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22年1月1日,巨商陈子扬之子陈磊与朋友出游时,因忽然发生争执,双方一言不合拔刀相向,陈被刺中脾脏,迅速送往B市郊区阮氏医院,当天下午3时25分,经抢救无效身亡。 根本报知情者透露,与陈磊发生争执正是阮氏医院院长之子阮向远,到今日,法院已完成一审判决,判处阮向远过故意杀人罪,依法判处二十五年□。 由于同一日,阮也因被击中后脑陷入昏迷,送入看护病房观察,经过协商与调查,法院同意其延后服刑时间,改为阮醒来即日起实行。 22年1月4日 本报记者:于xx …… 阮向远醒来时候,发现他被装一个盒子里,纸质。 纸质盒子?他努力回想,然后恍然大悟——根据他“生前”后记忆是人渣陈磊握手中刀子,现,他很可能是一副棺材里。 呵呵,棺材,我死了? 恩,我大概是死了。 纸质棺材,够环保够绿色……周围摇摇晃晃,大概是他爸花了点钱,请了几个人来抬他棺材? 可是这群抬棺材也太不敬业了,你大爷都要被恍吐了喂! …… 也不知道陈磊死透了没,应该是死透了吧——老子这辈子也没这么勇敢过,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了一回,还是对准他那脏兮兮黑黢黢心脏扎……恩,学了两年医,用了吃奶劲儿,后那些大学里拼死拼活熬打夜记下来知识,也就做出这点儿贡献了—— 等等,这么一算……卧槽,亏大了!早知道有今天,我他妈当年高三那时候为啥还把自己学成除了看书啥也不会傻x啊? 阮向远郁闷地动了动,正抬手想推开“棺材”告诉外面人别忙活了他大爷光荣地死而复生了,当手伸长了想去够棺材板儿时,手上软绵绵触感却让他感觉到……哪里不对。 “嗷呜?” 哪里不对呢? ……等等,我死了几天了?怎么就像小说里千年大粽子似,满手毛茸茸啊? “嗷呜?” 究竟是……哪里不对呢? 恩,毛茸茸就算了,手心还带肉垫呢。 ……等等,不好意思,等等。 刚刚他说了啥来着? 嗷呜? 嗷呜什么嗷呜?………………… 没关系,冷静一下,让我们再来一次——观音菩萨姐姐您千万保佑,上帝老大爷您也别玩儿了,我要说人话……请务必让我,说人话。 阮向远张嘴,深呼吸,吐气,声带振动—— “嗷呜呜!!——呜………………………………………………呜…………………………” 阮向远,享龄二十岁,尚未入土为安。 目前位置:未知纸盒里。 身份:不祥。 阮向远吭哧吭哧地爬起来,面瘫着脸淡定地假装自己没看见手指缝里毛茸茸和手掌心鼓出来小肉球,他伸“手”,扒开自己同样毛茸茸胖腿,感觉自己脑袋上啥玩意动了动耷拉了下来,然后,阮向远看见了自己小叽叽。 粉嫩粉嫩。 前面还有一戳毛。 呵呵,公。 玉皇大帝拿走了老子钱,拿走了老子人生,拿走了老子一切,好歹,把小叽叽留给了老子。 “嗷呜呜呜呜呜!” 纸盒子中,手软脚软耳朵软某犬科动物重重倒下,定格着躺倒完美姿势,少年狗崽子心头满满只剩下四个大字: 妈蛋,完了。</P></DIV> <TR> 第二章 22年1月5日,鹅毛大雪。 天还蒙蒙亮,雪就落满了整个帝都,整个城市白雪皑皑一片,晶莹白雪压弯了道路两旁大树枝头。当整个城市还安眠中时,一辆高级加长轿车飞地行驶远离城区道路上,轿车挂是政府车牌,它就像林中无声奔跑黑豹一般,驶过之处,只留下了俩道深深雪痕。 车内,不太太平。 我翻,我滚,我爬! 我头上有耳朵,有耳朵! 我身后有尾巴,有尾巴! 脸上三把火,三把火,我是纯种! 谁也不知道,不知道!我有多少,小秘密!小秘密! 我是一只哈士奇,哈士奇,哈士奇! 我有许多小秘密,小秘密,小秘密! 我是一只哈士奇,哈士奇,哈士奇! 我还保留小叽叽~小叽叽,小叽叽! 叽叽叽叽—— “嗷呜呜——” “馆长,这狗怎么了?翻来滚去,是不是想尿尿?” 一个活泼男音从盒子顶上传来,感觉到装自己盒子抖了抖,阮向远停止了兴奋翻滚运动,心想你他妈才想尿尿,抬起头,毛茸茸耳朵下意识向后倒下,瞪大蓝色眼睛瞅了瞅说话人,小平头,大众脸,一副永远也升不了官儿面相。 “热了吧,这种极地雪橇犬就是怕热。你把它放下,脏不脏?” 这个大众脸身边,坐着一名穿着雍容华贵男人,他很英俊,身着一套整齐白色制服,制服被烫没有一丝褶皱,目测患轻微洁癖和强迫症。这个男人领口处,有大概是狐狸毛之类动物皮毛将他苍白半张脸都藏了起来,唔……说实话,漂亮是漂亮,但是多少有点儿娘娘腔。 虽然这娘娘腔长得挺好看,但是介于他说自己脏,阮向远决定也不喜欢他。 脏?哪里脏了,阮向远抬起爪子闻了闻自己,满意地发现一点儿闻不到狗味儿,是狗狗专用香波,草莓口味。于是,得意洋洋阮向远牌哈士奇挥舞着爪子,歪歪扭扭地从盒子里爬了出来——他觉得有点儿热,张开嘴,哈哈哈地喘着气,舌头伸得老长哈喇子却优雅地没有掉下来,哪怕是车子里开了暖气,却还是能看见白色雾状气息从他小尖牙缝里呼出…… 都说狗体温比人高,看来是真,啊对了,顺便,外面看起来寒风正爽,我能不能要求关暖气? …… 车子还向前速行驶,阮向远已经抛弃了他狗盒子,安安稳稳地打了个哈欠这个大众脸少年膝盖上趴了下来。从车内俩人对话中阮向远得知,抱着他宝贝似那个大众脸年轻人叫少泽,是一个狱警,坐他旁边那个娘娘腔叫伊莱,是他们即将要去那座监狱馆长——恩,不是狱长,是馆长。 因为他们即将要去不是普通监狱,而是一个名叫“绝翅馆”地方……好吧,准确地来说,那还是个监狱,只不过是一个比五星级酒店高级那么一点点六星级监狱。 是,高级监狱。阮向远听说过绝翅馆是个什么地方——外人眼里,这个仿佛只存于传说中监狱,有人说它是天堂,也有人说,它是地狱。 阮向远同志上辈子活一群狐朋狗友当中,他们中间不少人做了这样那样事儿后把自己折腾进局子里,开庭,判刑,蹲监狱——阮向远知道,如果此时此刻他还活着,冲着给陈磊那一刀,陈磊他爸就不会放过他——如果他还活着,几十年牢狱之灾肯定跑不掉地等着他。 然而现,他变成了这幅模样,却还是因为阴错阳差地被送进了绝翅馆里。 绝翅馆与世隔绝,传闻坐落于谁也不知道山林深处,常年大雪封山,只有冬天,没有春夏秋三季。不计成本建造建筑富丽堂皇耸立于这片荒无人烟绝地,屋顶是深深蓝色,围墙又是另一种单调白,华丽得就像一只用金丝编制牢笼,冰冷却阴森——然而,这都是传说中描写。 事实上,绝翅馆长什么样儿,只有真见过它人才知道——就算是这些人有朝一日从里面活着走出来了,却依然对这所监狱一切墨守成规似绝口不提。 没人知道这个金丝牢笼名字究竟是谁起,但是传说这儿森严管教会用现实让那些被送进来人被彻底割掉想逃翅膀,也没人知道所谓“森严管教”指是什么,然而无一例外,进入这座监狱人,都很地因为某些遭遇绝了自己想逃出欲念,老老实实地呆里面直到刑期结束。 绝翅馆,顾名思义,插翅难飞。 没人知道绝翅馆哪儿,也没有人知道它到底归属于哪个国家,听说,绝翅馆里,关押都是一些社会上有权有势或者家财万贯人,通常这种人犯了重罪之后,如果直接执行死刑,会对社会稳定造成威胁,但是如果把他们放到普通监狱里,那错综复杂监狱关系很有可能会将这些昔日里树敌无数人置于死地——于是,由几个国家起草牵头,某个秘密地方,建造起了这座神秘高级监狱。 阮向远那些朋友里,犯了事儿,就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进入这所监狱——管他们父母为了能给他们一个好归宿动用了所有人情网络,付出了数额庞大资金,至今为止,他们没有谁成功地把那些熊孩子中哪一个送进绝翅馆。 …… 阮向远趴少泽怀里,听他们说话,他们对话中,他听到了很多陌生名字,外国名字,老长老长,狗脑子表示记不住。狗崽子不耐烦地哈拉哈拉喘着粗气,用后腿站起来,手腕粗雪白爪子伸长了去扣大众脸衣扣上站稳,这样他长嘴巴就刚好能够到少泽下巴—— 他热乎乎气息糊了这个大众脸狱警一脸,对方满脸无奈地拍着他屁股威胁再对着他哈气就把他扔到地上之后,拥有灰色毛皮,背上长长一条深黑色背毛哈士奇幼崽这才嗷呜俩声,毛毛虫似大尾巴动了动,满意地闭上了自己大狗嘴。 此时此刻阮向远还理所当然地觉得,他这是要去当狱犬节奏—— 殊不知,只要是一个有智商正常人,都不会选择专注无组织无纪律几百年哈士奇作为狱犬。 而现,啥也不知道却以为自己啥都知道阮向远正拧过毛脑袋,耳朵耷拉着,从后视镜里欣赏自己脸——恩,很严肃,很凶悍,三岁看老,这样子,一看就是个做警犬料子。 阮向软翻了个身,他缩起四肢,当少泽伸出手去挠他肚皮时,他舒服地眯起了蓝色双眸。 阮向远觉得有些讽刺。 他杀了人,然后自己也死了。 重生,成了一条狗,却始终逃不过仿佛注定牢狱之灾。 轮回因果有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人做,天看。 ……好吧,其实老天爷也不算很绝,阮向远抬起腿用软乎乎爪子挠了挠头耳朵,心想,好歹玉皇大帝他老人家给我留下了我小叽叽。 “——馆长,这狗居然会叹气埃?” “狗还会放屁呢,你能不能安静会儿,八辈子没见过狗?” 少泽挠了挠头,阮向远无语注视下,点了点头,他捏了捏怀中狗崽子厚实爪子,老老实实地说:“我以前老家养过几条中华田园犬,看家,呵呵,每次来外人它们都叫,叫得可大声了,然后其实我挺喜欢狗,你看你看,它们总用那种眼神看着你,真叫人受不了——” “……” 住嘴吧少年,老子作为一条狗都看出你家馆长不想听你再回忆那些不知道哪个年代故事了。 还有,谁他妈用“那种眼神”看你了,少自作多情。 “少泽。” “啊,馆长?” “这狗崽子拿白眼翻你。” “……” 被无情地扔回了盒子里,少了软绵绵人肉座垫,阮向远寂寞地嗷呜了一声,决定从今天开始脚踏实地地讨厌这个眼神儿太犀利娘娘腔。</P></DIV> <TR> 第三章 阮向远就这么接受了自己重生成了一条狗事实。 陈磊死得罪有应得。 但是阮向远却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对。纵使对方再罪大恶极,作为一个普通同龄人,他也没有任何资格去夺取对方生存下去资格—— 阮向远记得自己除了脑袋被开瓢之外,也被捅了一刀。 但是那一刀扎得并不是太深,恩,他以为自己不会死。可是现他死了,跟陈磊一样,也算是活该——他受到了惩罚,变成了一条即将终身与监狱为伴狗。 当阮向远用柔软两条后腿支撑着自己站起来趴车窗户边时,外面白茫茫一片,雪花却始终没有停下来意思源源不断地从灰蒙蒙地天上掉落下来,车子内暖气很足,过于充足到让它觉得热死个狗。于是他伸长舌头哈着气将车窗户哈出一片白气,仗着自己爪子像个毛刷子,他抬起爪子将那一片白气擦干净,然后颠簸车里摇摇晃晃,透过车窗,他看见了自己毛茸茸脸。 然后他发现玉皇大帝他老人家还给他留下了另一份礼物——听说,狗狗一生只能看见黑白两种色彩,而此时此刻,他眼中世界,却依旧是色彩缤纷。 车窗里,他英俊小脸上有纯正哈士奇该有三把火,眼睛是像玻璃珠一样蓝色,鼻尖是黑,耳朵还没立起来,耷拉着就像是个光秃秃机器猫。 阮向远还左右打量着自己脸时候,车忽然停了下来,于是这只扒拉窗户上自恋狗一个没站稳,从座椅上结结实实地一头栽了下去,就像是一个毛茸茸毛线团似从真皮座椅上滚到了地毯上,他发出了尖锐而娇气哀号—— 嘤嘤嘤什么…… 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自己能叫能稍稍爷们儿点。 然而事实上,还未发育完全声卡系统显然不支持帅气狼嚎,阮向远蹲地上,觉得要不是自己落地时调整了姿势,他会成为重生这个时髦队伍里,第一个重生几个小时后就迫不及待摔断自己脖子猪队友。 大众脸看上去挺心疼地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阮向远不哀嚎了,刚才他以为自己拧断了脚,现好像又没那么疼了,这一刻,他终于发现自己比自己想象得稍稍耐操得多。 当大众脸狱警少泽将阮向远抱出车门,外面北风吹状态让狗崽子十分满意。他终于闭上了哈拉哈拉狗嘴,收回了伸得老长舌头,他以狗能做到优雅弧度和姿态抬了抬下巴,转过头去打量此时此刻车外一切—— 大雪封山。 周围一切都覆盖了白雪之下,除了他们来时道路上隐隐约约能看见一道深深车痕,眼前这座苍白建筑之外,茂密地种植着一大片苍天常绿植物——冬季并没有让它们枝头落叶掉光,沉重雪压满了每个枝头。 放眼看去,几乎每一个地方都一模一样。而阮向远记忆里,光是驱车行驶,他们就这样环境中前行了几个钟头……怪不得人家说想要从绝翅馆越狱比登天还难,哪怕是翻过了那座高高、被粉刷得干干净净围墙,那些犯人恐怕也会因为不熟路而这片白雪森林中彻底迷失前进方向。 这所全世界高级监狱就坐落这么一种单调色彩环境当中——哥特式建筑古典而优雅,高大围墙里,四栋深蓝色屋顶建筑高高耸立,每一栋楼都有大概三十层楼那么高,楼与楼之间都相隔很远距离,阮向远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建筑格局,他甚至怀疑,这些楼房之恐怕还夹杂着花园或者室内游泳馆之类奢侈地方。 哪怕是像今天这样没有阳光不见天日天气,四栋楼深蓝发灰屋顶依旧闪烁着冰冷光芒。 “点回去开工了,少泽,你那栋楼犯人会不耐烦。”当绝翅馆厚重高科技金属大门他们面前缓缓打开时,伊莱看了看手腕上名表,漂亮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耐烦表情,“把狗崽子交给雷切,然后把你犯人放出来放风,还有,记得去感谢人家雷伊斯,你跟我出去这段时间里,是他照看你那栋楼犯人……” 等等,给谁? 雷切? 嗨,哈喽,请问,难道不是你们要养我吗?Σ(⊙▽⊙” 说好狱犬呢?! 没有人注意到那张毛茸茸脸上充满了好奇,愚蠢人类们只意自己话题。听到这个叫雷伊斯人名字,少泽撇了撇嘴,大众脸上露出一丝不屑和烦躁,嘴上却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知道啦。” “让雷切给这个狗崽子洗个澡,臭死了。” “嗷!” ——喂,你他妈才臭咧,刚才车里你香水味差点熏死个狗啊好吗! “咦,没有狗臭味啊!”少泽凑近阮向远皮毛厚实脖子闻了闻,抬起头露出迷茫脸。 “嗷呜呜!” ——说得好啊大众脸,加十分! 伊莱顿了顿,漂亮琥珀色瞳眸阮向远毛茸茸脸上一扫而过,狗崽子对他不客气地呲牙,他皱皱眉,当然不会跟狗崽子一般见识,他转过头自顾自地踏着雪往里走,松软雪花他脚下被踩出咯吱咯吱声音,他边走边说:“你告诉雷切,不许把它带到食堂去,老子不想那里看见一根狗毛。还有,训练它,不要让它我花园里随地大小便……哈士奇不喜欢咬人,我勉强答应可以不给它带口罩——” “嗷呜嗷!” ——妈蛋,这是什么情况,条条框框敢多点吗?!还有没有狗身自由啦? 和阮向远同样意见不小是少泽,伊莱每说一句,这位大众脸少年脸上表情就变得垮一点,当伊莱说完,这位可怜狱警脸上已经变成了猪肝色,他夸张地哇哇大叫着反抗:“我才不要去跟雷切宣读这些条条框框,我会被他揍,要去你自己去——不行不行我绝对不干,照顾他已经很头疼了我才不要去挑战他耐心!” 对于少泽抗议,伊莱只丢给他了一个单词,翻译成中文只有俩个字—— 不管。 …… 少泽回到绝翅馆就带上了他象征狱警手套,他只用一只手就能托住阮向远肚子和脑袋,然后胖乎乎毛绒生物不太舒服,因为膈着他娇嫩小叽叽了。然而他又不得不保持着挂大众脸狱警手心姿势,四只雪白小爪子空中晃啊晃。 当少泽嘴里嘀嘀咕咕地抱怨着伊莱为他安排不人道工作时,阮向远正服从动物本能地张嘴去拽少泽手套—— 尖锐小牙齿叼住手套一角,拽起来,松开,发出啪地一声响,再拽起来,再松开,再发出啪地一声响。 狗崽子低声呜咽了一声,对这个游戏似乎非常满意。 这个时候,一人一狗已经走进了四栋建筑中其中一栋。少泽一手举着阮向远,一手艰难地口袋里掏着什么,狗崽子放弃了继续调戏狱警手套,耳朵动了动,转过头,蓝色双眼饶有兴致地去看这个大众脸掏什么玩意儿—— 少泽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电子表,看上去像是个遥控器样子,因为阮向远注意到,少泽拿着那个玩意对准了电梯入口处刷了下——电梯发出哔哔声音然后缓缓打开,高级监狱就是高级监狱,居然有电梯。 少泽从第一层开始,每到一层都会停留一下,却并不出电梯,只是伸出手,电梯旁边墙边用那块电子表刷一下——他停留空隙,阮向远艰难地伸头去看—— 绝翅馆和他印象中充满了屎尿臭味儿、铁锈气息,脏兮兮阴暗潮湿监狱完全不同。 走廊里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儿奇怪异味,甚至散发着消毒水独特香味。地面是被擦得光亮如镜花斑大理石,走廊镜头是一间间金属牢房,当少泽用电子表去刷电梯旁边那个电子屏幕时候,这些牢房门立刻就弹开了,那阴暗牢房头,开始响起了人窃窃私语声音,零零散散犯人从各个房间里走了出来,他们赤着脚,大多数人成群结队地说着自己闲话,其中还有人大声抱怨今天放风时间太晚,简直要憋死个人。 “少啰嗦,放你们出来就不错啦——有本事你们去找雷切抱怨!” 电梯即将关上那一刻,少泽恶狠狠地扔下了一句反抗,然后骂咧咧地将自己脑袋缩了回去。 电梯合拢那一刻,走廊头抱怨因为一个人名字陷入了一片寂静。 雷切。 这是阮向远今天第三次听到这个名字。 他未来主人名字。 什么样人只是简单地提起名字就能拿来镇压这些各个身份都不得了犯人? 什么样人能让狱警都头疼,甚至担心自己挨揍? 什么样人,能森严监狱里,公然地以私人身份要求饲养一只哈士奇幼犬作为宠物? 随着电梯光亮楼层数数字上跳动,挂狱警掌心狗崽子低声呜咽了一声,动了动自己毛刷子似尾巴。 阮向远不得不承认,对于那个即将见面主人,他有些兴奋。</P></DIV> <TR> 第四章 电梯一层层地往上走,少泽除了伸手出去划一下电子表之外,始终没有走出过电梯——阮向远却发现一件有趣事儿,随着电梯越往上走,楼层占地面积不变,然而犯人牢房却减少了,如果说第一层目测至少有三十间左右牢房话,那么到了第二十九层,这一层用肉眼看就能数清楚,牢房只剩下三间。 可想而知每个牢房里面究竟有多宽敞。 当电梯到达倒数第三层时候,这个大众脸狱警除了用照例用他电子表打开牢门,他居然没有像以往那样急着离开。 接下来,阮向远挂狱警手上,越发吃惊地发现自己见识如此浅薄,过去几十年里,他从来没有想过世界上居然存这么一座监狱,狱警和犯人关系和谐得不像话——听见牢门打开声音和赤脚踩冰冷大理石上发出声音时,少泽单手摁住电梯关门摁键,居然斜靠电梯门边跟一个懒洋洋地从牢房中走出来肌肉男闲不能再闲地开始聊天。 肌肉男看上去和少泽很熟,那是一个看上去三四十岁中年大叔,上半身只穿了一件简单地紧身白色背心,他伸着懒腰打着呵欠从牢房里慢吞吞地走了出来,当阮向远摇着尾巴将视线固定这位大叔背上纵横交错伤疤上时,这位大叔蓝色眼睛也定格了狗崽子脑门子上。 “啊啊斯巴特,你伤好了没啊?”少泽吊儿郎当地问这个大叔。 大叔先是顿了顿,结果脸上笑容不变地点点头:“已经好了,不过是手臂上划了下而已……啊,说起来,现年轻人越来越厉害,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要被换到下面去——” 少泽愣愣,脸上露出一丝不高兴:“不要讲这种话,你二十九层不是住得好好吗,三年内是没人能撼动你啦,再说有雷切,他们也不敢乱来——” 大概这世界上没人受得了少泽唠唠叨叨老太婆属性,面前大汉露出一个受不了表情后,果断地切开了话题—— “这就是雷切要东西?”大叔笑着伸出大手揉了揉阮向远耳朵中间,手劲儿很大,隔着皮毛也能感觉到对方手心厚茧,阮向远甩了甩脑袋,他听见脑袋上方传来粗哑笑声,“那个家伙爱好越来越古怪了,我早就说从楼下拽一个漂亮孩子给他用一下,啧,他居然拒绝我。” “就是这个小家伙,啊啊啊,说起来我才是累那个吧,为什么偏偏是我要照顾这个性格可怕怪物!——而且我也很惊讶啊,第一次听说有‘王’要求运送活物进来……” 王?那是什么东西……听到关键词狗崽子抬起鼻子嗅了嗅。 巴斯特:“这小家伙好像真听懂了似。” 阮向远:……老子当然听懂了啊少看不起狗了! “——对于养宠物这件事,伊莱不是很高兴,但是这却没有违反规定,属于‘王’权限。”面对忘年交,少泽大众脸上终于露出一点笑容,他说着小狗半句都听不懂话,举了举手中小狗,不管他挣扎抬起人家爪子强制性地跟面前大叔挥了挥爪,“来打个招呼,狗崽子,这是巴斯特大叔,前任野狼部队雇佣兵——” 巴斯特顺手接过阮向软,翻过来揉了揉它柔软肚皮—— 阮向远被翻了个四脚朝天,四个爪子软趴趴地挥舞着粗粗喘了俩口大气,他不讨厌面前这位大叔,如果他不是手劲过大要把他揉吐话……喂,大叔,这里是胃不是肚子啊,吐你一脸哦住手!!! 仿佛终于注意到手下幼崽像是挣扎而不是享受,巴斯特愣了愣悻悻地放开了狗崽子,他靠电梯边撸了撸阮向远背毛,懒洋洋地跟少泽说:“你这种自顾自说话个性什么时候才能改改,少泽,这让你看上去就像个神经病。” 少泽脸上笑容垮下来,一把将阮向远抢了回去,“要你管!”大众脸少年气哼哼地说。 电梯关上之前,巴斯特好脾气地笑着伸手,就像撸阮向远背毛似撸了下少泽头发。 然后电梯门一人一狗面前关上,巴斯特大叔笑容消失渐渐闭合金属门之后。 “嗷呜?” …… 妈蛋,好一个军民鱼水一家亲。 电梯终顶层——也就是第三十一层停了下来。 这一层简直不能说是监狱,当电梯门打开时候,阮向远误以为自己来到了酒店顶层总统套房面前——走廊上还是擦得干干净净反射着冰冷光亮花斑大理石,然而主干道上,却被铺了一层厚厚白色兽毛地毯,走廊头,坐落着整个楼层唯一一个房间,厚实华丽镂空大门,旁边还连着一个子房间。 只有大门旁边墙壁上一个闪烁着红光电子屏幕,提醒着来人它至少还是一个监狱。 “——来,我们到家喽!”少泽笑眯眯地挠了挠怀中小狗下巴。 “……” 我们下车站绝翅馆大门口时候你已经说过这句话了,白痴。 狗崽子对着笑得满脸春光灿烂狱警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伸出爪子推了推他手指。被拒绝狱警先是愣了愣,然后又无奈地笑着抱怨“真是他狗哦”之类莫名其妙话,老老实实地脱掉鞋子,当他赤着白皙脚小心翼翼地走上那道白色兽皮地毯时,脸上楼下楼层时露出嚣张收敛了些,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些小心翼翼神情。 ……老大,你这是要去见犯人还是要去见国家总统啊? 阮向远重重喷了喷鼻息,表达了对于他座驾不满。 少泽走出电梯,这一次,他没有用手中电子表去刷楼梯边电子屏幕,阮向远伸头看了看,发现这个顶层监狱里居然没有配之前那种打开牢房设备,抱着他大众脸狱警往前走了几步,这时候他终于看见了走廊头、牢房门边闪着红光电子屏,将手中狗崽子往怀里搂了搂,狱警嘟囔道:“咦?居然不牢房哦?” 阮向远:……………… 咦什么咦,这个疑问句是怎么回事?什么叫“居然”“不”牢房——你到底是不是狱警啊大众脸? 所以这个顶层犯人进出自如不受狱警管制对吗?怎么可能!这到底是什么监狱啊喂——简直和电影或者小说一样好吧…… 不过……算了……当少泽抱着他踮着脚尖往走廊深处走去时,阮向远转念一想又不由地自我嘲讽心想道,老子都作为一条狗这里出现了,还有什么不可能? 他舒舒服服地趴狱警怀中,毛茸茸耳朵动了动,隐隐约约听见不远处大牢房旁边子房间里传来“呯呯”撞击声,就好像是什么人猛力捶墙或者击打别硬物发出声音,阮向远抬头去看少泽,发现这家伙好像没有什么反应,想了想,这才想起来好像狗耳朵比人类好用一点。 果然,再往里面走了三四步,大众脸狱警脸上肌肉放松了些,露出了释然表情。 仿佛已经料到房间主人正做什么,狱警没有去主牢房里找人,直接绕道了旁边子房间,然后悄悄默默像是做贼似推开了面前那扇半敞开金属大门—— 这是一个放满了健身器材房间。 房间里只有一个高大男人,他比任何人想象得都要年轻,身材异常高大,目测一米九往上,肌肉线条完美一看就是个不好惹对象——他头发是异常张扬红色,此时此刻因为汗湿,每当他用直拳重重击向他面前沙袋,晶莹汗珠都会从他发尖甩出来。 “雷切。” 少泽站健身房门口,叫出那个人名字。 健身房中,被叫到名字男人却明显不太买账,他只是微微一顿,却始终没有回头,然后少泽翻了个意料之中白眼时,男人飞起结实修长腿,右脚为前轴重心,脚踝轻转一百八十度,起跳,左脚落地,右脚勾起瞬间弹出重重踹面前被打得摇摇晃晃沙袋上—— 啪—— 唰—— 被踹中地方应声破裂,布袋中沙子就像被打碎沙漏一般,从沙袋中哗哗地流到木头地板上。 少泽:“……” 阮向远:“……” “找人来收拾下。” 低沉而富有磁性嗓音显得有些沙哑。 男人抹了把头上汗,这才转过身缓缓向门口走来——他脸上缺乏多余表情,边走边取着手上缠着白色纱布条,白色纱布一圈圈地从他手掌上取下然后被随意扔地上。 然后这股充满了男性气息和汗水混合味道如同旋风一般刮到了阮向远跟前,眼前一花,一双灼热大手将他从少泽怀里接了过去——男人显然是不会抱狗典型分子,他只是笨拙地用大手卡着狗崽子前腿咯吱窝,举到了自己面前…… 后腿空中荡来荡去,前爪无奈地搭男人满是汗水手背上,阮向远就这么看着雷切那张英俊、完美如同石膏雕像又充满了霸道叛逆气质脸向自己凑了过来。 这是他第一次遇见雷切时候场景。 阮向远这辈子也不能忘记,当时,作为一条狗他和雷切做初次眼神交汇时感觉——那种从每一个毛孔、每一根汗毛都被侵犯了压迫感,几乎让他忘记了胸腔里小心脏该怎么样才能维持正常跳动。 天雷勾地火。 而雷切,只是用他那双比天空海洋或者随便什么玩意蓝眼睛扫了一圈手中狗崽子,薄唇轻启,淡淡地仿佛自言自语般地嘟囔:“公?” “………………嗷呜嗷嗷。” ——看、看什么看!没见过长毛叽叽咩! 如果可以,阮向远想告诉这个英俊男人,第一次见面就盯着别人叽叽看,是一种十分不礼貌行为。</P></DIV> <TR> 第五章 狗鼻子过于灵敏,面对一切异味接受能力都很低。阮向远受不了地雷切怀里使劲挣扎,妄图逃离这个充满了汗味牢笼,可是每当他挣扎一下,男人就会将他搂得紧,后,还用一只大手捏了捏狗崽子耳朵,微微皱眉道:“不要乱动。” “……” 呸,谁理你! 于是阮向远动得加厉害。 雷切没办法,只好把这只完全不亲人幼犬放回地上,因为距离没把握好,撒手时候距离地面稍稍高了些,导致阮向远落地时候脚跟没站稳,圆滚滚身子结结实实地地毯上滚了俩圈,这才晕头转向地爬起来,甩了甩脑袋颠颠地走到房间门边上,绕开这俩不靠谱愚蠢人类。 “打过针了没?”雷切将视线从摇摇摆摆狗崽子身上收回来,他挠了挠头,有些不自地问,问完不等少泽回答,又自顾自地嘟囔,“这么小,耳朵都没立起来,应该没有打过针吧?” 打针?靠门边狗崽子不屑一顾地抬起后爪子挠了挠脸,老子健康得很干嘛要打针? “已经打过了,不过一共有三针要打,十天前打过第一针,再过五天你带它到医务室姐姐那去,医务室姐姐会帮你解决——”少泽顿了顿,抬头看了眼全然没给半点儿反映男人,又不放心地补充,“小心点啦,现它还小不要带它乱走,小心染上狗瘟……” 什么什么狗瘟!阮向远挠痒痒动作停了下来,狗脸上出现一瞬间呆滞,然后他站了起来,竖起耳朵夹起伟大表达了自己抗议——行行好吧大爷们,就这鸟不拉屎地儿,还狗瘟,我看人瘟还差不多! 但是很显然,作为一只狗崽子,他被理所当然地忽略掉了。 “狗不能吃什么你都知道吧?” “知道。” “葡萄和巧克力绝对不可以哦,还有平常吃鸡骨头也不要喂给它会戳破肠子——” “少泽。” “做什么?”正与喋喋不休却被叫到名字狱警一顿,茫然地抬起头,对视上了站他对面男人那双蓝色瞳眸。 雷切依旧面无表情:“你好烦。” 少泽崩溃脸:“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这是关心你啊——” 雷切:“你没别工作好做了吗?” 少泽:“什么——我当然有啊,可是——” “那就去,工作。” 红发男人抱臂依靠门边,经过刚才一番对话,刚刚运动出来汗液都干得差不多了,衣服黏糊糊地贴身上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于是连带着耐心也变得差了起来,他皱皱眉,弯下腰一把拎起一直蹲门口发现他动作后试图转身跑路狗崽子,稳稳当当地挂自己手腕上,全然一副准备关门送客姿态。 “现是放风时间哦,你不要出去活动一下吗?”大众脸狱警走出俩步,又不死心地回头问。 “不去,”这是坚定雷切少爷,“我要陪小狗玩。” “嗷呜!” ——吓死个狗了我才不要你陪滚! “你看,”一厢情愿雷切少爷面瘫脸举起了手中狗,“它也想要我陪。” 少泽:“……” 阮向远:“……” 心都操碎了狱警大声叹气后,转身准备滚蛋。 却不料又被叫住。 “干嘛?”少泽转身没好气地问。 雷切依旧保持着依靠门边姿势,手上却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了下阮向软头顶毛,他低着头,声音听上去不太大,语气也淡淡:“巴斯特大叔怎么样了?” “哦,已经好了啊。”大众脸狱警嘟了嘟嘴,仿佛想起了什么不满意回忆似皱眉回答,“跟我感叹了一番自己年迈了之类,烦死了,明明住二十九层就住得好好,每天遇见我都要说一遍什么准备可能会搬到楼下去住——我才不要帮他搬来搬去咧,你们真好烦,不要每天换房间给我增加莫名其妙工作量啊伊莱又不会给我加薪水——” 大众脸狱警噼里啪啦一大串听得狗都要疯掉,然而雷切只是习以为常地笑了笑,毫无杀伤力地歪了歪脑袋,挑了挑眉问:“我就问一句,你哪来那么多抱怨?” 少泽:“……” 雷切觉得自己和蔼可亲,然而少泽却被无形杀气戳了个千疮百孔。 三分钟后,望着关闭上电梯和狱警愤恨背影,阮向远沉默——他这辈子没见过比这个名叫雷切加狂霸拽人……长得帅,又年轻,武力值看上去也不低,虽然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但是作为一个犯人居然敢明目张胆地欺负狱警,这设定放到小说里简直就是标准开挂男一号。 …… 不过可惜啦少年,这种鬼地方开不了后宫。 狗崽子嗷呜一声,向他正式主人投去一个同情目光。 正好这时候,雷切低下头——于是一人一狗就这么对视上了。 就和要比谁眼睛蓝似。 后结果是脸皮比较薄阮向远率先动了动他狗脑袋,移开了视线——这样举动似乎取悦到了他任主人,那张阎王似冰山俊脸上居然难得出了次太阳,他勾了勾薄唇,脸上神情变得缓和下来,那双刚才还冷得像是从南极圈里捞出来眼珠子里居然露出了一丝丝温柔神情。 ………………………… 说实话,这种完全不合适对狗做表情把阮向远吓了个够呛。 他僵硬地趴男人手中,一动也不敢动,直到雷切伸出手,轻轻地揉了揉他那软乎乎、像是缎子一样柔软耳朵。 “到家了。” 当阮向远打着喷嚏想要避开男人手腕间传来汗味儿时,他听见这位高大壮先生他头顶淡淡地说……这是阮向远今个儿第三次听到这句话,如果给他一个机会发表下个人看法,那么,他希望这是后一次。</P></DIV> <TR> 第六章 雷切房间比想象得要宽敞,房间里,似乎是怕主人这天寒地冻鸟不拉屎地方冻伤了似,本应该冰冷木地板上,仔仔细细地铺满了看上去比走廊上加高级兽毛地毯,那毛看上去非常柔软,当雷切站那上面时,灰色尖端带着暗蓝地毯毛从他脚趾缝隙中冒出来,而每当雷切这上面走动时,甚至会留下不深不浅脚印。 整个房间都是灰与蓝色调,有大大落地窗和看上去就不错大沙发,窗外死冷寒天却阳光明媚,落地窗旁边摆放着实木黄花梨书架,书架上放满了书,阮向远满脸黑线地发现上面陈列着几本《狗行为》《狗狗前世今生》还有什么《如何与你宠物成为好朋友》之类猎奇书籍。 这家伙,还真为了养狗做了功课咧! 书架旁边是黄花梨木架子,木架子上宝贝似地摆着一个圆形鱼缸,里面悠悠斋斋地游着几条普通、街边卖俩块钱一条小金鱼。 以上,都是雷切镇重其事地跟阮向远一路介绍过来。 阮向远挂任主人手腕上,发现这位名叫雷切狂霸拽男人对待狗时比对人时耐心得多,简直是耐心模式大开——而且屁话很多,啰啰嗦嗦就像个老太婆。 这个闲得蛋疼男人,居然还有空给那些金鱼起名字……说起来,那个小黑和小灰不都是黑色金鱼吗,长得有半毛钱区别?那条明明是红色金鱼为什么不叫小红要叫小花,这他妈不科学啊—— 狗崽子重重地打了个喷嚏,表达了自己严重不满意。 这声喷嚏所传达不满似乎还算成功,雷切终于停止了跟他继续介绍这些让人怀疑自己得了脸盲症金鱼,带着他来到门边,那是唯一一块没有铺地毯地方——那里,端端正正摆着一个塑料、粉红色狗食盆子。 粉红色。 阮向远想起了见面时,雷切那一句意味深长“公”。 现他知道这句话是怎么来了。 …… 真是对不起哦,像我这么可爱,当然是男孩子。 不知道自己正被狗崽子默默地疯狂吐槽,雷切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将狗崽子放地毯上,这一次他似乎吸取了教训打定主意不让小狗摔着,他抱着狗崽子肥噜噜肚皮,确定了它四肢着地,这才像个老母鸡似保护欲旺盛般缓缓放开他—— 是,非常小心,就好像老子是个残疾狗似那么小心——刻薄狗崽子这么想着,于是转了个头,用屁股对着他任主人。 雷切笑了笑,那英俊冰山脸上居然能看到可爱虎牙,那个健身房里一脚踹爆沙袋男人仿佛灰飞烟灭,他伸出修长、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指尖,戳了戳小狗屁股,它不耐烦地转过身来用那双蓝色狗眼对他猛翻白眼时候,温和地说:“这是以后吃饭饭地方。” 吃饭饭? 被雷疯阮向远:“…………” 雷切:“吃饭饭哟。” 不得不沉默阮向远:“…………” 雷切挑起眉,伸手捏了下雕像似小狗,语气终于变得跟少泽说话时候一样正常:“喂,这里吃饭啊!” 妈,这才是正常主人,刚刚叠字是走错片场了对吗一定是。 阮向远不情不愿地嗷呜了一声,表示自己已经明白了,虽然比起狗盆子,他想正儿八经地人吃饭盘子里吃饭,但是他很确定自己不想再听到什么狗屁“吃饭饭哟”,所以他决定投降,飞地妥协。 雷切得到了回应,满意地发现哈士奇其实比书上说得稍稍聪明一些。他站起身,打开了身边柜子,阮向远扬起他那个并不存脖子,随即震惊地发现里面摆满了各种高级狗罐头和狗粮,红发男人随便从里面挑出一罐,手上轻轻一捏,啪嗒一声,罐头被捏爆,肉香四溢。 再次震惊阮向远:“………………” 上面不是有拉环吗为什么不能好好地拿手拉开它! 对着只连“汪汪汪”都还不会小狗你示威个屁啊简直是丧心病狂!! 没有注意到狗崽子震惊地僵硬着背连退两步,刚刚若无其事地表演完徒手捏罐头男人重蹲下来,他伸出一根指头,揉了揉呆滞脸狗崽子毛茸茸脑袋,微笑着,满脸慈爱地将狗粮倒进了狗盆子里,然后说出了一句让阮向远绝倒话—— “要乖乖吃狗粮,书上说,狗狗里高富帅都吃狗粮。” “……” 您都看了什么奇怪书,告诉我书名主人,等我长大了,一定替您咬死作者为您死去三观伸张正义。 阮向远开始后悔刚才少泽走时候怎么就没挂他裤脚上要求被顺便带走——虽然那个大众脸是够没个性了点,但是好歹比一个神逻辑双重人格变态好伺候得多吧! 雷切那双湛蓝湛蓝眼力攻击下,狗崽子不得已,垂头丧气地转过头象征性地盆子里吃了俩口,说实,狗罐头还蛮好吃啦,至少符合他现作为一只狗时胃口……但是被这种可怕目光看着,谁能好好吃饭谁就是神仙好吗! 好不容易咽下俩口狗罐头里牛肉和煮烂胡萝卜之后,当雷切催促着他,一声声地叫着“小狗”召唤他往外走时,阮向远猛地意识到噩梦居然还没有结束。 敌不动,我不动。 敌动,打死我还是不动。 双方互瞪僵持将近一分钟,后当阮向远脖子都仰断时,雷切叹了口气,不得不半弯腰推着狗崽子不情不愿地肥屁股要求它去看看它厕所—— 大概到底还是有些洁癖,狗狗厕所被刻意地摆房间外墙边那儿,出门左拐即可见,非常贴心。阮向远踩着软乎乎步子走过去嗅了嗅,说是厕所,其实摆放他面前不外乎就是一个巨大铁盘子,还是粉红色外壳,里面有一层镂空铁丝网,铁丝网下面有一层高高隔空空间,下面是一个铁盘子,可以从外壳里抽出来—— 阮向远上去踩了下,铁丝网是硬,踩上去倒是不用担心塌陷下去站尿里,就是脚感不怎么样,也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影响嘘嘘心情。 到这里一切勉强还算正常,然而奇葩是,这铁盘子中央,还竖着一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柱子,和个烟筒似。 阮向远蹲这东西前面发愣,不知道拥有怎样脑洞设计师才能设计出这么一奇葩玩意儿出来。 正当他努力地思考着这个严肃问题时,忽然感觉到,俩根属于人类手指,捏起了他后右腿,往上提了提。 狗崽子一个没站稳,整个儿肥硕身体横着倒了他未来厕所里。 “啊,抱歉,”狗主人不咸不淡声音从狗狗头顶上传来,“我只是想告诉你,以后尿尿话应该用什么姿势。” “……” 这种生物本能东西谁要你教啊,老子活了二十年怎么可能不知道怎么尿—— 咦,等等……对吼,作为狗应该怎么尿尿?阮向远从铁丝网上爬起来,然后忽然恍然大悟这个铁丝网中央擎天一柱用途,可不就是给公狗嘘嘘时候瞄准物嘛,设计师对不起我不该嫌弃你,你简直是设计界鬼才嘛! 这么想着,忽然就来了点尿意,阮向远抬头看了眼雷切,后者蹲一旁歪着脑袋正认真地看着他—— 好么,这眼神太熟悉了,明显就是“不适用一下你今天就别想从这铁丝网上走下来”节奏。 从鼻子里喷出股属于狗崽子无奈粗气,廉耻心什么丢到一边,踩盘子上小狗终于挪动了它肥硕身体,然后对准铁盘中间擎天一柱,缓缓地抬起了自己右腿—— 开始,一小股水花顺利地从他那带毛小叽叽里面喷洒出来。 意外发生阮向远嘘嘘嘘到一半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身体开始要失去重心,然后无可抑制,他站铁丝网上腿踉跄了下,还不够坚硬骨骼晃动之下忽然就失去了支持力,紧接着,他胖腿乱七八糟地铁盘子边缘踩空了下,随着哐当一声巨响,尿到一半狗崽子再一次地横着倒了地上。 盘子被他掀翻,整个儿扣了他脑袋上。 恩,还有里面尿。 “…………” 阮向远觉得自己刚刚开始狗生终于遇上了重要挑战。 “其实……没成年之前,大多数公犬也是蹲着尿尿啊。”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淡淡嗓音从头顶传来,“书上是这么说。” 脑袋上厕所被拿开,男人伸出手指,戳了戳呆愣原地陷入“尿尿不能”打击中不可自拔狗崽子毛茸茸脸,他眯起眼,翘了翘唇角:“没办法,一身尿,只好洗澡咯。”</P></DIV> <TR> 第七章 不幸中万幸是,雷切没有闲到给阮向远单独准备一个浴室。 英俊男人赤着脚,看上去心情不错地打开了莲蓬头花洒,给一个精致、宽大塑料盆子里住满了热水。 他连水温也不试一下举动让阮向远不得不多留了一个心——而事实上,他是对,否则他将成为重生第一天就被烫死澡盆子里狗。 阮向远从给那盆给自己准备洗澡水可以看出来,雷切可能真是从来没养过小动物人——那一盆冒着蒸蒸热气开水,当阮向远凑上去拿爪子试探性地撩了下准备试试水温后,立刻屁滚尿流哀嚎着没粗息地狂奔出浴室。 雷切狗崽子湿漉漉爪子来得及踩湿屋里地毯之前,拎着它脖子把他抓了回来。 …… 如果不是见识过“一脚破沙袋”“徒手开罐头”,知道雷切是个不好惹货色,阮向远可能会考虑把那一盆烫死个狗开水掀到这个满脸好奇男人脸上去——这哪里是要给小狗洗澡温度,分明就是要烫了拔毛去做狗肉宴节奏啊啊啊! “咦,小狗不要跑啊,是因为水太烫了吗?” 大概是阮向远肢体语言表达过于生动与成功,雷切疑惑地蹲下身伸手去试了试水里问题,随即皱了皱眉,发现这个温度似乎确实太高了,这个神逻辑发现事情不对第一秒,不是往狗崽子即将沐浴盆子里加冷水,而是把它关了浴室中,转身走出了浴室。 阮向远整个儿莫名其妙地蹲浴室里等了十分钟。 十分钟之后,浴室门打开,雷切重出现浴室门后,而跟他身后,是同样满脸无奈斯巴特大叔。 阮向远:“…………” 所以这是去搬救兵了? “拜托了,斯巴特大叔。” 雷切淡淡地说着,理所当然地吩咐着站他身后明显比他年纪大、理应是长辈大叔——这家伙面对人时候真和对动物时完全不同,当他跟少泽或者斯巴特说话时候,任何生物都不能想象到那样冷漠脸上居然会有说什么“吃饭饭哟”之类话一天。 而似乎非常习惯眼前这位年轻男人说话语气,斯巴特稍稍踮起脚,越过他肩膀看到了蹲浴室里满脸木然狗崽子,大叔挠了挠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啊,是它啊,先说好哦,帮狗崽子洗澡这种事我不一定——” “请不要弄疼它,”雷切十分礼貌又显得异常难以亲近地打断了斯巴特话,自顾自地说,“如果以前当过雇佣兵话,这种事情应该会做吧。” 斯巴特:“……” 阮向远:“……” 遇到雷切之前,阮向远从来没有想过有谁能把一个“请”字说得这么危险。 今个儿他算是开眼界了。 当斯巴特无奈地走进浴室将阮向远拎起来放进那盆已经半冷掉水中时,阮向远居然感觉非常抱歉与难堪,如果他能开口说话,大概会用爪子拍拍这位大叔肩,然后同情又慎重地跟他抱歉才对—— “不好意思我主人就是个神逻辑”……恩,诸如此类,这种道歉内容。 为了表达自己歉意,管发现作为一只狗时洗澡变得非常讨厌,但是阮向远还是十二万分配合这位被抓来赶鸭子上架大叔完成了沐浴工作……哪怕他把狗狗洗澡用沐浴液揉搓出泡泡弄到了他眼睛里和耳朵里,阮向远还是一声不吭,低着头老老实实地洗完了这个略微不容易澡。 当张开一张浴巾将湿漉漉狗崽自从斯巴特大叔接过去时候,雷切还略微嫉妒地说:“为什么它你手上那么乖?” 非常简单,被放地上狗崽子跌跌撞撞地从浴巾里挣脱出来,用力甩了甩毛上水顺便打了个喷嚏心想,因为他是个正常人。 然后下一秒,他又被拽回了浴巾里,让雷切用几乎把他尾巴折断手劲擦干了尾巴上毛……恩,至于后来他这位神逻辑主人差点儿用烘干机把它身上毛烧焦这种事,不提也罢。 总之,后阮向远终于变回了一只香喷喷又异常帅气逼人哈士奇幼崽。 并且,重要大概是……好歹还活着。 晚餐时间,被某个好奇宝宝死死盯着整个背发毛地勉强吃了俩口狗罐头,阮向远心里正琢磨着“吃饱喝足睡个觉”之类活动,忽然就一只大手从身后捞了起来——眼看着柔软舒适很适合睡觉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远,耷拉下耳朵,万分不耐烦地“嗷嗷”挣扎俩下手,武力镇压下,阮向远只好无奈地伸出爪子抱住了雷切手腕。 令人意想不到是,这家伙居然走出了自己牢房,一路来到电梯跟前。 这是要出门? 这就出门了? 不用经过少泽批准? 你确定不会走出监狱第一脚就被无数枪指着脑袋? 你确定?! 电梯叮地一声响起,当雷切若无其事地走进去选择了一层按钮时,阮向远终于不得不接受了“神逻辑出门不用狱警批准”这个令狗震惊事实。 雷切抱着阮向远离开了他们这栋楼,拐了个弯,轻车熟路地走上了一个不知道去哪儿通道——绝翅馆似乎每一个建筑之间都拥有各种通道,这些通道被打扫得非常干净,并且常年冰天雪地环境下二十四小时不计成本提供暖气。 一路上,他们遇见了不少犯人,不像是普通监狱里犯人统一小平头,这些犯人大多数都保留着乱七八糟发型,有一些甚至看上去刚刚做过染发,时髦很。 然而真正令阮向远惊讶是,这些犯人,无论多高大威猛又或者凶神恶煞,见到雷切,无一例外不停下脚步站原地等待他,当年轻红发男人目不转睛地从他们身边走过时候,他们会微微鞠躬,恭敬地叫一声“老大”。 而对于这种可怕现象,雷切似乎非常习以为常,他打从这些恭恭敬敬人身边走过,除了选择性地偶尔对个别人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以示回应,绝大多数情况下,甚至不会回应对方一个余光。 阮向远趴雷切手臂上,哈拉哈拉地吐着舌头,对于这个情况有点儿不知所措。 他这个神逻辑主人,看上去不像是省油灯哦? 不知道怎么,他想起了之前少泽他们提起过“王”之类词,好像还提到过“王”权限之类事——而当他们说到这个字眼时候,似乎就是用来形容雷切,那么…… 狗脑子飞地动了起来—— 管什么也不知道,但是结合雷切这种自由出入监狱不受束缚,又拥有监狱里住帝王单人房外加养宠物这些林林总总特权来看,阮向远终于将“王”这个不知道象征地位还是称号字眼,和雷切脸画上了等号。 雷切是绝翅馆里所谓“王”。 好了,这个问题已经无需置疑。 那么现问题是,整个绝翅馆,是只有他一个人唯我独尊,还是拥有其他“王”? 所谓“王”又是根据什么选举出来? 因为金钱?——少来了,吃喝拉撒都监狱里钱够干屁! 因为年龄?——不可能,那斯巴特大叔怎么也应该这个神逻辑上面。 因为犯罪程度?——和三观不符,哪有犯罪越重进监狱以后享受权利越多这种**。 要么是因为阅历?——开什么玩笑,这家伙看上去多二十八岁而已! 阮向远觉得自己狗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 他只能隐隐约约察觉到,这个奇怪监狱里,人是有地位划分——无论是以什么条件作为划分标准,这个奢华绝翅馆中,地位阶级是真真实实存。 而也许正是这个阶级制度,使得绝翅馆成为全世界特殊监狱。 一路走来,阮向远发现他偶尔可以看到一些小团体,他们三五成群,之中通常会有一个明显是领袖之类人物……但是当这个领袖似人物遇见雷切之后,又立刻乖顺得像是从幼儿园里刚放学乖宝宝,老老实实鞠躬问好。 阮向远趴雷切手臂中观察着周围一切,当雷切带着他来到一个类似于餐厅地方时,狗崽子终于观察中做出了大胆猜测—— 绝翅馆地位层次划分,很有可能就跟监狱里犯人所住房间有关。 比如越低级犯人,就住越低层数,拥挤地挤那几米见方牢房里……而当他们以各种手段达到了升级标准时,他们可能就会换牢房,换到宽松牢房去—— 绝翅馆牢房是根据建筑层数逐级减少,这是阮向远亲眼所见。 这些犯人,很可能将从第一层开始,依靠着什么东西,一路换房间换上去。 直到换到高层,单人房间,这个时候,他将成为所谓“王”。 …… 而这些显然都是阮向远猜测。 正当阮向远陷入自己沉思,忽然不远处餐厅里走来一个高高壮壮皮肤黝黑年轻人——出人意料,一路过来保持冷艳高贵得要死雷切居然主动开口,叫了那个人一声。 “绥。” 阮向远顿了顿,收回了自己傻乎乎挂嘴边舌头。 他看见那个叫绥人停下了脚步,扬扬眉,满脸不耐烦地转过头来——他剃着平平头,头发是深深黑色,跟雷切不同,他只穿着一个简单背心,完美六块腹肌透过他紧身背心清晰易见地暴露出来。 看见叫他人是雷切时,他似乎毫不意外,脸上不耐烦神情顿了顿后勉强收了起来,不过也没有鞠躬,加没有任何能称之为“恭敬”鞠躬,他毫无热情地翘了翘唇角,挥了挥大手:“哦,雷切。” 他不冷不热地应了声,然后看了看四周,之后提脚不急不慢地缓缓地向这边走来。 那是一张带着浓浓杀意脸——就像拿刀子削过似,英俊,却充满了侵略性。 然而阮向远发现他这位神逻辑主人却好像完全没有感觉到来人慑人气场,他双手抱住阮向远前爪胳肢窝将他高高地举了起来,用迫不及待语气对走过来那个男人说:“看,小狗。” “……” 跟小伙伴炫耀玩具? 阮向远服了。</P></DIV> <TR> 第八章 绥目光停留阮向远脑袋上看了一会儿,然而伸出手,捏了捏他肉呼呼爪子—— 靠山。 俩个字像是外空异物一样迅速闪进狗崽子脑袋里,阮向远顿了顿,随即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他狗腿而友好地伸出舌头哈拉哈拉地看着这个高大男人,目光温和得他都忘记自己是不是哈士奇,他从这个名叫绥年轻男人手中抽出自己毛茸茸爪子,他手背上蹭了蹭。 绥似乎觉得有些有趣了,伸出他修长而神圣指尖,挠了挠狗崽子毛乎乎下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因为阮向远被占有欲瞬间爆发雷切抱远了些,红发男人皱皱眉,非常警惕地说:“不要勾引我狗。” ……哈?什么玩意儿? 阮向远和绥同时露出了茫然脸,三秒后,齐齐露出了鄙视脸。 雷切习惯性视而不见,居然没有发飙……好评点赞。 十分钟之后,两人一狗找到食堂安静位置坐了下来,那是中间靠后一些餐桌位置。雷切到前面餐厅那里去点餐,而绥很显然是刚刚吃完自己晚餐,于是他就老老实实地坐餐桌旁等着,单手撑着他那曲线优美下巴,眼睛望着窗外下个不停鹅毛大雪,简直看出了神。 阮向远蹲餐桌上,抬起后爪挠了挠头耳朵,出其不意地,忽然从他身后伸出来了一只手,紧接着,一个红彤彤、异常漂亮大苹果放了他面前——狗崽子蹲原地瞪着那个苹果看了老半天,这时候,雷切已经坐稳了桌子旁边,正拿起他餐盘里巧克力布丁掀开上面盖子。 上辈子对甜食异常喜爱阮向远耳朵动了动,装了雷达似从桌子上站了起来,很感兴趣地屁颠颠凑过去嗅了嗅。 大概是因为激动过度,狗口水糊了雷切一脸,而这个看上去其实有洁癖男人却只是微微蹙眉,然后抬起袖子胡乱擦了擦脸,他将手中布丁拿开了些,然后推开了阮向远哈哈喷气狗脸,嘴里嘟囔着:“巧克力,你不能吃。” 咦,是吗? 好遗憾。 那下一次记得拿我能吃芒果味么么哒。 阮向远非常不情愿地移开了自己狗脸,他拿自己鼻尖推了推桌子上苹果,将那颗监狱里大概是属于奢侈品水果推到了男人手边,当散发着香甜果物碰到雷切手背,被吸引了注意力男人放下手中勺子,他转过头,伸手挠了挠狗崽子耳朵中间那块还算敏感皮毛—— 阮向远爽得爪子软软地趴下去时候,听到雷切带着笑意声音头顶淡淡地响起:“苹果是给你,慢慢吃,吃不完就扔掉好了。” “…………” 坐对面看这一人一狗互动绥眉毛都要飞到头发里去。短黑发男人挠了挠头,懒洋洋地露出个不屑笑容,哼了一声:“对狗倒是温和得很,你要是哪一天能用这种语气跟你那栋人说话,他们可能会被你吓死。” 雷切抓着手中木勺子,头也不抬地扔给这个看来是他好友男人一句“少啰嗦”。 这有什么,好歹是你这里,不然可能他就会说出什么“排排坐吃果果”之类挑战人类极限可怕话语……阮向远一边极其嘲讽地想着,一边勤勤恳恳地张开嘴,艰难地用乳牙扎进苹果里,一边舔着四射出来甜蜜苹果汁,舔完表面上苹果汁,将自己深深扎进苹果里牙□,狗崽子喘了两口粗气,第一次发现吃个苹果也能这么累得慌。 阮向远推着个苹果撅着屁股从餐桌这头吃到餐桌那头,要掉下去时候,屁股转个方向,再从餐桌那头吃回来。 几个来回下来,一个苹果终于被他吭吭哧哧地消灭了三分之一,而狗崽子金贵而娇小胃因为刚刚出来之前吃过狗罐头,此时此刻终于被塞得满满,他拿爪子推了推剩下苹果,正琢磨着怎么样才能让雷切了解他希望抱着这个苹果回去当宵夜愿望,忽然之间,从他身后传来一声金属划过地板时发出尖锐刺耳突兀响声! “嗷呜呜!” ——妈蛋谁啊,吓死个狗了! 阮向远跳起来浑身背毛炸起,他背部微微弯曲拱起,尾巴下意识地整个儿被夹紧了后腿之间,苹果被推到了地上,狗崽子激动地差点儿从餐桌上掉下去之前,一双大手从后面伸过来,稳稳地将他一把捞进怀里。 被雷切抱怀里,阮向远这才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们大约相隔七八排位置,两伙犯人正嚣张跋扈地对持着,他们身边,散落一地餐盘和饭菜还有四脚朝天餐桌大概就是方才那声巨响来源,眼看着一场监狱里肉搏战即将展开,周围犯人居然个个兴奋得像打了鸡血,敲桌子敲碗哐哐哐响成一片! 掀起眼皮那群闹事犯人里扫了一圈,雷切皱皱眉,保护欲十分旺盛地将目瞪口呆狗崽子往怀里揣了揣,然后他用手肘将吃了一半食物餐盘推到了绥面前,之后用勺子指了指对方鼻子,非常冷淡地说:“你那栋犯人,吵死了。” “呵。”绥单手撑着下巴,笑而不语,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似坐原地看热闹。 他那栋? 阮向远动了动脑袋,蓝色狗眼飞地瞥了眼面前这个笑得慵懒黑发男人,又扬起脖子看了看抱着他雷切—— 原来绥不是他们这栋楼?那就是另一栋楼犯人咯? “近我那栋有几个来犯人,人员爆满啦!”绥伸出手去够雷切怀里哈士奇幼崽,对于餐厅另一边一触即发火爆气氛完全视而不见,眼里只有满满“好麻烦”,他伸出手去玩弄阮向远软乎乎狗耳朵,笑笑继续道,“你知道,来犯人听到那些多事狱警说了换牢房规矩以后,总是开始几个月里显得特别活跃。” “嗷呜?” ——规矩?什么规矩?……把话讲清楚啊喂少年! 阮向远吐出舌头,非常顺从地趴雷切怀里接受了绥伸手过来抚摸,雷切躲了下没躲掉,满脸无奈地将怀中狗崽子塞进了绥怀里,一边动作一边说:“借你抱一下,然后你去叫他们闭嘴。” 阮向远:“……” 他主人就这样把他卖掉。 绥:“我才不要管。” 阮向远:“……” 然后买方非常干脆地拒绝。 ……这样狗生真是太失败太没尊严了吧喂?小子,看清楚,像你大爷我这么英俊又香喷喷狗崽子可是世间难寻啊你真不要考虑抱一下然后乖乖去满足我家变态主人愿望吗? “像你这样当‘王’还真是便宜得很。”雷切重自己桌边坐了下来。 “啊啊啊,少说得你对你那栋人管教有方似!” 阮向远震惊地把自己舌头收了回去,然后用加震惊目光打量着坐他对面狂打呵欠年轻男人—— 等等,这家伙,也是“王”? 雷切也是“王”……也就是说,绝翅馆一共有四栋楼,每一栋楼都有一个王喽? 此时,他们身后,混乱之中,一个壮得像头牛似汉子轻而易举地把他对面那个犯人脸摁进了餐盘里,然后抓着他头发,狠狠地地上啪啪撞了俩下,那声音大得几乎要餐厅上空有回音—— 地上很就留下了一滩暗红色血。 而就这群犯人不远处,阮向软看见了少泽和另一名穿狱警制服年轻人,他俩靠墙边远远地看着,少泽甚至还悠哉地吃薯片,两名狱警似乎谁都没有要准备来阻止这场当众斗殴行为,甚至少泽只是其中一个犯人掀翻了又一张桌子后,减缓了往嘴巴里塞薯片速度,然后皱了皱眉而已。 ………………………………………… 狗崽子表示要被这奇葩监狱所见所闻震惊得尿了。 眼下,那名被抓着去擂地又擂桌人已经奄奄一息完全昏迷过去,而那名完全陷入了兴奋状态汉子却很显然没有准备就这样放过他,所有人都大声欢呼和打着口哨起哄气氛下,他大笑着,一把抓过手边散落木叉子,对准了那个昏迷过去倒霉蛋眼珠—— 这是什么节奏干活?!现场版电锯惊魂吗?! 阮向远僵硬着脖子还没决定好自己要不要闭上眼睛,这时候,那两个靠一旁聊天狱警终于聊完了,少泽旁边那位将手中零食丢掉,非常嚣张地嚷嚷着扒拉开人群,嘴里嚷嚷着—— “让开让开!他妈都有个度啊!见好就收不懂吗?” 大众脸狱警少泽一脸看热闹似屁颠颠跟那个狱警后面。 雷切撑着下巴笑了笑,蓝色瞳眸一瞬不瞬地热闹人群中一扫而过后评价:“你们那栋狱警真蛮嚣张,我场情况下,少泽都不敢说脏话。” “恩。”绥头也不抬,将雷切盘子里那个打开了以后就没动过一口布丁塞进嘴巴里,“少佳有点本事,所以就是很嚣张,而且因为还有很多事要拜托他,所以必须要忍耐啊。” 雷切拍了拍绥肩:“你们那栋楼……那个来,我注意他很久了,一个星期就从一楼换到九楼,连续俩天连挑两个犯人,现又要换牢房了。” 绥毫不关心地哦了声。 “小心换到你头上来。”雷切十分坏心眼补充。 绥脸一边鼓起,飞地嚼着口中布丁,露出个不耐烦表情后,含含糊糊地说:“差远了。” 阮向远盯着他不断鼓动腮帮子发呆。 现,他进餐厅之前疑问得到了解答,这些犯人确确实实是有换牢房规矩,而达成换牢房条件,居然就是不分时间场合就地火拼一场? 狗崽子抬起头看向自己满脸无趣主人—— 也就是说,这变态是整栋楼打架冠军咯? 恩,再加个程度词:居然!</P></DIV> <TR> 第九章 自己苹果因为刚才惊吓掉了地上,一切都平息下来之后,餐厅里又恢复了往常秩序,雷切已经吃完了他正餐,此时此刻正拿着勺子安静地喝着蘑菇浓汤,而阮向远作为一条狗,蹲桌子上吧唧吧唧地啃着绥那份苹果,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整个绝翅馆具有汤姆苏光环哺乳动物——过去几年里从来没有谁能光明正大地坐两个“王”中间吃东西……吃东西就算了还吧唧嘴。 多数情况下,人们只能看到一个又一个陌生面孔坐绥旁边,那些男孩都是绥欢,永远是,因为保质期不过俩周,没错,绥那一副杀气腾腾异常直男外表下有一颗F4里西门般色彩斑斓花心。 而与之相反是,雷切打从当上“王”开始,就显示出了自己对那些下面人贡献出来男孩兴趣缺缺。 四栋楼里,雷切那栋楼犯人受其他人羡慕—— 因为绝翅馆规定,为了和谐,不同楼之间不可以互相干涉事务,所以每当有鲜好货色进来他们这栋楼,他们可以完全不用顾忌自家“王”兴趣爱好,一旦过了一个月规定保护期,就肆无忌惮地想动手就动手。 他们也是唯一一栋这个方面不用担心不小心踩到自家“王”雷区楼,因为雷切向来对这些东西毫不关心……相比起一楼又来了什么漂亮年轻小男孩,男人显然意他金鱼什么时候会有小鱼苗—— 少泽曾经被雷切要求养“一只公金鱼”和“一只母金鱼”这样奇葩要求逼得发际线一周之内神奇地升高了一毫米。 而现阮向远来了,雷切除了每天盯着房间里金鱼缸变化终于有了日常——比如带着他狗崽子到处走到处炫耀。要知道放平常,这个时候雷切不可能餐厅逗留那么久时间,他通常会填饱肚子后就回到牢房里,要么就坐书桌后面老老实实地处理外面寄过来非要他签字不可家族事务,要么就蹲沙发上看他金鱼,一看就是一个下午。 …… 雷切第二天抱着阮向远去餐厅时候遇见了黑脸伊莱。 馆长大人通常不出现餐厅里,相比起跟一群吵吵闹闹人渣凑到一块儿吃大锅饭,他喜欢呆自己华丽办公室里享用厨师专门为他精心烹饪美食——而今天,很显然是昨天那场斗殴有些过了头,听说那个被揍人断了两根肋骨不得不送到外面去治疗,这意味着伊莱需要写无数申请一层层地报告上级,馆长大人对此很不满,所以他决定今天来餐厅随便找哪个倒霉蛋泄泻心里那把邪火—— 然而伊莱没想到是,当他一脚踏进餐厅大门,还没等他来得及找个倒霉蛋发泄一下,就先被雷切糊了一脸血。 那条他明令禁止带入餐厅狗崽子,此时此刻正蹲人吃饭餐桌上,推着一根香蕉撅着屁股,从桌子这头一路推倒那头——然后它掉到地上之前,由它埋头吃饭神仙主人一把拎着它脖子,连同香蕉一块儿放回桌子中间。 这默契一看就知道不是第一天配合。 很显然,这是狗崽子第二次光临餐厅。 伊莱清了清嗓子,整理了下脖子间华丽皮草,迈着猫步冲雷切那桌走去——一路上当然没有犯人跟他问好,但是绝大多数情况下,犯人们就像摩西分海似乖乖给绝翅馆终老大让出了一条道,然后转过头去,继续吃他们饭。 雷切伊莱靠近方圆五米位置就抬起了头,他准确地找到了伊莱来方向,然后大方地请他坐下。 “谢谢,”伊莱坐下第一秒,红发男人难得语气客气地说,“狗狗很可爱。” 他这么说时候,他将手中草莓味布丁打开,推到了狗崽子湿润鼻尖下面。狗崽子哈哈地吐着舌头似乎对他露出一个微笑之后,低下头嗅了嗅用鲜果酱做出来全天然不含防腐剂顶级布丁,然后伸出舌头吧唧吧唧地舔了起来。 果冻甜蜜水被舌头甩得呈喷射状出现餐桌上。 “……”伊莱无语凝噎,火山眼看着就要喷发瞬间熄了火—— 他已经要崩溃与要放弃劝说边缘徘徊了起来,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雷切没笑,但是对于这名年轻有实力背景强大男人来说,一句“谢谢”已经算是绝佳态度了……他伊莱不是不敢得罪雷因斯家族人,恩,……暂时不想得罪。 “雷切,”伊莱尴尬地用带着手套手挠了挠鼻尖,“我记得我有让少泽转达你,为了你们身体健康着想,不可以把这条狗崽子带来餐厅。” 雷切顿了顿,他转过头,湛蓝瞳眸一瞬不瞬地盯着馆长那张偏向于中性漂亮脸蛋,大约十五秒后,他面无表情地说:“我知道,他说了,所以我没有带啊。” 伊莱沉默地看向蹲桌子上屁股对着自己埋头吃布丁狗崽子。 “这不是狗,你看错了。”雷切面不改色地说,“这是外面研发机器狗玩具,真正小狗我牢房里老老实实地吃狗粮——知道为什么吃狗粮吗?” 住口啊少年这才不是我要关心重点。“……为什么?” “因为高富帅都吃狗粮。” “………………” 对于年轻男人睁眼说瞎话淡定功夫,伊莱忽然觉得自己可能有些招架不住——也就是打从这一刻起,他终于知道嘲笑少泽发际线是一件多么残忍事,为了此刻感同身受,馆长大人决定从今天开始少嘲笑他狱警两句。 阮向远一爪子拍翻了装布丁盒子,将里面布丁倒着扣到了桌子上,里面还没舔干净汁液有一滴一不小心飞到了伊莱下巴上。 伊莱:“……” 雷切:“啊,一切都是你错觉。” 默默地伸出手擦掉下巴上那滴甜腻到死布丁果汁,伊莱站起身来,他决定现就忘记不许携带宠物进入餐厅破烂规矩,立刻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似离开餐厅——彻彻底底离开,就好像他从来没有进来过似。 …… 伊莱走了以后,雷切带着阮向远到建筑外雪地里玩了会儿——管天气很冷,但是厚重皮毛让狗崽子感觉不到一丝寒冷,相比起室内对于他来说温度甚至过高暖气,此时此刻他算是找到了合适自己温度,撒着欢儿一片洁白雪地中踩出一大片肉球状梅花印子,长着小尖乳牙长嘴张开哈出白色雾气,鼻头上拱了一鼻子细软雪花。 阮向远偶尔野够了良心发现回过头时候,总会看见他家变态主人正赤着脚蹲建筑门口,也看着他。 就好像他那冻得通红脚趾头不是自己一样——于是撒开爪子把雪地里翻天覆地报复社会似踩了个乱七八糟之后,狗崽子扭动着肥胖粗壮身体,浪子回头金不换,一头撞回了他主人怀里。 雷切抱着阮向远回到了牢房里,里面暖气依旧很足,狗崽子身上雪都化成了湿乎乎水珠,蹭了男人一身不说,自己也像个从垃圾桶里捡来疯子狗,所以当他们重踏上雷切牢房里那块柔软地毯时,雷切脱下了自己衬衫,赤着上半身秀着他那令人羡慕六块腹肌,第一件事就是找来吹风机将阮向远吹干。 湿乎乎背毛终于又恢复了平常那样软乎乎绒毛状,雷切去转身去浴室洗澡空挡,阮向远迈着软乎乎步子颠颠儿将他牢房兜了个遍——然后书架第二层,狗崽子发现了一本日文原文书—— 书名字大概叫《我和狗狗十个约定》。 小清。 阮向远对这小清名字来了点儿兴趣,摇了摇尾巴,浴室传来哗哗水声中,他抬起前爪趴书架上,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这本并不厚书扒拉了下来。 书啪地一声掉地上。 狗崽子用粗粗爪子拍了拍书脊,连爪子带嘴都用上了,糊了书封面那条咧嘴傻笑金毛一脸口水之后,他终于翻开了书第一页,然后—— 然后铺天盖地日文让他又默默地把书合上了。 雷切走出浴室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他小狗正蹲书架旁边聚精会神地咬地毯,它雪白肚皮下面,正垫着一本不知道是什么书。雷切放下正擦头发浴巾随手扔到沙发上,他走到狗崽子身边,一只手将他抱起来,然后将那本糊满了阮向远口水书用俩根手指拎了起来,举到自己跟前看了眼。 似乎是书名让男人产生了一丝兴趣,他原地坐下,将阮向远放膝盖上,翻开了那本书。 扉页上面就像是目录一样写了十句日文,阮向远不信雷切能看得懂。 然后雷切就真看懂了。 “与狗狗十个约定,一,‘管遗憾,和你一起时间,也就只有十年左右’……” 男人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他缓缓地阅读着书上文字,将它们翻译成了阮向远能听懂话,当狗崽子从他膝盖上抬起头去瞅他手中书时,雷切发出了一声类似于轻笑声音,他伸出一根手指,懒洋洋地挠了挠阮向远下巴。 “十年太短了,是不是,小狗?” “嗷呜呜呜呜呜——嗷嗷呜呜呜。” ——和你一起十天都闲太长啊大爷! ——与变态主人十个约定,一,一想到和你一起居然要有十年那么长时间,我才觉得特别遗憾! “果然你也觉得是。” ……恩算了,原谅你,差点忘记你必杀技就是“无视他人说一切坚持自己说话方向不动摇”。 “好好活着,我会照顾好你,然后我们就可以一起出狱。” …… “好久没有看外面世界了,虽然其实都差不多,不过可能会有多好吃狗粮等着你吧?” …… “等我们出去了,我还可以带你到公园散步,公园湖里有很多天鹅,如果你喜欢,可以去捕捉它们也没有关系。” …… “你还可以跟其他狗狗打架,我会保护你不让你受伤。” 雷切就这么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话,当他变得和动物相处时候就像个老太太似,完全不像其他愚蠢人类面前那样惜字如金。 当天对话以阮向远忍无可忍地一爪子抽他下巴上告终。 这是阮向远来到绝翅馆第二天,除了主人有点保护欲占有欲宠爱欲过于旺盛之外,一切安好。</P></DIV> <TR> 第十章 第二天天没亮,阮向远就被拖了起来——迷迷糊糊地闭着眼喝掉一大碗鲜热山羊奶,再闭着眼颠颠儿跑到出门左拐一米狗子专用厕所处撒了泡尿,路上除了因为闭着眼一头撞上了门框这个小小意外,犹如梦游,一切顺利。 解决了膀胱告急通告,当狗崽子踩着柔软地毯心情不错地摇着尾巴吧唧吧唧往回走时,他主人正毫不犹豫地一把推开室内窗户。夹杂着雪花北风呼啸着从开了一条大缝窗户外吹进来,一整夜蓄起暖气瞬间就被吹了个灰飞烟灭—— 哦草,天还没亮呢啊丧心病狂,这又是演哪出啊?阮向远张开大嘴用力打了个呵欠,原地蹲坐门口,抬起后爪有气无力地挠了俩下耳朵根。 窗外寒风吹他毛茸茸脸上,连耳朵都不自觉地贴了脑门上,歪着脑袋看了看浴室玻璃门,里面倒影让阮向远发现自己秃着脑袋没下限地又变成了多啦A梦亲戚——这时候,一颗雪花随着北风垂落了狗崽子黑色鼻头上,他被冻得一个激灵,然后彻底地清醒了过来。 这时候雷切大大已经换好了短袖和裤衩。 阮向远抬头看了看窗外,天色阴沉沉,细腻碎屑似小朵雪花正从厚厚云里飘落,天灰蒙蒙还没有大亮,很显然,无论用什么姿势眺望远方,今天都绝对不是一个穿短裤短袖好日子……然而伟大主人雷切显然没能从狗崽子脸上看出抗拒情绪,此时此刻他已经换上了跑鞋往屋外走,经过门口时候,没有忘记弯腰顺手夹带上蹲门口发呆阮向远。 阮向远:“……………………” 算了,磨合期么,老子忍。 于是这大清早、北风呼呼、极其合适睡懒觉日子里,阮向远觉都没睡饱就被强行带着来到了一处露天空地——那大概是类似于操场之类地方,管这几天雪连绵不绝,操场却神奇地保持了一片干净,塑胶材料跑道上很打扫得很干净,只能隐隐约约地看见上面覆盖了一层像是糖霜一样细腻雪粒。 雷切弯下腰将阮向远放跑道边,拍了拍它脑袋,“小狗要乖乖听话,”男人声音听上去淡淡,“不可以乱跑哦。” 阮向远:“嗷呜。” ——出现了,带着莫名杀气暗黑萌系语气助词! 似乎很满意狗崽子给自己回应,雷切伸出手勾了勾狗崽子下巴之后转身就绕着跑到缓缓地跑了起来,阮向远蹲旁边看了一会儿,狗脸呆滞脑袋一时间有些转不过弯来——原来这家伙这种冰天雪地天还没亮“好日子”里穿着短裤短袖就是为了来露天操场晨练? 晨练?!你是老头子吗喂!为什么不能老老实实呆你牢房里打打太极就好了?要么就给你那个庞大浴缸放满冷水跳进去冬泳啊!偏偏选择这种时候跑步是要闹哪样——还带着我一起来看你跑?! 折腾死个狗了! 雷切很就绕着跑道跑了三圈——这三圈下来放普通人好歹要开始张开嘴喘气儿了,但是男人却始终脸不红心不跳,平常俊脸上找不到一丝表情,阮向远狗耳朵竖起来,好不容易才能听见男人平稳气息声——令狗震惊是这呼吸频率和他睡觉时候没有任何区别。 这他妈体力得有多好才能这么逆天啊? 第四圈时候,阮向软不信邪,撒开爪子屁颠颠地跟男人脚边狂奔了一小段——没错,狂奔,相比起第一圈,随着圈速增加男人速度越来越,他迈出去步伐并不是很大,非常标准长途跑同肩宽跑法,然而就算是这样,他跑一步阮向远就得往外蹦跶俩下——于是跑道上薄薄积雪上,除了男人留下一串脚印之外,旁边还跟着一串频率比较高小爪子印儿—— 一大一小身影绕着操场缓缓地前进着,雪还缓缓地下着,如果不是其中那个小舌头都耷拉得掉地上去了有碍美观,这幅场景应该还算得上温馨。 …… 跟着变态主人跑完一圈阮向远就瘫了。 他发现他还不会“撒开爪子跑”真正奥义所,整圈儿下来,他都是前脚并拢后腿并拢往前像个兔子似往前蹦跶,这回是真累成死狗——以后谁再敢说哈士奇是耐跑工作犬老子跟他急。 雷切开始第六圈时候,阮向远老老实实地蹲回了操场旁边石头台阶旁边——正当他准备趴下来匀匀气时,狗崽子脑袋上面毛茸茸耳朵动了动,不远处同样跑鞋踩积雪上微弱嘎吱声没有逃过犬类灵敏耳朵,阮向远从地上爬了起来,微微眯起狗眼,然后轻而易举地就昏暗不远处看到了一个熟悉身影。 “早啊,小狗。” 果然是他啊。兴致缺缺地嗷呜了声,阮向远趴回地上,继续挺尸。 那个身影距离阮向远不远处停了下来原地开始做热身运动,当雷切目不转睛地跑着路过他时,那个人影顿了顿,然后也加入了雷切跑步队伍。 “跑步之前一定要做热身运动,不然会抽筋,雷切。”绥不带任何情绪嗓音远远传来。 三秒后。 “少啰嗦。” ——用脚趾猜也知道这么没礼貌一定是雷切。 而阮向远没想到是,此时已经跑远了两个男人也正讨论有关他事,管这已经是雷切这赛级标准跑道上开始第十五圈,然而他脸上却没有出现一丝疲惫影子,那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表情仿佛被冰雪凝固他脸上,当绥一边跑一边提醒他是时候该给狗崽子一个合适名字时,雷切脸上冰块这才出现一丝裂痕。 甚至脚下也跟着顿了顿。 虽然这几乎只是一瞬间事儿,但是绥知道,这些小动作往往是他说到了重点雷切才会赏脸给反应。 “哦,还没想好。”雷切木然着脸,当他说话时候,脚下步子并没有变慢,说话语气也平稳得就好像此时此刻他坐餐厅吃饭。 绥翻翻白眼露出一个无语表情:“明明是根本忘记这回事了吧……” “乱讲。” “我说你啊——喂,雷切,看谁来了?”绥三两步赶上前面男人,用手肘推了推。 雷切头也不回,毫不犹豫道:“不想看。” “……你人生里得罪过人一定很多吧。” “是啊,”红发男人木讷着脸,“大多数人都已经死了。” “…………” 绥说人,阮向远也看见了。 操场边缘蹲着,他远远地就看见一前一后加入了俩个不速之客,这俩人看上去不像雷切和绥那样明显是一伙儿,管几乎是同一时间到达露天操场,俩人之间距离却拉得很开并且看起来也完全没有想要互相搭话愿望。 走前面那个男人是个胖子,穿着宽大裤衩,裤衩上挂满了金属锁链,他头发就像是超级赛亚人一样朝天竖起染成了不自然酒红色,左半边脸上刺了一条黑色中国龙刺青,肉挤一团阮向远废了老鼻子劲儿也没看见这家伙眼睛,然而眼睛被肉挤成一条缝状态恰恰这让那张肥肉纵横脸显得加狰狞。 后面那个人就显得非常普通了,相比起绥、雷切英俊面容,还有那个死胖子嚣张跋扈外观,后面这个男人看上去四十岁上下,步伐沉稳,沉默寡言——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普通大众脸,浑身上下没有透露出绥和雷切那样强者所具备煞气。 总之就是非常普通一个人。 这两人到了操场以后也是各做各热身运动,当雷切和绥缓缓从他们身边跑过时候,谁都没准备理谁。 阮向远歪了歪脑袋,心想难道这就是另外两栋楼“王”? ……死胖子就算了,难道那个大叔也是? 这是干啥?四龙聚首召唤神龙?清晨之王盛宴? 这边,当雷切绕着跑到跑到第三十五圈时候,他终于停了下来,然后绕到了阮向远旁边,弯腰轻而易举地一把把狗崽子捞起来,胡乱用汗津津大手蹭了蹭小狗脑袋:“久等了,想吃点儿什么吗?” 阮向远:“呜呜。” ——不用了,我只想死。 雷切将小狗举到自己面前,面无表情地盯着它长了一戳毛小叽叽。 “绥说,应该给你一个名字。” 阮向远:“呜呜。” ——加不用了,这种扑面而来不安感是怎么回事? “叫‘公主’好不好?” 阮向远:“嗷呜呸呸!” ——滚你大爷!怎么样脑回路才能盯着老子迷人叽叽取这么一蛋疼名字!!! 导演!我要换主人!!!! 这磨合期老子是过不去了,我要弑主!!!</P></DIV> <TR> 第十一章 晨跑之后是早餐,通常这个时候,雷切会良心发现地多分一个包子给蹲桌子上为了食物双眼发亮没节操摇尾巴狗崽子,一天之中,也只有这个时候阮向远才会乖巧得像是一只真正可爱小狗。 如果阮向远发现嘴巴底下是豆沙包,他会高兴地多摇俩下尾巴。 豆沙包很大,当雷切慢吞吞地享用他自己那份早餐时候,阮向远也会撅着屁股旁边吧唧他大嘴,然后吃一半他会抬起头,伸爪子艰难地去推雷切手腕,这样他可以从雷切装咖啡托盘里喝一点儿鲜现磨豆浆——雷切不喜欢喝这玩意,这个愚蠢人类早餐喜欢吃蛋糕、面包、煎蛋和咖啡,豆浆和包子是专门给狗大爷准备。 阮向远有时候想,作为一条传统狗,如果早餐选项里有油条就好了——管对于狗来说那玩意可能会显得过于油腻。 阮向远嗷呜嗷呜俩声,有些无聊地往四周看了看——他发现有一些犯人正通过自己盘子掩护小心翼翼地打量他或者偷窥他主人,狗崽子不友好地冲他们呲出尖细小乳牙之后,又冲冲忙忙地低下头去吃自己早餐,其中有一个蠢货还打翻了手边柳橙汁。 …………阮向远顿时体会到“狗眼看人低”感。 下意识转头去看了眼身边正将一小块煎蛋放进嘴里主人,这货目不转睛地对着自己面前餐盘,明明对发生一切了若指掌,却偏偏对什么都不关心似满脸淡定,一心一意地享用自己早餐。 而此时此刻桌子边上只有阮向远和雷切,绥早餐时间是不会出现,晨跑过后他就会回到自己牢房去睡回笼觉。至于其他俩个王……从早晨操场“王之盛宴”可以分析出,他们属于独立派,和雷切还有绥或者互相之间关系绝对称不上好。 所以现居然连个来吐槽下雷切装逼行为人都没有,阮向远顿时感到不能开口说人话寂寞。 一人一狗固定搭配每天暗示准点地出现餐厅里已经让众人习以为常,雷切高调做人高调做事人生作风,成功地第三天刚开始时候就让整个绝翅馆犯人知道“雷切那家伙养了一只宠物”“是可以带出门那种宠物”“不怎么听话狗崽”“走哪都带着”。 跟着雷切时间越长,阮向远发现自己越发地了解绝翅馆,比如其他楼犯人见到雷切多只是闪远点,绝对不会有鞠躬那么夸张动作出现——事实上,每个楼有每个楼规矩,雷切看来是比较乎形式礼仪这方面事儿那一个。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刚心安理得享用完嗟来之食狗崽子抬起后爪挠了挠肚皮心不焉地想,哦,对了。 贱人就是矫情。 …… 很显然,狗崽子还对雷切早上对着他叽叽满脸淡定地取出“公主”这种逆天神雷名字举动耿耿于怀。 吃完自己包子,阮向远粗厚爪子桌子上踩来踩去,十二万分不耐烦又不得不耐着性子等雷切。 终于,餐厅犯人都三三两两走得差不多时,雷切看起来终于准备结束他早餐,窗外太阳已经完全升了起来,虽然从餐厅窗户那条小缝里吹进来寒风显示着监狱外面还是冷得感觉不到一丝温度,但今天确确实实是个不错好天气。 那夹带着阳光和冰雪消融气息风吹过毛茸茸脸,阮向远精神地竖起耳朵,他忽然想出去走走。 不远处少泽作为一名合格狱警不耐烦地开始赶自己楼层里人,雷切这喝干净杯子里后一点儿咖啡,慢吞吞地从餐桌边站了起来,当他伸手过来抱起阮向远时候,狗崽子嗅了嗅鼻子,从男人干净而修长指尖处闻到了一股淡淡烟草和咖啡混合味道,从一个狗角度来评价,这味非常好闻,有一种令人安心错觉。 “……” 安心? 豆沙包吃坏脑子了吧。 阮向远甩了甩脑袋,将这个奇怪想法甩到姥姥家去。 眯起眼享受着雷切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手背蹭着他脑袋,狗崽子对于此行为理解是这个愚蠢人类正讨好他——比如让他不要对今天早上取坑爹名字不靠谱行为放心上之类。 雷切抱着阮向远走出了餐厅,然后阮向远期望目光下,果然没有顺着人流走上那条本应该通往监狱道路——狗崽子不得不再次对于“王作息不受狱警限制”这条规矩好评点赞,然后兴奋地跟着雷切来到户外。 这一次雷切穿着鞋子,所以可以带阮向远走得稍稍远一些——他走出充满了暖气通道,刚稍稍弯下腰要将狗崽子放到地上,可是还没放稳就感觉到怀中那个毛茸茸生物迫不及待地从他怀里飞窜出去,厚实松软雪地里嗷呜嗷呜地打了两个滚,然后爬起来随便抖了抖身上、耳朵上积雪,就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 大约十几秒之后就没了影子,空无一人雪地上,只留下了一排凌乱且激动小爪印儿。 “…………” 站原地红发男人一时间有些怔愣,有些搞不明白这狗崽子出现此等像是被活活关了三百年似那么饥渴于狂奔行为究竟是因为什么。 雷切也不急,这大概跟他性格有很大关系,先是下意识地顺着爪印儿方向跑出几步,红发男人又猛地站住,抬头望望天忽然想起现貌似不是放风时间,让它自己到处乱跑一会儿应该也没关系……吧?这么想着,摸了摸鼻尖,当男人再次慢吞吞地迈开步子时候,走路速度就变得加缓慢了些。 事实证明他又错了。 当雷切插着口袋满脸提不起劲儿地拐出花园,远方传来一阵母鸡慌乱“咯咯咯”声音吸引了男人注意,他顿了顿,有些好奇地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沉闷低哼,然后茫然地往四周望了望,后顺着面前雪地上那排乱七八糟爪印,将目光停留了不远处栅栏里—— 同一时间,一只母鸡“咯咯”狂叫着从栅栏里飞了起来,空中扬起鸡毛无数。 一群母鸡们惊恐啼叫声中,隐隐约约还夹杂着很显然来自它们之中某个异类“嗷呜汪汪”。 雷切:“…………” 忽然想起以前听少泽说过,伊莱喜欢干事儿就是种瓜种豆养鸡种花。 男人脸上出现了一瞬间停顿,然后破天荒地露出了个“麻烦了”表情,他终于收起了懒洋洋德行将手从口袋里拿了起来,然后一路小跑跑到了这个他以前从来没有来过菜园子栅栏旁边—— 红发男人几乎是毫不费劲儿地就看见,此时此刻,小小栅栏里已经闹翻了天。雪覆盖下绿色蔬菜被刨得到处都是,泥土呈现喷溅状被翻得惨不忍睹;明显是被精心打理过盆栽也被撞到了地上,漂亮花盆碎了一地;而原本大概是用来关鸡笼子也被推翻地上,七八只老母鸡正咯咯咯地疯狂叫着菜地里飞奔跑,其中一只倒霉蛋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小、毛茸茸灰色身影,那灰色身影哈拉哈拉地喘着粗气,舌头长长地耷拉嘴巴外面,因为起风跑步,小小耳朵整个儿贴了脑门上。 “嗷呜呜呜——” 狗崽子像个兔子似双爪并用,一跳一跳地后面兴奋地追赶着母鸡。 有时候刹不住车脚下一滑雪和泥土混合物里摔了个狗啃屎,也不娇气得呜呜叫了,爬起来兴奋不减换一只鸡继续追。 前俩天才洗干干净净香喷喷背毛上沾满了泥土和融化雪水,四个白白胖胖爪子是已经变成了深褐色,肚皮上是糊满了像是shI一样泥水,当他跑动时候,还能看见大块泥土块儿掉落。 雷切:“………………” 狗崽子似乎感觉到了主人大大驾到,它终于停了下来,转过头,当两双湛蓝瞳眸对视上时,狗崽子咧开他大嘴,抬起沾满了泥土爪子羞涩地挠了挠脸,然后用那张被沾上泥巴脏狗脸非常难得友好地冲他主人露出了一个大大狗之微笑—— “嗷呜汪汪!” 雷切:“…………………………打死你。” …… 当天晚上,阮向远被塞浴盆里整整蹂躏了一个多小时,其中涂抹沐浴乳三次,换水六次。 后续惩罚是被罚今晚不得上床睡觉,只能睡狗窝。 然后他获得了一个名字,隼。 这名字很炫酷没错吧? 可惜是他变态主人对着那群母鸡时候取出来—— “既然你那么喜欢追鸡,就叫隼好了。” 你看,完全没有逻辑一句话,狗崽子曾经试图认真反抗过,然后主人暴力电吹风武力镇压下,反抗被无情驳回。 当晚,因为白天玩太开心,管没能蹭到床睡,蜷缩狗窝里,阮向远还是睡得吧唧吧唧非常香甜,睡觉之前,他祈祷第二天不会又是天没亮就被挖起来陪这个变态去搞什么晨跑。 …… ——和变态主人十个约定,二,为了增进我们互相理解,请给予我们彼此足够时间,我会努力证明我多么不想早起陪你晨练。</P></DIV> <TR> 第十二章 阮向远愿望实现了,第二天,他果然没有再被雷切那个大变态拽起来去顶着风雪跑步——事实上,他可以说得上时睡了个自然醒,当他迷迷糊糊张开深蓝狗眼时,隐隐约约听见了隔壁健身房里发出有节奏击打沙包时才会发出沉闷响声。 阮向远大脑停顿了三秒,三秒后不得不承认,哪怕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那一定是雷切。 张开大嘴打了个呵欠,人逢喜事精神爽,先乐颠颠地去尿了个尿,阮向远站健身房门口转了一圈,他随即发现健身房门没有完全关上,从门缝里一眼就能看见里面有人晃动身影,狗崽子想了想抬起俩个前爪,费了点儿力气将门推开成大缝隙,然后吭哧吭哧地将略丰满身子从那条门缝里挤了进去—— 上一次被打爆沙包已经换了一个,那个挂半空中,此时此刻已经开始变形,可以看出男人每一次出击狠厉。 阮向远:“嗷。” ——哟,今儿什么日子啊,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嘿? 狗崽子觉得今天雷切似乎有些不同。 相比起平时永远懒洋洋话很少提不起劲儿样子,今天雷切似乎精神非常集中——健身房里按照他要求并没有安装暖气,这种对于阮向远来说刚刚好低温对于人类来说无疑是感到寒冷。 然而男人却似乎完全不这么认为,他□着上半身,挥汗如雨,汗水晶莹地顺着结实背部肌肉线条一路流淌,沾湿了雷切深色长裤。 “嗷呜?” 阮向远蹲原地看了会儿,以一条狗审美来看,雷切非常英俊,还有点儿性感——那是一种哈士奇天然野性中对强者嗅觉敏锐和服从感作祟,狗崽子竖起耳朵,蹲旁边很是认真地观察了一会儿。 不知道哪来一种“对于自家圈养物十分漂亮所以很骄傲”自豪感,狗崽子站起来,啪嗒啪嗒地一颠一颠走向雷切,似乎感觉到了小狗靠近,男人一个利落直拳狠狠打击沙袋表面,随着一声熟悉“啪唰”声,沙袋应声爆开,其中颗粒散落一地,就像是子弹似向着狗崽子迎面飞来,糊了它一狗脸。 阮向远:“……” 狗崽子呸呸吐出口中软木沙袋填充物,决定收回刚才那点儿赞扬。 无视了脚边散落一地沙袋填充物,雷切弯下腰胡乱用手弄乱了阮向远毛茸茸脑袋,还不能完全竖起来狗耳朵男人蹂躏下左右摆来摆去,然而令狗崽子稍稍惊讶是,这家伙今天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居然没有抱起他强迫他闻他身上臭汗味埃? 这是天要塌下来节奏啦? 迈着轻步子一步一跟地跑雷切屁股后头,直到浴室门结结实实地拍到他鼻子跟前,阮向远耐心地趴浴室门口等了一会儿,仔仔细细地嗅了嗅从门缝里传出来香皂味儿,侧着脑袋继续仔仔细细听了半个小时流水哗哗声音,直到浴室门再次被拉开,雷切□着上身走了出来,脖子上还搭了一条用来擦头发毛巾。 男人头发因为湿水变成了暗暗深红色,当浴室门打开时候,他发现了慢吞吞从浴室门口由爬着改为坐起来小狗,然后给了它一个微笑。 “早啊,隼。” “嗷呜。” ——你大爷也早啊,变态主人。 一天从美好而温馨互问早安开始。 …… 今天不是个好天气,窗外始终不见太阳公公露脸,层层乌云之后眼看又是要下雪节奏,阮向远趴飘窗旁边看了会儿,直到鼻尖冰凉玻璃窗上印出一个小小印儿,这才恋恋不舍放下了自己爪子。 他身后,雷切正头也不抬地给自己上着绷带,男人动作很熟练——看上去像是受过某种特殊训练,他一丝不苟地将那些白色、沾满了不知名药粉绷带仔仔细细地缠绕手上和关键处,当阮向远伸过大嘴好奇心旺盛地想要张嘴去拽雷切脚踝处那截多出来绷带时,被无情地揍了下屁股。 “别闹,这个不可以吃。” “嗷呜呜。” ——老子当然知道这不可以吃,只是看你皱眉我就特开心而已。 阮向远爬边上打了个滚,然后百般无聊地用**侧躺姿势看着雷切穿衣服,穿裤子,擦头发…… 打扮完毕了吗?打扮完毕了吧。 好嘞,又是一天,走着—— “今天乖乖牢房里等我,我很就会回来。” 咦? 雷切转过身,单膝跪柔软地毯上,伸手抬起摇着尾巴等出门狗崽前爪,举到自己面前,用他那张面无表情脸淡淡地对满脸呆滞大脑一下子没转过来狗崽子说。。 阮向远:“…………” 什么情况? 不带我走了? 这……这不能够啊! 于是雷切满以为自己已经跟小狗达成了共识站起身准备出门时候,忽然发现左脚迈出去时变得困难了些,红发男人微微一愣,下意识回头一看,然后无奈地发现某只灰色生物已经长着牙死死地咬着他裤脚挂了他身上,每当他迈出去一步,那四只雪白爪子也会跟着连滚带爬地柔软地毯上踉跄着往前滑动一点儿—— 阮向远牙深深地勾了雷切那条大概价值不菲裤衩上。 他低声呜咽着,一路被满脸无奈雷切拖拖把似带到了电梯门口。 雷切受不了了:“隼,听话,回去。” 阮向远:“呜呜!” ——老子就不回去,你拿我怎么着吧。 雷切:“不回去揍你了。” 阮向远:“呜呜呜!” ——听不懂你说什么,愚蠢人类,别忘了咱俩种族不同语言不通,有本事你说狗话我就听你! 一人一狗僵持间,叮地一声,电梯到了,再叮地一声,电梯开了。 雷切反应过来之前,阮向远迅速放开了雷切裤脚,前后脚并用跌跌撞撞地头也不回冲进了电梯里缩角落里蹲好——这会儿要不是看还他不够高份儿上,他估计早就站起来一爪子拍电梯关门键上自己先下楼了。 三分钟后。 一号楼犯人注目礼下,一号楼“王”走出了电梯,他依旧面无表情,他怀中,也依旧往常那样抱着某只洋洋得意摇着毛毛虫似大尾巴不明无耻生物。 阮向远老老实实趴雷切怀里,眼睛倒是没闲着到处东张西望。 自从成了狗崽子之后,阮向远觉得自己观察力变得敏锐不少——比如今天吧,他几乎是一出电梯就能感觉到气氛似乎有些不对,那些听上去一如既往问好声中,好像总夹杂着一丝犹豫或者其他什么关系,恩,比如说不怀好意。 特别是某个住他们这栋楼倒数第二层肌肉男,阮向远清楚看见,雷切面无表情地跟他点了点头之后,这个变态露出了一个作为下属来说对于“王”可以算是非常不尊敬表情——那种夹杂着迫不及待、野心还有惶恐复杂表情被清清楚楚地写了那张明显纵欲过度变得苍白脸皮上,他盯着雷切,就好像他能用自己眼睛喷射出鹤顶红灌进雷切嘴里似。 阮向远不知道这个大逆不道表情雷切看见了没,虽然依照他主人尿性,看到了大概也会当做没看见。 一路上人今天窃窃私语频率也高了。 少泽见了雷切,也不像平时那样嘻嘻哈哈,反而走过来似乎想要哥俩好地拍拍他肩,然后被雷切一个冷漠眼神给杀了回去。 “哎呦,这种时候还带着这狗崽子啊……” “它叫隼。” “……有名字了啊。”这么多年来,少泽看上去已经习惯了雷切说话关注点不重点上喜欢随便神展开话题毛病。 “恩,它一定要跟出来。”雷切脸上终于从面瘫飞地闪过了一丝无奈,然后立刻消失。 好么,话题又绕回来了,业界良心。 “噢,一会你可以拜托绥帮你照顾它,他那边已经结束啦……”讨了个没趣大众脸狱警摸了摸鼻子,“那祝你好运喽。” 雷切顿了顿,用他那蓝得瘆慌眼睛盯着少泽看了会儿,直到把对方看得浑身汗毛都起立了,这才用淡漠地声音简单地说:“用不着。” 说完,就抱着阮向远走了。 留下了真正满脸无奈少泽,大众脸狱警盯着从男人手臂间漏下来,半空中摆来摆去狗尾巴发了一会儿呆,过了好久,这才郁闷地挠了挠头嘟囔道:“他奶奶,这世界上居然还会有人正儿八经地拒绝客道话……别人祝福你老老实实说‘谢谢’就好了嘛,‘用不着’这种回答模式究竟是谁发明出来啊——” 雷切抱着阮向远推开餐厅门,里面热闹差点儿掀翻屋顶气氛吓得狗崽子俩眼发直——然而红发男人却丝毫不受影响,他轻而易举地拨开层层叠叠围绕着什么欢呼雀跃敲盘子敲碗敲桌子人群,来到了人群里圈—— 上百个犯人围成了一个巨大圈子,圈子中央,令人惊讶,是绥。 此时此刻,黑发男人正用巨大手死死地抓着另一个人脑袋——那个人身材很壮硕,虽然身高比不上年轻男人,但至少比绥加结实,然而绥就像是抓着一根破烂绳子似,轻而易举地抓着那个已经被揍得妈都认不出来倒霉蛋,然后摁着他头狠狠地撞向地面—— 啪地一声就像是鸡蛋撞了坚硬石头上一样,血花四溅。 那个倒霉蛋彻底不动弹了,他就像死了一样浑身瘫软下来,一小股鲜红浓稠血液从他脑袋底下流了出来。 “绥这楼‘王战’结束啦!——没有要换牢房呢!” “下一个——下一个!”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扯着嗓子吼了声,人群立刻炸开了锅,那个名叫少佳狱警正拼了命往里面挤,一边挤一边狂骂脏话,而站人群中央绥,却只是对着手下败将露出了一个不屑表情,然后啐了口带血唾液,擦了擦唇角,离开战场中央。 然后阮向远被雷切心不甘情不愿地塞给了绥。 “借你抱一下。” 红发男人声音听上去依然淡定无比。 这个时候阮向远还不知道接下来将发生些什么。 加不知道所谓“王战”究竟是什么意思。</P></DIV> <TR> 第十三章 看到雷切到来,现场犯人似乎变得加激动了,多人放下了早餐围了过来,不光是雷切这栋人,不管是哪一栋楼犯人似乎都兴致勃勃,他们个个摩拳擦掌,就好像下一个即将上场就是他们中间某一个似——然而当雷切面无表情站圆圈中央,脱下外套只剩下一件简单白色衬衫时,周围又忽然安静了下来。 白色衬衫将男人原本就立体英俊面容衬得加出类拔萃,相比起绥霸气,雷切倾向于冷冷清清地释放杀气,往那儿一站,几乎什么都不用说什么都不用做,女王范儿就自然而然地显露出来了。 他湛蓝瞳眸很有神,当那双瞳眸平静地扫视周围时,几乎是所有人都能从那双眼睛中读出属于野兽一般冷静和野性。 红发男人站圆圈中间等了一会儿,然后大伙儿注目礼下,自顾自地皱了皱眉:“没有人吗?没有人我就走了哦。” 众人:“…………” 绥:“喂,规定是等半个小时啊,不要随便乱搞破坏打破规矩才——” 雷切:“闭嘴,你只要抱好我小狗就可以了。” 绥:“……” 雷切:“我才不会像你那么没用……喂,你眼角流血。” 绥:“要不是抱着隼,我怎么可能还不去医务室。” 雷切顿了顿,将目光定格趴绥手臂里狗崽子看了会儿,然后淡定地移开了视线——他用行动说明了比起好友伤势,他显然认为自己狗崽子有没有随时随地自己视线范围内加重要。 时间过得仿佛像是乌龟爬似那么慢,阮向远向四周看了看,奇怪是只看到了少佳还有另外俩个不认识狱警,少泽人根本不这里……说起来,那个家伙他们往食堂里面走时候似乎正准备离开来着? 还没等阮向远想明白少泽这是要去干嘛才有热闹不看,忽然人群里一阵骚动惹起了爱管闲事狗崽子注意,他张大着嘴,舌头不太文雅地耷拉嘴边,挺有兴趣地顺着人群骚动得厉害方向看过去——果然,他看见了早上那名对雷切为不客气强壮中年男人正嚣张地扒开人群,周围犯人似乎对他也有些忌惮,虽然被粗暴推开了却只是小声地抱怨,没有人真敢跟他明着干。 然而,即使他再强装镇定鼻孔朝天,阮向远还是注意到,当雷切涣散视线终于从窗外收回,如同一束灼热射线一般聚集这个男人身上时候,他原本沉稳走向内圈脚下还是习惯性地顿了顿。 这个男人很聪明地立刻调整了走路了频率掩饰住了那一刻停顿。 却没有逃过狗崽子天生擅长观察敏锐视觉——谁再说哈士奇笨老子跟谁急。 狗崽子嗷呜一声,绥手臂上换了个姿势趴好,此时此刻他正不送不紧地挂这个黑发男人手臂上,还没能完全自然立起耳朵半起半立,耳尖随着不远处争锋相对每一秒气氛变化一动一动,他死死地盯着自己主人和他即将面对敌人,甚至没有注意到头顶上绥正用饶有兴致地眼观低头看着他。 绥看得有趣,忍不住伸手使坏地戳了戳狗崽子耳朵内部。 阮向远:“…………” 这个举动让它有些痒痒,它耳朵飞地抖动,然后它转过头来,长着大嘴用那颗还没换掉、又尖又细乳牙啊呜一口象征性地咬住了男人使坏手指,绥噗嗤一声笑开了,阮向远心里翻了个白眼,伸出粗胖爪子推了推男人手腕,示意他别他妈再看戏时候给他使坏害他分散注意力了。 而绥显然对狗崽子行为有另外一番理解,他很收敛起了笑容,那双黑色瞳眸里流露目光却和之前打架斗殴时判若俩人,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狗崽子眉心一点白色,“放心吧,”绥淡淡嗓音阮向远头顶想起,“你主人可比你想象得要强得多啊。” 阮向远:“嗷嗷。” ——叫谁放心啊,我才没有担心好吗。 而圆圈中央,气氛已经到了白热化地步。 “——雷切,你做这个位置也够久了么,是不是该考虑换个人来坐一下了。” 那个走出人群中年男人终于来到了雷切对面,他一边说着,一边露出了一个堪称恶心笑容,他活动着筋骨发出骇人咔咔声,而当这个男人说话时候,阮向远注意到他主人全程似乎都没有准备搭话意思,他只是歪了歪头,就好像看一个脑残儿童似看着这个热情地做着热身运动对手。 似乎非常搞不懂为什么对方选择这个时候才跑来做热身运动。 “……巴迪斯很强,换到三号楼他可能就是王了。”绥轻笑一声,目光轻蔑地扫过不远处沉默观战那个身材比较庞硕另一个王,后者似乎感觉到了他视线,立刻回敬了他一个警告目光,黑发男人耸耸肩,重将目光放回了主战场区,他伸出手,用手背蹭了蹭怀中小狗头顶,“但是这个倒霉鬼,谁让他遇见雷切了,只好是做万年老二命喽。从大前年开始,这家伙每隔三个月‘王战’都准时报到,却从来没有一次能成功啊,我看,只要雷切一天不出狱,他这辈子都只能住第三十层了。” 阮向远:“嗷呜。” ——跟狗说那么多干嘛……说起来,王战到底是什么啊,三个月一次?这是哪门子规定? 绥:“我就知道你听得懂。” 阮向远:“……” 绥:“有时候感觉你还真不像是一只普通小狗,眼睛像是会说话啊。” 阮向远:“嗷呜?!!!!” …………真吗那么明显吗我就知道像我这么聪明一定不像是一只普通狗! 绥:“虽然说得大概不是什么好话。” 阮向远:“嗷呜。” …………好吧,又让你猜对了,愚蠢人类。 一人一狗诡异互动着,然后再次重双双将注意力投入到了战场里,此时此刻,那个名叫巴迪斯中年男人终于结束了自己热身运动,他站雷切面前,没有红发男人高,但是赤着上半身肌肉全部暴露出来巴迪斯很显然要比此时穿像个活脱脱上班族雷切加壮硕得多——不对,这个说法太委婉了,巴迪斯其实整个儿几乎有雷切俩个那么宽。 阮向远于心不忍地开始考虑晚上要不要把狗粮分给雷切一点儿,一起,吃胖胖什么? 当巴迪斯速地移动他身体并且对准了红发男人脸颊挥出带着风声一看就够狠第一拳时,狗崽子嗷呜一声不忍心看地将脑袋埋进了爪子里,决定上面分享食物决心之前再加个条件:如果雷切那时还活着话。 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 从毛茸茸爪子里抬起头,狗崽子惊讶地发现,雷切几乎可以算是轻而易举地、眼睛眨也不眨地、谁也没看清楚他怎么动地、简简单单就闪过了巴迪斯第一次攻击,他就像一只轻盈猴子……恩对不起狗脑子脑容量有限找不出优雅形容了,总之雷切敏捷得就像非人类,将近一米九出头身体一晃,下一秒就晃到了一张早就翻到桌子边,他偏头看了桌子旁椅子一秒,下一刻,毫不犹豫地用一只脚就勾起了那张沉甸甸、完全金属制餐椅,就像是踢足球似将那只椅子踢飞出去! 哐地一声巨响,巴迪斯只来得及用双拳护住要害,却来不及闪躲开年轻男人忽然回击,他居然用自己血肉之躯硬生生地抗下了这么一下! 雷切果然不是省油灯,那椅子虽然被挡了一下却还是危险地划过巴迪斯脸颊一侧,中年男人本来就有些猥琐脸立刻被砸出了一道淤青痕迹——这似乎使他加愤怒了,他愤怒地大叫一声,又又狠拳连续出击,雷切看上去每一次都游刃有余,巴迪斯,雷切,这场肉搏战几乎是刚开始就已经有了结果—— “巴迪斯有进步啊,”绥冷懒洋洋地评价,之后顿了顿,又道,“只不过雷切这个疯子进步得。” 整个你来我往打斗过程中,只有一次险险被拳风擦到脸颊,雷切猛地后退三步,然后双脚轻轻移开一前一后与肩同宽,他无声地将身体重量放了前面那只脚—— 阮向远抖了抖耳朵,雷切这个动作他非常熟悉。 他们第一次见面那一天,雷切也是用了这个动作——右脚为前轴重心,脚踝轻转一百八十度,起跳,左脚落地,右脚勾起瞬间弹出重重踹那只被打得摇摇晃晃沙袋上。 啪地一声。 记忆中沙袋破裂声音仿佛和此时巴迪斯倒下声音完美地重合了起来。 而就这时,餐厅大门被推开了。 是少泽和……另一个陌生身影。 阮向远注意到,少泽带了一个瘦瘦弱弱少年走进来——那个少年甚至不能称他为一个男人,顶多算是一个男孩,此时此刻餐厅里敲桌子敲碗热烈欢呼和咆哮声音似乎吓坏了这个孩子,他下意识地往少泽身后缩了缩。 阮向远注意到,那个少年身边少泽非常不耐烦并且明显地翻了个大白眼。 态度极其恶劣。 他们到来似乎并没有引起其他人注意,除了雷切。 不知道为什么,刚刚打败对手稳稳落地雷切抬头目光扫到那个小孩一瞬间,猛地拉回视线,毫无掩饰地愣了愣——那一瞬间,从来没有出现过红发男人脸上,类似于错愕表情,就这么毫无防备地流露了出来。 如果阮向远有眉毛,他现肯定要狠狠滴皱下眉才开心。 “麻烦了。” 绥声音低低响起,同一时间,阮向远看见,本来应该已经倒地上巴迪斯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起来,他一把抓过他身边那张将他脸揍成猪头椅子,无声地对准背对着他雷切高高举起—— 几乎谁也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包括雷切。 包括绥。 甚至包括阮向远自己。 灰色身影嗷呜一声发出“狗生”里地一声类似于狼嚎声音,狗崽子就像一道离弦箭一般从绥手臂中窜了出去,巴迪斯对准雷切脑袋砸下手中椅子之前,狗崽子狠狠地用不怎么强壮身体撞上了他脑袋,然后毫不犹豫地一口狠狠咬了这个中年男人手腕上。 不同于平常反抗雷切时那种象征性啃咬。 这一口,深入皮肤,深入血管,属于人类血液带着温暖铁锈味,顺着狗崽子雪白尖利犬牙,缓缓地流进了阮向远口中! 与此同时,巴迪斯反应过来扔开椅子杀气腾腾地用手抓住狗崽子脑袋时,雷切终于转过身来,那双湛蓝瞳眸中怒火一闪而过,而后,他一脚狠狠踹了中年男人腰际将他踹出几米远,然后顺手将挂对方手中狗崽子一把拽回来塞进怀里。 阮向远缩主人怀里,耳朵贴着对方起伏胸膛,听着他有力心跳,小心脏几乎跳超过负荷而停止工作。 这是他第一次咬人。 他记得,某本书上曾经说过,除了傻之外,哈士奇唯一能挤进前三,就是“不会攻击人类犬种”这个排行。 然后他今天居然咬人了。 而且居然是为了这个大变态! 阮向远深深地震惊了。 “嗷呜呜呜呜!!!呜呜呜!!!” ——老子这是吃错什么药了?! 天塌了!</P></DIV> <TR> 第十四章 雷切依然稳坐今后三个月“王”位置。 事实上,这一次“王战”里,四栋楼王都没有改变——其中奇怪是,那个看上去很平凡大叔,他站人群中央整整站了半个小时,然后怎么走上来怎么走下去,成为了四个王里唯一没有被挑战就续任王。 …… 而那场“王战”之后,阮向远一战成名,几乎整个绝翅馆人都知道,雷切养了一条“会咬人”“很护主”狗崽子,并且这只狗崽子这直接导致了雷切那栋楼二把手王战中不但被揍了个半死,还极其倒霉地被迫额外多扎了三针狂犬疫苗。 绝翅馆里什么都有,但是从来没有过狂犬育苗。绝翅馆里连分餐大叔都有不得了背景,片刻大意不得,不得不再次派遣人从外面送进来,大费周章动作搞得伊莱怨气很大,阮向远十分担心自己狗罐头会不会因为这个而从此降档次。 当然,头疼必须不仅仅是狗罐头问题。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阮向远一直认为,如果它会说话,它可能会对每一个冲他露出暧昧微笑傻蛋说上一句“你误会了”之类话——他自己都不知道当时哪根筋就没搭对,大脑都没跟上身体步伐,整个狗就这么飞了出去,当狗崽子回过神来时候,他已经像条死狗似挂那个名叫巴迪斯老男人手腕上了。 幸好雷切反应,否则那个男人可以轻而易举地拧断他小细脖子……每当想起那只带着浓重烟草焦油臭烘烘气味汗津津大手抓自己脑袋上时压抑感觉,惜命阮向远很耸地总觉得后怕不已——这导致很长一段时间内,狗崽子看见巴迪斯都保持敌意状态,而他这种紧绷情绪似乎也影响到了雷切,通常对待自己这栋楼犯人,雷切一直走是冷艳高贵路线,但是自从那场王战之后,雷切似乎变得非常不待见巴迪斯。 阮向远有时候觉得这是迁怒。 恩,表面是为他——至少连绥都这么认为。 但是阮向远知道,真相大概不是这样——比如说,经过他敏锐堪称一绝完美观察,狗崽子发现,他变态主人近一段时间似乎有一些不太对劲,这家伙自从那场王战之后,就开始频繁发呆,标准姿势是单手支着他那完美曲线下颚,偏着头一言不发地盯着窗外——特别是有一次饭厅,他差点儿打开布丁盖子时候把整块布丁糊到阮向远脸上去。 狗崽子不满地嗷呜一声,雷切淡淡地道歉声中,他舔了舔飞溅到爪子上果汁,用眼白翻了男人一眼,随即叼起布丁盒子边缘,踩着愤怒步子头也不回地走到了桌子另一边,大程度可以远离雷切地方停下来,蹲下来啃他布丁。 绥对发生一切莫名其妙。 但是阮向远倒是心知肚明——雷切打开那个布丁盖子时候,餐厅大门有被推开,外面走进来不是别人,正好是上一次王战中害得雷切走神差点被椅子开瓢小男孩。 很显然,雷切是认识那个小男孩。 至于那个小男孩么……用狗爪子下面肉垫都能发现,当他走进饭厅东张西望,看到雷切那一刻,那渴望目光能将整个餐厅空气都燃烧起来——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始终没有走过来和雷切搭话。 欲擒故纵嘛。 狗崽子翘着尾巴,尖锐小乳牙扎进布丁盒子边缘,扎出一个小坑,小狗嗷嗷俩声,满脸不爽地瞅了眼继续发呆雷切—— 呸。 恶心死个狗了。 老子还成你犯单相思替罪羊了——全监狱都以为你为老子迁怒那个老男人,谁知道其实你他妈别有用心是不高兴那个老男人打断了你和你小情人完美第一次会面。 写小说么? 那小孩是无辜白莲花男主角么? 老子就恶毒男配角了么? 像么? 合适么?! …… 你二大爷。 阮向远吧嗒吧嗒地舔着布丁,一边舔一边觉得今个儿草莓味布丁怎么就吃得好像有点苦……狗崽子收起舌头歪脑袋仔细想了想,想来想去也没想好今天是因为吃了什么破玩意才让味蕾变苦,但是苦也得把布丁吃下去啊,每天布丁这简直成了他绝翅馆唯一精神支柱了。 布丁才是真爱,其他,都是狗屁。 午餐过后,阮向远也不指望犯单相思雷切先生能带着自己放风了,他耷拉着耳朵一动不动地躺雷切怀里挺尸,甚至当绥伸手过来捏他耳朵,狗崽子也是要死不活地掀掀眼皮用他那和主人如出一辙湛蓝瞳眸斜睨黑发男人一眼,然后依然死不活地闭上,继续挺尸。 雷切他也不爱搭理了——好吧,虽然他从来都不爱搭理他。‘ ……阮向软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每次看见雷切和那个小男孩遥遥相望,狗崽子都僵硬着一张狗脸特不耐烦地蹲旁边觉得神烦——他宁愿看这俩人热泪盈眶狂奔向彼此热烈拥抱甚至光天化日之下来个激吻都成,但是这副法海和许仙隔着雷峰塔遥遥相望死德行,真是看得他吃不好睡不着。 就连晚上睡觉时候,都特想一爪子拍红发男人那高挺鼻梁上——心动不如行动,然后他就真这么做了。 还特别给力地一巴掌把已经熟睡雷切给拍醒了。 男人起床气很显然面对自家狗崽子时候变得特别收敛,他呻吟一声转醒,揉了揉鼻子伸出手闭着眼胡乱撸了撸睡他枕头边上狗崽子毛茸茸脑袋,哄孩子似含含糊糊道:“怎么,做噩梦了啊?” 这股怀柔政策搞得狗崽子又不好意思了。 伸出软乎乎肉垫爪子,轻轻扒拉了下雷切薄唇。 这亲近举动让雷切微微一愣,随即嗤嗤低笑,他大手一伸,将狗崽子往自己怀里带了带——被窝里热要死,贴着男人*、硬邦邦胸膛,阮向远挣扎俩下没挣扎开,恨不得剁了自己多此一举狗爪子。 雷切捏了捏他耳朵,低沉而带有磁性男性嗓音中还带着没有完全褪去睡意。他小小地打了个呵欠,抱着怀里狗崽子,淡淡地说:“睡不着话,给你讲个故事吧?” “嗷呜。” ——睡得着,让我睡。 “从前有俩个男孩和一个女孩——” “嗷呜嗷呜汪汪汪——” 妈,这就开始了? 谁批准了?! ——和主人十个约定,三,闭嘴,让我安静一下,好吗?</P></DIV> <TR> 第十五章 雷切故事很老套,大概就是一个青梅和俩个竹马故事。 豪门世家一向附带贵圈真乱附加属性,三个主角一同长大,其中男主角一号和女主角从小俩小无猜,男主角二号比他们小一圈,是女主角同父异母弟弟,但是因为这些贵族已经习惯了这种乱七八糟破关系,所以三个人关系一直很好,也没有玩不来一说。 本来所有人都以为,男主角一会顺利地接手家族事业之后,和那个漂亮温柔美丽贤淑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儿毛病姑娘结婚生个孩子就这么过完属于人生赢家一辈子——然而,谁也没想到是,那个倒霉姑娘可能是投胎时候为了投个好人家用光了下辈子所有运气,风光了整整二十来年,后居然死了毕业演奏会舞台上,非常狗血,舞台上方钢筋倒塌正好压正台上演奏小提琴那个姑娘身上,脑袋都削掉了一半,血和脑浆洒满了整个舞台。 当时三个主角中男主角一号正站舞台下,眼睁睁地目睹了这一切发生。 舞台上方不可能无故坍塌,男主角一号动用了家族势力,以“天气凉了让王氏倒闭吧”霸气侧漏趋势,只用了一个月时间就将害死女主角那些人一个个抓了出来——这才知道,这些狗娘养富家子弟天不怕地不怕,早就俩月前把人姑娘给轮了,安全措施当然没做,人姑娘不负众望地怀孕了—— 说起来这姑娘也厉害,表满看着柔柔弱弱其实骨子里还有一股比她弟合适继承庞大家业野心,她知道自己怀孕后也没急着去打掉,顺手就利用这个威胁那些富家子弟交出家族命脉产业机密资料。 先不说那些只会玩富家子弟能不能知道自己家里命脉资料是啥,光是被威胁,他们就没经历过那么窝囊事儿——于是一不做二不休,毕业舞台上做了手脚,只需要勾勾手指,那看似结实舞台说往下塌就能往下塌,恩,具体场景可以参照《魔女嘉莉》那部电影。 女主角父亲知道了这事儿之后气得一病不起,男主角却反常地什么也没说——直到那群狗娘养富家子弟们其中一个小头目被发现死酒吧里,没头,血流了一地,脑袋几十米外开厕所马桶里塞着,被人发现时候整个豪华酒吧包厢大理石地板上全是干涩了血浆,几乎和女主角死时候场景一模一样。 然后这些富家子弟接而连三死,死状都差不多,这些豪门命案造成了当时名震一时“豪门弟子连环被害案”,然后后一个害死女主角人死得透透了之后,男主角一号非常淡定地去自首了。 除了惋惜之外,当时甚至没有人对此产生任何怀疑,男主角一号自首第二个月就被塞进了监狱。 故事到这儿好像还没有女主角弟弟啥事,不过没有人猜到是,女主角弟弟也喜欢男主角一号。 但是可悲是,其实姐姐和弟弟,男主角一号谁都不喜欢,他真爱是他家院子围墙上边每天定时定点来晒太阳流浪中华田园肥喵和院子里养那池锦鲤。 …… 早就说了,贵圈真乱嘛! 也不知道男二号和男主角达成了什么协议才成功地怂恿了男主角亲自去给女主角报仇,所以其实那些个倒霉富家子弟原本完全就不用死。 这事儿说来荒唐,其实吧,也算是顺理成章。 ——后来? 后来就是男主角进了监狱以后混得不错,然后过了几年以后突发奇想养了条狗,那条狗子还没养大呢,女主角弟弟不知道又干了什么好事,把自己也塞进了男主角所监狱。 恩,后这一段当然是阮向远自行补充完整——雷切故事就到男主角去自首然后进了监狱这儿为止,但是聪明狗崽子几乎用狗爪子都能猜到,那个当了替罪羊倒霉蛋男主角就是他雷切大爷本人。 张大嘴打了个呵欠,这种不怎么动人后还搞个神展开爱情故事让狗崽子怎么都提不起兴趣来,抬起后腿挠了挠耳朵准备爬去睡觉,忽然被躺床上男人驾着前爪子抱了起来,小狗悬空半空荡啊荡,他低下头去看他主人,黑夜中对方蓝色瞳眸被染成了深邃墨蓝色—— 不过阮向远没什么心情欣赏。 因为他很紧张地发现自己长了戳毛小叽叽前面那点儿毛几乎就要碰到雷切下巴了。 他非常害怕这个做事找不到章程又严重洁癖变态主人被糊了一下巴狗狗童子尿之后会一怒之下拿把剪刀把他这戳小毛给剪了——阮向远一直觉得自己小叽叽比普通公狗叽叽漂亮一点儿,而这戳引以为傲白毛正是萌点所。 雷切目光似乎也停留了小狗下身。 那淡定目光却看得狗崽子哆嗦了下,差点儿没忍住尿雷切一脸——那可能就不单只是剪掉叽叽毛问题了。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红发男人却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将狗崽子仰躺着放自己腿窝中间,伸出修长手指,非常探究性地弹了弹狗崽子叽叽—— “嗷!” 这家伙!居然玩弄老子叽叽! 士可杀不如辱啊愚蠢人类! 感觉到狗狗尊严受到了严重挑战,阮向远想都没想,扭动着胖乎乎身子翻身起来嗷呜一口咬雷切手腕上。 雷切:“……” 阮向远:“……” ……就、就咬你怎么了看什么看! 谁叫你弹我叽叽!!! 老子才不怕你! 来决一死战吧红毛变态! “……”男人面瘫着脸捏开阮向远下巴,将自己手从狗嘴里拿了出来,伸手拿过湿纸巾擦了擦被糊了一手腕狗口水,转过身捏了捏狗崽子软乎乎耳朵,温和地教育道:“不可以随便乱咬人,下次真会揍你。” 咦? 居然没生气哟? 哦,那好啊,不要咬人是吧?没问题,暂时答应你呗。 至于下次事儿……咱下次再说吧。 放眼整个绝翅馆,谁都知道一号楼王是个隐性绒毛控——而阮向远也深刻庆幸,幸好他还能瞪着无辜蓝眼睛用毛茸茸脸去对症下药无耻地装无辜,如果自己现没有这一身毛茸茸,可能此时此刻早就被雷切从第三十一层呈自由落体被扔下一楼。 雷切眯起眼睛打了个呵欠,他那长长睫毛卷而浓密,当他打呵欠时候,还会有一小滴晶莹泪珠挂眼角,那张面瘫脸脸变得尤其生动可爱起来。阮向远悬空男人脸上低着头看着入神,挣扎了下让男人把自己放下来,狗崽子胖爪踩男人胸口上,摇着尾巴吧唧吧唧地变态主人脸上舔了两口。 舔完以后阮向远又被自己雷了下——这种行为好变态,难道老子被这个蠢货传染了? 不知道狗崽子腹诽雷切却轻笑着倍感温馨地揉了揉阮向远脑袋。 被抚摸脑袋之后,狗狗老老实实从男人胸口上走了下来,蜷缩他枕头旁边,也跟着打了个呵欠,照例伸爪子雷切下巴上抽了一巴掌,这才心满意足地闭上眼。 ……至于雷切之前说故事么,狗崽子表示一点儿也不担心——那个弟弟,哪怕是个杀人狂,也一眼就能看得出其实是个胆小鬼,人一个月保护期内,他绝对会主动来找雷切——阮向远拿自己狗脑袋当担保,他一定会来。 “晚安,隼。” “嗷呜。” 你大爷也晚安啊,变态主人。</P></DIV> <TR> 第十六章 被迫听完变态主人那个不怎么温馨床头故事,折腾到大半夜好不容易才睡下,第二天天没大亮,狗崽子正睡得迷迷糊糊就被抓着尾巴拎了起来。 趴地毯上滚了一圈迟钝地张开一只眼睛,毫不意外地看见穿着短裤球鞋变态主人那条结实健美又够长美腿。 “嗷呜。” ——你大爷,又来。 …… 阮向远自从来了绝翅馆,好吃好喝好睡外加狗眼看人低,日子过得十分潇洒,就是烦俩件事儿——第一烦就是每天早上天没亮就被雷切硬拖起来陪他去晨跑,第二烦就是晨跑完了以后男人总是喜欢满脸汗津津地蹲狗崽子身边,抓着他爪子翻过来看过去看个老半天,然后洁癖病发作一把将狗崽子夹起来,回牢房,没商量地把他塞进澡盆子里。 每天雷打不动地被抓着去洗澡,早餐都错过了,神烦。 天地良心,你他妈见过哪只狗天天洗澡?毛都给你洗秃了! 颤抖着还不够硬后腿趴粉红色澡盆子边,阮向远眯着眼睛防止脑袋上那个大手大脚男人把泡泡弄进他眼睛里——此时男人正捞着袖子打着赤脚蹲一地泡泡水里,大手上全是细腻白色泡沫,他垂着眼,十分认真并自以为轻柔地给狗崽子清洗耳朵。 其实雷切手上力道大得阮向远觉得自己耳朵都要被他揪下来了,他妈都折腾老子一个月了搓澡技术还没进步你到底是有多笨啊我说? 不是没有试图用嘤嘤嘤奶狗叫表达自己被玩儿坏了,然而,这么试图传达信息了三次之后,阮向远终于发现,他和雷切就完全不一个频道上,比如—— 阮向远:“嘤嘤嘤!” ——别揉我尾巴,妈蛋,要揉断了! 雷切:“水太热了?” 男人挑挑眉,加冷水。 阮向远:“……” 再比如。 阮向远:“嘤嘤嘤!” ——卧槽,能轻点儿捏我爪子么哥们,拧抹布呢? 雷切:“别撒娇,马上就洗好了。” 阮向远:“……” 后一个比如。 阮向远:“嘤嘤嘤!” ——救命!挤肛门腺这种技术活儿是你能干得来吗?放开我菊花禽兽! 雷切:“小狗怎么还能发出鸭子一样叫声啊?” 阮向远:“……” 狗崽子趴澡盆子边用力朝天花板甩着白眼,终于被折腾烦了他决定报复社会,趁着雷切手滑没抓住,他用力抖动身上毛,把身上泡泡抖得四处飞溅,糊男人一脸。男人皱起眉伸手去擦脸上泡沫,狗崽子裂开嘴哈哈吐出俩口浊气,跐溜一下从澡盆子里飞窜出来,脚底打着滑飞地窜出浴室,湿哒哒爪子他主人昂贵兽皮地毯上留下了一大串模糊带着泡沫小爪印—— 呃,跑得太,桌布被他顺便带了一小块下来。 桌子上饼干被拽到了地上,饼干渣滓撒了一地毯。 转弯没来得及刹车,于是摆墙边装饰花瓶也被后腿蹬倒了。 雷切追出来,手上泡沫还没来得及洗干净,看见客厅里一片狼藉,男人挑起眉,顺脚踹翻了阮向远没来得及撞翻垃圾桶—— “打死你!” 一把抄起垃圾桶,雷切杀气腾腾地冲阮向远这边跑来,狗崽子一看这货居然来真,嗷呜一声手脚连滚带爬地钻进沙发底下,男人扔开垃圾桶弯腰伸手到沙发底下去掏,奈何强壮手臂却不如还未成年幼犬柔软,阮向远猫着身子三俩下就爬到了沙发里面,顺便没忘记回头啊呜一口男人手指尖留下一不客气牙齿印—— 人狗大战。 雷切收回手臂准备把沙发整个儿挪开把造反狗崽子抓出来,一个收身没注意撞到身后移位木架子,木架子重重撞到墙角,架子上摆放鱼缸翻到下来——鱼缸里水浸湿了整整一大片地毯不说,鹅卵石倾洒一地,雷切小红小花各种金鱼也随着泼出水掉落了毛茸茸地毯上,离了水,金鱼们地上无力地跳跃,圆形嘴巴飞地一张一合。 雷切手忙脚乱扶起鱼缸,将金鱼一条条地捡起来扔回鱼缸里,也顾不上再揍阮向远,转身急冲冲地回到浴室去给金鱼们重打水,而此时此刻男人却不知道,某只缩沙发底下狗崽子已经看直了眼。 蹑手蹑脚地沙发底下爬动,狗崽子先探出脑袋四周看了看,当听见浴室里雷切传来动静时,阮向远这才放心地从沙发底下彻底钻出来,狗崽子踩着胖爪子颠颠儿地跑到鱼缸倒下地方,伸着鼻子仔细地嗅了嗅—— 那带着淡淡鱼腥味儿地毯让他口中唾液不知觉地分泌。 长长舌头耷拉出小乳牙外面,狗崽子蹲原地仔细地回忆了一下方才小红小花和小黑地毯上跳跃样子—— 看起来,好好吃。 从此,阮向远忽然觉得自己打开了一道通往料理界大门。 当雷切小心翼翼地捧着鱼缸宝贝似从厕所里走出来,正准备按照习惯将鱼缸放回木架子上,这才发现原本摆放木架子地方已经空空如也,男人愣了愣,就好像这会儿刚睡醒似,忽然发现他一向整齐干净房间此时此刻乱得像是土匪入侵过。 四脚朝天木架子旁边蹲着一只毛茸茸哈士奇狗崽子,狗崽子身上毛因为洗澡洗一半搞胜利大逃亡导致现还湿漉漉,一戳一戳竖起来像个刺猬,白净狗脸上蹭得全是沙发底下灰尘,此时此刻这货正吐着舌头笑眯眯地望着它主人。 雷切:“…………” 将金鱼缸顺手放室内唯一还幸存茶几上,男人面无表情地长手一伸将脏兮兮狗崽子拖过来,啪啪照着屁股就是俩巴掌。 狗崽子挂男人强壮手臂上被结结实实地揍了俩下,雷切本来劲儿就大,下手没轻没重,这继续打下去还不要了亲命呐?赶紧屁滚尿流地娇气哼了俩声,立刻感觉到即将落屁股上第三巴掌停了半空,尾巴动了动,阮向远悄悄回头看,一眼就看见了雷切眼里一瞬间犹豫。 狗崽子嗷呜一声,抓紧时间连滚带爬地从男人手臂上爬下去,老老实实滚回浴室自己跳进澡盆子里! “嗷呜嗷嗷!” ——那什么,说好了,缴枪不杀! …… 九点二十八分,早餐时间即将结束。 要不是来那个小犯人满脸别别扭扭地跑来问自己怎么没看见雷切来用餐,少泽恐怕都没注意到那位大爷今早无故缺席。 耐心等了一会儿,直到早餐限定时间结束前五分钟,一早上没看见雷切出现餐厅少泽终于开始不安,一想到那对前几天才拆了馆长菜园子混世魔王组,大众脸狱警小心脏就开始不受控制地突突跳。 “少泽,你干嘛?” “……吃不下去了,我那栋楼大爷今早没来,我得去看看他是不是死牢房里了。”少佳莫名其妙目光下抹了把额头上冒出来虚汗,少泽心很累地扔下早餐,匆匆忙忙胡乱戴上警帽,一路小跑往自己管辖那栋楼方向百米冲刺。 望着少泽离去背影,少佳单手撑着下巴,挑挑眉无趣地戚了声。 而一路上犯人看着少泽这副着急忙慌样子几乎都习以为常,其他楼层犯人甚至纷纷向他投去同情目光。 他妈,这叫什么事儿啊! 电梯门哐地一声自己面前打开,少泽苦着个脸一路往雷切牢房狂奔,当他气喘吁吁地一把推开牢房大门,里面一副狂风过境、拆迁办刚刚施工完毕情景让大众脸狱警瞪眼倒抽一口凉气,少泽一口气提不上来差点儿气背过去,顿时恨不得自己压根就没来过—— 贵要死兽皮地毯上一大滩不知道是什么玩意液体,地毯上面乱七八糟地洒落一地鹅卵石……好么,金鱼缸水。地上散落着几张浸湿了水一坨坨面巾纸——很显然,曾经有个什么人试图用它们来擦干地摊上水,但是发现这是做无用功之后,立刻放弃然后扔下这些纸巾离开了犯罪现场。 黄花梨木架子翻到地,茶几上铺着布也不翼而飞,饼干盒倒扣地毯上,饼干撒了一地,这么一对比话,那个原本应该好好地、老老实实放置墙角花瓶现不知道为什么碎成了俩半事实也就不那么让人惊讶了。 而此时此刻,导致这一片狼藉罪魁祸首正蹲房间里唯一能算得上是人类居住环境墙角,抱着他狗崽子,满脸淡定地抓着一把小剪刀埋头给它修剪爪子缝隙里毛。 听到少泽开门声音,狗崽子懒洋洋地掀起眼皮给了他一个余光。 而它主人干脆连余光都不带给一个。 狗和主人浑然天成欠揍让少泽气血上涌几乎当场猝死。 无缘无故被增加了工作量大众脸狱警痛不欲生,恨不得给房里角落那俩满脸淡定一双妖孽跪下,艰难地咽了下唾液,这才颤颤悠悠地说:“这、这发生什么了!” “哦,刚才……” 雷切这才有了反应,掀了掀眼皮扫了门口一眼,这副和刚才狗崽子一模一样神情让少泽头痛了,立刻抬起手阻止他:“求别说!” 雷切:“……” 少泽深呼吸一口气:“好,我做好准备了,你说吧。” 雷切面无表情:“我被人入室抢劫了呢,少泽。” 抢劫。 呵呵。 抢你大爷! 哪怕是做好了十二万分心理准备—— “………………谁敢抢你!”少泽崩溃,“谁敢!” “……说也是。”雷切歪脑袋想了想,很是认真地点点头,又用那双湛蓝双眸扫了眼满脸是血狱警,接着用淡淡语气说出了让狱警想就地自绝经脉答案,“那就外星人好了,恩,刚才我被外星人洗劫了啊。” 少泽:“…………” 雷切:“我好可怜。” 少泽:“…………” 雷切:“这算自然灾害吧?给报销不?” 少泽:“…………” 雷切:“不给报就算了啊,哭什么。” 少泽:“…………………………无所谓了!让我死吧!”</P></DIV> <TR> 第十七章 因为严重破坏监狱环境,雷切和少泽理所当然地被大喇叭广播点名通告批评,两人被勒令于午餐时间开始之前,双双速度滚到馆长办公室报到。 监狱众犯人听到少泽名字并不惊讶,因为伺候着一个神逻辑王,这名可怜狱警被叫去馆长办公室聆听教诲简直成了日常,倒是听到雷切名字时候,人们有稍稍惊讶了下。 …… 后来一想到近天天颠颠地昂首挺胸跟这个王身后那个毛茸茸定时炸弹,也就觉得似乎没什么好惊讶了。 伊莱训话总是枯燥又烦人,每次都是那一套听得耳朵都起茧,每个犯人老老实实地呆着至少有一小部分原因是不愿意有机会听到这个娘娘腔啰里八嗦——而作为整个事件罪魁祸首,阮向远表示很不淡定,秉着“有福同享,有难你扛”基本路线,雷切走出牢房之前,狗崽子一反常态没有咬着他裤脚刷存感求携带,而是象征性地跟到距离牢房门口五米开外地方,就非常自然地停住爪子,默默一屁股坐了下来。 然而一脚踏出牢房门之前,男人顿了顿,这才想起了什么似,冷淡地要求少泽到楼梯边上恭候,自己转身往回走了俩步,弯腰,同样非常自然地把蹲地上那只挪着肥屁股往后退满脸写着“主人您一路顺风”狗崽子捞起来夹手肘上。 揉了揉小狗毛茸茸脑袋,雷切笑眯眯:“我们走,去吃饭饭了。” “……嗷呜呜呜——” ……骗子! 吃你大爷啊谁他妈要跟你走啊放手啊骗子!!!!要走你自己走!!放我下来!!!让我回去!!!老子看了今天黄历上写了犬类生物不宜出门—— “嘘,不许叫。” “……嗷嗷呜!” “再叫揍你了。” “……嗷呜!” “再叫今天没有零食,布丁给绥吃。” “呜。” “乖。”再次伸出手温和地捏了捏手上夹着软乎乎胖耳朵,那双湛蓝瞳眸里平日冷漠和高傲一扫而空,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这一幕温馨狗狗与主人互动让站楼梯边少泽了不幸围观全程,目睹了这位绝翅馆有史以来难缠难伺候王就像鬼上身一样温柔之后,猛然想起这家伙温柔对象居然是一只只会哈拉哈拉吐着舌头傻呆二萌狗崽子,大众脸狱警不得不对自己和所有不幸进入这栋楼犯人深表同情。 当雷切少泽面前站定,淡淡地用略微不耐烦问他怎么还这里时候,大众脸狱警简直同情自己到要悲伤地哭出来。 仿佛刚才一切只是幻觉,当男人回到人类世界时,他又变成了那个高高上不可一世、号称绝翅馆有历史以来难搞王。 正好到了午餐时间,少泽每一层楼都会停下来,像是阮向远曾经看到那样把手升到外面去,用手中电子表去刷电梯旁边屏幕,然后走廊头那些牢房门就会应声打开,每当这个时候,雷切都只是抱着狗崽子站他身后,面无表情地用十分客气却让人背后狂冒冷汗语气询问他动作可不可以稍稍一点。 “我好像饿了。”少泽听见他老板他身后碎碎念,“小狗也没来得及吃早餐。” 大众脸狱警满脸是血,早顶楼电梯旁边俩分钟前要求他电梯旁等男人翻脸不认人问他怎么不自己先下去时候,他就该猜到会有这么个人神共愤结局。 随着电梯一路下降,少泽苦着脸一路扳手指算这个月薪水又要被扣去多少,而站他身边红发男人却显然对即将而来狂风暴雨完全不乎,他一手插口袋里,另一只手用手肘夹着毛茸茸垂头丧气狗崽子,心不焉地透过透明玻璃楼梯往外东张西望。 被扣工资算到四位数时候,少泽一扭头,看见了他老大那神圣不可侵犯完美下颚曲线和望着电梯外看风景冷静侧脸。 ……他妈,你凭什么这么淡定啊这位爷!!低头看下你狗啊连它都知道此时此刻摆出一副衰脸预热下至少等下可能会少被骂点!! 少泽心很累地抹了把脸,眼角能滴出血。 当雷切电梯到了倒数第四层时候,少泽发现这货居然盯着某间牢房若有所思。 他居然还会若有所思! 明知道不该嘴贱自讨气受,大众脸狱警憋了半天,当电梯又往下了十层楼之后后还是忍不住地清了清嗓子,强装自然随便聊聊天样子哼了声,当红发男人略带疑惑地转过头看着他时候,那双湛蓝瞳眸居然让已经被男人折腾了几年狱警还是感到紧张,带着手套手放身后抓紧,少泽不自觉地昂首挺胸:“你刚才盯着第二十九层看什么?” “哦,”雷切淡淡地应了声,有些回答得十分不伤心,“没什么啊,只是恰好看见从斯巴特大叔牢房里走出来那个人我不认识,大叔室友不是一个白种人么?为什么走出来一个黑人。” 少泽:“……” 雷切眨眨眼:“要求提问又不回答很没礼貌,少泽。” 少泽觉得自己被电梯里除了他和雷切之外唯一那个生物投来了同情目光。已经懒得再费力气去辩驳自己才没有要求男人提什么见鬼问题,他僵硬着脸:“三个月前,和斯巴特大叔一个牢房赖斯就被换到二十七楼去了……换句话说,DK已经大叔对面床睡了三个月了。” 雷切:“哦。” 冷静地点点头后,男人重将他那飘忽目光投到了窗外。 ……一看这副满脸淡定毫无反应模样,少泽就立刻猜到其实雷切根本不知道他说谁。很想问问雷切住进顶层之后,哪怕有没有一次翻开那本《绝翅馆管理章程》,稍稍扫一眼那里面有关“王”权利与义务特殊篇章。 “你居然不知道啊,”少泽干笑,“二十五层以上高级牢房犯人直属王管辖,换人了你应该知道啊。” 雷切:“谁规定?” “………………”少泽笑容僵嘴边,“《绝翅馆管理章程》特别篇里面有写啊,关于王权利和——” “那是什么东西?” “………………人手一本,所有人进绝翅馆之后第一件礼物……好吧,周一晨会上都会读那本,书。” “哦。” “你怎么可能没见过,晨会我看你都有带啊。”每个周一能看见你乖乖地捏着那本书老老实实站队伍前端整个儿一副似乎还有得救模样简直成为了老子继续活下去精神支柱。 殊不知,扫了大众脸狱警那写满了“你肯定知道告诉我你知道”期待脸一眼之后,红发男人用平淡地语气粉碎了他美好梦:“那个红色东西吗?斯巴特大叔那里。” “……?”个?红色东西? 雷切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说:“每周一拜托他帮我带去,否则我会忘记。” “……” “一会可以顺便跟馆长要求把王位置换到队伍后吗?站队伍前面打瞌睡似乎不太好样子。” “……” “可以吗?” “好啊,真是个好主意。” 至少您老人家还知道站队伍前面打瞌睡不太好。 “恩,我也觉得。” “……” 微笑着含住几乎喷出满腔鲜血回答着男人句句扼杀人生存意志话语,少泽强压住扑上去抓着眼前男人衣领要求他去抄一万遍《绝翅馆管理章程》*,深知这么做换来下场除了被暴揍一顿之外,也许十二个小时后再提起这本十分厚实外号《绝翅馆生存指南》书,男人大概还是会问他《绝翅馆管理章程》是什么。 大众脸狱警双眼放空地盯着那只已经被雷切从夹手臂姿势换成托掌心狗崽子,它伸着又短又胖爪子使劲去抽男人那神圣不可侵犯下颚时,电梯终于到达了一楼。 此时此刻,被他们一路放出来犯人也通过普通犯人专用电梯三五成群地离开了监狱,看到一楼走廊头那几十个牢房打开之后,少泽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事—— 本着我不痛你也别想痛扭曲思想,大众脸狱警忽然觉得心里又有了春天,转过头,耐心地等待着狗崽子又是一爪子结结实实地抽到男人下巴上然后被男人皱着眉用大手抓住爪子时,笑眯眯地说:“雷切,今天早上有个小犯人找你呢。” “哦,谁啊。”男人头也不抬地回答,一边惩罚似伸手去捏狗崽子湿润鼻子。 “我们这栋楼刚来小鬼,叫米拉……哎哟,早上到处找你,后都找到我这里来了呢,看上去有什么急事——”少泽背着手笑得不怀好意,看到男人听到这个名字之后,手上动作明显一顿,眯眯眼心里乐开了花,明知故问摆出好奇脸,“你们以前认识?” “……” “雷切?” “嗷呜——汪——” 男人将手指从狗崽子长满乳牙大嘴里抽出来,顺手对方毛茸茸背毛上擦掉口水,末了,这才淡淡地点点头,低低地应了声,用非常雷切式标准“世界末日也不关我屁事”语气说:“有点认识。” 阮向远趴他手臂上,一颗八卦心被覆灭,狗脸上写满了和少泽一样毫不掩饰失望之情。 有点认识? 肥狗崽子甩了白眼,很想告诉他亲亲主人,这句话除了是句大废话之外,还他妈绝壁是个病句。</P></DIV> <TR> 第十八章 “看起来一脸失望样子啊,”雷切漫不经心地扫了大众脸狱警一眼,搞得大众脸狱警和看恐怖片似惊心动魄了一小下下,满以为红发男人又要说出什么憋死个人话,却不料他话锋一转,竟然淡淡地开始自我八卦。雷切一手托着狗崽子肥屁股,低头跟掌心那双和自己一样湛蓝色瞳眸对视片刻,随即眉峰轻敛,看上去略微不耐烦地补充道—— “那只是一个小时候认识人罢了,早就说过了我不喜欢男啊……” 哦,你不喜欢男啊,那“公”应该也不喜欢吼? ……那我就放心了。 妈蛋,太好了,这个事实美好得简直催人泪下—— 作为一条狗还要担心自己贞操会不会被一个雄性类人猿生物夺去,想想都觉得很诡异,差点搞得老子吃不饱睡不好有没有!这对于正长身体英俊我来说简直是毁灭性打击啊—— 不过看你至少某些方面还是个正常人份儿上,我就不记账上了。 “……舌头好长。” 阮向远舌头耷拉嘴边脱得老长,雷切看着有意思,忍不住伸手去捏,于是捏了一手口水之外毫不意外地又被嗷呜咬了一口。 少泽看着曾经那个地毯上发现一块灰尘都折腾得整栋楼连累一块儿被迫搞全民性大扫除雷切大人,如今淡定地无视了手指头上狗口水和小牙印往前走,深感那个洁癖,号称绝翅馆第一难搞王已经死了历史尘埃之中,大众脸狱警看得双眼发直,仿佛自言自语地喃喃道:“……我好想也没看出来你对医疗室大胸护士姐姐有什么兴趣样子。” 雷切听了这话脚下一顿,回过头给了狱警一个余光,脸上倒是看不多太多情绪,只是用理所当然语气说:“我也没说我喜欢女人。所以以后也请不要往我牢房里塞人,男女都不要——哪怕是我父亲要求,统统给我拒绝掉……脏死了。” 哦吼,出现了,暗藏杀机敬语系列! 不过请问,什么叫——脏死了? 此时此刻阮向远正不安分地踩雷切宽大手掌上,当男人说话时候,狗崽子正甩着粗长大尾巴兴致高昂地用还软趴趴后腿站起来,前爪勾男人肩上使劲乱蹭——当男人嘟囔着这句逻辑已经死到十八层地狱渣都不剩话传进狗崽子那毛茸茸狗耳朵里时,若不是将雷切那到了几乎已经变成了抱怨低语听了个真真切切,狗崽子简直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 作为一个人类,面无表情地说出类似于“人类脏死了”这种话,雷切冷艳高贵终于突破了天际,达到了前所未有小宇宙级别。 “我有小狗就很好了。” 阮向远:“……………………” 无论如何再也没有勇气问出“难道你不喜欢人类”这种问题少泽:“………………” 雷切压低声音,唇角微微勾起将僵硬小狗从肩上拿下来举到鼻尖蹭了蹭,狗崽子不客气地抬起后爪子一脚蹬到他高挺鼻梁上时,男人不生气,反而露出了一个清晰笑容,用吓死个人讨好语气说:“是吧,隼?” ……………………………………………… 是个屁,必须不是。 狗崽子毛茸茸脸上写满了震惊与吓尿,屁滚尿流之间灵光一闪自动领悟了哈士奇大尾巴功效——保护神圣不可侵犯雄性菊花。 阮向远开始庆幸自己是一只哈士奇,他那蓬松大尾巴永永远远像是断了似垂俩腿之间,前几天他照镜子自恋时候其实还小小抱怨了这一点,然而现,他简直想要去烧高香感谢玉皇大帝——这他妈要是穿越成了没心没肺整天把尾巴卷起来贴背上隔壁邻居近亲阿拉斯加那还得了?次奥,真是作孽! 面对一名性取向方面连物种都处于暂定状态男人,并且一想到这家伙居然还是自己朝夕相处、每天看书很认真发誓要学会给狗崽子挤肛门腺主人,阮向远真心觉得心很累,不会再爱。 忍着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散发出来不耐烦,崽子将脑袋蹭啊蹭蹭出了雷切手臂空隙,然后也顾不上自己被挤得耳朵都看不见眼睛也成了三角形蠢样子是不是好看,少泽张开嘴巴之前抓紧时间狠狠地斜了少泽一眼—— 闭嘴吧少年,老子真不需要你再为我打开世界大门了谢谢! 跟后面大众脸狱警被嫌弃得莫名其妙,狗崽子用力冲他喷了喷带着口水鼻息之后,看着蹭啊蹭把脑袋缩回去胖狗,少泽非常郁闷地闭上了嘴。 …… 于是当他们拖拖拉拉地终于来到伊莱馆长办公室时候,这份郁猝很好地拯救了他—— 相反,满脸“我不知道我来这里干嘛”“有何贵干”“说还要吃饭”之类敷衍情绪雷切,认罪态度恶劣并且还带着罪魁祸首大摇大摆出现馆长办公室雷切,前不久才毁掉他菜园弄丢了三只会下蛋芦花母鸡雷切,作为绝翅馆难搞“王”另伊莱隐忍了几年不得爆发雷切—— 喜闻乐见,雷切成为了馆长不二选首轮炮轰对象。 当雷切完全不需要邀请就准确地自己找了张软沙发坐稳之后,少泽认为,馆长大人那张有点儿女性化但是还算漂亮狐狸脸此时此刻已经黑成了锅底,他看上去下一秒就像是要掏出炸弹和雷切同归于。 而雷切好像终于注意到了这一点,对于此,男人非常疑惑地“咦”了声,那双湛蓝色瞳眸用莫名、天真、老子不知道你怎么了眼神,纯真地望着馆长大人。 少泽看见馆长鼻翼优美煽动。 “雷切。”伊莱咬着后牙槽,当他震动声带说出这个名字时候,恨不得将它们每一笔一划都拆开来,撕碎了,嚼吧嚼吧嚼碎了,吐出来,扔进厚厚雪地中再抬脚用力踩上两脚。 “我,”雷切若有所思地摸了摸狗崽子脑袋,然后抬起头,非常没有诚意地说,“别生气,伊莱,会长皱纹。” “………………” 昨晚才用无机小黄瓜敷过脸馆长觉得自己膝盖中了一箭。 “损失我可以补偿,”馆长掏出原子弹把整个绝翅馆夷为平地一了百了之前,雷切终于说了一句人话,然后只见他站起身,一米九身高又高又结实,相比起来伊莱忽然不知怎么地就成了豆芽菜。 只见红发男人三两步走到馆长办公桌旁边,场所有人包括不是人阮向远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稳稳当当地抱着狗崽子肚子,将它放了馆长大人办公桌上,而他主人语气淡定并且各种理直气壮:“要骂就骂它好了。” 阮向远:“……” 少泽:“……” 伊莱:次奥老子干净整洁上周才保养过鬼脸黄花梨办公桌!╯︵┻━┻ 面对毫不犹豫就把英俊年幼自己出卖猪队友蠢主人,阮向远非常淡定地选择了非常理解和完全猜到。馆长几欲滴血注视中,狗崽子价值不菲办公桌上乐颠颠地撒丫子哒哒哒逛了一圈,热乎乎爪子踩冰冷办公桌桌面上,带起一小串很就会消失水雾小爪印。 伊莱看着那些爪印,仿佛看见了无数细菌和说不定是什么玩意儿东西给自己兴高采烈地挥手致意——“sAy hI,sAy Bye”。 然后伊莱套了绿色毛绒青蛙外套鼠标旁边,阮向远停了下来,仿佛厚厚皮毛完全阻挡了他身后那三束含义不同目光,狗崽子先是好奇地凑上前嗅了嗅,伸出厚厚胖爪子,好玩似戳了下披着青蛙外套无线鼠标,然后,所有人注视下,他掉了个头,面瘫着脸,半眯着眼狗眼,瞄准青蛙鼠标,淡定地抬起了自己右腿。 非常标准嘘嘘预备动作。 下一秒,伊莱变调咆哮声中,他心满意足地被横着扔回了蠢主人不怎么温暖怀抱。 雷切稳稳地接住他,然后赞扬似摸了摸他耳朵。 少泽一旁看着馆长那张狐媚子脸被活生生地逼成了阎王爷,终于意识到,绝翅馆混世魔王从一个变成了俩,战斗力成平方倍数往上拔高到了一个境界,鸡飞狗跳,指日可待。</P></DIV> <TR> 第十九章 伊莱大战混世魔王二人组时候,少泽很是享受地抓紧时间围观了片刻。 伊莱咆哮声中,一脸面瘫走遍天下红发男人无动于衷,他给予回应,多就是点点头,多时候,只是“恩”或者“好”,小气得恨不得忽略标点符号。 少泽曾经胆大包天地设想过雷切这样神逻辑究竟是不是因为弱智儿童暴力多原因,但每当他产生这种想法时候,雷切就会用自己实际行动证明事实上他只是不屑于去思考—— 比如今天早上,出门之前雷切曾经满脸好奇地抱着狗崽子跟少泽身后收拾牢房残局,少泽眼睁睁地看着男人正儿八经地一脸探究地地毯边缘蹲下,他皱皱眉,拎起湿乎乎地毯一角,然后少泽发现大事不妙想要把脑袋拧回去当做什么也没看见时候,他对视上了两双湛蓝瞳眸。 雷切将手中湿乎乎就像脱水狗皮毛似变得一戳一戳地毯举得高了些,仿佛没有看见大众脸狱警满脸崩溃额角青筋突突狰狞,男人习惯性地无视了他所不乎一切,然后淡淡地问“这个怎么办?” 一只狗吐着舌头哈拉哈拉地咧嘴看着他,就好像地毯上那倒扣过来饼干盒不是它碰翻。 一个人类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就好像地毯上水和那个四脚朝天木架子翻到完全跟他没有关系。 这时候少泽满脑子都只下了草泥马和大戈壁。 什么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要么你死要么我死要么我俩一块死要么就老老实实埋头收拾! 面对少泽怒号,雷切却难得没有生气,他盯着大众脸狱警看了会儿,淡淡地夸奖了一句“胆子肥了”,然后男人留下了满脸残念少泽,转头用音乐家拿起大提琴一样优雅姿势,好看而别扭地抓起了狱警原本放一边扫帚。 “……” 卧槽?不打人?……那就过了这村儿没这店了啊。 少泽松了一口气,十分后怕,转身小心翼翼地扶起那个四脚朝天木架子,将鱼缸端端正正地摆了回去。摆好了鱼缸大众脸狱警一回头就看见他祖宗正蹲地毯上用扫帚扫那些饼干碎屑,而毛茸茸狗崽子摇着尾巴趴他身边,此时正伸爪子去够男人抓着扫帚那只手手腕,求抚摸,求陪玩。 ……接下来,另少泽喷血场景出现了,只见男人居然就这样顺从地放下扫帚,认认真真地蹲地毯上揉了会儿小狗粉嫩细细肚皮。 大约两分钟后。雷切放开了狗崽子,脸上表情没有一丝变化,重将扔到一边扫帚抓手里—— 一切又恢复了刚才少泽回头似那一幕。 他妈,巧合让人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一不小心走进时空穿梭机似那么神奇。 接下来打扫还算顺利,除了每隔十分钟一回头都能看见雷切慈祥得就像是喜当爹了似耐心地将自己裤脚从阮向远嘴里拽出来时少泽都会认真地考虑一次关于“就这么辞职算了”这件事之外,真还算顺利。 看着全部卷起来准备宣布报销兽皮地毯,等待地毯送上来时间里,牢房里所有生物沉默不语。 雷切:“少泽。” 少泽:“……有事儿明天说,让我喘口气,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灵上。” 雷切:“没有事,我就是想问你饿不饿。” 大众脸狱警一愣,差点受宠若惊得落泪,他下意识地点点头,说饿。 雷切下一句话让少泽恨不得抽死自己。 “好巧,我也饿了。冰箱里面有速冻牛排应该还可以吃,啊,土司应该也没有坏掉,黄油可能冻起来了,果酱冰箱冷藏室第二个格子里,顺便可以帮我把昨天送来樱桃洗掉吗,大概真是饿了忽然有点想吃——牛排旁边有山羊奶粉,拿出来煮一下和狗罐头倒一起,狗食盆门旁边你应该知道。” “……” “你知道吧?” “……知道。” “好,去吧。” 少泽乖乖地“去了”,当他迈着沉重步子向厨房挺进,作为欢送欢送词是雷切一句异常有诚意却非常让人感动不起来“谢谢,辛苦了”——这句话正确解读姿势是这样:有诚意是“谢谢”,“辛苦了”只是一个跟后面固定搭配,这里不具备有任何含义。 烤面包时候大众脸狱警幻想着,什么时候他才能绝翅馆大干一票,杀光所有神逻辑之人,干完这票,就告老还乡。 