不喜欢主动的女生?” “当然!”如玉晃了晃脚丫子,说,“就拿许明辉来说吧,我不喜欢他吧她就偏要往我身上贴, 如果哪天我真喜欢上他了,他肯定溜得比兔子还快。” “不会吧,明辉哥挺喜欢你的。”傅石玉不相信。 如玉笑,她指了指自己,“你觉得我凶吗?” 石玉毫不犹豫的点头,猛点头。 “所以,征服我是不是很有快感?” 石玉:“........” 见她还是一副不开窍的样子,如玉翻了个白眼,说:“如果哪天你打赢我了你是不是特别高兴?” “肯定!到时候我要放鞭炮普天同庆!”傅石玉一脸向往。 如玉一脚踹上傅石玉的吊床,她晃晃悠悠地没稳住,掉了下来。 “一个道理,笨蛋!明白吗?” 傅石玉揉了揉自己的屁股,若有所悟的点点头。 隔天傅家父母串门带回来一个□□烦,石玉和如玉都头疼的□□烦。 “傅石玉,你怎么还是这么不修边幅的样子啊,丑死啦!” 一个穿着粉色公主裙的“物体”朝姐妹俩飞扑过来,两姐妹同时闪开。 “讨厌!”娇俏的小女生气愤地跺脚。 如玉搓了搓胳膊,“傅美玉,把舌头捋直了说话!” 张小凤女士笑呵呵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后面是傅爸爸,身上扛了一大口袋大伯家准备的土特产。 “石玉如玉,你们俩要好好照顾美玉啊。”傅爸爸笑着说。 “对啊,小叔说得对,你们要关照我!”美玉笑着挽着石玉的胳膊,漂亮可爱的脸蛋儿白嫩嫩 的,像豆腐一样。 石玉甩了几下没甩掉,反而被贴得更紧了。 “傅石玉,我是你姐姐好不好?不要这么嫌弃我!”傅美玉撩了撩头发,十分不满意的说。 “呵呵,你还知道你是姐姐哦。”石玉干笑。一个撒娇比她还厉害的姐姐,带来了她童年的噩 梦。 明玉和如玉都是个人能力十分强的女生,从来都不会通过撒娇或耍赖去获取什么好处。唯独美 玉,她仿佛天生就掌握了这门技能一样,偏偏大人们还十分吃这一招,石玉屡屡受挫,跟她在前面作为参照物不无关系。 如玉抱胸,上下扫了她几眼,越看越不想看,问:“你要住多久?” “讨厌啦,人家才来就要赶人家走哦!”美玉撅嘴,粉嫩的嘴唇好像抹了什么东西,粉嘟嘟的。 见傅石玉盯着自己的嘴唇看,傅美玉笑着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了一个管状的物体,“唇膏,见过没?” “有什么用?” “抹嘴唇呐!” 傅石玉拿过“唇膏”这个东西,看了看,说:“抹点猪油不就好了?一样的功效。” 傅美玉扶额,状似要晕倒,“天呐,傅石玉,你可以再落后一点。” 傅石玉转头看如玉,问她:“你知道有这种东西的存在吗?” 如玉转身回房,她才不会说许明辉上个月才硬塞给了她一只呢,一定会被傅石玉嘲笑死的。 “啧啧啧,你们姐妹之情可真冷淡。”傅美玉在一旁抱肩轻笑。 傅石玉转过头,扯出一个假笑,“那也比跟你好。” 傅美玉叉腰:“傅石玉,你可真够让人寒心的,枉我千里迢迢来看你!” 傅石玉回了她一个冷眼,甩头走掉。 “小婶,傅石玉她不欢迎我!” 任傅美玉在外面跺脚,石玉如玉两姐妹在房间里捂着耳朵当没听见。 快到期末考,这一次连傅石玉都在全力以赴,根本没时间找到远道而来的傅美玉。 “啊!无聊死了!”傅美玉扑在两姐妹的床上,无聊得头发丝儿都在抱怨。 傅石玉正哼哧哼哧的做卷子,如玉正在复习重点,没人搭理她。 “傅石玉,你那个帅哥同学呢?”傅美玉晃着脚丫子,指尖绕着头发丝。 傅石玉头也没抬的回,“哪个同学?” “最帅的那个啊,成绩特别好的那个!”傅美玉眼睛一亮,坐了起来。 “唔,顾淮?” 傅美玉点头,爬下床站在傅石玉的旁边,说:“这几天怎么没见你跟他玩儿哪?” “快期末考了,哪有时间玩儿?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傅石玉笔下唰唰的写着。 傅美玉伸出玉指戳了一下傅石玉的脑袋,“倒数第一什么时候也这么认真了?真假!” 如玉抬头,带着眼镜的眼睛有些幽深的可怕。 “傅美玉,犯花痴一边儿去。” “人家哪有犯花痴?讨厌!”傅美玉跺脚,向如玉抛了一个媚眼。 如玉作呕,完了她指了指门外,“回你自己的房间傻去,不然永远别想见到顾小帅哥。” “咦?什么时候可以见?” “一、二......” “我走我走,别数啦!”傅美玉摆摆手,开心的蹦着走了,脚步看起来十分轻盈愉快。 如玉等她走了才用笔尖点了点傅石玉的卷子,说:“你喜欢顾淮?” 傅石玉茫然地抬头,“啥?” “不是就好,你哪里争得了这小妖精!”如玉撇嘴,低头继续勾勾画画重点。 傅石玉没有再状况内,晕乎乎了几秒继续低头做题。 半响后...... “你说美玉喜欢顾淮啊!”傅石玉抬头大惊,长大了嘴巴。 如玉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傅石玉立马举手投降,“我闭嘴我闭嘴,不打扰你。” 而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内,傅石玉脑袋里全是傅美玉和顾淮在一起的场景,不禁一个劲儿的打冷 颤,想到此,说什么她也要组织傅美玉糟蹋顾淮。 多好的顾淮啊,一定不能插到傅美玉这牛粪上! 而此时“牛粪”傅美玉正在隔壁房间拿出自己的化妆包描描画画,为见顾淮练笔呢。 期末考试的复习力度太大了,傅石玉从来没有对学习这么上心过。 老式电风扇在头顶上慢悠悠的旋转,讲台上老师挥汗如雨,认真讲解错题难题。 昨晚学到十二点才睡的傅石玉实在扛不住了,往黑板上瞄了一眼,顺从自己的睡意倒了下去。 “.....硫酸铜的沉淀化学方程式一定要写对........这里要记住写‘点燃’,很多同学都记不住.....” 老师的声音就像催眠曲,傅石玉脑袋磕在课桌上,睡得极其香甜。 “喂喂喂,醒醒,老师看过来了.....”张霏霏收起小镜子推了推傅石玉。 一秒钟,她神色如常的抬起头来,作认真听讲记笔记状。 老师的眼光收回,傅石玉肩膀一塌,正准备往桌子上趴...... 好可怕!外面站着那人是梁执哥吗! 傅石玉瞪大了眼睛,看着梁执插着口袋倚在栏杆上盯着她,嘴边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完了,他肯定围观了她打瞌睡的全程了..... 生无可恋......谁拿把刀来帮她了断..... 看了一眼讲台上方的钟,居然快要下课了。傅石玉目光眷恋的盯着台上唾沫横飞的老师,拖堂吧拖堂吧,发挥您一贯的优良作风吧,求求您了..... 可是今天的老师似乎也很疲倦,下课铃一响,他挥了挥手,大家一声欢呼站起来放松。 事情的发展总是这么出乎意料...... 石玉以平生最沉痛的步伐迈出教室,在门口提了一口气,笑着大步朝梁执走去。 “嗨,你怎么来了!” 梁执靠在栏杆上,他穿着一件灰色的t恤,衬托着他小麦色的皮肤,看起来也非常人模狗样,起码来来往往的高年级女生频频回头。 “顺路过来看看你有没有打瞌睡。” “呵呵呵呵......”傅石玉挠头。 “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梁执微笑。 傅石玉严肃了表情,伸出三个手指,“我发誓,就这一次而已,其余时间我都是百分之百集中的。” 梁执伸手摸她的脑袋,说:“听张姨说你晚上很晚才睡,以后被熬夜了。” “哈?” “白天学习效率比较好,而且晚上睡不好容易变丑。” 傅石玉:“......” 梁执一副“我说的话都是真的”的表情看着她,傅石玉仰头无奈的看他,“梁执哥,我是后进生。” “后进生也要保持漂亮。” 无言以对,她只好一脑袋砸上旁边的栏杆。 “师父,你说得好对。” 梁执抿唇一笑,眼睛里全是笑意。 来来往往的男生女生都被两人吸引,一部分因为他们姣好的外形,更大一部分是因为他们之间流淌着的气流,无人可破。 想告诉傅石玉她昨天的随堂测验的成绩还不错的班长,他站在远处看着两人,而后转身默默地进了教室。 第75章 林质 傅石玉趴在床上偷偷摸摸的看如玉珍藏的,看到男主霸气的将矿泉水将女主从上淋到下的时候,她终于决定换一本看看了。怪不得如玉不喜欢明辉哥,原来她是好这口啊! 正翻箱倒柜呢,正主儿就推门而入了。 “你干嘛?”傅石玉此地无银三百两,立刻挡住书箱。 如玉翻了个白眼坐到了书桌旁,抽出一本物理书,“我进我自己的房间你问我干嘛?傅石玉,你皮又欠了?” 傅石玉跪在床上对着她的后背做鬼脸。 “书桌上有镜子你不知道吗?”如玉头也不回的说。 嘎? 傅石玉立马跳出了房间,迅速跑到厨房找张氏挡箭牌。 “风风火火的,你整天就没好好走过路!”张小凤摘着豆芽,瞥了一眼蹦跶进来的傅石玉。 拉了个小凳子坐下,傅石玉笑嘻嘻的和妈妈一起择菜。 “江阮那小姑娘可真有出息,听说要去一高演出,什么什么话剧的........”张小凤女士和女 儿聊起了天儿。 哪壶不开提哪壶,傅石玉悄悄的翻了个白眼,说:“谁让你不送我去学个特长,看人家女儿风光你嫉妒了吧!” 张小凤女士就着手里的一把油麦菜就砸上了傅石玉的脑袋,“你这丫头还敢倒打一耙?画画跳舞你哪样没去?三天打渔两天晒网,你什么时候坚持下来了!” 傅石玉摸了摸脑袋,咕哝:“我的兴趣不在那里。” “你的兴趣太广泛了,老娘伺候不起。” 傅石玉突然眼睛一亮,追着站起来做饭的张小凤女士说:“我去学散打怎么样?还能防身哦!” 张小凤女士用胳膊肘抵开了“障碍物”,“就你?我看倒贴能不能让人家带走啊!” 傅石玉在后面跺脚,吼道:“我也是潜力股啊!你们不能这样无视我!” 张小凤女士转头,十分语重心长的说:“囡囡啊,人家女孩儿学的都是绘画跳舞一类的提升气质的,你这哭着嚎着要去学武,怎么地?还怕以后太快嫁出去帮家里省口粮了?” 傅石玉捂脸,“你这是妈妈该说的话吗?” 张小凤女士说:“一句话,学跳舞,你要是能坚持下来我二话不说就掏钱。其他的,没门儿!” 第n次沟通失败,傅石玉垂头丧气的坐在门口,托着下巴,双眼放空。 吃了午饭两姐妹躺在一块儿睡午觉,夏天来了,两人都很嫌弃对方的存在。 “傅石玉,你是暖炉吗?” “傅如玉,你是火山吗?”石玉翻了个白眼,一语双关。 “哟!长进了?”傅如玉笑着踢了她一脚,说,“你的小伙伴们今天不是要去一高吗?你不去?” “梁磊的腿都摔成那样了,怎么去嘛!” 如玉说:“可我听许宗盛说他们准备坐梁磊家小汽车一起去,顺便参观一下一高。” 傅石玉翻身坐了起来,“我怎么不知道?你从哪儿知道的?” 如玉能说她是从许明辉嘴里知道的吗?肯定不能啊! “路过的时候听到他们在商量,没喊你?” 傅石玉重新躺下,觉得胸口有块大石头压着喘不过气来。 美妙的午休就这样被破坏了,傅石玉头昏脑涨的坐在书桌前,看着摞成一摞的“礼物”,随便抽了一张出来做。 心情不好的时候学习简直是灾难,做完对了一下答案发现惨不忍睹。别说梁执了,就是她看到自己这学习结果也有点儿心肌梗塞。 没办法,只有毁尸灭迹了...... 将卷子塞入罪恶的“小黑屋”里,傅石玉拍了拍手,感觉心情畅快了许多。 “你又往床底扔什么东西了?” 如玉走进来,看见她正对着床底“行凶”完毕,露出得逞的“奸笑”。 整理了一下面部表情,傅石玉耸肩,“没什么,不要的书。” 如玉不想管她,转头又出去了。 重新坐在书桌旁,撸起袖子,她准备再做一套一雪前耻。 “喂,傅石玉,许宗盛来找你了。”如玉在外边敲了敲她们房间的窗户。 傅石玉推开窗子,一眼就看到笑得灿烂的许宗盛。 “找我干嘛?” “一起去看江阮的演出啊!”许宗盛得意的摸了一把吹得十分有型的头发,说,“车在外面等着,麻溜儿滴!” “我不去。”傅石玉低头,翻卷子。 “哎!” 许宗盛被推开了,窗户外边露出了顾淮的俊脸。 “傅石玉,你要是不去我会认为你还在嫉妒江阮。” 傅石玉猛地抬头,双眼喷火。“顾淮,不要以为我不敢揍你!” “欢迎。”顾淮扬眉。 两人对视了长达一分钟,被推开的许宗盛自顾自的对着窗户照起了镜子来了。 噼里啪啦的将书甩在桌子上,傅石玉气哼哼的走出来。 “就当是随便逛逛,你不是也挺喜欢一高的吗?”顾淮看着她生气的脸,笑着说。 傅石玉冷笑了一声,拉着许宗盛就走了。 “哎,男女授受不亲,傅石玉你给我放手。”许宗盛被动的被扯着往前走。 “不放也行,你能不能走慢点儿,我今天可是精心打扮过的,不要毁我造型好嘛?” 傅石玉凶狠回头,“最烦唧唧歪歪的男生,安静点儿!” 许宗盛吞了一口口水,转头看顾淮,用口语交流:“这丫头吃炸药了!” 顾淮回:“顺着她。” 门口停着的果然是梁磊家的小汽车,司机是孙姨的丈夫,一起在梁家做事的孙叔。 “孙叔好。”傅石玉**的打招呼。 孙叔笑着回头,当做回应。 前面的副驾驶坐着病号梁磊,他也是收拾了一番,起码比平时人模狗样多了。傅石玉坐进去,转头看着窗,一声招呼也没打。 许宗盛坐在顾淮和傅石玉的中间,缓解两人的矛盾。 因为平时咋咋呼呼的傅石玉保持安静,所以今天的气氛格外沉闷。 感受着火山释放出的寒气,许宗盛他表示想跳车。 梁磊不知道这两人谁惹着傅石玉了,开口问:“傅石玉,你又怎么了?” 傅石玉眼皮一抖,看了他一眼,“没什么。” “没什么你摆出这一副□□脸?”梁磊笑着开她玩笑。 许宗盛一个劲儿的给他使眼色,爆炸物品,请勿点燃! 果然,傅石玉脸色变了。 顾淮说:“一高的风景挺不错的,等会儿带你去逛逛。” 许宗盛也说:“好啊好啊,你们先去逛逛,我和梁磊买吃的去!” 梁磊不懂他们三个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转过身,没有再说话。 小汽车的速度,一个小时后就到了一高。学校外面已经有很多看演出的人了,热热闹闹的,有些还带了相机。 顾淮长腿一迈,拉着傅石玉就朝里边儿走去了。 梁磊行动不便,撑着拐杖一下车,两人就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身影儿了。 “她今天怎么回事?”他转头问一旁散发骚气的许宗盛。 许宗盛耸肩,“不知道,可能是中午的起床气还没散。” 梁磊:“......” 在顾淮说了那句令傅石玉爆炸的话的时候,许宗盛虽然在照镜子摆弄自己的发型,但拜耳朵没有 闭合这个功能所赐,他没有意外的听到了。 傅石玉啊傅石玉,你可是璞玉啊,怎么想起和珍珠一较光辉呢。 “可以松手了。”傅石玉甩开顾淮的手。 两人已经走到了非常安静的地方,一高十分出名的镜月湖的湖边。 “傅石玉,你喜欢梁磊是不是?” 傅石玉的瞳孔骤然放大,随着顾淮探究似的眼光,眼里的火苗一点一点的熄灭下去。 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她说:“不知道。” 顾淮惊奇的看着她,“不知道?你自己的感情你不清楚?” “不清楚。”傅石玉随手拔了一把小草,□□了一番扔得远远的。 为了阻止她把一高的草扒光,顾淮不得不跟着她一样不顾形象的坐在了地上。 “石玉啊,梁磊他不是玩具。玩具是死的,你习惯了它的存在,有一天其他人忽然把它夺走了,你的失落和不甘绝不是真正的喜欢。” 傅石玉身子一震,嘴唇动了动。 “现在,换你来判断,如果不是江阮夺去了梁磊的注意力,我们几个还像从前一样,你还会对梁磊有非分之想吗?”顾淮问。 傅石玉想了想,想出声说什么,但总觉得语言似乎表达不尽她的意思。 懊恼,书到用时方恨少,看看顾淮,多么伶牙俐齿啊。 “顾淮......你能为我保守这个秘密吗?”傅石玉捏着拳头紧张的看着他,心里有一团游走的气在影响着她,她不吐不快。 “我确实迷糊弄不清重点,但我唯一确定的是,梁磊于我,不是玩具。” 第76章 林质 熟悉一个公司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纵然林质智商超群,在商业方面却仍旧要摸着石头过河。管理一个大公司,稍有差错便是覆水难收,动辄就是上千万的损失,所以不过才短短的五天,她已经体会到某人的不易,心力疲乏。 晚上给小鱼儿喂着奶,面前摊着文件,但她已然陷入了半睡眠状态。 聂正均洗完澡出来,走了几步才发现母女俩在沙发那边。 后颈枕在沙发上,她闭着眼睛,眼底下一片疲惫的青色。小鱼儿挥手自娱自乐,边吃边玩儿。 聂正均心疼了,他用浴巾搓了两把头发然后扔在一边,坐在沙发上,他伸手摸过她尖尖的下颌。 “唔......”她睁开眼,低头看小鱼儿,“宝贝吃完了?” 小鱼儿眯着眼睛,象征性的吮吸几口。她这样就是吃饱了,林质撩下衣服,将小鱼儿放在聂正均的膝盖上。 “我去洗澡。” 聂正均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别睡在浴缸里了。” 林质挥手,好笑,“我淋浴,怎么睡啊!” 聂正均捏了捏她的手掌,说:“不帮你是假话,别这么辛苦。” 林质弯腰撑着他的肩膀,虚心请教,“你当年也是这样吗?” “现在也是这样。”他伸手,笑着捏她的脸蛋儿。 林质疑惑,“你看起来很得心应手啊。” “吃的亏多了,经历得多了,自然也就积攒了一些经验。” “你还吃过亏?” “当然。”他扬起眉毛。 林质笑着问:“算计你的人还活着吗?” “人活得好好的......” 她盯着他,总觉得有意犹未尽的意思。 果然,下一句他接着说:“公司嘛,早就被恒兴收购了。” “......”林质推开他,“我洗澡去了,您先去睡觉吧。” “您?” “得哄着您,万一哪天得罪了您,那我这公司岂不是危险了?”她笑呵呵的跑掉,脚步轻快。 聂正均伸手没抓住,无奈的看着她的倩影。 “宝宝,你妈妈最近很狡诈啊......”他嘴角浮现笑意,用手指戳了戳女儿的鼻尖,母债子偿。 而一直惦记着聂正均的沈蕴因为到香港出了趟差而错过了林质的就职宴会,等到她一回来,面前摆放的关于林质的资料已有小小的一叠。 “怎么没有最近一年的?”沈蕴皱眉,翻看了一下发现了这个问题。 秘书说:“我们查了,查不到。” 查不到只有一种情况,比他们实力更雄厚的人在保护她,以至于他们无法切中要害。 “她和moon的总裁是叔侄关系?” “是的。” 沈蕴又问:“moon曾和恒兴竞争过bp的项目,然后输了?” “嗯,您说的没错。” 沈蕴微微一笑,用笔尖轻轻在纸上落下两个字,“林质......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呢?” 林质不管别人如何在背后揣测她,她要做的功夫却丝毫不差。上任的第一个项目便是九州城规划,那是易诚在的时候拿下的地,价值不菲,但到现在还迟迟没有动工。 “一是找不到满意的设计师,二是启动这个项目的资金太庞大,公司有些吃力。”徐旭如实相告。 “九州城的规划是发展成商业圈,边盖边租赁商铺怎么样?”林质说。 徐旭摇头,“当时是这样设想的,但政府那边关于修通地铁十号线迟迟没有动静,道路不通,九州城的发展很困难,没有商家愿意加入进来。” “所以,如今最大的难题就是交通设施跟不上?” “对,九州城面积大,但周围的住户不多,如果交通跟不上根本没有人愿意来这里休闲娱乐。” “政府那边,我们能做什么?” “如今不比以往了,风声鹤唳,谁不自保?我们除了等以外,没有别的办法。”徐旭语带深意的 说。 大形势下,他们决不能做出出格的举动,不然遑论公司发展不起来,就连主管人员都要受牵连。 林质曾研究过一遍九州城的项目,内有腹稿,她说:“既然这样,就融资吧。以股权出卖的方式来拉拢投资,尽快动工。” 徐旭说:“你的意思是不管十号线什么时候修通了?” “不管什么时候修总是要修的,我们先动起来,这毕竟是一个长期项目。” “这需要很大的一笔资金,政府的没有动静,谁会来投资?” “眼光好的,总会来的。”林质合上文件,微微一笑,她有信心。 ....... 好不容易熬到周六,横横吵着要去骑马,一大早就闹得家里鸡飞狗跳,连早早醒来被保姆喂奶的小鱼儿都举着双手双腿帮他应援。 林质系上睡袍开门,他满脸兴奋的站在门外,“质质,我想去骑马。” “好啊。”林质还没睡醒,难得周末,她要好好补充一下元气。 “我说的是今天!” “今天?”她清醒了一些。 “我爸呢?”他脑袋一伸,往里面看去。 林质说:“他还在睡。骑马的事儿等他醒了再说行不行?” “那你答不答应?”他双手握着林质的肩膀,一个劲儿的晃。 “别晃别晃,我快吐了!”林质赶忙制止他。 “那你答应不?” “答应答应。”她连连点头。 “哟嚯!”他一蹦三尺高,乐得找不到北了。 林质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早上六点十五分...... 重新爬回床上,她全身乏力,头还疼。骑马......熊孩子为什么有这么多的精力?说起读书怎么都爬不起来,一到放假起得比睡都早,这是为什么呀...... 聂正均伸手将她搂在怀里,秋意渐凉,她缩在他的胸膛里,安心睡回笼觉。 过了一会儿,她觉得脸上有蚂蚁在爬,伸手拍没拍到,手被捉住...... 聂正均侧着身看她,“九点了,还睡吗?” 林质一头撞上他的胸膛,“最近怎么睡都睡不够......” 他的手抚上她的小腹,笑着说:“难道是有小二了?” 林质笑着拍掉他的手,睁开眼睛,“你想得美!” 聂正均一把将她拉了起来,双手一掂,箍着她的腰侧直接把人从床上抱到了浴室。 “洗漱一下,咱们今天出去秋游。” 林质挤了两人的牙膏,说:“横横想去骑马。” “你想去吗?很久没骑,恐怕你技艺生疏了。”聂正均说。 林质撇嘴,什么技艺生疏,以她的本事最多也就是不从上面掉下来。 等到他们下楼,横横早就已经把骑马的装备收拾了出来,兴致勃勃的准备出发了。小鱼儿躺在摇摇椅里面,像大老爷一样,镇定的看着发疯的哥哥。 “小鱼儿,小鱼儿!”横横在她面前跳来跳去,奇怪的是她眼珠子并不转,就盯着一处,以至于横横没有丝毫的成就感,很快就放弃了这项游戏。 林质的骑装已经很久没动了,但佣人们都把它维护得很好,拿出来还是跟新的一样。 聂正均抱起呆在一边的小鱼儿,她无意识的露出一个笑容。 “小没良心的,我陪你一早上你都没这样对我笑。”横横抱胸,忿忿不平。 林质揽着他的肩膀,说:“他们一组我们一组,不正好?” “质质,你骑马的技术谁教的?”横横斜眼看她。 林质轻咳了一声,下巴抬了抬,指向某人。 “就是说嘛,这样分组太不公平,我们完败啊!” 林质无言以对,从今早起,对于她的技术这是第二次被嫌弃了。 但也不怪父子俩不看好她,到了马场,很久不碰的她居然连马都不想上。 “小鱼儿太无聊了,我陪陪她。”她笑着站在一旁围观,丝毫没有要上场的意思。 “左边是女士换衣间。”聂正均用马鞭一指。 林质:“......” “太太,我来照顾小鱼儿吧。”保姆极有眼色的上前,抱过精神抖擞的小鱼儿,她好像对这里很有兴趣。 林质乖乖的去换衣服,路上碰上横横从换衣间出来,一身黑色的骑马装,再拿着一条鞭子,看起来帅极了。 “等会儿比赛一场怎么样?我让你半个马身。”横横眉角上扬,挑衅力十足。 “你让我整个马身我也赢不了。”林质轻飘飘的从他身边走过。 “嘿~”横横看着她的背影,不跟她比难道他还能跟他老爸比啊,又不是想不开了。 聂正均不仅会骑马还会驯马,这里养着的一匹叫蓝玉的马就是他的得力爱将,曾“斩”无数人于马下。 林质面对一排排高头大马,迟疑了一下。 “你......要不要骑我这匹?”横横在旁边说道。 他那匹是小马驹,适合小学生。 林质的手被后面的人握住,“看来我这个师父要重新教起了。” 她笑着回头,“我资质愚钝,师父要不要自己玩儿去啊?” “敢叫师父一边儿玩儿去,你胆子不小啊!”他挥了一下马鞭,象征性的抽在她的屁股上。 林质脸蛋儿一红,警惕的左右看了两下。 横横已经牵着他的小马驹进了马场,周围的工作人员跟着他去了。 林质松了一口气,戳了戳他的胸膛,“以后分一下时间场合好吗!” 他笑而不答,揽着她的腰往跑马场走去,他说:“枉我费心费力的教导你,你这本忘得也太快了。” 林质看他,“我竟然不知道你好为人师?” “你试试换个人来,我有这么好的耐心吗?”他翻身上马,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伸手,“上来。” 林质伸手,踩着马镫翻身上马。 “姿势不错,看来问题出在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了。” 林质:“......” 他牵着马缰,慢悠悠的遛马,林质开始还挺直脊背坐着,后来实在是太累,被他往后一揽也就顺势一倒了。 “后天中秋,陪我回去?”他的声音吹在她的耳畔,林质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耳朵。 “不去。” “女儿过百天总得办吧,你这样躲躲藏藏的还是盖不住。”他耐心劝导她。 林质坐直了身子,他却在暗中使坏,双手一箍,她想逃也逃不掉了。 “我们是夫妻,有什么话不可以说?” 林质缓缓的呼出一口气,满眼的碧草青山,她的心也跟着开阔了起来。 “老太太万一不承认小鱼儿怎么办?” “你是我老婆,小鱼儿是我们俩的女儿,你们的身份还需要别人来承认吗?”他奇怪的反问,带着一贯的气势和霸气。 林质转头,忍不住发笑,“你在这儿等着我呢。” “当然。”他扬起剑眉,轻松如常,“名正言顺,你和女儿都是。” 林质点头,终于松口,“好吧,被打出来我就抱着女儿躲你身后。” 他爽朗一笑,心情舒展。 今天吹的是西北风,他宽厚的胸膛为她挡去了一切的凉意,靠在他的怀里,她只感觉到了温暖和安心。 “老婆,你觉得是骑马简单还是在床上.......” 林质迅速捂上他的嘴,双目瞪圆,“你敢说。” 聂正均眼含笑意,拉开她的手,说:“看来我们达到了心有灵犀的地步,后半句你都猜到了啊。” 林质伸手掐上他的脖子,眼角都被惹红,“你再胡说我跟你同归于尽啊!” 他哈哈大笑,双手一举让她侧身坐在马背上,紧紧地搂着她的腰,不管不顾的亲吻下去。 蓝天碧草,一匹悠闲的马,两个缠绵的人。 剩下暴走的横横四处张望,张若姈那个臭丫头不是说要来骑马吗?人呢! 第77章 林质 中秋提前半天放假,林质接了横横一块儿回家。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又下雨......”横横趴在玻璃窗上感叹。 林质开着车,前面又堵上了,听了横横的话她说:“明天才看月亮呢,说不定明天就晴了。” 横横翻过身,打量她,“你真的要跟我们回奶奶家?” “额......” “我强烈建议你带着小鱼儿一块儿回去,这是加分项啊。” 林质笑,“我代小鱼儿谢谢你啊。” “哎,她不要再在我身上撒尿就好了。”横横心有余悸的说,“虽然没什么味道,但我总觉得自 尊心受到了强烈的挑战。” 林质笑而不语,横横继续说:“说到回去,你也别怕!我奶奶以前也挺喜欢你的,上次她跟你说 的那些话我也听到了,你别记恨她,她也是一心为了我爸。” 林质侧过头看他,“你怎么听到的?” “哎,我也不小了,她老人家无缘无故的上门我不得留个心眼儿啊。”横横得意的说,“然后我 就原封不动的转述给我爸了,我对你好吧?” 林质心想,感情这儿还蹲着一间谍呢。 前面的车开始蠕动,她专心致志的开车。b市什么都好,就是堵车堵的不行,什么时候都要堵一 下,特别是节假日接孩子的家长,可以从横横他们学校上面的转盘处开始堵死。 瞧见了旁边的商场,林质打了一个弯,滑倒了车库口。 “你要买东西?”横横问。 林质开进了车库,这时候车不多,她很容易就倒进去了。 “给老爷子老太太买点儿礼物。”林质解开安全带下车,横横跟在她后面。 “买什么呢?他们可什么都不缺啊。”这才是送礼最苦恼的事情。 两人又开始在商场里转悠,比上次给横横买衣服还认真。 “茶叶?不行,不够正宗。”横横否定。 林质提起了一件衣服,眼神示意横横。 “衣服?你知道他们的尺码吗?”横横皱眉。 林质放下,“那你说送什么好?” 横横摸了摸下巴,敲了一个响指,说:“我不知道送什么,但我爸知道啊,他肯定送过!” 有道理,林质把手机拿出来给聂正均拨过去。他正在开会,起身站了起来,抬手示意上面的人继 续,他则不慌不忙的走了出去。 “下班了?”他轻笑着问。 林质直入主题,“给老爷子老太太送什么礼物好呢,你以前送的什么?” 聂正均愣了一下,“你在买东西?” “对呀,不是明天要回去吗?”不可能空手吧,太不符合礼节了。 聂正均说:“我让秘书去准备,你早点儿回家休息吧。” “喂......” 他嘴角挂着笑容,“又怎么了?” “好歹是我公公婆婆吧......”林质对他这种什么事儿都交给秘书办的行为很不赞同。 “哦,那我是什么?” “......聂总?”林质笑着转身,手搭在栏杆上。横横低头在不远处低头看着手机,也没工夫偷听他们打情骂俏。 “嗯,回答正确,今晚不用吃饭了。” 林质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弯月亮,她说:“我不问你了,老爷子的礼物你准备吧,但老太太的我 自己来买。” 说完,她挂了电话,特别机智。 聂正均轻笑,躲避什么?早晚得让你叫出口。 林质又开始带着横横溜达,两人实在是堪称逛街的最佳搭配,走马观花,通常都是扫一眼就撤 了。 “哎,走错路了吧?”横横拉住她。 两人瞎转悠,不知怎么着就转出了商场。这商场的地理位置也真够神奇的,前街和后街完全是两 种不同的风格,这里更像是跳蚤市场。 “走走走。”横横拉着她往回走去。 “等等。”林质喊了一声,她看到了一家做鞋子的店面,一个老婆婆坐在外面,似乎是在纳鞋底。 “你不是想送这个......吧?”横横迟疑的看着她,但发现她越来越感兴趣,只好陪她蹲在门口搭讪。 林质问清楚了之后,门口的婆婆说:“今天做,最快三天后。” 林质拿起了一双鞋,用手摸了摸,说:“那我口述,您能帮我把这双鞋改成我要的样子吗?” 婆婆想了想,“你出多少钱?” “您这双鞋多少钱?”林质笑着问。 “七十五,不还价。”婆婆爽利的说。 林质点头,“您先放下手上的活儿帮我改改,我再加您二十五添个整数。” 这等好事实在没有办法拒绝,婆婆放下手里做了一半儿的鞋底子,立马就承认了下来。 横横无聊,扯了把矮凳坐在门口玩儿手机。