然后阮向远颠颠地跑进来围着他打圈圈求投喂时候结束了幻想。 …… 那时候少泽也同样没有想到,之后短短不到三个小时现,他就原谅了这个原本打算下半辈子坚决需要保持安全距离神逻辑男人和他神逻辑狗——大众脸狱警发现,自己之前猜测雷切弱智儿童暴力多是多么刻薄,雷切,其实很聪明。 他很有先见之明地带上了狗崽子。 于是,以来办公室里,一个翘腿嘘嘘准备动作让狗崽子终于点开了技能树中除吃喝拉撒讨人嫌之外幻之第六型——奥义·绝翅馆馆长の克星! 这很重要。 简直是绝翅馆历史上崭一页。 ——打从绝翅馆有了伊莱这号人,绝翅馆犯人都老实多了,因为只用了不到一个月时间,几乎所有人包括绝翅馆里厨房洗菜大爷都知道,馆长训话永远啰嗦得让人神烦。 争对这次大闹牢房,少泽猜测馆长大人会一阵总结性废话之后,开始总分总结构关系,从牢房卫生说到晚上熄灯时间调整方案,从晚上熄灯之后还有犯人窃窃私语说到监狱里同性性行为,然后可以绕到规章制度,后成功地狂奔上了评论各个国家法律庄康大道。 然后午饭时间就过了,然后午休时间也过了,然后下午茶时间也就别指望了,然后,然后天就黑了。 是,少泽做好了今晚就这罚站过夜准备——甚至狗崽子站鬼脸黄花梨木桌上抬起自己胖腿时,少泽已经做好了死这里准备。 然而让人震惊是,今天,伊莱居然没能把话题神展开! 当他唠唠叨叨地说到宿舍卫生时候,坐办公桌前受训各种不耐烦两人忽然发现馆长大人停了下来,抬起头,他们看见,伊莱正直勾勾地越过他们盯着他们身后,顺着馆长目光挨训两人好奇回头,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馆长宝贝似摆放沙发上那对价值不菲,从中国专程托人高价买回双面绣鸳鸯靠枕中,公那一只已经被狗崽子拖到地上,此时此刻,狗崽子正各种欢乐地上面打滚赖地。 “会赔偿。”雷切看着那糊被一脸狗口水鸳鸯淡定地说。 伊莱深呼吸一口气,决定接下来说一下晚上熄灯提前改革问题。 然后说到电路寿命时候,他发现一坨灰色、毛茸茸玩意儿正拖着另一只粉红色显然是母那只双面绣靠枕,大摇大摆地打从办公桌前路过。 “这个也会赔。”对于那只彩色翅膀都被咬得脱线鸳鸯,雷切依然很淡定。 一个小时后,连带着那两个已经失宠了枕头,雷切和阮向远被一起块儿扔出了馆长办公室。 少泽是被踹出来。 天空灰蒙蒙,一个不错阴天,当赎罪三人组离开伊莱温暖办公室时,外面那冰冷空气终于将他们被伊莱搞得昏昏入睡情绪稍稍唤醒。大众脸狱警揉了揉屁股,无奈地看了雷切一眼,此时此刻男人手中正捧着那两块靠枕,柔软靠枕上方,四仰八叉地睡着一只没心没肺狗崽子。 寒风吹过,狗崽子还稚嫩毛发被吹得缓缓飘动,厚厚实实皮毛似乎注定让它感觉不到一丝寒冷,雷切注视下,狗崽子吧唧了下嘴,喷喷鼻息,后腿无意识地缩起来懒洋洋地挠了挠肚皮。 少泽无语地看着狗崽子,总算是明白这货为什么看上去比一般同龄哈士奇幼崽宽那么一点儿,正所谓没心没肺吃喝不累,刚坑完个大爹转头就毫无负担地睡死过去,绝壁是五行二,缺德和缺心眼。 听说缺心眼都是胖子,这话真没说错。 “还看什么?”雷切瞥了他一眼,“饿不饿?” 被坑怕了少泽立刻摇头:“不饿!” “哦,还想请你吃饭呢。”男人点点头,慢吞吞地说,“下次吧。” 少泽捂着高唱空城计肚子,满脸血。 雷切举着阮向远和他狗垫子,往前走了两步,男人似乎决定放弃暖气空调通道,从外面绕到到餐厅去——他走了一会儿,似乎是疑惑少泽为什么没有跟上来,于是回过头,没心没肺地冲狱警招招手:“走?” 少泽依依不舍地看了眼温暖如春暖气通道,一头扎进暴风雪里。 雷切将曾经靠枕现狗垫子顺手递给少泽,自己将睡得呜呼哀哉狗崽子揣进怀里。捧着鸳鸯靠枕听狗崽子睡得扯呼,狱警忽然醒悟,老大刚才不是邀请他一块踏雪寻梅,而是老大要踏雪寻梅,老大踏雪寻梅时候,需要一个提包。 雷切:“这次逃过一劫了啊。” 少泽:“恩,真不容易。” 雷切:“……下回不要犯错了。” 少泽:“好。” 雷切:“恩,这次就原谅你。” ……呃,这个时候,我是不是应该说谢谢?狱警觉得脑子忽然有点儿不好使,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对,捂着脸眯着眼,张口刚想反驳一下却呛进一口雪花,咳得屁滚尿流之间,他看见半个身子埋红发男人臂弯里狗崽子蹬爪子打呵欠,然后脑袋一歪,继续睡死。 雷切则…… 好吧,雷切还是将喜当爹角色表演得非常到位。 少泽不禁响起了大约是五六年前,那时候雷切也还年轻,绝翅馆崭崭人一枚,他靠着自己双拳一步步地将自己推向王位置,大概是雷切进入绝翅馆第三个月吧,天气也像是现这么冷时候,二号楼保持了十几年“王”终于换了人。 ……说起来,这家伙从进绝翅馆就这样一副冷冰冰德行。 用俩个月零二十八天时间干翻了前面二十九楼所有人,进入绝翅馆俩个月零二十九天那天傍晚晚餐结束之前,雷切站了当时还住倒数二层斯巴特大叔面前。 一个小时后,狱警少泽骂咧咧地把前天才放到二十九楼弄好还没捂热乎用具,老老实实地搬上了第三十层。 一天后。 雷切进入绝翅馆第三个月,一天也没有多等,雷切终于等来了他期盼已久王战。</P></DIV> <TR> 第二十章 当雷切还是个崭人时,绝翅馆二号楼王还是光头肥仔。 光头肥仔是来到绝翅馆以后才有外号,没人知道是谁先这样叫起,久而久之这个不怎么好听外号却渐渐变得比他原本名字加令人记忆深刻。光头肥仔是个中年光头男人,当时,还是绝翅馆四巨头之一光头肥仔意气风发,绝对不像是现那个卡十五楼上不来下不去尴尬样——然而,所有人都记得那一天,当那个刚刚才结束绝翅馆规定人保护期雷切走到这个胖子面前时候,从这个东南亚裔男人眼里,所有人看到了警惕和不安。 只用了三个月就换到第三十层人,这个全记录刷了整个绝翅馆历史。 “——啊,这个人不得了哦,打破了你记录了。” 当时还不知道自己即将大难临头少泽和少佳正凑一起,俩狱警呱兹呱兹地木着脸嚼薯片,少泽掰着手指奚落头也不抬坐一旁看杂志绥,一边说话薯片碎片还很不文雅地喷出来,“你用了四个月才打倒原本王坐到现位置,喏,少佳跟老子炫耀了一个月。” 绥头都不抬,非常淡定地将手中杂志翻过一页,反倒是少泽旁边少佳放出了一声不屑咂舌音。 “啧什么啧,风水轮流转啊,”少泽捧着脸笑眯眯地看着不远处一触即发王战,“看看我们楼生力——哎呀呀,打从进了绝翅馆老子从来没觉得腰像今天那么直过,这次我一定要念到你烦才是,就像你当初老子耳边天天叽叽喳喳‘我们家绥’一样那么烦死个人,哼,我们家……咦,这个人叫什么名字来着?” 少佳:“……跟你说话真是拉低智商。” “他叫雷切。”少泽蹦跶起来大吼大叫丢人现眼之前,绥怕地一下合上了手中杂志,漫不经心地掀掀眼皮扫了眼不远处一触即发紧张局面,显得有些漠不关心地勾了勾唇角,“你帮人家当了三个月搬运工居然不知道他叫什么?” “什么!”少泽涨红了脸,“我当然知道啊,考考你们而已!” 少佳飞给他一个白眼,少泽咳嗽了下,扔开手中薯片袋子,抓着绥追问:“你怎么知道他叫什么啊?” “……恩?”绥被问得一愣,脸上出现了一瞬间放空,然后挠挠头露出一个无奈表情,“啊,因为这家伙进监狱第二天就要跟我挑战,说我看起来很强……有没有搞错,少泽,麻烦你好好管教下你那栋楼人行不行啊,人搞挑战都挑战到隔壁楼王这里来了,你是想我这栋楼犯人暴动吗?” 当绥从正儿八经回答问题向着抱怨一路狂奔再也回不来那一刻,少泽立刻果断扭开了头,聚精会神地投入了不远处那场值得期待“王战”中。 不远处,被人群簇拥光头肥仔身上纹满了看上去非常诡异符文纹身,脖子上金项链上挂着巴掌大一枚小牌,他站前面,身后是二栋所有犯人,光头肥仔看不到地方,他们沉默着,大部分人脸上却写满了对可能即将到来历史充满了期待和兴奋。 四个王中,光头肥仔不得人心。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之所以能当上王,只是因为二号楼当时正好没有真正强者。 这个身材肥硕男人练过泰拳,出手意外地不受身材限制招招狠厉说话也骂咧咧,他用着发音比较奇怪英语,当他上火时候,吐词变得加含糊不清,其中夹杂着自己国家语言—— 人群前所未有地沸腾起来,连续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换“王”情况出现,绝翅馆确实好久没有那么热闹了。 时间一秒秒地过去,光头肥仔终于开始显现出了弱势,他呼吸开始变得不匀,进攻动作密集——他感觉到了自己体力和心脏开始跟不上负荷,他试图早地结束这场战斗……然而,一切都是徒劳,哪怕是别人以为光头肥仔突然爆发,雷切却看得清清楚楚,开始对方还算有计划进攻此时此刻变得有些凌乱,能威胁到他进攻频率也明显降低! 十分钟后,当雷切抓着那个两米多高脖子上挂着拇指粗金链光头胖脑袋狠狠地撞向地面,飞溅雪花和擂鼓巨响,仿佛组成了强旋律重重敲击所有人心上,时隔十五年,绝翅馆二号楼终于有了一位王。 少泽得意洋洋地嚷嚷着推开人群,吆喝着他那栋犯人把趴地上一动不动光头肥仔赶紧送到医疗室—— 这时候可怜大众脸狱警还不知道,这是他职业生涯中后一次大呼小叫。然后他转过头,笑容满面地冲诞生王伸出了友谊之手:“你好,雷切,再次介绍下,我是你们这栋楼狱警,我叫少泽。” 站不远处红发男人目光顿了顿——后来少泽才知道,这只是雷切对于自己名字条件反射而已,仿佛完全没有看到狱警僵硬半空充满了真诚手,男人东张西望地看了看周围,皱皱眉伸出拇指捻去唇角一丝血迹,然后转身就要离开餐厅—— 少泽满脸凌乱:“喂,雷切——你去哪?放风时间还没到!” 雷切终于有了反应,他停下往外走步子,微微转过身:“……那个小本子上说,王行动不受限制。” ……哦,好像是噢。少泽傻眼了,当他回过神来时候,雷切只留给他了一个酷炫背影——这家伙居然提前阅读了王权限啊,啧啧,真是个有计划有理想靠谱年轻人啊。 当时还那么天真大众脸狱警望着男人背影感叹着。 大概一周后,少泽终于明白,关于雷切口中那个小册子,从头到尾,男人也只是看了那一句而已——然而今后持续很久很久很久时间里,雷切所看,也还是只有那一句。 所以雷切当上了王之后,少泽把去馆长办公室听训给撸成了日常。 有时候一想起来当初那个为了这个混世魔王出现而得意洋洋自己,大众脸狱警自己都觉得怎么那么丢人。 于是狱警之间偶尔会出现这样诡异对话—— 少泽:“雷伊斯,你是不是默默地嘲笑我!” 雷伊斯:“……不,我同情你。” 少泽:“……” 作为狱警之一,负责三号楼雷伊斯跟少泽不怎么对盘。 雷伊斯老大是那个满脸横肉全身金属朋克头发像超级赛亚人左边半拉眼睛特意纹了一条十分狰狞中国龙刺青那个死胖子,三楼王,名叫MT。 说起MT,阮向远第一次知道这货名字时候,心想这尼玛可不就是个要当T体型么,真是个好名字。 MT名字还是雷切自己跟阮向远提起——是,偶尔雷切也会没人时候,抓着狗崽子说点儿神逻辑小心思,男人话题通常不是惦记哪个姑娘了,而是“某年某月某日,我废了某个倒霉蛋半条胳膊,然后他就再也没能上过二十五层楼”……阮向远第一次听,当八卦还觉得鲜,但是等了半天,当狗崽子终于领悟所谓“他再也没能上过二十五楼”就是八卦大结局,觉得自己被坑了个爹狗崽子第二次听就开始狼心狗肺地不耐烦。 当雷切捏着他耳朵用漫不经心语气十分催眠却又不厌其烦地跟他说着绝翅馆那些势力关系时候,阮向远不是抬脚挠肚子,就是翻来滚去地抱着爪子啃指甲。 雷切那絮絮叨叨话唠模式一开真烦死个人,阮向远觉得他那缸金鱼要不是记忆只有七秒,可能早就被他烦跳鱼缸自。雷切背景配音中,狗崽子追着自己尾巴滚来滚去,当他滚到床边被拎着脖子放回床中央时候,他忽然领悟了一件事情—— 几乎所有人人都以为雷切对于这些绝翅馆明着暗着所有事情一无所知,然而狗崽子忽然发现,其实雷切都知道,他只是不说而已。 比如,当雷切用非常淡定地语气说,其实他知道自己这栋楼和三号楼有些不对盘时候,狗崽子终于停止了啃指甲,他抬起头,忽然无比地同情大众脸狱警—— 全绝翅馆都知道,狱警队伍里,雷伊斯和少泽不对盘。 四个王中,非常巧合,雷切和MT也不对盘——二号楼和三号楼关系其实搞得很僵,因为当年那个被雷切废掉一只手,从王一路下跌到十五层再也爬不上来那个光头肥仔是MT兄弟。 没人敢MT面前提起,也没有人敢雷切面前提起。 二号楼人之所以一直对着三号楼那群傻逼隐忍不动,很大部分原因是他们以为,他们老大对目前这种紧张气氛完全不知道,每当他们王举着那张冷漠又与世隔绝地样子像个神仙似下凡到他们面前时候,二号楼众人原本那点儿揭露真相求支持勇气就跑了个精光,原本想好“老大,砍死三号楼那群傻逼”,话到了嘴边,不知道怎么地,就被身体机能自动翻译成了—— “老大,早,吃了没。” …… 当听着雷切带着笑意说这些八卦时候,阮向远觉得绝翅馆二号楼犯人真是整个绝翅馆倒霉那四分之一,居然跟了这么个不靠谱玩意…… 继续说MT和光头肥仔,他们是兄弟为什么一个是欧洲人一个是亚洲人,这个雷切表示没什么好解释,并且愚蠢主人雷切还给了他和MT不对盘找一个特别洋气名词来作为解释,当时男人想了想,淡淡地说,这大概就是所谓王不见王。 阮向远蹲男人胸口上听着这话,差点没忍住吐这个优越感良好男人一脸。 还王不见王咧,我呸,你以为四个字就一定是成语吗! 阮向远永远都记得那天雷切跟他介绍这对奇葩兄弟时候究竟有多“幽默”—— “隼,哥哥叫MT,你猜弟弟叫什么?” “嗷呜。” “叫DPs。” “…………………………” “骗你。” “…………………………” “光头肥仔名字叫麦叶。” “…………………………” “是不是很有趣?” “…………………………” 是啊呵呵,有趣死了。 以上,关于不堪回首“关于雷切是怎样成为王并不负责地糟蹋二号楼众”系列悲惨回忆完毕。 阮向远也是从“MT弟弟叫DPs”一天开始才打开了这扇世界大门:雷切丧尸起来,也是个会说十万个冷笑话人。 之后,“有趣”这个词很长一段时间成为了狗崽子噩梦主题内容。 这不,此时此刻他正梦见男人笑眯眯地说出“DPs”三个字母,梦中,狗崽子已经高高地举起了爪子准备狠狠地给他一下以解心头恨,忽然地,爪子一蹬一个踩空,阮向远醒了。 妈妈说,睡觉时候有踩空感觉,就是长高证明。 带着无遗憾,狗崽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搞不清楚雷切又抽什么风不走暖气通道外面搞暴风雪潜行,张大嘴用力打了个哈欠,吃进几颗冰凉雪花,狗崽子吧唧了下嘴,竖起耳朵往四周望了望—— 然后嗷呜了声,紧接着,对着一个方向速地低声嗷嗷嗷地乱叫起来。 阮向远觉得自己自从成了狗,也养成了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儿爱好——不过人要知足,好歹他养成不是狗改不了□这么重口味习惯。 狗崽子激动得恨不得从男人怀中蹦跶出来,他使劲儿蹭啊蹭,边蹭边叫,终于雷切拗不过他松开手,一跟头扎进厚厚积雪里,阮向远软手软脚地翻了个跟头爬起来抖了下身上雪,撒开爪子就往不远处树林里狂奔—— 他听见了哭泣,听见斗殴声音。 圆球似狗崽子吐着舌头雪地上连滚带爬,然后自己脑海中浮现是警犬德国黑背那样矫健犀利霸气奔跑剪影——再把黑背剪影套进老子英俊脸庞…… 卧槽。 狗崽子激动得摔了个狗啃屎,强烈表示他这会儿差点要被自己帅死。 至于他奔跑目,脑海里只剩“帅”狗崽子已经记不住了,以至于当他冲进暴风中心时候,差点儿就没反应过来这里发生了什么。 他面前,四五个五大三粗男人紧紧围绕一棵大树之下,他们中间似乎包围着一个什么东西,那种断断续续求饶和哭泣声就是从那里面传出来。 狗崽子紧急刹车,以完美十分高难度动作优秀地完成了今天第二次狗啃屎——当他把毛茸茸狗脸从雪里抬起来甩脑袋试图甩掉鼻尖上那点儿冰冷雪粒时,狗崽子忽然觉得这个哭声好像有哪里听过——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 安静雪地中,从人群中央传来衣物撕碎声音变得尤其清晰而刺耳。 狗崽子蹲雪地上,望着不远处那群笑得十分嗨皮猥琐男,整只狗都卧槽了——他就是借着“蠢主人我去多管闲事”为借口散个步而已,现这又是什么神展开!</P></DIV> <TR> 第二十一章 “啊,见识到了,传说中‘撒手丢’。”少泽踮起脚伸脖子看了看,语气很是幸灾乐祸,“狗崽子再长大点儿你就追不上了,茁壮成长儿子和渐渐年迈爸爸什么,啧啧,好虐啊……我会记得这个月你清单上面添加牵引绳这个项目。” “少泽。” “我哟?” “你话太多了。” “……” 雷切面前,少泽硬气永远撑不过五秒,他哼了声不得不老老实实地闭上嘴。原地等了一会儿,却发现他身边这位爱狗如命十二孝主人难得半天眼看着狗跑了都没有急着上去追,大众脸狱警窜到雷切面前,一抬头这才惊悚地发现,这位人类面前万年冰山脸大爷,此时此刻居然正望着狗崽子那梅花爪子印消失方向微微皱眉。 正准备抓紧难得机会说些什么友好地嘲讽几句,少泽却忽然听到不远处似乎传来一阵奇怪声音——就像是什么伤心野兽躲墙角哭泣之类,如果仔细听,还能听到衣服撕碎夹杂着粗鲁大笑声……这哭得都赶上狼嚎了,哭得够伤心啊——所以这是哪栋没品犯人又欺负人? 大众脸狱警先是一愣,随即一想这也不对啊,近几个月似乎没有人来呢,除了我们那栋那个下白兔,难道还有我不知道人去了别楼? 一想到跟工作有关事儿这才满脸提不起劲儿地挠了挠头头,本来就不整齐头发此时此刻变得加凌乱,他打了个呵欠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多年绝翅馆工作经验让狱警对这方面事情显然变得有些见怪不怪,而且这涉及到楼层之间那些完全没办法用三言两语解释清楚派系问题,除非是馆长下令或者是眼看着要发生人命事情发现自己面前,否则,不仅是不同楼犯人不可以互相挑衅,甚至连他们狱警,也不能去管除了自己管辖那栋楼之外别楼琐碎事。 之前少泽跟着馆长出去接狗崽子那段时间,要不是馆长亲自下令让雷伊斯那个混蛋暂时代管二号楼事情,恐怕二号楼所有犯人都要被饿死牢里才算好。想到那个讨人厌雷伊斯,少泽不服气地哼了声。 ——好吧,勉强承认一下他是完全不关心灌木丛那边到底发了什么,因为无论是哪个人被欺负也不可能是二号楼,开玩笑,他们人可是崭崭还保护期内呢! 瞅了眼站原地很显然是既不想走又不想管闲事雷切,少泽笑眯了眼,一边用欠揍语气跟雷切保证会让餐厅大厨为他留下好那块牛排一边往后退,等退到五米开歪地方,狱警发现红发男人还是像个雕像似站原地,连一个余光都没有给他,很显然,雷切用肢体语言表达:老子还没纠结完。 于是没有得到禁止离开命令少泽顺其自然地将这个沉默归纳到批准跪安范围内,转身脚下扬起一阵雪尘,撒丫子就跑得没了踪影。 等少泽跑远了消失了好一会儿,雷切这才仿佛睡醒了似,他放平了微微皱起眉心,犹豫了一秒后,终于抬起了自己脚,男人步伐沉稳而安静,相比起少泽踩雪上发出嘎吱嘎吱声音,男人走雪花上时,管依旧一步一脚印,却悄然无声得像黑夜中行动猫。 这样安静却让那哭泣声音加清晰地传进男人耳朵里,当他低下头顺着那一串凌乱狗爪子脚印往前走时,速度也不见多块,对于挡面前枝叶,男人总是很有耐心地一一温柔将它们撩起,弯腰走过,然后再轻柔地放下树枝让它们回归开始伸长趋势。男人步伐相比起去救人像只是散步,很显然,对于这场热闹,雷切其实并不像少泽想象得那么热心—— 直到宁静天空忽然被一串急促犬吠划破。 熟悉犬吠让男人漫不经心拨开挡眼前松枝手猛地一顿,紧接着,犬吠声音变得小了一些,当他抬起头顺着犬吠方向望去时,一阵就像是奶狗才会发出哀嚎让男人湛蓝瞳眸原本淡漠目光一下子变得凌厉起来,就好像世界上凶猛野兽般暴露出毫不掩饰骇人精光—— 啪地一声,原本轻轻捏男人手中松枝被应声折断。 脸上一闪而过怒意几乎是瞬间消失,没有人知道,整个绝翅馆里,恐怕再也没有人会比二号楼王加会埋藏起自己情绪。然而,那双如同苍穹般湛蓝瞳眸眼底,几乎满到要溢出怒气将漂亮天蓝色侵染成了深邃冰蓝。 随手扔下折断树枝,原本那懒散模样终于收敛了起来,男人浑身肌肉倏然变得紧绷,下一秒,仿佛一只离弦箭般,红发男人向着声音来源方向奔跑起来—— 火红头发伴随着男人奔跑雀跃深绿色枝头与白雪缝隙之中如同一团跳动火焰,林间传说身影矫健异常,那一步步深深踏入积雪中与飞溅扬起雪尘似乎无声地说明,错综复杂树林和厚厚积雪并没有阻碍到男人对于目标方向坚定,压着积雪松树枝条刮脸上生疼也完全没有阻碍他前进速度,当松树林中因为这来意不善陌生闯入者惊起一群飞鸟,群鸟翅膀扑簌和鸣叫声中,雷切终于感觉到,成年男人大叫和怒吼距离他原来越近—— 就不远处,那些人群叫嚣着什么,他们似乎十分愤怒,当他们重重地踩那或许早已被践踏成了一堆烂泥雪地上时,仿佛那每一步里都饱含着愤怒火焰,乱糟糟叫骂声响成一片,当雷切渐渐靠近,依靠着那乱成一片吵闹,他确定对方至少有四个人。 期间,他当然没有错过狗崽子既嚣张又炸毛犬吠,非常奇怪是,从这样犬吠声中,从来没有学习过动物情绪男人却几乎轻而易举就听到其中紧张还有轻微恐惧,不到一个月来同吃同喝同睡,狗崽子叫声雷切听来,熟悉到可以掰开了揉碎了一声叫唤当做一个句子来听。 当男人因为突然而猛烈急速奔跑气息有些不稳,眼前终于变得开阔,夹杂着不同语言叫骂、懦弱哭泣——这些对于雷切来说,不过是不值得一提东西,当狗崽子像个疯狗似狂叫变得清晰又立体时,男人那本该英俊此时却如同鬼厉般面容终于放松了些。 面前是一棵生长茂密松树挡住了出口,他终于减缓了猛冲速度,当他来到这棵他和那条他亲自取名叫隼哈士奇幼崽之间唯一阻拦物面前时,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伸出大手握住面前那手腕粗细松树枝头,修长指尖倏然收紧,手背上青筋因为发力而凸显狰狞,随着一声巨大木质断裂声,前方视线终于变得清晰起来,被白雪反射得有些刺眼光线从缺口处射入—— 雷切站树林中,只是一眼,就将几米外开空地处情况迅速收入脑海里——就如他所料,四个面目狰狞强壮成年男人站空地正中央,他们身后似乎还蹲着一个身材偏小年轻人,而他们所有人类前面,雷切终于发现了他要找那位。 传说中“撒手没”狗崽子阮向远,此时此刻,狗崽子毛茸茸大尾巴警惕地夹后腿之间,它刺着尖利却不够强壮乳牙,耳朵不再跟平时卖萌打滚时候那样往后倒下而是警惕地高高竖起——狗崽子就像愤怒小鸟似浑身炸毛成了一团球,它弓着背,那些还没有来得及长成真正成全背毛灰色毛发还是毛茸茸样子,此时此刻却像个刺猬似一根根炸开耸立。 雷切忽如其来闯入很显然也让前方空地上陷入僵持所有生物都猛地一顿。 就连那位原本蹲树下哭得梨花带雨少年也停止了哭泣,他停了下来,抬起头似乎有些疑惑地望向雷切出现位置,看清来人时,少年瞳眸中惊喜一闪而过。 而那些身上带着明显三号楼标志人叫骂声音也像被人掐住喉咙了似被突然截断,他们怒气冲冲地拧过脑袋,似乎是想看看这个莫名其妙狗崽子之后又是哪个不长眼睛蠢货来打断他们好事,殊不知,那站树林中,手上还抓着一根手腕粗细树枝身影另他们那么熟悉—— 那是儿子被欺负了以后来找茬狗爸爸…… 呃。 不对。 站松林中迟迟不动,是绝翅馆二号楼当之无愧王,三个月拿下顶楼房间记录至今没人能打破,进入绝翅馆第二个星期就因为空手折断了一名犯人腿而传开了名声,第一次王战就把前任王打得头破血流脑浆四溅。 他是雷切。 不算绥和MT,四号楼那个整天神秘兮兮笑得像个神经病似王曾经对他做过大家公认非常到位总结,那句话只有短短几个字—— “不要惹他,压根不是人类。” 而现,这位被评价为不是人类人类以不像人类姿态出现大家面前—— 场四个三号楼犯人傻了。 哪怕只是隔着十余米遥遥看着,那扑面而来凌厉气息却压得他们几乎喘不过起来,此时此刻,他们终于能体会到,为什么那群二号楼蠢货,平时看上去嚣张跋扈,到了这个男人面前时候,各个乖得像恭迎天神下凡小白兔。 不是没有看过雷切打架时候样子,场所有人心知肚明,Me不场情况下碰上雷切,哪怕他们人再多一倍,也没有一点胜算。 “妈、妈!雷切?!”四人之中先从惊愕中醒过来那名犯人结结巴巴地低声咒骂,“怎么是他!” “喂,雷切不是不管楼层之间事情吗?”另一个人有些紧张地回头扫了眼树下,显得有些犹犹豫豫,“而且谁叫这个小子落单——作为一个人落单难道不是对我们发出邀请吗!” 四个男人面面相觑,越说越心虚。 而不远处哈士奇幼崽是看见男人出现后第一个做出反应生物,四个犯人还各种讨论时候,狗崽子已经前后脚并用地撒丫子奔向他□靠山。 阮向远刹不住车一头撞向雷切之前,配合默契绝佳地,男人弯腰一把从雪地上捞起了浑身滚满了雪粒狗崽子。 脸上没有多余表情,举起冲自己哈拉哈拉吐舌头狗崽子跟前看了看,目光扫过狗崽子毛茸茸大嘴边时,男人目光猛地一顿,瞳孔微微缩紧。 伸出一根修长手指,轻轻蹭了蹭沾染狗崽子灰白色毛发上、被雪划开变成了一抹淡淡湿润粉红色血迹。 “啊,出血了。” 男人淡淡地说,随即抬起眼,面无表情地扫了眼不远处紧紧地盯着自己四个犯人。</P></DIV> <TR> 第二十二章 雷切十岁那年,曾经拥有过一只很漂亮折耳猫,那是他父亲送给他作为九岁成功跳级升上初中升学奖励。 哪怕是过了很久,直到二十多年后今天,当这名叫隼狗崽子一个不顺心就狼心狗肺张口就咬,或者他说话时候听得不耐烦就抱着爪子翻来滚去时候,男人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曾经他拥有一只小猫,那只小猫有多么粘人。 那只圆润折耳猫异常轻盈,眼睛圆圆似乎充满了好奇,会每天早上会跳上床轻轻舔他脸叫他起床,会他看书时候懒洋洋地蹭他脚边晒太阳或者喵喵叫着求抱抱,那是一只似乎离开了雷切就活不下去小母猫,曾经雷切走到哪儿几乎都带着他。 直到有一天,这只调皮小猫二楼飘窗边上玩耍,因为试图去抓挂窗栏上那个带着像是毛线球绳子,一失足从二楼摔倒了一楼花丛里——当时,就坐窗边看书雷切目睹了一切,小母猫发出一声凄厉惨叫声掉下去后,当时只有十岁雷切愣了愣,随即面无表情地合上了手中书——人们都说猫有九条命,那只漂亮小猫确实没有死,它摔断了自己右腿。 当这只猫抬起头时,一眼就看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安静地站不远处看着它小主人。小猫艰难地从花丛中爬起来,毛茸茸背上还挂着几片蔷薇花瓣,瘸着腿踉踉跄跄地众人注视下慢吞吞地走向它主人,然后喵喵地叫,就像往常一样用脑袋去讨好地蹭它小主人裤脚。 当时,场几乎所有人都以为雷切少爷这只是吓傻了。 他们甚至以为能看见少爷像个正常孩子一样滴出几滴象征着稚气眼泪。 然而他们什么都没有等到,雷切沉默了片刻之后,众人惊愕注视下,后退了一步。 当时年仅十岁他转过身,用平淡语气吩咐下人叫来了专门为小猫重金聘来兽医——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弯下腰去摸一下那只可怜小猫脑袋,甚至没有给予它一个安抚目光。 这是雷切后一次跟他人生中直至隼出现之前第一只也是唯一一只宠物后交集,往后很长一段时间里,能够提醒他他身边曾经还存过一只毛茸茸、似乎离开了他就活不下去小生命,只是那一张张从兽医手里开来药单,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昂贵药物,而雷切就会用他钢笔,亲自账单右下角签上自己名字。 那些名字显得随意而懒散,就像他几年前就第一次获权父亲公文上正式签下自己名字时一模一样。 兽医刚开始还会小心翼翼地跟这个冷着脸十岁小男孩心细地汇报小猫情况,开始,他甚至会汇报一些“小猫开始正常进食了”之类他认为一个孩子听到会开心话,然而当他发现无论自己说什么,对方给予他反应,永远只是淡淡地点头。 多当他告诉这个小男孩,准备给那只可怜猫做手术恢复它行走功能时,小男孩手中书翻过一页,他点点头,顿了顿,这一次,他终于说话了,虽然只有短短几句话—— “去吧。”雷切还记得当时他是这样回答兽医,“以后不用跟我汇报这些。” 后来雷切是从下人耳朵里听到那只小猫从可以只有地地上奔跑了,不过它却再也没有来他房间附近,而那时候,距离小猫摔断了腿那天几乎已经是一年之后事儿了——动物是有灵性,它们永远都能敏锐地感觉到人类对于它们情感,是宠爱,还是厌恶,又或者宠爱之后并非厌恶,只是某一方单方面地希望重归于陌生、彼此独立而不相干两种生物这样复杂愿望,那只曾经粘腻着雷切小猫都很好地接受到了。 所以它从此消失了雷切世界中。 而对于这所有一切,当时刚刚过完十一岁生日雷切只是放下了手中高中课本,那双湛蓝透彻瞳眸中没有太多情绪。 第二天,那只猫就被送走了。 “没有为什么,”面对当时唯一还算说得上话那对世家姐弟中姐姐,雷切语气骄傲而冷淡,“我不允许任何不能被我控制东西出现我周围,我东西,只有我才有权利决定它生老病死。” 狗崽子总结非常到位,事实上,从这件事就可以看出,雷切从小就是个占有欲旺盛到变态级别,整个儿就是个即龟毛又拥有着不知道打哪来骄傲神逻辑偏执狂。 …… 那只小猫之后,雷因斯家族主宅里再也没有养过其他宠物,那池水塘里属于冷血动物锦鲤,还有只有午后才肯出现,懒洋洋地从男人手中大方地吃点儿猫食,吃饱了晒过太阳之后随着日落就会毫不犹豫地离开流氓猫,成为了包括人类内,某种程度上接近雷切生物。 雷切十二岁那年高中科学竞赛中得了第二名。 与此同时,终于发现哪里不对雷因斯家家主,也就是雷切亲生父亲,儿子得奖当天奖励了一番后,父子俩关书房里谈话谈了整整一夜,第二天从书房里出来,雷切还是那个雷切,只不过雷因斯家主却仿佛苍老了好几岁——没人知道这对父子之间对话内容到底包括了什么,只是雷因斯当时家主几乎是当下就宣布,严厉禁止儿子再进行跳级。 雷切老老实实地读完了高中,然后大学毕业后,杀人,毫无悬念地被送进绝翅馆。 进入绝翅馆后,整整第三个月结束传统人保护期第一天,男人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难度,所有人意料之中创下有史以来成为王人记录,轻而易举地爬到了绝翅馆食物链巅峰。 之后生活平淡得可怕。 、 二号楼不缺强者,却始终缺乏一个能对任王产生任何威胁强者。 直到这一年深冬即将来临,忽然有一天半夜醒来,雪花击打窗户时发出轻微声音就好像有什么小动物窗外用爪子拍着窗户要求进来似,男人原本平缓均匀呼吸一顿,黑夜中,男人睁开眼,毫无预兆,湛蓝瞳眸黑夜之中就好像幽暗鬼魂之眼。 掀开被子,他赤着脚走到窗边一把推开窗子,当寒风夹杂着雪花席卷而入迅速吹散牢房中那点儿充足暖气,雷切摸了摸鼻子,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又有了想要一只宠物念头。 这一次,大概是可以好好照顾它。 这个弱肉强食、仿佛天生就是为了他这样人而存环境里,忽然有了终于可以控制所有一切这样意识。 黑夜中,望着窗外纷飞鹅毛大雪,男人自始至终仿佛永远不会有情绪起伏瞳眸中有一闪而过兴奋,被寒风吹暖气靠房里,只能听见自己呼吸与心跳,双脚冰冷地才柔软地毯上,男人却前所未有地感觉到血液真切地血管中流动,奔腾。 所以当狗崽子张嘴咬他,男人从未生气,因为那牙齿始终未曾划破他手指上皮肤。 所以当狗崽子伸爪子抽他,男人从未生气,因为哪怕它已经十二万分不耐烦,却依旧只是床上他伸手就可以拎起来范围内滚来滚去。 所以当狗崽子是个标准撒手没,男人也从未生气,绝翅馆就那么大,它迈着那胖乎乎短腿,哪怕是力地狂奔远离,又能跑到哪去? 所以当狗崽子是个白眼狼看见绥就往上黏,男人从未生气,世界上再也没有谁能比雷切自己和隼加清楚,从半个月前健身房里,狗崽子和男人瞳眸第一次撞上时候,他们就注定了无比明确从属关系。 他是它主人。 它生老病死,必须统统都交由他来决定。 “所以,怎么可以把自己弄伤呢。”修长指尖轻曲,甚至还带着早晨给狗崽子洗澡时沾上沐浴**味,雷切勾起唇角,不轻不重地狗崽子湿润鼻子上弹了弹,狗崽子下意识张口伸脖子就咬,这一次,男人轻而易举地就收回了自己手指。 初出现众人视线里时,那从眼底溢出暴怒与冰冷不知道什么时候完全收敛了起来,没人注意到这微妙变化到底发生哪个瞬间—— 而只有雷切自己知道,当他弯下腰,将冲自己第一时间撒丫子狂奔而来狗腿子接住时,他用大手轻松地托着它屁股将它从雪地里抱起来,历史终于没有重演。 他没有看见十岁那年低下头时看见那种忍着剧烈疼痛依旧讨好眼神,从那双和自己如出一辙湛蓝如海瞳眸里,写满了找到靠山时特有得瑟和由衷喜悦,狗崽子被他高高地举手里,软乎乎爪子非常顺便地搭他手背上,它吐着舌头,口中哈出来气息还带着早上羊奶奶腥味儿,那带着湿润温暖水汽糊了男人一脸。 从不远处那四个三号楼犯人眼底,男人仿佛看见,曾经那个只能将一切不定因素抗拒地推开自己正消亡,那些人流露出恐惧,就是他正掌握着一切好证明。 被男人举跟前狗崽子咧着嘴,大嘴巴边上海挂着淡淡血迹。 就像是闯了祸之后终于等到大家长来收拾烂摊子熊孩子似笑得没心没肺,毛毛虫似大尾巴艰难地摆动着,不为取悦,只是因为它乐意,它高兴,他妈它终于等来了它强力靠山,这会儿终于能安安心心蹲一边看戏,做一个一心一意抱大腿狗腿子。 “回去再收拾你。” 捏了捏幼犬柔软耳朵,雷切将阮向远放回了雪地里,作为对这个威胁积极回应,狗崽子翻了个白眼,抬起后腿啪啪啪地挠了挠耳朵,顺便喷了男人一裤脚狗口水。 阮向远蹲一边,看雷切捡起之前被扔到一旁那根手腕粗树枝,手中掂了掂,当那根先比起真正武器来说显然简陋不堪树枝被男人手心转了一圈后稳稳地握手里,仿佛就成为了世界上锋利宝剑——原本站空地中央四个倒霉蛋甚至来不及逃跑,血花飞溅就像是美抽象画一般倾洒莹白色雪地上,红与白强烈对比异常刺眼! 一道道触目惊心血痕那四个人身上如同花朵般绽放,他们匆忙而慌乱进攻轻而易举地被雷切轻松闪过,相比起之前那个王战挑战者,他们简直不值一提,到了后,很显然相比起使用武器进行灵魂屈辱鞭笞,男人喜欢直接上**上折磨,于是他扔掉树枝顺手抓过离他近那个人,成年强壮犯人他手中就像是随意可以撕扯玩具,他抓着他头发,屈膝狠狠地定了那个人胃部,对方干呕着发出痛苦呻吟时,雷切厌恶地皱皱眉,抬脚将他踹到了五米远处。 半死不活犯人正好落一直蹲树下此时此刻已经停止了哭泣,转而正用狂热双眼盯着雷切少年身边。 少年被忽如其来玩意吓了一跳,猛地抽搐了下后,脸上却露出了令人十分不舒服笑容——即使从头到尾,正抓着那几个三号楼犯人狂虐红发男人甚至没有给他一个余光。 五分钟后,地上安安静静地躺平了三具半死不活灵魂出窍眼前只剩下一口气身体,他们如同破烂一般被雷切随手扔到他玩儿够了之后不耐烦地要扔开地方。 雷切走向后一个人时,他开始放声大哭,洒满了他们血液雪地上,他屁股下面忽然浸湿了一片淡黄色轮廓——当雷切逐渐逼近,那人居然被吓得尿失禁。 皱皱眉,雷切嫌恶地打消了把他抓起来扔出去念头,走到这个垃圾面前,男人面无表情地抬起脚结结实实地踹他肩上,这个大哭着胡言乱语说着对不起人踉跄着要爬起来跑走时候,男人飞地踹了脚他膝盖,当他结结实实地弯曲双膝跪雪地里,雷切眼疾手地一把拽起他手腕就想要直接撅断—— 却看到对方手腕上某处一样时候停了下来。 忍着那股从眼前这个垃圾身上散发出来恶臭,雷切从喉咙深处发出疑惑声音。 也不管背对着他跪地上那个人能不能接受这样极限人体曲折度,他一脚嚣张地踩那个人背上,蛮狠地将那个手臂往自己眼前拽了拽——这一次,他看了个一清二楚,这个人手腕上,十分清晰地有俩个小小血印,那牙印虽小却似乎扎得异常深,哪怕是这种天气里,从里面咕咕往外流血液也没有完全停止下来。 雷切仿佛这个倒霉蛋,下意识回头去找狗崽子,却发现此刻,狗崽子也正颠颠儿地往他这边跑,尾巴难得翘起来像个大刷子似甩来甩去—— 狗崽子男人脚边停下,抬起头长着大嘴冲他哈气——这一次,雷切终于轻而易举地看见,隼那长长舌头下面,狗下颚右边,原本长着一根像是小针似幼犬牙位置,此时此刻变成了一个黑色小洞洞。 雷切:“…………” 之前,让雷切气得要死血迹还是挂狗嘴边——不过现,哪怕是用脚趾头猜,男人也能猜到这些淡淡血迹究竟是从哪里来了。 仿佛没有看见雷切沉默目光,此时阮向远正咧着他只剩下三颗乳牙大狗嘴,一脸妩媚地蹭主人大腿—— “嗷呜呜——” 变态主人看到了没看到了没,咩哈哈哈,大爷我换牙了喂!ツ</P></DIV> <TR> 第二十六章---第八十二章 第二十六章 绥:“…………这是什么意思?” 作为狗崽子代言人,雷切掀了掀眼皮给了风中凌乱托着狗屁股绥一个余光,淡定地说:“意思是‘选个屁’。” 绥:“……………………” “你还真是失败啊,”雷切勾了勾唇角,看上去之前还郁闷得要死心情似乎被拯救了一下,“连狗都嫌弃你。” 男人说着扫了一眼阮向远面前那只被抱着啃布丁盒子,眼见只剩下后一口,他顿了顿后将餐盘上那只红彤彤苹果从餐盘上拿了下来,将手中叉子翻过来后,面无表情地用木质叉尾部轻而易举地插进苹果中,丰富汁水四溅,男人将叉子□扔到一边,双手轻轻一掰,玩儿似将被戳开一条缝苹果一分为二。 ——为了防止犯人用金属器皿自相残杀或者自杀又或者干点儿其他见不得人勾当,就像普通监狱一样,绝翅馆餐具除了餐盘外保留了使用精致木质材料规矩,并且除了王之外,大多数非放风时间里,所有犯人都被规定了禁止穿鞋,常年供暖先进设备让犯人足以四通八达馆内四处活动而不对身体健康产生威胁——类似之类龟毛规矩还有很多,甚至有一些是伊莱上任之后才加上去,它们大多数听上去荒谬并且不符合逻辑—— 比如从古至今放眼全世界,没有哪个监狱会因为犯人说馆长比女人还漂亮就会被塞进禁闭室里连关个三天三夜。 虽然烦人,但这些规矩对于大部分能力足以当上王人来说,统统都是足以被无视和废弃。 举例说明,雷切就能轻而易举地把脆生生稍一用力就会断开木质工具当做水果刀来用——想当年雷切刚刚进监狱一场和十五层犯人换房间挑战中,他也当场给所有人表演了“木质叉是怎样完整而不血腥地取出眼球”绝技。 大概也就是这一手绝活,从那一天开始直到雷切正式当上王时至今日,所有不想惹麻烦犯人看见雷切心情不好时候都会绕道走——令人蛋疼是,从表面上看起来,要这位王心情好时候还真是不多。 “——看见他我眼睛疼。”四号楼王,也就是气场几乎相比之下算得上是为和蔼可亲白堂曾经评价,“啊,我不是说碍眼,是那种不由自主想象眼珠被叉子插着挖出来那种疼。” 自从白堂说完这句话后第二天起,雷切莫名其妙地发现很长一段时间内所有人都看见他都开始不知觉地飞眨眼或者用手去揉。 所以当他面无表情地用木叉子开苹果时候,绥不自觉地满脸无奈伸手摁了摁眼角。 “你干嘛?”雷切丢给他一个奇怪眼神,“苹果汁飞到你眼睛里去了?” “没有。” “那你揉什么揉,有病。” “……” 将已经被啃得干干净净边缘全是牙印布丁盒子拿开,雷切将半边苹果送到了狗崽子大狗嘴下,张开缺了一颗牙大嘴就要啃,一口下去才发现哪里不对,当面对与布丁完全不同硬物时,少了一颗牙狗崽子终于发现有什么要大事不妙,绕着苹果拙计地桌子上走了一圈,想来想去也没想到用什么姿势才能比较舒服地把面前苹果吃掉。 绥看奇怪,伸手将狗崽子抓过来掰开它嘴巴,一只手捏开软哒哒湿乎乎舌头,他一眼就看见了少了颗牙黑洞,“一般小狗三个月才开始换牙,你喂什么了,这货早熟啊,”黑发男人啧啧啧地奚落,“今天抱着它时候我就觉得比之前沉了不少,我还以为是我错觉……” “恩,你也觉得是换牙对吧,”雷切看上去像是松了一口气,伸出修长手指勾了勾狗崽子下巴,“开始我还担心是因为咬了人因为太用力才把牙齿磕掉。” “……………它咬人了?…算了这不是重点…………没常识也麻烦你好歹把智商带出门行不行?怎么可能咬人把牙磕掉。” “啊,一开始看它嘴巴旁边有血,”完全不乎绥不客气评价,雷切放开阮向远,被围观完毕狗崽子得到解放立刻转头去找它苹果,高高撅起屁股被拍了拍后放了下去,雷切看着阮向远玩儿似用鼻尖去拱那半边苹果看了一会儿,这才收回目光继续道,“我还以为是三号楼人弄,就把他们揍了一顿。” 绥脸上出现了三十秒空白。 “后来发现不是,只是它换牙了而已。”雷切继续漫不经心,“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有道歉——他们也有答应我要保密。” 绥抹了把脸,用膝盖都能猜到雷切是怎么样让对方“答应”“帮他”“保密”。 “所以你把MT手下三个小高层送进医疗室,还打断了其中一个倒霉蛋肋骨,只是因为你狗换牙了?” 而雷切这一次抓住了重点,他抬起头:“……谁把他们送进医疗室了?” “……你这满脸‘好遗憾’表情时怎么回事,”绥眼角抽搐了下,“你揍错人了还不想让他们进医院?告诉你,MT气得要死,你揍了他们那栋楼高级犯人简直就是要给他不好看——对了,你到底知不知道关于‘高层’定义?” 哈?他当然知道啊,妈蛋这货不仅知道就连对方叫什么都清清楚楚好吗!阮向远撅着屁股啃苹果时候不忘记听八卦外加内心吐槽。 然而,令狗崽子惊讶是,他身后雷切却面无表情地说出“不知道”这样答案,语气真诚而理直气壮,这样语气放到雷切身上,此时此刻恐怕就是神仙也要相信这货是真啥也不知道。 睁眼说瞎话功夫炼造炉火纯青。 可怜绥就这样被骗了过去,狗崽子回头看他时候,只见他露出一个丝毫不意外表情,接着似乎非常头疼地说:“…………就知道不能要求你太多,算了,总之让你那栋楼犯人这俩天走路看路,别被人抓着把柄揍一顿就划不来了,哼,狗换牙——好歹他还以为是你为了任小情人才揍了他下手高层,要是让他知道他手下人被送进医疗室半个月可能都爬不起来只是因为你狗换牙了,他可能会气到炸开——” 任小情人?那又是什么东西?雷切有些迷茫地眨眨眼,绥那一同噼里啪啦里,信息量大得似乎有点儿让他一下子接收不来,红发男人顿了顿,沉默了下后,这才抿抿唇啊了一声,说出一句让绥气个半死话:“MT知道了?……他们明明有答应我不说出去。” “………………他们不说不代表没有人路过那里啊,我都可以路过那里了,你以为是有多隐蔽?” 雷切哦了声,相比起一旁事不关己却干捉急绥,当事人自己倒是表现得加淡定,他挠了挠头,露出“麻烦了”这样表情,反应迟钝并且开始抓不住重点:“这个就是你要说坏消息啊?恩,是不怎么好啊,我会通知少泽让他告诉下面人这两天小心。” ……什么叫通知少泽让他告诉下面人……到底谁才是二号楼王啊。 绥被搞得也满脸提不起劲儿:“我干嘛当着一号楼王还要替隔壁楼操俩份心啊。” “哦,因为你好人啊。”雷切向他投去毫无诚意地赞赏一瞥。 “……我没真想问你。” “可是我想回答。”面对绥无力,雷切丝毫不讲道理地回答。 绥懒得理他,一只手捏起狗崽子尾巴指尖绕啊绕,而见他没有反应,雷切反而是来了点兴趣似抓住他手:“绥,你刚刚说还有一个坏消息,是什么?” “哦,没有了啊,我觉得你应该已经注意到了吧?……现整个绝翅馆都以为你冲冠一怒为红颜,呵呵。” 雷切:“为谁?” “那个被你打横抱进医疗室小孩。” 雷切眨眨眼,略有些反应不过来:“小孩?你说米拉?” “恩,依旧是被人看见了,好吧我也很奇怪这些人冰天雪地不呆牢房里天天到处闲逛到底是为什么,不过总之就是有人看见从来不近男色也对女人没兴趣你,抱着你们那栋楼来小孩急冲冲走进医疗室——然后从那个小孩破烂衣服和那几个被揍得半死后来被送进医务室三号楼犯人,不怪大家很容易就联想到这些东西——哟,二号楼那个禁欲王开窍喽,终于开始正式自己居然也是个有需求人类这件事喽——” 绥拖长了嗓子,说完后耸耸肩:“大概就是这样。” 雷切:“………………” 绥:“……你干嘛抱情人似横抱着那个小孩?” 雷切面无表情:“……不然怎么样?扛着他会很累。” 绥:“那干嘛又急冲冲样子?” 雷切继续面无表情:“因为我很饿,要赶着回来吃东西,何况隼还你这里,它离开我一下就会食不下咽哭泣。” 这一回轮到绥陷入无沉默。 而不远处阮向远被这神奇并且自作多情言论惊得差点儿跟着苹果一块掉桌子下面去—— “你不时候,它食欲不错地呲牙咧嘴跟我抢布丁。” “骗人。” “……你自己都看到了吧。” “谁告诉你我眼睛就不会骗我?” 绥闭嘴了——好,话都强词夺理到这份儿上了,老子怎么还敢不就地宣布你赢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发,不霸王不霸王不霸王!!告诉你们个神奇事儿,发评之后系统会自动跳转到下一章呢!!!逼,那几个也是闲得不行女人恨平常监狱里这些乱七八糟糟心事,这会儿好不容易送进来一个干干净净小男孩却被折腾半死,把她们积攒多年母爱一下子给激发了出来。 ——雷切每天去医疗室受罪其实都是她们以“会告诉馆长后院鸡蛋是你狗崽子偷吃”为理由强行逼迫就范。 以上,都是雷切难得正经发誓,虽然按照以往黑历史,他这个人可信度已经低到完全没有可信度可言,然而这一次他却非常认真地说自己绝对没有说谎,绥勉强相信了,不是因为他够真诚,而是因为雷切一句话:我用隼脑袋发誓,如果我骗你,隼脑袋给你当球踢。 雷切说这句话时候,阮向远正死狗似趴休息室沙发上牙痒痒地抱着一个毛绒玩具啃来啃去,听到自己又他妈无辜躺枪,狗崽子一个震惊从沙发上滚到了地毯上,爬起来甩甩脑袋对着雷切嗷嗷俩句,而他蠢主人也用一句话把它挡了回去:用不着委屈,去伊莱鸡窝里掏蛋吃那个不是你? 后来经过总结,绥和阮向远都觉得,那一天能言善辩雷切大概是难得出门时候顺手带上了他智商。 恩,总之米拉那场风波过后,雷切成了所有人眼中正热恋中大忙人——当他挂着面无表情众人看来却是无比焦心脸来往于医疗室和餐厅、监狱之间时候,阮向远正式成了有了上顿没下顿倒霉蛋。 狗崽子那个后悔,要是知道是这下场,当年打死他他也不带去碰伊莱那些个鸡蛋一下——这不,此时此刻,他就独自一狗极其可怜地蹲餐厅门口,就等着一个认识人把它带回监狱或者带进餐厅。 而雷切,早已十五分钟前,一只脚还没踏进餐厅时候,就被大声嚷嚷着“米拉又开始发热了”女人急急忙忙地拉走,那架势似乎事态紧急得就连“绝翅馆着火了”这样内容都自愧不如,雷切满脸无奈地放下怀中小狗被抓走,就好像他到了医疗室白莲花影帝就会退烧了似那么十万火急。 留下阮向远一只狗孤零零蹲餐厅门口,雷切似乎也丝毫不担心——无数次直接参与腥风血雨事件之后,几乎整个绝翅馆人都知道,雷切宝贝这蠢狗宝贝得紧,不想被当众表演“木叉子取眼球”绝技,这狗崽子绝对碰不得。 阮向远从站到坐,从坐到趴,从趴到地上滚来滚去。等了二十几分钟,都没见到一个熟悉面孔,似乎就连他们那栋楼高层都商量好了似他如此需要他们时候集体玩失踪。 没办法,狗崽子终于玩腻了滚来滚去游戏,一个翻身坐起,正长身体自己被活活饿死于餐厅门口之前,一边感慨着“朱门酒肉臭”阮向远迈开了他那四条短小而精悍雪白腿子,一路照着原来路往回走——他妈,没饭吃老子回家吃狗粮总行了吧! 二号楼里,都是可以随便欺负自己人。 于是阮向远不客气地拖着一个陌生面孔犯人裤脚,将那个大呼小叫犯人从门口一路拖到“王”专用电梯前,松开他,狗崽子蹲地上裂开嘴看着满脸无语犯人吐舌头哈哈哈。 再蠢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一边嘟囔着“这狗是不是过于聪明了点”,那个犯人一边带着疑惑神情替阮向远摁下了开电梯摁键,看着狗崽子昂首挺胸地走进那高贵电梯后,那双湛蓝狗眼注视下,再满脸黑线地顺手替他关上了电梯大门。 作为一只“主人已蠢死有事请烧纸”狗崽子,阮向远就这样把自己顺利地送回了顶层房间——而当他兴致勃勃地冲到门口食盆边准备将就一下时候,那空空如也食盆给了他第二次打击。 如果此时此刻还会爱话,那茶几上还是空空如也饼干盒,一定是给予饿到起飞阮向远致命打击——饿狠了狗崽子嗷呜一声,愤怒地将那个明明已经没有了还他妈装模作样摆茶几上好看饼干盒狠狠地扫到了地板上。 饼干盒倒扣过来,渣滓撒了一地毯。 那些狗罐头就放不远处柜子里,而作为一个只有爪子还缺了颗牙卖萌都漏风小狗,阮向远哪怕是把它们拿下来了,也打不开——生平第一次,阮向远忽然体会到了,作为一只内配设置是人类并且拥有人类各式各样思想却事实面前无所作为生物,究竟是有多么心累。 柔软地毯上趴下来,周围安安静静,蠢主人不,绥不,少泽不,斯巴特大叔也不。 耳朵失落地垂了下来,阮向远翻了个身肚皮朝向天花板,爪子蜷缩起来四脚朝天想了想,然后安静得可怕客厅里,作为一只狗他用力地吸了吸鼻子——此时此刻,他只觉得一口气憋胸口,却万万不敢放松。 怕一放松就想找个地方用爪子盖着脸嚎啕大哭。 老子这是做了什么孽才落得今天这个狼狈下场!从人变成狗就算了他妈还要当一只饿死狗! 百思不得其解狗崽子地毯上痛苦地翻来滚去,一路滚到三角架下面时候,他猛地停了下来,他鼻头正上方,雷切小红小花小黑等一系列,正悠闲地金鱼缸里游来游去—— 这些金鱼无忧无虑地吐着泡泡,每过七秒就重活一次。除了吃,就是这个狭窄鱼缸里来回游动——打从阮向远第一次看到它们起,它们就一直这样,花一秒重生,五秒认识周围崭世界,然后它们来得及意识到自己被困住之前,用第七秒忘记,当下一个轮回开始时候,它就又得到了重生。 羡慕得阮向远眼泪都要掉下来。 于是愤怒狗崽子躺地上,神经动作不过大脑地伸出粗腿子,一爪子踹那个理应很沉重木架子上——而阮向远却忘记了,所谓沉重,只不过是争对大半个月之前他来说,而这接近一个月时间里,由于雷切放纵惯养,他身体、他体重都呈现一次函数图形直线飙升。 于是眼睁睁地看着木架子恐怖地晃动了下俩之后,装着小黑小红笑花鱼缸滑出了木架子支撑面,以自由落体形式,结结实实地狗崽子严重不断放大放大放大—— 然后带着鱼食和鱼屎和一缸子水,哗啦一声,扣了阮向远那张震惊狗脸上。 阮向远:“………………………………………………………………” 爪子扭动着推开肚皮上鱼缸,忍着娇嫩肚皮上几乎被砸裂剧痛从地上面翻身爬起来,鱼缸无声地掉落他旁边,狗崽子甩了甩脑袋上毛呛了两口金鱼水,开始对着一地离了水使劲儿无力扑腾金鱼发起呆来——他爪子旁边,是那只还剩一点点水侧面鱼缸。 而那些扑腾个没完长着大嘴吧嗒吧嗒呼吸金鱼仿佛变身成了邪魅小妖精,扭着腰,大声地冲他尖叫:吃掉我吃掉我吃掉我…… 阮向远:……好,既然你这么诚心诚意地邀请了……我这就,吃掉你。 眼看着大狗嘴就要凑近那条距离自己近金鱼,不知怎么,脑海里忽然灵光闪过,雷切回来看到一地金鱼尸体时场景就像一道雷似劈进脑海里,狗崽子瞬间清醒了不少。 木着毛茸茸脸,他用软乎乎爪子,非常拙计满脸黑线地,把距离浴缸近那条……大概是叫小花黑色金鱼扫回了侧躺着鱼缸里。 鱼缸里水不多,但是似乎足够维持这些金鱼呼吸。 用一样法子扒拉了剩下俩只金鱼回鱼缸,虽然地毯上一路滚动搞得它们奄奄一息,但是当它们回到鱼缸那点儿可怜水里时,立刻显现出了“至少还能活到雷切回来告个别”勃勃生机,阮向远顿时有了一种得救错觉,几乎就要流下感动泪水。 狗崽子吸着鼻子用那张对于金鱼们来说像个大怪物似狗脸凑近鱼缸,垫着爪子数了下,数来数去发现少了一条,扭头一看,这才发现不知道上帝几何曲线是怎么算,遥远另一边,是地毯上无力地吧嗒嘴小黑。 阮向远:“……=_=。” 按照老法子一路把它滚回来,估计滚到一半这货就要死翘翘。 走到小黑旁边转了一圈,不知道怎么想,阮向远张开嘴,把它从地上叼了起来。 他发誓十分之小心翼翼,甚至还记得把较弱小黑放到他那个缺牙地方—— 他转个头,正准备冲着鱼缸方向一路狂奔,然而就这个时候,客厅门被推开了——从外面走进来,是从医疗室回来之后被啰嗦得脱了层皮听说狗崽子自己回了监狱又马不停蹄往回赶此时此刻正满脸不耐烦,雷切。 他推开门,甚至还来不及叫一声狗崽子名字,然后他就看见,他不远处,放置金鱼缸木架子四脚朝天,地毯上全是水,浴缸里,几条金鱼正努力地靠着那点儿后剩下水维持呼吸—— 而他要找那位,正蹲鱼缸边瞪着湛蓝狗眼满脸惊悚地瞪着他,狗崽子第一次没有哈拉哈拉地吐舌头,它嘴紧紧地闭着,一条很显然是鱼尾巴东西,正从它紧紧闭合狗嘴里不和谐地耷拉出来。 雷切:“…………………………” 阮向远:“………………………………” …………我觉得,我还可以再抢救一下,导演,这集能不能申请退……?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来了_∠)_入V冲冲忙忙真太对不起大家QAQ 结结实实一个字不少三就当做是给厌烦周一慰问品好了!感谢大家依旧支持QAQ 每次开V都很紧张~~~不知道还剩多少人继续支持~~嘤嘤嘤嘤~~~酷爱来虎摸一路狂奔一下午狂码一万字要瘫痪我!!!!!!!!! VIP章节29第二十八章 这是一个令人尴尬时刻—— 雷切:“……” 阮向远:“。” 雷切:“…………” 阮向远:“。” 雷切:“……………………” 阮向远:“。” 就阮向远以为他就要这样和雷切这样玩“你瞪我我也瞪你”游戏玩到天荒地老时候,令人加尴尬事情发生了——很显然,此时此刻现场,除了僵硬成了雕像固定鱼缸旁边摆姿势狗崽子之外,现场还有另一位朋友觉得自己可以抢救一下。 强烈求生意志打破了“金鱼记忆只有七秒”传说,被狗崽子结结实实含大狗嘴里那条名叫小黑金鱼利用脑电波察觉到救星降临之后,迫不及地要打破这场僵持—— 事情发生让狗如此措手不及,阮向远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他敏感舌头上猛地跳跃了一下,下一秒,紧紧闭合狗嘴边又有个什么黏糊糊像是鼻涕一样玩意翘了起来,结结实实地扒住了他鼻孔—— 猛地往回吸一口气,除了堵他鼻孔上那层薄膜被吸得发出类似于吸鼻涕时候那种“簌簌”声外,顺着鼻腔吸入,还有扑鼻而来鱼腥味儿,狗崽子猛地将这口吸了一半气停下来,顿了顿后,气沉丹田,提肛收腹,噗地用力打了个喷嚏将肚子里气全部利用鼻孔喷出来——强力而灼热气流将扒拉他狗鼻子上那层滑腻腻薄膜吹掉,然后扒拉再他大狗嘴下嘴唇上。 而从始至终,雷切就这样沉默地站门口,看着他狗儿子被拍打金鱼尾巴堵住鼻孔,鼻孔收缩猛地甩了下毛茸茸大脑袋打了个喷嚏,将堵鼻孔上金鱼尾巴喷走—— 歪歪扭扭地打完一个喷嚏之后这货立刻站稳依然保持着蹲鱼缸边姿势,大嘴紧紧合并,就像被人喊了立正稍息似猛地抬起头,那双囧囧有神狗眼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他。 “……”雷切沉默地从门口往屋里走了一步。 这平平淡淡一步,看阮向远眼里却如同恶鬼举着菜刀从地狱里爬出来一般,从蹲坐姿势猛地窜起来,狗崽子就像受到了巨大惊吓,一路跌跌撞撞地后退将自己肥硕身躯紧紧地贴墙壁——整个过程中,它嘴就像是蚌壳似紧紧关闭着,只有那双和雷切一模一样蓝色眼睛,瞪大或缩小或眯成一条缝或变成斗鸡眼,无声地讲述着狗崽子此时此刻丰富心里变化活动—— 雷切站沙发边停了下来,脱下风衣随手扔到沙发上,男人掀了掀眼皮,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隼,嘴里是什么?” 阮向远:“…………!!!!!!!!” 一句话引发山崩地裂。 贴墙上狗崽子仿佛被这一句话惊醒,一切都好像发生一瞬间,雷切沉默地站沙发边上,看着原本墙上贴得紧紧狗崽子再一次地窜了起来,肥厚爪子地毯上打了俩个滑,狗崽子连滚带爬地从墙边冲回鱼缸边,以脸着地姿势拙劣刹车,然后将它那毛茸茸脸伸到鱼缸里,张开大嘴噗地吐出一大堆难以形容玩意儿,连带着无数黏糊糊口水和裹口水里不知道是死是活小黑猛地一口呸回了鱼缸里。 当带着泡沫狗口水顺着鱼缸边缘残念地往下滑落,一早就明确目标凭借着逃难本能,阮向远干净利落地一个太空滑步,嗷呜呜地狂叫着行云流水般地试图把自己肥硕地身体塞进沙发底下—— 然而他忘记了,能顺顺利利爬到沙发底下避难自己已经死了半个月前——半个月以来吃完睡睡醒吃吃饱了找个地方继续睡并美其名曰“老子还小正长身体长大了就抽条了”他,成功地将脑袋塞进沙发底下之后,发现自己连带着毛茸茸大尾巴半个屁股卡了沙发外面。 阮向远:“……” 前爪扒住地面,提腰收腹一鼓作气一二三往里蹭! 蹭不动——一定是地板太滑原因。 前爪撑住沙发边缘,再次提腰收腹二二三次往里推! 这一次,前进了一点点,卡住了一定是因为多了一根小叽叽增加了厚度原因。 ……至少脑袋进来了是不是?如果要被揍,至少我还能保住我英俊狗脸——要是被断绝粮食,好歹老子还能靠着英俊跟餐厅分餐大叔卖个萌混口饭吃…… 胖点没关系,只要帅就可以了。 像只青蛙似平摊开一半卡沙发里一半外面狗崽子安慰自己。 无缝隙链接卡肚皮上沙发边缘和地板让阮向远终于接受了自己再也不能把自己塞进沙发底下事实,当敏锐狗耳准确地接到雷切逐渐接近脚步声时,他情不自禁地又想往里蹭,于是雷切看来,地板上那只把自己半个身子塞进沙发底下狗崽子,屁股之后那半截雪白肉爪子就这样随着他接近配合着“嗷嗷呜”之类凌乱而捉急乱叫,猛地地上蹬来蹬去光挂空挡不前进。 雷切歪歪脑袋,饶有兴致地那个蹬来蹬去肥屁股前面蹲下来,然后用俩根手指,捏住狗崽子毛茸茸大尾巴往上掀了掀——清楚地感觉到手中那具胖乎乎身子猛地僵硬成了死青蛙硬邦邦地定格成一个匍匐前进姿势时,男人满意地放开了它。 然后站起来,越过那个屁股,从地上端起只剩下一点点水浴缸,转身进了浴室。 确认那个熟悉脚步声越走越远,三十秒之后浴室里传来了水龙头被拧开哗哗流水声,狗崽子猛地松了一口气,僵硬身体终于筋疲力地瘫软下来成了一滩扶不起烂泥——没被打就好,老子活了那么多年,还真不一定接受得来一把年纪了还被揍屁股这种奇耻大辱。 阮向远趴地板上情地放松了十分钟。 从第十一分钟开始,他忽然觉得这样一直保持四肢摊开姿势卡这里,好像……有点累。 第十二分钟开始,狗崽子开始扭动,这一次是他后腿死劲儿蹬地毯,蹬沙发边缘,扭来扭去地试图从不怎么科学科学原地把自己从沙发里面拔出去。 第十五分钟,狗崽子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舌头耷拉出来,无声地感受着小叽叽卡住,肚皮和地板做无缝隙链接感。 第十六分钟,狗崽子开始嗷呜呜地放声狂叫,伴随着“汪汪嗷呜”之类毫无意义混搭,努力地哗哗流水声中试图刷一下存感。 第十七分钟,流水声结束,雷切脚步声再一次想起——这一刻,阮向远忽然觉得自己前所未有地理解曾经被自己含嘴巴里小黑用脑电波感觉到雷切大神下凡时,内心是多么焦急。 第十八分钟,狗崽子听见木架子被扶起来摆正声音。 第十九分钟,是鱼缸被准确地调整到完美、符合风水学角度没,放回木架子上声音。 第二十分钟,阮向远心里破口大骂雷切不是人。 第二十一分钟,阮向远放弃继续心里骂雷切,听到男人脚步声冲自己这边走来时候开始狂叫,因为叫得过于激动过于悲切,差点咬着自己舌头。 第二十二分钟,阮向远感觉到一只温暖大手拽住了他尾巴,而后,原本紧紧压肚皮和小叽叽上沙发边缘猛地一松,然后狗崽子就这样保持着死青蛙姿势,被一手轻而易举地抬起沙发边缘,另一只手拽着他尾巴雷切拖出了沙发底下。 第二十三分钟,阮向远被抱着前爪架起来,黑色狗鼻子和男人挺翘鼻尖相对。狗崽子抬起眼,那双近咫尺如海洋般湛蓝瞳眸,看见自己倒印里面毛茸茸脸。 这个感人时刻,红发男人薄唇轻轻一勾,说出了一句对狗崽子人生具有里程碑性总结作用至理名言—— “不作死,就不会死。” “……………………………………” 阮向远沉默。 三秒空白,第四秒,被镇压于沙发下挺尸长达半小时、专业作死三十年狗崽子忘恩负义地呸了他主人一脸带着鱼腥味狗口水。 狗崽子蹲地上,看着他主人从木架子上取下装满水鱼缸放到地上,雷切什么也没有说,就将鱼缸默不作声地摆了他和狗崽子中间,然后就地坐了下来。狗崽子冷艳高贵地继续作了会儿后,后终于忍不住好奇心地伸脑袋去看鱼缸里面—— 小红小花狗蛋二狗子大喵小喵,全员到齐,抱着它们那只有七秒记忆和只有脑电波智商,自由自地清澈鱼缸中游来游去。 六条鱼中间,一条黑色鱼正躲一旁大口大口地吃着鱼食—— 小黑,它也还活着,并且从目前状况来看,这货大概是被刚刚那一出狗嘴里潇洒走一回体验给活生生地吓饿了。 狗崽子对于这条曾经沾满了自己口水金鱼格外地关注,蹲鱼缸边看了老半天,后确认这货死不了情况下,终于忍不住又想犯贱抬起爪子想要伸进鱼缸里玩弄一番时候,被雷切一把抱了起来—— 然后被摁沙发上狠狠地揍了一顿。 原本心有愧疚,被揍就被揍吧,趴沙发上狗崽子咬着抱枕一角愣是没娇气地哼唧一声,直到他被揍到尾巴都抬不起来,实是太他妈疼狗崽子一回头,看到雷切手上东西时,眼珠子差点从狗眼框里掉出来—— 草你大爷,从来不自己洗衣服人手里凭啥会出现衣架! 导演,说好科学性和严谨性呢?! 用衣架打小狗,这尼玛简直丧心病狂!! 心中悲愤地呐喊着,当雷切再一次挥动衣架,嗷呜一声,拖着被揍得开花屁股狗崽子窜起来回头一口结结实实地咬雷切手上,缺了颗牙大狗嘴男人手腕上留下了三个值得纪念小坑—— 这一次咬得狠了点,是明儿雷切去看白莲花时候,顺便还可以打打狂犬育苗节奏。 一感觉到顺着牙钻进嘴里血腥味儿,阮向远立刻屁滚尿流地松开嘴,抬头一看蠢主人那副面无表情冰山脸,狗崽子蛋疼地觉得……似乎哪里要不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来了=L=妈蛋我觉得昨天日狂码一万经历忽然让我冲开了奇穴筋骨点开了技能树…… 明天晚上我准备再试一次,要是成功了,我就把时间调整回下午三点咔咔咔咔—— Ps: 其实奶狗小打小闹不小心真咬伤主人这种事还是会发生时候说好走到哪抱到哪呢? 就这么被遗忘狗崽子定格住准备好被抱起姿势不尴不尬地座椅上发了会呆,当雷切往外走了俩步又回头催促它跟上时候,狗崽子这才满脸莫名其妙地跳到地上,老大不情愿地跟男人脚边,一边走还一边不死心地用他脑袋去撞雷切裤腿,但是直到后,除了好几次自己左爪绊到右爪差点摔个狗啃屎之外,他蠢主人居然没有半点儿表示。 走出餐厅时候,阮向远就差拿着大爪子去抱雷切脚了——然而男人却从始至终没有要弯腰把他抱起来意思,甚至狗崽子嗷嗷嗷地叫着窜到男人跟前蹦跶来蹦跶去地刷存感时候,雷切也只是低下头冷酷无情地要求说—— “隼,好好走路。” 阮向远没辙了。 雷切看上去是不生他气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狗崽子发现雷切似乎是忽然就不太高兴走到哪都抱着他了……呃,好嘛,倒不是他不愿意走路,可是当你从人类变成犬类时候,不仅要协调好从俩条腿变四条腿时走路要怎么样才能不别扭,还必须要习惯周围二话不说忽然就变大一切……曾经平视就可以看见人,忽然变得要仰起头才能看见了——而且当你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看见那个人脸又发现他其实长得一点也不值得看时候,别提该有多失望。 之前还说老子“不协调”了,什么叫不协调? 当失去了人肉坐骑阮向远思考这个问题时候,他正老老实实地蹲医疗室门口等进去打狂犬疫苗雷切。阮向远坐地上,百思不得其解,后甚至还坐地上蹭着四下无人做出一个正常犬类生物绝对不会想到高难度动作——他坐地上,就像刚活过来那时候似用前爪扒拉开了自己毛茸茸胖腿,这个过程中,他勉强接受了手脚似乎没有以前那么柔软悲惨事实,然后狗崽子低下头,认认真真地欣赏了一会儿自己小叽叽。 比例,是协调。 并没有所谓“可爱外表下是与之不符合狰狞巨大”……按捺下心中情不自禁淡淡失望之情,阮向远低下头凑得近去看时,发现叽叽上毛…… 阮向远:老子毛呢? 原本茂密健康那戳小毛毛,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似乎没有以前那么茂盛了。 ………………看上去,确实,没有,刚开始,那么萌,了。 “…………………………” 阮向远受到了极大打击——看多了其他大型犬图片之后,他一直以叽叽上那戳象征着纯洁小毛毛引以为傲,然而此时,那显然没有半个月前那么粉嫩嫩萌兮兮小叽叽似乎无声地告诉他,时间是把杀猪刀,而他现已经昂首挺胸地迈出了一头撞上杀猪刀第一步。 ……不知道如果多吃海带冬瓜汤话会不会让毛发茂盛起来。阮向软保持着这个狗类路过绝对会投来惊讶一瞥动作坐地板上明媚忧桑了还一会儿,直到他回过神儿来猛然想起,虽然是个变态,但是雷切总不至于因为他叽叽没有那么萌了就拒绝抱他。 所以雷切到底又抽哪门子风呢? 放开自己毛茸茸腿子,狗崽子放松了腰轰然倒下,保持着侧躺姿势不怎么雅观地挺尸地,阮向远总结大概是海王星重回归到水瓶座轨道上关系,近水瓶座人会变得特别倒霉。 狗崽子躺地上扭了扭,这才发现刚刚动作维持得太久搞得他老腰略吃不消——以脑袋为中心点,腿子蹬着紧紧闭合大门,狗崽子百般无聊地地上顺时针地滚了一圈…… 滚完之后停下来,竖着耳朵听听四周动静,再逆时针滚回去。 ……说起来,海王星到底准备水瓶座上待多久啊,敢不敢去天蝎座上面待一下让那个不肯再抱自己年幼狗崽子走路不称职主人感受一下来自世界恶意? “……”囧死个狗了。 回到原地哈拉哈拉地吐着舌头,当准备再原地转两圈滚一滚时候阮向远满脸黑线地忽然注意到自己干什么——作为一条内配设置是人类狗,甚至不用环境潜移默化,他已经无师自通地学会了作为一条狗无聊到半死时候该怎么自娱自乐。 ……妈蛋,心情忽然变得前所未有地好糟糕。 心情很糟糕阮向远脑袋贴治疗室大门上听了听,却无奈地发现大门隔音效果似乎过于地太好,不情不愿地将脑袋收回来,十二万分不耐烦地开始地上继续打圈圈然后琢磨着发明其他娱乐动作时候,他身后那扇原本紧闭大门终于被人拉开—— 红发男人高大身影出现门缝之后,阮向远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一只大手从后一把腾空捞起—— 阮向远:“嗷呜呜呜!” ——蠢主人救命有人绑架! 雷切:“嘘。” 四只爪子猛地离开地面那会儿略不习惯地半空中腾空胡乱抓了几下,听到熟悉声音猛地回头看到雷切那张脸时,狗崽子这才猛地安静下来,还得寸进尺地将大脑袋耷拉下来男人指尖上胡乱蹭了俩下卖个萌。 雷切似乎很满意地勾手指顶了顶狗崽子下巴作为回应。 “——后一针,应该也是狂犬疫苗……拜托你了。” 当雷切擅长那种萌系暗黑语气头顶响起,眼前一花,下一秒,阮向远发现自己被放了一个金属手推车上,还没闹明白这是要干嘛呢,他吐着舌头下意识回头想找雷切,谁知道一回头狗崽子毛茸茸脑袋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就撞上了一堆软绵绵白花花玩意里面—— 猛地吸了口气,扑鼻而来浓郁香水味差点儿让他嗅觉失灵。 阮向远:“嗷呜呸呸!” “哎哟,”一个明显属于女人声音高声而尖锐,阮向远被这女高音吓得哆嗦了下,还没来得及整明白这全是男人监狱里哪来女人,下一秒,毛茸茸狗脸就被重摁回了那个软绵绵白花花玩意里,“小色狗,小色狗,这么喜欢姐姐胸啊!” 毛! 你他妈才小色…………咦,等等。 那女人故作娇羞声音终于提醒了阮向远他狗脸此时此刻到底埋什么东西里面——定眼一看,阮向远狗眼前面晃来晃去那惊人事业线似乎默默地说明作为一个女人宏图伟略,超级低胸桃色裙子外面吊儿郎当地挂着一个属于白衣天使白袍,视线上移,狗崽子震惊了—— 这位大姐,妆,敢不敢再浓一点? 还有,美瞳片都大得看不见眼白了——这尼玛是拍邪恶力量第十季?差评! 老子一不小心闯入了绝翅馆□系列拍摄现场?!……娘娘腔馆长穷到这份儿上了还得拍□卖毛片来维持馆内开销?!……一不小心带入了那个娘娘腔穿着大马褂哆哆嗦嗦地站天桥底下对着每一个走过路人做贼似凑上去问“兄弟,要毛片儿么?”,狗崽子被自己雷了个半死。 呆滞脸死死地盯着眼前晃动那条宏图伟略事业线,直到一只大手从后面伸出来,结结实实地捂住他眼睛。 阮向远:“嗷?” ——哪位? 雷切淡定中带着淡淡不爽声音从狗崽子身后传来:“艾莎,胸拿开。” “哎哟,”那个嚷嚷着诽谤阮向远是小色狗女医生不高兴了,随着她不高兴,巨大胸脯也不怎么高兴地剧烈荡漾了一下,明明是三十多岁女人,却操着小姑娘嗓音一边推开雷切手一边娇嗔,“你跟小狗狗吃什么醋嘛!” 吃醋? 吃什么醋? 阮向远猛地回头——因为太过于震惊导致这力道大得差点儿把他狗脖子拧断,大狗嘴张开对着他主子露出一个嘲讽表情:这你女人啊? 看不出你平平淡淡禁欲系外表下居然是一颗如此重口味心。 “不是。”两双如同父子一般一模一样眼睛对视上时候,男人俊脸上没有多余表情,看着狗崽子惊愕毛茸茸狗脸,男人果断地否认。 “这么认真和狗狗对话,哈哈哈,雷切你真是太可爱了丽莎她们一心放白堂和绥身上简直是不识货!” 于是阮向远震惊目光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女医生抓着雷切脑袋用力摁向自己胸脯! 雷切:“……” 阮向远:“嘎嘎嘎!!” ——噗,救命!这什么神展开?! 大姐你一定是上帝派来围护爱与和平美大姐战士! 狗崽子乐颠颠强势围观下,雷切猛地一把将女医生推开,长吁一口气脸上写满了即将爆发却不得不隐忍暴躁,大手烦躁地将原本就被揉乱火红头发弄得乱,用明明白白地充满了这辈子再也不想踏入这个地方半步语气不耐烦地说:“点给隼打针,打好针我要回去了。” “回去干嘛?”被推开以后丝毫不见沮丧,名叫艾莎女医生挑着指尖,终于玩儿够了似斜睨男人一眼,“你们那栋楼杂事不是都交给少泽去弄了吗?” “要你管。”态度恶劣回答。 艾莎笑了笑,满脸戏谑:“哦,那等下搞不好我会控制不好疫苗用量,你狗狗小命不保哦。” 什么?关老子屁事——收回前面赞赏,毒妇人心!蹲金属手推车上阮向远嗷呜一声猛地跳起来无辜得眼泪都要掉下来,雷切不跟你上床你要就给他下春药啊给老子下毒药是个什么神逻辑?! 然而,比他反应大很显然是房间里那位近才喜当爹还蜜月期红发男人,当金发碧眼美女医生漫不经心地说出这种话时候,雷切那原本就冷得冻人俊脸黑了黑,他掀了掀眼皮,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你好试试。 一瞬间,周围空气几乎都凝固了起来。 狗崽子尴尬地抬起后腿挠了挠脸假装自己不现场。 艾莎脸上原本戏谑听到雷切话后僵了僵差点挂不住,但是很地,她吹了口气弹了弹指甲,恢复了嬉皮笑脸,嘴里嚷嚷着“哎哟人家只是开开玩笑而已嘛”,一边手脚麻利地取出一次性针头开始配药—— 医疗室中,降到了冰点气氛似乎有所缓解。 然而只有细心人才能发现,女医生欢语调中不自然紧绷和眼中一瞬间侵染恐惧出卖了她真实情绪。 至于细心人是谁——比如说阮向远,他老老实实地蹲一旁看着,被他蠢主人这种不动声色霸气侧漏帅尿了。 他开始考虑从今天开始要做一条深沉狗,咋咋呼呼性格必须改掉。然后总有一天,只要他也这么掀掀眼皮,就能让伊莱后院里养那群母鸡排着队乖乖献出自己鸡蛋—— 咦? 当狗崽子沉浸意淫中时候,忽然感觉到相比起雷切来说纤细得多手捏起了他一点背毛,当狗崽子吐着舌头天真地回头准备看看发生了什么时候,距离他狗眼近咫尺位置,针头就这样眼睁睁地、毫无预兆地扎进了他背部—— “嗷呜呜呜——嘎嘎——呜呜——” ——去你妈,好疼! ——怕这种忽如其来疼了,老子都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打针之前难道不是都应该先喊个一二三吗死八婆!! “哎哟,哭成这样,雷切,你小狗好怕疼啊。” “是你太突然了,为什么不喊个一二三让它做好心理准备?” VIP章节33第三十二章 打完针阮向远还夹着尾巴痛苦地保持满脸便秘状,天生三角眼这一次是真猛翻白眼,上辈子没养过狗不知道,妈蛋狗自己也要打狂犬疫苗真是闻所未闻……正当被莫名其妙扎了一针狗崽子佝着背蹲金属推车上做死狗状挺尸思考人生时候,忽然狗脸嘴巴旁边那块松弛肉被捏了起来——扑鼻而来香水味让他忍不住用力打了个喷嚏。 艾莎带着调笑娇羞声音从狗崽子头上传来—— “雷切,你这只小狗发育有点早哦,这才三个月不到就开始换牙了。” 嘴巴被强行扒拉开露出粉色牙龈,阮向远蹲推车上呲着牙扯着脸被这个大胸女人挑挑拣拣——真是够了啊大姐,你他妈才早熟咧,而且早熟有什么不好?早点见识到这个社会阴暗面才能中二病毕业活得久远好吗?你看蠢主人,他……恩,要不是他那么能打,像他这种中二病晚期患者早都被切成一块一块地喂鸡去了好么。 “早熟有什么不好?”仿佛听见了狗崽子内心呼唤,雷切上前一把粗鲁地拍掉艾莎手,十分不近人情地木着脸说,“手拿开,不要捏它脸,会捏得肌肉松弛,很难看。” ……你也闭嘴,老子才敢断奶幼犬哪来肌肉松弛?猪队友! 阮向远一边吐槽,身体却十分没有下限地转过来去扒拉雷切使劲儿往他身上爬,爪子勾住男人衬衫,也不管他这一爪子下去到底是多贵衬衫上面戳了几个洞,被雷切亲手剪得坑坑洼洼外加狗崽子自己闲没事干抱着爪子就狂啃指甲透过衬衫,男人结实胸前留下无数道印—— 阮向远后腿踩住男人腰带边缘多出来那点儿位置,爪子使劲往上伸去拍雷切脖子,雷切说过过程中,已经成功地像只壁虎似呈登山状挂他身上,努力地刷着存感—— ,蠢主人,抱住老子屁股!要坚持不住了! 此时此刻阮向远没有别想法,狗脑子里构造简单真是不好意思,他想只是回去路那么远老子才不自己走回去! 使劲儿用爪子拍男人肩胛骨动作即使作为狗崽子本狗来说做得无比专注,但是这样招财猫一样抽风动作看艾莎眼里却无比有趣,金发美女噗嗤地笑出声,一边笑一边抖着她那雄伟事业线,她伸出修长白皙手指理了理金色长卷发,懒洋洋地斜睨雷切一眼:“你不要那么惯着它,小狗还是要多走动下才长得大,何况你家小狗还早熟。” 阮向远:“嗷呜!” ——真是够了哦死八婆!老拿老子早熟说事儿有意思吗?早熟跟多走路有关系吗?多走路也能长高话那打篮球这项运动还有什么存意义! 艾莎话里似乎有什么打动了雷切,红发男人听着这话居然若有所思地真转过身,他想了想,伸出大手将轻而易举地将挂身上狗崽子从身上摘了下来,拎着狗崽子后颈放到自己眼前,俩双湛蓝瞳眸默默地对视了一会儿—— 阮向远:“=_=。” 雷切:“……” 阮向远:“=_=。” 雷切:“……后一次。” 阮向远:“嗷呜嘎嘎嘎!” 默默地将满脸期待狗崽子放回自己肩膀上挂好,感觉到后者立刻伸出爪子死死地抱住自己脖子就像狗皮大衣似挂好时,男人淡漠瞳眸里有一闪而过笑意,伸出大手,非常宽容地拍了拍大尾巴得意地甩来甩去狗屁股。 目睹了这一幕艾莎撇撇嘴撅起红唇嘟囔着“溺爱”之类词,而听力良好男人只是微微侧身用眼角给了艾莎一个余光,薄唇勾了勾,十分之狂霸拽地淡淡道:“要你管。” 阮向远:“嘎嘎嘎!” ——点赞! “哦,很拽嘛,不过老娘就是喜欢你这幅冷冰冰样子……”艾莎顿了顿,语气一换继续道,“我说雷切,干脆你狗粮里拌点壮骨粉好了,搞不好你这只早熟狗崽子能长成阿拉斯加体型……像你这样年轻帅哥,当然要配大型犬才合适啊。”说着,甩开自己头发,专注人类各种伤痛疾病却从来没有修过兽医医生艾莎十分不负责任地说着,完了还跟雷切抛了个媚眼。 阮向远:“……” 大型犬? 大象够不够大? 原本挂雷切脖子上哈拉哈拉吐着舌头把口水糊得男人满领子都是狗崽子听到这话猛地停了下来立刻摆出深仇大恨脸—— 壮骨粉,亏你说得出来啊庸医!那种一听就知道像是激素一样会缩短寿命东西居然建议蠢主人给我吃良心被狗啃了吗?! 阮向远抱着主人脖子粗爪子僵硬得像尸体,差点被这个恶毒女人神逻辑吓得滚到地上去,要不是雷切眼疾手一把拖住他屁股,狗崽子这会儿整个儿就要成失足奶狗了,回过神来狗崽子一边重用俩爪子死死地抱着红发男人脖子,一边将毛茸茸脑袋从男人肩膀上伸出来对着艾莎呲牙咧嘴从嗓子眼里发出一阵不友好低声咆哮—— 这种玩笑是能随便开吗?拜托你啊大姐,有点医德好不好? 科学怪人怎么来你知道吗?万一那个什么狗屁壮骨粉吃成基因突变把老子好好一只英俊哈士奇吃成哥斯拉这个责任你付得起吗你—— 重要是,我主人智商又不高,万一把你屁话信以为真真给老子狗粮里面加料怎么破? 艾莎:“噗——” 被庸医口水喷了一狗脸阮向远:“……” 射程范围内被连累到雷切:“……” 世界上可恨是什么? 是你认真生气时候,对方笑得咯咯咯嗑药了似还用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声音一边拍桌子一边说“生气了”“好可爱”“还会呜呜呜”“喂雷切你小狗好像怀疑你智商样子”。 阮向远:“……” 用爪子用力抹了把狗脸,狗崽子表示,上半辈子加上这辈子,他怕事物中,第三名是大胸女人,第二名是不要脸女人,第一名是大胸还不要脸女人——而此时此刻,眼前这位名叫艾莎美大姐战士,正好就是“大胸还不要脸女人”这个名词动词形式。 “艾莎,如果你含蓄点,说不定以后还是有一点机会骗到好骗人成功嫁出去,不要这样自暴自弃。”雷切转过身走到门边,用淡定语气真诚地说着残忍话。 艾莎:“……” 雷切手放门把上,犹豫了下,又收回来,用手背蹭了蹭狗崽子毛茸茸脸,用完全不像是说悄悄话音量狗崽子竖起来他唇边耳朵旁缓缓道:“……隼,可怕吧?所以说智商底下人类压根就没办法沟通。” 男人说完,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似,准确地往左边迈了一步,然后一只高跟鞋擦着他英俊侧脸笔直地飞了过去。 一人一狗被一瘸一拐地跳着去捡高跟鞋美女医生赶出医疗室。 而永远也抓不住重点狗崽子此时此刻却拧过脑袋看着男人那完美侧脸弧线时友好地想是:不会啊,我觉得你还蛮好沟通,反正我勉强答应你再蠢也不嫌弃你就是,不用自卑。 雷切抱着他狗崽子,重回到了医疗室走廊上,两边原本紧紧关闭窗户不知道被谁推开了,纵使今天阳光不错,却架不住寒风呼呼地从窗户吹进来,当男人伸过手漫不经心地抚摸狗崽子深灰色背毛时,他吐着舌头,非常自然地将雪白大爪子搭雷切手背上,当雷切停下脚步习惯性地打量四周而暂时停下抚摸动作时,狗崽子会非常大爷地用爪子拍拍男人手背,提醒他——继续,不要停,普里斯够昂。 作为报答,感觉到男人手心几乎毫无温度狗崽子加死死地抱住了雷切脖子——作死哦,这么冷天才穿一件风衣,里面是衬衫,要风度不要温度啊,也不怕老了得风湿。哦对了,说到冬天,蠢主人我跟你讲,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某个国家充满了智慧人民发明出来一种御寒神物,老子自从遇见了它,冬天没有它简直觉得寂寞得不行,那种御寒神物叫…… 你求我就告诉你。 ……算了,看我昨天咬了你一口份上,还是不欺负你了。 御寒神物名字叫“秋裤”。 可以穿牛仔裤和西装下面也看不出来那种哦,不是丝袜,男人也可以穿那种。每当冬天到来,我都觉得会觉得秋裤是人类伟大发明,没有之一。 狗崽子张大嘴眯着眼,心里像个几百万年没说过话老太婆似啰啰嗦嗦,当他思维向着“绝翅馆卖秋裤应该很好赚”这个猎奇方向一路神展开时,那大大狗嘴里呼出来热乎乎热气数从男人衬衫缝隙中噗到他修长脖子上。 阮向远迷迷糊糊,趴雷切脖子上,几乎就要被那有规律走路节奏搞得再次陷入梦境,而就这时,雷切却又有了花样,他勾了勾唇角,将狗崽子大嘴巴推开了些,抚摸它背毛手也停了下来,轻轻弹了下狗崽子湿润鼻子,用温和声音说:“走,去看米拉。” “嗷?”阮向远哈气动作一顿,瞬间清醒过来,狗脸上出现一瞬间呆滞。 ——略耳熟,哪位? 雷切:“没穿衣服后面追我们那个。” 阮向远:“……” 去看他? ……看什么? 看他死了没? 差评! 雷切:“不用摆出这副不情愿嘴脸,如果不是你偷吃伊莱鸡蛋……” ……好了,闭嘴,我陪你去。 狗崽子动了动,不情不愿地伸爪子用力摁男人嘴巴上。 被大爪子阻止了接下来要说话红发男人挑眉。 “……” “……” 阮向远尴尬地将自己肉爪子从那个“爪感”还不错柔软唇上面拿下来,仗着自己是条狗,冲男人咧开大狗嘴露出一个傻笑,然后成功蒙混过关。 阮向远,男,年方二十有余,恋爱史空白。 死了以后变成狗,一个寒风嗖嗖走廊里,地点是监狱,以狗崽子身份和一个高大英俊威武狂霸拽男人玩了一把琼瑶—— 情景回放:当时他被男人抱怀里,然后当前者喋喋不休时候,他伸出娇嫩狗爪子,以“我不听我不听”娇羞状,一爪子摁了对方触感优秀略微冰凉双唇上—— …………………………就是这样。 想笑,可以开始笑了。 阮向远不知道,活了二十几年死了变成狗才想起来他还有恋爱这个功能尚未使用,算不算是奇葩表现——但是当他想起来自己下半身小叽叽和对方也有并且应该尺寸也不会太令人失望大叽叽,阮向远,忽然,又觉得,自己,其实有点奇葩。 “………………” 走廊里空荡荡,只听得见男人鞋与冰凉大理石地面接触时发出单调而好听响声,狗崽子趴男人肩头,头一回老老实实安安静静。 这样寒风嗖嗖严冬风口处,狗崽子相对于人类来说绝对温暖体温传递着温暖,严严实实地将寒风抵挡了自己厚厚皮毛之外——而完全不知道自己如此伟大狗崽子,此时此刻只是舒服地眯着眼享受着男人大手他背毛上若有若无或轻或重摩挲,他长长舌头耷拉嘴一边,口水依旧像是以往一样,糊了它这个其实有点儿洁癖主人一脖子。 四周除却寒风呼啸声音,安静气氛异常令人心神安定,当阮向远用他那毛茸茸大脑袋男人肩膀上滚来滚去时候,却听见男人说话声音,当时他狗耳朵正贴男人颈窝处,所以当男人说话时候,他甚至会听见微妙嗡嗡振动音—— “……隼,你心跳好像比原来一点,是不是生病了?” 咦? ……放、放你大狗屁!才没有! “你看,越跳越。” ……不要乱摸了老兄,你这样摸我一紧张它当然跳得! …………刚刚明明没有! “果然是生病了?” “……” “隼?” “……” “隼?” “汪!” 作者有话要说:=A=苦逼作者周末照常上班,存稿几百万年前早就用光光了…… 挖鼻,s,点来表达一下爱意,蠢作者很好哄,随便欺骗下就豁出老命给你们表演一次双绝技。 然后然后,趴雷切肩膀上,脑袋下面垫着是男人颈窝,呼吸与吐气之间,数都是过于熟悉味道,他软乎乎还没有完全能够立起来耳朵随着男人每一步有规律地轻轻抖动,当走路频率还,渐渐地,狗崽子耳朵抖动频率却变得缓慢下来—— 迷迷糊糊地,阮向远思绪飘到了很久以前他还是个高三生时候,那年高考前后一个夏天,他坐高三教室里,耳边是老师写字时粉笔黑板上哒哒声音,面前是厚厚垒起来做过没做过卷子和那些看过没看过参考书,经典三年模拟五年高考被放上面被随意摊开,讲台上生物老师声音有起有伏地讲着其中某套卷子压轴大题,里面内容有DNA和RNA还有豌豆们大A小a—— 唯独没有说到究竟是什么样情况下,人类才会死之后变成哈士奇,阮向远坐下面手中抓着圆珠笔,心里很奇怪地想这他妈不科学,然后决定要默默地将这个高端问题记下来下课之后装成学霸样子去问问老师…… 老师讲课声音永远像是美好催眠曲,偏偏下课铃一响人又瞬间清醒,而此时此刻,阮向远觉得似乎有人用手将它眼皮子用52胶水黏糊了起来,他一会儿是人样子剪着劳改犯专用毛毛头坐一堆书后面,一会儿变成狗崽子样子,蹲坐那蹲书上面,而他曾经那个胖子同桌却仿佛见怪不怪,甚至还让他从书上下来别挡着他看黑板—— …… 然而这时候,当走寒冷走廊上忽然感受到颈脖间缓缓传来或急或慢热气,狗崽子安安静静样子让男人忍不住微微偏头去看,从侧面余光位置,雷切惊讶地发现原来小狗也可以有很长很浓密睫毛,此时此刻,这浓密睫毛正随着奶狗逐渐匀长呼吸微微抖动,并且偶尔,狗崽子还会吧唧嘴或圆滚滚地肚皮轻微抽搐—— 阮向远睡了,并且睡得很沉。 绝翅馆那冰冷、铺着大理石地面走廊消失了。 炎热、拥挤,充数着催人欲睡高三教室也消失了。 取而代之,是一条长长走道,走道两旁有很多很多房间,房间里人来人往,而他似乎是以仰躺姿势看着周围一切——阮向远觉得,此时他似乎是躺一辆小车上,而他身边似乎有什么人推着他这条走道上飞地移动—— 他能看见走道天花板上,那模模糊糊灯一晃而过,他周围,有很多穿着白色或者绿色衣服人,看不清楚面容,似乎有多人他路过时候伸过脑袋想来看他,对于这些八卦分子,被围观狗崽子表示有些心烦气躁,他听见有人叹息,有人哭,还有人高声地嚷嚷着,让那些急于看八卦人嚷嚷—— 乱七八糟声音他耳边连成一片,后,猛地忽然归于寂静! 人来人往走廊再一次消失,这一次,等待阮向远是,是无黑暗——没有图像,没有声音,什么也看不见,甚至看不见自己,此时此刻,阮向远觉得自己不再是人,也不再是幼犬,他有意识,却感觉不到周围一切,仿佛他已经被造物主重划分成了无数分子或者粒子归于一混沌。 我聋了?我瞎了? 我是不是还存这个世界上? 少年心中疑惑地想。 ……我是谁? 心脏开始剧烈跳动起来,此时,不知道源于什么地方,一个陌生念头少年心中悄然升起,如果他就这片混沌之中将自己彻底遗忘,他将永远也不能回到他想要回去地方—— 然而,事情好像总是将人即将逼入绝境时候出现转机。 ——就他彷徨无措时候,于这片令人心生恐惧寂静声中,毫无征兆地,响起了有规律“滴、滴”音频跳动声音——那规律阮向远十分熟悉,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那究竟属于什么物品才会发出声音,那些逐渐令人心生烦躁规律音频中,他似乎听见,从很远地方,有人叫着他名字…… 我名字,叫什么来着? 阮向远? 还是另一个名字? ……啊,是,我记得我有另一个名字,那是另一个人替我取名字。 那么,是谁叫我? 爸? 妈? 还是…… ……雷切? 雷切! 响起这个名字时候,就好像无形中周围出现了一股神秘力量,它们硬生生地将包围阮向远周围黑暗狠狠地无情撕裂! 光明重笼罩他周围,少年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入鼻,是满满消毒水味儿,而耳边那电子屏幕跳动声音变得加立体清晰,却似乎又和梦境中听上去不太一样——迷茫中死死地住自己意识,他终于想起了自己是谁哪要干什么—— 我是阮向远。 作为人类已死不用烧纸,重生成哈士奇幼犬,名字叫隼。 主人名字是一名名叫雷切狂霸拽绒毛控神逻辑,长相可以打十分,满分也是十分。 我绝翅馆里,目前要做重要狗生目标是吃喝拉撒睡以及等死第二次入土为安。 ——恩,以上,就是这样没错了,走你! 于是,当雷切关切地低下头凑近了睡得像条死狗怎么也叫不醒狗崽子并且开始进行第三次轻声呼唤中,狗崽子突然猛地睁开眼,湛蓝瞳眸初一瞬间迷茫失神后,立刻恢复了神彩。 面前,那无限放大英俊脸让刚刚醒来狗崽子仿佛受到了极大惊吓一般嗷嗷一声猛地从床上跳起,坚硬狗脑袋瓜狠狠地撞到了正全神贯注低头看着他红发男人下巴,男人吃痛一声捂着下巴直起腰后退空隙间,作为罪魁祸首狗崽子自己还挺委屈地抱着脑袋嗷呜一声倒地滚了一圈,滚来滚去之间,阮向远发现,它这似乎是一张崭、换上了床单病床上。 甩了甩脑袋,将身上滚得乱七八糟绒毛抖动蓬松,当他吐着舌头将视线从和自己爪子一样雪白床单上收回来时候,一眼就看见了睡他对面床米拉小少年——从这位“病重”中少年手上掌上电脑里,发出单调而令人厌烦滴滴声。 阮向远一边露出不屑神情泛着翻白眼一边抬起右后腿给自己粉嫩肚皮挠痒痒,狗崽子理所当然地认为,刚才那一片混沌之中听到,居然他妈是游戏机里飞机BIBIBI声音——老子还以为那是上帝启示而事实真相就是其实老子是被上帝选中来拯救地球战士嘞,坑死爹啊草。 狗崽子夹着尾巴拉耸着狗脸正准备继续唾弃几句,忽然间被人从后面抱了起来—— 这一次,非常有经验狗崽子保持原来淡定节奏继续吐舌头,转过头,给了他红毛主人一个没心没肺咧嘴傻笑。 “上辈子猪转世么,睡得那么死。”雷切随便身边病床上坐下,将狗崽子翻过来肚皮朝上放自己腿上,伸出大手揉了揉狗崽子粉嫩嫩肚子,“差点以为叫不醒你。” 毛。 少放屁,你见过有哪个是正值年少时睡死梦里? ……还有,手能不能不要乱摸,谁告诉你小狗就可以乱摸,还把老子叽叽朝上看得那么仔细,是想让我硬给你看吗大蠢货! 放开老子——放开老子——放开放开放开—— …………………………………………好吧,就勉强让你摸一下,要摸点,一会老子就反悔了! “雷因斯哥哥。”就狗崽子和蠢主人陷入“不给你摸住手算了既然你那么渴望还是给你摸一下但是只是一下下”这样游戏里不可自拔时候,病房中,那名似乎才是真正主角年轻男孩开头说话了。 他低着头似乎将注意力全部放了手中游戏机里,浅黄色头发几乎接近于金色,碧绿眼睛底下,是非常不明显白种人常见雀斑,他手里BIBIBI地响着飞机轰炸别飞机时发出单调声音,阮向远耐着性子停了一会儿,然后发现不知道为什么越发烦躁飞起。 而这边,被叫道名字男人头也不抬,唯一能说明他没有耳朵聋,是原本狗崽子肚皮上揉弄大手稍稍停顿了下,男人脸上情绪甚至没有多余变化,对于被叫道这个恶心巴拉名字,他只是不咸不淡地从嗓子眼里哼了声算是作为回答。 “谢谢你游戏机,不然住院会很无聊。”男孩抬起头,露出一个清晰微笑,白皙皮肤之下,清晰可见绿色血管和雀斑也跟着生动活泼起来。 雷切被这莫名其妙道谢搞得顿了顿,然后继续没有丝毫表示只是礼貌又木然地点点头,紧接着又是一个惜字如金憋死人恩,而病房中,对于这个神情道谢做出大反应却是他腿上那位,只见软滚滚身材球状狗崽子嗷呜一个翻身窜起来二话不说一口咬住男人手腕—— 他妈!他居然有游戏机!你居然送他游戏机!不能忍!老子要平板电脑,平板电脑,狗爪子也能切水果!平板电脑!不给不松嘴!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来了,今天回外公家,回来出了点事儿去见义勇为了,了比预告晚了十分钟。 明天我量早点。 想了想早上似乎没有给狗崽子洗爪子这个动作,洁癖被触及底线雷切大人微微一顿后默默地将脸上结结实实踩着狗爪子挪开顺便把狗崽子也放了下来,男人顺势往后倒下躺铺着洁白床单病床上,红色头发散落开来,和白色床单相互照应跳脱颜色显得尤其触目惊心……阮向远踩雷切胸膛上脚下不稳地夹着尾巴往前走了俩步,大狗嘴这会儿眼看着就要碰到主人神圣而美好下巴时—— 米拉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也从床上面下来一瘸一拐地凑过来看。 狗崽子立刻转移目标,仗着自己身体够肥硕,大屁股一摆,毛毛虫似大尾巴就这样非常没有礼貌地像把刷子似凑过来少年脸上蹭过,米拉哎呀叫了声后捂着脸后退,狗崽子咧嘴笑得挺开心抓紧机会把身体横少年和雷切中间。 雷切伸手推开散热器似伸着大嘴凑过来要摸狗崽子,微微撑起身子看了眼蹲旁边一直捂着脸米拉,淡淡地问了句:“怎么了?” “啊,小狗尾巴弄到我眼睛了。” “怎么会?” “真啊!” “下次小心点,让爱莎她们给你送点药水来洗吧。” 说话同时,雷切翻了个身,将已经凑到他头旁边狗崽子拎起来放回自己肚子上,然后就再也没有了下文——理想中“过来我帮你吹吹”这句话并没有如期出现米拉微微一怔后放下了捂着脸手,当他手放下来时候,阮向远清楚地看见这位小少年脸上一闪而过怨恨,那架势,大概就是让这位小少年有动手机会话壮骨粉都是便宜了他节奏。 小少年暴露本性又很好地说明了另一个问题:白莲花不是什么不好东西,不好白莲花一定不是东西。 “……” 仗着自己是只狗,狗崽子趴雷切肚子上,男人看不见角度冲着满脸怨恨小少年露出一个灿烂笑容,将狗仗人势这件事儿以一个完美微笑作为大团圆结局彻底落实—— 阮向远本以为米拉会被气得七窍生烟。 三秒钟之后他发现被气得七窍生烟是他自己—— 如果经历这点儿挫折就放弃接近雷切,米拉就不会是那个众人口中所说为了男人死劲儿折腾把自己折腾进绝翅馆小少年了,阮向远笑容还没有收起来,就再一次目睹了什么叫一秒钟变脸——迅速掩饰掉眼里负面情绪挂上了诚意满满笑容,只见这位小少年眼底雀斑变得加耀眼了些,然后他转过身,就像抄起一把AK47似一把抄起那台游戏机,然后才一次地凑了过来,笑眯眯地说:“小狗,我们一起来玩游戏机好不好?” 狗?谁是狗?哪里有狗?狗哪里? 阮向远用爪子拍了拍雷切肚子,示意他白莲花找上门找茬儿来了劳驾不要装死——然而,这个关键时刻狗崽子发现他蠢主人再一次展现了他今天似乎也没带智商出门事实,男人大手揉了下狗崽子毛茸茸脑袋,然后对他说:“去吧。” 去吧。 阮向远忽然想起来,他曾经看过一部名著,那部名著里,智商欠费三师弟也总是这样了呵呵地对准备出去化缘师父说:“去吧,师父,早去早回。” 然后…… 然后那个和尚师父就再也没回来过。 去巡逻大师兄回来之后,三师弟会抓住满脸纠结大师兄说:大师兄,师父被要怪抓走了!! 蠢主人,老子要被妖怪抓走了! 阮向远表达出多情绪之前,雪白爪子就被速凑过来米拉一把抓住,不情不愿地被米拉从雷切肚子上抱起来,和雷切温暖结实怀抱略微不同是,这个小少年瘦就剩一把骨头,并且浑身冰冷得不像是刚刚从热乎乎被窝里爬起来样子,而此时,狗崽子向着猪一路狂奔体重让少年略微吃不消,原本就一瘸一拐奥斯卡影帝再一次展现了影帝风范,他哎呀一声,抓着狗崽子手虚假地突然减少了支撑力—— 阮向远:“嗷呜呸呸!” ——敢把老子扔地上试试! 虽然此时整个身体眼瞧着就要失去支撑力节奏很明显说明,这货真敢。 就阮向远心一横准备和冰冷地面来个亲密接吻时候,始终背对着他们闭目养神雷切猛地翻身坐了起来,几乎没有谁能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男人眼疾手地伸出手一把拖住就要做自由落体狗崽子,那动作叫个一气呵成行如流水—— 大屁股被男人手托着,稳稳坐雷切手上阮向远哈拉哈拉地吐着舌头给他主人点了个赞,并且发誓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怀疑雷切技能树走向—— 因为这货绝对就是拿原本应该加智商上技能点跑去点满了体能技能。 “要抱,就抱稳。” 简简单单几个字,冷漠嗓音异常低沉,男人掀了掀眼皮,将阮向远稳稳地放到米拉床上,似乎只是漫不经心地抬眼扫了米拉一眼,却仿佛将一切都看穿了似——从来不走迂回路线习惯性凶残没人性雷切大人面前,奥斯卡影帝也是白搭,米拉满脸尴尬,当场僵了原地。 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多凶悍红发男人收回目光后,稍稍犹豫后就也跟着翻身躺上了那张原本应该属于米拉病床,将狗崽子拖过来放身边摆好,这才想起来什么似顿了顿,随即抬手指了指床边高脚板凳,示意米拉可以坐这里。 阮向远:“嘎嘎嘎!” 小人得志某犬类生物爽了。 此时此刻狗崽子恨不得像个小太监似扯着嗓子对满脸便秘样米拉吼一句—— 皇上赐座,还不谢主隆恩! 作者有话要说:=V=标题那个梗是来自微博坚挺先森家安久~~咦嘻嘻 然后你们懂,老子今天依旧上班干活…… 咱们之间今天只能到这里还是继续,今天之内还能不能有个美好未来,就看你们了=3=~~~ VIP章节36第三十五章 病房里似乎陷入了某种比较尴尬气氛当中,米拉站那站了一会儿桩电线杆似笔直笔直却没有动,似乎是陷入了无限对人生思考当中——单单从米拉受到邀请后没有立刻屁颠颠过来这件事来看,阮向远必须承认这个小少年还是有一点儿优点,比如说,有节操。 不过阮向远人生字典里一向不需要出现“节操”二字,俗话说得好,光脚不怕穿鞋,虽然蠢主人说,不作死就不会死,但是非常不幸是,狗崽子特长就是作得一手好死——阮向远看来,人生成功秘诀就是:不要脸,不要脸,和坚决不要脸。 你看,如果五分钟前他就这样老老实实地让奥斯卡影帝把他往地上砸,那么此时此刻那儿站桩思考人生很可能就会换成他,他会开始疑惑上辈子一只手就能弄死小破孩怎么换了个身体就必须任其宰割,现好了,因为不要脸地还没磕着碰着就提前张嘴嗷嗷乱叫跟靠山刷纯感,他成功地避免了这种疑惑—— ……并且当雷切拧过脑袋天真而残忍地用疑惑语气问米拉为什么不坐过来时,节操八百年前就碎了一地狗崽子也跟着嘎嘎嘎地开始乐呵呵地嗷嗷嗷—— 对啊,小少年,你为啥不过来? 阮向远很确定,当他扯着嗓子拉仇恨那一刻,米拉看着他毛茸茸脸眼里闪过一种名叫“找着机会必须灌你藏花红和鹤顶红”恶毒,而当雷切再一次抬起头看向米拉时候,这种恶毒一瞬间消失变成了傻呆萌,只见淡金发少年浑身猛地一震之后,单纯着地笑着挠了挠头说对不起雷因斯哥哥我刚才走神了。 狗崽子对此唯一回应就是抬起后腿扬起三层下巴粗脖子有一下没一下极其轻蔑地挠了挠痒——虽然狗崽子没有跳蚤,但是被雷切看见他蹲男人床上挠啊挠话,是绝对会触及到男人脑海中名叫下限这种东西—— 如此一来下场之一必定是被抓去洗澡,下场二是一边洗澡还会被做思想教育。阮向远对此非常不屑,神逻辑就是神逻辑,雷切永远也不能了解挠痒除了是因为脏了真会痒之外,很多场合之下,这个动作还能配合气场适用于需要冷艳高贵一下时候拿出来显摆显摆。 你看,此时此刻米拉脸上笑容可不就差点儿就要碎一地了么。 阮向远觉得,小少年此时抽搐着嘴角叫着“小狗来玩游戏机”时候,这几个字几乎都是一个个字儿从牙缝里蹦出来,当米拉一屁股那张高脚椅子上坐下,将那台白色游戏机塞到阮向远狗爪子下面时,那架势就好像是往他爪子底下塞了颗地雷似—— 狗崽子伸头瞅了瞅,然后发现这台游戏机居然是他死之前一个月才上市限量版,虽然是一个公司出产品,可是他家里搁着那个价格大概就是这货三分之一! ——他妈,真舍得!还限量版,老子当年想走个后门排队都买不到,你倒好不声不响就拿来送给这位玩儿小飞机!小五东西拿来玩小飞机!这台游戏机哭你看见了吗?哭得满脸是血你看见了吗?糟蹋好物是要遭到天谴,不能忍! 强忍着回头给雷切下巴一爪子冲动,狗崽子动了动耳朵,肥爪子准确地开机摁键上面拍了一下—— 米拉拍手笑:“雷因斯哥哥你看,小狗会开机!” 老子当然会开机,又不是白痴,要我表演一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ABAB给你看么?面对米拉兴奋手舞足蹈夸奖自己,阮向远只是不屑地喷了喷鼻息,心里又开始刻薄,这位影帝您拍手拍得和猩猩似,兴奋给谁看?你雷因斯哥哥今天没带智商出门大脑欠费停机呢,看不懂你卖萌赶紧省省吧。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狗崽子还是忍不住转头去看雷切反应。 “——大概只是不小心碰到了。” 作为主人,雷切显得兴致缺缺地侧卧床上。他手中翻着一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里翻出来原文书略微装逼地看着,他单手撑着脑袋,当米拉拍手时候,他头也没抬地将手中书翻过一页。然后,那只翻书大手离开了书籍,准确地落了狗崽子宽厚雄壮背上,摸了俩把后忽然微微皱眉唔了一声。 这时候,阮向远立刻竖起耳朵挺了挺胸,满以为自己即将得到一个类似于什么“好聪明”之类肉麻表扬,却没想到,这货居然来了句—— “好肥。” 阮向远:“……………………” 雷切手中书啪地一下合起来,掀了掀眼皮面无表情盯着狗崽子风中凌乱狗脸冷静地继续捅刀子:“晚上宵夜还是取消吧,那么胖会得糖尿病。” 阮向远:“嗷呜汪汪!” 雷切:“反对无效,就这么愉地决定了。” 阮向远:“呸!” 雷切:“……” 片刻沉默,男人抬手捏了下狗崽子湿润鼻子,大手一伸从米拉手中拿过那部游戏机,修长指尖速而熟练屏幕上按了几下,一边调整还一边嘴里嘟囔着“找一个简单地”“入门级别”之类屁话,作为这个品牌公司忠实粉丝,对里面所有游戏都了如指掌阮向远对于这话自然十分地不屑—— 后当游戏机重摆回自己面前,狗崽子低头一看发现屏幕上显示是泡泡龙这种低能游戏时,非常不屑地用爪子啪啪摁了俩下——除了爪子太粗按歪了一次之后,他顺利地进入了游戏画面—— 雷切看了眼面前低着大脑袋对着上万东西噼里啪啦一通乱踩狗崽子,完全没有阻止意思,反倒是换了一个平常语气,第一次主动跟满脸期待看着自己米拉搭上了话,男人用聊今天天气不错语气,没头没脑地问了句:“绝翅馆交到朋友了?” 终于不是恩或者啊,这句简单问话对于两人之间来说甚至已经算是很长句子,面对雷切日常得不能再日常问题,米拉却一瞬间涨红了脸,显然是想太多以为雷切这是关心自己小少年看起来激动地几乎要从椅子上跳起来—— 这时候,低头折腾游戏机阮向远很应景地呸呸俩声,爪子一顿乱踩之后从游戏机里响起预示着“gAMeVeR”刺耳声响。 那样声音让米拉即将到嘴边话硬生生地吞了下去,感觉到那道能杀人目光刺自己背上,阮向远嘎嘎嘎地瞎乐愉地心里打了个滚儿给自己点了个赞,心里十分之庆幸自己背毛够厚实不怕被视线烧成对穿。 雷切没等米拉回答,神一般一心两用让他第一时间从狗崽子爪子底下抽出游戏机,抓手里飞地调整了几下之后又扔回了它爪子下—— 阮向远低头一看,好么,贴心给它再一次调整进了第一关游戏状态。 当狗崽子邪魅狂卷地用自己比键盘还大爪子准确地将三黄色泡泡互相抵消掉时,他一直竖着等待八卦耳朵终于听到了米拉回答—— “我还没有交到朋友,雷因斯哥哥。”米拉声音听上去很委屈。忍不住心里切了一声,狗崽子动了动爪子,犀利地消掉黄色泡泡旁边那一大串绿色泡泡—— “哦。” 这是雷切声音。 男人声音顿了顿,阮向远以为这两位对话又他妈就这样神奇地结束时,忽然意外地又听到雷切接上了话题—— “那这张椅子是给谁准备?”虚点了下米拉屁股下面椅子,男人嗓音听上去又低又沉,却隐隐约约带着笑意,这一次就连阮向远忍不住抬头去看他,发现男人确实真笑—— 不过和普通笑不一样。 通常情况下,雷切脸上情绪变化大致可分为三类—— 日常使用面瘫脸。 面对非人类生物时使用温情笑脸。 面对人类时使用阎王爷脸。 今天,阮向远发现雷切脸上居然还可以出现第四种表情——阎王爷微笑脸。 雷切问题把米拉问了个措手不及,奥斯卡影帝这次栽了,他猛地从床上面跳了起来,吭吭哧哧半天之后,勉勉强强挤出了一个陌生名字,阮向远不知道那是谁,却看见雷切仿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说,我记得那是三楼人。 ……你他妈不是一直标榜着自己连自己这栋楼有什么人都不知道吗?现人家三号楼随便抓出个人名你都能有印象你这是被MT鬼上身了还是怎么滴啊?! 狗崽子无语地等待米拉否定时候,却发现他满脸纠结地点了点头。 阮向远:“……………………………………” 狗崽子默默地将自己目光放到了雷切肚子上,心里想是切开一看里面大概连血都是黑,正当他叹息雷切装傻充愣功夫之深时,对于雷切绝翅馆里究竟是怎样一种不靠谱心想米拉反倒是没有露出半丝惊讶表情,终于忽然袭击中迅速调整过来少年低下头,唯唯诺诺地说:“雷伊斯哥哥我知道你跟三号楼人关系不太好,所以才没有告诉你。” 雷切点点头,虚假地用他那张阎王脸说着大概连他自己都不会信“没关系”。 看着两代天王级影帝对练,阮向远从来没有如此庆幸过自己只会汪汪汪和卖萌,他可以理所当然地蹲这里假装啥也没听懂,不用加入这么可怕对话气氛中—— 但是狗崽子道行还是太浅,就他为自己松了口气儿时候,雷切忽然将注意力重放到了他身上,狗崽子浑身一个激灵,下意识低头一看发现非常卧槽是它爪子底下泡泡龙居然就要过第一关了—— 放眼天下,切切水果也就算了,要说哪只狗会玩儿泡泡龙,这是狗要是原装货,那它绝壁是犬类中神仙。 雷切做出想要伸手过来拿游戏机时候,狗崽子嗷呜一声冲他扑了上去,路过时候非常顺便地那台游戏机上面乱踩一起,凭借着自己多年粉丝经验,顺利地启动强行关机—— 挂男人脖子上时,余光看着那渐渐变黑屏蔽,狗崽子不由得喘了一口大气。 探视时间眼看着就要结束,走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雷切顺便带走了那台游戏机,但是缺心眼阮向远甚至没把这件事放心上,哈拉哈拉欢地吐着舌头满心以为自己给白莲花添堵添完拍拍屁股就跑是多么成功—— 狗崽子不知道,此时此刻,他已经被惦记上了。 …… 事情可以追溯到大半个月前,阮向远从人类重生成为哈士奇狗崽子这段空挡时间里,他所钟爱这家游戏公司悄然无声地推出了这款限量版一个特别功能—— 那就是强行关机或者断电情况下恢复记忆功能。 当时已经入手了这部游戏机雷切甚至没有多想,顺手就把游戏机交给少泽让他替自己去这个补丁给下载了。 于是一个寒风乱吹夜晚,当狗崽子吧唧着嘴缩雷切被窝里睡得特别开心时候,黑暗房间里,忽然亮起了一道荧光——书桌旁,男人懒洋洋地靠自己靠背椅上,手中拿着,正是前几天从米拉那儿拿回来游戏机。 这台游戏机拿回来之后就被雷切锁进柜子里,谁也没动过。 所以当开机屏幕光度渐渐亮起,游戏恢复记忆功能读条完毕时,眼前,游戏机泡泡龙游戏界面空荡荡屏幕里,小恐龙脑袋上方框框里孤零零一个篮球,让男人略微惊讶地挑起眉。 下意识地看了眼被窝里四仰八叉扯呼狗崽子,男人将目光重投回了屏幕上,一分钟后,他默默地关上了机,将游戏机重锁进了柜子里。 第二天,雷切晨练时候,若有所思地转过头,问跑他身边绥:“你觉得小狗会不会玩泡泡龙?” “哈?”绥被问得满脸莫名,擦了把汗之后,没做多想地就啧了声吼回答,“怎么可能,狗是二元色视者,眼里一切物体只有黑白两种基色——干嘛问这个?” “哦……”雷切顿了顿后,淡淡地说,“没什么啊。” 作者有话要说:RZZZZ今晚回家晚了我次奥对不起完了不过好歹是十二点前~~~~~ 求不打脸xDDDD VIP章节37第三十六章 阮向远发现,近他家蠢主人好像变得有点怪怪。 这货就好像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似,整天神神秘秘,除去工作之外,所有时间都用来泡各式各样养狗书籍里,靠谱不靠谱都看——阮向远简直就不想回首某天他睡醒觉从垫子上爬起来,正睡眼朦胧打着哈欠路过时候,一抬头发现他家狂霸拽主人手里抓着一本巴掌大《家有贱狗》爆笑漫画看得一脸严肃像是看学术研究报告,当时呵欠打了一半狗崽子大狗嘴僵傻乎乎开启状态半天也合不上,想破脑袋也没想出来此时作为宠物自己究竟该摆出什么样表情。 雷切还经常发呆放空之中忽然吓死个狗地转过头来对着摆出他欲言又止德行——拜托,你他妈对着一只狗有什么好欲言又止?知不知道狗也会有好奇心被你这么来回都勾引几次也会心很累不爱啊?几番轮回下来,好奇心被勾起又得不到真相狗崽子终于暴躁了,以至于短时间内,雷切叫他时候他都用屁股对着男人作为“老子听到你叫我了”回答。 ……至于睡觉睡醒了张开眼发现一双湛蓝得阴森森眼睛近咫尺正死死地盯着自己一瞬不瞬这种糟心事儿不提也罢。 敢开始,阮向远以为这些只是雷切惯性抽风没放心上,直到这种抽风似乎从偶尔刷成了日常时候,狗崽子这才用它那不怎么敏锐嗅觉嗅出一丝不对味儿来—— 反应迟钝狗崽子终于发现似乎哪里不对路时候,其实这种情况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星期。 那是一个美好周末,房间里特意调控过空调不冷不热,窗外飘着绵绵大雪,屋内空无一人,只剩下一只胖乎乎哈士奇幼犬一边爪子抱着茶几腿,另一只爪子微微曲起,此时此刻,他正四脚朝天地躺地毯上闭眼冥思。 恩,准确地来说就是起床吃过早餐之后午觉准备动作。 狗脑子里吃玩喝都过完一遍之后开始想念以前作为人类时候生活,想着想着,不知道怎么就思维神展开到了雷切身上—— 耳边是旁边被装修成训练室“王房间”里传来击打沙袋声——“王房间”作为耳室一样存就被建造于顶层,它紧紧挨着王牢房旁边,自从绝翅馆成立产生了第一任王开始,每一任王都享有随意使用以及布置这间宽敞房间权利。 雷切这样古板而不知情趣男人,自然而然只是把它变成了一个充满了各式各样运动器材训练室,而此时此刻,从呯呯击打声和金属撞击发出悦耳声音可以听得出,雷切又开始折腾他那个上周才刚刚换沙袋。 说起来,老子第一次见这个家伙时候,他也是打沙袋。 阮向远翻了个身,改成侧身俩爪子抱着茶几腿,毛茸茸狗脸靠着冰凉茶几腿舒服得狗崽子直哼哼,正所谓饱暖思□——一个不小心,他思维就开始真思起了比较淫荡事情。 咧着大嘴乐呵呵地茶几腿上蹭来蹭去,阮向远开始不急不慢地回想起第一次见到雷切时他浑身是汗*着上半身一脚踢爆沙袋模样,汗水将当时他麦色皮肤侵染得泛着一层油亮水光……恩,阮向远记得当他从少泽怀里抬起头正眼看雷切那一刻,有滴汗正从他背脊缓缓滑入内裤边缘,那一道水痕训练室灯光照耀下,显得异常晶莹耀眼。 很帅,嘎嘎嘎! 呃。 阮向远:“…………” 我他妈这是做了什么孽才这吃撑了没事干想男人!!! 狗崽子无语地用大爪子抱住自己脑袋捂住眼睛地上扭了下,猛地停了下来总结出雷切其实似乎是有非人类生物面前展现自己完美身材癖好……通常情况下,男人甚至会心情不错下午干脆什么也不穿浑身□地房间里搞裸奔,那腿,要腰身,那巨大安安静静伏茂盛毛发中青筋凸起叽叽……啧啧啧!! 狗崽子放开茶几腿,咧着嘴地毯上打了个滚,然后他又发现雷切似乎很久没有这样做了—— 说起来,蠢主人这几天吃错什么药了,黄花闺女上身似那么纯洁,今天早上这货换内裤时候居然还转过头来满脸别扭地问老子看什么——卧槽,老子还能看什么,被一只狗看一眼又不会少块肉! 他妈还嫌弃我! 他妈居然敢嫌弃我! 张开眼,因为脸朝天缘故舌头无力地挂脸上,阮向远吐着舌头盯着天花板心想雷切这是吃啥不好东西了忽然从狂霸拽神逻辑变成了纯情腼腆大男孩……纯情腼腆大男孩?嗷呜了声表示自己对这个可怕形容词唾弃,狗崽子扭动着宽厚身躯翻身从地毯上坐了起来,甩了甩脑袋抖抖毛,他略微迷茫地四周看了看—— 此时此刻,隔壁房间里传来呯呯声显示着雷切还热火朝天地锻炼他已经足够完美身材和加足够逆天体能,狗崽子百般无聊,当视线落到男人今早随手扔沙发上那套类似于军装制服似深蓝色正装时,鬼使神差地,狗崽子颠颠儿爬起来走过去嗅了嗅,明明满鼻子都是清香洗剂味儿,狗嗅觉却让他能从纤维之中准确地抓住蠢主人身上熟悉气息,而狗崽子脑容量本来就不大大脑里此时也只剩下雷切两字。 张嘴将衣服从沙发上拽下来,那一瞬间恋物癖痴汉附身,狗崽子吐着舌头想也没想就做出了一个诡异举动——他就像老母鸡孵蛋似将那烫整整齐齐团成一坨咸菜然后塞自己肚皮底下,狗崽子像只板鸭似四肢伸开趴地上,将这套制服死死地压自己肚子底下。 阮向远趴雷切那套不知道干嘛用制服上,虽然有点热,却一本满足。 狗崽子裂开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乐呵呵地吐着舌头,正当他想着再滚两圈就把衣服给他原姿势摆回去时候,牢房门被无声地推开了一条缝! 阮向远原本放松身体立刻紧绷起来,三层下巴脖子也死劲儿伸长警惕地往门外看,他耳朵高高竖起,舌头也收了起来,狗崽子不知道,哪怕是肥胖如他,此时此刻这幅真看门犬样子也是有一点儿英俊。 门缝被来人越来越大,雷切那张高强度体能训练过后隐约可见一丝疲惫面瘫脸出现门缝后,他几乎是没有犹豫推开门一脚踏进牢房,随手将手中白色毛巾扔到门边筐子里,当他抬起头扫视房间时候,一眼就看见了趴沙发边直挺挺地雕像似地看着他,难得没动弹来他这边围着他闻来闻去然后开始打喷嚏表示嫌弃狗崽子—— 一看狗崽子这副德行,雷切立刻就知道大概哪里要不好了。 雷切:“……” 阮向远:“=_=。” 每天打开门都能看见狗崽子作死。 红发男人将头发往后扒了下,深呼吸一口气后下意识第一时间去找他鱼缸,而男人目光所及地方,三脚架上鱼缸正稳稳当当地摆放它原来该地方,那群金鱼……男人微微眯起眼心中飞地默数了下,确认了数量和他之前离开房间时保持一致之后,这才放下心来。 手卷纸没有像舞龙似被拖得满地都是,饼干盒也端端正正地摆茶几上,原本被换牙中嘴贱狗崽子咬了一个大洞沙发搬走后换上崭沙发如今也完整地摆放客厅,沙发上—— 恩,沙发上衣服呢? 绝翅馆每周周一都会有例行晨会,晨会上每栋楼“王”都有他们必须要穿特定制服,他们将穿着这身制服站自己那栋楼队伍前端,带头高声朗读那本进监狱之后人手一本,别名叫《绝翅馆生存手册》厚重书籍。 这种小学生似二笔兮兮行为不知道是哪任馆长看他当时王不顺眼想出来缺德主意,缺德是这种明显公报私仇行为却被历任馆长当做什么了不起规矩一路完整地保持了下来,于是就因为这个例会,星期一成为雷切大人一周七天之中讨厌日子。 然而,无论男人再讨厌,为了逃避伊莱废话教育,每当周末,雷切还是会将属于他那套量身定制制服交给少泽去打理,然后周一时候,老老实实地穿上它准时出现开例会地方,以及加老老实实地挂着满脸不耐烦站队伍前端,听伊莱落落说说长达半个小时所谓“国旗下讲话”,然后当伊莱讲话完毕,身后犯人们稀稀拉拉乱七八糟读着馆内规矩时候,雷切将会拿着属于他那本小册子,光明正大地站队伍前端——打瞌睡。 话说回来,刚才进行体能训练时候,雷切还认真地考虑过明天例会要不要将狗崽子带去。 不过现他不用考虑了。 目光停留地毯上那坨看着还挺眼熟今早上干干净净此时此刻沾着狗毛并且变身为深蓝色咸菜熟悉物,雷切知道狗崽子已经贴心地用行动回答了他—— 明天他俩都不用去了。 深感无力,男人走到狗崽子面前蹲下,伸手试图将这套昂贵制服从狗崽子肚皮底下抽出来,然而令他惊讶是,这一次狗崽子没有配合地立刻让开,它就像是一座泰山似稳稳当当压神圣“王”制服上,狗崽子仰着脖子看它主人,眼里满满当当写满了—— 这个我喜欢,送我。 “……这个不行。”雷切伸出手戳了下狗崽子毛茸茸脸,“可以送你别衣服,这个不行。” 说完,雷切拽衣服。 狗崽子屹立不动。 “……开衣柜随便你选。”雷切再次做出让步。 说完,雷切拽衣服。 狗崽子继续屹立不动。 “……给你做一套一样狗衣服穿?”雷切开始好言相劝。 说完,雷切拽衣服。 狗崽子还是屹立不动。 “……让开,隼,”雷切挑眉,“把衣服还给我,揍你了。” 这一次,狗崽子动了。 他盯着雷切,缓慢地挪开了自己雪白肚皮,然后雷切一把将衣服拽出来拎手里时候,他笨拙地跳开了些,然后还是盯着雷切,缓慢地,缓慢地,往后推了两步。 “……” 雷切将自己视线从狗崽子那张毛茸茸脸上收回来,缓缓地投向了手中拎着那堆被蹂躏得软塌塌制服—— 男人目光所触及地方,几朵梅花似爪印和口水印将原本深蓝制服染成墨蓝,白色一看就知道属于狗崽子哪个部位狗毛触目惊心地均匀分布这件制服……呃,这堆破布上。 雷切:“………………” 阮向远:“……………………” 雷切:“打死你。” 男人站起来一瞬间,一直警惕状态狗崽子嗷呜一声跳起来,大爪子地毯上打了两个滑,用前所未有短反应时间撒丫子狂奔了出去—— 和蠢主人约定五,我不听话时候,总是有理由,请打我之前好好想想…… 如果不准备想,那,那至少听我狡辩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哈今天晚了,码字一半被临时喊出门。 明天量双补偿=3=~~~ VIP章节38第三十七章 阮向远那壮硕且缺乏运动身躯跑起路来一颠一颠,当它艰难地从门缝挤出去时候,雷切仿佛能看见它身上脂肪就像海浪似随着狗崽子拱爬动作四散开来,沉默片刻,耐心地观赏完狗崽子艰难地从门缝挤出去,雷切叹了口气迈开步子,用了三十秒时间追上狗崽子,第三十一秒,男人面无表情地将“我觉得我已经很努力地一路狂奔”狗崽子拎着后颈脖子拎起来。 走廊上靠着墙顺势坐下来,将狗崽子放自己大腿上,雷切举起那钢铁巨人似大掌狠狠地狗屁股上面揍了俩巴掌——这力道叫个冷酷无情,用一句非常形象话来说,阮向远觉得自己尾巴骨都要被这两巴掌震碎了。 揍完了狗儿子,狗爸爸重站起来,当他低沉地恩了一声挑眉发现狗崽子各种扭动着试图挣脱他魔爪控制时,他面无表情地,又是狠狠一巴掌揍它屁股上。 阮向远:“嗷——” 雷切:“闭嘴。” 阮向远:“……” 世界清静了。 顺手将狗崽子放自己肩膀上,雷切重回到房间将阮向远糟蹋那一堆价值六位数烂布拎手里,转身离开牢房赤着脚走到“王”专属使用电梯面前,站电梯前,男人犹豫了片刻之后,终于摁下了通往一层按钮—— 这时候,阮向远像是一条狗皮大衣似挂雷切肩膀上,狗崽子不老实地伸过大狗嘴去嗅蠢主人脸,湿润鼻尖碰到男人那张神圣不可侵犯脸蛋之前,狗脑袋上又挨了轻轻一巴掌,呸了一声,他心不甘情不愿地将狗脑袋缩了回去。 王行动是不受控制,绝翅馆里,四位王可以任意自己想出门时间出门而不受到放风时间限制,但是这种晚餐开始之前午休时间,外面大概鬼都没有一只,阮向远挂蠢主人肩膀上,怎么也猜不到这货这是要去哪—— 当他们离开电梯,狗崽子却发现雷切似乎压根没有要走出二号楼意思。 当电梯门他们面前打开,男人出了电梯径自走向二号楼门口,还有一步就要离开这栋楼房时候,他却改变了方向,转了个弯,走向了一层楼出口处右边走廊—— 阮向远有些好奇地抬起头看了看,自从他来到绝翅馆,二号楼地理环境几乎都被他摸索了个清清楚楚,但是记忆中狗崽子却从来没有到过这条走廊上——不像是其他楼层那样走廊上满满都是一排排牢房,此时此刻,他们身处于走廊两边都是白森森抢,墙上很干净,看上去似乎每年都有重粉刷而不见半点儿斑驳,放眼看去,只有走廊头处有一间不起眼房间。 这个房间就是雷切目地。 站这个房门口,雷切抬起手轻轻地敲了敲—— 回应他们是一片寂静。 雷切微微蹙眉又敲了敲,这一次力道因为不满而变得大了一些,然而,里面依然没有任何动静,狗崽子转头去看男人侧脸,发现他主人等待了一会儿后似乎终于失去了耐心,男人将手放下来,低头盯着面前门把手看了一会儿,大约用了一分钟用来做思想挣扎,雷切将手放了门把手上。 狗崽子毛毛虫似大尾巴扫了扫,耳朵竖了起来—— 哪怕就是用狗爪子都能想到,向来大爷惯了雷切大爷已经失去了第三次敲门兴趣,此时此刻,男人已然摆出了一副准备暴力破入节奏—— 就狗崽子屏住呼吸准备看戏时候,房间里面却忽然响起了椅子被踹倒声音,伴随着一阵含糊不清听上去却异常耳熟咒骂,什么人踩着拖鞋啪啪啪唰唰唰鞋底拖地声音由远而近,雷切挑挑眉收回了放门把上手,下一秒,那扇与众不同门一人一狗面前被从里面打开。 门缝后面,露出了一张狗崽子十分熟悉却还是感觉无比失望脸—— 就好像你满心期待地打开满以为里面是型号游戏机生日礼物时,翻开盒子却发现里面就一游戏机样子钥匙扣似那种复杂心情……这种心情合适用来写个八百字作文来表达,呃,比如题目可以叫《意料之外和情理之中》。 “少泽。”站门外红发男人面无表情地叫了声后,像是皇帝驾到似说,“堵门口做什么?让我进去。” 就好像此时此刻人屋子里少泽其实是来临时请来打扫卫生菲佣,而雷切本人才是这间屋子真正主人似那么理直气壮。 阮向远同情地看着大众脸狱警脸上闪过一丝崩溃,然后默默地将房门打开,让男人和趴他肩上狗崽子走进了屋子里——屋子里没有太多东西,床和衣柜还有一台看上去似乎是二手小冰箱,比一层牢房设备好一些,却比不上二层。 阮向远掰着狗爪子数了下,发现包括王一人独霸那层楼内,绝翅馆楼房一共有三十一层,每一层楼设备设施等级都逐渐提高——如此比较之下,再次环视了一眼狱警房间,狗崽子沉默,然后决定以后勉强少欺负少泽一点。 而作为狗崽子主人,走进房间里男人嫌弃显然上一层楼,不仅没有作为客人应该说客套话,而是挑剔地看了一眼四周,嘟囔了一声“好挤”,他收回目光,将淡漠视线停留了站他身边莫名其妙看着他,头发湿哒哒很显然是刚刚洗澡临时冲出来大众脸狱警,男人脸上出现了一秒停顿,终于发现这个屋子中值得挑剔似乎是少泽本人。 看也不看地路过房间内那唯一一张椅子,雷切少泽床边坐了下来。 少泽张了张嘴,脸上就像是要哭出来一样默默地指了指那张被彻底无视椅子——完全没搞懂他意思雷切看到他动作之后,脸上犹豫了片刻,后点点头,大发慈悲地说了句:“坐吧。” 阮向远觉得雷切只要再多说一句话,少泽大概立刻就可以哭出来。 默默地用肩上浴巾擦了擦还滴水头发,狱警深呼吸一口气后还是屁颠颠地来到雷切恩赐那张右边腿上还刻着“少泽专属“二字椅子旁边,一屁股坐了下去,双手抓着椅子边缘,少泽歪歪脑袋:”什么风把你吹——噗?” 大众脸狱警说完想说话之前,雷切动作很地将手中拎着那堆蓝布扔给了他,从男人脸上表情来看——虽然结果已经不可改,但是至少开始,他还是没有想把那件衣服扔到少泽脸上。 一把将盖脸上破布拽下来,当少泽发现手感不对立刻低头看并且看清了手中是什么东西之后,大众脸狱警大众脸上终于出现了龟裂痕迹,他捧着那堆烂布,说话都哆嗦了,明知故问:“这是什么?” “制服。”雷切平静地回答。 少泽:“……什么制服?” 趴雷切肩上狗崽子从鼻子里喷了粗气,pepledieiftheyz,这么简单道理你怎么就不懂呢大众脸。 面对少泽第二个问题,雷切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长长地啊了一声后,停顿了十五秒左右,才继续淡淡道:“明天要穿那套,你看不出来吗?” 这句理直气壮并且带着天真疑惑反问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一般,从高空坠下,狠狠地将大众脸狱警插了个对穿—— 我他妈当然看得出来,哪怕它已经从高级定制品变成了这副奶奶样! 少泽:“我是问你——” 我今天早上把它送去专门地方烫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犹如品然后用双手递接方式镇重其事地将它交给你之后它身上发生了什么惨绝人寰人间悲剧它是被拖把大神上身了是吗是吗是吗告诉我是!!!!!!! 雷切:“无论你想问什么,是。” ……是?是您大爷二狗子个腿。 少泽满脸崩溃,想不通好不容易有个午休舒舒服服沐浴之后为什么紧接而来就要面对这种糟心事儿,将手中那堆破布抖开,一副前襟位置,那一大片疑似口水和某种动物白毛狼藉,让大众脸狱警立刻明白这身制造费用昂贵制服之所以变成这样,是谁杰作—— 猛地抬起头,少泽看见,雷切那双淡定湛蓝色双眼旁,同样闪烁着一双无辜而淡定湛蓝色小眼睛。 雷切:“……” 少泽:“……” 阮向远:“嘎嘎嘎!” ——大众脸狱警,好可惜无论你接下来想要说什么我都听不懂,因为我是狗你是人,有本事你汪汪汪。 阮向远说对了,少泽不仅有话说,而且还有很多话要说,他深呼吸一口气,正准备发表一下自己三天三夜也诉说不完感想,又一次地,他被雷切冷酷无情地打断—— 只见红发男人似乎有所预料般微微转身从自己宽阔肩上将挂着狗崽子摘下来,然后少泽嘴角抽搐注视下,男人抱着它俩只前爪下咯吱窝处往前举了举,那粉嫩嫩肚皮和与制服上完全一致肚皮白毛,少泽眼前堂而皇之地晃悠了下。 少泽:“…………” 雷切:“看,我已经揍过它了。” 少泽:“…………” ——你当然揍过它了,从它现这么欢乐地冲老子咧嘴吐舌头哈拉哈拉卖萌就可以看得出它已经受到了,多么,深刻,教育。 雷切:“所以我明天请假。” 少泽:“………………” ——请假?请什么假?!明天晨会吗?!为什么请假!逻辑哪?! 阮向远:“嘎嘎嘎!” “因为没有衣服了啊。”雷切理所当然地说。 “……”用一秒钟就决定了自己大概这辈子都不可能这对神逻辑主人与癞皮狗神奇组合下获得哪怕一次胜利,大众脸狱警无力地抹了把脸,将那套已经成为抹布制服扔到脚下,少泽站了起来,走到衣柜旁边开打了门,然后半个身子都探了进去,挖掘了半天之后从底层拖出来一个外表做工都非常非常精致复古箱子—— 简单来说单从外表和做工来看这个箱子很可能是少泽房间里包括他自己内值钱东西,呃,没有之一。 阮向远回头去看雷切,男人微微挑眉表情显而易见地说明他认识这个箱子,他将狗崽子放到地上,走到了少泽旁边看上去略有兴趣地低头看。 少泽对了一会儿密码锁后,成功地打开了箱子,然后蹲地上大众脸狱警满脸郁卒地从里面拎出了一套整整齐齐制服,上面还套着高级定制外套,崭,干净,挑不出一丝毛病——就好像早上被狗崽子从沙发上脱下来那套衣服此时原地满血复活了似。 “打从狗崽子来,我就知道有这么一天——幸好老子早有所准备……制造费用账单今晚就会从绝翅馆出发,半个月后将会送达到雷因斯家族财务部。” 少泽碎碎念中,雷切无声地将那套制服接过来时候,阮向远瞪大了眼。 下一秒,另一套相比起这套制服小得多玩意被横着扔到了这张瞪大眼狗脸上。 狗崽子嗷呜一声,抬起爪子抹了俩把脸。 “多出来布料也给你做了一套,臭崽子。”少泽不满地嘟囔着,伸手将狗崽子旁边那相比之下小得多制服外套袋子拖过来手边,刷地将拉链拉开,从里面拽出了一套——和雷切制服做工一样精致,几乎一模一样却有四个袖子衣服。 小狗专用衣服。 阮向远伸着鼻子去嗅这套狗崽子专用宠物衣服时,它听见少泽从喉咙里说了一句“亲子装”之类话。 站一旁雷切歪着脑袋看了一会儿,后充满真诚地从嘴角里蹦出俩字: “谢谢。” “……不客气……为了听你这一声谢谢我老了十岁。”少泽抹了把脸,满脸沧海桑田。 作者有话要说:喵~>▽<今天双哈,但是晚上有事,如果来不及我就半夜。 然后为了庆祝劳资终于有了第一位萌主姑娘~为了庆祝这感人时刻,明天三哈么么哒!~~ 三哦亲!!!! 如果今晚那一双没出来要延迟到半夜,那明天就是四哦亲!!!! 谢谢大花花菇凉和文综菇凉还有数字菇凉还有蘑菇菇凉恩赐!!!我会继续努力~~打滚!!!! VIP章节39第三十八章 雷切从少泽手上接过这件特别定制小狗衣服,立刻表现出对这套衣服很有兴趣——绝翅馆难搞王此时此刻脸上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愉表情让少泽觉得有点儿心很累,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和伊莱把这位大爷真是当大爷似,金山银山好吃好喝地供着,作为二号楼狱警,为了让雷切配合一下工作,少泽就差每天早上对着雷切牢房门口烧三炷香拜拜了——就这样一副节奏,也从来没见过雷切大人表现出一丝感激。 今天他为了一件边角料做成狗衣服,说了可能是打从出生到现真诚一句“谢谢”。 这他妈不是坑爹么,早说你喜欢这个,老子送你一卡车狗崽子穿衣服跪求你好好读一下那本手册上关于王职责篇章——哪怕看一眼也好,成不? 少泽忽然想哭,也不知道是为了眼前这终于走向了事业巅峰而流下欣喜泪水还是深感被玩儿那么多年憋出来愤怒泪水。 完全不乎此时此刻大众脸狱警那张不出彩脸上闪烁着各式各样复杂情绪,雷切抓着阮向远一副“今天你不把这套衣服穿上给我看看你就别想走出这个门”节奏,狗崽子十二万分个不情愿受这份折腾——阮向远概念里,类似于泰迪啊比熊啊之类小型犬穿下小狗衣服卖个萌也就算了,他妈他一威武雄壮哈士奇穿着破玩意算几个意思? 这不是等着惹人嘲笑吗? 不穿,坚决不穿,穿上衣服就连伊莱后院里养那些老母鸡都得嘲笑我! 于是当雷切抓着那件衣服让狗崽子伸左爪时候它伸右爪,叫它伸右爪时候它把脑袋放了那只平摊开自己面前大手上,当雷切伸手去拽它后腿时,狗崽子索性转过头将屁股塞进衣服头部位置——总之就是坚决地各种不配合。 下场是被雷切当场摁住狠狠地又被揍了俩巴掌,尾巴被揍得抬都抬不起来,那一刻阮向远感觉到了来自世界恶意。 屈服于暴力之下阮向远终于男人再一次摊开手要求它伸出左爪时候,非常不耐烦地直接将自己左边爪子捅进了正确那边袖子里——不就穿衣服么,老子会用不着你教我,滚边儿玩泥巴去! 这一幕倒是让坐一旁看着雷切吃瘪少泽心情好了不少,风水轮流转啊雷切大爷,你也有今天!似乎已经忘记了近自己工作量翻着跟头似往上增究竟是谁错,坐那张寒酸椅子上,少泽盯着满脸嫌弃与不耐烦狗崽子也笑得特别真诚,他叹息一声,声音里充满了恶心慈爱:“雷切,这狗崽子很聪明啊,还会自己穿衣服。” 少泽发誓,其实他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罢了。 却不知道这句话到底哪里戳中雷切g点,大众脸狱警不远处原本正试图将狗崽子另一边爪子塞进衣服里男人听到了他这随口一说话语之后却忽然停了下来,少泽莫名其妙目光下,男人放开了狗崽子,掀了掀眼皮,给了少泽一个意味深长眼神。 成功地用一个眼神把大众脸狱警搞得心惊胆战之后,当蹲男人大腿上狗崽子好奇地扭头去看它主人时,雷切却又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似,自顾自地抓起它爪子一把塞进了衣服里——这件衣服设计似乎很是说明了设计者究竟有多么贴心,考虑到了小狗身体生长速问题,衣服裤腿处有三排扣子,可以随着狗崽子变高变壮进行调整—— 雷切抓着狗崽子腿翻过来倒过去研究了一会儿后,总算是用他那个和脚一样笨手给阮向远穿好了和他制服同款狗崽衣服——被衣服包裹住身体狗崽子翻了个白眼,真是没想到他这辈子还能有一天如此厌恶穿衣服。 偏偏雷切还不肯就此放过他,本着共同分享原则,男人抱着狗崽子来到了少泽屋里唯一那块落地镜子跟前,意识到了雷切意图狗崽子立刻将头拧开表示不想面对自己蠢样,然而,下一秒就被蠢主人抓着大狗嘴强行地将它脑袋拧了回来—— 雷切:“看。” 阮向远:“嗷。” ——看个屁。 雷切:“好看。” 阮向远:“嗷。” ——好看个屁。 雷切:“明天就穿着这样衣服,跟我一起参加晨会吧,我们可以站队伍前面让所有人都看看。” 阮向远:“嗷呜呸呸。” ——穿着这身衣服丢人现眼就算了,你还让我整个绝翅馆千号人面前丢人现眼,所有人面前丢人现眼也就算了,还他妈让我和你一块儿站队伍前面像个傻逼似一起丢人现眼?不行,没商量,拒绝,滚。 狗崽子不情不愿眼神下,雷切夹着它告别了大众脸狱警——这也是他第一次正儿八经地跟少泽说“明天见”,虽然少泽很想告诉他老大晚餐时间还没到今晚餐厅可能还会碰见,但是想了想后,大众脸狱警还是满脸“谢主隆恩,皇上起驾,皇上万岁万万岁”恭敬,老老实实送走了绝翅馆两位头号绝世魔星。 当看着老老实实被男人夹胳膊肘和身体中间狗崽子和男人背影时,前后都突兀地多出来不少体积让少泽忽然觉得,仅仅只是大半个月过去,这狗崽子却好像比刚来那会儿长大了不少—— 想着刚才雷切还把它像是挂什么似挂肩上还有当自己说到狗崽子聪明时那一眼意味深长短暂一瞥,少泽囧着脸打了个冷战,十分不理解地转身回到房间顺手关上了门。 这边,阮向远一回到监狱就以各种姿势赖地打滚嗷呜嘤嘤嘤,把自己累得半死才终于表达清楚了他穿着这衣服一万个不情愿和一万个不舒服,当雷切将他抱过来解开裤腿上第一颗扣子时候,狗崽子抬起脸偷瞄他这位此时此刻正低头十分认真地解扣子蠢主人,头一回觉得这货怎么长得那么像上帝。 给狗崽子脱下衣服后,雷切将衣服放到一边后,若有所思地盯着狗崽子看了一会儿,然后忽然抬起手面无表情地捏着狗崽子脸往旁边拉了拉。 脸被拉成大饼阮向远:“…………” 雷切:“隼,大家都说你很聪明呢。” 阮向远:“…………” 我也觉得我很聪明,如果你能放开我脸再说这句话我可能会比较开心,还有,呢什么呢,暗黑萌系语气收起来话,老子可能才能够加地感觉到你真诚。 雷切放开了狗崽子脸,伸手揉了揉它脑袋,扔下了一句让阮向远当夜一晚上也没敢睡好话—— “我小狗当然要与众不同,哪怕聪明得就像是人类变一样。” 说完,雷切转身走了。 阮向远蹲原地,疯了。 …… 这句话如果细想起来思维稍稍神展开一下得出结论就能把阮向远狗毛都吓得掉光,狗崽子坐立不安地渡过了一个难忘下午,就连晚餐也没怎么认真吃。 晚上睡觉之前,莫名其妙心虚狗崽子破天荒地没有跟雷切抢被子抢枕头,这一次,其实向来就没感觉到有多冷狗崽子似乎自动治愈了他肌肤饥渴症,老老实实地团成了一坨睡雷切脚边地毯上——而不是张牙舞爪地雷切抢枕头坚持要把自己尺寸不怎么合适大狗脑袋放上去,并且抢完枕头之后还非要盖被子。 这一晚,阮向远就像一条真正哈士奇一样老老实实地睡觉……准确地说,是闭目养神,当雷切均匀象征着熟睡呼吸以空气作为媒介传入狗崽子灵敏耳朵里时,阮向远脑海里,只剩下两个大字:完了。 就抱着这样纠结心情,狗崽子艰难地睡了过去,这一晚他做了很多梦,梦见他被雷切抓去地下试验室搞**研究已经算是其中比较美妙一个了,恐怖那个梦反而没有过多内容——但那确实长一个梦,梦里,阮向远梦见自己没有死,他睁开眼就发现自己重变回了人类,当梦中他二缺地蹦跶着去找雷切邀功时候,梦中那个英俊红发男人却蹲沙发上,外头面无表情地问他: 我小狗呢?你把它还给我。 梦境到此结束,阮向远甚至不记得梦中自己是怎么回答蠢主人这个操蛋问题——身体猛地一下腾空之后他终于从睡梦中醒来,被一只大手迷迷糊糊地拎起来时,“像狗一样聪明”“你把它还给我”这俩句话还以各种形式回荡狗崽子脑海里—— 当睁开狗眼,看见那近咫尺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湛蓝色瞳眸,阮向远看着自己狗脸倒影这双眼睛里,有那么一秒,阮向远发现自己居然有了松了口气感觉。 类似于……还好我还是狗,这种? 阮向远爬起来,第一时间是想给自己找点儿治疗精神病药吃吃。 当不知道什么时候沐浴完毕雷切背着狗崽子换内裤用催促儿子语气催促着它赶紧把门口羊奶喝掉早餐解决时候,不知道怎么,狗崽子脑海里忽然就像是劈过了一道闪电似炸醒了它智商—— 雷切近那含蓄黄花大闺女举动。 雷切天天捧着看那些科学或者不科学怪书。 雷切没事儿就盯着它看样子。 还有,雷切昨天那句奇怪话。 阮向远:“………………” …………我他妈一直装狗装得挺像吧啊?没有哪里露陷过吧?!我次奥我怎么不记得我有做过什么令人值得怀疑事儿了?我趴你书桌上用爪子握着笔写字了吗?我曾经表现过一丝对你书架上书有兴趣样子过吗?还是我他妈压根就我不知道情况下一不小开口说了人话?—— 只有老天爷才知道他是多么地想跳起来抓着雷切肩膀问问——你说啊老子是不是睡觉时候除了吧唧嘴还一不小心说了人话?你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有什么来由你凭什么这么说你为什么忽然有了这个想法你说啊你说啊你说啊!!!! “隼?” 雷切第三次催促声中,狗崽子就像是雕像似摆了床脚—— 雷切赤着脚从它身边路过然后沙发跟前停下,他背着狗崽子,弯腰认真地试图沙发上众多领带中选取合适那一条,当他这么说时候,还有心情一心二用地用淡淡嗓音就像是说着一些无关紧要话:“还傻愣那做什么?一会晨会要迟到了。” 阮向远:“……” 雷切捏起一根深蓝色领带,随便比了比之后就往脖子上系,转过身发现狗崽子还蹲原地仰着三层下巴看他,男人挑眉:“怎么?” 阮向远:“……” 雷切:“一副天要塌下来表情。” 阮向远:“……” “一切有我。”雷切勾了勾唇角,“所以天塌下来也不用怕。” 说完这句话,男人转过身,认真地打他领带去了。 留下了听了这句话后不仅没有找到感动点反而加崩溃狗崽子一只狗,独自默默地风中凌乱着。 作者有话要说:您获得:遗失章节x1 您获得:蠢作者节操x1 以上掉落是否确认全部拾取? VIP章节4第三十九章 雷切拿着那套好看深蓝色制服一件件往身上套时候,狗崽子他身后摆姿势。 雷切穿好了衣服一秒钟从犯人变军阀头子时候,狗崽子还是他身后摆姿势。 雷切整理好衣袖,顺手从沙发底下拖出一双不怎么一样长筒军靴套脚上时候,狗崽子依旧他身后摆姿势。 雷切穿戴好衣服,剪裁每一处都精细到佳状态深蓝色军装制服将男人高大挺拔完美身材完全地衬托了出来,当男人轻吁出一口气吹起额前碎发,伸手将那顶一直挂某处阮向远之前疑惑好久也不知道是干嘛用帽子从墙上取下来时,那和他身上制服完全一致颜色和精美图腾纹路很好地说明了这顶帽子用处—— 随手将帽子戴到头上,当背对着狗崽子男人踩着军靴发出厚重好听金属碰撞声转过身来时候,狗崽子眼睛都瞪直了,狗脑里立刻自动循环播放起类似于“我马路边捡到一分钱,把它交给警察叔叔手里面”之类所有包含了“警察”两个字各种歌曲。 他妈,你能想象一个监狱到底有多奇葩才能让犯人酷炫得比狱警像狱警吗? 看习惯了雷切大裤衩衬衫搭配,狗崽子表示眼下蠢主人有点儿帅得超出了他三观和承受范围——还好狗不用留流鼻血,不然现还真是不知道要怎么收藏比较好。 介于狗崽子此时此刻完全沉醉了“我主人和我一样帅”美梦中,于是当男人伸手来拽它尾巴时,平时讨厌人家拽自己尾巴狗崽子顺从得恨不得把自己屁股也递过去给他拽两下——这配合模样让男人略微困惑地挑挑眉,然而此时哪怕只是挑眉这个简单动作狗崽子看来也比平时震撼了十倍。 雷切抱着直愣愣盯着自己狗崽子,抬起头看了眼墙上电子时间,沉吟片刻后淡淡道:“晨会马上开始了,你也把昨天衣服穿上吧。” 虽然是用商量语气作为结尾,但是大概雷切世界里是从来不存“商量”这个词语,所以当他这么说时候,一只手抓着狗崽子防止它逃跑,另一只手已经伸向了昨晚被随手扔沙发上小狗衣服。 “唔,好可爱。”将衣服拽手上抖了抖,雷切微微勾起唇角现实此时此刻他心情不错,转过头抓起狗崽子左爪塞进衣服里,嘴里还哄鬼似说,“真很可爱,隼,你看,穿上去之后就和我一样了,不要露出这种不情愿眼神……” 卧槽,大爷,喜欢玩换装游戏让少泽给你买一套芭比娃娃如何?……您还看得出我这是满脸不情愿真是谢谢了,只不过明知道老子不情愿还孜孜不倦地试图把老子右爪子往衣服里塞是什么心态? 雷切絮絮叨叨地开启哄骗模式时候,右爪子也被塞进那件狗衣服里狗崽子屈辱地撇开脑袋表示自己坚决不上当受骗——同样衣服,你穿上就是帅,老子穿上就是蠢,这不公平! “你不是一直想当狱犬吗,你看,穿上以后就很像了哦。” 雷切今天语气助词很多,可惜此时此刻周围只有不会说人话狗崽子一枚,否则大概会有人好心地提醒一下这位大爷其实当他试图卖萌时候那样语气会让跟他对话人产生自己下一秒即将被杀掉错觉。 然而,令狗惊恐很显然是另一个重点:雷切就这样用漫不经心语气说出了它内心曾经幻想过现发现似乎有点儿不切实际东西。 阮向远僵硬地拧回脖子盯着雷切,却发现那双湛蓝瞳眸里除了淡淡笑意似乎没有其他太多复杂东西—— 蠢主人,告诉我,我是不是睡着时候用人话给你背了段题目为《我梦想》这样小学生作文? 雷切:“咦?怎么了?不要紧张,放松。” 阮向远:“……” 阮向远终于发现,当狗确实比当人累,特别是遇上这么个时而聪明时而智商欠费时而酷炫时而二笔主人时,那真是累上加累。 当雷切将狗崽子尾巴拽出衣服,这件少泽闲蛋疼没事干专门做出来给狗添堵衣服终于成功地穿了阮向远身上——谁说雷切智商偏低来着?昨天这货替他穿衣服至少用了十五分钟,今天这会儿就像昨晚默默地练习了一晚上似手脚麻利得如同行云流水。 