他长相帅气衣着不菲,来来往往的人都打量他几眼,其中以少女妇女居多。 忙活了俩小时,一双绸缎面的布鞋就改好了。 婆婆剪断线头,指着鞋面说:“你要是会绣东西更好,在这上面绣个花花草草,那就是独一无二 的绣鞋啦。” 林质笑着道谢,爽快掏钱付了。 横横提着这一双普通的蓝面白底的布鞋,问:“你确定我奶奶会喜欢?” “穿着会很舒服的。”林质揽着他往停车场去。 “可这......”横横找不出词语来形容这鞋,但就觉得掉面儿。 “贵的你爸准备就好,我负责送实用的。”林质知道他的担心,笑着摸摸他的头发。 ...... 到了家,横横做作业,林质上书房办公。聂正均的书房已经被分成了两半,一半归他一半归林质,互不干扰。 把带回家的公司处理完,在几个不懂的地方做了标注后,她起身下楼。 沙发前面的羊毛毯,小鱼儿躺在摇摇椅上,手里握着玩具,眼神却不知道又飘到哪里去了。 林质笑着走过去,解开前面的布兜将她抱起来,她咿咿呀呀的叫了几声,似乎知道这是妈妈。 孩子在成长的过程中会不停地一会儿像爸爸一会儿像妈妈,前一段时间她还长得像林质,快三个月了,她反而开始像起了聂正均。 林质低头亲了亲她的脸蛋儿,笑着问:“是不是又尿尿了?好重啊......” “太太,我来吧。”保姆笑着上前。 “你把尿不湿拿过来,我来换。”林质坐在沙发上,把小鱼儿也平放在沙发上。 她的小胖腿一搭,屁股一扭,竟然翻了身。 “天......”林质赶紧把她抱回来,再翻几下她非得翻下去不可。 旁边的佣人也很惊奇,“小姐会翻身了!” 林质这才想起来,小鱼儿从来没有翻过身,她都是安安静静地躺着。杨婆说三翻六坐,是该到了翻身的月份了。 “真棒!”林质低头,亲了亲她的小鼻尖。她一高兴,屁股一扭,又要往外翻。 “好了好了,咱先换了尿不湿好不好?”林质捉住她的小胖腿给她脱裤子,她又踹又蹬,开心的 开始流口水。 “咱们先保留一□□力,等爸爸回来了再表演好不好?”林质动作轻柔的给她换上。 吃完晚饭聂正均还没有回来,林质去里面洗澡,横横倒在大床上和小鱼儿一起玩儿。自从知道小 鱼儿会翻身后林质再也不敢把她一个人放在床上了,她现在的“滚滚神功”很了不起,且是越 “滚”越顺。 “给哥哥翻一个嘛。”横横拍她的屁股,推了推。 小鱼儿吮吸着手指,不理他,动也不动。 “哥哥好伤心......”横横捂着心口,倒在了小鱼儿的身旁。 床上剧烈震动,她侧头,瞪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看他。 “太漂亮了......”横横忍不住亲上她的小额头,咕哝道,“以后找男朋友要给哥哥过目,不然 不放行!” 林质擦着头发从里面走出来,听着这话笑出了声,“横横,你以后找女朋友要不要带来给我过目 呢?” “要啊,我就照着你这样找,省心!”横横大笑。 房门被推开,聂正均走进来,横横一下子就翻身跳了起来,“爸爸!” 没了哥哥在床上,小鱼儿又开始发功,一个翻身就扑腾在枕头上,因为姿势不对,再也翻不过来 了。 “呜呜呜......” 林质快走一步,帮她翻过身。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眼看就要落下来了。 “小鱼儿,嘿嘿嘿,让你翻给哥哥看你不,这下好了吧!”横横在旁边幸灾乐祸。 聂正均咳了一声,他头发倒竖,迅速跑掉。 小鱼儿嘴巴瘪瘪的看着妈妈,伸手寻求安慰。林质抓着她的胖爪子亲了亲,说:“没关系,没关 系的......” 聂正均蹲在她的面前,笑着捏了捏女儿她妈妈的鼻子,说:“今天谁挂我电话来着?” 林质抱起小鱼儿,说:“给爸爸笑一个,让他别生妈妈的气。” 小鱼儿蹬了蹬腿,又想往床上去。 聂正均把她抱起来,放在了大床旁边的摇篮里,左晃一下右晃一下,她圆溜溜的大眼睛开始慢慢 变小。 林质脱身,进里面吹干头发。 “上次在拍卖会拍下了一副吴道子的画,我让秘书从保险柜里取了出来,明天咱带着去。”聂正 均走进来。 林质点头,短发就是好,三下两下就吹干了。只是前面的刘海儿长了,搭在眼睛上,有点儿碍事 儿。 “你做什么?”聂正均奇怪的看着她。 林质拿了挥了挥剪刀,“我剪剪头发,前面的遮眼睛。” 聂正均伸手拿过剪刀,笑话她,“你这技术行吗?别剪残了才是,不然明天真成了丑媳妇见公婆了。” 林质踹了一脚他的小腿,他笑着说:“我来给你剪,我来剪还不行吗?” “......你行吗?”林质怀疑的看着他。 “剪头发有多难?”聂总嗤之以鼻。 拉过凳子,聂正均按着她坐上面,扯了一块浴巾下来围在她的胸前,他说:“就剪短一点就行 了?” “嗯。”林质忐忑的往上看,眼睛一动不动。 十分钟之后,她站在镜子面前,看着像是狗啃了的刘海儿,镇静非常。 聂正均一本正经的说:“我得对理发师有所改观了,这确实是一门技术活儿。” 林质一声不吭的往外面走,聂正均伸手捉住她手腕儿,“咱明天重新去剪过,别生气。” 林质甩手,从脚底往上冒出愤懑之气,“我不去!顶着这样的发型谁爱去谁去!” 聂正均一把抱住她的腰,掰过她的身子,“怎么说话的?” 林质红着眼睛,瞪他。 “好了好了。”他抱着她,拍拍她的背,说:“我道歉行不行?牛脾气,从小到大就这 样......” 林质捶他胸膛,“刚刚是你说很简单的,信口开河!” “我赔行不行?衣服首饰珠宝,咱明天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好不好?”聂正均赶紧顺毛,这丫头, 脾气倔起来跟他一模一样。 “这就不是衣服首饰的事儿,你让我明天盯着这样怎么去见人嘛......”她几乎要被气哭。 聂正均无奈,拉开她,“把眼泪擦擦,多大点事儿,值当跟我蹬鼻子上脸?” 林质一拳头打在他的肩膀上,气得眼角通红,“谁让你刚刚说大话来着!” 他伸手扯过旁边的洗脸帕给她擦脸,“明天一早我就让理发师到家里来补救,行不行?” 林质很少发脾气,但她特别执拗,而且轻度强迫症,只要一想到自己顶着这样的头,她几乎要爆炸。 “我数三声,不许生气了。”聂正均严肃的说。 林质瞪着他,没有丝毫的退避之意。 “要了命了.....”他伸手抱起她,她别扭的挣脱。 “再动一下试试!”他声音低沉,明显冷了下来。 托着她的屁股,像是抱小孩子一样,两人面对面的直视,她伸手搂着他的脖子。 “越来越矫情了,以前不这样啊。”他抱着她坐在后面的凳子上,伸手帮她擦了擦额角的汗珠, 说,“还气出了汗水,看把你能耐的。” 林质也知道自己过分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别扭的不说话。 “别气了,这也算闺房之乐了。”他笑着咬了一口她白嫩嫩的脖子。 林质侧头,他不让,按着她的身子就是一口,“再动再咬。” 林质闷声不吭,偏头,一口咬在他后颈上。 “嘶......心狠了啊。”他捂着脖子出声。 林质忍不住扒开他的手看看,他轻笑出声,“还是心疼了?” 林质哼了一声,气恼的说:“下次我也把你头发剪残,让你顶着这样的发型上班。” 他笑答,“好啊,反正我不像某人那样哭鼻子。” 林质推开他,坐在他大腿上跟他面对面的瞪眼,“你自己说的哦,明天一早喊人来补救。” “知道。”他伸长脖子,一口亲上她的红唇。 林质闭着眼,说:“要上次琉璃介绍的理发师傅才行......” 他扯开她身上的衣服,忙活着剥干净她,自然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林质说:“我才洗澡了......” 聂正均抱着她坐进了浴缸,嗓音低哑的说:“明天见公婆,咱们今天多洗几遍......” 浴缸的水不停的往外面溢出来,她全身通红,被吻的脑袋一通浆糊,不知道为什么前一刻还在吵 架后一刻就这样了...... 第78章 林质 人一起回梁磊家,上外面台阶的时候傅石玉伸手扶了他一把。 “我还以为你要让我自己跳上去。”梁磊盯着她,语气颇为哀怨。 傅石玉忍不住微笑,她伸手摸了摸梁磊的头发,说:“小孩子不要把这个世界想得太黑暗。” 梁磊撇嘴,和傅石玉一同进屋。 可能是因为知道有大人在孩子们会不自在,所以今天的晚餐梁叔和令傅石玉畏惧的宋春华女士都不在。 “终于回来了,可以开饭了!”许宗盛一声大喝,十分开心。 傅石玉看了一下餐桌的菜色就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激动了,红烧鲫鱼,辣子鸡丁,山药排骨,酱香鸡翅.......都是外面馆子才能见到的好菜,而且孙姨的手艺一定会比外面做得更好吃。 三个大男生大摇大摆的直接坐上了桌,傅石玉瞪了他们一人一眼,转身进厨房帮孙姨端菜。 “这丫头,最近脾气忒坏了!”许宗盛咕哝。 顾淮靠着椅背抱胸坐着,思绪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梁磊却笑,“她不是一直这样?难道她哪天温温柔柔的对你了你还能习惯?” 许宗盛摇头,支着下巴思索,“气质不符,要说温柔一挂的嘛......” “我是不是来迟了?”一个温柔清脆的女声插了进来。 许宗盛差点磕到下巴,“江阮?” 梁磊起身不方便,伸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说:“坐吧,我们也还没开始。” 江阮把手上的礼物递给他,笑着说:“恭喜你康复,小小心意不要客气哦!” 傅石玉端着一盘酱猪蹄出来,笑着说:“我数了的,总共五个,我要多吃一个!” 话音一落,她就看到一旁笑意盈盈的江阮,坐在梁磊旁边跟她打招呼,“石玉真勤快!” 傅石玉勉强一笑,把盘子放在桌上,说:“你也来啦,那刚好,一人一个。” 江阮望着傅石玉一笑,“我不吃这么油腻的,你喜欢吃我的那份儿也给你吃吧。” “啧啧啧,傅石玉,看看,什么叫女生!”许宗盛火上浇油,坐在主位上肆无忌惮的嘲笑傅石 玉。 桌子上摆着果盘儿,傅石玉抓起一个苹果就朝他胸口扔去,“闭嘴!” 许宗盛一手就接上了,笑嘻嘻的啃了一口,“准头不错,有长进哈!” 傅石玉深呼吸了两口,拉开凳子坐下。 顾淮的神终于飞回来了,他看着旁边坐着的傅石玉,说:“今天不用补习吗?” “梁执哥不在,我放假一天。” 孙姨把最后一盘菜端来了,大家齐齐动筷。 傅石玉盯着那盘黑黢黢的东西,低声问顾淮,“那是什么东西?” 顾淮打了一个呵欠,他可能昨晚又熬夜了。 “甲鱼,你要吃吗?” 傅石玉摇头,觉得自己可能吞不下去。 正好,对面的梁磊给江阮夹了一个裙边,江阮回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傅石玉说:“顾淮,你给我夹一个。” 顾淮有洁癖,所以他旁边有一双备用的公筷,他换了一双筷子给傅石玉夹了一小块裙边。 吃了一口,她说:“我觉得好腥,还是猪蹄儿好吃。” 顾淮给她夹了一个猪蹄儿,又给自己碗里放了一个,他说:“嗯,这个我同意。” 傅石玉咬着猪蹄儿对着他一笑,傻得可以。 梁磊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瞪着傅石玉和顾淮,总觉得有小小的鱼刺卡住了喉咙,吐不出来又不甘心 咽下去,不上不下,难受得很。 只有许宗盛,筷子在满桌乱飞,一会儿面前就堆起了小山一样的骨头和鱼刺。 江阮的吃相很斯文,大概是因为家教的原因,所以她吃饭小口小口的不发出一点儿声音。不像傅 石玉,边吃还要边发表感叹,跟顾淮交流一下“吃后心得”。 顾淮虽然难以忍受这样的习惯,但傅石玉不是一般人,她总是能让顾淮的底线一退再退,没有什 么特别的招数,她只是从小就很会哭而已,即使现在不用这招了,但依旧给顾淮留下了不小的阴 影。 多吃来的那只猪蹄儿被许宗盛吃了,因为傅石玉今天饭量发挥失常,没有抢过他。 许宗盛得意洋洋的叼着猪蹄儿向傅石玉炫耀,傅石玉冷笑了一声,“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 急。” “啪嗒”...... 猪蹄儿它自己掉下来了。 吃完了饭大家看电视,傅石玉对电视没有兴趣,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转圈消食。 许宗盛和顾淮都嫌她太闹人了,出奇一致的让她离开他们的视线。 鹿鼎记......傅石玉翻了一个白眼,这种一个男人七个老婆的电视也只有男生才喜欢了。 记得梁磊的书房里有漫画书,她找几本打发时间好了。 “你怎么在这里?”梁磊才送完江阮,一上楼就发现她窝在自己书房的小沙发上笑得傻乎乎的。 “哈哈哈哈!好傻!”傅石玉指着漫画里的小丑笑个不停。 梁磊无语,从书架上抽出几本书准备让顾淮带回去。傅石玉突然抬起头来,盯着他一只伤腿, 说:“你怎么上来的?跳上来的?” “不然呢?”梁磊拿下书,退了一步靠在书桌旁站稳。 傅石玉摸了摸下巴,严肃的问:“是不是像青蛙那样?” “哪样?” 傅石玉站起来蹦跶了几下,像只吃饱了的青蛙,笑嘻嘻的说:“这样啊!” 梁磊忍住笑意,点头,“嗯,跳得不错!” 意识到自己反被整了一把,傅石玉不开心了,一屁股坐回矮沙发,上下打量了梁磊几眼,说: “怪不得摔断腿,全是坏心眼儿!” “哎,是你先憋着劲儿想看我笑话的好不好。” “我没有成功啊。”傅石玉无辜的说。 梁磊:“......” 她太有理的样子,他竟无法反驳。 觉得自己扳回了一局,傅石玉暗笑着把目光转移到屋内其他物件儿上去,一眼就看到了他的钢 琴。 对于每个女孩来说大概都会希望自己会个一两门乐器吧,想象着自己长发飘飘裙袂飞扬,坦然得体的站在众人面前演奏高深而悠扬的曲子。那种感觉,一定是可以飞起来的那种轻盈。 梁磊注意到她的目光,扒着书架坐到了钢琴凳上,他掀起琴盖,看向傅石玉,“过来,我弹给你听。” 傅石玉放下漫画书,乖乖的走过去。她坐在琴凳的一侧,虚挨着梁磊。光是面对它,她都觉得有些难以言说的圣洁了。 “你会弹什么?”她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琴键。 梁磊说:“你想听什么?” 说实话,关于钢琴曲子傅石玉是一首都不知道,不是谦虚,是真的连听都没有听过的那种不知 道。 “随便吧,弹你喜欢的。”她捏住凳子的一角,转头对着梁磊露出一个笑呵呵的表情。 梁磊点头,即使经常挤兑傅石玉,可在这上面他从来也不取笑她的无知。 他的十指修长,比起抓住篮球的力道,在黑白琴键上游走的双手更吸引她的目光。而对于未知, 人们总有一种朝圣般的心理。 傅石玉闭着眼睛,钢琴流泻出来的音符让她觉得心里发酸。不知道是梁磊技艺太高超的原因还是 没有得到这首曲子的要领,傅石玉她有些想哭。 他一边弹奏还能一边注意到她的情绪,看到她闭着眼微微撇嘴的样子,梁磊不自觉发笑,手下的音符一变,顿时轻快欢乐了起来。 傅石玉睁开眼,诧异的看向他。 “遇到什么事都用眼泪解决是你们女生的专长吗?”他歪头看着她。 傅石玉伸手推了他一把,琴声乱掉了,一阵刺耳的声音出来。 “你懂什么,这是对你演奏技巧的赞扬。”她偏头,揉了揉鼻子。 梁磊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脑袋,胳膊肘抵在她的肩膀上,完全没有男女有别的概念。 傅石玉心里既甜又酸。他跟她感情很好,他跟她大概不太可能。 她像往常对付许宗盛一样笑着躲了一下,只是这一次她坐在了外边上,退一步就退空了,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啊!” 梁磊被她一闪无奈半边身子扑在凳子上,他将就这个姿势,趴在凳子上笑嘻嘻的盯着她,“恶有恶报!” 傅石玉双手撑在地上,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起来。”他伸手准备拉她。 傅石玉退了一下,“倔强”的自己翻身站了起来。 “你这丫头最近挺矫情的啊!”梁磊坐在凳子上,脸上表情很不爽。 傅石玉拍了拍裤子上不存在的灰,说:“彼此彼此。” “嘿!” 傅石玉转头出去,顺手拉过门,一声巨响发出。 梁磊觉得莫名其妙,是因为终于不是倒数第一名了所以变聪明了吗? 傅石玉背着靠房门,深深的呼吸了几口。眼前梁磊那双温热干燥的大手还在乱晃,她拍了拍乱跳的心脏,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一点,再冷静一点。 梁磊摸着琴键,他想,她到底有没有听出来他刚刚弹奏的曲子呢?有没有觉得有那么一点点的熟悉? 门外的傅石玉摸摸自己冷却下来的脸蛋儿,抬腿离开。 多年之后,当梁磊再一次在她的婚礼上弹奏起这首曲子的时候,他终于明白,这丫头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丁点的音乐细胞。不过看她在人群中笑得那么灿烂,他总算心里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安慰。 致爱丽丝。 第79章 林质 傅石玉背着书包脚步沉重的出了校门,因为向梁执保证了再也不在课堂上打瞌睡,强撑到现在的她特别特别的困。 眉眼一动,无意间眼角扫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吓!她缩着脖子降低存在感,在人群的掩护中迅速朝相反的方向移动。 “傅石玉!” 没听到没听到,她什么都没听到! 书包带子被扯住,她着急地用手狠狠的扯了一下,发现丝毫未动,转头正准备骂是哪个二百五,一看,哎哟我去! “哎,哥,你怎么在这里啊!”傅石玉挂出了满分笑容,特别灿烂。 梁执哼了一声,说:“是不是看见我才跑的呀?” “怎么可能?当然不是啦!”傅石玉双手挥舞,竭力解释。 梁执说:“你不回家往哪里跑呢?” 傅石玉挠了挠头,看见身侧的商店,灵光一现,指着店铺说:“我买墨水呢,墨水用完了!” 为了证明真实性,她特意从书包里翻出空空如也的墨水瓶子,“看!真的用完了!”意思是我没有说谎哦,你看你看! 梁执心里有些叹气,就这丫头的智商,考一高还来得及吗? 傅石玉有些忐忑的看着他,生怕梁执神通广大的知道这墨水瓶子是她早上打瞌睡的时候碰掉,洒完的。 梁执不想戳穿她,明明昨天晚上做作业的时候都还有一大瓶,现在就剩个空瓶了。她是以为谁都像她那样脑筋不够用? “不是要买墨水?走吧!” 他长腿一迈,走在前面。 傅石玉松了口气,跟在后面。 她蹲在货架前,在蓝黑墨水和碳素墨水指尖摇摆不定,手一会儿伸向这个,一会儿又伸向那个。 “还没选好?”梁执站在后面问。 傅石玉赶忙顺手拿了一个,“好了好了!” 两人一起去结账,傅石玉想不定又跑回去换了一瓶。 梁执看了她一眼,接过墨水瓶子递给老板,“再加一块雪糕!” 傅石玉眼睛一亮,跟在后面脑袋往前探,十分渴望的问:“哥,你不喜欢吃雪糕吧?” “嗯。” “那........”傅石玉双眼冒光,“是给我买的吗?” “嗯。” “谢谢哥!”傅石玉简直要对梁执三鞠躬了,因为家境不是特别宽裕,傅石玉吃雪糕的次数一个巴掌就能数完。 老板递了一块雪糕过来,梁执在傅石玉之前接过了。 “哎?”她疑惑的看着他。 “老实交代,今天有没有打瞌睡?”梁执握着雪糕,认真的问她。 “没有!” 梁执眯眼,指着雪糕说:“你对它发誓,要是说谎了就再也吃不到了。” 傅石玉舔了舔嘴唇,问:“诚实是不是一个特别美好的品德?” “嗯。” “我要是说实话了......”傅石玉有些犹豫。 梁执傻才不明白她这样子到底是有没有打瞌睡,没商量,他大腿一迈,出去了。 “哎哎哎!”傅石玉在后面背着大书包追。 梁执回头,逆着光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他说:“石玉,知道什么叫真诚以待吗?我不要求你一下子能追上平常人,但你起码得诚实!” 傅石玉有些羞愧,她低头,小声说:“我不是故意要打瞌睡的,是实在憋不住了........” 梁执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儿,把雪糕放回她手里,让她握好。 “吃吧,再不吃就化了。” 傅石玉惊喜的抬头,没脸没臊的问:“真的给我?” “嗯。” 狠狠的添了一口,啊,梦寐以求的味道啊! “你这丫头,有钱买雪糕吃了啊!”许宗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掌拍上她的肩膀,险些让她 的雪糕喂了土! “喂!”傅石玉瞪眼。 梁磊从另一边出现,一把抢过傅石玉的雪糕,不客气的咬了一口,说:“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小姑娘为什么喜欢吃这个,甜津津的,没什么特别的啊!” 傅石玉要哭了,“梁磊,不好吃你还吃,这是我的啊!” “你吃我家的还吃少了?啃你一口雪糕而已嘛!”梁磊把雪糕还给她,“别小气了,喏!” 傅石玉气极,一脚踹上他的小腿,“王八蛋!” 梁磊一跳,躲闪过她的攻击,顺便打击她:“石玉同学,腿这么短还敢伸出来踢别人,你挺有自信的呀!” 傅石玉抓着书包带子,一把给他甩过去,狠狠的打在了他的背上。 “臭石头!”她满脸通红,极其悲愤。 意外的是,没有收住力气,书包转回来一把打上了她手上的雪糕,雪糕它阵亡了...... 梁磊:“不关我事啊!” 许宗盛:“早知道给我吃啊!” 远处走来的顾淮:“你们围着一块雪糕的尸体干什么,行注目礼吗?” 梁执说:“别哭了,下次给你买。” 傅石玉因为委屈和心塞,断断续续的哭了半个小时。 期间梁磊给她买了两块美国大脚板也没有把她逗笑,以此证明,傅石玉小姑娘她还是残存些许自尊的。 傍晚回家,傅石玉吃了晚饭就抱着书包来隔壁找梁执了。 “乖乖,怎么眼睛都哭肿了?谁欺负你啦?”梁奶奶坐在院子里纳凉,一眼就看见跟只兔子差不多的傅石玉走进门来。 她揉了揉眼睛,说:“奶奶,您吃了吗?我没事.........” 梁奶奶起身到厨房拿了一个鸡蛋出来,说:“用鸡蛋敷一下,好的快!” 傅石玉接过,问:“怎么刚好有热的?” “给梁执那小子热的,他马上回来了,你先敷一下吧!”梁奶奶对着傅石玉招手,“来,过来跟我聊聊天!” “哦,好!” 傅石玉用鸡蛋边敷眼睛边和梁奶奶聊天,梁奶奶年轻的时候见多识广,有很多有趣的经历,傅石玉听得哈哈大笑。 不一会儿梁执就回来了,傅石玉失望的站起来,好想听故事,不想做作业...... “丫头,去里面做作业去!外面蚊子多,你又细皮嫩肉的,小心被盯坏了!”梁奶奶笑眯眯的摇着蒲扇说。 “还是奶奶您好,昨天我在外面少说被咬了十几个包,可痒呢!”傅石玉说。 梁执在院子里洗完手,走过来,“那昨天你怎么不说?” “我看你都没事,我想验证一下蚊子是不是只咬我,嘿!果然是!”傅石玉晃着马尾,摇头晃脑的说。 梁执按住她的脑袋,说:“真想把里面敲开看看,看除了豆腐渣还剩点儿什么!” 傅石玉笑眯眯的一点都不在意,她把鸡蛋给梁执,说:“我敷眼睛的,你还吃吗?” 梁执接过鸡蛋敲碎,“不吃怎么办,浪费吗!” 她提起书包,一蹦一跳的上了台阶,往梁执的书房去了。 这也是傅石玉最羡慕梁执的地方,有书房!想她和如玉要共享一个房间,而梁执哥居然有自己的 书房,和梁磊这种有钱人家是一个待遇啊! 傅石玉掏出书包和笔,想着计划生育果然是对的,一个多好啊!想想又觉得不对,一个就只有明玉了,没有她了! “别走神,认真做!”梁执从外面走进来,带来一股凉气。 傅石玉仰头看他,“你用冷水洗澡啊?” “嗯。” 她重新低下头,用钢笔吸着墨水,默默感叹道身体底子好就是不一样! 好不容易遭受完梁执的荼毒,傅石玉拖沓着步伐进了自己家门。 “你这丫头整天垂头丧气的,一点精气神儿都没有!”张小凤女士刚好出来摘蒜苗,看着她这副样子很是气不打一处来。 傅石玉抱头,赶忙闪进了屋子里。 “嘿,这丫头!”张小凤站在原地,看她像鼹鼠一样,又可笑又可气。 如玉正在叠千纸鹤,作业本规规矩矩的摞在一旁,她已经高二了,课业并不轻松。 “你叠给谁呢?”傅石玉好奇的伸过脖子。 如玉哼着歌坐着手工,直接无视她。 石玉自己讨了个没趣,把书包里的书噼里啪啦倒出来。 “你干嘛呢?找打啊!”如玉不耐烦的回头。 石玉找了一下化学书,举着它说:“你这本书还在吗?借我用一下呗!” 如玉说:“你自己不是有吗?要我的做什么?” “嘿嘿,一个字也没有........”石玉翻了翻书给如玉展示了一下什么叫学渣的功底,整本书,干干净净的,只有书面上不巧滴了一个墨水印。 如玉翻了个白眼,起身给她找书,“你这个样子能考上一高?你逗谁呢?” “你不是都考上了吗?为什么我考不上!”石玉坐在床上,用屁股蹦了蹦。 如玉回头,“你跟我比?智商在一条水平线上吗?” “哼!”石玉不屑的哼道,“早晚会上的,你别瞧不起人!” “也就梁执没放弃你了!”如玉感叹,顺手把化学书扔到她怀里。 “还有我自己呢,我也没有放弃!”石玉高呼。 如玉重新坐回书桌旁,说:“依我看,最先放弃你的就是你自己,自甘堕落!” 石玉滚到床上,发泄的翻滚了几圈,撑着脑袋问:“怎么样才能赶上大部队呢?我真的来不及了吗?” 如玉指了指书桌,说:“什么时候你用上了这家伙,你再来问这个问题吧!” 石玉哼了一声,起身抱着书包站在如玉面前,用腰部和屁股挤了挤,说:“我现在就要用,你走开!” 如玉挑眉起身,带着她的千纸鹤坐到了一边的小凳子上,继续。 傅石玉傻了,她以为如玉不会让的。 “怎么?说大话打脸了?”如玉抬头,微笑的看着她。 石玉一屁股坐上凳子,又把书噼里啪啦的翻了出来,说:“谁不用谁是孙子!” 就这样,傅石玉在被梁执教训了两个小时后,又自作自受的把自己钉在书桌前半个小时,还不能走神,因为如玉随时盯着她呢。 “哎?太阳打北边出来了?我们家老幺自己也会看书了?”张小凤推开门,看着端端正正坐在书桌前的傅石玉,吃惊得不得了。 傅石玉皱了皱鼻子,很不满意这样的说法。 如玉站了起来,说:“妈,你还不睡?” “准备你姐的嫁妆呢,睡不着!”张小凤说。 “别打肿脸充胖子,我们家什么情况他们家还不知道吗?”如玉看着母亲眼角新增的皱纹,知道是怎么回事。 张小凤慈爱的摸了摸二女儿的头,说:“你大姐也是这样说的,可做母亲的哪个不想把女儿风风光光嫁出去?你大姐要是嫁妆丰厚一点儿,在婆家腰杆子也能硬气一点儿!” 如玉一笑,抱胸,说:“这个您放心,要是谁欺负了我姐,估计姐夫头一个不干!” “她们之间的关系有这么好吗?”张小凤两眼泛光,说实话,她并不能懂女儿和女婿的相处模式,好像有点怪怪的? “您就放一百个心,要是姐姐的嫁妆太寒碜了........”如玉眨了眨眼,说,“说不定姐夫会出私房钱给姐姐置呢!” “鬼丫头!”张小凤好笑的拍了一下她的脑袋。 “我说真的,绝对是这样!”如玉胸有成竹。 “只要你姐夫对你姐好,我就算掏空家底也值了!”张小凤大手一挥,豪迈的说。 傅石玉回过头,插了一句,“那我和如玉呢?我俩是你捡来的?” “死丫头,是不是要跟姐姐别苗头!”张小凤女士大步上前,一记熊掌拍上小女儿的背。 “啊!”傅石玉吃痛。 “二姐就二姐,如玉也是你喊的?”张小凤教训道,她叉着腰,说,“你二姐自己有本事以后肯定不用我操心,你嘛.........要是倒贴能嫁出去,我拍手庆祝还来不及!” 傅石玉摸着自己的背,抱怨道:“也不用这么歧视我吧?” “要想别人看重你,你首先得给自己加码呀!”张小凤循循教导,而后又觉得以自己小女儿这样的脑筋应该明白不了才对,不禁叹气,“笨丫头,你以后可怎么办呀!” 傅石玉挺直背脊,看着眼前的化学方程式,她又开始怀念白天掉在地上的雪糕了。 梁磊! 第80章 林质 因为明玉回来了,她的房间自然就归她和张鸿。 如玉抱着枕头回来,提脚踹了踹石玉的屁股,“死丫头,床是你一个人的啊!” 石玉趴着朝边儿上蠕动了一下,本来就不甚结实的床发出吱呀的响声。 如玉掀开被子躺下来,她瞥了一眼石玉的睡姿,说:“你再这样趴着睡,胸还发不发育了?” 石玉抬头一下头,而后又倒了下去,咕哝:“大胸有什么好的?怪沉的!” 如玉叹气,拉起被子捂着脑袋,不愿再搭理她。 “傅石玉,你又放屁了?!” 如玉瞬间被炸起来,气愤的狂踢石玉的屁股。 “哎哎哎,放个屁又怎么了?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放屁的?!”石玉往旁边躲,如玉一个劲儿的 追着她踹。 “扑腾!”她屁股着地,摔了一个屁墩儿。 “啊!”石玉抓狂了,“你嫌弃我放屁臭就别跟我一床睡啊!” “我有选择吗?”如玉大吼,狂扇被子,企图把臭气散掉。 石玉从地上爬上床,看着如玉一脸的青色和憋屈,咕哝两声又倒下去睡了。 如玉被她整得睡不着,气愤的在空中蹬了蹬腿发泄。 石玉一向是睡得雷打不动的家伙,趴在枕头上留着口水,晃晃悠悠的在梦中和周公见面。 夜色凉如水,盛夏的晚上还是有一丝丝的凉意,如玉扯了扯被石玉卷走的被子,感觉睡意来袭。 “吱呀.....吱呀.....” 如玉的神经一下子就被挑醒了,她先是转头看看旁边睡得毫无睡姿可言的石玉,不是 她........ “吱呀.....吱呀!” 如玉一下子坐起来,好像是明玉的房间里发出的声音啊?! “嗯......啊!” 听到这暧昧的声音,如玉的脸蹭一下就红透了。她恼怒的掀开被子钻进去,想捂住耳朵隔绝这样的声音,但夏天的被子多薄啊,除了把自己捂出一头汗水,别无它用! 石玉正梦见在游泳,她游啊游啊,马上就游到对岸了,突然,她身子一坠,迅速的往下沉。 “啊!” 石玉满头大汗的醒来,如玉一脸铁青色的看着她。 “终于醒了?”她收回捏着石玉鼻子的手。 “你干嘛把我弄醒.......唔唔!”石玉生气的大吼,如玉一下子就扑过去盖住她的嘴巴。 如玉瞪着她,她又发不出声,周遭静下来,她才听到奇怪的声音。 石玉的眼珠转了几圈,扯掉如玉的手,低声问:“这是什么声音啊?老鼠吗?” 如玉指了指隔壁,无奈倒下,“已经两个小时了,他们不累吗?” 石玉还单纯得很,根本不明白她说的什么。