雷切:“穿好了,很好看。” 阮向远:“嗷。” ——这种鬼话昨天你就编造过了,今天再拿来废物利用合适吗,敢不敢有点诚意。 抱着整个人穿戴完毕狗崽子男人来到了屋内镜子跟前,当阮向远不情不愿地用余光瞅了眼镜子里面,狗崽子脸立刻僵硬了,只有神才懂那一瞬间它恨不得砸碎世界上所有镜子——此时精美穿衣镜里,是一副如此美丽画面,一位英俊高大挺拔酷炫男人微笑着周围自带圣光笼罩效果,简简单单镜面成像却仿佛成了美写实风格油画—— 如果不是他怀里抱着一只又胖又搓又蠢有三层下巴肥狗话。 帅与不帅是对比出来——狗崽子第一次这样刺眼对比下产生了“我是不是该减肥”疑惑。 从前一直觉得“和雷切一起我们外貌平均分被拉低是因为雷切”,现狗崽子忽然接收到了来自事实与真相震撼教育,深刻意识到自己拉低了多少平均分狗崽子觉得自己世界观发生了动摇,并且眼看着就要崩塌。 而镜子中强烈对比似乎连雷切都不忍直视,陷入短暂沉默之后,男人大概是绞脑汁才从嘴角里蹦跶出一句:“呃,没有关系,小狗都是要胖一点,长大就好了。” 想了想后,红发男人又补充:“多晚餐少吃一点。” 你看,连你也觉得我肥。 如果有机会,阮向远现大概想找个沙发然后钻进去,后来转念一想,雷切房间里沙发大约一周之前它就胖得钻不进去了—— 为什么这个世界不能对胖子友善一点?每个人每条狗兴趣爱好不同,我们只是兴趣爱好恰好包括了爱吃爱喝爱睡而已。 这是一个值得深思千古难题。 当雷切抱着狗崽子走出牢房大门时候,趴他肩上狗崽子心情DN到谷底—— 而雷切很显然还有心情开玩笑,当站“王”专属电梯面前,他抱着阮向远往电梯前面凑了凑:“隼,你猜我们应该按哪一个按键?” 阮向远:“…………” 雷切笑眯眯:“喏,你肯定知道吧?” 阮向远:“…………………………………………………………………………” 别闹,我只是一只狗而已!!!阿拉伯数字什么,怎么可能看得懂!!!我们要去哪里之类,我怎么可能知道我们这是要去一楼!!!!!!! 然而雷切却摆出一副“你不按今天咱们就站这过一天好了”样子,当他再把狗崽子往电梯摁键前面凑了凑时,阮向远终于非常不耐烦地抬起爪子摁键键盘上面乱按一通—— 于是除了一楼之外几乎全部按键都被他按亮——它头顶,雷切发出一声轻笑,抬起修长指尖飞地输入了几个数字,哔哔响声之后,所有被狗崽子胡乱摁亮楼层数都被取消,然后男人摁亮了一楼那个按键。 狗崽子愣愣地看着雷切一系列动作,当电梯门打开,雷切若无其事地抱着它走进电梯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狗崽子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又被摆了一道。 “……”电梯里,看着电梯正一层层地下降,做好了心理准备狗崽子已经摆好姿势准备好接受众人嘲笑,而不幸中万幸是—— 因为足够磨磨蹭蹭,当一人一狗走出电梯,狗崽子发现二号楼其他犯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整栋楼空空荡荡,雷切脚上看起来做工精美却异常沉重军靴踩大理石地面上时,那种好听而沉稳声响不由自主地让人联想到了中世纪铁骑骑士。 然后铁骑骑士白马之上不是公主,而是一条肥胖过度胖狗。 这个联想让狗崽子狗嘴雷切看不见角度狠狠地抽搐了下——它趴雷切肩头,随着他们越来越接近礼堂狗崽子心也随之高高悬挂,当雷切说“到了”时候,阮向远决定,一会儿谁要敢对着他“哈哈哈”或者“呵呵”,他就送他去打狂犬疫苗。 这么想着,终于有勇气转头去看此时他们身处环境狗崽子立刻被眼前与众不同建筑所震撼—— 不同于绝翅馆那灰白高耸墙和仿佛永远透着刺骨凉气冰冷大理石地面那样不近人情,礼堂相比之下竟是那种接近于外界正常建筑样子,高耸建筑被建造于餐厅后面一片空地上,与其说是礼堂其实像是教堂,因为固定有一巨大十字架装饰—— 不过如果谁告诉狗崽子馆长伊莱那个娘娘腔有信仰,它大概能把另一颗还没来得及换大牙一块儿笑掉。 当雷切抱着阮向远走上台阶,他们发现此时此刻阮向远口中那个娘娘腔正满脸不耐烦地亲自站大门口前,似乎已经等待着什么等待已久—— 不过他们立刻得到了答案,馆长那双漂亮却不够雷切凌厉双眸看到他们身影时就微微眯起,不否认终于看到一人一狗悠哉哉地靠近时馆长大人确实打从心底松了口气,但想了想后,觉得自己必须要有点儿馆长威严伊莱还是忍不住出声挑剔:“怎么那么慢?” “…………”并不急于回答来自馆长质问,雷切走上台阶,直到自己能与伊莱平时,这才不咸不淡地撇了他一眼,缓缓地丢出一句毫无诚意却无可挑剔回答,“起晚了。” 伊莱顿了顿,伸出干净修长指尖戳了戳男人怀里狗崽子毛茸茸脸:“这家伙又是怎么回事?” “你看到了。” 阮向远回头,愧疚地发现伊莱脸上发青…… 不好意思,你又没说晨会不让狗参加,不然我肯定不来,打死不来。 伊莱手指还是戳狗崽子脸上:“这家伙以什么身份参加?” 雷切:“……” 阮向远:“……” 短暂沉默,就伊莱觉得自己难得就要这混世魔王手上获得一次艰难成功时候,却只是听到雷切发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轻笑—— 狗崽子抬头去看,发现雷切低头从自己胸口处取下了一个类似于金属勋章东西,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男人将那枚精致勋章挂了狗崽子衣服衣领处。 “这样可以了吗?”男人低沉而富有磁性嗓音狗崽子头顶响起,“以二号楼‘王’身份。” 作者有话要说:您获得章掉落x1 您获得蠢作者节操x1 下一轮任务进入读条倒计时,该阶段为建设阶段,当进度条读条为2/2时,下一篇章掉落。 注意: 玩家2分撒花么么哒好评1进度,玩家2分撒花么么哒以及各种夸奖蠢作者废话二十五字好评3进度,玩家二分千字撒花么么哒长评3进度,玩家负分差评-1分进度,玩家八千字负分长评刷爆Bss,今日服务器关门,Bss回家疗伤。 VIP章节41第四十章 无论至今被蒙鼓里二号楼众犯人接不接受他们老大忽然成冷艳高贵天神雷切变成了一只有三层下巴哈士奇幼犬,总之作为馆长伊莱是接受了——因为雷切脸上那理直气壮神情表明,如果馆长不接受这个“今天出门买白菜”似王权转移,那么接下来雷切可能还会有惊人举动。 至于这“惊人举动”到底是什么,伊莱衡量了片刻之后,决定自己一点儿也不想知道。 于是雷切就这样顺利地带着阮向远参加了这一周晨会,当一人一狗走进礼堂时,上千号人挤礼堂里,哪怕是每个人说话声音都并不大聚集一起却还是显得闹哄哄。 放眼看去,狗崽子这才发现不仅是作为王雷切,场所有犯人都穿上了正式正装——当然没有他们老大那一身那么高贵,不过相比起这些犯人平日里吊儿郎当随便抓着什么就往身上套德行来看,绝翅馆终于此时显示出了那么一丁点顶级监狱该有样子。 狗崽子眯起眼,他发现虽然这些犯人们或坐或蹲或站乱七八糟一盘散沙不成队形,但是只要一眼扫过去就不难发现,所有犯人其实都是扎堆一个规定范围内活动——大概是根据“王”制服颜色不同,虽然款式上是完全一致,但是每栋楼犯人所穿衣服颜色也完全不一样。 狗崽子一眼就看见了礼堂左边绥,黑发男人周围一群与他身上制服同色犯人后面,此时他正蹲窗户边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吞云吐雾,阳光从他身后落地窗洒进,他头发上隐隐映出一圈光晕—— 绥身上穿着和雷切一模一样高级定制军装,与雷切深蓝色制服不同,他制服和就一号楼犯人们一眼,是纯黑色——此时此刻作为这伙人顶头老大绥没有加入他们任何一群人对话中去,年轻黑发男人独自呆那里似乎是因为什么事情陷入了沉思,当人群因为二号楼王到来产生小小骚动并没有引起他注意力,他依旧低着头,似乎一瞬间想到了什么事,先是浅浅地蹙眉,后又展开,停顿片刻后,绥微微眯起眼,将手中烟头地板上熄灭。 一号楼扎堆旁边,是属于二号楼深蓝色。二号楼犯人们看见了自家王到来,不约而同地停止了三三俩俩对话,前后不太一致地转过头来对冲他们缓缓走近老大点头致意。 对于二号楼人这些被管教得服服帖帖面露不屑必须是三号楼傻逼们,也不知道是不是伊莱恶趣味,三号楼犯人身上洁白制服和跟他们紧紧挨着二号楼犯人形成了鲜明颜色对比—— 越过那层层人群,阮向远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之后那位抱着自己小情人,像是路边刷了防虫油漆树墩似三号楼王,MT。 白色不是什么人穿都好看这个规律绝壁是事实。 白色显胖这个规律也是板钉钉上事实。 于是当那身其实看起来不错军装穿MT身上时候,那凸出来大肚子、那刻意染成酒红色鲜艳头发以及脸上中国龙刺青将他整个人搞得有些不伦不类,身材壮硕偏胖MT就好像一个刚从大染缸里爬出来大贪官似站人群之后,看见雷切到来,这货露出了一个不屑神情。 阮向远知道,其实MT比他看起来凶猛,虽然四个王里由于体型或许MT战斗持久力上处于略微劣势,但是清晨晨跑十几圈下来还面不改色,足以说明他已经将自己体能发挥到了极限。 三号楼旁边是一片火红,那是位于礼堂右边四号楼众人。 深红色定制军装非常合适白堂,他站人群集中位置,这位大叔脸上还煞有其事戴上了一副金丝边眼睛,就好像他今天真是来读书受教育似,当和自己楼高层们聊天时候,白堂脸上由始至终都挂着淡淡微笑,清风和煦——看见雷切到来,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反应,这位大叔推了推鼻梁上眼镜,转过头来对着雷切和他狗崽子露出了一个清晰而礼貌笑容。 作为王,白堂一个人撑起了四号楼“高端大气上档次”,他存瞬间将四号楼整栋楼犯人气场都拔高了一个等级……可怜三号楼犯人们作为接近四号楼这群气质非凡犯人对比物,不幸地又躺枪一次。 绝翅馆四栋楼,不同王带领下,久而久之居然也渐渐产生了某些不同点——或许平日里当他们三三俩俩分布绝翅馆各个角落时,这些不同还不能很明显地凸现出来,然而,当他们扎堆站一起并且关一个屋子里方便对比情况下,只要是明眼人几乎是一眼就能看出他们不同来。 …… 二号楼那堆人里,阮向远一眼就看见了不老老实实医院呆着反而爬起来参加晨会米拉——阮向远之所以一眼看到这位小少年不是因为他爱得深沉,而是因为二号楼和三号楼双方都恨不得戳死对方僵硬气氛中,这位小少年是唯一一位和某个身穿白色制服男人相谈甚欢奇葩,根据阮向远记忆,这个男人似乎还是三号楼二十八层高级犯人。 一看就知道这俩货绝对不是商量什么好事。然而米拉很显然是不乎周围队友如何看他,因为传说中,这位小少年脑门上已经被印上了“王初恋”这样神圣不可侵犯标签。 ——无论如何,讨厌人可以忽略不计。狗崽子视线移动,站队伍外围,阮向远能够叫得出名字只有斯巴特大叔还有他那个沉默寡言外加身手十分不错室友DK。 狗崽子之所以对这个存感比较低男人有印象,还是雷切。 某次放风时候雷切曾经抱着狗崽子蹲操场边缘盯着DK若有所思,当时阮向远好奇地也跟着去看这个名叫DK男人有什么值得注意地方时,雷切还捏着狗崽子狗耳,说出了“这家伙应该不止是二十九层实力”这样莫名其妙话。 不过事实上,DK迅速打上了二十九层之后就再也没了动静。 就像王位置坐雷切屁股底下无比稳当一样,二十九层这个一般人无比向往高层位置,坐这名名叫DK男人屁股底下也十分稳妥。 这之后几天,狗崽子趴雷切怀里听着男人电梯里满脸淡定地问少泽“斯巴特大叔室友怎么换了”。 装傻充愣本事一流,要不是阮向远曾经亲耳听到从雷切嘴里说出DK这个名字,他几乎也要被雷切蒙骗过去——他奶奶,枕边人是个撒谎不眨眼大骗子,还能有比这糟心事儿么? …… 话又说回来,要是被二号楼众人知道其实他们那个看上去什么都不知道王早就把他们往上数三代信息都记了脑子里,个别有那么点龌蹉小秘密兄弟大概会连睡觉都会睡不踏实吧。 眼下,显然注意到雷切到来斯巴特大叔打断了和DK对话——唔,准确地来说是斯巴特大叔说,DK听。无视了DK脸上一闪而过不愉,斯巴特大叔拍拍他肩后从二号楼人群中走出来,当他来到雷切面前,红发男人似乎料到他要做什么似将怀中小狗放下,点点头后接过了大叔递过来那本绝翅馆生存手册—— 阮向远蹲地上抬头看着他们默契你来我往看得满脸黑线,雷切这家伙还真是诚实得很,就像他当年把少泽气到半死那番话一样,他这本书居然真是斯巴特大叔每周周一早晨替他带过来再交给他—— 懂不懂什么叫尊敬长辈啊喂,居然还不说谢谢,没礼貌! 斯巴特大叔笑眯眯地正准备说什么,却一不小心扫到雷切胸前时候顿了顿,犹豫了片刻之后,这才问:“雷切,你王权胸章呢?” “带了,”红发男人满脸坦然地一把拎起身边狗崽子举到斯巴特面前,“看,这里。” 斯巴特大叔:“……” “不然伊莱不让我们进来,”雷切皱皱眉,语气理所当然道,“放心吧,散会之后会取下来,毕竟搞丢了补办程序是有些麻烦。” 斯巴特大叔:“……” 被重放回地上狗崽子太后爪挠了挠脸,心想蠢主人“毕竟”之后那一句如果不要大概能安慰到大叔啊。 而此时,不知道自己正被狗崽子吐槽雷切将书随意抓手上,低头叫了声狗崽子名字之后头也不回地习惯性往队伍前端走—— 二号楼和三号楼向来不对盘,就连MT早上来时候也是选择从三、四号楼夹缝中间走过,然而雷切不同,男人似乎只知道两点直线直线短规律,于是他面无表情地堂而皇之从二、三号楼人群中间穿过—— 开始,三号楼犯人脸上露出了一瞬间诧异,但是很地他们将这种情绪掩饰了起来,虽然面带不善,却还是和老老实实地配合二号楼众上演了一副摩西分海表演,感觉背后已经被三号楼那群哥们射成了筛子,所走过地方留下都是一个个冒着青烟黑洞,狗崽子也忘记自己是著名撒手没了,颠颠儿寸步不离地跟雷切脚边,就差抱着男人大腿求一路拖着往前走。 雷切从始至终保持若无其事淡定,当他从三号楼某个刻意挡道高层身边经过时候,甚至没有给那个家伙一个余光,只是微微一顿后用平静地语气说“请让让”,明明是无比客气态度,那个高层却瞬间铁青了脸,后看了眼MT之后,愤愤地让开了道儿。 从二号楼众人脸上得意表情可以看出,他们王此番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心举动加之之前把人家三号楼几个小高层揍得现还医院里躺着爬不起来总总事迹,似乎很是让他们长脸。 随着晨会正式开始时间越来越近,原本一盘散沙似各个楼层也渐渐懒懒散散地开始挪动排起了早就排好长龙队伍—— 阮向远站前面,往后望去立刻发现了很有趣现象—— 一号楼队伍是以王为首站前方,紧跟着站绥身后是他们那栋楼第三十层犯人,然后是二十九层,之后按照楼层地位顺序一路往后,后排犯人是一层犯人。 MT那栋楼就和开后宫似,站前面都是MT各种小情人,准确地来说就是好看前面,难看后面。 白堂四号楼规规矩矩小学生似站队方法,从矮到高一溜排下去。 至于由雷切带领二号楼—— 呃,从本楼“王”“王权勋章”此时此刻戴一条哈拉哈拉吐着舌头哈士奇狗崽子身上就可以看出,这栋楼队列此时完全就看不出任何规律与科学性也就没什么好稀奇了。 站发言台上做准备工作少泽低头一看台下,头皮立刻就炸开了,上周他苦口婆心跟雷切说晨会队伍无论如何只要不乱来随便他爱好是什么总之就按照一定顺序来排,当时雷切还点点头答应了。 结果这一周一看妈蛋除了队伍前面多出一只蹲着狗崽子之外,和上周那乱七八糟模式没有任何区别——羡慕地看了一眼低头做事四号楼狱警雷伊克,少泽抓了抓脑袋上狱警帽子,叹了口气后蹦跶下了发言台,大众脸狱警凑近雷切:“雷切,咱们楼队伍排好了?” 雷切恩了声,往后看了眼后,回给狱警一个人莫名其妙眼神:“排得不好么?” 好?好什么好?少泽被糊了一脸血:“……不是说让你按爱好来排么?” 阮向远一听少泽说这话,就知道他这是要给自己添堵节奏了,果不其然,雷切盯着狱警纠结大众脸,异常认真地说:“自由放养有益于身心健康。” 整栋二号楼王宽容下自由放养身心健康着,剩下负责狱警少泽满脸内伤地退散了。 作者有话要说:……自由放养有益于身心健康,蠢作者表示申请休息下,每章四千字这么实绝壁不是人干事…… 今天后一让我玩会儿再,目测依旧半夜干活 ……至于明天几看情况嘛~算上今天半夜那一发可能二也可能三~么么哒=3=~~ Ps:关于楼制服和晨会规矩绝翅馆系列原著是没有,所以其实是我后来加上去…… 唔,也就是说其实监狱里这些设定还没有完全说完,会狗崽子便成人时候一一说清楚也方便狗崽子以后进监狱开外挂。 关于狗崽子什么时候便成人,作者表示也很期待,篇都会占据文章各一半,十个约定写完狗崽子回归人类,用是自己身体,这货以为自己死了其实他没死医院昏迷挺尸呢! VIP章节42第四十一章 晨会刚开始时候,犯人们还能像小学生一样老老实实地站原地听上两句,这时候,伊莱照着名单念那一长串乱七八糟比如“谁被子叠得好”这种令人哭笑不得表彰至少还能引起犯人们兴趣,甚至当念到点名批评名单里出现雷切名字时,还有了一次难得小*。 当伊莱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雷切名字,感觉自己已经几百万年没有听到“王”被批评众人非常鲜地伸脑袋去看,于是一时间礼堂里所有眼睛几乎都将注意力交给了二号楼王权者—— 被点名那个红发男人此时此刻正盘腿坐队伍前段—— 是,雷切坐地上,整个礼堂包括馆长内所有人包括MT都站着时候,只有他一个人像是屁股离不开地似坐得稳如泰山,男人此举倒是和他身后那堆乱七八糟吊儿郎当站那里二号楼众犯人非常搭配,于是一伙成了礼堂里扎眼存—— 至少从馆长大人黑了个透脸可以看出,如果可以,他是非常想用扫帚把这堆莫名其妙无组织无纪律破玩意儿全部扫地出门。 对于对方面对自己批评毫无反应,伊莱十分拉不下面子地清了清嗓子:“雷切?” 众人脖子伸得长了些—— 然而,让原本一心想要看戏犯人们十分失望是,被伊莱深情第二次点名那位大爷却连头都没抬一下,就好像整个绝翅馆还能有第二个雷切——此时,红发男人正习惯性地摆着他面瘫脸,专心致志地和他狗崽子**……呃不对,是戏耍。 只有距离雷切比较近人,才知道其实雷切已经将伊莱批评听到了,英俊红发男人弓着背,伸手戳了戳面前那个跟他穿着一样材质深蓝色制服此时此刻正冲着他摇尾巴狗崽子毛茸茸脸,淡淡地说:“隼,你听,我们被批评了。” 狗崽子裂开嘴:“嘎嘎嘎。” ——哪来“们”,被点到名只有你而已。 雷切:“都是你错。” 狗崽子:“嘎。” ——才不是老子错,要是我错他干嘛不点我名字? 雷切:“伊莱那么小气人,下回犯错要选他心情好时候。” 狗崽子:“……” ——这么拉仇恨话,作为一条柔弱小狗,我不回答你应该没意见对吧蠢主人?我只是一条狗而已,你又没有汪汪汪,我怎么可能听得懂呢! 红发男人声音不大,但是穿透力很强,至少能够给站发言台上馆长大人清清楚楚地听到自己名字以及作为关键词“小气”,于是伊莱眼角跳了跳,猛地产生一种直接写申请书将雷切狠狠地表扬一顿然后让他明天就刑满释放冲动——这个想法这个时候忽然产生了极大诱惑,导致馆长大人捏着那张批评名单,陷入沉默。 而此时,作为二号楼狱警少泽开始自觉地掰着手指算扣完今天薪水计这个月工资还剩几毛钱——奖金就不用想了,自从雷切当上了王,他几乎已经忘记装奖金信封长什么样了。 伊莱黑如锅底黑云气场中,礼堂里陷入了一阵尴尬沉默,二号楼众人早就习惯了自家“王”这副德行,有一些来还面露尴尬,老鸟们早已见怪不怪,顶着暴风雨悠然自得地说着自己闲话—— 倒是站队伍前端DK想了想后终于忍不住伸手拍了拍雷切肩,似乎是想提醒他注意一下节操问题,然而,被打扰男人却只是微微一怔,将注意力从面前小狗身上收回,回过头莫名地问他做什么,面对王理直气壮疑问,DK沉默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 站DK旁边斯巴特大叔摸摸鼻子,冲无语瞪自己DK露出个“我都说了”无奈表情。 这就是雷切主张放养与身心健康。 于是少泽年度工资单也像是被放养得身心健康心电图一样,随着雷切……哦不对,准确说是随着雷切和他狗崽子活跃程度上下起伏……有时候少泽很想问雷切,作为大型凶猛动物他为什么不去冬眠,这样自己好歹一年下来还能有个盼头…… 一年三百六十六天有三百六十天早上睁开眼睛就想把自己淹死浴缸里,这种日子真不是人过——何况今年混世魔王从一位变成了一位加一只双重组合,少泽认为,想死日子可能又多了那么五六天。 少泽盯着伊莱电锯眼,用嘴角提醒雷切:“……要不您站起来?” 雷切:“为什么?” ……因为你放眼望去就可以发现全世界都站着就你坐着。少泽挤出一点比哭还难看笑:“站着舒服?” “……”雷切想了想后,并没有回答“不舒服”,而是说,“自从我成年那年服役之后,再也没有人可以让我站着听他说话呢——啊,说起来,那个当年有资格让我站着听他说话军官,后来我军校毕业之后就轮到他站着听我说话了。” shAT?这什么?我就一小小狱警,你跟我说这种霸气侧漏话干什么——吓死我了有您什么好处吗?少泽满脸血,但是没有反驳,因为他知道雷切从来不玩炫耀这种东西,男人是如此脚踏实地,以至于他每一句话都是诚实陈述句语气……所有添堵,都是人们自找,庸人自扰。 坐地板上男人想了想后忽然又叫:“少泽?” 少泽:“干嘛?” 正当大众脸狱警以为这位大爷回心转意,却架不住雷切用认真地眼神望着他:“不站起来可以吧?站起来会觉得怪怪。” 少泽:“……” 怪怪。 这个“怪怪”点哪? 想到早上起床照镜子时发际线又升高了三毫米这种幻觉,大众脸咬着后牙槽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好”字。 于是雷切继续坐着了,他身后,谈天说地众犯人们甚至从未停下——二号楼众人面对批判时看得开与奔放就连旁边三栋楼全体人员叹为观止……至于集体荣誉这种东西,只要稍稍用心你就会发现,当集体无一例外都是纪律上吊车尾时候,所谓“集体荣誉”也就变成了一坨shI。 “——真羡慕。” 站角落白堂笑眯眯地摸了摸鼻子,伸手拍了拍比自己高过一个头本楼狱警雷伊克,笑着继续道,“多可爱小狗,就连雷切这样人忽然也看着像个人类了,啧,看得我都很想养一只宠物了……你说怎么样,雷伊克?” 四号楼狱警是雷伊克,作为绝翅馆开馆以来综合素质高狱警,白堂曾经说过,整个绝翅馆里能跟雷切过把手,除了绥大概也只剩下雷伊克了——可惜这个男人惜字如金,所有狱警里是出了名不拘笑颜,哪怕是逗弄起来也比较没有趣。 听到白堂这个要求以后,原本张口就想一口答应下来雷伊克忽然想起哪里不对,忍不住掀掀眼皮扫了眼不远处绷脸崩溃少泽,狱警那张面具似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他抬手扶了扶帽子遮掩住了情绪,然后丢给白堂斩钉截铁四个字—— “想都别想。” “恩,那就算了。反正有你其实也不算那么无聊。” “……” “是吧雷伊克?” “白堂,你今天放风时间被取消了。” “哎呀,我恰好听说‘王’活动是不受限制呢。” “……四号楼,我说算。” 再一次用手扶了扶帽子,雷伊克斜睨笑容依旧不减白堂一眼,扔给他一个受不了眼神,狱警走到后面去教训窃窃私语讲小话四号楼犯人去了,剩下白堂一人站队伍前列目送狱警离去背影,说起来,四号楼这种小学生排队队形也是雷伊克一手操控—— 雷伊克能干甚至让雷切也很是欣赏。 此时作为暴风雨中心雷切还有心情去看别人热闹,当他看见雷伊克去抽打四楼某个讲小话犯人时,他收回了目光,平静地少泽脸上扫了一圈,又回头看了眼自己身后相聊甚欢二号楼众人,看完之后,再把目光放回少泽脸上。 然后就盯着大众脸狱警,不说话了。 少泽:“……看什么?” 雷切面无表情:“我们这栋楼是不是太吵了?” 少泽:“这是老天开眼了还是绝翅馆即将迎来盛夏了?” 雷切:“你为什么不管管?” 少泽喷了:“因为王权勋章挂你狗崽子胸前呢,看见没?” 雷切:“看见了,我亲手挂上去。” 少泽:“……” 雷切抱起狗崽子,摸了摸它脑袋,用很是护短语气说:“它又不会说人话,怎么管?你不要为难它。” “…………” “对吧?” 此时此刻,除了“对”老子还能回答别?少泽倒了血泊中,对于这种神奇对话表示彻底回答不上来了,然而雷切并没有打算放过他,四号楼那边安安静静老老实实样子似乎打动了雷切,于是他淡定地对躺血泊中抽泣大众脸狱警又补了一刀:“——你看,雷伊克能干,你为什么不能?” 当雷切理直气壮地跟少泽这么说时候,大众脸狱警多么地想把心中那口黑狗血吐到自家老大这张英俊脸上——他妈,长了眼睛都能看出这小子和白堂有一腿,不然这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牛逼人物能心甘情愿跑绝翅馆来给白堂做牛做马?!知道啥叫“没有无缘无故爱情”吗? 咱俩之间没这么神奇东西,老大,无缘无故恨倒是数上三天都数不完,老子每年结算工资时候拿到工资单都以为自己是做梦你以为是因为什么?那些个数字逐年递减工资单就是见证我们相恨若干周年好物证——我都留着呢老大,就等你出狱那天放鞋盒子里系上鞋带送给你做纪念。 “你看上去有些不满啊。” “没有。” “好吧,其实我觉得你也不错呢。” 好感动,如果没有那个“呢”字就棒了。少泽捂着胸口觉得自己终于喘过来了一口气,心想也是啊,白眼狼还知道把恩人捂热了再吃呢,雷切虽然神逻辑了点,不过好歹—— 少泽安慰目光下,雷切低下头摸了摸狗崽子,缓缓地说:“比如你送我小狗,还送了我小狗衣服——” 恩,虽然这简直九牛一毛,不过也勉强算吧,然后呢? 雷切:“……” 少泽:“……” 雷切:“?” 少泽:“没了?” 雷切:“还有?” 少泽:“……” 雷切:“啊,伊莱废话说完了。” 说完这句话后,雷切将怀中狗崽子放回地上,自己爬了起来,拍拍屁股上并不存灰尘,他往四周看了看似乎寻找着什么,后,少泽滴血目光中,雷切淡定地接过了斯巴特大叔从角落里捡回来那本绝翅馆生存手册—— 斯巴特大叔:“人手一本有编号,下回不要乱放。” 雷切:“量吧。” 斯巴特大叔:“重补办话需要本人亲自到馆长办公室,手册内容是具有保密性,要是被出狱人带出去就不好了……好吧我知道你不关心这个,重点是,弄丢了话,为了慎重必须本人亲自到馆长那里签字补印。” 雷切:“……” 斯巴特大叔:“DK弄丢过,写了一万字检讨。” 雷切:“我会小心,大叔。” 红发男人抓着那本从来没有好好看过厚重书籍手明显变得加用力了些,然后伊莱要求中,翻开了规定那一页,随便扫了两眼后背后众人朗读声中开始堂而皇之走神—— 雷切身后,DK盯着斯巴特脸侧半晌,后淡淡道:“我没弄丢过,没写过检讨。” “第三十八条——我宣誓对绝翅馆一切保密,总有一日我将离开这里……我知道,”斯巴特大叔停止了阅读,他转过头回给DK一个冷静眼神,“只是不说得生动点雷切是不会听。” DK:“……” 围观了全程阮向远:“……” 斯巴特大叔:“呵呵。” 少泽终于发现,早上起来镜子里发际线似乎上升了三毫米真不是他错觉。 而当周一晨会结束时候,是例行各个楼王进行各自楼高层会议,当其他楼三三两两聚一起开会时,二号楼众高层开始寻找他们王,当绥他们那栋出了名把开会当饭吃楼散会时候,二号楼众高层终于礼堂角落里找到了他们这位抱着狗崽子睡得香甜王。 主人睡,狗崽子也睡。 只不过相比起狗崽子那种几乎没有睡相,雷切单手撑着下颚靠着墙睡这种睡相简直优雅又斯文—— 被推醒了后,雷切睁着睡眼朦胧湛蓝色瞳眸,只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是:这周被骂了呢,下周晨会伊莱忘掉这件事之前,请各位低调。 第二句是:就这样吧,散会。 作者有话要说:听说每一个半夜作者睡醒之后都会发现自己被淹没可爱天使大大们撒下鲜花里,是真吗,不会是我被驴了吧? VIP章节43第四十二章 满脸血地捧着自家王“一句话圣旨”,高层们散伙了——于是喜闻乐见,作为后一个找到自家王哪楼,二号楼却成为续一号楼之后第二个开完高层会议。 相比起身边永远跟着一大堆高层和后宫们MT还有自言“离开了雷伊克三秒就会死”白堂,绥和雷切属于过于高岭之花可远观不可亵玩类型,这就导致了一号楼和二号楼王平时总喜欢单独一人行动。 散会之后,雷切没有跟着他们一块儿离开。 目送斯巴特大叔他们离去之后,雷切这才收回了目光,低头和怀中狗崽子玩了一会儿大眼瞪小眼,忽然嘟囔着“张嘴我看看牙”二话不说伸手掰开狗崽子嘴——阮向远无奈,顺从地“啊”着大狗嘴像个弱智似,当顺着舌头来不及吞咽口水吧嗒一声滴雷切裤子上,男人这才松开他,拍了拍他脑袋,用称赞语气说“长出来了”。 阮向远得意地翘起后腿挠了挠脸。 想了想,红发男人盯着怀里挠痒摇尾巴狗崽子又镇重其事地补充了一句:“不要乱咬人,另一边牙好像也开始松了,还是等它自然掉落吧。” 也不管这么一句复杂话狗崽子能不能听得懂,雷切说完就抱着阮向远从墙角处站起来,显示有些迷茫地看了看四周,慢吞吞地打了个呵欠,十分提不起劲儿地将一个劲试图往他肩膀上爬狗崽子扔回地上,冷酷无情地丢下一句“自己走”,雷切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去。 狗崽子地上打了个滚,嗷嗷叫了两声卖了个萌,看见雷切坚定不动摇背影后觉悟这家伙是来真,于是只好撒开爪子颠颠儿地蹦跶着跟上蠢主人前进步伐。 因为想到医疗室庸医们说,正长身体小狗还是要多走路运动运动才好,所以今天雷切一改平日里有近路坚决不走远路风格,难得走出了室内,选择了从室外绕远路回监狱——身着挺拔制服男人推开通往室外门时候,若有所思地抬头看了看,又低下头,去看自己脚边此时此刻正仰着脖子看自己狗崽子。 “好像要变天了,隼,会不会冷?” 这一次没有再嗷呜汪地试图跟雷切对脑电波,阮向远直接自顾自地跳下台阶,落积雪中肥胖身躯扬起一阵雪尘,雪尘中狗崽子回过头吐着舌头去看他蠢主人,兴奋湛蓝狗眼中写满了催促。 “好,那走吧。” 雷切点点头,转身关上门时候,余光若无其事地扫过了他们身后某个墙角后面。 雷切一直想知道,鬼鬼祟祟跟他们身后那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当他带着狗崽子走到操场眼看就要回到监狱,再往四周看看,却发现那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默默地消失了,男人收回目光心中甚至有些失望——当年很长一段时间军营里生活他养成了直来直少根筋性格,所以他往向来不喜欢被人暗中跟随,而且,今天确确实实有些手痒。 当第一片雪花从天空飘落落到男人鼻尖带来丝丝凉意,雷切弯腰抱起身边撒着欢刨雪狗崽子,勾勾唇角用大手替狗崽子拍掉身上雪粒,正欲告诉它准备回去时候,忽然,他怀中狗崽子猛地抬起头,聚精会神地用警惕目光盯着他们不远处—— 雷切挑挑眉,也跟着抬起头,当看见几个高矮不同身影往这边靠近时,男人脸上出现了一瞬间停顿,随即,唇角笑容沾染上了另一丝不同于之前含义,而后,那带着兽性笑容逐渐他脸上加深。 还是来了?等你们好久。 来者五人,他们手中拿着不同木棍和不知道从哪里走私进来冷兵器堂而皇之地彰显着他们来意不善——当他们靠近,雷切毫不惊讶地发现又是MT手下那些高层人员,这些人雷切当然都认识,并且他记忆里,面前五个人身手都不错——哪怕是换到综合实力强一号楼,这些人也是勉强可以捞到一个小高层当当。 但是,他雷切面前,就实太不够看了。 低头若有所思地瞅了眼被自己抱大腿上此时此刻绒毛炸开耳朵高高竖起,从喉咙里发出犬类低沉警告呜咽哈士奇幼犬,雷切歪了歪头,难得有心情地抬起头跟已经到达他不远处五人废话—— “谁让你们来?” “不好意思啊,雷切。”带头那个人身材为高大,叫琼斯,是MT手下二十九层实力比较突出一个大高层,当被雷切问到时候,熟知二号楼王向来懒得废话他还小小惊讶了下,略有些不适应地挠了挠寸板头,继而露出一个嚣张笑容,“有些人要花大价钱买你命。” 雷切平静地点点头:“人为财死么。” “我们也知道你是个硬骨头很难啃,但是哥几个都是被判了终身□,”琼斯说,“钱谁没有——但是听说我老爸外面生野种这几年不太安分,啊,一辈子呆绝翅馆看着那个野种外面享清福,老子还真是睡觉都睡不着。” “所以有人说,杀了我就把你们弄出去?”红发男人淡淡地笑了笑,“你们会不会太好骗?要是有人权利大到能像你们想象那样简单地说弄出去就弄出去,我就压根不会进来了。” 雷切话让面前五个人产生了一刻迟疑,面面相觑之后,琼斯啐了声,粗着嗓子嚷嚷“不试试怎么知道”时,一个箭步向前飞地将手中一把雪扔向雷切—— 说时迟那时,众人只觉得眼前身影一晃,原本还稳稳地坐操场旁边台阶上男人只是轻轻一晃就消失了他们眼前,单手撑着台阶一跃而起,只是一瞬间,雷切果断地将与那本安安稳稳坐他身上狗崽子扔了出去—— 随着一声狗崽子尖叫和重重落入雪地中闷响,阮向远就像是一颗重型炸弹似被雷切活生生地抛出了操场铁丝网外,结结实实地横着落到了厚厚积雪里——幸好积雪够厚,被这么扔沙包似扔出来狗崽子倒也没受伤,但是也被砸了个晕头转向,当他笨手苯脚地从雪窝里爬出来时眼前还冒金星,用力地甩了甩脑袋和脸上冰凉雪粒,当他连滚带爬地来到铁丝网旁边时候,雷切已经和那伙人斗了一起—— 准确说,只是那么一瞬间功夫,雷切已经成功地放倒了一个! 那些三号楼人由始至终都不能理解,为什么雷切能那么准确地抓住他们之中实力弱那个进行突破,原本人数优势红发男人这样看似走运到到家选择性突破进攻中渐渐减弱—— 但是琼斯到底是二十九楼高层,不可能像之前那些人那么垃圾,他出手招招有力而精准,每一下都是看准了雷切命门而来,单打独斗他绝对不是雷切对手,但是当旁边还有两个身手过得去人帮衬着时候,眼瞧着雷切居然也渐渐有些应对吃力—— 阮向远狗脸整个儿都按了铁丝网上,急得起飞—— 他嗷嗷地冲着那群扭打成一团人狼嚎了几声,猛地退开转头开始到处去找操场入口——当狗崽子连滚带爬地狂奔到平日里操场入口,却非常崩溃地发现非放风时间入口不知道被哪个手贱狱警锁起来了,心里狠狠地咒骂了一声,狗崽子像是热锅上蚂蚁似原地转了俩圈,忽然想起了什么似动作一顿,然后猛地匍匐下来,一片扬起雪花之中,狗崽子用力打了俩喷嚏,立刻凑铁丝网边缘一路仔仔细细地嗅了起来—— 监狱这种特殊地方,哪儿都能掐架,特别是操场——于是久而久之,一旦长久不能翻,那么设施一定会出现破损,阮向远记得,某次刚扫过雪之后放风时间,他曾经恶作剧般地一处铁丝破损处撒了泡尿…… 吸进鼻子里冰凉雪粒将狗崽子冰凉鼻子呛得嗅觉失灵,终于雷切成功用一个转身后踹结结实实地蹬某个瘦高犯人尾部,将他远远地踹飞时,阮向远闻到了自己熟悉气味儿——高高嚎了一嗓子表达自己激动心里,狗崽子撅着屁股还是疯狂地刨雪—— 被刨开地方渐渐露出了铁丝网豁口,然而,那只是一个很小豁口——放阮向远刚来绝翅馆那会儿,说不定多蹭两下也就蹭进去了,但是现他吃了“猪大大”似无论长宽高都比那时候长了一倍,伸脑袋进去窟窿那笔画了下,狗崽子立刻满脸黑线地将脑袋缩了回来—— 凡事都需要一点刺激。 阮向远仗着自己皮厚,开始拙计地用身体去撞那个豁口试图将它弄得大,生锈铁丝网不是什么结实东西,眼瞧着那原本只能伸进一个脑袋到脖子那就再也进不去豁口被狗崽子撞得变形乱七八糟地翻起勉强能塞进上半身时—— 忽然狗崽子嗅到了空气中猛然散开血腥气息。 抬头一看,那仿佛慢动作一般空气中散开血滴他瞳眸中逐渐放大—— 琼斯手中匕首雷切试图回身放倒后一个喽啰时候,结结实实地从他耳根处一路划过——那长长血口子仿佛无声地显示着若不是对于危险本能过于敏锐,此时此刻,那刀子已经划过了男人颈脖大动脉—— 阮向远脑子发蒙,也不撞铁丝网了,僵硬原地瞪眼瞪了三秒后,低声呜咽一声跳起来,猛地钻进勉强能容纳它那个窟窿里,硬生生地从那个相对于它身体来说过于勉强空间钻过—— 卷起来铁丝网深深地扎入了他皮毛,皮毛上湿暖温热伴随着被利器刺入疼痛几乎是第一时间传达到他大脑—— 雷切凶狠地抓着他身后那个人左手手腕撅断再将他甩出去那一秒,阮向远从豁口中脱离,如同离弦箭一般猛地向着那个落场地边缘还试图爬起来继续攻击男人扑去——这个倒霉蛋甚至还没注意到发生了什么,抬眼就看见一道灰色身影狠狠地重将他扑倒地,那呲着牙狰狞狗脸此时此刻看上去就像是真正饿狼,一秒后,那张脸从他震惊眼中消失,随之而来是脚踝上穿来钻心般剧烈疼痛! 这个身材高瘦男人发出凄厉嘶吼,他周围白净积雪立刻呈现飞溅状洒上一层还带着人体温热血液——此时,死死地趴他脚上大脑袋动了动,伴随着加剧烈疼痛,这名犯人觉得自己右脚忽然失去了全部控制能力—— 阮向远抬起头时,嘴下翻开皮肉下是被活生生咬断脚筋—— 分毫不差,没有一点儿误差。 下一秒,这个犯人挣扎惨叫着拖着废掉腿要爬开时,那抹灰色身影再次高高跃起,一口叼住了他手腕! 与此同时,雷切一个高高跃起跳到琼斯身上,双腿紧紧地夹着他上半身,徒手拧断了这个高状男人脖子——琼斯这个世界上看到后一幕,就是一双湛蓝而冰冷双眸,然后从冰冷地注视着他那张脸上,一滴温热血滴落,模糊了他视线。 伴随着这清脆而渗人骨骼碎裂声响,是阮向远嘴下这名犯人几乎要撕裂天空痛呼声—— 阮向远放开嘴里那个人手腕,当他嘴离开对方手腕时,那颗雷切之前说有些松动犬牙留了对方不断往外喷着血液手腕上,长长舌头舔了舔缺牙小黑洞,狗崽子心想听说下牙要扔上房顶才长得高,老子这可是后一颗下犬牙了,这可怎么办——这位兄台,打个商量,我牙……能不能还我? 狗崽子转身,看了眼周围被踩乱七八糟雪地上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算上他放倒这位,全部被放倒地。 这五个人比上次他们遇见身手好了很多,看样子应该不仅仅是三号楼二十五层左右小高层而已。狗崽子抬起爪子,忍着背上被铁丝网刮出伤口疼痛,颠颠地漫天血腥味里一路顺着蠢主人气息找到了他—— 此时此刻,男人躺相比起那些人周围干净洁白得多雪地里,闭着眼,大雪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阴沉沉天空落下,当阮向远走进时候,一片雪花正好落男人长而浓密睫毛上,迅速融化。 雷切睫毛轻轻颤动,均匀起伏胸膛说明着他还活着,只是累坏了。 被匕首划破伤口白雪衬托下显得触目惊心,鲜红血液像是不要钱似汩汩往外流,然而,男人却躺原地,平静得就好像留不是他血——感觉到狗崽子靠近之后,雷切这才睁开眼,对视上自己上方那张毛茸茸脸,男人抬起手,摸了把狗崽子背毛,轻笑一声:“隼,你好像受伤了。” 能有你伤得重?狗崽子抬起爪子,结结实实地一爪子抽雷切没受伤那半边脸上,滚起来,医疗室走起,躺这装什么赖死狗? 雷切又是一声轻笑,这才嘟囔着“知道了”从地上有些吃力地摇摇晃晃爬起来,淡漠地扫了眼躺地上那些三号楼高层,伸出大手抹了把脸上血,转身离开。 从天而降鹅毛大雪几乎成为了今年入冬以来大一场雪,几乎就要将一人一狗缓缓前进身影隐藏起来。 ——和蠢主人约定,六,除了我,谁也不许欺负你。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先这样哈,明天照常双干活!!! 不霸王哦么么哒!!! VIP章节44第四十三章 五个小时前,一周仅一次高层会议中,雷切说:要低调。 就二号楼高层们捧着这短短命令,准备回家研究怎么样才能拓展出个像样计划书时,这还没撑到晚餐时间,他们就又接到通知,他们“王”健忘得连自己说话都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早晨晨会结束之后五个小时之后,少泽跌跌撞撞地闯进了斯巴特大叔牢房,DK不满注视下,才管不了那么多大众脸狱警拉下脸,用天塌下来语气告诉斯巴特,雷切又把四个MT身边高层送进了医疗室,而且这一次,雷切自己也有受伤—— “哦,其实去找死是五个人啦,”面对着大叔满脸黑线,少泽头疼地补充,“还有一个纳德集团长子,他没进医疗室,直接进棺材了。” 当少泽忙着跟斯巴特和其他高层告状时候,雷切此时正坐医疗室床边缝针,并且要求大胸美女医师艾莎“可不可以轻一点,脸会痛”,这个时候艾莎终于忍无可忍地拿着一坨吸满了酒精棉花球结结实实地拍到了雷切俊脸上。 脸颊上传来排山倒海刺痛让雷切狠狠皱眉。 艾莎叉腰教育:“知道疼还打架?” 雷切:“他们来找我,我不打他们也会打我。” 艾莎语塞半晌,又伸出手狠狠地退了把雷切:“活该。” “……不要动手动脚,我是病人。”雷切长长地痛呼了声,瞪着湛蓝双眼很是平静,“这么凶悍怎么还嫁出去,你为什么放弃自己?” 艾莎倒吸一口凉气,伸出长着长长指甲还涂着鲜红指甲油指尖,戳了戳红发男人没有受伤另半边脸,美女医生飞地撇了眼男人下巴上那道被利器划开狰狞翻开伤口,愣了愣后将自己指尖挪开,语气虽然还是不太好但是好歹变得温和了些:“雷切,你这个伤口很长,从耳根一直到下巴,拜托你配合一点,缝针活我才弄了一半——换句话说,你毁容了。” “下巴上而已,”酒精带来刺痛终于消退了一些,雷切举着他那张滴答血俊脸无所谓地东张西望,“我小狗呢?” “里面,丽莎帮它包扎,本身没怎么受伤,就是身上有几条像是被铁丝网挂出来划痕,怎么回事?”艾莎叹了口气,低下头继续手脚麻利地替雷切收拾他脸。 “……啊,因为打架之前我把它扔出操场了,”雷切想了想后,脸上出现了一瞬间放空,之后又垂下眼,听不出话语里有要多情绪,“后来它自己弄破铁丝网钻进来。” “哼,我说那个三号楼二十九层倒霉蛋为什么右手手筋和脚筋像是被活生生咬断了似,原来是它……你狗倒是够忠诚,我都怀疑它是不是哈士奇。” “恩,那当然。” 雷切认真地点点头,然后艾莎无语注视下,要求美女医师能不能动作一点,因为真很痛。 当艾莎用银剪刀简单消毒后咔嚓一声剪断多出来线头,几乎是立刻地,雷切从床边跳了下来,这时候伊莱从外面推门进来,那张漂亮娘娘腔脸上写满了疲惫,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大家长,手下有上千个操蛋儿子等着他来收拾烂摊子——这不,其中操蛋那个此时此刻正站病床边,理所当然地看着他说:“要训话等下再说,先让我去看看我小狗。” 伊莱深呼吸一口气,强忍下把门框拆下来扔到那张理直气壮脸上冲动,他高举起手中电子信函示意雷切看,雷切微微眯起眼凑过去看了眼,扫了两圈后淡淡道:“那个蓝色老鹰应该是纳德家族纹样……然后,我看不懂西班牙语。” “………………是一封致歉信。” 雷切将脸从那封信函前挪开,疑惑地看了伊莱一眼。 “传说纳德家族人都很实际,看来是真呢,终身□就成了彻底弃子——你知道琼斯是因为什么进来吗?”伊莱勾了勾唇角,“因为他弄死了他老爸情妇一家,用绞肉机打碎了冲进下水道,连同那个情妇刚刚给他生小弟弟一起,连根毛都没剩——老纳德气得爆血管,本来琼斯可以不用判终身,是他老爸亲手把他送进绝翅馆。” 伊莱话似乎并没有打动红发男人,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看上去兴趣不大。 伊莱啧啧俩声,将这封信塞进了雷切手中:“喏,拿好,琼斯父亲亲自写,那些家伙消息还真是够呢,呵呵,里面大概包括了说是明年绝翅馆所有电费和水费开销即将有人替我埋单了,前提是我替他你跟前替他那个已经进了棺材不孝儿子说句好话。” 雷切微微眯起眼。 似乎是无声地说:好话,你可以开始了。 伊莱面无表情:“这件事我当没发生过。” 伊莱就是伊莱,简简单单就说出了此时此刻红发男人想听话,雷切面部表情放松了些,缓缓地点点头后,只是简短地回答了句“我知道了”,说完,红发男人转身就要往医疗室里面病房走—— 伊莱看着男人背影,狭长凤眼飞地扫过他下颚上那一道刚刚缝合完毕伤口后,又不放心地后面补充:“你准备怎么跟你那个暴跳如雷老爸交代你脸?他老人家知道你又打架后我可是收到了一封很长责骂书,一半是骂我,一半是骂你,骂你那部分还打印等一下我会亲自送到你监狱——不过从我看过那些部分里面错别字数量足以说明老雷因斯写这封信时候有多生气。” 雷切放通往内部医疗室门把上手微微一顿,转过头来一板一眼回答:“家族文件又不用脸签字。” 伊莱:“……你想收到第二封责骂书?拜托不要拉我下水,来一个像样答复如何?” 雷切想了想:“就说我不小心摔倒了。” 伊莱:“……” 雷切拧动门把手,丢下一句“告诉他不信拉倒”,拉开门,闪身进去,关门。 “喂,小鬼,你老爸真很关心你啊。”伊莱抹了把脸,又不甘心地扯着嗓子冲着门板吼道,从门板那边,停顿了片刻后传来“叩叩”两声沉而有力敲门声,很显然,它代表着门那边红发男人肯定回答。 坐旁边用手术刀修指甲艾莎抬起头,扫了满脸疲惫老了十岁馆长一眼:“发际线好像有身高哦。” “这句话留着对少泽说去。” “我标准里他已经是地中海了。” “哈哈哈……”馆长大人无力地笑了声表示捧场。 艾莎想了想后,放下了手术刀,站起来将那些占了雷切血液棉花球数倒进垃圾桶里,然后用穿着高跟鞋脚一脚踹上盖子:“埃,馆长,你说这些家族都这么冷酷无情?” “也不全是,你看,雷因斯家族就很古老,现任族长不仅是个情种,还是个好老爸。” “如果雷切当年被判也是终身□呢?”艾莎表情微妙。 而伊莱微微一怔后,翻个大白眼切了声,用有气无力声音说:“这种事,那家伙压根就不会任其发生吧……说起来,要不是知道自己儿子进来绝翅馆绝对能过好日子,他才不会放他进来。” “所以呢?” “所以为了多活几岁,老雷因斯就把雷切放进来折磨我们了。”绝翅馆馆长满脸严肃地说出自己结论。 “……” …… 当雷切关上门时候,正好看见他小狗正趴一个金属架子上,狗崽子四只雪白胖乎乎爪子被固定架子四角,整只狗像只乌龟似呈大字被固定好,雷切进来时,比艾莎漂亮医护人员丽莎正暴力地一巴掌拍狗崽子脸上大呼“不要乱动”,另一只拿着镊子夹着棉花球手,却与她语言暴力相反,实际上异常轻柔地仔细清理狗崽子厚重皮毛下伤口。 看见雷切进来,她掀了掀眼皮,嘟囔了声“毁容”,几乎是下一秒就再次投入自己工作中去,她扔掉镊子上沾满了铁锈和血液棉花球,麻利地转身从身后玻璃瓶里又夹了一团棉花球,当沾上了酒精棉花触碰到狗崽子背部伤口时,它猛地抖了抖,冲着雷切开始嘤嘤嘤。 虽然偶尔会有人将哈士奇称为东都之狼,不过它本质,只不过是哈士奇而已。 雷切伸过手揉了揉嘤嘤嘤个没完没了狗崽子脑袋,转身问丽莎:“伤重不重?” 丽莎白了男人一眼后,回答得很直接:“比你好一点。” 雷切:“你准备和艾莎过一辈子吗?这样真会很难嫁出去。” “要你管,上次要不是雷伊克忽然闯进来,白堂都已经我那张豪撒语结婚证书上签字了好吗——雷伊克那个家伙,到底有没有他不知道东西啊,”丽莎一只手扒开狗崽子厚厚皮毛,将挂耳朵上口罩重带好,美女医护一边理直气壮地说着自己骗婚失败经验一边微微眯起漂亮眼睛凑近狗崽子,“好喽,狗狗忍住噢,我要开始缝针啦!” 一句话却引起了阮向远同志心里千层浪,他嗷呜一声瞪眼了蓝颜,毛茸茸狗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缝针? 别闹,这点伤口缝什么针!!!不口楞!!!告诉我你开玩笑!!!!JsTAJKe!!RIghT?!!sAyyes!!!!PLeAse!!! 神烦打针人却听到此时此刻要身上用针穿来穿去还要拉线拽来拽去这样绝世坏消息,狗崽子震惊得猛地一顿后开始剧烈挣扎,整个安静医疗室中就听见了瓶瓶罐罐被它晃悠得哐哐哐热闹声音,就它晃荡得整个架子都散架时,暴力女医师又是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揍它肥屁股上:“就叫你不要动了!一会缝歪了还要重来——喂,雷切你敢不敢出去,你狗崽子从看见你开始就嘤嘤嘤个没完没了非常影响我施展医术心情!” 阮向远:“嘤嘤嘤!” ——妈蛋打那么用力!蠢主人都没那么用力揍过老子!差评!!! 雷切:“……这种东西还要什么心情。” 丽莎:“我不管,我就看,小狗不要动,等会儿会你背后缝出Z字形哦。” 阮向远:“嘤嘤嘤!” ——草!有本事你缝个耶稣!!不服来战!! 丽莎翻了个白眼,低下头狗崽子尖叫外加嚎叫声中果断地扎下第一针,雷切比较心疼地伸手摸了摸狗崽子飙出眼泪眼角,然后表示爱莫能助—— 丽莎一边用半边身子死死地摁住狗崽子因为疼痛拱来拱去大屁股,一边飞地穿针走线,还有空一心八用地感叹:“我都想收你小狗当徒弟了,这小家伙技术实不错呢,一口就咬断了巴迪斯右手手筋和右脚脚筋,我都怀疑它是不是狗狗世界里进修过医术。” 阮向远:“嗷呜汪汪!!!嘎嘎嘎嘎——嗷嗷嗷——” 废话,大爷我可是医科大学优秀毕业生,要不是英年早逝老子他奶奶就是全院校年轻医学博士,找个手筋脚筋还能找错大概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说起来这位姑娘你这么暴力难道真不担心将来嫁不—— 我草草草草痛痛痛痛—— 轻一点啊大姐,你以为你缝狗皮大衣?!进针方向永远跟针弧度成切线关系你他妈给我来个猎奇一百零八度是要坑死狗吗……等等等等让我看看你用什么针对不起原谅我专业病这个时候发作只是因为我忽然对这个世界都产生了怀疑—— 各种嚎叫声中,狗崽子扬起脖子艰难地回头,眼睁睁地看见那熟悉普通型号缝线针以猎奇角度扎进自己皮肤,狗崽子顿时觉得那种**和心灵上痛苦同时被无形地放大了一万倍——二分之一弧,庸医你果然用是二分之一弧,妈蛋皮肤缝合好是八分之三弧你老师没有告诉过你吗?!差评!!!!! 嗷嗷嗷,救命!!!! 雷切:“忍忍。” 阮向远:“嘤嘤嘤!” 不忍!!红牌!!!!差评!!!!换人!!!!!!!! 雷切笑而不语,趴床上伸手去摸被五花大绑仰着唯一自由三层下巴脖子拼了老命乱嚎狗崽子,而此时此刻,狗崽子表示想说话太多简直不知道从何说起—— 比如想说:谁还没个父母啊,就算是狗崽子也知道痛啊亲! 比如想补充说明:姑娘,告诉我,你导师到底多憎恨这个社会才让你顺利毕业!! 比如想呸蠢主人一脸:下次打架麻烦挑我不时候,老子为了救你付出如此大代价,现眼瞧着已经不会爱了,你他妈赔不赔得起啊?! 作者有话要说:_∠)_嘻嘻嘻,这个诡异时间哟,二十八号第一哈~~~ 第二我看看,明儿上班不忙就下午,忙话就晚上下班回来=3=么么哒~~~~ VIP章节45第四十四章 雷切捧着狗崽子脑袋凑近,高大身形为了能跟铁架子平行,腰几乎弯曲成了九十度,这时候,男人高挺鼻尖碰到了狗崽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弄得湿乎乎黑色鼻子,仿佛忘记了自己有洁癖这个臭毛病,他闭上眼,亲密地用额头跟狗崽子蹭了蹭,唇角微微勾起淡淡道:“辛苦你了,隼,我会好好照顾你后半生。” “……”狗崽子嘤嘤到一半猛地一顿,回过神来后毫不犹豫地打了个喷嚏呸了雷切一脸,然后继续嘤嘤嘤——这个时候再说漂亮话已经来不及了蠢货,经历过这种生命中不可承受之痛老子已经没有未来了!没有了! 丽莎嗤笑:“你小狗好像对你结婚不怎么动心啊。” “……”求婚?什么求婚? 对于丽莎这个猎奇角度解读,狗崽子抬起头瞅了正随手抓过纱布默默地擦脸上狗口水红发男人——从他角度正好可以看见雷切那细细密密缝了针、曲线却依旧完美下颚弧度,长而卷睫毛这样仰视角度似乎也好看异常触目惊心,当雷切丢开纱布,随手拨开垂落蓝色眼睛上红色碎发时,红色和蓝色仿佛就成为了完美颜色搭配。 狗崽子摇来摇去雨刷似尾巴表明它对于这个提议其实还是有点兴趣——所以导演能不能退一下这一次我可以试试说“yesID”。 狗崽子仰望着主人下巴流口水时候,丽莎手脚速地将它身上深伤口完美地缝合了起来,简单地用消毒水消毒了伤口周边毛发——女医师手中银剪刀随手扔到身后工具箱里同时顺手从里面抓出了一卷绷带,当她抽出一节绷带时候,雷切终于整理完了脸上被阮向远喷鼻涕和口水,他转过身看了眼丽莎动作,顿了顿后说:“把毛全部剃光话伤口会不会好得一点?” ……剃毛? ……这什么?求婚不成就要羞辱老子节奏吗?前一分钟还信誓旦旦说会好好照顾老子后半生转个头就要把老子毛剃光您是得了老年痴呆症还是真心觉得“往死里折腾”口语形式叫“好好照顾”? “搞什么,外面还下雪啊。”丽莎一愣之后嘟囔,“你想冻死它吗?” 阮向远:“呸!” ——对啊,你想冻死我吗? 雷切摊手:“不到户外去就好了。” 阮向远:“呸!” ——懂了,你是想憋死我。 眼看着雷切已经下定决心要给狗崽子剃光毛,丽莎翻了个白眼,终还是甩出专业人士杀手锏:“哈士奇背毛是不能剃,剃掉长出来会少一层毛尖,这层是毛尖与生俱来防紫外线好防护武器——剃掉就再也不会有了哦,你想你小狗被太阳晒伤吗?”女医师一边说着,一边麻利地给阮向远其他稍浅伤口消毒然后缠上绷带—— 雷切看了一会儿后,反应慢半拍地哦了声,之后想了想又用微妙语气补充道:“那算了。” 啧啧,看看你眼里都溢出来恶意满满和失望哟,丑陋至极!阮向远对着他主人甩了个白眼,心里太清楚这货满脸失望就是因为他妈以后少了一个可以折腾他项目—— 还好这个女医生除了作为医生时手法比较拙计,至少作为人类她常识还能过关,要是今天她说出一句“剃毛这个提议不错”,阮向远觉得自己非跟她拼命不可。 不知道自己正被狗崽子腹诽丽莎哼着不成调歌,用绷带将狗崽子肚子一圈圈整个儿缠了起来,后绕到背上恶趣味地绑了个巨大蝴蝶结——当阮向远终于被松绑颤颤悠悠地从铁架子上爬起来时,它夹着尾巴垂着耳朵,腰上缠着一大圈绷带外加背上是巨大蝴蝶结,整个儿就像昨晚隔壁精神病院墙倒了漏跑出来不明生物。 下一秒,爪子悬到半空,女医师从狗崽子身后绕过它伤口小心翼翼地将它抱起来塞进雷切怀里,红发男人沉默地伸手接过这个巨大猪型礼物,当他低头去看它时候,殊不知自己看起来有多丑狗崽子还笑眯眯地咧着嘴对他吐舌头—— 当雷切将它高高举过自己脑袋,狗崽子摇来摇去尾巴结结实实地抽到了他下巴上,“……”红发男人沉默片刻,将满脸兴奋往他身上蹭狗崽子放了下来,遗憾地发现他小狗似乎已经过了玩举高高年纪与体积。 礼貌地说了声谢谢,雷切抱着狗崽子转身离开病房—— 相比起他们这两位说走就走伤员,那几个被他们揍得一地都是炮灰就没那么幸运了,此时此刻,重症看护病房里躺着三个浑身插满了各种功能管子,抢救室灯还亮着,里面是那位被雷切踹出去之后被狗崽子接力咬断了手筋脚筋倒霉蛋,器官破裂以及组织连接两个大型手术将绝翅馆剩下三位医师忙得团团转,作为罪魁祸首,当雷切抱着他狗崽子路过时候,却连头也没有回一下。 倒是路过重症看护病房时,男人站窗外沉默地看了一会儿。 ……绝对不是因为默默忏悔,只是因为当他们恰巧路过这儿时,原本趴男人怀里狗崽子异常不老实地死劲儿往他身上蹭来蹭去企图刷存感,雷切下意识想将死沉死沉还不老实狗崽子从自己肩头抓下来,指尖一抓,没有抓到熟悉那种略硬背毛和毛茸茸里层毛,手指尖纱布传来粗糙感触感让雷切皱了皱眉。 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原本一直没有太多其他想法红发男人此时此刻却忽然觉得有点生气。 “……隼。” “嗷?”狗崽子抬起头去看忽然叫到他男人,顺便借着动作优势假装不经意地用湿乎乎大狗嘴雷切下巴上用力吧唧了口。 雷切:“我们进去拔掉他们输氧管好不好?” “………………” 阮向远乐呵呵表情一僵,吓尿了。 半天没有得到积极响应,雷切低头,跟那张僵硬地仰着脖子瞪自己毛绒脸对视了片刻,男人眼中冰冷变得加深邃,而后深深地隐藏了那双湛蓝瞳眸后—— 当他又恢复到了平日里那副目光涣散仿佛永远游神般样子,这才轻笑一声,那仿佛从喉咙深处发出低沉笑声空挡走廊中异常突兀,男人笑着伸手揉了揉狗崽子脑袋,缓缓道:“开玩笑,走吧。” 没有等狗崽子做出反应,雷切抱着阮向远离开重症看护病房跟前,而直到走出了很远很远,阮向远这才回过神来——他趴雷切怀里,却忍不住伸脑袋往回看,此时此刻,他们身后走廊里空荡荡,冰冷寒风随着雷切推开玻璃门那一刻灌入,对流强风将狗崽子脸上绒毛吹得乱七八糟,当印着医疗室纹样玻璃门和毛发彻底挡住了他视线,狗崽子这才真放松下来。 哪怕他已经从人类变成了只会嗷呜汪汪哈士奇幼犬,阮向远却依然能分辨出一个人究竟是开玩笑还是真起了杀心—— 哪怕雷切隐藏得再好,那眼底一瞬而逝杀意却还是让阮向远准确地捕捉到。 阮向远承认,他从来没有见过雷切露出这样表情。 他也承认,他完全搞不明白雷切为什么会露出这样表情—— 恍惚间,阮向远想起了自己当年为什么看到父亲辛苦和当今医患极端化恶劣环境之后,填报大学时,有众多其他加美好选择情况下依然义无反顾地大学志愿里选择了医学。 因为他还记得,仿佛是从很久很久以前他还是个走路都跌跌撞撞小屁孩时候,他家里客厅墙壁正中央,挂着一幅精心裱好字画,泛黄宣纸与黑色毛笔字,用极其霸气古老中国字体写着四个大字……他学会数一二三之前,他就从母亲那里学会了那四个古老中国汉字念法—— 妙手仁心。 阮向远自认为不是白莲花,但是他家庭教育让“救死扶伤”这个概念深深地埋入他骨髓里——它们无时无刻不他身体里,伴随着他成长而逐渐,悄无声息地演变成了某种强大精神力,这种精神力几乎成为了人生终目标,每一天、每一天都顺着血管里奔腾血液,时时刻刻充数着他。 “……” 狗崽子终于不再蹭来蹭去,而是陷入了异常沉默当中。 他忽然深刻地意识到,阮向远和雷切,大概从本质上来说,压根就是两个世界人。 阮向远趴男人温暖怀里,却感觉不到往常温度,再厚重皮毛却挡不住由身体内往外散发冰冷——此时,仿佛很久以前雷切自己说一句话忽然从脑海里渐渐清晰地浮现他脑海里,当时,雷切捏着他耳朵用淡淡语气说:能绝翅馆里爬到顶峰,会是什么好人。 能绝翅馆里爬到顶峰,会是什么好人? ……对啊,可不是么。 你也是站顶峰其中之一,我怎么就给忘记了? 那么雷切,今天我作为一只狗趴你怀里,听着你对别人用这样语气说着这样可怕话,那么如果今时今日,我是人呢? ——我是说,作为人类我,如果当年我没有死掉,以人类身份进入绝翅馆出现你面前……你会怎么办?是目不转睛地路过,还是将我家族往上数三代调查清楚然后毫不犹豫地将我划入你敌对范围之内? “……” 一声轻微布料摩挲声打断了他思想—— 下一秒,眼前光芒猛地被一片黑暗所代替,男人熟悉气息将他笼罩了起来,阮向远微微一怔后抬起头,鼻尖却碰到了熟悉触感,他将头钻出来,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雷切将外套脱了下来罩他身上,而漫天大雪中,男人只着一件军装衬衫,沉默地暴雪中行走。 “脑袋缩回去,”男人低沉而富有磁性嗓音狗崽子头上响起,“病号就要有病号自觉,乖乖地,晚上给你吃好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他,妙手仁心,一代医学天才。 他,杀人如麻,冷酷无情。 他和他相遇,不同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将会碰撞出什么样火花!! 敬请期待《和主人十个约定》之,让天才作者为您诠释,坑爹,是个动词。 …………………………………… 此时此刻你们是不是很想暴打老子一顿然后愤怒弃文?==不要嘛么么哒。 VIP章节46第四十五章 阮向远思想“好吃是什么”和“雷切不是好人”这俩其实完全没有任何关联性主题之间摇摆不定做着斗争,然后斗争斗争着,它脑内一片混乱,紧接着就失去了意识——注意,是失去意识,对老天爷发誓绝壁不是睡死过去了。 而作为主人雷切,是要到监狱时候才发现狗崽子哪里不对劲——这不能怪雷切,对于男人来说,和他说着说着话下一秒忽然就没了动静,十分不负责任地睡得昏天暗地对于狗崽子来说实是太常见。 开始,雷切只是以为狗崽子今天咬了人家一口掉了一颗牙见了太多血受了不少惊吓于是身心疲惫地睡死过去了而已,然而当二号监狱楼那白森森墙壁和晶亮房顶出现他视线里,雷切停住了脚步,将怀中小狗往上抱了抱并且用轻柔声音试图唤醒它,这时候,他才猛然想起怀中那个被他制服包裹得结结实实那一团东西似乎很久没有动静了。 “……” 吸了吸鼻子,混合浓重药味里是一丝令人心神不安血腥气息。 红发男人瞳孔微微收缩,压低声音再次叫了声狗崽子名字,而回答他只有周遭大雪纷纷落他头上、肩上和手背上那几乎不能听到微妙声,除去这些,男人希望能听见回应却始终没有出现。 站雪地里,身着一件薄薄衬衫却好像感觉不到周围寒冷红发男人停止了呼唤,他微微蹙眉,毫不犹豫地一把将盖狗崽子身上制服衣掀开——目光所及之处,衣服下狗崽子动也不动,盘卷起来成了一团脑袋深深地埋爪子底下,面对着忽如其来光线,就好像开始对于雷切呼唤一样,毫无反应。 “隼?” 雷切弯下腰,将怀中小狗用他外套裹着小心翼翼地放雪地上,绝翅馆万人之上王此时此刻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似,歪着脑袋蹲旁边看了会儿,他高大身影就像一道强而有力保护障,将躺雪地上小身躯完全笼罩了起来。这个过程里,他甚至连呼吸都不敢过重,男人湛蓝瞳眸中,一瞬不瞬地盯着狗崽子紧紧闭合眼睛—— 半晌,雷切面无表情地伸出手,准确地用自己手背挡住了一朵眼看着就要落小狗脸上雪花——冰凉雪花消融带来刺痛和冰冷让他眼神一凝,随即眼底变成了深不可测深蓝。 视线下移,当雷切目光滑到狗崽子侧身睡着隐约露出粉嫩肚皮上时,那起伏肚皮让他先是放松了些,随即将眉头皱得紧——频率好像太了。 雷切屏住呼吸伸出冰凉指尖狗崽子无力脑袋上戳了戳,下一秒即将再一次从薄唇中吐出声音被硬生生地堵了唇边,摁狗崽子鼻头上触感与往常永远湿润有所不同,过于干燥得几乎就好像是要开裂奇怪现象让男人眉皱比之前紧,当他指尖轻轻狗崽子鼻腔前扫过,从鼻腔里喷出来气息灼热异常且过于沉重,雷切收回了手,嗅了嗅鼻子,果断地将狗狗沉重身体翻了个面—— 接下来雷切所看见几乎他预料之中,狗崽子缝针伤口那一边,鲜红血液已经从原本洁白纱布里侵染出来,有一些甚至蹭到了他深蓝色制服里衬上,浓郁血腥味儿扑鼻而来,混合着被渐渐冲淡止血药粉味—— 几乎是没有犹豫地,男人弯腰一把从地上抱起狗崽子,转身冲着来时方向一路狂奔而去。 医疗室大门是被雷切一脚踹开,金属门重重地拍墙上,当门吱呀呀地半空无力摆动时,所撞击墙面被砸出了一道深深裂痕—— 面对满室惊愕疑惑目光,雷切目无旁人径直来到僵原地丽莎旁边,将怀中毫无动静狗崽子小心翼翼地放丽莎办公桌上,扔下一句“伤口裂开了”,就如同一个犯了错小孩子似背着手老老实实地退到了一边。 “怎么可能裂开,你——” 丽莎向红发男人投去不可置信地一瞥,对视上对方深不见底深蓝瞳眸时,女医师微微一怔将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后半句硬生生吞回肚子里,下一秒,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似,她低下头手脚利落而温柔地将躺办公桌上呼吸急促狗崽子翻了过来,看见绷带上侵染出血液时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疑惑低吟,随即伸出双指狗崽子伤口上摁了摁—— 开始,丽莎似乎并没有摸到什么异常,手底触感也实实地告诉着她她缝合技术没有任何问题,然后当她指腹稍稍往左,眼看着即将离开伤口边缘,猛地,隔着狗崽子厚重皮毛,女医师柔软手指尖忽然触摸到了什么坚硬物体—— 丽莎目光一凝立刻抬起头去看雷切。 雷切无声蹙眉。 “艾莎,准备手术,有东西留狗崽子身体里了。” 伸手拽过挂椅子背上白大褂往身上披,丽莎高跟鞋因为她飞地办公室中跑动发出哒哒声响,她来到医药柜前猛地拉开紧紧闭合柜门,从里面看也不看地扫下一大堆瓶瓶罐罐扔进手边推车里,当女医师推着准备完毕要给狗崽子做手术推车往医疗室内间走时,正准备回头让雷切把狗崽子抱起来跟上,却她回头第一时间就看见,雷切已经小心翼翼地避开了狗崽子伤口将它抱了起来,紧紧地跟了她身后。 …… 阮向远再一次梦到自己回到了那条陌生走廊中。 然而与上次不同是,这一次那些模糊身影终于变得不再模糊,当光影飞地从头顶掠过,阮向远甚至可以清晰地看着他们中一些人身上穿着白大褂,白大褂胸口位置还夹着一张带相片胸卡、性别及其所负责科室。 而当阮向远飞地被推着前进时,围绕他周围同样是这样一些人,其中一个人一直用焦急声音呼唤着他名字,大概是个中年男人,对于阮向远来说,无论是这个人声音还是眼角鱼尾纹都是如此令人熟悉,正当少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时,忽然,挂这个中年男人胸前胸卡他面前一扫而过—— 原本该写着所属科室与职位位置,中央端端正正地写着“院长”字样。 老、老头?…… ——爸? 当阮向远激动地试图抬起手去抓住那个人时,周围一切再次改变—— 这一次,他躺一个柔软舒适地方,周围是一片黑暗,呼吸里满满都是属于医院消毒水特殊气味—— 睁不开双眼,不知道自己身处哪里少年下意识试图抬起他手去触摸周围时,却发现自己身体异常沉重,哪怕就算他费了全身力气,将所有精神力都放了他手上,他也没有办法动弹一下! 从始至终,黑发少年很清楚自己清醒着,然而,他身体却好像陷入了深度睡眠一般完全不听他使唤,而阮向远就好像是被困这副不听话**中灵魂,无论他如何努力,如何嘶吼,周遭依然安静得如同时间都禁止了一般—— 就这时,阮向远感觉到一双柔软温暖手覆盖上了自己手背,这熟悉触感让少年心脏猛地抽动了一下,然而,无论如何他也睁不开眼睛,说不出话,他甚至没有办法让自己手指跳动哪怕一下作为一个微小回应。 周围,只有那单调“滴——滴——”电子屏幕跳动声响,成为了周围唯一存东西。 阮向远记得曾经他也听到过这样声音,曾经他以为那是白莲花手上游戏机发出飞机轰炸声,然而此时此刻,他终于想起绝对不是游戏机所能发出声音,这声音他如此熟悉,从小到大这单调声音几乎变成了他童年时代背景音,是心电监护仪工作时才有特殊频率! 我没死。 我没死! 我还活着! 就医院里! 这样惊悚念头醒雷般少年脑海内轰响,周围原本应该模糊一切因为他这个念头变得越发清晰!母亲呼唤,父亲叹息,心电监护仪有力而规律跳动频率,阮向远甚至能感觉到周围从敞开窗户外吹进来微风,夹着花香带着丝丝暖意吹拂他脸上—— 有那么一刻,少年甚至觉得自己立刻就要从将自己丝丝缠绕茧中突破而出,获得重生! 就这时,与母亲那双温暖柔荑相反,一只粗糙大手忽然飞地捏了捏他耳朵,没有急着离开,那个人不缓不慢地用指腹摩挲着她耳朵,下一秒,阮向软觉得耳边仿佛贴得很近很近地方,平静而轻缓地响起了什么人呼吸时发出震动声响—— 然后是一阵短暂对话。 这样简短对话,甚至听不出说话人话语里有太多情绪,伴随着一声门被关上磕嚓轻响,周围再一次陷入了一片寂静…… 阮向远觉得捏他耳朵上那只手就好像带着一丝惩罚意味般地加重了一些力道,捏耳朵上,有点疼,又有点痒。 “总觉得你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我……” 半晌,忽而响起男音一片寂静中略显突兀——嗓音低沉地带着一丝不经意透露疲倦,听上去异常沙哑。 这样声音传入少年耳朵里,就如同一双无形利爪,深而缓慢地刺入少年跳动心脏,而后将它撕裂,阮向远仿佛看见血液那双利爪中飞溅而出,染红了一双熟悉湛蓝色瞳眸。 “啊,不过大概是我错觉吧……我好久没有揍过你了,你怎么有会这种想法。” “恩,是我不好,这么久才发现你有不对劲……” “隼,天亮之前就醒来好不好?” “想吃什么都可以弄来给你,只要你睁开眼看看我。” 阮向远沉默,然后默默地垂下了挣扎手,眼睁睁地看着层层阻碍重将他死死缠住,所有他认为自己曾经渴望东西就这样眼睁睁地离他越来越远,少年安静地闭上了眼—— 绝翅馆。 随着夜幕降临,医疗室里终于也渐渐陷入了一年灰暗。 整个晚上,里面雷切不睡,整个医疗室外面医护人员也没人敢睡。无论艾莎几次小心翼翼地开门探头,她看见永远都是同样一副画面,红发男人依靠病床边,一动不动地守着床上毛绒生物,整整一天没有吞进任何食物,甚至连艾莎沉默地放他手边温水,直到她再次进入医疗室,捧着冰凉杯子离开,杯中也未少一滴液体。 一夜沉默过去,当第一缕阳光洒医疗室玻璃窗上,除了男人睫毛感觉到光存时微微一颤那一刻显示着他还清醒,他单手撑着下颚依靠床边,另一只手若有若无地轻轻面前小狗轻轻闭合眼上扫过—— “天亮了,隼,该起床了。” 湛蓝瞳眸沉默地盯着面前毛绒生物,目光却是前所未有专注。 直到一只软乎乎毛茸茸肉爪子轻轻搭上男人手指,男人微微一顿,下一刻,那张平静如死水般英俊面容上,唇角边终于清晰地勾起露出一个浅浅微笑。 与那双和自己如出一辙湛蓝色瞳眸对视上那一刻,雷切歪歪头,用一根手指轻轻地点了点狗崽子毛茸茸脸颊—— “欢迎回来,隼。”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放第二_∠)_ 世界上蠢作者就是还没虐到读者先把自己虐得死去活来区区不才下我………… VIP章节47第四十六章 这个时候,阮向远觉得自己应该踉踉跄跄地爬起来,蹭到双眼中布满血丝主人身边伸舌头舔一下他脸,清晨阳光从窗外塞进来,照主人侧脸,主人脸上有掺杂着疲倦和欣慰笑容,而狗崽子则亲密地用毛茸茸狗脸去蹭主人——恩,对啊,反正电影都是这么演。 不过事实上,没有亲密蹭蹭,狗崽子只是死猪似动也不动侧躺床上,一脸嫌弃地抬起爪子推开戳自己脸上人类手指:“嗷!” ——滚,戳什么戳。 而脸上本应该挂着疲倦和欣慰笑容主人,此时此刻脸上也摆着不符合剧本死人脸,他伸手抓住狗崽子他手上嫌弃地拍来拍去爪子捏了捏,眼中血丝是有,不过多是不满:“你迟到了,说好天亮之前就会醒,差点以为你要死掉。” 阮向远:“嗷呜,呸!” ——谁他妈跟你说好了,老子差点就变成人了好吗你才要死掉!要不是看你一副要哭出来凄惨样子,老子才不跟你玩什么“天亮时候伴随着第一缕阳光醒来”这种苦情狗血剧,知足吧你哪来那么多抱怨?! “算了,不说这个,”雷切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就像一头吃饱喝足慵懒猎豹一样性感十足,男人放下手后揉了揉肚子,接着仿佛这会儿才回到人间似嘟囔着,“好饿。” 狗崽子愉地咧开大嘴,赖兮兮地伸出长舌头—— ……哦,对了,差点儿忘了正事。 晚上我要吃牛肉粒黄桃罐头鲜樱桃牛奶布丁草莓布丁鸡蛋蜂蜜蛋糕和你藏柜子上层周末才肯拿出来给我改善一下伙食那种顶级狗罐头要吃到饱吃到吐拒绝里面掺杂其他狗粮谢谢。 雷切微笑:“隼,早晨我们一起喝白粥吧。” “……嗷?” 狗崽子舌头吐了一般僵硬嘴边。 “刚刚手术过大概不能吃太复杂东西吧,唔,我也一天没吃东西了,”男人伸出大手去摸了摸狗崽子僵硬脑袋,“所以这种时候喝白粥调养再适合不过了。” 阮向远:“……” 雷切弯下腰凑近床上挺尸瞪着眼看着他狗崽子,用他擅长那种能气死个狗理所当然语气问:“对吧?白粥也很好喝。” 作为回答,躺床上狗崽子抬起后腿,不顾身上伤口疼痛毫不犹豫地一爪子踩雷切那可恶俊脸上—— 对你二大爷奶奶个腿儿啊!!骗子啊!!大骗子!!!!!我他妈千里迢迢放着人不做就是为了大清早用四个爪子蹲你餐桌边伸着舌头吧唧吧唧地和你一块喝白粥吃咸菜?老子长犬牙都笑掉了妈了个蛋——小说看多了吧蠢货醒醒,人间哪来那么多“同甘与共吃咸菜”真爱! 想到这,狗崽子加不爽,踩男人脸上大爪子又死劲儿蹬了蹬加深一下存感。 雷切淡定地拿开脸上爪子,摸了摸被踩痛鼻尖,一边飞地用某国语言嘟囔着狗崽子半个字都听不懂话一边将死狗似赖床上随便折腾狗崽子翻过来看了看它伤口——甚至像个变态似嗅着鼻子凑上去闻了一会儿,当确定没有再闻到鲜血腥,男人这才放下心来,目光从狗崽子耷拉嘴边吧嗒口水舌头上一扫而过,雷切想了想后,将手插进狗崽子大脑袋和床单指尖,往上轻轻抬了抬:“隼,试试能不能站起来。” 阮向远翻了个白眼,象征性起躺床上抖了两下爪子,狗眼倒是诚意满满,仿佛载满了“我努力”“我好努力”“我太他妈努力”这样信息,狗崽子盯着雷切,一边传达着虚假信息,一边敷衍地反复以不同频率抖了几下爪子—— 五秒后,又摆回了死狗应该有姿势。 舌头又耷拉了出来,于此同时,狗崽子那双欠揍三角眼也从和雷切对视中移开,开始无辜地望天花板。 阮向软:“嘤嘤嘤。” ——看,老子已经力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我这么努力地要爬起来就是为了要去喝白粥,忽然觉得人生都没有光芒了,没有黄桃罐头人生,哪怕拼了全力站起来又有什么意思呢? 雷切趴床边:“早餐之后可以考虑吃一点黄桃罐头。” 床上挺尸状毛绒生物耳朵一动,利落地翻身坐了起来。 雷切:“……” 抬起爪子懒洋洋地挠了挠肚皮,狗崽子愉地咧开大狗嘴:“嘎嘎!” 走,黄桃罐头! “……等等。”雷切叹了口气,从床边坐直,伸手大力地将小狗脑袋上毛连带着高高竖起耳朵一块儿揉成乱七八糟,这才站起来转身去拉开门探出半个身体——很地,阮向远听到外面高跟鞋飞敲击地面传来哒哒声越来越立体,十五秒后,雷切让开了,丽莎举着一根玻璃管从外面杀了进来—— 美女医师横冲直撞地推开雷切冲过来抱着狗崽子脑袋狠狠地叭叭亲了两口,然后用恶心死个狗声音说:“狗狗我们来量体温噢。” 闻言抬头,这时候,阮向远才发现丽莎手中拿是一根体温计。 好么,量体温就量体温,看被美女香吻份儿上,狗崽子这一次异常配合,大尾巴床单上扫了扫后,合作地抬起自己右边爪子露出腋下,正准备以完美酷炫姿势完成这个体温测量—— 大概是刚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回来大脑不好使,此时此刻狗崽子忘记了女人甜言蜜语才是可怕毒蛇液。 就它自我良好地抬着胳膊等待体温计夹入然后再接受个类似于什么“狗狗好聪明”之类表扬时,毛茸茸大脑袋忽然被修长指尖抓着,往前拖了拖—— ……咦? 狗崽子胖乎乎爪子床单上抓出一道长长划痕,当丽莎将它脑袋递给雷切,并且要求雷切“一定要摁住”时候,阮向远忽然觉得强烈地不安,一种类似于“我好像从哪一步开始就上当受骗了”违和感袭上心头—— 可是是从哪里开始呢? 当雷切捧住狗崽子脑袋,狗崽子胖乎乎身躯被美女护士稳稳地搂住时,阮向远冲着雷切裂开嘴—— 当丽莎抓住他尾巴往上掀时候,阮向远不安地吐出了舌头。 当一个什么又细又长又冰凉东西,完全不带商量地插进他小菊花时,狗崽子嗷呜一声喷了雷切一脸鼻涕口水,然后差点儿咬着自己舌头,开始猛烈地挣扎起来—— 丽莎惊呼一声,因为要摁住狗崽子扭来扭去屁股还要稳住插了一般体温管加不能碰到它身上伤口,整个人忙得要命,狼狈地好不容易抓住狗崽子后腿固定好时语无伦次地大叫:“好啦好啦不要动很就好一分钟而已哦,狗狗都是这样测体温以后就能习惯了!” 雷切则捧着狗崽子不淡定狗脸,显得相当淡定地说着废话:“隼,乖,不要动。” 阮向远:“嗷呜嘤嘤嘤嘤嗷嗷嗷——” 不要动!说得轻巧—— 你他妈撅起屁股让老子把板凳腿儿塞进你屁股里再淡定个给老子看看?!啊啊啊谁告诉你狗崽子测体温都要被爆菊花啊我放着人不做就是来跟你喝白粥爆菊花这哪是真爱这简直是罗密欧和朱丽叶才能有神圣爱情啊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 丽莎:“不要动哦!!马上就好了,倒数十秒——八——七——” 阮向远:“嘤嘤嘤!” 丽莎:“五——四——” 阮向远:“嘤嘤嗷呜!” ——三二一!好,时间到!!把这生命中不可承受之冰凉粗长给老子□! 丽莎:“三——二点五——好,时间不够再来十秒,八——七——六——” 阮向远:“…………………………………………” 骗子!差评! 雷切:“……” 丽莎:“四——三——“ 雷切:“这一招是从你以前外面就职儿童医院学来吗?” 丽莎嘿嘿嘿地笑了笑。 狗崽子大屁股拱了拱嗷嗷凄惨地叫了俩声,强烈表示让雷切立刻闭嘴不要打扰人医生数数—— 丽莎:“二,一,K。” 随着美女医师语落,狗崽子感觉到那个冰凉滑腻腻细细长长恨不得要捅穿肠子玩意终于从他那娇嫩屁股里抽走了——抽走时候,那种撑开并拖拽着内壁小嫩肉感觉后地狠狠刷了一把存感。 它手软脚软地趴回了床上,长长嘴深深地埋进大爪子里嘤嘤嘤去了。 雷切犹豫地抬起手,狗崽子乱糟糟疯子似脑袋上揉了两下:“隼,不要哭,要像个男子汉。” 阮向远:“嘤嘤嘤!” ——你他妈把椅子腿塞屁股里塞个一分钟完了再慢慢拖出来好好感受一下来自内壁恶意再跟我来说男子汉!呸! 雷切:“……” 丽莎放下手中体温计,随手扔进消毒器皿里,转过身对看着自己雷切耸耸肩:“没有再发热了。” 雷切点点头,脸上倒是看不出太多情绪,面瘫着脸从嗓子眼里应了一声。 丽莎:“明天记得带它来换药——你自己脸也应该要上药才对。” 阮向远跌跌撞撞地从床上爬起来,挂着满脸鼻涕眼泪用力打了俩喷嚏:“嗷呜呸呸!” “……”雷切将目光从狗崽子身上收回来,看着丽莎认真地充当着不靠谱翻译,“隼说,再也不要来医务室了,怎么办?” “那就跟你小狗说,伤口感染话又有发热可能性哦,下次就不止一分钟了。”丽莎撇撇嘴,伸手戳了戳床上拱来拱去蹬着后腿脸死劲儿往被子里钻狗崽子露外面撅着屁股。 阮向远嗷呜一声,觉得狗生都失去了继续活下去勇气——我他妈还没碰过姑娘呢就不是清白之躯了这他妈让老子情何以堪呐!!!我还拉么纯情!!拉么天真!!对生活充满了朝气蓬勃期望,拉么美好一个小少年!! ——就这么让一根体温计给糟蹋了!!!!!! 次奥!!丧心病狂!!!! 狗崽子抱头陷入清白之躯被不明物体糟蹋悲恸当中,正悲痛到*部分,忽然就被一只大手从后面无情地抓住从被窝里拎了出来,红发男人将狗崽子放进自己怀里,心情略好地顺手整理了下它背上绷带扎出来大蝴蝶结,安抚似地拍了拍挺着三层下巴脖子死劲儿往他颈脖里钻狗崽子脑袋—— 然后宽容地让狗崽子将鼻涕眼泪口水糊了他一脖子。 那熟悉湿润润黏糊糊感觉弄脏了男人原本干净整洁衬衫领口,但是当他转过身跟丽莎道别时候,眼角里却充满着前所未有柔和—— 丽莎被这表情镇住了。 直到红发男人抱着他心肝宝贝狗崽子离开,轻轻关门声将美女医师神给召了回来,盯着那扇已经合拢门,丽莎摸了摸有些发热脸,“这个魔头温柔起来好像也蛮迷人嘛……” 当年轻女人发愣时候,从门那边,隐隐约约传来了雷切无奈声音—— “好了,不要哭了啊隼…………住口那个不能咬……啧,打死你!” 作者有话要说:苍天有眼啊!!!作为一个负责作者不能躺床上我那个心焦急啊! 从来没有断网后连上过今天他妈居然出现神迹了啊!!!!!!!时候我手都颤抖你们懂吗你们肯定不懂哟我是拉么业界良心!!!! 随便你们觉得这是29号双之第二还是3号三之第一总之我就是了!么!么!哒! 没有这个猎奇C选项谢谢!←我觉得乃们一定会想到这个猎奇选项然后123又顶成一个可怕话题楼,所以聪明作者将它扼杀了摇篮里咔咔咔咔~~~ VIP章节48第四十七章 当狗崽子一口咬男人耳垂上时,他发誓当时只是出于非常纯洁地目随便找了个顺口东西咬一口——以此来表达一下自己尊敬之情而已。 谁想到惊喜来如此突然,当阮向远咬住雷切耳垂那一刻立刻地感觉到抱着自己那双手臂猛地颤抖了下,肥胖身体猛地往下沉了沉,狗崽子嗷嗷叫着手忙脚乱地赶紧伸出爪子抱住雷切脖子,然后再接再厉又是对着男人耳垂张开大嘴一口含住,叼住往后拽了拽,三角眼斜着瞥了眼雷切那完美侧脸曲线,下一秒,狗眼看见诡异现象让他恶劣地咧了咧嘴—— 哎嘿,脸红了。 哟哟哟,鲜了,您脸红个什么劲儿啊,你他妈居然还有这个功能? 狗崽子呼哧呼哧呼出灼热气息数喷洒男人耳廓,管他们站冰天雪地中,却依然能看见雷切那小麦色皮肤之下从耳廓开始渐渐晕染开诡异红晕,雷切忍无可忍地推开狗崽子蹭来蹭去毛茸茸脑袋将自己耳朵解救出来,然后顺手将大尾巴愉地甩来甩去狗崽子放到了地上—— “……真是。”雷切满脸不自地揉了揉耳朵,当脸上那不太明显红晕完全散去时,男人有恢复了他平常那副死人脸,顿了顿后低下头看了看脚边蹲着那位,后者正吊着三角眼咧着缺了一边牙大嘴冲他笑得春光灿烂。 雷切:“……” 阮向远:“嘎嘎!” 狗崽子背上那白色绷带绑成蝴蝶结寒风中摇曳,它就像一个被包扎起来大礼物似,耳朵被风吹得四处乱倒,和雷切瞪视中,他厚颜无耻地用后腿站起来,牢牢地抱住了蠢主人大腿。 “……自己走,不抱抱了,”雷切沉默了片刻后,微微弯□曲指弹弹狗崽子脑门,“下回不许乱咬人。” 作为回答,阮向远哈拉哈拉地吐着舌头,送给雷切没心没肺地三个字—— “嘎嘎噶!” ——听不懂啊,我只是一只狗而已,有本事你汪汪汪。 狗崽子无赖表现让红发男人露出了一个无奈表情,他叹了口气,下意识地又伸出手去捏了捏耳垂,然后用大手将原本整整齐齐一头火红头发揉得乱七八糟,啧了声后抬脚往前走—— 阮向远知道作为恶作剧报复这遥远路恐怕是要自己走了,不过想了想之后深感非常值得,于是他愉地放开了蠢主人大腿,老老实实地抬着雪白胖爪子,雪地里深一爪浅一爪摇摇晃晃磨磨蹭蹭地跟男人腿边。 狗崽子一边颠颠儿走路一边乐呵呵地转头去看雷切完美下巴,蓝色小眼睛里写满了发现大陆愉悦之情,而雷切感觉到小狗目光立刻就下意识低头去看,然后与那张恶意满满地、闪烁着邪恶贼眉鼠眼狗脸对视上第一时间,雷切又是嫌恶地“啧”了声,立刻撇开了头。 阮向远裂开嘴,笑得淫荡—— “嘎嘎嘎!” 狗崽子边走路边不老实地抬起爪子去戳蠢主人小腿,得到了“好好走路”命令之后,庞硕身子干脆整个儿贴到了男人腿边,将坚决不好好走路贯彻到底,并且还仗着自己包像个粽子雷切不敢抬脚赶他走,大狗嘴咬着男人裤脚变着花样玩骚扰—— 雷切木着脸,脚下却不自觉地放慢了前进速度,低头又看了一眼那张执着毛茸茸脸后,男人深感无力:“……隼,不要闹。” 嘴里咬着裤脚狗崽子:“噗——” 雷切:“好好走路,伤口会裂开。” 嘴里咬着裤脚狗崽子:“噗——” 雷切停下脚步,往后一看整整齐齐雪地上,除了他脚印之外还一旁长长地拖着一条狗崽子屁股那么宽滑痕,就像老牛犁地似将原本漂亮雪地翻得乱七八糟,而罪魁祸首此时此刻正蹲地上,笑眯眯地抬头望着他,毛刷子似大尾巴地上左右摇摆完后左右乱甩,扬起一阵雪尘—— 就男人掀了掀唇角正准备说什么时候,忽然看见蹲地上狗崽子猛地从蹲坐变成了站起来动作,脸上原本乐呵呵表情消失了,它呲着牙,冲着林荫小道路边树丛后某个方向发出威胁低声咆哮。 雷切微微一愣,这才醒悟,当自己拧断琼斯脖子时,隐隐约约听到那声类似于狼族低声兽性咆哮并不是他幻觉。 湛蓝瞳眸变得深沉了些,男人弯下腰顺手抚了把狗崽子炸起来背毛以作安抚后,转过身平静地顺着狗崽子目光看过去—— 树枝上积雪被人从后面推开滑落雪地,伴随着茂密针叶植物一阵剧烈颤抖,从丛林里走出了一个体积庞大男人,他酒红色头发与黑色中国龙图腾绿色针叶植物衬托下显得异常狰狞,然而来人表情却显得很平静,他拍了拍身上雪,走到了一人一狗面前,MT笑了笑,用有着奇怪腔调英语说:“你狗很忠心啊,雷切。” 被叫到名字男人并不急着回答他,反而是若有所思地往MT身后看了看,又低头看了言狗崽子反应,这才缓缓地点点头:“你一个人?” 这个问题让MT大笑出声。 雷切皱了皱眉,却没有出声阻止他,耐心地瞪着三号楼王笑够了,不着痕迹地将炸毛狗崽子挡自己身后,湛蓝眼睛盯着MT那张肥肉横生砧板脸,淡淡地问:“有什么事?” “雷切老弟,我听说你给你小狗取名叫‘隼’——” Me嗤笑着蹲□,试图身后去摸狗崽子,后者非常不给面子地后退一步,远离了他手可以摸到范围让他扑了个空,MT微微一顿后笑着收回手,也不勉强,哈哈地笑了声后重站起来这才继续道—— “真是个好名字,这只狗已经变成你第三只眼睛了,雷切——别看我这幅身材,但是当我想躲起来时候,还真是没有人能发现我存啊——” 雷切沉默。 “除了小狗之外。”MT摸着下巴,似乎略微烦恼,“这么说起来,你小狗还真是个不和谐存呢。” 雷切终于有了反应,长而浓密睫毛轻颤,男人掀了掀眼皮,用冰冷目光充满了警告意味地看了MT一眼。 阮向远呲牙,心想他妈你那么大一坨还好意思说自己隐藏能力好能别逗我吗?而且您也不闻闻自个儿身上人渣味儿那么重隔着三百米之外老子都能闻到没嫌弃你呛鼻子就不错了,你倒自己先唧唧歪歪上了! “没事话就让开,”雷切皱眉,声音里终于染上了一点儿不耐烦,“我饿了,要去餐厅。” “有事啊,怎么没事。”MT歪了歪嘴,“我三号楼高层都被雷切老弟你收拾得差不多了,眼看着我就要成光杆司令了啊——我早就觉得身边那么多人烦得很啦,这不是专程来谢谢你么。” “……MT,”雷切伸出手,眉眼间露出不屑地扫去肩上雪,用漫不经心语气说,“知道人手不多了,就让你人老实点,你自己清楚跟我实力差距有多大——如果当年伊莱把我放进三号楼,这个‘王’,恐怕也轮不到你来当。” MT:“……” 雷切歪歪脑袋,唇角勾出一抹毫无温度浅笑:“四栋楼关系一直很微妙地保持着某种平衡,如果从你这么变成突破口被打破,啧啧,你觉得你会不会从此被载入绝翅馆历史手册里?” MT:“你怎么……” “怎么不如你想象那样蠢吗?”雷切打断了肥胖男人话,轻轻嗤笑一声,“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从来没说过我对这些不上心啊,是你们自己太喜欢将我对号入座而已。” 此时此刻,MT脸上惊愕和无法掩饰恐惧让他看上去不亚于见了鬼似难看,他盯着面前面容上露出骇人笑意红发年轻男人,面部肌肉猛烈地抽搐了下,抬起脚狠狠地躲了下地,用自己母语骂了声脏话,雪尘飞扬之间,MT转身离去。 雷切站原地没有动,阮向远蹲他身边也没有动。 直到雷切低下头,和狗崽子交换了一个眼神。 阮向远囧了,狗脸上深思表情即使刹车,此时此刻蠢主人这么深沉目光要是回应上了还真是有点诡异,于是这千钧一发时候,狗崽子选择歪歪脑袋,卖了个萌。 雷切:“……” 对视了三秒之后,毫无逻辑地,狗崽子伸出爪子厚颜无耻地抱住了男人大腿。 伴随着男人叹气声,狗崽子只觉得眼前一花,眼前光亮被逐渐向自己逼近高大身影完全遮盖了去,下一秒他整个儿腾空,屁股底下冰凉实脚踏实地感消失了,当画面终于定格下来时候,阮向远已经趴男人怀里安逸地吐着舌头。 雷切:“不许乱咬。” 哦,好,不乱咬。阮向远蹭啊蹭,抬起爪子用肉垫去扒拉男人耳垂。 雷切:“………………“ 阮向远:“嘎嘎嘎!” 雷切拍开摁自己耳朵上揉来揉去狗爪子,面无表情地将抱稳小狗,转了个弯之后,走上了通往餐厅那条熟悉小路上——一路上狗崽子抓紧一切空当机会去折腾男人耳垂,每一次愉地看见雷切那张死人脸上露出可疑停顿后都会变得特别兴奋—— 阮向远:“嗷呜汪汪!” ——哎哟,打开了一扇通往成功大门! 讨好我啊蠢主人!牛肉粒黄桃罐头鲜樱桃牛奶布丁草莓布丁鸡蛋蜂蜜蛋糕和你藏柜子上层周末才肯拿出来给我改善一下伙食那种顶级狗罐头要吃到饱吃到吐拒绝里面掺杂其他狗粮谢谢! 不然就隼和少泽和伊莱和斯巴特大叔和DK和MT等一系列众人面前玩弄你耳垂! 然后第二天天亮之前大概全绝翅馆都知道雷切大人罩门是耳垂了,是不是很可怕?不用担心,想要堵上我嘴是如此简单,只要有牛肉粒黄桃罐头鲜樱桃牛奶布丁草莓布丁鸡蛋蜂蜜蛋糕…… 雷切:“隼。” 阮向远:“嗷?” 雷切:“……你到底想做什么?” 阮向远:“嗷!” 牛肉粒黄桃罐头鲜樱桃牛奶布丁草莓布丁鸡蛋蜂蜜蛋糕…… 雷切:“……说人话。” 听了这话,狗崽子居然真做出了反应,他男人手臂上站起来,软乎乎狗爪子捧着男人脸,湿乎乎鼻尖蹭男人下巴上,大尾巴雨刷似半空中甩来甩去—— 阮向远:“嗷呜汪汪汪!” 其实我就想问问,你那狂霸拽外表下为何藏着一颗如此好调戏心。 “……算了,”雷切沉默片刻后放弃抵抗,伸手推开狗嘴摸了摸自己鼻子,嘟囔道,“完全没法沟通。” 阮向远噗噗喷雷切一下巴口水后,心满意足地将大脑袋缩了回去:蠢主人,以后叫你起床我就不抽您下巴了,照着耳垂咬俩口保证您**一上午啊——是不是很感动?不客气。不过你还是得记好了,这年头,像我这么贴心狗狗不多了,你要学会好好珍惜。 这是狗崽子和蠢主人生死离别后温馨相亲相爱时间,雷切抬手捏了捏他耳朵后,满意地将长长大狗嘴结结实实地塞进了男人颈脖里,重重地喷出两口粗气,直到吸气时满鼻腔里都是男人那熟悉气息,阮向远这才缓缓地闭上眼安分下来—— 耳边是男人军靴踩积雪上时发出那种好听嘎吱嘎吱声音,狗崽子闭着眼,仿佛可以想象松软雪粒男人脚下被踩得结结实实,它鼻尖触碰到是男人随手披肩上外套,那件外套上里衬甚至还沾染着它血—— 阮向远静下心来,从来没有去试图想象过如果那一刻他始终没有放弃回到自己身体,等待他究竟是什么——至少此时此刻,他蜷缩男人温暖怀抱中,心满意足地等待着它黄桃罐头和坑爹白粥配咸菜。 他不后悔回来了。 无论他是否曾经与再为人机会擦肩而过。 真不后悔。 作者有话要说:_∠)_今儿第一,晚上从外公家粗完饭回家码第二,心情好话一个愉说不定就有第三了,喵喵喵与朋友出游时,因忽然发生争执,双方一言不合拔刀相向,陈被刺中脾脏,迅速送往B市郊区阮氏医院,当天下午3时25分,经抢救无效身亡。 根本报知情者透露,与陈磊发生争执正是阮氏医院院长之子阮向远,到今日,法院已完成一审判决,判处阮向远故意杀人罪,依法判处二十五年□。 由于同一日,阮也因被击中后脑陷入昏迷,送入看护病房观察,经过协商与调查,法院同意其延后服刑时间,改为阮醒来即日起实行。 22年1月4日本报记者:于xx 狗崽子低着脑袋,对着这则闻看了很久。 直到一只大手落他脑袋上。 阮向远一下子反应不过来,转过头去一下子对上了雷切那双湛蓝双眼,男人伸手将狗崽子屁股底下报纸拽起来看了一遍,随即发出一声轻笑,说出了一句让阮向远瞬间想从三十一楼窗户飞下去话—— “你还是人类时候叫陈磊?” 阮向远:“……………………………………………………………………” 雷切:“这名字,啧。不过你陈子扬父亲我听过啊,x国生意做得很大,不过好像跟走私有点关系,近几年消停了些,不过之前倒是没少受我家老头照应。” 阮向远:“……………………………………………………………………” 雷切:“唔,这个姓阮小子好像还活着,要不要帮你弄死他?不用客气。” 此时此刻,阮向远心里只有深情地四个字想对雷切说,那就是: 草你大爷。 …… 和蠢主人约定,七,你监狱里也有朋友和你家族事务,相信我,我也很忙,别老缠着我,让我去shI。 作者有话要说:_∠)_这误会大发了2333333333 VIP章节52第五十一章 什么叫狗血?当狗都被气得吐血时候,就是实实狗血了。 雷切拿着那张报纸就地坐下,他单手撑着下颚,将报纸从头到尾扫了一遍,看完之后,将狗崽子拖过来抱自己怀里,抬起它爪子戳了戳报纸那一小块写了报道地方:“喏,隼——还是应该叫你陈磊?” 阮向远:“………………” 贱人啊!!你名字叫主人!!!! 阮向远一爪子拍开雷切手中报纸,彻底无语了,喏你个鬼啊,谁跟你喏——你他妈才叫陈磊,不能忍! 正当狗崽子琢磨着怎么报复男人不和谐猜测时,却听见雷切悠悠声音自己头顶上响起—— “其实,我觉得你应该像是这个叫阮向远小鬼才对。”男人轻声笑了笑,一边摸着狗崽子耳朵一边不负责任地猜测道,“你看,医生世家,和你之前一口将三号楼那个垃圾手脚筋咬断事迹结合起来还真是符合,说起来话,连丽莎都说过这样话啊……而且像这种‘因忽然发生争执,双方一言不合拔刀相向’做事不经大脑冲动作风,还真蛮像是你会干事。” 阮向远:“……” 雷切低下头,微笑:“我说对不对?” 对你大爷。狗崽子噗了男人一笑脸狗口水作为回答。 ——呸,分析得倒是头头是道,那你倒是告诉我张口就说老子是陈磊算几个意思?……还有,谁他娘做事不经大脑了,陈磊那个傻x罪有应得,我活了二十年就没见过比他加该死——当然如果不算上蠢主人你话,现我觉得他和你不是一个等级。 对,没错,我捅死他了,我遭报应变成了一只狗……可是你以为他会好到哪里去吗?我拿我那具现安安生生躺医院里玩植物人身体打赌,他一定已经下地狱了。 陈磊他活该,要不是当时他和那群人渣那样对陈佳佳…… 嗤,算了,你懂个屁。 雷切:“隼,你看起来好像有很多话想说。” 阮向远:“嗷呜!” ——对,我有很多话想说,可惜老子懒得跟你这对脑电波,累得慌。 总之,你意思是说你自己很冷静做事很靠谱吗?对不起先让我笑一会儿,见过不要脸,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 雷切:“不过我还是觉得你是那个陈磊啊。” “……” 阮向远脑海中一路狂奔草泥马刹住了蹄子,被雷切这么一句不开窍话彻底射杀了——好,很好,非常好。蠢主人,你真对得起这三个字,老子对你智商无话可说,退朝,散会,该干嘛干嘛去,人生已经这么艰难,咱们还是别给彼此添堵了。 不知道狗崽子此时此刻正疯狂地内心吐槽,红发男人沉吟片刻后,想了想继续道:“如果你曾经确实是人类话,我觉得你应该就是这个陈磊——虽然这个姓阮小鬼性格和背景加符合,不过他还没有死呢……啊,一个没有死人怎么会跑来一只狗狗身上呢,这不科学,对不对?” 阮向远嗷呜了声,伸爪子去骚扰雷切耳垂企图分散他注意力达到提前散会目—— 被男人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拍开爪子后,狗崽子吊着三角眼结结实实地翻了个白眼。趴回男人怀中,阮向远没心没肺地摇着尾巴,他很想用真诚言语告诉雷切,一个活生生人类变成狗,无论他到底死没死透,都和科学完全沾不上边……充其量只能“荒唐”和“太他妈荒唐”之中选一个罢了。 这不,老子身体就躺医院里挺尸,而现,本尊却这为了一罐黄桃罐头跟你拼命卖萌。 我可能要以狗崽子身份坐上十几年牢,然后老老实实等狗崽子寿终正寝那一天,我大概将会医院里醒过来,颠颠儿地滚回监狱再坐二十五年牢——这绝壁是要把牢底坐穿节奏啊,有人这一辈子跟钱杠上了,而老子就是这么不幸地跟监狱杠上了,能怪谁? 谁也怪不了。 阮向远心很宽地抬起爪子啪啪啪挠了下耳朵,然后转了个身,用自己后腿雷切腿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大爪子抱住男人脖子将他摁倒地,狗崽子踩男人结实胸膛上,看上起非常满意这种从上往下俯视蠢主人主动感,多踩了两爪子加深一下感受,狗崽子这才摇着尾巴去咬雷切耳垂—— 而红发男人躺地上任由摆布,并且诡异地来了句:“乘骑。” 狗崽子一愣,随即发现果然自己厚脸皮厚不过雷切,正满脸黑线地想从他身上下来,却被男人摁住爪子强硬地摁回自己胸前—— 如果此时有人不幸地歪打正着推开二号楼三十一层牢房大门,就会看见二号楼王躺地上,湿润红色头发地毯上蹭得乱七八糟,他只穿了一条牛仔裤,长长腿翘起来,没有穿鞋子脚嚣张地踩墙上…… 他胸前,有一只满脸不耐烦,扭来扭去试图从他强力拥抱中挣脱狗崽子。 雷切:“别动,让我抱抱,抱抱。” 阮向远:“嗷呜汪汪!” ——抱你大爷,发情找人类去,我就一只小狗而已,还没成年呢,我还没学会翘腿,受不住你那点儿震撼教育! 雷切:“知道了,马上就放开你。” 阮向远:“呸!” ——上一次你抱着老子乱蹭时候也这么说,结果这个“马上”一“马”就“马”了半个小时! 雷切:“隼,我还是觉得,比起陈磊这个名字,我替你取得名字加好听呢!” 阮向远:“嘎!” ——我也觉得,虽然如果你能用正常语气说这句话就好了。 将狗崽子摁到胸口蹭了蹭,男人指尖轻轻地它背上纱布上摩挲片刻,当他指尖停留阮向远曾经缝针那处伤口之上,那摩挲纱布时带来微妙触感让阮向远不自地扭了扭,本来就伤口发痒,现却因为男人这样折腾变得加难以忍受—— “说起来,如果隼就是那个陈磊话,一定很讨厌那个阮向远吧?” “嗷呜。”……我爱死我自己了,谢谢。还有,明明智商那么低记忆那么差,却还是一下子就把我名字记住了,这点真是为难您了,我那神圣不可侵犯名字从你嘴巴里念出来,虽然发音比较奇怪,但是还是蛮好听。 恩,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把大爷我名字叫得那么好听。 阮向远趴雷切胸口,哈拉哈拉地吐着舌头,不要大意地果断将口水糊了男人一胸,他大嘴巴猥琐地贴着那小麦色皮肤,每吸入一口气,满鼻子都是男人特有那种熟悉味道,并且此时此刻这样气息中还掺杂着刚洗完澡时才会有淡淡沐浴液香,男人胸口随着她呼吸平缓地起伏——狗崽子耳朵竖起贴男人心脏上方,满意地听着那强而有力跳动。 当雷切说话时候,声音从胸腔里直接传入狗崽子耳朵,还能听见震动声音。 很有趣。 于是狗崽子也不挣扎了,就这样老老实实地趴雷切胸口上,一动也不动地装死。 “啊,”雷切叹息一声,“虽然很感谢他杀了你让我们相遇……” 阮向远:“…………” 雷切:“但是要欺负你人,还是不想就这么放过。” “…………”阮向远要哭了,他这是做了什么孽。 雷切勾了勾唇角,伸出手指挠了挠狗崽子三层下巴:“给你报仇吧,隼,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话,过来再让我抱抱。” 狗崽子闻言有了动静——他一改趴卧姿势男人胸膛上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然后他走到了雷切脑袋跟前,嗅了嗅。雷切微笑着张开双臂抱住自己毛茸茸身体之前,狗崽子面无表情地从他脸上踩过,然后一溜烟地跑到门口,满脸嫌弃地翻着白眼专用厕所那儿撒了泡尿。 门口脚垫上擦了擦爪子,当阮向远一边蹦跶着伸腿挠肚皮上伤口一边往屋里跳时,雷切还是保持着躺地上姿势——只不过从仰躺变成了侧卧,他单手撑着脑袋看着门口,跟狗崽子对视上第一秒,男人收到了狗崽子给予他一个大白眼。 雷切动了动手,阮向远无语目光中轻车熟路地从沙发底下摸出一包偷渡进来香烟,从里面抽出一根叼唇边,点燃香烟,香烟星火点点之间,男人深深地吸了一口,后皱皱眉将它从唇边拿开—— 狗崽子蹲不远处,看着男人那夹着香烟修长指尖,看着男人轻轻开启吐出乳白色烟雾薄唇,看着他长而卷睫毛轻敛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几乎就要看得着迷。 雷切不动声色地从手边将那张报纸拿了过来,放燃烧香烟之上,男人湛蓝瞳眸几乎凝聚成了一个点,他专注地看着报纸边缘被烧焦,变黑,燃起明亮火星——之后,当火星逐渐变大变成一团火焰,那团火焰逐渐吞噬着报纸,黑色灰烬燃烧飘落到干净兽皮地毯上,然而,雷切却依然没有要将它丢开意思。 那团明亮火焰他眼中跳动,将他眼睛点亮成了将璀璨存。 “烧了它,就忘记你过去。”男人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他像是跟蹲不远处盯着他发呆狗崽子说,却又像是自言自语,“无论你曾经是不是人类,现还活着或者已经被埋入地下,来了绝翅馆,就忘记掉以前一切如何?” “……” “我会照顾好你,就像我曾经给予你了一个名字一样,隼。” “……”沉默片刻,狗崽子嗷呜一声转头,颠颠儿去将茶几上饼干盒叼下来,雷切不远处停了下来蹲好,放下饼干盒子,用爪子推了推塞到男人手底下。 雷切发出一声轻笑,将眼看着就要烧到他手报纸随手扔进了手边饼干盒里。 “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第一发哈,第二发还是晚上89点这样=3=么么哒 关于狗崽子色盲,近这个问题不知道为啥忽然被注意到,那个,我第三章有说,这个也算是外挂了,无论科学部科学,因为如果是色盲话,写文过程中大概会有很多不方便地方,导致Bg漫天满地都是……所以…………还是用这个大Bg来拯救那些可能会到处都是小Bg吧感觉,这鬼鬼祟祟痴汉行为让雷切夹着烟屁股正凑到薄唇边动作微微一顿,一段燃烟灰掉落,灼热烟灰碰到手指关节,男人皱了皱眉,从嗓子眼里发出一声沉吟后抖了抖大腿,意图警告某个趴他身上咸猪□崽子老实点儿。 殊不知他这一抖,狗崽子爪子一个欢地刹不住车,顺着男人紧绷腿部肌肉结结实实地摁了他二两君上。 肉垫之下,那软乎乎还带着温热饱满感让阮向远变态兮兮地咧了咧嘴大狗嘴。 雷切:“啧。” 阮向远:“……” 雷切:“拿出来。” 阮向远:“……” 听不懂啊,你说什么?有本事你汪汪汪。 狗爪子心满意足地蠢主人大叽叽上拍了拍两拍,趁着对方还没有拎着他脖子把他丢出去,阮向远回过头—— 男人嘴边叼着烟,深刻得就像剑一样眉毛就好像是艺术家作品——此时此刻两道深眉正紧紧地皱起眉间形成了一股小小眉峰。 男人下巴底下长出来还未来得及刮去青色胡渣给他原本就足够英俊脸凭添了一丝成熟男性气息,紧紧抿起双唇,唇角紧绷弧度是傲气与生人勿进天然冷淡气息。 原本还因为裤子里不明入侵有些紧绷地半撑起身体,跟狗崽子那双闪烁着邪恶小眼睛对视上那一刻,雷切沉默半秒后无力地倒了回去,挥了挥大手将唇边烟屁股拿走熄灭狗崽子之前叼过来饼干盒子里,嗓音显得慵懒又沙哑,他冲着天花板嗤笑一声:“喂,口水滴下来了。” 没关系,老子天天都滴口水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大狗嘴愉地咧开,嗷嗷叫了两嗓子,阮向远将自己脑袋摆了回去,趴男人完美倒三角身躯智商,爪子下是他柔韧腰部曲线,狗崽子匍匐前进,得寸进尺地用爪子好奇地扒拉了下男人大叽叽。 雷切不管它,仗着不是同种族将自己放纵底线又拉低到了一个全等级。 直到狗崽子不再满足于隔着内裤那胡乱扒拉,而是蹲坐起来低着头,竖着耳朵兴致高昂地摇着尾巴准备将自己毛茸茸咸猪手从男人那昂贵内裤边缘伸进去—— 一只大手勾住狗崽子背上绷带扎出来蝴蝶结,往后拖了拖。 这个突袭搞得阮向远一个站立不稳四仰八叉地仰躺雷切胸膛上,甩甩脑袋正准备爬起来继续征战,却被那双还带着淡淡烟草气息大手摁了回去,阮向远挣扎了两下挣扎不开,锲而不舍地雷切结实麦色胸膛上扭来扭去—— “啧,”男人不耐烦地从嘴角发出一声不怎么愉地咂舌音,大手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拍狗崽子脑门上,“别动,老子要硬了。” “…………………………” 硬了? 真假? 狗崽子伸后腿男人下半身某处踹了踹,发现爪感确实好像有点不对劲时,猛地缩回了自己腿——哦哦,这个真不可以有。 阮向远不动了。 哪怕身下被这么扒来扒去已经有了一点儿反应,雷切却仿佛上半身和下半身成功剥离了似看也不看,伸出手满意地怀中狗崽子大狗脸胡乱地拍了几下,嘴里嘟囔着“睡觉觉”之类令人怀疑自己走错片场叠字音。 阮向远压根不想睡,但是架不住有个人把你脑袋摁一个舒坦地方不停地要求你睡—— 所以哪怕此时已经过了狗崽子健康午睡时间,半个小时后,雷切还是成功地听到某只趴他胸膛上生物扯起了呼。 于是如此这般,阮向远又做梦了。 蠢主人说过,梦一多就是说明狗崽子长大……恩,阮向远同志当然知道这完全是这货张口不经大脑不负责胡扯,但是近他梦确确实实多了起来,有一些完全不切实际,但是多是对于他还是人类时候回忆—— 就好像一台老旧放映机吱吱呀呀地播放着他前半生。 所有开心和和不开心,值得记忆和不值得记忆片段,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阮向远从一名少年变成了哈士奇幼犬之后,他梦境中被拾了回来…… 就好像无形中有什么人替他拯救他前半生似,其中那些不值得被记忆,阮向远几乎以为自己已经彻底遗忘掉所有东西,都被仔仔细细地梦中回想了起来—— 其中,不堪回首黑历史大概要从阮向远那堆很小时候就认识二世祖狐朋狗友开始说起。 因为家庭关系,纵然他还是个乖宝宝,却还是不可避免地因为这样或者那样场合认识一些不可一世熊孩子……哦,其中当然包括陈磊,这货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甚至是他们这群人里孩子王。 阮向远至今还记得陈磊臭屁地要求自己他玩时候那副蠢德行。 原谅那时候阮向远年少无知还没见过雷切这种狂霸拽顶级人物,当时陈磊孩子王地位高高上,一个不小心就把他给轻易镇住了——于是阮向远原本应该美好童年都奉献给了陈磊。 跑到人家家院子里爬墙偷果树上水果,一块儿到施工尚未完成工地里到处乱跑,欺负隔壁街女生以及各种各样恶作剧,这些统统还尚可阮向远三观接受范围之内,但是,当某天陈磊闲得蛋疼地说,我们要不要去把那只流浪猫尾巴剪下来时候,阮向远忽然觉悟,其实他和陈磊不是一个世界人。 后那只猫没被剪掉尾巴,还是阮向远硬是头皮指着它说,好巧,它叫喵呜,是我放养外失散多年家猫。 后来陈磊再来找他,阮向远都说自己生病,从风疹到水痘,从水痘到牛皮癣,把能用借口都用烂了,陈磊终于仿佛醒悟了什么,他再也没来找过阮向远,而阮向远见到陈磊也都绕道走—— 阮向远是著名三好学生。 陈磊学习成绩烂起飞。 但是成绩再烂,架不住他陈家有钱,所以,哪怕已经几百万年没说话了,但是这位陈家大少爷却依然就像是甩不掉幽灵似,从贵族小学一路跟着阮向远上了他们那地方公立重点初中,公立重点高中,然后是企业家后代们专用私立大学。 中间阮向远从来没有注意过这货到底干吗,但是学霸也是要有娱乐,学霸们也是会八卦,所以课间时间,当阮向软死狗似趴桌子上补眠时,耳边嗡嗡嗡全是“感叹词六班那个陈磊动词”句子组合形式,比如—— 哦,六班那个陈磊又打架了;啊,六班那个陈磊被处分了;咦,六班那个陈磊又换女朋友了;哇,其实六班那个陈磊长得也挺帅。 阮向远嗤之以鼻,老老实实地当着他年级前三,没有人直到这个学霸中超级学霸其实和那个“传说中陈磊”认识,他们俩中间是一班到六班五个教室距离,成绩排行榜上,是前三到倒数前三鸿沟。 要不是某个圣诞节,陈磊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阮向远电话暗搓搓地说我就你家楼下——阮向远觉得自己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意自己人生里还出现过这么一号人物。 于是这个美丽圣诞节,十个小时前还跟自己女朋友树下热烈激吻陈磊,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劲抓着阮向远手说你能不能跟我好。 当时,要是非要找出个什么形容词来形容一下阮向远内心,阮向远会告诉你,他三观都被震碎了。 从文字描述来看,挺浪漫对不对? 圣诞节,一个陌生电话打过来有个人说我就你家楼下,你下楼了,一眼看见一个高大年轻小伙子风雪中矗立,然后看见你后他飞奔过来,抓着你手说我喜欢你好多年了从你当年把那只流浪猫抱回去开始我就喜欢你了我知道那不是你猫但是我也不愿意看见你不高兴我喜欢你我真喜欢你你和我好吧? 以上,浪漫死了有没有? 不过请记住,站你家楼下,除了白马王子之外,还有一种名叫斯托卡猥琐生物。 原谅阮向远,遇见雷切之前,他只是一个脑海里只有抽象函数学霸而已,浪漫他脑海里,不过就是一个英文单词——所以当时,僵硬着脸学霸同志无情地甩开了这位不良少年爪子,心很累地说:“你吃错药?” 陈磊求爱不成,怒了,将学霸同志摁墙上乱啃了一顿之后扬言得不到你我他妈就毁了你。 不过他后也没悔成阮向远,只不过不知道怎么就能发动全体大学同胞搞了个幼稚孤立而已,不过阮向远不乎,他奇特构造注定了,哪怕他只是一个人也能乐颠颠地和教科书玩得很开心。 后来他认识了陈佳佳——大概是因为长得不怎么漂亮学习又不怎么好家里又是暴发户缘故,这姑娘也被人孤立了。 至此,阮向远有了一名异性朋友,除了教科书之外,他身边忽然就多了这么一位可以说得上话好姑娘——阮向远一直觉得,陈佳佳就是他朋友不能再多,陈佳佳也说,阮向远我给你用塔罗牌算你这辈子也就是喜欢男人命要不你就从了陈磊吧然后咱们就能有好日子过了。 陈佳佳也不过就是说说而已,阮向远知道。 不过陈磊不知道。 奇葩眼里看谁都是奇葩,这句话不是说着玩儿—— 于是就出事儿了。 当某一次集体活动到山里做简陋条件下医疗集训,阮向远大半夜睡不着从屋里出来到处乱晃,晃啊晃就听见了点不同反响声音——当时学霸还觉得这是谁不知廉耻大半夜不睡外面冰天雪地玩野战,但是听多了他发现,这好像不是玩野战是玩集体野战,并且这姑娘哭得恨不得断气儿声音,好像听着也挺耳熟。 拨开草丛,正好就看见陈磊挺着他那个全是血二两君从陈佳佳身体里抽出来,而那个刚才还哭个不停姑娘已经晕了过去。 听到动静,他一转头就对视上了阮向远那双哪怕黑夜里也显得异常明亮眼睛——就好像他无数次晚上睡不着给阮向远发骚扰短信一样,陈磊说,小远,我觉得你眼睛像狗,特别亮,还温驯……这条求爱短信说得像是骂人,当时阮向远忍了几次才没把“草你大爷”这四个字发出去。 总之当时情景就是,陈磊挺着他下身那沾满了不明液体二两君,裤子都没带提上来,大手一挥跟他众多小弟说—— 把他给我抓过来 那沾着血和不明物体二两君短暂发泄之后要勃起不勃起,也没有完全软下去,丑陋缩成一团德行少年眼中不断地放大放大放大—— 于是当年被陈磊踩碎一地三观,阮向远好不容易捡起来粘粘补补勉强用了几年之后,又被他抢过去摔碎了一地。 阮向远觉得自己脑海里某根名叫下限东西啪地就断了。 当陈磊举着巴掌大砖头照着他脑门拍过来时候,他掏出那把随身带雕刀对着他连着捅了几刀,阮向远至今还记得,当时他是对准心脏下手,但是大概是因为太激动了扎偏——于是就有了报纸上面结果,陈磊死了,死于脾脏破裂。 当阮向远被砖头结结实实地拍脑袋上,眼前一片漆黑地倒下去时候,他想是——反正大家都不是好人,那就一起死好了。 就是可怜了陈佳佳。 多好一姑娘,什么都没做,他妈就因为交友不慎遇见了老子这个灾星,害人家可能这辈子都不得安生。 至于陈磊这个人渣,到了地狱要遇见了还可再战五百年。 后来,阮向远就成了狗崽子。 梦境就像是一个长长广告插播,播放到阮向远重生成哈士奇狗崽子,从纸盒子里爬起来扒开腿看到自己小叽叽时候,戛然而止。 阮向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时,他还趴雷切小腹上。狗崽子伸爪子抹了把脸,发现自己狗眼里全是眼泪,委屈得飞起,连鼻子里都哭出了鼻涕泡。 狗崽子嘤嘤嘤几声,转头毫不犹豫地一头扎进雷切敞开牛仔裤里,将鼻涕泡不要大意地擦了男人昂贵内裤上。 可恶是,雷切狗崽子受到了如此梦境摧残情况下,还有心情开玩笑,他将狗崽子从自己裤子里拖出来抱怀里,翻身坐起来哄刚出生小屁孩似拍了拍它大屁股,然后用手指给它擦了擦鼻涕…… 然后这货说了一句能让阮向远不眠不休恨上三天三夜话—— “哭得那么伤心,是不是梦到阮向远那个坏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_∠)_够肥咩,够肥不要霸王哈_∠)_ 感谢无寞菇凉赐予我人生中第二个霸王,2333333333 以及花花妹纸以及各位所有估量们霸王疼爱=3=爱你们~~~ VIP章节54第五十三章 雷切给阮向远擦完鼻涕以后,没等狗崽子来得及感动一下就顺手将鼻涕擦了它背上,狗崽子沉默中,男人嘟囔着抱怨了两声,后还是转身进了浴室——是,这个不作死就不会死洁癖男,他给狗崽子擦了把鼻涕然后为了洗手顺便还洗了个澡。 前几天抱着老子滚了一白天地毯也没见你这么紧张,做作!蹲浴室门口,一边听里面花洒哗哗流水声一边啃指甲狗崽子用力喷了喷鼻息音表达了自己不满意,此时,他那点儿从噩梦中惊醒悲伤心情已经完全被雷切龟毛所冲淡。 张大嘴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抬爪子踹了踹浴室门,狗崽子踩着颠颠步子走开了—— 狗崽子也不嘤嘤嘤嘤了,趁着雷切洗澡,他还要干一番大事业。 “隼,你还……” 还未说完话卡唇角被硬生生地吞回了肚子里,当红发男人走出浴室时候,一眼就看见他小狗正没事儿没事儿地撅着屁股趴茶几边上,又蹦又跳地伸着它大爪子去够那包开了封牛奶口味布丁—— 雷切从浴室中走出脚步声把这做贼心虚货吓了个够呛,猛地一哆嗦狗崽子往后一弹整个庞硕身体以奇怪抛物线形式被自己抛出去,摔到地上压着伤口了他还有脸嘤嘤嘤地爬起来对着雷切猛翻白眼。 大人不记小人过,大风大浪都过来了雷切当然不会为了这点小事跟狗崽子过不去,他两步向前拎起猴崽子项圈顺手将它扔到柔软沙发上,这货四脚朝天地挣扎了一番后从沙发里连滚带爬地窜起来扑向那包近咫尺布丁——而雷切短短地嗤笑一声只当什么也没看见,他将手中浴巾随手扔到座椅靠背上,当狗崽子“啪”地声咬开布丁盖子时候,他转身将放一旁充电平板电脑拿了过来。 阮向远字典里,食物从来没有分两次吃道理,果断一爪子将掀开布丁盖子扫到沙发底下,当狗崽子蹲沙发上抱着布丁狂啃时候,他只感觉到身边沙发重重陷下去了一块,从布丁里抬起头一看这才发现,雷切舒舒服服地占据了整个沙发三分之二位置,此时此刻,男人手里正拿着名义上是送给他平板电脑…… 视乎是感觉到了阮向远视线,雷切掀眼皮不咸不淡地跟他对视了一眼,然而,对视上第一秒狗崽子立刻暗搓搓地移开了他那猥琐小眼睛——他什么也不怕,就怕从雷切嘴里再听到“陈磊”或者“阮向远”这两个名字其中之一,并且,跟“阮向远”之后那一句,一定是“要不要弄死他”。 雷切抱着平板电脑头也不抬地拍了拍手边位置。 “……” 用了三秒犹豫,第四秒想起谁是老大。 于是狗崽子叨着布丁老老实实过去了,凑过毛茸茸大脑袋往雷切手中电脑屏幕上一看才知道,他那张自拍伊丽莎白圈狗脸向日葵自拍照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雷切给弄成了桌面,乍一看那张蠢蠢狗脸每一次锁键盘和回到菜单都会出现,不知道为什么,阮向远忽然感觉到了一股莫名羞耻感。 “隼,过来。” 伴随着一声淡淡地命令,狗崽子嘴里叨着布丁他万分不舍目送下被送进了垃圾桶。雷切将平板电脑放自己大腿上,然后一只手将旁边蹲着这只望着垃圾桶一步三回头发呆哈士奇拽过来——其实如果阮向远还像是两个月前那么大,雷切是会把它放自己大腿上,但是现…… 用一句无情话来说,大概就是—— 尺寸不合适。 雷切随手打开了一部电影,然后一只手扶着平板电脑,一只手抱着蹲沙发上阮向远狗脖子——如果此时此刻镜头角度转一转,从沙发后面看去,我们将可以轻而易举地看见红发男人正亲密地搂着一个狗脑袋,他结实手搭狗崽子那并不存粗脖子上,俩颗从颜色到大小到粗细再到比例又以及种族各种不同脑袋,就像刚刚坠入爱河甜蜜情侣似紧紧地依靠一起。 并且当男人小声说话时候,那颗狗脑袋上高高竖起耳朵还会速地抖动一下表示虽然你废话很多但狗大爷我真有听—— 阮向远不知道,两大老爷们儿紧紧地贴一起蹲小小沙发上看日本少女清电影是个什么节奏。 但说实,蠢主人不一定是个好主人,不过说不定以后会是个好爸爸—— 比如男人虽然是个不折不扣神逻辑,但当他抓着阮向远说“这是一部温暖人心治愈片,狗狗乖,看完电影就不哭了”时候,有那么一刻,狗崽子几乎就要被感动得原谅他“陈磊”“阮向远”傻傻分不清楚愚蠢行为。 …… 不过一个小时后,阮向远再一次用肉测证明,雷切说话,连标点符号都只能信一半。 他们看得确实是一部足够温暖人心治愈片——至少刚开始画面亮起时候以及前面四十分钟之内内容绝壁是这样。 电影名字叫《和狗狗十个约定》。 片头小清色调之后,屏幕上跳出这样字幕时,阮向远当时只是觉得“咦这个名字好熟悉”。 直到电影里那只相比起哈士奇来说不够高端大气上档次金毛小崽子出现,愚蠢阮向远同志依旧没有把这部电影跟雷切书柜里某本日文原文书联想到一起—— 哪怕过去两个月里,其实雷切已经抱着那本书对着他读了无数遍,几乎就要成为狗崽子床头故事。 这天之后,哪怕过了很久,狗崽子依然对自己习惯性不读书不看报文盲习惯深恶痛绝,因为如果以前雷切读这本书时候,他没有抱着脑袋滚来滚去或者抱着指甲啃来啃去,而是好好地听上那么一两句,那么片头出现电影名字那一刻,他就可以回头,毫不犹豫地照着身边这个大骗子下巴就是一爪子。 镜头回放一下,当时,狗崽子脑内内容随着电影播放时间推移,它脑内活动方式是这样: 哦这个金毛没我帅——咦这个剧情好眼熟——这个姑娘母亲是不是要死了啊果然死了啊啊——我好想有点要猜到剧情了小姑娘爸爸是要失业了吗——等等我怎么猜那么准我记得我上辈子没有参演过任何电影——我有种不好预感——傻乎乎金毛不会到后死掉了吧哈哈哈—— 阮向远内心一片草泥马狂奔节奏中,电影终于播放到了后。 电影后,迷离之际金毛抱着那个小姑娘以前毛衣,一直坚持着等已经长大成人小姑娘出现,此时,小姑娘往回赶路途上,电影开始不要钱似按照小姑娘和这只叫“袜子”金毛之间十个约定,一条一条地开始穿插重播他们之间从小到大各种温馨回忆…… 当电影屏幕上变黑,闪现出后一条约定—— 当我离开这个世界时候,请你目送我离去,因为有你我身边,我才能幸福地区天堂旅行。请无论如何不要忘记,我一直爱着你。 没有背景音乐,小女孩哭泣着叫着金毛名字时,这只傻乎乎奥斯卡影帝金毛死掉了。 死!掉!了! 然后全剧终,谢谢观赏,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阮向远:“………………………………………………………………” 如果狗脸上可以有丰富表情,那么阮向远相信,当那只傻乎乎金毛闭上眼睛时候,他狗脸是呆滞并且惊奇—— 这种结局电影为什么可以通过审核? 说好电影结局必须都是大团圆结局规律呢?!! 还有导演!!!导演你良心被袜子吃了吗它拉么可爱拉么傻你怎么可以让它死掉那老子花一个多小时看这部电影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来添堵吗是吗是吗是吗!!!!! 狗崽子僵硬地定格到后演员表都播放完毕,他麻木地转过脑袋去看从头到尾面无表情雷切,当狗眼和那双湛蓝平静完全毫无反应瞳眸对视上时,这双瞳眸主人无耻异常地露出了一个微笑,慢吞吞地说:“是不是不想哭了?” 对不起主人我不该怪你都怪我忽然忘记了你是个神逻辑。 不仅没有出现蠢主人所谓“看完电影就不哭了”,而是大爪子抱着自己鼻子从“我哭够了”变成“等等好像可以再哭一会儿”——大狗脸没出息地埋爪子底下,狗崽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出鼻涕泡,并且觉得自己从此要对所有用“温暖人心”做宣传语作品绕道走。 从此以后阮向远再也没有雷切能看得到范围内嘤嘤嘤过—— 因为,如果原本你只是想“嘤嘤嘤”上半个小时抒发一下情绪,那么雷切所采取安抚方式,后结果大概会让你“嘤”够一个下午。 重要是,他是真很认真地试图安抚着你。 于是你内心悲伤自己那份儿同时,还要分心出来和自己良心做斗争—— 到底是怪他好呢,还是不怪他好呢? 作者有话要说:_∠)_其实我没看过这部电影,只看过书……我会告诉你光看书已经够**了吗? 我也没打算去看,想挑战一下不要大意地去吧……… VIP章节55第五十四章 当阮向远蹲一旁为了奥斯卡影帝金毛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儿时候,雷切也抱着膝盖蹲狗崽子脚边耐心地等着它,好不容易狗崽子这边“咔咔咔”了两声眼看眼泪就要刹车,男人伸出大手拍了怕狗崽子脑袋:“我觉得这真是部很感人电影啊,隼。” 一句话让狗崽子辛酸泪差点儿又飙出来。 他妈,我每天每天都长个子你没看出来吗蠢主人,从开始只能蹲马桶下面看着你到现老子能直接走过去把脑袋放你腿上卖萌骗布丁吃,你难道真没有看出来我长高吗—— 知道我长高代表着什么吗? 代表着我他妈也变老啊!!! 那只奥斯卡影帝袜子怎么死?! 老死!!! 想一想十二年后,年迈老子就等着看你后一眼才肯蹬腿翘辫子,你敢老子咽下后一口气之后用现这样死人脸跟你旁边人说“好感人”试试——我他妈从千里之外病床上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杀进绝翅馆来跟你讨回我那被猪拱了青春!! “……啊,”面对狗崽子愤怒呲牙咧嘴,雷切沉吟片刻,“为什么摆出这副表情?隼,不喜欢话下回换一部电影看好了。” 阮向远:“嗷呜呸!” ——滚滚滚滚滚,下辈子也不跟你一块看电影了你大爷,坑神你好,坑神再见! …… 当天晚餐,为了表达对于蠢主人之坑爹与薄情寡义愤怒,狗崽子气得少吃了一块黄桃罐头——把其余七八块迅速扫光之后,狗崽子立刻摆出了“心情不好吃不下”表情,用它大爪子将剩了一块黄桃罐头狗盆子推到雷切眼底下,喷了喷鼻子,狗崽子甩甩脑袋抖了雷切一餐盘狗毛,然后,转头慢慢悠悠地走开了。 雷切莫名其妙。 只有聪明绥看出了狗崽子肢体语言,单手撑着下颚,黑发男人心不焉地玩弄着手中勺子懒洋洋道:“还剩了一块罐头肉没吃掉,怎么,你儿子今天心情不好啊?” 雷切恍然大悟。 可惜这个时候狗崽子已经一溜小跑出了食堂,跑到室外它回头一看发现蠢主人居然没来追,雪地上就还剩它那一深一浅爪印,沉默三秒,对着来时方向呸了一地口水,谁也不求,狗崽子抬爪子自己回监狱去了。 晚上阮向远也是万分嫌弃地随便雷切床脚边随便找个地方就趴下,当雷切来拽它时候,十分少女地一爪子踩了男人那张英俊脸上,只不过这次一不小心没控制好力道,当它把爪子拿下来时候,男人鼻尖处被他踹出了一小块红印子—— 雷切缩回手,拽过被子倒床就睡。 黑暗中狗崽子嗷呜了声,用力倒下,同样倒头就睡。 冷战节奏。 ——似乎就是为了证明白天阮向远猜测那样,当天晚上梦中,狗崽子以各式各样姿势从各式各样楼上坠落,后一次当他梦见自己被米拉从三号楼楼顶推下去时,狗崽子猛地惊醒,翻身坐了起来喘了几口大气,一脑门子冷汗。 外面天几乎还没亮,雷切床头,荧光电子表时间指向凌晨四点三十一分,阮向远盯着那跳动数字看了一会儿,忽然就有了一点尿意——甩了甩脑袋,抬起爪子挠挠脸,正准备从床上掉下去找个厕所,当阮向远低头时候,突然对雷切露被子外面脚产生了不小兴趣—— 他吸了吸鼻子,趁着夜黑风高谁也不知道,将湿润大鼻子凑到了雷切脚边,用力地深深嗅了嗅,当他抬起头醒悟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时,满脸黑线地觉得自己万分变态——但是就好像控制不住地,他将睡梦中蠢主人从头到尾闻了个遍。 带感地方是脸。 不满意地方是被被子包裹住小腹。 狗崽子总结完毕后吧唧了下嘴,自然而然地抬起腿准备尿尿。 流畅水从小**喷出,狗崽子爽到极点猥琐地半眯起眼,然而,当它习惯性地要低头欣赏今天尿是个什么形状健康不健康上火没上火时候,忽然发现了好像哪里不对—— 第一,平常他是蹲着嘘嘘。 狗崽子回过头,看了看自己举半空翘得老高左腿,沉默。 第二,平常他是站专用厕所硬铁丝网上嘘嘘。 狗崽子低下头,掂了掂自己死沉死沉身子,脚下柔软让他继续地,沉默。 放平日里,狗崽子这时候大概就会一脸妩媚地伸爪子去扒拉雷切脸弄醒他蠢主人摇着尾巴嗷嗷嗷地嚷嚷我会翘腿了我他妈准备二次发育了早餐要吃红鸡蛋——然而,残酷现实面前,当阮向远低头看到雷切身上那床深色被子上面一滩地图似诡异水迹,一片死一般沉默之后,此时此刻,他只想撒丫子逃出房间逃出二号楼逃出绝翅馆逃出地球逃出宇宙! 总之逃到雷切永远没办法找到地方! 老子居然这个洁癖男身上尿尿了救命——导演你醒醒啊导演我那引以为傲自制力呢!!!! 蠢主人!你那么地英俊!此时此刻我要是含着深情眼泪告诉你我这是成长生物趋向性你会信吗你能不扒了我皮吗?!! 我觉得你不能。 所以…… 所以债见了主人,我觉得我们之间需要暂停一下给予对方一个冷静时间;主人债见,我觉得我们之间就到这儿就好,今后江湖再也不见日子里,祝你幸福! 当阮向远一边心中默默地吐着血一边默默地跟雷切道别时,他身子整个人儿已经不停大脑使唤地轻手轻脚摸下了床——如果他能指望今天雷切睡过头醒来时候被子已干上面完全没有了犯罪痕迹,那么此时为了生命安全,他决定还是先出去避一避—— 刚睡醒起床气发现自己被尿了一身蠢主人=要被往死里揍=狗崽子生命中无法承受之痛。 被雷切扒皮抽筋威胁面前,阮向远再一次展现了他不可预料生理极限——平时走路东歪西倒不是带倒椅子就是带翻花瓶他,这样黑灯瞎火凌晨时分,就像一只体型苗条幽灵狗似无声无息摸出了雷切房间。 它来到电梯跟前,后腿自立,弯曲,跳起来,大爪子“啪”地一下摁到了一层摁钮。 当电梯大门狗崽子面前打开,蹲黑洞洞电梯门前,狗崽子暗搓搓地“嘎嘎”蠢笑两声,踮着爪子钻了进去。 于是这个万籁俱寂清晨时分,阮向远实现了他作为“撒手没开门丢”第一次胜利大逃亡,摸着黑顺着墙边飞地前进,周围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他之前才被雷切抓着修剪过指甲伴随着他一颠一颠前进,敲冰冷大理石地面时发出那种“嗒嗒”有节奏轻响。 夜晚绝翅馆内部通道是封闭,狗崽子能做唯一选择就是走出二号楼到室外去——幸运是昨晚没下雪,主干道上积雪白天就被其他犯人踩乱七八糟,省去了掩盖自己爪印麻烦,阮向远聪明地每一步都注意到让自己爪子踩其他愚蠢人类踩过脚印上…… 于是这个小风呼呼凌晨,当所有人都进入深眠阶段时,绝翅馆二号楼外,有一只疯子哈士奇大半夜不睡,雪地上蹦跶来蹦跶去地以各种猎奇姿势匍匐前进。 平时里半分钟就能撒丫子狂奔完路今儿花了咱们软大爷十五分钟,当它成功地一个纵身飞跃脱离积雪,稳稳地踩树林泥土上时,大概是平日里缺乏运动原因,它爪子已经酸得不像是它自己爪子似—— 原地休整了一分钟,阮向远乐颠颠地这天还没大亮时候向着伊莱菜园子一路挺进—— 先去跟母鸡朋友们打个招呼。 然后摸两枚鸡蛋出来当早餐也显得很有必要。 等雷切醒了以后那床象征着老子青春期到来棉被……呃,这种光想想就觉得特别糟心事儿,咱以后再说! 阮向远低着身子笨拙地树林间穿梭,当他路过四栋楼中间那个公共花坛,他忽然听见了什么不得了声音——喘息声,啪啪声,动情□声,还有谁说着什么轻一点好疼欲拒还迎声。 狗崽子耳朵动了动,爪子一顿,接下来一步纠结了老半天硬是没踏出去,当它满脸纠结地收回自己爪子时,他脑袋顶上树丛被拨开了,一双大手准确地抓着他项圈将他拎小孩似拎了出去—— “——雷切狗而已,看你吓成什么样。”拎着他那个人嗤笑,当他回头跟躲花圃后面那位奸夫说话时,声音虽很有磁性,却带着一股子让人听了不那么舒服玩世不恭……那人低下头,借着天上那点儿不怎么亮自然光,凑近狗崽子毛茸茸脸,就像是逗小鸟似吹了声口哨,“小狗,大半夜不睡这干嘛呢?” 他这大脸一凑过来,阮向远就看清楚他长什么样了。 阮向远一看他长什么样,就知道事情大条了—— 天亮以后,雷切大概不只是抽筋扒皮那么简单了,恩,如果他能活着回去话。 此时此刻拎着它像是拎着个板鸭似男人,正好就是三号楼那个二十八层高层,具体一点来说,就是周一晨会上跟米拉打得火热那个…… 等等。 米拉。 狗崽子蛋疼地转过头,果然看见花圃后面小心翼翼地探出一张他熟悉脸,冰天雪地,这位白莲花居然也不嫌冷,只是上半身披着一件从尺寸来看完全不属于他外套,看见阮向远之后,他松了一口气。 阮向远却把他松这口气狠狠地往心里沉了沉——现狗崽子郁闷得胃都掉到尾巴那儿了。 狗崽子头顶上,那个三号楼年轻男人再次发出一声意味不明嗤笑——相比起米拉浑身*,除了领口被打开和下身皮带拉开之外,男人衣服完完整整地穿他身上。 右眼眼角一颗泪痣分外邪气,身材高大长相却意外偏阴柔男人将阮向远举到面前,伸出一只手指,笑眯眯地挠了挠头狗崽子下巴—— “哎呀,谁看见就是谁,狗狗跟大哥哥回家吧。” 作者有话要说:丫鬟家文必须要有炮灰攻出现了=V= _∠)_累,睡觉去,谢谢姑娘们支持,大谢_∠)_ 写文时候其实就是撒着欢写,说实话我大纲很坑爹,可能四五万字剧情就是一个词概括而已,所以写时候有时一嗨森了可能会注意不到节奏,不好意思,唔,不是故意拖字数啦很显然是因为业务不够熟练而扑腾个半天终于成功叨着那双对于人类来说其实不怎么重对于残疾小狗来说却是拉么重拉么重白色拖鞋蹒跚地转过身,它抬起无论如何也消不掉三层下巴,终于这个时候一眼看见了它敬爱主人! 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浴室里出来,此时正斜靠浴室门边挑眉看着它,它敬爱主人! 狗崽子仿佛被吓了一跳,嗷呜一声低吼,拖鞋从它因为震惊而张开大狗嘴里掉了出来。 就这个时候,背景音乐响了起来,所有观众屏住呼吸,等待着沐浴完毕英俊主人饱含热泪地扑上去紧紧地抱住他小狗相拥哭泣时候! 主人将脖子上白色浴巾抽下来扔到转换洗物藤子框内,淡定自若道—— “演够了没?麻烦借我拖鞋给我用下,鞋柜里有备用,你可以自己去拿来继续演。” 阮向远:“……” 雷切:“没错,看什么看?就是你嘴里那双。” 阮向远:“……” 雷切:“三——二——” 狗崽子叨着拖鞋连滚带爬地向浴室门边男人飞奔而去,来到男人跟前,呸地一声将口中叨着拖鞋呸到男人脚下,然后不等他做任何反应,果断一个超出体型能力之外超水平发挥九十度大转弯完美漂移,狗崽子迈着强壮步伐冲着茶几上饼干盒子一路飞奔而去,然后距离它遥遥一米之外就抬起了前爪,一招猛虎扑鹿式,半个身子扑了茶几上,雪白胖爪子同一时间牢牢地抱住饼干盒子往后一拖—— 下一秒,连狗带饼干稳稳降落于地面,被它用大嘴拱开饼干盒子里甚至没有飞溅出一粒饼干碎屑! 一爪子强势地踩进饼干盒里,阮向远回头看了一眼雷切,此时,低头穿拖鞋男人似乎感觉到了他目光,弯腰动作一顿之后直起身来:“干什么?” 阮向远:“。” 雷切:“你爪子已经踩进去了才转头问我同意不同意会不会太晚了点?” 除了“不许吃”之外所有回答统统都是同意。 阮向远得令,撅着屁股一头栽进那盒刚拆封没多久曲奇饼干里,雷切站原地看了一会儿,见对方完全没有抬起头意思,于是转身去倒了一碗清水,走到狗崽子身边坐下来,顺手将那碗清水放狗崽子爪子旁边,伸手给了它大脑袋一巴掌:“葡萄干那种不许吃。” 阮向远:“噗嘎嘎——” 都进嘴巴了谁还知道哪个是哪个! 雷切蹙眉:“吞下去再说话,喝水。” 阮向远下意识转头想喝水,大嘴巴刚凑到水边,却又猛地停了下来! 狗崽子这一异常动作被男人收眼底,纵然脸上情绪没有多余变化,然而狗崽子却能明显地感觉到红发男人情绪一瞬间多云转暴风雪天气,他心中低呼要糟时候,果然听见从他头顶上传来一声冷笑—— “陌生人给你喝东西都喝下去了,我给你喝你倒是知道要犹豫了?” 狗崽子抬起头,看见男人唇边勾起唇角那笑意却没有达到眼底时,那一个瞬间,他忽然意识到了心是肉做,白眼狼心也是血红——本来饿得恨不得满地打滚他这一瞬间忽然饱了。 雷切没有再多说什么,站起身走开了,翻身上了床,就连晚餐都没吃就直接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阮向远盯着他背影看了一会儿,老老实实地丢开饼干盒,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于是为了表达诚意,狗崽子低着头老老实实地将那碗清水喝了个干干净净—— 哪怕此时此刻雷切是背对着它,甚至很有可能已经睡着。 阮向远喝完那碗水,踩着步子轻手轻脚地摸到床边,也不敢跳上床,扬起脖子小心翼翼地床边隆起那部分周围嗅了嗅,将狗脑袋贴被子上听了又听终于确认被子里人真睡着之后,心中戚戚然正想转头自己找个地方吊死自己,忽然它听见从被子里传来一阵属于人类肚子饿时候才会发出声音—— 阮向远撑床边,望着雷切背影当了一会儿雕像。 忽然惊恐地想到,打从自己失踪凌晨到如今暮□临,蠢主人不会什么都没吃吧? “………………” 我他妈真不是个东西。 阮向远终于觉悟了,这个夜晚,他作为一只狗趴他主人床边对自我有了认识,可惜,晚了这么三四个月。 这个迟来认识让他意识到如果自己不干点儿什么挽回一下名誉,他将面临着被抛弃并且果断是他活该处境——当人当不好,当狗要是还当不好,那真是没得救也没得破了。 狗崽子嗷呜了一声,放下了爪子,如今站地上脑袋也能轻而易举地放到床上他床边站了一会儿军姿,脑袋就像个艺术品似摆大概可能是雷切手边位置处,黑夜中,房间中只亮着昏黄地灯,这样黯淡光纤中,闪烁着一张明亮狗眼。 ——打个商量呗,蠢主人。 ——你可以打我骂我拽我尾巴捏我舌头,但是不要不理我,如何? ——你不觉得这么对待一只尚未成年心灵幼小脆弱狗崽子很残忍咩? ——我知道错了啊,真知道错了。 ——数一二三,回头看下我? “……” 狗崽子保持这个姿势雷切床边守了长达半个小时之久——以至于它动时候,觉得身体都开始发出咔咔生锈声音。 此时,床上电子荧光闹钟显示着时间是下午六点正。 “……” 阮向远伸出大狗嘴,隔着被子很拙计地推了推雷切手,感觉到对方似乎真睡死过去之后,狗崽子失望地隔着被子重重喷了喷鼻息音,又看了一会儿,他终于轻手轻脚地离开床,轻手轻脚地路过客厅,轻手轻脚地用嘴将门拱开,轻手轻脚地穿过走廊,轻手轻脚地来到了电梯旁边—— 于是,这个夜晚放风时间,二号楼监视器里,再一次地出现了二号楼那只拉低全楼平均素质肥狗身影——然而这一次,不被骂不舒服斯基同志却似乎没有离开二号楼到户外意思,监视器中,那肥硕身子颠颠地贴着墙,一溜烟地顺着通道向着某个它所熟悉方向狂奔而去。 此时此刻,距离晚餐结束还有半个小时时间。 VIP章节64第六十三章 和食堂分餐大叔混个脸熟好处就是,咧着嘴往他前面一站,人就知道你这是要干嘛。 阮向远得瑟地踩着小碎步,颠颠儿奔向分餐大叔——此时已经到了晚餐即将结束时间,来餐厅用餐犯人很少,大多数人都聚集操场打篮球或者遛弯儿,所以当狗崽子用身子拱开厨房后门时候,一眼就看见坐分餐桌子后面看报纸看得聚精会神大叔。 狗崽子果断走过去,伸出爪子扒拉了下分餐大叔大腿,强力地刷了刷存感——感觉到了外来生物入侵,中年男人放下了手中报纸,低下头看见那张毛茸茸咧嘴冲自己吐舌头卖萌小狗时,露出了一个灿烂笑容—— 然后毫不留情地阮向远千疮百孔心上捅了一刀。 “哦,小狗啊,”食堂大叔笑眯眯地说,“听说你今天到处乱跑被三号楼人抓走了,是雷切把你救回来哦。” “……”阮向远吐舌头卖萌脸僵硬了下。 “真是个合格主人呢,”大叔这是不把阮向远捅成筛子不罢休节奏,“连绥都说,好久没有看见雷切那么生气样子了——哈哈哈,虽然我们大家都觉得雷切生气样子和平时才没有多大区别哩!” 阮向远:“……” ——好了求说了求放过我就是个渣我承认了行了吧食物给我我得蠢主人睡醒之前摆回“长跪床前不起”忠犬姿势! 大概是阮向远目光过于真诚,所以挂着朴质笑容捅了狗崽子一刀又一刀后,分餐大叔终于想起自己工作是投喂而不是围护世界和平,伸出粗糙大手摸了摸狗崽子脑袋,大叔站起来开始自己面前可以做外带有包装食物里开始挑挑拣拣—— “小狗话,我记得你是喜欢豆沙椰蓉面包……” 阮向远:“汪汪!” ——点赞! “吃了甜就想吃咸,所以再来个炒面包好了?里面还有厨房独家秘制土豆泥哦!” 阮向远:“汪汪汪!” ——业界良心! “喝话可以喝一点橙汁也没关系,我记得还剩后一瓶—— 阮向远:“汪汪汪汪!” ——柳橙汁柳橙汁鲜榨柳橙汁!! “本来按照规定果汁玻璃瓶是禁止带出餐厅啦,不过算了……明天记得让雷切把空瓶子带回来给大叔我哦!” 阮向远:“……” 分餐大叔对于忽然陷入沉默狗子露出个疑惑表情:“怎么了小狗?” 没什么,老子只是忽然想起来,我这是来给谁求吃来了——一时间对于自己掉节操行为表示略微羞愧,唔,大叔,麻烦您告诉我,我应该怎么跟您表达您才能明白,要饿死除了我之外还有我家蠢主人? 狗崽子蹲原地,大扫把似尾巴地上扫啊扫,他瞪着那双唯一和雷切有点儿关系湛蓝狗眼,忽闪忽闪地看着食堂大叔。 也不叫,也不打滚,就是蹲那里,瞪狗眼。 分餐大叔不明就里,跟狗崽子互相瞪视了一会儿,那双湛蓝狗眼变得越发真诚之时,大叔拍了拍手,说出了一句让阮向远几乎感动得就要哭出来话:“啊,我知道了,隼是想给雷切也带一份晚餐是吗?” 阮向远:“嗷呜汪!” ——是,完全正确,大叔,你果然不是普通人! “好呀,隼长大了,也是会为主人着想乖小狗了呢,”大叔脸笑成了一朵菊花,他将原本替狗崽子打包好塑料袋重拿过来,一边面前各种外带食品面前犹豫一边絮絮叨叨,“不知道雷切喜欢吃些什么呢?面包还是三明治?火腿还是吞拿鱼?隼一定知道雷切喜欢吃什么,可惜你不能说人话——大叔上年纪了,没办法总是能绝翅馆每一号犯人都照顾到,哎呀,这可苦恼了,少泽常常跟我抱怨雷切吃方面很挑剔呢——” “嗷呜!” ——蠢主人喜欢吃什么劳资当然清楚啦咩哈哈哈,业余闪开让专业来! 狗崽子呜咽两声,果断跳起来用前爪搭分餐桌边缘,大狗嘴咧着,狗崽子竖着耳朵双眼飞地分餐大叔面前第一个筐子里一扫而过,恩没有——第二个框子还是没有——第三个必须没有——第四个也没有一定是下一个——第五个……恩,大叔,怎么只有四个框子? 狗崽子扒桌子边缘,扭头去看分餐大叔,却不料中年男人大笑起来,再一次再一次地,将刀子狠狠地捅进了狗崽子心窝子里:“雷切果然是个怪人,小狗天天跟他一起都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啊!” “………………” ……不,不是雷切怪。 一切都是因为劳资是个渣渣。 仅此而已。 分餐大叔乐呵呵地将各种口味三明治塞进袋子时,狗崽子陷入了彻底沉默,从桌子边跳下来,此时此刻他心里扭成了一团,狗五脏六腑比人类小得多,可是一旦疼痛起来也叫个惊天动地,他吸了吸鼻子,只想找个地方好好地用爪子抱住狗脸大哭一顿—— 只要一想到当雷切还饿肚子时候,只想着先喂饱他这只蠢狗;只要一想到当雷切可能从起床到刚才一口水没喝,却想着对着一盒饼干胡塞自己会不会噎住;只要一想到雷切那么清楚狗不能吃什么并时时刻刻注意着不让这些东西出现狗崽子周围,而自己却一点也不知道他究竟喜欢吃什么…… 阮向远忽然觉得,大概就算是一条真狗,也比他合格。 劳资不是狗,劳资是白眼狼。 “……”叨着一袋真很重食物,阮向远踩着力所能及小碎步一路小跑前进,当他重回到二号楼站王专属电梯跟前时,他咬着塑料袋狗嘴几乎被压得失去知觉,放下塑料袋,跳起来伸爪子启动电梯,电梯门开,自己先进去,转头将塑料袋拖进去,再跳起来伸爪子重重一拍,关门。 伴随着电梯一路上升,阮向远和一塑料袋食物相依为命—— 电梯中,狗崽子仰着头吐着舌头透过电梯透明窗户看向外面,今天晚上绝翅馆上空难得看见了星星,一闪一闪,组成各种各样形状,明天一定是个大好晴天才对……来到绝翅馆几个月,几乎没有几次有机会见到这样晴朗夜空,狗崽子摇了摇尾巴有些激动地挑起来将前爪搭扶手栏杆上,凑近玻璃试图看清楚外面时,却从玻璃倒映里,清清楚楚地看见了自己瞎兴奋狗脸—— 如此良辰美景,此时能跟他分享这个好消息,居然是一袋子三明治,劳资人生至于悲惨到这个份儿上么? 嗤,正所谓自作孽不可活,不作死就不会死,人贱必有天收。 不知道为什么,阮向远忽然觉得自己被结结实实地虐了一下心。 叮地一声,电梯到了。 狗崽子将塑料袋一路拖回雷切牢房,门还是像它走时候那样虚掩着,狗崽子用自己大屁股拱开门,然后咬着塑料袋一路拖过客厅,拖到雷切床前,此时此刻,床上男人也依然保持着狗崽子离开时姿势,侧躺,面向墙,背冲外,厚重黑色棉被盖他身上,伴随着男人平稳呼吸有规律地起伏…… 阮向远蹲床头看了一会儿雷切背。 然后狗崽子低下头,伸出爪子扒拉了□边塑料袋,伸脑袋进塑料袋里嗅了嗅,当它从里面缩回脑袋时候,大狗嘴里叨着一袋吞拿鱼三明治,颠颠儿走到床边,阮向远将那袋三明治放到床边缘,然后摇着尾巴用自己鼻子推进去了些—— 小心翼翼地、极其注意地,让三明治包装轻轻碰到雷切被子为止。 接着是火腿,蔬菜,鸡蛋。 不厌其烦地重复着一样动作,直到所有口味三明治都男人背后一字排开。 ……唯一一瓶柳橙汁也被放上去好了,喝了一大碗水老子哪里还喝得下去……哦,对哦,表达诚意空碗表达诚意空碗——于是摆好了一切之后,狗崽子又去将那个被自己喝空、原本装清水碗叨起来,转头走回床边时,却尴尬地发现床边似乎已经摆满了—— 于是果断将空碗扣柳橙汁瓶子上挂着。 大功告成。 蹲地上欣赏了一会儿自己杰作,张大嘴打了个呵欠,抬起爪子揉揉狗脸,阮向远也折腾了个够呛,转头找了个偏僻角落老老实实睡去了—— 第二天天微微亮。 当雷切缓缓睁开眼,当男人准备掀开被子做起来时却意外地遇见了阻力,感觉到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压着他被子——这个特殊情况让男人停下了掀被子动作,他安安静静地保原姿势躺了一会儿,确认了狗崽子睡得四仰八叉时一定会发出吧唧嘴声绝非来自自己身后时,男人这才缓缓地转过身,看清楚究竟是什么压着他被子—— 整整一大排食物。 “……?” 意识尚未清醒雷切大人被眼前这一幕震撼得陷入沉默,良久,男人这才伸出大手,困惑地揉了揉自己头发—— 我又没死,干嘛给我摆一排祭品? ……还有,祭品里面为什么会有柳橙汁啊? ……那柳橙汁上面扣着那个不是隼喝水碗吗?这是什么,形式诅咒? VIP章节65第六十四章 雷切坐床上顶着乱糟糟头发跟这一床单“贡品”相对无言时,他床边脑袋方向不远处,有一只哈士奇幼崽正睡得四仰八叉,香甜地流着哈喇子。 下意识地往面前这一大排贡品上看去,果然意料之中有看见干掉狗口水痕迹。 “……” 雷切爬起来,游魂似飘进浴室里冲凉,半个小时后,当他再次从浴室里飘出来时候,那只哈士奇幼崽还是继续流哈喇子,粉嫩肚皮朝天,后腿踩床铺边缘——红发男人想了想后,伸手将扣柳橙汁上面狗碗拿下来,轻轻放到一边,然后打开柳橙汁,拿到鼻子底下嗅了嗅,味道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于是倒了一半进狗碗里,将那碗轻手轻脚地摆扯呼狗脸旁边,举起玻璃瓶,湛蓝瞳眸盯着玻璃瓶中剩下那点儿橙汁认真地看了一会儿,男人犹豫片刻后,还是仰起脖子自己一口喝掉,之后随手将空瓶子放回桌子上。 狗崽子扯呼声中,雷切微微眯起眼打了个呵欠,长腿一迈重回到了床上、 于是,接下来长达一个小时那么长时间里,二号楼三十一层属于王牢房里,定格了一个画面上—— 安静室内,中央空调被刻意调控到了一个偏低温度。室内铺着厚厚地毯,房间内部床边地毯上,睡着一只睡梦中不停地翻滚来翻滚去哈士奇狗崽子,很显然,扯呼吧唧嘴外加梦中无意识抬腿挠肚皮大叔猥琐动作它无一不精通。此时此刻,狗崽子被一个巨大黑色阴影完全笼罩,外面阳光明媚,这样阴影却不偏不正地将它睡眠环境营造犹如黑夜还未过去,整整一个小时,哪怕连睡梦中狗崽子都知道要动来动去,那个阴影却失踪没有挪开过,只有凑近了才会发现他微小动作。 雷切蹲床铺边缘,就着狗崽子不怎么美丽睡颜用完了自己早餐—— 从吞拿鱼味三明治到火腿味三明治,雷切从头到尾吃得安安静静,哪怕此时他用餐姿势也是大叔专用,但是被他做起来却变成了另一种不同味道。 什么叫汤姆苏? 比起蹲床边一个小时就为给睡觉小狗挡光自己无声吃早餐英俊男人所拥有魅力,七彩瞳眸都不算个事儿。 一次性包装袋被他悄然无声地撕开,大块三明治以均匀而飞速度地吞咽下去,直到后一口面包消失永远是冷漠弧度薄唇之后,那三明治中饱满酱料也没有沾到男人脸上任何部位。 他面瘫着蹲床边,飞而优雅地从距离自己近地方开始吃起,将狗崽子扛回来一系列祭品一一吃过去…… 当雷切将手中空包装袋放到床头,长手向后一块牛肉三明治伸去时,他笼罩下比平常多睡了四个小时狗崽子,终于一声惊天动地扯呼声后,猛地一抖跳起来,迷迷糊糊狗脸上写满了“发生了什么”“我哪里”“我是谁”。 ——这是自己被自己扯呼声吓醒节奏。 雷切面无表情:“啊。” 眼睛都没睁开,半眯着狗眼甩了甩脑袋抖抖毛,狗崽子用力吸了吸鼻子之后,准确地将自己脑袋一头扎进装了小半碗柳橙汁碗里,吧嗒吧嗒一口气喝光了碗里也舔干净了这才抬起头舒坦地叹了口气,仰起脖子正准备来个**挠痒,一不小心,就对视上一双平静眼睛。 阮向远:“!” 雷切还是面无表情:“早安,隼。” 阮向远:“!” 狗崽子嗷呜一声,就像受到了极大惊吓似猛地转过身,用自己门板似背对着自家主人,就像忽然捡回了羞耻心似长长狗脸埋大爪子里不肯抬起来——狗崽子似乎用实际行动说明,哪怕被囚禁再壮硕身躯里,那一颗赤诚少年心还是永生不灭。 “……”雷切沉默片刻,弯腰伸手拽了拽狗崽子尾巴。 猛地一下被抓住罩门,狗崽子浑身一颤,却依旧趴地上屁股冲着雷切屹立不动,大有一副有本事你把我尾巴拽下来节奏……直到男人声音悠悠地他身后响起—— “那,床上食物我都吃掉了哦。” “………………” 什么?! 都吃了!! 阮向远震惊了—— 此时此刻,他想到不是“好高兴蠢主人把我孝敬食物都吃光了这一定是不生气了”,而是“你妈了个蛋啊居然都给吃了猪转世啊你那么能吃老子辛辛苦苦扛回来你倒好睡醒了吃光了居然一口没给我剩”。 妈难道你以为昨天只有你一个人没吃吗!!! 大清早跑出去我也错过了早餐时间啊,虽然泪痣男有喂花卷但那么少那么没有油水怎么吃得饱! 老子都饿成球了啊!! 虽然名义上是全部拿给你没错但是好歹你也要跟我客气一下下吧?!! 哪怕一下下我也就就范了好吗! “……” 饥饿滚滚之下,背对着红发男人狗崽子有点儿绷不住了,他犹豫地从屹立不动变成微微一动时,就好像故意似,从它身后传来了撕开包装袋声音——趴地上屁股冲着男人狗崽子脑袋上耳朵动了动,与此同时,雷切懒洋洋声音飘来:“咦,牛肉味哦,很好,我就喜欢把好吃留——” “嗷!嗷!” 男人话说到一半,猛地被眼前忽然窜起来肥硕身体打断,那个硕大灰色身影嗷呜一声嚎叫着扑向后一块三明治,以超出体型能力范围内弹跳动作猛地飞起来一口叨住男人手中扒掉了包装袋三明治! 雷切勾起唇角,感觉到那个毛茸茸巨大物体一口嗷呜咬住三明治另一半同时,他配合地放开了手,从主人手中夺食狗崽子以一个稳稳猛虎落地式,成功叼着完整三明治落地! 落地之后照常是抬起后爪挠挠肚皮潇洒嘲讽姿势,阮向远颠颠儿抱着他牛肉三明治角落里蹲着啃去了——狗崽子跑到沙发边,抱着三明治呸呸两口吐掉生菜,将里面大块牛肉扯出来三两口吞咽,然后开始用万般嫌弃节奏吃剩下其他蔬菜。 雷切蹲床边看了一会儿,这才从床上滑下来走到狗崽子身边,将狗崽子呸到一边生菜用两根手指捏起来,拎到他跟前——阮向远愣了愣,抬起头回头看了雷切一眼,然而男人却什么都没说,只是蹲那儿,将手中生菜往狗崽子大嘴旁边送了送。 雷切:“……” 阮向远:“……” 我只是一只狗而已,为什么还要负责吃生菜?内心极力抗拒着,但是转念一想阮向软忽然想起来他这会儿讨好蠢主人,于是只用了三秒反应时间,他果断地张开大嘴将男人手中生菜接了过去。 雷切蹲阮向远身边,下颚放膝盖上,而狗崽子则盯着他脸飞地将口中生菜吃毒药似胡乱吞下去,当确定对方将口中食物完全吞咽下去,男人脸上表情放松了些,伸出手摸摸他头,说出了几乎让阮向远同志感激涕零短句—— “乖,原谅你了。” 虽然不知道蠢主人你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但是只要有你这句话,我就安心了。乐颠颠地咧开狗嘴,阮向远伸出爪子去扒拉了下男人放膝盖上手表示了下友好,雷切挑挑眉坐到沙发上,当他拿过今天报纸时,作为刚获得救赎狗崽子也做了一回跟屁虫似,迈开爪子吐着舌头凑了过去—— 那双和主人如出一辙蓝色狗眼闪闪发亮,楚楚动人,狗崽子将它硕大脑袋伸进雷切和报纸之间,大脑袋放雷切腿上—— 卖萌。 刷存感。 蠢主人,我听说你放柜子上面高级狗罐头,再不吃就要过去了哦。 狗脑袋外加狗耳朵已经到了能够把报纸挡掉三分之二地步。男人无奈地将报纸放开,伸出手摸了摸狗崽子毛茸茸脑袋,对方乐呵呵地眯起眼接受抚摸时,雷切恩了声,伸出手扒拉开阮向软大嘴巴看了看—— 看就算了还伸手进去摸。 狗崽子“啊”着大嘴,不仅要小心翼翼不让自己牙齿碰到蠢主人那双娇嫩手,还要将舌头耷拉到一边。 当它觉得自己再保持这幅蠢样子口水就要流下来时,这才听见头顶上蠢主人淡淡道—— “犬牙都长出来了。” 阮向远:“嗷呜呜。” 雷切:“要不是因为乱吃东西,也不会叫那么难听吧。” 阮向远:“……” 雷切:“马上就要成年小狗,智商这么低真正常吗?” 阮向远:“呸!” “以后别人给东西都不可以乱吃,我希望你能健康长大。”一边说着这样听上去有些莫名其妙话,一把拦过狗崽子粗粗脖子,男人顺势躺倒沙发上,这个高度,阮向远发现自己只需要正常站着就可以和雷切脸保持一致,所以沉默了三秒之后,他决定自己喜欢这个交流姿势。 当他们同一个海拔时候,只要稍稍一凑近,就可以轻而易举地交换彼此呼吸,只有这个时候,阮向远才能真感觉到,他和雷切是真实地生活同一个世界里。 他以狗身份。 和绝翅馆二号楼王生活一起。 狗崽子喷着鼻息,将自己大狗嘴凑上去推了推男人脸——那湿乎乎触碰显然不被待见,于是雷切浅浅皱眉后狗脸被大手推开——不死心,再凑上去——又被推开—— 狗崽子毛了,大爪子踩住雷切手,对着他紧闭双唇结结实实地舔了口。 强吻节奏。 雷切:“……” 阮向远:“嘎嘎嘎!” 雷切:“谁教你?” 阮向远:“嘎嘎嘎!” 被老子亲了,就是老子媳妇儿了,等我老了跑不动了看不见了听不到了,你也不可以红杏出墙! 和蠢主人约定,八,即使我上了年纪,也不可以抛弃我,要给我养老送终。 VIP章节66第六十五章 三个月前还能被少泽挂手上那只狗崽子死了历史洪河里,雷切这种近乎于神逻辑溺爱模式打开之下,阮向远从头到尾除了智商之外每一天几乎都以肉眼看得到速度飞速增长—— 三个月前,雷切晨练时候,借口自己脚太短跟不上狗崽子通常会跑两圈就一边儿蹲着围观去了。 三个月后,雷切晨练时间,脚已经够长却依然觉得自己跟不上狗崽子,通常会跟了半圈后直接拐弯跳上看台躺着围观。 雷切觉得没问题,阮向远加觉得理直气壮。 ——总是时时刻刻呆我们身边事物,往往我们很容易一不小心就忽略了它变化。 雷切真留心到他小狗已经不是之前那个需要他保护幼犬,大概就是从阮向远第二颗狗牙长好那天晚上开始。 狗崽子眯着眼睛冲他乐呵呵地卡油吃豆腐之后,第二天早上,男人看见他小狗正像个标准猥琐男似佝背猫墙角,对准它厕所上面那根高耸主子抬腿,满脸享受地嘘嘘。 “隼。” “嗷?” “你还是蹲着尿尿比较好看。” “呸!” 同一天下午时分,而他牢房里那张沙发,终于服役了那么多年后,被主人无情地注意到似乎应该到了退休时间,因为它宽度再也不能同时并排着躺下一人一狗,一个高大男人,和一只过于巨大半成年哈士奇。 “好挤。” 这是雷切对着拼命想往沙发上蹭狗崽子说。 第二次被蠢主人推开狗脑袋时,阮向远只好蛋疼地自己跳到沙发末尾,大尾巴尖端部分扫过男人*脚踝,然后狗崽子一屁股坐了下来,将自己厚实皮毛完全覆盖他冰冷脚上。 事实上,这之前与之后,很多个午后他们都是这样度过—— 作为宠物,狗崽子盘成一团,抱着雷切脚睡健康午觉。 作为主人,雷切单手撑着脑袋侧躺沙发上,耐心地看着手中仿佛永远也看不完原文书。 一人一狗和谐地各占沙发一个角落,直到晚餐时间即将来临,雷切啪地一声合上书同时,沙发另一边狗崽子也会不情不愿地睁开一边眼,再睁开另一边眼,长大张齐了獠牙大狗嘴,打一个巨大呵欠。 接下来他们将会花二十分钟时间作为“懒得出门”挣扎,然后老老实实地去餐厅吃饭。 餐厅里,阮向远吃饭地方从开始桌子变成了雷切坐沙发,后,当沙发再也容纳不下他大屁股时,他吃饭地儿终于被降级到了地上。 好处是他再也不用蹭雷切盘子里东西,缴纳了两个人头餐费后,阮向远续那个粉红色狗盆子之外,餐厅也拥有了它专用盘子,每一天,他都会得到和普通犯人一样分量食物,以及双份布丁和双份水果,如果偶尔绥加入他们,那就是三份布丁和三份水果—— “你真不能再吃了,隼,”绥单手撑着脑袋,一边说一边伸出手,狗崽子前爪搭桌子边缘一点儿也不客气地将他手中苹果叨走,黑发男人低头看着桌子底下叨着苹果装深沉狗崽子,“……那么胖,就不萌了。” 阮向远:“……” “你好烦,做什么跟小狗说这种沉重话题,”雷切不认同地对好友蹙眉道,“隼,不要理他。 阮向远:“嗷?” 雷切挑眉:“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 狗崽子得令,低头为了减肥大业而拼命地做着力所能及充分准备。 绥:“……狗也是会得糖尿病。” 雷切:“不会,近天气变冷了,隼只是看上去变得胖了些而已。” 绥沉默,有点不好意说虽然这会外面还下着雪,不过已经算绝翅馆开春了,要是狗崽子这会儿比之前还胖了,那真跟皮毛没关系。然后三个月前,这只趴桌子底下咔嚓咔嚓啃水果、不知道打哪儿来庞然大物,还是个能他们桌子上推着苹果滚来滚去小萌货。 时间是把杀猪刀。 正如同绥所说,所有人都觉得,狗崽子已经过了那种嗷呜嗷呜嘤嘤嘤打滚卖萌体积时,整个绝翅馆里,看着那坨追着苹果跑来跑去浑身肉都颠巨大灰色绒毛不明物体,还能淡定微笑并真诚地说“隼还是很可爱”,也只剩下亲手把它从“小狗”喂成“巨型小猪”雷切而已。 夜晚,被绥一句“胖了就不萌了”深深伤害到狗崽子辗转反侧—— 雷切对于他是放纵,所以阮向远经常某些人类对它智商产生歧视时候,也表演一下很么叫“狗眼看人低”。 但是,有时候阮向远会觉得,雷切所有放纵与宠爱,其实只是给了这只名叫“隼”哈士奇…… “………………” 咦? 这种想法,神烦。 狗崽子嗷呜一声将大嘴塞进雷切被子里,闭上眼,脑海里却止不住想—— 红发男人眼睛里,大概从来没有“阮向远”这号人存过,当雷切认真地说“希望你能健康地活下去”时,这句话也仅仅是对着他小狗说,而非真正需要这句祝福、此时此刻躺医院里当植物人挺尸阮向远。 这是一个值得深思话题。 狗,还是人。 老子究竟是用我内美征服了蠢主人,还是用外美迷惑了蠢主人呢?如果我以人类身份来到绝翅馆,老子这点儿内美还能打动他说服他像今天这样分一半沙发分一半床给我吗? 明显不会。狗崽子抬起后爪烦恼地挠挠耳朵,给了自己一个明确答案,矮油,开什么玩笑,雷切这种人,压根就不会有想法去了解一般人内美吧——说实话,有时候甚至会觉得这货压根就没把除了自己以外任何生物当做人类。 想想这货动手折腾人家泪痣男时候……哪怕是对兽类也不会有人想去挖人家眼睛吧。 雷切好像刚好反过来——三观不正,永远大龄中二男青年。 “…………” 老子拉么好一个世纪三好少年,居然惦记上了这种人!苍天啊,你睁睁眼!!! 为了这点儿中二病想法,阮向远觉得自己大概就要出现“晚上睡不着白天起不来”坑爹状态。 “自己这是跟自己吃醋”这个想法电闪雷鸣地劈进脑海里时候,他被雷得恨不得给自己一爪子—— 可是转过头来,又忍不住还是要对比。 阮向远想了想,后发现,这种情况大概是从他前天晚上乐呵呵地糊了人家雷切一嘴狗口水那天开始——于是思想有多远,思考主题就神展开了多远。 就像是个变态似回忆着“雷切嘴像白糖糕”这类不知道哪个年代形容词,来回翻滚睡不着之后,狗崽子一轱辘从床上面坐起来,抖抖毛贼兮兮地凑近已经陷入沉睡蠢主人,欣赏了会儿他睡颜,他伸出大爪子,扒拉了下雷切脸。 然后被睡得不省人事男人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推到了床下。 蹲床边,狗崽子发了一会儿呆,然后猛然响起了什么似,他来到窗户边,打从重生到今天第三次做出了这个猥琐动作——狗崽子扒拉开自己毛茸茸腿,认认真真地研究了一遍自己叽叽。 后,阮向远得出结论是:他长大了发春了会爱了知道惦记主人了虽然还是有点儿公母傻傻分不清楚这似乎是弯了。 整个晚上,阮向远陷入了“我他妈居然弯了!”和“做人时候没动静做狗才喜欢上人这是作死节奏?”这两个命题泥沼之间,蛋疼得久久无法自拔—— 第二天早上,当雷切睡醒发现平日里肯定要跟他抢被子那位毛绒生物居然不脚边,男人爬起来走到窗户边一看,这才发现失踪那位此时此刻正把脑袋挂打开窗户外面,狗身子挨着窗户塞满了整个飘窗,从大狗嘴里发出惊天动地扯呼,几乎就要扯出鼻涕泡。 “……睡相。” 这一次,就连雷切都不能对如此猎奇睡觉姿势做出诸如“可爱”这样违心评价—— 这样事一说出去,大概会被建议到精神科挂个号吧。雷切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动手将死沉八沉狗崽子搬回床上,狗崽子被他抱死猪似抱手里,大脑袋挂半空中随着雷切走动来回晃悠,期间,它只睁开了一边眼睛看了眼,看到扛着它是谁之后,又安心地闭上了眼,继续睡。 雷切无奈,临时决定取消今天晨练计划。 冲凉之后,简单用了早餐,坐到办公桌后面处理堆积下来家族文件。 阮向远是被雷切换姿势时,椅子所发出轻微动静声弄醒。躺柔软温暖被窝里,狗崽子半张脸被埋厚厚被子下面,懒洋洋地掀起那只露外面眼睛眼皮,他看到了不远处办公桌后面雷切。 此时此刻,男人正抓着一杆钢笔,微微蹙眉,他飞地一张纸上写着类似于信件东西。 狗崽子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正准备爬起来时候,就听见那个耳朵比狗还厉害蠢主人头也不抬地说—— “羊奶沙发边,喝掉,不要弄得到处都是。” “……” “恩?” “嗷。” 非让人给你个回应是什么毛病,一般狗能懂吗操! 狗崽子床上呆了一会儿这才跳下来,当它这样做时候曲线得以伸展开来,于是那些绥口中“肥肉”也仿佛消失得无影无踪,身体落厚实地毯上,四个爪子着地。 阮向远认真地感受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打从重生到如今三个多月里,阮向远一直觉得空落落而显得不太真实心,此时此刻却突然觉得被什么东西塞得满满,这种踏实感觉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安宁。 愿意就这样以哈士奇身份留这里。 陪这个男人身边。 纵使知道,这短短寿命对于他来说,不过是生命中短暂过客而已——但是这些一起时光,哪怕是再微小细节,对于阮向远却忽然有了不同全意义。 他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 哪怕下一秒就立刻死去。 他将会带着这些记忆遥远医院看护病房里醒过来,然后郑重地将它们记下来,当作为人类一生也走到头时候,他将把它们一个标点符号也不漏地带进坟墓里。 和蠢主人约定,九,和你一起度过岁月,我一辈子不会忘。 作者有话要说:了_∠)_,睡觉去_∠)_ 终于写到小受开窍啦~,一个不对眼那真是必须讨厌对方直到天崩地裂月老亲自当和事佬来拉红线也没用节奏。 狗崽子知道,他这种行为叫“贱人就是矫情“,加知道身为一条狗还挑剔人,这绝壁是作得逆了天。 虽然他很相信什么叫不作死就不会死,但是他也很清楚自己就是所谓不见棺材不掉泪——只要老子还有一口气,我就必须抓紧时间吐你一脸。 等老子死了,要是一个不小心把这口气千里之外医院里给续上了,那你好祈祷出狱以后别遇见我,否则当年没吐完那口必须原地方原角度原力道吐干净。 狗崽子大脑袋放雷切腿上,爪子一抽一抽躺台阶上不老实地翻来滚去,翻着白眼瞅着白莲花那因为紧张整个人都紧绷起来下颚曲线,狗崽子那张面瘫狗脸之下,疯狂而恶心巴拉心里琢磨是:就照着角度吐,估计能通过折射反弹糊你满脸…… “雷切,周三你真图书馆?” 斯巴特大叔打破了沉默,他回过头微微扬起下颚问他老大,作为被提问对象,雷切犹豫片刻后淡淡地应了一声,抬起手摸了摸狗崽子脖子。 “干嘛不说?” “被罚扫地,光荣到要昭告天下?” “……” 知道不光荣晨会那点时间就挺住不要打瞌睡啊!雷切下面两个台阶斯巴特大叔被堵了个措手不及,后决定果断放弃和雷切讲道理。 于是,那张不怎么英俊大叔脸忽然转向紧绷着面部肌肉米拉,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眼神。 啧啧啧,这小脸煞白,抹下口红直接能上台唱戏。阮向远觉得,此时此刻如果斯巴特大叔再继续这么盯着人瞅下去,米拉很有可能会当场被吓晕过去。少年颤抖地张了张嘴唇,却什么也没说出来,与此同时,狗崽子感觉到原本有规律抚摸着他脖子大手忽然停了下来—— “你特地跟你室友加尔换班就是因为知道雷切也会去?” 毫无预兆地发问——与平常面对雷切时那种对生活失去信心整一个糟心大叔形象完全不同,就好像一秒内换了个人格似,斯巴特大叔这种时候居然真做到只用一个眼神就说明自己代理理事资格。 阮向远发现,这个时候大叔居然还是有点儿风韵犹存——从DK那直愣愣、像看仙女下凡似眼神就能看出。 然而,面对仙女儿似斯巴特大叔问题时,作为回答,米拉回应却只有一阵沉默——从阮向远方向可以清晰地看见他手轻微颤抖,狗崽子嗷呜了一声翻了个白眼,把他漂亮大尾巴打成蝴蝶结来发誓,奥斯卡影帝又开始表演了。 “不说就是默认了?”斯巴特大叔摊手脸上仿佛写着“我没逼你”四个大字,“你不是和鹰眼早就搅合一起了?还去找雷切做什么?” 二层楼所有高层沉默注视下,米拉看上去几乎就要被这压力逼得活生生地哭出来——然而,当少年抬起头人群中需找一双湛蓝瞳眸试图求救时候,几乎是同一秒,雷切却低下头,看着四仰八叉躺他大腿上狗崽子。 阮向远耳朵抖了抖,毫不畏惧地正面迎击——看毛看? 雷切想了想后,伸出手捏了捏狗崽子湿润黑色鼻子:“下回去图书馆也带你去好了。” 打了个喷嚏甩甩脑袋,当狗崽子大脑袋转了个方向向里一口咬住男人腰带乱啃时,只有作为主人雷切才知道,这是他小狗表达“大爷我很满意”特殊方式。 雷切知道狗崽子很讨厌米拉。 自从他们操场干架,双双负伤滚进医务室然后双双痊愈滚出医务室那一天开始,雷切觉得他小狗这方面情绪变得毫不掩饰越发激烈—— 然而事实上,雷切是正确。 自从阮向远知道雷切上一次负伤连带着自己也差点儿去鬼门关报道是这位白莲花用屁股哄骗没节操下作泪痣男一手操作事儿,打从归位以后,路上遇见米拉基本用鼻孔看人,如果有鼻涕话还会喷出鼻涕,效果佳。 开始,本着假意接近雷切,有几次这个小贱人还不怕死伸手想来摸狗崽子。 平日里随便哪个路人甲都能来蹂躏折腾一把狗崽子忽然就不带商量□了起来,大嘴一张对着那白嫩小手咬下去,白莲花惊叫痛呼眼角含泪收回鲜血直流小嫩手时,狗崽子懒洋洋地抬起爪子挠了挠头狗脸做羞涩状—— 毛,老子神圣高贵背毛是你这样等级能触碰吗? 所以今天听到雷切居然和白莲花图书馆私会,狗崽子表示非常不满意。 但是既然雷切都保证以后不再骗死狗自己跑去约会了,狗崽子表示懒得跟他计较,转过头面朝里而非再盯着白莲花看热闹,这已经是阮向远所能做出大让步——这种妥协并不妨碍到他听八卦现场直播情况下。 当他死劲儿咬着蠢主人腰带啃来啃去时候,狗耳朵却始终高高竖起保持着前所未有活力,斯巴特大叔每一天问题几乎听狗崽子耳朵里,几乎都会被掰开了揉碎了重组合研究透了才算过。 斯巴特大叔严刑拷打还继续—— “米拉,你接近雷切什么目?” ——这还用问?嫖、赌、毒。 “我没有目。”米拉咬着下唇看似受到了极大地屈辱。 ——呵呵呵,狗崽子放开雷切腰带,心想我他妈还是一只哈士奇叻此时此刻愚蠢人类们说什么我一个字都听不懂您信是不信? 斯巴特没说话,倒是米拉憋不住了,抬起头那双漂亮眼睛瞪得老大,狗崽子表示和牛似,那双大眼里饱含着要滴落却还没有滴落戏剧性泪水:“只是,好久没有喝雷因斯哥哥说话了而已。” ——对对,这倒是句大实话。你以前忙着布置阴谋时时刻刻惦记着你“雷因斯哥哥”什么时候蹬腿翘辫子,哪有空跟他说话。 到底是有生活阅历人,斯巴特大叔皮笑肉不笑看上去完全不怎么相信少年鬼扯:“然后呢,说上话了吗?” 这一次白莲花小少年米拉没有立刻回答大叔问题,狗崽子竖起耳朵却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但是犬类敏感直觉告诉他,必须有一个瞬间,他看不见角度,米拉看起来看向了雷切—— 狗崽子感觉到男人手指尖轻轻缠绕上他耳朵,漫不经心绕指尖捏着玩。 “……说了。” “——嗷呜呸!” 说了!! 狗崽子嗷呜一声,震惊了,大狗嘴呸地一声将男人腰带从嘴里吐出来—— 你他妈居然真理他!手从老子耳朵拿开拿开拿开!摸个屁摸让你摸了吗你哪里脸跟白莲花幽会完了又跑来假惺惺地摸当时被你欺骗老老实实蹲牢房里等你我!! “说什么了?” 斯巴特大叔完全就是打破沙锅问到底节奏,愤怒狗崽子从雷切怀里坐起来,抖了负心汉一脸狗毛之后优雅地蹭到了大叔身边。 阮向远屁股还没斯巴特大叔旁边蹲稳,DK下意识伸过来手还没碰到狗崽子背毛,狗崽子听见从头沉默到尾就好像哑巴了似蠢主人那低沉而富有磁性地声音出来—— “说了下米娅。” 米娅谁? 狗崽子回头。 对视上蠢主人眼睛,看着那张吐着舌头毛茸茸大脸,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死了好多年了,偶尔拿出来怀念下。” 阮向远:“……” 米拉:“……米娅是我姐姐。” 雷切:“就这个,没别。” 此时此刻斯巴特大叔脸上表情很明显地写着,雷切简单直白回答把他搞得完全忘记了自己还要问什么,挠了挠头,斯巴特大叔闭上了嘴,而此时此刻,得意莫过于以为坐上方面无表情说话红发男人是拯救自己,米拉那张煞白小脸露出一点儿笑意,脸上肌肉放松了下来…… 然后这白莲花抓紧机会,说了一句让阮向远瞬间吐血三升话—— “是啊,雷因斯哥哥还记得八尾猫故事,真好,看来你也记得米娅姐姐当年趴床头给我们讲故事样子。” 狗崽子疯了。 卧槽?! 你他妈能识字时候雷切都十几岁了吧听个毛床头故事?! ……………………………………保加利亚语版本我就原谅你!! VIP章节77第七十六章 “不过米娅姐姐说版本不是这样,”米拉背着手,眼角那些个好不容易挤出来眼泪终于干了,小少年非常认真地点点头,“姐姐版本是,小男孩将八尾猫带回家之后,并不着急许愿而是拿了很多好吃给八尾猫,八尾猫每天都和小男孩一起愉地玩耍,终于有一天,当他们院子里晒太阳时候,邻居家孩子路过从栅栏外面看见了八尾猫,虽然承诺了小男孩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但是这个孩子晚上睡觉时候,一不小心说了梦话被他父亲听到了,于是小男孩拥有八尾猫事情就村子里传开了——” “贪心强盗去抢,用猎枪打死了小男孩和他父母,八尾猫变成可怕样子吓跑了强盗,后来还剩后一口气小男孩就许下了希望八尾猫拥有第九条尾巴成为精灵愿望,”雷切蹲看台上阶,背着光人们看不清楚他表情,但是从他懒洋洋语气可以听得出,男人对这个故事结局并不是十分满意,“变成了精灵八尾猫……九尾猫救活了小男孩以及他家人,然后和他们幸福地生活了一起。” 米拉:“就是这样。” 阮向远扭头去看斯巴特大叔和其他高层,此时此刻,那些以前没有听过关于八尾猫传说高层脸上出现了类似于“终于听到了正常故事”这样松一口气表情。 但是很显然,如果就这样轻易地放过大家,雷切就不是雷切了。 “这样话,故事性就太差了。”莎士比亚雷切淡定地评价。 “我觉得很好故事,多么励志,几乎就要感动得落泪正能量。” DK几乎是无接缝地王权者发表完看法之后,迫不及待地发表了自己意见——狗崽子觉得,如果这位平日里面瘫脸少言寡语人士此刻能稍稍控制下面部表情不要显得那么迫不及待话,大概会加具有说服力一点。 没办法,专业面前,人人都显得如此执着——如果DK之前那番牛逼哄哄自我介绍是真话,那阮向远表示完全可以理解此时他究竟有多拙计—— 业界人士面对这样神展开,眼睁睁地看着一好好寓言故事从故事变成黑暗□时候,那种不被理解不被接纳正义憋心中,该有多么崩溃多么痛,作为一条狗,常常被蠢主人逼着啃蔬菜阮向远表示非常感同身受。 有时候,他也会忍不住内心呐喊:我只是一只狗而已,为什么要吃蔬菜? 但是这个时候,就好像会看透狗崽子内心挣扎,雷切会立刻摸摸他脑袋,告诉他,长高高哟。 所以装了一肚子蔬菜阮向远觉得,DK大概是不会有好下场,很显然,场这么认为绝对不止他一个人——斯巴特大叔拍了拍DK肩,表示兄弟我就送你到这里了接下来路您慢走。 “逻辑说不通,”雷切看着DK脸,歪着脑袋用天真无邪气死人语气说,“七八岁小男孩,哪里懂得什么叫珍惜,他眼里看来,八尾猫不过就是一只普通畸形猫罢了,如果这只畸形猫能送给他一餐饱饭或者一袋糖果,他大概会很乐意失去这个普通玩伴作为代价。” 红发男人仗着没人敢反驳自己,理直气壮地说着自己开得比黑洞还大脑洞—— 此时此刻,绝翅馆这样弱肉强食监狱里,场所有那些踩着别人尸体爬上来享受特权高层们却被老大一番话说得沉默了。 他们当然不是因为觉得雷切说对而沉沉默,而是开始不约而同地反思自己思想境界是不是升级到了一个境界……当面对他们绝对王权者对于童话如此可怕见解时,他们打从内心深处想张开爱双臂拥抱绝翅馆初春,用纯洁微笑跪求他们老大—— 做人,内心还是要阳光一点比较好。 雷切顿了顿:“当然,你们也可以理解成,小男孩是为了多糖果,毕竟金斧头银斧头故事还是很流行。” 众人:“…………………………” 金斧头银斧头招你惹你了? “还有,拿着猎枪强盗怎么可能只是简简单单就被吓跑了——我看,是他们被变成了怪兽八尾猫骨头都不剩地吞下去了吧。” 红发男人笑了笑,笑得大家毛骨悚然,座各位谁还能没个童年啊,而此时,雷切就好像是报复社会大学毁童年专业毕业高材生似,男人用缓慢而轻柔嗓音,一点点地,不费余力异常真诚并且乐其中地,毁童年,毁段子,毁三观。 “……但是故事结局小男孩和八尾猫幸福地生活一起了,”一个高层清了清嗓音,话说出口后立刻闭上了嘴,看样子似乎十分后悔。 事实证明,他后悔是十分具有预见性。 “幸福地生活一起?精灵是不会死,而人类会,八尾猫能救活小男孩一次,能救活他第二次吗?小男孩青春呢,八尾猫能不能还给他?当初纯洁小男孩长大变成了狡猾成年人,又变成了世故中年人,终变成了连走路都会哆嗦老年人——终,当躺进坟墓用这一生后一点时光来回忆人生时候,小男孩一定会后悔吧,他可以拥有一袋糖果,可以拥有一名漂亮妻子或者荣华富贵,当中年来临,或许他可以因为八尾猫存成为一名成功商人,然后再回忆现,当咽下后一口气时候,他会想——” 求别说! 阮向远狗耳朵抖了抖,猛地抬起爪子扒拉自己耳朵,然而,这显然是于事无补,伴随着雷切那种坑爹把励志故事当故事说低沉嗓音,狗崽子非常确定自己从身后这群天不怕地不怕二号楼高层人群中央,听到了一声清晰倒抽冷气声音。 “‘如果当初,没有许下让八尾猫拥有第九条尾巴这个愿望,而是让八尾猫给我永远不会生病老死身体,这该多好啊’。” 雷切嗓音低沉而略沙哑,就好像是童话真到了后后,所有美好表面被活生生地生硬撕下之后,只留下了美丽掩盖下血淋淋伤口。 周围陷入一片沉默,阮向远作为一只狗必须是面瘫脸,当它小眼睛忽闪忽闪地闪烁着崩溃这种情绪时,一转头,他看见了米拉——然后狗崽子成功地被米拉脸上那副真心实意、绝非虚假惧意所治愈了。 白莲花,有没有人告诉过你,这个表情很适合你? 狗崽子咧开大狗嘴,轻轻一跃从斯巴特大叔身边重跳到雷切身边,站稳,蹲下,趴好——从现这个方向,阮向远可以轻而易举地用那种向下看眼神藐视白莲花,是没错,下颚扬起高贵三十七度角,眼皮冷艳地作慵懒状微微下敛,简称‘从来不抬头看人’这项装13界奥义技能! ……此技能蠢主人于三号楼MT以及泪痣独眼男面前半遮半掩地使用过后,被当时旁强势围观狗崽子认真地、一点儿不差地学了过来。 从眼神到下巴角度都有严格要求,阮向远练习这个冷艳高贵姿势过程中,经常会收到这项技能发明人也就是蠢主人评语—— “扭着脖子了?”或者“才吃过狗粮不许吃了”或者“卖什么萌,今天不去室外散步”。 成功标志是,当某天蠢主人办公桌上皱着眉写某封仿佛永远也写不完信件时,一抬头就看见了他小狗趴沙发上一动不动地望着他,就像埃及狮身人面像似姿势标准撩人,下颚扬起完美三十七度角,单眼皮微微下敛让本来就小狗眼变得小,平日里哈拉哈拉吐着舌头傻乎乎张嘴大狗嘴紧闭,表情端庄而庄严,微微一愣后,雷切说出了让狗崽子心花怒放话—— “隼,心情不好?” 第二天,当阮向远用这个表情来对着绥使用时候,黑发男人微微一怔后,嘟囔着“我怎么觉得你狗眼神变得贱了”。 阮向远知道自己成功了,从此,这个眼神屡试不爽,狗崽子不轻易使出来,一旦用,就是杀上一片群体伤害效果。 当阮向远得意洋洋地玩着他喜欢“狗眼看人低”以及“狗仗人势”这两项日常游戏时,他感觉到蠢主人大手就像是巨大蟒蛇一样缠上了他粗脖子。 咦? 脸上冷艳一顿,将目光从米拉那张吃了老鼠似丑脸上收回来,狗崽子有些破宫地吐出舌头好奇地转过头想看雷切这又是要整什么幺蛾子,却没想到,男人那张英俊脸同时也向着它无限靠近,捧着狗崽子脸,雷切唇角微微勾起成一个好看弧度—— “所以,让八尾猫吃掉小男孩,就可以永远一起了。” 阮向远:“………………………………………………” 狗崽子噗了男人一脸口水,当对方松开他抬手去擦时候,他立刻挪着大屁股死劲儿往后退只求远离此变态,于是,当雷切将手从脸上拿下来时候,他眼中,那灰色肥胖毛茸茸身影一晃而过,紧接着几声狗崽子嗷呜嗷嗷嗷乱叫,狗崽子一路以脸着地姿势狼狈地滚下台阶—— 幸好斯巴特大叔眼疾手一把拽住了狗崽子大尾巴止住它一路滚向球场趋势。 幸好狗崽子吃得够多,除了叫得比较大声作死之外,厚实皮毛和脂肪完美地保护了它没有受到伤害—— “我开玩笑,跑什么。” 雷切走上前,从斯巴特大叔手中接过那毛蓬蓬大尾巴,往上拽了拽,一个巧劲轻而易举地将体重直逼五十斤肥狗捞进怀里,稳稳地抱怀里,还心情略不错地颠了颠,阮向远回头,此时他这个角度,只能看见男人曲线完美下颚和从他颈肩空隙处能看见一小片天空。 嗷呜一声,阮向远软趴趴地被雷切抱着,四只巨大肥爪子自然垂落,懒死鬼似挂半空中晃悠来晃悠去。 “隼要是死了话,会为你安排一个体面葬礼,你比较喜欢土葬还是火葬?” ………………不好意思,我还年轻,也没想过要英年早逝。 下一个话题。 …… 后,莎士比亚雷切自己狗都被吓得从台阶上脸着地滚走之后,终于妥协听取了其他二号楼高层以及三号楼酱油人士一致意见,神一样黑暗剧本从“小男孩瘸着腿,泥泞雨后山路上抱着八尾猫一瘸一拐地下山”开始,终于回到了正确故事轨道。 这一天,虽然是阴天并且是讨人厌星期一,但是所有人都表示很开心。 除了雷切略微不满,难得一次被众人反对男人一时空虚,掀起身边狗崽子大尾巴往它小菊花看了看,狗崽子惶恐不安回视中,本着“我不满意所以你要不要也来感受一下来自世界恶意”这个基本原则,红发男人伸出手指比划了下,说:“可能塞不进七根道具尾巴那么多啊。” 当时,阮向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狗耳。 多少根!!!! 什么东西!!! 塞去哪里!!!往哪里塞!!!谁要塞!!!什么叫塞!!!!! 当狗崽子屁滚尿流地爪子地上打滑准备开始跑路时,不远处原本热闹人群忽然变得异常鸡血沸腾,意识到大概是发生了什么狗崽子顿感获救,激动地抬头一看,这才看见斯巴特大叔抱着一大桶木质签从乱糟糟人群中挤了出来—— 斯巴特大叔:“雷切,开始抽角色了。” 被叫到名字男人微微一愣,松开狗崽子尾巴抬起头:“我是导演。” 鹰眼笑眯眯插嘴:“没有这种职业,大家即兴发挥。” “几率很小,角色不多。”本着“抽走一个角色自己中招几率就小一点”这个完全不科学概率理论,这一次斯巴特大叔也跟着胳膊腿往外拐,“很多人都没抽到!” 这群人抽签搞得很专业,工作人员分为两批,一批负责给木签标号,一批负责一张白纸上随即为这些标号木签排序角色,只有排序人才知道哪个号码是什么角色——当木签上序号标完,这两批人都会到后面自觉排队,然后木签桶以传递方式,每一位抽签人手上传递——当斯巴特大叔说这句话时候,刚刚抽到2号签MT面色铁青站人群中央,当惨死一次小男孩父亲角色尘埃落定于MT头上,胖子周围乱哄哄地响起一片二号楼众丝毫不给面子哄笑声。 斯巴特大叔:“喏,又少一个角色,安全多一点。” 雷切犹豫了。 鹰眼继续笑眯眯:“别那么孬啊,雷切。听说王权者有幸运女神护体啊。” 鹰眼激将法让雷切看上去犹豫了,这一次,他甚至抬起了手—— 阮向远看着如此好哄骗雷切,就像看着一个白痴。 当雷切犹犹豫豫地将修长指尖放一根签上时,狗崽子将舌头收起来闭上狗嘴,他很想告诉雷切,从舞台剧分组这种血一般事实来看,蠢主人你抽签运大概真不怎么—— “让我看看——三十五号,唔,小男孩?草,哪个坑货写三十五号,‘小男孩’是什么玩意?” “你傻逼么!这个故事不就是两个小孩,一个主角,一个隔壁邻居家熊孩子——那个酱油角色我写是邻居熊孩子啊。” “哦,那小男孩是主角啊?!卧主角出现了啊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卧槽谁抽到三十五号签!!请允许我做出一个悲伤表情!” “人民英雄!” “无论他是谁,我忽然对打倒四号楼和一号楼充满了信心!” “三十五号!三十五号!谁是三十五号,虽然很倒霉但是都是自己选啊不要逃避,三十五号!请到前面来!再龟缩一会让老大抽你鞭子啦!” 前面抽热闹那群人又是一阵哄笑。 三秒后,他们笑不出来了。 后面人群就像是摩西分海似,忽然从两边分开,然后,整整齐齐人群夹道中央,来人身形高大,往人群中随便一站便是鹤立鸡群,他身上仅着衬衫,火红头发十分耀眼,然而,人们目光却像是黏糊了强力黏鼠胶似,黏了那吊儿郎当地披着男人宽阔肩膀上,今天晨会时还没来得及换下王权者制服。 雷切皱着眉,走到那个站桌子上前一刻还幸灾乐祸手舞足蹈现整个人震惊得成了一座雕像年轻犯人跟前,抬起脚踹了踹桌子,男人心情很不好地说—— “滚下来,我这,没有我抬头看别人规矩。” VIP章节78第七十七章 “老大?” “恩。”似乎觉得这个问题问得非常奇怪并且废话,雷切蹙眉。 “三十五号?” “啊。”雷切从鼻子里哼了声,然后举起手,轻而易举地仗着身高优势,将手中写着“35”书签顺手插进那个唱票犯人鼻孔里—— 众人:好、好过分!说好人权呢! 鼻孔插着木签唱票犯人:“………………” 雷切:“你哪来那么多废话?——恩,怎么忽然那么安静?” 众人:我们,只是,想表达一下,此时此刻,内心无与伦比震惊,而已。 看着唱票犯人默默地、完全不敢反抗地将鼻孔中书签拿下来,人群陷入一阵诡异沉默—— 这名倒霉犯人将书签默默地递给雷切。 对着递过来东西,雷切甚至看都没看一眼就回答得理所当然:“不要了,好脏。” 唱票犯人:“…………” 众人:“…………” 来、来了! 难伺候大爷版雷切出现了! ——是,一场活生生三次元悲剧正比起约定公开演出舞台剧日子提前一个半月拉起序幕! 舞台剧排演工作甚至还没有开始,所有人所担心事就迫不及待地发生了……事实上,如果世界上有后悔药吃,提出用抽签这个选取舞台剧参演名额那个人大概会提前三天把自己毒哑,而三号楼和二号楼加起来几百号人,如果改用投票选取话,雷切大概有很大几率是唯一选票为零那一位 管雷切看上去好像也是场所有今天“不宜出门”众卿家之中坦然接受要去舞台上丢人现眼那一位。 人们又喜又悲—— 喜是,有句老话叫做“总有上帝替我来收拾你”,眼看着这逆天货就要被天给收了,众人表示喜闻乐见大人心普天同庆奔走相告,古人诚不欺我。 悲是,这“洗内裤”活,大概也就因此成了板钉钉上事儿了。 这些年相处时间里,几乎绝翅馆所有犯人都知道二号楼年轻王权者究竟是个什么节奏,正所谓专业无组织无纪律三十年,阅读声朗朗晨会中站着也能睡着,世界上再也找不出第三个——是你没看错,因为第二个这种奇葩生物是存,并且当时它就打瞌睡男人身边,大庭广众之下睡得毫不掩饰四仰八叉,非常勤劳地替它安静“闭目养神”蠢主人把没打那份儿呼噜声一块儿代劳了—— 当时,毫无感情麻木阅读声中,有扯呼声音忽高忽低伴随其中,硬生生地将那一条条枯燥至极绝翅馆规矩给渲染得生动有色——生动到后,要不是伊莱忍无可忍手中小册子一摔捞起袖子就要去揍狗,照着雷切这么安静斯文睡相可能直到他出狱都不会被发现—— 说句公道话,其实这么一看,眼前这只比同龄阿拉斯加还肥得瑟蠢狗,还真和它那不靠谱主人挺像。 总之,只要有雷切这位大爷参与,舞台剧排演工作大概会比预期艰难上几千倍。 说到雷切…… 众人目光不约而同地从雷切身上转移到他脚边,然后毫不意外地看见某只大屁股傻狗蹲主人脚边乐呵呵地咧嘴傻笑吐舌头—— 哦对了,差点忘记了还有这位“听不听得懂人话完全看心情”祖宗。 偏偏剧本还是什么八尾狗。 一台舞台剧,绝翅馆两大混世魔王都参合进来了,胜算还能维持零以上大概都要惊呼奇迹了吧?且不说雷切和这只傻狗会不会乖乖听话照着剧本上演,舞台剧这种现场极其讲究发挥东西,害怕就是不稳定因素—— 而雷切先生存所象征意义,恰好大概就是迄今为止能发现大不稳定因素聚集物。 斯巴特大叔:“老大,那这个角色牌你收好。” 雷切:“什么东西?” 斯巴特大叔:“代表你舞台剧中角色,以免大家弄混。” 雷切:“……你们连我都会跟人家弄混话,窗户就那边自己去跳吧。” 斯巴特大叔:“……” 表示相当淡定众人:看吧,看吧,我就知道。 开玩笑,前些天,当红发男人将那本众人期盼下改编回正常版本剧本递给斯巴特大叔时候,当时场人都知道那个时候二号楼王权者脸上表情是多么不情愿—— 从此可以推断,若是公演当天,舞台剧演到一半,内容毫无预告地变成小男孩抱着八尾狗说“你要吃什么你要买什么只要你说天上星星月亮都是你”或者“凶神恶煞小男孩扑出来把强盗吓尿吓跑然后转身霸气侧漏地抱着八尾狗说‘别怕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这样神兽剧情,众人甚至一点儿都不想觉得惊讶。 虽然这么说起来好像也勉强摸得上励志边儿,只不过主题从“善良不贪心小男孩”变成了“爱护动物人人有责”而已。 …………………………就是不知道伊莱能不能经受得住一百个亿泡汤这个不小打击。 “……” 如此大敌当前,因为抽到了空白签而担任总指挥任务斯巴特大叔和鹰眼抓紧时间对视一眼,难得空前一致地,向对方扔了个“暂时休战”眼神示意,然后双方代表导演分头行动,找那些本来就很倒霉抽到演员签此时大概已经想去跳楼其他演员做心理疏导工作去了——特别是抽到“小男孩父母亲”角色两个倒霉蛋,此时此刻他们有什么毁天灭地与世界同归于感想与*,人民群众表示万分同情和理解以及除了用一分钟死寂默哀之外完全爱莫能助。 事实上,这两名倒霉犯人抬起头看到“儿子”第一秒,就几乎要被这上天神一样安排感动得哭泣起来。 此时他们内心是崩溃癫狂,他们心灵呐喊着草泥马老子今天为什么要起床为什么要出什么为什么不干脆死床上一了百了。 看着不远处相比起“小男孩”这个形象无论从哪方面看明显过于巨大、此时此刻满脸不爽正蹲角落里抽烟顺便生不知道哪门子闷气红发背影—— 作为“小男孩母亲”角色牌终归属人,二号楼区区二十三层小犯人,莱西表示他就要被男人背上披着王权制服以及歪歪斜斜挂制服上王权徽章闪瞎了狗眼,此时此刻,努力了两年也没能挤进小高层行列少年眼泪就要掉下来…… 一开始看着手中标着数字签,莱西已经觉得这样也能抽中真是够不幸,没想到是,当他“便宜儿子”终于出现之后,相比较之下,之前所有都成了浮云。 “要不我们换剧本吧……”莱西觉得自己崩溃得鲜血几乎就要从每一个毛孔里冒出来,“我会死我真会死你让我这一声‘小宝贝’怎么叫得出口,谁写剧本啊这绝对是不让人活下去节奏——” “雷切自己写,”如愿以偿抽到空白签斯巴特大叔乐呵呵,丢下望着手中“邻居熊孩子”角色牌一脸死水DK,大叔拍了拍面前这个性格浮躁却还算讨人喜欢少年肩,“所以他现才这么郁闷——” 莱西猛地转过头,一脸期待地望着斯巴特大叔。 被这个忽闪忽闪大眼睛看得发毛,斯巴特大叔拍肩动作一顿,脸上幸灾乐祸表情猛地收起来,:“?” 莱西:“然后呢?接着说呀。” 斯巴特大叔:“没有然后,只是回答你问题而已。” 莱西:“‘所以他现才这么郁闷’后面,搭配固定句式难道不是‘过一会儿就好了’以及‘相处多了你就会发现其实他人很好很好相处’。” 斯巴特大叔:“……” 莱西:“……” 斯巴特大叔:“忍忍,一咬牙一跺脚就过去了。” 莱西:“……我还以为你是来做心理疏导。” 斯巴特大叔:“是啊,我是啊,你现有没有觉得似乎也没那么难熬了?” 莱西:“是,从二号楼天台跳下去摔成肉泥也不过就是一分钟事而已,忍忍,一咬牙一跺脚就过去了。” 斯巴特大叔:“……” 莱西:“连死都不怕了,我还有什么好怕?” 斯巴特大叔被少年一番话说得语塞了,心里想是:这个想法真励志回头记下来加进台词里。 憋了老半天,斯巴特发现自己果然是老了说不出什么总结性发言,于是想着偶尔我也可以任性一回,二号楼代理管事现代理导演,只给倒霉到家二十三层年轻犯人留下了一声意味深长叹息,以及一个萧瑟、飞逃避状离去背影—— 留下了励志了别人却始终欺骗不了自己莱西—— “大叔,这究竟是有多凶残才会让你连撒谎骗骗我哄哄我开心都这么艰难啊啊啊啊啊大叔你回来啊啊你这样让我怎么才能死得瞑目!!!!” ——没关系,不瞑目就睁着眼好了,等着九尾狗大仙赏你一滴杨枝甘露,让你起死回生就行啦。 此时此刻,蹲雷切身边围观这场闹剧狗崽子抬起后腿,啪啪啪地飞挠了挠脖子,然后又八卦兮兮地伸长脖子,将长长狗脸从男人腋下钻过去,脸皮都被蹭得变形往后拉扯,狗崽子这才看见男人脚下,香烟灰烬之下,一张被烧了一半角色卡被随手扔到一边,上面还有四分之一个绝非偶然脚印…… 啧啧啧,烧了有屁用,还不是麻烦斯巴特大叔给你重做,真是任性啊。 狗崽子心满意足地将自己脸抽了回来,他蹲雷切身后,大爪子抬起来男人背上随便拍了两拍—— 好啦,不就是演个舞台剧嘛,又不会少一块腹肌。你看,你连成年人都做得这么好了,小朋友还做不像吗?谁还没年少轻狂过啊是吧?……至于剧本,你看,昨天你写剧本时候老子就让你不要恶趣味得太过分让小男孩母亲左一声“小宝贝”右一声“好孩子”,当时你怎么回应英明神武我?你他妈捧着老子脸说非得告诉我这叫欧风—— 我没笑啊。 你转过头来看看我眼神,多么严肃,多么庄严,饱含着对你悲惨遭遇同情。 我真没笑。 没笑。 “………………………………噗——” 对不起,我只是这个严肃安抚时间里很不文雅地放了个屁。 ………………………………………………………………呃,好吧,不是放屁。 我只是…… 只是—— VIP章节79第七十八章 “绥,这里表情好再到位一点。” “恩。” “老大,辛苦了,来喝水。” “不用,把我台词本拿来给我看一下。” “——后休息五分钟,群众演员到我这里集合先就位!” 以上,是一号楼和四号楼排演时,那和谐又有爱场面,不知道是绥和白堂教育得太好还是这些人真绝翅馆受到了爱感化,当站到聚光灯之下,平日里凶神恶煞男人们忽然就各就各位影帝上身,演什么像什么,哪怕是大字不认识某前任黑帮老大,也能面不改色十分投入地大声高歌大概连他自己都不会信“让世界充满爱”。 “——要做话,就认真做,因为丢脸就胡乱嬉闹敷衍了事是小学生行为。” 好评点赞。掏出洁白、洒满了呛鼻香水手帕,伊莱假惺惺地擦了擦眼角表达了自己对于绥这番话感动,转过身时候,拥有漂亮脸蛋馆长大人表示心都要飞起来—— 一百亿啊一百亿! 到手之后,我要用做航空母舰金属材料,给我母鸡们做个百毒不侵鸡笼子! 老子受够那种一觉醒来发现鸡蛋被又肥又蠢恶犬偷走出离失落与愤怒了! 一百亿啊一百亿! 巡视完一组犯人进度,伊莱哼着歌,心情非常美好地走林荫小道,当他飘着飘着忽然不知不觉就飘到了另一组人安排排练地方时,馆长大人脚下猛地一顿,站原地,他侧耳倾听—— 没有工作人员吆喝着“表情到位一点”。 没有导演吆喝“灯光打起来”。 也没有任何演员对台词、走位声音。 可是早上早餐结束之后,我明明看见雷切和MT他们带着自己人走进排练场地啊……难道这两个蠢货一言不合打了起来两败俱伤已经死里面了? 馆长被自己貌似十分靠谱发生率高达百分之九十想法震惊了。 “要不要进去看看呢?……………………………………” 皱着眉,馆长大人仗着四下无人,一只手指点着下颚,嘟起嘴露出了一个雷神附体霹雳可爱表情,那精心修过眉皱一起,他望着远方那座安安静静如同一座死城建筑,沉默了三十秒。 “……算了,为了美好心情。如果要死我去看一眼不还是要死?比如耐心等到尸体发臭再进去看也来得及。” 愉地做下这个决定后,馆长大人脚下一转,完全忘记了他绝翅馆有四栋楼而不是两栋楼,以欢天喜地地节奏一路飘回办公室,准备进行他美好愉下午茶。 事实上,雷切和MT完全没有打起来。 二号楼、三号楼绝大多数成员也真老老实实呆这特地安排出来室内篮球场里没有跑路。 只不过此时此刻,因为有了雷切领衔主演排演现场精神上横尸一片,那苦苦支撑着还没有倒下倒下和群众演员,本身已经变成了所谓“励志健康向上”代表,而作为罪魁祸首雷切,却很显然地认为,他配合,他十分配合,他用无比正确与认真态度勉为其难地绝对配合。 剧本: 从前从前有一对老夫妇,他们有一个可爱儿子,老夫妇虽然很穷,但是却很疼爱他们唯一孩子,他们这辈子大愿望,就是能赚到足够多钱,让他们小男孩走出深山,到外面繁华都市看一看。 他们希望小男孩茁壮成长,哪怕家里只有一丁点肉末,也会留给小男孩,这一天,小男孩从田地里玩耍回来,蹦蹦跳跳地回到家里…… 斯巴特大叔:“A!” 人群前面,只见一个身形高大男人应声“啧”了一声,皱皱眉,十分不耐烦地将肩上披风甩掉,众目睽睽之下,大步流星迈着几乎能震碎人三观霸气步伐走到场地中央,随便找了张作为道具椅子,一屁股坐下—— 斯巴特大叔:“卡!” 小男孩雷切:“?” 斯巴特大叔:“说好蹦蹦跳跳呢?!” 小男孩雷切面无表情:“做不到。” 斯巴特大叔:“………” 雷切:“?” 斯巴特大叔:“那,坐姿势能文雅点么?” 雷切:“我八岁时候喜欢站凳子上吃饭,这样也可以么?” 斯巴特大叔:“……” 鹰眼:“好了,算了,斯巴特,如果非要纠结这种东西,大后天这个时候你会猛然想起三天前现你似乎也纠结这个,那个时候我们已经浪费了七十二个小时,却卡舞台剧第一秒。” 只是一句话,数字对比魅力就展现出来了,斯巴特大叔就这样被说服,欣然接受了独眼泪痣男看法。于是台词上那些所谓小男孩“真饿啊”“今晚有什么好吃呢”之类话也可以顺便省略了,剧本就像开始小男孩那样蹦蹦跳跳地进入了小男孩父亲进场时候那一幕,MT鹰眼示意下进场了,介于他扮演是一个成年人,所以相比起雷切第一个动作就吓死所有人,MT开口念台词之前还是靠谱—— 注意,只是开口说话之前而已。 何为真爱?当属MT对雷切。当肥硕男人一眼看见大摇大摆坐场地中央道具椅子上红发男人,脑袋里原本还默念台词顿时一扫而空,裂开嘴露出半颗以前和人家干架打掉之后换上高调金牙,男人用不太标准英语说:“喂,死小鬼,现才回家是准备舔盘子吗?” 小男孩雷切扭过头,湛蓝瞳眸淡定地看着他“父亲”:“晚餐没剩下吗?” MT:“你干活了吗没干活就知道玩我他妈凭什么喂你吃饭?磨坊里马拉磨盘才有一口草吃!” 小男孩雷切:“父亲,自从有了我之后,您体重直线上升就是因为这个吧?您照照镜子吧,昨天母亲哭着对我说‘你父亲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他了’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我不吃饭不要紧,何苦糟蹋自己,三高,糖尿病,心脏病,死得早,现地那么贵,你要保持这幅模样死掉话只好把你扔进河里了。” MT:“孩子他妈!你怎么看?” 莱西:“…………………………哈?我我我我不知道QAQ!导导导导导演,我不是第三幕才有戏份吗QAQ?!” 鹰眼:“卡。” 斯巴特大叔:“按着剧本来可以吗亲,演员不要随便加台词可以吗亲,我们是温馨励志故事你们是相亲相爱父子哦——不是下一刻就要掐死儿子黑社会老大父亲以及随时就要下毒毒死父亲争夺遗产狼子野心儿子!!!!!” MT:“哦?哦,不好意思啊,看见这张脸就想乱刀砍得血花四溅……” 雷切:“抱歉,本能。” *温馨提示:因为小男孩和父亲不和关系尚未得到妥善处理,所有对手戏暂时删除 剧本:小男孩暴雨天气满身泥泞地钻进了一个山洞里躲雨,山洞深处,小男孩遇见了他九尾狗。 斯巴特大叔:“A!” 雷切:“…………” 阮向远:“………………” 雷切:“………………” 阮向远:“嘤嘤嘤嘤!!!” 雷切:“谁给隼尾巴上绑了那么多拖把破布条?” 戏份被砍掉却完全不觉得悲伤此时旁边看热闹MT:“哈哈哈哈哈这蠢狗——哈哈哈哈哈谁杰作雷切你仔细数一数正好七根布条——那可是你小狗神奇彩虹小尾巴哟哈哈哈哈!!” 狗崽子蹲地上,毛茸茸大尾巴上像是彩带似拖着七根各种颜色甚至还夹杂一条田园小碎花样式布条,当他转头去看蠢主人寻找“公平与正义”时候,他“公平与正义”他饱受讥讽这一刻,果断地站了邪恶另一面—— 雷切:“挺好看,公演也这么来吧,下次记得换几块干净布,它大了,天天洗澡很麻烦。” 场地上顿时响起了苦情背景乐,狗崽子嗷呜一声,四只爪子木地板上缓缓向四周划开,然后就像一只板鸭一样,用屁股对着雷切头也不回地趴了地上—— 男人三两步走上前,轻而易举地从地上将体过半百肥狗一把横抱起来,当这只肥狗像是死掉一样软趴趴地挂男人手臂上,完全忘记了自己应该有所谓“感激目光”“舔舔小男孩温暖脸蛋”这种多余剧情,那坨巨大灰色毛绒生物唯一反应就是被男人抱起来转向两位导演时候,抬起头翻了个白死不活白眼。 雷切:“演好了,下一幕是什么?” 以为第四幕剧情从来没有正式开始过鹰眼:“……………………这就下一幕了?” 斯巴特大叔:“随便吧……” 鹰眼:“……” 斯巴特大叔:“好歹是有了一个剧本上核心动作——你看,这里,看到没有?——‘小男孩将九尾狗抱了起来’。” 鹰眼:“……“ 斯巴特大叔:“这就够了。” 众人:“……” 剧本:雨停之后,小男孩蹒跚着托着不幸扭伤腿,抱着九尾猫下山了。 斯巴特大叔:“A!” 雷切抱着狗崽子从远处暂时充当“泥泞山路”看台上走下来。 健步如飞地。 斯巴特大叔:“卡卡卡卡卡——蹒跚!蹒跚!这都叫蹒跚话你让竞走运动员情何以堪!老大上一次伊莱举办铁人三项你为什么骗我你不会你明明可以做得很好——还有你,那个蠢狗,爪子放下来,剧本上说好‘浑身湿漉漉半死不活’哪——正常点行不行你见过哪只正常狗——哪怕是一只即将变成妖精狗也不会伸出爪子抱着人家脖子,这种时候秀你们公主抱有必要吗有意思吗要点脸行吗?!” 鹰眼:“冷静。” 斯巴特大叔:“卡!统统闭嘴!下一幕!” 剧本:小男孩将九尾狗带回了家中,和九尾狗玩耍了一会儿后,将早餐时剩下半块粗粮一点点地喂给了这只可怜小动物。 斯巴特大叔大手一挥慷慨状:“演吧。” 鹰眼:“……不要放弃治疗啊斯巴特,算了我来——A。” 听到了导演示意,扮演小男孩雷切将狗崽子放地上—— 扮别不行,扮演死狗阮向远拿手,就好像一只真狗尸体似,当狗崽子被红发男人小心翼翼地放到地上时,从落地到斯巴特大叔忍不住咆哮“忘词就说别不好意思”这期间死亡沉默三十秒,狗崽子从头到尾保持着初落地姿势,一动不动。 非常成功。 雷切:“……雷切。” “……” 第一反应是完全反应不了对方叫自己反而觉得这货神经病狗崽子紧闭双眼弹开一边。 “恩,你说得对。”雷切抬起头望向导演,“……叫自己名字有点怪,剧本上那个,还是换回‘隼’吧。” 鹰眼:“狗崽子说话了?说什么了?” 斯巴特大叔:“他们对电脑波,频道不跟我们一个频率——哦,老大,那九尾狗名字就从‘雷切’换成‘隼’了——好了,就这么愉地决定了,下一幕,可以拿食物来了,道具馒头,早上餐厅拿那个递给他用下!” 雷切从一个二号楼犯人手中接过食物,低头看了看:“这是花卷。” 斯巴特大叔:“这种东西不是重点,继续继续。” 鹰眼:“……我怎么也觉得哪里不对?” 斯巴特大叔:“能有什么不对?老大,抓紧时间,我们今天争取午餐前把整个剧本过一遍!” 现场,众人对于导演如此豪言壮语表示非常淡定,因为目睹了前几幕之后,他们非常确定所谓“过一遍”真就是“过”“一遍”而已,字面意思,拆开理解,两词顺序哪怕随便互换也无所谓。 “……”红发男人看着手中食物犹豫了三秒,斯巴特大叔不明所以目光中,转身用意外迟疑步伐走回场地中央狗崽子挺尸位置,当男人脚步声响起,不远处那只始终用宽阔厚实背对着群众、□地保持一动不动状狗崽子,原本软哒哒耳朵猛地竖了起来,飞地抖了两抖。 雷切走到狗崽子身后,停下来,蹲下,长手抓着那块已经变得冰冷外皮也冻得发硬花卷,毫无诚意地戳了戳狗崽子背:“喏,隼,吃不吃?” 男人话语一落零点五秒内,所有围观人用双眼证明了一次什么叫“半秒原地复活”。 两秒后,那花卷已经被含狗崽子大嘴里。 “嗷呜!” 含着花卷狗崽子眯起眼发出愉欢呼声,抬起爪子,撒丫子一路狂奔到旁边看台上,趴着,呸地一声将花卷吐一张椅子上,然后就地趴卧下来,抱着花卷愉地啃了起来,毛刷子似大尾巴扫来扫去表现了此时此刻他愉地心情! 雷切看了一会儿,空着手转过身,两手空空对着满脸是血两位导演摊手:“你看。” 鹰眼:“看个屁!这种不负责任语气是怎么回事!!谁叫你真给它!!” 雷切表示很委屈:“我才奇怪,明明直到隼喜欢花卷,那么多选择为什么非要拿花卷做道具?” 斯巴特大叔:“谁!谁手那么贱什么不拿偏偏就拿花卷!!” 莱西:“…………………………………………我QAQ~你没说什么不能拿啊大叔~QAQ~” 斯巴特大叔:“你要死了就是蠢死。” 鹰眼:“鼻涕擦一下。” 雷切:“隼,吃好了就过来,斯巴特大叔说,午餐之前要把剧本都过一遍。” 篮球场遥远那边,响起狗崽子前所未有配合嗷呜声作为愚蠢人类们慷慨投喂回应。 VIP章节8第七十九章 当天晚上,被来来回回折腾了一天阮向远晚餐之后马不停蹄地回到了牢房里,一路上哈欠连天走路都拧巴成了s字形,好几次都差点儿精神恍惚得一脑袋撞雷切腿上。 进了二号楼电梯,狗崽子一屁股坐下去就好像再也站不起来了似,下巴高高地扬起,那双眼白过多眼睛忽闪忽闪地盯着电梯上不断跳跃楼层数信号灯——直到电梯“叮”地一声响起到达三十一号楼信号,一路上拖拖拉拉要死不活狗崽子耳朵动了动,立刻从坐着姿势站了起来! 雷切:“隼,一会等我帮你洗了爪子再——” 男人话没能说完,因为很显然这一次是他小狗单方面主动切断了汪星人脑电波交流频道,狗崽子电梯门打开第一时间就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一溜烟地冲到了走廊头,一个猛地急刹车,然后自己用大脑袋拱开牢房没有关紧门。 雷切:“……” 所以当雷切用正常速度将回牢房、脱鞋子、脱外套、找拖鞋穿上一系列动作做完走回卧室门前时候,不需要脱鞋子脱外套穿拖鞋狗崽子已经只剩个大脑袋被子外面了,雷切枕头被那颗毛茸茸无耻狗脑袋占据了三分之二,被完美掀开被子隆起小小一块,随着躺里面生物心满意足粗喘上下起伏。 “……不要我床上发出奇怪声音,”男人说着一顿,想了想后又补充问,“隼,爪子洗过没有,就这么上床了?” 阮向远当来不会理他—— 此时此刻,就连一想到明天太阳还会升起来都令人如此讨厌,所以为了抓紧时间,狗崽子已经陷入了完美防干扰睡眠状态。 甚至当一个小时后,男人终于将自己收拾干净,一只脚踏上床伸手掀开被子时,往常还要凑过来吃两口豆腐才睡狗崽子今儿也毫无反应,这货一反常态地异常冷淡地吧唧了下嘴,大嘴里发出意味不明“嗷呜嗷呜”乱叫声,翻了个身,大发慈悲地睡梦中给蠢主人让出了一小半原本就属于他枕头,雷打不动地,狗崽子继续睡。 当人类时候就听说过,白天一旦累得狠了,晚上就容易做梦。 而且是做恶梦。 没有什么能比睡前明明祈求一觉睡到大天亮,结果睡到一半却梦到白莲花让狗糟心事儿了——阮向远就觉得这世界真是他妈太神奇,打从他当狗以来,除了开始那段磨合期属于中二病与中二病不可共存性,之后日子里,他天天跟雷切朝夕相处你侬我侬,他却几乎没有梦里梦到过雷切。 相反,这是狗崽子第二次梦见白莲花了,并且梦内容是不变—— 就是他被白莲花从三号楼楼顶推下楼噩梦。 这一次还特别详细,详细到天台上面有个小屋子都没拉掉。 梦境里一个大雪纷飞阴郁天气,抬眼看天空乌云黑压压地仿佛随时即将进入夜晚,梦境中,不知道为什么,阮向远却十分肯定这个时候本应该是一天之中暖和中午时间,不知道为什么,三号楼楼顶天台上挂着北风,就连拥有厚重皮毛他都觉得彻骨寒冷。 周围有很多人走动,站着坐着,似乎人人都忙着手头上事儿——狗崽子歪歪脑袋,有点儿不明白为什么三号楼楼顶能这么热闹,站起来,人来人往人群里,他茫然地往四周走了几步似乎试图寻找一个熟悉身影,周围将地上原本整整齐齐雪花踩得乱七八糟,地面显得异常肮脏,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了这一幕狗崽子忽然心下烦躁起来,他吐着舌头抬起后脚挠了挠肚皮,然后一个回头,他就看见了他要找人。 奇怪,劳资刚刚那个地方明明没有看见雷切。 此时此刻雷人被人群围中央,他似乎忙于什么事情,以至于他一时间疏忽了从来不愿意让它离开自己视线范围内小狗。本着“你不来找我我就来找你呗反正又不会少吃块肉”原则,狗崽子迟疑地抬起爪子,正准备走过去—— 忽然就被米拉拦住了。 梦境里,狗崽子只知道自己忽然起了敌意,当他跳起来,充满了攻击性地一口咬住白莲花脖子,牙尖温热触感中,他感觉到被他扑倒少年抬起手用疯狂频率捶打成年哈士奇背部—— 阮向远一边疑惑着自己为什么要咬人,一边又觉得,他非得弄死这货不可。 就这个时候,腹部被猛地踹了一下,一只狗重量无论如何都比不过一个成年人,哪怕米拉属于瘦弱类型,去依然成功把扑倒他身上狗崽子踹了出去,阮向远脚下打了几个滑——正准备叫两声呼唤蠢主人救驾,此时梦境镜头一转,不知道怎么,他已经从三十一楼自由落体状飞往一楼路上了。 睁开眼,他看见米拉趴楼顶边缘附身看着自己,笑得很开心。 就好像电影慢动作画面似,阮向远落地之前后一秒,他看见了那所等待那个高大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终于离开了人群雷切终于出现米拉身后,那根狗崽子心里呐喊着“我操凶手就是他弄死来给老子陪葬”时,他看见雷切从顶层边缘拽起米拉,二话不说一巴掌抽少年脸上,那响声,啧啧啧,比阮向远那么肥一只狗落地时候声音还响—— 躺地上脑浆四溅发狗崽子感慨着,心想怎么爪子感觉那么温乎?脑浆有这么温暖? 抖了抖爪子感受了下,挺尸狗崽子又觉得,爪子底下地面不仅温暖并且异常柔软—— 周围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暗,只是一秒时差,黑暗外面似乎又笼罩上了淡淡光晕,狗崽子闭着眼,然后感觉他湿润狗鼻子被什么人捏了一把。 “——嗷呜!” 虎躯一震,狗崽子保持着震惊脸,从噩梦中脱离了。 没有后续。 一击脱离。 “醒了?” 此时此刻,阮向远面前是那张活生生、他所熟悉英俊男人面容,那双漂亮湛蓝瞳眸里还带着一丝刚睡醒时特有失神,事实上,拥有人类正常欣赏水平狗崽子认为,世界上大概再也没有比雷切这双勾魂招子漂亮眼睛了。 雷切浅浅地打了个呵欠,沉吟地挣扎了一会儿,片刻后,才对那个瞪着狗招子冲自己发呆狗崽子沉声道:“做恶梦了?醒了就把你爪子从我胸口拿开,踩很痛。” 阮向远不尴不尬地吐出舌头哈拉哈拉喷了雷切一脸热乎乎气,将自己爪子从男人胸上拿开——不好意思哈,我就说了我不能累着,累着了我不知道情况下一不小心就变袭胸狂魔了你说怎么办,下回要是有个好歹你总不能让老子给你负责吧对吧? 男人伸手将狗崽子大狗脸挪开,爬起来后,说了一句让狗崽子心神幻灭话:“起来吧,今天不排练,但是要去看着他们做舞台剧道具,免得出什么乱子。” 看着他们,免得出什么乱子。 本人就是绝翅馆大“乱子”雷切,这句话说得理所当然、 和他完全就是一个属性狗崽子听着也觉得没有什么不妥。 只不过如果王权者这番话能顺着下水管道一路流向二十八层进入斯巴特大叔耳朵里,那么很有可能二号楼代理管事今儿早餐都吃不好——如果说昨天排练雷切和狗崽子觉得被折腾得很累话,那么临时担任导演斯巴特大叔以及隔壁独眼泪痣男只能说他们心累。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教猪教牛都教会了,就是教不会这神一样毫无演员天赋一人一狗。 因为两主角完全不配合,剩余群众演员也被累得够呛—— 所有犯人几乎都是排演完之后老老实实滚去餐厅吃饭吃晚饭马不停蹄回牢房洗澡睡觉,闹事儿频率与平日里相比直接下降了百分之五十,由此可以看出,伊莱这个馊主意带来不仅是一百亿巨额资金,还有历史上从来不属于绝翅馆片刻宁静。 今天阳光明媚,餐厅里却乌云密布气压很低,除了一号楼和四号楼人虽然面带疲倦之外好歹还能正常地说说话,剩下两栋楼平日里相看眼烦中二犯人们也不掐架了,他们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拿着盛放着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早餐餐盘路过,脸上写,全是“我想死”和“现死”以及,“立刻就死”。 于是当这么一群死人脸犯人聚集昨天排演这块噩梦之地,蹲地势高裁判台上雷切说了一句让他们几乎当场血溅三尺话—— “打起精神来,你们能比我累吗?” 抹了把脸,斯巴特大叔指挥着两个二号楼犯人嘿咻嘿咻地将让伊莱准备好白色大幕布搬过来扑篮球场地板上,鹰眼和MT盯着三号楼犯人三三两两去抗那上百桶即将用到各色油漆颜料——那一桶桶颜料被搬进来时候全部都已经被商家贴心地开了封,掀开盖子就能用。 作为背景幕布画布自然十分巨大,几个犯人索性拿拖把代替画笔——跟这群扛着拖把进来犯人身后,是另狗崽子见之便十分亢奋米拉,说实话,昨晚梦见自己被这货谋杀了之后这会儿见到活生生白莲花,阮向远觉得,太他妈亲切。 于是始终趴雷切脚边死狗状狗崽子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斯巴特大叔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似同一时间转过身盯着阮向远那张一看就是要准备不干好事大狗脸:“今天你活动范围就是雷切两步之内,超出一步今晚加菜,狗肉火锅。” 阮向远:“……” 雷切:“啧,不要吓到我小狗啊,大叔。” “这真是我见过‘挟狗了,呵呵呵。” 斯巴特大叔一边说着一边环视满屋子颜料桶,心里顿时噼里啪啦闪过一阵强烈地不安——这时候,和阮向远目标米拉共同搬着一大块树桩DK转过身冲大叔招招手,再一次地丢了个警告眼神给耳朵天线似高高耸立脑袋上狗崽子,斯巴特这才冲着DK那边走去—— 阮向远伸爪子拍了拍雷切脚,男人低下头对视上一双闪烁着好奇狗眼,想了想,雷切只扔下了两个字—— “猎枪。” 阮向远这么聪明,蠢主人说是什么意思,怎么可能不懂。 剧本后,强盗拿着猎枪去争夺八尾狗那一幕,就会用到猎枪——但是无论如何,伊莱是绝对不会允许枪支这种逆天玩意出现绝翅馆,所以作为舞台剧道具,他们只好用木头随便制造一下,上点像样油漆敷衍了事。 值得一提是,抽到了强盗这个角色除了三号楼三名犯人之外,作为二号楼代表,强盗D角色花落米拉家里——虽然只是恶霸角色,但是很显然白莲花十分高兴能有一个出来抛头露脸机会…… “鹰眼哥哥说了,我应该多二号楼犯人们互动一下。” 不远处白莲花对着渐渐走进斯巴特大叔如是说。 小花啊小花,你这是睡醒了么?你终于意识到自己人际关机已经到达了生死存亡这个境界,虽然显然已经太晚,但是象征性地挣扎一下也好——于是作为对此祝贺,狗崽子当场吐了一地。 阮向远蹲裁判台上睡了一会儿,当它一声巨响中悠然转醒睁开一只眼时候,一眼就看见拥有一头火红头发蠢主人正帮忙扶起一台被他碰到楼梯,打起架来身手敏捷雷切这种手工活面前再一次暴露了他不习惯带智商出门问题,一边说着毫无诚意“抱歉”,一边帮某个敢怒不敢言二号楼十层某犯人扶起梯子。 阮向远爬起来,啪啪啪地挠了挠脖子,从裁判台子上一跃而下,猛虎落地式稳稳落地。 然后他发现好像爪感有点儿不对,颠了颠踏踏实实地感受了一下那湿润润黏糊糊诡异触感,意识到有什么要糟狗崽子斯巴特大叔忍无可忍咆哮声中抬起头来——放眼望去,只见踩他脚下是一块巨大幕布,幕布上绘画着深林和蓝天—— 哎嘿,画还挺像啊——这大概是后八尾狗变成精灵时候,落幕时使用幕布? 狗崽子低下头,淡定地看着幕布之上,那片“画还挺像”绿油油森林上,多了两巨大狗爪子印。 再次抬起头,他看见了无数手中拿着沾满了蓝色颜料、白色颜料以及绿色颜料犯人,此时此刻正站画布边缘,沉默地、满脸无语地看着自己。 篮球场里瞬间陷入了一阵尴尬,作为主人,雷切终于放开了手中那个之前自己撞到楼梯,淡淡地一句“打死你”,狗崽子飞身往后一跳,转身带着一爪子颜料开始夺命狂奔,于是定格三分钟前众人就这样看着那只肥硕毛绒生物用四条腿前面跑,它身后,二号楼王权者用两条腿玩儿命地追。 神奇是,从两移动中物体逐渐拉近距离可以看得出,雷切居然还比狗崽子跑得—— 终于,撞翻了第二桶颜料,看着一地五颜六色狼藉斯巴特大叔已经崩溃地抬手抓住自己头发时候,雷切一把抓住了狗崽子大尾巴—— “嗷呜呜!” ——犯规!!!!! 狗崽子爪子打了两个滑,众人惊叫声中,结结实实地摔进了一大堆工具里—— 咔嚓一声,有什么木制品应声而断。 但是此时此刻很显然谁也没能顾上这个,雷切踉跄了下,随即立刻站稳,将狗崽子拖到自己身下啪啪照着屁股就是结结实实两巴掌,被打得老实了,阮向远这才原地倒下,哈拉哈拉地喘着粗气累得够呛——它地上翻滚了一圈,四脚朝天休息感受劫后余生感时,这才看见,死人脸DK冲着自己这边走过来。 然后阮向远看见斯巴特大叔老伴就这样蹲下来,从它身后抽出了个什么东西—— “汪!” ——埃什么玩意?哦木头啊,谢谢啊,我说什么东西膈背后膈得慌呢! DK:“花一早上才弄好枪托。” 阮向远:“……” DK:“断了。” 众目睽睽之下,仗着自己听不懂人话狗崽子抬起大爪子,镇重其事地拍了拍DK因为削木头而起了一层薄汗手腕,就着躺地上姿势,狗崽子大毛毛虫似扭了扭,嗷呜了一声—— 那什么,给你卖个萌,求不杀! 之后,直到这一天过去,整整一个下午,阮向远都像一只真正工作犬那么靠谱——人们拖地时候,它给叨着洗拖把桶;人们画画时候,它给拉着车运送一车车大罐颜料;特别是DK沉默地缩一边重削木头做猎枪时候,阮向远颠颠儿地咬着一截截木头来回奔走,那叫个任劳任怨。 呸地一声将口中那块合适做枪托木头吐到DK脚下,阮向远整个儿瘫痪似累趴下了—— “牙印。”DK捡起那块木头,不咸不淡地评价。 狗崽子嗷呜一声,伸爪子踹了一脚那块木头,摆着一副“爱用不用不用自己去拿”臭德行。 “狗腿子。” 眼见一天工作终于结束,作为狗崽子辛苦一天工作汇报,它蠢主人用大手揉了揉它脑袋,狗崽子抬起头冲他哈哈哈地吐舌头时,雷切想了想,弯下腰它长长狗脸上亲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目了这“夕阳西下男人笼罩一层金色余晖中弯腰亲吻他小狗”这感人一幕众犯人,无论如何都……温馨不起来。 荡漾阮向远,如果此时此刻要采访一下他想法,他大概会告诉记者,下一秒他就要登天,变成狗大仙了。 …… 鸡飞狗跳排演日子里,和伊莱约定好公演时间很就要来临。 公演前夜,天亮就要开始自己狗生中第一次登台并且还是主角狗崽子前一晚紧张得没睡好。 舞台剧公演当天,天刚蒙蒙亮,从外面天气来看这似乎不是一个特别好天气,绝翅馆二号楼三十一层卧室里,闹钟“嘀嘀嘀”地响了起来,床上生物动了动,乱七八糟地探出一只男人手飞地按掉闹钟然后似乎是受不了低温飞缩回去,他这个动作期间,锲而不舍脑中开始了第二轮嘀嘀嘀—— “啧。” 温暖被窝中男人发出一声暴躁声音,索性掀起被子盖住脑袋从此世界回归于宁静。 清晨赖床被子滚动间隙中,另一个半死不活躺他身边毛绒生物有了反应—— 软趴趴贴脑门上毛绒耳朵忽然像是收听雷达似竖起来,抖了俩抖,迷迷糊糊地睁开狗眼,挂着黑眼圈,狗崽子一个翻身滚轱辘似跳起来。 然后被有起床气蠢主人一巴掌拍回床上:“瞎亢奋什么,睡。” “嗷呜!” ——睡个屁! 狗崽子翻了个大白眼,从床上跳到地毯上,柔软地毯上晃悠了一圈,他来到木架子下面,此时阮向远再也不是半年前蹲架子前只能仰头围观狗崽子了,现他只需要用一张椅子放木架子底下,前爪搭椅子上站起来,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跟金鱼缸里小黑小红小花打招呼—— 狗崽子湿润黑鼻子顶金鱼缸上,盯着鱼缸里受了惊飞往后游去金鱼们,专注自娱自乐三百年狗崽子乐颠颠地咧开大狗嘴,嗷呜一声,他从椅子上跳开,闭着眼都能不碰到东西那么熟练地,一路轻车熟路摸到了门外固定厕所那儿翘起狗腿,一脸享受地,嘘嘘。 嘘完了转身,回牢房,进门左手边,叨起粉红色狗盆子,一路贼手贼脚地摸进卧室,跳上床,大爪子掀开蠢主人盖脸上被窝,将狗嘴里空无一物比洗过还干净食盆扣下去—— “嗷呜汪汪!” ——起床!老子要吃早餐! 然后雷切这才打了个呵欠,慢吞吞地挂着一脸睡不醒从床上爬起来,伸出手揉揉趴床边一脸期待等投喂狗崽子,一边伸手摸浴袍一边懒洋洋地说:“早啊,隼。” “嗷嗷!” ——你也早啊,蠢主人。 雷切伸手抓浴袍动作一顿,这才像是想起什么似转过头:“今天好像是公演日子?” 狗崽子:“汪!” 当那颗毛茸茸大脑袋不要脸地凑过来求摸时,男人微笑,眼角变得柔和下来—— 他小狗终于长到了成年。 就像是小时候一样,早晨起来,男人会花半个小时冲凉,这个期间里,狗崽子会花十分钟飞解决自己第一轮早餐,然后去浴室门口蹲好,等男人出来换好衣服——通常雷切扣好扣子后一秒,原本蹲地上歪头认真看他穿衣服狗崽子就会嗷呜一声掉头就走,率先开路用大脑袋顶开牢房门,然后一路小跑到楼梯边,站起来一爪子准确地拍向通往一楼摁键,再次蹲好,等雷切慢慢吞吞地走过来时,电梯正好他们面前打开。 一人一狗一前一后地进入电梯。 放平常,他们就要去晨练或者餐厅开始正式早餐了。 然而今天却有所不同,出了二号楼,他们转声就走上了通往三号楼路上——三号楼天台因为拥有一座非常合适做道具小木屋成为了他们舞台剧后共同商量决定公演场地,开始时候,联想到了那个噩梦狗崽子还囧了下,后来一想卧槽不至于吧,也就欣然接受了。 雷切带着狗崽子来到三号楼顶层时候,工作人员已经各就各位地布置场地了,见到雷切,斯巴特大叔立刻凑上来说了些有没废话作为战前动员——阮向远耐心听了一会儿,觉得大叔话基本可以总结为“不要乱来”四个大字。 百般无聊,狗崽子扭头走开,颠颠儿踩干净积雪上,他吐着舌头猥琐地摸到道具箱旁—— 里面整整齐齐地摆着四支DK巧手制造以假乱真猎枪,狗崽子依稀记得这玩意还是自己当搬运工运木头呢——也算是老子劳动成果了吧? 这么一想顿时兴趣就上来了,抽着鼻子凑近猎枪闻了圈儿,变态地欣赏了下自己劳动结晶,看着看着,忽然就觉得哪里不对—— 整整齐齐摆着四只猎枪,枪托完整光滑…… 所以,象征着劳动光荣,属于老子牙印呢? 哪去了? 嗷呜一声,大爪子雪地上胡乱踩了一圈,强迫症一下子犯病狗崽子拙计了,围着四只猎枪又闻又看,直到作为猎枪使用者白莲花冲上来,大声地叫着“你干嘛对着道具尿尿”引来一堆人,其中包括雷切。 于是,被诬陷狗崽子就这么一步三回头地,被雷切抓着项圈脱离了那些道具。 VIP章节81光篇·终 从那堆道具旁边被拖走之后,阮向远曾经三次试图蠢主人跟别人说话时候抓紧机会开溜回去看个究竟,然而,就好像下巴底下长着眼睛似,雷切大人就是可以做到一边指挥二号楼人搭建舞台,一边若无其事地弯下腰准确地一把抓住蹑手蹑脚转身要搞胜利大逃亡狗崽子——如此动作重复了三次之后,狗崽子脑袋上挨了结结实实一巴掌。 啪地一声,非常用力。 阮向远:“嗷呜呸!” ——次奥!打那么用力,也不怕把老子打傻了一会上台忘记台词么! 被猪队友似蠢主人牢牢地抓着项圈,不甘心地回头望了一眼道具箱子,这一次,狗崽子轻而易举地就看见那堆道具旁边恶心巴拉地冲每一个路过人微笑米拉,但是很显然,无论怎么微笑,打从他阮大爷误打误撞跑过去逛过圈之后,白莲花就再也没有离开过那堆道具——这让本来就心生疑惑阮向远觉得加不对劲。 耷拉着舌头,像个跟屁虫似跟雷切身边,阮向远一路上抬着头用眼睛去瞅雷切,要么就是张嘴去拽男人裤脚死劲儿拖—— 但是没用,随着舞台剧开演时间越来越逼近,阮向远心中那股强烈不安却越发地强烈起来,但是此时已经忙到飞起雷切无论如何再也都没有给过他一个正眼,阮向远发誓,他第一次那么烦雷切是个王事实,打从他们来到三号楼顶层,男人就好像一只勤劳小蜜蜂似忙个不停—— 曾经狗崽子觉得,认真工作男人确实很帅是没错,但是现他觉悟了,眼前这位压根就不是什么“认真工作男人”而是“实实工作狂”。 “嗷呜!” “嘘,隼,等等。” “………………” 嘘什么嘘?等什么等?!等等等你大爷,等到黄花菜都凉了老子还叫你搞毛线? 第无数次地试图跟蠢主人对脑电波失败之后,狗崽子都无奈了—— 以后,谁他妈再说你是不靠谱王老子第一个冲上去抽他,就凭你忙起来连这么可爱老子卖萌都懒得看了,光冲这点,就一只被冷落宠物这个客观角度来看,发誓放眼整个绝翅馆就没有人能比你雷切热衷于王权者这个职位上发光发热。 翻着白眼顺出大爪子拍了拍他身边此时此刻正忙着跟斯巴特大叔说话红发男人,当他爪子都抽筋,这一次连斯巴特大叔都看不下去了——中年男人停止了说话,伸出手指了指雷切脚边下方某个方向:“老大,小狗好像有话要说跟你说啊。” 斯巴特说完,狗崽子郁闷哭了—— 卧槽连斯巴特大叔都跟劳资对上脑电波了雷切大爷您还无动于衷走出去你有脸说是跟我同床共枕半年主人? “没关系,不用理它,”关键时刻专业掉链子三百年蠢主人雷切狗崽子滴血注视下说,“马上要上台了太紧张,撒娇要摸而已。” 斯巴特大叔恍然大悟加那种“这么大了还撒娇真不要脸”暧昧目光把阮向远被气得恨不得当场从三号楼顶层跳下去一了百了顺便以示清白。 阮向远回头看了眼道具箱子堆放处,白莲花蹲矮那组箱子上面,当狗崽子回头去看他时候,他也正好将目光扫视过来——于是,那双漂亮、此时此刻似乎充满了某种疯狂期待眼睛,就这样毫无预兆地跟阮向远对视上了,对于此次并不惊喜四目相对,双方均是微微一愣—— 当狗崽子拧着脖子以异常艰难角度冲白莲花呲牙发出低声咆哮时,后者却一改平日里那种唯唯诺诺地个性,他蹲木箱子上,少年半张苍白脸都埋环抱于膝盖上手臂后面,那双眼睛确实异常灵动,但是当那里面闪烁着脱离理智常规兴奋时,各种情绪掺杂一起,让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疯子。 米拉身后,是那四支另阮向远疑惑不已猎枪。 中间来来往往人仿佛都消失了,整个三号楼楼顶上,就好像只剩下了阮向远和那个疯狂而苍白少年,他们对视着,不像是犬类与人类对视,反而像是人类与人类之间—— 当伊莱身上浓郁香水味儿从门口处飘来,耳边,斯巴特大叔也大声地含着“各就位准备开始录影”,阮向远看见米拉动了——那个少年从蹲坐姿势站了起来,他站那堆木箱子上,寒风冽冽吹鼓胀起他淡薄衬衫,背后铺天盖地白色雪景之中,那些圣洁纯白积雪,将少年苍白肤色映衬成了一种发灰黯淡白,非常难看而刺目颜色,让人几乎想象不到这样肤色应该出现一个活人身上。 阮向远蹲坐地上,耳朵警惕地高高竖起,他瞪着那个面朝他少年,突然之间猛地站了起来——成年哈士奇原本如同流水般曲线此时此刻高高拱起,拥有黑灰色硬外毛大尾巴用力地扫起一阵雪尘之后下垂紧紧地夹两腿之间,尖利犬牙呲成锯齿状—— 几乎下一秒就要进行进攻姿势。 然而这个时候,熟悉男音却狗崽子头顶上响起,阮向远一愣,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节奏,脖子上金属项圈就被一只大手抓住往旁边拖了拖—— “隼,开始了。” 就这样,这如此关键时刻,刚和MT满脸无语伊莱面前后对过一次台词雷切从天而降,面无表情地拉走了狗崽子—— 走向舞台过程中,男人随手将手中那厚厚一叠台词本往身后一扔,此时,恰逢一阵北风刮起,伴随着哗啦啦纸片随风飞舞细碎响声,阮向远回头,纷飞白色台词纸缝隙之间,他看见站道具箱子上米拉手脚灵活地跳下箱子,落地之后,抬起头对他露出了一个胜利微笑。 然后舞台剧就开始了。 对过一百遍台词,演到腻烦动作,所有人期盼目光下,雷切老老实实地做着他该做事——虽然和MT有发生台词场景时,无论看多少遍台词纸都会变成一张废纸,阮向远蹲舞台边,看着伊莱脸上神色变化精彩绝伦—— 然后,伴随着准备好雷雨声背景音响起,场景切换,到阮向远上场。 狗崽子戏份一开始就是和雷切相遇时候场景—— 这也是唯一一幕无论演多少次都不会让狗崽子觉得腻味段子之一……纸糊道具山洞中,狗崽子抬起头从山洞里面往外看,站外面男人背着光,而狗崽子却能轻而易举地对视上那双湛蓝瞳眸。 男人弯下腰,一人一犬之间短暂对视与沉默,不远处,全城围观伊莱脸上表情终于放松了些,甚至还拍了拍身边导演斯巴特大叔称赞:“表情挺到位,老子从来没见过那只蠢狗露出过这么像只正常狗表情。” 斯巴特大叔呵呵呵呵:“狗坠入爱河时候都长这样。” 伊莱:“……” 狗敏锐听觉系统让阮向远毫不费力地将馆长大人吐槽收入耳中,然而此时他心中却是冷艳高贵呵呵一笑,因为他相信,表情之所以到位,就是因为这一幕太有共鸣——当他们眼神对视时候,阮向远总能想起他们初次见面时候场景,当时,还是一条幼犬它趴少泽手腕上挂着,抬起头毫无征兆地就跌入了眼前这双入瀚海般深不可测双眼中,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哦,对了,就是天雷勾地火。 雨停之后,按照剧本小男孩应该将他八尾狗包下山,男人伸出手,轻而易举地将狗崽子从道具小山洞里捧起来,狗崽子眯起眼,自然而然地伸出爪子抱住男人脖子—— 伊莱:“……这是什么?” 斯巴特大叔面无表情:“公主抱。” 伊莱:“你们排练时候也这样?” 斯巴特大叔继续面无表情:“恩。” 伊莱:“为什么那时候不喊‘咔’阻止他们出现这样诡异而不符合逻辑动作?” 斯巴特大叔还是面无表情:“因为没用。” 长长老式录影带转啊转,拖拖拉拉舞台剧终于进行到了后也是*部分,因为邻居家熊孩子晚上睡觉说梦话,小男孩获得了传说中八尾狗消息村之中不经意走漏风声,于是强盗们带着猎枪上门,让小男孩交出八尾狗—— 阮向远站雷切旁边,只有一小点黑色瞳眸,看上去让他异常凶神恶煞双眼几乎是一瞬也不瞬地盯着米拉,那把猎枪抓少年手里似乎长得滑稽而可笑,毫无预警地,伴随着一声巨大枪响,阮向远浑身一震—— 却只是斯巴特大叔播放背景配音而已,随着这声配音响起,阮向远和雷切身后扮演小男孩父母MT还有那个名叫莱西二号楼年轻人倒下,MT动作还是一如既往地那么僵硬,莱西惨叫一声尖叫声也是一如既往地如此做作—— 后,扮演后动手强盗,米拉一边机械地念着“交出八尾狗,不然下一个就是你”这样台词,一边抬起了手中猎枪,舞台剧看似仿佛一切都正常程序虽不完美但好歹完整地进行着,所有人都没有料到接下来发生一切—— 当米拉举起手中猎枪,用黑洞洞枪口对准雷切眉心。 没有人觉得不妥,这是剧本里应该有动作。 场下所有人,对于忽然聚变气氛感觉到微妙,只有接过手下手中热茶MT动作一顿,以及站斯巴特大叔身边DK发出一声疑惑沉吟。而他们身后不远处,始终距离舞台有一段距离,懒洋洋抓着卷成一卷剧本靠墙边鹰眼,轻轻勾起唇角后,米拉将枪眼如此堂而皇之地对准雷切时,悄然无声地用剧本遮住了唇角笑意。 场上,始终盯着米拉,几乎连他发丝飘动都不放过阮向远几乎已经进入了警备状态——哈士奇凶恶双眼聚精会神地盯着随意搭扳机上少年手指,那双如同狼目狗瞳里,清晰地倒映着少年手指与众不同微妙变化,不知道纯粹是因为重力还是兴奋过头,那手指以几乎不可擦觉频率飞而神经质地抖动着—— 这一个瞬间,处于对危险敏锐洞察力,红发男人微微蹙眉,原本僵硬地随着舞台剧规定动作而行动身体,一瞬间爆发出如同猎豹一般行动力! 而此时此刻,米拉忽然变了个声调,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尖叫出他剧本上后一句台词—— “如果上帝曾经垂怜你,而你不知道珍惜,那么就去死吧!” 雷切双目一凝,湛蓝瞳眸中凌厉杀意一闪而过,然而男人做出任何动作之前,蹲他身边成年哈士奇却他行动之前早一秒行动—— 跟着斯巴特播放录音那声虚假枪响,天空中响起了一声立体而几乎震碎苍穹枪声,子弹没入**声音显得如此刺耳,几乎贯穿了场每一个犯人耳朵,然而,他们却没有听见痛呼声—— 伴随着一阵密集凶恶犬吠,只见灰色身影模糊闪过,高高跳起成犬如同饿狼一般呲着獠牙用巨大爪子将金发少年死死地扑倒地—— 米拉被灰色背毛哈士奇扑倒,身体倒天台上扬起一阵雪尘,那重重落地时引起震动就像是一次小型地震,当所有人目瞪口呆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时候,成年哈士奇毫不犹豫地低下头一口咬住少年抓着枪手腕,任凭米拉怎么挣扎,那巨大力量几乎拖着体重超过六十斤成年哈士奇地上甩动,然而,那颗尖锐犬牙死死地扎进少年手腕中,伴随着他绝望嘶吼,鲜红血色撒了一地—— 这一连串意外几乎就发生五秒之内。 第六秒,几米开外红发男人已经第一时间冲了上来,被阮向远扑倒地少年见那抹红色身影接近,眼中疯狂光芒暴溢,竟硬生生地连带着挂他手腕上巨大犬只一块儿,他抬起手臂,再一次将枪口瞄准正往这边速靠近高大身影要害部分—— 第一时间意识到他意图阮向远暴怒,发出一声类似于狼嚎长啸,少年扣下扳机那一刻,用全身力量将他撞了个踉跄,伴随着DK阻止声,天空中再一次响起第二声震耳枪鸣—— 胡乱挥舞猎枪没能瞄准雷切要害部分,却还是打中了男人腹部——然而,此时此刻红发男人双眼中杀意腾腾犹如地狱中爬出罗刹恶鬼,不顾小腹处涌现出来血液,他冲到少年身边毫不犹豫地抬脚一个侧踢,伴随着一声手骨断裂清脆咔嚓声以及少年几乎撕裂天空惨叫,被掉包猎枪脱离了控制高高飞到天空中,原本站斯巴特大叔身边DK不知道什么时候准确地出现了猎枪下落位置,就好像已经和雷切商量好了似,无声高高跃起,一把将猎枪从半空中抢下,毫不犹豫地膝盖处利落撅断—— 雷切伸出大手,带着血腥气息手一把抓住面色苍白闪烁着惧意少年脸,巨大手掌死死地抓那张小巧漂亮脸上,毫无怜惜,略微粗糙指尖缓缓收拢,那张本来就毫无血色脸庞此时此刻已经面如死灰,每一口呼吸都充满着死亡气息,米拉颤抖着,深刻地感觉到男人指腹已经缓缓地滑动到他眼皮上方—— “雷因斯哥哥……” 少年极其恐惧,随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臊味,伴随着少年失禁,气氛几乎被提到了紧绷时刻,这短短两分钟不到变故让身为馆长伊莱傻了眼,相比起一百亿,很显然这个拥有狐媚脸男人加知道让雷因斯家族继承人死绝翅馆里自己会是个什么下场—— 于是他吆喝声中,所有人一拥而上,迅速将米拉和雷切分开,人群乱哄哄地一层层地围上去,有人叫着“老大”有人到处嚷嚷“中枪了中枪了”,原本还处于战斗中心阮向远和米拉瞬间被推离了雷切,被冷落到了一边。 瞬间沦为配角一狗一贱人身边一米开外就是毫无遮拦三号楼顶层边缘。 ……………………中枪你妹啊,嚷嚷个屁,又不是中□兴奋到飞起。 阮向远无语地想着,掀起眼皮扫了眼被挤挤攘攘人群推到屋顶边缘米拉,站起来,狗崽子一瘸一拐地挪了两步,抬起大爪子,报复心很强地一爪子抽那张毫无生气漂亮脸蛋上—— “姐?” 米拉缓缓地睁开眼。 阴郁天空,厚厚云层滚动着预示着这是一个糟糕天气。迷迷糊糊地,没有看见他姐姐,只有一张毛茸茸狗脸出现他面前,并且那双狗眼之中,闪烁着毫不掩饰鄙视—— “是你啊,蠢狗。” 少年无力地笑了笑,抬起手,用手背遮住眼睛,瞬间沉默之后,当天空中第一枚雪花降落他手背,冰凉触感,与紧接着低落他手背上那温热黏糊液体形成了鲜明对比,少年一怔,随即神经质地开始抽搐着低声笑了起来,到后几乎分不出他到底是哭还是笑—— “腹部中枪了吧,嗤,真是条忠狗——如果不是你,雷切早就死掉了,去陪我姐姐了……多好啊,你说是不是?我和我姐姐争夺这个男人,明明已经是被亲生父亲用过垃圾,明争暗斗折腾了那么多年,他却一无所知,直到那一天,我姐死舞台上——啊,父亲也哭得很伤心呢,可是直到后,这个男人也没有为她掉一滴眼泪,哈哈哈哈……” 米拉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 阮向远却没说话,仿佛对于这种畸形而病态家庭关系毫无意见。 大爪子死死地踩米拉胸膛上回头看了一眼,层层叠叠人群将他想要看那个人包围得好好地,这一幕,倒是和梦境中那一幕十分相似,从嗓子里发出一声轻微呜咽,他松开米拉,量保持着优雅英俊姿态,慢吞吞地走了两步,然后停了下来。 鲜红血液伴随着这只黑灰色背毛成年哈士奇移动,无声地洒落了一路。 大可能地远离米拉,阮向远就地坐下,停顿了三秒之后,终由坐改为趴卧。 巨大狗脑袋上,毛茸茸耳朵高高地竖起,那只有黑色一点瞳眸,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不远处那聚集了很多很多人交点处,虽然此时此刻他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他还是安安静静地将自己大脑袋放前爪上,就好像无数次他趴浴室门前听着里面花洒声等待着里面男人打开门走出来。 湿润黑色鼻子里喷出一股灼热气息,扬起一阵小小雪尘,暂时地迷糊了眼前之后,又迅速被吹散夹杂着冰粒寒风里。 血液缓缓地从伤口处流出,浸湿了厚实皮毛以及身下积雪,当那些洁白积雪变成淡淡红,后就像是被红色颜料侵染清水一般向四周扩散,厚实皮毛终于不能再带来温暖,身上变得冰冷,他目光从始至终没有离开过红发男人所方向,直到眼皮变得沉重—— 趴地上巨犬嗷呜一声,微微扬起脖子甩了甩头,仿佛驱赶睡意,然而下一秒,就因为脱离重倒回地面。 不远处响起了什么人走动沙沙响声,阮向远几乎懒得回头都能猜到,米拉正向他缓缓靠近——此时此刻,狗崽子灰黑色背毛上,已经落上了不少雪花,然后,眼前景象被遮挡住,他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却始终没有用仰视角度去看蹲他面前少年。 当米拉手放他身上,几乎是立刻,他就猜到这个小贱人想要干嘛。 “小狗,小狗,我话还没有说完呢。米娅再怎么上不了台面,她终还是我姐,所以我就替她报仇了。但是杀掉那些人之后,我又后悔了,我很后悔啊,她明明已经死了,我为什么还要为了替她报仇而葬送我后半辈子呢?所以我让这个男人、这个我和她都深爱男人来代替我,用我家族作为交换……可是,我就是这么一个容易后悔人啊,我发现我舍弃不掉这些融化富贵,我等他死,多么矛盾,我爱他却每天向上帝祈祷他死亡,我等了那么多年,却依旧没有盼到这一天……跟父亲说好,我要进绝翅馆亲手解决掉这个男人,霍尔顿家族怎么可以交到别人手里,是,是,然后,然后我就进了绝翅馆,就我犹豫怎么动手时候,父亲忽然发来了舞台剧邀请函,哈哈,这个疯狂变态老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想要我舞台上动手——和米娅一样死法,和他女儿,他爱人一样死法,血浆溅一地……” 巨大沉重身体强顶着睡意,却无论怎么挣扎都再也站不起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少年一边自言自语地说着疯话,一边将他身体推到楼层边缘—— “我失败了,雷切没有死。那么作为补偿,你就代替他去死吧。” 血液沾染了米拉双手。他身后,一群人抓着死命要挣脱人群雷切,闹哄哄地伊莱大呼小叫之中要将这位大爷绑架到医务室去,于是,谁也没有注意到,被他们遗忘角落那个罪魁祸首,就这样面无表情地将一只巨大成年哈士奇从三号楼顶层边缘推了出去。 阮向远身体一个落空,然后迅速下落。 三十一层很高,于是哪怕是自由落体也要花费他看来过于漫长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长到足够让他想清楚,面对死亡,究竟是什么感觉。 恩,具体来说,没有什么特别感慨,本来就是偷来一段经历,现上天要收回,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除了这样之外,就再也想不起其他什么了。 就是有一点遗憾,后也没能看到那个男人一眼。 满脑子都是那头火红头发。 满脑子都是他眼角带笑意捏住他鼻子时候样子。 满脑子都是他抱着自己脖子蹲飘窗上发呆侧脸。 满脑子都是他用那低沉而具有磁性地声音呼唤着他给他取名字—— 和蠢主人约定,十。 当我离开这个世界时候,请你不要目送我离去,因为老子会走得不安心,你这么蠢主人,离开我岂不是生活不能自理? …… “——隼?” 被众人驾着连拖带拉搬运到一半红发男人忽然脚下一顿,猛地回头向下来时走过落体望去,他身后,是空荡荡楼梯间,没有熟悉身影。 此时此刻,巨大物体从高处落地重重砸厚实积雪里发出闷响,就这样隔着冰冷白森监狱墙壁之外。 ………… 我被取名为“隼”,天空中凶猛飞禽,我曾经是一只拥有灰黑色背毛哈士奇。 作为人类,你人生还有那么漫长光阴未来等待着你,你将拥有家人、权利、财富以及一切世界上美好、你配得上拥有东西。 而我,只有你。 **** 万里之外,C国,盛夏。 阮氏医院高级重病监护病房里,走廊深处是一片寂静。被控制舒适而稳定二十四度中央空调将炎炎夏日隔绝与一墙之外,于是,隔着厚重窗帘,知了声也变成了夏季唯一存证据。 昏暗病房里,安安静静,除却一起跳动单调电子音,没有任何其他声响——一切仿佛都陷入了静止状态。 干净洁白床单几乎落地,病床上,安安静静地躺着一名黑发少年,他闭着眼,仿佛陷入沉睡,那张清秀且稚气未退脸庞,因为长期不见阳光变得有些苍白。 就这,监护仪规律电子调动音出现了变化—— “雷切……” 伴随着因为长期废弃发音震动而变得异常沙哑声响,病床上少年,一片昏暗见不着光线阴影中,缓缓地睁开了他那双异常明亮黑色双眼。 VIP章节82第八十一章 DK推开医疗室大门时候,他发现原本那一群闹哄哄跟雷切身边高层全部都如同丧家犬一般三三两两或坐或靠地呆走廊上,其中还有伊莱和所有医护人员,此时此刻,其中一个美女医生正弯腰替馆长大人脸上很显然是被利刃划破伤口消毒。 习惯性沉默男人没有过多惊讶与疑问,只是挑了挑眉转身轻轻关上了身后门不让冰冷风雪灌进来。当他拢上门转身抬起头,一眼就看见了斜靠通往医疗室内部玻璃门上斯巴特大叔,当DK目光到达他所位置时,中年男人也仿佛有所感觉,抬起头,和DK飞地交换了一个几乎看不出什么含义复杂目光。 DK径自穿过那一群高层来到斯巴特大叔面前,站住之后,双方陷入了长达一分钟沉默。 斯巴特大叔想了想,从口袋里摸了包香烟,也不顾伊莱还场,皱着眉点燃叨嘴边,“外面下雪了?”中年男人一边问着,一边顺手从里面抽出一根递给DK。 DK简单地应了声,接过烟不点燃,只是捏手上,缓缓地说:“我还以为你戒烟了。” “……恩,雪下得大吧?明天肯定会有很厚积雪了。” 就好像此时他们进行什么非常重要对话,斯巴特大叔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应该回答DK问题,于是又点了次头,随着他动作,香烟烟雾缭绕,火光将岁月痕迹这名二号楼代理理事脸上变得加深刻了些,“是戒了,但是心烦时候,还是忍不住想来一只烟。” DK没有回答,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斯巴特大叔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低下头,想了想后就仿佛下了什么重要决心似,将烟草从唇边拿下,随手墙边熄灭,灰烬洁白墙壁上留下了一个小小烧痕,而中年男人盯着那黑色小圆印子,仿佛着了迷一般,意外出神,说话时候与其说是问DK问题,像是自言自语:“……那个,找到了没?” “恩。” “结果呢?” 这一次DK并没有急着给予答案,他死死地盯着中年男人侧脸,当斯巴特大叔有些忍耐不住地转过头来,眼睛变得稍稍明亮了一些,然后,DK看见自己倒映中年男人眼里人影,以及其残忍方式,缓慢地摇了摇头—— 然后,斯巴特大叔眼里那点儿光熄灭了。 “恩,”他挥了挥手,脸上露出了一丝疲倦,对沉默地看着他年轻人挥了挥大掌,“老大里面,你自己进去吧。” DK麻木地点点头,将自己目光移开之后,轻轻推了推斯巴特大叔身后那扇玻璃门——意外地,门并没有从里面锁上,只是不知道处于什么原因,所有人都老老实实跑到了外面来,并且门完全没锁情况下,没有任何一个人胆敢进去。 但是,只是一脚踏进医疗室内部,DK立刻明白这儿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 昏暗医疗室,厚重窗户不知道为什么被拉了起来,外面正午阳光一点儿也照射不进来。整个医疗室几乎没有一个完整地方,医疗室办公桌上,原本应该整整齐齐摆放文件以铺天盖地姿势散落,椅子四脚朝天地落医药柜下方,柜子玻璃碎了一地,瓶瓶罐罐药片或者液体或者酒精从打碎医药瓶里撒了一地。 只有中央空调发出嗡嗡声,成为了此时此刻室内唯一声音。 红发男人正独自一人站床边,他*着上半身,他旁边一块床单上蹭满了鲜红血液,仿佛是听见了看门声音,他随手将手中抓着一把椅子扔开,轰隆一声巨响,再一次地将原本好好摆放床头上花瓶撞碎。 DK转身关上门同时,雷切转过身来。他赤着脚,面无表情地满地玻璃渣与不知名液体中走了一圈,从红发男人脸上看不住任何疼痛情绪,仿佛此时他所有神经都已经和**剥离—— 玻璃碎片被成年男子重量挤压得发出可怕嘎吱声,伴随而来尖锐物体刺入**时微妙钝响此时这种静谧环境下显得加刺耳。 他DK大概三米开外地方停下来,那扑面而来凌厉怒意与杀意让后者不知觉地掀了掀唇角,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第一时间进入一名职业杀手应有完全戒备状态—— 然而,雷切却只是弯下腰,随手从滚落地、尚且完整瓶瓶罐罐中抓起来一瓶,凑眼睛前看了看,只是一眼,DK甚至怀疑这样光线下男人究竟能不能看清瓶子上到底写着什么,却他出声发表意见之前,雷切将那瓶刚好被他手掌大小掌控药瓶送到唇边咬开上面软木塞,然后毫不犹豫地,数倾倒小腹还往外汩汩流血伤口之上—— “滋滋”气泡声响起,那是双氧水倾洒伤口上时特有声音,DK终于稍稍放下心来,然而,作为这件事主导者,雷切却发出了一声类似于不屑咂舌音,微微蹙眉,DK惊讶注视下,男人伸手就这样毫不犹豫地将手指探入了小腹上枪眼里,随着男人眉越锁越紧,然后忽然放开,一枚剩余弹壳伴随着多血液掉了出来,叮叮当当地落地上。 我怎么记得,以前有个谁告诉过我雷切是个极其怕痛人来着? 视线那张英俊脸上一扫而过,入眼是如同死寂一般平静,DK瞬间觉得自己大概是被小道消息骗了。 看着雷切弯下腰,随便从床底掏出一卷绷带打开就往伤口上缠,DK又觉得,当年认真地跟自己腔调雷切有洁癖那个人,好像又骗他了一次。 男人沉默地站门边,一动未动地耐心等待着他顶头老大用极其粗劣手段近乎于虐待似自顾自处理完了伤口,一个枪伤到了他手里处理工序简单地比被水果刀划了一道手指上还要简单,DK挑了挑眉,心里想是如果雷因斯家族倒闭了,眼前这个家伙如果要某些将脑袋挂裤腰带上行业讨饭吃话,大概依然能发光发热。 “他们看见话,大概早就扑上来了。” 男人忽然开口说话,声音低沉而显得有些沙哑。 “哦,”DK点点头,关键时刻凸显了他不善言辞,“因为我也不会。” “哼。” 男人一声嗤笑,之后再无对话。 看着雷切处理完了一切事物,站门边等着报告工作进程高层终于按捺不住了,他张张口,正准备说些什么,却意外地被红发男人抬起手打断,雷切走到床边,将窗帘拉开一个角落推开窗,当冰冷寒风夹杂着雪花飘进窗子,他从嗓子眼里发出一声沉吟,然后毫不犹豫地伸手将整个窗户用力推开—— 呼呼吹入北风几乎让DK都冻得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着上半身浑身上下只着一条带着干涩血迹牛仔裤红发男人却毫无反应,只是望着窗外鹅毛大雪,仿佛自言自语般地嘟囔:“好大雪。” DK不知道自己该回答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回答,于是只好从嗓子里含糊地嗯了声,他话音刚落,只见依靠窗边男人微微眯起湛蓝瞳眸,紧接着,雷切说了一句和斯巴特大叔一模一样话—— “照着架势,明天肯定会有很厚积雪了。” “老大?” “恩,”雷切终于应了声表明他此时此刻正听着,小腹上潦草缠绕绷带已经渗出了一层暗红色血色,然而男人却毫不意地挠了挠头,想了想后,依旧保持着背对着DK姿势,“找到它了吧?” 话题到了这里终于变得和斯巴特大叔不同,雷切用是肯定句。 DK下意识点点头,忽然又想到他妈雷切背后又没真长眼睛怎么看得到,一想到当年走路都拿下巴看人自己到了这位大爷面前不知道怎么地就变成了傻缺,DK顿时有点郁闷,于是闷声地又是一声“恩”作为回答。 “哪?” “三号楼,”DK顿了顿,“北面,墙边。” 雷切没说话,他面朝窗外,背对着DK,整个人像一座雕像似一动不动,DK甚至看不见此时此刻男人脸上究竟是什么表情。 想了想,DK脑袋一抽,又有些画蛇添足地补充:“北墙很久没有清理过了,所以积雪很厚……” ——所以它走时候,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糟糕…… 这句话后半句,他挣扎了半天,终于是怎么都说不下去了,其实他想告诉雷切,那只蠢狗活着时候英俊威武讨人嫌,死时候,还是跟它活着时候一样,除了身上背毛被风挂有点乱之外,一点也不难看。 甚至连眼睛都是闭上。 当时DK走过去看时轻而易举地看见了它腹部上枪口,男人甚至猜测,那只蠢狗很可能坠楼过程中就断气了。 DK其实有很多自己想法可以跟雷切说,但是此时雷切却终于转过身来,他背着光,DK发现,那双湛蓝瞳眸却阴影中如此刺目。 于是DK一时间被堵得什么都说不出来,已经到了嘴角话挣扎了老半天,从冷硬报告模式换成安抚模式后又换成言简意赅模式肚子里滚了一圈到后一句话就变成了毫无意义一声—— “老大?” “我知道了,”雷切显得有些烦躁地往外摆了摆手,淡漠地撇开脸,他侧着头,长而卷睫毛因为窗外光线而眼瞎投下了小小一片阴影,“做什么摆出一副死人脸,我又没说让你们一个个从三十一楼跳下去给它陪葬。” DK木然地点点头,此时他没想到是,这是今后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内,雷切所说过后一句超过五个单词句子。 “滚吧。” 男人淡淡地斜睨DK一眼,当他这么说时候,目光终于又放到了窗外。 DK转身出去了,没忘记给他顶头上司顺手带上门。 后一眼透过门缝往里面看时候,他看见雷切面无表情地顺手从身边拎起后剩下那张椅子,伴随着DK轻轻关上门咔嚓声,医疗室内部病房中,传来巨大玻璃爆破音,震耳欲聋,几乎连整个房子似乎都跟着一起震动了一般。 从早晨等到中午,从中午等到下午,直到这一天,透过层层乌云那熹微光芒即将再次只剩下橙色余晖。 就像雷切说那样,外面鹅毛大雪从未停止,甚至没有变小——早餐、午餐、晚餐过去,一天三次固定放风时间也不经意间迎来了后一个小时,人们三三两两散去,医疗室走廊里,所有二号楼高层却一动未动地保持着早上DK推开门走进来时看到那个样子,从头至尾,没有一个人说话。 只有偶尔因为长期保持一个姿势身体僵硬不得不动一动时,发出窸窣布料摩擦声。 当斯巴特大叔手中烟草烧到后,烟屁股落地上成为散落一地烟头中其中一员,那双布满了血丝眼珠动了动,缓缓地抬起头来,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他身边这扇玻璃门—— 此时,天边后光芒随着玻璃反射一闪而过后,终消逝,绝翅馆终于陷入了仿佛漫无边际黑夜之中。 “走吧。” 轻轻关上身后门,平静地扫视了一圈走廊里所有望着自己二号楼高层,红发男人用再正常不过语气发出命令,就好像他只是进医疗室里短短十分钟,而不是长达仿佛一个世纪之久十个小时。 从医疗室走回二号楼路上,依旧是沉默无言。 当二号楼白森森墙壁出现众人视线之中,远远望去,一眼就看见少泽哆哆嗦嗦地站门口,大众脸狱警旁边放着一辆不知道从哪里找来木板子推车,几乎很久没有看见这么朴质东西了,路过人总是忍不住多看一眼—— 却狱警催促声中三三两两地走回牢房里。 后只剩下雷切。 少泽转过头来,看着站走廊灯光下斜靠着男人,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居然也有不善言辞一天,于是,只是走过去,踮起脚想拍拍男人肩,又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似将手收了回来—— “那,板车,用完记得还我。” 扔下这么一句说完就想抽死自己话,少泽连滚带爬地跑了,一路横冲直撞冲回狱警宿舍,用力关上门,刚喘了两口粗气,不知道怎么地大众脸狱警忽然想到,第一天带狗崽子回来时他趴自己手腕上,软乎乎小爪子抱着自己,尖锐小牙齿叼着他手套啃来啃去样子。 然后四下无人情况下,平日里号称看见狗崽子就头疼大众脸狱警蹲门边一口气头也不抬地哭了一夜。 狱警不知道是,这一晚上发生了很多事。 比如少泽抽着鼻涕大哭时候,雷切一个人推着那辆他从来就没熟悉过工具,将那只拥有黑灰色背毛哈士奇从三号楼带了回来。 比如少泽眯着眼到处找纸巾时候,雷切又是一个人,认认真真地平时散步时候狗崽子总喜欢去那里蹭来蹭去树下挖了个整齐坑,小心翼翼地将那只已经冰冷身体放了进去,就好像无数个深夜里,男人曾经无数次用同样姿势将睡相不佳滚地上去狗崽子抱回床上放进被子里一样小心翼翼。 比如少泽上气不接下气地打着哭嗝时候,雷切回到了牢房里,牢房里所有摆设男人都没有移动,唯独将所有高级狗粮罐头和黄桃罐头扫进了一个巨大纸箱里,抱着这只巨大纸箱回到二号楼监狱外那棵树下驻足,当男人抬起头时,忽然有些迷茫地想到,这棵树大概是遍布着常绿针叶植物绝翅馆里,唯一一棵会稍稍温暖天气里短暂开花不知名植物。 雷切依稀记得,当狗崽子刚刚来到绝翅馆时候,这棵树甚至还只是一棵不知道能不能活过寒冬树苗……大概是每天都路过这里都要满脸猥琐地凑过来撒泡尿狗崽子功劳,如今这短短半年时间里,这棵树苗仿佛伴随着它成长似,不知不觉就从树苗长成了一棵正儿八经茁壮大树。 隼,你能看到吧? 今年春天,这棵树大概就会开花了吧。 男人小心翼翼地将纸箱子放下,不厌其烦地,将一罐罐罐头拿出来,整整齐齐地摆安安静静地躺深坑中央哈士奇身边,将狗崽子喜欢围绕它身体一圈—— 就像他曾经说过那样。 当时或许只是一句玩笑话。 但是,隼,这次我没骗你吧。 我做到了。 将所有罐头认真地摆好,雷切沉默地蹲土坑边看了一会儿,寒风刮来时,狗崽子身上绒毛还会栩栩如生地随风轻轻飘动,男人伸出修长指尖,就像他平日里喜欢那样,轻轻点了点躺土坑里狗崽子黑色鼻子,虽然不再是温暖而湿润触感,但是,男人唇边却微微露出了一现即逝温柔。 隼。 不知道从你那里能不能听到我说话声音。 虽然无可奈何,但是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吧。 愿你能拥有一个美好梦境。 …… 愿我们若有来生,还能再见。 VIP章节83第八十二章 雷切看了一会儿,忽然这才想起了什么似,伸手探向狗崽子颈脖处,当男人用一根修长手指挑起那精致金属项圈时,非常小心翼翼地没有让自己碰到那已经毫无动静冰冷躯体,他沉默地那冰冷刺骨金属项圈上摸索了一圈,后手腕一顿,微微一台,轻轻地摘下了一直挂项圈上王权徽章。 黑夜中,洁白雪花飘落,有那么一刻,男人那双被曾经狗崽子认为是全世界漂亮眼睛,忽然产生了一些不同变化。 指腹轻轻摩挲过那凹凸不平精致徽章,仿佛还能感觉到它温度,甚至当闭上眼时候,似乎还能听到随着狗崽子跑动,徽章和项圈碰撞发出悦耳声音。男人缓缓睁开眼,小心翼翼地将王权徽章放进口袋里,仿佛这已经成为了除了徽章本身之外为重要东西。 雷切花了十几分钟,仔仔细细地用手一把把地耐心将土均匀地洒下—— 寒风吹过卷起周围积雪,白色雪花裹着细碎泥土,此时此刻,这棵树下终于再也看不见曾经被人挖开过痕迹。 “……” 当男人再一次抬起头来时候,他又变成了半年前雷切,那个被白堂评价为“不是人类”生物。 那双湛蓝瞳眸深不见底,却平静如明镜一般仿佛再也不会惊起一丝波澜。微微垂下眼遮掩去眼中冷漠,男人抬手扫去肩上落满雪花,转过身再也没有回头地走进二号楼里。 一分钟后,二号楼一层楼,靠走廊外面牢房下铺犯人A睡梦中就这样被惊醒,刺眼光芒吓得他从床上跳了起来,正欲破口大骂,却看清楚了那背着光高大身影究竟是谁时候,从愤怒变成了惊吓,所有脏字冒出第一个音节之前狠狠地刹住车被吞回了肚子里—— 雷切收起手中王权徽章,面无表情地看着牢房栏杆慢慢自己面前滑开,随即迈出长腿一步跨入这间对于他来说拥挤得不可思议低层牢房里,甚至没有给牢房里那些用惊愕目光见鬼似瞪着他那些犯人一个余光,他顺手拿起了挂墙边通讯器,飞地键盘上摁下几个数字。 通讯器那头人似乎已经等待着他已久一般,当男人手指离开拨号键盘第一秒,那边就模模糊糊地响起了回应声音,牢房里犯人屁都不敢放一个地看着他们这栋楼王权者靠通讯器旁边听了一会儿,然后对面声音停下来后,用非常平静声音淡淡道—— “那,动手吧。” 说完这句话,红发男人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留给这些低层犯人,只有男人肩上随意披着外套发出扑簌衣料摩擦音。 “…………动、动什么手?” 房间里八名犯人面面相觑,目瞪口呆,但是他们却同样地自己同伴眼里看见了疑惑。后,距离通讯器近犯人B连滚带爬地从床上滚下来,手软脚软扑到通讯器旁看了看通话记录,转过头,对他牢友们宣布:“打、打到二十八层。” “二十八层住是代理管事。”靠里面犯人C满脸纠结地一把拽过自己枕头,“王这个时候联系他是要干嘛?” 哪怕只是一个二十五层晋小高层对于他们这样人来说都是完全高不可攀大人物,论王权者?所以他们对于雷切称呼有别于斯巴特这样高层,平常情况下,绝翅馆低层犯人倾向于直呼他们王权者为“王”。 距离牢房门近下铺,先受到惊吓倒霉蛋犯人A露出一个幸灾乐祸表情:“谁知道,我只知道今晚肯定有哪个家伙要倒——” 他话没有说完。 因为他说出后一个字以前,他话被牢房门齐齐开启刺耳金属声打断了—— 这每天几乎都听到厌烦而无视声音,这个夜晚前所未有地惊天动地响起,从未像是这样听过如此整齐地牢房门同时被开启时齐齐发出声响,今日才知道原来这种声音也可以如同世界上激昂交响乐般激动人心—— 犯人A张大嘴,越长越大,眼睛惊恐地瞪着监狱里其他牢友,当发现他们就像是见了鬼似瞪着门外,犯人A猛地拧头,这才发现原来除了他们这扇牢房门是被王权者直接用王权徽章强行开启之外,对面那间牢房犯人也犹犹豫豫地从大敞开门里探出了个脑袋…… 不,不仅是他们对面。 还有他们对面左边那间牢房,右边那件牢房——直到这名犯人听到他们隔壁牢房那个胖子犯人走路赤脚踩大理石地面时发出特殊吧唧吧唧声音! 到处都是不明所以犯人们讨论时发出嗡嗡响声,当这些声音越来越大,情绪激动不明所以犯人哐哐地开始用椅子腿儿桥栏杆时候,所有人都同时听见一声刺耳电流音,紧接着,他们通讯器无一不被强制性地接通,众人莫名目光中,通讯器那头终于有人说话了—— 斯巴特大叔:“喂?听得到么?” 牢房外是乱七八糟“听得到”“又干嘛”“斯巴特你有病啊”“大半夜搞什么搞”之类夹杂着各种姿势骂娘叫骂声。 很显然是来自四面八方咒骂声让斯巴特大叔确认自己声音已经送达到了二号楼每一个角落。 “——听说代理管事以前除了是雇佣兵外,还是个职业网络技术工程师啊。” 一头雾水地正准备回头问个究竟,犯人A就听见犯人C里面嘟囔,他猛地用自己小眼睛翻了个力所能及巨大白眼骂道:“毛网络技术工程师,黑客就黑客,说那么好听干嘛!” 二十八层二号楼代理管事斯巴特跟王权者雷切进行了时长不超过一分钟通讯之后,利用某种技术打开了整栋二号楼全体犯人牢房门,然后通过同样技术加以改变,同时接通了二号楼上百部通讯器,使它们从单纯通讯器变成了一个全频广播用具—— 简单地叙述了王权者命令,理由简单粗暴地直接跳过,斯巴特二号楼乱成一锅粥时候,就这样用淡定嗓音下令全楼无死角地毯式搜索米拉。 和米拉睡上下铺那名犯人莫名其妙,一边说着“米拉不是这么”一边迷迷糊糊地爬到上铺,空荡冰冷上铺让他瞬间尿了一地—— 与他无关是,王权者以及所有高层都寻找一个名叫米拉少年。 非常不幸是,这个米拉,就是他理解那个米拉。 “他们不会因为我和米拉是上下铺就抽我鞭子吧!” 当这个倒霉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换内裤时,睡他对面牢友冷笑一声,送给他两个字—— “少蠢。” …… 于是,这个大雪纷飞夜晚,当二号楼狱警瞪着哭成兔子红肿眼睛蹑手蹑脚地爬进浴缸时,他与他一墙之隔监狱里,无数个王权者鼓励下彻底无视了所谓宵禁规矩二号楼犯人,正蹑手蹑脚地摸出监狱。 二号楼会议室设置二十九层,这里专门空出来了一间牢房,里面没有床,只有一张桌子,桌子后面是巨大、过于华丽扶手椅,围绕他们周围,是十几把舒适椅子,但相比起那把放前面椅子来说,却低调多。 此时此刻,二号楼王权者满脸不耐烦地微微蹙眉,单手撑着下颚坐那把理所当然华丽扶手椅上,另一只手自然地搭椅子扶手上,修长指尖有规律地轻轻跳动。 忽然,雷切动作猛地一停。 与此同时,斯巴特推门而入,沉声跟他王权者汇报:“找到了。” 雷切没有说话,他甚至依旧保持着单手撑着曲线完美下颚动作,只是湛蓝瞳眸动了动扔给斯巴特一个不咸不淡眼神,后者却立刻领会了他意思,于是耐心等待了五分钟左右时间,会议室大门被撞开,进来是斯巴特前任室友赖斯,他面色铁青,很显然刚才不顾王权者内鲁莽撞开门那位就是他—— 雷切轻笑一声,唇角勾起眼底却毫无笑意:“轻点,赖斯。” 仿佛是家常话一般语句,却让原本脸色难看高壮男人变了变脸,当雷切语落,跟赖斯身后出现了其他人影,那个人转身进来走进灯光之下,这才可以看清是依旧面瘫着DK。 而DK手上抓着不是别人,正是米拉。 此时,少年那张漂亮小脸上再也不见开始那种属于少爷骄傲和脆弱,他看上去狼狈极了,已经干涩血液沾满了他白色外套,金黄色头发也因为躲藏沾满了灰尘变得暗淡无光,当他走进房门时,脸上还是慷慨就义愚蠢表情,然而,看见雷切第一秒,几乎是毫不掩饰,少年浑身一颤。 雷切原本轻轻搭扶手上手指停止了跳动,他缓缓地抬起手,而他几米开外被DK抓着米拉,随着他抬手动作脸上恐惧越发明显—— 他记忆里,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雷切雷因斯。 大多数情况下,这个雷因斯长子似乎永远都是一副灵魂游离于状态之外样子,虽然显得对什么都不太关心,却一直是学校里老师或者教授们宠儿—— “天之骄子”。 当时人们这样形容他。 然而此时此刻,如此昏暗灯光下,那个曾经被誉为“天之骄子”男人,却俨然变成了恶魔同类,他独自一人坐那张奢华而夸张扶手椅上,翘着腿,当大多数犯人按照规矩赤脚行动时,他脚上套着长长厚重军靴,唇角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笑意。 当他微微歪头看向米拉时候,少年非常确定,有那么一刻,他心脏曾经停止跳过。 “怕了?” 雷切说话时,那微微上挑语调充满讽刺,甚至连场高层都忍不住面面相觑表示有些承受不来,而此时,已经放开米拉自己走到门外斯巴特大叔身边DK,满脸严肃地告诉他们代理管事一个非常糟糕消息—— “大叔,老大疯了,怎么办?” 斯巴特大叔给了现任室友一个“我们自求多福”眼神,继续围观。 会议室里,米拉泣不成声,整张脸脏兮兮地,泪水甚至顺着他脸冲刷出了一道道沟壑,他断断续续地哭泣着,从第一次见到雷切就多么喜欢他开始,说到米娅,说到他自己那畸形家庭关系,后说到自己怎么样用手段蹭那些二世主放轻防备用手段杀了他们,再割下他们脑袋—— “他们活该!他们活该!!”米拉面目狰狞,双眼激动地睁大,他跪坐地上,却用那双充满了泪水眼睛死死地盯着面无表情坐原位雷切,“他们都应该是去米娅陪葬——但是你不同,你不一样,雷因斯哥哥,呵呵呵呵呵,我们喜欢你——所以,所以我就要让你跟米娅一样,用同样方法死去,然后,然后你就可以永远地地下和米娅一起了,你们等我几十年——等我享荣华富贵,我就来找——” 米拉话被男人忽然站起动作打断。 “陪你们?” 米拉因为雷切反问一顿,少年低下头,看着那双过于精致军靴缓缓向自己这边走来,他渐渐放大瞳孔中,那只军靴停了他身边——随即手指上传来被碾压剧痛,他痛苦着抬起头求饶时候,只能看见男人那双几乎变成了冰蓝色瞳眸,里面没有一丝情绪。 甚至没有嘲讽。 “她不配,”雷切加大了脚上力道,声音平淡无起伏,几乎是一字一顿,“你也不配。” 男人回答就像是惊雷般,字字砸进少年耳朵里,随着少年越发苍白面颊,当他以为唯一剩下能用左手手指就要这样被活生生踩断,雷切忽然松开了脚,男人后腿两步,蹲下来,伸出一根手指挑起少年下颚,强迫他对视上自己—— “就是这只手,推它下去?” 米拉呼吸一顿。 而很显然,红发男人已经默认了这就是他回答。 几乎没有一秒犹豫地收回手指,男人站起身来,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了擦这根手指后随手将手帕扔到地上,头也不回地用厌恶声音对身后赖斯挥挥手—— “拔了。” 简简单单命令,却让赖斯露出了兴奋表情,身材壮硕男人从嗓子眼里发出呵呵呵笑声,下一秒,他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多了一把小小金属镊子——这个绝对禁止犯人私藏金属物品绝翅馆里,赖斯拿着那把捏着,将米拉摁到地,少年哭喊着疯狂挣扎同时,用膝盖死死地盯着他后背,然后一把抓住他胡乱挥舞手指—— 一声惊天动地尖叫声中,活生生地将少年完整右手手指甲抽了下来。 十指连心痛苦比任何痛都难以承受,然而,就仿佛听不见身后那歇斯底里哭叫,依靠窗边雷切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飘雪,而后,轻轻地掀开手边壶口上盖子——那是斯巴特大叔放这里特意为会议时泡茶或者咖啡准备水壶,而此时此刻,从来不操心这种琐碎事情男人却这种情况下打开了他,当他身后,那泣不成声声音零碎地叫着“雷因斯哥哥”时候,男人手上一顿,将壶口对准了入水口。 当水注满壶,他细心地盖上了盖子,插上电源。 洁白兽皮地毯上洒满了血液,还有五片完完整整指甲。 地毯上湿漉漉一片,不知道是眼泪还是鼻涕,甚至是别什么东西……直到从男人背后传来了小便失禁特有臊味儿,雷切背后变得逐渐嘶哑却依旧响亮哭叫声中蹙眉,忽然洁癖发作。 他湛蓝瞳眸盯着窗外,看着隔壁一号楼属于绥牢房里亮起了灯…… 啧,真会叫。男人挑挑眉,正准备转过身说些什么,此时,水壶烧开尖叫声却也同时响起。 雷切将嘴边话吞了回去,弯下腰随手拔掉电源,顺便拎起装满了沸水水壶,三两步走到赖斯身边,镇重其事地将那沉重水壶交给他—— “他太吵了。”男人淡淡地说,“让他闭嘴。” 说完这句话,雷切面无表情地打开了会议室大门,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向王权电梯。 二号楼王权者走了,只剩下一群沉寂高层围会议室之外—— 所以所有高层都有幸看到了这触目惊心地一幕——此生若不是来到绝翅馆,他们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当一壶刚烧开开水活生生灌进活人喉咙里时,究竟是什么样可怕情景。 当赖斯丢下被折腾得奄奄一息就还剩一口气少年宣布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时,高层们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三三两两迫不及待地散去。 此时此刻他们,一不小心响起了二十八层那两位半小时前对话。 ——老大疯了,怎么办? ——自求多福 …… 这是一个不眠夜,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 当千里之外阮向远叨着被切成可爱小兔子苹果被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老妈塞进怀里乱蹭时候,殊不知,他这灵魂前脚刚走,病房床单几乎都还没来得及坐热乎,此时此刻,那个拥有全世界完善先进硬件设备,从前对于他这样普通人来说几乎等于传说、名叫绝翅馆监狱,却因为他翻了天。 作者有话要说:_∠)_如果感到兴奋你就拍拍手——啪啪! VIP章节84第八十三章 长期靠营养液维持身体机能,如今醒来之后暂时只能食用流食,监护病房里病床上坐着一名年轻人,长期不见紫外线皮肤白得不像人类,头发却乌黑柔软,阳光从拉开窗帘处射入发尖形成一圈淡淡光晕,与年轻人苍白皮肤形成了触目惊心对比。而此时此刻,年轻人耷拉着肩,那明亮有神黑色瞳眸死死地盯着看着面前餐桌上摆放一晚清汤寡水颜色诡异狗粮都不如白菜猪血粥,沉默。 ——这是什么? ——粥吗?……是粥吧。 ——这些年居然从来没有起过离婚念头,我爸真是个绝世好男人。 ——以及这是要给我吃吗?你确定? ——劳资这是做了什么孽才必须要被贱人从三十一楼被推下来摔个脑浆四溅之后睁开眼就必须面对这种和脑浆长得如此像近亲东西? “……“阮向远忽然觉得,自己应该把雷切放柜子上层那些高级狗粮吃完再死。 耳边是阮向远母亲大人亲切而令人怀念喋喋不休—— “哦哟这是麻麻特别跟隔壁周阿姨学会煲猪血芥菜粥哦,你也知道现蔬菜有多贵啦所以小远你要乖乖全部吃掉哦不可以浪费,你不省人事这段时间里妈妈和隔壁周阿姨学了很多料理啊,除了来医院照顾你之外就只剩下这点能打发时间东西啦,你爸爸现楼上开会,你不要看他那么冷静哦其实当天大半夜主治医生打通你爸爸手机时候那个家伙床上面花了整整五分钟来震惊哦,像是演电视一样手机都从手掌上滑下来啦我都被他吓死了生怕你有个什么意外我都来不及见你后一面——” 后一面?…… 敢对着你敢醒来儿子好歹说两句吉利话么,妈? 什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种略高端话我也就不要求你了但是哪怕是“恭喜发财”也好啊这个你总会吧! 当阮向远一边内心呐喊着“不是说不作死就不会死吗我都还没来得及作死怎么刚睁开眼睛就直接跳到了会死这一步呢”一边举起手中勺子,优雅地轻轻搅动面前粥,撩起一块浮上面菜叶,正准备往嘴边送时—— “小远,麻麻有个问题要问你,你听了不要不高兴哦?” 阮向远手上动作一顿,大脑反应过来第一秒立刻将勺子放回了碗里,转过头对着坐床边笑眯眯阮母点点头:“恩。” “你什么时候学会驼背?” 阮向远:“………………………………………………………………” “你这样坐这里样子其实和我们家哈里有点像哦。” 哈里是……阮向远养灰色背毛桃脸阿拉斯加,今年三岁啦,是弟弟哦,叽叽上没有毛。 阮向远:“………………………………………………………………” “好啦其实我不是说你像狗啦,不要露出一脸嫌弃样子!” 阮向远深呼吸一口气:“没关系,狗……拉么可爱,我怎么会嫌弃。” “是哦我也觉得,你看,哈里肯定也很想你啦,明天试试看能不能用个行李箱什么假装是为你添置衣物瞒过你拔拔带它进来,只不过你昏迷这段日子里它好像有吃胖一点,不知道家里那只巨大箱子还能不能把它塞进去——” 阮向远:“……如果很想我话,难道不是应该变瘦吗?又吃胖了一点是几个意思?” “……”儿子忽然起来问题让阮母有些措手不及,一时间竟然也被问得语塞,瞪着哪怕已经上了年纪还是像“少女一样对世界充满了好奇”那种可怕大眼睛,阮向远无语目光中,中年妇女开始一边手捂嘴一边做出“讨厌啦”手势噼里啪啦对着刚醒来儿子肩一阵乱扇并呵呵呵呵地笑着说,“那种细节就不要意啦!” 阮向远忽然开始没来由地怀念起当狗日子,好歹想当年他还是狗崽子时候,还能仗着愚蠢人类不懂汪汪汪,把他们说话当做是外星语装成死蠢狗听不懂状……而如今,眼看着这场对话要维持正常话题谈论下去已经变得如此艰难情况下,阮向远除了低下头瞪着面前那碗之外,没有第二个选择。 对着那碗粥干瞪眼时候,阮向远发现与其称之为粥,不如称之为由大量猪血、大量饭粒、很多水、漂浮上面零星芥菜以及少量猪血饭粒水芥菜混合物等五个部分共同组成料理界品种。 母亲催促目光下,阮向远勉强地从碗里捞出一勺子猪血,别扭地送到唇边,下意识伸出舌尖,舌尖要触碰到那块食物时候又猛地一顿觉得哪里不对,然而,还没等黑发年轻人对此可怕行为做出补救举动,旁边认真地盯着儿子一举一动中年妇女立刻迫不及待地发表了自己意见—— “儿子,你昏迷这段时间里,是像小说写得那样灵魂跑到狗狗身上了吗?” 阮向远:“噗——” “哦哟,不是你就摇头啊,麻麻就是随便说一下你干嘛喷一桌子脏死了!” 阮向远:“那你就不要我吃东西时候吓我啊……纸巾呢?” “纸巾什么?哎呀放那吧等你拔拔开完会下来帮你擦。” 阮向远:“……………………………………” “那你要不要先做下复健运动?下床走两圈也好,今天是你醒来第一天,有没有想到外面去走一走晒晒太阳?虽然天气很热,但是长期呆空调房里麻麻害怕你会得空调病!” 阮向远:“复健运动啊?好啊……咦,等等,还是算了吧。” “到底要不要?” 阮向远:“……我怕你扶着我走一半忽然把我扔地上。” “怎么可能!” 阮向远:“比如你心想什么‘太阳好大啊还是抬手遮一下’之类。” “…………” 阮向远面无表情:“算你诚实。” “儿子,你变得不可爱了,跟谁学?” 谁? 这个问题……问得好。 阮向远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看窗外,盛夏刺眼阳光刺得黑发年轻人微微眯起眼,眼角那个部分肌肉发酸却意外没有想要流泪冲动,只是,心中某个一直想要忽略此时此刻却终于谈话无意间被掀开某个角落,所有思念和不舍参杂着些许不甘心,忽然就这样毫无预兆地蜂拥而出——于是胸口里就好像忽然间多了一只手里面翻江倒海似,整个五脏六腑都被搅合得移了位。 雷切啊。 雷切雷因斯,那个今天早晨闻里还有提到雷因斯家族未来继承人。 高大英俊,狂霸酷炫拽,手段残忍三观不正,却意外地是个绒毛控,以及意外地是个好男人……恩,大概。 想起蠢主人偶尔黑着脸说“打死你”那副臭脸,阮向远抬起手揉了揉眼角,勾起唇角露出一个贱兮兮笑:“阎王爷教。” “谁家倒霉孩子!敢不敢讲点吉利话?” “……讲点道理啊,妈。” “我是你妈!你可是从老娘肚子里从一个小小细胞慢慢我呵护下小心翼翼地长大然后怀胎十月好不容易才生下来后辛辛苦苦拉扯大你爸除了贡献一个精子之外没别功劳了我告诉你你少总向着他!” “这么长一串翻译过来就是‘谁跟你讲道理’意思对吧?” “对!——你要不要去看一下你妹?” 话题来了个飞流直下三千尺万马奔腾天边去式神展开。 “……我妹?” “对啊。”理所当然回答。 所以老子是又穿越到了一个平行空间了么?阮向远脸上原本无奈表情忽然一顿,挠挠头露出个蛋疼表情:“我什么时候有个妹?……还是说是我成植物人这半年里生下来吗?综合之前说哈里也有变胖,我说,全家到底还有没有人记得我这么一号人躺医院挺尸——” 黑发年轻人话说了一半被阮母拍脑门上一巴掌给揍了回去,随之而来是中年妇女继续喋喋不休—— “说什么白眼狼话!你挺尸这段时间里医药费可是源源不断地往家里寄,每天早晨定时定点负责把它从信箱里掏出来送到我手上可是哈里,负责去银行缴费人也是我,用是你拔拔卡——你可是每天都用几千块大洋狂刷存感,我生你二十多年从来没有这半年这么深刻地意识到我居然还有一个儿子!” “s?” “我对你这么好,所以你以后要把工资卡乖乖给麻麻养老才对!” “走吧,去看我妹。” “话题转移得太生硬了!” “所以我妹到底是谁啊?”阮向远发现这半年里和某神逻辑朝夕相处让他练就了一身充耳不闻旁人话从容将自己感兴趣话题贯彻到底好本领,“还有,为什么不是妹妹来看我这个躺了半年好不容易苏醒哥哥?” “废话,当然是因为精神科病人不许到处走动啊。”阮母伸出手指戳了戳儿子额头,“去吧,陈佳佳已经知道你醒来事了,她很想见你。” “陈佳佳?”对于这个有些熟悉女性名字,阮向远脑海里放空了一会会,隔了一会儿那双黑色瞳眸里才重找到焦点,“她不是醒陈么?” “对啊,你们出事之后都进了你拔拔医院,我就把她收作干女儿了。” “……动作真。” “又不用经过你同意,而且当时谁知道你灵魂跑到哪个地方去了。” 那个时候?那个时候大概是刚成为一坨软乎乎哈士奇幼犬,还努力学习作为一只狗崽子怎么样嘘嘘才不会嘘到自己毛上以及每天努力地跟习惯性做晨练蠢主人做精神斗争吧。 所以,这么想起来话,作为一只狗崽子,也是可以很忙啊。 阮向远收回思绪,麻木地点点头:“陈佳佳怎么样?” “清醒时候很正常,”阮母皱皱眉,“偶尔病发会有攻击性,但是已经很少发作了,再过两三年,应该就可以出院了吧?” 两三年那么久啊?当狗当久了数学能力好像有点退化,阮向远掰手指数了下,这才木头似点点头:“那岂不是要延迟两三年毕业……是我害了她。” 然而,还没等黑发年轻人来得及感慨悲伤愧疚一下,阮母就将话题接了过去,说出一句让阮向远差点儿震惊得眼泪都喷出来话—— “延迟两三年毕业也比你延迟二十多年毕业好啊。” 阮向远:“什么?为什么?凭什么?——告诉我我经受得住这个打击是不是我被开除了?” 阮母:“没有,但是你是不是好歹该想起来你好像有杀人?” 阮向远坦然:“我就没忘记过。” “所以杀人要坐牢啊儿子——”长长叹息一声,阮母继续道,“少说蠢话了,如果不是你,你陈伯伯那个混账儿子也不会受到惩罚……不过你放心,虽然很伤心,但是他没有要怪你,反倒是老跟我们说什么是因为自己教子无方……总之那天之后,一夜白头不止你麻麻我还有你拔拔而已啊……” 阮母难得露出一次温情表情,抬起手摸了摸儿子脑袋,手上镯子碰撞熟悉声响让黑发年轻人感到前所未有安心—— “而你自己也付出了很大代价不是吗?虽然很舍不得也一直想要逃避这个事实,可是,法院那边动作很,他们要求你做完康复,能恢复正常人生活时候就要立刻到监狱里去服刑了,二十五年,如果表现好话,说不定可以减刑——你不要木着个脸啊儿子,我都被自己感动哭了,你好歹告诉我一下你有没有被安慰到?” “……有点有,也有点没有……总之……所以二十五年会不会太长了点?出来我都五十了有没搞错啊啊啊啊?” “你不是说你经受得住打击吗我才说啊现给我摆出这副震惊模样是要干嘛我告诉你我不会因为告诉你真相而内疚!” “……所以我出生那年压根就是老爸医院搞‘割盲肠送儿子感恩大回馈’活动才有我吧?!” “少废话,我警告你你监狱里面也要给老娘好好学习,否则出来之后连扫大街都没人要你!” “是我搞错了?不是要安慰我吗?” “我就是安慰你啊,老老实实告诉你现实然后坦然地跟你一起面对替你出谋划策,总比总瞒着你事到临头才给你当头一棒好吧?” “……啧,真是这种歪理也能被你说通。” 阮向远总觉得自己被忽悠了,但是想来想去又好像觉得阮母说得好像又挺有道理,于是从头到尾都紧紧抓着床单一角手终于放松下来,就他心中稍稍变得平静时,阮母温暖柔软手轻轻覆盖上他手背—— 这个触感让阮向远觉得非常熟悉。 这让黑发年轻人猛然想起,本来,他应该早地醒过来,像现这样和眼前一夜华发母亲好好说说话。 下意识地抬起另一边还输液手,阮向远替床边坐着这位虽然上了年纪但是出门一定妆容精致、十分臭美中年女人将一小缕散落头发扶了扶—— 可惜…… “这缕头发专门放这里装自然好吗不要搞乱我发型!还有不是还输液么敢不敢不要乱动来动去啊?”中年妇女非常不领情地拍开儿子手臂,“所以你到底要不要去看下你妹?” “……嗷!” 阮向远痛呼收回爪子,此时此刻正陷入严重“我他妈不孝子啊”自责中自然阮母说什么都好,下意识点点头,正准备问娘亲要不要一起去,却这时候,病房门从外面被推开了—— 走进来阮向远他爹。 男人手上还挂着很显然是刚刚脱下来白大褂,脸上金丝框眼镜很显然就是一副业界精英范儿,年过五十却保养得不错,走起路来与其说是医生其实像是军人般虎虎生风!从小到大,阮向远对于他这位严肃得有时候近乎于刻薄爹有一种既害怕又盲目崇拜扭曲情节。 所以大学毫不犹豫地学了医。 原本打算毕业之后,也能以优异成绩靠自己实力考进父亲医院,好歹得到一次表扬——不过照现来看,好像不成了。 阮向远下意识地挠挠头,垂下眼遮掩去看见父亲第一秒眼中涌现各种复杂情绪。 一时间陷入一种名叫“要做二十五年牢卢瑟怎么面对他人生赢家老爸”这样纠结情绪中去。 走进来阮父清了清喉咙,非常给面子地假装没看见自家儿子那副纠结德行,扔给阮母一个警告眼神之后也不管后者看不看得懂,立刻撇开脸去自己病房里随便找了椅子坐下来,脱掉白大褂他身着笔挺整洁西装,他抬起手,因为这个动作,手腕上那用了很久显得有些老旧手表露了出来,中年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眼镜—— 抬起头看着他老老实实坐病床上瞪着他儿子。 这副“有话好好谈”架势把阮向远吓得不轻,下意识地吞咽了口唾液,阮向远恨不得想跟他爹说“汪汪汪给你听卖萌求不揍啊爸!”…… 中年男人说话之前,阮母转过身去:“搞什么沉默?会议顺利不?” “顺利,”看了眼满脸莫名其妙儿子,区别于儿子和妻子那种过于欢脱性格,作为一家之主阮父几乎将全家沉稳属性全部揽到自己身上似,用天塌下来也不变脸十足淡定淡淡道,“资金到位了,明天就到账上。” 阮母:“啊?” 阮父:“闭嘴。” 阮母:“哦。” 阮向远:“什么资金?” 阮父:“有你什么事?财迷兜子!” 阮向远:“噢。” 从椅子上站起来,中年男人背着走病房里走了一个来回,然后妻儿双双无辜注视下,猛地停下步子,扔下一个惊天巨雷—— “自己做好准备,下周一,绝翅馆就会派负责人来接你。” 阮向远:“……………………………………………………………………………………” 阮母:“绝翅馆?什么绝翅馆?就是传说中那个绝翅馆?拔拔你怎么那么厉害居然能把我们儿子送进绝翅馆听说里面设施很好人很和善大家都彬彬有礼相处融洽还会安排里面人定期学习看报还有满足不同专业方向巨大图书馆——” 阮向远:“…………” 阮父摸摸下巴,露出一点儿得意神情:“好了,话不多说,总之你爸我就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你弄进去,进去以后好好表现——不用太开心。” 爸,你好像误会了…… 阮向远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脸——难道老子现脸上表情看上去是高兴? 顺便掐了自己一把以确定自己不是做梦。 “哎哟傻儿子你看看都高兴得掐自己以为是做梦了!”阮母笑眯眯地说。 阮向远:“……那个,妈啊,我只是震惊。” ——震惊为什么我前脚刚从那里出来,后脚就又要进去了。 图什么? 为什么? 凭什么!!!!!!!!!!!!!!!!!!! 提问—— 我现去报名学跆拳道空手道泰拳散打柔道中华武术还来不来得及?!!!! 要么去给雷切汪汪汪卖个萌你觉得他能接受人类卖萌这件突破他认知下限事吗?! 如果我告诉他我就是你那尸骨未寒狗崽子我可想你了你想不想我想我就来罩我你觉得他会理我吗?!! 啊?!!!!!! 啊!</P></DIV> <TR> 第二十四章 雷切无奈地瞥了满脸无辜绥一眼,伸手将死死地扒着自己脖子狗爪子从脖子上取下来,顺手将它塞进绥怀里,狗崽子哼哼唧唧没节操地扑向绥怀中,眯着眼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绥和雷切那种略微乱来完全不一样抚摸方式,完全将此时此刻陷入尴尬境地主人抛到了脑后。 红发男人不太高兴地抿抿唇,埋怨似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沉吟,这才转过身,看了一眼身后衣衫不整气息不稳年轻男孩,三秒之后,不带任何感情地叫了声:“米拉。” 这一声不带姓氏并且完全没有犹豫称呼表明,雷切是绝对认识眼前这个看上去甚至刚刚成年不久小少年——管当他从口中不带任何感情地叫出这个简单名字后,对方略微惊喜地慢慢睁大双眼充满期待看着他时,男人再一次展现了他社交能力究竟是有烂到多么地没下限,他就这样,那道火热目光注视下十分不热情地闭上了嘴,摆明了一副“我不想多说”模样…… 连一句象征性地“好久不见”都没有,这个话题刚刚要展开时候,毫无商量余地地,雷切用他神一般地思维擅自结束了整个对话。 绥那写满了“我就知道”嗤笑声中,趴绥怀里狗崽子简直不忍心看地嗷呜一声扭过脑袋将英俊狗脸埋进爪子里——这个蠢主人社交能力绝对是负数,如果不是因为太能打,这货大概已经被那些被他得罪得满脸是血人剁吧剁吧拿去给伊莱后院养鸡加荤餐了吧?! 狗崽子敬佩目光下,名叫米拉少年居然完全不受影响,被这样无情地对待还能羞涩地低下头,像个少女似双手背身后,“雷因斯哥哥,”他用*着冻得通红脚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地上积雪,低着头,声音听上去有些沉闷,大概还因为过于地紧张,以至于他说起话来时候显得结结巴巴,“你……刚才我后面叫你,你为什么没有理我呢?” ……因为一旦理了你大概就会触发喜闻乐见隐藏剧情……比如,现。 阮向远对于用“呢”字作为结尾男性生物始终保持着围观态度。 恩,其实偶尔雷切也用——不过这家伙又有点不一样,这种萌系语气从他嘴巴里过一道说出来立刻就能升华到一种让人能联想到死亡高端境界。 现场,除了热情米拉和围观得开心绥之外,狗崽子和他主人再一次心灵相通地同时陷入了无对于人生思考当中——小少年这副错入男性监狱少女怀春模样把以自己长毛粉嫩漂亮小叽叽为骄傲点阮向远憋得差点儿一口气提不上来,蛋疼地低下头,狗崽子垂着耳朵开始认真地数自己爪子上毛。 阮向远每数一根毛,时间大概过去一秒。 他数到第十根那略微天然卷雪白毛毛时,那可怕沉默终于被打破,蠢主人那不咸不淡声音飘进狗耳朵中—— “抱歉,”男人毫无诚意地说,“刚才急着喂小狗吃饭,没有听到。” 阮向远:“…………” 迎面又是一个巨大黑锅不带商量地哐哐往下罩,阮向远满脸黑线,回头去望绥,如果他能说话,他一定要问问绥,作为场唯一一个看上去智商还正常水平线上徘徊人类,绥一定可以公正地告诉他,这绝翅馆六月飞雪现象是不是自从这个专业坑爹三十年货来了这里之后才有规矩—— 阮向远恨自己爪子太短理想却太长,哪怕是无比努力,也没办法把那愤怒一爪子结结实实地抽那张英俊无耻脸上。他无声地用湛蓝狗眼瞪着雷切,内心呐喊着问候雷切大爷—— 虽然确实是饿了,但是作为一个有节操懂礼貌吃货,你当时要是放我下来说清楚你要和你竹马竹马叙叙旧,我完全可以用自己那四条短小而精悍腿自己欢地奔向餐厅——找少泽,找绥,实不行找分餐大叔卖个萌,我就不信老子一身本领还找不着一个好心人投喂! 所以,刚刚那一声声呼唤声中,抱着老子就像后面有鬼追似越走越那个人不是你?到后几乎就像是奥运会竞走比赛上进入后一圈开始百米冲刺一副准备夺金牌节奏那个人不是你?看见绥半路杀出来提醒你后面有人时候眼睛里都能喷出血那个人不是你?!…………讲点道理啊亲,他妈谁规定老子从人变成狗就算了还得大老远地来这鸟不拉屎高级监狱给您专业当躺枪躺完这短短狗生一辈子? 阮向远将自己不屑狗口水喷到了绥手背上,黑发男人顿了顿,略微同情地摸了摸狗崽子脑袋。 相比起阮向远一起一伏十分投入激动情绪,绥抱着略微沉手狗崽子,看得倒是饶有兴趣,难得看见雷切这么不耐烦还没有转头就走,这种特殊情况对于过去几年里早已对二号楼王不靠谱与我行我素性格司空见惯绝翅馆众人来说,实是非常有趣现象。 他有一下没一下揉捏着狗崽子软而富有弹性耳朵,感受着狗崽子相比起人类体温来说稍显高热呼吸随着情绪起伏或轻或浅地喷洒他手背上,一人一狗看着不远处这对竹马竹马以每次对话间隔沉默十到三十秒不等放空频率艰难地维持着这艰难对话。 当米拉再一次开口时候,阮向远觉悟了,他果然从头到尾就不该对这位隐藏剧情NPC逻辑抱有希望。 米拉:“我想,你可以让这位先生先带狗狗去餐厅,他一定会愿意为你效劳。” 趴绥怀里狗崽子僵硬了,为了表达自己情绪,他把原本像条抹布似耷拉嘴边舌头收了回去—— 狗崽子意识到,这位小少年正用一种说高明也不高明说低劣可能对于雷切来说又绰绰有余手段清理电灯泡——卧槽,刚开始安安稳稳趴这家伙脖子上那个好像是我吧后面追那个好像是你吧没错吧——现一个不小心让你给追上了居然赶我走?有没有人性? 这要让你上位了还得了,以后往狗罐头里放耗子药被从来没吃过耗子药我一口吃下去到时候口吐白沫还要被蠢主人埋怨乱吃东西大爷我找谁哭去? 狗崽子呲牙咧嘴地表达愤怒时候,雷切没有回答米拉提议,从他那毫无反应侧脸曲线来看,这货此时应该处于放空状态没错,跳过忽略不计。 于是急需认同阮向远抬头去瞅绥。 绥微笑着低头回望阮向远。 阮向远:你愿意为他效劳吗? 绥:凭什么? 为符合逻辑又不失霸气回答好评点赞。 眼神交流完毕。 狗崽子心满意足地张大狗嘴,露出剩下三颗犬牙外加一个大黑洞,用力地打了个呵欠——根本就不是我要不要吃饭问题啊小少年,老子不让这个神逻辑用双手把狗饭捧嘴边就吃不下饭行不行?——我患上了一种名叫“不让蠢主人伺候就吃不下饭”绝症,桑不起。 狗崽子浑身得瑟得起劲,满意地看着那小少年飞而胆怯地扫了绥一眼,绥挑挑眉作为回应时候,就好像受到了极大惊吓兔子一般本身一颤收回目光,作为回应,狗崽子乐呵呵地咧着嘴“嘎嘎”傻乐—— 完全忘记了作为一只狗发出“嘎嘎”声音到底符不符合科学逻辑。 绥微妙目光注视下,米拉收回了原本看着哈士奇幼崽复杂目光,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迅速掩饰好微妙情绪,他咽了咽唾沫,微微抬起头,用就像是仰望天神一样地看着几乎比他高上一个头,堂而皇之地对话中各种走神红发男人,“雷因斯哥哥?” 良久,没有回应。 阮向远幸灾乐祸地咧嘴继续哈哈哈吐舌头:呵呵,你雷因斯哥哥他不家,你要不要来一段佛首经看看能不能把他灵魂召唤回来? “雷因斯哥哥。”米拉显然越挫越勇,当雷切闭上嘴明明白白地摆出了“懒得和你多说你走”姿态下,他完全不受影响,反而绥和狗崽子惊讶目光下,伸出过于苍白得几乎病态小手,胆大包天地一把死死地拽着男人衣袖,“好久不见,我好想你,从进监狱那天我就看见你了,不过那个时候你看上去好像忙,所以我——我——” 这一次,雷切终于有反应了。 雷切说:“恩。” 恩?…… 人家小少年跟你说“好久不见我好想你”,你恩什么恩啊——虽然我个人觉得这个回答也不错……不过俩位大大,你们他妈敢不敢来一点儿正常人对话模式,这样好歹才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你们要拖拖拉拉折腾到什么时候才能把废话说完安心吃饭。 狗崽子饿得飞起,越看这个少年越暴躁。 他们花了将近二十来分钟时间来听这段毫无意义对话,整个过程中,雷切只说了三句话,除掉那句没天理撒谎给阮向远扣黑锅之外,还剩下两句。 分别是“米拉”和“恩”。 绥也看不下去了,当狗崽子他怀里开始不安分地扭来扭去,他伸出大手不轻不重地拍了拍阮向远屁股,然后用触发剧情顺利进行标准多管闲事NPC语气说:“雷切,你这位小朋友看上去似乎状态不太好哦。” 狗崽子嗤之以鼻。 当然不好,衣服被撕成了一片一片,苍白手臂上是触目惊心手印,嘴角也挂彩了,如果仔细看,似乎那张还挺漂亮脸蛋某一边也微微地肿起一个手掌印,裤子从长裤被撕碎成了短裤,松松垮垮地挂腰上,触目惊心一大截雪白皮肤从撕碎衣服里露出来,这种寒风嗖嗖标准冷空气下,管一直使用着欢语气,却不妨碍米拉像个正常人类似,双唇被冻成了毫无血色青灰色。 “雷切,你把这个小朋友送到医务室去吧。” 阮向远头顶上传来绥声音,他语气平淡地提出这个听上去似乎还算合理建议,他伸长了脖子,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盯着雷切等待答案时候,顺便心里给了绥一个差评。 听到了绥话,雷切顿了顿,转过身,似乎十分疑惑地皱起眉:“我为什么要听你?” 趴绥怀里狗崽子感觉到了那一瞬间男人胸腔处明显窒息。 湛蓝狗眼愉地眯起,雷切转过身向他们这边走来,很显然下一步动作就是抬起手把他接回去那一刻,从他们身后传来重物狠狠拍向地面声音。 那声音结结实实,沉闷而异常惊心动魄。 场剩下所有人一愣,不约而同地回头,一片扬起雪尘中,凌乱雪地上一动不动地扑倒着一具瘦弱身体,他暴露空气中皮肤几乎就要和周围泛着荧光积雪融为一色,异常苍白无力。 “你们那栋犯人,”雷切沉默注视中,绥狡黠地勾了勾唇角,“就这么放着管好像不太好吧?” “恩。” 雷切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声。 直到男人走到地上那具挺尸少年跟前,轻而易举地一把将他从地上抓起来横抱怀里,然后用不情不愿表情再次回头看了眼绥和绥怀里趴着毫无动静狗崽子—— 直到男人抱着那位说晕就晕奥斯卡影帝离去。 瞪着主人离去背影,狗崽子震惊得说不出一句话来,第一次发现,无语到极限时候,连想吐个槽都会变得异常拙计。</P></DIV> <TR> 第八十四章 第八十四章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之后,阮向远对未来道路曲折性沉着地思考分析了一番,经过思考分析得出结论是—— 恩,结论不说也罢。 总之当天晚上他整个人不冷静得一宿没睡。 阮向远终于发现,以狗崽子身份那个传说中监狱里活了大半年之后,事到如今他唯一开到金手指,貌似就是比任何人都清楚绝翅馆伙食怎么样,其他,统统,不知道。 举例说明: Q1:四栋楼高层具体都有哪些人? A:斯巴特大叔,DK,巴迪斯、鹰眼以及不知道。 Q2:四位王对于人才偏向性? A:绥喜欢安静,MT喜欢漂亮,白堂喜欢聪明,雷切……不喜欢人类,跳过。 Q3:如何利用开始三个月人保护期飞地找到靠山? A:去整容?貌似来不及了。除此之外,不知道。 Q4:如何讨好高层借以上位? A:不知道。 Q5:哪怕准备永远呆第一层,活下去方式? A:低调做人,低调做事……大概是。 Q6:如果行不通麻烦自动找上门来时? A:躺平任调戏,给留口气就行。 Q7:后一题,绝翅馆伙食? A:法国菜和日本料理正宗,中餐略逊一筹,其他不感兴趣忽略不计;小牛排食堂大叔拿手是七成熟;配料要黑椒汁才好,其他都是现成工厂货,只有黑椒汁是大叔亲手调配;早餐不能太早去,因为可能会吃到昨晚剩下,也不能太晚去,因为还是会吃到剩下,早餐开餐后半个小时去时间刚刚好,根据食堂大叔作息时间来看,他起床鲜烤面包等一系列这个时候正好出炉;饮料喝果汁豆浆牛奶就好,咖啡不是现磨,除了固定供应给王权者那些,剩下都是糊弄普通人速溶咖啡;水果有苹果梨樱桃桃子香蕉周末特别供应一般是大棚种植西瓜或者草莓,芒果从来没见到过,荔枝也没有,菠萝以及蜜瓜是特供给王权者;周五和周三晚餐会有甜汤供应,想要多一点银耳话需要对食堂分餐大叔使用卖萌打滚技能,使用条件是非人类,人类使用目测会产生技能免疫后果,并得到“激怒后面排队同僚”DeBFF。 “…………………………………………” 啊,老子这是,做了什么孽! 做完自我能力评估阮向远平躺柔软病床上,双手交叉轻轻放置于小腹,瞪着医院干净苍白天花板,久久不能言。 如果不是因为此时此刻他形容如此不便,他大概已经毫不犹豫地墙角上一头撞死——人世间痛苦事情莫过于此,上帝给予了我一次开金手指机会,而我却用这些本来应该收集情报每一分每一秒,没心没肺地吃喝拉撒睡。 事到如今阮向远同志不得不承认他确确实实做得一手好死。 但是死之前,他觉得自己应该还能象征性地再抢救一下。 于是就着这唯一一点儿对绝翅馆了解,接下来日子里,本着死也要当个饱死鬼抓住后一点儿金手指打死不放开原则,阮向远每天睁开眼就开始疯了似往嘴里塞绝翅馆那种鸟不拉屎破地方很难见到食物,直到活生生地把自己从芒果一生推吃成芒果一生黑…… 与此同时,他也从未因为眼前打击而放弃自己。 捂被窝里浪费了三分钟正确审视自己之后,他果断放弃了卖萌可爱少年路线以及冰山绝色少年路线——以MT那群各种口味都有后宫来看,原本还算皮相不错他只要往绝翅馆里那么一放一对比,至少外形和资本以及各方面来看,他妥妥地就是个路人甲命,没得破。 确定了草根路线之后,阮向远不耽误各种吃情况下手上从未停止过翻阅各种书籍——从基本外伤应急处理到人体穴位到武术到散打,当他丧心病狂爪子伸向名为《女子防身术》科普书籍时,面对儿子一头栽进这类垃圾书里看得眼都发绿疯魔症,曾经过去几天里无数次跟儿子强调“听说那个监狱秩序很好你用不着这样”阮父阮向宁终于放弃了治疗。 甚至会破罐子破摔地偶尔指点一下蹲床上翻书疯魔少年,比如会使人速陷入昏厥状态不是风池穴而是—— “这里,后颈上有个凹下去地方摸到没有?对,就是这里,哑门穴。”阮父面无表情地现场演示,冷静得就像是他曾经无数次大学讲堂上做演讲似,“但是不可以用力,弄不好会死人,你赔不起。” 阮向远头也不抬地用力点点头,往面前人体图颈脖处画了个箭头,用红字笔镇重其事地写上“必杀技”,然后加黑加粗下划线。 阮向宁额角跳了跳,然后理智地当做什么也没看见。 此时距离绝翅馆来人接阮向远进监狱还剩十二个小时,也就是说明天天一亮,此时此刻坐床上皱眉咬笔杆子少年就要一步走上他长达二十五年漫长牢狱道路上,而作为父亲,阮向宁却发现自己同样什么也做不了,他只能悄悄地将所有会议时间延后,然后找各种生硬理由来到走廊深处这间特殊监护病房里坐一会儿。 “放心吧,爸,进去以后我会给你们写信。”就阮父不知道如何将话题进行下去时,埋头苦读阮向远却意外地像是脑袋上长了眼睛似,忽然没头没脑地说,“虽然信里不能很详细地说我里面过得怎么样,但是好歹不是音讯全无。” “……”盯着儿子头顶,阮向宁憋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后只好伸出大手揉了下那颗毛茸茸脑袋,“你懂什么。” 阮向远抬起头来,那双和父亲如出一辙黑色眼睛即使黑夜里也显得如此明亮,他看着父亲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这家医院存原因,就是因为您从小就想拥有彻底属于自己、决不让外界那些个糟心事染指医疗环境,现你为了把我送进那个绝翅馆让出了一部分股权就为了筹钱让我进医院……我就觉得吧,呃……反正是坐牢,去哪不是去。” 阮向远说一半不说了,重低下头,手上笔面前原本做笔记纸上画来画去,后笔尖一顿,低头闷声道:“我也不想看到……因为我,有人有机会对你指手画脚。” 阮父沉默片刻,随即嗤笑:“看不出你恋父情节挺严重。” 阮向远皱眉:“我没开玩笑。” “我也没开玩笑。” 收敛起唇角戏谑,淡淡地扔下这么一句话后阮向宁站起来,擅自结束了这场看似无头无尾父子之间谈话。 中年男人站床边忽然觉得中央空调温度开有点儿过低,身子忍不住一阵阵不受控制地发冷,他活动了下筋骨,余光却无意间扫到儿子苍白手紧紧地握着那只鲜红水笔,鲜明对比让他不由得觉得有些刺眼。 于是中年男人撇开头,将手放进白大褂口袋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特护病房。 已经是深夜,再过五分钟就超过了医院家属探病时间,走廊白炽灯熄灭了,只剩下脚下两侧每隔两米就会出现地灯,于是,整条医院走廊都陷入了昏黄黑暗状态,一眼往外看去看不见头,仿佛这走廊镜头就是会将人彻底吞噬黑洞—— 阮向宁关上门,脸上没有多余表情,一转头缩门边墙角蹲着无声哭女人,心想这要被人家夜起病人看见了还不得把人家给吓得当场尿出来不可,伸手将她拽了起来,皱眉道:“哭什么哭。” “你星期一开例会主要内容是讨论今年员工福利问题,跟出售股权有个屁关系。”阮母抹了把湿漉漉脸,“文件夹还是老娘给你准备,骗鬼啊你。” 谎言被揭穿,阮向宁却只是沉默。 此时此刻,他放口袋里手终于停止了止不住颤抖,面上平静一片,将手拿出来,他看着病房门上探视窗里自己倒影,几乎是无意识地用手背贴那冰冷病房门上摩挲片刻,这才缓缓道:“你说没错,确实没有什么出售股权。” 阮母呼吸一窒。 “那笔钱是通过一所国外律师所转账过来,我去查了,是今年才刚刚成立一间私人律师所,然后就我想找朋友继续查下去他们上面人是谁时候,”阮向宁皱皱眉,“那家事务所就凭空消失了,顺着线索追踪下去结果就是相关登记系统上查无此人。” “这种钱你也敢用?” “管得了那么多?”中年男人放下手,冷笑一声,“实话告诉你,哪怕把这间医院整个卖掉我们也支付不起去绝翅馆费用——而且我没路子没,那地方是一般有钱人就能进去?你看看小远以前那些朋友,势力够不够大?今天就别说我们家了,就算是陈磊犯了事,陈子扬也不敢打包票把他儿子给送进那座监狱去。” “那你怎么……” “那笔钱刚到当天下午我就收到了来自绝翅馆馆长邀请函,”阮父长长叹息一声,伸出手捏了捏鼻梁,常年缺乏表情脸上终于透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疲惫,“我不知道那个给了我们巨额人是谁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花巨额活生生用钱把小远带进绝翅馆里,但是今时今日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只知道全世界没有哪所监狱比绝翅馆好了,所以,走一步算一步吧。” 说完,男人做了一个手势,示意话题到此结束。 阮母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终蹑手蹑脚地推开他们身后病房门,房间里,洁白厚被子下,连日来陷入紧张情绪少年临门一脚上断头台情况下终于彻底放松,此时此刻正抱着被子睡得四仰八叉。 一周前那些乱七八糟看着就吓人仪器前几天已经数撤出了病房,此时房间里安安静静,阮母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替声音高昂扯呼儿子拽好被子,又低头认认真真地看了一会儿,这才转身离开病房。 她不说,阮向宁不说,于是阮向远一辈子也不会想到,他进绝翅馆真相,其实只不过是因为某个男人一句戏言罢了。 让一个律师所凭空出现,一天之后立刻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对于雷因斯家族来说实太简单——这就是“天气凉了明天让王氏破产吧”现实版本。 一夜无梦,第二天天一亮,阮向远刚冲凉完毕就接到通知,绝翅馆派来引接人已经医院门口等着了。 少泽这么早就来了? 这是阮向远第一反应。 没错,事实上大概是早上睡醒时忘记带智商一块儿醒来少年人从来没有考虑过如果他被分配到不是二号楼他怎么办——事实上闭着眼爬起来往头发上倒洗发用品时候,他还迷迷糊糊地想着以后要怎么蠢主人面前刷存感求笼罩。 于是,当他冲冲忙忙随便套上衬衫牛仔裤,甩着一头还滴水浸湿了衣领子头发冲出病房外时,他第一时间看见了站走廊头背对着他人—— 那个人身上穿着是阮向远熟悉那种深灰色、类似于德**人形式制服,他身材修长,阳光投射将他阴影拉得很长很长,当阮向远走进他时候,那个人正懒洋洋地依靠门边,抬头看着C国盛夏烈日。 “盯着太阳看话,搞不好会瞎掉。” 阮向远靠近那个人淡淡地提醒。 然后他听见那个人轻笑一声,转过身来。 他背对着阳光,仿佛是习惯性动作一般地抬手压了压灰黑色警帽帽檐,阳光从他身后直射,仿佛将他笼罩一层光晕之中,直到他向着阮向远伸出一只带着洁白整齐手套手,用慵懒腔调缓缓道—— “初次见面,你好。我是雷伊斯,绝翅馆三号楼狱警。阮向远是吧?欢迎你加入三号楼,祝你长命百岁。”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原著里,根据原著作者设定狱警穿其实是,然后,介于某些姑娘对这个比较敏感,改掉,免得掐起来就比较蛋疼了。 第二:说不一章太多字,主要是因为有姑娘说太长了手机刷不开,所以要照顾下。 第三:所以今天是有二。 第四:==虽然狗崽子进监狱确实是蠢主人一手操作,不过,可以理解为只是雷切履行所有曾经对狗崽子说话而已,这并不表示他就知道狗崽子曾经真是人类了哦因为如果是这样话~~~那就不好玩了嘛~~ 回家吃饭,晚上回家码2,目测1点左右,么么哒。</P></DIV> <TR> 第八十五章 86第八十五章 …………………………请问,少泽今天病假吗? …………………………以及花那么多钱进监狱我可不可以自己选牢房啊?二号才是我幸运数字这个理由够充分吗? …………………………如果二号楼牢房已经满员了,我记得一号楼人其实也蛮少。 …………………………或者,或者四号楼白堂大叔近难道没有一点想要扩招小弟意思么? 总而言之一句话,为什么是三号楼? 四分之一几率也能中这你大爷是有多衰才能够啊?——这不能够啊亲!! 刚开始就这样这让我如何对今后生活怀抱信心啊! 阮向远看着面前笑吟吟雷伊斯,那张脸不知道怎么地就跟MT那张肥肉横生脸重叠一起了,黑发年轻人犹犹豫豫,心想如果我现假装晕倒延迟下进监狱抓紧时间去隆个鼻来不来及? 而认为自己非常礼貌,此时正空举着手等握手却半天没得到回应狱警倒是不满意了,他挑挑眉,心里有些不满这个人怎么那么不识好歹,后来转念一想,哦算了,人嘛……于是举这个人面前挑了挑,雷伊斯勾起唇角:“喏,要不要握手以示友好?” 阮向远愣了愣,这才伸手对方掌心拍了下—— 这就算握手了? 这就算握手了。 笑容脸上僵硬了下,这回换到雷伊斯接不上脑回路了……手掌心被这么轻轻一拍,隔着手套那稍触即离温度似乎存又似乎从未存,掌心被触碰了一下,麻麻,勾得人都心痒痒了起来…… 雷伊斯收回手,带着手套手心微微握拳感受了下,然后原本放松面部肌肉放松了下来,心情瞬间多云转晴,今天难得遇见了个看起来有开发性人啊,看来这次不算白走一趟……至少短时间内,应该有点乐子了。 能绝翅馆里活下来,都不是正常人,包括狱警内—— 忽然对面前这个犯人来了点兴趣,于是,绝翅馆里变态狱警用手指顶了顶帽檐,一改之前高高上态度,将自己下半张脸暴露阳光之下,他微微眯起眼冲面前莫名其妙看着他黑发年轻人露出一个友好微笑:“走喽,要不要跟这个世界说再见?” “……” “哈,开玩笑。” 不等阮向远回答,雷伊斯率先自顾自地弯腰没规没据地先坐进了副驾驶座,阮向远站车外面看了一会儿,又回头后看了眼爹妈,雷伊斯不耐烦地探出脑袋催促之后这才打开了车后门——车,还是半年前第一次以狗崽子身份到绝翅馆去那辆车,只不过上一次大概是正好因为公办原因,伊莱也有,而这一次有所不同,打开车门,阮向远发现上一次伊莱坐那个位置上,正坐着一个长相非常之……惊天动地美丽年轻人,头发是亚麻色,身材纤瘦修长,眼睛是漂亮像湖水一样碧绿,小巧高挺鼻子—— “哦哦哦,差点忘记介绍,这个是你同僚啊,这个家伙叫莱恩,小远!”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身来扒靠背上雷伊斯阮向远跟这位绝世美少年互瞪时候强势插入,“因为非常顺路,就一起带着他接过来了——按道理来说犯人进入绝翅馆之前就私下提前见面是不可以……不过谁要管这些呢你说是不是?毕竟天气那么热……哦对了,你要跟人家好好相处啊小远,不要让我这个做狱警难做,知道吗?” 阮向远麻木地点点头。 心里想却是他妈这种教育小狗语气是怎么回事?大哥你走错片场吧儿童节目隔壁啊! 还有小远小远小远叫得不要太顺口啊,一副咱们已经杀了鸡摆了天地桃园结义节奏能不吓唬我么?哪怕算上狗崽子那半年生活四个狱警也属你和老子不熟,这会儿是要作死? “恩,你们都乖乖听话话,就会有好日子过啦!”此时此刻完全不知道自己正被吐槽狱警一把将脑袋上帽子掀开,随手拿着那顶灰黑色军帽扇了扇风,前排司机抱怨狱警“坐好点行不行”时候,他转过头,完全充耳不闻地用兴高采烈地状态让司机大叔把空调打低一点—— 阮向远看着面前这狱警德行,忽然觉得哪里可能要不好。 果然,接下来一直到特定机场,阮向远觉得自己这辈子加起来都没有今天被人家呼唤“小远”这个肉麻兮兮名字次数多,终于雷伊斯再一次地用高昂声调叫着“小远我们到机场”时,阮向远受不了了—— 他挣扎了一会儿,用非常客气语气说:“这样叫我,好像有点奇怪。” “咦,”雷伊斯转过头,瞪着眼非常受伤地看着他,“不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啊变态!!!!!!!! 抬起手轻轻地扶住脸上那即将碎一地客气,阮向远挤出一个复杂微笑,咬着后牙槽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随便吧。” 低调做人,低调做事。低调做人,低调做事。低调做人,低调做事。 重复着生存指南阮向远纠结得满脸褶子,抬眼扫了眼无论司机大叔怎么抱怨都不肯乖乖坐回自己位置上雷伊斯,眼看着对方满脸兴致勃勃一看就是又要整出什么幺蛾子节奏,阮向远这才想起他妈他旁边不还做了个人么,于是猛地一转头,不管不顾地扑向救命稻草—— “莱恩,你好啊,你是哪国人?” “M国。” “哦,M国啊,那是个好地方啊,山清水秀……” “只有都市而已。” “……”我次奥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去过也就那么随口一说而已啊干嘛较真!雷伊斯夸张笑声中,阮向远蛋碎了,心想妈这一车除了我和司机都是神经病这可怎么沟通啊完全不能沟通啊,拙计地低下头,黑发年轻人嘟囔了半天,然后抬起头从嘴里蹦跶出了一句—— “哦,你长那么好看平常伙食肯定不错吧?” 问完阮向远就想抽死自己。 果不其然,这类冷艳高贵冰山美人向来不缺这种恭维,无论是正常方向还是阮向远这种张口就来猎奇方向…… 看着对方唇角勾起一抹轻蔑微笑,阮向远非常明白自己这是被归类到“猥琐变态色魔”那一个档次去了,心想大美人你他妈不能跟我计较这个啊我这不是刚从狗崽子变成人脑子还没回到人类轨迹上么……正当黑发年轻人风中凌乱地绞脑汁地准备说点儿什么上档次话题拯救一下自己形象,雷伊斯却再一次强势插入—— “小远,你不可以小看莱恩,虽然长得很漂亮,但是是带剧毒玫瑰啊!”雷伊斯斜睨冰山美人一眼,转过头对着自己刚看上这款鲜玩具黑发少年循循善诱,“这家伙可是实干型,前几个月x国总统刺杀案你有看到过报纸么?恩你肯定没有那时候你好像还是植物人,总之——” 狱警啪啪地拍了两下冰山美人肩,继续无视对方眼中一闪而过厌恶,他收回不老实手转头对阮向远继续笑眯眯道:“就是他干啦!不得了啊,年纪轻轻就是‘红’组织小队长了,啧啧。” “红”组织?等等,这个酷炫并且中二名字怎么那么耳熟? “说起来啊,我们三号楼也正好有你顶头上司,莱恩,这下你们团聚啦!”雷伊斯自顾自地继续道,“告诉你一件非常值得庆祝事情——你那个组织老大鹰眼现就绝翅馆三号楼里做大哦!” 打从上车到现,阮向远总算听到了一个熟悉名字。 可惜感觉一点也不亲切。 这会儿黑发年轻人总算是想起来,这个名字一听酷炫又中二像是物流公司组织,特么不就是那个由鹰眼做老大、传说中连别人国家总统项上人头这种单子都敢接疯狂组织么! 我次奥!杀手?! 用力转过头去看莱恩,此时此刻绝美少年那副“我是高岭之花全世界都要给我跪下”侧脸让阮向远彻底震惊了,妈以后谁跟他说小说里杀手都是大美人是玛丽苏他跟那个人拼命啊——杀手这么酷炫拽叼炸天职业!天仙似大美男!活! 雷伊斯:“震惊了吧?” 阮向远:“震碎了。” 雷伊斯:“那你会干嘛?来个自我介绍?” 阮向远:“…………” 我会卖萌,算不算? 雷伊斯:“来嘛别害羞,我可是看好你,人总要有点特长才能长那么大!对吧?” 阮向远:“……” 我特长是吃饱就睡,要长现这么大个有什么难度吗? “算了,不想说也不强迫你!” “……” 没有你让我怎么说,现场编两个特长给你?要不我说我会弹钢琴怎么样——反正绝翅馆里没有钢琴你总不能让我当场给你背诵个歌谱对吧…… 黑发年轻人碎碎念中,三人下了车,坐上前往绝翅馆直升飞机。 然后又来情况了。 还是阮向远跟那个天仙莱恩坐一块,当阮向远低头研究安全带到底是从哪到哪节奏时,一扭头,这才发现他身边天仙莱恩已经系好了安全带开始闭目养神——这种乡下人现形记情况让黑发年轻人顿时觉得特别尴尬,于是,嗡嗡直升机机翼震动声中,花了五分钟时间用来犹豫,后面临被扔下直升机死亡威胁之下,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一项特长叫不要脸,阮向远欢地伸出爪子,厚颜无耻地将身边闭目养神天仙推醒。 莱恩睁开眼那一霎那,阮向远忽然明白了什么叫“眼睛会说话”——真,那双漂亮碧绿眼睛说“操你大爷”时候特别带感。 眨巴下眼睛假装自己啥也没看懂,阮向远低头认认真真地看莱恩替自己弄好安全带,然后特别认真地说“谢谢”,于是他觉得当他坐稳了飞机升空,天仙杀手小少年转过头继续闭目养神时候,那一刻眼睛里郁闷得能滴出血来。 直升机不直接到达绝翅馆,而是一片阮向远十分熟悉雪原停了下来,透过窗子往外望,满眼都是冰天雪地,顺手接过雷伊斯递过来棉衣低着头随便说了句谢谢就往身上裹,黑发年轻人那股子接受恩惠接受得理所当然劲儿让雷伊斯今天第二次陷入沉思与沉默。 车子经过苍茫雪原,穿过茂密丛林,就这样,整张脸都贴到窗户上阮向远看着他们车,那扇他所熟悉大门前停下来。 绝翅馆。 走下车,呼吸一口熟悉、夹杂着冰雪特有气息鲜空气,抬起毛茸茸脑袋,黑发年轻人站淹没过脚踝积雪里,沉默地,眼睁睁地看着那扇大门自己面前缓缓敞开—— 大门之后,哥特式建筑依旧如他记忆中那样古典而优雅,还是原来那样高大围墙,围墙之后,四栋深蓝色屋顶建筑高高耸立,每一栋楼都有三十层一楼那么高,楼与楼之间都相隔很远距离。 阮向远目光游离,终停了左数第二栋建筑物上—— 抬起头,那建筑物顶层位置,窗户阳光照耀下反射着刺眼光芒。 太远了,眼光也过于刺眼,看不见房间里面情景。 然而管如此,阮向远却明明白白地知道,这窗户后面,是一个铺着厚厚兽皮毯子飘窗,飘窗旁边放着一个木架子,木架子上面鱼缸里养着几条各式各样金鱼,小红小黑小花…… 曾经无数次,他就蹲那扇窗户后面,懒洋洋地往外看,晒太阳或者进行他健康午觉时间……每当这个时候,雷切要么就是一旁安安静静地喝下午茶,要么就是坐沙发里,捧着一本仿佛永远也看不完原文书阅读。 强烈地、想要直奔去二号楼,所有人抓住自己之前,用属于人类手指飞地输入那串熟悉王权者密码,然后搭乘着王权者专用电梯,冲某个拥有红色头发蠢货飞奔而去—— 然后…… 然后? 拥抱他?摁倒他?脱鞋子抽他? 要么干脆强吻他。 无论如何,要么这辈子再也见不着也就不想了,可是这会儿都站同一片蓝天下了,不想都没道理—— 所有回忆都一瞬间从脑袋里被翻腾而出,那瞬间迸发强烈思念几乎冲撞得人脑子发疼…… 想见到雷切。 就现。 立刻!马上! 阮向远暴躁了。 然而上帝好像听到了他暴躁—— 于是,当雷伊斯絮絮叨叨地带着他们踩着雪往三号楼挪动时,阮向远如愿以偿地,听到了必经那个空旷操场上,传来了熟悉运球声。 脚下一顿,竖起耳朵,裹着从雷伊斯那挖来那套其实并不怎么合体军大衣,黑发年轻人像个飞蠕动毛毛虫似拐了个大弯,直接将脚下那一串脚印直线给走成了抛物线,两条腿比以前四条腿时候蹦跶得,雷伊斯头疼呼唤声中,黑发年轻人耳朵聋了似往操场一路狂奔—— 然后远远就看见两条高大又熟悉身影时,他猛地脚下一顿,开始漫步,假装不小心路过,他身边,是没声没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跟过来天仙莱恩。 两名少年,一个面无表情,一个面容猥琐,并排站铁丝网五米开外地方,其实非常扎眼。 何况操场中央是绝翅馆里人上人。 操场上,两名身材高大男人其中黑发那个率先发出一声意味不明嗤笑:“人啊……” 那颗篮球绥手中飞地穿运了两下,然后只是手腕轻轻一推,轻而易举地,就从篮筐下以势不可挡趋势猛地向站中线那个男人飞去—— 篮球即将撞到他之前,拥有一头灿烂红色头发男人面无表情地张开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接到了那记传球,然后膝盖微微弯曲,脚后跟轻轻一颠,只是一只手,就这样完美地中线位置将手中那颗篮球投入篮筐中,三分。 一个跳跃将尚半空篮球捞进怀里,转身看着好友那副完全不感兴趣德行,绥笑了笑:“近没有听过少佳有说要收人,你们那呢?” “……”雷切沉默片刻,啧了声皱皱眉,用理所当然地语气说,“我怎么知道。” “我说你啊——”绥用一个标准姿势完成三步上篮,正跳起来准备以刚才同样姿势将篮球抢下,却不料横空忽然出现一只大手,以比他跳高姿势猛地一把将眼看着他指尖就要触碰到篮球捞进怀里! 绥微微一愣,随即扭了扭腰,以不那么狼狈姿势仓促落地—— 转身,看着雷切用和篮筐有仇力道,将那颗篮球扣进篮筐里,绥露出个无语表情:“我只是说,那两个人里面有一个看起来长得不错样子,而且,远远就嗅到强者气味啊!……啊,不用说了,我看见雷伊斯了,啧,居然是三号楼人么。” “……”雷切沉默。 “两个人同时进三号楼?这种情况不多见啊,看来伊莱真是急疯了,都怪你,谁让你之前跑到三号楼去示威啊。” “呵。”被堂而皇之指责男人勾起唇角冷笑一声,发出一声不屑鼻哼。 “你要不要回头看一眼?”绥戏谑声音男人身后响起,“他们好像都看你样子。” 被好友话提醒,雷切脚下一顿,皱着眉回头看了一眼—— 那双湛蓝不带一丝感情瞳眸,就这样与隔着铁丝网十余米开外黑发年轻人对视上。 那一刻,阮向远觉得自己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对!没错!还是这个味! 天雷勾地火啊有木有! 又以及…… 他妈明明都天雷勾地火了我不信这是老子错觉啊蠢主人你敢不敢不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给老子把你那颗冷艳高贵臭脑袋又拧回去啊!!!!!!!! 操场上,绥看着远处,身后红发男人暴力扣篮动作似乎完全没有影响到他—— “啊,那个长相普通一点满脸崩溃样子好有趣,你瞪人家了吗?” “哼。” “好久没看见这样人了,明明都还没发现自己来是什么地方就露出这样表情——忽然有点想要,你觉得MT会不会让给我?” 带球,转身离开篮下,回到中线位置,持球,起跳,投出—— 球进。 随手扯起衣领擦了把下颚汗,红发男人湛蓝瞳眸微微一动,敷衍似懒洋洋道:“你发情?——自己去问啊。” “你不要哦?人家看你。” “不要。” “先打预防针,”绥那张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戏谑表情,“那个眼神很熟悉,你不要后悔。” “?” “一眼看过去,很像你家英年早逝蠢狗。” “……闭嘴。”</P></DIV> <TR> 86、第八十六章 86、第八十六章 雷伊斯带阮向远他们进绝翅馆时候,正好是下午午休时间,除了可以**走动王权者之外,操场上当然不可能再有其他犯人,所以这种情况下,想找点什么其他东西来观察一下分散一下注意力都很困难,正当黑发年轻人陷入咆哮精神状态无法自拔时候,那个无声无息跟他身边天仙莱恩却难得主动地有了动静―― “那两个人,看上去很强样子。”天仙少年慢吞吞地举起手,堂而皇之地用手指向不远处铁丝网里面进行一对一半场单挑高大男人,看到雷切一个利落三步上篮后,莱恩顿了顿,“他们都比我强,尤其是那个红头发。” 阮向远总算被吸引走了注意力,一边想着卧槽大美人这么谦虚真好吗你到底还有没有缺点啊一边伸手哥俩好似拍了拍莱恩那有些单薄肩:“那可不一定,你可是刺杀过总统人,没打过你怎么知道自己打不过他――” 没等黑发年轻人把客道话说完,莱恩就转过头用略奇怪眼神看他:“你闻不到吗?” “什么?”阮向远眨下眼,飞地瞥了眼雷切,心中恶意满满瞬间溢出,“你说人渣味儿么?闻到了,三百米开外大老远就闻到了,你知道我为什么过来么,就是来见识下是什么样人才能人渣得如此地道。” “我是说,强者味道。”扔下这么一句话,莱恩垂下眼撇开头,摆明了一副懒得和你多说节奏。 “……”天仙少年明摆着嫌弃让阮向远再一次意识到相比起开嘴炮好像拯救自己形象以及顺便挽救一下同僚关系为重要,清了清嗓子,本着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科学原理,他撤出一个真诚微笑,对莱恩十分友好地说,“无论如何,我是觉得你不一定比那两个人弱,说不定――” “――没有什么说不定!”气急败坏声音从两名并排站着年轻人身后传来,交换一个眼神后双双转过身,这才看见喘着粗气满脸发绿雷伊斯踩着雪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地赶过来,“喂我说你们两个人怎么回事啊!一个不留神就给我跑得连影子都没有了,绝翅馆那么大走丢了小心被奇怪人抓去吃――” 莱恩:“雷伊斯。” 雷伊斯话头一顿,立刻摆起臭脸:“干嘛?” 莱恩转过身,指了指操场内持球大力扣篮黑发男人以及篮筐下仰着头全神贯注准备抢篮板红头发大个子:“他们是什么人?” “什么,谁啊?这个时间段哪里还有――哦,看见了。那是绥和雷切啊,就是――哎呀,和你说了你又不认识问什么问?”面对人问题,作为引接人狱警雷伊斯十分不负责地扔下两个名字,然后就再也没有其他解说,那张精致却略显稚气脸上写满了抱怨,他一边转身作势要往主干道走,一边不带商量地用不容拒绝力道一把扣住阮向远手腕,嚷嚷着,“点走啦,再不带你们熟悉牢房话又要到晚餐时――” 雷伊斯话被一声巨大撞击声打断,就好像是有什么重物重重砸铁丝网上时发出震耳声音,整个操场旁边铁丝网都随之嗡嗡地震动起来,众人一愣,回头看去这才看见那颗上一秒还雷切手上篮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猛地砸过来,以吓死人力道整个儿砸铁丝网上―― 当阮向远他们顺着响声来源回过头去时,那颗篮球还像演电影似陷进铁丝网被砸出窝坑里飞转动! 阮向远:“……” 莱恩:“……” 受到了惊吓三人中,雷伊斯反而属于反应比较激烈那一个,狱警“哇”了一声跳起来顺势甩掉阮向远手,气哼哼地对迈着懒洋洋步伐往铁丝网边缘走过来高大身影嚷嚷―― “搞什么!要吓死人吗?我只是刚好带着人路过而已,要不是有铁丝网可是会出人命啊!而且用这样第一印象吓唬人,你让人家怎么看待绝翅馆!” “一堆高级垃圾聚集地啊,还能是什么。” 由远而近传来男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隔着一道铁丝网,高大身影就三人五米之外地方停下来站住,他慢吞吞地伸出一只手,五指张开轻而易举地将卡铁丝网里篮球拿下来抓手里。此时此刻,哪怕他背着光,阮向远也能清晰地看见,过于耀眼红发之下,男人那张英俊脸上挂着一抹毫无诚意笑容―― “嚷嚷什么,”雷切抓着篮球,用看猴子似眼神,那双湛蓝瞳眸斜睨了大吼大叫雷伊斯一眼,“手滑而已。” 那不带感情视线扫过场三人,有莱恩脸上多停顿了那么一秒。 至于某位裹着过大军大衣傻逼似杵原地、整一个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不明生物似阮向远,那真就是十分顺便一眼扫过去而已――连个余光都不带给。 阮向远整个人都卧槽了。可惜还没等他开启嘲讽模式,手腕就再一次被怒气冲冲雷伊斯一把抓起,毫无预兆地被一股巨大力量往被拽住方向拽了拽,黑发年轻人微微一愣,随即低下头盯着自己被抓红手腕露出个无奈表情――这狱警搞什么,好像很喜欢随便就动手动脚样子…… “――喂,雷伊斯。” 就阮向远即将被气哼哼雷伊斯强行拖走时,忽然从他们身后,男人低沉声音再次响起,拽着玩具准备拖走狱警听到这个声音,脸上就像变戏法似,立刻垮了下去―― “干什么?”雷伊斯皱眉,非常不耐烦地转过头,“有事找少泽,别找我。” 此时此刻,雷切站铁丝网之后――意外居然没有捡起球后直接离开。 身材高大红发男人一只手抓着篮球,另一只手撑铁网边缘。他头微微倾斜,阳光从后面直射使得高挺鼻梁面颊一侧投下一层阴影,唇角轻轻勾起露出一个懒洋洋戏谑笑容,他缓缓地说出一句谁也预料不到话:“伊莱会批准你这样对人动手动脚?” “什么!!”雷伊斯脸色大变,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二号楼王权者居然会说这句话,瞪大眼,飞地掀起眼皮看了眼满脸无奈阮向远,就像是挑衅似,加用力地抓紧他手腕甚至举起来炫耀似红发男人面前甩了甩,“你、你管我!这是我们三号楼事!再说了,你今天话会不会太多啊!” 说完,就像要拓荒而逃似拽着阮向远往外狂奔了两步,跑出了十米开外,又回过头对靠铁网后面男人做了个极其幼稚鬼脸! …… 所以,这是什么情况啊? 被狱警拖着雪地里踉踉跄跄走,雷伊斯看不到角度阮向远翻了个白眼,忽然非常了解为什么以前少泽那么讨厌雷伊斯。下意识转头看了下,阮向远发现他们身后,天仙莱恩果然无声无息地跟了上来,几乎是完全不费力气地跟上了雷伊斯那怒气冲冲走得飞步子―― 所以现场跟不上步伐只有我一个? 阮向远皱着眉,手腕被雷伊斯抓得生疼,堂而皇之地走神……至于这个性格幼稚到飞起狱警前面嗦嗦说了一大堆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直到走前面引路狱警猛地停下步子,一下子没回过神儿来黑发年轻人差点一脸撞到他背上去――头上忽然被扣上一顶帽子,帽子非常用力地戴上来,以至于那巨大帽檐直接盖过了他眼睛。 充满了陌生人气息一瞬间笼罩了自己,心里猛地沉了沉,十分不喜欢这种感觉,阮向远不自觉地皱皱眉。 “什么?” 愣怔了三秒,黑发年轻人立刻抬起**那只手将帽子摘了下来,低下头看着手上灰黑色军帽,那象征着绝翅馆徽章被仔仔细细地缝帽子中央――原来是雷伊斯趁他不注意直接将自己头上狱警帽子摘下来戴了他头上。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手中帽子就被一把抢走,阮向远下意识抬头,眼前一幕让他猛地往后退了一步―― 雷伊斯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那张稚气脸他眼中无限放大!狱警嘟起嘴,原本整整齐齐亚麻色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抓得乱七八糟,比阮向远稍稍高一些身高让他以微微弯下腰姿势轻而易举入侵黑发年轻人私人范围―― “喂,小远,我说话你到底有没有听啊!” “什么……有啊。”阮向远睁眼说瞎话。 “哦,那我刚才说什么了?”雷伊斯显然没准备就这样放过他,他瞪着阮向远,一副你今天不说出来就准备这站着过夜节奏。 “……” “看!你果然没有听!!” “你说什么?” 雷伊斯凑过来,猛地一下捧住阮向远脸,镇重其事地说:“我说啊!你以后看见刚才那个人,要绕道走――那个不是人类,会你一不经意情况下就吃掉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抱歉,今天同学聚会QAQ 他们玩我抱着电脑码字实是…… 然后我想放晚公告又老刷不出来!好崩溃!!抱歉!!!! 先这样,剩下那今晚半夜补偿,所以可以算明天三哈~~QAQ姑娘们久等了~</P></DIV> <TR> 87、第八十七章 87、第八十七章 “那两个到底是什么人?”莱恩问。 雷伊斯放开阮向远,转过头看到美少年杀手时候那副表情就好像现才想起场还有第三个人似,将警帽重带回头上,就好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习惯性地压了压帽檐,露出一个嘲讽笑容:“那两个啊,等你见到鹰眼或许可以问一下他眼睛是怎么回事?” “Bss眼睛?”莱恩下意识反问。 美少年对鹰眼这种叫法阮向远看来,似乎有刷到时髦值,黑发年轻人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但是莱恩却毫无反应,就好像对这种特殊叫法已经习以为常了似。 “对啊,瞎掉了呗。”雷伊斯一边大步往前走一边将手伸进口袋里掏着什么东西,头也不回地用丝毫不负责任语气说,“看你一副对雷切和绥好像很感兴趣样子?哎呀,我是不懂你们这些怪人是怎么想――虽然很麻烦,但是身为你狱警,我还是必须要提醒你一句……” 狱警话一顿,转过身,冲着冷鼻子冷眼莱恩露出一个十分会冒犯人笑容,用和之前那种欢脱语气截然相反深冷,淡淡道:“你老大鹰眼可是雷切手下败将,为了一条蠢狗被雷切活生生将一边眼珠挖出来煮熟,这件事别人不知道,不过看伊莱看好你成为‘王权者’份上,特别破例告诉你――想要去挑战雷切或者绥,好你能踏进三十一层牢房再说,否则……我不想替人收尸,别给我惹麻烦。” 阮向远:“呃……” 雷伊斯瞥了黑发年轻人一眼,脸上冷漠表情稍褪,随即冲他摆摆手:“你就算了。” 阮向远:“……什么?” 雷伊斯挑眉:“我意思是,你老老实实呆一层楼到出狱就好,三十一层什么,晚上做梦时候想想就好。” 阮向远:“……” 我只是想作为你口中“蠢狗”这个关键当事人发表一下自己看法而已……而且,什么叫“晚上做梦时候想想就好”,请问这句话是我被看不起了节奏么? 莱恩:“监狱还可以换?” “当然可以,越往上面监狱越高级哦,三十一层是面积超大豪华总统单间。”雷伊斯不正经地笑嘻嘻回答,“只要你把住你上面那层犯人打趴下就可以了,不过不可以越级挑战,一层层往上爬,这是绝翅馆规矩――绝翅馆,你可以不遵循普通监狱里任何东西,但是如果不遵守绝翅馆特殊规矩,下场会很惨……你不会想知道。” “三十一层是好牢房,对吗?”莱恩跟雷伊斯身后,就像是好好学生似不耻下问。 雷伊斯敷衍地嗯了声:“三十一层就是高层啦,作为爬上巅峰奖励,除了牢房之外,会还多附赠一个随意布置‘王房间’――唔,雷切和绥就是一号楼和二号楼三十一层牢房拥有者,也就是其他犯人口中‘王权者’,见到他们你不必行礼,因为是别栋‘王’,但是,好还是规矩一点,我没那个闲功夫替人解决楼与楼之间纠纷。” “………………”阮向远忽然觉得,雷伊斯之所以还能耐着性子这解说,并不是因为他觉得这是他工作,而是每一次科普之后必不可少威胁和提前推脱责任才是这名狱警主要目。 莱恩:“什么是王权者?” 雷伊斯嘶了声,仿佛牙疼似皱眉不耐烦道:“我发现你问题很多,为什么小远就不会有那么多问题?” 阮向远:“……”因为你要放什么屁老子知道啊,我现就可以告诉你从这里到餐厅怎么走哦要给你表演一下么? 莱恩:“不可以问?” 雷伊斯理直气壮地笑了笑:“可以,但是我不想回答。” 阮向远:“……” 神一样狱警。 此时此刻三人已经来到了三号楼跟前,三号楼门前堆积了很多积雪,惹来了因为不看脚下差点滑一跤雷伊斯一阵不满怒骂,一边抱怨着低沉犯人不按照规矩乖乖做劳动,狱警终于将自己手从口袋里拿了出来,与此同时,一只阮向远十分熟悉电子表出现雷伊斯掌心,和少泽那只表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荧光屏幕上方,少泽电子表是象征二号楼深蓝色,而雷伊斯手中是白色。 雷伊斯用电子表大厅前屏幕上刷了下,重重金属栏杆缓缓升起,狱警长吁一口气,将电子表胡乱塞进口袋这才转过身说:“你们这里乖乖等我一下,不要乱跑。” 说完,不等栏杆彻底打开,就弯腰以异常柔软躯体姿势一步跨进监狱里,头也不回地冲走廊头一路狂奔――根据少泽狱警寝室地理位置来看,雷伊斯冲冲忙忙跑向这个方向很有可能也是他自己寝室。 耳根终于清静了些,阮向远松了口气,转头想跟牢友交流沟通一下感情,却一不小心直接和莱恩对视上,那双碧绿瞳眸盯着人样子真是……有一种从脚板底直冲脑门无法言喻之蛋疼,阮向远坚持跟他瞪视了一会儿后发现自己果然瞪不过他,于是果断扭开头―― 却被天仙一把抓住,无言往回拖了拖。 “那个,有话就说。”黑发年轻人略蛋疼,当狗时候都没现这么喜欢被人家拖来拖去拖着玩儿,这做什么孽啊? 莱恩盯着阮向远眼睛:“你和那个红头发认识?” 阮向远下意识反问:“雷切?” 莱恩:“恩?” 天仙这一声微妙鼻哼惊醒阮向远,他这才回过神来急忙屁滚尿流地补救道:“……不认识。” 莱恩:“不认识你怎么知道红头发叫雷切?” 阮向远:“我就……猜啊。” 莱恩:“?“ 阮向远睁眼睛说瞎话:“你不觉得他长得很像是叫‘雷切’这样名字人么?” 莱恩:“不觉得。” “呵呵。” 看你长得好看份儿上,就这两个字送你,不能再多。 黑发年轻人来看,眼前这个漂亮少年似乎很少与人沟通似,虽然会说话,但是断句方式总是很奇怪,并且总是浑身透露出一种不自觉地别扭劲儿,比如现,莱恩偏偏头问出了一个让他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问题―― “你也盯着他看,为什么?” 为什么? 好看。 喜欢。 久别重逢特别激动。 够不够充分? 没有得到回答,莱恩想了想,与其说是跟阮向远说话像是自言自语道:“如果你也看你上了那个红头发人,可不可以不跟我抢?” 卧槽!必须不可以!! 阮向远:“……我………………你……………………这么直接真好吗?” “不然怎么样?”莱恩说,“我喜欢够强人。” “黑头发那个也很强。” “不够这个好。” 阮向远无语凝噎了,心里暗骂着我去你大爷,脸上却撤出一个客气微笑,使用出不要脸必杀技:“哦,这个,再说吧。” 不答应也不反对,膈应死你。 “恩,”莱恩认真点点头,“我长得比你好看,也比你强,应该不会输。” 阮向远:“………………………………………………………………” 哪!来!!自!信! 大哥你外星来吧?今年圣诞节送你礼物就决定是那本名叫《交际语言艺术》这本书了好吗?!! 大美人丝毫不给面子让阮向远整个人都卧槽了,忽然觉得他妈相比起废话很多雷伊斯面前天仙大美人让人崩溃啊,于是黑发年轻人随便干笑了几声之后开始东张西望,左顾右盼地盼着不知道去干嘛雷伊斯赶紧回来,谁知道,这一看不要紧,一个阮向远无比熟悉肥硕身躯就这么晃晃悠悠地从不远处拐角出现―― MT? 大哥,午饭之后你不牢房睡健康午觉养膘跑出来瞎晃悠个什么劲儿? 想着历史上也没有哪名犯人进入监狱有自己这么一波三折,阮向远略头疼地往旁边站了站试图降低存感――然而,当MT一步三晃悠地走进他们时,随着他那肥硕身体距离他们越来越近,那双贼眉鼠眼眯眯眼也越来越亮堂,当他来到三号楼跟前,眼睛几乎变成了x射线―― 当MT几乎是满脸兴致勃勃地径自走到莱恩面前站住时,阮向远恍然大悟――躲个屁,有天仙莱恩这,MT还能看见其他人才叫闹鬼! 老老实实蹲一边看热闹去了,很显然美少年杀手并不知道此时此刻站他面前满肚子肥肠大叔就是他们顶头上司,于是,当MT伸出一只手去捏莱恩下巴十分猥琐地问他是不是就是今天来人时,只听见啪地一声,然后―― 然后世界都静止了。 MT看着自己被拍开手,满脸写着难以置信,向来三号楼横行霸道开后宫伪王权者显然完全不敢相信这世界上居然还有人敢拒绝自己!而此时此刻,完全无视了MT一脸惊讶,莱恩仰着骄傲下巴,眼中不屑写得明明白白―― “你是谁?” 这问题问得好,要是语气能欠揍一点就完美了――此时,阮向远蹲得远远地,被眼前这精彩一幕乐得嘴都合不拢。 “能这个非放风时间走动,你觉得我是谁?”MT脸上横肉都拧巴了起来。 莱恩很显然懒得跟眼前不符合他审美胖子玩什么财迷游戏,仰着脑袋特别无知者无畏地反问:“你是第几层犯人?” 这副天真无知样子看上去特别诱人啊天仙少年,阮向远蹲墙角打了个呵欠,眼睛恶意满满地瞥了一眼MT下半身,心里琢磨着莱恩要是再保持这幅表情不出十秒MT就能整个儿亢奋得勃起。 果然,稍稍瞪视了一会儿后,MT就忍不住伸出自己手想去抓莱恩肩膀,后者显然不会让他得逞,几乎是轻而易举地就闪身躲过了面前身材庞大男人突袭,这敏捷身手倒是让MT略微惊讶地眯眯眼,然而只是一秒愣怔,肥硕男人那双老鼠似小眼珠眼眶里滚了滚,然后猛地爆发出一阵即将得逞得瑟―― 接下来一幕几乎让阮向远目瞪口呆,当莱恩试图闪到MT身后进行攻击时,只是身形一晃居然被掌握了准确角度转身MT抓了个正着,一秒停顿之后,莱恩整个人被MT死死地翻转过来扣地上! 伊莱落地那声巨大响声异常震撼人心! 就连阮向远都不知觉地立刻站了起来,只见他不远处,MT一屁股坐莱恩那略纤细腰上,一只手还以别扭姿势抓着莱恩小腿,很显然这个胖子用劲儿很大,就算隔着几米之外,阮向远也能清清楚楚地看见被摁地上莱恩脸上有一闪而过痛苦―― 嗅了嗅鼻子,黑发年轻人敏锐地空气中闻到了一股淡淡血腥气息。 下意识去看MT抓住莱恩小腿处,方才那一点儿疑惑很就得到了解答,果然MT手抓着那个地方,鲜红血液将莱恩深蓝色裤子沾染成了诡异紫红…… 阮向远愣了一会儿,忽然想起MT开始那一瞬间停顿―― 是了,听说这个家伙虽然胖,但是却是以身手敏捷以及观察力特别出色作为卖点。 阮向远依稀记得,他当狗崽子时候,曾经围观过一次MT王战,这个死胖子进攻能力或许并不比一般高层厉害多少,但是实战中,却几次都是抓住了对方一瞬间疏忽或者防御空隙,然后迅速出击给予对方重击立刻结束王战! 大概是莱恩移动过程中,通过观察发现他身上带着伤吧。 MT压着莱恩,将手伸向对方衣领时,阮向远摸了摸鼻子向前走了一步,与之前走路拖拖踏踏噼里啪啦脚步声完全不同,此时此刻,黑发年轻人脚步就像猫科动物似无声无息来到扭动个不停肥硕男人身后,他面无表情地抬起脚,对准毫无察觉男人暴露外膝盖内侧―― 却意外地被一声电梯到达声音打断。 回过头去,只见三号楼王专属电梯方向,电梯门缓缓打开,从电梯里面,走出一个打着呵欠显得有些无精打采男人,男人那张十分漂亮脸上,盖住一边眼睛眼罩显得十分惹眼,完好那只眼睛之下,一颗泪痣却又平添了一份阴气―― 鹰眼。 微微一怔,阮向远果断收回抬半空还没来得及往下落脚,一溜烟儿地缩回墙脚继续他拿手装死去了。 然后就是老套英雄救美。 鹰眼走到地面扭打个不停两人面前停下来,皱着眉看上去正准备问这是干嘛,MT一个闪身,他就看清楚了被压下面少年面容,男人脸上表情一变,立刻辨认出来脱口道:“莱恩?” 趁着MT一个停顿,莱恩抓紧机会抬起没有受过伤那边腿,果断将庞硕男人轻而易举地踢飞出去,紧接着一个翻身滚爬起来,跪鹰眼面前,气都没喘匀就略急切地叫了声Bss。 三分钟后,莱恩是被鹰眼用公主抱姿势抱进王权电梯。 MT站原地,眼睛能滴出血来。 阮向远挠了挠头,叹了口气,忽然想起他妈维护世界和平狱警哪去了,谁知道一转身,就看见他要找人正抱着两本厚厚书斜靠墙边,此时此刻,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雷伊斯脸上正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笑,歪着脑袋用令人毛骨悚然眼神看着阮向远。 当狱警跟黑发年轻人对视上时,他果断地就像扔垃圾似将手中两本厚重《绝翅馆规章制度》扔到了地上,三两步走到阮向远跟前,雷伊斯伸出手,又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猛地一顿,只见他收回手利落地摘下手套,然后再一次,以同样姿势,微笑着用两根手指捏住面前黑发年轻人下巴―― “哎呀哎呀,不得了啊,小远。” 阮向远面无表情地回望他,理直气壮。 雷伊斯眯起眼,那张稚气脸上此时此刻像个狡猾狐狸似,正欲再说什么,却忽然被身后一个粗糙暴躁嗓音打断―― “喂,雷伊斯,这两个是人?” “哈,什么?”雷伊斯不情愿地将目光从阮向远脸上挪开,通过黑发年轻人肩膀空隙,探出一张脸,“当然是啊,所以另一个人呢?” MT脸发绿地说:“鹰眼抱走了――好像有点兴趣样子……喂,这个人带过来我看下。” 然而,MT话一刚落,谁也没有料到情况下,就着脸放黑发年轻人肩膀上空姿势,雷伊斯猛地一下伸手将他整个儿抱怀中,那双看上去纤细手臂以惊人力道越收越紧,他撅嘴,非常不爽地冲三号楼王权者嚷嚷:“不给看!这个我预定了!” 阮向远:“…………” MT气急败坏:“搞什么!” 雷伊斯眯起眼,脸色一沉,阮向远看不到地方露出一丝与之前形象截然不同冰冷,慢吞吞地将自己话重复了一遍:“就是这样,听不懂人话吗?还呆这里干什么,滚开。”—— 作者有话要说:作为苏完攻转个头继续丧心病狂面不改色又苏受作者,我表示喜欢狗崽子炮灰攻也已经从绝翅馆食堂排队到大门口啦~/ 吃醋什么狗血戏码喜欢了。 以及影篇基本路线会是草根少年成长成老大励志故事~鹰眼他们压错宝啦咔咔咔~</P></DIV> <TR> 88、第八十八章 88、第八十八章 好不容易三号楼进了两个鲜货,一个极品还没用到就被鹰眼直接抱走了,另一个加过分连样子都没看清楚直接被雷伊斯提前预定,MT脸上很难看,还好此时此刻不是放风时间周围没人,不然被这样下面子他脸都不知道往哪搁―― 肥硕男人肉颤抖了下,猛地往外迈出了一步,看上去今天憋着口气也非得看见被狱警宝贝似抱怀里黑发年轻人是什么来头―― 狱警越发森冷目光中,MT往前走了两步,眼看着就要到达另外两人跟前,余光却这个时候看见雷伊斯轻轻搭那个人手上手指微微一跳,狱警这个细微动作很显然让三号楼王权者想起了一些不太愉往事,MT猛地停下了步子,终于还是妥协地,雷伊斯安全范围之外飞地看了眼他怀里抱着人…… 年轻,少年黑头发黑眼睛,看肤色和体型却又明显跟一号楼王权者来自不同国家,相比起绥来说,MT看来这个人黑头接近于纯粹黑色,淡色系头发当中,阳光之下大概会十分显眼――但是,也只是这样而已了。 放以前或许自己还有些兴趣,但如今见过了之前那个被鹰眼抱走绝色对比后,MT再看面前这个人,怎么也提不起那个兴趣要以得罪雷伊斯这么严重地步去抢夺,肥胖男人很明显放松下来,摆了摆宽大手掌,不屑地哼笑嘲讽道―― “又不是什么极品货色,也就你当宝贝――这种随便一下就打开大腿随便上货色老子才不屑,要野才够味。” “那好了,要是跟你眼光一样还得了?我才要找伊莱请假出去挂眼科好吗!”雷伊斯下巴放阮向远肩膀上,他耳朵边不甘落后地回嘴,就像麻雀一样吵吵嚷嚷地不耐烦道,“还有,不要看着人家脸就随便脑补人家床上表现如何,**不**啊你――咦,你怎么还不滚?!滚滚!” 就这样沦落成了绝翅馆中**人口中**,MT愤恨地啐了声,依旧保持着他那一步三晃节奏,雷伊斯叽叽喳喳轰炸声中不情不愿地走开了。 直到MT彻底消失墙拐角后,三号楼监狱大厅中央再一次陷入了一片宁静。 阮向远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却发现想等狱警自己自觉放手很显然是自己太天真,MT走之后,对方不仅没有放开他,反而越抱越紧,就连手都开始不老实,他腰际上一阵乱摸―― “人都走了,可以放开我了吧?”无奈地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伸手推开八爪鱼似扒拉自己身上狱警,“不要乱摸。” “过河拆桥!”被推开雷伊斯乖乖举起手后退两步,发出一声失望叹息后指责。 “我又没让你当桥,你自己躺下来满脸写着‘踩着我过河吧’,我怎么好意思拒绝?”阮向远笑了笑,对于狱警愤怒表示完全无动于衷地歪歪脑袋,“我可是很有礼貌。” 雷伊斯被黑发年轻人一番话说得噎了下,第一次被反驳得哑口无言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个人说确实没错啦,刚刚好像是他先冲上去一把抱住他! 不满意地像个小孩子似咬着指甲,雷伊斯斜睨旁边冷着脸站原地黑发年轻人一眼,像是抱怨又像是自言自语地嘟囔:“真是聪明所以说他们懂个屁,得了个普通货色就当宝贝似各个抢,还好意思来嘲笑我眼光有问题――喂,小远,去帮我把那两本书捡起来。” “不是你刚才随手扔到地上吗?” “对啊,可是现我要你捡起来。” “别说门,窗户都没有――你要不要点?”阮向远反过来威胁面前这个脸都皱成包子幼稚狱警,“我好想听到楼上有犯人嚷嚷到晚餐时间了――哦,狱警需要替他们分餐吗?” 阮向远歪歪脑袋,贱兮兮地明知故问。 “才不要分餐,你以为是普通牢房那样喂猪似投喂吗?” 虽然嘴上不服气地反驳着,但是听到阮向远提醒后雷伊斯还是满脸烦躁地从口袋里摸出电子表飞地扫了一眼,发现确实再不点就要赶不上晚餐时间把所有犯人从牢房里放出来了――犯人饿肚子不要紧,但是他才不想被伊莱那个碎嘴男念叨,于是狱警压了压帽檐,也不计较那么多了,自己一溜小跑跑到墙角边将那两本书捡起来夹腋下,又风风火火地跑回来一把拽住阮向远就往左边走廊上拖,一边拖一边飞地吩咐―― “这本书等下你给那个杀手小子一本,以后每周一会有晨会都必须要带去,人手一本,没有再多,弄丢话……理论上是要找我,但是三号楼规矩是,如果真弄丢了自己书,哪怕去跳楼都好总之不要来找狱警,我可是很忙!这本书很有用,晚餐之后你们抓紧时间好好看看――书很厚,但是人是有保护期,这一个月保护期过去以后,能不能好好活下来就看你抓重点能力了――我没有开玩笑,绝翅馆不是你想象那样只需要吃喝拉撒享福逍遥就好了,听信谣言进来这里算你倒霉,不过现说这些也晚了,总之,总之就是给我好好看书,知道吗!” “哦。” “我说了那么一大串话你不许就用一个字打发我!” “行,知道了。” “这还差不多!” 雷伊斯抓着阮向远前面飞地前进,很显然他已经顾不上思考“哦“和”行知道了”之间区别到底有多小,只是得到回应就单纯满意点点头节奏,当他拉着阮向远,两人一前一后飞地穿越过走廊,黑发年轻人很忙地第一次四处打量一层环境,这样像大学宿舍似一间间隔墙设立牢房虽然和之前雷切豪华单间没得比,但是绝翅馆硬件设施扬名外是有原因:相比起一般监狱斑驳墙壁以及扑鼻而来各种液体混杂臭气熏天,绝翅馆地面铺着干净得能当镜子照大理石地面,而从走廊走过带起风里,也没有任何让人觉得不适气味,空气中,反而是那种令人莫名安心消毒水味儿。 一间间牢房每一次都没等阮向远看清楚里面就立刻路过,而丝毫不顾及被自己拉人此时此刻求知欲,雷伊斯自顾自地保持着自己速度,继续他那种十分不负责科普,“绝翅馆可是有自己餐厅,里面豪华得吓死你哦――哦对了,也不一定能吓死你,忽然想到你好像是花了大笔钱砸进来富家公子哥。 “……” 这话说得,阮向远终于忍不住抬头去看雷伊斯,却发现拽着他狱警脸上完全没有任何现象表明他有意识到自己说话可能会引起别人不愉,就好像他只是说了一句再平常不过陈述句而已……阮向远叹了口气,能把这种充满了嘲讽意味话说得那么自然丝毫不带鄙夷色彩,这也算是能力之一了。 就这时,前面狱警忽然猛地停了下来,用抓手中电子表某间牢房旁边电子屏幕上刷了下,随着哔哔声音,距离他们近这间牢房大门缓缓开启―― 这一次,阮向远终于能看清楚一层楼牢房内部构造―― 与他想象之中完全不同,其实牢房内部出乎人意料地并不拥挤。 整整齐齐排放着两排木头架子床,木头很显然都是上尤其光亮自然,两排床分别靠墙壁两边,每排分别放了四张床,目光移动,床下方,宿舍走道中央摆放了几张固定地面上桌子,桌子很显然是给犯人用来放书籍以及其他私人物品。 不过除此之外,曾经蠢主人牢房里看过各种装饰以及电器似乎并不一层楼犯人批准使用范围之内。 “喏,到啦,这就是你以后牢房了――直到天塌下来那天可能会轮到你换去上面几层为止。”雷伊斯率先伸手替黑发年轻人推开门,嘴里却依旧不饶人地照常科普介绍之后加上各式各样明显多余恶毒个人观点。 跟狱警后面,阮向远走进他未来牢房里――因为绝翅馆并不是随便什么人就可以进入监狱,所以虽然规定是八人间设备,但是每一件牢房里都并不一定住满了人,比如此时此刻阮向远来这间牢房里,放眼望去,里面只是很松地住了四个犯人而已。 此时此刻,他牢友很显然对他这个人到来表现得并不是那么热情,左手边第一张床上铺那位正低头看着一本不知道是什么内容书,对于阮向远到来,他所有动作也只只是抬起头,推了推滑落鼻梁眼镜罢了。 眼镜男下铺是个上了年纪老头,当眼镜男抬起头时候,他也有了反应,老头哆哆嗦嗦地伸出手,从枕头底下抽出一张纸牌,就好像没看见雷伊斯似越过他,朝着阮向远方向伸过来―― 阮向远:“?” 雷伊斯轻笑出声:“哦,这个老不死意思是,让你接住这张牌啊,然后――” 狱警话还未落,担心老人这么举着手会不会把手给扭了黑发年轻人立刻将那张纸牌接了过去,下意识地翻过来想看看纸牌正面写是什么―― “然后你就会后悔。”狱警摘下脑袋上帽子,笑得一脸灿烂。 “……”老头示意下,阮向远无语地瞥了幸灾乐祸放马后炮狱警一眼,将手中纸牌递了回去。 “‘命运之轮’,源自佛教术语“轮回”。”苍老声音从阴暗架子床里面响起,那声音就像是随时即将油灯枯,带着从喉咙里发出“呵呵”嘶哑喘息,缓慢地说,“生命表现形式一直都是周而复始、生生不息……种下怎么样因,便会结出怎么样果,第十张主牌往往象征‘宿命’……年轻人,你进绝翅馆,为了什么?” 阮向远:“……” 救命!!!!!!! 为什么忽然觉得好心虚!!!!!! “――为了坐牢啊,这不是废话吗?” 雷伊斯吊儿郎当声音阮向远耳边响起,打断了他思绪,肩上被重重拍了拍,黑发年轻人似乎这才被惊醒似猛地一震,回过头,对视上狱警那双充满了戏谑双眼:“恭喜你,小远,你即将拥有一名永远摆弄这些东西并且也永远算不准老头作为今后伴随你二十五年年牢友之一,是不是很刺激?” 阮向远觉得自己不用说话,因为按照雷伊斯节奏来看,现很显然恶毒那一段还没有用说出来,果然,下一秒他就看见雷伊斯裂开嘴―― “正一下,也许不是二十五年,这个老头能活二点五年就已经要放烟花庆祝了。” 完全不意雷伊斯无理,一张苍老脸从第一张床下铺探了出来,与之前古古怪怪行为相反,老头看上去倒是挺慈祥,彻底无视了恶意满满狱警,只管对坦然接过自己递过去那张纸牌阮向远说:“您好,年轻小绅士。我叫霍尔金伊斯兰达,上个世纪留下来老古董之一,他们都叫我‘老神棍’,你好也这么叫,因为比较顺口。” 霍尔金伊斯兰达? 阮向远瞪着老头手中捏着那张塔罗牌,老半天坑不出半点儿声来―― ……………………这个近些年来几乎只出现于各种小说以及金融杂志娱乐版名字难道不是属于那个传说中把华尔街折腾了个人仰马翻之后消失踪迹超级大黑客么?老大爷,您这是……同名同姓啊真巧呵呵呵呵呵呵呵…… 也不理会直击风云人物还顺便被这位风云人物用一张纸牌就把来龙去脉猜了个底儿掉阮向远此时此刻是多么地震惊,雷伊斯又拍了拍他肩,指了指老神棍上面坐着那个从头到尾只眼睛后面给了黑发年轻人一个余光眼镜男:“小丑,跟你一样人,技术宅――曾经他进来三号楼身后,我以为我们终于拥有了一名可以跟雷切手下斯巴特对着干得力助手,可惜,半年之后,他依然还一层楼原地踏步。” 狱警用十分之失望语气说着,与其说他是失望三号楼没有出现一个厉害技术宅,不如说他是失望失去一个跟二号楼死磕机会。 “后面那张才是我床,”这个被叫为小丑眼镜兄再次推推眼镜,头也不抬地抱着书吓死个人地幽幽道,“上铺。” 阮向远:“……哦?哦……” 然后呢? 雷伊斯习以为常地微笑:“就是叫你不要选那张床意思。” 阮向远崩溃地转头去看眼镜兄,却发现这位仁兄居然真点点头――卧槽,那你直接说啊大哥,那么抽象谁听得懂,以后老子跟你交流还得带个同声传译?别这样啊亲,说人话很难?! 所以左手边第三张床和第四张床,上下铺都堆满了那些书籍,不用看也知道是谁了。 阮向远直接不抱希望地往右边看去,右边里面上铺昏天暗地地睡着一个年龄未知性格未知样貌未知总之所有未知只能猜测可能患有嗜睡症人,他下铺,同样堆满了技术宅眼镜兄小丑同志,书书书书书书以及,书。 倒数第二张床,放着各种手工制造造型十分诡异让人看了就觉得一整天心情都好不起来不明物品,真当阮向远试图走进去看一看找一找顺便对号入座一番看看这些破烂主人是哪位时,他身后,老神棍主动跳出来,探出脑袋微笑着说:“那些是我做仪式用品,我不时候,不要随便乱碰。” 黑发年轻人沉默,然后满脸血地乖乖点点头。 右边倒数第三张床上,坐着一名抠脚大汉。 字面上意思,抠脚大汉。 “喂,大板牙,老子他妈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睡觉地方抠脚!”雷伊斯叫嚷嚷吵得人头疼嗓门阮向远身后响起,十分不淡定地嗓音可以看得出就连这神一般狱警都对眼前一幕接受无能,“脚皮还扔得下铺全部都是――啊啊啊啊啊啊啊等一下你给我打扫干净否则你就等着死好了!!!” “嚷嚷你**蛋蛋啊!”说话是那个浑身毛发和肌肉长得像猩猩此时也用着大猩猩地姿势稳如称砣般坐右手边第三张床上,名叫大板牙抠脚大汉,他操着奇怪口音,十分不屑地哼哼唧唧,“老子愿意这么高地方抠脚,有爽感行吧?――还有,这破监狱冰天雪地,你他妈知道老子冻疮多严重吗?偶尔出去干活搞得一身汗就算了,脚不冷不热很容易搞得生脚气啊有没有!” 这位大板牙吭吭哧哧地骂街和雷伊斯对着吼时候,他手上也没有停下来,就这样,撕拉一声,从脚板底撕下一大块乳白色脚皮―― 那块脚皮就这样随着地球引力和空气,飘荡着飘落了大板牙屁股下面下铺。 阮向远:“…………………………………………………………………………” 此时此刻黑发年轻人仿佛听见,脑海里有什么啪地一声,就这样,断掉了。 断掉了。 掉了。 了。 “我不管,你点回到自己床上去――没看见有人来嘛?”雷伊斯叉腰气哼哼地嚷嚷,完全不管埋头看书眼镜兄小丑发出明显咂舌音,只顾自己张牙舞爪。 阮向远震惊地回头:“这不是他床?” 阮向远问题很显然让他室友不高兴了,大板牙横眉冷眼露出一个“你智商被狗啃”轻蔑表情:“开什么玩笑啊人,谁会自己床上抠脚啊!!我床隔壁,就你左手边那个。” 阮向远绝望注视下,雷伊斯耸耸肩:“这张床是你和那个小少年――先来后到嘛,没得选喽。” 阮向远:“……” 雷伊斯:“现唯一好消息是,那你要上铺还是下铺?” 脑中电闪雷鸣般地闪过那脚皮飘落下铺样子,阮向远一个激灵脱口而出:“上铺。” “恩,是我我也选上铺啊,果然可以对你智商有所期望!”雷伊嘟囔着挠挠头,一边轰大板牙从阮向远未来床上滚下来,一边吩咐着指挥眼镜兄小丑从床上下来跟自己去拿两人份被褥。 而这期间,阮向远面无表情地一把将贴那张床下铺位置□海报撕下来,卷把卷把,顺手将那块可怕脚皮扫到了地下,然后一个标准高尔夫球挥杆姿势,将那玩意扫到了大板牙自己床底。 亲爱牢友们,多么愉地第一次见面。 当这间位于走廊头倒数第三间牢房所有人都各就各位时,他们终于迎来了姗姗来迟后一名同胞――门被轻手轻脚推开,高高地挽起裤腿,之前被MT死死抓住流血处已经缠了蹦Q莱恩走路有些迟缓地走进来了―― 依旧是那样美艳动人以及冷艳高贵。 甚至只是酷炫地扔下一句“我不信这种东西”就直接从老神棍床边径自走过,他斜上方,搬运被褥完毕归位小丑抬起头,扔下了两个短语作为欢迎词―― “漂亮”以及“王权者绷带”。 睡觉那位那是睡觉。 大板牙不抠脚了,哼哼唧唧地缩被窝里干什么阮向远表示一点也不想知道。 用枕头竖起来和大板牙窗之间形成一道人工天然屏障,趴好不容易铺好床上,黑发年轻人探了个头,十分之厚颜无耻地对床下这名扬言要跟他抢男人绝色少年说―― “这是后一张床,看你腿不方便,下铺特意让你――哦,对了,不用谢。”—— 作者有话要说:_∠)_6字合并章哈,晚上有事没空分俩下子了_∠)_ 今天刷后台才发现我居然有第三个萌主大大了,好嗨森~~~~~~~~谢谢数字姑娘,么么哒~~~~~~~~~~_∠)_</P></DIV> <TR> 89、第八十九章 89、第八十九章 因为受到了良心上谴责,所以当莱恩以慢吞吞地速度将垫背和床单一股脑地扔到光秃秃床板上时,阮向远吭哧吭哧地从上铺爬了起来,一言不发地主动帮助美少年收拾起来,对此,大板牙冷笑一声扔下一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把床板砸震天响后继续躲被子里继续哼哼唧唧去了。 阮向远得到了莱恩一句不咸不淡谢谢作为回报。 帮莱恩把床铺好,阮向远打了个呵欠正准备爬回床上补个眠,还没来得及做弯腰脱鞋子动作,就听见门口窗栏金属碰撞哐哐钝响――这声音倒是挺熟悉,很显然是牢房门又开了。 与此同时,牢房里隐隐约约可以听到外面走廊上不知道为什么也忽然跟着变得热闹了起来,各式各样嗓音,各种国家语言闹哄哄地同一时间响了起来,原本安安静静牢房就这样变得人声鼎沸……黑发年轻人微微一怔,心里正纳闷这又要整什么幺蛾子,这时候,“咚”地声近耳边巨响他耳边炸开,他随手搭架子床楼梯上手感觉到一震震动! “地震?!” 阮向远猛地回头,一眼就看见睡里面那铺睡神以一个鲤鱼打滚姿势从挺尸状态蹦Q了起来,黑发年轻人目瞪口呆之间,睡神紧接着个团身报膝翻滚九十度,稳稳地蹲了自己床边缘。此时此刻,睡神半个脚掌都踩空床外面,而这个人就好像不受地心引力影响似,自身平衡丝毫不会因此而受到影响―― 从阮向远角度看去,睡神手指修长却没有一丝血色,此时此刻正随意地耷拉膝盖上软若无骨似自然下垂。这个奇怪男人就像是一只猴子蹲床边,与普通人完全不同银灰色头发柔软而富有自然发色光泽说明了它纯天然性――很显然欠缺搭理而导致过长刘海遮盖住了睡神眼睛,若不是因为正抬头往上看,阮向远觉得自己大概永远也不会发现,这个男人眼睛居然也是银灰色。 男人下颚很尖,却意外和莱恩以及伊莱那种偏女性化轮廓不一样,他眼睑很深,整张脸就像是刀子刻出来一样线条简洁有力……而此时,他正面无表情地蹲床边,眼睑微微下敛,用令人不太舒服眼神看着阮向远他们。 此人无声无息连天仙莱恩也略惊讶地抬起头,扫了睡神一眼后,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美少年低下头将手中枕头扔到床铺一侧,从嘴角里挤出两个字:“同行。” 同行?睡神大哥您也是杀手? 阮向远像个白痴似所有震惊都凝固了脸上,他微微张着嘴,不知者无畏地跟睡神那双冷冰冰银灰色瞳眸搞对视―― 别这样,这么高端洋气职业怎么一进绝翅馆就变成卖大白菜似那么普遍了呢,光一间牢房六个人里就占了两,这让我们这普通大学生可怎么活哟? 睡神:“人。” 阮向远条件反射:“啊?” 睡神:“吃饭。” 阮向远:“哦,吃饭……等等不对,大哥您说什么?” 正当阮向远无言之时,睡神从上铺蹦Q了下来―― 是没错,是直接跳下来。那个显然设计就是用来给人攀爬楼梯他看来就好像不存一样,精彩是,这么一个目测一米八五往上成年人落地,居然跟猫科动物跳楼一个节奏,除了赤脚落地时发出一声轻微得几乎可以忽略啪地轻响,而阮向远只觉得面前人影一闪,下一秒手腕就被两根冰凉得像是死人似手指大力扣住,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这是要干嘛就被这个奇怪男人二话不说拖走就往外走! 阮向远:“啊啊啊啊啊唉唉唉唉卧槽卧槽卧槽――?” 介于对方职业特殊性,完全还没搞懂这是要干嘛去哪里做什么阮向远警惕心却一马当先呼啦一下就上来了,一只手扒拉着床边缘死活不撒手一边死劲儿甩手试图挣脱手腕子上就像手铐一样牢靠地扣住大拇指和中指―― 感觉到抓手中人奋力抗拒,本来一心想要往外走灰色头发高大男人这才转过头来,仿佛带了面具脸依然是冷冰冰,但那双银灰色瞳眸却有一丝不耐烦满满蔓延开来,他发出一声咂舌音,冷冷地问:“吵什么?” 阮向远眼睛里能滴下无辜血泪:“你抓着我干嘛?” 睡神一顿,从嘴里蹦Q出俩字:“吃饭。” “好,吃饭,我自己会吃。”阮向远严肃地说,一边说着一边拼命用眼睛却撇手腕子上那两根完全没有要放开意思手指,示意您老人家可以放开我了。 但是眼前这尊大神直接无视了他暗示,就好像阮向远从头到尾只是自己眼抽筋一样,灰发男人抿起薄唇,俨然一副“我懒得跟你解释”高贵姿态,而此时,同为人莱恩已经面无表情地、一瘸一拐地跟他们擦肩而过。 阮向远:“……………………………………………………………………” 直到阮向远彻底离开莱恩可能视线范围,这位天仙美少年杀手也没有给予他哪怕一个余光。 太没有同胞爱,差评! 正当阮向远十万分鄙夷地一边跟睡神大哥抗争一边羡慕地望着莱恩潇洒离去背影,老神棍乐呵呵地,颤颤悠悠地从自己铺位探了个头出来,也不管灰发男人看不看得到,自顾自地跟他招招手:“我要三层熟牛排,要牛肋骨那块,要香草酱,如果可以话,请再帮我打包一份香草冰淇淋,谢谢。” 阮向远以为,睡神这么拽得堪比蠢主人节奏回复这个老头必然是一个冷笑或者直接无视,但是下一秒,出乎意料,这个从头到尾灵魂好像都另一个次元男人居然缓缓地点了点他那尊贵头颅! “这灰发**又不是要强奸你,这么鬼叫鬼叫有病啊?”大板牙翻了个白眼,一句话骂了两个人不算,当他掀开被子慢吞吞地从自己铺位上爬下来,还特别不友好地翻了阮向远一个白眼,然后,这个猩猩一样浑身是毛汉子踩着他那双棉质拖鞋啪啪啪地拖着脚跟,拖拖拉拉地走出门外去了―― “让你帮拿外卖而已,”老神棍上铺,技术宅小丑推推眼镜,半张脸都挡了一本厚重计算机书籍之后,闷闷地说,“我要炒面包。” 阮向远:“………………………………” 睡神:“懂?” 阮向远:“……知道了。” 得到了满意回答,于是捏黑发年轻人手腕上那两根手指拽了拽―― “走。” 扔下这么简单一个单词,睡神迈开他那相比较普通人来说长过分腿,头也不回地拖着阮向远往食堂走―― 阮向远几乎能感觉到,这货走路时候得能带起一阵风……然后,刚从植物人变成活人,同时也刚从四条腿走路狗崽子变成直立行走人类阮向远,有了他做康复运动有史以来走路一次。 从三号楼到餐厅路阮向远很熟悉,想当年他还是狗崽子时候,排演那场亡命舞台剧后几天都是直接从三号楼排演完就去餐厅吃晚餐,而阮向远还记得,当时狗崽子那四条粗腿无论怎么欢蹦Q也得蹦Q上个十五分钟才能到餐厅,这一次,睡神大爷带领下,他两条腿只用了不到十分钟。 不对,具体地说,是只用了八分四十五秒。 扫了一眼餐厅大门上挂着钟,阮向远默默心里补充。 然后就被睡神一路顺手拖进了餐厅。 餐厅一向是阮向远地盘,这里,上到分餐大叔,下到餐厅后门,每一个地方都令他如此自如此如鱼得水――熟悉氛围让黑发年轻人心情瞬间变得好了一点点,当然,只有一点点,如果不是睡神大爷死活不肯撒手话,阮向远觉得他一定会高兴很多。 他被灰发男人放风筝似横着一路拖到食堂,横着被拖进食堂,紧接着又横着被拖到其中一个队伍后面,理直气壮地搞插队――并且插还是大板牙队。 看着睡神那张面无表情写满了“我就这样你咬我”嚣张嘴脸,感受着背后大板牙能人身上烧出个洞怨念目光,阮向远忽然觉得,如果这晚餐之后他不幸地发现抠脚大汉似乎讨厌他了一点,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啊。 阮向远东张西望,长长队伍排成了四五列,每一列都以缓慢而令人焦心速度像是毛毛虫似缓缓蠕动前进――若不是以人类身份进入绝翅馆,上辈子都是幸福地蹲餐桌上或者蹲餐桌边等投喂狗崽子永远也不知道,想绝翅馆餐厅好好吃顿饭有多糟心。 这队排得,难怪老神棍那把老骨头受不住啊。 阮向远心不焉地到处乱瞟,看上去像是观察周围人,其实是找人――殊不知,此时此刻他找那个人,就与他仅仅相隔着层层人群之外,雷切站王权者专属领餐窗口,沉默,远远地看着黑发年轻人伸着脖子狐B似看来看去蠢样。 雷切挑了挑眉,黑发年轻人那脑袋马上就要往这边转过来时,果断收回目光,不咸不淡地斜睨了身边好友一眼,略不耐烦地掀起唇角,十分冷淡地问:“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 此时此刻,完全不乎红发男人话语里嘲讽,先看见阮向远并且非得要求雷切也看上一眼一号楼王权者那张面瘫脸上难得露出点好奇神情,他懒洋洋地靠领餐窗口优哉地等着大叔拿他想要食物过来,仗着隔着人群那边人肯定看不到自己,光明正大一个劲儿盯着黑发年轻人猛看―― “我看见带他来餐厅人了,”绥用手肘捅了捅雷切,语气中充满了兴致勃勃,“是那个大名鼎鼎‘白雀’哦!” 雷切下意识地用余光往那边看,隔着人群,那双湛蓝瞳眸就像是有透视眼似,几乎是一眼就毫不费力地看见了绥口中灰发男人,又以及,他死死地扣某只探头探脑狐B爪子上两根手指。 勾起唇角成一个毫无笑意弧度,男人冷笑一声,慢吞吞地回答:“那又怎么样?我对底层蚂蚁没兴趣。” “想想DK,”绥伸手拍了拍好友肩,“绝翅馆又不缺奇葩――咦,到那个黑头发小鬼领餐了。” “你没见过人类领餐?”男人冷着脸不客气地说,“那你可以站这里围观一天。” 而绥完全不理他,自顾自地看得开心,嘴里还仿佛自言自语嘟囔:“我看看,拿了牛排,黑椒汁。还有一块椰蓉面包,啧啧,真识货,其他面包都是早餐剩下,要不是分餐大叔特意跟我讲我都差点就要了豆沙面包……还有豆浆,我说,这小子口味很杂嘛――” 绥微微眯起眼,拖长了尾音,雷切莫名地转过头来看着他时,飞地摔下一句“和你英年早逝蠢狗好像”―― 没等好友做出回应,一号楼王权者立刻抓着自己餐盘一个闪身离开了他攻击范围,急吼吼地往之前一直关注那个方向冲过去,被戳了痛处心情瞬间DN到谷底雷切黑着脸跟着绥走了两步想把他抓回来揍一顿再说,却被领餐窗口探出头让他先点餐大叔叫了回去。 无奈地撇撇嘴,掀起眼皮飞地扫了眼马上就要达到黑发年轻人面前绥,雷切心不焉地抓过笔,看也不看地随手菜单上勾了几个选项―― 当一号楼王权者一只手端着他餐盘走到阮向远跟前,后者正好也转身试图从队伍里走出来,然而,还没等绥上去随便用句什么话搭讪一番,他一眼就看见,站他目标身后某个像是大猩猩似男人,不怀好意地伸出手肘狠狠地推了他目标一把―― 阮向远被推了个措不及手,还没等他回头骂抠脚大汉一句幼稚,他就立刻发现餐盘里好像还有一杯经不起摇晃液体物―― 而不远处一号楼王权者挑起眉,下意识地往阮向远倾斜方向看去,果不其然那杯豆浆大概会殃及到范围内看见了他手下,一号楼二十七层高层,性格暴躁很是有名,眼看着一杯豆浆整个儿都要扣他衣服上,此时此刻他脸色当然不算好看,盯着阮向远那双眼睛里甚至已经有了蠢蠢欲动要准备揍人预兆―― 被人当枪使蠢货。 眼看着站黑发年轻人后面白雀掀了掀眼皮眼看着蠢蠢欲动,心里暗骂一句,男人伸手猛地推开挡他前面犯人往前挤去―― 于是,当阮向远本着舍小保大基本精神嚎叫着“不好意思闪开”然后举着餐盘完全不挣扎地站原地瞪着那杯豆浆泼洒出去时,那原本就要结结实实扣一号楼高层身上豆浆,被横空忽然出现一只手重重打飞出去―― 于是,伴随着一声“啪”巨响,那杯装着豆浆杯子被高高地击飞出去,飞到了另外两条队伍脑袋顶上,来了个天女散花,引来一阵乱七八糟各种精彩怒骂。 阮向远:“…………………………………………” 英雄救美王权者清清嗓子,满脸写着“我只是恰巧路过见义勇为”地转过头,十分英俊地说:“小鬼,你没事吧?” 此时此刻,阮向远心里想是―― 绥,老子自打半年前第一次见到你那一刻,就知道他妈你绝壁是个好人。 而绥用余光扫了眼白雀重插回口袋里手,脸上表情放松了些。转注意力放到黑色眼睛忽闪忽闪地望着他黑发年轻人身上,严肃地点点头正准备说点儿什么作为这次完美登场开场白,忽然从他身后又探出来一个麦色皮肤结实手臂,轻而易举地从他餐盘上拿走了那颗苹果,然后手腕一转,放到了黑发年轻人餐盘上。 绥一愣,随即挑眉不爽地回头:“喂!” 此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他身后雷切,湛蓝瞳眸盯着黑发年轻人脸,面无表情地说:“这个给你。” 绥:“有没搞错,这是我苹果!” 雷切斜睨他一眼:“一个苹果而已,嚷嚷什么,丢人现眼。” 场众人就这样看着二号楼王权者一本正经地教训着一号楼王权者,全体陷入无沉默。 而阮向远视线已经整个儿黏糊到了那只端端正正放餐盘右上方,蠢主人圣手,摸过苹果。 等他回过神来时候,雷切只剩下了一个离去背影,以及,和他并肩而行争论不休绥背影―― “你凭什么拿着老子苹果借花献佛啊!” “哪来佛。” “小鬼啊!” “哼。” “冷笑就完了?说清楚――” “那个撞了他人不是你们一号楼人么,你身为老大用苹果赔礼有什么不对?” “干!雷切!你大脑进水啊!那个大猩猩是三号楼好吗!” “哦,是么,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吧。” “……一句‘记错了’就算了?你抢我风头怎么说!” “梨给你,然后闭嘴。”—— 作者有话要说:_∠)_临时决定提前一天出门,明天下午三点飞机_∠)_ 现我要出门吃饭,今天还有一晚上我回来码。 然后码存稿放存稿箱明天备用,怕忙不过来,如果到了帝都安顿好了那明天晚上照常,也就是还是双,到时候具体情况看我文下通知,所以到时候希望天使大大们谅解~~蹭胸~~><</P></DIV> <TR> 90、第九十章 雷切和绥两尊大神互相开着嘲讽攻击渐行渐远,食堂“平民区”这才恢复了原本秩序,其他犯人都三三两两凑一对去了,窃窃私语话题中,有一些是完全不相干,但是绝大多数都是争对阮向远展开讨论,比如隔壁隔壁那个被豆浆洒了一脑袋大嗓门,很显然这位仁兄就是其中假装不经意就假装得太用力典型――他一只手放嘴边,虽然摆出一副小声说话三八样子,那音量却大到足以让人怀疑他袖子里装了个小型麦克风…… 犯人A:“――听说三号楼来了两个犯人,其中有一个长得简直是不得了地那么好看,不会就是这个黑头发小鬼吧?” 犯人A身边犯人B:“哈哈哈怎么可能,三号楼是只剩下一群禽兽了吗,这个样子多算得上看得过去,‘简直是不得了地那么好看’这种评价是从哪来?” 犯人B身边犯人C:“滚你娘,老子就挺喜欢这款,你看,一号楼那个绥不就是一副上眼样子么,啧啧,MT就惨了,人还要让别栋王瓜分一下。” 犯人C身边犯人A:“还是C比较实,B,你那个十二层老婆有这个小鬼好看嘛,说话不用负责哦?” 以上对话几乎连标点符号都没有漏掉,半个字不拉地全部传入阮向远耳朵里,黑发年轻人皱皱眉,表示对于叫一个同性称其为“老婆”非常不感冒―― 简单推论,很显然这群人这么毫无压力地对一、二、三号楼都是一副说不出半句很好样子,阮向远初步推断,这群八卦份子是白堂手下人――半年前当狗崽子时候,阮向远总觉得白堂带领下,四号楼人一向自诩优雅辩驳讨厌动粗,如果,他觉得自己似乎误会了什么,这群八卦男并不是什么“习惯性优雅辩驳”,而是所有天赋都拿去点“嘴炮”这项技了,如此而已。 至于他们讨论内容么……大概是说莱恩吧? 一只手端着盘子,另一只手挠了挠头,阮向远伸脖子下意识地扫了一圈餐厅,一个他非常熟悉角落里,他看见了属于雷切嚣张夺目红色头发,雷切对面坐着是把玩着一枚梨子绥,阮向远看了一会儿,期间甚至还产生了蠢主人似乎有往这边望过来错觉…… 心跳猛地跳漏一拍,但是很想起来雷切这货从来没有吃饭时候东张西望习惯,阮向远顿时觉得自己这种小男生暗恋女神似愚蠢行为……真是疯魔了。 翻了个白眼,耷拉下肩,阮向远嘴巴里一边吼着“滚水来了让一让”这类不着调废话,一边端着盘子往外挤,结果刚挤出人群,就看见餐厅门被推开,从餐厅外面走进来不是别人,是几个小时前才看过一眼鹰眼,这货是阮向远长那么大以来,唯一遇见带眼罩也不影响其本身妩媚男人。 鹰眼后面跟着进来当然是莱恩。 鹰眼掀了掀眼皮,那明显一顿动作说明他也看见了端着盘子像电线杆似杵餐厅走道中央阮向远――后者认为,很可能是独眼泪痣男觉得他有点眼熟,却始终想不起来哪里见过他而已,仿佛为了证明阮向远想法似,鹰眼就这样非常不礼貌地抬手指了指他,转过头去跟他身后莱恩说了些什么,只见莱恩点了点头,因为被挡着阮向远看不清楚他说话了没,只是他摇头后,鹰眼又给了黑发年轻人一个余光,就再也没有往这边看过来。 很显然,这是佳人前,路人甲统统闪开节奏。 当莱恩抓着鹰眼手,一瘸一拐地往餐厅里走时,餐厅里说话声音瞬间变小了很多,开始是几个犯人像是疯了似盯着这个天仙似美少年猛看,然后越来越诡异气氛导致越来越多人盯着莱恩看――此时此刻,少年小腿上还绑着洁白绷带,那绷带仿佛和他那漂亮肤色融合成了一样东西,至少,从大多数犯人盯着那块露出来洁白皮肤就再也不肯转开眼节奏来看,这带着血腥圣洁感,对绝翅馆里这些认为自己灵魂早已被玷污犯人们缠了难以抗拒**。 阮向远忽然想起了宅男们口中“绝对领域”,所谓“绝对领域”,也就是少女们穿超短裙以及过膝袜时候,裙摆以下、过膝袜以上那一小片暴露外大腿肌肤,那一片狭小空间通常被宅男们认为那一小块半遮半掩是神圣而不可侵犯性感领域,象征着纯洁、**以及世界上所有美好赞美词。 很显然,此时对于绝翅馆糙汉子们来说,他们大概已经莱恩身上找到了属于自己“绝对领域”。 不过现场,很显然有三位男士表现足以说明他们灵魂似乎不现场,这三位男士分别为埋头吃东西绥,单手撑着下巴往窗外发呆雷切,以及―― “拿好。” 低沉沙哑嗓音从阮向远身后传来,随即一只手拎着什么东西从他身后伸出来,悬空于他餐盘之上时,手中餐盘猛地一沉,阮向远低头一看,是豆浆、面包、另一份牛排。 阮向远:“?” 而那个完全不负责就这样把食物扔到他餐盘上灰发男人走上前,目光飞地瞥了眼阮向远老老实实端着餐盘手腕,然后十分之顺其自然地,仗着自己长得够高,将自己手放了黑发年轻人脑袋上,拍了拍,眼睛却一刻也不停地转动着餐厅里寻找一个让自己满意空位―― 睡神:“不要发呆,人。” 阮向远:“我叫阮向远。” 睡神:“哦。” 阮向远:“你叫什么?” “随便……”灰发男人目光飘忽敷衍地回答,终于看见某个角落空位时,双眼一亮,放阮向远头像脑袋就像掌控方向盘似强制性地抓着他脑袋往那个方向扭了扭,“走。” 那双眼里只有空位目光,直接从天仙莱恩以及高层鹰眼身上传过去,就像他们只是不存空气。 阮向远:“……………………” 睡神选位置真是个好位置,要不是这货完全一副不状态德行,阮向远几乎就要以为他是故意――真,如果坐那个角落,连眼皮都不用动一下,光用余光就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只相隔一个桌子以及两条走道这样几乎等于零距离……此时此刻正发着呆,也显得依旧非常完美雷切大爷侧身造型。 但是睡神很明显没有考虑到牢友能不能经得住这个刺激,带着阮向远径自往自己选好位置走,一边走一边把话题绕了回来:“你之前叫我什么?” 阮向远老老实实:“睡神。” 睡神脚步一停,转过身来,阮向远以为他就要把另一只手轻松举着餐盘整个儿扣他脸上时,这货居然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可以,就这么叫。” 阮向远:“……” 睡神继续保持将手搭阮向远头顶姿势,就像操控机器人似把他往前推了推:“走。” 阮向远:“……这些后来食物,我吃不了那么多。” “自我感觉不要那么良好,”回答他是睡神不带感情地一瞥,“老神棍。” “……………………………………………………………………” 于是,向来觉得“地球没了我可怎么转才好”阮向远,活了这么多年之后到头来终于被一个刚认识不超过三个小时名字都不知道“正义朋友”直接揭穿,并被其评价为“自我感觉良好”…… 阮向远觉得非常尴尬。 他觉得他需要圣诞节时候,给每一位室友都批发赠送那本名叫《交际语言艺术》书,并且他大概会送莱恩和睡神一人一本精装版――并且可以赠送时候镇重其事地附上赠言给这两位不食人间烟火杀手大人,两位把那本书背下来之前,他阮某人作为这两位大爷牢友,可能将暂时无法与他们愉地玩耍下去。 被睡神一路操控着老老实实距离雷切一个桌子两条走道右后方角落里坐下,走进了蠢主人气场范围内黑发年轻人失去了自主思考能力,于是一屁股坐下来之后,他第一个动作就是牢友睡神极其不认同目光下,丧心病狂地呈丧尸状态目光游离着把牢房里唯一一位上了年纪老年人晚餐豆浆喝了个底朝天。 喝完之后看了看瓶子,面无表情地对盯着自己那双灰色瞳眸说:“抱歉。” “好有诚意。”灰发男人不带任何情绪却轻而易举地将“嘲讽”这种事做到了好。 世界上,能和他并驾齐驱大概只有一个人,而那个人,此时此刻就坐他右前方隔着一张桌子两条走道地方,红头发那个。 阮向远低头心不焉地啃牛排时候,他不知道雷切也和绥用真正旁人听不到声音进行着日常对话,对话中心是他们这一桌―― 并且,雷切大人阮向远将餐盘放身后那张桌子上第一秒,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收回了游离目光,捡起被随便扔餐盘里勺子,敲了敲对面绥食盆:“喂。” 绥头也不抬:“有屁放。” 雷切:“那个白雀资料,明天整理拿给我。” 绥终于抬起了头。 他脸上挂着一抹意味深长表情:“‘我对底层蝼蚁不感兴趣’这句话我好像才听到过,前前后后不超过三十分钟。” 雷切:“是吗?谁说?” 绥:“……雷切。” 雷切:“什么?” 绥:“要点脸能死?” “我要资料。”红发男人直奔主题,完全一副懒得跟你废话臭脾气。 “给我个理由先,”绥嘟囔一声,低下头扒拉餐盘里剩下食物,“老子又不是你手下,搞清楚,不要看见谁都像看见能使唤人一样,资料有,但是你要告诉我,你凭什么要。” “……”雷切沉默了一会儿,眼珠眼睛里转了转,“来兴趣了,”他沉声道,“刚才那一瞬间,我看见他好像想对你手下高层动手,这样人,三号楼一层呆了很久了,很奇怪。” 完全想不到对方就这样轻描淡写地将所有理由绕了个大圈子兜到自己这个提问者身上,绥一愣,抬起眼皮扫了雷切一眼,无奈道:“以前为什么我们老觉得你智商不水平线上?” 明明聪明到飞起啊,还很狡猾。 “那是因为你们蠢,”完全不知道含蓄二字怎么写红发男人面无表情地淡淡道,“神经病看正常人不都是神经病么?完全理解你们――以及,资料,等会我就要看到。” “有本事自己去问啊。” 这一次,雷切居然不说话了,他扭过头,满脸别扭地嘟囔了一句,十分含糊,导致一号楼王权者下意识抬起头,微微眯去眼发问:“你说什么?” “我说,”红发男人深深呼出一口气,湛蓝瞳眸中有一闪而过尴尬,“他旁边那个黑色头发小鬼,看我眼神有点奇怪――好可怕,我才不要过去。” “……………………………认真?” “我像是开玩笑?” “……………………………………”—— 作者有话要说:_∠)_来了来了,连滚带爬去码明天存稿吼~~~~ 明天下午四点~~~</P></DIV> <TR> 91、第九十一章 “你啊,”一号楼王权者摇摇头,“那个是三号楼人而已,而且,如果说要让你觉得害怕话,我倒是宁愿比较接受你说你会害怕长得漂亮那个。” 雷切不动声色,看上去有些茫然:“哪个?” “三号楼来了两个人你那天不是看到了吗?”绥忍无可忍地用一把将叉子插进一块胡萝卜里,“我都说了,其中那个长得很漂亮比较强,搞不好以后会跟我们坐到同样位置上也说不定哦。” 绥说是莱恩,能让一号楼王给出这种“将来王权者”评价人……雷切终于勉为其难地想了想,这才隐隐约约把那天隔着铁丝网某个亚麻色头发少年和绥口中“漂亮”“厉害”勉强对上号,桌对面好友无语目光中,红发男人慢吞吞地点点头,哦了声,非常之无动于衷地抬手指了指绥餐盘—— “干什么?”绥挑眉,没好气地问。 “你妈妈没有告诉过你,不要玩弄你食物吗?”雷切一本正经地说,“有话就说,做什么用胡萝卜来撒气,你戳他我又不会觉得痛。” 那你就闭嘴啊。 一号楼王权者额角青筋跳了跳,有一种想把餐桌掀到那张理直气壮岔开话题人脸上冲动,将手中木叉子扔回餐盘里,绥长吁一口气,扭开脸盯着墙角某块斑驳告诉自己要冷静,果然,当不对视上那双冷静蓝色眼睛时,还是好过很多,他深呼吸一口气缓缓道:“我发现认识你这么久,还是前几天你说话不超过五个字时候觉得你接近于一个人类。” “心情不好所以话少而已,有那么糟糕?” “所以你很骄傲自己脑回路是外星人构造对吗?” “话不能这么说。” “……那看来就是了。” “我不觉得那个亚麻色头发小鬼有什么值得好主意。” “……” “怎么了?” 没什么,绥心想,我就是有点好奇是不是就刚才有那么一个瞬间我穿越到了别次元搞得现忽然跳回来我们次元以后发现自己一不小心错过了一大段我们之间对话,以至于现我完全摸不清你对话节奏也搞不清楚为什么话题又猛地一下,大发慈悲似回到了开始我比较关心主题。 “雷切,”一号楼王权者转过头来,前所未有正经地盯着好友眼睛,镇重其事地说,“有没有人告诉过你,跟你说话真很累——我们说话题A时候你要说话题B,我们顺着你说话题B了你要说话题C,等我们好不容易跟上你节奏终于弄清楚C是什么进入状态时候,你甚至一点缓冲机会都不给直接绕回了完全不相干话题A……” “这不是很好吗?”雷切回给绥一个莫名目光—— 绥几乎无语凝噎,半晌才挤出一句:“……好哪?” “无论如何你不就是想说话题A么,峰回路转终于绕了回去,至少说明我还是有听你说话。”雷切抓了抓头发,那头鲜红明亮头发被他抓得有些乱糟糟,但是因为脸好看,所以什么发型都好看,魅力丝毫没有被影响红发男人十分淡定,“所以你到底要不要聊三号楼啊?” 所以这是我反过来被质问为什么这么“任性”了? 此时此刻,如果坐绥对面是他一号楼任何一个人,那个人恐怕已经死了——然而很遗憾是,现实表情那个人不是随便哪个阿猫阿狗而是放眼绝翅馆里,唯一能和他打个平手,动起真格来甚至真说不好鹿死谁手雷切,所以,忍来忍去忍无可忍之后,绥决定继续忍,然后…… 大概就能习惯了。 “——那个亚麻色头发小子,叫莱恩。是鹰眼手下组织人,M国人,入狱罪名非常有趣,刺杀x国总统,并且成功了。” 绥压低声音,旁人看来此时两栋楼王似乎各自沉默地拨弄各自餐盘里食物,甚至没有人注意到其实他们进行常例交换情报——恩,简单来说就是绥说,雷切听而已。 顺便还可以泼冷水,比如—— “这个?那我知道,”雷切认真地点点头,“之前有听到一点风声,后来救……恩,救隼时候,亲自跟鹰眼确认了,如果是这样话,那情报来源是没错。” “虽然很好奇你是怎么跟鹰眼‘亲自确认’,但是神奇是我居然一点也不想问你,”绥认认真真地将自己餐具叉子擦手消毒纸巾上擦干净,然后一点点地将它掰断,这个动作他似乎做得非常认真,头也不抬地说,“所以,那个莱恩,恩,就是那个人,要不是本身有两把刷子,那样外貌被送进绝翅馆来,恐怕保护期一过就会被瓜分得尸体都找不到了吧。” 雷切:“恩。” 绥:“虽然听上去是赞同我,但是非常敷衍。” 雷切:“不要计较这种细节。” 绥面无表情:“和莱恩比起来,我看上猎物完全没有一点特点——阮向远,C国人,二十一岁,家里往上数三代可查世代为医——他自己也是学医,大学生,然后,如今绝翅馆王权者坐我对面,告诉我,他放着一个好好未来杀手不怕,倒是对一个未来医生怕了起来。” “杀手又不会用那种要把你脱光眼神看着你,有什么可怕。” 绥已经懒得去追究雷切凭什么脑补人家有用这种色情目光看他了,反正这家伙理直气壮自恋成自然又不是近才养成习惯,于是只是恶意满满地点点头:“是,他大概会喜欢把你皮和骨都脱光,然后把内脏挖出来。” “如果那个小鬼能不要这么看着我,我宁愿把我内脏挖出来送给他。” 这句话雷切说很认真。 “如果是这样话,他可能会告诉你,他只要你心脏。” 这句话,绥回答得也很认真。 于是这么认真场合之下,红发男人也勉为其难地认真思考衡量了一番如果真有人对自己说出这种能让他立刻将对方千刀万剐恶心话会怎么样,男人思考了三十秒后,终得出一个镇重结论:“那……还是算了吧。” “继续,阮向远因为保护朋友杀了一个富二代……哦,就是那个陈子扬倒霉儿子,被判刑二十五年,后来说是家里卖掉了医院一部分股份,捐了一大笔钱,才把他送进绝翅馆。” 雷切:“咦?” 绥:“什么?” 雷切看向好友,目光十分真诚:“我只是给了钱而已,没有要那个医院股份,你情报有假。” 这一刻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什么毛病绥:“什么?” 雷切一本正经:“情报员是谁?扣钱吧。” 绥:“……………………………………………………………………等等,你才是信息量太大吧?!什么意思?不对啊,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小鬼信息啊,别告诉我是你——” “那家医院总体价值早就已经叫人估算过了,哪怕人力和器材全部卖掉也支付不起二十五年绝翅馆牢狱费,”仿佛想到了接下来要说话,红发男人缓缓地勾起唇角,笑得十分讽刺,“何况没有门路,遇上伊莱那种狮子大开口人,要不是我叫老头亲自派人跑来镇压了一下,馆长大人可能还会得寸进尺把人油水榨干为止吧。” “你居然堂而皇之地跑去估算人家医院总价值,这种事想一想就觉得浑身不舒坦啊不知道为什么……还有,‘找人镇压了一下’这种事就不要用这种轻松口气说了,”一号楼王权者做了个手势示意对面这位打住,“所以,是你把那个小鬼弄进绝翅馆?” “恩。” “居然……好吧,这么一想如果是放你身上话好像也没什么事情可以用到这个词了——所以问为什么之前,我想问花了多少钱。” “不多。”雷切非常配合地举起手,笔画了一个手势。 这尼玛不多?手指还能比划出比这个数字大个位数么你告诉我? 绥看着那个手势,蛋碎到极限只能冷笑一声:“单位是亿?” 雷切摇头:“加个零。” “够把绝翅馆四栋楼建筑费买下来价格——好,现我要问了,为什么?” “因为答应隼了。” “?” 听到雷切主动提起蠢狗相关事儿,就连绥都忍不住呼吸一顿,表情从戏谑变得稍稍严肃起来,甚至假装不经意地用余光去瞥雷切眼底情绪变化——别人不知道,但是他还是比较清楚,那条肥狗英年早逝开始几天,男人甚至不愿意提起任何相关事情,第一个踩了雷区倒霉蛋要不是因为斯巴特场,很有可能已经上周二号楼高层例会开到一半时候被雷切从二十八层直接扔到一楼去—— 现红发男人主动提起,绥也依然认为,这并不能象征着雷切已经释然,相反,大概…… “答应它事,我都会做到,哪怕它已经看不到了。” 大概会变成加深层次痛,从无形变成一根有形刺,深深地扎入心脏之中。 低着头雷切并没有注意到坐他对面黑发男人奇怪目光,他只是继续地,仿佛陷入了回忆一般缓慢而平静地说着—— “当时逗弄它,因为言行举止很像人类,所以总是忍不住跟它开玩笑问它是不是人类,”雷切淡淡地说着,眼底没有丝毫情绪,湛蓝瞳眸犹如死水一般,“后来有一次偶然发现它趴地上看报纸,无论它看不看得懂,当时报纸上闻,就提到了这个小鬼还有他朋友……我当时问隼,它是不是就是被这个小鬼捅死那个倒霉蛋,隼好像特别生气——我就问他,要不要我把这个还是植物人小鬼弄进绝翅馆里折腾下让它撒撒气。” “……然后?” “没了。” “没了?” “没了。” “你跟我说你花了九十多亿天价就是因为和蠢狗约定好了所以要做到?认真?” “你看我像开玩笑?”雷切露出一个不耐烦地表情,“如果隼能看到,那再多加一个零好了——能用钱解决都不叫事。” “…………”很想告诉雷切这句话土豪专用话之所以发明创造出来大概不是给他这么用,此时此刻一号楼王权者只觉得胸口有股血翻滚却无论如何喷不出来,顺手拍了拍胸口给自己顺了口气,抬起眼皮扫了眼不远处抓着苹果东张西望黑发年轻人——很显然是被一块儿来餐厅那个白雀说了句什么,那个扭来扭去心不焉身体总算是改变了一个姿势之后,稳定了下来—— 绥叹了口气:“撒撒气?所以你居然要拿我看上这个小鬼撒气?讲点道理啊。” “我没有啊,”雷切不耐烦地瞥了绥一眼,“这不是好好地活着坐那里吃东西么,只不过是把人弄进来了而已,算是对隼一个交代吧,至于那个小鬼,进来之后,就不关我事了。” “不,你说得轻巧,”绥冷笑,恨不得将手中叉子戳进雷切那双淡定眼睛里,“很显然你觉得你花了巨额弄进来人必须要被你好好照顾——刚才是谁慷慨地要命拿老子苹果借花献佛。” “你想太多,”雷切冷酷无情地立刻反驳,“都说认错人。” “鬼信。”绥站起来,用手背推开餐盘,双手撑餐桌上,微微弯下腰靠近红发男人,完全不躲避地跟那双蓝色瞳眸对视,几乎是咬着后牙槽,一字一顿地说,“不管你怎么想——那个小鬼,是人类。” 雷切恩了一声,看上去还挺奇怪地反问了一句,不然还能是什么。 绥瞪着他瞪了一会儿,怎么也回答不上来这个本意是警告谁知道被警告这位顺杆子就往上爬反过来问问题,于是坐回原位,不自觉地就把目光放到了雷切身后—— 此时此刻,黑发年轻人姿势改动后坐着位置正好面对着绥方向,所以男人可以轻而易举地看见他抱着苹果啃得很认真。 非常猎奇吃法,喜欢咬一小口后,顺着一个方向啃一圈,然后再绕回来,再啃一圈,就像是个人体削苹果皮机器似——这种吃苹果方式容易把黏糊糊果汁弄得满手都是,对于讲究生活品味王权者来说,恰巧是非常之不待见吃法之一,而绥记忆里,喜欢这么吃苹果,只有那个当年站餐桌上撅着屁股把一个苹果从餐桌这头一路边吃边推推到那头,然后转过身再来一遍…… 狗崽子。 曾经,绥也有很多次撞见过雷切一边用纸巾擦狗崽子毛茸茸爪子上苹果汁一边教育场面。 可惜现…… 现…… 咦? 当绥抬起头时候,他发现原本好好地坐他对面雷切已经不见了,此时此刻,那个号称“之后就不关我事”红发男人已经无声无息地走上了管闲事道路上—— 众目睽睽之下,二号楼王权者就像是个保姆似,走到了一张坐着两名三号楼一层楼犯人餐桌旁边,对方淡定地抬起头来看他时,这位王权者以加惊人淡定嗓音,微微垂下眼,声音中听不出太多情绪—— “小鬼,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吃相很差。” 阮向远:“……………………………………………………” 蠢主人,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什么叫“管太宽”系列。 雷切撇了一眼黑发年轻人手中那啃得乱七八糟苹果,随即薄唇轻启:“像狗。” 阮向远:“噗——” 口水均匀地喷了一桌子,雷切下意识皱眉,坐阮向远对面睡神面无表情地第一时间把自己餐盘拿了起来躲开攻击。 然而,对于周围人什么反应被这句话吓得肝颤黑发年轻人却安全管不了那么多,差点一个激灵就跳起来把手中苹果糊男人嘴里去,他抬起头惊悚地瞪着雷切:“我……你……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骂人么?” “可以。” “…………”可以你二大爷奶奶个飞毛腿。 “下回不要这样吃东西了。” 阮向远正准备把胸腔里那口黑狗血喷雷切脸上避避邪,没想到这时候,从头沉默到尾睡神老大居然开口了,声音依旧是他习惯那样低沉,换一个腔调,大概和雷切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手册里说,勿管他楼是非。” “……”阮向远想了想,有点儿心虚地拉了拉睡神袖子,“原文好像不是这么说,我记得两三页纸啊大哥!” “有区别?”睡神挑眉,“不都一样。” 阮向远:“……” 而此时,雷切注意力已经全部放了阮向远捏白雀袖子上爪子,他看着看着,忽然一顿,湛蓝色瞳眸中一闪而过某种复杂情绪,就好像这才醒悟过来自己这闲事管得太宽,这才长长地发出一声沉吟,说了句不好意思—— 阮向远和睡神同时扭脸,给了红发男人一个莫名其妙眼神,谁知道,男人下一句话几乎要把他们震惊得哭出来—— “我以为你是我们这层楼人,”雷切随口找了个连他自己大概都不会信史上烂理由,“现想起来,好像没你这号人。” 面无表情阮向远:“…………” 卧槽,逗我呢? “那,”雷切点点头,开启“我不开心我就要擅自结束话题”必杀技能,“再见。” 面无表情阮向远:“……债见。” 雷切:“啊,对了——” 面无表情甚至开始面带微笑只求放过阮向远:“呃?” ——对毛啊对!疯人院昨晚都倒墙了把您这号放出来了您还有什么不满意?!! 临走之前,这位红发王权者顺便指了指阮向远餐盘里剩下蔬菜,并以“非常随便我就路过一下”语气教育—— “好不要挑食,否则长不高。” 然后雷切走了。 留下了坐原地,捧着苹果望着蠢主人背影发呆狗崽子—— 阮向远曾经想过,他和雷切第一次正儿八经对话,可能是激烈可能是愤怒可能是欢欣鼓舞可能是深情可能是悲伤可能是痛哭流涕抱住相逢恨晚甚至可能是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 但是,事到如今黑发年轻人才恍然大悟,他考虑得如此周全设计好了方案ABCDeFg,居然漏了一个只有对象是雷切时才会发生模式—— 那就是男人“本能挑剔周围一切和自己有关东西”意识控制下地窜到他面前跟他废话一大堆挑剔了一大堆之后,某地发现自己好像不应该废话不应该挑剔,然后,所有对话神展开之前,扔下一句不负责任“不好意思认错人了”,之后加不负责任地直接转身,长腿一迈,头也不回地离开。 就像没事儿人一样。 是。 没错。 阮向远坚信——这种不要脸事,放眼全宇宙,也就雷切做得出。</P></DIV> <TR> 第九十二章 “这谁啊这,”斜睨蠢主人潇洒离去背影,阮向远愤恨地将叉子往一片腌黄瓜上猛地一插往嘴里一塞,嘎吱嘎吱地嚼着就像嚼蠢主人脖子,忽然,黑发年轻人就像想起了什么似猛地抬起头看向对面将盘子放回原位继续吃自己饭灰色男人,明知故问地说,“埃?问你,刚才那个人谁啊,神经病吧!” “是二号楼王权者。”睡神头也不抬说,“他就这样,习惯就好……曾经稍稍正常过一段时间,但是后来他养那只肥狗死掉了,之后他就加变本加厉地——” 睡神顿了顿,想了想后绞脑汁也没想出一个稍稍贴切词来形容雷切——准确来说,只有牺牲自己**与精神亲自雷切面前刷过存感人,才能知道那究竟到底是一种什么样感觉。 阮向远却已经不乎眼前灰发男人欲言又止德行了,他重点已经飘向了“那只肥狗死掉”之后一大串句子……呵呵,拆开来看,每一个单词都能听懂,但是好奇怪哟,拼成一句话之后老子居然听不懂你放哪门子屁—— 阮向远蛋碎了。 本来想随便找个理由跟牢友一个鼻孔出气说一下蠢主人坏话,却不料一不小心被反过来糊了一脸血……对方第一句话显得如此真诚并且让人蛋疼,甚至让坐睡神对面阮向远产生了一肚子疑问—— 大哥,你他妈一定是雷切派来卧底吧? 不然你怎么解释你刚才这番把一个人变成变态责任全部都推卸一只已经死掉狗崽子身上这种丧心病狂行为!!!你妈妈没有告诉过你什么叫死者为大么!!!……好吧就算我无理取闹死都死了还那么多意见,但是话又说回来了,你知道当狗崽子好吃好喝还能和你口中那个神经病王权者同睡日子多爽么,你以为我想死么,要不是遇见了白莲花小贱人,我还真是好想再活五百年…… 咦等等。 说起白莲花,好像今天进餐厅开始都没有看见过他啊?阮向远抬起脖子往餐厅了扫了一圈,却发现自己记忆果然没有出错,直到坐他对面睡神莫名地抬起眼,似乎用淡定目光问他找什么—— 阮向远当然不好直接问米拉死哪去了,而且他问了,睡神也不一定能知道谁是米拉。 所以,看着对方将餐盘里后一块蔬菜也放进嘴里,仔细咀嚼之后,阮向远这贱兮兮地推了一把装满了红红绿绿蔬菜餐盘,把那盘蔬菜推到睡神面前:“看你挺喜欢吃蔬菜,要不……” 睡神:“滚。” 阮向远:“……” 就好像强迫症似吃完了餐盘里所有食物,睡神优雅地用每张桌子上都配备了消毒餐巾擦了擦手,又龟毛地用餐巾纸擦了擦嘴上并不存食物残渣,这才站起来,接着,男人那双异世界生物似银灰色眼珠动了动,不动声色地望向餐桌上那份老神棍还有技术宅要求外带食物—— 阮向远一愣,然后老老实实地将它们统统拎手里,像个小跟班似跟人高马大睡神大爷身后。 走出餐厅门口时候,阮向远借着睡神那门板似身躯躲过了正摇摇晃晃地和他们擦肩而过、机关枪一样用那种“哒哒哒”撒娇嗓音一刻不停地和绥那栋楼狱警少佳闲聊变态雷伊斯……而很显然对跟自己身后鬼鬼祟祟人心理活动了若指掌灰发男人却什么也没说,只是不咸不淡地冷笑一声后,随便他去了。 睡神走路很,阮向远跟他后面除了喘气就只有撅着屁股埋头走路份儿,但是和他沉默完全不同,长腿一迈一步等于普通人两步男人显得游刃有余,当他们即将要从内部通道走到三号楼大厅时,埋头吭哧吭哧走路阮向远听到一个意味不明低沉嗓音从他头顶上飘来—— “人。” “……” “给你个忠告。” “……?” “今天食堂事你好上点心……我是说被大板牙推了一把那件事,如果我猜不错,你接下来可能挺不过保护期就会有麻烦了。”睡神面色不改地继续走路,一边走一边阮向远耳边底下砸下惊天巨雷。 “什么?”阮向远被他雷吐了,被推了一把差点摔成狗啃屎是他,后因为没有摔成狗啃屎会有麻烦还是他,其实此时此刻,他想问不是“什么”而是“凭什么”。 “‘什么’?我看你想问是‘凭什么’吧。”睡神走前面,阮向远看不清他表情却能从他语气轻而易举地脑补出此时灰发男人脸上嘲讽表情,“据我所知,一号楼王权者不是个爱管闲事人……你知道大板牙推你时候,如果不是那个人公然出手帮你,你会怎么样吗?” 还跟绥扯上关系了?阮向远一愣,抬起头瞪眼:“怎么样?” “当时你右手边是一号楼二十七层高层,脾气很臭。”灰发男人淡淡道,“出了名暴躁,无论是哪栋楼底层犯人,都有他手上吃瘪——人主动挑衅高层被揍是不列保护期条目之内,换句话来说,他想揍你,随时可以找到理由——” 走前面人脚步一顿,忽然不说话了,他转过头,似乎正准备说些什么严厉警告作为总结,却转身微微低下头那一刻,对视上了一双明亮黑色双眼,非常透彻颜色,让人轻而易举地联想到深海里黑色珍珠—— 白雀发现,此时,老老实实跟他身后那个黑发年轻人两只手上提满了外带食品,当后者抬起头跟他对视上时候,甚至还来不及收好眼睛里不耐烦—— 于是到了嘴边话又吞回了肚子里,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阮向远,忽然改变了主意,他盯着那双过于明亮过于不自觉黑亮瞳眸,整个人不带任何无情绪地,没头没尾地说:“就是这个眼神。” 阮向远:“啊?” 没听懂。 “——会让人有把你揍到断气冲动。” 阮向远:“…………” 睡神:“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很像哈士奇?” 阮向远:“啊?” 睡神:“外表一本正经,看上去挺老实可靠,骨子里却透着一股无法掩饰‘四海之内皆我妈’不知道哪来任性……顺便一说,二号楼那个王权者之前养就是这种狗,后来被人家从三十一楼推下去摔死了。” “……把它推下去那个人呢?” “还医院躺着,”睡神面无表情道,“被拔了十个指头指甲,活生生灌下一壶烧开热水,喉咙严重烫伤,现无菌病房里苟延残喘。” 这……米拉? 谁干? 雷切? ……除了“我操”,阮向远想不出第二个词,说开心,脑补了下当时情景他觉得实是不怎么开心得起来,说生气,他又没那个圣母病去为米拉生气——具体地来说,其实这种感情很复杂,纠结到后阮向远发现,其实所有负面情绪只不过来自于“这些事是雷切做”这个点而已,事实上,如果不是雷切做,那么绝翅馆这种地方遇到这种事,简直太是意料之中——除了嗤之以鼻认为残忍之外,他甚至不会有任何纠结情绪。 于是阮向远决定不要自讨没趣继续纠结这个问题,他要扯开话题—— “任性?”阮向远微笑,举起双手示意上面挂满了外卖,“我要是任性,餐厅那会儿就把这两袋子东西糊你脸上了。” “人就要有人自觉,”看得出对面站着人听到那些轻描淡写酷刑描述时脸上一闪而过犹豫,然而,很显然会错意灰发男人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他伸出手,重重地用几乎要把人打傻力道拍了拍阮向远脑袋,“你和那些王权者走得太近了,没有好处——当然,这只是一个忠告而已,你可以不听。” 说完,男人转身,推开了通往三号楼大厅玻璃门,阮向远站来原地愣了一会儿,脑袋瓜子还被这位暴力人士拍得嗡嗡作响,眼见着玻璃门就要关上了,这才急急忙忙地冲上去用屁股顶住门,玻璃门彻底关上之前艰难地从那条缝隙中挤进三号楼大厅——此时此刻,大厅里还零零散散地站着其他楼层人,他们有些闲聊,只有其中几个似乎注意到了睡神,他走进大厅时候,稍稍停顿了片刻后抬起眼皮略忌惮地扫了他一眼。 阮向远没注意到这个,他小跑两步跟着睡神大爷,喘了两口气暴露了体力很烂事实,抓住话说一半就想走灰发男人:“睡神,你说,我一个人,那些王……恩,那些王权者也没有理由要害我对吧?” “对。” “那为什么……” “或许他们本意是善意,虽然我对他们是否拥有这种东西保持怀疑态度,”睡神头也不回地回答,“但是人站位置高了,就容易忽略一些细节问题——无论真伪,作为一个人,和光芒太刺眼人靠近都会刺伤你自己。” “略有哲理性。” “是你智商太低。” “我觉得你不像是要呆一层人,睡神。” “人各有志。” “他们说三号楼缺乏靠谱高层,才原本旗鼓相当情况下被甩到后。” 男人挑挑眉:“你听谁说?” “雷伊斯。”黑发年轻人不假思索地将所有黑锅默默推到了变态狱警脑袋上。 “他屁话真多。”睡神冷哼道,“局势稳定下来之前,还有很多人观望,对于其他楼层来说,或许一层楼是底层地方,但是三号楼……我一直相信一句话——” 睡神他们牢房门前站住,伸手推门同时,扔下了作为这次给人教育后一句话—— “要么是第一,要么就是零。” 当男人重走回寝室,刚才那个耐着性子给人做讲解分享蹲牢房心得老前辈不见了,他几乎是一刻也不挺地走到自己床前,脱去外套露出里面完全掩饰不住结实肌肉贴身背心,抓着床沿轻轻一个上跃,就像体操运动员似,下一秒,轻轻松松地就回到了自己床铺上—— 掀开被子,钻进去,躺下,被子盖脑袋上。 一分钟后,牢房里面那张床上,隆起被窝以规律频率上下起伏着…… 睡神又变成了那个阮向远所熟悉“睡神”。 ……什么意思? 阮向远站原地,看着从睡神床边无意间垂落一节干干净净洁白被子,陷入了沉思…… 直到一声苍老声音从近咫尺地方传来…… “——人,老头子我午餐没给忘记吧?” 从身边下铺探出来脑袋拉回了阮向远意识,他猛地一愣,低下头,老人家嘟囔着“不好意思没吓着你吧”声音中,一边说着没关系一边心神不宁地将手中外带食品一股脑地塞给老神棍,阮向远游魂似往宿舍里走,却被低头从老神棍手中接过自己那份食物技术宅叫住—— 仿佛是为了报答眼前人帮他们带食物,虽然当阮向远回过头来时技术宅大哥依旧是余光也不给他一个节奏,却单手抓着食物要往嘴巴里送时候,猛地放了下来,推了推眼镜,用手指了指门外某个方向,闷闷地说—— “公共浴室那边,二十四小时开放,随时有热水。” 咦? 公共浴室?阮向远下意识抬起头,认真地扫视了一边宿舍里环境——发现确实是没有配备单独浴室设备。 “十五层以下都是公共浴室。” 仿佛看到了黑发年轻人茫然表情,技术宅小丑闷着解释了一句之后,转过身去,大声地翻了一页书,俨然一副再也不准备说任何一句话样子。 盯着他这坚定背影,阮向远缓缓地点点头。 他身后传来一阵轻响,原来是早就该陷入沉睡睡神,不知道为什么,难得睡梦中翻了个身。</P></DIV> <TR> 第九十三章 第九十三章 类别:都市言情作者:青浼书名:和主人十个约定 阅读底色淡蓝海洋红袖淡蓝书吧淡蓝幻剑蓝灰艺书淡绿红粉淡意黄金明黄鲜鲜白雪灰色世界黑色底蕴字体大小默认中等稍小行间距离特大大中小特小保存 阮向远慢吞吞地收拾了改用洗漱用品——这些都是他进来绝翅馆时候就已经属于他柜子里整整齐齐摆放好了,衣柜里还挂有统一型号衣服,那些衣服左边,挂着一套整整齐齐白色制服,和之前晨会时,看见三号楼众人穿一样那种。 阮向远关上柜子,牢房里环视一周之后,后默默地了邀请任何一位牢友去同冲凉想法,又看了看门口,忽然想到自己似乎已经被天仙当做变态似嫌弃,于是顺便放弃了等莱恩回来“两个人手拉手愉地去刷浴室副本”这第二个想法。 当黑发年轻人慢慢悠悠地晃来浴室门前,随即非常土包子地被绝翅馆浴室所惊艳了——虽然是公共浴室,却完全不像普通监狱或者公共场所那样水渍斑斑到处脏兮兮感觉,绝翅馆不愧是硬件条件享名外高级监狱,哪怕只是一层楼犯人所用浴室,里面那富丽堂皇一丝不苟设备,也俨然是超五星级饭店标准。 浴室有隔间,干干净净木头椅子看上去是让人暂时放置换洗衣物地方,墙两边还有不锈钢金属数码密码立柜,分层很多小格子,阮向远凑近看了看,发现是前几年才报纸上看过那种密码锁——意外地引用了先进临时密码技术,只要当前柜子里面是空,那么使用者可以按照自己习惯随即当前柜子设置临时密码,当柜子下一次被准确地输入密码打开时,当前密码清空——阮向远记得,当时好像直接引用这项技术,好像只有财大气粗D国首都某家豪华购物中心。 哪怕是阮向远进监狱之前,这项技术也并没有被完全普及。黑发年轻人抬头看了看柜子旧程度,很显然,虽然干净并且能看得出长期有专人进行消毒和清理,但是还是能从细节看得出,柜子使用时间大概也不是近事儿了。 真是财大气粗地方……要是给外面那些对这些设备垂涎已久投资商们知道当初第一批随机密码箱有一堆被扔来这个鸟不拉屎地方服务犯人了,目测会吐血身亡吧? 阮向远将乱七八糟东西掏出来随手塞进一个空柜子,随便设置了个自己习惯使用密码,转过身,他发现此时此刻里面居然没有多少人样子,只有一两个大概同为一层犯人已经用浴室,其中一间隔间水他转身前一刻停了下来,干净帘子被拉开,从里面走出一个只穿着内裤犯人—— 他抬起头扫了眼阮向远,然后没有做多余表示,抱着自己换下来衣服走到头洗衣机跟前,倒了一点消毒水进去后,将自己衣服一股脑全部塞了进去—— 阮向远愣了愣,仔细回忆了下,以前,蠢主人各种猎奇日常里甚至可以包括“赤脚举着拖鞋绕三十一层走廊三圈追着打狗”,却唯独没有“洗衣服”这个项目。 所以底层犯人不仅没有**,甚至还没有免费洗衣服福利? 阮向远恍然大悟,终于了解为什么只要是有实力犯人都卯足了劲儿要往上爬——比如人家白莲花,脸上清清楚楚地写着“随便住住反正老子到时间就走”嚣张,至于睡神之前说所谓“要么是第一,要么就是零”这番理论么……阮向远看着眼前这副“底层小人物生活图”有所感悟,灰发男人这句话换成这样比较合适—— “要么是装逼,要么脑子有病。” 挠挠头,阮向远随便走进了一间浴室里,当他赤着脚踩水迹还未干掉瓷砖地面时,忍不住地打了个冷战——虽然牢房里都有暖气,但是为了安全,浴室走廊两头都设置了不小窗户,寒风从窗户缝隙里吹进来,于是地面上水变凉之后,大概是因为一楼太接地气原因,终于这个永远是恒温中央空调控暖监狱内部,让人有了脚被冻僵错觉。 阮向远放下手中洗漱用品,随手打开了花洒,温暖适中水从头顶倾泻而下,直到暖流顺着温暖水流遍全身,他这才感觉到被冻得僵硬手脚变得稍稍缓过劲儿来,眯着眼胡乱将洗发液倒脑袋上乱揉一通,正站哗啦哗啦水下冲干净,忽然,从隔间外面传来一阵喧闹—— 呃,准确地来说,应该是“一大波犯人正逼近”。 他们闹哄哄地交流着今天感想与见闻,绝翅馆这个缺乏乐趣地方,哪怕是一点儿小事都能让他们兴奋不已,就好像现网上屁名似,对于这些吃饱喝足没事干低层犯人们来说,高层是神圣而不可侵犯,是得罪不起,是见到了必须鞠躬问好,但是,茶余饭后高层看不见地方——比如浴室——这种情况下,拿出来yy一下,还是可以。 比如现正说话公鸭子嗓,一听就是独自撸管过度节奏,他扯着嗓子得意洋洋地嚷嚷:“我有个朋友隔壁床是二十七层蓝迪老大情人,听他说,那两个来小鬼有一个不简单啊——” “这不是废话么,”众人七嘴八舌一阵怒骂声中,有一个人声音尖细得特别出类拔萃,“没看见那天仙似面容,操,老子光看一眼就硬了——你是没看见今天鹰眼老大把他带进食堂时候那副小模样,骄傲得就像小狐狸似,啧啧,光想想这样美人老子身上哭着说‘还要’我都硬了!” “放你屁,”公鸭嗓立刻粗着嗓子吼了回去,阮向远站水底下,默默地脑补了下他脸红脖子粗德行,这时候,那个人还继续进行扰民行为,“你他妈老二还没碰到他,就被他把你命根子给撅了你信不信?那个小美妞厉害着叻——‘红’组织听过没听过没?” “没有,老子今天之前是搞金融。”尖嗓子不屑地冷笑。 “是个杀手组织。”人群中,另外一个陌生声音响起来,相比起之前那两个咋咋呼呼声音,这个人似乎倒是冷静不少,“我也听说了,那个来小孩,叫莱恩是吧?就是之前弄死了x国总统杀手,年纪轻轻就当上‘红’组织高层了,哪怕这一次他被送进绝翅馆,我听说那个组织依然为他保留了组织里职位,并且不降反升,等他从这里出去,等着他就是享不荣华富贵。” “你他妈倒是知道得清楚,你之前干嘛啊?” 阮向远来了点兴趣,将脑袋拿开了些凑到帘子旁边,只听见那个人似乎是含糊地笑了声—— “搞情报,有次手痒一不小心弄乱了M国国防系统,就被送进来了。”那个人声音顿了顿,又换了个腔调,变得有些变态道,“不过,老子对你们说那个小鬼没兴趣,相比之下,老子喜欢一起进来那个黑发小鬼,鲜,够白,眼睛看人时候能滴出水来——我觉得要是再被这么多看几眼,我就要守不住保护期规矩了。” “没你份了,你没看今天一号楼那个绥对你心上人也很上心样子?人家一根手指头就可以捏死你。” “啊,那没什么。”从开口说话第一刻已经变成了众人说话中心那个人大概是微笑了起来,“三号楼人,没有MT或者鹰眼首肯,他就是实力大得逆天想动那个小鬼也动不了,否则就是违规。” 这个人说话声音带着戏谑,看样子很是能带动起这群空虚寂寞男情绪,他话刚一落,外面那群人就开始乱糟糟地笑成了一团,其中夹杂着各种神奇角度骂娘,还有人起哄“有本事你找着空子”“比如他现就浴室里你干不干”之类煽风点火话。 “……” 阮向远囧着脸将自己脑袋从帘子旁边拿走,心想“眼睛看人时候能滴出水来”这是什么狗屁形容词,这说谁家姑娘啊?…… 反正肯定不是我。 隔着帘子,冲外面那群糙汉子无声地呸了一声,仗着这伙人一会就要乖乖滚进隔间里洗澡,阮向远加了冲凉速度,以眼不见为净为基础目标,但求以速度远离这群瘟神——冲忙间往自己身上胡乱糊沐浴液、一心保护住自己节操加贞操黑发年轻人这种时候,敏锐注意力完全宣布失效,于是当他乱七八糟地冲凉时,忽略了走廊镜头,那扇从头到尾没有关上窗户忽然似乎发出了一声与风吹不太一样动静。 随着开始冲凉人越来越多,浴室里白色雾气蒸腾,耳边是哗哗流水声,视线也跟着变得模糊—— 就是现了。 老子打不过他妈躲总躲得起吧! 于是第一时间,阮向远关上了水,三步并两步两滚带爬地那些人隔着洗澡间还要吆喝和调笑热闹聊天声中冲出自己那间隔间,脑袋上没来得及擦干头发滴滴答答往下滴着水,黑发年轻人一溜小跑冲到自己临时密码柜前,冻得满脸通红用立刻僵硬手指摁下了密码锁—— 一串流利英语从密码锁中抱出,当听到自己名字时,黑发年轻人想到只有两个词—— 我去死,就现。 □大爷是谁这么无聊好好一临时密码箱这么高端玩意上添加语音系统,尼玛如此高昂地嘶吼着‘阮向远’要老子教你八国语言发音好让你体贴大众地嚷嚷得整个浴室都听见么? 愤怒地踹了一脚密码箱,此时此刻阮向远只求自己名字还没有被传播出去要么就是哗哗流水声将这个变态密码箱语音系统给扭曲了——密码锁弹开声音中,黑发年轻人长吁一口气告诉自己要沉着,从里面掏出白色衬衫往身上套,衣服随便扣了两颗扣子,立刻蹦蹦跳跳地冲去拽裤子——阮向远发誓他这辈子从来没有穿衣服穿得如此迅速过,果然人类潜能就是被开发出来。 当他背着身提好裤子,忽然发现好像哪里不对,心里咯噔地跳了下,他转过头去—— 原本闹哄哄浴室已经不闹哄哄了,只剩下了哗哗流水声—— 他身后,每隔几间浴室之外,都站着一个长相陌生犯人,高矮胖瘦横看成,唯一统一是他们所有人身上都正滴滴答答地往下滴着水,有一些甚至脑袋上还顶着一层泡沫,这群人*着上半身,下面裹着一条浴巾,每一个人都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 这阵势—— 怎是一句“我操你大爷啊”可以形容! 阮向远决定从今天开始修道成仙,从此对一切高科技物品路人转一身黑。 那群眼里都能射出红光犯人里面,走出来了一个人,这个人长相让阮向远有些震惊,因为除了没有戴眼镜之外,眼前这货长得太像牢友技术找小丑,但是当他露出第一个表情时候,阮向远又释然了,因为能露出这个生动狰狞表情,绝对不是技术宅—— 虽然阮向远只认识技术宅前前后后不超过十二个小时,但是作为前任书呆子他非常明白,那些资深自带宅属性书呆子,只有对着那些《粒子与宇宙黑洞学》这样不明觉厉书籍,才能硬得起来。 “哟哟哟,看看,这不是我可爱弟弟室友么?” 那个人鼓鼓掌,很显然,他是绝翅馆三号楼凤凰尾,但是至少此时此刻,他还是这一群三号楼鸡毛里鸡头。 纠正一下,不是室友,是牢友。 阮向远干笑两声,不动声色地将裤子扣好,却不料,对方说出了一句放哪都十分惊艳话—— “别穿了,穿什么,反正一会也要脱。” 阮向远:“……” 然后下一秒,只见这位鸡头同时潇洒地挥挥手,一声简单“动手”,哗哗流水声中,那群犯人就这样扑了上来,那一张张幸灾乐祸脸黑发年轻人眼里不断放大——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冲前面那个光头,笑嘻嘻地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笑,紧接着一把将他摁身后墙上—— 用劲儿很大,当阮向远只着一层薄薄衬衫后背狠狠撞上身后冰冷瓷砖,那痛几乎是用一秒就传遍了全身,有那么一刻,阮向远甚至觉得他整个背都被强制拆迁了!那个光头摁着他肩,将他顶墙上,剩下那些人扑上来,混乱之间,不知道是谁一把将他衬衫撕开,布条碎裂声音很刺耳,那些粗糙并且过于冰冷手趁乱他腰间或者胸前四处游走,直到技术宅那个…… 大概是同胞哥哥人,面无表情地出现这群人群之后。 “想抱着王权者大腿迅速上位,这也确实是绝翅馆活下来方式之一,”他笑眯眯地,眼底是森冷,“但是,你不幸地方就于,和你一起进绝翅馆人长得过于漂亮,所以,你是被鹰眼还有MT挑剩下来那个——哪怕是别楼王权者看上你了,你也还是只能永远三号楼,啊,要怪就怪自己没用吧——跪着取悦我们,如果我们心情好,或许——” 他话没说完,因为这个时候,原本被死死压制住少年面无表情地猛地头,与此同时,悬空墙上右腿猛地挣脱开压制,他猛地抬腿重重用脚后跟磕那个压着他双肩秃头下巴上,伴随着一声骨头碎裂声音和几乎掀开浴室天花板惨叫,阮向远感觉压制他双肩上束缚力消失了,他闻了闻身子,以一个不太难看姿势落了地面上—— 这些动作几乎发生一瞬间,所有人都措手不及时候——只有距离黑发年轻人近那名犯人清清楚楚地看见,黑发年轻人腿抬起来时高度简直超过了正常人理解范围,这让他轻而易举地提到了比他还高那么半个头光头下巴,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膝盖甚至碰到了自己高挺小巧鼻子—— 猎物猝不及防进攻让所有人乱了阵脚,距离阮向远近那几个人立刻被他放倒一地,虽然逃脱过程中他自己也被揍了很多次,血液顺着咬破唇角低落地面,黑发年轻人满不乎地啐了口带血唾液,当他气喘吁吁地冲到那个屁话很多老大面前时,却抬起拳头一瞬间,被对方猛地捉住手腕! 此时此刻,那张和技术宅一模一样脸上,露出了一个冰冷笑容,他拉长了音调,说着让人浑身泛鸡皮疙瘩话—— “啊,没想到你还挺能打么……可惜体力好像太糟糕样子……咦,对了,就是这双眼睛,”他笑眯眯地,与脸上情绪完全相反,手上用劲却却来越大,微微凑近呼吸略急促少年,他响亮地混合着汗水、血液已经沐浴液香气诱人脸蛋上响亮地亲了口,“不过你好像搞错了一件事——和我那个只会看书废柴弟弟不一样,我可是——” 手微微一拧,伴随着一声骨骼错位脆响以及少年闷哼,男人粗暴地将手中抓住猎物摁到地上—— 伴随着木椅被移动时地方发出刺耳声响以及**和瓷砖碰撞声音—— “我可是会使用暴力人哦。” 他笑眯眯地,居高临下地看着阮向远,从头到尾那双闪烁着疯狂光芒眼睛都没有离开过黑发年轻人眼睛,他看也不看,顺手从身边那张木椅上拽过一件黑色衬衫,轻而易举地用那只自由手将衬衫撕开—— 然后这个变态将一块巨大布条覆盖上阮向远眼睛,一边动作还一边说着:“蒙起来蒙起来,你这样看着我我不用操你就直接可以被看射了,到时候多丢人——” 将阮向远眼睛绑结实,用膝盖压制住奋力挣扎少年,他伸出手,粗糙拇指摩挲着那带着淤青唇角,病态而迷恋语气缓缓道:“喏,人,小乖乖,雷伊斯做引接时候没有告诉过你,人独自一个人来浴室,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哦,你看,这个时候,谁能救得了——” 对方话没有说话,双眼被黑布遮住阮向远只听见伴随着一声“嘎吱”窗户响动,就好像有一个人从外面闯了进来,伴随着水花溅开声音和原本压他身上这个变态暴躁怒吼声,有什么东西向他们迅速靠近—— “你是——” 变态话没来得及说完,阮向远只听见拳头请问**声响,下一秒,原本压他身上重量就这样消失了。 作者有话要说:_∠)_对不起,变态写得嗨森了点,字数爆了,肉渣放明天…………真有。 此时此刻你们可以有两个选项: 一:打死我。 二:让我苟延残喘到明天码完肉渣,然后打死我QAQ 没有选项三!!负分不可以有!!!!!!!</P></DIV> <TR> 第九十四章 如果非要找一个什么形容词来形容阮向远此时此刻感受,他只能说,就好像被蒙住了双眼人电影院里听一部武打动作片,并且此电影院音效绝佳,几乎靠听,他就能脑补出一系列动作—— 比如从开始,从天而降一个夜礼服假面战士,用一招蜻蜓点水从走廊镜头往这边一路飞奔而来,那些恶霸们回头露出一个惊恐表情大吼着“怎么是你动感超人”,然而,他们话还未落时候,就被冲过来见义勇为红领巾扔了出去,从声音来听,其中至少有三个人背撞到了墙上,一个人整个人飞进了某个隔间,还有一个倒霉蛋顺着湿漉漉地面一路滑出去十余米后狠狠地撞了水管上—— 以上,都是阮向远听到。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就像个**似保持原始姿势摆地上,直到他周围都恢复了一片安静,只剩下了莲蓬头哗哗流水声以及积水流进下水管道里声音,他这才回过神来,忽然想起自己这个“被压迫弱者”角色不用演得那么投入——他手又没有被人捆住,从头到尾就这么老老实实地让这条黑色破布绑自己眼睛上是怎么个情况? 很显然,那个见义勇为夜礼服服假面大哥还没有离去,流水声中,黑发年轻人甚至能听到他呼吸声音,而后,什么人地面走动发出声音证明了他想法,很奇怪是,那个人似乎是走到了浴室门口,然后关上了门,甚至还…… 落了锁。 阮向远囧了下,跌跌撞撞地蹭着木椅子边缘,用还能动那边左手艰难地将自己蹭了起来,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也来不及问那个沉默好人到底是谁,他一边用左手胡乱地扯着眼睛上黑布,嘴巴里也没消停地嘟囔:“大哥,如果您不介意话,能不能帮我把我手给接回去?” “……” 听到了阮向远话,来人动作明显一顿,勾起唇角发出一声似笑非笑轻哼,顺手拿起放门边架子上那块写着“维修中”牌子挂了上了锁门上——当那块简陋牌子还空中无辜地伴随着地心引力做摆钟运动时,他沉默地看了一会儿,这才转身,来到椅子旁边,站了那个坐椅子上认认真真用左手不太灵活地摸索着将眼睛上破布取下来黑发年轻人身后—— 男人那不含任何感情瞳眸中,黑发年轻人修长而显得有些苍白指尖因为过于用力地纠结那个绑脑后死结变得泛红有了些血色,黑发年轻人一路摩挲着,开始是将那绑起来地方越拽越紧,当站他身后男人终于开始觉得不耐烦而微微皱眉时候,他似乎终于找到了打开那个死结方式,指尖翻飞…… 如果此时此刻阮向远看得见,他一定会发现,站他身后盯着他动作男人目光触及之处,那微微湿润显得加乌黑头发和修长略带粉色白皙指尖形成了触目惊心黑与白颜色对比,于是,男人原本沉静目光终于有所变化,眼底颜色变得深邃,喉结微微一动,就连呼吸频率都发生了微妙变化—— 而此时,阮向远眼看着很就要将那个原本死死绞缠结松开…… 阮向远甚至才刚刚感觉到那死死地覆盖自己双眼上黑色布条有所松动,被压迫眼球有所放松,迷迷糊糊视线之间,隐隐约约感受到了一束并不明亮光束,黑发年轻人虽然奇怪那个见义勇为好人为什么不帮自己,然而这个想法却只是模糊地心里一闪而过并没有真被他放身上,眼瞧着眼上束缚就要揭开,他正要松一口气,准备恢复正常视力之后就转过身去道谢,却此时,一只从后伸出大手抓住了他还能自由活动那边手腕,轻轻拍开—— “?”