她蹑手蹑脚的下了床跑到中间隔着的墙边,趴着认真听了一下。 “他们不会是在吵架吧?”石玉担心的问道。 如玉看了她一眼,绝望的用被子捂住头,决定把自己闷死过去算了。 石玉仔细的听了一下,最后越听越不对,怎么不仅有男人的喘气声还有女人的呢?他们...... 一本书劈头盖脸的砸在石玉的后脑勺上,她捂着脑袋回头,“你打我干嘛?” 如玉冷冷的坐在床上,“自己看!” 石玉捡起书略微翻了一下,哎,是啊!她最喜欢看了,但如玉通常把自己的珍藏守得死紧,她也只能在外面的小摊翻翻过瘾,有时候老板还要赶她们,毕竟一看就不是要买的人! 石玉跑到书桌旁拉开椅子坐下,从柜子里翻来电筒,她一本正经的开始看起了。 如玉“嘁”了一声躺下,说:“要是读书像这么认真就好了!” 石玉不理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里面。 隔壁吱呀的声音渐渐小了起来,万物俱寂,只有偶尔的昆虫叫声,夜晚,真正的散发出了它迷人的魅力。 如玉眼皮沉重,气息均匀的睡了过去。 石玉瞪大眼睛满脸通红的盯着书上面的字,一段一段的露骨描写让她满脸烧红,捧着热气腾腾的脸蛋儿,她想合上书又舍不得。悄悄转头看了一下床上的如玉,她已经睡着了.......不能浪费时机,该看就看回本儿吧! 闹钟响了,如玉伸手关掉,一脸困倦的爬起来穿衣服。 石玉直着身子坐在书桌前,双眼冒光。 “你不会是一晚上没睡吧?”如玉惊奇的看着她。 石玉合上书转过身,手指头指了指隔壁,一脸不自在的说:“所以,昨晚姐姐和姐夫.......是在做这档子事儿?” 如玉扑哧一下笑出了声,走过来揉了揉她的脑袋,说:“长见识了吧!别跟爸妈说啊,要是让他 们知道我们私藏肯定要被打死的!” 石玉点头如捣蒜,这种限制级,绝对不能走漏风声啊! 一夜没睡,开始还蛮精神的,后面就不行了,见着桌子就想趴,见着椅子就想往下躺。 张霏霏把睡了两节课的傅石玉扯了起来,“大姐,下节课体育啊,走啊!” 傅石玉眼皮千斤重,根本睁不开。她模模糊糊的趴在张霏霏的肩头,摇摇晃晃的跟着她往操场 走。 梁磊和许宗盛也正好是体育课,两人迎面走来,看到缩在墙边儿打瞌睡的傅石玉,两人俱是无语。 “啧啧啧,傅石玉同学,你现在是越来越自甘堕落了呀!”许宗盛围着她走了一圈儿,发现她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梁磊抱着篮球上前敲了敲她的脑门儿,她摇摇欲坠........ “哎!”梁磊上前一步接住她。 傅石玉懵懂的睁开眼,“哦,放学了吗?” 许宗盛说:“你昨晚干嘛去了?不会比我这个打游戏打到半夜两点的还要困吧?” 梁磊把她扶正,她腰一弯,又往后靠在墙边儿上了。 体育老师的哨声吹响,傅石玉这边儿在阴凉处仰着头睡得一脸惬意,毫无所觉。 梁磊和许宗盛相视一眼,两人一人一边抬起傅石玉的胳膊架在肩膀上,朝集合的队伍那边走去。 “报告老师,傅石玉同学晕过去了!”许宗盛说。 体育老师受到了惊吓,“怎么回事?” “不知道,在太阳底下突然就晕过去了,我们也不清楚。”梁磊一本正经的说。 体育老师看着垂着头一脸苍白的傅石玉,弯下身喊:“傅石玉同学!傅石玉同学?” 傅石玉:“........” “送医务室吧,可能是中暑了!”体育老师无奈的说,这夏天来了,总有体质差的女生晕过去。 “是!” 两人架着傅石玉朝医务室走去,体育老师重新整队,开始今天的锻炼课程。 傅石玉的脑袋倒在梁磊的衣服上,睡得一脸香甜。 许宗盛看了看,说:“这样能行嘛?” 梁磊看着躺在四把椅子中间的傅石玉,说:“谁知道她昨晚干什么去了,这样睡一下吧,不然下 一节课她又睡着了不听课!” “顾淮回来了吗?我昨天碰到他妈说他又得了第一名,估计要保送一高了。”许宗盛说。 梁磊看了看表,说:“下午放学问问他不就是了,走吧,我们还要上课呢,!” 许宗盛回头看了看睡得正香的傅石玉,无奈的搭着梁磊的肩膀往外走。 “她这样上得了高中吗?” 梁磊说:“估计不行。” 傅石玉:“zzzzzzzz” 梁磊低估了傅石玉的睡功,以为让她睡一节体育课她就能恢复元气?错了,她整整睡了一天! 下午放学的时候还昏着呢,下楼梯也没看人,直接扑到了前面男生的背上去了。 “对不起对不起!”傅石玉一下子清醒了,赶紧道歉。 顾淮无奈的转过身,一米七的半大男生已见清俊帅气,即使穿着丑得要死的校服也还是能走俊朗 气质一挂的。 “老远就看到你歪歪斜斜的下来了,你怎么回事?” 傅石玉见着是他,神情一下子就松了下来,说:“昨晚熬夜,太困了!” 顾淮跟在她旁边,瞥了她一眼,说:“你不会是熬夜读书吧?” 傅石玉摆了摆手,打了一个哈欠,“怎么可能,看来着!” 顾淮拉着她站到了旁边,傅石玉愣了一下,说:“干嘛?回家啊!” “等他们来一块儿回。” “哦。” “傅石玉,你不想上高中吗?”顾淮问她。 “想啊,做梦都想啊!”傅石玉精神一震。 顾淮看她呆傻的样子,说:“你是在梦里想吧......” “哎,连你都这样说我就没意思了吧!” “那你不想想为什么大家都这样说?你不反省一下自己吗?”顾淮背挡着出校门的人群,认真的问她。 傅石玉靠着墙,低头叹气,说:“我学不进去......” “我已经保送一高了。” “哈?真的啊?恭喜你啊!”傅石玉眼睛一亮,兴奋的拍手。 顾淮神色冷淡的说:“一高很好,你不想去吗?” 傅石玉脸色一顿,“想啊......” “一高在市中心,出了校门就是电影院商场,周边还有很多小吃街。” 傅石玉向往的盯着他,“是不是电视里那种学校?校服很漂亮校园也很漂亮?” “嗯。” “哎,好想去!”她失落的说。 “就是想想而已吗?”顾淮不满意的说,“难道不去靠行动争取一下?” “怎么争取嘛,我这么烂的成绩.......” “你知道梁执哥被一高推送上a大吗?”话锋一转,他又说起了隔壁的梁执。 “啊?”傅石玉方了,他们这些人读书怎么都这么厉害?! “梁执哥以前成绩也不好,初中读的学校还没有我们这学校好,他最后能自己考上一高你觉得不困难吗?”顾淮苦口婆心的说。 傅石玉楞了一下,不敢相信的说:“你说梁执哥保送a大哦?是我想的那个a大?你没有听错?” “我这次去一高比赛听说的,还有假?” “好厉害......”傅石玉蔫了,像是戳破的气球。 “所以,去找梁执哥帮你吧!” “哈?为什么你们不帮我?”傅石玉不明白,眼前的人明明就是全校第一的啊! “你跟我们太熟了,不起作用!”顾淮已经听说梁磊帮她补课她倒打一耙的事情了,为了杜绝这 样的事情再次发生,还是交给一个比较能直接粗暴镇压她的人好了。 “梁执哥可是市里的跆拳道冠军,你要是不听他的........”顾淮扯着嘴角笑,似乎已经看到梁执这个善于使用粗暴手段的人是如何征服傅石玉这懒散的落后生了。 傅石玉张大嘴巴,为什么每个人都这么操心她读书的问题?难道她考不上高中已经上升为影响整条胡同的名誉问题了吗? 想一想,顾淮已经保送一高了,梁磊成绩也不错,能自己考上,许宗盛虽然成绩次了一点,但比傅石玉还是好了太多,加上他家里在市里的关系,他也是稳上的啊!剩下的就傅石玉和江阮,江阮是特长生,考一个很低的份数就能上,余下傅石玉.......没有成绩没有特长没有关系....... 她仰头,天空中飘来一朵乌云,正好停在她的正上方....... “下雨了,快回家啊!”大家四散奔逃。 傅石玉摸了一把脸,眯着眼睛任雨滴打在身上。 前途未卜,现在说的就是她吧! 第81章 林质 傅石玉被顾淮等人押送到了梁执家,一进门就看到他正在举重,扁担两边是满满的两桶水,他轻而易举的就举起来,还笑着跟他们打招呼。 “哇......”傅石玉愣神,知道梁执是大力士但不知道他是这么厉害的大力士啊... “梁执哥,最近不忙吧,不去学校了?”梁磊笑着给他打招呼。 “偶尔去,最近没什么事。”梁执放下扁担。 顾淮他们说明来意,傅石玉蹲在一旁戳蚂蚁。 梁执回身,“你确定要我帮你补习?” 傅石玉抬头,“可以不确定吗?” 梁执:“......” 顾淮说:“必须对她狠一点,不然她死也上不了高中!” 梁磊在一旁赞同的点头,说:“这丫头脸皮忒厚了,作为全班倒数第一居然没有超过倒数第二的 雄心,啧啧啧.......你是要稳坐倒数第一的宝座到毕业吗?” 傅石玉翻白眼,要你们管闲事! 许宗盛抱着篮球催他们,“好了没啊,快走啊!等会儿场地都没了!” 顾淮梁磊匆匆告辞,留下健硕的梁执跟呆傻的傅石玉。 梁执进屋去穿衣服,傅石玉抱着书包坐在梁奶奶花架下的石凳上,左右巡视没有什么好玩儿的,撑着脑袋发起呆了来了。 梁执穿着半旧的体恤衫走出来,看到宁愿发呆也没有做作业意识的傅石玉,他说:“去,把你上次模拟考的卷子拿来。” 傅石玉想了一下,直接从书包里抽出了一捆,“是这些吗?” “你考的试,你问我?”梁执接过几张卷子,扫视了一圈。 傅石玉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皱鼻子。 “所以,其实学的最好的是语文?”梁执问她。 “是啊,语文又不用听课,凭感觉就可以答啊!”傅石玉理所当然的说。 梁直接执卷起卷子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胡说八道!” 傅石玉习惯性闪躲,其实并没有张小凤女士打她疼,呵呵,条件反射了。 “你们早上八点上课,对吧?”梁执问。 “是啊,不过七点半就要晨读了!” 梁执说:“那好,以后你每天六点钟起床,六点十五我在门口等你。” “哈?”傅石玉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梁执淡定抱胸,“有精气神儿才能读书好,就你这样没精打采的样子,我估计也没什么听课的耐 心吧!” 傅石玉如遭雷劈,作为一个赖床赖到天怒人怨的人,不能睡懒觉这是一个多么大的噩耗啊。 “不是补习吗?为什么早上要起那么早?”傅石玉合不拢自己的下巴,呆滞的望着梁执。 “中考不是也要考体育?锻炼一下有什么不好吗?”梁执反问。 傅石玉使劲儿摇头,谄媚的凑近,“梁执哥,咱能不这么上纲上线吗?顾淮他们就是嫌我碍事,想把我摆脱。你不用这么较真儿吧?” 梁执方正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痕,他说:“所以,其实你对自己倒数第一的情况还是挺满意?” “没啊......我也想好好学啊......” “那就听我的!”梁执一锤定音,傅石玉仰头石化。 梁执跟梁磊不同,梁磊会仔仔细细的给她讲这道题该怎么做,思路是怎么样的。但梁执呢,傅石玉一咬笔头,求助的看着他,他就直接甩给她课本,告诉她多少多少页,自己翻! “怎么做啊?”傅石玉苦恼的翻着书。 梁执在一旁看书,他抬了抬眼皮,“不是有例题吗?照猫画虎你画不出来?” 傅石玉感受到了一股凉气,正经起来的梁执真的很可怕,她现在有些怀念任打任骂的梁磊了。 照猫画虎.......傅石玉咬着笔头,认真琢磨。 “还是不会......”她推了推书,焦灼的看着梁执。 梁执抬头,看她一副没有耐心的样子,说:“我的随身听最近没什么用.......” 傅石玉双眼一亮,感觉他要说什么了不起的话。 “如果你能在期末考达到我的要求,我就把它送给你。” 傅石玉捂着心脏,一脸震惊的看着他,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她抖着下巴,问:“真、真的?” 要知道随身听是一个很奢侈的物件儿啊,这个年头一般学生哪有这玩意儿啊!就算是梁磊也是磨了一个月才从爸妈那里磨来的,更别说家境一般的傅家了,那真是摸都很少摸过呀! 梁执低头,翻了一页书,“看你表现。” “好好好,哥哥,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傅石玉激动的想撞柱子,这娃一亢奋就想自残。 梁执说:“还有两个月,我要是你我就不会这么乐观。” 傅石玉撸起袖子,双颊泛着红晕,眼睛里迸射出的火光简直是要沸腾一锅水的节奏。 她重新拿回书拿起笔,认真的学了起来。 梁执的目光从书本上移开,看她一脸郑重其事的模样,轻笑,小孩子一个! 晚上八点,傅石玉才拖着沉重的步伐进了门,如玉在书桌旁学习,明玉张鸿两口子在商量婚礼的事情,傅家两位家长在讨论明玉的嫁妆。 “你这死孩子,晚饭都不回家吃了,又跑到哪里去了!”张小凤看到傅石玉进了屋,立马上前揪 她的耳朵。 “疼疼疼啊,妈你放手啊,我在梁执哥家补习来着!”傅石玉歪着脑袋用手保护自己的耳朵,她 算是他们家挨打挨得最多的人了,所以很有经验。 张小凤狐疑,放手叉腰,“说真的,没骗我?” “哪里敢骗您啊,当然是真的!”傅石玉危机解除,揉了揉耳朵。 “梁执真愿意给你补习?”张小凤存疑。 “怎么不愿意?我的进步空间是最大好吗?而且梁执哥说了,要是我能达到他的要求他还会把随身听送给我呢!”傅石玉洋洋得意的说。 张小凤怒了,一脚踹上傅石玉的屁股墩儿,“你这死孩子,自己不愿意学习还要人家来费劲?学习是为了谁?别人帮助你给你补习还要倒贴一笔?傅石玉,你是不是活腻歪了!” “啊!”傅石玉没躲过这出其不意的一脚,直接趴在了门上。 明玉赶紧上前拦着母亲,劝慰道:“都是街坊邻居的,梁执他愿意照顾妹妹也说不定呢?又不是石玉自己要的,您别这么大的火!” “我简直是被这不争气的东西气死了!”张小凤狠狠的跺脚,眼角扫到门背后的扫把,一个箭步上前...... 傅石玉躲还来不及,张小凤拿起扫把指着小女儿,说:“不争气的东西,你梁执哥愿意给你补习是你的福气,你要是敢要东要西的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妈......冤枉啊......比窦娥还冤啊......”傅石玉缩到了一旁愣住的姐夫身后,伸出一个脑袋颤颤巍巍的说。 “从今往后,你认真听你梁执哥的,你要是再敢混日子稀里糊涂的过,信不信我直接把你逐出家门!”张小凤抖了抖扫把,威风的说。 “知道了.......”傅石玉气馁低头,觉得随身听无望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还在闷闷不乐,如玉看她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问:“梁执哥真说了愿意把随身听送你?” “嗯.....” 如玉抱胸,看着没出息的小妹,说:“那你还不赶紧努力,你要是有了随身听我也能借用一下 啊!” 傅石玉抬头,“你看妈那个样子像是准我要吗?” 如玉伸手戳她的额头,“你干的阳奉阴违的事情还少吗?差这一件了?” 傅石玉抱着枕头坐在床上,神情低落的说:“不一样嘛......毕竟是人家的东西......” 如玉说:“我可听说梁执哥的随身听是市里比赛发的奖品,牌子货,你真的不想要?” 傅石玉趴在床上,艰难的说:“......想是想啦.....” 如玉抖了抖被子,躺倒在床上,她说:“抓住机会,不然我们家可买不起这玩意儿!” 傅石玉倒在枕头上,一晚上做梦都是梁执的随身听。 鸡叫三声,如玉一脚踹上了石玉的屁股,“丫头,起床了!” 石玉没动静,如玉眯着眼睛狠狠的来了一个连环踢,直接把石玉给踢到地上去了。 “你干嘛啊!”睡不好的傅石玉脾气可是很大的。 “你不是说梁执哥让你早起,提醒你,现在是六点十分了。”如玉闭着眼睛说。 傅石玉正准备爬上床,听完脚下一顿,直接磕上了床沿。 “妈呀,要迟到了!” 她匆匆忙忙的穿衣服,幸好是夏天很迅速。从水缸里舀了几瓢冷水洗脸,含着一口的牙膏泡沫手脚慌乱的抹脸。 门口传来了敲门声,傅石玉一扔帕子,冲过去开门。 门外自然是梁执,他穿了一身灰色的运动衣,高高壮壮的,站得笔直。 “已经十五了。”他提醒道。 傅石玉转身回去穿鞋,鞋还没穿进去,走了几步就自然塞进去了。 “走吧走吧,我没迟到。”她顶着一头鸡窝头,站在了梁执面前。 他叹气,也没说什么。 先是绕着胡同跑三圈热身,梁执轻轻松松的在前面跑。两圈过后,傅石玉掐腰跟在后面,摇摇欲坠。 “回去拿上你的书包,我们跑步到你学校去。”饶了三圈到了她家门口,梁执抬了抬下巴示意。 “哈?”傅石玉快跪在地上了。 作为一个不是白眼狼的人,傅石玉当然知道梁执是为她好,但她怎么就那么想掐他呢? 早上七点,上学的大部队还没有来,梁执带着傅石玉往学校跑去。 挂着书包,傅石玉差点没被它压趴下。 梁执拎过她的书包,“直起身来,这下减重了,再跑不起来就没话说了。” 傅石玉抱拳,“多谢......” 梁执单手拎着她的书包往肩上一甩,照样跑得轻轻松松。傅石玉深吸了几口气,慢慢的跟在后面,力求别被他甩二十米就行了。 到了学校健身的器材多了些,梁执不知道从哪里借来了篮球,放着一系列适合女生的乒乓球羽毛球不练,他居然教起傅石玉篮球来了。 傅石玉跪坐在地上,半点力气都没有了。 “看好上篮的姿势,多练练弹跳可是对长高有好处的。”梁执抱着篮球教育她。 傅石玉看看自己一五五的身材,黯然了。 仰头看梁执,晨曦下,他的身材健硕有力,高高大大的身材弹跳却出奇的好,三步上篮,帅气轻盈。 傅石玉眯着眼,只想打瞌睡。 第82章 林质 傅石玉背着书包脚步沉重的出了校门,因为向梁执保证了再也不在课堂上打瞌睡,强撑到现在的她特别特别的困。 眉眼一动,无意间眼角扫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吓!她缩着脖子降低存在感,在人群的掩护中迅速朝相反的方向移动。 “傅石玉!” 没听到没听到,她什么都没听到! 书包带子被扯住,她着急地用手狠狠的扯了一下,发现丝毫未动,转头正准备骂是哪个二百五,一看,哎哟我去! “哎,哥,你怎么在这里啊!”傅石玉挂出了满分笑容,特别灿烂。 梁执哼了一声,说:“是不是看见我才跑的呀?” “怎么可能?当然不是啦!”傅石玉双手挥舞,竭力解释。 梁执说:“你不回家往哪里跑呢?” 傅石玉挠了挠头,看见身侧的商店,灵光一现,指着店铺说:“我买墨水呢,墨水用完了!” 为了证明真实性,她特意从书包里翻出空空如也的墨水瓶子,“看!真的用完了!”意思是我没有说谎哦,你看你看! 梁执心里有些叹气,就这丫头的智商,考一高还来得及吗? 傅石玉有些忐忑的看着他,生怕梁执神通广大的知道这墨水瓶子是她早上打瞌睡的时候碰掉,洒完的。 梁执不想戳穿她,明明昨天晚上做作业的时候都还有一大瓶,现在就剩个空瓶了。她是以为谁都像她那样脑筋不够用? “不是要买墨水?走吧!” 他长腿一迈,走在前面。 傅石玉松了口气,跟在后面。 她蹲在货架前,在蓝黑墨水和碳素墨水指尖摇摆不定,手一会儿伸向这个,一会儿又伸向那个。 “还没选好?”梁执站在后面问。 傅石玉赶忙顺手拿了一个,“好了好了!” 两人一起去结账,傅石玉想不定又跑回去换了一瓶。 梁执看了她一眼,接过墨水瓶子递给老板,“再加一块雪糕!” 傅石玉眼睛一亮,跟在后面脑袋往前探,十分渴望的问:“哥,你不喜欢吃雪糕吧?” “嗯。” “那........”傅石玉双眼冒光,“是给我买的吗?” “嗯。” “谢谢哥!”傅石玉简直要对梁执三鞠躬了,因为家境不是特别宽裕,傅石玉吃雪糕的次数一个巴掌就能数完。 老板递了一块雪糕过来,梁执在傅石玉之前接过了。 “哎?”她疑惑的看着他。 “老实交代,今天有没有打瞌睡?”梁执握着雪糕,认真的问她。 “没有!” 梁执眯眼,指着雪糕说:“你对它发誓,要是说谎了就再也吃不到了。” 傅石玉舔了舔嘴唇,问:“诚实是不是一个特别美好的品德?” “嗯。” “我要是说实话了......”傅石玉有些犹豫。 梁执傻才不明白她这样子到底是有没有打瞌睡,没商量,他大腿一迈,出去了。 “哎哎哎!”傅石玉在后面背着大书包追。 梁执回头,逆着光有些看不清他的表情,他说:“石玉,知道什么叫真诚以待吗?我不要求你一下子能追上平常人,但你起码得诚实!” 傅石玉有些羞愧,她低头,小声说:“我不是故意要打瞌睡的,是实在憋不住了........” 梁执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儿,把雪糕放回她手里,让她握好。 “吃吧,再不吃就化了。” 傅石玉惊喜的抬头,没脸没臊的问:“真的给我?” “嗯。” 狠狠的添了一口,啊,梦寐以求的味道啊! “你这丫头,有钱买雪糕吃了啊!”许宗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掌拍上她的肩膀,险些让她 的雪糕喂了土! “喂!”傅石玉瞪眼。 梁磊从另一边出现,一把抢过傅石玉的雪糕,不客气的咬了一口,说:“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小姑娘为什么喜欢吃这个,甜津津的,没什么特别的啊!” 傅石玉要哭了,“梁磊,不好吃你还吃,这是我的啊!” “你吃我家的还吃少了?啃你一口雪糕而已嘛!”梁磊把雪糕还给她,“别小气了,喏!” 傅石玉气极,一脚踹上他的小腿,“王八蛋!” 梁磊一跳,躲闪过她的攻击,顺便打击她:“石玉同学,腿这么短还敢伸出来踢别人,你挺有自信的呀!” 傅石玉抓着书包带子,一把给他甩过去,狠狠的打在了他的背上。 “臭石头!”她满脸通红,极其悲愤。 意外的是,没有收住力气,书包转回来一把打上了她手上的雪糕,雪糕它阵亡了...... 梁磊:“不关我事啊!” 许宗盛:“早知道给我吃啊!” 远处走来的顾淮:“你们围着一块雪糕的尸体干什么,行注目礼吗?” 梁执说:“别哭了,下次给你买。” 傅石玉因为委屈和心塞,断断续续的哭了半个小时。 期间梁磊给她买了两块美国大脚板也没有把她逗笑,以此证明,傅石玉小姑娘她还是残存些许自尊的。 傍晚回家,傅石玉吃了晚饭就抱着书包来隔壁找梁执了。 “乖乖,怎么眼睛都哭肿了?谁欺负你啦?”梁奶奶坐在院子里纳凉,一眼就看见跟只兔子差不多的傅石玉走进门来。 她揉了揉眼睛,说:“奶奶,您吃了吗?我没事.........” 梁奶奶起身到厨房拿了一个鸡蛋出来,说:“用鸡蛋敷一下,好的快!” 傅石玉接过,问:“怎么刚好有热的?” “给梁执那小子热的,他马上回来了,你先敷一下吧!”梁奶奶对着傅石玉招手,“来,过来跟我聊聊天!” “哦,好!” 傅石玉用鸡蛋边敷眼睛边和梁奶奶聊天,梁奶奶年轻的时候见多识广,有很多有趣的经历,傅石玉听得哈哈大笑。 不一会儿梁执就回来了,傅石玉失望的站起来,好想听故事,不想做作业...... “丫头,去里面做作业去!外面蚊子多,你又细皮嫩肉的,小心被盯坏了!”梁奶奶笑眯眯的摇着蒲扇说。 “还是奶奶您好,昨天我在外面少说被咬了十几个包,可痒呢!”傅石玉说。 梁执在院子里洗完手,走过来,“那昨天你怎么不说?” “我看你都没事,我想验证一下蚊子是不是只咬我,嘿!果然是!”傅石玉晃着马尾,摇头晃脑的说。 梁执按住她的脑袋,说:“真想把里面敲开看看,看除了豆腐渣还剩点儿什么!” 傅石玉笑眯眯的一点都不在意,她把鸡蛋给梁执,说:“我敷眼睛的,你还吃吗?” 梁执接过鸡蛋敲碎,“不吃怎么办,浪费吗!” 她提起书包,一蹦一跳的上了台阶,往梁执的书房去了。 这也是傅石玉最羡慕梁执的地方,有书房!想她和如玉要共享一个房间,而梁执哥居然有自己的 书房,和梁磊这种有钱人家是一个待遇啊! 傅石玉掏出书包和笔,想着计划生育果然是对的,一个多好啊!想想又觉得不对,一个就只有明玉了,没有她了! “别走神,认真做!”梁执从外面走进来,带来一股凉气。 傅石玉仰头看他,“你用冷水洗澡啊?” “嗯。” 她重新低下头,用钢笔吸着墨水,默默感叹道身体底子好就是不一样! 好不容易遭受完梁执的荼毒,傅石玉拖沓着步伐进了自己家门。 “你这丫头整天垂头丧气的,一点精气神儿都没有!”张小凤女士刚好出来摘蒜苗,看着她这副样子很是气不打一处来。 傅石玉抱头,赶忙闪进了屋子里。 “嘿,这丫头!”张小凤站在原地,看她像鼹鼠一样,又可笑又可气。 如玉正在叠千纸鹤,作业本规规矩矩的摞在一旁,她已经高二了,课业并不轻松。 “你叠给谁呢?”傅石玉好奇的伸过脖子。 如玉哼着歌坐着手工,直接无视她。 石玉自己讨了个没趣,把书包里的书噼里啪啦倒出来。 “你干嘛呢?找打啊!”如玉不耐烦的回头。 石玉找了一下化学书,举着它说:“你这本书还在吗?借我用一下呗!” 如玉说:“你自己不是有吗?要我的做什么?” “嘿嘿,一个字也没有........”石玉翻了翻书给如玉展示了一下什么叫学渣的功底,整本书,干干净净的,只有书面上不巧滴了一个墨水印。 如玉翻了个白眼,起身给她找书,“你这个样子能考上一高?你逗谁呢?” “你不是都考上了吗?为什么我考不上!”石玉坐在床上,用屁股蹦了蹦。 如玉回头,“你跟我比?智商在一条水平线上吗?” “哼!”石玉不屑的哼道,“早晚会上的,你别瞧不起人!” “也就梁执没放弃你了!”如玉感叹,顺手把化学书扔到她怀里。 “还有我自己呢,我也没有放弃!”石玉高呼。 如玉重新坐回书桌旁,说:“依我看,最先放弃你的就是你自己,自甘堕落!” 石玉滚到床上,发泄的翻滚了几圈,撑着脑袋问:“怎么样才能赶上大部队呢?我真的来不及了吗?” 如玉指了指书桌,说:“什么时候你用上了这家伙,你再来问这个问题吧!” 石玉哼了一声,起身抱着书包站在如玉面前,用腰部和屁股挤了挤,说:“我现在就要用,你走开!” 如玉挑眉起身,带着她的千纸鹤坐到了一边的小凳子上,继续。 傅石玉傻了,她以为如玉不会让的。 “怎么?说大话打脸了?”如玉抬头,微笑的看着她。 石玉一屁股坐上凳子,又把书噼里啪啦的翻了出来,说:“谁不用谁是孙子!” 就这样,傅石玉在被梁执教训了两个小时后,又自作自受的把自己钉在书桌前半个小时,还不能走神,因为如玉随时盯着她呢。 “哎?太阳打北边出来了?我们家老幺自己也会看书了?”张小凤推开门,看着端端正正坐在书桌前的傅石玉,吃惊得不得了。 傅石玉皱了皱鼻子,很不满意这样的说法。 如玉站了起来,说:“妈,你还不睡?” “准备你姐的嫁妆呢,睡不着!”张小凤说。 “别打肿脸充胖子,我们家什么情况他们家还不知道吗?”如玉看着母亲眼角新增的皱纹,知道是怎么回事。 张小凤慈爱的摸了摸二女儿的头,说:“你大姐也是这样说的,可做母亲的哪个不想把女儿风风光光嫁出去?你大姐要是嫁妆丰厚一点儿,在婆家腰杆子也能硬气一点儿!” 如玉一笑,抱胸,说:“这个您放心,要是谁欺负了我姐,估计姐夫头一个不干!” “她们之间的关系有这么好吗?”张小凤两眼泛光,说实话,她并不能懂女儿和女婿的相处模式,好像有点怪怪的? “您就放一百个心,要是姐姐的嫁妆太寒碜了........”如玉眨了眨眼,说,“说不定姐夫会出私房钱给姐姐置呢!” “鬼丫头!”张小凤好笑的拍了一下她的脑袋。 “我说真的,绝对是这样!”如玉胸有成竹。 “只要你姐夫对你姐好,我就算掏空家底也值了!”张小凤大手一挥,豪迈的说。 傅石玉回过头,插了一句,“那我和如玉呢?我俩是你捡来的?” “死丫头,是不是要跟姐姐别苗头!”张小凤女士大步上前,一记熊掌拍上小女儿的背。 “啊!”傅石玉吃痛。 “二姐就二姐,如玉也是你喊的?”张小凤教训道,她叉着腰,说,“你二姐自己有本事以后肯定不用我操心,你嘛.........要是倒贴能嫁出去,我拍手庆祝还来不及!” 傅石玉摸着自己的背,抱怨道:“也不用这么歧视我吧?” “要想别人看重你,你首先得给自己加码呀!”张小凤循循教导,而后又觉得以自己小女儿这样的脑筋应该明白不了才对,不禁叹气,“笨丫头,你以后可怎么办呀!” 傅石玉挺直背脊,看着眼前的化学方程式,她又开始怀念白天掉在地上的雪糕了。 梁磊! 第83章 林质 聂绍琪打着买工作装的名号狠狠地敲了他老爸一笔,顺便借花献佛,给准上司林质也整了一套burberry的最新款,思想觉悟十分的高。 林质为了安排她也花了一点心思,既不能高也不能低,要学得了东西还要把她放在眼皮子底下,最后权衡一番安排给了她的秘书,做秘书助理。对于这个职位聂绍琪没有任何意见,可以说是完全服从。而比她先进公司的琉璃呢已经在行政部混得风生水起了,连总裁办的人都知道她的名号,实在是人缘够好。 而林质本人呢,大概是一孕傻三年,早上出门的时候把自己要用的资料放到了聂正均的文件包里,直到到了公司要用的时候才发现不对。 “我让人送过去?” 林质看了一眼钟表,已经快到中午了,人家送资料过来路上肯定要花费点时间,到时候午饭时间推后午休就要缩水,她想了一下还是决定自己过去,反正她休息室里有大床,她没关系。 恒兴总部她很少来,根本没什么机会要跑来这里找他,所以来的次数两只手就可以数完。 陈秘书看到她很吃惊,“您怎么亲自来了?” “快到午饭时间了,来和他一起用餐。”林质笑着说。 陈秘书了然一笑,把手上的文件递给她,“要是这样的话,我手里的东西就拜托您了。” 林质笑着接过,“你可以有一个安静的午休时间了。” “多谢多谢。” 敲了三声门,里面的人喊了“进”以后林质才推门而入。 他伏在案上批阅文件,衬衫袖子挽上了一截,露出结实有力的胳膊。他低着头,完全没有好奇进 来的人是谁。 林质走过去坐在他对面,顺便把陈秘书要交给他的资料放在了桌面上。 半天没人开口,聂正均觉得不对,抬头一看,她笑意盈盈的看着他,双手搭在扶手上,似乎保持 了很久了这个表情。 “还真自己来了?”聂正均一笑,眉头舒展。 林质说:“中午有没有约?我们一起吃饭吧。” 聂正均沉吟了一下,说:“这个我得问问陈秘书才行。” 林质拿起桌上的签字笔扔过去,他往后一仰,准确的接在手中。 他笑着扔下笔,说:“过来给我瞧瞧,是不是想我了?” “这也瞧得出来?”她哼哼两声,表示不信。 说是这样说,但脚却不自觉的往他的方向靠拢,以至于最后轻车熟路的坐上了他的膝头。 “真漂亮。”他的手掌抚上她的腰线,双眼火辣辣的盯着她,由衷的赞叹她的美丽。 林质顺手翻了一下他的文件,他在身后一口咬上她的脖子,“你这是美人计?” 林质收回手,掐了一把他的大腿,“想得美。” “想看什么?”他问。 林质踌躇了一下,问:“想看什么你都给?” 聂正均摸了摸下巴,语重心长的说:“我觉得还是公平竞争比较好,你说呢?” 林质咬牙,那你还表现得一副“你求我求我我就告诉你的样子”? 夫妻俩之所以这样一来一往的打哑谜,就是因为前几天恒兴有一个新计划提上了议程,既在建造 了多个城市地标性建筑以后,恒兴的目标转向了新滩,新滩是还未开发成熟的港口,周围还未充分商业化,地理优势明显,在物流发展明显加速的今天成为第一大流量商业地盘,几乎是指日可待。 “你不是放言要找合作对象吗?” “是啊。”聂正均点头,随后又说,“公开招标,能者居之。” 林质扯着他的领带,说:“那好要参加。” “可以。”他点头,一派公正无私的样子,半点口风也不露。 林质也没想他走后门,只要他表示公平公正公开,那moon的实力也不弱,和其他公司完全有一较 高下的本领。 聂正均打量她,忍不住问:“真不想走后门?” “嗯哼~” 他掰过她的脑袋,低头衔着她的嘴唇,耳鬓厮磨,“我老婆真有骨气......” 林质红着脸推开他,扯了扯身上的衣服,“还在办公室呢。” “没人进来。”他掀开她的裙子,褪到了大腿根。 林质被他箍得死死的,想跑都跑不了。而他对聂正均这种地方越小他越嗨的德性很有几分了解, 她觉得过了今天可能她再也无法正视这把椅子了。 咚咚咚三声门响,聂总啪啪啪打脸。 他第一反应就是看她,迅速地帮她整理好衣服,严严实实的遮住后,平稳了一下气息,才喊了一 声“进”。 “沈副总他们来了,正在会议室。”陈秘书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盯着墙上钟,眼神十分正 经,表示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 “知道了。”他答了一声,眼神一瞥,陈秘书向后转,离开现场。 林质站在他身边,全程不敢抬头。 “胆子这么小?”他笑着牵上她的手。 林质挣脱了一下,小声说了一句。 “什么?” 她红着脸侧过身,指了指他的裆部。 拉链没拉...... 该尴尬的人丝毫没尴尬,目睹全程的人却跟火烧云一样,脸上泛红的层次不一,十分具有美感。 “还得等会儿,现在拉不上。”他说。 林质捂脸,被他一下子搂进了怀里。 “我不该来的......”她开始自我检讨。 “嗯,我也这么觉得。”他气息紊乱,对她上下动手,解开内衣扣的手法简直是驾轻就熟。 林质趴在他的胸前,恳切的说:“快去开会吧,有人等着呢。” “情敌?”他闷哼一声,似乎是太舒服了。 林质脸红了个遍,“她喜欢你......” “那就更应该等等了......”他吻着她露出的肩膀,含糊的说,“你多缠我一会儿,那冷板凳她 会再多坐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她可能会升天了。 ...... 半小时后,衣冠整洁的聂总出现在了会议室。 “不好意思,有点儿急事临时需要处理。”他坐在上座,云淡风轻的解释了一句。 “聂总日理万机,辛苦了。”沈蕴笑着圆场。 其余人自然不敢有什么意见,开玩笑,聂正均哎,要等见他的人可以排到明年,他们等半个小时再正常不过了。 总裁办公室里,林质缩在里面休息室的床上,她含恨咬着枕头......把我衣服还来啊,我还要回公司的啊。 一个半小时后,会议结束,聂正均率先离开。 “聂总!”沈蕴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追上来。 “还有事吗?” 沈蕴双颊微红,她说:“上次在峰会没有见到聂总真是遗憾,我有一点儿事想向聂总请教,不知 道放不方便到你办公室去谈一下?” “不太方便。”聂正均直接拒绝。 沈蕴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来料到他会拒绝得这么干脆利落。 “不耽误你多少时间的,十分钟,不,五分钟就好。”不愧是久在商场混的人,脸上的笑意丝毫没有减损,反 而笑得愈加灿烂了。 聂正均说:“既然是五分钟,那现在开始吧。” 沈蕴错愕,来来往往的走廊上,他是让她在这里说吗? “不方便吧?”她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 “你还有四分半。” 沈蕴毕竟是个女孩子,让她在众目睽睽下诉情肠她真的很有心理压力啊。聂正均的脸色平常,没有不耐烦也没有多热情,仿佛她就是一个合作伙伴一样,礼貌而疏离。她拿不准他的心态,第一次犹豫了。 说五分钟聂正均真的会给她五分钟,他站在那里,等着她开口。 沈蕴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什么场面没有见过,不就是在这里说一些私事儿吗?她还少被人围观过? “聂大哥......下一周的商会,我可以请你当我的男伴吗?”沈蕴的性格是热情爽朗那一型的, 既然决定捅破窗户纸她自然不会扭扭捏捏的,笑得十分优雅,笑涡一现,看起来让人难以拒绝。 聂正均似乎就等在这里,他说:“对不起,感谢你的邀请,但我想陪我太太。” “你太太?”沈蕴震惊,以至于声音陡峭有些尖锐。 走廊里路过的人频频侧目,她却再也无法注意到别人的目光了。 “是,她也会参加,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聂正均微微一笑,风度翩翩。 “她是......”那两个字沈蕴怎么也吐不出去。 聂正均抬手看了一下腕表,正好五分钟,“不好意思,五分钟到了,我先走了。” 他头也不回的离开,留她一个人愣在了原地。 太太......她整个人像是陷在迷雾里,还差一点点就拨开了,但就是那一点点,固执的挡在她的面前,让她始终看不清前面的路,整个人变得浑浑噩噩的。 “嘶......”聂正均轻轻抽气,林质恼怒的盯着他。 他捧着林质的脸看了一下,“我看看,咯着牙没有?” 林质咬了他一口,当然,他也觉得自己是罪有应得。所以呢,老老实实的把自己送到她的面前,认打认罚。 “我的衣服呢?” “让人去买了,之前那个不能穿了。” 说到这里她就来气,捶了捶床,她说:“这是办公室,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一时词穷,梗在了那里。 “如狼似虎?”他笑着帮她接下去。 林质光溜溜的缩在被子里,毫不掩饰的瞪着他。但内衣是一件神奇的东西,没有它在气势无缘无故就降了不少,虽然是生气,但感觉对他一点威胁都没有。 聂正均顺势也躺了进去,“我叫了午餐,咱们就在这里吃。” 林质看了一眼他的手表,下午一点。 “这个时候来找你开会,明摆着是想和你一起共进午餐。”她分析道。 聂正均低头厮磨她红肿的嘴唇,“真不好意思,我只对吃你有兴趣......” 林质:“......” “脸红什么?” “惊讶你的无耻程度。”林质撑着脖子,似乎被噎得不轻。 ...... 穿着新买的衣裳,林质起来和聂正均一起吃外卖。 “吃了。”他瞥了一眼她盘子旁边的胡萝卜丝,语气平常的说。 “哦。”她认命的夹起被抛弃的胡萝卜丝,一口一口的吃着。 聂正均看她表现不错,于是心情颇好的把刚才那一段讲给她听了。 “所以,她应该不会再对我心存期望了。” 林质说:“上次就准备告诉她的,但不知道为什她后来那么快就走掉了。” “那下周的商会你去吗?” 林质摇头,“叔叔要做手术了,我答应带小鱼儿去看他的。” 嘎......空气静谧了,林质恍然大悟,她好像还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他。 果然,他脸上的笑意收敛了,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儿?” “上个月说好的,事情太多我就忘了......”林质咬着筷子,她一紧张就喜欢咬筷子咬笔。 聂正均自然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他继续问:“什么时候去,去多久?” “下周一去,去......”她停顿了一下,心虚的说,“一周左右吧?” 饭吃不下去了,他拉开椅子起身离开。 林质坐在餐桌前,想磕一磕自己这榆木脑袋了。 “别生气......”她走过去,环住他的腰。 他站在落地窗前面,挺拔的姿势像一棵常青树,无论四季怎么变化他好像都是一个样子。从她的少女时期到少妇时期,他的身姿、容貌始终没有变过,只是气质......外人看到的是越来越温和了,其实不是,那凌厉的一面像是刀锋,来来回回的磨练,越来越锋利。 “你做这样的决定的时候,把我放在什么位置呢?”他低声问她。 他们是一个整体,无论将来要往哪个方向去,手上缠绕的红线都会拉着对方一块儿去...... 林质懊恼,她说:“这件事怪我,可能是最近记性不好的缘故,我想着要跟你说的,但老忘......” “凡事记在心里,怎么会忘?”他清冷一笑。她有一个月的时间来告诉他,三十天七百二十个小时四万三千两百分钟,她只用一句忘了来解释,何其苍白。 林质怕了他这个样子了,手一松,她说:“我错了,我道歉。但我真没想伤害你来着,我只是......”真的忘了。 她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侧,连自己都觉得这个解释实在是缺乏诚意,满是漏洞。 聂正均能接受这样的理由的可能性是多少?百分之......零。 “我先回公司了,你别气了。”她咬唇,忐忑不安。 他背对着她,没有开口更没有回头。 关门声一响,沙发旁边的落地灯被人一脚踹翻,透澈的水晶碎了一地。 第84章 林质 林质和聂正均进入了冷战,准确来说是聂正均单方面的冷暴力。他整夜整夜的在书房熬着,林质没有办法,只好带着小鱼儿去客房去睡。 “妈妈犯了错,小鱼儿怪妈妈吗......”林质握着女儿的小手晃悠。 小鱼儿才吃完了奶,正是困乏的时候,闭闭眼,歪着脑袋就睡过去了,根本不在乎她妈妈的烦恼。 横横是个人精,这两天家里的气氛让他明显感觉到了不对,趁着聂正均在书房,他摸进了客房来。 “横横?”林质打开了小灯。 横横从另一边滚上床,躺在小鱼儿的身边,先用手嘟了嘟妹妹的胖脸蛋,而后开口说:“你把我爸惹生气了吧?” “你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一回来就钻进书房不出来了?明显有问题嘛。”他像个小大人,翘 着二郎腿说道。 林质沉默,连横横都看出了他生气,她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道歉了吗?” “嗯。” 横横晃悠着腿,说:“道歉了都没用看来问题很严重呀。” 林质如实相告,并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横横听完,总结了一句,“你踩到了户主的底线啦。” “底线?” 横横翻身过来,趴着看着林质,他说:“他最爱谁?” 林质指了指他和小鱼儿,而后颤颤巍巍毫无底气的指向自己,“我们.......仨?” “bingo!”横横敲了个响指,小鱼儿砸了砸嘴巴,他吐了吐舌头,低声说,“你不仅瞒着他要去美国,还要把小鱼儿带走,一去就是一周?你想想,换你你生气吗?” “生......” “所以啊,林质同志,乖乖去认错才是你唯一的出路。”横横眼睛一眯,老神在在的说。 “......他现在不想搭理我。”林质闷闷的说。 横横无语,“他不想搭理你他还回来?你认为他没地方消遣吗?” 林质眼睛一亮。 横横说:“他在等你道歉,你没看出来吗?” 林质掀开被子下床,“你帮我看着小鱼儿啊,我去去就来。” 横横哼哼了两声,对自己幕后军师的角色很是满意。 聂正均站在阳台上,旁边的烟灰缸里已经有七八个烟头了。烟气氤氲,他整张脸在黑夜里若隐若现,飘飘忽忽,让人琢磨不透背后的深意。 林质推开门,窗帘浮动,她看到了背后的男人。 孤立的身影,像是这世上最高的山峰。 青山不老,为雪白头。 身后一双纤细的胳膊犹犹豫豫的环上来,他低头看了一眼,没有回头没有出声。 “原谅我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林质抿唇,她想好好解释,“那天和徐先生说完之后我就开 会去了,这些日子来都很忙......我也是你突然说起商会我才记起来,对不起,我没有不把你放 在心上。” 聂正均弹了一下烟灰,寒意袭来,他说:“回去睡吧。” 林质摇头,“很多困难我们都跨过来了,你没道理在这件事上跟我计较啊。你每天在书房睡,我知道你难受,但我心里......”说着说着,她忍不住掉泪,“你是除我父母以外我最在乎的人,你不能在单方面的否决我的情意......我真的很在乎你,很爱你......” 聂正均握上她的手,一点一旦的掰开。 林质的眼泪砸下来,既委屈又觉得自己是罪有应得。 “别哭了。”他转过身,熄灭了烟头,拇指为她拭去眼泪。 林质抬头,“真的对不起,是我记性不好......” 聂正均没有说话,他抱起她往里面走去,跨过两重门,他把她放入温暖的被窝。 “好好睡一觉。”他低头,亲吻上她的额头,一如既往的温柔。 见他要走,林质手一紧,拉住他,“你别走......” 整夜整夜在书房枯坐的他,她一点都不敢想象。在黑夜里与时间对抗,是一件多么枯燥又寂寞的事情,他有她有孩子,不应该是这样的...... “乖,我没有怪你。”他执起她的手亲吻,目光深情依旧。 他只是在反思自己,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够好以至于她这么久来都没有归属感,没有意识到他们是一个整体,遇到事情之后她应该和他商量一起决策。他也许强势也许威严,但在她面前,他还真是只想做一个普通的丈夫。 林质失落地闭眼,她以为,只要她低头认错他就一定会原谅她的,原来不是这样的啊。 人啊,一旦被惯坏就很能认清现实,比如自己。 易诚最近调整得很好,自从徐旭说林质会带着女儿一起来看他之后,他整个的精神状态非常好,连医生都说这样会让手术的成功率上升到百分之七十,希望他继续保持。 “我的外孙女,肯定长得跟她妈妈一样。”他畅想着,脸上不禁浮现出笑容。 徐旭在旁边敲键盘,虽然公司的事情都交给了林质,但他总是忍不住为她稳固后方,掌握最新的 动向。 “我见过小丫头,更像她爸爸一点。”徐旭客观的说。 易诚脸色一垮,“会不会说话。” “实话。” “我们木家的基因难道比不上他们聂家的?”他佯怒。 徐旭无言以对,只好埋头看k线图。 “你打电话问问,她几号来,我好安排。”易诚说。 徐旭说:“不用你操心,我已经安排好了,家里的客房都整理出来了。” “那婴儿用品呢?你准备齐全了吗?”易诚追问。 徐旭顿了一下,迟疑的说:“保姆已经备齐了吧。” 易诚走过来,关掉他的电脑,“回去检查去,就这股市,有什么好琢磨的!” 徐旭:“......” 看在他是病患的份儿上,徐旭只有委曲求全任劳任怨的听候差遣,为迎接小鱼儿的到来完善后方 工作。 而直到林质带着小鱼儿登机的时候,聂正均也没有恢复常态,他好像陷入了一个死循环里面,问 题不在林质,在他。当他发现林质对易诚的感情超过了他心中的警戒线的时候,他难以自持的生出了嫉妒之心。 林质埋头在他的怀里,即使他冷淡如常,但她依旧不忍对他同样相待,她在用行动来软化他,来道歉。 “你......”她咬着唇,欲言又止。 聂正均捧着她的脸,落下了一吻在她的唇上,“安全回来。” 她眼睛里泪光莹莹,强笑着抹了一把,她说:“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气消了。”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丝,说:“时间到了,去吧。” 林质推着女儿,一步三回头。 他潇洒转身,似乎稀疏平常。 家里的保姆跟在她的身边,看她的状态忍不住道:“太太,我来吧。” “......谢谢。” 飞机起飞的时候小鱼儿小声的抽泣,林质抱着她哼着歌,温柔的抚慰她。有妈妈的气息在身边, 她渐渐平静了下来,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她,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了笑意。 “小鱼儿在对妈妈笑呀?”林质用脑袋蹭了蹭她的小肚皮。 “咯咯......”她清脆的笑了起来,声音不大也不洪亮,但听在林质的耳朵里却是天籁。 “咱们过几天回家也给爸爸笑一个好不好?”她笑着伸手往大衣口袋里拿手绢,想把她嘴角笑出来的口水拭去。 一摸,一个硬硬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一个信封。 白色的信封,里面装着一张照片,是林质和爸爸。 她忍不住捂住嘴,生怕发出声音让自己失态。 “太太?”保姆在旁边轻声询问。 林质摇头,一摇,眼泪四处飞散。 那是一张黑白照片,三岁的林质被爸爸扛在肩膀上,旁边站着的艳绝无双的女人,正是她的妈妈。照片上,林质一双黑宝石似的眼睛笑弯了,有点像残缺的月牙儿。爸爸穿着得体的长衫,像是从民国时期走来的知识分子,儒雅大方。他牢牢托住林质的姿态,充分诠释了什么叫掌上明珠。 她泪流满面,是伤感,是感动,是愧疚,是无奈。这张照片,除了聂正均能悄无声息的放在她的口袋里以外,再无别人。而她许久以前说过,她梦见了爸爸妈妈,但始终看不清他们的脸,当时他允诺要找到一张他们的照片,他没有食言。 照片渐渐模糊,她的眼泪也越来越汹涌。可心像是被雨水冲刷过的平地,慢慢地露出了明净的一面,她恍然大悟,这个叫林质的女子,后半生的重心不再是早已逝去的父母,不再是永远停歇不下来的工作,是聂正均。她人生的后半段,关键词叫聂正均。 而被他挂念的男人,此时正站在卧室的正中央,看着墙面上高高挂起的照片,他所有的不甘和烦躁都随之谢幕了。 那也是一张照片,他刚刚亲手挂上的。 照片中的女人毫无意外的是林质,只不过不是现在的她,是当年聂正均亲自赴美偷拍的照片。 她站在千人瞩目的主席台上,穿着千篇一律的硕士服拿着学位证书,用纯正的英语代表毕业生发言。风吹过的地方扬起的是她的刘海和衣角,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是他端举着摄像机,为她清晰的记录了这一刻。 他从来都不曾怨恨过她,毕竟,他以为这只是一个黑白单调的故事,他们会有各自的人生。不曾想,他有那么多的日夜可以拥她入怀,可以和她生儿育女,可以耳鬓厮磨的过完下半生......何其幸运。 丫头,这次你一定要早点回来啊。 他不自觉的扬起嘴角,冷硬的一面像是被高温融化,柔肠百结。 全文完! 第85章 番外之林质的初恋 梁芯伶给人的感觉就是家教非常好的女孩子,虽然偶尔看着冷淡疏离,但更多时候是能做到让人如沐春风的,比如现在。 “嘿嘿,你也不用买这么多吃的呀!”傅石玉边说边伸手,笑嘻嘻的抓住一个鸡爪啃着。 梁芯伶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笑着说:“哥哥说你喜欢吃猪蹄儿,但我找了一圈没有找到。” “梁执哥?”傅石玉惊讶,而后撅嘴,“他怎么说这个......”多不好意思的,在家教良好的美女面前谈论这个,他也太不像话了吧。 “上次和你们吃饭也见识到了呀,你确实喜欢。”梁芯伶微微一笑,嘴角有个美丽的弧度。 傅石玉咬着鸡爪想了想,越想越脸红,只得憋出一句:“你也吃......” 梁芯伶给她拧开了一瓶水,放在她的面前,说:“我不喜欢吃辣的,但听说你喜欢就买了很多。” “又是听梁执哥说的?”傅石玉眼角抽抽。 “不是啊,这次是顾淮。” 傅石玉眼睛一亮,搬着凳子坐过去。 “你和顾淮真的是男女朋友关系?” 梁芯伶笑着摇头,“好朋友,但比你们之间关系还差一点。” 傅石玉有些失望,依她看来,顾淮这种惊艳才绝的帅哥就应该配这样的姑娘,傅美玉那种就算了,眼前这个却正好。 “你怎么想到来找我?”傅石玉舔了舔手指,问道。 梁芯伶递给了她一张纸巾,说:“整天待在学校读书挺无聊的,来找你聊聊天。” 傅石玉盯着自己的手指,红了脸,接过纸巾擦了擦。 “你应该成绩很好吧?”她随口找了一个话题。 梁芯伶没有懂她的意思,说:“这个有关系吗?” “只有成绩差的才会觉得读书没意思,比如我......”傅石玉指了指自己,撇嘴自嘲。 梁芯伶恍然大悟,而后大笑,“并不是啊,成绩好的人也会觉得学习无趣的,比如顾淮和我。” 鸡腿掉了,从傅石玉的口中掉出来了....... “啥?没趣你们还学得那么带劲?要是有趣岂不是要了我们这些差生的老命?”她瞪大了眼睛。 梁芯伶但笑不语,所以她和顾淮才能一见如故吧,毕竟气味相投。 傅石玉见她的神色,缩了缩脖子,她还是继续啃鸡爪好了。 ——————————宝宝是分割线—————————————————————————— 第二次模拟考结束,傅石玉下滑了两名....... “呜呜呜.......” 整个房间三维立体环绕声,全是她的哀嚎哭泣声。 张小凤女士站在门口,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小女儿也是有自尊心的啊,而且看起来还貌似非常的强烈。 傅爸爸端着一盘猪蹄儿站在门口,心里着急,“囡囡,胜败乃兵家常事,别伤心了,起来吃口 吧.......” “哇!”哭得更伤心了。 张小凤女士给了老公一肘子,“能别在这时候提猪蹄儿这一茬吗?” “哦哦,那我放厨房给热着去。” “等会儿再热,别浪费煤气。 傅石玉听着爸妈的对话更难过了,为啥自己都哭成这样了他们还在说猪蹄儿这回事儿?就不能有一次抓住重点吗?! 肿着一双眼爬起来做卷子,眼睛红彤彤的像兔子,边抽泣边做。 张小凤女士劝不了她,恰好如玉又不在,只好出去找外援。 傅石玉越做越哭,眼泪砸在白色的卷子上,一圈一圈的晕开。一定是她没有将学笛子的事情和学习结合好才这样的,她一直都不是聪明人啊,为什么还要给自己找麻烦........ “呜呜呜呜......”趴在桌子上,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从来没有这么一刻觉得这么伤心过。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可是走了几步就停下了。 傅石玉一直在等着“他”说话,没想到他却一直不出声。 脚步声再一次响起,“他”坐到了床上,随手拿起了一本书翻看。 傅石玉忍不住了,谁这么无厘头?居然到她房间里看书来了! “你.......”声音戛然而止,她看到了谁? 梁执扔下书,双手撑着床,仔细打量了她一圈,说:“哭惨了?” 傅石玉的眼泪又不争气的砸了下来,她粗鲁的伸手抹掉。 “你怎么回来了?” “放假啊,明天中秋。”梁执说。 傅石玉肿着一双鱼泡眼,说:“你不是来安慰我的吗?” 梁执一笑,说:“不是,我是来保证你可以哭尽兴的,现在没人打扰了,你可以尽情的哭。” 傅石玉瞪着他,一双眼睛全是红血丝。 梁执起身,双手一伸将她揽入怀中。 噗通........傅石玉的心跳停止了。 “考差了没关系,又不是最后一次。”梁执说。 他的大手将她的脑袋按在他的胸膛上,她可以闻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洗衣皂的味道,好好 闻........ “哥........”她喉咙梗塞。 梁执迅速地放开了手,笑着说:“如果这样还不能安慰到你,我也只有请你吃夜宵了。” 傅石玉一颗心起起落落,顿时憋红了一张脸。 “走吧。”梁执拿起她的外套,手一伸,拉着她出去了。 傅石玉想甩开,没想到他又提前一步松了手。 “你!”她气红了一张脸,觉得胸口有团火焰快要冲破而出。 “还是街口的米粉吗?”梁执问,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她的生气。 傅石玉恼怒的瞪了一眼,跺脚,飞快地往外跑去。 真是孩子气啊........梁执耸肩,慢悠悠的跟了上去。 傅石玉站在灯光黑暗的转角口等了半天都没见他追上来,更生气了,忍不住捶墙,他这是来安慰 人的还是故意来挑衅的?! 踮着脚看到远处似乎有黑影走了过来,她嘴巴一撅,抬腿就要走。 一男一女在黑暗中低声细语,她迅速的把腿收了回来。 靠着墙,她屏住呼吸。 小心翼翼的侧身看过去,男生单手插兜,一只手揽着女生的腰,低头吻了下去....... 她木愣愣的站在原地,眼睛目视着这一切,都忘记要躲闪了。 一只大手从后面覆了上来,遮住了她的双眼。 “不要看,会长针眼。”后面的人低声说道。 傅石玉眼前一片漆黑,只有后面的人细微的呼吸。她一转身,伸手抱住了他的腰。 梁执的手悬在空中........ 少女的馨香沁入了他的鼻尖,他几乎就要被怀里的人撞得倒退一步。 傅石玉埋头在他的胸膛上,双手抱着他劲瘦有力的腰。眼泪在刚才流干了,以至于现在什么液体 都分泌不出来了。 脚步声响起,转角后的一男一女离开。 梁执双手保持在空中,任她搂住,他说:“不要伤心。” 傅石玉仰头看他,不知道是鬼迷心窍还是月光太醉人,或者是她本来就内心不纯洁怎么的,她踮起脚尖,亲吻了他的下巴........ “你喜欢我........”她这样说。 半响无人回答,她仰头看到他紧绷的下巴。 梁执脸色有些难看,他说:“傅石玉,你放开。” 傅石玉不知道哪里来的狗胆,也许是因为知道他喜欢她所以放肆了,抱着梁执的腰的双手箍得更紧了。 “不放,你先说清楚。” “说什么?” “你为什么喜欢我?”她的双眼肿痛,眯成了一条缝,但眼神却亮得惊人。 梁执低头看她,“真想知道?” “哈!你真的喜欢我!”傅石玉大叫,似乎有惊喜的成分在。 梁执叹气,笨蛋也有开窍的那天,居然会耍诈了?对象还是自己...... 他的手放了下来,按着傅石玉的脑袋,低头,并不温柔的吻了下去。 很多年以后的婚礼上,许多不坏好意的人问傅石玉她的初吻给了谁,是不是新郎,她但笑不语,眼睛却直视不远处的男人,她知道一切是怎样的就好。 不过后来梁磊作证,那是个阴天,根本没有月亮,他记得很清楚。 所以......傅石玉她是蓄谋已久,并不是月亮惹得祸...... 第86章 番外之关于二胎是怎么来的 林质从会议室里走出来,旁边的秘书趁此机会向她汇报明天的行程安排。一身蓝色衬衣白色阔腿裤,脚上五厘米的高跟鞋踩得铿锵有力,经过四年的历练,她已经愈见气质和手段了。 “......对了林总,小姐来了,在您办公室玩儿呢。”秘书笑着说。 林质诧异,“她没回家吗?” “她说她有很重要的作业要和您一起完成。” 林质不解,快步推开办公室的门,一个灾难现场在她面前展开。 小鱼儿坐在一堆花花绿绿的纸堆中,晃了晃自己手里的小剪刀,“妈妈快来,我终于会剪了!” 林质:“......” 秘书默默地退出去,准备通知保洁工人加个班。 林质脾气还算很好的了,她蹲在小鱼儿面前,问:“怎么不回家做呢?你看把妈妈办公室弄得, 等会儿做清洁的阿姨又要费事儿了。” 此时的小鱼儿还是一头樱桃小丸子一样的短发,顺从的贴着下巴,仰起头来,白白嫩嫩的脸蛋儿,樱桃小嘴,都是在为那双黑溜溜的眼睛做陪衬。 “可是我想跟妈妈一块儿回家呀。”她才四岁,但是口齿伶俐得有时候能把林质堵得词穷。 “幼儿园布置了什么作业?”林质把她剪好的作品拿起来看。 “一家三口!但是我们家是四口,所以我就加了一个上去!”小鱼儿得意的扬起下巴,自诩不凡 的样子让人惊叹于一个四岁的小孩子爆棚的自信力。 所以.......你才剪成了这幅德行,林质在心里默默吐槽。 “妈妈,下班了吗?我们可以走了吗?爸爸说带我去吃披萨我们不要迟到呀!”小鱼儿站起来,膝盖上还粘着碎纸。 林质伸手拍了拍她身上,说:“爸爸有这样说吗?阿姨做饭那么好吃,我们回去吃吧?” “不行不行,爸爸答应我的,你这样会让他失信于我的!” “失信于你?”林质震惊,她什么时候会使用成语了。 “哼!上次哥哥就是这样说的。他去参加夏令营之后我把他给我的小金鱼养死了,他就是这样控 诉我的!”小鱼儿插着腰,腆着肚子愤愤的说。 林质:“......控诉?”恕她最近有些忙,忽略了对女儿词汇量的掌握。 “妈妈你好烦,到底去不去!”小鱼儿跺脚,开始撒泼第一步。 “那你给爸爸打电话,如果爸爸忙的话咱们就回家吃。”林质整理了一下她的衣服,摸了摸她的 小肚子。 小鱼儿跳远了几步,高兴地朝着办公室内的座机跑去。 聂正均以为是林质,拿起来就问:“还没下班吗?” “爸爸是偶是偶啦!”小鱼儿又蹦又跳,真像只砧板上的小鱼儿。 聂正均的脸上浮上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温柔的问:“宝贝,怎么啦?” “我要去吃披萨。”她捂着听筒看了一边收拾桌子的妈妈,低声说。 “妈妈允许吗?” “你允许吗?”小鱼儿反问。 “妈妈答应的话爸爸就没问题。”聂正均抿笑,他这女儿鬼心眼很多,不得不防。 小鱼儿眼珠子一转,她说:“妈妈很累啦,我们应该出去吃,让她放松一下。” “宝贝,到底是妈妈累还是你累?” “我上幼儿园也很累呀!但关键还是妈妈累嘛......”小鱼儿觑了一眼那边的林质,低声说,“爸爸,如果你带我吃披萨,我今天就不跟妈妈睡。” 聂正均眉毛一扬,颇感兴趣。但精明的本性在作祟,他是不会把弱点暴露出来的额,免得这个鬼机灵的女儿摸准了他的脉。 “没关系,妈妈爸爸可以陪你一起睡。” 小鱼儿使出绝招,“哼,爸爸不可爱,程叔叔都会带我吃我想吃的!” 聂正均:“......我答应了。” “耶!” 林质侧目,父女俩在说什么啊? “吃披萨!吃披萨!”小鱼儿蹦着过来,手脚迅速地收好书包,拉着林质就往外面跑。 “哎,妈妈还有工作呢!” “爸爸说要让你放松一下,工作明天也可以做!” 聂正均?她愣了一下神,成功地被小鱼儿拉近电梯。 “下不为例。”林质伸手揉了揉女儿的头发。 她娇憨的对林质一笑,龇了一口白牙,像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 横横读初中要上晚自习,小鱼儿煽动他逃课未果后,只有独自享用美味的海鲜披萨了。小孩子就 是兴致足,其实也吃不了多少。小鱼儿放下叉子后对餐厅外面的小瀑布感兴趣了起来,刚好有几个小男孩儿也在那里玩儿。 “我吃饱了!”她迅速地滑下凳子,蹬蹬蹬的就往外面跑了。 鉴于不是第一次,林质已经习惯了。 小鱼儿一走,侍者就把醒好的红酒端了上来。 “你什么时候叫的?” “你和女儿去洗手间的时候。”聂正均摇晃酒杯,琉璃灯下,器宇轩昂的男子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不是累了吗?喝点红酒放松一下。” 林质举杯,“我喝不了多少,你也别喝多了。” 聂正均伸手,粗粝的拇指摩挲着林质的手背,他的眼神专注,好像从未改变过一样。 林质被他看红了脸,两个已为人父人母的夫妻这样执手对望,好像是挺腻歪的。 “你松手......” “皎皎,为什么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你还是少女的模样......”他盯着她,眼神里的爱慕流淌出来,专注而深情。 林质侧过脸,耳尖薄薄的,红透了。 抱着累得睡着的女儿,一家人往回走。 “她今天是不是又诈你了?”聂正均捏了捏妻子的脸颊,滑溜溜的。 林质瞥了她一眼,“我有那么笨吗?” “哦?” “她也有好几个月没有吃了,让她吃一回满足心愿。”林质轻笑着,低头亲吻女儿的额头。 小鱼儿的胸膛起伏,躺在爸爸的怀里睡得特别安心。 “她嘴上不说,其实她最喜欢你。”林质温柔的替女儿拂去发丝,闭上眼的小魔王显得特别安静可爱。 聂正均低头看她,“你叔叔休养的半年我没有在你们身边,她对我生疏也可以理解。” 林质愧疚,“对不起,说来其实我是考虑不周到......” “是啊。”他点头附和。 林质诧异抬头,他伸手捏着她的下巴啄了一口她的唇,“你要怎么赔我这半年的相思之 苦......” 林质抓着他的袖子,抬头,“不是赔、赔了么......” 那么多个日日夜夜,她在床上想哭想死,难道不都是拜他所赐吗? “那只是利息......”他侧头在她耳边低声说,“这一次,我要本金。” 林质习惯性腿软,从膝盖到脚后跟,一点一点的酥掉...... 回了家,将小鱼儿安置在床上,林质忙前忙后的帮她换睡衣擦身上。跑了一天了,这丫头身上的汗可真不少,要是醒着的话她一定是要吼着洗澡的。 “......奶奶。”床上的小人儿闭着眼挥了挥手,像是在抓什么东西。 林质摇晃着奶瓶过来,试了一下温度,刚好合适。 奶瓶塞在她手上,她闭着眼抱着啄,一口一口的,不知道是渴了还是饿了。小肚子起起伏伏的, 特别的可爱。 林质坐在床前,看着她,目光有她未曾想过的温柔。 这是她和聂正均生命的延续,她一个人身上有着他们两个的血脉。有时候林质光这样看着睡着的她都能看很久,有点想念她小时候软软的一团抱在怀里的感觉。孩子长大了,父母的作用也在慢慢减小。学步的时候,她摔了一跤总会泪盈盈的招手,想妈妈来抱她。现在呢?无论是跌了一跤还是撞到哪儿了,她低呼一声痛,站起来揉揉膝盖继续走...... 台湾的女作家龙应台曾说:......所谓父母、子女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林质看着小鱼儿一天天长大,对这句话深以为然。 聂正均站在她的身后,双手绕过她的脖子,弯腰凑在她的耳边,“怎么了?” 林质逼退了眼底的泪水,笑着说:“总觉得小鱼儿长大了,我们能为她做的也就越来越少了,好遗憾......” 他轻笑一声,“她有自己的人生,你总为她操那么的心做什么?” “想到以后她也会有自己的家庭,也会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回来看我,也会有自己的圈子将我们排 除在外,我就难受......”她转过身,双手揪着他的衣裳,脸庞埋进了他的腰腹。 聂正均毕竟长她很多岁,在这种事情上面,他看得比林质清楚。 “只有夫妻之间的关系大于父母与子女的亲缘关系,一个家庭才是美满的。她有自己的路,会碰上喜欢的人......而你有我,再合适不过了。”他低声安慰她。 林质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哥,我们再生一个宝宝好不好?” 聂正均:“......” 她揪着他的衣袖,仰头渴望的看着他,“再生一个像小鱼儿一样的妹妹或者弟弟,我一定会更有经验教育他的......” 床上的小鱼儿喝完奶,随手扔开奶瓶,翻了个身继续睡。 聂正均把林质抱了起来,她搂着他的脖子,满眼泪水,可怜兮兮的盯着他。 “......你知道生孩子的第一步是做什么吗?”他声音有些喑哑,胸腔隐隐开始发热。 “知道。”她含糊的应了一声,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低头亲吻他的嘴唇,模仿他曾经对她做的那些,摩挲、撕咬、勾缠...... 主卧里,她躺在灰色的床单上,白皙的皮肤和暗灰的颜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缩了一下腿,脚趾不自然的动了动。 “你......来不来?”她咬唇,眼睛里水光潋滟。 送上门的肥肉,要是不从里到外吃个透岂不是太不是男人?聂正均箍着她的双手,强迫她跟上自己的节奏,一起律动...... 她想再有一个孩子,这是他非常愿意满足的一个心愿。毕竟,实在是太力所能及了。 黑夜里两具身躯交缠,像是灵动的蛇,缠缚着渴望已久的食物。 嗯,舔一舔,好下嘴。 ———————————————我是纯洁的分割线——————————————————— 自从林质表达了想生小二的心情,聂正均不遗余力的满足她。 “不、不用这么紧迫吧?”再一次被扔到床上,连林质都觉得过头了。 聂正均三下两下的脱衣服,扯开皮带,踢掉一切障碍物,他说:“你知道我向来对你有求必应,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 林质偏头,他从下往上吻了上来,在她的脖颈处,毫无心理障碍的种着清纯可爱的小草莓。 “可是这个是在爸爸妈妈家啊......”林质很有顾虑的说。 “这是我的房间,没人会进来。”他的唇舌火热,一下子就把她拉入沸腾的锅炉,不管不顾的跟着他一起升温。 “去锁门......小鱼儿会闯进来的......”林质奋力的挣扎,其他人不会进来,但小鱼儿不懂,她万一进来就不得了了。 聂正均也想到了,无可奈何的跑去锁门。 蹭!一个小炮弹打进他的怀里,如果是林质的话早就被放趴了。 聂正均接住“炮弹”,有种认命的挫败感。 “小鱼儿......” 小鱼儿拎着一本厚厚的书,指着上面的一页说:“爸爸,我要去烫这个头发!” 他老爸快要爆炸了,额头青筋暴起。但面对可爱的女儿他还是扼制住了摔门的冲动,稳了稳心神,说:“我们晚上再说好不好?” “不好!大姐姐说这个发型特别酷,我也很喜欢呐!”小鱼儿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开始设想自己顶着这样酷的发型在幼儿园号令小兵们的样子会是多么的耀眼夺目了。 林质缩在被子里,她的衣服在沙发那里,她根本没用勇气走过去穿上。 聂正均说:“那你再和大姐姐看一下好不好?我和妈妈要商量一下。” 小鱼儿点了点头,合上书,“好吧,那我再去想想。” 她神气十足的走开,抱着厚厚的书本,头发一甩一甩的,而仔细看书上,上面隐隐写着“vogue”这个单词...... 聂绍琪......聂正均摔了门,准备先疼爱一下自己被冷落的小妻子再找那个让人头疼的侄女算账。 “小鱼儿刚才说什么?她要烫头发?”林质抱着他的胳膊问。 聂正均:“......老婆,我觉得专心做一件事比较好,抬腿。” 林质顺从的抬腿,翻过身,说:“可是我听到她说要烫头发,小孩子不能烫头发。” “根据我的医学知识,我认为专心一点可能受孕的几率会比较高。”他开始睁眼说瞎话。 “是吗?”林质果然被带跑偏。 “嗯。”他一刻不停歇地在她身上忙活着。 “不对呀,我看过医学书,上面说.......唔......”话到一半,溜进来的舌头将她堵死,再多反驳的话都被堵回了肚子。 有个博学多才的老婆很不好,骗都很难骗,对技术要求太高,相比之下还是粗暴解决更好。 第87章 番外之关于爆炸头 小鱼儿那天说要烫头发并不仅仅是一时兴起,她是真的有这个打算,并且和林质的造型师研究了一下,选中了一款适合自己的发型。 周末的清晨,聂正均抱着怀里的娇妻难得没有早起,这样凉爽的早晨,就适合耳鬓厮磨,静静地感受时光的流逝。 “爸爸!”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伴随着砸门的节奏。 聂正均伸手拿过衣服给林质套好,她软绵绵的缩在被子里,眼睛还闭着。 打开门,一双闪亮的眼睛灼热的盯着他,“爸爸,我想跟你谈谈!” 聂正均眉毛一挑,“等我五分钟。” “好的!”她抱着书点头,端端正正的站在门外,静候他的五分钟。 聂正均刷牙洗脸换衣服,最后在林质的唇上啄了一口,换得她撩起了被子盖住了脑袋。 他轻声一笑,心满意足的和女儿“会谈”了。 聂正均是一个很重视孩子想法的父亲,谈事情就有谈事情的态度,书房是最合适不过了。管家给 他上了一杯清茶,给小鱼儿上了一杯牛奶。 “谢谢爷爷!”小鱼儿笑眯眯的说。 管家被她逗乐,又给她上了一盘芒果千层,她的最爱。 “你先出去吧。”聂正均说。 管家笑着离开,贴心的给父女俩带上门。 小鱼儿坐在爸爸对面的沙发上,腿太短还够不着地面,一翘一翘的在空中点,,一手端着牛奶一 手拿着点心,穿着可爱的蓬蓬裙,整个人就像童话里走出来的小公主。 “你要谈什么?”聂正均笑着问。 “我要烫头发,我太喜欢那个发型了!”她吞下点心,拍了拍手,用纸巾擦了擦,可以看出来她 的习惯很好。 “小孩子不能烫头发,烫头发的药水会影响发育的。” “安迪叔叔说不会,他用的药水孕妇都可以用呢!” 聂正均点头,“那就让他给孕妇用去吧。” “爸爸!”小鱼儿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下来,蹭蹭两下就爬上了聂正均的膝头,动作熟练,跟她 妈不相上下。 她搂着聂正均的脖子,开始撒娇,“我好喜欢卷发呀爸爸~” “嗯,喜欢就行了,不一定要变成那样。”聂正均扶着她的后背,三两拨千金。 小鱼儿用脑袋去顶聂正均的胸膛,撒泼第一式,“爸爸,你不爱我~” 聂正均抱着她,“爸爸怎么会不爱你呢?爸爸最爱你呀。” “那妈妈呢?”小鱼儿抬头,目光盈盈的看着爸爸,十分渴望。 聂正均说:“妈妈第一,小鱼儿第二。” 小鱼儿嘴巴一瘪,要哭。 “其他小朋友的爸爸妈妈都是最爱宝宝的,为什么你们不是!” 聂正均给她擦眼泪,“妈妈是爸爸最爱的女人,小鱼儿是爸爸最爱的女儿,有什么不好吗?” “女人有很多个,可女儿就一个啊......”小鱼儿嚎,她的数学不错,知道女人成千上万,他爸爸只爱妈妈这一句的含金量,而她呢,爸爸就一个他女儿,肯定是最爱啊...... 聂正均一笑,女儿机灵了也不好骗,他摸了摸她的头发,说:“真想烫头发?” “想......”她抽了抽鼻子,做出可怜状。 “要是答应爸爸三个条件,我就允许。”聂正均说。 小鱼儿恳切的点头,抓着爸爸的胳膊,“爸爸快说!” “第一,烫了之后不准反悔。” “不反悔。” “第二,不准再在我和妈妈面前提程叔叔。” “为什么?”她的嘴巴张成了一个“○”,她喜欢程叔叔,对她好又会玩很多游戏,比哥哥还厉 害。 聂正均面不改色的说:“因为小鱼儿提太多次的话我们会认为你想去给你程叔叔当女儿。” 小鱼儿了然的点头,“哦......你们吃醋了!好吧,我不提!” 聂正均:“......” “第三呢?爸爸?”小鱼儿跪在他的大腿上,急切的问。 “第三是不准再骗妈妈。” “我没有骗妈妈呀......”小鱼儿神色一受,咬着手指,有些怯怯的。 “嗯?” 姜还是老的辣,小鱼儿举手保证,“再也不故意骗妈妈了,我保证!” “不要偷换概念。” “什么是偷换概念?” 不知道什么偷欢概念都已经学会了,知道了还得了?聂正均第一次对女儿太聪明了有些担忧。 “不管有没有意,都不能骗妈妈,知道吗?” 小鱼儿郑重的点点头,觑着聂正均的神色,说:“所以,我可以烫头发啦?” “嗯,下楼让哥哥带你去。” “爸爸呢?”小鱼儿滑下爸爸的膝头,牵着他的手往外走。 爸爸......去向你妈妈解释啊,傻女儿。 林质还在睡,露出的白嫩的肌肤,是斑斑点点的红印。 聂正均坐在她的床前,俯身下去,清新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热热的。 林质翻身,躲避他的呼吸。聂正均追过去,下巴搁在她的脖颈,轻声问:“有这么累吗?” 因为周一到周五要上班的缘故,所以两人之间的性/事不多,且十分克制。但一到周五的晚上, 这种模式就开始被打破。有时候林质甚至觉得自己会死在这张床上,当然,聂正均纠正了她,这叫欲/生/欲/死...... 林质疲惫的睁开眼,眼睛红通通的,好像还有血丝,“几点了?” 一开口,她发现自己的嗓子哑掉了,像是感冒了。 聂正均把她拉了起来,衣服在她肩头滑落,他眼睛一亮,凑过去咬了一口。 林质耷拉着脑袋在,靠在他的肩膀上,眯着眼,任他胡作非为。 聂正均不好太过分,咬完后贴心的把衣服撩上去,遮住了那乍泄的春光。 “九点了,该起来了。”他说。 林质靠在他的肩头,完全没有力气,但还记得问一句,“刚才我听见女儿在敲门,她说什么?” “她要去烫头发,我让横横陪她去。” “什么?”林质瞬间清醒,推开他。 “再靠一会儿。”温香软玉在怀岂能轻易放过,他揽着她的脖子往自己的肩膀上靠。 林质推他,“你刚才说什么?” 聂正均说:“我同意她烫头发了,就这样。” 林质深吸了一口气,说:“你知道小孩子不能烫头发的吧?” “不会有多大伤害的,而且不是染,还好。” 林质闷了一脸的怨气,盯着他放射毒箭。 “她喜欢尝试,我认为是一件很好的事情。比起来她的同龄人并不会提这样的要求,你不觉得她很特别吗?”傻爸爸开始陷入一种“我女儿就是完美无缺”的自我催眠中。 林质抓起枕头拍在他的脸上,“不是特别,是淘气!” 聂正均笑呵呵的接过枕头,顺便把她一块儿也搂在怀里,“有很多我们想去做的事情不能肆无忌惮的去做,女儿还小,让她得偿所愿对于我们来说并不是难事。” 他耐心的为她解释,“你小时候是不是也会有想要做的事情,想要拿到手的东西?我们都懂那种渴望,女儿也是。你就当是成全你小时候做的一个梦,让女儿来为它实现。况且安迪有分寸的,你放心。” 林质闷闷的说:“可我小时候不会想要烫头发啊......” 聂正均忍不住笑出了声,他掰过她的脸亲吻她的额头,“相信我,你小时候的有些想法比咱们女儿更吓人。” 林质:“......” 小鱼儿坐在高高的椅子上,晃着脚丫子等安迪来给他抹药水。她看了一眼后面沙发上的哥哥,他低着头看手机,也不知道在跟谁聊天。 “哥哥,你是不是在跟你女朋友聊天啊?”小鱼儿扯了扯脖子上的黑布,觉得有些痒痒。 十五岁的少年抬头,俊秀的轮廓,清冷的气质,坐在那里就像雕像一样不可侵犯。而周围若有若无的眼光飘过来,以女性居多。他有聂正均的基因,天生自带一股凡人勿扰的味道。 但一开口...... “小丫头,想诈我是不是?”他嘴角一勾,“哥哥我没有女朋友,别好奇了。” 小鱼儿撇嘴,“可你刚才在看着手机笑。” “刷微博,碰上好笑的段子了。”他收起手机走过去,弯腰揉了揉妹妹的头发。 小鱼儿仰头,“什么叫段子?” “跟你一时半会儿说不清,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小鱼儿幽怨的看着他,“怎么才算长大?” “嗯......”少年摸了摸下巴,说,“十岁吧,定一个小目标。” 安迪拿着药水走过来,准备动手了。 “我都迫不及待了!”小鱼儿动了动屁股,兴奋的把爪子握在一起。 横横:“你这些成语都跟谁学的?” “你们呀。”她拨了拨前面的头发,理所当然的说。 横横啧啧啧的摇头,“看来你以后比哥哥学习好。” “当然!”她挺起小胸脯,十足自信。 横横想的是她这么小就善于学习逻辑强大,以后无论文理科都有前途。小鱼儿想的是,哥哥常年 都是吊车尾的那一类,不知道被爸爸批评了多少次了......还好还好,她向来都是被表扬哒~ ...... 林质瞪着眼前的小卷发,聂正均在后面揽着她的腰,不让她冲上前去。 事实上林质也没有这么暴躁,她只是怀念那个萌萌的牵着她的手不会乱跑更不会乱提要求的小女 儿......那个时候她多可爱呀,迈着小腿,总是“妈妈妈妈”的叫,不像现在...... “妈妈......”小鱼儿抖了抖卷发,怯怯的看着她。 林质整理了一下情绪,走过去,蹲在她的面前。看着小鱼儿渴望被赞同的眼光,她心软了...... 温柔的亲了亲她的脸颊,看着她的眼睛一点点被点亮,林质说:“很漂亮,很有个性.....” 小鱼儿不知道什么叫“有个性”,但她知道什么叫漂亮。展开双臂扑到了林质的怀里,她终于能 大胆的讲述了。 “妈妈,我跟你说哦,安迪叔叔.......”吧啦吧啦,像是一串炮弹一样打出来。 横横上前揽着林质的肩膀,低声说:“她烫成这样,幼儿园的老师不会批评她吗?” “不会,老师还算开明。”林质说。 横横捏了捏她的肩膀,笑着说:“你不会真的在生气吧?” 林质无奈的笑,“你爸太宠着她了。” 横横笑,“我们家的小公主,又可爱又聪明,谁不宠?” 就连老太太老爷子都把这丫头当做掌上明珠,因为她,两位老人家对林质的气都消了不少,不再 为难她,偶尔还跟她聊聊家庭琐事。 小鱼儿见妈妈和哥哥聊上了,哼了一声,又挂到了聂正均的脖子上,趴在他的耳边,像是在说悄 悄话。 林质侧头问横横:“你中期考试考得怎么样?有进步吗?” 横横摸头,“哈哈哈哈哈......” “笑什么?又倒数了?” “咳咳,有个家长会,你去一下吧。” 林质:“不是批判大会吧?” “不是,就是很普通的家长会。”横横保证。 “哦,那你爸可以去呀,他还没去过呢。” 横横握紧了林质的手,恳求道:“千万别!我爸爸那个脾气你也知道,讲究经济制裁,落到他手里我非得脱层皮不可。” 林质挑眉,他立马表示:“期末考试我保证考进前二十。” “确定?” “拿人格保证。” “换一个。” “哦,换什么?” “拿信用卡保证,考不进没收。” “......好吧。”委屈求全,不过如此。 聂正均看着儿子和林质在一起嘻嘻哈哈的样子,比跟自己在一起放松多了......他忍不住亲了一 下女儿的额头,还好,这丫头比他哥哥胆子大很多。 “爸爸?”她讲到一半,他的举动让她感到莫名其妙。 “嗯,宝贝继续。”聂正均抱起她,温和的说。 桌子上的晚餐已经摆好,聂正均把女儿抱上凳子,横横牵着林质过来。 一家四口落座,温馨的灯光下,他们低声交流,谈论今天的趣事。最大的收获着莫过于小鱼儿,顶着爆炸头,握着自己的勺子,眉飞色舞的讲述今天的经过,包括哥哥疑似有女朋友的事。 林质看过去,“你有女朋友?” 横横在吃鱼,差点被卡到。 聂正均的目光飘过去,有警告的意味。 “绝对没有!”他赶紧保证。 “有也没关系,横横有分寸的。”林质温柔的笑着。 聂正均说:“是吗?” 林质说:“这个年龄有喜欢的女孩子很正常呀。” 横横同情的看了她一眼...... “哦?那你在这个年龄段喜欢谁?”他云淡风轻的问一句。 果然.......横横在旁边为林质点一根蜡。 小鱼儿在爸爸妈妈之间来回看,搞不清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林质看向餐桌,“哎?今天有鱼呀。” ...... 第88章 番外之隐婚大白于天下 傅石玉背着书包穿过胡同,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特别像垂暮的老年人的背影,脚步拖沓,步伐缓慢。 眼看着就要到家了,她停住了脚步,心里像是一把大锤在敲一样,十分忐忑。 “吱呀”一声铁门响,她站着的门口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穿着黑色运动衣,上身被汗水湿透了。 “梁执哥.......” 她的语气特别低沉萎靡,以至于梁执不得不停下脚步问她,“又考差了?” “嗯。” “这次是倒数第几?”他靠着铁门十分无奈的问。 傅石玉快要哭出来了,她拉了拉书包带子,吸了一下鼻子,“第一......” 梁执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说:“没事,你妈肯定都习惯了。” 傅石玉哭丧着脸看他,黑黑壮壮的身板绝不是她能扳倒的,她气恼的甩了一下书包,迈着大步推开隔壁的门。 梁执拎着酱油壶,笑着往胡同的另一端打酱油去了。 家里好像没人,傅石玉做贼一般从窗户口看去,狭小的客厅没有一个人影,她松了一口气。 “你这丫头鬼鬼祟祟的做啥呢!”张小凤端着洗衣盆子从后面走出来,一眼就看见神色慌张的小女儿,“模拟考又考砸了?”她用脚趾头也能想到她小女儿这副鬼样子是怎么回事了。 “妈......”傅石玉小脸儿一白,穿着校服矮矮小小的她显得特别可怜,但张小凤知道,这不过 是特定时候特定场景傅石玉同学的伪装,平时跳得比谁都高,可气人了! “你说说,我们家这情况能送你们姐妹三个读书就很不错的了,你大姐自己考上了师范生用我们花一分钱没有?你二姐就更不用说了,年年拿三好学生,米啊面啊油啊,哪样她没拿到过?”张小凤放下盆子生气的指着她,恨铁不成钢,“就你,你个不省心的丫头!小学升初中都还是托了 关系送了礼才上的,你不是写了保证书要好好学习吗?这就是你的好好学习?” “我在学啊,可是学习真的好难啊.......”傅石玉可怜的掉下眼泪,她低着头,面对张小凤女士她既害怕又愧疚。当初她的确没有考上初中,年年垫底的她哪里有造化考上这片区最好的中学呢?像梁磊许宗盛这些从小玩到大的玩伴,人家都差个一两分,就算拿择校费也拿不了多少。偏偏自己,186的分数线,她考了156......整整少了三十分,她老爸求人的时候都不好张这个嘴。 “傅石玉,你还没有吸取教训吗?这一次可以给你塞钱进去读,可高中呢?一高二高都是塞钱都很难进的好学校,你爸妈升斗小民哪里有这个脸去求!”张小凤女士深吸了一口气,说,“再考不上高中,我丑话说在前头,你以后就可以不用读书了!”。 想到一个胡同往左往右都是她成绩垫底,顾淮这种神童不用说,小考满分的成绩直接被录取,可给他爸妈长脸了。差一点的就是梁磊和许宗盛,可人家也是在分数线的边儿上啊,略微活动一下也能上。就自家这个万年垫底王,死活成绩上不去! “妈妈,我会好好读书的,你别不让我上高中......”傅石玉慌了,她赶忙求饶,“我真的会好好读书的,你再信我一次啊!” 张小凤叉腰,“怎么信你?你写的保证书我能当柴火烧一顿饭,你说,我还要怎么信你?” 傅石玉苦恼了,她真的学不进去啊,那些知识就像是故意跟她作对似的,从她左边耳朵进去马上就从右边耳朵跑出来了,她完全没用办法记住它们啊。 “我看每天让如玉给你补课算了!”张小凤端起洗衣盆往里面走去。 傅石玉大惊失色,匆忙追上去,“千万不要啊!” 傅如玉就是她天生的克星啊!她以前又矮又胖,傅如玉从小就是高挑美丽,她成绩一直是臭狗屎,谁看谁恶心,可傅如玉她年年三好学生得尽各种奖学金。 最关键的是,傅如玉脾气还臭! 晚上吃饭的时候,傅爸爸和傅如玉都回来了,看老幺耷拉着脑袋就知道又是考砸了的。 “没事,继续努力!”傅爸爸摸了摸女儿的头,温和的笑。 傅如玉剥了个橙子,说:“我看你还不如辍学进厂算了,你这种成绩,啧啧啧!” 傅石玉狠狠的瞪了一眼她,说:“你成绩好了不起?” “一般般,起码不用爸妈操心啊!”傅如玉抬头,目光直视她。 傅石玉气势矮了一截,狠狠的跺了一脚往厨房去了。 “让着她点儿不行?”傅爸爸说。 “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就是要好好打压她!”傅石玉哼了一声,翘着二郎腿吃橙子。 张小凤女士炖了一大锅猪肉粉丝汤,分了一小盆出来递给在一旁怄气的傅石玉。 “给梁奶奶家送去,路上别偷吃啊!”张小凤语带警告的说。 “就隔壁,我能吃出啥名堂!”傅石玉撇嘴,在张小凤的无影脚还没和她屁股亲密接触的时 候,她飞快的跑了出去。 “老二,来给你许叔家端去!” 傅如玉扔下橙子皮,“做点儿好吃的就到处分,还能不能吃到下顿了?!” 张小凤给了她一个爆栗,“远亲不如近邻,这点儿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要是傅石玉在肯定很高兴,可惜她看不到。 梁奶奶家就她和梁执两人,梁执的爸爸妈妈傅石玉是从来没见过的,算了算他们搬来也有七 八年了吧。傅石玉一直怀疑他父母根本不在了,胡同里的人开始还好奇,最后时间一长大家都不 好问了,人家的伤心事,干嘛要宣扬出去呢? 梁执在院子里伺候梁奶奶的菜地呢,见傅石玉进来了直起腰问,“挨打了吗?没听见声儿啊!” 傅石玉端着一盆粉丝要往外走,“不给你吃了,坏心肠!” “石墩儿来了啊!”梁奶奶从里面走出来。 石墩儿.......傅石玉的小名儿。 傅石玉带着笑转过身,面部有些抽搐,“奶奶,给您端个下饭菜来啦!” “又是你妈妈做的好吃的吧?不用不用,奶奶做的菜足足的呢!”梁奶奶拄着拐棍笑眯眯的 说。 傅石玉把盆子放到餐桌上,看着已经摆上的三素,心里也不是滋味儿,想着梁执哥高高大大的身材,要是真没点儿荤腥可怎么长身体呢?幸亏张小凤女士有先见之明啊! “梁执哥,进去吃饭吧!” 梁执黑黑壮壮的身影忙碌了一圈,洗手进屋,说:“你也快回去吧,我们这里没什么好吃的,不留你了!” “哦。” 傅石玉回家,正好撞见给她们家送红糖糍粑的梁磊,这厮坏得很,堵住门口不让她过。 “又被骂了吧?”他笑着问。 傅石玉心想,我挨个骂怎么所有人都要关心一遍?干你们何事啊! “回家吃饭去,哪里那么多废话!”傅石玉气恼的说。 梁磊也是十三岁的小伙子了,身材高高瘦瘦的,长相随了他那个大美人妈妈,颇为俊朗! “哎,你总这样也不行啊,干脆来我们给你补课吧!”梁磊给她出了一个主意。 “补课?” “我、顾淮、许宗盛,我们三个轮流给你补,怎么样?” “你会这么好心?”傅石玉怀疑的眼神在梁磊身上游移,试图戳破他的伪装。 梁磊仰头冷笑,“呵!还有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家伙哈!” 傅石玉看他不爽了,赶紧一脸谄媚,“别生气,我这不是习惯性质疑嘛,你们的好心我还是非常 愿意接受的!” 梁磊收敛了神情,说:“既然这样,每晚八点钟,我们家见!” “你们家?”傅石玉有点害怕梁磊他妈,高冷的贵妇人,她看她一眼就觉得自己低俗得不得了。 “我妈这一个月忙着排话剧呢,没空搭理我们,你按时来就行!” 傅石玉点头,梁磊潇洒离去。 还没走几步,肩膀就让人撞了一下,差点一个趔趄磕到石板上。 “傅如玉!”她转过身看清楚是谁,生气的大吼大叫。 傅如玉冷冷的看她,“姐姐都不叫了?我的名字是你能喊的?” “你撞我干嘛!” “挡路!” 傅石玉看她脸色出奇的不好,不像是平常一般的心情不好,摸了摸自己被撞得发疼的肩膀,识时务者为俊杰,她瞪了她一眼就进屋吃饭了。 因为房间有限的缘故,如玉石玉两姐妹不得不分享一个房间,明玉在师范学校住读,她的房间暂时被如玉征用。 “啊!一个人睡一张床真爽啊!”傅石玉在床上摆大字。 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有人推她,一个黑影在床底摸摸索索的找东西。 “你干嘛啊......”她困倦的揉揉眼睛,坐起来。 傅如玉在床底找什么东西,问她,“我这床底盒子里的东西你动过没有?” “没有!” “真的?”傅如玉抬头,目射凶光。 “真的,我没事儿翻床底干嘛!”傅石玉举手发誓,看傅如玉勉强相信之后,八卦兮兮的问, “你在床底藏了什么好东西?” “用你管?”傅如玉翻了一个白眼,气馁的坐在地上。 傅石玉咳了几声,冒着被掐死的风险凑过头去,问:“是明辉哥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吗?” “啊!” 傅石玉被压在床上用枕头狂揍,“傅如玉,你疯了啊!” “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你是不是拿了我的东西!”变身的傅如玉十分恐怖,石玉被她压 得只有进气儿没出气儿。 “咳咳,妈!救我啊!” 傅石玉七手八脚的推开她,面色通红。 傅如玉伸手捂住她的嘴,“闭嘴!不然把你床头藏着的成绩单给爸妈看!” “.......”傅石玉熄火了,她伸手比划了两下,如玉松开手。 “姐,你和明辉哥早恋啊?”石玉忐忑的问。 “哼!收个生日礼物就是早恋?那你和梁磊顾淮许宗盛不是恋了八百回了吗!” 石玉分辨,“我们那是邻里友好,你和明辉哥......” 一个枕头拍上她的脑袋,傅如玉起身,“闭紧你的嘴,要是让爸妈知道我刮了你的皮!” 说完,她拉门离开,石玉被她整得十分清醒。 一眼瞥到了书桌上的书包,石玉闭眼准备睡觉。 “啊,我作业还没做啊!” 傅石玉背着书包穿过胡同,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特别像垂暮的老年人的背影,脚步拖沓,步伐缓慢。 眼看着就要到家了,她停住了脚步,心里像是一把大锤在敲一样,十分忐忑。 “吱呀”一声铁门响,她站着的门口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穿着黑色运动衣,上身被汗水湿透了。 “梁执哥.......” 她的语气特别低沉萎靡,以至于梁执不得不停下脚步问她,“又考差了?” “嗯。” “这次是倒数第几?”他靠着铁门十分无奈的问。 傅石玉快要哭出来了,她拉了拉书包带子,吸了一下鼻子,“第一......” 梁执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说:“没事,你妈肯定都习惯了。” 傅石玉哭丧着脸看他,黑黑壮壮的身板绝不是她能扳倒的,她气恼的甩了一下书包,迈着大步推开隔壁的门。 梁执拎着酱油壶,笑着往胡同的另一端打酱油去了。 家里好像没人,傅石玉做贼一般从窗户口看去,狭小的客厅没有一个人影,她松了一口气。 “你这丫头鬼鬼祟祟的做啥呢!”张小凤端着洗衣盆子从后面走出来,一眼就看见神色慌张的小女儿,“模拟考又考砸了?”她用脚趾头也能想到她小女儿这副鬼样子是怎么回事了。 “妈......”傅石玉小脸儿一白,穿着校服矮矮小小的她显得特别可怜,但张小凤知道,这不过 是特定时候特定场景傅石玉同学的伪装,平时跳得比谁都高,可气人了! “你说说,我们家这情况能送你们姐妹三个读书就很不错的了,你大姐自己考上了师范生用我们花一分钱没有?你二姐就更不用说了,年年拿三好学生,米啊面啊油啊,哪样她没拿到过?”张小凤放下盆子生气的指着她,恨铁不成钢,“就你,你个不省心的丫头!小学升初中都还是托了 关系送了礼才上的,你不是写了保证书要好好学习吗?这就是你的好好学习?” “我在学啊,可是学习真的好难啊.......”傅石玉可怜的掉下眼泪,她低着头,面对张小凤女士她既害怕又愧疚。当初她的确没有考上初中,年年垫底的她哪里有造化考上这片区最好的中学呢?像梁磊许宗盛这些从小玩到大的玩伴,人家都差个一两分,就算拿择校费也拿不了多少。偏偏自己,186的分数线,她考了156......整整少了三十分,她老爸求人的时候都不好张这个嘴。 “傅石玉,你还没有吸取教训吗?这一次可以给你塞钱进去读,可高中呢?一高二高都是塞钱都很难进的好学校,你爸妈升斗小民哪里有这个脸去求!”张小凤女士深吸了一口气,说,“再考不上高中,我丑话说在前头,你以后就可以不用读书了!”。 想到一个胡同往左往右都是她成绩垫底,顾淮这种神童不用说,小考满分的成绩直接被录取,可给他爸妈长脸了。差一点的就是梁磊和许宗盛,可人家也是在分数线的边儿上啊,略微活动一下也能上。就自家这个万年垫底王,死活成绩上不去! “妈妈,我会好好读书的,你别不让我上高中......”傅石玉慌了,她赶忙求饶,“我真的会好好读书的,你再信我一次啊!” 张小凤叉腰,“怎么信你?你写的保证书我能当柴火烧一顿饭,你说,我还要怎么信你?” 傅石玉苦恼了,她真的学不进去啊,那些知识就像是故意跟她作对似的,从她左边耳朵进去马上就从右边耳朵跑出来了,她完全没用办法记住它们啊。 “我看每天让如玉给你补课算了!”张小凤端起洗衣盆往里面走去。 傅石玉大惊失色,匆忙追上去,“千万不要啊!” 傅如玉就是她天生的克星啊!她以前又矮又胖,傅如玉从小就是高挑美丽,她成绩一直是臭狗屎,谁看谁恶心,可傅如玉她年年三好学生得尽各种奖学金。 最关键的是,傅如玉脾气还臭! 晚上吃饭的时候,傅爸爸和傅如玉都回来了,看老幺耷拉着脑袋就知道又是考砸了的。 “没事,继续努力!”傅爸爸摸了摸女儿的头,温和的笑。 傅如玉剥了个橙子,说:“我看你还不如辍学进厂算了,你这种成绩,啧啧啧!” 傅石玉狠狠的瞪了一眼她,说:“你成绩好了不起?” “一般般,起码不用爸妈操心啊!”傅如玉抬头,目光直视她。 傅石玉气势矮了一截,狠狠的跺了一脚往厨房去了。 “让着她点儿不行?”傅爸爸说。 “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头,就是要好好打压她!”傅石玉哼了一声,翘着二郎腿吃橙子。 张小凤女士炖了一大锅猪肉粉丝汤,分了一小盆出来递给在一旁怄气的傅石玉。 “给梁奶奶家送去,路上别偷吃啊!”张小凤语带警告的说。 “就隔壁,我能吃出啥名堂!”傅石玉撇嘴,在张小凤的无影脚还没和她屁股亲密接触的时 候,她飞快的跑了出去。 “老二,来给你许叔家端去!” 傅如玉扔下橙子皮,“做点儿好吃的就到处分,还能不能吃到下顿了?!” 张小凤给了她一个爆栗,“远亲不如近邻,这点儿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要是傅石玉在肯定很高兴,可惜她看不到。 梁奶奶家就她和梁执两人,梁执的爸爸妈妈傅石玉是从来没见过的,算了算他们搬来也有七 八年了吧。傅石玉一直怀疑他父母根本不在了,胡同里的人开始还好奇,最后时间一长大家都不 好问了,人家的伤心事,干嘛要宣扬出去呢? 梁执在院子里伺候梁奶奶的菜地呢,见傅石玉进来了直起腰问,“挨打了吗?没听见声儿啊!” 傅石玉端着一盆粉丝要往外走,“不给你吃了,坏心肠!” “石墩儿来了啊!”梁奶奶从里面走出来。 石墩儿.......傅石玉的小名儿。 傅石玉带着笑转过身,面部有些抽搐,“奶奶,给您端个下饭菜来啦!” “又是你妈妈做的好吃的吧?不用不用,奶奶做的菜足足的呢!”梁奶奶拄着拐棍笑眯眯的 说。 傅石玉把盆子放到餐桌上,看着已经摆上的三素,心里也不是滋味儿,想着梁执哥高高大大的身材,要是真没点儿荤腥可怎么长身体呢?幸亏张小凤女士有先见之明啊! “梁执哥,进去吃饭吧!” 梁执黑黑壮壮的身影忙碌了一圈,洗手进屋,说:“你也快回去吧,我们这里没什么好吃的,不留你了!” “哦。” 傅石玉回家,正好撞见给她们家送红糖糍粑的梁磊,这厮坏得很,堵住门口不让她过。 “又被骂了吧?”他笑着问。 傅石玉心想,我挨个骂怎么所有人都要关心一遍?干你们何事啊! “回家吃饭去,哪里那么多废话!”傅石玉气恼的说。 梁磊也是十三岁的小伙子了,身材高高瘦瘦的,长相随了他那个大美人妈妈,颇为俊朗! “哎,你总这样也不行啊,干脆来我们给你补课吧!”梁磊给她出了一个主意。 “补课?” “我、顾淮、许宗盛,我们三个轮流给你补,怎么样?” “你会这么好心?”傅石玉怀疑的眼神在梁磊身上游移,试图戳破他的伪装。 梁磊仰头冷笑,“呵!还有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家伙哈!” 傅石玉看他不爽了,赶紧一脸谄媚,“别生气,我这不是习惯性质疑嘛,你们的好心我还是非常 愿意接受的!” 梁磊收敛了神情,说:“既然这样,每晚八点钟,我们家见!” “你们家?”傅石玉有点害怕梁磊他妈,高冷的贵妇人,她看她一眼就觉得自己低俗得不得了。 “我妈这一个月忙着排话剧呢,没空搭理我们,你按时来就行!” 傅石玉点头,梁磊潇洒离去。 还没走几步,肩膀就让人撞了一下,差点一个趔趄磕到石板上。 “傅如玉!”她转过身看清楚是谁,生气的大吼大叫。 傅如玉冷冷的看她,“姐姐都不叫了?我的名字是你能喊的?” “你撞我干嘛!” “挡路!” 傅石玉看她脸色出奇的不好,不像是平常一般的心情不好,摸了摸自己被撞得发疼的肩膀,识时务者为俊杰,她瞪了她一眼就进屋吃饭了。 因为房间有限的缘故,如玉石玉两姐妹不得不分享一个房间,明玉在师范学校住读,她的房间暂时被如玉征用。 “啊!一个人睡一张床真爽啊!”傅石玉在床上摆大字。 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有人推她,一个黑影在床底摸摸索索的找东西。 “你干嘛啊......”她困倦的揉揉眼睛,坐起来。 傅如玉在床底找什么东西,问她,“我这床底盒子里的东西你动过没有?” “没有!” “真的?”傅如玉抬头,目射凶光。 “真的,我没事儿翻床底干嘛!”傅石玉举手发誓,看傅如玉勉强相信之后,八卦兮兮的问, “你在床底藏了什么好东西?” “用你管?”傅如玉翻了一个白眼,气馁的坐在地上。 傅石玉咳了几声,冒着被掐死的风险凑过头去,问:“是明辉哥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吗?” “啊!” 傅石玉被压在床上用枕头狂揍,“傅如玉,你疯了啊!” “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你是不是拿了我的东西!”变身的傅如玉十分恐怖,石玉被她压 得只有进气儿没出气儿。 “咳咳,妈!救我啊!” 傅石玉七手八脚的推开她,面色通红。 傅如玉伸手捂住她的嘴,“闭嘴!不然把你床头藏着的成绩单给爸妈看!” “.......”傅石玉熄火了,她伸手比划了两下,如玉松开手。 “姐,你和明辉哥早恋啊?”石玉忐忑的问。 “哼!收个生日礼物就是早恋?那你和梁磊顾淮许宗盛不是恋了八百回了吗!” 石玉分辨,“我们那是邻里友好,你和明辉哥......” 一个枕头拍上她的脑袋,傅如玉起身,“闭紧你的嘴,要是让爸妈知道我刮了你的皮!” 说完,她拉门离开,石玉被她整得十分清醒。 一眼瞥到了书桌上的书包,石玉闭眼准备睡觉。 “啊,我作业还没做啊!” 一大清早傅石玉站在教室门口晨读,来来往往的学生的目光让她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去。 “傅石玉同学,你再这样自我放纵下去,恐怕我要找你的家长聊聊了。”班主任熊老师站在她面前,空荡荡的走廊,书声琅琅,就师生二人站在外面,一人罚站,一人监督。 “老师我错了,下次不会了。”论认错态度,她一向都是十分好的。 “这么机灵的小姑娘,为什么就是学习总提不上去呢?老师都为你着急!”熊老师十分无奈的说。 傅石玉低头,作忏悔状。 “进去吧,下不为例!” “谢谢老师!” 傅石玉坐回座位,最后一排,没办法,座位是按成绩来选的。 “你昨天干嘛去了,作业也能忘记?”张霏霏十分不理解的看着她,作为成绩差的垫底生,抄就算了,还能不做? 傅石玉趴在桌子上,“忘记了......” 熊老师走进教室,目光一扫,傅石玉赶紧坐起来拿起书。 下午放学,傅石玉和张霏霏在门口吃冷串,许宗盛吊儿郎当的走过来。 “我要是你我就不吃了,吃多了也没长脑子啊!”他嘻嘻哈哈的笑话傅石玉。 一脚踹上他的屁股,傅石玉恶狠狠的要拿签子去戳瞎他的眼睛。 “怎么说话,是不是不想混了!” 许宗盛抱头蹲下,“开个玩笑,你至于吗?把武器放下,划伤了我的俊脸你负责得了吗!” 张霏霏在一旁不厚道的大笑,傅石玉狠狠的捏了他几爪。 “走走走,哥哥请你去吃小炒!”许宗盛拉着她往前走去。 “回家吃饭呢,你别想诱拐我!”石玉警惕的看着他。 许宗盛指了指那边,“顺带送你一程你还不乐意?” 梁磊踩着自行车,不耐烦的看着那边两人,“还走不走啊!” 许宗盛把她推上梁磊的自行车后座,“去梁磊家吃饭,他家今天没人!” 傅石玉抓着梁磊的衣服,脑袋偏过去问他,“可以让孙姨*翅吗?” 微风扬起他的衣服,吹得鼓鼓的。 “这么胖还吃鸡翅,你省省吧!”梁磊踩着自行车,轻盈的拐过一个弯儿,他嘴角一抿,说, “载你跟姐完全不是一个重量级,你是不是又胖了?怎么这么费力?” 石玉抱着他的腰狠狠的箍紧,梁磊大叫,“你是要把我勒死吗?!” “没错!” 许宗盛哈哈大笑的跟在旁边,迎面而来的风扬起少年的头发,露出青春无敌的俊脸。 梁磊家是在胡同最深处,那是传说中的富人区,和石玉她们住的胡同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优雅的刷着白漆的小洋房,漫过墙壁的枝藤从里面伸出来,结出白色的小花,看起来清新美丽。 梁磊推开铁门推着自行车进去,石玉诚惶诚恐的跟在后面。 “跟你说了我妈不在,你能不能放松点!”梁磊把自行车一横,看到后面傅石玉的怂样,无语的说道。 傅石玉紧了紧书包带子,直起了背走进去。 孙姨在擦客厅的组合柜,看到他们放学回来了立马端出了切好的果盘儿。 “外面热不热,解解渴!” 石玉笑着道谢,许宗盛脱了外套搭在沙发背上,大喇喇的坐在她身边,“孙姨,今天有鸡翅吗?傅石玉这个馋鬼惦记了一路呢!” “有有有,只要你们想吃就有!”孙姨笑眯眯的说道。 梁磊走过来踢了踢傅石玉的鞋子,说:“让你来做作业不是来度假的,起来上楼!” 傅石玉拿着半片西瓜,仰头看他,“吃完再做不行吗?” “等你把整盘子都吃完吗!”梁磊没好气的说道。 傅石玉舔了舔嘴唇,放下那半片西瓜,十分遗憾的跟着梁磊上楼去了。 许宗盛笑呵呵的一扫而空,连傅石玉那剩的半片也没有放过。 初二开始学物理了,傅石玉学得一塌糊涂。 “......电荷是从电源正极流向负极,你这里图画错了......还有,不能不经过用电器把电流表连到电源的两极上.......” 傅石玉把图改得乱七八糟,梁磊仰天长叹。 “重做吧!” “啊?” 梁磊用笔尖点了点她的本子,“这种作业,连合格都算不上!” 傅石玉摸了摸鼻子,“哦.......” 许宗盛在隔壁溜达了几圈过来,看傅石玉还在哼哧哼哧的做着,十分不解。 “就几道题你到底要做几个小时?” 梁磊在一旁预习化学,看他走进来,说:“到别处玩儿去,别来打扰她!” 许宗盛撇嘴,晃到傅石玉的身边,看了半天说:“石墩儿啊,欧姆定律都不知道啊?!” 傅石玉一脚钉上他的鞋面,咬牙切齿,“你再说一遍!” “似玉似玉!”许宗盛抱脚哀嚎。 话说傅石玉原名叫傅似玉来着,因为生下来算了一个八字,据说和她爸爸有些相克,又是改名字又是取小名儿,甚至还在梁执家门口磕破了相,她和她爸爸才顺风顺水的走到现在。 傅石玉抗议了多回均是无效,因为用她妈妈的话来说,在改名字之前她老爸一连之内出了三趟车祸,而她自己也因为得了肝炎半年没去上学。改了名字顺便拜祭了一个干爹之后,时来运转,她们家终于太平到现在了! 傅石玉哼了一声,继续做题。 许宗盛对着她的后脑勺做鬼脸,吐舌头翻白眼。 “顾淮呢?”梁磊问,好像整天都没看到人影儿。 许宗盛一屁股坐在他床上,说:“去市里参加比赛去了,好像是数学竞赛?” 傅石玉差点掰断自己的铅笔,她转头,十分愤恨的说:“他又被选去参赛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她一元二次方程都还解不利索,那小子居然已经连得了好几次数学竞赛冠军了。 梁磊抬头看她,“别想着跟人家比,你能及格就不错了。” 傅石玉扔了铅笔,“哎,你最近很挤兑我啊!让你给我补课不是给我脸色看的,你少来进行人身攻击!” 梁磊看她,合上书,“你的存在本来就是对其他人的攻击吧!” “哎!”傅石玉一下子站起来,许宗盛立马上前把她按回去。 “你怎么不识好人心呢?我们放弃打游戏的时间来陪你补习你还不让人说句实话了?小丫头片子,最近长行市了啊!” 傅石玉瞪他,许宗盛岿然不动。 “你放手!”他双手还按在她肩膀上呢。 “不许犯浑啊!” 傅石玉不耐烦的两下挣脱,气恼的趴回桌子做作业。 许宗盛和梁磊对视一眼,两人无奈耸肩。 即使晚上吃到了孙姨做的鸡翅傅石玉的心情也没好到哪里去,梁磊准备把下午她想吃的果盘端给她,她却气冲冲的放了碗就回家了。 “这丫头,最近怎么回事!”许宗盛瘫在餐桌旁,摇头指责。 梁磊放下果盘,帮孙姨收拾碗筷,“压力太大了吧。” 傅石玉冲出门就冷静下来了,跟那两小子置什么气呀,她也真是太无聊了! 晃晃悠悠的回家,途中路过江阮她家,听到里面传来的音乐声知道又是她在练功了,江阮是天生的舞者,连音乐废材傅石玉都知道。 驻足听了半响,烦躁的心情似乎被平复了不少,正欲离开,门一下子就打开了。 “哎,东哥?”傅石玉侧头看着门口出现的高大的身影。 石玉抱着姐姐亲热,一会儿才看到后面似乎还站着一个男人。 “额......这是?” 傅明玉揉了揉妹妹的学生头,温柔的说:“这是你姐夫,我和他已经领证了!” “啊?!” 傅如玉从门口走出来,递给明玉十块钱,“妈妈让你再带点肉回来,晚上做回锅肉吃!” “还给妈,我包里有钱。”傅明玉笑着说。 她身材高挑,虽然穿着平常的碎花裙子,但一样是耀眼醒目的,光是傅石玉就不止一次听到梁磊他们说过自己姐姐长得漂亮,是胡同之“光”。 后面的男人走上前来,他说:“石玉还没有见过我吧,我叫张鸿,是你姐姐的朋友。” “什么朋友,现在不是姐夫了吗!”如玉在一旁纠正。 第89章 番外 因为聂正均回答记者问时的神来之笔,林质已经有两天没有出家门了,公司的一切事情也由秘书转述。 最高兴的莫过于小鱼儿了。之前在美国的时候能天天和妈妈朝夕相处,现在回来了反而见面的时间少了,她很不满意。 “宝贝,再吃一点?”林质举着勺子喂她,她嗖地一下就侧开了脸。 横横在对面闷笑,趴在桌子上用没使用的勺子戳她的胖脸,她被迫转过来,小胖手一下子就抓住 勺子柄,和哥哥进行拔河比赛。 聂正均从楼上下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其乐融融的画面,不禁驻足观看了片刻。 “趴,趴......”小鱼儿的嘴巴蠕动,像个小喇叭似的“趴趴”不停。 聂正均走过来抱起她,在外力的作用下她手一松,所以这场比赛哥哥赢了。 她双手搭在聂正均的肩膀上,吧嗒了两下嘴,林质趁此机会塞了一口蔬菜糊糊进去。 “吃饱了吗?”他笑着问女儿,顺手摸了摸她挺起来的小肚肚。 林质放下碗,说:“上班去吧,你不是还有早会?” 一个安逸的环境会让男人丧失斗志,他难舍的亲了亲老婆的脸蛋儿,真想就这么甩手不干了待在 家里享天伦之乐。 林质笑着抱过女儿,挥了挥她的爪子,“爸爸再见。” 横横提着书包站起来,“哥哥要去上学了,小鱼儿拜拜!” “哥哥要好好学习哦。”林质笑着说。 陆陆续续的,一个个的离开餐桌,就剩小鱼儿和林质了。小鱼儿留恋的看了看窗外,蹬着小腿儿想出去。 保姆拿了一张碎花布铺在草坪上,林质将她放上去。 青草的香味......她咧嘴一笑,毫无意外的啃了上去。 林质快速制止,顺便塞了一根磨牙棒在她手里,“宝贝,你怎么什么东西都要吃?” 小鱼儿坐在花布上,穿着白色蓬蓬裙的她一笑就露出了碎米牙,太有损形象了。 林质上楼办公,保姆接手照看小鱼儿。 浏览了一下网页,发现她和聂正均的事件热度还是居高不下,而且隐隐有不好的言论流传出来了。她是聂家的养女,当时moon和恒兴争夺bp项目的时候她选择站在哪一方成为人们热议的焦点,美人和江山,这是自古以来最能煽动大众情绪的故事了。 电话响了起来,是琉璃。 “喂?” “听你有气无力的样子,是不是正在为网上那些事儿烦呢?”琉璃问。 “还好,就是不习惯别人这样讨论我们的生活。” “嗯,不可否认的是聂总把你逼到了一个女性的对立面去了。但是呢的股票涨了好多个 点,你看见了吧?” 只要有强大的助力,民众对一个公司的实力就会怀有良性的期待。作为moon的负责人来说,林质 不得不感谢他。 “接下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等风头过去了没有那么多记者在公司楼下堵我了,我就回去上班。” “我说的是你和聂总的婚礼,万众瞩目下,难道不需要一个婚礼来交代吗?你别忘记了,你俩还没办呢!”琉璃扶额,似乎比林质还要操心。 林质手里的笔掉在了桌子上,她单手撑着脑袋目视前方,似乎是在放空。 “主管来了,我不跟你说了......”琉璃捂着手机低声说道,迅速地挂了电话。 婚礼...... 她站起来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不是他和她的卧室,是她之前的房间。书架上的书一本本规矩的蹲在自己的位置,一层不染。林质手脚迅速地从它们中间找一样东西,一本一本的翻过去,她记得是夹在某张纸里面...... 砰!抽一本书的时候旁边的一本书掉了下来,刚好砸在她的额角。她没有时间呼痛,因为那本掉下来的书随之掉落了一张纸。 就是这个,林质站了起来。 那张纸有些泛黄,夹在书里久了,带着印刷的味道。可上面清晰的线条仍在,用钢笔勾勒的,多 么明智的决定。 林质眼睛亮亮的,嘴角扬起从未到达的弧度。将纸张贴在胸口,她像是在和那些辗转难眠的青春说“嗨”。 聂正均很晚才回来,带着微微的酒气,一进门就寻找那熟悉的倩影。 “太太在楼上。”林叔笑着从转角走出来。 聂正均快步上楼,不过一日不见,他好似才陷入热恋的小子,心急如焚的想要见到自己的心爱的 女孩儿。 门一推开,她穿着一身轻盈的薄纱坐在床上,湿湿的头发搭在后背和胸前,浸透了一方□□。 林质听到声音,回头看来,“回来啦?” 聂正均浑身一紧,握着门把手的手心微微汗湿,“你穿成这样做什么?” 林质低头,“这不是你给我买的睡衣吗?” 是他买的,可他没想过她会穿呐...... 林质拿起床上的画,走过去展示在他面前,笑着问:“你看我画得好不好?” 她的眼睛里有期待,期待他读懂自己的画外音,期待他能一如既往的明白自己...... 聂正均没有心思赏画,他将那张薄薄的纸接过,随手放在一边。腾出了双手,他一下子抱起面前的女人。 林质眼皮一跳,不懂为什么剧情走向变成这样了。 “你是在勾引我。”他用笃定的语气这样说。 林质颔首低头,看到了一边被他放下的纸,有些失望。 他把这样的沉默理解成了羞涩,门一踢,他抱着她进了浴室。 被按在浴缸边沿上奄奄一息的林质想,诱惑也是一门技术活,不知道她算成功还是不成功...... 云消雨散,她缩在被窝里沉沉的睡去。聂正均起身喝水,路过那张被他放下的纸,他停下脚步,重新捡起来。 不得不说,这是他人生中最值得肯定的无意间的行为。 画上画着一堆男女,新郎新娘。 聂正均将目光移到床上的人身上去,歉意顿生,他走过去低头吻醒她。 “嗯?”她无意识回应,睁开眼睛看他。 “对不起。” “什么?”她脑袋还没有清醒过来。 他双手撑在她的两侧,低声说:“我欠你一个盛大的婚礼。” 林质突然反应过来,看着他手上拿着的纸,摇头:“我不想要很盛大的那种......” 他伸手为她将发丝拂到耳后,耐心而温柔的问:“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林质的手从被窝里伸出来,光/裸的手臂缠上他的脖子,微微一笑,她说:“我想要一个简单而温馨的。” “好。”他一口答应。 林质观察他的表情,看到没有一点点牵强之后才放下心来。 “宝贝儿,是我疏忽了。”他执起她的手,歉意的落下一吻。 是他太沉浸于这样温暖而甜蜜的氛围里了,竟然忘记还有一个承诺没有实现,真是该死。 “没有关系,我主动一次也很好呀。”她笑着说。 聂正均掀开被子躺进去,双手将她抱入怀中,“明天就开始准备好不好?” “我要亲自设计。”她嘴角的甜蜜泄露出来,怕被他笑话,仰着头亲吻他的唇。 “好......”他翻过身,男上女下的位置,激战一触即发。 她主动纠缠上了他,像是藤蔓缠上了大树,牢牢地相守,再也不分离。 ...... 林质说要一个自己设计的婚礼真不是随口说的,她向徐旭求助,请他回国来暂且代理她的职务。 “你要出远门吗?”徐旭问。 “不,我要举办婚礼。”她站在落地窗前,笑得像一朵盛开的芙蓉花。 君子好成人之美,易诚放行,徐旭第二天就回国接替了她的位置。 林质着手规划,她思维缜密行动力强,一般的脑子还真不比不上。 “在家里办?”聂正均放下报纸,诧异的看着她。 林质在本子上勾勾画画,头也不抬的说:“对呀,这是我理想的婚礼。” “不去教堂不去酒店?” “我们以后会在教堂和酒店生活吗?”她反问。 聂正均哑口无言,“你喜欢就好。” 林质说:“外面的草坪就是婚礼的场地,我们可以稍稍布置一下。” “那你的婚纱呢?”聂正均起身坐到她的身边,看到她的本子上已经密密麻麻记了很多东西了。 林质抽出一张纸,笑眯眯的说:“我已经让人按照这个样子开始做了。” 聂正均的手环过她的肩膀,靠在沙发后背上,他问:“这是什么时候画的?” 林质装作没听到。 他拿掉她的笔,“不准装聋作哑。” 林质勾了一下耳边落下的头发,“咳,高中。” “高中?”聂正均难以置信。 林质夺回自己的笔,低头继续谢谢画画,聂正均却百爪挠心,“你高中不是有男朋友?别说这是你为他和你设计的......”要是那样的话,他会把她做死在这具沙发上。 林质耳根子红透,“唔,不是他。 聂正均偏过头看她,红透的脸蛋儿,似曾相识。 “你高中就对我......”“别有企图”四个字还在喉咙,她一下子就扑了上来。 林质双手捂着他的唇,“别说!” 聂正均连眉毛都在笑,充分诠释了什么叫“眉飞色舞”。 林质搬起石头砸上了自己的脚,看他得意洋洋的样子,悔得肠子都青了。 ”唔,看在你对我垂涎已久的份儿上,说吧,你需要我做什么?”他通体舒泰的靠在沙发上,屈尊降贵的说。 林质说:“你资金赞助就可以了。” 聂正均对这个答案不满意,“其他地方呢?” 她逃出他的怀抱,站在他面前,说:“不麻烦大少爷了,我自己来就好!” 聂正均:“......” 所以这场婚礼,他是配角? 知道林质要自己动手准备婚礼,琉璃和绍琪都不请自来。 “很麻烦的,你确定不全托出去?”对婚礼还心有余悸的琉璃说。 林质摊开了自己的计划书,说:“别人做的哪有自己做的可心,况且还有这么多人供我调配,够了。” 绍琪问:“那教堂酒店呢?订好了吗?” “不去那些地方,就在外面的草坪上举行。” 绍琪沉默了一把,琉璃代她上阵,“你是聂太太哎,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了吗?” “别说我大伯也同意了......” “嗯,他同意了。”林质点头。 琉璃绍琪面面相觑,再无多言。 “你俩闲的话去外面给我捡树叶子来,我要用来做成座位名卡。”林质低头列出邀请名单。 “新娘子,婚礼没有你这样亲力亲为的哈。”琉璃提醒道。 “新时代女性,我就要一场我自己梦想中的婚礼。”林质头也不抬,以一种完全不在乎世俗眼光的姿态。 琉璃和绍琪认命,挎着佣人递给的小篮子,出去捡树叶子去。 林质敲开了书房的门,问:“你有什么好朋友需要邀请吗?” 聂正均伸手,林质把本子递上去。 他唰唰几下写好了名字递给她,“要是太辛苦就说,别累着。” 林质兴奋还来不及哪里会累,点了点头,脚步轻盈的出去了。 临近小鱼儿的周岁,也快到了他们当时领证的一周年。林质将婚礼定在了女儿周岁的那天,也别 具纪念意义。 她写得一手漂亮的毛笔字,用古时女子最推崇的簪花小楷来写请柬,一字一句都是自己的心意。 请的人不多,都是亲属和好友。林质坐在书桌前,挺直脊背,握着毛笔,从日头鼎盛的时候写到了夜幕降临。 佣人来请她用晚餐她也没空吃,坐在那里写不停,丝毫不觉得累。 “太太说她不饿。”佣人下来回话,坐在餐桌上的父子两人对视了一眼。 “等会儿熬点儿粥上去,她现在不想吃就算了。”聂正均说。 “好的。”佣人往厨房去。 横横笑着说:“她是不是亢奋过头了?我从来没有见过她那么活力十足。” 聂正均嘴角勾起笑意,“吃你的饭。” 等到小鱼儿都睡着了,林质还没有停下的意思。聂正均站在她的身边看了她十分钟,她丝毫没有感觉。 写完后,转过头看他站在身后,仰着头笑着问:“你的印章在哪里?” “在书房。” 她推开他,兴致勃勃的就往书房去。聂正均在后面拉着她的手,说:“歇一会儿吧,忙了一天了。” “我不累也不困,你自己先睡吧。”她垫着脚在他唇上亲了一口,摆脱他的手就往书房去找他的 印章了。 聂正均叹气,跟在后面。 林质找了半天也没发现,正准备出去问他。聂正均按了一下书架旁边的按钮,一个暗格弹了出来,里面用檀木盒子放着的,正是他的印章。 “做工真好。”林质握着印章赞扬道。 “你也有。”聂正均拿出了旁边的盒子,里面静静躺着的,是和他的用一块儿玉石雕刻而成的印章。 林质惊喜的接过,她准备用旧的,没想到有意外之喜。 在漫长的岁月里,不禁是她对他们之间的未来有畅想,他也从未放下过她。 林质眼角有泪,她握着一对儿双胞胎似的印章,踮着脚抱上了他的脖子。 “这样就哭了?” “嗯。” 聂正均揉了揉她的头发,说:“走,一起去盖上。” “好。” 三十多张用宣纸做成的请柬,两人一同在末尾盖上象征自己的红印。 印章被放在了桌子边,暗沉的灯光下,两人拥吻在了一起。 她对婚礼的在意,不过是对他的在意。 第90章 番外之我最想要的婚礼 虽然聂老爷子并不赞同聂正均娶了林质,但事实已定,况且还有那么漂亮的小孙女承欢膝下,他再反对就没有什么必要了。聂家人一旦收复人心起来是很有一套的,他们无声无息,不做出低姿态或者高姿态,能达到润物细无声的效果。 比如老爷子亲笔为他俩写的婚书,仿的是民国时期的文约。因为得知林质对请柬的设计,想来她对这样的婚书也颇有好感。老爷子的书法自然比她好很多,提笔下笔一气呵成,因为是正式的文书,所以方方正正,每个字都力求一样的大小。 从右到左:□□聨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稱看今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谨以白頭之約書向鸿牋好将紅葉之盟戰明鸳谱此證。 有些繁体字很复杂,横横拎着那张纸瞧了半天也不认识,因为没有标点,所以更不知道怎么断句。 “怎么不通啊!”他质疑道。 林质却如获至宝,吩咐佣人拿来相框把它装裱好,要挂起来。 小鱼儿趴在爸爸的肩头:噗噗噗...... 婚纱已经送来了,挂在客房的衣架上,佣人像看守宝物一样严阵以待,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弹灰,虽然根本没什么灰。 绍琪蹲在偏厅帮她扎捧花,玫瑰太艳俗,百合太傲娇,菊花莲花虽高洁却不合时宜,所以最后在后面的花圃上随手摘了不知名的白色小花,配着绿油油的叶子,看起来倒有几分清丽脱俗的样子,很称她的气质。 第二天就是婚礼,准新娘却还缠着准新郎让他帮写座位卡。 “太太,这样行吗?”林叔带人扛着一颗被刷白的枯树进来,展示在林质的面前。 “嗯,这样很好。”林质笑着点头,“大家都辛苦啦。” “不辛苦,您高兴就成。”林叔笑眯眯的说。 