这个奇怪动作让黑发年轻人微微一愣,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发生了什么,下一秒,原本就要松落布条,被站他身后那位侠士,不动声色地结结实实绑了回去—— 并且一阵尴尬得只能听见彼此呼吸声沉默之间,对方顺其自然地将黑发年轻人眼上黑布重固定回原来位置,之后,那略粗糙指腹顺着他修长颈脖一路向下,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动作引起手下人一阵颤栗,来人轻笑一声,那笑声隐藏哗哗花洒流水声中显得有些不太真实,阮向远沉默着,等待那个人手轻轻地划过他刚争斗之中变得有些润湿衬衫,慢吞吞地来到他手臂上,再往下,轻轻地捏住了他左手手腕—— 阮向远:“?” 只听身后之人从嗓子伸出发出低沉笑。 下一秒,猝不及防痛呼声中,对方不仅没有替他将那只被卸下右手腕接回去,反而将他还完好能动左手一块儿卸了! “你干——” 阮向远正要跳起来动作被对方从后死死地压制住,那只原本她手腕上作恶大手离开了,来到了他颈脖之上,从后一个巧劲儿就卡住了他下颚,那个人使用了一个轻巧却不容拒绝手势,将他后狠狠地往后强制性地拌了起来—— 阮向远后半句话被卡喉咙里说不出来,只是从喉咙深处发出一阵含糊喘息声,下一秒,他只感觉到一股令人无所适从压迫力整个儿笼罩了他,黑暗之中,有什么东西向他无限地逼近……与此同时,捏着他下颚大手捏住微微往下扣了扣,当黑发年轻人双唇不可抑制地因这个动作而张开时—— 下一刻,温热唇瓣被一双冰冷薄唇所掠夺,来人呼吸夹杂着外面冰雪气息,他捏着黑发年轻人下颚那双大手似乎刚刚触摸过外面积雪,也还带着些许泥土和冰雪混合特殊腥味,而令人惊讶是,如同他冰冷双唇如出一辙,这个人带着掠夺和不容拒绝霸道吻也显得十分冰冷—— “唔……” 然而,与手上速而绝对力量完全相反似,男人灵活舌尖懒洋洋地轻轻刷过黑发年轻人牙,而后,才不急不慢地用舌尖配合手上力道轻而易举地将手下之人紧紧闭合牙关挑开,当原本闭合牙关终于出现了一道细小破绽,来人就立刻长刀直入般地闯入那片禁地,如果蛇一般冰冷滑腻舌尖准确地找到了年轻人之前小心翼翼隐藏牙关之后舌,不带任何商量地死死缠绕,逗弄—— 此时此刻,奶白色雾气蒸腾之间,偌大浴室里地面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一大堆被揍晕过去犯人,而浴室正中央那张宽大躺椅上,坐着一个衣衫半敞黑发年轻人,他下颚被一只大手死死控制住往后扳,这让他暴露空气中颈脖显得加修长脆弱…… 黑发年轻人上方,木椅后面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男人,他微微低着头,与黑发年轻人交换一个仿佛还要持续长达一个世纪那么久深吻,阳光余晖中从开启窗户里撒入,他柔软发丝尖端处笼了一层淡淡金色光晕……看不清他样貌,只能发丝交错指尖隐隐约约看着男人半瞌下双眼,眼中带着慵懒戏谑情感,他自由那边手搭木椅靠背边,有一下没一下地,用修长手指蹭着那束缚黑发年轻人眼睛之上黑色布条边缘—— 双舌缠绕推挤之间,来不及吞咽晶莹唾液从黑发年轻人唇角滑落,男人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兴味闷哼,那只放布条上磨蹭手懒洋洋地移开,粗糙拇指腹抚摸上身下人唇角,只是微微用点儿力,将那一道水痕抹去—— 那灼热指腹磨蹭阮向远还带着淤青唇角,让他被强制性接受对方掠夺时,猛地一颤,倒抽一口凉气发出一声含糊痛呼。 他想听对方声音,这样就能知道他是谁。 他想闻到对方身上气息,这样就能猜到来者何人。 然而,对方显然比他加狡猾,哗哗流水声掩盖住了他声音,以水雾为传播介质以及嘈杂流水声打乱了黑发年轻人判断力,简短几声几乎不能算是说话声音压根不能做出准确判断,于是他心烦意乱,吸入鼻腔,满满都是浴室里沐浴液、洗发液以及蒸腾热水混杂熟悉味儿,以及对方身上冰雪气息仿佛将他所有具有个人特点气味完全掩盖了起来—— 阮向远除了知道对方身材高大,手指上有长期用枪械和其他类似武器摩擦出来薄茧之外,什么也判断不出来—— 啊,不。 至少当他用中指扣住他下颚时,那特殊位置薄茧似乎也能说明对方是个时常会用到笔杆人。 不过也仅此而已了。 当阮向远发出无法顺畅呼吸含糊喘息,对方终于大发慈悲放开了他,结束了这个漫长而令人浑身头脑发胀长吻—— 与此同时,浴室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还有一群人走过来时乱七八糟调笑声,阮向远隐隐约约想起,过了那么长时间似乎晚餐时间段已经结束了,那么按照之前做狗崽子时候看到那些犯人作息规律来看,此时此刻浴室恐怕就要迎来使用高峰段了吧…… 那么就是说,得救了? 然而,还未等黑发年轻人松一口气,只听见身后耳边传来一声不耐烦咂舌音,很显然来人也听见了外面躁动,而还没等阮向远开口商量些什么,下一秒,他整个人就被身后人轻而易举地架了起来,甚至有那么至少五秒钟时间里,阮向远非常确定他是整个人悬空被拎起来—— 卧槽卧槽卧槽,这也行?!劳资这是遇见绿巨人了? 耳朵听着外面那些犯人交谈声音越来越近,阮向远呼吸都停止了——前所未有地觉得这些公鸭子嗓也能那么亲切动人,他深呼吸一口气,正准备大吼一声救命,然而,他呼叫出声之前,嘴就被死死地捂住,然后整个人被这么拎着直接扔进了一间间淋浴隔间中其中一个,关闭着帘子被撞开发出唰唰声响,然而…… 阮向远就被那个不知道是什么人人死死地摁了浴室隔间里墙上,期间,他嘴被死死地捂住,发不出半点声响! 那个人依靠着自己高大身躯,轻而易举地将黑发年轻人整个人像是壁虎似摁墙上,一只手捂着他嘴,另一边手腾空出来打开他们头顶花洒——伴随着哗啦哗啦流水声,劈头盖脸水倾泻而下,阮向远猝不及防被呛了几口洗澡水,猛烈呛水咳嗽声中,他听见身后人用明显自己也刻意修饰过嗓音,异常低沉地扔给他了一个简单不过句子—— “跑?想都别想。” 那低沉而沙哑,并且流水声掩盖下完全听不出原来声音嗓音,阮向远猛地一顿,心里沉了沉,就仿佛是要验证此时此刻抓着他腰际死都不肯撒手男人说话不是开玩笑一般,浴室之外,那些犯人也同时嚷嚷—— “咦,浴室门关着——搞什么,这种时候浴室居然维修?!” “啊啊啊啊啊,那些水管工搞什么名堂,不是说了不要总我们使用浴室时候修么!” “没办法了,谁去找下雷伊斯,只能二楼人用完他们浴室之后借我们用一下……” 一阵乱哄哄怒骂声和零碎脚步声响起,紧接着,那些声音越来越弱,很显然是之前那批犯人因为看见了门口上挂着什么牌子,而误以为这里面正搞维修——此时阮向远终于想起之前听到落锁声以及类似于木牌子磕碰到玻璃门上声音是哪来了。 当那些犯人声响彻底消失,那只紧紧地压制黑发年轻人唇上手也松开了,阮向远立刻迫不及待地深深呼吸了一次鲜空气,完全紧绷五脏六腑稍稍放松,然而他却无法忽视胸腔中那颗因为警惕和不安剧烈跳动心脏—— “你到底是谁?”他被死死地摁压浴室湿润温暖墙上,却觉得浑身从头到脚无一不觉寒冷,“你不是我们这栋楼犯人?” 身后人因为他问题而沉默了片刻,随后,就像是惩罚似,轻轻抬手从后捏了捏年轻人耳垂,嗓音中带着戏谑,慢吞吞:“你问题太多了。” 紧接着,那只原本捏少年耳垂上手缓缓下滑,顺着他颈脖,伴随着流水,一路来到黑发年轻人平坦胸膛上——男人嗤笑一声,不得不承认之前被那些垃圾们撕开衬衫此时倒是给他提供了不小便利,当手触碰到那完全没有任何肌肉胸膛上,男人顿了顿,似乎终于找到了手下这个家伙明明爆发力不错但是体力为什么却糟糕透顶原因—— 仿佛是挺有兴趣地那胸膛上面揉捻了几把,直到那白皙皮肤上恶作剧般地留下了几道触目惊心红痕,他手这才不急不慢地移开,然后身下人倒抽气闷哼声中,一把捏住了其中一边因为刺激而早已颤抖着挺立*,捏扯玩弄,热水之下,男人灼热目光看着那原本淡色果实自己塑造之下变成了成熟深红,仿佛是极为满意地轻笑着,他满脸放松,脸上悠然自得与手下使用力道完全相反—— 无论阮向远怎么挣扎,那压制住他人就好像完全没有使出自己一半力道似,游刃有余地将他牢牢控制,哪怕是阮向远每一次力量爆发,也只是引来了对方轻微不满咂舌音,仅此而已! 就仿佛是对于身下人不听话惩罚,男人低下头那暴露自己眼下修长颈脖处轻咬一口,当那白皙皮肤上留下了属于他红色印记,这才满意地抬起头,当他冰冷双唇离开黑发年轻人皮肤时,舌尖轻轻探出那红痕之上仿佛不经意地舔舐了下,长长银丝拉开,后被飞溅水花打断…… 当头顶上花洒将两人都淋湿,此时此刻,那只流连于黑发年轻人胸前手也缓缓下滑,以不容拒绝粗鲁,探进了身下人此时已经因为湿水而紧紧黏糊身上裤子中,那宽大灼热得几乎让人窒息手掌阮向远瞬间停顿呼吸之间毫无预兆地捏住了他一边臀瓣—— 男人熟练地轻轻用手一蹭,轻而易举地将松松垮垮挂黑发年轻人胯间裤子脱了下来,当*皮肤暴露空气之中,那片刻凝固诡异气氛里,浑身止不住紧绷阮向远吞了口唾液,那巨大“咕嘟”声显得尤为刺耳! 面部贴着墙壁,心中嚎叫着他妈这是智商多拙计才会把赶跑了一群色狼狼王当做是正义红领巾! 猪脑袋啊!!!妈蛋哪来揍完坏人之后还要顺便锁门正义侠士!!! 这是当狗当久了脑容量也停留狗崽子年代不能回复成正常水平了么—— 而此时,阮向远身后那人仿佛看见了少年脸上面红耳赤,就好像十分喜欢眼前这幅情景似,他勾起唇角,抬起手,啪啪两声重重那具有弹性臀瓣上拍了拍,那带着水声拍击声显得如此淫荡下流,以至于阮向远听见了一个名叫“羞耻心”东西哗啦一声碎了一地,千言万语汇成一句—— “我操你大爷!流氓!” “啊,好孩子不要说脏话……特别是对你救命恩人,不可以哦。” 对方轻笑着,声音相比之前可以伪装,此时此刻因为**而变得加低沉而富有磁性,却也加难以辨认他原本声线,他用掌心摩挲着黑发年轻人臀瓣,指尖仿佛恋恋不舍地尾椎摩多磨蹭,舔了舔湿润双唇,男人眼中终于带上了一丝几乎不能寻见笑意,仿佛眼前一切让这个常年不见情绪人难得取悦到了一次…… 身下人各种破口大骂全当听不见,一只手摸上他双唇,手指蹭着对方零碎骂声探入他温暖湿热口中,用两根手指夹那动个不停滑腻舌头上,时轻时重地缠绕捏弄—— “咦,这个地方不错……”男人发出一声如同叹息般呼吸,附黑发年轻人湿润发髻旁,隔着一层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湿润薄衬衫,整个灼热身躯都贴上了后者背部,花洒流水声里,男人声音若有若无传入阮向远耳朵里,“真是迫不及待地知道,这个温热湿润地方含住我下面时,是什么感觉……” 男人说完停顿了下,欣赏着眼前那一片白皙皮肤就像是被染色一般迅速从脖子红到耳根,阮向远愤怒挣扎中,他啧啧地仿佛逗弄宠物一般,“居然还有力气……” 说完,那握黑发年轻人臀瓣上大掌移开,移到双臀之间,仿佛猜到了男人想要做什么,阮向远浑身肌肉瞬间死死紧绷得如同石头一般,引来了不满意轻哼,对方厚颜无耻地将手从那条缝隙中抽出,拍了拍:“放松,紧张什么?” 你二大爷奶奶个飞毛腿啊!!!!! 你他妈被这种姿势这种情况这种气氛被这样压着试试看,这样你要都能做到“不紧张”劳资把头剁下来给你当球踢! “放、放手!” “不放。” “□妈!” “唔,我妈死得早,你可能会操不到。”男人拖长了声音,懒洋洋地回应,“说完了?说完我就要动手了哦。” 后一个尾音刚落下,那只修长手指就好像完全无视了那紧紧绷住臀部,轻而易举地挤进臀缝之间,身下人一声接近于崩溃□声中,没有丝毫润滑前提下,黑发年轻人狭窄干涩内部—— 冰冷指尖探入一瞬间,就被柔软温暖嫩肉所包裹,男人挑挑眉,这感觉好得让他□这瞬间差点憋得爆炸,于是,指尖又不带商量地加探入一节—— “嗯啊啊啊……” 头顶花洒还往下源源不断地喷洒着温热舒适洗澡水,汇成了水流热水通往下水道时发出咕咕声响,绝翅馆三号楼一层共用浴室里,充满了奶白色蒸汽,整个空旷浴室里,只听见了一声低沉而富有磁性轻笑—— “啧,叫得真好听。”</P></DIV> <TR> 95、第九十五章 用调侃声音这么说着,男人正准备有下一步动作,忽然手上动作一顿,他发出一声疑惑鼻音……紧接着,阮向远立刻感觉到对方那上一秒还不要脸似想往他体内挤手指就这样抽了出去,隐隐约约听到了身后传来衣服摩挲声,就好像有人自己口袋里翻找着什么—— 直到阮向远十分熟悉那种、只有狱警电子表里才会发出“滴滴”电子声响黑发年轻人耳边响起,很显然,那就是他身后这个男人从口袋里掏出来某样东西所发出声音,他似乎调整了下某个设定,很,那种空旷浴室中显得略微刺耳声音立刻消失了。 被黑发布条覆盖住脸上露出一丝茫然,黑发年轻人微微拧过脑袋,他身后男人皱着眉不耐烦地将手中那个乱叫破东西塞回口袋里时,阮向远顿了顿,用非常犹豫声音试探性地问到:“雷……雷伊斯?” 问题一说出口,阮向远就后悔了——几乎是预料之中,接下来长达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几十秒内,除了耳边哗哗水声,回答他只有一阵沉默。 这诡异气氛让黑发年轻人下意识觉得哪里要不妙,果不其然,他略微不安地下意识伸出舌尖舔了舔下唇张口就想要说点什么补救一下时,他身后男人嗤笑一声,像是充满了讽刺嘲笑,那灼热大手毫不客气地从后绕上来,一把拦住他腹部,狠狠地将他往后拽了拽—— 因为这个动作被迫微微翘起臀缝间,哪怕是隔着双方彼此都不算薄裤子,阮向远也能明显地感觉到一根坚硬、以令人毛骨悚然活力突突跳动巨大男性器官以十分具有威胁性姿态紧紧地贴着自己臀缝! “想死吗?”男人沙哑声音他头顶响起,嗓音中带着用脚趾头都可以听得出威胁成分,“那个乳臭味干只会哇哇乱叫小鬼能用这个把你操得叫妈妈?” 阮向远:“…………………………………………………………………………这个台词怎么听着那么耳熟?” 男人拖长了嗓音哦了声,那只贴着黑发年轻人小腹大掌若有所思地摩挲了下,阮向远看不见角度,他勾起唇露出一个慵懒笑容:“继续猜啊。” 阮向远闭嘴了,到嘴边那个名字就这样被吞回肚子里——他还是蛮喜欢玩猜谜游戏,但是绝对不是裤衩被脱下来一半背后又顶着根那种定时炸弹似东西情况下。 没有得到回答,后面那个人倒是得寸进尺了,原本揽黑发年轻人肩头结实手臂动了动,紧接着,阮向远感觉到两根强而有力手指捏着他下巴,强制性地往后扳了扳动,这样,男人再说话时,那因为紧紧地贴着他薄唇触碰到了他耳垂—— “怎么,不猜了?我还等着你把绝翅馆里所有男人都猜一遍,”那个人嗤笑着,纵使他说话语气里似乎听不出半丝笑意地冰冷,“才来绝翅馆多久?就勾搭上狱警,你倒是很识货……相比起跟你一起进来那个漂亮杀手,我看你倒是有招惹男人本事。” 对于被如此高看被形容成一个活生生小妖精,阮向远鲜了—— 明明是你大爷自己贱兮兮倒贴上来用这种姿势半强迫地抱着别人嘴里却他妈完全不负责地把所有错都推到那个被强迫人头上,见过不要脸,没见过这么不要脸——老子是你偶尔路过咱们浴室窗边时候跳着脱衣舞把内裤从窗户扔出去糊你脸上热情邀请你进来干一干还是怎么你了? 毛病! 阮向远不说话,对方却似乎挺有兴趣地,之前看上去想做事也急着不做了,就好像下半身彻底和大脑分离似放着那根滚烫得要命命根子不管,冷静地要命地抓着他非要刨根问底:“为什么猜我是雷伊斯?” “随口猜,”阮向远不假思索道,“之前是想到你身上带那个东西,恩,那么会这样吧响,我只狱警身上见到过。” “现呢?” “后悔了,”说话期间,依旧保持着被抬着下巴姿势,阮向远不仅觉得自己脖子要断掉,加已经懒得计较这期间他已经呛下去了多少洗澡水,只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你不是雷伊斯。” 不知道这个诚实回答是不是让对方暂时满意了,这一次他倒是没有再为难黑发年轻人,相反,他说完之后,那大力捏他下颚手指也松开了,与此同时,原本紧紧地贴他小腹灼热触感也无声地消失了—— 事实上,听到了一声微小脚步声后,阮向远判断那个贴他身后男人似乎往后退了一步——阮向远转过身,花洒喷洒下来水珠从他身后洒下,脸上终于不再淋到热水,他甩了甩头发,水花从柔软黑发发间处甩出,然后那些头发一缕一缕地紧紧贴他略显得白皙过分清秀面颊上,阮向远甚至注意到,当他做这个动作时候,对方似乎发出了一声略觉得有趣低笑。 阮向远垂着两只被不同人强行卸下手,忍着几乎已经变得麻木痛,面无表情地站水下等待着——就好像一只天底下听话宠物,然而,他沉默也很好地取悦了从头到尾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他一举一动甚至每一个神态变化男人,黑发年轻人沉默之中,男人知道对方已经从自己那堆令人忍不住想要下手折磨天生反骨之中,意识到谁才是现真正主宰者。 男人动了动,仗着对面站着人被覆盖这双眼什么也看不见,他大大方方地将口袋里那个被调成静音却依旧疯了似嗡嗡嗡震动东西拿了出来,抓手心几乎是看也不看也摁了一个摁键,那个被误以为是狱警电子表东西彻底安静下来后,男人抬起眼,扫了眼黑发年轻人,忽然像是心声感慨似说:“你要学东西还有很多,人。” “比如不要相信任何见义勇为路人他真只是个见义勇为路人?”阮向远勾勾唇角,露出一个嘲讽笑容,“多情况下,他们可能是凶残流氓?” “没错。” 男人坦然而无耻地接受了这个评价,而后下一秒,男人手从正面伸了过来,他手指微微勾起,用弯曲指关节托了托黑发年轻人下颚,他下意识顺从地抬起头,用被黑布条覆盖住眼睛茫然地对准男人眼睛方向时,手指满意地离开了他下颚—— “我没有要教育你义务,”男人声音听上去显得非常平淡,这让阮向远忍不住开始猜测对方下面小兄弟现感觉怎么样了对大脑回路如此不遵从它意见和需求有什么感想,当他这样堂而皇之地游神时,站他对面人却仿佛什么也没有察觉到似,继续淡淡地补充道,“而下一次,也不用再指望能有什么人你被那群杂碎轮得屁股开花之前跑来救你……” 伴随着男人话语声越来越远,意识到对方好像就要离开阮向远有些发愣,甚至反应不过来自己应该庆幸还是怎么,他双手无力地垂落身体两侧,眼睛上布条因为湿水而变得加紧迫,此时,黑发年轻人只能靠着耳朵辨别对方离去方向—— 大概还是他进来那条路。 阮向远看不见地方,男人第无数次地伸手将那个口袋里疯狂地震来震去东西拿出来,重复着不厌其烦呼叫切断动作,身后浑身落汤鸡似黑发年轻人“目送”之下,男人走到了他进来时那副窗边—— 赤着脚若无其事地踩一地破碎玻璃上,他停顿下来,后头看了眼,发现那个奇怪三号楼人站花洒之下,满身是水却老老实实站原地一动也不动,面朝着自己方向,歪着头认真侧耳倾听样子非常熟悉。 “………………” 短暂沉默之后,深觉自己病不轻高大男人那张面瘫脸上难得露出一个无奈表情,伸出手揉乱了被水淋湿头发,站破烂了个大洞窗户旁边,窗外夹杂着冰雪气息寒风吹入,似乎将他吹得清醒了些—— “啧……” 皱皱眉,从嗓子眼里发出一声无语叹息,此时此刻,就连他自己都有点搞不懂干嘛要管这个闲事,糟糕是,他居然差点不管不顾就上了别栋楼还保护期人……干,这是禁欲太久脑子都憋出毛病了么? 越想越不对劲,站窗边发了一会儿呆男人下意识东张西,试图找一个可以让他泄气对象—— 一回头,发现方圆五十米之内活物只有那个站不远处衣衫大敞裤子半开要掉不掉地挂盆骨处却完全无视了自己狼狈正大光明地站那里游神黑发年轻人。 男人剑锋似眉皱紧,恶声恶气地喂了声。 谁知道黑发年轻人张口就是一个神仙才回答得出来问题—— “你还没走?” 男人脸上表情僵了僵,抬手摸了摸鼻尖,皱眉态度恶劣地道:“站那里吹冷风是等着进监狱第一天就病死绝翅馆里吗?” 对方被黑色布条遮去大半脸上……完全不受影响地露出“恍然大悟”这样如此生动表情,让男人不知道怎么地觉得加火气旺盛,低声咒骂了一声,黑发年轻人小心翼翼地往充满了水蒸气相对之下比较温暖浴室隔间里挪时候,男人转过身,看也不看也一拳捶窗边墙壁上—— 伴随着受到重击而出现裂痕墙壁往下掉粉末,一个被精心包裹玻璃之下火灾警报器尖声响了起来—— 大约是三十秒后,三号楼一层浴室门外响起了一阵乱七八糟脚步声以及明显属于男人口中那个“乳臭味干小鬼”雷伊斯大喊大叫,随着那些脚步声越来越近,站头窗边男人发出一声咂舌声…… 于是,当雷伊斯用他怪力一脚踹开浴室被紧锁大门,哇哇大叫着往浴室里冲同一时间,浴室头窗边,一抹黑色身影就如同敏捷猎豹一般,以单手撑着窗户边缘为支撑点,轻而易举地将高大壮实身体翻出了不属于自己地盘…… 当男人□双脚踩浴室之外厚厚积雪上,低头不急不慢地往脚上套只有王权者才有权利随时穿戴鞋子时候,从他身后窗户里,雷伊斯声音十分吵耳朵地炸开—— “哇哇!哪里有火灾!什么嘛这里怎么到处躺满了人——啊啊啊啊啊小远你怎么这里,你手怎么了,你衣服——这个吻痕哪来,你被人上了吗?!可恶!!是谁没经过我批准就捷足先登!!!!” …… 老子哪根汗毛像这只聒噪猴子了? 穿好鞋男人无语地靠三号楼墙边沉默了片刻,听着身后隔着一堵墙,三号楼狱警完全抓不住重点地抓着他手下两只手都被人卸下明显需要第一时间重接回去人,死劲儿追问他脖子上吻痕是哪来…… 之后,似乎终于对于这种无聊听墙根行为感觉到了腻味,感觉到了贴着皮肤口袋部位再次不要命地疯狂震动了起来,男人沉默后第八次从口袋里掏出经过了改造之后可以当移动呼叫器使用、此时此时正嗡嗡作响王权徽章,这一次,他微微一顿,随即借着一颗矮灌木丛纵身一跃,下一秒,男人稳稳地落了主干道上,他身后,是一片没有留下任何足迹整整齐齐雪地。 男人皱皱眉,这一次,他果断切断了手中王权徽章电源——用实习行动告诉微形通讯器对面那堆催命似高层—— 他们老板心情很不妙,生人莫近,闲事勿扰。</P></DIV> <TR> 第九十六章 那一天,雷切开会开到一半忽然站起来说出去“散步”,二号楼所有高层无语目光下,他们王权者就这样抛下了报告到一半各项日常,光明正大地翘班。 大约一个小时后,当斯巴特大叔捧着毫无反应微形呼叫器,面无表情地跟所有人宣布不是他发明有问题也不是信号被屏蔽而是对方单方面切断了呼叫器电源时,会议室大门再一次被人粗暴地推开。 十几个脑袋几十只眼睛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扫向大门方向,紧接着,他们看见,他们心心念念王权者——十分狼狈地从门外走了进来。 当然,只是他们这么觉得而已,打从生下来开始,雷切从来不觉得自己会有狼狈时候——整整齐齐时候,是酷炫帅,浑身是水衣服都像一层纸似贴身上时候,是狂霸拽。 所以,面对小伙伴们瞪着他吧嗒吧嗒往下滴血震惊目光,男人所有反应只是面无表情,十分冷静并且充满了真诚地反问:“怎么?” “……失足掉进湖冰窟窿里去了?” 没人敢吱声,只有实看不下去红发男人浑身上下湿像是落汤鸡似还有脸理直气壮反问他们“看什么看”斯巴特大叔,特别无语地问了一句。 虽然他非常清楚哪怕问了也就是问了一下而已,普天之下至少绝翅馆二号楼里从来没有“有问必答”这个道理,所以,他们当然也不能指望雷切能给他一个正儿八经像样回答。 当小高层们瞬间变身小佣人转身跑去拿浴巾时,果不其然,他们王权者给了这群可怜直属高层一个“我懒得解释你们也不要多问”目光,长腿一勾将一张距离自己近椅子够到屁股底下,大摇大摆地坐下—— 顶着那头乱糟糟像是经历过什么不好事情似红发,一片沉默之中,男人依旧霸气不减地曲指敲敲桌面,语气十分之不耐烦地掀起唇角宣布:“继续开会。” 众人:“……” 老大,镜子就那边您确定您不要过去看看现还往下滴水模样——开会? 老大您逗我们玩儿呢老大? “怎么?”一片死一样寂静之中,二号楼王权者挑眉,伸手从裤口袋里掏出那个被自己切断电源变成了一块废铁王权徽章随手往桌子上一扔,“催命似把老子叫回来就是看你们大眼瞪小眼?” 斯巴特大叔将小高层递过来干燥浴巾一股脑地塞到雷切怀里:“你身上还滴水——开什么会。” 红发男人没有反对,这就是他一贯模式:随便你们怎么说我都听着,反正我也不会改。 雷切无声地接过来,胡乱擦了下头发,忽然又想是想起了什么似动作猛地一顿,他抬起头,那双湛蓝瞳眸直愣愣地地盯着斯巴特大叔,直到后者被看得浑身发毛,这才语不惊人死不休地,用他习惯那种神跳跃思维,没头没脑地甩出一句:“斯巴特大叔,找个干净人,晚上给我送上来。” 还没等斯巴特大叔把这一句拆成单词每个单词都认识合成一句从雷切嘴里说出来忽然就变得特别难懂句子琢磨清楚,男人想了想,又补充了句—— “二十五岁以下,老年人不要。” 雷切一句话把场所有高层全部放进了“老年人”范畴,包括他自己,无一例外地。 先做出反应是是一个三十层高层,这个老头不同于巴迪斯那样靠着拳头打上来,他属于绝翅馆呆了四十年以上真熬出了资历智慧型选手,此时此刻,面对王权者忽如其来决定,他先是震惊了一下,随后,仗着雷切对他平时还算尊敬,以贤臣角度冒死进谏,并且进谏方式非常可谓之简单粗暴—— “受什么刺激了?” 雷切面无表情:“为了防止出现多错误。” 众人:“?????????????????” 这是,频道再一次地对不上号了,对方难得老老实实地回答了一下来自下级问题,可惜,包括提问人内,谁也没听懂他说什么。 不过既然雷切要求了,哪怕斯巴特大叔一时间手上找不出这么个“不是老年人”“干净”犯人,却还是千方百计地从一号楼王权者手上借了一个过来,当斯巴特大叔准备以实际利益例如“一二号楼近期某些地盘归属问题做短期退让”之类诱人条件来和这位王权者做个平等互换时—— 他发现,不仅是忽然就准备不继续禁欲雷切,就连眼前这个以“绝翅馆有史以来靠谱王权者”享誉美名一号楼王权者,也似乎吃错了什么不好东西。 为了解决雷切今晚生理需求不得不餐后放弃了“老年人晚锻炼时间”斯巴特大叔找到了绥,抛出了一堆诱人条件之后,面对没有立刻一口答应下来反而陷入沉默一号楼王权者,斯巴特疑惑之余,却还是忍不住强调:“……反正,估计他也就是随便用一下就还给你了。” “——可以啊。” 坐看台上,微微眯起眼黑发男人不动声色地往不远处三号楼底层犯人集中地扫了一眼,那双像是黑色实际上并不那么纯净反而夹杂着一丝淡蓝瞳眸第一时间就人群里找到了他想要目标——人群里,桌球球台上坐着一个拥有惹眼黑发年轻人,他背对着绥,沐浴夕阳余晖之下整个身体仿佛都笼罩金光之下,而后,就好像监狱里常常发生突发情况那样,不知道怎么,上一秒还能好好说话下一秒就能和谈话对象一言不合,那个被一号楼王权者注视着背影猛地从一只安静猫咪变成了炸毛野猫一般,跳起来就异常火爆地一拳将对方走翻地—— “嗤,狗脾气。”绥忍不住嗤笑,仿佛自言自语般地嘟囔。 “地盘就不用了,想要,我们自己可以争取……”黑发男人慢悠悠地说着,目光上上下下地那个站桌球台边人背上扫了一圈,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对方微微手腕上时,似乎看到了什么有趣事情,他顿了顿,随即,收起了所有情绪,他收回了目光,脸上露出一个慵懒表情—— “人,也是可以借给你们。” 斯巴特知道,看绥这表情,大概是有什么话还没有说完,果然,绥似乎认真衡量了一些东西之后,又用他那种淡定语气慢吞吞地补充道—— “但是劳驾斯巴特大叔跟雷切说清楚,”绥露出一个清晰笑容,“亲兄弟明算账,用了我东西,以后就不可以再跟我抢心头好了。” 斯巴特大叔:“??????” “啊,大叔不用明白,”绥收起笑容,点点头认真道,“就这么跟雷切说,他能明白。” 斯巴特大叔满头雾水地将同样一番话转达给了他王权者—— 结果不负众望地,雷切果然也没有听懂。 皱起眉,男人只是嚣张地扔下了一句“什么狗屁”之后,一把将披肩上王权者专属制服扔到了会议室上座那张宽大扶手椅之上,头也不回地,大摇大摆作势要回到自己牢房——斯巴特大叔想了想,然后其他高层怂恿目光下,两三步跟上了雷切,用漫不经心十分不刻意语气缓缓提起—— “老大,我今天晚餐时候好像听到一点很有意思东西。” “?” “三号楼有一个一层小杂碎当着我面,跟MT嚷嚷,说看见二号楼王权者,咳,”就像是怕满脸无动于衷红发男人听不懂似,斯巴特大叔加重了“二号楼王权者”这个主语语调,“昨天闯入了三号楼一楼浴室,把他们人揍翻了一地。” “……” 斯巴特大叔:“……真假?恩,我当然不信,虽然他们说事发那个时候好像你确实开会开到一半跑了出去,然后也确实恰巧我们这栋楼人三号楼那条路上有看见你……” 走斯巴特前面男人猛地停下步子,斯巴特大叔识相地立刻闭嘴。 只见红发男人转过身来:“我是去三号楼了。” 对于这货难得如此诚实,斯巴特大叔不得不表示有点儿惊讶,但是,很显然他惊讶是多余—— “但是我只是过去看了下隼离开时候地方而已。” 斯巴特:“……所以?” “所以我只是看了一眼而已,”雷切面无表情,湛蓝瞳眸里没有丝毫心虚地说,“至于什么浴室,我不知道……而且,我吃饱了撑要对那些杂碎动手?” 斯巴特:“……” “人言可谓。”红发男人转过头来,毫不犹豫地倒打一耙,“斯巴特,三号楼人蠢,你也跟着蠢?这样不好吧?” 斯巴特:“……………………………………” 说完,男人打了个呵欠,满脸“你好无聊”神态:“没事话,我先走了。” “哦,”斯巴特麻木地点点头,看着那个将手插进口袋,摇摇晃晃走进王权电梯背影,“下次,不要随便乱闯人家浴室了。” “啧,”电梯合上前一秒,雷切暴躁声音飘来,“都说了不是我啊!” 作者有话要说:_∠)_急死了哦草,久等。</P></DIV> <TR> 97、第九十七章 “人,你被谁上了?” “没有。” “说吧,没什么不好意思。” “真没有。” “你被上了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我没被上。” 雷伊斯把阮向远送回监狱之后,他嘟着嘴气呼呼地一屁股老神棍床边坐了下来,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不准备想起自己还是个狱警这种本职工作了——而且这个奇怪狱警看着黑发年轻人眼神充满了埋怨,就好像一个男人对自己情人捉奸床了似。 而阮向远那群前所未有和蔼可亲室友终于给予了他一点儿比给莱恩多关注,就连睡神都难得非饭点时间从床上面翻身坐了起来,虽然从始至终他都是以初和黑发年轻人见面时那个造型,一动也不动地蹲床边低头看着他。 直到大板牙一连串娱乐记者似追问之下,雷伊斯终于嚷嚷着喊停,手舞足蹈地指挥睡神从床上面下来给阮向远把手接上—— 这个时候,阮向远才知道睡神大爷真实名字叫白雀。 当他抬起头试图想将“白雀”这个像是某种组织代号名字跟睡神那张脸对上号时,他一不小心跟那双银灰色瞳眸对视上,不知道为什么,那双眼睛就好像能看透一切似,黑发年轻人忽然觉得有些心地撇开头—— 然后被捏着下巴扳回来。 “脖子上东西哪来?”睡神就是睡神,虽然同样是娱乐记者八卦问题,但是从他嘴巴里说出来就显得特别正式特别直奔主题特别高端大气—— “别告诉我是蚊子叮,如果你想再被揍一顿话就这么说试试看好了。” 也特别不好糊弄。 阮向远:“……” 其实睡神爬下床第一时间就把黑发年轻人那双又红又肿手抓手里了,一副准备替他直接将被卸掉骨头直接接上样子,只不过此时看他如此不配合,这个脸上鲜少出现“困意”“饥饿”之外其他表达男人挑挑眉,无情地将阮向远手扔开—— 力气很大,本来就肿得像是馒头爪子被这么一扔,阮向远立刻痛得嗷嗷叫着倒下去莱恩床上滚了几个来回,第四个翻身时候,他余光一不小心看见了大板牙挂阳台那条已经分不清楚原色是白色还是灰黄色内裤,身形猛地一顿,顺便就想起了大板牙脚皮,吸了吸鼻涕,他老老实实地从床上面爬了起来。 “我真不知道是谁,”阮向远慢吞吞地说,“刚开始我还以为是雷伊斯……” “什么?!”一直坐对面瞪着阮向远雷伊斯炸开了,“怎么可能是我!要是是我话,怎么可能只是留下一个吻痕就……” 狱警话说一半似乎猛地想起了好像有什么不对,到了嘴边话突然刹住车,有些烦躁地一把将脑袋上帽子摘下来扔到床上去,抓乱了自己头发显得有些暴躁地抬起头摇了摇屁股底下床,生硬地转变了话题—— “喂,小丑,你哥现还躺浴室地上哦,看起来被揍得很惨,那群人现大概一个都没醒过来。” 睡神:“什么叫‘大概’?你就把这个人扛回来起来就不管了?” “大概就是大概啊,”雷伊斯挑起眉,“我做狱警还要你来教啊死杀手!你会不会管太宽哦!我当然比你们谁都希望那些人点醒过来——这样我才可以问一问他们是什么人敢跑进三号楼浴室里撒野……好嘛虽然只是一层,但是也是我地盘啊!”擅自画地为王狱警站起来,理直气壮地叉腰,抬起头望向上铺,“所以死宅男你要不要去看一下?好歹是孪生兄弟,我之前看了一本书,上面说是好像如果他出什么意外话,你也不会好到哪去。” 典型乌鸦嘴。 而技术宅似乎已经习惯了雷伊斯这种恶劣幼稚性格,镜片反了反光,他将目光从阮向远身上收回来,看着狱警,显得非常平静:“他也?” “对啊!” “哦。” “对啊!所以你到底要不要去看他啊?” “不去。” “真是无情无义!”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啊……阮向远无奈地看着雷伊斯自己牢房里蹦跶,一个个地把自己目光所及人类全部得罪光,正准备说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嘴巴里却被塞进一个馒头,咬着馒头呜呜两声抬起头来,却被睡神大爷无情地揍了下脑门:“学什么狗叫。” 阮向远:“拉乃浪特?” “不知道,”睡神非常淡定地从拿起黑发年轻人手自己眼前翻看了一会儿,“大概是上个星期一。” “……” 今天也是星期一。 嘴里喊着这个拥有七天历史居然还没怎么变味只是有些发硬馒头,阮向远却来不及反抗,因为说出后一个只身后,睡神完全不带商量地就咔嚓一声替他接上了右手骨头——他用劲儿很大,手脚利索,虽然被卸下手骨是接上了,但是阮向远却那一刻差点儿疼得尿出来。 然后他把那股尿意憋回去时候,睡神又抓起他另一边手,阮向远来得及喊停之前,伴随着一声加巨大、令人毛骨悚然接骨声,阮向远呸地一下吐出了嘴里馒头,哆嗦得脸色发白:“下回能不能喊、喊个‘一二三’再动手?” “不能。” 完成了自己工作,睡神扔开他手头也不回地爬回了自己床上,阮向远正无语着,这时候,老神棍哆哆嗦嗦地从自己床上爬了下来——这是阮向远第一次看到老神棍完整样子,和网络上流传那样西装革领精神中年人形象完全不同,就好像进入绝翅馆之后让历史中那个金融大鳄迅速苍老了一般,此时此刻,他只是一个手里拿着一叠纸牌,慢吞吞地冲着他走过来老人而已—— “人,抽张牌,来吧,塔罗牌总能告诉你一些你想知道东西——这张是吗?主牌第十六张,塔象征着毁灭,这张牌预示着一个生命中周期正开始或者终结……听不懂也没关系,总之你正面临着变化与冲突,你要细心谨慎、随机应变,否则将会一片混乱——这张牌亦暗示着破灭危机,它警告我们,不可大过骄傲自大,应该谦虚内敛,谨守本分才是。” 阮向远:“……世界上没有比我谦虚人了。” “就凭这句话就知道你有多不要脸了,跟谁学……要不是看你这副弱兮兮弱鸡样子,我还以为是雷切跑来我们这栋楼一层微服私访来了……还有,老头你就省省吧。”雷伊斯十分不感冒地皱起眉,坚决地踏上了得罪房间里后一个人步伐,却恶毒话说出来之前,被睡神打断—— “——本分。” 整个牢房里,唯一抓住了重点居然是睡神。 灰色头发男人从床上被子里伸出脑袋来,十分神奇是就这短短不到五分钟时间里他立刻变得睡眼松惺,他摇了摇床,问下铺坐着馒头手星人,“……教皇为什么攻击你?” 坐床上看书技术宅头也不抬地推了推鼻梁上眼镜补充:“就是我那个兄弟,他们给他代号。” “沉迷于我美色。”阮向远面无表情地回答。 然后作为给予黑发年轻人真诚回答同样真诚答复,整个牢房里陷入了死一般沉寂。 “我他妈认真啊!!沉默地给老子摆出一副无言以对是几个意思?!”阮向远炸毛了,“你们看我像是开玩笑?!都什么时候了我还开玩笑?” “咦?”雷伊斯说,“难道现是不能开玩笑特殊场合吗?可是我刚才已经开了很多个玩笑了。” 阮向远:“…………” 睡神:“姑且这么认为吧……那——” “什么姑且这么认为,我隔间里听得清清楚楚,他们先说到了莱恩——” “这就是重点,”雷伊斯咬着手指,看上去十分纠结地说,“跟那个美少年比起来,你好像确实没有什么美色,毕竟像我一样识货人还是没那么多……” “教皇只对王权者猎物感兴趣。”技术宅打断了狱警话,他哗地翻过一页书,头也不抬地问,“你今天跟王权者有接触过?” 阮向远坐原地毫无反应,要不是发现整个牢房除了技术宅之外所有人都看着自己,他甚至不知道这个问题是问谁,于是,睡神冷笑之中,阮向远指了指自己,得到了无数个白眼之后,挠挠头:“好像是有提到一下绥……” “绥?”雷伊斯竖起耳朵,满脸警惕,“一号楼王权者?——我不是告诉你要离他还有那个红头发不明生物远一点吗?你怎么又跟他们搅合上了!啊啊啊气死我了!” “已经说过一遍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沉默了片刻之后,很显然是想起自己晚餐之后对于这个人警告,顿时觉得自己说话被当做废话睡神面无表情地将这句冷艳高贵话糊了阮向远一脸,缩回脑袋再也懒得多说第二句话,睡觉去了。 而老神棍则属于重点不对那个,他瞅着阮向远手中塔罗牌,一脸好奇:“这一次准吗?” 准,准得他妈不能再准了。 全世界包括塔罗牌都问老子“哪来自信”,我他妈就是洗个澡而已,招谁惹谁了?我愿意腥风血雨? 阮向远气得爆血管,转身吭哧吭哧地举着那两馒头手转身就往自己床上挪,也是一副拒绝再合作回答任何问题姿势,当他好不容易靠着手肘残疾人似把自己半个身子放上床,正撅着屁股腿蹬来蹬去准备完成“上床——睡觉”第一个步骤,牢房大门忽然被推开了,从外面走进来,是一瘸一拐莱恩—— “真热闹,”雷伊斯完全没有要去帮忙扶一把意思,站原地看着目不斜视从他身边路过漂亮年轻人,拖长了嗓音讨人厌地说着风凉话,“今天一共就来了两个人,保护期都还没过,这才进了绝翅馆几个小时?一个断胳膊一个断腿,不作死就不会死,你们两能给我作一点吗?顺便说一下,莱恩,已经有犯人跟我打报告说你餐厅打人了,真假?” 这时候,被狱警叫住莱恩铺床动作一顿,转过头来,冷冷地说:“那个人自己不要命想摸我脸,所以我把叉子□他手背上了,有什么不对。” “完全没有任何不对,请继续努力,我看保护期这种东西对于你来说也是浪费时间,绝翅馆向来欢迎简单粗暴人,一个月足够你一路搬上十五楼了,”雷伊斯说着转头,去拍另一个人撅半空死劲儿蹭来蹭去屁股,“看看人家,长得漂亮好歹也有点自保能力,你长得也就那样了,狗屁不会只有挨揍份,告诉我,你哪来自信去招惹这么多人?” 阮向远无语,一个挺身将自己整个儿缩上了上铺,逃离了狱警咸猪手。 脑袋顶上架子床晃动之中,莱恩碧绿眼珠子动了动,抬起头,不带任何感□彩地淡淡道:“也无所谓了吧,刚才我听人跟MT报告,说是二号楼王权者……就是那个红头发为了一个人闯进了三号楼。” “他们醒了啊?那么?”雷伊斯瞪眼。 莱恩:“你说浴室那些人?有一些伤势不太重已经醒过来了。我觉得大概不是一个人干,下手够重但是因为是门外汉所以不够到位——” “雷切?”阮向远面无表情脑袋从上铺探出来,然后又面无表情地缩回去,“不可能。” “我也觉得不可能。”莱恩十分不给面子地笑了笑,“先不说听说那个男人已经第一时间否认了,二号楼那些人也证明了你被强暴时候是他们会议时间……” 我就不告诉你蠢主人睁眼说瞎话本领是让人望而生畏境界这个问题了,但是有个问题还是有纠正一下地——阮向远翻了个白眼缩进被窝里:“老子没被强暴谢谢,还是个鲜处男……呃,不对,其实不完全是。” 差点忘记被体温计破过童子身这件事儿了——虽然那时候还是狗崽子,但是至少从心灵上来说我已经不是个完整纯洁我了。 “也没人能解释二号楼王权者为什么那么巧跑来三号楼。”莱恩冷冷清清地把自己话说完。 “其实……他偶尔会来看一下,偶尔。”雷伊斯眼睫毛动了动,看上去十分纠结地说,“之前雷切养过一只肥狗,那只肥狗被人从三号楼楼顶推下来时候,正好就落浴室窗户后面那片雪地上……所以有时候大脑抽风,他会来看看。” “后,我不信我魅力还没他大。”声音听上去有些郁闷,莱恩完全不像是脚上有伤人,敏捷翻身上床,侧身躺好。 所以……不管那个变态男是不是雷切,阮向远心里已经因为天仙情敌明显吃醋语气乐开了花。 “我听MT说,二号楼王权者自己也找一个合适床伴,”莱恩嘟囔道,“听到这个消息时候他们很惊讶,我不知道有什么好惊讶。” “因为他这方面有障碍啊,”雷伊斯以眼都不眨节奏毫无愧疚地都抹黑别人,“难得跨出了这一道艰难槛决定正视自己这方面缺陷,非常令人感动耶,所以大家非常惊讶,恩,就是这样——还有,我说你们都睡得那么好是要干嘛?马上到放风时间了好吗!都给我起来出去运动啊!就是因为你们这群低层人都这么懒,所以我们三号楼才会被人家说是现绝翅馆实力差劲楼——被一个有性功能障碍人统治楼比下去,我说你们真甘心吗!” 阮向远:“……” 莱恩:“……” 睡神翻了个身,继续睡。 技术宅推了推眼镜:“甘心,并且不能甘心。” 雷伊斯不依不挠咆哮声中,整个牢房人除了腿脚不便老神棍,统统被得了狂犬病似狱警从床上面拽了下来,甭管是缺胳膊还是断腿,后他们统一跟着拖拖拉拉大队伍往操场那边走去,雷伊斯很满意地跟队伍后面,阮向远举着自己馒头手,十分淡定地走人群中间—— 那些对他窃窃私语各种吐槽,统统听不到,那些探究怀疑目光,也统统感觉不到。 教皇虽然一层楼算个小头头,甚至刚进绝翅馆时候,很多人曾经都看好这个大概是智慧型以及体能型双向发展人——然而过了几年,人变成老人,他高调做人高调做事却还是一层扑腾,人们终于觉悟这只不过是各方面有稍有涉及庸材而已。 偷袭还保护期人,就是他不对,谁还没个手期?哪怕是已经被绝翅馆这些年生活磨得棱角全无,群众表面上什么也没说,心中却还是有些不以为然——他们当然不会去把同情之类多余并且会惹麻烦情感摆表面上,甚至非常清楚眼前这个人是纯粹无辜情况下,跟他保持了一定安全距离。 除了教皇那些手下之外。 他们坚信,这个黑头发长得不怎么漂亮人是被二号楼王权者上过了。 害他们老大被关禁闭人,虽然不能进行行为上攻击,但是,他们可以进行语言上侮辱,所以整个放风时间,有规律篮球声、跑步声、闲聊声以及各式各样吵杂声音混为一团时候,阮向远耷拉着肩,听着身边人讨论什么“二号楼高层找到一号楼王权者了”“我知道,好像是雷切让他去借人晚上用来操,哈哈”“哎呀,不是说今天那个二号楼红毛才操过咱们楼人吗”—— “说这些有什么用,”一个教皇同牢房猥琐老男人嘿嘿嘿地笑着,露出他那早些年被人揍掉一颗大牙大黄牙,“对于红毛来说,这些人就是比狗都不如生物,当年他狗死了他好歹还郁闷两天,你看看现这个被他上过人这么惨,他给过他一个余光?” 这个声音不大不小,却正好控制能让阮向远听见音量。 老老实实放腿上馒头手动了动,黑发年轻人微微眯起眼抬起头,这个微小动作,几乎没有人注意到。 阮向远周围,只有蹲桌球台下面打瞌睡白雀恩了一声,有些提不起劲儿地抬起头来—— 而那些人还继续…… “——是啊是啊,不过就是个什么都不会小少爷罢了,相比起那个漂亮杀手,啧啧,那才叫够味——二号楼红毛大概也就是一时脑子抽风才上了他,真以为从此有靠山了?今晚过后,等那个雷切有了欢,剩下他一个人还惹了教皇老大,今后就等着给我们跪着舔*吧……” 那群人哄笑声乱做一团,下一秒,说话大那个缺牙棒就被一个黑色声音揍翻地,所有人惊愕地抬起头来,阳光余晖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他们跟前黑发年轻人拽着拳头,纵使此时此刻背对着光线他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但是那双黑色瞳眸中闪烁光芒,却清晰地描绘着关于—— 一个狗崽子是怎么被戳中g点变成狼崽子故事。 “老子没有被抛弃——”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阮向远咬着后牙槽,额角青筋凸起,“你他妈,才被抛弃了!” …… “啊……”骚乱人群之中,只有蹲桌球台下白雀悠哉哉地看了看黑发年轻人拽成拳头,因为充血红通通一片爪子,“像馒头了。” 他动了动脖子,一眼看到操场另一边,观看台上一双带着笑意黑色瞳眸—— “恩?” 一号楼王权者。 这家伙,居然是来真啊? 略有些意外地掀起眼皮扫了眼站桌球台边上,浑身毛都炸起来黑发年轻人……完全和好看沾不上边嘛。 灰发男人顿了顿,随即抓了抓头发:“看热闹也很过分,恩,和我一样过分。”</P></DIV> <TR> 98、第九十八章 看着阮向远一个人怒气冲冲地跟一群人争锋相对,作为他室友,技术宅小丑表示“我是文科生”,老神棍不仅没来就算来了也属于自己走路都走不稳那一类,大板牙巴不得看热闹必须不能指望,而莱恩,已经跟鹰眼消失了不知道哪个角落角落里,整个操场上,放眼看去,似乎只有一个睡神派上用场—— 然而他却蹲原地没有动。 管闲事一向不是白雀习惯,何况,对于眼前这个人,似乎还有令人稍稍觉得惊喜地方——当阮向远语言刺激下,就像一只愤怒炸毛小狗似嗷嗷叫着扑向那群屁话很多犯人,一丝惊讶从灰发男人眼中想过,他是真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几乎可以说是一无是处人居然还挺能打。 黑发年轻人挥舞着那双像是馒头似拳头一拳一个揍翻那群嘴碎犯人—— 并且击打点很准,说没有做过相关预习绝对不可能……可惜拳头软绵绵相当无力,爆发力意外很高,但是,哪怕是正常情况下,这样战斗力应该不超过十分钟就会立刻降到一个低谷,如果按照手像现这样是馒头情况下……大概不会超过七分钟就到极限了吧。 恩,至少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浴室里犯人会提前清醒过来——原来……浴室里那一地垃圾不全是后来那位无名氏放倒啊。 “……”蹲桌球台下男人无奈地摸了摸鼻梁,忽然发现自己一不小心又犯了职业病——就好像一不小心又回到了七年前,缅甸雇佣兵魔鬼训练营里,他还是学院们口中“来自地狱教官”,那时候,体术和枪械技巧综合实力排行业界第七白雀眼里,所有人都只不过是一堆可以从肌肉、攻击速度以及身高体重等进行估算移动数据而已。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那个时候,敢无视他话人会第一次犯错时候就被踢爆脑袋。 “这群杂碎说了什么来着,搞得这个乖小狗活生生气得变小狼崽?……而且什么叫‘才没有被抛弃’,我才想问你什么时候被那个雷切接纳过啊?” 灰发男人打了个呵欠,嘟囔着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真老了——很显然,此时此刻一堆犯人里不自量力玩儿一挑五黑发年轻人,已经第二次将他“好心警告”当做耳旁风。 那肿馒头似爪子已经因为用力过度变成了豆沙包级别——还是露陷那种,拳头上不自然青筋以及淤痕,毛孔扩张到几乎两米之外都可以看得见夸张程度,而阮向远却还是没有停下来,看这不把那五个人全部揍趴下绝不罢休节奏,俨然已经把白雀之前警告“消肿之前不要再惹是生非”扔了脑后。 当白雀蹲桌球台下面远远观战并且计算着他极限时间时,不远处黑发年轻人却一心投入了属于他自己战争之中,用那双涨得通红手死死地抓住距离他近那个犯人肩,提膝顶向那个人会阴时,伴随着一声惨叫,手肘部弯曲重重反手撞对方鼻梁子上,简简单单两个动作——阮向远放下了第三个犯人。 “咦?不错。” 准确地抓住人体脆弱两个部分进行连续攻击,省事省力,特别是鼻梁,通常人被击打鼻梁之后,会迅速刺激泪腺,并且是如果是脑血管脆弱人,之前长达十几年职业生涯里,白雀见识过各式各样奇葩,对战训练中一拳把人脑血管震出血而死亡这种事并不稀奇,还有一拳把人打成脑震荡死亡也有。 好有趣。 明明是不会打架弱鸡,却能准确地抓住对方弱点力所能及时间内放倒量多敌人——并不是说人体弱点其他人不知道,但是大多数情况下,面对人数明显占优势敌人,多人会临时乱了阵脚。 白雀顿了顿,有些惊讶地发现他居然好像还蛮欣赏这个容易炸毛人,不过,也只是有一点点惊讶而已,觉得自己都习惯了自己“多管闲事”被这个胆大包天人当做耳边风,他叹了口气。 这个人心理素质和理论知识非常达标,如果好好训练话…… 不过很可惜,至少目前位置,你表演时间就要结束了,小狼崽。 蹲桌球台下灰发男人打了个响指,随即将双手插回口袋中,脚下轻轻松松一个前挪步,十分敏捷地弯着腰,满脸慵懒地从桌球台底下钻了出来,而当他耷拉着肩慢吞吞地内心倒数十秒往阮向远那边走时候,黑发年轻人面前,还有两个实力比之前那三个人强上很多犯人——好啦,只是相比之下。 白雀拖拉着步子,人群不知觉地从中间分开给这个一层楼灰发男人让出了一条道路—— 白雀身后那宽阔观看台上,一号楼王权者也微笑着抬手打断了手下汇报,伸了个懒腰,他一个跨步从观看台上方跳到了地面上,溅起无数雪尘—— 与此同时,一名身材高大红发男人正打着呵欠双眼放空,懒到飞起地抬脚代替手推开操场铁门—— 当白雀往阮向远方向走去。 当绥抬起脚转自己身体转向了他不远处那堆闹哄哄人群。 当雷切仿佛有所感应一般,从嗓子眼里发出一声疑惑沉吟,男人原本慢吞吞走向看台动作一顿,抬起头看向远处人群之中和某个犯人滚成一团黑发年轻人,之后,以及其缓慢地速度,慢吞吞地皱起了眉。 阮向远扑倒那名犯人,狼狈地抱着他腰,之后动作完全不潇洒地爬到他腰上一屁股坐稳,身下之人那钢铁般揍他下巴上拳头带来痛完全感觉不到,他身后另一名犯人拽着他头发扯着头皮从每一根头发根部传达到神经痛也感觉不到,他目光几乎已经变得没有了任何情绪,他只知道举起手,将那已经痛到麻木手,狠狠地砸向身下疯狂扭动着要挣脱他压制犯人脆弱点—— 其实打架不就是那回事。 就好像他无数次深夜里坐书桌前面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写着乱七八糟案例题目,背着乱七八糟化学公式一样。 此时此刻,阮向远眼里,就好像他又变成了那只哈士奇,周围人仿佛又都像是曾经那样变成了一些毫无意义抽象背景,他被围绕这些人之间,随便他们议论,随便他们怎么说—— 他统统听不懂。 也不想懂。 大概是有人劝他点停下来。 但是为什么要停下来? 这些嘴碎人,就该被揍到老老实实以后再也说不出那些令人讨厌话才好——拳头狠狠地挥舞而下,却因为压身下人脑袋及时躲开,一拳结结实实地揍空砸了地面上,每一处都肿胀得连毛细血管似乎都突突跳动拳头灼热无比,当触碰到地上那些早已经被踩乱七八糟肮脏雪粒——冰冷雪粒仿佛变成了刀山火海。 那紧紧拽着拳头猛地颤抖了下。 而周围原本抱着玩笑心情围观人,面对这样场景忽然觉得有些不习惯——他们是习惯了看有些人被打得惨如狗,但是还真不习惯把对手放倒之前先把自己搞得比对手加惨人,他们面面相觑,原本热闹起哄人群不由得稍稍变得安静下来—— 就连开始看热闹看得很起劲儿、向来和三号楼不对盘二号楼犯人,都不由得收敛起兴奋表情,此时此刻,他们小声议论着,围绕这场忽如其来闹剧当中,看着人群中央三个人滚成一团泥球谁也不比谁好—— “喂,这个家伙是谁啊,很猛哦。” “胳膊都肿成这样了,再不停下来就要废掉啦,猛个屁,一根筋而已。” “这不是三号楼人么?” “哈,浑身毛都炸起来啦,看见没?” “发生什么了?” “被雷切抛弃了?” “屁啊,关我们老大屁事——单纯三号楼纠纷而已,K?!” 此时此刻,人群之外,没有人发现,一个黑发男人正以比平日里上几倍速度往这边靠近——虽然他脸上还是一副提不起劲儿模样,但是没人敢说,他这一回绝对不打算多管闲事。 而白雀,也已经艰难地前进到了人群外面那层,眼看着,他室友,那个睡他隔壁床小狼崽人那头滚得全是雪花黑发头发已经出现他视线范围内—— 这个时候,所有人意料之外地,一个高大身影出现人群当中,那头耀眼红发阳光余晖下显得闪闪发亮,他站滚成一团三个人旁边停下脚步,投下阴影将那堆打得正投入人全部笼罩了起来—— 然后,他以一只手插裤口袋里姿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微微弯腰伸出另一边手,轻而易举地将明明自己都被揍得满脸血还要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抬手去揍人黑发年轻人拎了起来,随手甩出战斗圈外! 此时白雀正好走出人群,就看见一团滚着泥巴不明物体成抛物线状神奇地飞到了自己脚边。 低下头,灰发男人发现这个不明物体显得有些眼熟,蹲□扳起对方脸顺手拍拍灰,他发现这个卷缩成一团,皮青脸肿得像个猪头似不明物体,好像就是他准备救出来好好调教那一位—— 抬起头,他看见了二号楼王权者背影。 就像一座小山。 而这座小山停顿了良久,众人震惊目光中,他抬起手,挠了挠头发,露出了一个不耐烦表情—— “我还以为你们知道,桌球台是我近看上用来睡觉地方。” 湛蓝瞳眸环视周围一圈,每当它对视上一双眼睛,那双眼睛都会第一时间心虚地挪开。 “你们三号楼人很带种,跑来我地盘打架,”雷切盯着地上那两个犯人,面瘫着脸,缓缓地说,“MT没有告诉过你们,短期内不要来招惹我吗?”</P></DIV> <TR> 99、第九十九章 此时,场多数围观了这场混战前因后果人原本还保持看热闹心里,忽然就有那么一点相信“二号楼王权者大概真和这个三号楼超级鲜人有一腿”传闻,然而,就这个时候,人群中忽然有一个声音趁乱响了起来―― “搞什么,雷切你他娘又来搞变着理由找我们晦气这一套吗?!” 说话显然是三号楼无名勇士,以及无名勇士大特点就是不知道是谁。 所以纵使雷切是神,也不可能乱糟糟情况下单纯依靠一个声音就直接跟姓名对号入座,于是他发出一声明显不耐烦咂舌声,眉眼间是明目张胆地嚣张跋扈,他踹了脚地上那两名滚成一团犯人,虽然和之前扔开那个人一样粗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围观众人看着那两名被踹飞犯人,就是觉得这大概会痛多―― “老子想揍你们,要找理由?”仿佛听见了今年好笑笑话,红发男人露出一个森冷表情,“要不要试试看?看看我打你一百拳之前会不会找一百个理由给你听。” 众人:“……” 虽然知道二号楼王权者这句话只是威胁,但是场犯人几乎有点儿不由自主地去相信,其实真要无聊到跑去找一百个揍人理由,如果是雷切话,说不定真可以找得出――听说这个无聊王权者无聊到爆时候,能用刻薄到“脸上青春痘数目加起来不太吉利”类似这种奇葩借口,然后把人拖过来,胖揍一顿。 非常感谢这名无名勇士提醒,此时此刻,王权者插手从“找茬”神展开成“保护情人”后又回到了“果然还是找茬”正轨之上―― 虽然红发男**大方方地直接否认了自己找茬,但是习惯从逆向思维去理解这位奇葩众犯人,反而觉得这大概就是**。 何况,除了开始那拎起和扔出去动作之外,从头到尾,雷切甚至都没有给那个人一个多余目光,红发王权者将路人甲姿态扮演得很好,哪怕是从他一出现开始就盯着他企图看出什么端倪人,也挑不出半点儿毛病―― 甚至是一号楼王权者将那个人从地上面拖起来时候,雷切也…… 等等。 一号楼王权者? 人群再次陷入了可怕沉默――这又是唱哪出戏啊? 所有人诡异气氛中,雷切略微疑惑地顿了顿,随即想起,任何情况下都能自己身后搞小动作还能不被发现,好像放眼整个绝翅馆,不会超过三个人……脸上无语一闪而过,红发男人慢吞吞地转过身,掀了掀眼皮,果然看见他好友正小心翼翼地从地上捡起那个之前被他扔出去那坨东西……恶,居然还给他搞公主抱抱怀里―― “喂,绥,”雷切皱皱眉,脸上表情不太妙,“你是捡破烂吗?” “什么叫捡破烂,本来就是我要出头做好人啊,”轻而易举地将一个成年人抱怀里,脸上不仅没有露出任何困扰,甚至还悠哉地露出一个恼人微笑,仿佛彻底无视了站人群中央成为焦点红发男人脸上不赞同情绪,一号楼王权者露出一个微笑,“你什么时候冒出来?每次都这样抢我风头真好吗――” “谁叫我总是路过,”红发男人“嘁”了声,“下回滚去看台那边打,打死谁我都不会管。” 说得好听,谁知道下回你看上睡觉地方会不会又临时变卦变成看台。 绥不跟红发男人计较,反而将怀里人稍稍抱紧了些,并且期间还小心翼翼地没有碰到那双已经肿成了豆沙包手臂,对面好友眉头越走越紧时,一号楼王权者终于收敛起了脸上笑意,他那双瞳色奇怪眼睛里,又恢复成了原本那样淡然表情,抱着阮向远,他扫视了周围一圈,动了动唇角―― “差点忘记说,这个小鬼是我看上人,和雷切没关系,你们好不要乱猜。” 男人声音不高不低,却绝对足够让场每一个人听得清清楚楚――纵使此时此刻围绕这个操场放风犯人还不到总人数三分之一,但是,以绝翅馆消息传递速度来看,绥话大概会晚上宵禁钟响之前,一个标点符号都不差地――甚至加添油加醋地传到每一个犯人耳朵里。 黑发王权者话与其说是一般陈述句,其实像是命令。 周围人听完这一段话之后,先是傻愣了一会儿,随即,就像是炸开了锅蚂蚁似,嗡嗡窃窃私语声从人群中想起来,而就好像是率先料到了他会这么说一样,场唯一对绥几乎算是占有宣言话完全没有反应,只有雷切。 从头到尾,雷切都面无表情。 嘁,什么叫“好不要乱猜”,就好像你平常花边闻有少过似。 对绥话,雷切有些不以为然――虽然不知道绥到底想干嘛,但是,当男人那双湛蓝目光扫到绥怀中抱着人时,他不由自主地,脸上出现了片刻停顿―― 此时此刻,二号楼王权者心里不得不说,是有些纠结。 啧,这个小鬼,又出现了。好像正好是今天上午那个差点被他上了人……结果不到一个小时又把自己搞成这幅德行,像个死猪一样被绥抗怀里,听说只是入绝翅馆第一天而已,二十四小时都没到,要不要把第一天搞得那么刺激那么终身难忘啊? 要是老子之前浴室里上了你,那岂不是完整到家、十分有纪念意义一天? 场惊讶莫过于一号楼犯人,若不是亲耳听见他们王权者说出“这个小鬼是我看上人”这样话,他们简直不敢相信绥居然也有主动要人一天――按照常理,一号楼王权者从来都是下面来了人之后观察一段时间,等保护期一过,如果他有兴趣,底下人自然而然会老老实实给王权者让位,保护期结束当天,如果黑发男人没有其他表示,那大多数情况下,这是说明这一次人并没有引起王权者兴趣。 和雷切不同,绥有过总和数字加起来不少于MT历任情人,时间从一周到三个多月不等,长那个几乎就要陪着一号楼王权者度过那一年严冬――但是当绝翅馆里树木开始抽出枝芽,人们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一号楼王权者又变成了一个人。 和平日里不拘笑颜不同,绥对待自己情人时,往往就像是从另一个次元穿越过来一样那么温和。 看着站黑发男人身后前任雇佣兵魔鬼教练白雀正满脸无奈,一副想把黑发年轻人要回来又不好开口模样,不知道怎么,雷切忽然想起几个小时之前,这个现看上去诡异地抢手小子不仅自己手上交出了完全没什么好怀疑第一次舌吻,甚至差点……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心情就好了起来。 于是脸上瞬间放松,红发男人又恢复了往日里唯我独尊模样,就像是看路人甲一样扫了眼老老实实趴绥怀里人,那副模样还真像是一只跟猫群打群架之后打不过找主人来帮忙蠢狗。 恩,对啊,真很像一只浑身是泥巴流浪狗。 摸了摸下巴,男人对自己比喻非常满意,微微眯起眼,他冲着好友扬了扬下巴:“你就这样抱走三号楼人,MT有答应吗?” “他会答应。” 绥微笑,回答得模棱两可――显然是还没有MT那里过问,却擅自替对方下了决定,虽然乍一听似乎有些无理,但是相比起很有可能出现“容不得他不答应”这样回答来说,大家忽然又觉得,从眼前这名年轻王权者嘴里说出来这句话,没准已经算是比较客气婉转方式。 雷切冷哼一声,用那双不带感情湛蓝瞳眸扫视周围一圈,那张本来就绝对和温和之类词语沾不上边英俊面容天生杀气腾腾,被他凌厉目光所波及到区域,犯人都无声地老老实实退散,直到场人只剩下雷切、绥和白雀,灰发男人完全不像是一个普通低层对于王权者那样畏惧,甚至伸出手,戳了戳被绥抱怀里阮向远那张被揍得像猪头一样脸―― “这家伙可塑性不错。” “什么可塑性?”雷切恶劣地回答,“是说勾搭男人本事么?” “这话说得就没意思了,”白雀收回手,完全不带任何立场地勾勾唇角,“十五分钟以前,全世界都以为这个人是你人,雷因斯。” 雷切破天荒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想了半天,后用无语表情,也跟着白雀一样,那张猪头似脸上戳了戳――加**是,雷切找了一块肿发青严重地方戳下去,已经整个儿意识不清醒阮向远骂出“王八蛋蠢主人”时,雷切手顿了顿,抬起头,略为疑惑地问绥:“他说什么?” 绥无语:“……大概是骂人吧,手拿开,欺负病人有意思吗?” “把自己弄成这副德行人有什么好值得同情……”红发男人发出一声不耐烦咂舌音,又好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挑起眉,“我要人呢?” “……大概已经你牢房里等着你了。” “搞什么?”二号楼王权者皱起眉,任性地说,“谁准你们随便就把什么阿猫阿狗放进老子牢房里?” 你那个神奇牢房,阿猫阿狗才是真能随便进物种吧。 “少泽干,你去找他啊。”绥无奈地用下巴冲怀中人方向点了点,“自己回去验收――我送这个小鬼去医务室,没意见吧?――都说手拿开了,你幼稚园刚毕业吗什么都想碰一下?” 雷切愣了愣,抬起头,对视上绥那双十分认真地眼睛时,长长地哦了一声,收回手,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句:“我发现你眼睛好像不是纯粹黑色。” “我又没说过是。”一号楼王权者没好气地说,“一副老子骗你语气是怎么回事?” “好像,还是黑色好看一点。” “介于你眼里只有浑身长毛生物才好看,我一点也不想长得符合你审美。” “……我牢房里那个是什么颜色眼睛?” “我怎么知道。” “不是你人吗怎么可能不知道?我要黑色眼睛。” “放眼整个绝翅馆,纯黑色眼睛只有一个人,现他我怀里。” “……” 绥勾起唇角:“死心了吗?死心了吧。” 雷切撇撇嘴,站直了身子,高大身影夕阳余晖之下,拉出长长投影,转过身,抬脚就往出操场方向走去―― 却被绥叫住,回过头,黑色头发高大男人背着光站光线投射阴影之下,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去哪?” 雷切露出一个“你废话很多”神态:“回牢房。” “不是说喜欢桌球台上睡觉吗?” “……”雷切也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之后,非常理直气壮地说,“现又不喜欢了,不行么。”—— 作者有话要说:_∠)_激动啥,光篇多少字影篇大概就是多少字啊~~~ 文什么,早就计划好了啦_∠)_不用恐慌,我是写不动两个坑了啦,先把狗崽子文和hP欠番外写好,要主文一篇一篇开才好,同时双两篇文什么天使大大蠢作者表示办不到啊QAQ!!!!!</P></DIV> <TR> 100、第一百章 1、第一百章 阮向远伸着爪子让艾莎往手上涂抹气味诡异泥巴状消肿药水,眼睁睁地看着这个迷の少女把他猪蹄包裹成木乃伊猪蹄,黑发年轻人坐绝翅馆病床上,抬起手认认真真地欣赏了一番。 端详着自己手,阮向远想然响起了一个关于哆啦A梦冷笑话―― Q:什么人永远生活伸手不见五指黑暗生活之中? A:哆啦A梦。 “……”沉默了片刻,他转过头,望着趴床边哼着歌嘿嘿嘿笑着看他艾莎,“请问……” “有什么事?”美女**笑容加灿烂了些。 她往前蹭了蹭,那条比艾莎加雄伟事业线就像是即将要喷发火山似,有什么东西就要呼之欲出――黑发年轻人顿了顿,无法直视地拧开了脑袋,略尴尬地说:“手这样……没办法吃饭了。” “没有关系,我可以喂你啊,”艾莎捧着脸笑吟吟,那个倒霉孩子米拉之后,她已经好久没有看见这样小男生了,头发那么黑,刚才她还趁着给他包扎时候偷偷摸了下,手感软软,虽然脸青一块紫一块肿成猪头,但是勉强还能看见那个挤成一条缝黑色眼珠,逃避看她胸时,还会动来动去样子,想到这里,美女医护脸上不仅笑,甚至还带着故意成分,她凑近黑发年轻人,瞪大刷了长长睫毛膏眼,“你还没吃晚餐吗?现饿了吗?需要我打电话到餐厅去让餐厅大叔特地为你准备些什么吗?你这样小男生应该会喜欢吃甜食吧?布丁怎么样?牛奶味可以吗?天气这么冷,来一杯热巧克力也是很合适哟――” “………………………………我就是问问而已,”阮向远十分违背自我意愿,前所未有地觉得十分委屈地说,“其实不吃也可以,我饭量很小。” 也就一餐三碗饭正好能吃饱这么小。 阮向远转回头,盯着艾莎,忽然响起作为医护人员,对于馆内各项相关事务应该比较了解,他想了想,想问问关于米拉事,以及……后那场话剧结果,如果是米拉家族亲自为了弄死蠢主人而设计圈套,那么牺牲了他一只微不足道狗崽子之后就这样阴谋破产,守财奴馆长所谓一百亿赞助费大概也没有下文了吧? ……而且好像没有看见雷切他们真有帮绥他们洗**。 黑发年轻人想了想,正准备开口做个自然点儿开头,医务室门忽然从外面被推开了――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从外面走进来正是刚才阮向远才想到一号楼王权者,听丽莎她们说,之前也是绥大爷亲自将他送到医务室来,只是绥将他交给医护人员之后就二话不说离开了――“就好像很忙样子”,以上,这是丽莎原话。 “咦?”艾莎发出奇怪疑惑,“绥,你怎么又回来啦?” “宵夜。” 推门进来黑发王权者手上餐厅外带食物,简简单单几个字说明了他之所以很忙原因,男人走进房间,无声地将手中食物放病床餐桌上,扫了一眼艾莎胸,面无表情地提醒对方劳驾把胸拿起来―― “床是人睡觉地方,不是放置杂物地方。” 就这样无情地将美女医护凶器说成是“杂物”一号楼王权者转过身,转身从外带打包掏出来一个花卷,以不容拒绝姿态递到阮向远鼻子底下,跟面前那高大年轻王权者互相瞪视了一会儿后,黑发年轻人无声地叹了口气,嘟囔了一声几乎不可能被听见“谢谢”,伸出他那“伸手不见五指”木乃伊猪蹄,虔诚地用两只蹄子夹住那个花卷―― 绥:“……” 阮向远:“呵呵?” 无声地将那被暗搓搓地夹两只缠满了绷带几乎看不见手蹄子之间花卷抽回来,艾莎老老实实地让出了床铺旁边唯一一张椅子之后,男**摇大摆地一屁股坐了下来,想了想后伸手从花卷上拽下一小块,送到阮向远嘴边―― “我喂你吧。”王权者淡淡地说。 “……………………………………………………………………然后………………” 臣,何德何能!!!! 相比起之前美女医护好歹还给人一个挣扎机会,绥这么直接得毫无挣扎简直是丧心病狂!! 再加上晚餐时候被蠢主人嘲笑了一番,之后又受到了不小惊吓,阮向远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是饿了,抽了抽鼻子,微微眯起那本来就肿成了一条缝眼睛――或许放平常他做出这个表情还显得挺可爱,但是此时配上他那已经被揍得变形脸,惨不忍睹到只能用贼眉鼠眼来形容。 然后黑发年轻人几乎是下意识地,习惯性地伸脖子凑过去绥手边闻了闻,然后张开手,灵活地用自己舌头将那块被捏绥指尖馒头叨了过去,整块馒头塞满了他嘴,当他咀嚼时候,一边面颊像是花栗鼠一样凸出了一块。 绥:“隼?” 阮向远:“恩?” 绥:“……” 黑发年轻人只觉得这一刻他心里那群欢草泥马就要狂奔着一路顺着某条血管从眼睛里或者每一个毛孔里飞奔而出,他无声地内心倒抽一口冷气表达内心震撼于对绥这样搞突然袭击崩溃之情,跟表情诡异王权者又来了一翻相互瞪视之后“…………………………………………………恩,有点干,那个,能不能给我一杯水?哦对了,你刚刚说什么?” 阮向远忽然发现自己居然还有一项技能叫做装傻充愣――跟红头发大**学。 几乎要感谢上帝自己脸本来就已经如此精彩,阮向远强制性地压制住内心抓狂,清了清嗓子,扭过脑袋,淡定微笑:“隼?那是谁?你好,我叫阮向远。” 去你大爷“隼”。 狗都死了能不能让人家好好投胎别老拿出来动不动就提来提去还他妈不喊一二三。 “抱歉,”绥脸上看不出有什么失望或者其他情绪,只是非常平静地,盯着黑发年轻人唇角,“叫错名字了,只是觉得你很像一个我认识……人。” 阮向远心很累地挤出一个虚伪微笑,淡定地说着没关系,心里加打起了十二万分警惕,当吭吭唧唧地就着绥手吃完半个花卷,喝完了一大杯其实一点不想喝水,绥又面无表情地转过头从那打包袋子里弄出了一碗白粥――阮向远期待目光下,男人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将一小盒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细白砂糖倒进白粥里,然后轻轻地将那碗白粥放到了黑发年轻人鼻子底下,清楚地那条米成一条缝贼眉鼠眼里看到了名叫“好评点赞”东西,男人想了想,搅起一勺粥放到阮向远唇边―― 后者一边反复强调着“我可以自己来”一边老老实实地将那勺子粥吃干干净净时候,绥忽然道―― “敢像你这样伸着脑袋就吃我手上东西生物不太多。” “…………” “你很像隼。” 真不像啊亲。 它灰色背毛,老子黑头发有木有?它四条腿走路,你看见我爬着走了吗?它会吐舌头散热,除了吃东西你看过我舌头? 哪点像!!!! “…………是吗呵呵好巧他是谁还吗哪天介绍我们认识一下这么好名字肯定长得也不错吧?” “是条肥狗,已经死了。” “……这是骂人吗?”阮向远面无表情地反问。 “反正我又不是第一个这么说人。”绥特别真诚地将错误直接全部推到雷切头上,淡淡道,“那是雷切之前养宠物,你来绝翅馆之前,出了点事,就死掉了……我觉得就算不死,那样吃法大概以后也会因为得糖尿病死掉吧。” 已经不想计较为什么死了还会被你诽谤这种事了,并且对不起我才不会说“狗也会得糖尿病啊好神奇哦”这种蠢话,所以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吧。 “你身手不错,进监狱之前做过功课?” “……”阮向远指了指自己脸,眨眨眼,“我被讽刺了吗?” “认真,”绥看了他一眼,却立刻有些不忍直视地撇开眼,他侧着脸,阮向远发现,虽然睫毛不如蠢主人那么长,但是绥大爷睫毛却异常浓密,不卷,却像小扇子似,只见黑发王权者沉默了下,这才接着缓缓道,“心理素质看上去也不错,一进来就闹那么多事人很少见。” 这句话一说,阮向远就淡定了――妥妥讽刺,完全不需要有任何疑惑。 “被白雀下手之前,我觉得我需要提前预定一下――” 正当黑发年轻人心里问候绥十八代祖宗安好时候,下巴却忽然被挑了起来,心有一跳掀起眼皮,只看见黑发王权者那张英俊脸,无限自己眼底放大放大放大―― 阮向远脸上停顿了下,闪现了一丝尴尬,不是不好意思,只是觉得这么个堪称邪魅动作好像不太符合他现这副尊容。 绥:“要不要当我人?” 阮向远:“噗。” 绥微微眯起眼,眼中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接着黑发年轻人无语目光瞪视之下有些受不住地挪开脸,淡定地从外卖袋子里摸出一张餐巾纸擦了擦脸上还带着糖份口水,撇开脸,用十分生人莫近语气略淡漠地说:“这是‘不要’意思?” 对。 “也不算是。”阮向远假装纠结,然后瞪眼说瞎话。 绥:“我会帮你变强。” 床技上?说不定老子天赋异禀直接上手呢? 阮向远沉默。 “你有知识,有心理素质,”绥想了想,又继续道,“所以想看一看,我手上话,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说真训练? 那就……好好说话啊,大老爷们暧昧不清说话方式又不是什么好习惯您说对吧。 这回换阮向远愣了愣,几秒之后,他默默地心里为自己猥琐与死也改不了狗眼看人低向人民好同志绥大爷道了个歉。 这一次,他终于敢直视绥眼睛了,甚至还直了直腰子,表达了自己肃然起敬程度:“比如?” “王权者。”绥勾起唇角,“怎么样?” “…………………………………………………………………………………………………………………………………………做梦时候敢想想吧。” 说完之后,再也没有将黑发王权者这样难得主动邀请放心上,当阮向远吧唧着那条被揍得像是香肠似嘴,从绥手中无比淡定地吃第三口粥时候,又一件喜闻乐见事情发生了―― 医疗室大门被人推开,走外面走进来了一个人,并且还没有看清楚里面有什么人时候,来人低着头就问―― “请问……” 来人抬起头那一瞬间,屋内一切都定格了。 阮向远甚至没来得及细想为什么他狼狈时候总能看见莱恩,下一秒,他就发现相比起莱恩那张漂亮小脸上那一巴掌五指山印子和明显是被拳头揍得青红样子,他因为打群架被揍得像个猪头反而没那么凄惨了。 黑发年轻人咧了咧嘴,将脑袋从绥勺子上面缩了回来:“晚上好啊,室友。” 叮地一声。 绥将勺子放回碗里,轻轻将盛着粥碗摆回桌子上,绥只是掀了掀眼皮扫了一眼,淡淡地问―― “人,你去招惹雷切了?” 天仙莱恩沉默,可以看得出来,绥猜对了,也可以看得出来,他很后悔为什么要选择这个时候出现医务室。 阮向远第一反应:我了个草,说好公平竞争呢?犯规! 阮向远第二反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活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_∠)_等下第二章嘤嘤嘤嘤~~~~</P></DIV> <TR> 101、第一百零一章 让我们把时间往回扒一个半小时。 事实上,当雷切心怀着连自己都不搞不清楚究竟不满意些什么不满意心情走进王权者电梯时候,他总觉得哪里不对,直到电梯走到一半,看见了某个十五层犯人拥着他二层情人打从走廊上路过,这个时候,红发王权者才恍然想起,好像他牢房里,还有一只老鼠。 少泽胆大包天擅做主张放进去灰色生物。 拧了拧眉头,没有任何焦点湛蓝色瞳眸透过干净玻璃窗往外看去……结合着中层甚至高层犯人明目张胆地带着低层犯人到自己牢房,或者这几天斯巴特大叔跟自己打报告上写着一些小高层开始帮人用非正常手段夺取并不符合他们实力牢房等种种事迹—— 雷切突然开始思考手底下人变得这么放肆大概是他真太久没有做过一些工作以至于让某些人失去自觉了,恩,这当然是委婉说法,换成加通俗话来说就是:皮痒,欠□。 走出电梯时候,雷切甚至还思考这件事,直到他将手放门把上,推开门,以此同时,有什么东西从身后猛地扑来—— 红色头发男人眼中凌厉目光一闪而过,与此同时,对方来得及碰到他之前,就好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以高大身躯本应该不具备敏捷反应能力,男人巧妙地侧身躲过了对方扑击,对方尚未对来得及对自己居然失手感到错愕之前,雷切眼睛眨也不眨地,猛地一把扣住对方手腕,紧接着一个翻身将他甩到地上—— 对方后背结结实实地撞击到地面,发出一声轻呼,只是这样呼声与其说是痛哼,还不如说是引人幻想连篇另一种呻吟。 不过雷切没考虑这么多,他从来不会去考虑这么复杂浪费精力东西。他世界里,痛呼就是痛呼,呻吟就是呻吟,二者不可兼得,也不可能同时出现—— 所以,当对方这样哼哼着时,王权者这才想起对方猛地扑过来大概是哪个智商欠费蠢货教给他所谓“情趣”,虽然地面上铺着厚厚地毯,但是哪怕是狗崽子还时候偶尔会和主人玩一下“我他妈就调皮了你怎么办吧有本事来打我啊打我啊你打不到啊哈哈哈”游戏,有时候自己爪子底下打滑或者智商打滑左腿绊到右腿一个狗啃屎摔地上,也会痛得一瘸一拐嘤嘤嘤半天站不起来。 排除狗崽子做作演技成分,其中,至少还有有一点科学真实性。 所以当雷切听到来人背部撞击地毯发出巨大响声时,他确定,这样被甩地上大概是……很疼吧。 一想到虽然是少泽擅做主张送进他房间,但是,如果有发泄一下*话,他还是希望对方不要像个小姑娘似哼哼唧唧满脸泪水,处于对这一点考虑,男人手上动作松了松,稍稍将那即将下死手手从对方致命要害旁挪开,站起身子—— 所以,当红发男人低下头正准备来个“习惯性不诚意”道歉,看到对方那张漂亮、微喘脸蛋上挂着完全不乎微笑,不得不承认,雷切是有些惊讶——那张原本显得有些苍白面颊反而因为刚才一番争抢动作而泛着好看诱人红晕,那双碧绿眼睛就好像会说话似,用顺从仰躺地毯上姿势从下至上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他! 换了普通人,大概会被这样水灵灵目光看得生生兴奋起来。 但是雷切不是普通人,呃,准确地说,应该说雷切脑回路不是人。 他只是面无表情地让开了身体,示意对方从自己地毯上爬起来,当对方撇撇嘴似乎对于自己勾引没有得到回应而感到不满地站起来时,他发现,场觉得不满显然不止他一个人—— “怎么是你?”雷切目不斜视地路过他,就好像莱恩完全就像是空气一样自顾自地从他身边走过,男人显然不是急着去做什么,他甚至路过茶几时候,懒洋洋地弯腰从茶几上饼干盒里捏起来一块曲奇放进嘴里,然后一个跨步,稳稳地坐回了他那张几乎比一层楼牢房里床还大沙发里,“一号楼人呢?” “不知道……大概哪个垃圾桶里呆着吧。” 一改众人面前冷艳高贵,被拒绝莱恩此时甚至露出一点儿笑意,跟到雷切面前,当男人沙发后面坐定,少年也手脚利索地跟他隔着一张茶几,稳稳地地毯上坐了起来,用手臂垫着下巴,他微笑着说,“可是我听雷伊斯说,高层,必须是有能力人才能来。” 雷切:“……” 莱恩脸上笑容加灿烂:“那个一号楼弱鸡凭什么跑到这里来?” “所以?”雷切咀嚼曲奇动作一顿,伸出修长手指舔了舔上面饼干碎屑,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地嗤笑了一声,他抬起眼皮,扫了坐茶几后面满脸自信漂亮少年,不动声色地缓缓道,“你是觉得自己很有资格到这里来?” “我没有资格吗?”莱恩眨眨眼,“我比他漂亮很多哦。” 雷切不置可否。 他不想问眼前亚麻色头发少年哪来自信,因为从他了解来看,莱恩大概确实可以说上是迄今为止绝翅馆漂亮人……不过,他不感兴趣。伸出手指,翘起二郎腿将自己摆出一个舒服姿势,男人看上去十分放松地抬起手,用指尖隔空虚点点莱恩:“杀手臭味。” 莱恩丝毫不觉得雷切是打从心底里真诚地说这句话。 他甚至觉得,是男人来了兴趣,跟他**——按照他以往经验来看,确实是这样。 作为一名职业杀手,他太清楚自己过往执行任务时,究竟有多少次靠自己外表迷惑目标,让对方放松警惕,或许那个目标一开始就像是眼前男人这样因为见过过多美色或者其他原因无动于衷,但是,终他还是安安全全地坐绝翅馆里,不是吗? 他从来没有失败过。 莱恩从来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人能拒绝自己——包括眼前这个红发男人。 就像一只乖乖宠物,他歪歪脑袋,离开了茶几边缘,就着四肢着地姿势,小巧臀微微上翘,紧接着,拥有漂亮脸蛋少年轻轻吹出一口气,吹开遮挡住他那双碧绿得如湖水般眼睛头发,然后以一个绝对不会威胁到任何人——甚至是完全暴露自己致命点姿势,缓慢地绕过茶几,爬到雷切腿边。 乖巧地将下颚放到从头到尾一动不动男人腿上,那双白皙手也轻轻地、仿佛试探性地覆盖上那只随意搁置沙发旁麦色皮肤手臂上,当男人低下头,用那双蓝得如同世界上美丽玻璃珠似眼睛,不含任何情绪看向他时,莱恩笑了笑,轻轻地说:“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会出现这里?” “不,”雷切毫不留情面地言简意赅道,“相反,完全没兴趣。” 一副你要干什么就干干完滚节奏。 微微愣了楞,一丝诧异闪过莱恩眼底,然而,这也只是一瞬间而已,事实上,他以速度让从容微笑从回到了自己眼底,闭上眼,那天生为美人而生长睫毛长而卷,他缓缓地凑近男人下体,然后伸出自己小巧舌尖,隔着裤子,小心翼翼地舔了舔男人性器部位。 而后,就像是征求意见似,他抬起头看了眼雷切……当他这么做事,一丝细长银丝从他嘴边拉开,然后断掉—— 雷切挑了挑眉,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到了那一天浴室里,和那个被蒙着眼睛另一个人接吻,当他离开那双被他啃得红肿双唇时,也是这样从他唇边滑落了一丝尚未及时断去银丝—— 男人记得,也就是那个时候,他真正地有了*。 当他陷入此番回想时,甚至是堂而皇之走神直接忽视了他身下努力工作少年,没有拒绝,也没有催促—— 却被对方当做了接受。 当感受到雷切身体有了反应,对于这轻而易举成功莱恩有些失望,却又对自己捕获了如此优秀猎物感到兴奋,于是他灵蛇一般舌尖离开了男人下体,冰凉小手从男人衣衫下摆处钻入,顺着那手绝佳胸膛一路往上,他抬起头,凑近雷切—— 气吐如兰,缓慢而暧昧地喘息着,少年微微湿润双唇缓慢地凑近男人那双紧抿薄唇附近,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他即将要宣告成功—— “啪!” 随着一声巨大声响,那一瞬间一切都发生了变化,原本几乎就要紧紧黏一起两具身体就这样猛地拉开了距离,茶几被一道黑影撞击得地毯上挪位发出刺耳声音,伴随着茶几上饼干盒以及杯具落到地毯上发出沉闷响声,少年就像是失了线风筝一般被扇飞出去—— 伴随着一声实实闷哼,莱恩背后重重撞到男人房间里书架上,书架上原文书就像是暴雨般噼里啪啦地无情落下,尖锐沉重书籍砸他背部、肩部,甚至是脸上—— 每一次,都像是有一个人往他脸上活生生地扇耳刮子。 管他已经被这么对待过了。 心中从茫然变得愤怒,后由愤怒变成了难以置信。 那一刻,几乎从来没有受到过如此打击少年捂着脸,他眼前发黑,迅速感觉到手掌下面部皮肤红肿起来,当他艰难地从唇角尝到了一丝血腥,他这才扶着书架边缘,缓慢而艰难地站了起来,抬起头,一不小心对视上一双冰冷瞳眸。 不带一丝感情,没有任何**,深邃得冰冷毫无一丝温度深海。 “突然就不想做了,”只见男人浅浅地勾起薄唇,露出一个嘲讽微笑,用耍猴一般地说,“这么卖力真是辛苦了,可惜我对三号楼人没兴趣,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_∠)_嚯嚯嚯~~~~(。 有木有读者明天来参加作者大会?那啥,偷拍之后如果要ReP记得把我三层下巴和大小眼美图秀秀一下,蠢作者必当感激不(。</P></DIV> <TR> 102、第一百零二章 阮向远医务室里蹲了整整三天,三天之后,他脸终于恢复成了人类应该有模样—— “从来没见过哪个人舍得把自己宝贵保护期时间浪费医务室里,你还真是头一份埃。”艾莎啧啧地咂着嘴,尖细指尖捏着黑发年轻人下颚翻看着,是不是还会伸出手指戳一戳就好像是检查一件商品上架之前是否合格一样,“他们搞清楚了绝翅馆并非他们想象中天堂之后,出于人类求生本能,接下来保护期剩余时间里,他们会十分努力地这段绝对安全时间里让自己适应绝翅馆生存体系——” “也不是绝对安全吧,否则我为什么会这里。” “人自己没事找揍当然不包括保护期任务范围内。” “………………可是,关于绝翅馆规则,那本人手一本书里面不是写很清楚了吗?雷伊斯有给我,叫我好好看。” “你显然没有好好看,”艾莎笑了笑,“不然你为什么会这里。” 好吧,话题绕了一大圈后,自己问题反而回到了自己身上,姑娘,有没有人告诉过你说不定你去当律师会比当医生有前途。 阮向远皱皱眉,示意自己唇角被戳得有些痛,没想到说出这句话后,原本就淤青唇角又被加大力地往里面戳了戳,黑发年轻人倒抽一口冷气呼痛时候,艾莎插起腰一副恨铁不成钢样子教训:“而且雷伊斯那种人话怎么可以听——那书本上东西有什么用啊拜托,听说你是大学生,读书读傻了吗要是读书有用话那王权者谁都可以拿来当一下啊——哦对了,说到这个,其实普通犯人都是要做劳动,并且十五层以下犯人还有规定工作任务数量——” “什么任务?”从来没听说过啊。 “一些手工,我记得一层楼犯人会被安排去打扫卫生或者缝制一些布娃娃。” “……缝完之后拿去哪?” “当然是卖掉。” “绝翅馆有穷到这个地步?” “再也找不到比绝翅馆有钱公共建筑了,”艾莎冷笑,“但是钱多又不会咬人——虽然表面上,如果有人提出这个问题,伊莱会温和地告诉你,这些手工都只是他想给你们找一些事儿做而已哦,比如免得你们天天闲得蛋疼就想着惹是生非。” 一边说着,美女护士“啪”地一下重重将后一块创可贴拍到少年唇角上,十分敷衍地拍拍他嫩脸—— “好了,出院咯,以后不用来报道了。” 阮向远:“……真不用再躺两天吗?” “你躺这里能搞清楚绝翅馆派系问题话,就随便躺好了,”艾莎翻了个白眼,“要么你今后可能很长一段时间内会变成我这里常客哦,就是踏出这里三个小时内再被送回来频率——原因很可能是你踩到了一个不该惹人脚,也有可能是因为搞不清楚那群臭男人派系问题站错队什么……” “哦。” “真是没诚意回答,你怎么说都是MT手下人,按照规定楼层之间是不能互相干扰事务,无论是狱警还是王权者,关键时刻,哪怕是绥也罩不住你噢!” 女医护人员话语说得没有恶意,但是听阮向远耳朵里,却多了另一番意思,他低下头仿佛思考什么一般抬起手蹭了蹭唇角边创可贴,然后老老实实地穿上了鞋—— 黑发年轻人忽然陷入沉默样子让艾莎忽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盯着那头柔软黑发女医护咬了咬下唇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觉得有些内疚,于是,当阮向远站地上,脚尖立起来啪啪啪地抖着鞋尖,就好像这才发现旁边叽叽喳喳声音消失了似,脸上露出一点儿疑惑,他抬起头来,看到艾莎那张纠结成一团面疙瘩似漂亮小脸,不禁露出一个微笑,用轻松语气反问:“干嘛露出这个表情?” “我不是那个意思啊。”艾莎摆摆手,“你不要误会。” “哦,”阮向远收敛起了笑容,挠挠头发后,淡淡回答,“无所谓啊,反正大家应该都这么认为了。” 恩,比如说天仙莱恩。 不就那晚被撞破了自己窘相时候,毫不犹豫地甩下了那么一句“你不也靠着男人才得救吗”之后转头离开,甚至没有给黑发年轻人一个反驳机会——比如阮向远觉得很委屈是,虽然之后确实是绥把他送来医务室没错,但是,他自己被那后剩下三个犯人围殴到趴下之前,可是没有任何人来帮他。 后来么,走廊头遛弯时候,也不小心听到议论他和莱恩闲话——作为人,他们俩大概确实太高调了,所以很容易变成别人茶余饭后818话题。 当别人评论到莱恩时候,多数情况下是“不好接近”“太漂亮了”“身手也很棒”“说不定保护期结束之后会迅速成为了不起人物”,当评论到他阮向远时候,就一句话—— “哦,你说那个被一号楼王权者看上人啊,真不知道上辈子积了什么德,明明长得也就那样,偏偏还真被看上了,否则,那样人绝翅馆应该活不过半年吧。” 对于此评论,阮向远想过踹门进去操刀制子跟里面人拼个你死我活,也想过干脆把门锁上一把火烧了医务室一了百了,甚至想过要这两货准备吃药里投毒…… 但是到了后,心里想了一百个计划把那两个嘴碎男杀死了一百遍之后,黑发年轻人只是面无表情地,将自己手中水杯里热水数泼那扇闭合门上,然后转头就走。 阮向远不是不敢出院,而是有点不想面对出院之后,人们看他目光—— 现他不得不同意,睡神大爷说话没错,跟王权者走得太近,真没有半毛钱好处……监狱里就像是一个小型社会,什么鸟人都有,当你得到了其他人认为你不配拥有东西时,各种羡慕嫉妒恨神逻辑就出现了,甚至会把压根就不是你错事情,活生生地描述成压根就是你错。 比如阮向远因为学过医,被特别安排到医务室帮忙—— 不幸是,医务室其他犯人眼里,就是吃饭睡觉打打屁,偶尔看看报纸好地方。 哪怕能那里走廊上扫扫地,也算是沾上了仙界之光,而阮向远一个人凭什么去那个地方呢?于是,那些犯人就彻底无视了他之前无数个医学界人曾经被安排过去医疗室,一口咬定,阮向远能去医疗室,就是因为绥亲自开口给开了后门。 去你妈个蛋,绥来了医疗室,除了偶尔会带点食物来改善一下他伙食之外,加起来说过话不超过十句。 走个屁后门。 有些心烦意乱地,阮向远走出医疗室,兜里揣着临走前问满脸诡异艾莎要一节白萝卜。 阮向远吭哧吭哧地走回三号楼路上,埋头往前冲——一路上,黑发年轻人甚至没有抬起头过,直到他一路这么低着头冲回三号楼,冲进自己牢房。 推开门,老神棍还是玩弄他纸牌,技术宅还是看他书,大板牙坐床上抠脚,莱恩不,睡神大爷当然是睡觉。 仿佛所有一切都是照常进行,但是又有什么不同——比如,阮向远借用这几天偶尔回宿舍情况下,摸清楚了牢房这伙奇葩打招呼方式之后,他会发现老神棍通常会让人抽张牌看看近期运势,而技术宅会他推开门时候响亮地翻一页书,大板牙必须是冷笑,睡神则会阮向远爬上自己床上时,翻一个身。 但是今天,阮向远路过老神棍,路过技术宅,路过大板牙,爬上自己床,整个宿舍却依旧保持着他进来时候那个样子,毫无反应。 阮向远正奇怪着,好不容易爬上床了,就听见大板牙冷哼一声,不抠脚了,转过身来看着他,阮向远看着那张凶神恶煞蛋疼脸,终于想起了什么,将手放进口袋里正准备说些什么,对方却抢先一步开口—— “听说,一号楼王权者把你弄进医疗室了?” 阮向远套东西动作一顿,有些莫名其妙,下意识反问:“你们怎么知道?” 大板牙冷笑:“那就是了。” 说完,就转过头去继续抠脚了。 这语气,微妙到令人呕血——他妈一副心知肚明臭语气阴阳怪气给谁听?老子才敢知道这消息还热乎着你他妈一副老子进监狱之前就知道这事儿节奏是哄鬼呢? “哦对了,”大板牙转过身,满脸轻蔑,“你刚才想跟我说什么?” “没什么,”阮向远抬起下颚,骄傲三十七度角,目光微微下垂,绝对傲慢,从口袋里掏出那颗几乎被他揣得热乎白萝卜,扔到大板牙脚边,“送你,昨天晚餐剩下,拿去捅屁眼吧。” 阮向远冷笑,懒得去看大板牙意料之内怒容,生命中必须充满了惊喜,于是就好像找虐似,他转过头一看,睡神被窝底下,果然有一双银灰色瞳眸也这么盯着自己—— 那一瞬间,气血上涌至头顶,恨不得想和地球同归于。 阮向远气笑了,他歪歪头,简直乐不可支地问:“你也这么觉得?” 沉默。 三分钟沉默。 阮向远都开始不耐烦时候,白雀回答了他令人激动三个字—— “不知道。” 阮向远前所未有认真地点点头,前所未有地说了句*,对牢房里每一位前战友。 然后他又吭哧吭哧地爬下床,出门。 他手脚发冷,脑袋晕眩,根据分析,是饿。 走出三号楼,阮向远鬼使神差地,选择绕远路去食堂——这就意味着他必须老老实实地路过二号楼,然后打从二号楼牢房前面走过。 踩着雪一片白茫茫积雪中留下了自己一串脚印——周围没有人,他哆哆嗦嗦地走着,甚至不用跟别人解释自己为什么会认得路,为什么会去个食堂也千里迢迢绕到二号楼。 事实上,现他走路,他闭着眼睛也能走。 雷切常常带着自己狗崽子逍遥过市——除了日常作息之外,通常蠢主人吃饱喝足想散步想运动时候,他会不管狗崽子情愿不情愿,强迫性地拖着它绝翅馆里走一圈,他们都会选择室外路绕绝翅馆一周之后散步回二号楼,那时候,还是狗崽子阮向远其实挺喜欢室外,他喜欢雪地里撒着欢儿狂奔,然后跑远了,等着雷切他身后叫他,这时候他就拙计地转一圈,拙计地刹车,拙计地转弯,然后再踩着原来爪子印儿,继续一路狂奔,一头栽进蠢主人怀里。 心情好时候就摇尾巴舔舔他脸。 心情不怎么美丽时候就抬起爪子将他也扑倒雪地里,嚣张地他身上踩一圈再爬下来。 不过现不一样了。 现他就还剩一个人,自己遛自己。 “老子混得连狗不如,”阮向远深一脚浅一脚地雪地里走,越走越觉得凄凉,心情不但没有因为走这条路而变好,反而变得加糟糕,“恩,这句话不是骂人,真话。” 这个诡异时间段里,二号楼大厅里没有人,只看见少泽夹着他军帽子,哆哆嗦嗦地打着抖,蹲二号楼墙角边往上面糊着日常每周各层犯人需要完成劳动任务—— 他看见了阮向远,但是也只是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而已。 黑发年轻人感慨好久没有见到他,想上去打个招呼时候,那个大众脸狱警地下了头,继续忙着自己手头上事情,十分冷漠。 也就是这个时候,阮向远才想起,他已经不是那只哈士奇了。 真切地认识到。 对于他来说,绝翅馆变得陌生,也只是因为他角色换了而已,也只是因为,那个曾经似乎会永远撑自己头上保护伞,随着那条叫“隼”哈士奇入土为安那一天开始,也已经一同消失—— 此时此刻,无论他愿意不愿意,抬起头看见,只能是那一片和其他犯人没有任何不同苍穹。 黑发年轻人那张无精打采脸上变得加黯然,转身真想要离去,吸了吸鼻子,却惊讶地发现自己似乎嗅到了一丝丝花香——绝翅馆常年种植耐活耐操四季常绿植物,哪来花这种奢侈品? 略惊愕地停下步子,转过身去,终于,二号楼大厅旁边那片泥土地上,他看见了一棵生长趋势良好大树,此时此刻,高大树上居然开满了拇指大小百花,三五成一簇,寒风中迎风盛开着,每当寒风吹来,树叶刷刷作响,几朵小花吹落于地面上,于是那样花香变得加浓烈了一些。 黑发年轻人盯着那棵树有些出神。 这棵树好像是他狗崽子时代,曾经无数次满脸猥琐地恶意满满那里翘起腿嘘嘘试图实践“尿到底能不能烧死一颗寒风中屹立不倒树苗”那棵树…… 如今他死了。 这棵他一直想看它什么时候才能死树不但没死,还他娘特别风骚地开花了。 去你大爷,阮向远站树下,囧了。 这是来自自然界大神报复么? 因故报应不爽啊真是…… 少年过于震惊得出神,甚至没有注意到,一个高大得如同小山似声影不知什么时候无声无息地出现他身后——直到身后光线被遮盖住,投射地上影子被另一道影子完全遮盖住,阮向远愣了愣,这才有些警惕地转过身去,下意识地感觉到身后人比自己高,于是当他抬起头,几乎是措手不及地,立刻跌入了一双深邃不见底湛蓝色瞳眸中。 “是你啊。” 这是天塌下来雷打不动淡定之神雷切大爷。 “…………………………………………………………………………” 这是整个人都我去我□日我干我他妈这是做了什么孽才遭如此报应阮向远。 舔了舔被寒风吹得干裂下唇,当一丝甜腥铁锈味儿唇舌间扩散开来,就好像是睡醒了似,黑发年轻人忽然意识到,面对上级时候,他必须主动地说点儿什么以表示自己礼貌还没有被狗啃过—— 可是说什么好呢? ——你怎么这里? ——好巧。 ——又见面了。 ——你是谁。 ——harey?hldarey? ——谢谢你揍了莱恩,谢谢你揍了米拉,干得好。 ——又以及,直接“汪汪嗷呜汪汪汪”,翻译成地球标准通用语应该是:蠢主人我好想你你想不想我? 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后幻化为了一句为**—— “你也来赏花?” “…………” 被一个怪物当成怪物看时感受你不懂,总之此时此刻,阮向远觉得,自己他妈就活该自己呵呵自己一脸。 “这是二号楼。”某个沉默够了男人,难得体谅了一下对话进行对象心情,居然难得十分给面子地找了个话题,“三号楼上一个路口就该左拐了。” 虽然是赶人走无误,并且有“你这里很煞风景”这样责备嫌疑。 “我就,”阮向远顿了顿,“路过啊。” 其实已经回去过了,但是又出来了而已——面不改色撒谎,反正都是都你学。 谁知道雷切很执着:“走错路了。” “哦,我人。”阮向远认真地点点头,思绪乱七八糟得几乎不知道自己说什么,随便举起手往某个方向划了划,“走回头路往左是吧,我这就——” 接下来话他“又”不出来了。 因为雷切面无表情地,无比淡定地抓住了他举起来手腕。 那寒冬里显得异常具有存感五根手指,牢牢地,抓住了他手腕。 阮向远:“………………………………………………………………………………我能不能问问这是要干嘛?” 雷切没有回答,只是抓着黑发年轻人手腕,另一只手插口袋中,轻而易举地,用单手将他跳舞似整个人抡了个一百八十度—— 然后抓着阮向远还保持着指路姿势手,往另一个相反方向动了动:“这边走也可以。” 接着,就像他曾经无比自然地抓住黑发年轻人手那样,无比自然地放开了他。 呵呵。 多么特别指路方式。 阮向远僵着脸道歉,行尸走肉般地往雷切指方向迈出去一步,却下一秒,一声低沉,几乎就要被寒风呼啸声遮掩过去男声传入他耳朵里—— “这花花期很短,多再过两天就看不见了。” 阮向远回过头,看雷切,发现这货果然不是跟自己说话——他目不斜视地看着远方树,如此专注。 但是阮向远没急着走开,他甚至站原地,着了魔一般地点点头——虽然知道对方大概压根就没准备看到他。 “这花其实上周刚开。”雷切淡淡道,“距离你进监狱,正好一个星期。” 那就是老子刚死之后第二天开?阮向远看向那棵树目光不仅有些闪烁—— 卧槽,果然是来自大自然报复么? “我把它埋树下面了。” “谁?” “我小狗。” “………………” 好吧,能亲耳目睹一下自己坟墓这感觉真微妙。 阮向远开始后悔自己干嘛嘴贱去多问这么一句,明明到“距离你进监狱,正好一个星期”这句令人遐想无限话停住就很棒了——所以导演,后一段能不能删掉? 要不退也行,我肯定第一时间说“债见”,一个字废话都不带多。</P></DIV> <TR> 103、第一百零三章 13、第一百零三章 正当阮向远站原地独自蛋疼,雷切已经和他擦肩而过自顾自地走回了二号楼里,整个对话开始得莫名其妙结束得也莫名其妙,但是黑发年轻人甚至没有觉得奇怪,因为如果不是这样话,他可能还会怀疑刚才跟他说话那位是谁――而红发男人向来如此,他世界里,从来不存“再见”和“你好”这两个词语,他和每一个人相遇都是因为他想相遇,然后他会任何他想要离开时候毫不犹豫地结束一切谈话或者动作,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雷切也讨厌别人伸着鼻子来多管闲事。 但是世界上并不是每个人都像是他亲手拉扯大狗崽子那样如此了解雷切,比如站门口贴告示大众脸狱警很显然是看见了全工程,甚至还红发男人路过他时候,多嘴问了句“你跟那个三号楼人说啥了”―― 对于此,雷切只给了他一声比直接无视还不如嗤笑作为回答。 于是当雷切背影消失二号楼王权电梯里时,看着少泽望向自己目光,阮向远非常淡定地发现从此讨厌自己人名单大概要从“犯人”这一栏下面多出一个分类那就是“狱警”,终极目标栏是“馆长以及其养众多母鸡”,集齐绝翅馆内唯一三个群体分类,可以召唤神龙前来协助越狱―― 好吧开玩笑。 冲着怨念少泽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友好微笑,阮向远独自走去食堂,他没打算把自己饿死,虽然“被孤立”这个念头让他暂时不是很有食欲――但是翻一翻《绝翅馆生存手册》总结序言,就会发现那本手册序言上方空白处,有属于馆长大人给每一个犯人见面礼,那是一行潦草得不能再潦草字―― 这是句乍一听非常废话但是仔细一想会觉得十分有道理话,这大概也是伊莱对他每一个犯人直到他们出狱之前唯一一次真诚相待。 阮向远抬头看了看头顶,乌压压天空,是个坏天气,就好像上一秒明明还风和日丽下一秒大概就要有狂风暴雪降临,不仅是个坏天气,可能还是个不怎么好兆头。 但是无论发生什么,对于尚处于保护期自己来说,大概已经不能坏了……一路向着食堂走去,黑发年轻人撇撇嘴,有些破罐子破摔节奏,揉揉肚子正想着今天要吃什么,当他路过花园时候,却忽然听见从草丛后面传来一些奇怪声音…… 那是一种很难形容声音,就好像是一个即将离开人世老年人从嗓子眼里发出终挣扎般――气若游丝,昏昏沉沉,却认真地停了一会段时间后就能发现,那高低不同呼吸频率和嘶哑声音,很明显是有一个什么人,想大声呼叫,却奈何叫不出来。 阮向远脚下一顿,上辈子当狗崽子时那种不靠谱到激发频率只能用“偶尔”来形容警惕之心就好像此刻终于被想起来了似,几乎是立刻地意识到自己大概又不该发挥主角体质时候发挥了主角体质――他总是用主角角度开启一次次偶然事件推动剧情,然后用配角角度结束这个剧情,简单来说就是牺牲自己,替真正是主角人推动相关剧情。 比如明明他什么狗屁都没做,却被孤立。 而天仙莱恩主动勾引雷切未遂被揍了一顿,人们却说,莱恩肯定是MT派去,雷切真是不懂怜香惜玉。 这是多么我了个操,至此,阮向远不得不开始怀疑起全世界智商平均水平问题――绝翅馆男**概是糙汉子看久了不幸是偶尔出现几个好看还是神圣不可侵犯“王”或者同样对于某些人来说神圣不可侵犯“王直属管辖高层”这个原因,几乎大部分人……是没错包括某些高层内,他们都像是眼睛完全退化了然后把*长脸上物种似―― 长得好看做什么都是对,因为长得好看;长得不怎么滴做什么都是错,别抱怨,谁他妈让你长得不好看?不服气不知道去整容啊? 就是这么个蛮狠节奏。 每一个被害犯人身后都绝对是有一个组织一个阴谋,当年米拉运送枪支设计舞台剧就为了用艺术手段弄死雷切,这是大手笔,那么,几个高层利用点自己那点儿小关系无声无息地惩罚一个近过于高调人,这种事儿就层出不穷了――阮向远深知,这个闲事一管,他肯定又要深角度地得罪某一伙势力完成牺牲自己成全他人,甚至到了后自己变成了趴草丛后面疯狂挣扎那个还得不到句“谢谢”―― 但是他就是忍不住想管。 顺着声源小心翼翼地靠近,他发现那声音如同从破旧拉风箱里发出来声音似,那种令人浑身不舒服“呵、呵”气喘声,伴随着一个人地上疯狂地扒动着雪地时沙沙声―― 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脑补出一个人这草丛之后做着某种痛苦挣扎。 而隔着一道草丛之外,阮向远却又猛地站住了脚步――这是他后一次犹豫。 此时此刻,他大脑几乎都充数着、叫嚣着“不要多管闲事”,然而,大脑某一个大概连指甲盖都没有小小角落里,却有另一个声音告诉他“反正也不能再糟糕”。 管闲事从来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但是阮向远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脚仿佛着魔了一般顺着那越来越微弱声音,往草丛后面走去―― 他果然草丛后面看见了一个趴雪地上少年,他趴地上,头发凌乱,是比亚麻色深,说不好具体颜色头发,他弓着背就像一只垂死猫,剧烈咳嗽声沙哑却异常刺耳,当他挣扎着死死地将自己手指抠进雪地里,雪地上留下了几道淡淡血痕。 阮向远一眼看出,这个是他作为狗崽子死之前,MT身边跟得紧那个小情人――这他妈才一周不到,就失宠失成这样一副被投毒样子?不能吧。 MT虽然是个人渣无误,但是要对自己手边用过情人下这么重手,除非是这位年轻犯人桀骜不驯到替MT*时来了个大义灭亲一口咬断了那个死胖子命根子……否则,就是后宫相争咯? 阮向远辶讼拢心想这些少年这辈子做得惨一件事就是被父母送进绝翅馆,要是非要这个后面排序,就是进了绝翅馆之后忘记了自己还是个男人这个每天洗澡都必须要面对根本问题,一心一意为生存投入了争风吃醋斗争当中。 这不,牺牲品就自己眼前。 双眼狰狞地凸出,平日里那副骄傲漂亮小模样完全不见了,剧烈疼痛折磨着他意志,趴地上少年又剧烈地咳嗽,这一次,甚至带出了一些粘稠零星血液! 阮向远发出一声疑惑声音,三两步上前将地上人拽起来,反手压地上,当对方迷迷糊糊地张开充满泪水双眼看着一张清秀、皱着眉头脸像自己靠近,他开始剧烈地挣扎了起来―― 作为一名医生,面对不听话病人时候会从白衣天使变身成白衣鬼畜。 于是,阮向远赤脚大仙就这样面无表情地抬起手,二话不说一巴掌扇对方脸上,这一巴掌奏效了――虽然赤脚大仙认为大可能性是他压根就是被自己那一巴掌抽蒙了也说不定,但是,那阻止着自己乐善好施手脚终于软趴趴地停顿了下来,除了偶尔会像是入了沸水虾子似弓起身子剧烈咳嗽,唾沫夹杂着血液星子喷了赤脚大仙一脸…… “别动啊,”阮向远嘟囔着,“张嘴张嘴――” 可惜赤脚大仙本质就是赤脚大仙。 一边说着,一边完全不等对方张嘴,自己上手直接不带商量地掰开了对方嘴,就好像此时此刻他又回到了大学解剖室里,摆他面前是一具尸体一样,角度不好看不清楚时候,他甚至还拧着对方脑袋试图去调整一个完整角度以便让他看清楚喉咙内部情况―― 直到他手下人发出了属于活人那种不堪与折腾加痛苦“呵呵”声,那凸起眼球眼眶中疯狂地转动着! 手下尸体居然动了这他妈还是头一回,阮向远猛地缩回爪子,然后下一秒想起这会儿自己好像是搞实战,这才一边毫无诚意地说着“不好意思”一边重扒拉开对方嘴,然后手脚完全十分温柔地将对方调成到了一个合适角度―― 阴天,甚至没有阳光,别提手电筒,如此简陋环境下,阮向远眯着眼撅着屁股,几乎整个人都从侧面趴雪地上,这才看清楚对方喉咙内部情况,明显灼伤,粘膜糜烂,以及少量粘膜上方出血―― 凑近对方唇边狗似嗅了嗅鼻子,鼻子尖儿嗅到奇妙味道让阮向远猛地拧眉,抬起头立刻拉开了与对方距离,想了想不对,又爬回去拍拍对方脸颊,说出了一句比较合适、符合身份话:“还能思考吗?亲别睡,虽然你也睡不着,那个,你刚吃什么了?大脑有坑啊什么都往嘴里放――液体还是固体?说清楚老子才能救你!” 说完,抓起对方手往干净那片雪地上一放:“别扑腾了,说不清楚就用写!” 对方用那双可怕、布满了血丝眼睛看了看阮向远,就好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他终于有了配合意思,翻过身,痛苦而缓慢地雪地上,用自己那完全磨破流血手指地上写下了一个“N”,正准备写第二个字母,就被一脸阴沉黑发年轻人抓住手腕―― “好了,我知道了,”阮向远发出一声短暂冷笑,“‘真有能耐,‘NAh’是吧?” 说完这句话,只是扔下一句等等,阮向远站起来飞地跑了出去―― 往外跑了两步,又颠颠儿往回奔,气喘吁吁地扔下一句“别他妈自己瞎胡来催吐啊”之后,不等地上人回应,又转过头,马不停蹄地向着后院,连滚带爬地一路狂奔。 后院位于和餐厅完全相反方向,那里只有一片馆长菜地,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他这一跑,地上少年完全绝望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会得救。 然而,那个他唯一希望却跑向了与他唯一能得救方向完全背道而驰方向――就连初中生都知道,误使强碱,好缓和得救方式就是立刻服用使用醋类进行综合……虽然厨房方向相对之下比较远,但是,如果往相反方向跑去话,就完全没有希望了吧? 放地上手边,还有那个他歪歪曲曲写着字母“N”,那深深雪痕几乎深邃到要看见泥头颜色,仿佛承载着他后一点希望……而如今,却变成了一种默默讽刺,伴随着那个黑发年轻人毫不犹豫离去,破灭了。 是啊,他早就该明白,绝翅馆里,怎么可能会有人无偿地帮助你? 笑吧,得意地笑吧,你们强行灌下那个东西时候,不就是为了看我这一刻狼狈? 多有本事,就连人都可以收买――来,出来吧,站绝望我面前,宣布你们胜利,大声地笑啊,MT身边位置属于你们了,你们可以获得依靠自己实力永远不可能触及三十一层楼过夜权利,你们可以获得三号楼其他犯人羡慕目光,你们甚至不用再低着头做人就想条流浪狗似期待施舍期待别人怜悯―― 来欢呼吧,欢呼你们胜利。 哦,对了,我差点忘记,比我还惨你,怎么可能欢呼得了――哈哈哈,输给一条狗,然后被鹰眼抛弃转送给MT,被拔掉了指甲灌了开水失败者,还指望能三号楼占有一席之地? 他们只是利用你罢了。 然后你下场就会变得和我一样……不,会比我惨。 米拉,如果我死了,就地狱等着你。 手掌渐渐收拢握拳,又舒展开来,从鼻腔里属于一股浊气,少年那双曾经充满了恨意双眼从憎恨变成绝望后回归于一片死寂――他狠狠地,仿佛用了自己对于这个人世间黑暗地方后一丝恨意,大力地一巴掌拍雪地上,雪尘飞溅之间,那个“N”被打乱―― 一个模模糊糊身影,仿佛抱着什么从不远处狂奔而来。 少年惊讶目光中,黑发年轻人那张苍白脸重出现了雪尘之后,当雪尘散去,他脸因为速奔跑而出现了一丝不正常红,踉踉跄跄地他身边蹲下,伴随着一声――类似于鸡蛋壳破裂清脆声音,还未等少年看清楚究竟是怎么了,两根冰凉手指重碰到了他嘴唇,紧接着,他早已变得干裂得吓人双唇,忽然碰到了一股粘滑液体…… 从他角度,可以看到,那个附身他上方黑发年轻人满脸认真,他挡去了他眼前所有光,却专心致志地,举着一颗破裂鸡蛋,小心翼翼地从那微微被强制性撬开唇边将蛋清一点点滴落,当一个鸡蛋蛋清从破裂弹壳细缝中流出,他毫不犹豫地将剩下蛋黄扔开,然后弄碎另一颗鸡蛋――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喉咙里灼烧感因为这冰凉滑腻蛋清而有所减缓,或许,这压根就是心理作用,但是这一刻,原本呼哧呼哧努力喘息着少年,呼吸忽然变得平缓起来,仿佛被疼痛折磨了很久紧绷身体遽然放松…… 他整个人重重地陷入了雪地当中。 却下一秒,被用完了后一颗鸡蛋黑发年轻人冷着脸一把拽起来,然后被架那并不结实肩膀上―― 阮向远扛着肩头上“MT过气皇后”,十分蛋疼地说:“走吧,要争风吃醋,就去餐厅――” 黑发年轻人想了想,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似补充:“好人我就不做到底了,一会到餐厅那个路口你自己爬进去行不行?……然后你将当从来没见过我,就这么愉地决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_∠)_了,昨天我把sB插进电脑,然后它……自动关机就再也开不了了。 今天下午起床之前才能开,但是特么之后就是一连串活动_∠)_于是真没空码字啊啊啊 于是现才真不好意思亲们久等了QAQ 下午五点飞机回桂林,然后三号我休息好了三,三是补偿,也作为谢礼感谢作者大会上给我送拉么一大篮花姑娘们,希望蠢作者愚蠢样子和那厚得飞起粉底以及丑到吓人签名木有吓着你们QAQ</P></DIV> <TR> 104、第一百零四章 阮向远真餐厅门开三百米开外地方就把肩上少年放了下来,往外走了两步又不放心,回头老老实实原地蹲下,猫一边看着地上那人静静地地上躺尸了片刻慢吞吞地爬起来。 少年踉踉跄跄地站稳又慢吞吞地往前走了几步,下意识抬头,却下一秒对视上一双雪地里显得异常黑亮眼睛—— 已经多久没有绝翅馆里看见这样眼睛了? 明亮,有神,眼中充满着别人没有、大多数人就算曾经拥有也已经被这样肉弱强食世界所熄灭那束光。 少年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这个人居然还没走,那他又是什么时候回来呢?为什么我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盯着那双眼睛仿佛着了迷般地看了很久,这才找回自己思考能力,张了张嘴干裂唇,剧烈疼痛和味蕾上尝到淡淡铁锈腥味儿让他恍然想起,这个人……好像就是前几天来两个犯人中其中一个,也是三号楼。 黑头发这个虽然清秀但绝对称不上漂亮,相比起常常被高层提起那个漂亮年轻杀手,他不同于偏向于女性化外貌,加接近正常英俊年轻男性,但是这种“英俊”又和其他楼王权者那些人上人也不同,他外貌完全不具有那些人拥有凌厉与侵略性。 恍恍惚惚地看着这张脸,忽然觉得,这应该是一张合适笑容脸才对。 是叫阮向远对吧?是近低层犯人比较频繁讨论那个,评价大多数都是负面——偶尔听到这个名字时候,他还有些不以为然,因为绝翅馆,低层犯人不知死活没有人授意情况下去接近其他楼层高层甚至是王权者,一般人来看,绝对是藐视本楼以及本楼王权者不可原谅行为之一。 张张嘴,他双唇颤抖着艰难地试图跟对方说些什么,没想到,面前黑发年轻人却脸上表情一变,就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动静,他伸长脖子紧张地往四周看了看,紧接着仿佛受了惊吓一般蹭地跳起来,手脚敏捷得就像一只感觉到了危险转身就往洞里钻狐獴似,一头钻进了路旁边那些茂密树丛后面—— 少年愣了愣,正莫名其妙着,忽然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人说话声音。 他回过头,发现距离他很远地方缓缓走来一伙人,从那身形来看,应该是MT和鹰眼才对——当那些人慢慢走近,少年原本震惊眼中产生了一丝变化,因为他看见此时此刻正依偎MT怀中米拉。 刺杀了二号楼王,终却以三号楼王权者情人身份活下来少年,他嗓子被毁了,甚至因为这个重症看护病房里躺了整整两周,终于前几天出院之后,立刻从二号楼转到了三号楼,他手指因为指甲被毁,现满满地缠满了绷带,却因为他本身白皙皮肤,这样绷带反而让他添加了一丝病态妩媚。 当一行人越走越近,少年调整了一下脸上表情,这时候,MT也看见了他,放开了怀中米拉,那个肥胖男人脸上表情顿了顿后皱起眉,停止了与鹰眼交谈,他三两步走到少年跟前—— “汤姆,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幅模样?”三号楼王权者粗声粗气地问。 明明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诉苦,应该哭泣,指控米拉,或者压根就应该耍耍小性子转身离开,然而,这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少年却猛然想起了几分钟前雪地里那双明亮黑色瞳眸,于是不自觉地,他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嘲讽微笑,然后镇静地伸出还带着干涩血液手指,指了指自己喉咙。 他看见当他露出这幅表情时候,从MT脸上有一闪而过惊喜。 并没有因为这个肥胖男人重对自己提起了兴趣而感到高兴,内心除了苦涩之外,是一片缓缓上涨无嘲讽—— 男人天生就是浑身上下充满着征服欲动物,谁也跑不掉。 一旦服从,就意味着距离被淘汰进入倒计时。 余光米拉沉默脸上一扫而过,汤姆却对方一瞬间变得警惕时候,无声地冲MT摆了摆手,露出一个对方熟悉微笑,然后转身一瘸一拐地向着食堂走去——谁知还没等他走出两步,忽然整个身体腾空,终于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近乎于无声嘶哑惊叫,下一秒,他猜反应过来,是MT将他抱了起来,然后大步以比他得多速度往食堂那边走去。 他们身后,米拉和鹰眼沉默地对视一眼,眼底下有一颗泪痣男人永远都是能洞悉一切般地,冲那个脸上表情并不好看年轻少年轻笑一声,笑声中充满了戏谑,未等对方做出反应,他也抬起脚,跟上了MT步伐。 狗血剧终于落幕,一行人背影消失了这条道路头,空气中除却北风卷起雪尘呼啸而过时发出空洞声响之外,别无其他声响,终于,这样情况保持了三十秒后,路边一簇灌木植物沙沙地动了起来—— 一名黑发年轻人从里面蹑手蹑脚地爬了出来。 拍了拍头顶上枯叶,阮向远心里松了口气,差点又腥风血雨一把。 撇撇嘴,将手插裤口袋里,黑发年轻人一步三晃悠地往餐厅挺进——仿佛永远都离不开地面脚跟踩雪地上,伴随着他每一次吊儿郎当晃动发出沙沙声响,不刺耳,但却绝对不是汤姆之前认为那样无声无息。 哼着不成调子小曲儿,阮向远拖拖拉拉地一路来到餐厅,领到了自己那份餐——当然底层犯人绝对不具备有将水果当成日常权利,所有零食只是一点儿薯条罢了,多给一些番茄酱都说明今天分餐大叔心情不错。 阮向远直接用没洗过爪子抓起一根薯条就往嘴里塞,外脆里嫩口感不错,正当他东张西望地假装四周看,其实余光从未离开过被MT亲自送进餐厅后厨那个少年,直到少年MT带领下,慢吞吞地抓着一杯透明液体从厨房里走出来,皱着眉头喝下它,阮向远这才结束了自己狐獴行为,缩回脑袋,抓起叉子—— 然后他餐桌对面,一个餐盘哐地一声砸了下来! 黑发年轻人挑挑眉,正想着是谁不知死活这个时候还跑来跟他这个“被孤立人”搭桌,一抬头就看见雷伊斯正如同一阵风一般他对面坐下,然后阮向远还举着叉子发呆时间里,雷伊斯已经手脚利索地,飞地把自己餐盘里胡萝卜和菠菜数扒拉到了满脸呆滞黑发年轻人餐盘中,然后一边嘟囔着“公平交换”一边将黑发年轻人餐盘里牛肉全部选走—— 阮向远低头一看,餐盘里花花绿绿什么都有,除了肉。 额角青筋凸起跳了跳,他忍无可忍地抬起头:“喂!” “干什么?”雷伊斯往嘴里塞了一块从阮向远盘子里收刮过来牛肉,脸颊鼓起来一大块像个老鼠似飞咀嚼着口齿不清地文,“做出这副表情干什么,年轻人当然要多吃蔬菜才长得高——而且我好心来陪你吃饭你不是应该感谢我吗,听说你被孤立了啊,自己吃饭多无聊。” 狱警噼里啪啦一大串,那双眼睛那叫一个理直气壮,看见自己说到“被孤立”时候对面坐着黑发年轻人眼睛明显黯了黯,还特别没有同情心地嘻嘻嘻笑了起来,伸出爪子拍了拍他肩:“早就跟你说了要离别栋楼王权者远一些啊,你又不听,你看看我说对了吧?不过你放心啦,我没有那些人那么无聊,小远现那么脆弱,正是我一举进攻好时机啊,哈哈哈——” 强压下把面前这盘充满了蔬菜沙拉餐盘糊到那张得意洋洋俊脸上冲动,阮向远面无表情地伸叉子,从雷伊斯餐盘里飞地把自己牛肉扒拉回来,然后一股脑地将那些他扔过来蔬菜连同他自己那份蔬菜全部倒进雷伊斯餐盘里—— 狱警脸上笑容一滞,随即大叫着“太过分啦”跳了起来,阮向远回他一个灿烂微笑,就这时,餐厅大门又被推开了—— 从外面走进来一个黑发年轻人十分熟悉身影,红色头发依旧耀眼,高大挺拔身躯,修长双腿和宽阔肩,完美倒三角体型,如果不是那张近乎于完美英俊脸庞上此时此刻缺乏人类丰富面部表情变化,那么雷切一定是世界上完美雄性生物。 “啊!瘟神来了!”很显然也注意到门口那边动静雷伊斯声音从阮向远头顶上飘来。 不同于以往走路慢吞吞德行,红发王权者今天走路速度十分之,走过之处犯人都忍不住发了一会儿呆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有不远处阮向远观察到,蠢主人脸上虽然没有多余表情,但是那双湛蓝色眼底,却充满着溢出不耐烦和无语。 目光顿了顿,阮向远若有所思地将视线投向了已经被关上餐厅大门—— 就好像是要印证他想法似,餐厅大门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后立刻又被推开了,从外面以同样速频率冲进来,是脖子上围着貂皮围领,漂亮狐媚脸上是崩溃馆长大人,他向着雷切背影一路狂奔,完全放弃了馆长平日那副冷艳高贵形象—— “雷切,你他妈今天不跟我说清楚你别想吃饭!” 餐厅里犯人们嗤笑着看热闹般地结束交谈转过头去看这场免费闹剧,一片混乱之中,雷伊斯凑到阮向远耳边:“看来是雷切一不小心上了馆长之后没给钱。” 阮向远:“……” 雷伊斯宽容地拍了拍满脸无语黑发年轻人肩膀:“啊,不用意,编排上司绯闻是我们狱警平淡生活里唯一乐趣所。” 毛。 雷伊克和少佳怎么看都不像是有这么低级趣味人,至于少泽,这货看见伊莱就和老鼠看见猫似,你这幅你才是绝翅馆老大表情这辈子也不会出现那个大众脸上吧。 阮向远撇撇嘴,将目光重放到雷切身上,这个时候,领完餐红发男人已经被后面一路狂奔赶来馆长一把抓住,稳稳当当地将被拽住那边手手中餐盘换到另一边只有手上,雷切这才不急不慢地转过身来,那张万年不变冰山面瘫脸终于露出了一个清晰不耐烦表情:“啊啊啊烦死了,你要我说什么?” “告诉我我鸡蛋去哪去了!”伊莱崩溃地抓着红发男人,以整个餐厅都能听见音量时空地嚷嚷,“为什么那条蠢狗死了以后还是会有人去偷老子鸡蛋啊啊啊啊啊啊?!!!” “你大脑有问题吧?”被这么堂而皇之地提起痛处,雷切脸上表情明显难看了些,“这种问题怎么可能回答你,我怎么知道!” 伊莱:“有人看见那个黑发人小鬼曾经鬼鬼祟祟地从老子菜园方向路过过!!” 阮向远:“咦?” 雷伊斯:“……………………黑发人小鬼,这是说你吧?你偷伊莱鸡蛋了?” 阮向远满脸黑线地撇了狱警一眼:“我干嘛偷他鸡蛋?” 雷伊斯一愣,随即很好骗地点点头:“说也是哦。” 这边,雷切也各种不耐烦甩开了伊莱爪子:“什么人?搞清楚,我楼里几个月没来人了……” “怎么,二号楼是想称王吗都这样了还想要人!!” 雷切揉了揉被吼得发疼耳朵,朝着餐厅顶部翻了个不怎么明显白眼:“你启蒙教育是看厕所大叔教吗?我意思是,那个是三号楼人,你抓着我问个鸟啊?” 说完,男人目光餐厅里环视了一周,然后,猝不及防地男人完全没有预兆情况下,对视上了一双直愣愣黑色瞳眸。 雷切一愣,愣是被这目光看得不动声色地小小后腿一步。 阮向远一愣,偷窥就这么被发现大脑也跟着放空了一下下。 沉默三秒。 然后不由自主地,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一个餐厅这头,一个餐厅那头。 两人不约而同地,十分有默契地拧开脸。 伊莱:“啊啊啊啊?” 雷切吁出口长气,皱眉:“叫什么叫?” 伊莱:“那个人不是你——” 雷切:“闭嘴,你敢叫得全世界都知道试试?” 伊莱猛地闭上嘴。 随即想起他妈老子才是馆长凭什么听你,于是又张嘴继续吼:“为什么跟你有点关系东西一出现老子鸡蛋就会不见!” 雷切低下头,那双淡定冰蓝色瞳眸盯着馆长那张抓狂漂亮脸蛋,完全不动心地冷笑:“伊莱,你智商被狗啃了吗?” “解释!” “你要解释,自己去问他啊,”雷切撇撇嘴,下颚往之前那双可怕目光方向点了点,不情不愿地说,“自己去问,别拖上老子——喂,都说了别拖上老子——” 作者有话要说:_∠)_哎呀说了三嘛吐艳神马时候驴过你们,先赶回外公家吃饭,晚上回来继续码第二~~ 这个月不冲6全勤了,累成狗,每天大概会3-6或者1不等,看蠢作者心情咔咔咔~~~~~反正每天肯定会有3以上放心哈 Ps: 雷伊斯原型确实是蒂尔这样,这个有跟原著作者大大打过招呼然后得到了同意>,< 然后其实监狱奋斗史确实都是差不多,相比起丑陋牢狱,我这个文设定上应该会稍微复杂一些,很多黑暗东西也会具体化_∠)_ 以及近长评,亲们我都有看,但是北京网速真好RZ,**抽得没办法直接回复长评栏长评还有话题楼,我要操作加精什么都必须要一页页翻到这个长评才能回复加精送分,这个问题那天也跟编辑报备了,应该能得到解决,所以还请姑娘们耐心等等QAQ</P></DIV> <TR> 第一百零五章 第一百零五章 类别:都市言情作者:青浼本章:和主人十个约定1615 阅读底色淡蓝海洋红袖淡蓝书吧淡蓝幻剑蓝灰艺书淡绿红粉淡意黄金明黄鲜鲜白雪灰色世界黑色底蕴字体大小默认中等稍小行间距离特大大中小特小保存 哐地一声,伴随着一个里面食物已经被晃得成猪食一样构造餐盘空降到自己面前,阮向远面无表情地拿过雷伊斯袖子擦了擦下巴上被飞溅上黑椒汁,一边淡定地抬起头——他脑袋顶上,站着一位满脸写满了“我不爽”“我不耐烦”“看毛看”红发男人。 当阮向远抬头去瞅他时候,“看毛看”这个情绪无限放大后遮盖住了其他所有,蠢主人这种霸气侧漏凌厉目光之下,狗崽子爪子一松一哆嗦很没出息地放开了雷伊斯袖子,清了清嗓子,正准备说些什么—— “小鬼,”雷切垂下眼,冷冷淡淡地用余光藐视,冷冷淡淡地开口,“自己说你是那栋楼人?” 阮向远很想也冷冷淡淡地回答“关你屁事”,但是他承认他是个没有节操人,于是他咽了口唾液从冷冷淡淡变成老老实实,回答:“三号楼。” 虽然我很想去二号楼没错啦人朝营心汉什么你懂不过你这么直接问我还真是有些不好意思请问趁着馆长大人也我现申请到你二号楼去来得及吗——愿为雷哥门下狗。 恩,我认真,无比认真。 但是很显然雷切是不会听见此时此刻黑发年轻人内心呼唤,得到了这个无比真实又令人满意答案,终于动了动眼珠正视上那双黑色眼珠,那叫个晶莹透亮,红发男人挑挑眉,心里送给了这个人一句“你还是蒙着眼睛样子比较可爱”之后,一片令人尴尬沉默声中转过头,斜眼给了他身后狐狸眼漂亮年轻男人一个轻蔑目光:“听见了没?” 伊莱还想垂死挣扎一下:“可是……” 但是有一个向来只沉醉自己世界里人无视了他,从阮向远身后,两条手臂从后面猛地一下扑上来抱住黑发年轻人脖子,那力道大得几乎将他整个人从凳子上面搂到地上去,还好阮向远眼疾手一把抓住椅子边缘,就好像已经习惯了对被这样抓来抓去似,他翻了个白眼,拍了拍抓自己脖子上手,无奈道:“松开啦,你还小啊?” 雷切被这个动静吸引了注意力,他重将自己目光投到这个人脸上,那双蓝色瞳眸微微一顿,目光移动,后定格人脖子上那双和犯人完全不同衣服袖子上,他不着痕迹地浅浅皱起眉。 从身后抱住阮向远人身着古旧式德**装形式制服,深灰色样子,只属于狱警配套军装帽子正歪歪斜斜地戴那颗毛茸茸脑袋上,几根头发不太听话地从帽檐底下翘出来,此时此刻,帽檐之下,雷伊斯眼睛充满了警惕和占有欲,张开口就嚷嚷—— “——喂,雷切,你不要用这种奇怪目光盯着别人犯人看好不好,不要随便一个什么么可以呼吸生物你都要勾引回家,要点脸能死?!绝翅馆又不是你家开!” 阮向远明显感觉到雷伊斯说完这番话之后,蠢主人那原本就不怎么和善目光变得加冰冷,只听见耳边传来一声轻蔑嗤笑,黑发年轻人心理咯噔一声,知道自己这是要被连坐了,果不其然,当他急忙抬起头去瞅雷切心里琢磨着现卖个萌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时,雷切目光与他对视上前半秒内,准确无误地挪开了—— 说不是故意,上帝都不信。 湛蓝瞳眸里没有任何情绪,男人目光也没有丝毫温度,开始脸上无奈已经收了起来,男人唇角却还是保持了那浅浅勾起嘲讽角度,他用他那双漂亮眼睛不咸不淡地扫了眼桌子上,然后桌子上黑发年轻人和狱警上餐盘上停顿了下来—— 阮向远顺着他目光看去,看见男人目光所及事务第一幕,几乎不用问,他也知道,两个字不能再多:完了。 完蛋了。 此时此刻,那俩金属制餐盘正因为雷切之前扔餐盘动作而碰撞一起,亲密无间地头靠着头,阮向远餐盘里是乱七八糟几块抢回来牛肉,而雷伊斯餐盘里,是土豆洋葱生菜胡萝卜以及格式格式样蔬菜沙拉——非常糟糕是,其中某一些沾着黑椒汁蔬菜明显来自于阮向远餐盘中,而阮向远餐盘里牛肉也有一些堂而皇之地沾上了狱警盘子里咖喱酱。 总之就是一副“咱俩谁跟谁”节奏。 阮向远很想说一句“你误会了”,但是他十分害怕以雷切逻辑走向后者很可能会用加欠揍表情问他“哦?你猜我误会什么了”然后邪魅一笑……如果真是这样,阮向远害怕自己可能真会忍不住跳起来弑君,并且是当着餐厅所有狱警犯人馆长面,现就弑! 不过糟糕存莫过于雷伊斯,很显然这个狱警百年难得一次聪明了起来,餐盘和雷切脸上来回晃悠了几个来回之后,他狡黠一笑,拖长了尾音显得有些懒洋洋地,戴着白色手套手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阮向远脖子上滑下来扶他腰际—— “哦,就是你看到那样啊,”狱警笑了笑,很可爱地说,“有什么意见吗?伊莱可没说过狱警不可以跟犯人谈恋爱哦。” 阮向远立刻以把自己脖子拧断力道猛地回头,茫然:“……谁跟你谈恋爱?” “你啊,”白色手套点了点黑发年轻人脖子,雷伊斯嘟起嘴,“好讨厌,上过人家就不承认了吗?” ………………可是我前面还是个处啊。 如果右手不算话。 阮向远张张口,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说不出这句话,后憋了老半天,非常词穷地憋出特别无力地三个字:“我没有。” 雷伊斯瞪大眼:“没有什么?” “当然是,”阮向远加重语气腔调,“没有上过你。” “哎哟,好讨厌,害什么羞啊!”雷伊斯笑得加灿烂外加得意洋洋,他转过头,直接无视了满脸风中凌乱彻底输掉了阮向远,笑吟吟地对沉默雷切以及加沉默馆长大人说,“如果你们没有别事情,就不要打扰我们用餐了,你们也知道,打扰人家谈恋爱是一件很不对事情吧?” “………………………………”伊莱张了张口,忽然觉得眼前这一幕有点忒眼熟,曾经他也是这么怀着满肚子质问情况下被雷切神逻辑给堵得一句话都不想多说,而现,雷伊斯那满脸甜蜜样子则是恶心得他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想表达,想了想后,馆长大人只扔下来了一句“早餐都要被恶心出来了”,之后满脸受不了地整理了下自己领子,转身逃也似离开。 场地,只剩下拼命试图从雷伊斯怪力中挣扎出来黑发年轻人,雷伊斯,以及从头到尾没有说话没有发表意见雷切大人。 当阮向远憋红了脸咬牙切齿地一脚踹开雷伊斯站起来,飞地跑出去之后想起了什么似又窜回来,一把抓住自己餐盘顺手将雷切盘子上苹果也顺走理直气壮地放到了自己餐盘上,然后一名高高上狱警和一名加高高上王权者无语注视下,这名三号楼一层楼保护期都还没过人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携带王权者午餐一部分,一溜烟地小跑到了距离他们很远很远地方之外,餐厅角落某个空桌里一屁股坐下来,埋头吃饭。 雷切冷哼一声,不知道怎么地就打消了把这个小贼抓回来暴揍一顿想法,他端起自己被顺了个苹果餐盘转身就要走,却被身后雷伊斯喊住—— 一回头,对视上坐没坐相歪歪斜斜靠桌边那个讨厌狱警似笑非笑眼睛,雷切皱皱眉,发现自己很有一股把这双眼睛挖出来冲动——啊,顺便,那双带着白色手套手也非常碍眼呢。 “雷切,那天跑进我们楼里大闹洗澡堂人是你吧,”雷伊斯用只有他们两个听得见声音,脸上笑容不改,声音虽然好像是笑着却充满了令人毛骨悚然寒意缓缓地说,“胆子很大哦,还差点犯规上了一个保护期都没过人。” 但是无论如何,雷切是不会吃这套阴阳怪气。 “你被害妄想症很严重,”红发王权者讽刺道,“好去看看医生,少谈点恋爱,免得把脑子都谈坏就不好了。” 当红发男人说到“谈恋爱”这个词时候,语气十分明显地加重。 “你好意思说,都是因为你那种诡异举动,害得我家小远现被孤立,”雷伊斯就好像真很关心阮向远似,往他方向瞅了瞅,但是明眼人都一眼可以看得出,此时此刻狱警眼里很明显对现状况完全处于喜闻乐见态度,“好可怜哦,”他拉长了声音,“明明只是一个什么都没有做过人,却因为你一时心血来潮害得他开始就失去人心,呜呜呜,我都不敢想象,过了保护期之后他怎么办呢——” 雷伊斯话让雷切不自觉地皱起眉。 从他余光,他可以看见那个扫光了餐盘里所有食物黑发年轻人抓起那个几分钟前从他盘子里顺走苹果,就像是花栗鼠似飞地啃了起来—— 那个角度来看,大概还是以前那种会吃得满手都是苹果汁液方式……真是无论怎么警告都会把人话当成是耳旁风蠢货。 收回了自己余光,雷切转而看向自己面前狱警,虽然仰头看着自己,却完全是一副气势不输模样,红发男人发现,他之所以这么讨厌雷伊斯,大概就是因为这个狱警这种表里不一明明很恶毒却还要装好人个性。 这个人被孤立□,要说没有你雷伊斯份,我还真是不信啊,垃圾。 红发男人冷笑了声,伸出手轻而易举地将雷伊斯脑袋上帽子摘下来扔到那个乱七八糟餐盘里—— “你妈妈没有告诉过你,跟上级说话时候,要摘帽才算礼貌吗?小狱警——学会这些再来质问我,现你……还不够资格。” 作者有话要说:一会第三,没什么好说,直接复制微博话—— 妈蛋我就是喜欢吐槽了怎么着怎么着我特么还觉得自己妙语连珠呢怎么着怎么着我吐槽吐了三年了专栏里全是这个鸟样子文怎么着怎么着我就喜欢用很多省略号怎么着怎么着我还喜欢不开心就写长句子一个标点符号都不用呢怎么着怎么着你咬我啊咬我啊咬我啊╮╭ 对不起我一向嘴贱,我从来没说过我是个好脾气随便折腾随便喷作者,不要跟我说什么这种话,就因为我知道我是人,我才跟你辩驳跟你扯谈,如果我真是“大大”,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听见亲。 也不要说什么作者反驳了就让你心寒,宝贝,你说我只会吐槽让我把文名字改成这样名字时候,相信我,老子不仅心寒,我他妈还想杀人!</P></DIV> <TR> 第一百零六章 啊啊啊啊气死人了居然敢羞辱我!! 雷伊斯咬牙切齿地看着雷切离去背影,抓起叉子低头一看——桌子上一片狼藉。 “啊啊啊啊啊!!!” 反正午餐已经被弄脏也不能吃了,狱警蹭地一下从桌边站了起来,恶狠狠地将自己帽子从餐盘上拿起来抓手里,他转过身大步流星地冲餐厅角落里那个抱着苹果啃得欢头也不抬地黑发年轻人走去—— 于是埋头老老实实吃饭阮向远只感觉到周围刮过一阵熟悉风,紧接着一个身影气呼呼地一屁股他旁边坐下来,黑发年轻人顿了顿,然后抬起头淡定地给了对方一个莫名眼神。 获得一个这么不责任眼神之后,雷伊斯加是要气到吐血,一只手将来不及阻止黑发年轻人手上苹果抢过来——感觉到手心上不知道是苹果果汁还是这个人口水总之黏糊糊一大片触感之后,他顿了顿,满脸黑线地将苹果塞回阮向远手中,飞地抓过桌子上纸巾擦了擦,这才转过来怒气冲天地瞪着阮向远,叉起腰责问:“说!你为什么要吃那个红毛给苹果!” “……什么他给,”阮向远翻了个白眼,咔嚓咔嚓地咬着苹果口齿不清地迅速咀嚼边道,“明明是我顺来,王权者又不是慈善机构负责人,你想什么啊?” ……所以这是理直气壮承认自己胆大包天偷窃行为喽?雷伊斯一时间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站旁边盯着满脸自黑发年轻人盯了一会儿,忽然深呼吸一口气,就像是幼稚园阿姨教育不听话小朋友一样,咬着后牙槽一字一顿道:“以后不要吃他东西。” “哦,”阮向远又咬了一大口苹果,“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雷伊斯气得几乎要炸掉。 “可是我看见底层犯人好像没有水果分配份额啊!”阮向远低下头继续啃苹果。 “那当然,”从鼻孔里喷出一股气,雷伊斯挑挑眉有些莫名地回答,“底层犯人待遇当然高层犯人不一样——这个你倒是很清楚嘛……有本事你就自己爬到高——等等等难道用来给你观察绝翅馆生存制度保护期都被你花这上面了吗?怎么突然有一种初任馆长一片苦心都喂了狗感觉!” “有水果份额楼层是多少开始啊?” “这才不是重点!” “先回答我问题啊。” “十层啦!”雷伊斯皱皱眉十分不耐烦地说,向来就讨厌跟人科普这些狱警几乎就要这些年同事或者其他犯人默默忍耐中忘记了自己本职工作是什么,所以一旦说到这种话题上,雷伊斯永远都不会有什么好语气就对了。 “哦,”阮向远想了想,之后用十分泥巴扶不上墙语气淡定道,“那必须爬不上去。” 雷伊斯:“…………” 阮向远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转过头来,看着雷伊斯眼神看上去十分无辜:“因为底层犯人没有水果分配份额,但是我又爬不到可以有份额分配高层去,所以我就拿那个王权者水果借用一下,不可以吗?” “‘借用一下’,说得好听哦!”雷伊斯几乎要被搞疯,“你拿什么还?” 曾经因为要保护他老人家我他妈狗命都没了,就这个,他还老子十车苹果也不能够。 “不知道,先欠着吧,”黑发年轻人笑了笑,淡淡地回答,“以后等我爬上十层楼了,就会还。” “绝翅馆怎么可能做把一层楼搬到十层楼去这种浪费空间事——啊啊啊你能不能听我一次啊?我说话什么时候有过错?之前告诉你离那些王权者远一些你不听,你要是听我也不用搞得现这么惨被人孤立——” 狱警接下来话被黑发年轻人满脸严肃地竖起压唇边一根手指制止了。 他猛地刹住车,叉着腰居高临下地瞪着这个人,一副“我倒要看看你准备说什么“样子—— 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是,对方居然跟他露出一个蠢萌蠢萌微笑,充满了诚意地用“你多虑了”不急不慢语气说:“我可以一整天憋着不说一句话,但是不可以不憋着连续几天吃不到喜欢东西。” 雷伊斯:“……………………我看你受到教育不够震撼。” “别这么说嘛,”微微眯起那双明亮双眼,几乎变成了一条缝,少年脸上笑容变得加明显,他笑眯眯地就像是一个什么都不乎老头子似摆了摆手,扔出一句让雷伊斯脸色大变话,“你说这种话,我都几乎要怀疑这场被鼓励是你为了‘教育我’而策划了。” 停顿。 长达半分钟沉默。 有那么一刻,雷伊斯觉得自己忽然产生了一个错觉,当对方抬起眼微笑着看着他第一秒,他居然有一种浑身不舒服、打从脚底往上冒寒意。 但是,这不可能,对吧? 这只是一个愚蠢又无能人罢了。 三十秒后,雷伊斯这才是炸了毛似“哇”了一声,像是被严重冒犯到了一样后退一步,“你、你冤枉人!!”狱警面红耳赤地嚷嚷着,眼珠子眼眶里飞地转来转去,“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还真有你份啊,你狱警工作会不会太闲?居然无聊到跑来鼓动其他犯人孤立人……阮向远无语了下,却没有当面揭穿这个眼看着紧张整个儿都断气狱警,脸上笑容不变将雷伊斯糊弄了过去,等他坐餐桌边上安安静静地将苹果啃完,这才垂下眼,一把抽出纸巾盒里搭配湿巾纸擦了擦手,随手将用过纸巾扔到餐盘里,站了起来—— 此时,雷伊斯又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似猛地后退一大步! “你那么紧张做什么,”阮向远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我什么都没说啊,只是开玩笑而已。” 