聂正均拿起毛笔,沾着金色的粉末,说:“名单呢,在哪里?” 林质双手奉上,且将装着绿色叶子的盒子一并推到他的面前,“写端正一点,让大家能一眼看出来。” 聂正均摇了摇头,认命的当起了代笔。 聂正坤只是路过来带绍琪回家的,结果也被林质抓了壮丁。 “楼梯上的花还没布置,二哥你帮我绑一下吧,很快的!”她笑着挽上聂正坤的手,笑得十分温柔可亲。 聂正均在旁边咳嗽了一声,聂正坤拉下她的手,说:“你叫我二哥我叫你大嫂,这称呼有点儿乱啊。” 林质觑了一眼低头写字的聂正均,回过头来说:“你喊你我喊我的,复杂问题简单化。” 聂正坤卷子袖子,说:“好吧大嫂,您要我做什么来着?” 林质指着楼梯上忙活的佣人,说:“帮帮他们,有你加入肯定会更快的。” “你这婚礼未免也太亲力亲为了吧。”见着这全家总动员的场景,他不禁感叹。 绍琪抱着捧花从偏厅过来,接话:“可不,我的作用尤其大,看这里!” 林质笑着走过去,绍琪将捧花递给她,“看看,新娘子还满意吗?” 林质捧着捧花,低头闻了一下,清香扑鼻,恬淡悠远。 聂正均见着她陶醉的模样,一颗心像是抛入了蜜罐一样,就算是今晚写断了手他也一定会在明天 将她娶回家。 外面草坪上的场景已经布置好了,各色各样的花朵包围着整个婚礼现场,有插花有盆栽,高高低低,错落有致,足以证明女主人的审美水准。 而按例来说,新娘新郎是不能在仪式前见面的。一过六点,佣人们就将林质请回了主卧,把手了门口。 “这是老太太吩咐的,您见谅。”李婶儿笑着给她端饭上来。 林质表示理解,“小鱼儿呢?” “小少爷正在帮她试穿明天的新衣裳,估计有得闹腾。” 林质微微一笑,“都早点休息吧,我不会出去的。” “您也好好休息,新娘子可要美美的才行。”李婶儿笑眯眯的关上门。 林质坐在梳妆台前,摸了摸自己的脸,美美的? 想了一圈连饭都不想吃了,洗了澡洗了头,坐在沙发上贴面膜。看着转移到卧室里的婚纱,她忍不住上前用手摸。 经过设计师细微的修改,整件婚纱大气优雅,简洁大方,垂直感很好,她一手摸上去,滑滑的,有种不切实际的感觉。 她有种新婚的雀跃感,像是初恋又像是热恋。 “叮叮叮!”电话响起来,是他。 “喂?”林质迟疑的接起。 “不见面也没说不能说话,你这么谨慎做什么。”聂正均笑话她。 林质呼了一口气,贴着面膜动静不能太大,她有些口齿不清的问:“你想做什么?” “你在做什么?不会真睡了吧?” “没有。”她既不好意思说自己在贴面膜又不好意思说自己在欣赏婚纱,含含糊糊的带过去了。 聂正均躺在客房的床上,仰头看着水晶灯,他说:“习惯你躺在身边了,今晚可能睡不着。” 林质忍不住微笑,“好好睡,明天你可要做最帅的新郎。” “最帅的新郎?唔,可能是最老的新郎。” “老当益壮。”林质顺着他的话接下去。 聂正均不满意了,“你还真觉得我老啊?欠收拾了是不是?” 林质坐回沙发上,目光有自己也未察觉的温柔,“你不老,很合适我......” “算你识相。”他轻哼一声,有说不出的餍足。 “晚安。”她留恋的说道。 “晚安。”他轻轻地在手机屏幕上落下一吻。这样傻气的动作由他来做,说不出的性感迷人,只 是某人不在当场,可惜了。 婚姻是怎么样的呢?在经历了父母那样的事情之后,林质还能坚信她和聂正均能够携手走完一辈 子,大概也归功于他给她的顺遂的少女时期。 林质在床上翻了几圈都没睡着,闻着他残留的气息,觉得整个人如漂浮在水上的绿萍。他是水,载着悠悠而行的她,无论去到哪里,她都快乐至极。 第二天脑中一向她蹭地一下子就坐了起来,早上五点,一切都还是氤氲在晨雾之中。仔细听一听就会发现,楼下佣人们已经开始忙碌了起来。经过了一夜的露水,外面布置好的各种花和盆栽含羞欲滴,像是吸收了天地之间的灵气,摇摇晃晃的开出最灿烂的花朵。 林质站在阳台上,深吸了一口气,睡意被驱散,取而代之的期待。 “林知知!”琉璃站在草坪上上挥手。 林质笑着趴在栏杆上,“来这么早?” 琉璃身后跟着化妆师,对着林质善意一笑,抬腿往楼上来。 洗了脸挽上了头发,打开门,化妆师和琉璃笑意盈盈的站在门外。 “请进。” 琉璃第一次走进他们的卧室,东张西望观察了很久,才说:“我以为boss的卧室很会富丽堂皇的,没想到这么简单呐?” “他不喜欢富丽堂皇的风格,他比较低调。”林质坐在梳妆台前,笑着回答。 琉璃赞同的点头,以*oss的身家,就算住在用金子堆砌的房子里也住得呀。 “紧张吗?”琉璃站在她的身后。 “有点儿。” 琉璃捏了捏她的肩膀,“放轻松,一切跟着我走。” 琉璃是此次婚礼的司仪,在学生时代她曾光芒万丈,主持过各种大型的晚会。今天这样的小型的 婚礼她自觉能应付得过来,只是心里承受力要加强一点,毕竟等会儿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啊。 化妆师的手是世界上最神奇的手,不过寥寥几笔,就能放大整张脸的优点,遮住缺陷。当然,林 质的脸并没有什么需要遮住的地方,所以化妆师的工作很简单,淡妆,红唇,一个魅力四射的新 娘就这样诞生了。 “很漂亮。”琉璃由衷的称赞道。 林质伸手抚过自己的侧脸,也很满意这样的简单。 佣人提来婚纱,在衣帽间帮林质换上。她不习惯这样暴露在别人的视线下,但今天特殊,她不得不接受大家的帮助。 那种蓬蓬很大的婚纱也不错,只是她穿着总觉得那不属于自己。只有这件,她一穿上,见过的人就会赞叹,这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婚纱,绸缎般顺滑的布料,紧贴曲线的勾勒,微微露肩的款式,优雅大方,有着东方女人的韵味。 “头纱呢?”琉璃四处寻找。 绍琪推门进来,带来了头纱和捧花。见到林质的第一眼,她忍不住凑过去,“漂亮的新娘子,咱们合张照吧!” 林质点头,“来吧。” 她将脖子上挂着的拍立得递给佣人,拉着化妆师琉璃一块儿拍照。林质被簇拥在中间,众星捧 月,光芒四射。 琉璃拿出照片甩了几下,影像就彻底成了。照片里的新娘子都笑得很矜持,那种控制情绪流露的样子表现得特别明显,唯有眼睛亮亮的,欲语还休。 “这张我不挂上照片树了,我要自己收藏!”绍琪塞进了自己的包里,速度极快。 照片树就是林叔昨天带着大家做的那个,婚礼期间可以把拍好的照片挂上去,等到客人离场的时候大家可以随意带走留作纪念。 不得不说林质亲手安排的婚礼很用心,细腻而温馨,这就是她想要的仪式。 太阳渐渐升了起来,客人也陆陆续续的到场。佣人把小鱼儿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抱了进来,琉璃眼快,抢先抱上了小公主。 小鱼儿穿着跟妈妈同系列的白色蓬蓬裙,脚上踩着粉蓝色的皮鞋,腿上还穿着白色的袜子,就连头上也绑了一个粉色的蝴蝶结,看起来可爱极了。屋子里来看新娘的人忍不住都围拢了过去,小鱼儿成功夺走了属于妈妈的光芒。 林质低头浅笑,她抱着捧花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旁边是喧闹的人群,只有她一个人沉浸在回忆里过往的美好之中。 老太太在佣人的陪伴下进了屋子,大家都收敛了笑声,微笑问候老人家。 林质站了起来,有些忐忑不安。 老太太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的走来,拐杖点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坐吧。”她挥了挥手。 林质搀扶她先坐下,说:“您这么早来了?要不要喝点茶?” “在下面喝了,你不用这么紧张。”老太太目光平和,似乎不是故意来为难她的。 佣人们请大家都去偏厅里喝茶吃点心,顺便贡献出萌萌的小小姐让大家一娱。婆媳之间的关系外人最好不要掺和,抱着这样的心态,大家都笑着聊着往偏厅去了。 屋子里突然安静了下来,林质双手缠紧,有些不安。 “别怕,我既然承认了你就不会再给你下绊子。”老太太轻笑。 林质歉意满满,“您的心情我很理解,是我做错在前,您教育我也是应该的。” “是吗?”她扬眉。 林质点头,“我辜负了聂家的养育之恩,做出了伤害聂家利益的事情,我知错。” 老太太伸手覆上她交握的双手,九月的天,她却有一双冰凉的手。 “生小鱼儿遭了不少的罪吧?”老太太笑着问道。 林质有些错愕,但还是认真回答:“还好,她很乖,除了生的时候痛了点儿。” 老太太说:“你从小身体就偏凉,生孩子怎么可能不受罪?从今往后你就是聂家的媳妇了,要养好身体,不要再让正均操心。” 林质一口气提在心口,她点头,“我不会给大哥带来麻烦的,您放心。” “还是大哥?”老太太促狭的问道。 林质脸上飞上了红霞,她低头,“您别笑话我......” 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说:“我期待二十几年的儿媳妇,本不是你这样的。你什么都好,就是太安静太不会交际。有时候看着你我也在想,什么样的男人能把你娶回家呵护一辈子呢?那个时候我就在愁,想给你找一个殷实的婆家......” “是我对不起您的心意......” 老太太摇头,“这件事怪不得你,大多数还是正均的错。他比你大那么多,如果他自己不动心思,你又怎么可能被他拴住?我也想了很多,既然你们互相都认定了对方,我和你爸爸无话可说。” 林质抬头,目光恳切,“谢谢您们的认可......” 老太太轻笑,“傻丫头,以后就是婆媳了,你还没有叫过我一声呢。” 林质抿唇,轻声喊道:“妈妈......” “哎。” ...... 老太太一走,琉璃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了。 “没被恐吓吧?” 林质按了按眼角的泪,“胡说什么呢。” “别哭,等会儿妆哭花了。”琉璃抽出纸巾递给她。 “老太太是我最对不起的人......”说着说着带了哭腔。 琉璃蹲在她面前,说:“你说婆婆最希望看到什么呢?” “孝顺听话?” “儿孙满堂。”琉璃笑嘻嘻的说道,“你多生几个,她保证疼你还来不及。” 林质失笑,“胡说!” “真的!林峰她妈虽然之前对我也好,但和生了润润之后完全是天壤之别啊!”琉璃一副过来人 的样子说道,“啧啧啧,简直快把我供上了。” “不好吗?” “当然不好!老娘又不是生育机器!”琉璃炸毛。 林质笑道:“那你还劝我生?” 琉璃撇嘴:“你这是特殊情况,这招不是最简单嘛。” 绍琪开了门露出了脑袋,“新娘子准备好了吗?仪式要开始了。” 琉璃搀着林质站了起来,绍琪过来帮她放下头纱,顺便整理了一下。 “美得很!” 草坪上,露天搭建的现场像是花圃一样,错落有致的盆栽高高低低的放置,将宾客和通道隔离了出来。头上白色的顶棚遮住了太阳,清爽的秋风吹来,伴着沁人心脾的花香,新娘和叔叔一起走了出来。 易诚握着她的手,问:“害怕吗?” 林质浅笑,隔着头纱,她的目光放在了对面的身影上,她说:“很期待。” 易诚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么不矜持的侄女,他哥到底是什么基因啊。 新娘入场,全体起立。在这么多眼光的注视下,她丝毫不觉得害怕。身前是丈夫,身边是亲人, 身后还有横横和女儿,她一往无前无所畏惧。 她梦想中的婚礼就是这样,衷心祝福他们结合的亲人朋友帮他们鼓掌,爱的人和她执手相伴,最好的朋友帮她做司仪,还有他...... 林质看见了宾客区的程潜,她微微一笑,他挑眉回应。关于默契,不过如此。 聂正均也看到了,可是今天他心情好,他不准备计较。 撩起头纱,他情不自禁的吻上了她的唇。 琉璃措手不及,直接大呼:“新郎矜持一点呐!” 全场大笑,伴着善意的笑声,他和她完成属于夫妻间的第一个吻。 伴娘绍琪递上戒指,林质亲手给聂正均带上。这是婚戒,低调又大方,特别是林质那枚,碎钻围绕了戒指一圈,熠熠生辉。横横是伴郎,他把戒指递给爸爸,看着他郑重的戴在了林质的无名指上。 戒指顺着指头滑进去,他手一拉,箍着她的腰亲吻下去。林质双手搭在他的腰间,仰头回应。 琉璃:“......”所以,他们是其实是不需要司仪的吗。 夜幕降临,新郎新娘开了第一支舞。舞池里身影绰约,随着晚风,相爱的人在这里释放天性。 站在落地窗前,他从伸手搂住了她。 “累吗?”他低声问。 林质摇头,嘴角一直保持着上扬,她说:“绍琪说准备了惊喜,她人呢?” 灯光昏暗的草坪上,聂氏姐弟正在像做贼一样偷偷摸摸的布置。 “哎,那个放这边来!”绍琪挥手。 横横弯着腰,提着过来,“放哪里?” “这里,这里。” 聂正均问:“妈妈今早给你说什么了?” “秘密。”林质皱了皱鼻尖,淘气一笑。 聂正均低头咬上她的耳垂,她一个激灵,“说不说?” “说......”他的气息全部喷在了她的耳朵里,她招架不住,腿有些发软。 “妈妈说让我养好身体......” “嗯?” “还问我是不是生小鱼儿的时候很痛......” 聂正均扬眉,“她想说什么?” 林质侧头看他,“她是不是想让我们生二胎呀?” 砰!隔着巨大的墙,焰火在对面的天空上绽开。 跳舞的人都停下了,不自觉的被这景观所吸引。一朵朵的烟花,像是开放在这幕墙上的一样,时而热烈时而低沉,像是一出默剧,热热闹闹的开场,虽有低迷和无奈,但奋不顾身冲上云霄是他们的本性。 眼前是这样热烈的场景,身后拥着的是此生最爱的男人,她何其幸运。 “正均......”她回头喊道。 聂正均却放低她的腰让她半躺在他的臂弯里,低头,他说:“老婆,我爱你。” 林质还没来得及作出回应,他的吻就像急切的雨点一样落了下来。 “哇!”身后是一群起哄的人。 林质闭着眼搂着他的脖子,她来不及在乎别人的眼光,她陶醉的回应,只想和他共度良宵...... 新娘新郎的拥吻点燃了场内最热烈的火,情意想通的男女效仿着他们一样,一诉衷情。琉璃双腿夹在林峰的腰上,让林峰抱着她,她低头捧着他的脸,攻气十足的吻上去。 “老婆,你的裙子......”林峰好意提醒道。 “不要了!” 程潜端着酒杯注视着焰火墙边的男女,抿着苦涩的甜酒,安静地度过属于他的时光。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绍琪站在离他五步远的地方,遥遥望去。向来不爱读书的她,居然也懂得了这句诗的苦涩和无奈。仰头饮下烈酒,她想要忘掉这个心有所属的男人。 这世上,多的是失意和落寞,不然怎么显得快意和热闹是多么的珍贵?有一对男女已经修成了正果,即使未来生活平淡而烦琐,他们也准备好了携手同行。 焰火落幕,屋内的音乐尤其的清晰了起来。 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 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 又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 何似在人间 ...... 第91章 番外之二胎时代 “老女人......”于谦在后面冷笑嘲讽。 “人家才二十五六好不?”孟简站起身来。 “一天到晚的钓凯子,当我们瞎啊!”于谦起身帮孟简分去一摞抱在手上。 孟简抱着剩下的小碎步跟在她后面,跟个小媳妇似的。 “谦哥,快普及一下她的感情史,万一以后撕起来我好还嘴啊!”孟简眼里冒出八卦的红泡泡,差点把于谦给溺毙。 “别笑成这样,怪瘆人的!” “好的好的!”孟简按了电梯,特别狗腿。 “你想听她的八卦?” “说说,快说说!” “她以前勾搭过周昭,你知道周昭是谁吧?” “知道知道,然后呢?” “送上门的怎么能不睡?周少爷睡了之后拍拍屁股走人了,根本不记得她是哪号人物。偏偏她不死心,到处宣扬和周少的一夜情。哦,还暗示我们她已经坐上周少女朋友的宝座了。可谁想到去年年会的时候出了大丑,她勾搭周少没成反到被周大小姐抓住讽刺了一番,这不,一腔春水付东流心里变态扭曲了呗!” “她还能留下公司?” “一个小虾米而已,周大小姐还费这劲儿来捏死她?有钱人也没有这么闲的!”于谦说,“不过她工作能力挺强的,主管倒很喜欢她,也处处提拔她。” “哦。” 电梯一停,两人抱着酸死人手臂的册子往财务部走去。 “怎么这个时候才送来?我们已经把报表送到总裁办去了,你们送上去吧!”财务部的人看了她俩几眼说。 孟简手发软,于谦果然是汉子,抱着扭头就走。 “总裁办的人都是人精,你等会儿注意着点儿!”于谦嘱咐她。 “不至于把我吃了吧?” “你算哪盘菜人家要看得起你?”于谦笑话她,“我只是想让你给她们留个好印象,以后办事方便一点!” “哦,这样啊!”孟简撩了撩头发,“这个我很擅长啊!” 于谦盯着她半响,“yousure” 孟简抬头挺胸:“ysure!” 于谦冷笑,孟简被她笑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22楼,权利的核心地带,高跟鞋踩着软软的地毯上,几乎没有声音。连于谦也收起了嬉笑,来来往往的人都是一副严肃正经的样子,孟简在社会底层混得游刃有余的,到了这种地方却还是有些心虚,连她都不知道这股心虚来自哪里。 一个穿着灰色职业装的高挑女性站在两人面前,翻了翻册子说:“放到资料室去吧。” “哦,好!”于谦抱着册子进去,孟简乖乖的跟着后面。 “哎?是你!” 孟简跟着于谦闷着头往前走,根本没有意识到说的是自己,直到肩膀被拍了一下她才反应过来,面前的女人就是周明申的特助。 “您好!”孟简站直了身体,嘴唇一僵。 “我叫linda,你是孟简吧!”linda笑着说。 孟简点头:“我上来送资料,您先忙?” linda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好笑,指着自己的咖啡杯说:“我不忙,你先忙!” “哦哦,我先把这个送进去!”孟简抱着东西聊,看起来挺傻的。 linda放下杯子帮她分担了一部分,孟简连声道谢。 看着孟简和linda跟了进来,于谦给了她一个“干得漂亮”的眼神,以为孟简终于发挥了她传说中的人格魅力。 linda对孟简说:“你现在忙不忙?我有点事儿需要你帮忙,可以吗?” “可以可以!”于谦推了推孟简,说,“我先下去了,linda姐、小简你们先忙!” 孟简看着于谦像只兔子一样溜掉了,她只好笑着说:“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呀!” linda笑着说:“哪里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不过是休息时间想和你聊聊天儿,你不介意我打扰你工作吧!” 孟简心里想起警报,不过是上次翻译有过一次交际,她们话都没有说过一句有什么可聊的呢? “linda姐你太客气了,我一个实习生哪里有什么好忙的呀!” “那就好,你是b大的吧,我听说你们学校......是真的吗?.....法语是不是很难发音......你父母......我还听说......” 孟简被linda姐问得头昏脑涨,她还真是误会人家了,人家真的是随!便!聊!聊! 孟简觉得再聊下去说不定她都能打听出自己的生理周期了,赶忙插了一句:“linda姐有人在喊你呢!” 一个bobo头女生小跑了过来,“周总要一杯咖啡,现磨的!” linda姐看向孟简:“会泡咖啡吗?” 孟简点头:“我以前在咖啡店打过工。” linda笑眯眯的说:“那你来泡吧,我们边泡边聊!” 还聊?!孟简要吐血,大姐,再聊我们经期都要同步了好么! 将泡好的咖啡倒在杯子里放在桌上,咖啡的醇香溢了出来,看起来泡得还算成功,孟简满意的擦了擦手,看来手艺没有荒废。 “周总前几天还问起你来了,我转述的肯定没有你亲自说来可信,你端进去,正好可以和周总汇报一下!”linda姐笑得很是纯良,孟简觉得背后一阵阴风吹来,好可怕..... “我去不太好吧......”他肯定以为自己献媚来着。 “去吧去吧,太久没送进去小心他发火!” 孟简端着咖啡杯觉得比刚刚那一摞资料还沉重,站在木质的大门后面,她不好意思的看了看linda姐,你确定他会想看到我? 敲了敲门,推开进去。 周明申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他正低头批示文件,已到了秋天天气转凉,他在衬衣外面套了一件灰色背心,没有打领带,领口随意的敞开,袖子撸起了一截,露出劲瘦的半截手臂,他专心的看着文件并没有注意自己的助理换了人。 孟简不知道自己是该出声提醒一下他还是默默杯子放下就跑,周二叔看起来挺认真的,咦,话说认真的男人真是比平时要有魅力的多哦。 一片蓝色晃过眼前,以前助理都是放在不远处的茶几上的,绝对不会直接放在周明申的办公桌上。周明申正准备训斥一番,却循着蓝色衣料看过去是一双细白的手,手指根根似葱白,咖啡杯轻轻的落在桌面上,周明申一抬头就遇见了孟简那灿烂的笑容。 “二叔!” 她今天穿着蓝色针织衫扎着小马尾,额前留了一点点的卷发,整个人显得青春明媚,而黑色得半裙又恰好压住了她那份儿跳跃。 周明申脸一垮,说:“说了不准乱叫!”虽是斥责,但眼里哪有半分恼怒呢? 孟简属变色龙的,反应极快,她侧着身子一下子就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笑嘻嘻的说:“喊二叔多亲切呀,很能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嘛!” 周明申放下钢笔合上文件,“我哪里能有这么大的福气,有你这样的侄女?” “二叔你嫌弃我呀?有我这样的侄女多好啊,成绩好又长得漂亮,关键是偶尔还能担任司机和翻译,带出去多有面儿啊!” 周明申的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他往后靠在椅背上,侧身单手放在桌面上,手指动了动。 “你倒是爱往自己脸上贴金!” 孟简笑着点了点头:“白白赚了这么大的侄女,您还不满意?” 周明申说:“这一个月工作得怎么样?” “很好啊!同事很友好食堂师父的厨艺也很好,关键还是你这个老板最好啦!” “少耍嘴皮子!” “讲真的啊,完全没有什么可以抱怨的,嗯,要是能让我进后厨看师父是怎么做那道桂花松鼠鱼那就更好了!”孟简说到简直就要滴口水,意犹未尽呐~ “你工作了一个月感触最深的是公司的食堂?”周明申声音低了下来。 孟简看他脸色不对立马转变了态度,说:“当然不止啦!可您我要说什么嘛,我总不会一有不满就给您告状吧,您也说了不给开后门.....” “有人欺负你?” “那到没有,我还是属于比较受欢迎的一类,职场嘛,大家肯定不像在学校那样掏心掏肺什么话都敢讲啦!一般般过得去就好了,到目前为止我很满意啊!” 周明申从她脸上也确实看不出“愁绪”两字,就任她在那里瞎掰了。 孟简突然把椅子往前挪了挪,说:“二叔啊,以你一个过尽千帆的男人的眼光来看,我长得很像整过容吗?” 周明申黑了脸:“过尽千帆?” “夸您呢,嗯,那换个词?阅人无数?”孟简说,“为什么她们会觉得我整过容呢?” “你还真是什么都能说。”周明申有点头疼她太自来熟了,这种事情居然也敢问他! “不仅是觉得我整过容,她们还私下说我隆过胸呢......” 周明申一口咖啡含在嘴里,简直是苦到了心坎里。 “孟简!”周明申沉下了脸。 “是!”孟简坐直了身体。 “公司有不少你的前辈,无论是工作上还是为人处世都经验老道,颇得章法。你不去向人家学习讨教倒一天把这些蜚短流长放在心上?你有没有想过趁这段在公司实习的时间好好沉淀自己,丰盛自己?工作也好读书也罢,能够有一段颇具价值的实践经验对目前的你来说是非常难得的。”周明申依靠在椅背上,看起来慵懒而贵气十足,他说,“孟简你得记住,看得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的人才会去想获得它的渠道和方法,才学会思考和使用手段,我不希望你像那些刚刚迈出校门的大学生一样,面对这个社会两眼一抹黑,你明白?” “二叔.....” 如果起初孟简面对周明申是是以插科打挥的的方式的话,那周明申自己改变了她的想法,孟简第一次开始以仰望的姿态看这个男人。 撇开他的身份和地位不谈,不管他的财力和家族是如何的雄厚,孟简此时被折服的仅仅是受他个人的人格魅力所致。孟简开始认识到,如果之前他只把周明申当作一个事业成功的男人和好朋友的叔叔的话,那此刻已经发生质变,他不是白长了孟简十几岁,他的经验和行事作风是超出了孟简好几个档次的,是孟简难以望其项背的! 某财经报都不能约到的周总访谈,周明申居然愿意对着孟简指点一二。如果有一天,有这么一个无论人生经历还是价值成就都远远高于自己的人在身边,有谁忍得住不去向他靠近呢? 他说:“孟简你就是浮躁静不下心来,如果不是你还有几分聪明劲儿的话,你这种人通常事倍功半!” 孟简沉默。 他说:“小丫头骨子里较着一股子劲儿,太争强好胜,我看你总有一天得把自己往死路上逼了。” 孟简默认。 周明申说:“孟简,你得学会放开胸怀和眼界。这就跟下棋一样,你不止要看自己的棋路,你还要思考你的对手行棋的招数方法,聪明的人能远看三步,而会思考的人十步二十步不止。甚至你下一颗棋子还没落下之前,胜败就已经定了!像你现在,以你这样短浅的眼光我看估计也就三步顶死了。” 孟简蔫儿了,她找不出理由来反驳。 “二叔....我真的有这么差劲吗?”孟简倒在了办公室的沙发上,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周明申手里摩挲着咖啡杯,单手插兜站在整块儿的玻璃幕墙面前,他说:“这些毛病都很正常,你还是太小了。” “怎么才能改掉这些毛病呢?”孟简跪坐在沙发上看着周明申的背影,他迎着光站在玻璃幕墙前,像是一尊沉稳的雕像。 他说:“多磨练,平常在公司多看多听少废话!” 孟简撅嘴表示不满:“没有实际性的建议?” 周明申转过头来,“小丫头片子做事还挺喜欢走捷径?我若全部告诉你,你又学到了什么?凡事做了就做了就不会总结?遇到问题学不会动脑筋,嘴巴一张就恨不得有人把答案递到嘴边来!我看你们这一代人的毛病归根结底就是一个懒字当头!” “那不是想着您看人这么准,想着得您指点一二嘛!” 孟简在沙发上蹭开了领口,她自己没注意倒是把周明申给晃得够呛。 “那好吧,我回去想想,想不通我给你打电话啊!” 周明申双腿交叠靠在沙发椅背上,他望向即将落下的夕阳,笑了一声,他说:“你当我是你的家庭教师吗?” 孟简说:“你看你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我随叫随到!” 周明申说:“别再让我大半夜跑去警察局领人我就心满意足了。” “二叔......可以不翻旧账吗?”孟简气虚。 “看你表现!” 第92章 番外之弟弟叫大白鲨 小鱼儿在六岁的时候光荣的成为了一名小学生,背着小书包开始踏上求学之路。 第一天,她兴致勃勃的回来告诉林质:“我那些同学都好有意思哦,她们都太可爱啦!” 林质没有引起重视,她以为小鱼儿交到了好朋友,为她高兴了一番。 第二天,小鱼儿收罗了她爸爸从世界各地给她带回来的糖果,兴冲冲的要拿去跟小朋友分。 第三天,林质接到了班主任老师的电话。 “......聂瑾瑜同学好像有点过分喜欢女生了,她拿糖果去分给女生们,让她们一人亲自己一 口......”老师有些艰难的说道。 林质正怀着小二,食欲不振又精神不好,听了老师的话像是打了一针强心剂一样,立马重视了起来。 这天,她亲自坐在校门外的车子上等小鱼儿放学。 “妈妈?”小鱼儿拉开车门,看到里面坐着的人一脸惊讶,快手快脚的爬上去之后,她问,“妈 妈,你怎么来接我了?” 林质拿出手绢给她擦擦汗,笑着说:“我们今天去琉璃阿姨家做客好不好?” “去看小润润?”她咧着嘴笑,一派天真期待。 润润比她还大一点,但因为长了一副秀气的模样被小鱼儿亲切的称呼为“小润润”,揪揪小脸捏 捏胳膊,玩儿得不要太高兴。 琉璃热情开朗,和小鱼儿倒像是亲生母女,一个干妈一个干女儿,喊得不亦乐乎。 “干妈!”小鱼儿飞奔进屋,完全忽视了开门的干爹。 林质跟在后面换鞋,说:“你今天这么早就下班了?” 林峰笑着说:“知道你们要来,特地去超市买了菜备好了。” 琉璃从书房出来,抱住小卷毛,亲热的蹭了蹭,“有没有想干妈呀?” “想,特别想!”小鱼儿笑眯眯的说。 润润听到动静走出来,还没看清楚到底是谁侵占了自己的地盘,一个飞扑,她被从琉璃怀里蹬下 来的小鱼儿扑倒在地。 “唔......”他一声闷哼,大概被撞得不轻。 小鱼儿按着他的胳膊,左脸右脸依次亲了一下,“啵!啵!小润润~” 林润推不开她,瞪着眼睛看她作孽。 林质在后面轻咳:“聂瑾瑜。” 小鱼儿飞快地拉着润润一起爬起来,“贴心”的帮润润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尘。 琉璃失笑,看向林质,“你这女儿倒不像你生的,说是我生的还有几分可信度。” 小鱼儿的眼珠子咕噜噜的转了几圈,拉着润润溜进了书房。 林峰去厨房处理食材,琉璃和林质在客厅喝茶。 “喜欢女生?”琉璃惊讶。 林质点头:“她好像更喜欢女生玩儿,保护她们,分开她们糖果,跟男孩子倒是玩儿不到一块儿。” 琉璃笑道:“这个年纪的小妹妹就是喜欢跟同龄人玩儿啊,如果现在就有男女性别意识了还得 了?她喜欢跟谁玩儿就跟谁玩儿,老师还要干涉?” “她每天带着糖果和点心上学,谁亲她她就给她谁吃......” “噗.....”琉璃一口茶水喷出来,呈弧线状。 林质摇头,“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我听着别扭死了。” “别以后是少女杀手吧?”琉璃眨了眨眼。 林质看过去,她正襟危坐,“开玩笑的,你看她和润润不是玩儿得挺好?” “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润润脾气那么好,她当然愿意跟他玩儿了。” 琉璃点头,“照这样发展下去,我家润润估计以后要入赘你们家了。” 林质:“......” “你看我做什么?好买卖呀,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培养润润做一只米虫。”琉璃哈哈大笑,似乎 是非常得意自己的设想。 林质脱力,摊上个这么个妈,润润上辈子是得罪了谁啊? 书房里。 “聂瑾瑜,你别咬我胳膊。”润润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慢条斯理的说。 小鱼儿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说:“我们班上的女生都没有你嫩,还是你皮肤好。” 润润叠好了城堡的最后一块儿,放稳后,她说:“小心没有朋友愿意跟你玩儿。” “怎么会?我天天带好多好吃的呢,她们可喜欢我了!” 润润白白嫩嫩的盘腿坐在那里,他说:“用物质换来的朋友不是真朋友,你别被骗了。” “什么是物质?”小鱼儿停下“非礼”润润的爪子,歪着脑袋问。 “糖果、点心、水果......一切你能吃能用的东西。”润润低头,长长的睫毛扑簌下来,就像童 话里的小王子。 小鱼儿愣了一下,问:“那你是我的真朋友吗?” 润润抬头,一张吸取了琉璃和林峰所有长相优点的小男孩儿,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说:“你觉 得呢?” 小鱼儿往后一倒,瘫在地上。 “完了,你肯定觉得我是一个物质的女生。”她一脸生无可恋的倒下,活像是被打了一枪。 润润爬过去,跪在她的旁边,脑袋伸到她的上方,说:“不要用物质来收买人,这样是不好 的。” 小鱼儿懒洋洋的看着他,“你听谁说的?” 润润爬起来,从书架上抽取一本书瘫在她的面前,用手指点了点其中的一页,说:“书中自有黄 金屋,你以后就明白了。” 小鱼儿:“......” 被一个常年受自己压迫的小面团教育一番是什么感受?小鱼儿水灵灵的眼睛里,释放出对知识的渴求。 还没等林质正式拜访老师,老师先给她带来了好消息,聂瑾瑜小朋友“改过自新”,再也不用糖果贿赂小女生了。 林质感到奇怪,问小鱼儿,“你最近怎么不从家里带糖果点心去学校了?” “唔.....不想吃了。”她低头做作业,头也不抬的说。 “你前一段时间还带很多。”林质指出。 小鱼儿转过头,严肃的说:“妈妈,你在这里严重影响我做作业。” 林质摊手,“好,这个问题我们下次再聊。” 门一关,小鱼儿赶紧从书桌下面摸出手机,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听见了吧,我都照着你说的 做了。” “嗯。” “嗯?” 电话那头是一个穿着深蓝色针织衫的小男孩儿,端端正正的坐在书桌上,面前是电脑,他正在打 字,“还有事儿吗?” 小鱼儿摇头,“木有了。” “拜拜。”他不由分说的挂了电话。 小鱼儿瞪圆了眼睛,感受到了被冷落的失意。 回到房间,聂正均正打完了一个电话,看到身怀六甲的老婆进来,赶忙上前搂着她坐下。 “脚疼不疼?我给你揉揉?”他温柔的说。 林质摇头,“今天还好,不用揉了。” “女儿的事情解决了?”他笑着问道。 林质困惑的说:“去了一趟琉璃家就不这样了。” 聂正均说:“林润那个小男生以后肯定能成大器,端看他现在的言行举止就知道日后定不简单。” 林质笑,“他就是太老成了,害琉璃一直没有养孩子的真实感。” 聂正均大笑,抚着林质的肚子,说:“还是咱们这样好,有儿有女,儿女都让人头疼。” 林质戳他的胸膛,“是你在头疼吗?” “我看着你头疼我心疼。”他抓着她的手亲吻了一口,眼睛里都是笑意。 林质失语,论唇舌来说,她好像确实还欠一点道行。 日子就这样像乘着流水一样的小船向前划去,当小鱼儿拿到小学生涯第一个期末考试第一名的奖 状的时候,她期待已久的弟弟也在这个雪夜降生了。 因为这小子太胖,医生不得不在林质的下面割了一刀,麻醉过后痛得她几乎昏死过去。 聂正均抱着这个胖乎乎的小子,不知道是该哭该是该笑,该亲亲他还是该揍他的屁股,以报他欺 负自己爱妻之仇。 林质在半夜醒过来,一偏头就看见窗外凝结的雪花,像是一夜间白头的少年,难挡青春绿意。 “醒了?”聂正均从门外进来,看到她亮幽幽的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 林质看他,“你怎么还没睡?” “大概是太兴奋了,睡不着。”他揉了揉眉头,有些自嘲的说。 林质伸手,他握住她的手坐下,执起她的手吻了一下,“你辛苦了。” 林质摇头,为喜欢的人生儿育女,她觉得更像是在报答自己。 “还疼不疼?” “有一点点点。” 聂正均伸手想按吗啡,林质拦住他,“不用了,这样麻麻的痛挺好的。” “挺好?”他有些失笑,伸手抚上她的额头,“不是痛傻了吧?” “我们又有一个孩子了,我高兴。” 聂正均弯腰凝视她,“是真的高兴?” “不然呢?” 他说:“不要为了我勉强自己,那样我会觉得难过。” 林质握着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你觉得是勉强吗?我觉得是幸福。” 聂正均眼眶发热,他低头吻上她冰冷的唇,用尽温柔。 清早,小鱼儿在床上跟林质腻歪,强烈要求林质采用她给弟弟取的小名。 “我的名字是哥哥取的,那弟弟的名字应该我来取!”她腆着肚子跪在床上,叉着腰鼓着脸蛋 儿。 横横坐在一边看书,还有几个月就要高考了,他随时随地都在突击。 “哥哥,你说是不是?”小鱼儿转头寻求同盟。 横横嗯嗯嗯的点头,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林质苦笑,“可大白鲨也太......” “多么威风啊!”小鱼儿自我感觉良好,小脸蛋儿迎着光,似乎沉浸在自己后面跟着小跟班的舒 爽中。 聂正均推门进来,“在说什么?” “在说弟弟的小名!”小鱼儿踊跃的回答。 “哦?叫什么?” “大白鲨!” 林质:(●—●) 聂正均难得楞住了,“叫什么?” “大白鲨?”小鱼儿肩膀垮下来,气势有点弱了。 聂正均点点头,“很好。” 林质诧异的看着他,小鱼儿在旁边乐滋滋的掰指头,“我叫小鱼儿,我弟弟是大白鲨,我们要称 霸海洋世界!” 聂正均走过来将小鱼儿抱了下来,让她自己穿好鞋子,说:“心愿达成了,现在该做什么?” 保姆在门口等着,小鱼儿一蹦一蹦的走出去,对着林质和聂正均挥挥手,“我去上钢琴课了,白 白!” 林质一脸难尽的盯着聂正均,问:“大白鲨?” “她要叫随她吧,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他随意的说。 林质看了一眼旁边小床上睡得一脸呆萌相的小儿子,怎么也不能把这萌萌的小娃和凶狠的大白鲨 联系在一起。 之前林质和聂正均是处于隐婚状态,所以小鱼儿的满月就低调的在家里举行了。但这次意义有些 不一样,这是她们对外宣称后第一次公开以夫妻身份宴客,有特殊的意义。 老太太亲自把关,根本用不上林质操心,她只要照顾好嗷嗷待哺的小儿即可。 “怎么在哭?”老太太一边吩咐着佣人拟单子一边心疼的问小孙子的状况。 “可能是尿醒了。”林质笑着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尿不湿,果然很重。 老太太走过去,笑眯眯的弯腰,“乖孙,不哭不哭。” 小胖子有一个优势,就是会无意间卖萌。歪歪脑袋,嘬嘬手指,偶尔给个无意识的笑容,因为颜值在线所以惹得大家都很喜爱他。 林质穿着宽大的棉麻衣裳,因为正在哺乳期所以胖了不少,正在迅速逼近一百大关。她自己到没觉得什么,就是聂正均有时候伸手摸摸,软绵绵的,比以前手感好了不少。他私下嘱咐李婶儿多 做她喜欢的菜色,争取保持这个体重。林质不知道,她只觉得自己好像红润了不少,这个冬天好 像连手脚都不再冰冷了。 小儿子取名叫聂绍琛,琛是珍宝,和哥哥的珩字相对。 “绍琛像爸爸,这个模样像是刻出来的,以后肯定俊。”老太太笑得十分慈祥,伸手握了握他的 胖爪子。 “像正均吗?”林质眼睛亮亮的。 老太太点头,笑着说:“正均生下来也胖,抱出去总爱有人逗他,一逗他就恼。” 林质想象不出那样的画面,抿唇低笑。 “太太,该喝汤了。”李婶儿端着小盅从厨房出来。 林质一副苦相,虽然李婶儿变着法儿的做不同的汤,但她还是喝腻了。 “要喝,快去。”老太太眉毛一竖。 林质乖乖的坐在餐桌旁,想捏着鼻子一气灌下去。 “今天最后一盅呢,您慢慢喝。”李婶儿笑着说道。 谢天谢地,林质双手合十,认命的喝了起来。 第二天是满月宴,陆陆续续的有衣裳送来,林质一件件试过去,发现以前能穿的型号现在都穿不了了,只能增大一码。 林质站在穿衣镜面前深吸一口气,觉得她是好不容易套进去的。 “生了小少爷您的身材倒是好了。”佣人拎着裙子笑着说道。 “好了?” “是啊。”佣人笑着往她的胸上瞄去,混熟了的人,大家相处的气氛也比较轻松。 林质红着脸低头,“换一件吧,这件太紧了。” 聂正均亲自去盯着布置了宴会厅,晚间回来的时候林质已经试完衣服了,弯腰在逗小儿子。 “你看,他睡着了还会笑。”听到动静,林质不用回头就知道是他回来了。 聂正均从身后环住她的腰,看着小床上的小儿子,感叹道:“他好胖。” “妈妈说你小时候也这样胖。”林质笑眯眯的回击他。 “是吗?”他不信,扬眉。 林质早有准备,抽出下午放在这里的相册,翻到熟悉的一页,点了点说:“证据在这里,你仔细 瞧瞧。” 你是一本厚厚的相册,几乎记录了聂正均的整个成长过程。只不过他成年后的照片就少了,除了 每年必有的全家福以外几乎没有照片了。 聂正均一声轻笑,“还真有?” 林质笑着伸手抚过照片,“跟儿子真像。” 聂正均拿过相册,往后翻,翻到一夜顿了下来,摊在了林质的面前。 那是一张色彩十分鲜明的照片,上面的小女孩扎着马尾穿着果绿色的裙子,皱着秀气的眉毛伸脚 踢草坪上的足球。蓝蓝的天空,云朵被照得像是贴上去的棉花糖,草坪上的小女孩像是在出身,根本没有注意到镜头。 “这是我?”林质诧异的问道。 “你不是看了一下午,没往后翻?”聂正均摸摸她的头发。 光顾着看前面的他,她竟然没有注意到后面有她的出境。 “这是你七岁的时候,比现在的小鱼儿大一点儿。”聂正均搂着她,两人依偎在床边。 林质仔细瞧了瞧照片,得出结论,“我小时候真严肃。” “不爱笑又不爱哭,经常爱发呆。” “大概是个闷葫芦。”林质歪头躺在他的怀里。 聂正均低头捏了捏她的鼻尖,“现在长进多了,是个合格的妈妈。” “那做妻子呢?”她仰头问。 聂正均故作沉吟了一下,惹得她不耐烦的推他。 “说实话,在我的预估值之外。”聂正均笑着说。 “你的预估值是多少?” “你确定要听?” “嗯。” “如果百分制的话,我对你的期待值在二十到三十之间。” “喂!”林质气恼的撑起来,捶了一下他的胸膛。 “你应该感到高兴,这样我都敢义无反顾的娶你,足以见得你对我的重要性。”聂正均捏着她的 手笑。 “现在呢?” “八十五。”聂正均公正无私的说。 “为什么被扣十五分?”林质是个追求完美的人,学生时代功课都是无限逼近满分的人,很执着 这略低的分数。 “唔......不喜欢尝试新鲜的事物扣五分,经常因为孩子忽略丈夫扣五分,不配合我出席各种宴会扣五分。”他真的认真的分析道。 林质张大了嘴巴,她以为他是逗她玩儿来着,没想到他真的说出了个二五四六来。 “后面两个我能理解,前面那个是什么?” 聂正均摸了摸下巴,打量了一下她微微透出的胸口,说:“在某方面太保守,有时候新地点新姿 势也不错。” 林质磨牙。 “想咬我呀?”他笑着捏着她的腮帮子。 林质扑上去,“别以为用激将法我就会上套。” “那你现在是......”他双手枕在脑后,笑弯了眼睛。 林质红着脸趴在他的胸膛上,激动得连眼睛都红了,“我、我试一下新买的套子......” ————————————我是小鱼儿恋爱分割线—————————— 小鱼儿长到十二岁的时候已经初见美人的雏形了,亭亭玉立,有些顾盼生辉的味道了。 家有少女,最应该担心的就是早恋问题。 “早恋?只要不太过我不反对。”被琉璃问到的时候林质这样说的。 “什么叫过?” “肢体接触,除了亲吻以外,下一步我都反对。”林质冷静的说。 琉璃笑得前仰后合,“你现在这么说,等她真的喜欢上男生的时候有你头疼的!” 头疼吗?林质不觉得,因为她觉得自家少女真的在恋爱。 “妈妈,又有哥哥给姐姐打电话了。”蹬蹬蹬的脚步声传来,一个穿着帽衫的小男孩跑过来。 林质笑着摸摸儿子的脑袋,“又被赶出来了?” 拿着拼了一半的乐高,他撇嘴,“我不喜欢姐姐,我喜欢大姐姐。” “你不是说大姐姐爱你揪你脸蛋儿?”林质笑着抱着他。 俊秀的小男孩儿半靠在妈妈的怀里,说:“大姐姐会给我买乐高买冰激凌买酸奶......?” “那小姐姐呢?” “她不仅爱捏我的脸,还爱揪我的屁股。”他心有余悸的捂住屁股,委屈的瘪嘴。 五岁的小男孩已经抽条,但因为从小基数太大所以屁股还是肉肉的,走起来来一甩一甩,极其可爱。别说小鱼儿了,就连林质都忍不住捏捏。 “嗯,小姐姐真是不可爱,妈妈就教育她。”林质起身站起来。 小儿子挥着拳头,恨恨的说:“妈妈快去,好好的教育他!” 林质憋住笑上了楼,看他撅着屁股一个人在沙发上玩儿。 敲门进去,一个倩影背对着林质正在做作业。 “妈妈?”小鱼儿回过头来,少女的脸上有着两抹淡淡的红晕,“小白鲨就去找你告状了?” 林质放下果盘,说:“学习别太刻苦,休息一下吧。” 小鱼儿笑,“人家的爸妈都是让孩子认真学习,你和爸爸倒好,反着来。” 林质浅笑,三十几岁的人皮肤白皙瘦削高挑,每次家长会都是一次惊艳大众的场合。二十来岁的时候她的颜色不算极其出众,但三十来岁的时候,岁月在她身上留下的智慧和淡然,让她脱颖而出,愈见风韵。 “妈妈,爸爸说你以前考试都是第一名的,你是怎么做到的?”小鱼儿好奇的问。 林质挑眉,“也许是没有早恋?” 小鱼儿的道行还是不够,脸一下就红了,嗫嚅道:“妈妈......” “我开玩笑的,我不反对你恋爱。”林质说,“如果碰到自己喜欢的男生任性一回又如何?青春 不拿来谈恋爱好像是有点儿浪费,以后连回忆都不知道从何而起。但是呢,恋爱也要把握一个尺 度,成年人的恋爱方式与你们很不一样,你明白吗?” “我知道的。”小鱼儿低头,一撩发,耳朵透红。 “所以,真的是在恋爱咯?”林质笑眯眯的问。 才知中招,小鱼儿诧异的抬头,羞恼大叫:“妈妈!” “好了,不逗你了。”林质摊手,“我就是来嘱咐你一声,你也不小了,知道什么不该做吧?” 小鱼儿瞪着她,半响后挺直肩膀,答:“知道。” 林质点头,站起身来说:“别影响学习,也别太沉醉于此了。” “.....嗯。”细弱蚊蝇的声音,跟平时爽朗热情的她很不一样。 林质往外走,要关上门的时候又叮嘱了一句,“别让你爸爸知道了。” 小鱼儿很爱聂正均的,但她没有办法把少女的心事跟爸爸分享。点了点头,她说:“谢谢妈 妈。” 林质笑了笑,拉上门。 这样就可以了吧?她靠着门长舒了一口气,手心微微出汗。 教育女儿比儿子难就难在对早恋的处理态度上,过犹不及,一松一弛,尺度要掌握得刚刚好。她 第一次面对这样的问题有些无措,但她又想到自己的那一段早恋,她难得的没有后悔。即使最后的那个人不是他,但她仍然感谢那个清爽如山间泉水的男生,他给了她第一次心动的体验,继而教会她何为喜欢。 据说只有百分之一的人会和初恋走到最后,那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九呢?他们也许后悔,也许怀念,也许像林质这样,下一次能遇到更好的爱情。 第93章 番外之最终篇 晚饭吃得异常尴尬,孟简想问点儿什么,但见徐陵那一副“你敢开口说什么就死定了”的脸,她只好憋回去了。 谈书序领着徐陵礼貌告辞,连饭后清茶都没喝就走了。 孟简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去的汽车尾灯,紧了紧外套,拉住正准备回书房处理公事的周明申, 问:“他们是在我家的客房做了吧?” 周明申说:“夫人英明!” “哼!”眼看着自己的赌局要输,孟简不客气的趴到周明申的背上,后者也任劳任怨的背着她上楼。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周明申悠闲的背着她上楼。 “才不会!”孟简傲娇的甩头。 周明申轻笑,激将法对付她实在是太管用了,他觉得可以着手准备一下公主房了。 周明申背着她往书房去,一路上仆人们都避而不见,纷纷退散。 “你去处理公事吧,放我下来!”孟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周明申却不理她,推开书房的门,“红袖添香,正好!” 孟简咬他的脖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龌龊!” 周明申低声笑,磁性的嗓音似乎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极具成熟男人的魅力。 “别人在我们家都得手了,难道我作为主人还要落后一步?” 孟简勒着他的脖子耍赖,“我腿还疼呢,你不能欺负病患!” “有你这么生龙活虎的病患?再勒,再勒就成寡妇了!”见孟简没有丝毫松手的意思,他手一 甩,不知道怎么就把孟简给甩到前面来抱着了。 双腿夹着他的腰,她还是觉得很羞耻的。 “我要下来!” 周明申搂着她的臀部,十分满足的说:“好像更有弹性了?” 孟简最怕他这一副摆明要吃够豆腐的样子,双腿乱蹬,“放我下来,我去看看儿子,今天都把他 忽略了!” “不是腿疼?安生点儿吧!”周明申抱着她坐上了老板椅,悠闲的任佳人拳打脚踢。 孟简突然想起了徐陵说的共济会什么的,她觉得自己太无知了,于是认真请教周明申。 “共济会,徐陵告诉你的?”周明申挑眉。 “嗯,她说很厉害......”孟简勾着他的脖子,问,“到底多厉害?” “自己去google吧!”他神秘一笑。 “哼!” 孟简跳下他的大腿,头发一甩,往育婴室看儿子去了。 这边徐陵坐上了谈书序的车,双腿发颤,连跳车都做不到了。 “哎哎哎,你往哪儿在开?”眼看着不是送自己回家的那条道儿,她着急了。 谈书序斜视了她一眼,“作为债务人,你没有资格问!” 徐陵不服,“我欠了钱不代表没人身自由了吧?你到底懂不懂法?知道什么叫人权吗?” 谈书序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我只知道我老婆连同外人一起出卖了我,而我被蒙在鼓里并且为此负疚了许久!” 徐陵闭嘴了,开吧开吧,您老人家想开到科罗拉多大峡谷都没人拦你。 徐陵和谈书序还是夫妻的时候经常待在美国,很少回到国内来,所以不知道他和周明申的关系,也不知道他在国内的产业。 不管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谈家大少爷住的地方一定是非富即贵,寸土寸金。但徐陵没想到的是,居然是在s市最繁华地段的最高楼,面积四百平米的顶层。 电梯到达66楼的时候终于停了,徐陵跟着他进了一个空旷的屋子,真的只能用空旷来形容,没电视没电脑,扫视了一下,除了黑色的家具以外,没有丝毫住人的痕迹。 “我可以回去吗?”徐陵非常礼貌的提问。 谈书序脱掉外套,给了她一个冷漠的眼神,“你说呢?” 徐陵随意的坐在沙发上,拿起了手机,幸好手机有网,不然对着这张死人脸只会让吃进去的晚餐在她胃里消化不良的。 谈书序进浴室洗澡,徐陵一听见门响,立马朝玄关冲去,她必须得离开啊! 冲到大门面前,一看,妈的,密码锁! 腿一软,直接跪坐在地上了,66楼,她翻窗户会摔死吧.......怪不得他不住别墅,现在想来的确是居心叵测了。 谈书序在浴室里打开监控器就看到了在门口跪着的女人,他扯出一个讽刺的笑容,冷漠至极。 徐陵膝盖发疼,站起来重新坐回沙发。要说这世上唯一一个能让她觉得愧疚的,非谈书序莫属!当年你侬我侬,夫妻琴瑟和鸣,也是一段难以忘怀的好时光,以至于后来无数个独眠的日夜只要一想起那时候,她就锥心一样难受。从小耳濡目染了西方的文化让她实在是无法融入他那个规矩森严的家庭,她只要站在那个宅子里全身都能冒冷汗,因为她知道那里的人其实都瞧不起她。一个飞上指头做凤凰的乌鸦,她们怎么能看得起?但徐陵就是徐陵,洒脱不羁,自由自在。在谈书序以前,她的男朋友遍布各行各业,有意大利黑手党的成员,有美国某州的政要,也曾有大学教授和夜店dj,各式各样....... 她抬头看向走廊尽头的浴室,终究是她算计了他啊.......这莫名其妙的负罪感到底哪里来的! “*!”徐陵暴躁的揉乱自己的一头卷发,怨恨自己的不争气。妈的,以前还是名正言顺的老婆,现在只能是时不时的炮/友了,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你就算把头发全部拔光,也不会更聪明!”谈书序站在不远处冷冷的说。 徐陵停下了动作,咬牙,撩了撩头发,露出姣好美丽的容颜,“论聪明,我怎能及你的十分之一?直说吧,你想怎么样!” 谈书序穿着一身黑色的丝绸睡衣,慢步走过来坐在单人沙发上,看着沉不住气的徐陵,说:“念着夫妻情分上,我不想为难你。但你知道我的规矩,算计我的人有几个人是好下场呢?” 徐陵手心冒着虚汗,好想瘫在地上耍赖不起啊! 她比孟简要成熟许多,她毕竟曾亲眼见过谈书序是怎么对付对手的,也曾看见过血花在她眼前崩开,她比孟简要知晓他们这类人的厉害之处,很多...... 无数个日夜她也曾想,要是被谈书序知道内情了她怎么办?是逃还是求,是永远的背着包袱消失,还是让他念及夫妻情分,放她一马....... 现在,好像形势不容乐观了。 “我脑筋笨,你直说吧!”她双手握紧放在膝盖上。 谈书序自然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眼神越发的冷了,他何德何能,居然能让她害怕了? “我要你赔我。” “啊?”徐陵没听清,“陪你?” 谈书序擦了擦眼镜重新戴上,恢复了精明的模样,他说:“徐小姐,因为你的愚蠢和自作主张,我失去了很多,美满幸福的家庭.......活泼可爱善良大方的妻子.....而这些,你通通都要赔偿我!” 徐陵总算听明白了,他说的是“赔”。 活泼可爱、善良大方,这确定不是讽刺?徐陵抿了抿唇,决定斗胆问一句,“怎么做?我要怎么赔你?” “简单,让我高兴就行了!” 徐陵一口老血要喷在地上,让他高兴,多么随意的一个指标啊! “欠的一百万美金也可以一笔勾销。”他宽容大度的说。 徐陵抬头,镇定了一下心神,冷静的开口,“所以,你是让我变相的卖给你?” 谈书序轻轻一笑,“你这么理解也可以,毕竟我对我曾经的妻子还是颇为怀念的。” 徐陵捏着拳头,想一拳打过去。 他瞥她的小动作,往后一躺,十分闲适的姿态,他说:“你打得过我吗?你要是能打得过也不会经常被我按在床上做得哭天喊地了!” 徐陵暴怒,一跃上前扑到他的身上,掐着他的脖子,大喊:“无耻败类!” 她动作凶狠,一腔愤懑尽数泄出。 谈书序伸手轻轻一弹她的手腕,她呼痛,手一软,松了力。 羊入虎口,他揽着她的腰不让她离开。 “真可惜,要是你还是我老婆,我肯定不舍得这么对付你......”谈书序捏着她的下巴,遗憾的说。 徐陵想踩死他,咬牙,“没离婚的时候也没见你让过我!” “有吗?我不是一直下手很轻?”他推了推眼镜,淡定开口。 徐陵被他按在怀里动弹不得,她乏了,不想跟他斗了。 “我不想跟你复婚........” “没人说这句话,你少自作多情。”他说。 徐陵抬头,“你这样说就过分了啊,不能否认我还是一个有魅力的女□□?”说其他的她可以置 之不理,但对于自身魅力被否定,她完全接受不了。 谈书序的手伸入她的衣服中,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腰部,说:“有多少男人曾这样把你搂在怀中呢?不数数吗?” 妈的,醋缸! 徐陵说:“单身自由,你管我睡了多少个男人!” 谈书序手下使劲儿,她哀声呼痛。 “混蛋,放手啊!” “数数,我很想听!”他低头在她耳边开口,温热的呼吸扑在她的敏感处,奇痒难耐。 “没有,没有,一个都没有好了吧!”她悲愤大叫。 一愣神,他手一松,徐陵赶紧逃开,站起来撩起自己的衣服看腰间被他掐出的青紫,愤恨的指着他,“家暴啊,你他妈还是不是君子了啊!” 谈书序只是沉浸在她的话中,抬头,“没有?” 徐陵还在指责他的暴力行为,满怀恨意的坐在一旁,“你满意了吧?” 他的人一直发回的消息说是她如何不羁如何潇洒自在出入夜店,过着没有他也痛快洒脱的生活。可是,他们也不会拍到她和其他男人上床的照片啊。 “为什么没有?”他问。 徐陵瞪他,“老娘又不是见了男人就往上扑的德性,不想上可不可以?!” 谈书序突然发笑,他说:“你不会是对我心存内疚以至于对其他男人没有感觉吧?” 徐陵老脸一红,不想回答他这种带颜色的问题,一个抱枕飞过去,“滚!” 谈书序接过枕头,低笑,难得的好心情。 徐陵低头看手机,谈书序移动尊驾坐在她身边,单手揽着她的肩膀,问:“在看什么?” “饿了,订外卖!”徐陵没好气的动了动肩膀,闪躲他的大手。 清冷高贵的谈少爷屈尊拿过她的手机,“我也要吃。” 徐陵咬唇,妈的,还摆不脱了对吧! 大晚上,两人订了一大桌的菜,五星级酒店送过来的,大厨亲自摆餐,并一一介绍。 谈书序挥手,众人鱼贯退出。 晚餐吃得闹心,生怕孟简语出惊人,以至于她一直吃得忐忑无比。现在面对一大桌美食,她哪里管其他人,自己就下筷子开动了。 “怎么握筷子的,没好好学吗?”谈书序看她别扭的拿筷子的姿势,实在是碍眼。 徐陵翻了一个白眼,撩起头发绑了一个马尾,继续用猪八戒拿筷子的姿势扒拉着饭菜。 谈书序知道她的毛病,也不多说,大致尝了一下就撂了筷子。 一桌少说二十个菜,徐陵一一光顾,如果忽略掉旁边的冰山,这顿饭还是十分得她心的。 “晚上少吃点儿,你不是最怕长胖了吗?”谈书序提醒她。 徐陵对他的话置之不理,甚至还夹了一个大大的狮子头吃掉挑衅。 谈书序挑眉,自己的老婆愿意多长点肉,受惠的只会是他,随她去了。 而挑衅谈书序的结果就是她吃得太多,积食了。趴在床上哀嚎,痛苦得捂着胃,生不如死。 “暴饮暴食,活该!”他端着药把她扶起来,冷言冷语。 徐陵含着热泪吃下药片,没工夫反驳他。 “你怎么有药?”徐陵撑起身子问他,还是治积食的? “才让人下去买的。”他说。 徐陵石化,抓着他的衣袖,问:“你怎么跟别人说的?” 他挑眉,“还能怎么说?不就是吃多了的毛病!” 徐陵一愣,扑在床上哀嚎,没脸见人了啊!谈书序那些手下她都认识,以后还怎么混啊! “现在才知道要脸,刚刚让你少吃的时候不是还给我摆脸色吗?”他冷笑,手上却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徐陵翻滚了一圈儿躲过他的大手,警惕的看着她,“我要睡了,你出去!” 谈书序说:“我的地盘儿,你想让我去哪里?”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看了他一眼,她气匆匆的跑进客房,一间、两间、三间....... 转了一圈她回来,匪夷所思的看着他,“为什么每一间都没床?” 谈书序抱头躺在床上,说:“因为没必要!” 徐陵:“......” 她转头要去睡沙发,他的声音在后面阴测测的响起,“你再走半步试试!” 徐陵背对着他,狠狠的咬牙,而后转身掀开床上的被子,躺了进去。 谈书序满意的抚着她的发丝,“早这样多好,倔强的丫头.......” 泥煤!徐陵在被窝里竖了一个中指,想她多么霸气厉害的一人,偏偏被这阴神给以暴制暴了,想着就憋了一肚子的火。要不是欠他钱顺便做了点儿对不起他的事儿,她至于这么卑躬屈膝吗?一失足成千古恨,要是知道离婚也不得安静,她还费心筹谋个屁啊! 关了灯,他的手臂绕过她的腰把她拦在怀中,一股熟悉的男人气息扑近,她尽是出奇的怀念。 平心而论,要是没有他那恐怖的一家子,谈书序该是最合适她的真命天子了吧。毕竟,她也曾像孟简那样爱娇,也曾像她对周明申那样对谈书序,娇气任性,浓情蜜意。那个时候,虽然他手段厉害人人避之不及,但对她,他从来都没有伤害过半分....... 思及如此,徐陵竟然起了一丝的后悔,后悔曾用了那么奸诈的伎俩去对付身后这个男人。 衣服不知不觉的被脱掉,她才猛然回神,拉住他的手,“你又要做什么?” “久别重逢,不应该吗?”他声音喑哑,已是情动的征兆。 “大哥,用我提醒你一下,你才去别人家做客做到床上去的事情吗?” “我记得啊。”他淡定的踢掉自己的内裤。 徐陵无语,翻身面对他,“太频繁对身体不好,老了容易腰痛。” “我老了管你什么事儿?前妻,你会不会操心得太多?”他咬着她的耳垂,轻轻说道。 “不嘲讽我你会死吗?” “不算计我你会死吗?” 徐陵:“.......” 她深吸一口气,捧着他的脸说:“我知道错了行不行?我道歉!” “不接受!”他撕开她的上衣。 “妈的,你还蹬鼻子上脸了?”徐陵暴躁了。 谈书序单手箍着她的手,用半边身体压得她动弹不得,他说:“以前我们做的频率是一天三次,我大概算了一下,我有一千二百零五天没碰过女人了。按照这样的次数来算,三千六百一十五,前妻.......你任重道远!” 徐陵仰头,“你有本事一次补完!” “对不起,我没本事.......”他这样说,徐陵自以为得计轻翘嘴角,而后他又说,“毕竟我是一个被枕边人算计了两年半的傻瓜......怎么敢当呢?” 徐陵无奈松手,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他是下定决心要把这个梗用到两人都进了棺材为止是吧?! “抬腿。”他轻轻碰了一下她。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