咦?开玩笑?是嘛,我就说这个人怎么可能突然变得那么聪明。雷伊斯脸上是明摆着地松了一口气,他抹了把脸,大难过后洗脱罪名第一件事就是反过来指责阮向远:“什么开玩笑,这种事情怎么可以拿出来开玩笑——我对你可是真心啊呐小远,你不可以污蔑我啊,我会伤心,作为这个绝翅馆里后一名支持你人——” 噼里啪啦自顾自说话狱警并没有看见此时此刻站他对面黑发年轻人眼中有一闪而过讽刺。 而当他瞪大眼睛,用可爱表情凑近阮向远时候,那样情绪却消失得无影无踪,此时那双黑色眼睛里,充满着只有老实和歉意,狱警责备目光下,黑发年轻人抬起手挠了挠头发一边说着抱歉,一边任由他将自己推出餐厅,并且毫无诚意地表示自己以后“绝对不会接近其他楼王权者”“绝对不吃他们东西包括水果”“绝对不和其他楼王权者说话”“甚至连MT和鹰眼也会老老实实能远离就远离”以及—— 雷伊斯:“雷伊斯说话都要听。” 阮向远:“雷伊斯说——什么,这个是为什么?” 雷伊斯理直气壮嘟起嘴:“因为只有我对你好啊,所以我说话你要听。” 阮向远撇撇嘴,不以为然,这时候,他们头顶广播声响起,是伊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自己办公室,此时正广播里语气不太妙地召集所有绝翅馆馆内工作人员要开会议——会议内容?大概是围绕着怎么样防止莫名其妙小偷去偷他鸡蛋这个问题吧,啊,反正不会是什么正事。 于是大逆不道地咒骂了馆长几声之后,雷伊斯哇哇叫着松开了从头到尾都抓阮向远手腕上手指,扔下黑发年轻人,自顾自地一路小跑着往三号楼方向冲——阮向远先是愣了愣,后来看到狱警腰间挂着那顶不知道为什么蹭满了咖喱酱黑椒汁乱七八糟五颜六色军帽时,这才明白狱警这是要赶着回去换衣服。 终于得到了自由,阮向远松了一口气,浑身紧绷肌肉放松下来,站原地站了一会儿,直到周围重归于宁静什么也听不见,他这才抬起脚,缓慢地往三号楼那边移动—— 直到他来到三号楼跟前,走廊上零星有几个也是吃饭或者放风回来犯人,他们对于阮向远态度要么就是直接无视要么就是嫌恶地斜一眼,这个处境让黑发年轻人及时停下了脚步想起自己好像还是一个被孤立中人,想了想自己牢房里那些蛋疼室友,他无声地翻了个白眼,脚下步子一转,一步三摇晃地转而向厕所方向走去—— 先去嘘个嘘好了。 路过一个黑人男人时候,他亲耳听到了对方和他擦肩而过时候一声轻蔑“婊子”。 黑发年轻人脚下一顿,身后响起恶意满满嗤笑声中,他那抬起一步终于重踩下去,啪地一声落地上——之后,他走路步伐又恢复了开始那样,脚跟仿佛永远都离不开地面,吊儿郎当样子。 瞬间错愕之后,阮向远随即冷静,并且表示非常淡定。 这座充数着真婊子楼里,如果他这样正常人被归类到不正常行列,那么他不得不表示喜闻乐见,并且产生了一种智商上和节操上优越感。 阮向远转身走进共用厕所时候,他发现有那么几个人鬼鬼祟祟地跟他身后——但是,还保护期人是不接受“被殴打”“被强暴”这些个重口味项目,特别经过了上一次浴室事件之后,伊莱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阮向远第一次参加那个晨会上,特意多腔调了一下关于保护期相关条例,并且说会考虑加重违者惩罚—— 这除了让场犯人们对阮向远抱大腿这个猜疑加坚定之外,也还是让他们稍稍老实了一些。 但是很显然,阮向远觉得自己低估了这群人渣钻空子能力——事实上,他们这简直就叫做无孔不入—— 绝翅馆厕所很干净,并且并没有奇怪异味,每一件隔间马桶都会定时消毒被擦得晶莹透亮,五星级酒店都自愧不如程度,洗手台上配备有无毒性洗手液和烘干机,大理石洗手台光可鉴人,甚至水龙头里也会流出二十四小时供应热水。 为了照顾某些犯人特殊癖好,绝翅馆厕所也都是隔间而没有暴露外面便池,所以当黑发年轻人转身走进厕所隔间,关上门那一刻,他听到了外面响起了一阵凌乱脚步声和喘息声,背后一个激灵,阮向远哆嗦着迅速锁上了门—— 可惜这一次,他搞错了重点。 因为他听见咚地一声什么玩意儿敲他这扇门上声音,然后,伴随着一阵寒风吹来,大概是厕所窗户被人给推开了—— 当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想搞清楚发生了什么时,只听见“哗啦”一声,从天而降地,是结结实实一盆冰凉刺骨拖地脏水。</P></DIV> <TR> 第一百零七章 当汤姆慢吞吞地走进三号楼大厅时,一群犯人正嘻嘻哈哈地挤一团欢地说着什么,皱皱眉,他顺手将手中装着醋纸杯子扔进垃圾桶里,放弃了直接回到自己位于九层楼监狱,向那群人走去——事实上,汤姆已经很久没有跟这些底层人说过话了。 只是他那些零碎闲言之中,隐隐约约听见了“人”“米拉”“倒大霉”之类词语。 当他从身后拍了拍某个笑得浑身都打抖高大黑人,对方满脸不耐烦地转过头来,看清楚从后面拍他肩人是谁之后,这个男人脸上表情稍稍有些停顿……是,他当然知道此时此刻站自己面前这个漂亮少年是谁,甚至他身后已经开始有人起哄,如果不是因为他皮肤问题,被那双天生就像是会勾魂眼睛看着时,他会毫不意外地暴露自己已经脸红这个事实——没错,汤姆看上去他地位已经被那个来米拉所替代了,但是这一刻,他忽然产生了面前这个少年有一天会卷土重来来说不定错觉。 然而,没有读心术汤姆当然不知道对方想些什么,他却没有对面前这名犯人做过多观察,只是伸出手,指了指自己喉咙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方便说话,而后,他微微踮起脚,目光从面前高大男人肩头越过看望后面,用尖细小下巴点了点他们身后,然后收回目光,他重将注意力放回了面前这个黑人犯人身上,他歪了歪头,撩了撩垂落于眼前额发,用他那双闪烁瞳眸表达了自己疑惑。 从头到尾他没有说过一句话,但是对方却读懂了他意思—— “汤姆,这个并不关你事,是那个狗娘养米拉教训人而已,”那个黑人犯人摆了摆手,用字上有些不太讲究甚至可以说是粗鲁地说,“那个黑头发人,虽然王没有看上他,我们到是觉得是给我们底层福利——” 汤姆顿了顿,唇角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对方察觉了他意图停下来身后,少年摇摇头,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不知道那个人怎么惹到米拉了,总之他就要倒大霉啦,你也知道他还保护期,但是漏洞就于如果人主动动手话,那么接下来所发生任何事情都不会保护期管理范围内了——我这么说你能懂吗?”黑人犯人显得非常殷勤地盯着汤姆那张漂亮脸蛋,几乎不能将自己目光从他脸上挪开,虽然对方从始至终都显得异常冷漠,“他们要激怒他——刚开始只是一个小儿科,但是那只是他们激怒人手段,一旦那个人采取反抗,他们就能名正言顺地教训他。” 汤姆眼珠动了动,有些惊讶他明明什么都没有说,米拉却自己主动找上了阮向远麻烦…… 难道是有什么人暗中动作? 此时此刻,少年脑海里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又浮现出那双黑色瞳眸—— 那眼睛与众不同处并不于稍有纯黑色瞳眸,而是瞳眸里那束仿佛永远都没有办法熄灭光芒。 这样看来,米拉也并非自己想那样愚蠢,至少他也明白,放其他那些没有任何动武能力人身上,初期被欺负时反抗几乎是不可能出现,他们多数人还陷对于这外界中天堂监狱幻灭中不可自拔,然而,那个阮向远却不同,没什么好值得令人怀疑地,他会第一时间做出自己力所能及大反抗。 “怎么了汤姆,你不会和那个小鬼认识吧?……不可能啊。” 他至少内心是强大,强大到……甚至不需要任何人帮助啊。 汤姆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头也不回地向着楼梯方向走去—— 他太清楚自己实力和能力究竟从哪开始到哪止步,原谅他已经被绝翅馆磨灭掉了所有一切明亮美好东西,何况,绝翅馆里,从来就不是个做了好事就注定可以索取回报地方。 …… 汤姆承认,他羡慕这个人,甚至对他之前所做一切都充满了感激,但是,也仅此而已了,感激只是心灵上,没有深刻到足够支配他神经,让他足以把自己拉下水去帮助他程度。 汤姆扔下了满脸莫名其妙黑人犯人,当少年身影消失楼梯转角处,站这名犯人身后同伴叫着他笑骂着问他“发什么呆”“又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吗”之类话,然后,他却显得有些迷茫地转过身去,看着他那些同伴,抬起手摸了摸自己剃得干干净净光脑袋,呲牙咧嘴地嘟囔:“嘿,伙计们,知道吗,有那么一刻,我还以为汤姆要去救那个来小鬼。” 黑人听起来简直像是天方夜谭话引来了一大堆哄笑声和嘲笑,这热闹气氛中,这么一群人身后,与他们形成了鲜明对比,是此时此刻已经被挂上了“清理中”牌子洗手间。 …… 大冬天里被一桶水迎头泼下来这种感觉非常透心凉,绝翅馆里分发给犯人厚重外套吸了水沉甸甸,里面衬衫也湿了,贴着肉十分难受。 站厕所隔间里,黑发年轻人先是被这种冰冷刺骨寒冷刺激得整个神经都麻痹了一会儿,当他听见隔间外面哄笑声,夹杂着一个他再熟悉不过恶心笑声,他顿了顿,心里将米拉往上数十八代祖宗全部问候了个遍,这才抬起被冻得有些僵硬手,扒拉开黏糊脸上头发——顺手从上面扯下来了一条被冻得发硬、早就死掉软体虫尸体。 动了动手指,面无表情地,他将手中那虫子尸体捏爆,当一小股碧绿□和那条虫子内脏喷溅他手指上,那一刻,阮向远似乎听见脑海里有什么东西啪地一声断掉了—— 脱掉了外套,身上仅着一件贴身衬衫——白色衬衫紧紧地贴他身上,将少年原本就白皙得过分皮肤衬托得加苍白…… 当外面人哐哐地砸着他门,整个洗手间几乎都要因为他们动作而震动起来,阮向远试着伸手推了推门,发现门果然被人从外面顶住,然而,他却并没有因此而感到沮丧,被刻意推开窗户外面挂进搜搜凉风,活动了下因为寒冷而逐渐变得僵硬手脚—— 抬抬头深呼吸一口气,稍稍后退两步之后,一改平日里走个路都噼里啪啦乱响模样,此时此刻黑发年轻人就像是一只敏捷猫一样无声无息地抬脚跳上了马桶,然后,就像是一个体操运动员似,只见黑发年轻人微微一个纵身往上,伴随着一声巨响,他脚尖就像是壁虎似踏了平板光滑隔间门板上—— 站外面人甚至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当他们抬起头,只看见从隔间上方空隙处,出现了一双死死地扣住门框上方边缘手,那双手纤细而有力,因为过度用力指节泛白不见一丝血色—— 紧接着,那双手之后出现了一双闪烁着耀眼目光似黑瞳……那些前一秒还叫嚣着让他滚粗来犯人这一刻陷入了一刹那沉默,然而,当他们米拉地用已经坏掉嗓子嘶吼着抬手狠狠刮了离他近那个犯人一巴掌之后,终于回过神来—— 而此时此刻,原本那个应该被关隔间里黑发年轻人已经从隔间上方跳了出来,稳稳地落了他们面前。 当黑发年轻人从地上站起来,他下颚微微扬起成一个骄傲弧度,是没错,十分令人觉得即时感强烈,下颚扬起高贵三十七度角,眼皮冷艳地作慵懒状微微下敛—— 这是一个令人熟悉到讨厌眼神。 放眼整个绝翅馆,会如此准确地露出这个表情,只有那个红发王权者,还有他那只英年早逝同样令人讨厌狗崽子。 米拉脸上厌恶和某种复杂情绪一闪而过,紧接着,取而代之是加强烈恨意以及恶毒——此时此刻,他似乎将眼前黑发年轻人和一个他印象中形象完全重叠了起来,这让他一瞬间,燃烧起来要毁灭一切情绪…… 而站他对面,当黑发年轻人完全无视了漂亮少年着火般目光,当他低下头懒洋洋地拍着身上并不存灰尘时,那副漫不经心样子让众人不约而同地产生了此时他们面前人其实很强错觉,有那么一瞬间,他们甚至觉得那个给他们情报人情报有误—— 但是那是不可能。 根据米拉话,如果那个给予他们情报人信息有误话,那放眼整个绝翅馆,恐怕再也没有可以相信人了——这让他们稍稍安心,于是,当阮向远抓着距离自己近那个犯人,手脚很地将对方脑袋重重地撞门板上,被弄得全是水洗手间地面帮助了他,做这个动作时候,他甚至没有废上多大力气,然而,现那个犯人痛呼着被撞得头昏眼花时候,黑发年轻人顺手将他塞进了马桶里,盖上盖子踩了脚,顺手摁下了冲水系统—— 于是那个倒霉蛋被迫喝了一口干不干净程度取决于上一个用这个马桶人有没有“来也匆匆去也冲冲”良好卫生习惯马桶水之后,又被迫地喝了很多口加鲜马桶水。 当这个犯人挣扎着满脸是水地从马桶里将自己脑袋□时,剩下犯人米拉指挥下冲着阮向远一拥而上—— 人多好处就于,他们永远不会像电视剧里一样,哪怕是再多人也是单个上跟主角单挑其他人负责叫嚣以及围旁边摆好Pse创造气氛,现实生活里,一挑多难点明显于他们总是一拥而上—— 这导致了阮向远拳头问候了一个犯人鼻梁时,他胃部也狠狠地被一个左勾拳揍了一下,当他手砍刀眼看着就要击中另个犯人后颈脖处时,他手被另一只缠满了绷带手牢牢抓住—— 转头一看,他对视上了米拉那张恶心笑脸——他确实是霍尔顿家族小少爷没错,但是,这种大家族继承人,不可能一点儿武力都没有,阮向远记得他还是狗崽子时候,曾经雷切和绥聊天中亲耳听蠢主人说过,哪怕就是米拉不使用这些乱七八糟手段,他也一样能靠自己力量爬到十五层左右…… 这大概也就是为什么米拉到了三号楼,也依然没有过气反而被MT纳入后宫原因之一,男人天生是喜欢征服动物,相比较起一层楼那些主动张开大腿少年,时间久了之后,还是本身自己也具有一定实力人上起来加有味道。 米拉亲自参与中,那群犯人中另一个眼疾手地抓住阮向远脚,脚下一空,整个人被腾空放倒,只隔着一层薄薄衬衫,黑发年轻人后背重重地撞了洗手间地板上,剧烈疼痛从背部向身体每一个角落蔓延,开始那一刻,阮向远甚至产生了自己脊椎骨都被摔碎了错觉—— 当他挣扎着想爬起来时,米拉脚狠狠地踩他胃部,拧起眉发出一声闷哼,阮向远微微拱起背,却再下一秒,被弯下腰来米拉死死地捏住了下颚—— 当米拉开口说话时候,阮向远终于明白,为什么从刚才到现,米拉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那沙哑得如同两只脚都踏进棺材就差蹬腿翘辫子老头子似嗓音,当他说话时候,“呵呵”气息刺耳难听—— “我讨厌你这双眼睛,”米拉凑近阮向远,用和他漂亮外表完全不相符合嗓音,嘶哑着说,“它让我想起了一些不好回忆,啊,如果那只狗还活着,多么想让它知道,指甲被活生生地拔下来时,究竟有多么痛……多么痛……人们都说十指连心啊,雷因斯哥哥……他怎么敢……”</P></DIV> <TR> 109第一百零八章 米拉一说这句话,阮向远表示他眼泪就要掉下来,他很想告诉米拉,那个害他被拔下指甲变成绷带病弱少年雷切大人就出门左拐往前一千米左右二号楼内,那个害他被拔了指甲肥狗尸体不巧也正好埋那个二号楼大门口树底下—— 不开心你去揍雷切啊!!!!!!不开心你去刨尸体啊!!! 干老子屁事啊!!!! 被少年狠狠地摁地上,黑发年轻人只感觉到那个踩他胃部脚还左右碾磨,整个胃部翻江倒海,他重重地粗喘了一口气,然后看着米拉小少年抓着他手,用几乎于病态目光将他手举到了自己面前,端详,端详完毕,米拉放下了他手,冲着他露出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灿烂笑容—— “以前我手,也跟你一样漂亮呢。” 阮向远噎了噎,后终于是没忍住用力啐了米拉一脸:“老子手是无辜你骂人就骂人有种别侮辱它——” 话一刚落还没来得及加上两个感叹号加重一下语气,伴随着一声啪地震天响,落右边脸颊上那一巴掌几乎要将阮向远脸给打歪了! “死到临头还嘴碎!”米拉脸上闪烁着阴险,似笑非笑地说。 “就是死到临头了,才要抓紧时间展示一下特长。”磕磕巴巴地说完,阮向远动了动嘴发现哪里不对,微微一顿后啐地一口吐出半颗带着血丝被揍断牙齿,放着那小半颗可爱牙地面上滚了几圈之后弹进下水道里,黑发年轻人皱皱眉,此时此刻心里居然一片淡定,想法非常简单:操你大爷,看不出,这王八蛋白莲花手劲儿还挺大。 老子他妈要是能有你这点儿力气,三号楼王能轮得到MT和鹰眼来当? 阮向远被摁地上,头发湿漉漉地有一些碎发挣扎时候碰到了眼睛,于是正当他死劲儿眨着眼睛祛除那种又痒又疼不适感,一直踩他胸口上那只臭脚终于拿开了,但是与之为代价是,他手重被米拉拽了起来,当黑发年轻人抬起头去看这货又要整什么幺蛾子时候,他发现米拉手上多了一把钳夹—— 钳夹。 你二大爷奶奶个飞毛腿儿啊!!!! 这个餐具都小心翼翼弄成木头监狱里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他妈哪来钳夹!!!!! “虽然我觉得你眼睛很讨厌,”米拉笑眯眯地,一手握着钳夹,另一只手抓着阮向远手,强行将他握成拳手摊开,捏住他修长漂亮中指,进行此一系列动作过程中,少年那张漂亮脸蛋完全扭曲成了丑陋嘴脸,他双眼中闪烁着疯狂光芒,用十分变态语气说,“但是,好像这座监狱里,有人比我加讨厌你呢……啧,要怪你就怪他吧。” 米拉话具有很大信息量——但是此时此刻,本来应该注意到这一点阮向远却完全失去了思考基本功能。 指尖触碰到金属冰凉。 非常奇怪,只是小小一块接触面积,却足以将那股寒意顺着血脉传布全身,黑发年轻人全部动作都停顿了下来,周围人越来越兴奋目光注视下,他紧紧地盯着那把阳光反射之下泛着冰冷金属光泽钳夹,屏住呼吸,就连瞳孔也因为这一瞬间窒息而微微收缩—— 都说指头连着心。 有时候走路时候不小心撞到脚趾头,或者撞碎了指甲,那疼感觉能比他妈当场被切了腿还痛,所以,当米拉狞笑着将面前整片中指指甲顺着原本形状被抽离,伴随着汹涌溅出血液,那细微创口将痛无限放大与细节化,阮向远咬紧了后牙槽,冷汗顺着额迹哗地就这一秒时间里留了下来—— 他觉得,大概还要加上后半辈子所有即将要承受病痛或者折腾,大概他这一生,都不可能再有什么时候能超越此时此刻了。 那种深入骨髓得,让人恨不得两腿一蹬直接晕过去才叫幸福痛。 但是从头到尾,阮向远咬着后牙槽几乎把牙咬断了都没哼一声。 前二十年里,他还是如此娇生惯养,谁他娘不是被父母捧手心怕摔了含嘴里怕化了,哪怕是打个吊瓶针都恨不得抱着护士姐姐大腿痛哭一顿和隔壁儿童专用注射室小屁孩子们比赛看谁嚎得大声。 但是阮向远这一刻才发现,傻逼面前,哪怕是被千刀万剐,他也要扛着那口气才不算输。 和傻逼较真才叫真输了。 被狗咬了一口之后,就因为对方是狗,所以不能咬回去吗? 答案是N,必须咬回去——凭什么不咬回去? 必须养精蓄锐,修养身心,等到天时地利人和时候,再连本带利地一口狠狠咬回去——现米拉越他妈得意,阮向远就越想要看见这张脸今后感受到世界恶意时候是个什么臭德行。 所以当米拉笑眯眯地,又捏起了他第二根手指时候,阮向远整个已经完全没有了任何反应,他淡定,非常淡定,完全就是一副“我就十根指头有本事你连脚给我一起拔了也就二十个”淡定像—— 而就他感觉到自己拇指重触碰到了那冰冷金属触感时,忽然,他们身后,绝翅馆三号楼一层洗手间大门从外面被一股突如其来暴力一脚踹开了,门吱吱呀呀地挂门框上,一个高大身影投射门板之上,来人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大庭广众之下破坏公用设施,然后,只看见一条腿慢吞吞地伸了进来,然后是一张阮向远熟悉脸,那张脸上,有一双万年睡不醒银灰色瞳眸,恩,来人还有一头灰色头发。 “玩够了没?”白雀依靠墙边,就好像没有看见一地血和马桶水,洗手间里像是被拆迁大队路过一样铺天盖地满地狼藉似,那双不带任何感情双眼看着脸上兴奋还来不及收敛去米拉,“我想尿尿。” 阮向远:“…………………………………………” 众人:“…………………………………………” 只见那银灰色眼珠子动了动,就好像这才看见地上人似,白雀顿了顿,用“好巧啊”语气说:“人,你怎么趴这里。” “呵呵,”阮向远和着血咽下一口心酸泪,抬起乱七八糟脸,十分狼狈地喘了一口粗气后,慢吞吞地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凄凉笑,“你猜?” 白雀不说话了,因为他看见了地上长长一道血痕,血痕头,是黑发年轻人无力垂落手,其中,那原本白皙修长手此时此刻被蹭得脏兮兮,上面还沾满了已经干涩血液,他微微一塞,掀起眼皮,几乎是下意识地,看了看趴地上黑发年轻人裤裆—— “去你妈,”立刻意识到这货看什么阮向远趴地上,炸毛骂道,“老子没尿裤子,看个屁!” “还挺有精神啊。” 收回目光,白雀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尖,他这才离开门框边,踩着漫不经心脚步,仿佛彻底无视了周围这一群瞪着他发呆一干人等,轻而易举地伸出手,像是扒拉垃圾似,略不耐烦地将米拉扒开,然后只是一个轻巧用劲儿,下一秒,就将地上趴着那位捞到了自己背上。 米拉将手中钳夹扔开,用嘶哑声音咒骂声后,一脚将它踢飞—— “白雀,你别太得意,要是让那个人知道你坏了他事——” “你好先自求多福。”白雀背着背上那个死沉死沉死猪,听到米拉话之后,脸上一沉,紧接着露出一些嘲讽情绪,“等你跟那个人报告了,就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了。” 说完,灰发男人就好像完全忘记了自己之前进来是要求“尿尿”,背着阮向远,迈着沉稳步伐抬脚往洗手间外面走去—— “手拿开,血腥味冲鼻子得很。” “要不您拖着我走?” “啧,少得意啊你,要不是老子睡到半路被尿憋醒,你他妈整个保护期就真全消耗医疗室了。” 尿个屁啊。阮向远放松了身体,明显感觉到托着他那双手臂因为自己动作变得加紧绷了些,他嘟囔了几声后,伸出还完好那边手拍了拍睡神大爷肩:“谁让米拉揍我?” “这种忽然改变话题想套话把戏别往我身上试,”白雀面无表情地背着他往前走,“我就是吃这碗饭。” 阮向远沉默了会儿,想了想又问:“那你怎么知道?” “技术宅告诉我。” “技术宅又是怎么知道?” “生物本能。” “啊?” “他就是因为搞情报搞得过头了才进绝翅馆,你觉得有什么他不知道?” “……就是八卦啊,我操,说那么好听……生物本能。” “哼。” “所以谁让米拉揍我?” “……我看是你还没挨揍够吧?” “嗤,你们不是孤立我么?” “没错,”白雀露出个轻蔑表情,“我看不上抱大腿人——来救你,自然有我好处……举手之劳,却足够让两个大人物欠下人情,何乐不为。” 作者有话要说:影篇就是说狗崽子努力奋斗变成一个能和雷切并肩而立人故事,挫折有,成长有,黑幕也有,想刷负可以开始了。 以及个别姑娘似乎搞错了一件事,雷切不会因为狗崽子是阮向远就喜欢上阮向远,而是要因为阮向远是阮向远同时又是狗崽子这才皆大欢喜地喜欢上狗崽子=。=</P></P></DIV> <TR> 110第一百零九章 当阮向远像个沙包似被白雀扔回自己床上,手上血液蹭脏了他白色床单,正当黑发年轻人微微蹙眉盯着那抹鲜红发愣时,身边床微微颤动,转头去看,原来是白雀上了自己床铺,当阮向远把目光投去时候,他已经钻进了自己被子里,只剩下一戳灰色头发露被子外面,于是,牢房里又陷入了一片寂静。 良久,从老神棍方向,传来一阵洗牌声音,纸牌被抽出放某个平面上时,特有那种因为弯曲而发出“啪”地弹音,慢悠悠老者嗓音响起时打破了牢房里原本宁静—— “圣杯6代表,幼稚;恶魔6,来自地狱诱惑,软弱、内疚、被过去束缚挣扎;权杖3,从他人身上得到力量,找到出路。1” “……” “啊,不准不准,重来。” 哗哗声响代表着那些纸牌再一次老凡特那双苍老手上被打乱,窗外,乌压压天空飘下一片雪花,落阳台栏杆上,很便被之前吸取了阳光相对温暖金属栏杆所溶解,室内黑发年轻人将自己迷茫目光收回。 他身边,另一名室友正照例蹲床边哼哼唧唧地抠着脚,一边感叹着冻疮带来又痒又疼一边骂着娘问老凡特能不能用他那些迷信把戏给他算一算他哪一年冻疮才他娘能结束时,阮向远犹豫了会儿,然后伸出手,破天荒地拍了拍他牢友肩膀—— 大板牙给了他一个不耐烦眼神,意思是让他有屁放。 “上次那截萝卜扔了没?”就好像没有看见他眼神似,阮向远将手收回来,指了指对方脚趾,“用火烧热了拿来烫脚,三天就会好。” 大板牙愣了。 粗糙抠脚大汉张了张嘴,看上去是有什么脏话下意识就要脱口而出,然而目光闪烁了下后,他哼哼唧唧地闭上了嘴,扔下一句“老子拿去干屁眼了”之后,重重地转过身去钻回被子里,当阮向远浅浅地勾起唇角时,他听见身后传来白雀睡觉时翻身轻微响动,而大板牙床对面,技术宅慢吞吞地,将手中书翻过去了一页。 第二日。 大雪从昨天下午开始就没能停过,整整下了一夜,当第二天早上,被迫需要早起进行清除道路低层犯人各楼狱警们催促下,纷纷打着呵欠揉着眼睛从牢房里懒洋洋地走出来,面对着几乎要将整个楼梯都掩盖住积雪,他们翻了个白眼,然后又纷纷地到工具室里去找清扫工具—— 人手一把,领取时候,是拿了扫帚还是戳箕,是推车还是铲子,都要狱警那里一一做好登记,并且每一个工具都有其独一份编号,于是,当阮向远拖拖拉拉地举着他扫帚从雷伊斯手中接过他笔时,下一秒又被抢了回去。 “干什么?”阮向远无奈地抬起头。 “你手怎么了?”雷伊斯指了指阮向远仔仔细细缠好了绷带手,之前脸上那副对着别犯人不耐烦样子收了起来,嘟了嘟嘴显得有些气呼呼地,锐利目光黑发年轻人那张还带着些许稚气脸上扫了一圈,看见其嘴角淤青时,十分肯定地说,“你又找人打架了?” “怎么可能啊,”被指责犯人盯着背后无数犯人催促目光,无语地回答一句后伸手就要去抢雷伊斯手中记号笔,“笔还我啦——” 雷伊斯就像是个猴子似,目光盯着阮向远,身子倒是敏捷得很地,举着笔身体不依不饶地猛地往后缩了缩,面前人撇撇嘴收回了要抢笔姿势之后,他这才把笔往桌子上一扔,嘴里嚷嚷着:“下一个!下一个!你,扫帚放下,跟我来!” 于是众人嫉妒目光中,阮向远放下了他扫帚。 “什么啊,又逃避劳动,这小子真是命好啊。”队伍后面一个住他们对面牢房犯人嘟囔。 “你给劳资把脑袋拧下来,一样不用劳动,”粗糙声音从他身后响起,当这名犯人茫然地回头,他发现自己完全被身后人笼罩起来,“干不干啊?” 大板牙露出一个轻蔑又挑衅笑容。 而那名犯人微微一愣之后,又低声抱怨了几句之后,不情不愿地转过身去,之后队伍里又恢复了原本秩序,就像是平日里平常不能平常清晨一样,队伍缓缓蠕动向前,大约是十几分后,三号楼门外响起了刷刷清扫积雪声音—— 而此时,阮向远正站他狱警面前受到审判,虽然他本人……其实是堂而皇之地进行大清早游神。 雷伊斯嘟着脸,气呼呼地盯着他:“你又跟谁打架了?明明不会打架,做什么不能老老实实呆着?你还人保护期内,如果不是你提前动手,没人敢动你。” 阮向远将目光从窗外收回来,动了动脑袋,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你不是你叫?” “怎么可能是我叫!”雷伊斯也回给他一个莫名其妙眼神。 “之前让他们孤立我,你不是也有参与吗?” “对啊,但是这一次我——呸呸呸!什么啦,我才没有让他们孤立你!你少冤枉人!”雷伊斯显得很紧张地从椅子上蹦跶起来,涨红了脸背着手屋子里走来走去,“总之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到底跟谁打架了?大板牙?金?还是比亚,他们都属于比较看不爽你先锋队员——” “米拉。” “什……什么?”狱警脚下猛地一顿,就好像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地转过身来,花了十几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边好像近是接收了一个‘转学生’,他皱皱眉,忽然想起这已经是本月以来第三次接收到关于这位投诉了,“那个蠢货……你干嘛不离他远一点?虽然长着一副让人恶心漂亮脸蛋,但是是个十足坏人啊,之前就因为想谋杀自己那一楼王权者,搞得被放逐——这还真是前所未有。” “谋杀那个雷因斯?” “是啊,”当然以为阮向远什么都不知道雷伊斯摆了摆手,“然后失败了,反而害死了红毛心头肉,哦,就是那条狗啦——后来大概是听说他们私底下有什么协议是必须要让这个米拉活着才能达成,所以这家伙才能活着跑到三号楼来作威作福!——” 雷伊斯说完,转过来叉腰瞪阮向远—— “所以你去惹这个大麻烦精做什么!” “我没惹他,”阮向远皱了皱眉,就好像终于被提醒到了重点似,也显得略微困惑,“他自己找上门来。” 狱警怀疑地盯着他:“你保护期还没结束,他不可能先动手。” “但是不妨碍他把洗手间隔间门用拖把顶起来,然后扣一盆拖把水到我头上——也不妨碍我死冷寒天穿着衬衫,拜托,窗户被他推开了,会冷。”阮向远翻了个白眼表达了不满,“我当然要从门里爬出来啊,可能是落地姿势太帅吧,然后就把他们激怒了……” 雷伊斯越来越无话可说目光注视下,阮向远顿了顿,忽然想起了白雀一句话,然后就直接照着扳过来—— “介于生物应急本能,我顺手就把那个离我近不知道是谁谁脑袋塞进马桶里去了。” “顺手……”雷伊斯像是见了怪物似嚷嚷,“讲话敢不敢负责一点,你到底是聪明还是蠢啊!明摆着挑衅你自己都知道,结果还要上钩!” “啊啊,都说了是应急本能了。”阮向远发现这个理由还真是……很好用,他微微眯起眼,露出一个类似于傻乎乎笑表情,“而且你不觉得看着那群自作聪明人满脸自作聪明样子会有一种智商上优越感吗?成全一下,就让他们这么蠢下去好了。” “……………………………………”雷伊斯哑口无言半晌,目光停留那个扒板凳靠背上,笑眯眯黑发年轻人那根缠着绷带手指上,喃喃道,“我看着你们我他妈才有智商上优越感呢,真是,都是一群什么奇葩——难道伊莱分楼层时候,是按照智商来分吗?” 作者有话要说:1塔罗牌里面简单摆法,第一张牌代表过去,第二张牌代表现,第三张牌代表将来。 于是整理一下会变成: 过去:圣杯6,幼稚 现:恶魔6,来自地狱诱惑,软弱、被过去束缚挣扎 将来:权杖3,从他人身上得到力量,找到出路 Ps:一会2。</P></P></DIV> <TR> 111第一百一十章 当三号楼黑发年轻人正翘着缠着绷带兰花指,笑吟吟地看着他狱警抓狂时候,和倒霉狱警一样大清早就不得安静,还有米拉—— 几乎是天一亮,他就按照某人所给指示,牢房门开启第一时间摸出了牢房,来到这个此时此刻只有王权者才有使用权操场上……当操场那破旧铁丝网出现视线范围之内,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门边某处处曾经因为某个狗崽子暴力强行钻过而张开破洞,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至今都没有人来维修。 少年深呼吸一口气,有些受不住清早寒冷,他裹紧了身上大衣,加了走进操场步伐,当他有些艰难而迟缓地将自己挤过那道铁门,一抬眼,就看见了那个找他来人,此时此刻,正坐操场观看台上—— 这没什么好意外,从默认角度来说,东边观看台就像是理所当然一样,向来都是一号楼地盘,所以此时此刻,作为一号楼王权者,绥也十分理所当然地坐他喜欢位置上,然而,另米拉脚下微微一顿略感意外是,今天观台上,除了一号楼王权者之外,竟然意外地出现了另一个身影。 当米拉迟疑片刻,重抬脚起步往那边靠近时,随着越来越接近他们,少年眼中不安也变得越来越浓烈……而作为那个意外出现当事人,仿佛已经感觉到少年不安目光红发男人却头也不抬,除了期间有发出一声几乎不可听闻轻蔑嗤笑,从始至终他都低着头,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手中什么小玩意。 米拉走进了才发现,雷切手里是一个小巧魔方。 此时,魔方正伴随着男人摆弄,发出“咔咔”轻微声音。 握了握拳,几乎不能控制住两条腿颤抖冲动,假装不经意地将动了动自己身体,将自己可能地离开了红发男人气场范围,直到他来到另一名黑发男人跟前,年轻米拉这才微微喘了口气,一改平日里嚣张不可一世模样,此时此刻他就像是乖巧小白兔一般,垂下头,他几乎是不可见地掀掀嘴皮,低声:“绥。” 顿了顿后,又叫了声—— “雷因斯哥哥。” 咔啪—— 雷切手中魔方拼好了白色那一面,他终于停止下了手中动作,抬起头,那双湛蓝瞳眸中带着似笑非笑嘲弄,男人没有说话,率先开口,反而是一旁一号楼王权者——就好像就连绥也受不了此时这种“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渣攻不爱我我很爱他为什么他不懂我用心良苦”可怕气氛,他撇撇嘴,望着米拉:“听说交代你事情,你失败了?” 米拉一愣。 随即飞地摇摇头,转而,又好像想起来什么似,不甘心地点点头,咬着后牙槽少年恨恨地说:“是那个白雀,如果不是他忽然插手进来——” “你就把我看中猎物十根手指指甲全部都拔下来了,对吗?”绥难得露出了微笑,却整个人反而因此而变得充满了危险气息,他轻轻地接过话头,将米拉要说话说完,明显地感觉到站自己面前少年呼吸一窒,绥歪了歪头,看上去十分疑惑地,用漫不经心眼神盯着米拉,“我让你动他了?” 米拉张了张嘴,像是要反驳什么,但是绥那双含着冰冷笑意目光注视下,到了唇边话又咽回了肚子里,嘟囔了老半天,这才挤出一句零碎话:“你说……要教训他。” 米拉嗓音因为被开水严重烫伤,就像是老头子似嘶哑难听,而加糟糕是,那个害他变成这个样子男人就坐他面前,像个真正王权者,像一只将老鼠玩弄于掌间,一旦心情发生微妙变化——无论是开心还是不开心,他都能一口,咬断他细脖子。 绷带之下,本来应该已经愈合伤口仿佛又开始了当初结疤时候那种又疼痛又痒不适,就像是千万只蚂蚁啃咬。 米拉觉得自己呼吸都变得困难,停顿了很久,几乎是花费了自己全身力气,他才继续将自己话说完—— “是你说,要教训他。让那个人知道绝翅馆……知道绝翅馆真实一面,然后,然后老老实实地,来你面前,接受你……邀——” “我没说,”绥温和地打断了他,黑发男人踩台阶上脚动了动,不留情面地踹了脚坐他旁边从头到尾低头装死玩儿魔方、从头到尾除了冷笑就没说过话人,语气不太好地叫了声,“喂,雷切,装什么死,你要不要出来表示对你自己说过话负责一下?” “什么?”雷切掀起眼皮,扫了一眼米拉,后者恐惧地往后一缩之后,嗤笑,“我有说让你碰他?” 米拉被他这一笑笑得呼吸明显一窒。 这一次,是毫不掩饰地往后大退一步。 “搞什么啊,”绥无语长叹一口气,“还好那个魔鬼教官出现了,要不是他,我都不敢想象等到我手上以后,那个人小鬼会是个什么样残次品样子,拜托,动动脑子好不好,这样话我还要他来干嘛?” 好友长长叹息声中,雷切只是不动声色地嗤笑一声,评价:“变态。” “好不容易提起养成游戏兴趣,”绥就好像没有看见米拉越变越难看脸色,“雷切,我当初真应该听你,把这个任务交给别人去做——米拉,你真让我很失望。” 绥话就好像击碎了站雪地中少年后一丝底线。 一改往日里三号楼低层面前那副趾高气扬样子,当绥后一个尾音落地,身上裹着厚厚披风外套漂亮少年重重地跪倒地,膝盖重重砸进积雪里,扬起雪尘无数,他低着头,没有看见现他上方,红发王权者唇角边一逝而过残忍笑意。 “对不起……” 米拉跪倒地上,他低着头重重地将自己额头磕碰台阶之上,伴随着磨破皮肤和渐渐沾染上红色雪花,豆大泪水也跟着啪啪地滴落,这神经质至极又诡异一幕,此时此刻,哪怕是有任何人进入到操场,都会被眼中所看到一切所吓倒—— 而作为现场闹剧唯二两位观众,雷切和绥表情却有些不那么入戏。 红发男人甚至还米拉一声重重抽泣声中,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 “我会力,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已经,已经没有别地方可以去了,”那嘶哑声音到了后,因为主人过于激动几乎变调成了另一种语言,“雷伊克不可能让我进四号楼,拜托,我只有三号楼可以呆着,不要让鹰眼或者MT赶走我……请再给我一次机会,这一次……” “放心放心,”绥善解人意地说着,眼中却毫无温度,“忘记伊莱规矩了吗?你想太多了,我们没有权利去干涉今晚MT床上张开大腿那一位是谁。” 当绥说话时候,米拉终于停止了他那疯狂求饶,他嘴角疯狂地抽搐着,脸色煞白,眼中闪烁着光芒,他飞地用膝盖往前挪了几步,就好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他狂乱地抓住了距离他稍近一些那个男人裤脚—— “雷因斯哥哥,你替我跟绥道歉好不好——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能做好,我会把那个人送到他床上,拜托,我一定可以……” 啪—— 少年话被额角传来一阵剧烈疼痛所打断。 就好像是有什么尖锐东西猛地从上方以毫不掩饰力道重重地砸他额角上,他嘶哑着嗓音惨叫一声,被开水烫到手指似,猛地缩回了自己手,低下头,有些茫然地四处寻找,然后目光一顿—— 他看见了静静躺他脚边魔方。 于是,少年那双前一秒还闪烁着疯狂光芒双眸,这一刻忽然熄灭,他呆呆地跪冰冷刺骨雪地里,一瞬不瞬地,就像是死人一般双目无神地盯着那大半个埋雪地里正方形塑料玩具。 上一秒,它还另一个人宽大手掌中灵活地转动。 米拉机械地转动自己脖子,他对视上那双熟悉又陌生湛蓝色瞳眸之前,肩上被突如其来地重重踹了一脚,他往后踉跄着倒下,下一秒被死死地摁冰冷雪地中,身上披着披风凌乱地拧成了一块抹布,他抬起头,毫无预警地,跌入了一双不带任何情感双眼,就像是冰冷海底,深邃冰蓝色—— “我听说,你欢地拔着那个人指甲时候,还念叨着我小狗名字呢。” 雷切拖长了腔调,用着慵懒却意外令人心惊胆战低沉嗓音,慢吞吞道—— “真是难为你了,霍尔顿,看来,你对我小狗还真是……” 灰蒙蒙天空,被巴掌巨响撕破宁静。 “还真是,念念不忘呢。” “……”米拉剧烈地咳嗽着,雷切压制下,他近乎于艰难地抬起上半身,狼狈地咳吐出混着血液两颗牙,他定眼一看,有些惊讶地发现其中一颗甚至是大牙,那本该是位于下颚靠后比较牢靠位置牙,就这样被男人毫不留情巴掌直接抽到松落—— 心中猛地涌上一阵疯狂念头…… 不甘心,嫉妒,绝望,痛苦,或者其他什么。 却米拉看着红发男人眼睛,说出什么之前,忽然压他身上重量徒然消失,那一巴掌之后,雷切仿佛是一刻也不想多停留地,以十分厌恶姿态站起来,离开了米拉上方。 当男人面目表情地坐回光观看台上,刚坐稳屁股一转头,就猝不及防地对视上好友探究笑脸。 啧了声,男人不耐烦地踹了他一脚:“笑那么恶心干蛋?” “我才想问你,”绥脸上笑容变得加明显,“你那么生气干蛋?” “……” “有没搞错,昨晚听说被揍得很惨,好像是我未来徒弟啊,恩,说不定也会变成暖床对象。” “禽兽。” “啊,师生恋什么,早就想尝试一下了——话又说回来,你到底莫名其妙发哪门子飚?” “…………”雷切顿了顿,想了半天,后词穷地挤出一句,“啧,关你屁事啊。” 作者有话要说:_∠)_第二完毕。</P></P></DIV> <TR> 112第一百一十一章 打发走了米拉,绥捡起了被雷切扔到雪地上魔方,咔咔俩下,看也不看地将雷切未能来得及完成后两步拧好,将全部方块全部归位玩具扔回给红发男人,一号楼王权者伸了个懒腰。 雷切啧了一声随手将魔方揣进口袋里,正另一只口袋里摸来摸去试图摸出一支香烟时候,他就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忽然动作猛地一顿—— 与此同时,绥高高举起伸懒腰手也跟着顿了顿—— 雷切:“喂,绥。” 绥:“……兄弟。” 两名王权者异口同声地出声之后,又诡异地同时停了下来,相互地交换了一个微妙眼神,绥撇开眼睛,露出一个“受不了”表情,而从始至终一动未动地坐观看台上红发男人,则发出不耐烦咂舌声后,掏出烟草叼嘴边,咬着烟草,他翘了翘唇角含含糊糊地,说话嗓音听上去带着难得跃跃欲试期待—— “干,差点忘记了……今天是‘王战’日子啊……老子可是对这三个月才有一次名正言顺揍人机会期待得很。” 是,这看似平常——阳光不怎么明媚——小风呼呼日子,是绝翅馆三个月才有一次“王战”日子。 这一天,凡是二十五层楼以上犯人可以自愿挑战他们那栋楼王权者——挑战失败,就老老实实继续自己那层楼呆着,如果一个不小心走了狗屎运挑战“王”成功,那么这个高层将不再是高层,他将获得成为未来三个月里自己这栋楼高统治者。 换而言之,也就是“给每一个人一个做王机会”。 就好像平日里,低层犯人可以找比自己高一层犯人挑战,挑战成功后就可以换到高级别牢房,享受好待遇一样——每一个犯人都拥有做梦权利。 只不过因为王权者地位特殊性,所以设置了三个月一个长时间轮回期。作为绝翅馆弱肉强食环节中高级别存,绝翅馆历史中,有不少高层是当场“王战”里送命,对于此,人们见怪不怪—— 王权者甚至不需要对王战里挑战犯人性命负责……虽然为了民心所向以及本楼综合实力考虑,大多数情况下,如果没有特殊原因,王权者不会亲自下狠手抹杀自己手下直属高层。 但是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内部不怎么和谐楼层,高层和王权者解决私仇佳时期。 除此之外,王战直接轮空情况也会偶尔出现。 会出现这种情况,通常是有两个可能,其一,本楼王权者实力超群,几乎到了让本楼所有高层望而却步程度;其二,本楼王权者并非实力型而是智慧型,统领整个楼层秩序时教导有方,所有犯人服服帖帖。 第一种情况,介于绝翅馆犯人都非善茬,几乎没有出现过。 第二种情况,从古至今,绝翅馆也只是出了这么一根独苗——那就是白堂。 虽然别栋楼眼红到不行犯人偶尔会有嘴碎说,那压根就是因为狱警四号楼雷伊克不可能把王权者位置让给白堂之外其他人坐罢了。 不过无论如何,对于向来自诩“实力与智慧齐飞”雷切来说,他对于这三个月一次王战,向来是期待得很—— 何况,近心情还因为各种原因……差得要命。 二号楼王战从来没有轮空过,下面那群垃圾明知道打不过却还是喜欢跃跃欲试地冲上来过两把这种不怕死精神,雷切表示非常同意——有机会光明正大地打个痛,何乐不为? 所以红发男人当从操场走出来时候,身上充满了前所未有行动力,一改往日里走路拖拖踏踏十分钟路硬是要走成二十分钟慵懒劲儿,此时,雷切向着食堂真可谓是一路狂奔,几乎每一步都带着风,就连从头到尾满脸莫名其妙提不起劲地跟他身后绥都差点儿跟不上他步伐—— 平日里十分钟路程这一天直接压缩了一半。 远远就闻到了咖啡以及烤面包香味儿,这意味着王战默认场所餐厅就不远处。 当一号楼王权者第三次发出不耐烦咂舌音,不满地奚落着前面那个长不大红毛“你赶投胎啊”“又不是走得就可以多揍几个”“你要不要向伊莱申请开发一下群殴系统”时,忽然,走他前面那个高大身影,猛地一下停了下来,就好像这个走路不长眼睛却要求别人必须长眼睛闪开他人今天终于碰到了硬钉子——这条宽敞得不能宽敞路上撞到了人。 大概是因为本身过于兴奋,也可能是因为这辈子还没考虑过居然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看见他不闪开还往上撞,这一下撞撞得雷切猝不及防,甚至像个大猩猩似,笨拙地往后退了几步—— 绥先是默默地了一下,随后又想起了哪里不对似“咦”了一声,他从雷切身后伸脑袋去看,看清楚某个被雷切撞得蹲地上老半天爬不起来黑发年轻人时,一号楼王权者双眼一亮,脸上不耐烦劲一扫而光。 他勾起唇角露出一点笑意,和蔼可亲地跟那个几天前他刚刚全监狱人民面前宣布了所有权人打招呼:“小鬼,起那么早啊。” “……………………………………………………” 好像是绥声音。 此时此刻,面对权位者招呼,抱头蹲地上阮向远却一下子回答不上来。 因为他正忙着捧住自己此时十分脆弱应该受到重点保护却偏偏再次受到重创手指痛哭流涕中——当黑发年轻人低着头一路向着餐厅飞奔,同时脑力也不歇着勤地思考着早餐组合应该是豆浆蛋糕还是豆浆花卷时候,走路不长眼睛他一头撞上了另一位走路不长眼睛人。 撞上这个人第一秒,阮向远就知道他是谁了—— 这个人身上味道他很熟悉,熟悉到他曾经跟此货吃喝拉撒睡……要不是这人还保持后一丝理智以及洁癖,他们是就差一个盆子里洗澡节奏。 撞上对方那结实健壮高大铁板一般胸怀中那秒,阮向远鼻子眼睛嘴巴差点儿都挤成了一坨,然后那个习惯性于半空中竖成一个嘲讽下流手势,十分小心翼翼举“阮向远自己认为安全”胸前中指,也十分理所当地……跟着结结实实地摁了那个胸膛上。 那一刻,阮向远觉得自己大概看见了佛陀。 痛得鼻涕都要流下来,他蹲地上,恨不得打个滚,咬牙切齿地将一嘴脏话全部咽回肚子里。 当头顶上传来绥不依不饶地第二次问候声,他这才慢吞吞地抬起头,冲着蠢主人和蠢主人好友大好人绥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笑,磕磕巴巴地说了句前言不搭后语话,他说:“没关系,我不痛。” 雷切:“……” 绥:“……” 阮向远:“……” 被一个人宽容原谅红发男人挑眉,邪魅狂狷地表达了自己不乐意:“谁告诉你我要道歉——小鬼,走路不看路?” 呸你个春夏秋冬啊,你要看路能撞着我? “……不好意思,没注意。”蹲地上,考虑到现实问题,阮向远老老实实地回答蠢主人。 “听说你昨天被揍了一顿,居然还活着?” “……” 是我误会了吗?“不好意思”固定搭配难道不是“没关系”? 雷切居高临下地,用那双湛蓝瞳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俨然一副……杠上了样子,就好像此时此刻男人已经完全忘记了他之前走那么多是因为什么,站目地门口,他就这样和一个别栋楼人小鬼耗上了,并且是你死我活节奏—— “小鬼,回答问题。” “是啊是啊,”阮向远简直无语问苍天地敷衍回答,“托您鸿福!托您鸿福!” 绥终于受不了好友这种没事儿干就抓着人蹬鼻子上脸臭德行,一个错身强势插入两人中间,将阮向远从地上拽起来,还特别体贴地来来往往人流量很大餐厅门口,伸手亲自给阮向远拍了拍灰,脸上笑意不减:“早安啊,小鬼——伤口还疼不疼,手指怎么了?” 绥这一句话得十分符合上级对下级关心。 并且理直气壮。 就好像他真不知道阮向远“手指怎么了”。 就好像米拉真不是他叫去。 就好像三十分钟前那个满脸冷艳高贵和雷切并肩坐一起面无表情地看着米拉磕头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那么地问心无愧。 雷切不屑地撇开脸。 注意到好友居然如此对待自己未来徒弟,问心无愧一号楼王权者看不下去了,抬起脚踹了雷切一下,提醒对方注意礼貌。 这辈子不知道什么叫礼貌男人这才慢吞吞地转过头来,上下十分挑剔地打量了一圈面前黑发年轻人,满意地发现对方似乎有清晨起来出现众人面前之前洗澡好习惯,这才喷了喷鼻息,缓缓地,摆出一张恩赐脸,从嘴角里蹦出简单易懂一个字—— “早。” 甚至目光还飘忽地望着墙脚。 看个毛线。 墙脚能有老子好看? 阮向远盯着雷切看了一会儿,那双黑漆漆眼神激光扫射似,可惜扫了老半天也没能把红发男人目光给扫回来,于是,黑发年轻人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用完好那边手挠了挠头,将本来就鸡窝似黑发挠得乱了些,十分认命地脱口而出:“……你大爷也早啊——” 你大爷也早啊,蠢主人。 “……”雷切愣了愣,转过头来,难得有勇气对视上这双经常把他看得浑身发毛双眼,“你说什么?” 男人这么问,不是因为他大爷被问候了。 而是这一句问候,他总觉得好像之前有那么一个谁,曾经同样日子里,也跟他说过这么一句同样话。</P></P></DIV> <TR> 113第一百一十二章 “……一脸震惊做什么?”这回反倒是阮向远被雷切看得莫名其妙,“那只是一个语气助词罢了不用那么意,恩,其实我本意只是想非常有礼貌地跟您打个招呼……当然如果你非要告诉我绝翅馆里您没见过这种说话方式——” 黑发年轻人顿了顿后,换上非常认真表情,郑重其事地把句子补充完毕:“我也是不会信。” “……你昨天被揍,”雷切顿了顿,看上去有些迟疑,“理由是因为‘话太多’吗?” 阮向软将满肚子话刹车吞回肚子里,露出一个知性微笑:“你猜?” 被那双眼睛看浑身发毛,终于被反问了一通后,红发男人终于回过神来…… 老子没吃都撑得和一个人站这废话?挠挠头难得承认自己似乎过于敏感了那么一次,此时此刻王权者这才终于想起了自己冲冲赶来餐厅并不是赶着这个上好时间,跑来跟一个别楼低层站餐厅门口谈人生谈理想谈诗词歌赋,想明白了之后,他再也没有给阮向远一个余光,而是毫无预兆地转身率先推开了门—— 十分习惯此人此行为阮向远站门口淡定目送蠢主人离去伟岸背影。 只是,伟岸背影脚下虎虎生风步伐让黑发年轻人有点儿疑惑。 他记忆里,这货似乎从来没有过像今天这样对餐厅抱有如此大热情,除非—— 轰隆! 隔着合拢玻璃门,从餐厅里传来一声绝对不是吃饭相关除非厨房瓦斯爆炸才会发出震耳欲聋声响,这声响终于打断了阮向远停顿和思绪——黑发年轻人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看着被刷惨白惨白粉墙,当他瞪着餐厅上面挂着颤颤悠悠走动大钟陷入第二次发呆中时,紧接传来,是一群犯人乱七八糟嚎叫。 是,这个本该安安静静充满了尚未苏醒睡意清晨,绝翅馆全体就像磕了药似,热闹得像每一个犯人都活生生地对号入座,此时此刻他们统统变成了一群被关笼子里马戏团猴子。 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啪啪啪地伸出爪子拍着笼子上锁头,企图向一个随便什么路过人要一粒花生米吃。 阮向远拍了拍额头,终于想起,距离自己以狗崽子身份进入绝翅馆,以狗崽子身份翘辫子之后重生成人再第二次征战绝翅馆,今天,理应是举行第三次‘王战’日子…… 虽然这么早时间,大概除了雷切之外,哪一位王权者都不会这么兴致勃勃地跑来赶早场找架打。 阮向远摸了摸鼻子,终于结束了自己站餐厅门口像个白痴似沉思。他伸出手,分毫不差地像个痴汉似抓住之前雷切推开门时触碰那一块门把,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立刻闪身停顿了五秒确定暂时不会有椅子或者桌子甚至是餐盘之类不明物体飞过来之后,黑发年轻人就像是做贼似,蹑手蹑脚地摸进了餐厅—— 然而,当他转过身看见餐厅里此时情况时,阮向远忽然又觉得,其实他大声一点也是没有关系——因为大概压根就不会有人注意到他到来。 上百名犯人,除了嘴巴里还叨着面包个别人之外,其余犯人之中大概没有一个人还能记住这是餐厅,而餐厅按照一般人常规理解来说应该吃饭地方—— 此时此刻,绝翅馆餐厅内部到处站满了人,他们拥挤地形成了一个阮向远十分熟悉人圈,桌子上、椅子上,坐着站着趴着跪着——铺天盖地以各种姿势挤满了来自不同楼号不同楼层犯人,这些横七竖八做出强势围观状犯人,疯狂同时也没忘记给他们中间留出一块绝对够大并且绝对整齐空地出来。 此时空地上干架不是任何一位王权者。 对于其他犯人来说,王战日也是个不错高层挑战高发日子,所以作为看好戏前菜,看各个楼层里平日趾高气扬高层揍人或者被揍,也是一个不错选择。 当里三层外三层人群外面某个犯人忽然感觉到一只大手放自己肩膀上,随之而来是一股压迫性极其强烈气场压来,这名上一秒还叫嚣着为自己老大喝彩犯人微微一顿,兴奋之中忽生插曲,反应难免有些迟钝,正疑惑地想要转头看清楚是什么人叫他—— 却下一秒被来人提着肩膀扔了出去。 “干你——” 那名犯人抬起头破口大骂,却看清楚他骂得人是谁第一秒住口,他瞪大眼,露出一个惊恐表情,那双微微收缩聚焦瞳眸中,倒映出高大黑色投影,隐约可见张扬红发,以及来人唇角边那抹嚣张跋扈轻蔑笑容,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沾染着暴风雨来临之前嗜血兴奋—— “哈?操你娘,有种再说一遍?” ……………… 与此同时,伴随着呯地一声巨响,人群圈出那片空地内,两名一号楼高层也终于以那个精干型黑人一圈揍趴下白人肌肉男作为高层争夺战后一次*,当那个白人筋疲力地平躺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人群中,大多数和胜利者同样肤色低层犯人爆出一阵喝彩与欢呼,人们七嘴八舌地嚷嚷着要寻找狱警,有人大声叫着绥名字恭喜他有了一名全直隶下属—— 正当热闹之时,终于有人注意到,层层叠叠人群似乎某个方位彻底失去了声响,那一小片诡异集体沉默此时这样热闹气氛当中显得异常突兀,于是当越来越多人注意到他们,伴随着欢呼声渐渐减弱,从开始沉默那个方位,犯人们就好像是被摩西分海了似,异常沉默地自觉往两旁边分开,短时间内让出了一人宽走道—— 所有人期待目光中,一抹熟悉红色头发至人群之后出现,随着来人越来越近,犯人们屏住呼吸,眼里兴奋加是达到了顶峰! 就好像早已习惯了得到这样瞩目,红发男人没有一丝不自,走路时候终于恢复了依平日里习惯那副慢吞吞模样,他就这样走到所有人中间,那双湛蓝纯粹得只是一眼就能让人不寒而栗瞳眸平静地扫视了一圈四周,雷切脱下了披肩上王权者专属制服外套,扯开领口上两颗扣子,用再平常不过语气问周围所有人—— “开始吧,这次谁先来?” 死一般寂静持续了整整三秒。 第四秒,人群里忽然爆出一声因为过于紧张而有些结结巴巴吆喝,然后,场所有前一瞬间陷入怔愣犯人被这一声仿佛来自生物野性本能嘶吼所唤醒,吆喝声音越来越多,后共同汇聚成了几乎要将餐厅房顶掀翻热浪,人们疯狂地用手中木质餐具敲着手中金属餐盘,有一些二号楼人已经兴奋得举起椅子狠狠地往桌子上砸,嘴里大笑大骂着脏话,试图跟周围每一个还有心思抽空听他说话人腔调—— “狗娘养!这次是我们二号楼第一,看见没——看见没!!哈哈哈哈哈!” 而雷切站人群当中,满脸理所当然地接受着周围因他而起一切,无论是人们对于他欢呼,还是夹杂这些欢呼中趁乱辱骂,他统统坦然接受,然而,那张显得甚至有些漫不经心英俊面容上,那双漂亮眼中却是精光爆满,异常凌厉—— 三个月一次王战。 对于绝翅馆犯人们来说如此令人期待,甚至有人戏称它为“一年中另外四次圣诞节”。 当人们伸长了脖子,满心期待地等待着二号楼王战,人群外层显得有些冷清角落,有一双白皙手慢吞吞地将高脚椅子哐地一声甩上餐桌,然后餐桌之下,一名黑发年轻人满脸淡定,不急不慢地用桌子上放着餐巾纸擦干净桌面上可能存油腻,然后再吭哧吭哧地,以不自然地翘着右手中指姿势,慢吞吞地爬上桌子,之后,看了一眼四周似乎没人注意到自己,他脸上放松了些,一屁股,坐了那张架桌子上椅子上。 现,阮向远坐自制上等观看席上,只需要微微抬起自己下颚,就能轻而易举地看见他蠢主人——从头到脚趾,都能看见。 照常二号楼王战还是由巴迪斯开场,这名常年不气馁地把撸王权者当成“季常”二号楼三十号高层走出人群,替所有人带来了第二次小*,当他迈着沉稳步伐,雷切面前站定,他获得了一个来自他老大没有多少笑意笑。 而此时,距离阮向远三个桌子之外某三号楼犯人兴奋地敲断了手中木勺,黑发年轻人微微一愣,有些没想到三号楼居然也有明目张胆雷切脑残粉,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这名先驱者没有被揍,他这才抬起手,过分优雅地象征性拍了两下手。 掌声比蚊子哼哼不能大多少。 隐藏这乱七八糟叫声中,那声音简直微小到几乎黑发年轻人自己都听不见—— 但是,他却非常肯定,站人群中雷切微微一顿后,用那种人群中听见了“雷切大大我爱你”表情,准确转过头来,隔着层层叠叠人群,看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_∠)_今天有二。 隔壁机甲优等生大纲设定完毕,今晚双完毕后开始重推翻重写,加入全电影环太平洋类似背景,因为前期小修,所以也是日。 不会影响到这边,狗崽子文照常还是3少,6到1看心情看RP。 那文基本没啥压力,我跟着算是放松心情,文荒没事干姑娘也可以当做愉乐追一下好玩儿。</P></P></DIV> <TR> 114第一百一十三章 蠢主人,我这里。 小狗,我看见你了,等我过去把你从板凳上抱下来。 蠢主人,你不要动,你就那里,待我奔跑过去—— 个屁。 跟阮向远对视那一刻,也不知道是什么鼓励了雷切,男人冲着黑发年轻人所方向,以微妙到几乎不可察觉弧度,傲慢地扬了扬下颚。 与此同时,一只大手无声无息地从旁边探出来,猛地一下,抓住了阮向远放桌面上椅子靠背,浑身一震,下意识地低下头稳住身体,阮向远一低头,猝不及防间对视上了绥那双阳光之下会出现诡异得发蓝紫黑色眼眸—— 难怪进餐厅时候没见到这个家伙。 此时此刻,走路没有丝毫声响一号楼楼王权者站桌子边,大方地仰着头,十分有自信地将颈脖这个弱点处暴露黑发年轻人眼皮子底下,他脸上挂着一抹真切笑容—— “隔着这么多人中间和雷切眉来眼去真好吗?”一号楼王权者唇角含笑,“你真当场所有人都是瞎子不成?” 这样笑容中,阮向远被看得浑身发毛,眼角抽了抽差点儿被一句“眉来眼去”震惊得从板凳上面掉下来,他稳了稳身子,清了清喉咙强壮镇定:“你很闲?” “啊,我可是会吃醋。”绥轻巧一个跨步,直接也跳上了阮向远缩这张桌子上,两个成年男人压力下,桌子微微颤动着发出不堪负重吱呀呀声响,黑发男人手从阮向远身后探出来,将少年微微倾斜下颚往雷切所方向搬了搬,紧接着,阮向远明确地感觉到,他身后人大概是弯下了腰—— 总之,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一号楼王权者若有若无呼吸轻轻吹拂他耳际。 痒痒,让人情不自禁要起一身鸡皮疙瘩。 “小鬼。” 阮向远下意识回头。 却耳边似乎是不小心触碰到绥温热柔软双唇时,猛地将自己脑袋摆正——这个动作大概做得过于地没有修饰,总之下一秒,面红耳赤黑发年轻人听见他耳边响起一阵低沉笑声。 而另一号楼王权者意外是,听到了他这一串笑声之后,那个坐椅子上人反而浑身放松了下来——就连脸上,似乎也有着毫不掩饰地松了口气…… 然而,男人不知道是,事实上,阮向远确确实实松了一口气——当年,雷切第一时间否认了自己曾经出现三号楼浴室这种事之后,阮向远一度将怀疑对象放了此时此刻站他身后态度含糊不清另一名王权者身上…… 会怀疑绥,只是因为雷伊斯告诉他,会发出那种电子声音声响,除了狱警电子表之外,后来因为二号楼斯巴特发明了功能,导致王权者手上王权徽章也具备了这种简单呼叫功能……简单来说,就是早就该进入博物馆另类寻呼机—— 当时阮向远还叹息,绝翅馆这种简单粗暴与世隔绝地方,还真是大程度地挖掘了人类智慧,重演了灿烂文明进化历史……感叹之后,阮向远开始摆着手指数,究竟是嫁祸呢,还是嫁祸呢,还是来人真是雷切或者绥呢? 人笑声是骗不了人。 如果那天那个猥琐男不是雷切,又不是绥,那到底是谁? 堂而皇之地陷入了自己思考中,直到耳垂被人从后面恶作剧似弹了弹,阮向远痛呼一声,差点儿从板凳上跳起来,猛地转过头,瞪着那个打扰他思考人,而此时此刻,后者脸上丝毫不减歉意,反而微微蹙眉责备:“我跟你说话,你有没有听啊?” 当绥说这句话时候,他们不远处巴迪斯不知道从旁边围观哪个场内援助手上接过了一块餐盘,然后那块还沾着大概是草莓酱或者是蓝莓酱之类餐盘,结结实实地扣了雷切脑袋上,哐地一声,货真价实,可响。 “你说什么了?”阮向远一边心不焉地回应着绥,一边将自己注意力放回了雷切身上——随即,黑发年轻人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过分了。 其实,王战里如果不是要过分地触怒王权者,是不会发生历史上各种丧尸事件,然而巴迪斯却不同,他就好像……变态似,一直向着让自己能永垂不朽地“绝翅馆王权战牺牲名单”上留下自己大名这个目标坚挺地前进。 此时此刻,红发男人头发上沾上了餐盘中原本有蛋糕碎屑以及果酱,一团头发糊成了小团,再加上之前汗水,二号楼王权者那一头漂亮头发整个儿变得一团糟,这个时候,阮向远还觉得,雷切脸上表情只能算是“有些不满”,虽然……也足够吓人了。 但是巴迪斯偏偏觉得还不够。 男人似乎十分不满意王权者从头到尾玩弄似非主动进攻模式,随手将手中餐盘扔开,动了动刚才一击之下被震得发疼虎口——事实上,刚才那一击他非常用力,放了平常人,此时结结实实吃下他那一拍之后,不可能还能好好地没事人一样站那里跟他互瞪。 而雷切不同。 此时他不仅没事,而且那目光,虎得能吃人。 “雷切,”巴迪斯摊手,“不要心不焉,这一次,没有狗崽子能救你了。” 一语双关。 狗崽子帮了男人两次,其中一次还顺便送了小命——一个月来,从来没有人敢雷切面前直接提起这个。 何况是冷嘲热讽态度。 “逗逼。”阮向远压低了嗓音嗤笑一声,服了。 被汗水浸湿额发之下,那双湛蓝瞳眸凝了凝终于变成了危险深蓝色,被严重地戳到了g点,男人却意外地没有急着立刻反击,抬起脚将巴迪斯踹飞几米之外后,他这才飞地闪身冲出人群,粗暴地将挡自己面前犯人统统扔了出去—— 所有此时对视上雷切眼睛人,都不由自主地很不挖瞎自己眼睛。 一片混乱之中,整个餐厅里,只有一号楼王权者如大山般动也不动,他趴阮向远身后,吵杂吵闹声里加大了自己音量,就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远处雷切正发飙前奏准备中,伸手拍了拍阮向远脑袋:“小鬼,我刚才花了很大功夫跟你科普绝翅馆王战。” 阮向远点点头,非常礼貌地说:“哦,那,谢谢?” 绥微笑:“可是你没有听。” 阮向远异常认真地睁眼说瞎话:“听了。” “……”绥笑了笑,“那你重复跟我听,绝翅馆王战。” 阮向远麻木地点点头,目光从头到尾没有离开过雷切,当雷切以迅雷不及速度抓起餐桌上木叉,心中一动,黑发年轻人同时微微地眯起双眼,脸上却不动声色,将那些已经不用费劲儿去记光用看都已经看得滚瓜烂熟东西说了一遍给绥听。 一口气不喘地说完一大串之后,阮向远深呼吸一口气蹦跶出后一句:“楼层限制,二十五层以上。 绥认真听完,沉默了下:“白雀告诉你?” 白雀?谁啊——啧啧啧,巴迪斯你也是,看看蠢主人气成什么小样儿了,知道这货有洁癖还拿蛋糕盘子扣他脸这不是找抽是什么——哦,白雀,睡神啊。 阮向远自然淡定地一心八用。 还能顺便撒个谎—— “哪能啊,”黑发年轻人笑了笑,“这不是您刚才告诉我么?” “我没有告诉过你关于王战挑战楼层限制,”绥探究地打量着他,“那你怎么知道?” 当不远处雷切抓着那堪称史上凶残叉子扑倒巴迪斯,高大壮硕男人地上死劲儿扑腾,黑发年轻人转过头,十分认真其实又十分不认真地看着绥点了点头,“恩,白雀告我。”撒完这个毫无诚意谎,他立刻将注意力又放回了蠢主人身上—— 一瞬也不瞬地。 看着雷切用他那并不比巴迪斯结实多少甚至相比之下稍显得接近意义上地球人身躯,牢牢地把那个体型巨大男人压身下,无声地坐男人胯部,双腿飞而有力地往里一扣,于是巴迪斯就彻底失去了下半身行动力—— 当他挣扎着伸出双手成拳试图反击推开雷切,他却忘记了,此时此刻双手可以自由行动并不止他一个人,一瞬间,他仿佛只看见了那个无限自己面前放大手掌,以及手指尖缝隙之后,那双冰冷地不带一丝情感蓝色瞳眸! 雷切用一只手,轻而易举地抓住巴迪斯脑袋,狠狠地往地上一撞,伴随着一声惊心动魄磕碰声,他指腹动了动,放到了巴迪斯右眼上—— 人群里,和DK站一起斯巴特大叔略不赞同地皱眉。 人群外,少泽就像是被火烧了屁股似又跳又叫拼命想往人群里挤,嘴里还嚷嚷着“别冲动”“雷切老子叫你亲爹了求放过”“奖金”“又挖眼睛什么毛病”之类零碎得不成句子词汇—— 反倒是围观群众安静了下来。 为什么? 怀念呐! 打从雷切当上王权者,二号楼王战就和玩儿似毫无悬念,几乎是很久很久时间,都没有看见过男人表演这一手堪称绝技绝活了! 站阮向远身后绥勾起唇角,拖长了腔调淡淡地说—— “啊,换半年前,这个时候,曾经有一个毛茸茸生物冲我怀中冲出——” 男人话还未落,只见面前人影一闪,几乎将半个身子压上面椅子徒然一轻,哐哐地掉地上,要不是绥眼疾手地重掌握了重心,他也要狼狈地跟着掉递上去,而当他好不容易桌子上站稳抬起头时候,阮向远已经挤向了人群—— “……” 历史再一次地,惊人重合了。 作者有话要说:_∠)_二完毕,琢磨优等生第一章去了么么哒。</P></P></DIV> <TR> 115第一百一十四章 “那个毛茸茸还没换乳牙狗崽子咬住了敌人手腕,救下了它主人。” 哪怕观众已经跑走,站桌子上一号楼王权者却还是面无表情地,十分淡定地,将自己想要说故事说完,他站桌子上,一动也不动——事实上,哪怕他现动起来,也可以轻而易举地把阮向远像是拎小鸡崽似拎回来,但是…… 他偏不。 目光几乎是一刻也未离开那个扑腾人群之中挤来挤去黑发年轻人,男人无声地浅浅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探究表情,从嗓子深处发出一声戏谑沉吟,然后他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阮向远突破了人群,冲向了还没有结束王战场地—— 此时此刻少泽还人墙外面呐喊着“我叫你大爷”,他已经扑腾得满脸通红,却还是人墙外面无误。 此时此刻雷伊斯站大众脸狱警不远处放声大笑毫无同胞爱。 此时此刻莱恩微微眯起眼用近乎于着迷眼神看着雷切嗜血侧脸。 此时此刻睡神白雀大爷正眯着眼打着呵欠,无精打采地推开餐厅大门。 此时此刻斯巴特大叔眉越皱越紧。 此时此刻DK微微一愣疑惑地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人群中某个小骚动方向。 此时此刻,犯人们屏住呼吸,瞪大眼睛,他们心中畅淋漓地唱着歌儿,他们心中丧心病狂地给雷切点着好评和赞,他们等,等着强势围观二号楼红发王权者那传说中“木叉完美取眼球”必杀绝技出现那一刻。 然而。 导演说,为了和谐,剧本必须不是这么演。 所以就这个激动人心时刻,搅混水出现了—— 专业搅混水二十年非王战浑水不搅黑发年轻人终于冲出了人群,就好像是电影镜头这一瞬间被放慢了几十倍,少年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挤出了这里三层外三层少泽无论如何都不能突破人墙,他很,甚至跟他擦肩而过里层犯人甚至来不及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蛋痛事情,只看见一抹白色身影擦着自己肩膀飞了出去,就像一只出笼小鸟…… 像昨天神经病院倒墙跑出来重病患者。 原本属于二号楼,名额限定为两人王战场地上,忽然就出现了第三个人,从他身上白色制服来看,这位忽然冒出来超标分子还是完全不相干三号楼人,他一声不吭,从脸上表情来看完全没有一名合格神经病患者应该有症状,事实上,此时阮向远脸上表情比任何人都要严肃—— 就好像被雷切压身下,木叉子尖端都已经碰到了睫毛巴迪斯其实是他阮向远失散多年亲哥。 “小鬼头,我有没有跟你说过,”绥站桌子上,手懒洋洋地插口袋里,冲着不远处那个当然听不见他说话黑发年轻人背影笑吟吟地说,“当年那个狗崽子为了救自己被偷袭主人,一口巴迪斯手腕咬下去时候,磕掉了自己乳牙呢,哎呀,忽然好期待,换了今天你,会怎么做呢——” 王战场地中央。 当阮向远靠近,战斗中浑身敏锐技能全部开启状态雷切几乎是他离开人群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似乎有什么要发生,当阮向远真“冲他一路奔跑过来”,红发男人听到了异常响动,出于本能,雷切那原本因为猎物准备收入囊中开始逐渐放松肌肉一瞬间重紧绷—— 他微微弓起背将自己调整成了一个容易进攻也容易防御警惕备战姿势,一只手抓着巴迪斯头,另一只手还握着叉子,就着这样姿势,男人微微眯起他那双湛蓝瞳眸转过头来,下一秒,他对视上了一双这些天来说对他而言简直不能熟悉黑色双眼—— ……搞什么? 这一次,雷切真有些发懵了。 这个人小鬼出现就好像是一群食肉动物圈养栏里忽然闯进了一只探头探脑狐獴一样,违和感爆表。 所有呆若木鸡震惊得找不着北犯人中,先反应过来还是DK,所有人忙着发呆时候他已经动了起来,三两步上前一把拽住阮向远,因为用力过猛,黑发年轻人非常确定自己被抓住那一瞬间双脚都被抱得直接离开了地面,雷切强力护法天神就像是玩儿似把他拦腰整个儿往后拖了一米,但是,DK没有料到是,这个被他抓怀中牵制住少年挣扎起来就像一条滑手泥鳅那么难缠…… 不远处看着这一幕雷切眉头也越走越紧。 “——喂!小鬼!” 开始错愕之后,雷切短时间内调整了自己情绪,战斗中他和平日里那个永远提不起精神人判若两人,狠狠地皱着眉,男人只感觉到自己眼角青筋突突直条——他雷切过去三十来年人生字典中,有许许多多“不可以”与“不允许”,其中,打扰他揍人这一条,算是三s级别“绝对”“不可以”系列。 而非常显而易见是,此时此刻黑发年轻人所有举动已经超过了他所能容忍、本来就不怎么多耐心临界点,头也不回地一巴掌重重抽那被他死死压着还想趁着他分神功夫挣扎起来翻盘巴迪斯脸上,雷切撇了撇嘴,动也不动地看着距离他越来越近少年—— 与此同时,当雷切叫到阮向远,对方猛地抬起头亢奋得像是打了鸡血就差激动地回一声“到”,下一秒,就好像受到了他眼神鼓励,黑发年轻人一拧身子一个弯腰跳离DK半米,就好像背后长眼睛似,他时间恰到好处地弯腰躲过DK那雷切看来都觉得非常合格反应速度之下重伸出双手,就这样,阮向远居然真挣脱了DK束缚! 然后,就像是一只欢小乌鸦,他张开双手扑向雷切。 犯人A:“……………………艾玛。” 场所有犯人都张开嘴,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对眼前这一幕做出任何反应……他们甚至是不敢想象,身为一名已经有过被刺经验王权者,雷切居然还是这样记吃不记打地老老实实地像个树桩似呆原地,任由这么一个来历不明陌生人靠近自己—— 于是阮向远就这么顺利地张开双臂,冲过来一把抱住了蠢主人那令人怀念、手感依旧如此绝佳腰! 雷切:“……” 众人:“…………………………………………………………………………………………” 所有一切都只发生一瞬间,巨大冲力甚至将红发男人冲得动摇了下,两人晃了晃,依旧是抱作一团似滚落到一旁,还没等他们地上停下来,阮向远已经挣扎着伸出爪子,眼疾手地将红发男人手中木叉子夺下,然后能有多远有多远地把它扔了出去! “喂!!!”被黑发狐獴压身下雷切炸毛了,男人皱着眉凶神恶煞地低声吼道,“搞什么啊臭小鬼!从老子身上滚开——” 而阮向远…… 阮向远没有任何反应。 此时此刻,他抱着雷切腰,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抱着雷切腰——恩,加一个修饰词——众目睽睽之下——达成自己目这一瞬间,他大脑宣告当机,三秒之后,脑袋轰隆轰隆艰难地重运作起来时,黑发年轻人迷茫地眨了眨眼,冲他蠢主人露出了一个困惑表情。 于是,雷切被这个天真直白不掺任何虚假纯天然困惑表情给气笑了。 这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走进了什么垃圾狗血情景剧片场,阮向远瞪着他,张开嘴说出第一个字前一秒,雷切露出一个可怕微笑,打断了他:“你他娘敢跟老子说你有瞬间失忆症试试?” 如他所料,阮向远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 阮向远想告诉眼前这个近距离放大来看很好看,哪怕是生气时候也不影响美貌值,头发乱成一团也依旧非常时髦红发男人,其实他有第二个理由,但是说出来,他怕被雷切当场剁了送到后厨房加菜—— 他想告诉雷切,还是不要这么血腥比较好,得过且过。 但是阮向远没有说,因为他用脚趾头都能猜得到,得到这么个可以说是颠覆信仰类型答案,红发男人会做出什么反应——所以,他聪明地,保持了应该有沉默。 直到雷切不耐烦地挺了挺腰,恶声恶气地说:“从老子身上滚下去,还要抱多久?” “……啊?……哦。” 一个动作一个指令,当雷切说“滚下去”时候,阮向远连滚带爬地滚了下去,当雷切问他“还要抱多久”时候,虽然想应景又押韵地回答个什么“天长地久”,但是阮向远还是身体先于大脑行动,老老实实地松开了手。 至于王战…… 当然已经结束了—— 事实上,王战早就雷切把木叉子尖端对准巴迪斯眼珠子那一刻就结束了,剩下一系列动作,压根就是献给他们披着冠冕堂皇外皮私人恩怨而已。 所以雷切并没有急着从地上爬起来,余光看见巴迪斯手下将他扶起来,一瘸一拐地离开王战场地,红发男人发出一生不可一世哼笑——现,只剩下一个麻烦没有解决。 男人坐地上,一只腿非常随意地曲起,脑袋动了动,看向那个站他不远处束手束脚整个人满脸不安黑发年轻人—— “人,打扰王权争夺战,你好有一个充分理由。” 阮向远:“……………………” 雷切:“现你可以开始胡扯了。” 所有人目光烧自己背后压迫下,阮向远脱口而出是—— “我喜欢你。” 众犯人沉默。 众狱警沉默。 雷切,当然也沉默。 古往今来,告白方式千千万,告白也姿势成千上百。 但是没有哪个人脑洞能开得如此之大,大到想到用这么猎奇方式告白。 也没有哪个人吃了不知道天赐雄心豹子胆,要选王战进行到一半时候,强势插入,顺便对王权者告白。 雷切:“恩?” 阮向远反应过来了:“…………………………………………………………………呵呵,开玩笑。” 此时此刻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索性面无表情雷切:“晚了。” 阮向远啊了一声,对自己智商迟到与欠费象征性地表示了一下非常遗憾,然后,立刻发挥不要脸本质下意识就顺杆子往上爬:“………………那你要不要接受?” “……” 雷切没有说话。 雷切站了起来。 雷切走到了阮向远面前—— 依旧是众目睽睽之下。 即使此时嘴里其实无比干涸,阮向远却还是努力地用力咽下一口唾液,“咕嘟”一声显得有些响亮声音中,黑发年轻人勇敢地抬起头,是那个熟悉雷切专用狗崽子偷来“下颚扬起三十七度”,但是这一次,阮向远不是为了嘲讽——他不得不承认是…… 现,他好像有点紧张。 作者有话要说:_∠)_今天先这样吼。 顺便乃们可以抓紧时间回一下此时此刻肯定已经空槽hP。 然后…… 然后接受愚蠢作者下一波加丧心病狂攻击。</P></P></DIV> <TR> 116第一百一十五章 好好王战被一个不长眼睛心眼大概也没长全人给破坏了,对于其他犯人来说,这还真是—— 十分地喜闻乐见。 简直是圣诞节MAx节奏,这完美戏剧性本身带有愉悦性程度简直就要超越了正版圣诞节本身——啊,男人和男人打架看多了,男人和男人正儿八经谈恋爱才他妈叫鲜呢! 众目睽睽之下,感受到了鄙视、支持、欢乐、凑热闹等各种x射线自己脸上扫了扫去,刚经历了一场史上牛逼之告白阮向远甚至还来不及调整一下自己草泥马狂奔情绪,当他回过神来时候,已经整个人被笼罩了雷切大神投下阴影之中—— 红发男人高大壮硕身躯足够将缺乏运动黑发文艺青年整个儿遮住,这导致了一些占据了原本佳观看位置人民群众失去了正面凑热闹机会。 阮向远觉得这一瞬间,原来他脸上扫射目光被遮挡去了一大半——但是不用想太多,蠢主人当然不可能是这么体贴人,他这么做,也只是因为刚好他需要这么做罢了。 当正面直视犯人们纷纷发出失望叹息,而此时,终于换站侧面人民有服了—— 从他们角度,他们可以轻而易举地看见二号楼王权者红发之下那双眼睛闪烁着前所未有凌厉光,他唇角微翘起成一个肆无忌惮弧度,脸上表情很是难懂,乍眼一看,像是带着对面前这不自量力人嘲讽,但是如果仔细多看两眼,细心人总会发现,此时此刻,雷切情绪恐怕并非只是“讥讽”这么简单。 “要是换我被这么看上一眼,大概会折寿五年吧。”犯人A十分感慨地说。 而作为当时人,阮向远甚至来不及想太多——因为事情至此,很显然他已经失去了所有主导权,当那微微扬起下颚被一只略显得冰凉大手捏住强制性地往上扳了扳,睫毛轻轻一颤,他顺从地抬起头,扑面而来,是他所熟悉,雷切身上特有那种气息。 粗糙、狂野,或许是因为王战刚刚结束,那气息中还带着一丝尚未完全散去血腥,压得人喘不上气来。 “——要求上我床人,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后一个。” 一边用低沉嗓音慢吞吞地说着,手上力道加大了些,另雷切略奇怪是,放了平日里其他犯人肯定会呼痛力道,此时却没有让这个胆大包天小鬼脸上表情发生一丝变化,雷切顿了顿,记忆中那种“这货应该很怕疼”不知道哪儿来印象,直接被他归类为错觉扫进了记忆垃圾箱中。 他手下黑发年轻人瞪着眼,直愣愣地用他所熟悉那种看得人浑身发毛眼神盯着他,从始至终,没有被打断……说起来一个月前,不就是这个拥有倔强看上去很坚毅表情小鬼曾经他手上被蒙着眼,差点儿就哭着射他手上?想到这,唇角边笑容不由得扩大了些,雷切脸上终于又出现了那种—— 仿佛已经洞察了一切,看见了对方弱点表情。 “至今没有一个人成功过。” 雷切用不知道是骄傲点儿什么语气宣布——至少阮向远角度来看,这种语气真是太他妈好笑了,眼前这个号称自己床没有被人睡过人不知道,自己早上起来有起床气以及必须洗澡以及顺便还要换昨晚睡觉之前才换过内裤这种怪癖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很想问雷切,被子右上角往下数十七厘米左右,有一个多出来线头看见没?不好意思,老子上面打滚滚得无聊时候咬。 ——于是,场犯人莫名其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下,狗血剧男主角双方开着对着用眼神大开嘲讽技能,两人脸上表情看上去都嘲讽对方智商,莫名其妙地刷着优越感,双双……不知道得意个什么劲儿。 “不过,”雷切话头一转,众人心里咯噔一下,心想重点来了,果不其然听见男人漫不经心地缓缓道,“你长得还算符合我审美。” “那是。”阮向远眯起眼,“不然能跑来跟您耍大刀?” 雷切沉默。 阮向远说完,也沉默。 两人再次回归于难舍难分相互瞪视之中,一瞬间,电光火石山崩地裂! 雷切捏着黑发年轻人下颚手没有松开,事实上,相比起自己揍人好日子被彻底搅合了,他觉得眼前所发生一切也还算有趣,他看来,眼前满脸自信瞪着自己人小鬼就像是精神分裂似,眼下,那双骄傲眼睛不知道怎么,就和那层黑布之下,曾经被男人早晨□时候稍稍脑补过一下下眼睛重合了起来,然后,红发男人就释然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就是这个味儿。 于是所有人下巴哐哐掉一地瞪视之下,王战场地上两位成年人不管不顾地硬生生将热血剧变成了韩国偶像剧,就好像雷切本人一样那么随便地,他们随随便便就站绝翅馆餐厅中央,甚至连个一二三都不喊,就开始丧心病狂地—— 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恩,接吻。 对于场所有犯人来说,□对于他们并不遥远,但是接吻这种事儿,根据统计,惨那位范围进绝翅馆之前牛逼到可以用舌头给樱桃梗打成蝴蝶结,进了绝翅馆之后,他几乎都要忘记接吻时候还他妈得张开嘴让对方舌头进来才对。 此时展现众人眼前是一副完美景象——身材稍矮黑发年轻人微微扬起下颚,那暴露领口外面一截脖子从这个弧度来看也还算诱人,他那纯黑色头发和微微弯下腰红发男人额前发髻大约有那么一两根重叠了一起,但是哪怕只是这么一两根,也足以形成能吸引人全部注意力去惊心动魄。 阮向远开始还挺惊讶,甚至因为走神下唇被惩罚性地咬了一下之后,还蹬鼻子上眼似来了牛脾气,一边想着“你他妈咬我干嘛”一边想伸手推开那个二话不说上来就乱来没节操蠢货——与此同时,深刻地知道自己这仇恨拉大发了黑发年轻人眼睛也没闲着,忙活地转来转去观察周围人反应以方便他今后不会保护期结束第一天就塞进马桶里淹死。 因为这个,雷切手重捏上了他脖子——是没错,这个思维与众不同神逻辑男人这个时候好像忘记了自己应该是有很多方式让与他交换这个吻人专心致志,但是他偏偏就其中选择了简单粗暴一种,从那双冰凉、大概还挂着巴迪斯鼻血大手之下,阮向远感觉到了一种脑电波,方式是蠢主人再说—— 再走神就当场捏死你。 这样。 “唔?唔……” 阮向远目光收回时候,不知道怎么地,忽然就看见了人群里天仙莱恩,此时此刻,这个坐鹰眼身边漂亮杀手少年眼睛里都能滴出血来,而他身边鹰眼除了脸上有一些迟疑和探究之外,倒是没有多大反应—— 低声用只有距离自己近男人才能听得见音量,阮向远嗤笑。 笑个屁啊?雷切不爽地皱眉。 抬起眼,阮向远瞅着雷切,意外地发现对方也正看着自己——意识到现好像谁也没有全身心地投入这个接吻当中去,黑发年轻人非常配合地打开牙关,大方地让男人灵活舌尖钻入口中,呼吸之间,满满都是蠢主人气息,阮向有挺满意,狗德行不该地习惯性抽了抽鼻子—— 脖子上被男人手抽了一巴掌。 前一秒还死命地跟他舌尖缠绕着火热气息瞬间抽离,紧紧贴一起唇瓣微微分离,红发男人皱眉,呼吸微不稳地没好气问道:“你他妈幼儿园毕业?没人告诉过你被人品尝时候要闭上眼才算尊重?” 阮向远:“………………………………………………………………” 作为地球人不懂你们火星那点儿破规矩,有失怠慢,还真是对不起了。 这时候,有耳力不错犯人听见了雷切话,这人迅速地将二号楼王权者话传播出去,然后一分钟后,整个餐厅里此起彼伏全部都是“吃饱了没”“味道怎么样”“老大用完餐了吗”之类调侃和大笑,其中还鱼龙混杂似夹杂了一点儿起哄群众们即兴编写,主角是阮向远和二号楼王权者黄色小段子—— 热闹。 十分热闹。 阮向远低着头去擦唇角唾液时,他头上,雷切正垂着眼仿佛是思考什么似看着他。 当他抬起头时候,他看见男人伸出舌尖,*意味比较浓厚地舔了舔唇角,露出了一个懒洋洋笑容,紧接着话题又回到了初评估期—— “味道也不错。” 雷切声音不算大,但是足够让场犯人们都听得清清楚楚,于是人群沸腾了,二号楼犯人们激动了——当年米拉被集体看走眼了之后,他们终于迎来了老大真正开窍这一刻—— 犯人A:“他妈!我就不信这回两只眼睛看到我还能看走眼——老大万岁!!!埃对了这个小孩挺眼生啊人吧叫什么啊?——什么你逗我吧这人居然三号楼我去你大爷——” 犯人B:“以后谁他妈再说我们老大有问题老子弄死他——看见刚才那个吻了没看见了没,光看看老子都要硬了!” 犯人C:“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就这举馆欢腾时刻内,脸色稍稍有些不好看,是三号楼个别群众以及高层。 但是很地,雷切做了个举动,让他们心情瞬间好了起来—— 男人伸出手,啪地一声十分响亮地拍面前黑发年轻人额头上,然后勾勾唇角,露出一个难得没有恶意笑容,揉乱了他头发:“可惜,老子对弱鸡不感兴趣。” 众人:“……………………………………” 雷切:“等你变强了,再来找我吧。” 众人:“……………………………………” 雷切转过头,餐厅里扫视了一圈,后,终于人群之后找到了坐餐桌上好友,脸上笑容收敛起来:“喂,绥,你坐那么高耍猴看啊?——滚过来,把你徒弟带走——对了,二号楼还有没有人嚣张老子牢房,点滚上来,打完还要给别楼挪位置!”</P></P></DIV> <TR> 117第一百一十六章 绥懒洋洋地拖着“徒弟”后领子把人拎出人圈之后,扔下一句“自己玩去别捣乱”转身去做热身运动了。 要不是绥这个举动,阮向远都忘了他也是王权者这个事实。 那场闹剧之后,二号楼又接连上去了几个人—— 斯巴特那层楼高层上了两个,一个是从二十五层刚爬上来,阮向远认知那个是DK。前者比较吃亏,他被场地上那位当场表演过韩剧之后整个人还处于过于亢奋状态雷切一巴掌抽掉了一颗牙,当雷切伸手说着毫无诚意不好意思面无表情地将这小伙子从地上拖起来时候,阮向远觉得有那么一刻这哥们看起来像是就要嚎啕大哭出来。 DK身手不错,就如同蠢主人之前碎碎念过一样,如果他想,他绝对不是该只是二十八层水平。 加如同蠢主人说一样是,虽然大概是有三十层甚至超越三十层实力,但是相比起雷切本人来说,DK还差得远——打从上场开始,他没红发男人身上讨着半点儿便宜,从头到尾只来得及一连串毫不留情进攻中进行自我防守,甚至抽不出空来进攻。 所以当雷切玩儿够了皱着眉抱怨了声“无聊”收手之后,DK是唯一一个自己走下王战场地人。 雷切站场地上等了一会儿,确定没有人再上来之后,男人微微扬起下巴抬头人群中扫视了一圈,没人知道他是不是想找什么,如果是话又找什么——总之所有人猜测到他意图之前,他已经缓缓地出场地中央,男人一边走着一边漫不经心地四处张望,从手心上解下绷带越来越长,后被随手扔了场地边上。 二号楼王战结束了,除了王战本身部分之外,围观群众表示剩下娱乐花絮非常精彩,可以给五星好评。 空下来场地中央给三号楼王权者MT留了个表演空间,当这名身材庞硕中年男人站起来走向场地时,他路过阮向远,给了他这栋楼这名一层楼小凡人一个说不上是什么意思余光,总之那眼神……无论如何都不能把它理解为“友善”“鼓励”之类就对了。 鹰眼跟MT身后挤进人群,莱恩就跟鹰眼身后——他们所有人后面慢吞吞走着是米拉。 阮向远看向他时候,发现这货不知道又是被谁揍了脸肿那么老高,额头上也红通通似乎是充血了样子——当前者感觉到了他视线转过头来给了他一个怨恨眼神时,阮向远承认自己对于米拉真是很没有同情心,他就是心里乐开了花,但是为了确保人身安全,他努力地将自己脸上归于“面无表情”以及“我什么都不知道”中立状态。 黑发年轻人暗搓搓地干笑了声,用手肘捅了捅身边白雀:“哎呀,睡神你看,那个米拉嘿。” “别乱动啊!”此时此刻雷伊斯正像个姨太太似叉腰站阮向远跟前,用手中手帕替他擦嘴,“你把雷切味儿擦掉你今天就睡三号楼大门口好了!气死我了,一个不留神就跑出去勾三搭四!!!!!” 阮向远:“……” “看见了,”单手撑餐桌上,彻底地无视了絮絮叨叨狱警,白雀睡眼朦胧,“被揍了,正常,人就是要低调,刚来三号楼就整出这么多事,不被揍我才觉得奇怪。” 雷伊斯:“说得好!听见没,说你呢——!人!” 阮向远:“……” 白雀转过头来,那遮盖很久没修剪过头发之下眼角不着痕迹地弯了弯,当阮向远看向他时候,他脸上重归于宁静:“看我做什么?” 阮向远盯着他:“我觉得你讽刺我。” 雷伊斯认真地点点头,抓过阮向远下巴,几乎要将人唇角磨破力道一样,狱警用力用手中手帕蹭了蹭他唇角,与此同时,他嘴里也没闲着:“他就是讽刺你。” 阮向远膝盖中箭。 白雀:“对号入座?那是你自己心虚。” 这充满了诚意补刀……阮向远膝盖血流成河。 “……” 将军。 阮向远说不过他们,低下头继续玩自己手指力求“低调”,这时候,一个人重重他身边坐下—— 阮向远抬起头,发现来者属性为“敌人”,头疼了。 这个人拿着被烧得兹兹响半截白萝卜,啪啪两下脱了鞋自然而然地将脚盘上来,刚坐稳就开始呲牙咧嘴地哎哟哎哟叫着用刚烧红萝卜往脚上冻疮地方摁下,一边摁,一边还要忘恩负义地奚落向他提供这个治疗冻疮具有神奇效果人:“知道为什么同样是勾引别栋楼王权者,那个莱恩小子就被大家可怜,你收到全是鄙视吗?” 黑发年轻人耸肩不作回答,表示愿闻其详。 大板牙想了想,将脚上擦过萝卜拿起来点了点阮向远方向,后者下意识把屁股往后挪了一大截,引起了他牢友严重不满:“躲什么躲什么——就是因为这个你才招惹人家讨厌,你后走出去问问,低层哪个犯人不是觉得这个人又漂亮又低调是个做大事人,你呢?就这德行。” 毛! 什么叫就这德行? 人人都像老子一样那么慈悲为怀,世界早就充满爱了! “不躲你萝卜都糊我脸上了,”阮向远反驳炸毛,“你擦过脚!” 这一句话把白雀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灰发男人先是皱眉看了看大板牙手上萝卜,后者一楞之后不动声色地重将萝卜摁回脚上,男人这才转过头来看着阮向远,淡淡地给了他三个字评价:“缺心眼。” 阮向远:“……” 睡神不是睡神,是补刀帝。 他这一生智慧都用睡觉,补刀上了。 “对,就是缺心眼,”大板牙乐颠颠地说,“人家说长得不好看,那就算了,到底还有内美——虽然吧这个放现实里不一定成立,毕竟长得太丑看都不想看第二眼,就别说观察他内美了——” 说你自己呢吧,黑发年轻人不服气地撇撇嘴心里大开嘲讽,对自己剖析与定位还挺透彻。 “可是你不仅没有外美,内美也没有。” 雷伊斯:“也就我看得上你。” “对,也就雷伊斯这种变态才看得上你,”大板牙冷笑,“你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我看,也就是人家二号楼那位大爷今天心情不错,逗你玩玩,否则这会儿我们已经讨论给你棺材要什么材料了——听见人家怎么评价你没,‘弱鸡’,小鸡崽,你这标签是打上了——你可以不听,以上是来自你善良牢友一番忠告。” “我就听见你损我,”飞地瞥了眼跟着他们隔着两桌趴桌子上补眠“天鹅先生”,也不知道这货是真睡着了还是那猫着听墙角,阮向远冷笑,“别告诉我你发言已经结束了——忠告哪呢?” “——忠告就是别跟莱恩争。” 白雀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此时此刻两个炸毛来炸毛去人中间冷不懂地横插一脚,却怎么着都觉得有些突兀,所以阮向远被这突兀吓着了,转过头瞪着白雀,张口就是“凭什么”。 “——就凭没人看好你。” 面不改色地说着十分残忍话,白雀用自己下巴点了点人群中央示意黑发年轻人看,顺着男人目光看去,只看见一个阮向远不认识三号楼高层,猛地跳到了MT身上,用手肘关节处坚硬部位狠狠击打他头部,血花四溅,场面异常血腥暴力——和二号楼人不同,三号楼王战才是玩儿真格…… 阮向远微微眯起眼,轻而易举地,他从那个来挑战高层眼中看见了浓浓杀意—— “明天你保护期就结束了,阮向远。”白雀淡淡嗓音仿佛从很远地方飘来,“没错,你确实有资质,但是你好搞清楚,这里是绝翅馆,一个不会等着你成长才行动地方。” 很久没有被人这么正经八本地叫名字了,一直是“人人人”“小鬼小鬼小鬼”地被叫,忽然被这么一叫还真有点儿贱兮兮地不习惯,当阮向远微微一怔反应迟钝地把自己脑袋转向白雀时,他发现对方也满脸认真地看着他——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明天结束保护期,不止你一个人——等下一次王战到来,意味着三号楼王权者就要换人了。” 不知道是谁开了窗户,从一个不知道是哪儿方向忽然吹进了一丝寒风,彻骨冰凉——餐桌旁边,突然陷入了一阵令人浑身不安沉默当中。 阮向远抬起头来,发现大板牙沉默地望着他,白雀沉默地望着他,就连一向屁话很多雷伊斯,也难得沉默了下来,狱警抓紧手中手帕,嘟囔了句什么之后,撇开脸,看上去有些烦躁地将手帕塞进了军服口袋里。 而他们不远处,MT一把将骑他身上那个高层掀翻下来,一圈揍塌了他鼻梁,那些人群叫嚣着,欢呼着,那热闹腾腾喧嚣却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P></P></DIV> <TR> 118第一百一十七章 ——不知道哪一任馆长 按照常规,绝翅馆内有三种人。 对于普通人来说,绝翅馆保护期很有必要,他们依靠着这短短三十天时间里去观察,去揣摩,去决定。观察这个特殊监狱生存法则,揣摩周围人心理让自己将来能走得远,以及,决定自己派系,忠心于谁,为谁服务。 对于雷切这样变态强者来说,保护期是他们前进绊脚石,因为保护期犯人不可主动挑战别人这项规矩,他们不得不对于他们来说过于委屈一层监狱待上一个月——而“环境”这种东西,强者走到哪里都是食物链顶端,换言之,他们就是“环境”本身。 对于弱者来说,保护期只不过是让他们越来越痛苦凌迟。他们一天比一天加深邃绝望深渊中挣扎,无比恐惧地等待着审判到来那一天,无所作为,不是不做,而是自知之明。 阮向远这样,属于跳出三界众生之外幻之第四型。 一大早从床上面爬起来,吸着干燥鼻子,打着呵欠翘着手用小拇指抠着眼角并不存眼屎,十足一副烂泥巴扶不上墙臭德行让住他隔壁睡神非常看不过眼,隔着床抓起枕头瞄准黑发年轻人脸砸过去,灰发男人沉着脸:“今天是你人结束人保护期第一天。” “啊?”阮向远掀了掀眼皮,然后又垂下眼,“哦。” 大板牙凑过一个脑袋——自从和阮向远冰释前嫌,阮向远十分后悔地发现这货变得话很多,所有该问不该问只要是他想问了他都会问,比如现,大板牙呲着他大板牙:“感觉有什么不同?” 阮向远揉了揉眼睛,放下手,望着窗外沉思了片刻后,回答得一脸认真—— “天还是那么蓝;绝翅馆还是那么冷;你脚还是这么臭。” 说完,黑发年轻人抬手眼疾手地一把抓住飞过来另一个枕头,从后面探出一张脸,笑眯眯地说:“哎呀,都把枕头给我这是要作甚,这么客气我多不好意思。” 说完,阮向远吭哧吭哧地从被窝里爬起来,探头往下铺看,果不其然,天仙床位空无一人,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床也收拾得干干净净,就好像…… “收拾这么整齐,这是准备今晚不用睡了?” 被子卷巴卷巴咸菜似往旁边一推,阮向远三两□手敏捷地爬下床,一抬头,对视上白雀一脸深究表情,黑发年轻人顿了顿,随即摆了摆手,不耐烦道:“我当然知道莱恩是准备开始往上爬了,不用这么看着我,老子又不是真傻——开个玩笑放松娱乐一下而已。” 很可惜,整个牢房里,除了他自己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被他娱乐到。 阮向远冲完凉裹着浴巾冲出来,第一时间冲到老神棍床边蹲着,等老头爬起来探出脑袋,他脸上笑容不减:“牛奶还是豆浆?果酱还是黄油还是黄油加果酱?” 没想到,今天老头也不急着点餐,手里拿着那一叠纸牌伸到阮向远鼻子底下,抬了抬手臂,无声地示意黑发年轻人抽一张——于是,阮向远就抽了一张。 那只略显得苍老,已经开始有淡淡老年斑手缩了回去,隔了一会儿,老神棍神棍嗓音飘了出来:“主牌序号零,愚者。代表“愚人”,即大智若愚纯真之人。这张牌预示着要是我们能有一颗相信梦想纯真之心,一切潜可能性都会实现。” 阮向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之后站了起来,正准备转身出门,却被再一次叫住,回过头,才发现是老者上半身已经探出了自己床位,苍老手扶栏杆上,那双因为上了年纪显得有些浑浊却意外仿佛能看穿人心眼睛盯着满脸茫然黑发年轻人:“小孩,你第一张牌是‘命运之轮’……,轮回羁绊,不要忘记你回到绝翅馆目。” 阮向远一愣。 站原地,动了动唇角仿佛想说些什么,终只是变成了一个哭笑不得表情,他挠了挠还湿润头发,显得有些无奈地点点头。 跟目不斜视与自己擦肩而过白雀身后,他抬起脚往外走,踏出门口正转身想顺手给掩上牢房门,黑发年轻人忽然余光看见了什么似咦了一声。 “咦什么?”走前面灰发男人不耐烦地回头,“你还能不能出门了?事多得很。” “不是啊,”阮向远无辜地眨了下眼,特别蛋疼地说,“老神棍有张纸牌掉我牛仔裤腿上插着了。” 将牌面翻过来看了几眼,隐隐约约可以一条长着翅膀西方龙,这条龙占据了整个牌面三分之二位置,龙脚边有一个男人,那个人坐一把椅子上,然后……然后阮向远发现老神棍用这套塔罗牌面画,就好像是专程为了让人看不懂那么画,非常抽象。 甚至牌名也希腊语,看不懂。 “……” 白雀万分不耐烦注视下,阮向远只好叹了口气,顺手将这张纸牌塞进了裤衩口袋里,想着回来时候记得要换给老神棍。 跟着白雀屁股后面一路来到餐厅,非常安全,没有被扔臭鸡蛋,没有被指着脸骂臭不要脸,加没有直接被套麻袋拖到角落里胖揍一顿,至少从阮向远角度来看,这是一个非常美好开始—— 推开餐厅门时候,阮向远一眼就看见某个冲着自己飞过来餐盘,从容弯腰躲过,直起身子时,他看见了莱恩——准确说,是正发光发热天仙莱恩,此时,少年那张漂亮小脸蛋上,因为激烈运动而泛起了好看红晕,那餐盘就是他一脚踹过来……不是故意,只不过是他像个蚱蜢似跳上餐桌,然后再一个反弹跳上某个犯人脖子上骑着时候,借力时不小心踢飞。 不愧是干过杀手行业少年,只见莱恩猛烈地袭击对方太阳穴部位,当那名犯人怒吼着却开始摇摇晃晃,莱恩这才猛地停下手,轻巧地从对方身上跳到地面,然后对准那个犯人屁股轻轻一踹,轰隆一声,之前被胖揍这名犯人就这样演戏似倒下。 阮向远看得目瞪口呆。 “凡思是第五层小管事,”白雀想了想后,淡淡地仿佛自言自语道,“动作这么。” 跟旁边探头探脑阮向远没有说话,他知道白雀所谓“这么”是说莱恩升级动作很,按照规矩,除了王战之外,其他犯人想要换牢房都必须按部就班一层层来,如今莱恩已经放倒了五层小头头,这就说明,这个家伙已经这之前放倒了二、三、四层三名犯人——并且按照这个情况来看,还是专门找每层楼强那个人揍。 莱恩站人群当中,理所当然地享受着脑残粉们掌声—— 也就是这个时候,阮向远才浅浅地皱了皱眉,因为他觉得,这个明显是从蠢主人那儿学来装逼,他看来分外刺眼…… 此时此刻,黑发年轻人一边心里腹诽“穿着龙袍也不像皇帝”,一边往领餐窗口走,他几乎是没有意识到,自己那三十七度角一分不差下巴,微微下敛狗眼看人低冷艳高贵眼神,这才是把某个人学了个十层十——甚至当他排队等着领餐时候,还有犯人小心翼翼地,用“这货今天吃错什么药”眼神偷瞟他…… 直到轮到阮向远领吃,这货才开始自毁长城——往领餐窗口一靠,黑发年轻人脸上露出一个**兮兮笑:“大叔,我今天结束保护期第一天,面包上面果酱要多给我一点以示鼓励。” 于是,分餐大叔不仅给了两勺果酱,还附赠了一小碗炼奶。 阮向远端着盘子心满意足,白雀看着他那一脸发自内心欢,表示十分看不下去:“大智若愚哪?我看你就是蠢,能活到现也不过是运气不错而已。” “别这么说嘛——”阮向远找了个角落桌子坐下来,伸着脖子看远处热热闹闹打斗场面,嘴里也忙着啃面包没闲着,一边往外喷面包渣一边说,“我觉得你们很好,我舍不得离开你们,所以我要一层楼待一……恩不对,是待到我出狱。” “我拒绝成为这么愚蠢理由中组成部分。” 白雀满脸严肃地拒绝,与此同时,当坐他对面黑发年轻人笑眯眯地低下头继续啃面包时候,他看不见角度,灰发男人抬起头,不动声色地往四周扫了一圈——于是,当阮向远抬起头时候,忽然就觉得,好像看着他人变少了一点。 “周围空气变轻了。” “少蠢。” “现又变重了。” “少……雷因斯?”白雀放下了手中三明治,略显惊讶地看着阮向远身后,坐位置上,很有礼貌却不卑不亢,“有事?” 阮向远鼓了股腮帮子。 白雀警告目光下,他咕嘟一声,老老实实地把那一口要喷出来豆浆咽回肚子里,猛地拧过脑袋,脖子咔嚓一声响,他艰难地抬头,但是也只看见了男人松松垮垮穿着T恤衫之下若隐若现完美身材,以及他曲线完美下颚轮廓。 湛蓝瞳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坐椅子上看着自己发呆黑发年轻人,看他唇角边那点儿豆浆遗留下来白色看了一会儿。 眼珠子动了动,雷切脸上这才恢复了平日里那副傲慢德行,等男人面无表情地捏着某张东西举起来,阮向远这才发现,男人手中捏着,正是刚刚塞进裤口袋里那张老神棍塔罗牌——不知道为什么,这种东西暴露蠢主人眼皮底下,总有一种羞耻感爆表错觉。 于是,不远处那群大吼着“莱恩又换楼层啦”“六楼了,六楼了”之类嚎叫算个毛。 “你信这种东西?”同样无视了那些狒狒乱叫红毛男人勾了勾唇角,露出嘲讽笑,拿着手中东西翘了翘呆子似黑发年轻人,居高临下地垂下眼,“拿着它就能壮胆了吗?” 阮向远很无奈,因为他压根听不懂雷切说个毛,于是只好真诚地说:“…………无意间掉我裤脚上。” 想了想,不知道怎么地又想到老神棍早上那一句临别赠言,又补充:“有时候也挺准。” 雷切脸上笑变得明显,轻轻松开手,将那张纸牌插阮向远衣领上:“那祝你美梦成真。” 说完,男人转身离开。 留下一脸莫名其妙阮向远,和难得也同样一脸莫名其妙白雀。 雷切走到自己习惯位置上,坐下来,他对面,是笑眯眯黑发男人,绥拖着下巴:“明明是我发现纸牌埃。” “没错,”雷切镇定地将吐司塞进嘴里,“那又怎么样。” “你又去欺负我未来小徒弟,”绥脸上笑意深,双眼里闪烁着戏谑,“你不觉得很可爱吗,拿塔罗牌做护身符这种行为——嗤,‘绝对统治者’啊,正牌第四张,王权者。”</P></P></DIV> <TR> 119第一百一十八章 雷切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人群中莱恩——那个面容漂亮少年,此时此刻脸上飞溅上鲜红血液将他衬托得加艳丽,当他终于停止下来,一只脚踩后一个被他打趴下犯人背上,擦着下颚汗水麻烦满脸不情愿雷伊斯将自己行李搬到十五层牢房去,雷伊斯大声嚷嚷着“明天老子不搬了要么你就一次搞定”之类抱怨,餐厅里再一次爆发了不小浪潮,围绕着这个人犯人们各个眼中闪烁着兴奋和赞赏。 红发男人皱皱眉,低下头将一块黄桃罐头塞进自己嘴巴里。 这些犯人反应他并不惊讶。 绝翅馆内,现座四名王权者里,脸蛋称得上是人上人占了一半,剩下一个是气质非凡白堂,还有一个乱入MT……这个来小子如果当上了王权者,也算是众望所归——并且和绥以及雷切自己不同,这个三号楼人长得并非英俊,而是过于阴柔漂亮,绝翅馆里,不是没有出现过漂亮孩子,但是漂亮又强力,放眼整个绝翅馆,也只是莱恩一个。 啧,人呐。 至于那个烂泥巴扶不上墙…… 雷切掀了掀眼皮,想看看同为人某个黑发年轻人看到同期犯人这么给力会是个什么反应,谁知道一抬眼,就看见坐他隔着几桌之外那双黑色眼睛**满满地看着他……手中勺子上那一块黄桃。 “……”红发男人愣了愣,硬生生地被这饥渴得几百天没吃过饭似目光看饱了,勺子往餐盘里一扔,男人撇撇嘴伸出大拇指捻了下唇角边淤青,用十分任性语气说,“不吃了,饱了。” 绥低头没理他,雷切等了一会儿,等了半天还没等到一个开口机会,后终于忍不住了,伸手一把抢过埋头苦吃男人手中餐具:“喂。” “干什么?叉子换来。”绥抬起头挑眉,非常淡定地接受了红毛好友偶尔智商欠佳像个刚幼儿园毕业小学生似行为。 而后者只是举着他餐具发了一会儿呆,之后,好像这才灵魂回到了体内似:“你到底看上那个人小鬼什么——” 绥甚至还未来得及回答这个问题,他们不远处那一桌又有了骚动,微微一愣抬起头,这才发现原来是万年声称“懒得和臭男人搅合”美女医护人员们横得和一群螃蟹似冲进了餐厅,这群漂亮又骄傲姑娘们对犯人们口哨声和调戏声完全充耳不闻,就连一个余光都不给地,进了餐厅,扫视一圈,看见了某个缩角落黑发背影时,踩着她们高跟鞋,女金刚似一路冲向目标—— 冲前面是艾莎,只见一个姑娘一个跨步横到阮向远跟前,二话不说拎起他耳朵大吼一声:“你今天来报道忘记了?!” 阮向远脸上迷茫一闪而过,然后立刻消失淡定地摇摇头:“没忘记。” 分明就是忘到哪边天去了吧,蠢货……雷切冷笑一声。 阮向远被美女医护人员们组着队一阵风似夹带走了,手中一空,红发男人这才察觉自己手中餐具被夺了回去,转过头,面对上好友那张死人脸,此时此刻一号楼王权者显得特别悠哉,用重回答自己手上叉子点了点餐厅大门方向,含糊不清地说:“看见没?” 雷切:“?” “你以为那群泼妇真来抓人?”绥冷笑,“她们这是来护驾——你告诉我,这么一个人,明明什么都不会,胆子还笑,除了搅混水之外就会搅混水,凭什么让那群医护人员对他那么上心?” 雷切若有所思地将撑着下颚手放下。 “这么说吧,绝翅馆里,从来不缺力量型,也不缺智慧型,”绥顿了顿,撇撇嘴挥手打断了坐他对面看上去十分有话要说男人,“当然,你这种双担旷世奇才也是出现了。” 虽然老子是没看出来你聪明哪了——这句话被黑发男人咽回了肚子里,他顿了顿,接着唇角露出一点儿笑意:“但是一群充满了DPs和MT地方,忽然出现了一个治疗,你说那是什么效果?” 雷切:“……” “你们都不识货,”绥一副懒得多说模样,“一天打上十五层算个屁,你当年进来时候,不也就这样了。” “喂!”雷切皱眉,什么叫“就这样”。 将后一块食物塞进嘴巴里,绥用餐具,隔着空气点了点雷切鼻尖:“看不上是吧?一脚把那个漂亮杀手踹下床人也是你——我等着那个烂泥巴扶不上墙小鬼发光发热,到时候,你他妈别跟我抢。” 雷切一哂,摊手懒洋洋做无赖状:“不好意思,昨天那个小鬼好像没认错人吧?用都用过了,老子还能给你原样摆回去?” 绥一愣,随即翻了个白眼:“你他妈得意个屁。” “今天不知道是谁,排队时候腆着脸叫人家‘徒弟’,”雷切勾起唇角,“老子看见了真是不好意思,就凭那个小鬼一脸认真地说‘我还没想好呢’,这么正儿八经地拒绝你,啧啧,光凭这个我就觉得这小孩人不错。” “玉不雕,不成器。”绥端起餐盘站起来,“他需要一个成长过程,比如一场震撼教育——否则永远都是那副样子,我等半个月,半个月以后他要是还是这副模样,这场教育,我亲自给他。” 扔下这句话,一号楼王权者转身走了,剩下了坐原地雷切。红发男人重用手撑着下颚发了一会儿呆,想了想就好像想到什么似,低下头看着餐盘里黄桃罐头,不知道怎么地就想到了几分钟前那双盯着罐头水果发光黑色眼睛—— 震撼教育? 雷切很想告诉绥,作为养过宠物人,他具有丰富经验——他大概只需要拿一罐黄桃那个小鬼面前晃一圈,然后说一句“不给你”之后独自把罐头当着他面全部吃掉,估计他……就会感受到震撼教育。 要征服吃货世界,真没他想象得那么复杂。 …… 与此同时,绝翅馆另一个角落,阮向远已经安全抵达了自己工作岗位——相比起做手工流水线或者打扫卫生而言,熟悉消毒水位对于黑发年轻人来说显然有归属感—— 认认真真地看完了艾莎塞给自己排班表,上面写着每周一三四三天由他以及丽莎一块儿绝翅馆里巡逻,医护人员有专用小型车辆,他们所有工作就是开着这辆车,工作时间内搜遍绝翅馆每一个角落,看看有没有落单被欺负犯人,以便及时救助。 偶尔也会顺手解决一下放风时操场那边突发事件。 比如楼与楼之间冲突什么,一旦打起来,就必须要立刻通知狱警以及馆长。 阮向远坐专门为自己准备办公桌后面,平常没事儿干时候,他就负责替医护人员们整理一下犯人入院治疗,他需要将所有犯人资料都记下来,以便当他们再次以紧急情况入院时,做出准确判断—— 比如…… 一号楼老凡斯有严重凝血功能障碍,哪怕是很小伤口都要小心处理——“这病?把挨揍当饭吃绝翅馆里不是作死么?” 二号楼史蒂芬对银器过敏——“狼人?” 四号楼樊迪只有一边肾脏——“……卖了买手机去了么?” 以及三号楼汤姆,是个镜面人,所谓镜面人,属于先天性心脏病一种,这种人心脏不同于常人,他们身体动力源长身体右侧,通常而言,这种人内脏以及相关动脉血管位置巨大转移…… 简单来说,如果遇上什么特殊情况,想要抢救话,难度非常高,绝翅馆这种缺乏相关经验专业医护人员地方,一旦发生什么意外,他抢救成功率大概几乎为零。 “……” 阮向远沉默,这一瞬间他产生了一种偷窥到人**羞耻感,他想立刻合上面前病历本不再往下看哪怕是一个标点符号,但是他非常清楚,这是他工作,逃避不能替他带来半点儿好处……咬着后牙槽,当黑发年轻人硬着头皮试图继续往下看,这时候他却发现,他根本也没办法再看下去相关东西,脑子里,满满全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漂亮年轻人时,他地上痛苦挣扎样子…… 想到自己当时还笑眯眯地让人家自己爬到餐厅去,要不是遇见了MT……手中病例纸抓得紧了些,那指尖力道甚至透过薄薄纸张。 这时候,后脑勺忽然被人揍了一巴掌。 “啊!!!!!!” 整个人被吓得几乎跳起来,阮向远浑身毛发都竖起来了似,从自己桌位上跳起来,转过身,毫无预兆地对视上了一双不带任何感情湛蓝瞳眸,后者倒是毫无责任心地挑挑眉,伸出手将自己散落下来红色头发往后抓了抓,皱皱眉:“见鬼啊?这什么狗屁反应。” 阮向远张张嘴,后什么也没说出来,十分词穷地看着雷切。 “看个屁,”红发男人举起满是鲜血手黑发年轻人面前晃了晃,“老子要流血过多而死了,你到底给不给缝针啊,庸医。”</P></P></DIV> <TR> 120第一百一十九章 “……说什么庸医啊,早上吃了啥不好东西嘴才能这么贱。” 阮向远用头顶上红发男人听不见声音嘟囔着,一边说着,却还是仿佛下意识般地将那条鲜血淋淋举自己面前手拽过来翻看——当上任医护人员同志这么做时候,因为过于认真地试图从哪些血肉模糊伤口里找到出血点,他甚至没有注意到,被他双手抓住那条结实手臂,有一瞬间不自然僵硬。 雷切垂着眼,那双湛蓝色瞳眸中看不出太多情绪,甚至阮向远小心翼翼地带上消毒手套,他手臂上摁来摁去摩挲时候,也没有一点儿表情变化,就好像此时正哗哗往外流血那条手臂完全和他身体分离了似,毫不关心。 他注意力完全放了那只没有带手套手和自己麦色皮肤形成了触目惊心对比白皙指尖上,紧绷皮肤,接触到完全不同柔软触感,修长指尖,指甲缝隙里干干净净并且强迫症似修剪得整整齐齐——真是一双医护人员应该拥有手啊。 不知道怎么,雷切忽然产生了如此荒谬想法——事实上,这辈子进医院无数,他甚至从来没有注意过那些医生该是什么样,别说“医护人员应该拥有手”这样细节问题。 所以男人难得耐心地安静下来,一改平日里进了医疗室整个儿就处于炸毛状态样子,直到自己手被放开,英俊面容上那若有所思表情这才一顿,于是,当阮向远抬起头来看他时候,只看见了一张挂着满脸不耐烦臭脸—— “如果是动脉出血话,被你翻来看去那么久,早就把血流干了吧,小鬼。” 阮向远:“……”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妈蛋,承认再长两条胳膊也拧不过你,老子忍。 阮向远翻了个白眼,从座位上站起来轻车熟路地摸到医疗器具放置柜子旁边,拉开柜子—— 与此同时,身后又阴魂不散地飘过来懒洋洋嗓音:“哦,业务挺熟练么。” 阮向远:“……” 眼角跳了跳,黑发年轻人啪地一声,将一瓶酒精放到了准备用推车上——他妈,看你一手血份上,老子不跟你计较。 噼里啪啦用三十秒不到时间将柜子里所有需要用东西收拾好,如果其他美女医护旁边,大概也会惊呼为什么黑发年轻人对于医疗室构造居然那么熟悉——事实上,今天早上当阮向远来到医疗室后,没有哪个人告诉他相关东西都放哪里,这些都是之前做狗崽子时候,因为有一个不省心主人作为宠物他频繁光临医疗室,接受治疗同时,一不小心犯了职业病而已。 说起其他医护人员,阮向远抬头看了看,发现此时此刻医疗室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完全空了下来……大概是开会去了。 于是,此时此刻整个办公室中**动物,除了他之外,就只剩下一个懒懒散散拖着条鲜血淋淋手臂,没事儿人似依靠他办公桌边红发男人。 注意到阮向远目光,后者还十分理直气壮地挑了挑眉:“看屁?” 你二大爷。 阮向远深呼吸一口气,后伸手将缝合需要用到Plydixanne抓了下来,这种缝线材料属于人工合成可吸收缝合线,通常用于体内缝合,可以提供超过两个月伤口张力支持,原本进行手臂皮肤缝合并不需要用到类似缝线,但是一旦想到这种伤口出现蠢主人身上,伤口裂开几率…… 不是一般大。 无声地叹了口气,阮向远准备好了所有材料推到雷切跟前,重戴上消毒手套,不太温柔地一把将男人手拽过来抓来自己面前,后确认伤口所位置时,阮向远转头开始准备消毒用具,一边低着头忙活,嘴上也没闲着:“你不是打架很厉害吗,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雷切大爷啧了一声,拒不合作地撇开脸:“关你屁事。” 这答案还真够猝不及防。 阮向远:“……” 卧槽,简直忍无可忍了啊。 “我只是想知道是什么器皿弄成这样而已,”再抬起头时,黑发年轻人脸上挂着虚假笑容,和蔼可亲笑眯眯地说,“如果是铁丝网话,那消毒就需要仔细一点——” 雷切挑眉:“如果不是就可以随便糊弄了?” 所谓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于是,来医护人员脸上白衣天使之笑容立刻垮了下来:“……你是来找茬?” 雷切毫不畏惧地直视他眼中暴风雨,看上去十分认真地说:“我只是担心而已,手。” “缝针而已,没什么好担心,这种事我做得来。” 话题回归到正常医患话题,阮向远表示自己还是可以淡定回答。 “和别人打架时候不小心滑倒操场旁边铁丝。”雷切盯着黑发年轻人脸,一字一顿道。 “哦。”奈何对方似乎完全切断了和他眼神交流频道,无动于衷并且十分淡定。 所以作为高高上,偶尔也会幼稚一下王权者,雷切不爽了:“为什么不说‘谢谢’?” 阮向远:“什么?” “我回答了你问题,”雷切伸出手,指了指阮向远鼻尖,“所以你难道不用说‘谢谢’?” “…………………………谢谢啊,多谢配合。” 敷衍地回答着,阮向远放开雷切手,指着伤口往上大约十厘米地方示意男人自己压着那里先暂停止血,对于这项命令,向来只适应发号命令而不是服从命令红发男人先是疑惑地顿了顿,又被催促了一声之后,这才慢吞吞地,抬起手压住出血点上方血管处,这时候,那个背着他黑发年轻人也拔开了那瓶酒精——那个穿他身上显得过大白大褂下摆,也随着他动作软软地摆动,那被修剪得比较整齐黑色头发刚好遮盖住颈脖,小小尾巴刺猬似扫白大褂衣领上…… 雷切缓缓地眯起眼。 于是,当阮向远将两根消毒棉签放入酒精中时,他听见蠢主人后面正儿八经地叫他“医生”,不知道此时此刻男人已经开始走向变态次元黑发年轻人很是天真,头也不太地应了声,并且还嘴贱下意识地问了句—— “做什么?” “你是医生啊。” “我只是个实习,手拿过来,先消毒——” “管不管*萎靡不振?” “………………………………………………” 阮向远手一抖,面无表情地将整整一瓶酒精眼睛眨也不眨地数倒红发男人伤口处,当对方倒抽一口冷气猛地跳起来,粗暴地一脚踹开放置医疗用品推车,上面东西稀里哗啦掉了一地,而只有当事人,表示非常淡定地站原地,手里拿着那唯一幸免于难可惜一滴酒精也不剩深棕色玻璃瓶,微笑:“消毒完毕。” 雷切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通常情况下,大多数人被二号楼王权者用这样目光看时,都会被吓得直接躲开目光。 但是阮向远没有。 他笑容不改,甚至逐渐加深,直到加深到他那个只有一边酒窝变成深得不能再深深坑,这才转过头,重走向医药柜。 “喂,”雷切皱皱眉,催眼飞地扫了一眼那些被他弄了一地医疗用品,“用地上那些就好。” “脏掉了,自己身体,好歹爱惜一点。” 阮向远头也不回,照着原本样子重拿了一套工具,当他重走回雷切身边,发现后者就像是见了鬼似瞪着他——这幅表情当然不适合仿佛永远高高上睥睨众人蠢主人,于是,黑发年轻人这一次勾起唇角露出一个真实微笑,深呼吸一口气,拿起已经消毒好银器缝针—— “那要开始了哦?” “这种哄幼儿园小孩语气收起来,早餐都要恶心得吐出来了。” “…………………………我开始了。” “只不过是缝个针而已,你深呼吸个鬼啊。” “对不起这只是我习惯动作而已,以及请不要紧张。” “那就——啊啊啊,干!轻一点啊庸医!” “闭嘴。” …… 所以,当开会完毕医护人员们重推开治疗室大门时,所看见就是一地狂风过境般狼藉,以及嚣张地坐办公桌上,阴沉着脸,却异常老实地配合举着自己手臂二号楼王权者——他目光所及地方,一名身穿白色外套黑发年轻人手上戴着消毒塑胶手套,头也不抬地全神贯注将注意力放了自己手头工作上,他每一个动作都十分熟练,扎针毫不犹豫,扯线时,无论是角度还是速度还是力道,都标准得像是从教科书里搬下来似那么精准—— 当门推开时候,两个人都没有抬头。 直到阮向远深呼吸一口气,用银剪咔嚓一声轻轻剪断多余线,顿了顿似乎终于发现周围气氛似乎有什么不同,抬起头,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医疗室门口已经站满了瞪着眼美女医护们。 阮向远微微一顿,脸上终于有一闪而过不好意思:“啊……” 一句“抱歉擅自行动主要是看你们不我又不能让他失血过多死这里”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作为先反应过来人,丽莎已经甩着她胸围胸脯冲了上来,先是捧着阮向远脸,用力他脸颊上啵了一个,之后转过身,不顾红发男人奋力反抗,粗鲁地抓过他手惊叹—— 看清楚雷切那手臂之上,一排整整齐齐缝合线时,丽莎瞪大了眼:“埃,不错嘛小远!手脚很利索啊!” “什么什么?” “我也要看我也要看!” “所以我就说不用让他从文职起啊,现可是春天到了,那群精力旺盛不知道往哪放臭男人可是事儿很多,好不容易有一个帮手——” “说起来,雷切你这次怎么这么乖啊,居然没有喊痛……” 其他人也围了上来,抓着雷切手臂七嘴八舌地开始夸奖—— 直到雷切大爷不爽地甩开她们,拯救回自己手臂:“放开——老子又不是大熊猫,研究屁!” 作者有话要说:_∠)_…… 有作者为了写网游文一去不复返…… 当、当然也就有为了稍微靠谱一点跑去看医疗日剧结果一看看嗨森了看过了时间,求不打脸………………………………</P></P></DIV> <TR> 121第一百二十章 雷切前脚刚走,后脚就得得瑟瑟地进来了一个馆长大人——伊莱还是那副狐狸精样貌,看见阮向远之后,这位狐狸精哼了声很显然想起了他那些至今不明下落鸡蛋,然后啪地一声,放了一罐黄桃罐头艾莎办公桌上。 满医疗室美女医护人员都愣了愣,全场唯一做出了不同反应只有阮向远一个——黑发年轻人连楞都没楞一下,他直接盯着那一罐黄黄,灿烂,甜蜜汁水中诱惑地撩着大腿黄桃罐头,看得丢了魂,看得直了眼。 “哪来罐头?”艾莎不太感兴趣地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我不吃,减肥呢。” 丽莎:“这不是食堂特供罐头么?” 阮向远:黄桃罐头黄桃罐头罐头罐头罐头罐头罐头罐头…… 医护人员们七嘴八舌讨论了半天讨论不出结果,对于这个罐头来历,伊莱先是沉默,后露出一个不耐烦表情,十分毒蛇道:“吃吧,里头说不定下了砒霜,闹死你们我就清静了——放走廊那边窗棱上,我也不知道谁放,开完会之后你们进来时都没看见?放了一段时间了,拿起来时候底座差点儿冻住。” 艾莎:“我还以为你拿来,我没注意……啊,这种东西真会有人喜欢吃吗?” 丽莎:“我觉得不如鲜水果好吃。” 阮向远:黄桃罐头黄桃罐头罐头罐头罐头罐头罐头罐头…… 此时此刻医疗室中众人显然不知道,他们当中,真有那么一暗搓搓人对这罐头充满了向往——伊莱环视了周围一圈之后,目光扫到黑发年轻人脸上时,终于看见了那一片不屑当中显得十分违和地、仿佛见了情人似甜蜜以及迫不及待,挑挑眉,馆长大人抓起那罐没开过封罐头指了指,十分坏心眼地说:“定情信物?眼神这么恶心。” “没啊,”阮向远脸上一臊,红着脸非要硬着脖子说,“真没,我就看看,没见过这个牌子罐头,恩,好奇所以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这句话说出来阮向远自己都不信。 所以就别指望能骗到伊莱这个人精外加事儿妈。 “别不好意思,我看你就是春心荡漾。”伊莱转向美女医护人员,“刚才这小子情人来过?” “没人来过呀?”丽莎掰着手指下意识回答,想了一会儿之后才哦了一声,“雷切倒是来过一次,跟人家打架手上划了很大一道口子,然后小远就给他缝上了,啧啧,馆长,你应该看看我们小远那手艺,你要是让他去流水线上叠纸飞机才叫浪费。” 伊莱不说话,也不多做表态,只是转过脸,似笑非笑地看着阮向远,很显然,馆长大人也听说了昨天王权者争夺战上面那一场堪比狗血剧似言情大戏,谁知道这会儿雷切居然又和黑发年轻人扯到了一起去,虽然事实上两件事儿压根就八竿子打不着边,但是此时此刻环境之下,却由不得让人多想了一些—— 甭管是不是真,脑补一下,娱乐下大众也是好嘛——于是直到中午午餐时间,伊莱跟阮向远唯一话题就是围绕着“雷切”这位大爷神展开,到了后,话题变成了“听说他下面挺大,你怎么看?用过了吗用过了吧还好用吗应该挺好用吧”,这个时候,忽然想起半年前自己心灵上第一次就是这里被迫交给了一根体温计,黑发年轻人额角青筋一跳,果断毫不犹豫地将门拍了馆长大人脸上。 一溜烟小跑来到餐厅推开大门,迎接自己目光说不上是鄙视不过欢迎这种事当然不能想,这样注意力下,阮向远先是下意识环视一周寻找睡神求笼罩,后寻找睡神未果,倒是一眼就看见了某个红头发正背对着门方向,举着那刚缝针完缠满了白色纱布手,慢吞吞地往嘴里送食物—— 有些人,你不注意他时,你觉得他压根就不存,等你注意到他了,就会神奇地发现,这人似乎无处不地充满了你生活每一个角落——就比如说蠢主人吧,这货近频繁出现频率已经让狗崽子从刚开始期待变成了现“卧槽怎么又是他阴魂不散”。 坐雷切对面照例还是绥,绥身后隔着几桌角落里坐着是米拉,MT,鹰眼以及汤姆,阮向远暗地里给他们这个固定组合一个封号:绝翅馆三号楼F4。 没看见莱恩,这位仁兄已经脱离了鹰眼管辖——放平常人,其他人会说“哟看这小白眼狼”,但是放天仙身上,一切规矩那都不是问题,阮向远亲耳听到一个三号楼高层笑着说他—— “长得那么漂亮还搞独立,有点小脾气,够味”。 对此,阮向远除了想翻白眼,只能真用力翻一个白眼以示自己态度。 F4那片欢声笑语和谐地对于阮向远来说是绝对要敬而远之,他原本不想管他们——准确说是连看都不想多看一眼,但是当黑发年轻人转过头想去取餐时候,却猛地用余光瞄到,那个曾经被他救下、病历本上也让他记忆尤神漂亮少年汤姆,此时此刻正面无表情地从满脸挑衅米拉手中接过酒杯,然后MT以及鹰眼若无其事瞩目下,爽地将那整整一杯红酒灌了下去。 汤姆是镜面人。 笼统一点儿说,就是比普通先天性心脏病讲究心脏病。 如果不出现问题情况下,这样类型病人和普通人没有区别,他们生理结构和生理运作方式和普通人没有一点儿区别,稍稍注意一点儿话,很多女性镜面人甚至能承担孕育后代负担——但是这是不出问题情况下。 至少从阮向远来看,他活了二十年,加是暑假实习时候医院接触过几例这样病例,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能像汤姆这么神经病,眼睛眨也不眨地就这么灌下一大杯酒,就好像嫌自己命长似。 明明雪地里挣扎着求救。 明明就是不想死。 装什么英雄。 阮向远怒了,有一种自己鸡蛋白偷了白让伊莱挤兑了心血也白瞎了被欺骗感——就好像从头到尾,被人耍了一道似。 于是黑发年轻人脚步一顿,脚尖转动一个华丽转身,从直奔领餐窗口面向变成了直挺挺地对着MT那张桌子——大概是因为此时此刻上任实习治疗师职业病带来仇恨目光过于灼热,桌子边上,除了笑嘻嘻地给汤姆倒酒MT以及看热闹米拉之外,鹰眼和少年本人都感觉到了似乎从哪里射来了一道不怎么友善目光,而汤姆对于这个全部反映,只是给了黑发年轻人一个莫名其妙扫视,然后以几乎不可窥见幅度礼貌地点了点头后,直接无视。 阮向远:“…………………………” 当鹰眼眨眨眼,略惊讶地抬起手指了指阮向远方向时,后者已经像个金刚似横冲直撞了过来,一路上踩了无数个人脚,他甚至没来得及好好停下来说声不好意思,只是一瞬间,MT餐桌边众人只来得及看见眼前一道灰影一闪,下一秒,就听到了“啪”地一声—— 握汤姆手中那个红酒杯从他手中摔落地,应声而碎。 “——去你娘人,你他妈想挨揍?” 那杯从自己手中接过去红酒碎了一地,那鲜红液体流淌地板上,MT大吼一声,觉得这个莫名其妙人行为简直就是给他下面子,愤怒异常。 此时,原本喧闹餐厅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停止了原本对话,将目光放到了这突发事件上,而作为这件事主角,汤姆却显得尤其淡定——事实上,这名漂亮又足够聪明少年MT刷地一下站起来举起拳头就想揍人时候,第一时间看见了面对着他们坐不远处红发王权者皱了皱眉,而原本背对着他们坐一号楼王权者,也正慢吞吞地转过身来—— 蠢货。 于是MT动手之前,汤姆伸出手一把拽住了MT胳膊,对他露出一个微笑,趁着对方看着他久久难见笑容发愣之时,MT身边鹰眼眼底也飞地闪过一丝不耐烦,伸手将MT摁回了椅子上。 桌子上米拉悠哉哉地看着地上酒杯:“哎呀,好可惜,上等水晶杯子。” 这声音嘶哑难听,但是听阮向远耳朵里,就他妈比唱戏还做作,于是仇旧恨一起上,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转过身,指着满脸可惜一看就是准备作死米拉鼻尖,阮向远唇角边挑起一抹冰冷弧度,几乎是一字一顿地,用整个餐厅都听得见音量说—— “你他妈闭嘴。” 从来没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白莲花傻眼了,瞪着阮向远,张张嘴正准备回击,却再一次被抢了先—— “一堂堂正正大老爷们能活得你那么贱也不容易,当初从三号楼楼顶跳下来那个怎么就不是你呢?。” 阮向远一句话,震惊了整个餐厅。 就连不远处雷切,脸上表情明显一顿——当所有人以为被戳了g点红发王权者又要发飙这个不长眼人即将倒霉时候,没想到,雷切却只是皱了皱眉,然后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状态。 这他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昨天那一下亲得,能把雷切这个非人类生物硬生生给亲出人格分裂?! 一下子被提起这辈子都不敢再想事儿,米拉那张小脸刷一下就白了,下意识地回头去看雷切,却发现后者甚至没有空搭理他,只是一瞬不瞬地,用不知道是什么情绪眼神盯着这个骂得起劲黑发年轻人。 拧回脑袋,米拉也站了起来。 他微微眯起眼,凑近了阮向远:“上次教训不够,是不是?” “……”阮向远沉默,抬起头来时,却没有露出米拉希望那种畏惧,黑发年轻人笑得特别霸气,“滚,单挑你他妈能碰着老子一根头发我叫你爷爷——脑浆都□成精液了?咱别给脸不要脸成吗。” 说完,也不等米拉那张便秘似臭脸缓过神儿来,黑发年轻人顶着整个餐厅注视压力,心里安慰着自己“没事没事反正已经出名也不差这一天”,他将炮口转向了汤姆。 这个时候,黑发年轻人脸上攻击性明显收敛了些,虽然还是满脸严肃,他却也没有再爆粗,只是低下头,十分平静地问那个坐座位上同样满脸平静此时此刻正抬着头看着自己少年:“汤姆,你觉得你情况能喝酒吗?能大口大口喝酒吗?你怎么想,你给我分析分析。” 你说这个时候,汤姆这孩子“脸上一惊”“脸上神情顿了顿”或者“眼底闪过一丝复杂情绪”这样留给后人脑补东西都好——可是,这位比大爷还大爷少年,脸上表情他妈任凭阮向远看穿了也没没能看出一点儿变化。 他看着阮向远,那叫一个傲娇外加理直气壮地扔出一句:“你管不着。” “…………………………………………” 狗咬吕洞宾。 白眼狼儿。 不识好歹。 去你大爷。 阮向远沉默,阮向远无言可对,阮向远能做,除了暴揍病人一顿,就是用自己脑袋去撞墙——不过这样选项里,他选了第三个选项,无声地冲着汤姆竖起大拇指,咬着后牙槽扔下一句“你牛逼”,黑发年轻人再也没多呆一秒,转头抬脚就走。 望着那来时横冲直撞,去时杀意满满背影,坐MT旁边鹰眼眼底泪痣微微一动,紧接着,噗地一声,十分不合时宜地笑出声来。 餐厅里,终于又恢复了开始热闹。 绥也懒洋洋地将自己转了回去,一抬头,对视上好友眼睛,就“哟”了一声。 “做什么?”雷切冷鼻子冷眼睛,头也不抬地低头切自己牛排,“绥,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满脸算计时候,会让人特别有想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冲动。” 作者有话要说:_∠)_那个,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跟编辑老大通好气儿了—— 狗崽子定制印刷能让我夹带一张明信片,每张明信片都有我吭哧吭哧老老实实写狗爬字签名,所以从此以后大家再也不用纠结关于定制印刷没有签名事儿了—— 好吧现让我们回到本质问题= =会有人想要实体书么?</P></P></DIV> <TR> 122第一百二十一章 122第一百二十一章 阮向远一句话勾起了绝翅馆人民群众不怎么美好回忆——特别是一号楼和三号楼。 其实,狗崽子从楼顶摔下来这件事,从凶手到动机,从头到尾其实都没三号楼犯人什么事儿,但是倒霉是,一号楼人万年难得一次到三号楼楼顶上,偏偏就这一次,雷切心肝宝贝狗崽子就从他们三号楼楼顶上面被人推下去了。 好好发生一宗说严重也不严重,说不严重又十分严重命案,背了黑锅三号楼犯人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想不通自己为什么看见雷切总会觉得心虚并且自觉绕道走,但是为了生命安全着想,他们还是这么干了—— 等啊等,好不容易,耐心等了一两个月,眼看着雷切似乎终于又要可喜可贺地变得稍稍正常一点,结果这会儿,一不留神就跑出个不怕死神经病来揭雷切伤疤——而且还是当着他面。 “……所以你能不能告诉我当时你怎么想?”大板牙吸了吸鼻涕,一脸探究地看着阮向远,特别认真地问,“你该不会是大脑有坑吧?” 埋头苦吃此时此刻正一肚子气阮向远头也不抬,余光都不给大板牙一个,他呱唧呱唧地嚼着嘴里黄桃罐头,口齿不清地说:“别闹,没常识当有趣呢?是个人脑子都有坑——您大脑像个玻璃球似那么光滑?哟那才鲜了,来来来,您哪个星球来啊?” “你现还活着,我才觉得鲜。”做阮向远对面从头沉默到位白雀十分自然地伸手,用勺子不客气地从阮向远怀里罐头瓶子里挖了一块肉,“哪来罐头?” “早上有人放医疗室窗棱上,”阮向远抱宝贝似抱着那罐经过全体医护人员外加馆长同志亲自同意批准独自占有罐头,低头看了看,看着满当当塞瓶子里伴随着甜蜜香甜汁液滑动黄金金桃肉,心情好了一些,“他们都不吃,我就拿来了。” 大板牙:“……” 白雀:“……” 沉默片刻后,睡神大人还是十分有礼貌地将口中吃了一半罐头肉吞下去,然后果断放下了勺子:“你应该改名叫阮心心。” 阮向远:“?” 白雀满脸严肃:“因为你五行缺心眼。” 阮向远:“……” 大板牙不客气地放声大笑。 “小时候去测过智商了么?”白雀看上去有些纠结,“或者你生活森林里被猩猩养大?就没有人告诉过你来历不明东西不能吃?” 阮向远:“你不也吃了么?” 白雀:“……” 智商是硬伤人永远会努力地绕着圈子把你智商拉低到跟他同一水平,然后再用他丰富经验打败你,所以,这一局,阮向远胜。 …… 人们还震惊于为什么阮向远没有被雷切打死并且还能安生地坐那里吃底层犯人不能吃到黄桃罐头时,没有人注意到,坐他不远处米拉一改之前得意洋洋模样,整个人都陷入了恍惚状态,哪怕是MT连着叫了他几声,也毫无反应。 于是当天晚上,三号楼预料之中地又出事了—— 夜晚,当宵禁开始,所有犯人都已经睡下,绝翅馆三号楼内,只能听见每个牢房里传来悉悉索索声音,除此之外,别无声响。 下铺换了一个队友,阮向远刚跟这个脸上长了雀斑、三十岁上下有钱人家少爷沟通完感情,丢下一句“你以前能爬上去,哪怕现下来了,也早晚能重回二楼”这样不痛不痒安抚,黑发年轻人转身吭哧吭哧地往床上爬,正爬到一半,忽然,从牢房外面传来了一声歇斯底里尖叫—— 那声音尖锐、刺耳,就好像是一个什么人解开了地狱封印引出了恶鬼一般,当这声惨叫回荡于整个三号楼楼梯间,通过固体为媒介传声,就好像完美地将当事人情绪传染给了每一个人! “——妈啊!!!” 阮向远跟着**兮兮地惨叫一声,耸得要命地一个哆嗦整个人从楼梯上滚了下来摔了个四脚朝天,正当他躺地上呼痛老半天站不起来,一只粗糙大手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与此同时,各个牢房中原本熄灭灯光逐一亮起—— 楼梯间里惊鹊,半夜不睡鸣冤。 三号楼里说坑爹,听取骂娘声一片。 阮向远头也不抬吭吭哧哧地爬起来,抬起头,这才借着隔壁牢房里透出来光发现抓起他人居然是他以为早就睡死了睡神大爷,此时此刻,男人那双银灰色瞳眸里,居然看不见半分睡意。 这货平常不会都装睡吧?有些人为了让自己显得比较高端,总会伪装自己有那么一点儿与众不同臭毛病—— 完全忘记了世界上除了他阮向远之外大概不会有第二个人类会花心思装这种蛋疼逼……正当黑发年轻人惊奇地盯着睡神大爷发愣,后者却这个时候松开了他,径自地走向老神棍床位边,然后无比顺手地抬起他那结实手臂,抓着床一阵狂摇。 阮向远:“……” 老神棍:“干什么干什么大半夜不睡外头叫里面摇!” 白雀:“没你什么事,睡你,小丑,出来。” 说着又是一阵摇晃,摇来摇去,忽然听见一阵被子被翻开悉索声,然后伴随着一束手电筒光芒,技术宅顶着个鸡窝脑袋出现了被窝里面——阮向远这才知道,原来这货不是睡了,而是猫被窝里开夜车。 进了监狱还那么刻苦努力,真是……感动人心啊。 技术宅扶了扶鼻梁上歪掉眼镜重戴好,也不问睡神要干嘛,只是跟他互瞪了一会儿后,无声地叹了口气,将手中电筒一扔,慢吞吞地爬下了床,白雀挑挑眉理所当然地跟他身后,阮向远为了凑热闹也跟着过去看—— 只见技术宅以极其缓慢像是蜗牛似速度挪到门口,原地转了一圈拔了根脑袋上头发,捏着这根头发他将手从栏杆缝隙处伸出去,摆弄了一下,只听见伴随着咔嚓一声响,这货脸上出现了似乎松了一口气表情。 技术宅转头去看睡神。 睡神面无表情地,飞地抱出一串数字。 技术宅重转过头,手臂动了动,只听见外面传来一连串嘀嘀嘀电子音……下一秒,阮向远看见他牢房大门哐嘡一声巨响之后,缓缓地升了起来。 技术宅:“开了。” 睡神:“恩。” 阮向远:“……………………” 无论是上辈子狗崽子记忆,还是这辈子人类认知里,阮向远似乎从来不记得,放眼整个绝翅馆,除了各栋楼王权者本人以及狱警之外,还能有谁有私自打开牢房大门——何况,是用一根头发。 用脚趾也猜得到,用得上头发,都他妈是违法犯罪黑科技。 这是正大光明越狱节奏? 阮向远看着若无其事地走出牢房,还心情不错地转头问自己要不要一块跟上来睡神—— 致我一群奇葩牢友。 阮向远屁颠颠地跟睡神屁股后头转进了楼梯间,楼梯间里空无一人只有昏暗地灯,照明效果很差,当阮向远抬头去看时候,只能看见空荡荡、和现自己所处地方完全一模一样楼梯间,不知道怎么地,他想到了鬼打墙。 不知道怎么地,由衷地不想往上走。 阮向远开始后悔自己干嘛那么八卦跟着白雀出来凑热闹——这时候,白雀回过头来拽了他一把,压低了声音指了指楼上说:“上面。” 阮向远先是一愣,然后当他停顿下来,仔细听,这才知道白雀说什么——和之前那声夺魂尖叫明显出自一个人嗓音,此时此刻正飘渺地传来,嘤嘤嘤哭泣着,期间还夹杂着“好痛”“什么东西”之类零零碎碎声响。 “……”张张嘴,黑发年轻人正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跟他一起来人已经轻手轻脚地走到了上一层楼缓步台上,“想回去”三个字硬生生被吞回肚子里,回头看了看加黑走廊,心想着他妈真是上了贼船阮向远只能一边叨咕着一边硬着头皮跟上。 他们量放轻脚步,慢吞吞地爬到了大概是十三层楼位置,这个时候,走前面睡神猛地停住了脚步,并且拉了还想愣头青似往上冲阮向远,后者有些奇怪地回头,然而,这一次灰发男人却没有多做解释,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就站这里,然后,认真听。 就这时候,从他们头顶上传来了沉重脚步声。 这脚步声非常不讲究,大喇喇地,听起来像是完全不乎被狱警发现这个时候自己还外面闲晃,阮向远屏住呼吸,下意识地回头去看白雀,果不其然,对方跟他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来人是MT。 他似乎正从楼梯上走下来,走向那个正哭人—— “搞什么,艾尔?” 三号楼假冒伪劣王权者粗哑着嗓子难听声音传来,那声音里似乎不经意地透着一丝疲惫——大概是纵欲过度,阮向远猜,因为他叫这个孩子名字,正好是他后宫之一。 一顿沉默之后,一个令人意外沙哑嗓音响起—— “摔着了。” 米拉?! 阮向远张张嘴,怎么也想不到为什么这货也能这——难道他们玩儿重口味3P? “走楼梯都不会走么?脚怎么了——” 窸窸窣窣零碎声音响起,大概是MT抱起了艾尔吧,声音里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这个肥胖男人接着抱怨着:“艾尔,你叫得太大声了,整栋楼都听见你声音,要是被雷伊斯那个啰嗦鬼听见我这么晚才放你回牢房,明天他又要烦我一天——” “对、对不起。”先前那个声音坑巴着,声音里还带着哭腔,“可是,可是我们看见不好东西了,MT。” 不好东西?偷听得十分投入阮向远一阵恶寒。 “有什么东西咬着我腿,用力拖着我,我几乎不能控制自己,然后,然后就从楼梯上滚了下来。”名叫艾尔男孩听上去十分委屈,“真。” “形容。” 这一次出声,居然是鹰眼。 这家伙居然也来了?……走路没声音?!阮向远注意到自己身边睡神也跟着皱了皱眉。 大概是对鹰眼有些畏惧,艾尔声音不知觉地小了些:“看不清楚。” “绿色眼睛,四肢动物,灰色背毛,尾巴夹双腿之间,耳朵竖起来,双耳之间间距很小。”米拉声音听上去像是强迫自己镇定,可惜,话语之间难以掩饰恐惧却出卖了他,“只是一下,灯光太暗了我看不清,它咬着艾尔裤脚往下拽了拽,我还没来得及抓住艾尔,他跟滚下去了,然后那个东西……也消失了。” 回答米拉,是一阵沉默。 直到艾尔声音重响起——那声音听上去闷兮兮,大概是他将脸埋进入MT怀中,他用犹如蚊子哼哼似声音,慢吞吞地说:“老大,不会是……” 不会是什么?别说那个啊…… 阮向远脸上表情僵了僵。 “不会是雷切狗回来报仇了吧?” 阮向远:“…………………………………………………………” 啐!放屁!</P></DIV> <TR> 123第一百二十二章 123第一百二十二章 此时此刻,阮向远不得不赞一句,这哥们太幽默了,真——全世界都知道,当年把狗崽子推下楼是米拉,如果真是他阴魂不散跑回来报仇,有什么理由米拉本人都场情况下,好好地放着这个白莲花这不咬死咬坏咬残废反而跑去折腾他小伙伴?! 少年啊,讲点逻辑啊,智商堪忧啊。 黑发年轻人转头,昏暗灯光里,他睡神大爷脸上看见了认同,和阮向远四目相对时,后者无声地做了个撤退姿势,一想到一会儿大概MT就要抱着他小情人下来了,这种时候这种地方这种诡异情况下遇见,说巧合鬼都不信,所以阮向远甚至没有犹豫,马不停蹄扭头一路小跑—— 来时候走后面,跑时候冲前面。 一路连蹦带跳,兔子似下楼黑发年轻人不知道,稳稳地保持着不远不近距离跟他后面白雀看着他下楼背影,先是微微一顿,眼中有惊讶一闪而过,但是介于头顶上还有一些需要躲避人,他暂时将心中疑惑压了下去。 于是当两人离开楼梯间,眼看着就要回到牢房,阮向远手刚碰到牢房栏杆,就被一把摁了墙上—— 阮向远:“强吻不可以。” 白雀:“滚。” 作为唯一一个被玩笑娱乐到阮向远:“开个玩笑嘛——说吧什么事儿?” 白雀微微蹙眉,看上去有些疑惑:“你到底有没有受过专业训练?” 阮向远挺迷茫:“什么专业训练?” 白雀干净利落地甩出无数个职业:“杀手,狙击,雇佣兵,或者……正规军。” “没有,”阮向远拍开搭自己肩头手,站直了拍了拍肩上墙上蹭灰尘,头也不抬地说,“初中高中军训算不算?” 白雀没有回答,因为他脸上已经写满了“你说呢”。 阮向远摊手:“我学医,你说那些职业,除了‘正规军’之外,只小说里看到过,来了绝翅馆才知道,原来这些职业多得像大白菜似不要钱。” 已经被黄桃罐头事件坑过一次,这一次白雀学乖了没有被阮向远神思维带着胡乱跑,他将想离开黑发年轻人重摁回墙上,对方呼痛并有些不耐烦地问他有完没完时,灰发男人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阮向远额头:“我不信。” 阮向远哦了一声表示非常接受这个答案,接着回答得同样干净利落:“不信拉倒。” “我从来没有看走眼过,”白雀蹙眉,“刚才下楼时候,有一瞬间你体能素质数据和平日里完全不同,就好像换了个人一样——那样楼梯间,如果不是我看着你前面,就连我也没有把握通过气息和微小脚步声判断你存——这种高强度专业性隐蔽掩护能力我只之前说过那几个职业人群中看到过,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现象——好了,你可以开始解释了。” “…………”解释个毛线啊。 阮向远叹了口气,一改之前吊儿郎当表情,满脸认真,他站直身子,下颚抬起三十七度冷艳高贵,盯着那双x射线似灰色瞳眸,黑发年轻人咬着后牙槽,摆出“我很是认真”样子地丢下一句—— “能把人身体素质用肉眼自动翻译转换成数据,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而已。” 伸出手,阮向远用肩膀顶开牢房门同时,不忘记伸手去拍睡神肩:“虽然我只能看到自己,但是上帝是公平,于是我还比你多一项附加技能,比如我说要零点七时候,结果就不会变成零点八。” 丢下这么一句莫名其妙话,也不等白雀对这个即臭屁又令人惊讶所谓解释做出反应,阮向远已经像条泥鳅似一溜烟冲进了牢房,啪啪甩了鞋子连滚带爬地飞上床,钻进被窝里捂好一副拒绝继续谈话样子,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犹如行云流水。 直到隔壁大板牙爬起来拽开他被子,好奇心旺盛地问他外面发生了什么时,黑发年轻人这才抓着被子一角十分不友善地翻着白眼,撅着屁股床上哼唧了一声—— “冤魂索命。” …… 阮向远当然是开玩笑。 大板牙也没当真。 但是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发现,自己虽然是绝翅馆底层牢房里,但是从智商这个方面来看,他们似乎站了绝翅馆众顶层。 当时阮向远坐餐厅里飞啃着手中花卷,隔壁桌犯人话题从当今红女明星,一下子跳转到了灵异频道,并且毫无征兆,那个大概是九层楼犯人张口就是—— “听说昨晚楼梯间出现动物灵了,就是雷切那只死我们楼梯间狗,它死不明不白,昨晚出现楼梯间,找人偿命。” 这位犯人大哥说这句话时候,阮向远正忙着拼命地往嘴里塞花卷,两边脸颊都像花栗鼠似鼓起来,还没来得及咀嚼一下,就听到了如此惊天动地笑死人消息——鼓着脸瞪着眼,像雷切鱼缸里受惊小黑似,黑发年轻人保持这个愚蠢姿势保持了大约五秒。 ……动物灵。 ……找人偿命。 大约十秒后,阮向远这才回过神似虎躯一震,嘴巴仿佛是终于恢复了生理功能,机械地动了起来,艰难地,将这一口差点儿隔着几桌全部喷到对方脸上花卷慢慢咽下去。 细条斯理地咽下粮食,再喝一口豆浆,阮向远端着那杯豆浆站起来,然后不受任何邀请就擅自一屁股坐了两位正八卦犯人身边—— 其实按照道理来说,他现三号楼依旧是处于被孤立状态,所以是什么给了他这个主动靠近别人勇气呢? 因为昨天,工作期间接触了两三个三号楼犯人之后,当天晚上,阮向远安安生生公共浴室里洗了个进入绝翅馆以来安稳澡—— 一路上居然没有拖把水迎头泼下来,洗完澡顺利开门不说一看发现内裤第二次居然也还,暗搓搓地把备用内裤往盆子底下一塞,一路换好衣服第三次居然也没有被嘲笑“长得丑”“没身材”“凭什么勾搭雷切”之类围绕他那不怎么地身材绕开个人气质而偏激地展开人身攻击,一路顺利让当时阮向远还略微觉得不习惯,当打开门,后他发现自己鞋子后一次居然地……老老实实呆它该地方,而不是下水道口上插着—— 诚惶诚恐地穿上鞋子,前所未有完整地走出浴室阮向远回牢房一路上拍拍脑门终于觉悟——其实这些犯人还算是有眼光,知道这个暴力事件天天有监狱里,什么人看上去不好惹其实可以随便欺负,又是什么人,看上去好欺负,其实不能轻易惹毛。 前者说是米拉。 后者说是阮向远自己。 不好意思自恋了一下,不过事实就是这样,上帝给外挂,怎么好意思不利用一下,浪费他上帝老人家一片苦心让他失望——这是不对。 如阮向远预料之中,这两名犯人看见他坐过来,先是微微吃惊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却没有立刻发作,刚才那个说出“动物灵找人偿命”这种惊天大雷犯人L转过头来,意外发现这个刚过了保护期人正微笑着看他。 犯人L:“有事?” “没有啊,我就是好奇啊,”阮向远摆出好奇脸,“昨晚那声尖叫我也听见了,可吓人了,刚才我坐那边听你们说什么动物灵,然后你也知道,我昨天正好拿这个跟人家吵架来着,哎呀,不会是因为我提到了它,所以它灵魂不得安息,才跑出来闹事吧?” 说完,黑发年轻人脸上露出了“都是我错真是对不起”表情。 顿了顿,没等两名犯人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阮向远立刻又补充,“对了,昨晚那都是宵禁时候了,你们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说着,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消息也传得未免太了吧?” 犯人L没说话,当他身边另一名犯人张开嘴想回答阮向远问题时,他抬了抬手阻止了他,转过身仔细看着身边这名笑吟吟黑发年轻人,那微微弯起眼睛和唇角笑容不知道怎么地,让人有一种非常……非常不舒服感觉。 沉默了很久,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当阮向远笑容都僵硬时,这才听见犯人L慢吞吞地回答:“因为早上,同样事情又发生了。” 阮向远一愣。 脸上笑容收敛了起来。 “雷伊斯刚打开监狱门,十五层有一个犯人看见有什么东西从他们牢房门口飞跑过,绿色眼睛,黑灰色背毛,跑得很,当他们想看清楚时候,那个东西已经消失了。” 阮向远:“……会不会是林子里白毛狐狸跑进来了?开牢房门那会儿天还没亮,你看……” “不可能,”犯人L旁边犯人e终于开口了,他满脸不信服样子反驳,“如果真是看走眼,怎么可能和昨天米拉一样同时看走眼看成一样东西?” “……米拉自己住多少层?” “近换到十九层去了。” “……” 想了想,阮向远啪地一声放下手中喝了一半豆浆杯子,仿佛自言自语般地嘟囔了一句“谢谢”之后,他站了起来,看上去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然后慢吞吞地独自往餐厅外面走去,留下两个莫名其妙九层楼犯人坐桌子边。 当黑发年轻人离开了危险范围,犯人e拽了拽犯人L,凑过去压低声音问:“你有没有觉得他看上去好像对这件事完全不信?” “监狱里,什么不可能发生?”犯人L说,“我倒是觉得,他信了。” …… 此时此刻阮向远,满脑子都是“不可能”,他明明就……就这里,怎么可能跑去搞什么冤魂索命,而且如果真有所谓什么“动物灵”,那唯一解释就是,他咽气后一秒,那只被他夺舍倒霉狗崽子本体灵魂回来了,然后发现他妈自己好不容易夺回来身子就还剩一口气了,然后心不甘情不愿地第二次咽气。 阮向远脚下一顿。 “…………………………………………………………………………………………” 这么看来,放眼整个绝翅馆,危险不是别人,好像是他阮向远。 但是……劳资可是生活阳光之下根正苗红一代好青年,相信马克思主义,坚决抵制封建迷信。 “……就这么愉地决定了,不信,不能信,坚决不可以信。” 阮向远甩了甩脑袋,抬脚一路向着医疗室挺进,一路上并没有什么不妥地方,除了一只大白天不睡觉树上瞎蹦跶吓人松鼠之外,动物灵什么,才没有出现。 但是事情不会那么顺利就解决。 当天,阮向远接二连三地拯救了几个不是摔断腿就是被扭了胳膊三号楼犯人,对于伤残原因,对方无一例外地统一口径—— “我看见了一只狼,它从后面把我从楼梯上撞下来,然后就消失了。” “灰色东西,蹲墙角。” “眼睛是绿色。” “一闪就消失了。” 阮向远:“…………………………………………………………………………” 科学点啊亲!!!!!!!!!!!!!!!!!!!!! 大白天哪来鬼啊亲!!!!!!!!!!!!!!!!!!!!!!!!!!!! 去你大爷再他妈撒谎老子弄死你们啊!!!!!!!!!!!!!!!!!!!!!!!!!!!!!! 当接近下班时间,终于不再有三号楼犯人前仆后继地跑过来跟阮向远说什么狗屁鬼故事,于是他终于闲下来,想了想之后,跟艾莎要来了全部三号楼犯人资料,令人崩溃是,当他和蔼可亲地问艾莎,资料都放哪时,除了“第三层柜子”之外,对方还非常多余地加了一句,“小远,听说你们那栋楼有脏东西闹事,你晚上回去小心点才是”。 阮向远心里没来由突突了一下,咬着后牙槽问:“我也没干嘛,为什么要‘小心一点’。” 艾莎一愣,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黑发年轻人却有这么奇怪反应,这时候,坐一块儿聊天八卦丽莎见情况不妙,赶紧跑出来圆场:“艾莎就是随口说下,并不是其他意思。” 阮向远慢吞吞地点点头,然后老老实实跟艾莎道歉,重谢过美女医护,他抱着厚厚一叠资料坐回桌子旁,然后飞地把三号楼全体犯人基础病理资料一个个地翻阅过去,与此同时,脑海中就像是走马灯似回忆平日里跟米拉有过接触或者是同一层犯人整理出来,再将这群犯人之中,今天有跑来他这里报告整理出来—— 结果是没有结果。 声称自己受到袭击,有一些确实认识白莲花,但是有一些,因为是底层人员,却跟白莲花八竿子都打不着边。 咬了咬下唇,阮向远合上后一名犯人资料,站起来,下班。 没有直接去餐厅,也没有直接回牢房,鬼使神差地,黑发年轻人再一次绕到了二号楼门前面,和上次一样,大众脸狱警正蹲门口贴告示,只不过这一次,大概是听闻了这个人过得不太好却□地活了下来,狱警稍稍跟阮向远点了点头以表达同情与尊敬。 然后重转过头,哼着不成调歌儿继续贴他告示。 这场景有点儿似成相识既视感。 阮向远下意识地抬起头,发现就如同蠢主人之前说过那样,那棵会开花、树底下埋着他肥硕身体树,如今树上花真全部都谢了。 目光一凝,瞳孔微微收缩,就好像是察觉了什么似,阮向远猛地一下转过身—— 果不其然,他看见了一个高大身影正无声无息地站他身后,红色头发夕阳余晖之下,仿佛陇上了一层淡淡光晕。 雷切没有动,他就这样面无表情地看着站他面前黑发年轻人,沉默两人之间持续了很久。 半晌,阮向远才听见,男人低沉而充满磁性他耳边响起,他微微眯起眼,听着那催眠般声音仿佛从遥远地方传来—— “什么都不要信,包括你自己眼睛,有时候,眼睛也会骗人。”</P></DIV> <TR> 124第一百二十三章 124第一百二十三章 “否则,你将会成为羊群中一员。” 雷切站那儿,那双湛蓝瞳眸不带任何感情,当他说话时候,声音毫无起伏,就好像其实他并不是活人,只是被设定好了一道程序机器人似。 阮向远有些迷茫地看着雷切,然而,还没等他来得及问一句男人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后者就没有给他继续谈话机会转身向二号楼里走去——蠢主人就这样无情地抛下了拥有狗崽子灵魂黑发年轻人独自站二号楼门口,寒风吹来,那棵已经只剩下叶子树被吹得沙沙作响,阮向远愣了愣,从自己左眼上边取下一片被吹落树叶—— “卧槽,恨人说话说一半了,王八蛋。” 黑发年轻人挠了挠头,心中那些个原本拼命说服自己去忘记恐惧就这样被蠢主人堂而皇之地挖掘出来,一边深深地感觉到男人非人类属性,阮向远走出两步,忽然听到头上传来沙沙声音,抬头去看头顶上树梢,这才发现那只大白天不睡觉跑出来作死松鼠再次飞窜过,这一次,阮向远并没有再被吓得跳起来,淡定地观察着那只松鼠窜进一个树干上洞后,他这才惊讶地发现—— 把恐惧挖出来摆明面上正视与面对,永远比埋藏心中让它无限滋长蔓延生根发芽来得好。 “……” 撇撇嘴,不知道怎么忽然没了食欲,想到牢房里还放着没吃完黄桃罐头,阮向远心情变得好了些,决定今晚就暂时不去餐厅了,这么决定着,往三号楼一路奔去脚步也变得轻了些—— 当他回到牢房,他发现只有老神棍还有那个来小少爷杰罗牢房里,前者向来是得到享受外卖特权,后者已经手脚很地吃完了晚餐,看见阮向远回来,这个小少爷一改昨晚苦逼兮兮臭脸,难得露出了一个微笑,阮向远发现,当杰罗笑起来时候,他眼睛底下那些雀斑会变得加明显。 杰罗笑着邀请阮向远一块儿去公共浴室。 打从进绝翅馆开始,向来都是自己寂寞搓澡阮向远难得收到了一起去冲凉邀请,于是当杰罗用期望眼光看着他时候,他非常配合地露出了一个乐颠颠表情并且答应得很—— “啊?好啊!同去,同去!” ……后来,恩,如果此时此刻阮向远知道后来会发生什么,他大概宁可被打断狗腿,也不会选择这个时候靠近浴室方圆五百米之内。 开始一路上一切顺利,相比起那个高贵天仙杀手莱恩来说,杰罗这种看似没心没肺有钱人家少爷模样加和同样五行缺心眼阮向远非常合得来,杰罗会非常配合地告诉阮向远二层楼床比一层楼稍宽一些,基础设备是一样,他还告诉阮向远,想要有冰箱这类东西,必须是十层楼以上才能有权利享受待遇,说完自己所知道之后,这名显然很善于攀谈少年也笑眯眯地问阮向远关于医疗室工作。 他们到浴室时候人还不多,所以两人选择了隔壁隔间。 当杰罗开始洗澡时,他喜欢哼不成调歌曲,于是两人之间对话就此停止,耳边是哗哗流水声,阮向远乱七八糟地给自己头上打上洗发液胡乱揉搓了几下之后,就笨手笨脚地站花洒之下闭着眼摩挲着调整头顶花洒位置和水柱大小—— 结果一个手滑,流水不知道怎么被他调到大,热水喷洒之下,阮向远一不小心呛进了一口洗澡,呸呸两声吐出了口中洗澡水,阮向远听到隔壁杰罗大声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被水呛了下。” 隔壁杰罗很显然以为他开玩笑,甚至还配合地笑了两声。 阮向远翻了个白眼,心想—— 笑,笑你大爷。 蒸腾水汽很就迷糊了双眼,站重调试到佳温度和流量水下,任由高温水流从头顶洒下。 ……开始那一次被蒙着眼被陌生人猥琐了个够本之后,阮向远作了很大心理建设才说服自己重站这花洒之下,开始,当水流流过身上时,他总是情不自禁地想起那个不知名陌生男人粗糙指尖从他皮肤上划过感觉…… 当他站水下闭上眼,也仿佛总是能感觉到感觉到那个人灼热目光他皮肤上灼烧带来微妙感觉……有时候,阮向远会大脑抽筋地下意识把那天那个人当成是雷切,于是当他这么想时候,站热水底下他*会悄悄苏醒—— 比如现。 鼻息里呼吸出来气息变得有些灼热而粗重,此时此刻,当滴答着热水黑发因为湿水而软软地贴年轻人清秀面容之上,黑发年轻人肤色因为长达半年植物人体验错过了整整一个夏季日光,此时略显有些病态苍白,当黑发紧紧地贴脸颊,将那柔和曲线衬托了出来。 站水下,当脑海中不知觉地浮现某个红毛面瘫得如同雕像一般完全不够生动完美面孔,不知觉地就联想到,那一天,同样隔间里,趴他身后那个陌生人,曾经扬起和红发男人一模一样下颚曲线,唇角勾着诚意不够到家慵懒笑意,懒洋洋、慢吞吞地将那粗糙指尖刺入他体内—— 阮向远呼吸一顿,有些犹豫地抬起修长而整洁指尖,白天里曾经进行着救死扶伤这样神圣工作,一捆捆绷带也是这样灵活指尖之下完美地包扎起不同伤口,然而,此时此刻,当他回过神来时,却发现,那双漂亮手指,已经轻轻地笼罩上了自己下体。 几乎是没有片刻犹豫,呼吸变得加沉重,头顶上,明明目睹了一切却什么也感觉不到莲蓬头还孜孜不倦地往下喷洒着舒适热水,耳边还响着杰罗那不成调小曲儿—— 公共场合之下,强烈羞耻感袭上心头,却反而加停不下来—— 兴奋。 不安。 羞耻。 所有情绪这一刻排山倒海地蜂拥而来,阮向远能感觉到,自己器官自己安抚之下渐渐苏醒,手上缓慢而犹豫动作反而将他带入了无感之中,外面偶尔有其他犯人交谈或者走过,那些声音由远而近,伴随着他们来来往往,阮向远心脏一上一下—— 明明知道关着门他们不可能看得见他做什么。 阮向远觉得他自己大概真是有病了。 那双平日明亮双眼此时紧紧地关闭着,只有微微颤抖着长而浓密睫毛暴露了此时此刻黑发年轻人真正感觉,他脑海里,某个红发不明生物高大而强壮,昏暗浴室仿佛是因为他站他身后而投下阴影照成—— 当水流从背脊上流过,温暖触感让阮向远产生了另一种错觉,就好像这一刻那明明和他一样属于雄性身躯已经紧紧地贴了他背脊之上…… 水流之下,黑发年轻人从鼻腔中发出一声细微到几乎不可听闻呻吟,做狗时候,曾经无数次看见过男人身体轮廓脑海中准确到一丝不苟地被具体化……水花飞溅双唇上,带来一些麻木刺痒与疼痛,就好像那一天,那个很像是雷切陌生人用粗糙指尖轻抚过他双唇—— 或许是因为热水冲刷,此时此刻黑发年轻人原本白皙颈脖被侵染成一片好看红色,当他轻轻滑动右手,指尖曲起大程度地刺激前端敏感部位,阮向远羞愧地感觉到自己器官手中已经完全苏醒了过来,此时,它因为充血而变得坚硬,当五指合拢将它握手中,通过掌心甚至能感觉到它突突地跳动,叫嚣着希望得到后宣泄…… 整个身体皮肤因此而紧绷起来,身体后面双臀股缝下,某种本应该被他遗忘感觉因为此时紧绷却突兀地被他想了起来—— 那个人粗糙指尖刺入他身体时—— “雷……切……” 那一刻血液仿佛从脚底一股脑全部涌上了头顶,再下一秒全部聚合了剩下某个部位,黑发年轻人几乎是情不自禁地鼻腔之中发出一声类似于哭泣鼻哼,当他下身经历了某一刻僵硬得几乎爆炸痛苦之后,毫无抵抗力地,一股白浊液体从前端小孔中喷射而出! 身体一瞬间从完全紧绷状态猛地放松下来,缓缓地睁开双眼,瞬间失神,那平日里那被人所陈赞明亮黑色瞳眸此时此刻笼罩上了一层淡淡水雾,此时黑色年轻人显得有些迷茫—— 居然。 叫着他名字。 射了射了射了射了射了………………………………………… “…………………………” 老子真是太他妈有出息了!重重地粗喘了两口气之后,阮向远嗅了嗅鼻尖,低声咒骂了声“该死”,他不管不顾地一把抓过沐浴乳倒地面上,让蒸腾水蒸气充满了浴液香味儿遮掩住他气息—— 当这些气味完全被遮盖去,阮向远这才显得有些疲惫地抹了把脸,随手将沐浴液扔回原来位置上,关上水随手扯过散发着消毒水味儿浴巾围下身,当阮向远将手放门把上时,这才发现他隔壁那些个不成调歌曲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犹豫了一会儿,阮向远试探性地叫了一声杰罗名字,却发现没有回应。 安安静静地等待了大约十秒—— 忽然,从浴室隔间外面,传来了一阵凌乱大叫,是之前消失了声音杰罗,他声音中充满了惊恐情绪,他大叫声地用几乎变调飞语句叫着“什么东西”“不好过来”——紧接着传来一声惨叫,然后是人体跌倒地轰然声,并且似乎是他带翻了其他什么东西零零碎碎乱响—— 几乎是没有犹豫地,阮向远猛地拉开门,冲出隔间之外,他看见不远处放东西椅子旁边,杰罗倒木制椅子旁,一根不知道为什么突兀地横出木头碎屑深深地扎他小腿之上,此时此刻,杰罗正抱着那汩汩往外流小腿痛苦地呻吟着,隔间门随后被接二连三地从里面拉开,无数熟悉不熟悉犯人探出脑袋满脸好奇看发生了什么,他们之中甚至有一些人脑袋上还顶着可笑泡沫—— 原本就不怎么安静公共浴室此时终于变成了真正名副其实澡堂子,哗哗水声之中人们闹哄哄互相大声问发生了什么,有一些反应,已经冲过来推搡着站原地发呆黑发年轻人让他赶紧给杰罗止血—— 阮向远赤着脚站显得有些冰凉地面上,人头攒动来来往往缝隙之间,温热水蒸气将周围可见度降低到了令人不太舒服地步,这时候,被包围人群中,正准备冲杰罗走去黑发年轻人忽然停住了脚步,然后,距离阮向远近那个犯人发现,那双黑色眼睛缓缓地睁大,瞳孔微微收缩! 紧接着,他用几乎要将自己脖子拧断力道,迅速地回头望向了一个角落—— 长久沉默之后,黑发年轻人忽然动了动唇角。 “看见了。” 闹哄哄人群中,黑发年轻人声音冰冷而无起伏,却如同一道魔音一般穿透了每一个人耳朵,当所有人都沉默下来,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汇聚到他身上,阮向远慢吞吞地举起手,指向浴室角落水管边上:“它那里。”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默默地蹲那里,肆无忌惮地透过层层水蒸气看着他们—— 绿色眼睛,灰色背毛,拥有扫把似大尾巴,耳朵间距很小,高高地竖脑袋上,它呲着獠牙,无声地蹲那里。 “……”痛呼杰罗微微一愣,然后,所有人没有注意到他时候,他缓缓地垂下了脑袋。 因为湿润而垂落头发将他所有表情全部隐藏了阴影之下。 此时此刻,那一瞬间恐惧,如同有谁悄悄地推开了浴室头窗子让寒风吹入,场犯人无一不被这样一句简简单单话唬得将所有想说话都咽回了肚子里,他们顺着黑发年轻人指尖所指方向看去…… 三秒沉默之后,犯人们七嘴八舌地闹开了—— “什么啊,什么都没看到啊!!”有些犯人脸上显得不知所谓。 然而有一些,脸上恐惧却显得异常真实—— “和雷切那只狗一模一样,我看见了,但是一瞬间它就消失了!” “绿色眼睛,灰色背毛,和他们说一样!” “出、出现了!!!” “那是什么!我只能看见一个轮廓,之后一眨眼功夫就不见了!”</P></DIV> <TR> 125第一百二十四章 125第一百二十四章 一片忙乱之中,有人伸手想去拔杰罗小腿上那一截木头,却被人从后面拦了下来,回头一看才发现是他们这栋楼来那个人,现好像是医疗室做日常工作——此时此刻,这名黑发年轻人表情绝对算不上好看,眉头轻轻隆起,当他说着“不要动他”时候,周围人明显都能感觉到其实他脑海里想压根就是另一件事—— 至于是什么事情,除了阮向远自己之外,其他人就不得而知了。 每间犯人牢房里都配备有医药箱子,所以这种他能力之内伤口也不用特地带着他牢友到医疗室跑一趟,当雷伊斯扒开人群挤出来时候,黑发年轻人放心地将他牢友交给了狱警,看着狱警轻而易举地打横将这名脸色煞白几乎就要痛晕过去少爷抱起来,阮向远从头到尾唇角紧抿,保持不坑声状态,紧紧地跟他们后面,一言不发,寸步不离。 雷伊斯:“我真要被你们弄疯了真,我看进了绝翅馆犯人倒不像是足够有钱或者有什么过硬背景,我开始怀疑那伙人是把所有智商相比较普通人来说偏于低下犯人都塞过来了才对——要么就是我们三号楼人都特别笨一点,啊啊啊啊,这么一说忽然觉得呼吸空气里都充满了名叫‘笨蛋’型病毒!!——小远远,你怎么看?” 低着头,难得非常有耐心地听雷伊斯爆炸了似前面抱怨,直到被叫到名字,阮向远这才猛地抬起头,露出一个迷茫眼神—— 于是雷伊斯崩溃了,他盯着阮向远脸大叫:“你也被传染了!” 狱警面部表情丰富得和演戏似,几乎就忘记了手上貌似还抱着一名一路往下滴答鲜血液犯人,他回过头三两步冲到黑发年轻人跟前,仗着自己和阮向远差不多高,非常激动地将自己大脸伸过去——几乎鼻尖就要碰到阮向远。 后者有些不太习惯地皱皱眉后退一步,雷伊斯这才响亮地哼了一声:“搞清楚,他们都觉得是因为你突然大家面前提起了那只蠢狗,才搞得它灵魂不得安息跑出来闹事耶!”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没有说错啊……阮向远眨了眨眼心想道,老子从死了又活了到现,打从睁开眼那一刻开始,就没消停过,灵魂确实不得安息——不,岂止是不得安息,简直是备受煎熬好么。 而不知道此时此刻面前黑头发人小鬼腹诽,狱警已经一边用嘴啃指甲一边陷入了自己烦恼当中—— 自己楼接二连三出事,每天都被伊莱叫去馆长办公室训话,今天那个五层楼笨手笨脚大狗熊从楼梯上整个儿翻下来,要不是掉三楼旁边花圃里早就被摔死了——听说还是个什么集团私生子,伊莱气得差点儿飞起,就差把办公桌掀到他脸上去——想到这里,雷伊斯简直郁闷得不行,哼,要是被他知道这是谁捣鬼,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雷伊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烦死了!!!>口<” 阮向远:“不要叫,你这样叫,隔壁二号楼都要知道我们这边又出事了。” “二号楼”、“雷切”、“少泽”三个名词是雷伊斯死穴,果然,当他听到这三个词中其中之一,立刻猛地合上嘴安静下来,坚决表示家丑不可外扬,不能被外人看笑话—— “可恶!” 跺了跺脚,雷伊斯一抬头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回到了阮向远牢房跟前,不管不顾地将怀中杰罗一把塞给阮向远,突如其来成年男子重量忽然就整个儿转移到了自己身上,黑发年轻人有些猝不及防地往后踉跄两步,之后后面伸出两条有力手臂连着杰罗重量一块儿稳稳地接住他,他才没一屁股摔到地上去—— 就好像接过一颗大白菜一样,从餐厅吃饱喝足回来睡神大爷看都不看也地顺手接过了阮向远手中摇摇晃晃抱着杰罗,微微弯下腰,那双银灰色瞳眸黑发年轻人脸上认真地扫过一遍,看了一会儿后,这才显得有些奇怪地开口:“见鬼了么,脸色那么难看。” “可不就是见鬼了么,”当阮向远面露尴尬时候,雷伊斯冷笑着打断了他,“浴室那里几十号人跟我嚷嚷他们看见了动物灵——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你要不要也去看一下说不定雷切那个阴魂不散蠢狗还这里。” 阮向远:“……” 作为一只阴魂不散并且真就这里还不要脸地站你面前蠢狗还真是对不起。 这时候,白雀怀中杰罗发出一声痛苦哼哼声刷了下存感,人们这才反应过来似,赶紧将他抱回了自己床位上,这一次整个牢房都动员了起来,就连老神棍都一瘸一拐地跑到隔壁牢房去招呼旁边他那神交已久“隔着一堵墙隔壁床”,让对方给他们打几盆热水来—— 那截木头深深地扎入杰罗腿中,并且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木头边缘参差不齐长满了木屑倒刺,果真像是被什么动力用蛮力从椅子上撕咬下来——当然,加有可能是什么人用手将它撕下来。 阮向远单膝跪地上,略有些冰凉手摁杰罗伤口处,因为木头上长满了倒刺,所以此时要是□,大概会让后者承受比一般异物刺入身体拔出时加剧烈痛楚—— 还真是……下得去手啊。 下意识地掀起眼皮看了看,杰罗似乎没有发现正为他处理伤口黑发年轻人异样,他死死地咬着牙,专心地瞪着自己伤口,冷汗顺着耳际一路滴下,眼看着就要滴落伤口上,一一只横空出现白皙手背挡住—— 杰罗微微一愣,抬起头来,毫无预兆地对视上了一双不含任何情感黑色瞳眸—— “会感染。”阮向远淡淡地说着,重敛下眼睫毛,甩了甩手将手背上那一滴汗液甩掉,之后,顺手从身后大板牙手中接过一瓶双氧水,直接整瓶倒了杰罗伤口处,此时,那条布满了鲜血小腿肌肉以肉眼可见程度猛烈抽搐了起来,并且伴随着双氧水碰到伤口时兹兹可怕声响! 接过干净浸过热水手帕,阮向远认认真真地将伤口周围血水擦干净,让伤口处于相对于干燥环境,这个时候,他头也不抬地说:“我准备把木头弄出来了,可能会有点儿疼,你要忍住哦,好,我——” “要拔了”三个字还没说出口,黑发年轻人已经毫不手软地行动!伴随着惊呼要撕裂整个绝翅馆上空惨叫,“噗”地一声轻响之后鲜血喷涌而出溅了黑发年轻人一下巴,阮向远抬起手,面瘫着脸用手背擦了擦下颚。 “干嘛摆出这副脸,”白雀一旁看不下去了,“不知道人搞不好还以为被木头插了个对半那个人是你。” 阮向远理直气壮地斜了睡神一眼:“听过一句话叫医者父母心么?患者受伤了,我当然不能兴高采烈。” 睡神一愣:“……你是说杰罗是你儿子?等等这话我听着怎么那么像是骂人?” 懒得再理他,黑发年轻人顺手将手中那截已经被血液浸成了深红色吸饱了血水木头随手扔开,“老神棍,送你当你魔术道具。” “那是黑魔法,不是魔术。”老神棍一边反驳,一边非常配合地将木头收藏了起来。 阮向远对深得几乎看得见骨头伤口进行了二次消毒之后,稳稳地捏着消过毒镊子,将残留伤口中目前可见细碎木屑一一拔出——而这个时候,杰罗已经整个人晕了过去。 之后是粗略包扎,这样话,整个紧急基本救治就做完了,剩下,只需要等到晚餐时间一过,医护人员们都回到办公室时候,将杰罗送过去就好—— 仿佛没有感觉到自己手上沾满了鲜血,阮向远站起来,转身走进牢房里有搭配洗手台边上随手洗了下手,甚至连消毒液都没用上,几乎是机械地哗哗水龙头下转动手腕和搓洗,直到有一只大手从后面伸出来,替他打开热水那一边,阮向远一愣,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居然用水管里冰水混合物洗手,转过头,看着身后紧紧蹙眉白雀,黑发年轻人淡淡地道了声谢,说罢,转身就要往外走—— 却这个时候被一把拉住。 “你样子有点奇怪,”白雀皱着眉,看上去有些迟疑,“刚才浴室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阮向远甩开他手,用轻描淡写语气淡淡道,“就是杰罗受伤时候……我也看到了。” 白雀挑挑眉:“看到什么?” “动物灵啊,”黑发年轻人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雷切狗,恩,暗处时候绿色眼睛,黑灰色背毛,像狼一样哈士奇,真是跟他们形容得一样呢。” 此时此刻,听着阮向远话,白雀不仅没有放下心来反而眉头皱紧,下意识似乎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是这念头只是飞过地掠过他心头,等他回过神来时候,阮向远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牢房门口—— 等白雀回过神来想去追时候,等他冲出牢房大门,阮向远背影拐角处一闪之后,彻底消失。 “干,平常怎么没见你走那么。” 低声咒骂了一声,白雀猛地缩回脑袋决定不管这个不知道好歹人小鬼去死。 …… 然而。 其实只需要跟上两三步,白雀就能知道,阮向远看似走得急,其实他压根就没想过要走出三号楼,相反,他只是来到了楼梯间,慢吞吞地一级级踩着台阶往上,来往犯人意味深长目光中,他就好像早已习惯了被这样看似——大概是因为他已经被鉴定为“智慧型”“有点小聪明实际战斗力是负五渣”这个原因,当黑发年轻人来到十层时候,一路上甚至没有遭遇到任何阻拦,当他抬起头时,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就这样堂而皇之地站了一间牢房跟前。 这是汤姆牢房。 此时此刻,这个漂亮年轻人正坐自己床铺上看书,当他牢友提醒下从书中抬起头看见阮向远站门口看着自己时候,他显得有些惊讶,抿抿唇,他放下了手中书,有些不情愿地站了起来,穿上拖鞋慢吞吞地走出牢房—— 牢房门口显然不是一个谈话好地方,但是绝翅馆从第十层开始,因为牢房数量剧减,于是从这一层起无一例外每一层都配备一个室内温室花园,里面养了一些合适温室中央空调条件下生存花,以及个别犯人自己心血来潮种瓜果,与此同时,这花园变成了合适谈话地方。 此时因为是放风时间,这个花园没有什么犯人愿意来,除了几个猫角落里不知道继续进行什么非法走私交易犯人向他们投来不友善目光之外,花园里空荡荡了,来到一众反季节似长满了蓝莓树丛后面,阮向远随手摘了一颗扔进嘴里。 当看见汤姆稳稳地坐花园里配备石头椅子上,阮向远这才转过头,一边咀嚼着口中香味很重十分不错蓝莓,一边有些含糊地问:“汤姆,想问你一个问题——那个米拉,除了MT之外,是不是还和其他什么人有些联系?” 一开始,以为这个黑发年轻人要以医生角度教训自己不够爱惜身体汤姆一愣,没想到他说居然是完全不相关话题,停顿了片刻之后,他脸上表情稍稍变得好看了些,摇摇头回答:“我不知道,你到绝翅馆之前,他也只是刚刚来我们这里一周多一点而已,所以他人脉关系我完全不知道,只知道他从一个二号楼低层因为鹰眼关系,直接空降到了三号楼中层。” 阮向远轻笑一声,对这个答案,说不上是满意,也说不上是不满意。 “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阮向远抬起手挠挠头,看上去有些唏嘘,“可能是我多疑了,总觉得这一次什么所谓动物灵事件,还是米拉搞鬼,恩,虽然我一点证据也没有。” “应该不会吧?”汤姆微微一愣,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阮向远带着走向任何话题,“很多人都看见了那只……你知道是什么东西,虽然我没看见,但是那么多人,总不至于大家集体产生了幻觉——” “有可能。” 话被无情打断,汤姆也不生气,挑挑眉:“如果是催眠呢?” “怎么可能有那么厉害催眠师,把某种潜意识短短时间内全部灌输到一群人脑海里,不仅对于催眠师本人来说要求很高——而且从理论上来说,其实这种压根不可能成立。催眠技术本身,时间这方面也是不可缺少硬性条件——如果说,当初我餐厅那句关于雷切狗崽子话,是一句‘命令开始’暗示,那么,至少也要有一个人能猜到我肯定会说出这句话啊,”阮向远笑得眯起眼,完全天然无公害地歪歪脑袋,看着汤姆,“话说,你脾气会不会太好了点,我完全没有预约就叫你出来了,你居然真跟出来——现被我这么不礼貌地打断了说到一半话,也不生气。” 汤姆一愣。 黑发年轻人笑眯眯注视中,他沉默了很久,再抬起头来时候,脸上情绪依旧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因为没什么好生气啊,”汤姆坦然回答,“非常糟糕吧,我进入这个监狱保护期还没结束时候就发现了,绝翅馆这个地方,大概是哪怕‘生气’这样完全个人情绪,也会受到限制,要做之前,我会先想想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格’。” 仿佛看见了黑发年轻人眼中一闪而过错愕,汤姆反而笑了起来——其实他皮肤因为身体关系显得有些病态苍白,但是这并不阻碍他笑起来还挺好看,“没办法啊,”他嗤嗤地笑着说,“环境就是如此,你不能不去适应它。” 阮向远想了想,有些钻牛角尖地问:“如果我不能适应,怎么办?” “你就会死。”汤姆收敛起了笑容,脸上回归了原本那样麻木神情,“你父母当初哭着把你送进监狱,结果当他们得到消息提前到来时候,他们迎来并不是他们以为那样你表现很好提前出狱,而是你尸体——啊,伊莱就是这么恶劣人,事情不到后一秒,他甚至不会告诉犯人亲戚究竟发生了什么。” 阮向远:“……” 汤姆:“很糟糕对不对?明明是哭着把你送进来,煎熬了那么多个年头时候,还不能笑着把你接回去。” 阮向远没有回答。 而此时,汤姆说话时候,与其说是回答他问题,像是自言自语—— “我也想活得很有骨气,但是骨气这种东西,并不能帮助我好地活下去——我当然比谁都加清楚我不能喝酒,喝了酒,我寿命很可能会遽然缩短一年,但是,如果当时我要不接过那一杯酒,说不定哪天,我就会因为被MT抛弃少了庇荫大树,提前死绝翅馆里——我要活着走出去,我不想无声无息地,死这个世界上肮脏角落里。” 这番话阮向远一个字一个字地认真听进去了,他盯着汤姆脸看了很久,不知道怎么,那完全不同面容轮廓却变成了另一个具有麦色皮肤,十分英俊阳刚面容,阮向远脑海里,那个人大概永远都不会露出这么软弱表情吧。 如果不能适应环境,怎么办? 如果是蠢主人来回答这个问题,他会怎么说呢? 那个人生字典里没有低头男人,大概会又露出那种邪魅狂狷很欠揍表情说…… “——那就把自己变成环境啊,这算什么狗屁问题?” 此时此刻,操场上,放风台上红发男人懒洋洋地缩起长腿,扔给了自己好友一个大白眼以表达自己对对方问了这个一个无聊问题感到非常鄙视。 捏了捏鼻梁,男人想了想后又猛地转过头,用那双湛蓝得渗人眼睛望着难得脸上笑面佛似绥,半晌,嘟囔道:“我怎么觉得你又不怀好意了——啊,妈,看见你这幅表情我就知道今晚肯定睡不到好觉,要随时摆好姿势去听到三号楼鬼叫了?”</P></DIV> <TR> 126第一百二十五章 126第一百二十五章 …… 阮向远结束了和汤姆对话之后,整个人都觉得不太对劲。 不,准确地来说,是他觉得汤姆有点儿不太对劲,继续谈论到那只所谓动物灵时候,有那么一瞬间他发现汤姆脸上出现了放空情绪,这似乎代表着某种信号,是,那一定是某种信号,因为那一瞬间之后,汤姆脸上又恢复了正常神情—— “跟你说实话吧,如果有动物灵话,我觉得它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了,”汤姆微笑着看着阮向远,用温和声音说,“除了亲手将它推下楼米拉之外,当时我也场,虽然场面一片混乱,但是我却注意到了米拉一举一动——他想要干什么我都知道,但是,当时他是二号楼人,甚至有传闻说他是王权者情人,原谅我,我甚至以为这只是一个微不足道恶作剧……于是我软弱地看着他将那只狗推下去,直到我看见米拉变成那副模样……没有了指甲,哪怕生长出来也很丑陋,嗓子完全毁掉了——是,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事情好像没有我想象得那么简单……不过总而言之,我没有帮忙去阻止他谋杀,所以那条狗死了,我也有错,我是共犯。” 少年声音空洞异常,长长一大串话与其说是陈述不如说是一段思绪混乱自白,阮向远听得毛骨悚然,那种声音就好像是一个人对着录音机说完全无谓相关自言自语似。 那种不舒服感觉这样平板无起伏声调中被无限地放大,看着汤姆那张年轻漂亮却缺乏生命力脸,有一刻,他忽然产生了一种错觉—— 眼前发生这一切,说不定计划中某一环里,被人为地加入了本身不计划内被害者也说不定。 这种拿不定注意胡乱猜测感让人头疼。 于是趁着晚上放风时间还没有结束,阮向远匆匆结束了和汤姆谈话——原本自己问题没有得到妥善解决,离开时候反而觉得背上包袱变得加沉重了些。 阮向远离开了汤姆之后,马不停蹄地抓紧时间回到了医疗室,此时此刻除了留下来值班艾莎,其他人都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了,看见去而复返阮向远,医疗室人都有些惊讶—— “我想看汤姆资料。”阮向远气喘不匀地瘫倒距离近一张椅子上。 “别急,绝翅馆里‘汤姆’可是有十七个呢,小远远。” “我们那栋楼,”接过艾莎递过来杯子猛地灌下去,阮向远这才长吁一口气,想了想又补充道,“那个镜面人。” “哦,这个倒是只有一个,”艾莎叉腰,弯腰凑近黑发年轻人,她微微眯起眼,“他资料你不是看过了吗?有什么问题?” 阮向远坐起来了一些,抬起头对视上艾莎眼睛:“那一次我只看了他基本体格资料,现我想知道,近一年时间内,他有没有服用过抗抑郁药物。” 艾莎一愣,很显然,医疗师因为负责犯人并不相同,所以她们并不一定就对所有犯人情况了如指掌,巧合是,一名短发其耳带着眼睛美女医护却这个时候果断地加入了他们话题,这名医护人员阮向远印象中甚至很少参与直接救援,名叫瑞儿——后来,阮向远来到了医疗室才知道,她是专门负责心理疏导这一块工作。 “那是我病人,”瑞儿绕过办公桌,随手脱了张椅子阮向远和艾莎对面坐下来,此时她似乎已经做好了回医疗室专用高级公寓准备,但是现,她又将手里东西放了回去,“被你说中了,他确实一直多少有这方面烦恼……你知道,绝翅馆,确实不合适他这样孩子生存,并且……近他情况很不稳定,怎么,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跟我提到了‘狗’。”阮向远近乎于麻木地说,“然后他告诉我,关于当时米拉把……把雷切狗推下来时候,他场,但是因为他没有上前阻止所以这件事上他也是共犯——我觉得这完全毫无逻辑可言,这种圣母言论是什么回事?如果有错话,那当时楼顶所有人都有错。” 艾莎噗地一声笑了:“……说得那么神奇,就好像当时被推下楼那个是你似。” 阮向远:“……………………” 噗毛线。 正是区区不才下我啊。 阮向远想了想,又道:“所以我想知道,这是不是有什么暗示里面?” 瑞儿听了,点点头:“通常来说,人们都不会这种情况下撒谎,他这么说,一定是有一些暗示,但是事实上,并非一定就跟你们近三号楼动物灵事件有关……呃,依我看……” 瑞儿陷入了短暂沉思之后,再抬起头来时,果断宣布近几天都不会回公寓,会医疗室内一起值班。接下来她又抓着黑发年轻人详细地问了一点关于汤姆那番话——阮向远对于心理这方面东西,只是懂得皮毛,所以从跟瑞儿谈话过程中他发现,之前和汤姆对话里,他很有可能错过了非常重要信息。 心中仿佛就像是预料到今晚有什么事情会发生似,当晚,阮向远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直到牢房内荧光指针慢慢指向十二点,当绝翅馆内大钟敲响,伴随着后一声钟声落下,绝翅馆三号楼牢房外面,响起了一阵异样喧哗——阮向远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就好像,他已经静静地等待此时已久了似—— 牢房门随即被统统打开,牢房外面,犯人们探头探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阮向远也跟着下床走出牢房,走出去还没来得及走廊上站稳,他就看见雷伊斯像一阵风似从他面前飞过,狱警一边跑一边往自己头上扣上帽子试图挡住他那因为睡觉变得乱七八糟头发,他嘴里大大声地吆喝着什么,阮向远没来得及听清楚,只听见了几个关键词。 汤姆。 十层。 跳楼自杀。 汤姆跳楼? 茫然黑发年轻人脸上一扫而过,随即,就好像猛地一瞬间睡醒了似,他拔腿向着十层楼一路狂奔! …… 当阮向远来到十层楼花园时,那里已经堆堆挤挤沾满了人,每一层楼花园中心都是中空,一通到底设计不知道当年那个设计师是怎么想,总之确实非常合适跳楼,此时此刻,汤姆就站那只有一个脚掌宽墙上,摇摇晃晃,他双手平展开,嘻嘻地笑着保持平衡,他赤着脚,身上穿着早上那一套衣服—— 通过人群交谈,阮向远这才知道,原来熄灯之后所有人都没有看见汤姆,开始,人民习以为常地以为他去找MT了,因为他白天似乎有这么说过——直到接近晚上十一点半,MT出现第十层楼牢房之外,粗着嗓子牢房外面叫汤姆名字,人们这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 此时此刻,人们群群围绕那围墙旁边,却谁都不敢靠近—— 雷伊斯脸上难得看不见那种招牌不耐烦情绪,此时他那紧张脸仿佛和周围人完全融合了一体,这个家伙,只有人命关天时候,才会稍稍显示出一些正常人情绪——当阮向远看到她时候,他抓着身边犯人气呼呼地问气垫准备好了没有,得到否定答案时候,狱警气得狠狠地抬起脚踹了那个回答问题无辜犯人。 雷伊斯不远处,是环手抱臂,面无表情米拉。 迅速地看了一眼人群,阮向远却发现,MT这种时候居然远远地站了人群之外,几乎就要被淹没起来,刚开始,黑发年轻人还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很地,他就知道为什么MT要站那么远了—— 因为就好像下意识似,此时此刻,站围墙上汤姆嘴里嘟囔着,当人群渐渐安静下来,大家几乎清楚地听到这家伙似乎点名,从他口中说出来,都是平常跟他关系不错人名字—— “嘉莱,嘉莱到了吗?” “……” 这种环境下,任谁被点到名字,都是一副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样子,有些人急急忙忙地回答他了,但是有一些人,却下意识地觉得哪里不对,管他真已经这儿了,却没有回答汤姆问题。 阮向远站原地看了一会儿,绝翅馆这样陌生环境里,几乎每一个叫得上名字人对于黑发年轻人来说都是不同、特别存,第一次直面这种事情,看着死神镰刀高高地悬空眼看着就要夺走眼前这个年轻、漂亮少年生命。 明明下午还信誓旦旦地说,不能让父母哭着将他尸体带回去。 明明下午还那么坚定地发誓,无论如何要好好地活下去。 是。 这一刻,阮向远几乎将汤姆下午所说话详细到每一个标点符号都记了起来,于是,当这些话和那些有关于“有罪论”内容整理清晰,重组合变成了一封像是遗书一样东西排列脑海中时,那一刻恍然大悟黑发年轻人后悔得几乎想抓着自己头发把自己从十楼扔下去——那么明显自杀意向暗示,自己为什么就没有发现! “阮向远,啊,那个人小鬼,你到了吗?” 听到有人喊自己名字,下意识张口就像回答,却猛地一下,被人从后面捂住嘴拖回人群里! “——不要回答他,你想害死他吗?” “呜!” 阮向远挣扎着回头,却发现站他身后居然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白雀,两人瞬间被淹没人群当中,汤姆将黑发年轻人名字重复了三遍,他念着名字这三遍时间里,阮向远站人群中,瞪着他,嘴被白雀死死地捂住,这短短、不到三十秒时间,对于黑发年轻人来说,却仿佛足足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终于,当汤姆将MT名字叫了七八次之后,他终于消停了下来。 阮向远回过头,却发现白雀递给他了一个“还没有完”眼神。 他急忙转过头去看汤姆,果然,就好像要证实白雀猜测似,似乎彻底无视了之前有那么多个人没有直接回应他事儿,此时此刻,站围墙边缘,摇摇晃晃少年咯咯地笑了起来,他笑得似乎非常开心,露出了洁白牙齿,他众人紧张目光中,悠哉地以可怕姿势转了个圈,之后猛地停下来,背着手,脑袋微微偏斜,用场所有人都能听见声音问—— “十二点了,所有人都到齐了吗?” 没有人敢回答他。 “你看,我不像某些人那样不要脸——我做错了事情,就必须承担这些后果,”仿佛自然自语一般,汤姆继续说着,他缓缓地墙边蹲了下来,大半个脚掌都令人心惊胆战地悬空外面,他抬起头,看着不远处,“你们看,小狗来了,它就哪里蹲着,嘻嘻,你们放心好了,等我跳下去了,等米拉也惨死掉了,它就再也不会回来了——听,你们听见狗叫了吗?非常清晰“汪汪”叫声。” “…………” 场一部分犯人瞬间脸刷地一下变得无比苍白,他们颤抖着,瞪着惊恐眼睛,相互交换着诡异眼神——就好像他们真听见了什么。 而奇怪是,另一部分犯人,却对这个现象有些莫名其妙。 阮向远顺着汤姆目光望去,开始,确确实实似乎看见了毛茸茸生物让他心里咯噔猛地沉了一下,但是,当那只“生物”蹲原地,微微眯起眼回看他时候,黑发年轻人面部表情反而整个儿放松了下来。 “扯谈。”此时,白雀声音也阮向远耳边响起,声音中充满了轻蔑,“雷切养那只蠢狗是哈士奇,哈士奇是狼类近近期,这种狗性格虽然蠢,但是从来不会发出‘汪’蠢叫。” 阮向远:“………………” 如果不是此时此刻现场条件完全不允许开玩笑或者讲冷笑话,他大概会觉得白雀学狗叫声音还挺喜感。 这时候,汤姆找到了人群中面色阴沉米拉,他发出一阵讥讽轻笑,勾起唇角,缓缓道:“你怕吗,米拉,当初被你害死小狗来了——你跑不掉,我之后就到你了。” 米拉以一声响亮冷笑作为回答。 与此同时,绝翅馆大钟咚地一声,再次响起。 一点了。 “就没有人把那个该死钟停一停?”这是雷伊斯怒骂。 果然,就好像对这方面特别敏感似,汤姆目光迅速从米拉身上挪开,他扫视了周围一圈,先是问了一句“MT到了吗”之后,紧接着又问,“已经一点了,人都来齐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已经被坑过一次阮向远觉得,这两个被汤姆无数次重复问题非常奇怪,仿佛…… 带有某种暗示。 就这个时候,一名犯人气喘吁吁地从楼梯间跑上来,大声地呼叫着雷伊斯名字,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这个犯人用几乎所有人都能听见声音说—— “气垫什么都准备好了,楼下都已经安排好了!” 当时,所有人注意力都放了这个一片沉默之中唯一一个说话人,有一些人甚至因为这名犯人话儿露出松了一口气表情。 只有时时刻刻盯着汤姆没有移开过视线阮向远清楚看见,当听见这名犯人所说话时,原本还完全没有露出要跳下去预兆汤姆脸上微笑猛地收拢了起来,当阮向远身后白雀大呼一声“糟糕拉住他”时,阮向远看见,那名年轻、漂亮、本应该充满了活力年轻人,整个儿就像是失了线风筝似,往后倒去—— 人们被这忽如其来变故惊得呆立原地。 好半天,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 直到人们听见,站人群之后鹰眼发出一声清晰叹息,其中夹杂着米拉刺耳嗤笑,所有犯人都炸开了锅,然后他们听到一声“咚”地闷响传入耳朵,就好像是有一样重物,狠狠地砸了柔软物体上似声音。 有点儿常识人都知道,对于跳楼者来说,气垫不一定能起到绝对安全作用—— 有时候是因为跳楼人选择楼层太高,有时候是因为,跳楼人落到气垫上姿势不对直接拧断了脖子或者弄碎了肋骨扎破内脏,又或者,有时候,是因为跳楼者本人身体素质问题。 此时,阮向远这才想起,为什么之前汤姆频繁地点名,为什么汤姆几乎所有问题都围绕着一些似乎围绕着某些特定、从某种方面可以转化为“已经结束了”回答作为答案问题,比如时间,比如问全员是否到齐—— 他之前感觉到奇怪完全没有错,这几乎都是一种时间上暗示。 仿佛是要自杀人等待,等待人们告诉他——“你时间到了上路吧”。 “……”阮向远几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顺着人群跟下楼,此时,他满脑子都嗡嗡作响,只听到有人他耳边一轮,一号楼今晚也不怎么太平,因为打架斗殴之类事情,三号楼这边出事时候,医护人员都那里处理事务,赶过来还要十分钟左右时间—— “艾莎他们还没来?” 阮向远抬起头,有些迷茫地问前面那个拽着他走高大灰发男人——他甚至已经没有脑力再去思考,这种问题,一直和他站一起白雀怎么可能知道。 “没有,你也听见了,大约十分钟到。”白雀拽着阮向远,然后想了想后,脱口而出说出了一句今后让他后悔了很久话—— “你不是也是医护人员吗?暂时可以撑一会儿吧?” 阮向远麻木地点点头,这个时候,他们已经站了一楼走廊上—— 人们层层叠叠地围气垫周围,似乎没有人去提醒他们此时应该给汤姆留下足够空间保持呼吸顺畅,当阮向远拼了老命地往里面挤,甚至一边挤一边大声呼叫着“我是医护人员”,他却发现,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人墙似乎意外地难以突破—— 当他停下来,终于看清楚,周围看似散乱人群里,其实是有规律地隔着三两个人,就会站着一些熟悉面孔,这些人混人群之中,看似不经意,其实却无形地阻挡着人们靠近汤姆—— 这些人主子,此时此刻是唯二两名和汤姆一块儿呆垫子上人。 只见鹰眼扶了扶鼻梁上金丝框眼镜,他将手轻轻地贴汤姆胸口左边位置,等了一会儿后,他站起来宣布了汤姆死讯。 那一刻,阮向远感觉到浑身怒火都将他烧成灰烬,血液从脚底一路冲上脑袋,他不管不顾地甩开一个死死地抓着他人,愤怒地吵杂人群人大叫着汤姆是镜面人事实,他无意义地重复着“我是医护人员让我进去”这样话语—— 管他知道,这些人指挥将他加牢靠地拦住。 因为他们目,本来就是要汤姆死。 阮向远终于明白,所有一切这样看来统统都可以串联起来—— 什么狗屁动物灵,那只不过就是从米拉开始心理暗示,那个所谓动物灵外表,初就是从他口中被描述出来,然后一传十,十传百,以讹传讹,然后,哪一些本来就跟他是一伙人混入人群当中,假装出事,之后,越来越多人对于这件事信以为真——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越小心地走路,就越容易摔。 后,一部分完全不相关人,他们因为过于相信,将本来就跟这个扯不上关系事情都跟他联系了起来,然后因为夜长梦多,他们潜意识地走楼梯时候摔伤自己,然后告诉自己是动物灵作祟—— 这就是为什么,阮向远也能看见所谓动物灵。 这也是为什么,当阮向远第一次看见所谓动物灵时,对方是哈士奇,但是,当他下意识地主管去改变自己潜意识时候,刚才他十楼花园里看见,却是一只拥有浑身雪白皮毛萨摩耶。 雷切说,不要相信自己眼睛,有时候,眼睛也会骗人。 雷切说,如果不小心,你就会变成羊群中一员。 是啊。 人群总有一种“从众效应”,个体群体中会丧失大部分判断力,盲目遵循他人意见——这种情况,通常有另一种名称,“羊群效应”。 黑发年轻人终于放弃了再突破那被刻意建造起来人墙,他隔着人群,清清楚楚地看着汤姆,从所谓“被宣告死亡”,慢吞吞地,就像是一个老人一样脚步蹒跚地,迟疑着走向死亡。 阮向远仿佛看见,他世界里,仿佛有什么东西也随着汤姆呼吸变得越来越弱,然后轰隆一声,整个世界支离破碎,彻底崩塌。 此时。绝翅馆一号楼。 灯火通明。 黑发年轻王权者站一号楼三十一层牢房里,他背着手,面朝着三号楼方向。 隐隐约约仿佛听见了哭声——啊,当然了,或许有可能是幻觉吧。 嗤,幻觉。 “现明白了吗?我小徒弟,将你把自己变成“环境”之前,我给你上第一课,就是熟悉“原本环境”,你看着是多么丑陋地方,这个地方,如果没有权利,作为一名医护人员你,也只能什么都做不了地,眼睁睁地看着你病人你面前死去。“</P></DIV> <TR> 127第一百二十六章 127第一百二十六章 当三号楼所有混乱终于停歇,犯人们或主动或被逼无奈地离开三三两两回到各自牢房时,时间已经接近凌晨四点,阮向远牢房里,技术宅和老神棍压根就没出过门,大板牙这种没心没肺脑袋沾上枕头就睡,而睡神,无论是站着坐着还是走着路,哪怕天上正往下掉刀子,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影响他睡眠。 至少一开始,阮向远是这样猜测。 直到…… “——喂,小鬼,你妈妈没有告诉过你。像这样趴别人床头很不礼貌,让人怎么睡?” 黑发年轻人一愣,他低下头,对视上那双双眼中毫无睡意反而显得异常清醒银灰色瞳眸,此时此刻,白雀用双手枕着脑袋,毫无征兆地睁开眼后,他坦然地躺枕头上从下往上仰视着一直趴他床头人小鬼,这家伙,大概是从那个叫汤姆人停止呼吸那一秒开始,整个人魂也像是顺便让死神给顺走了似。 停顿了很久,白雀才等到对方慢吞吞地一句废话—— “你没睡?” “被这样看着,你睡个给我看?”白雀无奈地翻了个身,想到两个小时后还要起来进行例行日常扫雪,即将到来劳动以及睡眠不足事实让他顿时感到头疼欲裂,“有什么话就说,摆出这副欲言又止模样给谁看?” “那你之前半个小时为什么装睡?” “那不叫装睡谢谢,那叫闭目养神。” “那现为什么不‘养’了?” “因为之前我耐心地等待你放弃,现看来,如果我不睁开眼睛,你就会我床头挂一天。” 阮向远很反问:“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这一次,白雀没有立刻回答他,反而是陷入了仿佛无边无沉默当中,若不是他还睁着眼,阮向远几乎就要怀疑他已经再一次睡着,而此时,那双凌厉瞳眸黑暗中也毫不逊色地与他互瞪,僵持了很久,灰发男人这才仿佛被打败了一般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想劝说你放弃,相比起跟你同期现已经轻轻松松地爬到二十五层莱恩来说,‘王权者’位置对于你简直是天方夜谭。” “那如果以智慧型身份爬上去呢?” “不可能,”白雀一阵见血道,“你智商明显不合格,甚至低于普通人水准之下。” “……” 阮向远沉默,缩回脑袋倒回自己床上,之后是整整一夜失眠。 第二天早上,稀薄晨曦从厚厚云层后照射雪地,犯人们依旧是平常那副模样说说笑笑地进行着自己各自手头上事情,厚重气垫不知道被谁收了起来,汤姆身体也被抬走,走廊里干干净净,昨晚所发生一切仿佛从来都是众人幻觉——而绝翅馆三号楼,也从来没有出现过一名叫“汤姆”漂亮孩子。 绝翅馆里大概再也没有比他希望能活着走出去人。 此时无论是角落里正举着扫把谈论着天气犯人还是站雷伊斯办公室跟前排着队等待领工具期间抓紧时间说些恶俗笑话犯人,眼里除了无麻木之外,只有深头,才能找到后一丝源于内心恐惧—— 当阮向远抬起头看向他们时候,他们似乎感受到了冰冷目光,那些犯人无一不停止了正说着笑话下意识回过头来,当他们跟黑发年轻人那双不带任何感情黑眸对视上时,他们微微一愣,就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回忆似,皱皱眉,之后,不约而同地,各自转过身去。 之前没有说完笑话自然也没有继续下去。 这些犯人没有忘记,昨晚站那具冰冷尸体跟前黑发年轻人是怎么样被雷伊斯大呼小叫着强行拖走。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明明还有救人,却死了一个医生面前——瞎子都看得出来,是有那么一些人,因为这样那样原因,想要给予那个躺气垫上逐渐失去温度漂亮年轻人一个这样结局——至于那些人是谁,并不是他们这样等级人可以猜测。 于是此时此刻“不提起,不讨论,就此遗忘”——已经是此时他们能给予死者,大尊重。 当阮向远转过身,目光麻木地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似机械地扫着脚下积雪,作为牢友,也作为刚才以嗨森状态说着黄色笑话大板牙和他自己好友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迅速靠拢凑一起窃窃私语—— 大板牙朋友犯人A:“你那个室友,昨晚看着打击不少,汤姆和他什么关系?” 大板牙:“路人关系。” 犯人A:“……你逗我?” 大板牙:“圣母病犯了,吃再多药也没用——他也不想想,汤……恩,那个谁,可是整天MT和鹰眼跟前晃悠人,那看着风光,实际上就是把脑袋别裤腰带上活儿,不仅要被随时随地□,要是哪天一个不小心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 “比如?” “比如我们早就觉得奇怪那些,恩,鹰眼……MT……你不觉得作为一个高层来说,鹰眼和MT之间行为意识上地位区分有些过于模糊不清了吗?” “、闭嘴啊大板牙,你他妈想死别托我下水,这不是你可以说事情!” “怕毛。”大板牙那张没心没肺抠脚大汉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阴郁,他阴沉着脸,用毫无情绪起伏语气说,“你觉得,三号楼整个王权体系,距离彻底崩塌还有多远?” “说远不远。”犯人A想了想,十分保守地说,“说近也不近。” “很近了。”大板牙勾过好友肩膀,换上了懒洋洋语气,“昨晚,有人打了一剂催化剂——兄弟,再不来王权者,我们就要完蛋了,呵。” 这一声阴沉沉“呵”搞得犯人A用力哆嗦了下,缩缩脖子发出**呻吟,他伸手戳了戳大板牙,用十足抖M语气说:“这语气助词好来感,再来一次。” 大板牙十分配合:“呵。” 犯人A闭上眼感受了下,打了个哆嗦,抬手示意大板牙赶紧闭嘴。 而此时此刻。 大板牙和犯人A不知道他们两对话其实早就被耳力好得过分狗崽子听了去,除却耳边刷刷扫帚扫地方发出那种机械而规律声音之外,阮向远几乎是全神贯注地将所有注意力都放了周围人对话上—— 大板牙难得智慧没有发挥错位置,他观点甚至几乎与大多数人一致。 而通过周围犯人们自以为隐蔽窃窃私语,黑发年轻人发现,和表面其乐融融不同,此时三号楼仿佛整个儿笼罩了一层掩盖风平浪静假象之下阴影中,只待谁伸手去撕开这层和平假象,大概顷刻间…… 就会掀起狂风巨浪吧。 阮向远长叹一口气,当他闭上眼时,耳边魔怔似,满满地都是汤姆声音—— …… …… …… 肮脏角落啊。 只需要进行一次彻底清扫,就行了吧。 如果是面临即将崩塌危险,那大概还可以用一句话作为回答——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阮向远面无表情地推开了餐厅大门。 …… 三十分钟后,一个高大、只穿着紧身背心强壮男人出现了餐厅大门外面,他原地站了一会儿,整个魂魄离体状态。 直到红发男人抬起手打了个毫不掩饰巨大呵欠,这才慢吞吞地推开门,懒散地拖沓着步伐走进餐厅,从某个角落里爆出一阵巨大重物砸地上声音吸引了刚进了餐厅红发男人注意力。 雷切脚下一顿,从嗓子眼里发出一声疑惑声音,抬眼望去这才看见,毫不意外地,此时此刻他不远处角落里挤挤攘攘地围满了人,人群掺杂着各个楼犯人,他们敲碗敲餐盘,各个兴致勃勃地像群猴子似乱叫着—— 大概又是……一言不合,打架斗殴。 这种事情绝翅馆简直多到让人腻味。 有些兴致缺缺地收回目光,昨晚被隔壁楼闹得果真整晚没睡,一大早起来,睡眠不足外加起床气男人就踩着充满了杀气步伐一脚踹开会议室大门,面对着齐刷刷转过头来瞪着他高层们,红发王权者只扔下了一句简单易懂话—— “以后谁自杀敢给我选跳楼,老子就把他尸体剁碎了拿去喂鸡——今天没心情开会,散会。” 简直粗暴。 异常任性。 雷切挠了挠头,站领餐窗口前等待分餐大叔去拿鲜烤出来面包,他漫无目地东张西望,听旁边隔着几条队伍之外,他们自己这楼犯人八卦—— “听说三号楼又打架了。” “啊,是啊,这一次是两个底层犯人,啧啧——贱人就是矫情,底层就老老实实嘛,跑出来刷什么存感,餐厅也是他们这种人打架地方?” 哼,打架还分等级和对象?少扯了……雷切被犯人理论搞得忍不住发出无声冷笑。 而尚未察觉自己已经被某凶残非人类王权者盯上那个二号楼犯人还滔滔不绝—— “都不知道是怎么打起来,好像就是其中一个人突然就扑向另一个人了,老子当时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我操那个挑事傻逼也不看旁边还有人,一辈子滚烫豆浆就泼过来——我今天才换衣服。” “也不是完全没有原因吧,你也知道昨天三号楼死人啦,听说死那个漂亮孩子虽然平常挺高傲,但是莫名其妙地底层人缘不错啊——那个胖子好像是笑得很开心地说什么狗屁就要有“王后”上位了了——笑毛,他们三号楼就是这么称呼,你有种让雷切收了你我也叫你王后!” 雷切:“……” 红发男人摸了摸鼻尖,看不出来自己手下还能培养出这么幽默犯人。 “那个胖子笑到一半,半路就杀出个莫名其妙人,卧槽你当时注意到没,那小鬼身手,啧啧啧,拍武侠片似,踩着桌子一跳老子还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只见眼前一晃直接就骑胖子脖子上去了——” 多管闲事?雷切挑挑眉,想了想觉得这个行为套路听上去有点耳熟……但是介于昨晚睡眠不足今天大脑也跟着不太好用,所以男人随便想了下发现想不起来,干脆就不想了,行为迟缓地摸了摸口袋摸出一只烟草叼嘴边,红发王权者听早间闻似靠墙边,以慵懒姿态,继续听旁边俩犯人八卦—— “……那个挨揍胖子?那家伙哪来脖子?” “这种细节就不要意啦,总之等我们吃完早餐那边应该也打得差不多——啊,看来是已经打完了。” 与此同时,那名犯人已经乐颠颠地领到了自己早餐,端着餐盘正准备跑去边吃边看热闹,忽然身后被人拍了拍,转过头来一看,看着眼前仗着身高优势地位优势外貌优势总之各种优势,此时此刻正居高临下低着头看着自己高大红发男人,可怜犯人傻了。 “老、老大?” “出狱以后找不到工作来雷因斯家族找老子报道,我给你安排个说书先生特别职位。” “………………………………………………” “不用谢。” “……………………谢谢。” “都说不用谢了,跟老子对着干啊?” 三分钟后,这名早晨时间转播下时事闻娱乐一下大众苦逼犯人哭丧着脸,看着他们老大单手端着餐盘,一步三摇晃冲着人群密集地方走去—— 与此同时,餐厅大门再一次被人一脚踹来,这一次从外面飞进来是咋咋呼呼雷伊斯,狱警眼底下是一层浓浓黑眼圈,很显然他昨晚也彻夜未眠,具体是为了人命还是为了接下来数不清麻烦,就没人能知道了……总之此时此刻,雷伊斯整个人就像是炸了毛小鸟似扑向人群,嘴里一边骂着娘一边嚷嚷—— “谁他妈又打架老子今天心情不好不知道吗谁他妈居然胆敢老子心情不好时候打——小远?!!” 雷切:“……” 咚地一声,红发将手中餐盘扔到桌子上,转过身,随手扔开挡自己面前犯人,轻而易举地挤进人群圈子里层,此时男人终于看见,此时此刻,人圈内小范围空地上,桌子被推得歪七扭八,到处是泼洒出来液体以及混合液体中血液,当男人站稳脚步,一个他十分熟悉黑发年轻人微微眯着一边被揍得肿成一条缝眼睛,呸地一声吐出一口带血唾液。 阮向远将自己脚从那个完全昏迷过去满脸肥得流油男人脸上拿下来,抬起脏兮兮手,随手抓起衬衫衣领擦了擦被蹭伤弄得一块黑里带着红红里带着淤青下巴,他看着整个儿处于受惊状态瞪着自己狱警。 那双黑色瞳眸里闪烁着耀眼不知名光。 他摸摸自己被揍得变形脸,一边痛得呲牙咧嘴,一边跟狱警说:“雷伊斯,我要换监狱。” 众人:“……………………………………………………………………” 所以这不是见义勇为,是楼层战? 雷伊斯张张嘴,难以置信地,仿佛是确认一般,又叫了一声他名字:“小远?” “啊,是我啊。”阮向远眯着眼,回答得毫无压力,“已经被揍到认不出来了么?” “你……你什么好不学学人家打架!!!!!!!!!跟第二层垃圾打架就把你打成这样了你好意思么你!!!!!!!丢人不丢人!!!!!!!!走走走走走跟我去医务室——不对你自己就是医护人员去个毛医务室啊啊啊啊啊我要疯了。” 雷切站原地,一言不发,看着眼前一片混乱,男人微微眯起眼,从嗓子眼里发出一声低沉嗤笑。</P></DIV> <TR> 128第一百二十七章 128第一百二十七章 看着阮向远被雷伊斯像是拎小鸡似拎走去医务室,雷切随便找了个桌子慢吞吞地吃着自己那份早餐,期间顺便欣赏了一些传说中魔鬼教练白雀身手——确实非常了得,这样人想哪个狐獴似黑头发小鬼二楼牢房里争取一个床位,简直是大材小用。 看着白雀单手拎起那个大概是……和那个现还躺地上没人管胖子一伙身材中等中年犯人,只见灰发男人玩儿似摔沙包一样一个过肩摔轻而易举地将手中成年男人扔出三四米开外,一片欢呼声中,红发男人微微眯起眼—— 岂止是二层,后面加一个零大概也不为过吧。 咚地一声放下手中喝了一半咖啡杯,当雷切站起来时候,正好看见斯巴特大叔和DK两个连体婴似人正往这边过来——其中斯巴特大叔脸上还写着显而易见惊讶,歪歪脑袋看了下墙上挂时钟,雷切发现现这个时候就吃完早餐相比较平常他那慢吞吞动作来说好像确实过早了……正当这个时候,斯巴特大叔索性绕了个远路跑来雷切面前,将餐盘他面前放下:“老大,你不吃早餐了?” “吃过了。”雷切面无表情,十分不合作地说,“不然你以为这个空盘子做什么?我长得像是收盘子清洁工吗?” 斯巴特大叔无语凝噎半晌,后DK那写满了“你惹他做什么”责备眼神中,二号楼代理管事抹了把脸:“那,那这是回去补眠吧,昨晚大家都没睡好。” “不是。”不假思索拒绝。 明明是回答一句“是啊”或者“对啊”就能轻易结束话题……偏偏回答一个“不是”闹哪样!此时此刻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主动跑上来堵枪眼斯巴特大叔面部飞地抽搐了下,非常艰难地、不得不硬着头皮把话题接过来:“那一会准备干嘛?要让下面人给你安排下么?” “哦,”雷切面瘫着脸,“我去医务室啊,让他们给我准备个避孕套好了。” 斯巴特大叔:“………………………………………………………………” 雷切继续面瘫脸:“啊,开玩笑。” 去你大爷。斯巴特大叔深深地呼吸一口鲜空气,右半边脸简直要被DK能滴出血怨念目光灼烧成灰碳,扯出一个艰难笑容:“……去医务室干嘛,你近又没打架,也没磕着碰着。” “昨晚没睡好啊,”雷切体贴地把话题绕了回来,“所以我心绞痛。” 无论是从人类思考逻辑学还是从人体构造逻辑学还是从医疗生理逻辑学上来说—— “睡眠不足”和‘心绞痛“之间,都无法建立半点儿因果逻辑关系。 斯巴特:“……” DK:“……” 就好像没有看见手下面面如死灰地正瞪着自己,雷切做了个手势示意自己耐心殆话题就此结束,然后再也没有给面前这两名直愣愣地瞪着自己发呆直隶高层哪怕一个余光,红发男人转身,再一次眯起眼打了个呵欠之后,将双手插口袋中,摇摇晃晃地走开了。 他身后,望着过法王权者晃晃悠悠离开背影,斯巴特大叔沉默良久,当男人拉开餐厅玻璃大门,背影彻底消失餐厅门后,二号楼代理管事抽了抽唇角,这才坐下来,后感慨良多地叹息—— “心绞痛?摊上这么一老大,明明我他妈才是应该心绞痛那个啊。” …… 当雷切推开医疗室大门时,有那么一瞬间他也考虑过近是不是来报道得过于频繁——但是,当那挺拔鼻子前头鼻尖微微一动,男人忽然从打开门缝中闻到了熟悉消毒水气息,这味道,不知道为什么还真是很容易让人心头一动…… 啊,所以我果然还是心绞痛么。 这么想着,红发男人也就理直气壮地走进了医疗室,推开门,号称“看见会呼吸东西一多就会头疼”因此从来没有去过动物园男人,面对办公室里一片空荡荡桌子时,唇角无声地往上勾了勾,但当缩角落里两个人闻声转过头来看他时候,他唇角已经恢复了平日那副紧紧抿成一条直线生人莫近冷艳高贵劲儿。 “人呢?”站门边,也不急着进去红发王权者嚣张地问。 “………………人人人人什么人!” 被雷切问到狱警雷伊斯挑高眉非常嚣张地吼道—— “烦死人了,简直是阴魂不散啊,好不容易和小远有一个独处机会啊!”用力将手中捏着吸满了酒精棉花球塞进阮向远手里,雷伊斯转过身来叉着腰瞪着雷切气呼呼地说,“不知道啦你管人家医护姐姐们去哪里——你看上去一点事没有,跑来这里做什么,得了不能见人梅毒吗?” 坐他身后椅子上,正忙着给自己惨不忍睹脸消毒消肿阮向远一边呲牙咧嘴,一边默默心里感叹见了雷伊斯才知道这世界上居然还有人类嘴能比贱/人还贱,比毒蛇还毒。 雷切嗤了声,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却走了一半时候又猛地被雷伊斯喝住! “搞什么?”红发王权者皱起眉,终于露出了一点儿不耐烦危险表情,“少冲老子大呼小叫,幼儿园没毕业么你?” 阮向远:“……” 你们俩其实也就是小班和中班区别而已,少五十步笑百步了。 “拜托,你过来干什么!”就像只老母鸡似将黑发年轻人护身后,雷伊斯满脸警惕,“没看见我们正忙着么!” “这问题问得真好,”将狱警动作收眼底雷切顿时有一种被冒犯不爽感,他冷笑,“老子不舒服,当然要找医生,现唯一医生就……” 湛蓝瞳眸不经意地跟那双黑亮黑色瞳眸对视上,一瞬间,红发男人为自己所看见一幕不禁话语一顿,随即,那张仿佛只会冷笑俊脸上一瞬间充满了戏谑,轻佻地嗤了一声,他唇角勾起成一个愉弧度:“啧,被揍得真惨啊,这是去挑战王战了吗?……不对啊,那可是距离现才结束不到半个月事呢。” “…………”此时此刻阮向远觉得,他正用肉身测试如何与世界上贱两名大贱人共处一室情况下还能保持情绪稳定。 纵使此时,空气中都充满了名叫“贱”有毒成分。 “忽然觉得我自己拿药也没关系了,”红发男人淡定地说,“明显现场唯一医生相比起我来说加像是需要被抢救那一个。” 阮向远脸上臊了下,猛地低下头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吞吞巴巴地说:“才,么有,拉么惨咧。” “牙也被打掉了么?说话漏风。”雷切脸上笑意浓。 阮向远一顿,然后猛地低下头就像是吃错药了似一阵猛摇,打死不再讲一句话,此时他脸上面瘫着,内心嚎叫着:我了个草你大爷啊早不来晚不来早说你要来我他妈打死也不把红汞往脸上抹啊草草草草草真他妈丢人啊真他妈丢人!!!!! 雷切将这黑头发小鬼精神上肆意玩弄了个够本,这才心满意足地转过身将枪头对准趾高气昂瞪着自己雷伊斯,红发男人慢吞吞地,露出一个不急不慢微笑—— “雷伊斯,你犯人还躺餐厅地板上,你不会忘记了吧。” 看着脸色徒然大变狱警,雷切觉得早上那些因为睡眠不足却被少泽强行拖起来开什么狗屁会议不爽抑郁此时终于一扫而空,当狱警手忙角落地抓起自己帽子夹腋下,吩咐黑发年轻人午餐一定要等他一起吃饭,紧接着来不及多说一句话就连滚带爬往门外冲去——将此一切目睹眼中二号楼王权者终于心情不错地转过身,对着那被用力摔上此时还空中无力摆动门摆了摆手:“一路顺风。” 然后医疗室里就只剩下阮向远和雷切了。 尴尬得飞起。 阮向远被这诡异情况吓Cry了,当雷切重转回身子时候,他猛地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想了想不对又一屁股坐回去,顶着那张猪头脸和此时已经开始生锈宣布罢工大脑,黑发年轻人结结巴巴吭哧半天这才挤出一句:“她们,恩,开会去了。” “哦,”雷切点点头,“可是现我已经不想知道这个问题了。” 阮向远:“……” 世界上居然会存这种人—— 如此难以沟通。 如此难以讨好。 如此任性。 如此不讲道理。 黑发年轻人舔了舔下唇,正想着应该继续说什么,却发现眼前一黑,猛地抬起头,发现雷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晃到了他跟前,医疗室角落里,此时男人站姿势,轻而易举地将黑发年轻人困了自己和他身后那堵墙之间—— 咕噜一声,阮向远用力吞下一口艰难唾液。 隐约间,他看见雷切抬起了手—— 抖M体质让他下意识觉得自己要被揍,于是他闭上了眼,求揍。 然而令人意外是,下一秒,带着一股滑腻腻清凉草药味玩意啪地一声被拍到他脸上—— “自己脸往下流血感觉不到吗,闭眼卖什么萌,这副模样还指望老子亲你?” “……………………” “不会打架还学人家打架,光和二层楼人打架就成这副模样了,是觉得绝翅馆笑话太少了所以你自行扛起了娱乐大众大旗么?” “………………” “喂,小鬼,”雷切换了副表情,他推开了些,一屁股轻轻松松地坐病床之上——翘着二郎腿,完全没看见有哪里不舒服样子,男人依靠病床边,懒洋洋地抱臂道,“和你赌一家医院全部股份权,你这幅模样,顶多打到第五层就走不下去了,信不信?” “一家医院?”阮向远一愣,终于有了反应。 “啊,是啊。”雷切露出一个非常难以形容耐人寻味表情——总之一看就像是充满了算计感觉,“有一家医院院长可是欠了老子很大一个人情以及加大一笔钱啊,很奇怪?” 不,奇怪是你老人家人都绝翅馆里了居然还要外面腥风血雨作威作福。 阮向远摸了摸头,露出了个老老实实表情说:“恩,我也知道自己不会打架,只不过会占些投机取巧小便宜罢了。” “……你少侮辱‘投机取巧’了,”雷切坐直了身体,脸上有着非常真诚嘲笑,“你那些东西,多骗下五层楼人,老子看来,和入门级别耍花枪没什么区别。” “…………” 卧槽蠢主人,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嘴那么恶毒那么贱那么招人讨厌!!! 而此时此刻,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纳入了“卧槽必须绕道走”名单上红发人咚地一声,站起来,两三步走到阮向远跟前,伸出手勾起他下巴—— “别闭眼啊,跟你说话而已,老子没有要亲你。” “卧槽我没闭眼!” “不许说脏话。” “!!!!!!!!!!!” “看着老子眼睛。” 阮向远瞪大眼。 雷切:“……不用看那么用力。” 阮向远:“……你有话就说。” 雷切顿了顿,仿佛是经过了一系列自我挣扎之后,他放开了阮向远,很龟毛地擦了擦手,扔开消毒巾,这才掀起眼皮:“你觉得,如果换你当三号楼王权者,会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我是猪少复制了一大段我次奥!!!! 以及下章吃点肉渣哈</P></DIV> <TR> 129第一百二十八章 129第一百二十八章 “换我当?”阮向远眨眨眼,“智慧型王权者么?” 雷切扔消毒巾动作一顿,凝固半空中三秒,然后转过头来送给阮向远一个能把人生吞活剥眼神:“你觉得我像是开玩笑?” “我知道你没开玩笑啊,”黑发年轻人清了清嗓子,坐直下巴微微扬起,满脸严肃,“所以我也没开玩笑。” “那你一分钟前,刚刚用了全世界严肃表情说了全世界好笑笑话,”雷切盯着那张猪头似脸,淡淡地说,“如果你当上了智慧型王权者,有了你这样队友,白堂大概会主动要求搬回一楼住吧。” “……” *裸歧视。 阮向远无语凝噎半晌,雷伊斯这样,白雀也这样,现连蠢主人都……他十分不明白自己这么聪明一孩子怎么就给众人落下了个“智商偏低”坏印象,想了想,他无语地大手一挥:“不可能,要是能有我一路杀上三十一层一天,三号楼高层大概会接二连三地从自己楼层跳下去,为了世界和平——” 说话太忽然扯着唇角淤青,呲牙咧嘴疼痛终于让黑发年轻人又猛地想起,如此向往爱教育和平与自由自己今个儿到底为什么打架,于是他话头一顿话锋一转,接下来“我还是就那样吧”被活生生吞回肚子里,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盯着挑眉看着自己红毛王权者,他耸耸肩—— “……我会好好劝说他们屈服于我淫威之下。” 雷切:“……” “至于白堂……他搬回一楼也只不过是找到一个跟雷伊克同居理由罢了吧,为了成全他人‘性’福,这点名声我还是可以背负。” 雷切:“安排得真好。” 阮向远:“那是,我是个有计划人。” 雷切:“准备什么时候爬上三楼?” 阮向远:“今年圣诞节以前。” 雷切扫了眼日历,然后转过头来,用完全无起伏音调宣布:“下周二。” 加喜闻乐见是,今天是周五,这周还剩下两天。 阮向远点点头。 得到了如此坚定了回答,雷切二话不说,转头就走—— 阮向远一愣,随即很地从人类模式迅速进入狗崽子模式,无死角分析到蠢主人不满时候喜欢干事情就是扭头就走,而作为一只聪明能干又听话狗腿子,他需要做,就是蠢主人冷艳高贵地转身离开之前,腆着臭不要脸大脸去叨住他裤脚—— 现他变成了人,叨裤脚自然变成了扯衣袖。 只不过力度没控制好,软糯扯衣袖动作变成了饿虎扑食,当雷切敢走出两步,阮向远立刻从椅子弹了起来,三两步赶上红发男人,伸出爪子死死地扣住他手腕—— 雷切身上肌肉完美,皮肤紧绷,手指永远是干净而修长佳典范,宽大手掌手纹纹路清晰整齐,因为长期进行各种锻炼以及打击训练,这让他手指骨变得异常有力——于是,当阮向远抓住对方半个手掌时候,他已经脑海里比计算机还地开启痴汉模式,抓着掌心里那只大手,将能想得到所有赞美词都想了一遍—— 然后雷切回头了。 然后阮向远发现哪里不对。 然后他们四目相对了。 然后阮向远猛地甩开了雷切手,终于浪子回头金不换地从狗崽子模式回归人类模式—— 这种模式下,蠢主人还是蠢主人,半年狗崽子却变成了蠢主人眼中路人甲。 “……” 雷切收回被甩开手,他转过身,眼中却没有多余情绪。 从头到尾,他只是沉默地望着阮向远,这个世界上,他想离开时候胆敢拉住他,放眼过去,只有一位**生物,那是一只死皮赖脸狗崽子——如今,出现了第二位,虽然,这第二名非常不给力,跟他四目交接第一秒就像是受到了极大地惊吓一般甩开了他手。 那双黑色瞳眸沾染上惊吓或者其他别复杂感情时候样子,显得非常有趣。 不知道为什么,手掌心还残留着温度仿佛让刚才一瞬间变成了错觉,这种想法让红发男人非常不满意。 于是他改变了主意,脚下一转,他重回到了病床边大方地一屁股坐了下来,一阵令人几乎窒息沉默之后,他终于开口:“想说什么?” 阮向远此时此刻想说是,他想问雷切是什么让他改变了主意又一屁股坐回来了——很显然黑发年轻人没有想到此时此刻自己这幅猪头脸居然还可以卖个萌,多亏了爹妈给一双闪亮有神大狗眼。 他吭吭哧哧地将椅子拖到雷切跟前,完全不用邀请就一屁股坐了下来,抬头去瞅雷切,瞅够了,到红发男人被这种灼热目光看得不耐烦了,阮向远才摆着一副十分真诚脸,说:“你很强。” 这句话,阮向远说得很认真,但是,雷切大人来看,却是一句可以上排行榜之力压伊莱日常训话绝世废话。 不过雷切并不讨厌被这样看着。 忽略那张丑要死完全挤成一团脸不看,那颗毛茸茸脑袋微微扬起崇拜地看着自己样子还蛮有趣——如果装上尾巴话,大概会像等待投喂小狗一样来回摇晃吧?…… 雷切忽然想起,上次演话剧时候,那条原本应该是情趣玩具构造型八尾狗狗尾巴还他柜子里放着——马上圣诞节就要到了,作为圣诞礼物,真是没有比它加适合东西了。 眼前小鬼可以带着那个鬼东西,绝翅馆里走上一个来回,如果被欺负得哭出来效果大概会好吧?啧啧,这双有神黑色瞳眸沾染上水雾时候,会不会变得加漂亮呢……啊,如果真做到了,到时候那些眼睛里永远只能看见皮面上漂亮人犯人,大概会惊讶得把自己眼珠子掉出来吧—— 会因为自己错过了不得了好东西,因此而后悔得要死吧? 想到这,阮向远莫名其妙目光中,红发男人卷了卷唇角露出一个邪恶慵懒笑容—— 不过到时候,眼珠掉下来也没用了。 虽然不想承认,雷切忽然有些明白绥那么费心思想把这个小鬼骗到手是什么心态。 并且虽然加不想承认,忽然也明白了,每天趾高气扬地带着漂亮孩子走走道上仿佛拥有了全世界MT是怎么回事了。 目光飞地那遮掩白大褂下面身体上一划而过,红发男人找到了那种久违了感觉——一个月前,他曾经经历过心情……大概从那时候开始,就有一颗邪恶种子深深地埋进了不为人知角落,终于,这棵种子今天破土而出生根发芽,并且短时间内用淫荡雨露浇灌成为了一棵参天大树—— 红发男人能明显地感觉到*苏醒。 *操控下,所有男人都是行走中生殖器——毫无伦理道德观念可言。 虽然心中无比清楚,大概绝翅馆建立以来,再也没有谁能比眼前黑发年轻人加纯粹地向往那个高位置,这,大概是值得尊敬。 但是,作为给予者来说,相比起尊敬,很显然雷切需要加能诱惑惊动他尊驾东西。 于是,相当恶劣地,男人倚靠床边,他扫了眼时钟,盘算着那些人开会完毕或者讨人厌狱警拖着犯人回来可能时间,然后他收回了目光抬头懒洋洋地冲着黑发年轻人招了招手:“过来。” 完全不知道这个擅长于一本正经地邪恶着变态此刻想什么阮向远屁颠颠地过去了。 当他来到雷切面前,甚至还来不及反应发生了什么,忽然就被一只显得有些过于灼热大手扣住了手腕,那股强大力量猛地将他往前拽了拽,几乎是他看来都似乎过于接近嗓音他头顶响起,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雷切声音显得有些嘶哑暗沉—— “我很想帮你啊,”黑发年轻人看不见地方,二号楼王权者挑起唇角,“可是,你可是绥看上人,非常糟糕,我猜他是想一手把你训练成三号楼高层呢。” 然后他静静地等待着猎物一脚踏入他挖好陷阱—— 只见阮向远猛地抬起头,认真地盯着男人那双含着淡淡笑意湛蓝瞳眸:“高层还不够。” 这一次,雷切真轻笑了出来。他伸出手,充满了几乎是宠溺地温和,拍了拍黑发年轻人毛茸茸脑袋:“真是个任性小鬼啊。” 当男人这么做时候,他微微亲启双唇附阮向远耳边,伴随着说话时动作,那冰凉薄唇几乎就要碰到黑发年轻人因为充血而异常燥热耳垂。 阮向远愣了愣,他感觉到雷切手放他头上并没有急着拿开,那修长指尖轻轻地摁他头上,甚至是揪起一戳他头发,强制性地将他头往前面压了压——这一次,他实实地碰到了男人冰凉唇瓣。 只是一瞬间触碰,就好像是一个无心之间亲吻一般。 雷切唇角动了动,似乎正准备说些什么,然而,他正要说出他要求,却被阮向远连着喊了无数声“停”,只见黑发年轻人挣扎着,期间伴随着碰到脸上伤口时发出倒吸冷气声,于是,那张猪头脸就这样摆自己面前—— 只见黑发年轻人低下头,指着他下身,镇重其事地说:“对着老子这样一副脸,你下面兄弟还能硬得就差唱国歌,二号楼待遇是有多差?” 雷切:“……” 阮向远面部表情很严肃,很显然他不知道什么叫做“人艰不拆”。 人活着明明已经很艰难了,有些事情就不要拆穿了吧…… 哪怕,普通人眼里二号楼王权者不是人。 然而,雷切之所以因为是雷切,他人生之所以如此成功,大概要从他神逻辑开始算起——自己欣赏水平和重口味遭到质疑之后,红发男人只是短短三秒沉默,三秒之后,他扬了扬下颚曲线完美下颚,非常嚣张地说了三个字—— “你管我。” 说罢,趁着黑发年轻人还沉浸如此酷炫回答中无法自拔时候,男人英俊脸上露出了一个清晰笑容:“从今天开始,我可以帮你暗自训练,你期望期限里一层层地往上爬——你想争夺王权者终目很值得人赞扬,不过很可惜,雷因斯家族人从来不做亏本生意,所以等价交换——” 轻轻地拉过那只属于医疗室手,男人卷了卷唇角,隔着一层裤子,将黑发年轻人那只漂亮手放自己硬得几乎就要爆炸□上—— “我老二就麻烦你好好照顾了哟。” 阮向远:“………………………………………………………………………………” 此时阮向远整个人都草泥马了—— 哟你大爷啊哟! 卖个毛线萌!!!!! 不要给老子随便用拟人句啊!!! 还有黑暗系卖萌语气也不要毫无征兆就这样出现可不可以,虽然确实很怀念,但是绝对不是这种姿势下来怀念啊!!!!!! 被五雷轰顶轰得精神恍惚间,阮向远迷迷糊糊地想起,半年前某个作孽下午,他也是这样被一句“吃饭饭哟”惊吓得不得不接受了自己是只狗事实—— 现,再一次地,他被惊吓得一瞬间有点儿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人还是狗。 当阮向远忙着震惊时候,雷切也没闲着,带着黑发年轻人手,就像是摆弄一只玩偶似,很有情趣地亲手操控着他手指替自己解开腰间皮带,然后打开军装外裤扣子,吱啦一声,当雷切低着头,满脸认真地抓着阮向远手替自己拉开裤子拉链,一边动作,男人头也不抬地一边他耳边低声道:“喏,你好一点,等一下那群嘴碎八卦小分队开完会回来,她们不知道能不能经受得住留下来值班医疗室正忙着趴男人身上‘努力工作’这一幕呢——以及,第一次给你个折扣,用嘴巴还是会吧?” 阮向远:“…………………” 雷切不用阮向远回答,再一次抬头看了看钟,男人啧了一声表达了对时间走得太严重不满,于是他抓着黑发年轻人头发,一边强调着“你脸好之前不用做出取悦表情我会被吓到”,一边将他脸摁向自己下半身—— 当阮向远猝不及防,脖子往下一沉,双唇猛地碰到某散发着灼热、带着特殊男性微腥气息坚硬玩意,他下意识地挣扎起来,却不料,当他艰难地抬起头时,男人下体前端分泌透明液体与他唇之间拉出了一条异常*银丝—— 此时,阮向远已经魂飞魄散了。 他从来没有想到,雷切那本毫无人物性格可言各种看场合发挥离奇剧本里,居然还有“*”这个性格分支……………… 以及,以前都没有来得及发现,真是……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_∠)_日和日双有毛线区别咩,字数到了就好了嘛,诚意到家就够了嘛~~~ 对吧对吧对吧乃们说中不中~~~~</P></DIV> <TR> 130第一百二十九章 13第一百二十九章 于是。 阮向远:“噗。” “……”雷切立刻满脸嫌弃地把自己老二拿开了点,“用嘴都不会么?从来没见过喷口水这项技巧,能发明出来还真是难为你了。” 看着眼前那张牙舞爪东西,阮向远忽然有那么一瞬间脑袋放空状态——其实他有点儿搞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发展到这么奔放节奏了,然而,很显然狗崽子蠢主人并没有他想象那样好耐心…… 等待了一会儿后,男人彻底妥协,强忍住穿裤子走人动作,他再一次抓着黑发年轻人手摁向自己下身—— “算了,忘记不能对你抱太大期望,先给老子用手试试。” 雷切被晾一旁很久好兄弟很显然非常擅长于自我娱乐,此时,完全还没有得到什么安抚,前段已经充血得泛着诡异诱人光泽,直直地挺立着,当阮向远手触碰到它时,立刻非常给面子地跳了跳作为欢迎,那真是……非常热情。 同为男人,记忆里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能干”好兄弟,阮向远很想问雷切是不是憋太久憋出毛病了,但是踌躇了一番之后想到挨揍可能性问题,他选择闭嘴,老老实实干活——此时此刻,男人略显得有些粗糙大手覆盖他手背上,麦色和略显得苍白皮肤色差形成了鲜明又好看对比,阮向远光是看了一眼,就仿佛着迷了一般盯着,简直移不开眼…… 然而,并不知道此时黑发年轻人发什么呆,雷切抓着他手腕,带领着他指尖教他如何取悦自己——其实这才是真正诡异缩,此时红发王权者难得收敛起了平日里狗脾气,变成了一个循循善诱导……恩,*。 “看见这个东西了吗?” “这不废话么,我也有。“阮向远嘟囔了声。 雷切不理他,他抓着黑发年轻人手指,让对方用手轻轻托住硕大根部两个圆球,他轻轻用手指敲了敲后者僵硬地拖着他球体一动不动手指,低下头一边欣赏对方要紧牙根,呼吸急促模样,一边用懒洋洋地声音继续道:“你手指好灵活一点,格斗中,哪怕只是一个小小指尖上动作也会变成你翻盘可能——当你整个人被敌人‘锁’住,你必须要依靠身体每一个可能部分来破解他‘锁’,哪怕只是一根汗毛,我看见过你打架,因为学医本身让你懂很多人体上弱点,但是如果只是知道一层不变地去攻击这些弱点,你优势就很变成劣势。” 阮向远猛地抬起头,似乎是没想到这货居然真开始一本正经地跟他说这种东西。 而似乎被他震惊所冒犯,红发男人微微不满地蹙眉—— “看什么,说过教你,我什么时候骗过人?以及,我有让你停下来?” 雷切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当这样声音因为沾染上*而变得沙哑,说话本身内容却异常严肃时候,却让其变得极其觉有未知诱惑性。 行,你是大爷。 就好像他声音会催眠似,阮向远一边内心极其抗拒着为另一个雄性生物做这种事情,却倍感羞耻同时身体却忍不住地开始因为不知道因为什么而启发兴奋而做着几乎不为其他人所察觉微微颤动,黑发年轻人只感觉自己指尖微微一跳,而后,他涨红着脸,就像着魔了一般,脑海里开始止不住地开始回忆起有时候早晨有需要时候自己为自己服务时细节—— 一边有些笨拙地一边回忆着以往自己动手时候情况,阮向远一边按照身体本能去轻轻地揉搓那被他托手中沉甸甸肉球。 “恩……” 温暖指尖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修剪整齐指甲并不锋利也不肮脏,当这样完美触碰轻轻滑过球体上褶皱时。雷切毫不吝啬地从鼻腔中发出一声愉闷哼。 此时此刻,二号楼王权者心情不错地发现这样笨拙粗糙技巧却出人意外地能给人来带一种原始感,他身体肌肉完全紧绷,当阮向远无师自通地伸出另一边手试图去抚摸他已经被冷漠得过于长久柱身时,雷切轻笑出声,一只手撑身后支撑着身体,原来覆盖阮向远手上带领他动作大手也拿了起来,就像是奖励听话宠物似,用手背蹭了蹭对方毛茸茸脑袋:“没错,就是这样。” 就好像是为了奖励对方开窍,雷切这才慢吞吞地继续着刚才话题—— “我之所以说,你优势后会变成劣势,是有道理……伸出舌头。” 一句话开头和结尾反差过来,阮向远脑子一下子有些接受不来这种九十度大转弯话题漂移,他一楞,下意识地微微张开嘴,虽然没有真乖乖伸出舌头,但是这个动作却足够雷切进行下一步动作,一改之前温和态度,*驱使下,男人近乎于粗暴地抓着黑发年轻人头发,将他脑袋往自己下身摁去—— “唔嗯?……噗——” 比上一次加得寸进尺,这一次,男人蘑菇大小前段整个儿塞进了阮向远嘴里,略带咸腥液体触碰到舌尖味蕾——作为一个悲剧吃货,不适应奇怪口感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卷动了唇舌,于是柔软灵活舌尖就这样无心地男人敏感前端位置,他听见了头顶上大爷发出了一声不知道是象征着什么闷哼。 抬起头时候,他看见雷切狠狠地皱着眉头,当他傻逼兮兮地跟那双湛蓝瞳眸对视上,清晰地对方眼中倒影里看见了自己叼着对方老二跟对方搞瞪视愚蠢模样,然而,就好像是已经预料到了他下一步想做什么似,雷切紧紧地摁着他脑袋不让他推开,并且毫无预兆地猛地将青筋突突跳动着下身往那湿润温暖口腔中送进一大段—— 直到阮向远从喉咙深处发出不堪负荷嘶哑气息,当他这么做身后,喉头不直觉地规律收缩也给雷切带来了极大感—— 空无旁人医疗室内,安安静静。 如果此时有个什么不长眼犯人推门而入,他将第一时间闻到空气中弥漫着暧昧*气息,当他抬起头,他也将轻而易举地看见医疗室角落那张病床上,一个身材高大红发男人微微仰着头,薄唇微微开启呼出轻轻喘息,他上半身衣着完整,只属于王权者旧德意志时代深蓝色军装之下,只穿了一件极其贴身、将其完美肌肉完全暴露紧身背心,只有走进了才能发现,这样严肃装束之下,他裤子拉链却被拉开了—— 敞开拉链处,一根令人瞠目结舌尺寸器官青筋暴露,正耀武扬威地耸立着。 此时此刻,一名侧脸被柔软黑色碎发遮住黑发年轻人正埋头于一个令人难以启齿位置,他含/住器官大部分,随着动作头部微微上下活动着,粘稠液体声和吞咽声音成为了医疗室里唯一响动。 “楼层战永远是公开,”纵使几乎已经被强烈感支配,半晌,当男人说话时候,声音却还是显得异常冷漠,仿佛从头到尾他所扮演只是一个正经八本称职教官,“只需要再过不超过三场楼层战,就会有人看出你那些小把戏,然后,就会有专门针对你个人计划——啊,舌头麻烦再勤一点,那个感觉还不错。” 阮向远:“………………” 简直是……得寸进尺。 对于身下人忽然猛地停止动作这种无声地反抗,雷切表示非常淡定,他挑了挑眉:“再不点话,那些人就要回来了——射出来之前,我是不会放过你。” “…………” 虎躯一震。 被这样威胁成功威胁到阮向远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闷哼,那张说不上难看但是此时肿成猪头脸上挂着无语任劳任怨,他艰难地运用着舌头并且配合着手下动作,轻轻地将那球体揉弄同时,也不忘记用指尖刷过口腔之外巨大——他整个人仿佛被雷切提醒了一般处于精神紧绷状态,额角因为过于集中精神而显得有些费力地低落一滴汗液—— 他感觉到口中柱体跳动,并且越来越坚硬,直到那样跳动频率变成了一个微妙速度—— 就这个时候,他听见头顶上,红发男人轻微地嗯了一声。 随即,口中巨大被抽离,一瞬间失去了填充物,当阮向远迅速闭上双唇时,强烈疼痛让他这才觉得自己下巴就要被折腾得脱臼,他揉了揉下巴,飞地擦掉唇角还没来得及吞咽下唾液,转过头,却发现雷切居然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挺着他大鸟从病床上站了起来,那因为充血而显得异常狰狞巨大上,因为还留有黑发年轻人唾液而显得异常光亮—— 那一瞬间,阮向远面红耳赤,阮向远呼吸困难,阮向远极其想死,他羞耻心跌破到了一个下限—— 他觉得这辈子可能都无法再超越这个低度历史低谷。 指尖红发男人慢吞吞地走到他办公桌旁,一屁股他位置上坐下来,单手撑扶手上托住下颚,摆出了一个舒服姿势后,冲他招招手。 阮向远原地愣了三秒。、 然后想起来了蠢主人“老子不爽你就惨了”言论,以他对雷切尿性了解程度来看,这货……当然不是开玩笑。 阮向远厚脸皮还没有放弃治疗到已经可以众人面前表演□程度,于是,只用了三秒,他老老实实地走到雷切面前,蹲下,满脸无奈地继续—— “你体能是目前大弱点,听说绥已经有想重锻炼你意思,这个,你就去找他就好了……与其教你怎么揍人,我倾向于教你怎么样避免被揍——毕竟,我也不是那么乐意每天看着这副猪头脸为我服务……恩啊……啧,学得挺。” 舌头一卷,飞地用舌尖去顶弄男人前端小孔,巨大感终于让红发男人闭嘴,阮向远满意地心里点点头给自己点了个赞,伴随着口中器官越来越硬,前端小孔中分泌出来液体也越来越多—— 当腥涩口感充满了整个嘴,阮向远一颗心终于落地,再不用五分钟,这家伙一定—— 一定什么? 阮向远已经不知道了。 因为此时此刻,他听见了有什么人推开医疗室外面走廊大门声音—— 从拖沓脚步和高声碎碎念来看,应该是带着那些被他揍犯人回来雷伊斯无误。 这个认识让阮向远整个人陷入了疯癫状态——而对于这场猥琐交易另一名主角,他头顶上,红发王权者却悠然自得地轻声嗤笑一声,并且用云淡风轻嗓音戏谑道—— “哎呀,雷伊斯回来了,怎么办呢?” 从走廊到医疗室到推开大门,全程一分钟。 因为雷伊斯拖着一头死猪,时间减半,两分钟。 当随着时间推移,脚步声越来越近,阮向远含着男人下/体,耳边听到确实自己呯呯呯闹革命心跳,当雷伊斯清晰声音传来,黑发年轻人雷切唇边越来越笑容中,呸地一声将口中老二吐出来,然后猛地用手抓住—— 男人瞬间错愕表情中,黑发年轻人面容狰狞地扑向他,嗷呜一声叼住男人耳垂肆意舔弄,当雷切浑身僵硬同时,他手头上也加了动作,当前端液体顺着柱/身滑落,就好像变成了润/滑/剂,当他抓住那坚硬东西上下动作,手指间因为微微着力挤压发出令人面红耳赤“噗噗”声响,三十秒后,当阮向远用舌尖轻轻卷起雷切此时此刻因为充血而变得滚烫耳垂—— “啧,该死。” 满意地听见红发男人他耳边一声闷哼,随即,他掌心感觉到了有什么灼热东西喷洒他手心,随之感受到就是掌心里因为男人释放而沾染上湿润。 阮向远:“咔咔咔咔!!!!!” 嘴里嚣张地冲着红发男人此刻满脸难以形容表情发出胜利扭曲大笑,随手将手中老二一丢,阮向远擦擦嘴从雷切身上爬起来,飞地冲到窗边推开窗,擦嘴,擦手,然后冲回来将雷切老二塞回他裤衩里,兹啦一声拉上拉链—— 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雷切:“……喂!” 阮向远:“咔咔咔咔!” 于是当雷伊斯推开门时候,他看见就是雷切坐椅子上满脸不爽,阮向远趴窗户边满脸无辜景象。 狱警嗅了嗅鼻子,有些警惕:“什么味道?” “消毒水味呗?”敢赢得一场胜利阮向远此时笑得十分灿烂,“把这个猪头搬过来给我看看,哎呀,被我揍得这么惨真是不好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噗………………</P></DIV> <TR> 131第一百三十章 131第一百三十章 雷伊斯之后,艾莎她们也回到了医疗室,众人对雷切出现这里并没有多大反应,倒是伊莱面部抽搐了一下看上去非常后悔没有直接回馆长办公室反而这里看见了碍眼东西,他绕到那个四仰八叉地躺实习人座位上,理直气壮地抢了别人办公位置红发男人跟前,抬起脚,踹了他小腿一下。 “恩?”雷切慵懒地睁开一边眼睛,“干蛋?” 伊莱一口气喘不上来,心里有些搞不明白是绝翅馆把这个黑帮大佬儿子教成了流氓还是其实他根本从骨子里就是个披着绅士皮毛大流氓,纠结了一会儿,馆长大人那张漂亮狐媚脸便秘似,从嘴角里挤出一句不怎么愉—— “你这做什么?” 雷切用“你这不是废话么”语气淡定回答:“闭目养神。” 伊莱:“……” 这边,阮向远抬头一看伊莱一副准备被气到翘辫子节奏,一想到自己加上狗崽子时期好像亏欠了这个坑爹货不少,赶紧英雄救美,强势插入两人对话:“馆长是问你,你来医疗室做什么?” “哈?”这一次,雷切两只眼睛都睁开了,他腾地一下从阮向远椅子上坐直身体,抬起手,隔着空气虚点了下黑发年轻人,“你猪头脸转过去,我现看见你就又觉得有心绞痛。” 非常清楚地记得十分钟前发生了什么并且此时此刻男人不爽些什么,阮向远眯起肿兮兮脸,冲红发男人露出一个灿烂而不计前嫌笑容,耸耸肩,哼着歌心情不错地继续用艾莎给他准备贴心熟鸡蛋敷脸消肿。 心绞痛?伊莱微微眯起眼,用怀疑目光扫了一圈雷切那牛一般强壮身体,之后得出一个肯定结论:“你逗我?” “大概是因为欲求不满吧。”雷切半死不活地坐回椅子里,两条长腿嚣张地伸直横路中间,就好像此时他不是绝翅馆而是天上人间,伊莱不是馆长而是妈妈桑一样,红发男人拖长了嗓音,“这里犯人质量太低了,完全让人没有想要用*……我都怀疑等我从绝翅馆出去,审美会不会发生可怕偏差。” 这句指桑骂槐话让不远处眯着眼用鸡蛋敷脸黑发年轻人动作一顿,不过幸运是,每个人都忙着手头上事,唯一一个闲着馆长大人已经被男人神逻辑吸引住了全部注意力,所以此时医疗室里,竟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阮向远脸上一瞬间停顿—— 除了余光从头到尾都放他脸上没挪过坑二号楼王权者。 其实雷切是个非常小心眼人。 看见阮向远吃瘪表情,男人这才满意地勾了勾唇角,轻哼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伊莱:“去哪?” 雷切:“回牢房。” 伊莱愣了愣,转过头,医疗室里扫了一圈后,将目光定悠哉地靠床边用鸡蛋给自己敷脸实习生,于是他叫了声阮向远,吩咐他送雷切回牢房。 “我怎么记得王权者行动不受官方人员限制?”雷切没有直接拒绝,而是第一次走了迂回拒绝路线,“老子有手有脚,为什么要这个小鬼送我?” 搞不清楚这货哪来那么多抗拒心理,伊莱翻了个白眼,漂亮人哪怕翻白眼也很漂亮,只不过跟他对话是雷切所以没人欣赏,馆长大人语气恶劣:“老子怕你走出医疗室就被母星飞船接走。” 雷切不说话了,转身大步流星离开医疗室—— 完全看不出他有所谓心绞痛。 “跟上他。”伊莱转头叫还望着雷切离去方向发呆阮向远,“放这个祸害绝翅馆里乱跑老子才真要心绞痛。” 黑发年轻人这才猛地回过神似,点点头,手上鸡蛋一放屁颠颠地去追蠢主人——他冲出医疗室大门,这才发现男人居然没有直接走远,而是走廊头门边停了下来,大概是听见了他脚步声,雷切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阮向远冲他一路狂奔。 距离雷切还有五米之外时被喝住—— 抬起头,他看见高大蠢主人背着光站阳光之下,投下影子拉得长长,折射走廊之上,此时此刻,他看不清楚男人脸上表情是什么样,但是他可以非常肯定,此刻雷切至少整个人处于放松状态——并非敌对。 这个认知让黑发年轻人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明天开始给你上课,”男人没头没脑地说,“现我们开始约法三章。” 阮向远:“杀人放火事不干。” 雷切很干脆:“杀人放火?你没那智商。” “……”阮向远表示他现就想杀人放火,“侮辱人格事不干。” 雷切依然很干脆:“打扰王战跑到老子跟前打滚告白时候开始,你就已经没有人格可言了。” 阮向远:“……” 雷切哼了声,非常宽容与大度:“还有什么屁要放?” 阮向远站远远,看着红发男人表情被笼罩一片阴影当中,于是,他只能将所有注意力放了猜测此时蠢主人脸上表情——恩,这大概也算是这个严肃时候唯一乐趣吧?冲着那个看不清面容轮廓,黑发年轻人慢吞吞地摊手:“您请讲。“ 雷切满意地点点头,竖起一根手指:“第一,教学一旦开始,你不具备喊停资格。” 阮向远沉默。 半晌,他挠了挠头:“那怎么样才会结束?” “老子操够了,或者你当上王权者。”雷切面无表情,“虽然我觉得后者可能性几乎为零,前者可能性高得突破天际。” 阮向远:“……呵呵,您真幽默。” 真直白啊真欠揍。 雷切:“第二——” 阮向远:“还有第二?” 雷切一顿,深刻地觉得自己怀疑眼前人智商不是没有理由,耐着性子,二号楼王权者前所未有地把这辈子所有耐心都这一刻堆积出来,深呼吸一口气:“什么叫约法‘三章’?” “哦,我知道啊。”阮向远掰着手指,“……我只是想表达一下对第一条不满而已。” 雷切:“不满驳回。第二条,老子教你打架这件事情必须对所有人保密。” 阮向远:“是不是可以问一下‘为什么’?” “可以。” “居然可以?” 雷切微微一笑,阮向远知道有什么要大事不好。 只见整个人天神似笼罩光晕之下男人逆着光,往黑发年轻人方向往回走了两步—— 于是,这一下,距离就真够近到足够阮向远看清楚此时红发男人脸上表情。 此时此刻,男人那张英俊脸上挂着恶意满满微笑,他走到阮向远跟前,站定,这才开口,缓缓道:“如果你跟三层楼犯人挑战时候就直接失败,让别人知道你是我雷切教出来东西,我脸还要不要了?” 东西…… 以及好像哪里不对…… “………………” 等等等等,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你他妈还有脸这东西么?不是早就被硫酸腐蚀得渣儿都不剩了!阮向远无语凝噎,后千言万语汇聚成一声冷笑—— “你可以开始第三条了。” “第三条不是要求,而是命令。” 雷切微微弯腰,这样他眼睛就可以直直地对视上黑发年轻人那双深邃黑色双眸,而阮向远眼中,清楚地倒映着红发男人那无限放大、无比严肃面容,当他无限地接近,直到那挺翘鼻尖几乎都要碰到阮向远鼻尖,他这才停了下来,仿佛是咬着后牙槽一般,几乎是一字一顿道—— “以后,再敢碰老子耳朵,你他妈……”雷切想了想,似乎酝酿了一下应该放什么狠话,这个时候,他看见站他对面黑发年轻人已经鼓起了腮帮子——虽然他现嘴本来就被揍得很鼓,有些不以为然,后,他只是补充道,“你他妈不会想知道,再敢这么做,你身上会发生什么后果。” 雷切说完,非常满意地直起腰——无限遐想才是大恐惧。 可是男人不知道是,此时站他面前,是一名和他曾经养狗崽子一样抓不住重点年轻人。 于是,只听见“噗”地一声,阮向远拿鼓起腮帮子熄灭了,然后是惊天动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对不起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不是故意碰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等等雷切大人请问我可以问一下这么意原因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等等让我笑一会儿噗哈哈哈…………请问这么意原因,是因为耳垂是一碰就会立刻射出来机关吗?” 雷切:“……” 之后结局是—— 追忆:阮向远打从五岁之后就没被人揍过屁股了,真。 转折:但是今天他感觉到了来自成年人世界恶意。 后续:以及阮向远后来自己位置空荡荡情况之下,依旧面带微笑地站了整整一天,期间,他腿几乎都站得断掉,却艾莎温和地邀请他“坐”过去喝茶时,纠结了三十秒后满脸是血地拒绝了。 这一天,阮向远坚持“真!站”好了他岗。 这一天,非常值得纪念,对于狗崽子来说,曾经他以为和蠢主人就这样变成了两条平行线生活似乎真出现了一个九十度大漂移,猝不及防那一刻,猛地同时拐弯,之后以一个淫荡得惊天动地开始碰撞了一起。 而不是任何一方单方面进行遥不可及追逐。 很久以前,有一条狗崽子和他愚蠢主人有了愚蠢十个约定。 现,这条狗崽子以人类身份站这里,和同样一个人,约法三章——其实,这掩盖各种粗暴借口下约定内容如果想要通俗一点琼瑶一点浪漫一点稍稍具有幻想一点,还可以以这样姿势理解—— 例: 第一,从现开始你是我,我说停才算停,至于你说……那都是个屁。 第二,做我人,就要有不给我丢人觉悟。 第三,管好手脚,别碰老子敏感点,虽然只有你知道,但是别得瑟,否则我会揍你。</P></DIV> <TR> 132第一百三十一章 132第一百三十一章 阮向远按照雷伊斯给他牢房编号回到他牢房时候,推开那扇看似陌生门,随即他惊讶发现牢房里面一切居然十分具有归属感地完全不怎么陌生—— 当黑发年轻人走进牢房里,他室友依旧和平常一样,抠脚那位继续蹲床边抠脚,看书继续缩床头看书,玩儿纸牌手中纸牌发出啪啪啪猥琐声音继续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睡觉那位只露出了灰色脑袋被子外面,床上隆起一座小山峰正均匀地起伏……阮向远发现,整个牢房中唯一变化是他下铺似乎又换了一个人——此时此刻,那位属于大众脸仁兄正满脸无奈地蹲自己床位上,吃泡面。 这一派和谐景象事实上却充满了违和感。 “……”阮向远拍了拍脑门,终于响起自己已经换了牢房,他用恍然大悟声音说,“不好意思,走错了。” 外边大板牙发出一声轻蔑冷笑,撕下一大块脚皮扔下去,迎风飘荡。 阮向远转身走了出去。 一分钟后,阮向远又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站牢房正中间,满脸茫然满脸麻木:“这是二楼,我没走错。” 大板牙再次特轻蔑地拍了拍手表示抠完手工,缩回脑袋倒头睡觉。 这一次,好心理了黑发年轻人一下下居然是技术宅,他推了推滑落鼻梁眼镜:“是啊,顺便说一句,二楼床有变得宽一些,卧具也换了,每人多了一个枕头。” 说完,就好像从来没有打算等阮向远回答他话或者提出下一个问题,他又旁若无人地低下头继续看自己书。 “………………”阮向远张着嘴看着那张熟悉死宅男脸满脸上淡定,心里顿时不淡定得半天吭哧不出一句话来,他多么想告诉小丑这压根不是重点,重点是…… 你们他妈这是为什么会出现这里! 给我一个理由!! 给我一个解释!! 倩女幽魂吗阴魂不散吗总之别告诉我这是牢友情深啊我会吐出来!!!!! 就好像听见了阮向远无声地呐喊一般,技术宅再一次抬起头,他看上去有些无奈地对视上那双瞪得脱框黑色狗眼:“没办法,我也不想换,可是来下铺不愿意让我他上铺看书。” 来下铺?阮向远眼睛飞地转向老神棍铺位方向,老头探出脑袋,老脸笑得比迎风盛开菊花还灿烂:“来室友没有人愿意帮我买外卖,太不友好了。” 帮老神棍买外卖是……阮向远机械地扭动头部,转身看向睡神大爷方向…… 大爷依旧睡觉,并没有黑发年轻人灼热目光注目礼下爬起来,甚至还发出了得寸进尺微微呼声—— 这是非常摆明着拒绝回答姿态。 因为非常操他大爷是过去一个多月里,阮向远脑袋对脑袋睡白雀隔壁,从来没发现这货睡觉还有扯呼习惯——这是装得过头了。 阮向远抓住唯一愿意搭理自己技术宅:“你们怎么上来……听说你是文科生……老神棍走路都走不稳了还能揍人?……难道老神棍屁股下面这铺床原主人就差一口气就归西?” “不,”技术宅顿了顿,简单地说,“我们跟你们换楼层方式不太一样。” “……什么?” 两个人坐一起下一盘飞行棋看谁先赢么?还是打一盘DTA?……要么是来一发LL? “你不需要知道,”小丑满脸无动于衷地往下铺那个仰着天真可爱脸看着自己好奇宝宝心窝子上捅了一刀,“反正你永远也用不着……如果你是智慧型,伊莱你进绝翅馆第一天就会告诉你换楼层方式……那家伙虽然很讨厌,但是看人很准。” ——所以他说你智商低你就是智商低,没破。 为了话题不必要地继续延伸下去,后半句话被技术宅吞回肚子里。 阮向远:“………………” 神奇牢友们用一个个神奇理由互相推卸着责任拒绝解释自己为什么从一号楼集体搬迁出现绝翅馆三号楼二楼牢房里,当被蒙鼓里他进行再平常不过询问时却遭到了惨无人道人身攻击—— 这非常不科学。 让人生气是,那一个个看似配合回答仔细一想却都是鸡毛蒜皮完全不成理由破事儿,并且当这多比诺骨牌一路推向睡神大爷时,这位大爷连破事儿都懒得想,直接选择了拒绝回答任何问题。 阮向远是惹不起大神,于是他选择转身去看大板牙,大板牙扣完脚以后正猫床里挖鼻子,这个举动让阮向远打消了和他对话念头。 ……总结一下。 技术宅理由是不能看书。 老神棍理由是没人帮买饭。 大板牙理由是呵呵滚蛋。 睡神大爷理由是没有理由边儿玩蛋。 于是。 阮向远就这样来到了他牢房,传说中六人间。 恭喜你获得了牢友x1。 阮向远:“…………………………” 不知道那四名集体换到一楼去继续做好朋友倒霉犯人们此时心中作何感想……阮向远抬起头,爬上床之前一屁股坐那名满脸困惑迷茫不解外加强烈不安、硕果仅存牢友身边,假装和蔼可亲地问:“为什么你还这里?——” 想了想,又觉得这么问似乎充满了不礼貌攻击性,于是黑发年轻人赶紧补充:“恭喜你,居然还这里。” “因、因为没有人、人来挑战我……而且,难、难道,提问之前,不是应、应该自我介绍吗?”那名犯人盯着阮向远,脸上挂着强烈不适应,别别扭扭地说,“我、我叫南,他、他们都叫我小结巴。” 你成功鉴定了品种奇异牢友。 阮向远笑了笑,抬起头扫了一眼牢房里这一群磕碜小伙伴,接着收回目光。 他伸出手,这回是真和蔼可亲地拍了拍小结巴肩膀,难得没有想要吐槽这个很可爱绰号*——事实上,他表现得非常友好,因为阮向远来看,比起莱恩这样人上人以及杰罗这样普通人,小结巴这种不怎么正常,一看就是命中注定自己人。 …… 第二天,餐厅。 “我不吃胡萝卜。” 阮向远皱着眉,瞪着三秒钟前龙卷风似刮到他面前坐稳然后开始拼命往他盘子里死劲儿扔蔬菜沙拉雷伊斯,不请自来狱警听到抱怨之后完全充耳不闻,坚持将盘子里后一块恶心巴拉胡萝卜扔进黑发年轻人餐盘里,这才抬起头笑眯眯地说:“有什么关系,为了庆祝你换到第二层楼去呀!” 阮向远还没来得及回答,又听见狱警像是发现大陆了一样咦了一声,像个小孩子似将自己餐具一扔,雷伊斯微微翘起屁股,大脸越过整个餐桌探到阮向远跟前:“喂,你脸居然已经消肿了不少——” 阮向远一愣,下意识地觉得这货要没好话,果然—— “是块挨揍好材料耶。”雷伊斯笑嘻嘻地将自己话补充完整,然后他歪着脑袋,似乎非常喜欢看坐他对面这个黑发小鬼满脸无语模样,狱警用戴着白色手套手指挠了挠下巴,沉吟了一番之后,缓缓道,“我发现我真小看你了,小远——刚开始只是觉得你是个有趣人,没想到你还带给我蛮多惊喜……你看,换了别人,大概从一结束保护期就开始被孤立,会立刻垮掉吧,结果你不仅给我活得很滋润,居然还换到二楼去——” 尾音又来了,阮向远眼皮跳了跳。 雷伊斯:“我都几乎觉得你要比得上莱恩一根头发了!” 阮向远:“…………………………………………………………” 妈了个蛋,老子还觉得你连雷切鼻毛都比不上啊,呸! “做什么一脸不高兴!”自己夸奖没有得到感谢,对方脸上无语反而加深刻,雷伊斯嘟起嘴,不满意地桌子底下踹了黑发年轻人一脚,仿佛自说自话道,“现小鬼真很没有礼貌,被人家夸奖时候难道不是应该地谦虚地说‘没有没有,谢谢谢谢’吗!!” “……你是想让我承认我比不上天仙杀手头发吗?”阮向远面无表情地说,“真抱歉,做不到——” 黑发年轻人话还未落,就看见了天仙莱恩推开餐厅门从外面走进来——昨天,阮向远暴揍二楼傻逼然后也被暴揍一顿之前,这位人民眼中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完美少年莱恩已经成为三号楼正式高层,换句话说,放眼整座绝翅馆,除了馆长和王权者以及跳出三界众生狱警之外,接下来就轮到他们这种人了—— 三十楼犯人,私底下有另一个名字叫“王权继承者”。 这个充满了威胁与冒犯名称是不被王权者说接受,然而,私底下,每一个犯人都向往着有那么一天这个也很牛逼哄哄称谓能落自己脑袋上。 莱恩身边是鹰眼,现三号楼眼里,这两个家伙如胶似漆已经是强强联手典范,只有知道这名冷艳高贵美少年和鹰眼私底下上下层关系犯人,看他们眼神才稍稍不那么暧昧。 阮向远依稀还记得,汤姆跳楼那天晚上,莱恩作为有力围墙成功地阻止他接近汤姆,那天晚上,这张漂亮却略显得苍白脸一只如影随形般地追逐永远黑发年轻人左右,阮向远几次试图利用人群将他甩开却一次次宣告失败—— 莱恩受了谁指示,阮向远看来,几乎是用脚趾头都能猜到事情。 眼皮底下跳了跳,手中捏着餐具指节因为过于用力而显得泛白,随后,只听见啪地一声,只见黑发年轻人手中木质餐具因为用力过猛地直接折断—— 这些人…… 统统都不想放过。 黑发年轻人眼珠微微一动,将注意力放了莱恩身边那个男人身上—— 几乎已经是很久没有这么仔细地观察过鹰眼了,他修长身形和优雅气质很难令人想象他是世界头号杀手组织头目,当他笑起来时候,眼睛几乎都眯成了一条缝,通常情况下,当他露出这个表情时候,眼底下那颗泪痣也会跟着仿佛开始跳跃,变得形象生动起来—— 但是那仿佛面具一般挂脸上,笑意不达眼底冰冷情绪却让人不知觉毛骨悚然。 不远处,仿佛是感觉到了阮向远目光,莱恩停止了与鹰眼对话,当他转过头时候,就看见坐餐厅角落里黑发年轻人,用直愣愣目光看着鹰眼。 莱恩一愣,随即转回头用疑惑目光鹰眼脸上扫了俩来回。 “做什么?”很显然已经洞察了一切鹰眼笑着明知故问。 “那个小鬼,”莱恩恢复了漠然表情,“看你。” 得到了这个回答泪痣男唇角笑加扩大:“你觉得他为什么看我?” “?”莱恩回过头,又看了一眼阮向远,看了一会儿,却摇摇头,“看不出来,只知道,没有杀意。” “啊,太傻了,小莱恩。” 泪痣男笑着,伸出手,摘下手套后拍了拍他那几乎不像是人类一般属下肩,与他擦肩而过时,莱恩听见,这个男人几乎被淹没人群吵杂中—— “当然是因为恨啊,啧啧,这眼神。”鹰眼唇角轻轻一勾,随即做出了一个奇怪比喻。“真像是一只伺机而动随时准备扑上来咬人小狗啊。” “……” 鹰眼转身离开同一时间,莱恩看见,坐角落里那个黑发年轻人站了起来,像是随手将什么东西扔进了餐盘里,狱警大呼小叫中,他仿佛充耳不闻,面无表情地走向了坐与他几张桌子之隔一号楼王权者那里—— 当黑发年轻人那个很强男人跟前站定时,仿佛是若有所料一般,他很配合地露出了一个微笑,抬起头来—— 值得注意另一点是,绥同一张餐桌上,另一名背对着阮向远人并没有转过头来。 此时此刻,这名男人正趴桌子上,跟前摆着一份动都没动过早餐,从男人微微规律地起伏红色脑袋可以看得出,这货正睡得很香。 绥微笑着看着他猎物乖乖来到自己跟前,然后耐着性子,十分耐心地听完了他猎物请求—— 只不过他没有立刻答应。 太轻易到手东西往往不值得被人珍惜。 几乎是有意刁难一般,绥笑了笑,并没有将心中打算显露出来,反而是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想让我教你怎么把那堆杂碎揍趴下,当然可以——只不过,伊莱可是很讨厌不同楼之间有什么瓜葛。” 阮向远:“……” 看着面前黑发年轻人沉默,完全没有任何失望样子……还真是淡定……一号楼王权者心中默默地赞叹了下,之后,开始眼都不眨地撒谎:“不过,我倒是有点儿清楚你突然想往上爬原因,那天晚上事情我都听说了……怎么说呢,那么漂亮孩子,真遗憾。” 说罢,绥不动声色地掀起眼皮飞地瞥了眼阮向远,果不其然,他看见站那里老老实实人,忽然就像是被说中了什么似,虽然脸上还是没有多余表情,然而,那轻轻颤抖眼睫却出卖了他情绪。 真是个挺有趣小鬼。 绥摊手,假装无奈地继续道:“想要我忍受伊莱啰嗦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至少要证明给我看,我不是因为一个一无是处小鬼才遭这种罪。” ——换了平常人,大概已经点头哈腰地说“是,我会好好努力证明我自己”,但是,到了阮向远这边,就变成了…… “当初好像是你非要教我。”他眨眨眼,非常不给面子地揭穿。 绥:“…………” 阮向远:“反悔了么?” 绥:“没有,只是想测试你能力而已。” 阮向远:“……那就直说啊,我会好好表现。” 绥:“……” 话题总算勉为其难地回到了主干道上,于是,一号楼王权者沉吟了片刻之后,忽然出其不意地,伸出手指了指面前那个一动未动餐盘,完全不顾餐盘主人还场大睡特睡,他露出一个要看好戏微笑—— “喏,第一个测试,把这个昨晚不知道去哪做贼红毛吵起来,然后从他餐盘里把这个苹果抢走,然后当着他面,吃掉。” 阮向远:“………………………………………………………………………………” 睡眠不足蠢主人。 有起床气蠢主人。 占有欲很强食物当然也包括其中蠢主人。 睡眠不足好不容易找个地方补眠结果还被吵醒然后被抢走苹果蠢主人。 阮向远沉默三秒,之后抬起头,看着绥真诚道:“……这个测试听上去会要人命样子。” “啊,是吗?那请加油。”绥脸上露出难得笑容,“祝你长命百岁。” 作者有话要说:_∠)_</P></DIV> <TR> 133第一百三十二章 133第一百三十二章 阮向远一屁股红发男人身边坐下来,正所谓痛并乐着大概指就是此时此刻黑发年轻人状态——他单手撑着下巴,一边默默地欣赏他蠢主人“睡着了也很帅”睡颜,一边绞脑汁地思考着,如何才不让这个“睡着了也很帅”男人睁开眼睛下一秒就把他杀掉。 现阮向远聪明小脑袋里已经有了三个方案。 方案一: 站起来,走到雷切旁边,用力推他一把,他睁开眼睛第一时间抓起苹果跑路,一边跑一边吃,如果有空可以叫“救命”,虽然大概不会有人冒死前来相救。 方案优点:简单粗暴速。 方案缺点:因为跑不过雷切,所以死得大概也很速。 方案二: 站起来,走到雷切身边,轻轻推他一把,他睁开眼睛第一时间做出标准男仆管家状,卖着萌说“主人你起来了,主人你还记得当年二号楼三十一层平板电脑旁边狗崽子么”,然后问雷切要苹果,吃掉。 方案优点:本方案想象力丰富信息量巨大很可能会达成让雷切脑袋成功死机状态,并且适合阮向远本身说具备卓越演技天赋。 方案缺点:“狗崽子”是雷切g点,谁也不知道戳中了之后等待自己是天堂还是地狱——换句话来说,万一他不信话……呵呵。 方案三: 坐这里,耐心等等雷切要醒时候打一个擦边球顺便把他弄醒,威胁值降到低之后,和蔼可亲地微笑着问他这个苹果可不可以暂时转让借用来吃一下…… 方案优点:安全性高,无后顾之忧。 方案缺点:……雷切什么时候才“要醒”,这个秘密只有上帝知道。 阮向远坐雷切旁边,撑着下颚手从左边换到右边,当绥微笑着问他想好了没有时候,他抬起头,打定了主意选择方案一情况下,话到嘴边,就贪生怕死地变成了方案三—— “我再等等。”阮向远满脸便秘地说。 “如果早晨放风时间结束之前他还不醒,你一样也是要推醒他。”一号楼王权者友善地提醒,“虽然雷切不用回牢房,但是你还是需要,作为人,还是要乖乖守规矩才好。” 对方伪善让很好骗狗崽子一瞬间又心中感慨“绥果然是好人”,而后转念一想哪里不对这才发觉上当受骗——卧槽难道此刻劳资囧境不就是这个“好人”一手造成么! 于是之后,任凭绥再怎么怂恿,一口咬定他绝壁不安好心黑发年轻人坚决不上当,老老实实坐雷切身边,就好像当年他还是狗崽子等待主人带他回牢房时候似,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男人睡颜—— 就好像要活生生地把他看醒。 其实,如果再□个十来分钟,雷切大概就会有苏醒可能。 然而,要是让阮向远就这样安然地度过了这十来分钟,那么本剧本将以烂尾作为终结,所以上帝说,剧本不是这么演—— 正当阮向远耐心无限地贴着蠢主人摆出第五个姿势顺便自己也睡着时候,不远处跑来了一个红领巾—— 纠正一下。 准确地说,是个不知死活红领巾。 事实上,阮向远不知道这名一边跑着一边热情地大叫着“雷切老大”人是谁,假设,这迎面跑来男人真是二号楼高层,那么阮向远可以不负责任地猜测,作为二号楼代理管事斯巴特大叔有这么一名同事以及这么一名上司情况下,主动搬回一楼去住大概只是时间问题—— 只不过这一秒,至少阮向远是感谢他。 因为他身边红发男人确确实实被这街口叫魂似呼唤声叫醒。 当雷切从臂弯里抬起头,从来没换过姿势导致他额头前面因为靠着手臂被压出一道小小红痕——喜闻乐见是,除此一点色彩之外,男人整张脸都是黑,可以用乌云密布来形容。 大人心是,这些乌云密布不是针对阮向远本人。 当不远处那名犯人从餐厅门口一路冲着雷切狂奔而来,此时,阮向远只听见耳边响起一声冷哼,之后,只见黑影一闪,他旁边忽然有一个高大身影站了起来,那个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看也不看抓起餐盘里……西红柿,下一秒,只见那西红柿就像棒球一般旋转带着杀气飞了出去,紧接着听见“啪”地一声钝响,那半枚西红柿整个儿结结实实拍了那枚犯人脸上—— 根据运动学原理,虽然西红柿是软,但是这么一下砸鼻梁上,是非常痛。 于是当那名犯人痛呼着捂着鼻子蹲下来时,雷切这才黑着脸,一转头,就看见坐旁边椅子上,仰着头瞪着自己黑发年轻人—— 睡眠不足。 意外被吵醒。 吵醒之后又对视上这双平常看见就头疼眼睛。 这一瞬间,二号楼王权者头痛欲裂病伴随着一种强烈地立刻就地摧毁全世界冲动。 就好像已经完全忘记了昨天才这张脸上这张嘴里讨得过便宜,雷切标准爽过就算翻脸不认人,眉一挑,语气十分恶劣问阮向远:“小鬼,你这里干蛋?” 雷切说这句话时候,有一根因为睡觉时候被压得翘起来额发滑落,有些滑稽地挡他眼睛前面,摇晃。 阮向远张了张嘴,然后注意力完全被这根不合时宜发挥幽默红色蟑螂须头发吸引去,而此时,他只听见不远处传来了一号楼王权者慢吞吞声音:“哦,我们搞测试啊,我叫这个小鬼把你弄醒然后抢你苹果,然后当着你面吃掉它——” 绥顿了顿,微笑,这才接着道:“我就答应教他格斗技巧。” 阮向远目光一闪,好像终于被黑发男人提醒了自己身上重任一般,活了过来。 雷切一愣,没想到两人居然已经无聊到了这个程度,卷了卷唇角,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十分不屑嗤笑,红发男人将自己头发揉乱了些,满脸不耐烦:“你们无聊不无聊,吃饱了撑着去吃老鼠药消化消化,这么无聊事情,谁要配合你——” 男人尚未说完话不知道为什么猛地停顿下来。 阮向远:“……” 雷切:“……” 阮向远:“………………” 雷切:“………………” 听说陷入沉默是因为有天使飞过。 一切只发生电光火石之间,红发男人站着,黑发年轻人坐着,两人就像是约好了似,短暂对视之后,双双第一秒同一时间回归了动能满格状态! 只见阮向远刷地一下,脚底像装了弹簧一样猛地弹了起来,饿虎扑食似猛地扑向安安稳稳地放餐盘上从来没没招谁惹谁苹果,与此同时,雷切也伸出了自己长臂,简简单单一个微微侧身—— 下一秒,只听见“哐”地一声巨响,阮向远扑了个空,而雷切那完好未动早餐,整个儿被他打翻了地上。 餐厅里众人成功被此处响声吸引了注意力——当他们看过来时候,只看见餐盘里所有食物如同天女散花一般从天空飞落,噼里啪啦地掉桌子上和阮向远脑袋上。 众犯人:“………………” 小伙伴们表示被这糟蹋粮食行为震惊得目瞪口呆。 犯人A用手肘捅了捅身边犯人B:“这是唱哪一出?” 犯人B面无表情:“杜十娘怒沉百宝箱……大概是。” “……”从餐桌上四仰八叉丑陋姿势中爬起来,阮向远发现,天女散花内容之中……唯独少了苹果。 目光慢慢上移,随即他就发现这显然没什么好值得惊讶,因为苹果正以继续安安稳稳姿态,抓雷切手里。 阮向远伸出手:“苹果借用一下!!!!” “说什么蠢话,”雷切冷笑,“老子早餐全部让你掀地上去了,除了苹果老子还剩什么。” 众犯人:“……” 犯人A:“这是哪一句?” 犯人B:“……雷锋塔下,法海永别白素贞?” 犯人猜测中,只见二号楼王权者转过身,当着阮向远面,将苹果放到嘴边,咬了一口—— 咔嚓一声,就好像什么人脖子被拧断声音。 阮向远下意识猛地转头去看绥,后者微笑:“哎呀,雷切把你戏份一块儿演掉了。” 阮向远:“………………” 这是被嘲笑了? 这是被嘲笑了。 这能忍? 不能忍!!!! 于是一切仿佛只发生一瞬间——众人甚至没来得及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有将镜头动作放慢,他们才能看见,原本站地上黑发年轻人哐哐两脚跳上了用来吃饭餐桌,紧接着,就好像昨天他跳上那个胖子脖子上似,他再一次发挥了自己卓越体操天赋—— 当所有人回过神来时候,这名不怕死人已经整个人像是八爪鱼似趴了红发王权者背上,他手死死地从后伸出来缠绕住男人脖子,双腿紧紧地夹男人腰上——没有人知道他做了什么,只看见他脑袋往前一伸似乎是有了什么动作—— 这个动作很显然是关键!! 但是没有人看清!! 没有人看清!! 除了唇角边笑容变得越发意味深长绥,其他犯人只来得及看见,向来天不怕地不怕没有任何弱点红发王权者仿佛终于被触碰到了罩门,他高大身躯猛地一震,几乎像是下意识般地回过头,脸上表情很显然是就要发火前奏—— 就这时,阮向远也迎着男人回头方向,猛地伸头出去,准确地用嘴叨住苹果另一边,之后,脖子很是灵活地往后一缩,活生生地用嘴把那个不知道倒了几辈子霉苹果从雷切口中抢了回来! 绥:“哎呀。” 雷切:“……” 众人:“……” 犯人A:“……这一出落幕戏怎么称呼?” 犯人B:“罗密欧与朱丽叶,泰坦尼克号版本那个。” “……”阮向远面无表情地放开雷切,叼着苹果面无表情地跳回地面,咔嚓一声,面无表情地用力一口咬苹果上,苹果汁水四溅,有一些丰富果汁甚至顺着黑发年轻人苍白之间一路流向他手腕—— 啪地一声,只见黑发年轻人豪气冲天地将那一前一后被不同人咬了两个大小不同坑苹果拍绥面前,大手一挥:“拜师!” 绥满意地点点头。 众犯人:“……………………………………………………………………” 拜师?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沉浸于这堪称惊天动地楼号之间社交礼仪之中。 没有人看见,站他们身后红发王权者,此时已经比锅底还黑脸色,以及绥点头同一时间,他低声咒骂了一声,飞地抬起手用手背大力地蹭了下自己耳垂。</P></DIV> <TR> 134第一百三十三章 134第一百三十三章 绝翅馆餐厅里,此时众人面前展示仿佛是这样一副来自大自然美景—— 两头雄狮之间不知道什么时候串出了一只猥琐狐獴,这只狐獴以各种下作不要脸姿势死缠烂打,将食物从其中一头雄狮口中抢出来,然后用十分狗腿子姿态,将食物献祭到了另一头雄狮爪子底下。 这绝对是挑战雷切容忍度下限——并且很显然地,这一次阮向远没那么幸运,一不小心越过了雷池一个脚趾头距离。 于是,当他正光荣地站人群中央享受着餐厅所有犯人见证下获得了绥肯定这胜利果实时,他没有看见,他身后某个很要面子红毛放下了揉搓耳朵手,与此同时,红毛男人唇角边露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笑意—— 非常令人熟悉阎王爷式笑容,通常象征着就要大事不妙。 只听见身后传来骨头活动时发出咔咔声,还没来得及等黑发年轻人意识到哪里要不好,他收敛起唇角微笑脸色大变地转过身之前,一只大而有力手从后伸出来,杀气腾腾地扣住了他肩膀狠狠地将他往后一拉——巨大拉力让阮向远踉跄了下,脑袋结结实实地撞到身后男人那如同钢铁一般坚硬胸膛上—— “喂,绥,你们这个蠢得要死测试结束了吧?” 那只抓阮向远肩上大手,随着男人每一个字落地力度越来越大,到后,男人扣阮向远锁骨之上指腹力道几乎就像是要将他整个人捏碎……阮向远吃痛地,略不满地微微蹙眉,想回头看看这小心眼货又想要做什么,然而,就好像发觉了他意图似,黑发年轻人扭动脖子第一时间立刻感觉到那只外人眼里看似甚至是有些亲密地搭他肩上大手,此刻立刻地透着一股强烈压迫与威胁感! 而作为整件事始作俑者,一号楼王权者翘起唇角,近乎于优雅地点点头。 “好得很,”阮向远听见他身后,雷切仿佛是咬着后牙槽才发出声音,“那现,老子就不客气了——” 伴随着红发男人话语落地,围观犯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惊呼,紧接着,只见雷切就像是玩儿似,轻而易举地用一只手将他身前黑发年轻人像是拎小鸡一样拎了起来,然而简简单单地单手扔了出去—— 距离雷切近犯人清楚地看见,男人那条结实、没有一丝多余皮肉紧绷手臂青筋一瞬间暴起,伴随着他手中黑发年轻人此时整个儿被扔出两张桌子之间,发出惊天动地轰响,人们目瞪口呆,终于领悟到当红发王权者全力爆发时候,究竟是多么可怕一股怪物一样力量! “操!居然真扔!” 阮向远被摔得屁股都开花,却咬着牙一蹦一跳地从翻到餐桌废墟之间爬起来,紧接着,他抬起头只来得及看见面前黑色影子一晃,一抹高大声影向他扑来,心中警铃大作,几乎是下意识动作,黑发年轻人一瞬间一改往日里连走路都拖拖踏踏臭德行,轻轻啧了声吼如同世界上敏捷猫科动物一般猛地三两步往旁边闪避开来—— 居然就这样看似十分轻松地躲过了雷切第一次进攻! 人群哗然,当他们重将目光放到阮向远身上时,目光不由得发生了一些变化—— 这么多天相处下来,但凡是去医务室报过到犯人对于这个人小鬼评价一律都是“脾气很好,笨手笨脚”,就连上次楼层站,一层楼换到二层楼都被揍得那么惨,今天天亮之前甚至还能提名“本年度绝翅馆佳冷笑话”入围奖…… 然而现,没想到这家伙还能跟雷切正面交锋,并且居然没被直接一拳揍死! 然而,这众人眼里看似惊奇敏捷身手,红发男人眼里却如同他曾经说“小把戏”一样可笑。 冷笑一声,暴躁红发男人看也不看一脚踹飞挡他跟前椅子,抽身立刻将进行到一半动作猛地停下来——这普通人看来几乎是不可能做到动作,只见男人身影却猛地一顿之后做到了,他转过身,调整了方向之后以加凌厉气势向着黑发年轻人躲避方向主动进攻! 当所有人处于受惊状态时候,阮向远已经和雷切滚到了一团,两人腿就像是麻花似拧到了一处,看似势均力敌——其实只有当事人知道,此时此刻只是雷切单方面完全压制罢了—— 冷汗从黑发年轻人额角顺着下巴一路滑落,喷出一股粗气,两人气息几乎都混成了一片,他抬起头,如同离水鱼一般徒劳又不甘心地奋力试图挣脱雷切完全封锁! 他上方,将他死死地压身下红发男人呼吸频率却没有产生丝毫变化,他甚至还有时间可怕微笑,微微低下头,直到他高挺鼻尖触碰到剩下黑发年轻人冰凉并且因为体力吃不消而微微冒出细汗鼻尖,他停了下来,用只有他们俩才听得见音量,嗓音森冷地缓缓道:“小鬼,把老子昨天说过话当做耳旁风是吧?” “我他妈简直是铭记于心啊!”阮向远压着牙说,“要不要现场给您背诵一遍?” “背啊。” “你先放开我,这个姿势不方——” 阮向远话被脑门子上用力一巴掌打断,啪地一声,响得够惊天动地,痛得也够山崩地裂! “那刚才骑老子身上时候,像个小狗似张口就咬人那个人是谁?”雷切抬起脸稍稍拉开了两人之间距离,之间那双冰冷湛蓝色瞳眸微微眯起成一个危险弧度,“我说过,再碰老子耳朵,你他妈不会想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我现也不想知道。” “你需要一个震撼教育。”雷切慢吞吞地盯着阮向远脸,“正好大家都,就这里把你干得喊妈妈好了——这个主意不错,就这么愉地决定了。” 雷切语落,就立刻迫不及待地实行了自己承诺,大手轻而易举地将黑发年轻人衣服衬衫下摆从他腰带里拽了出来,带着一股冰凉空气,略微粗糙大手顺着衣服缝隙探入,带着略色情惩罚意味,一路缓缓往上—— 那略粗糙手掌摩挲到皮肤时带来微刺痛以及瘙痒感觉,足够让人头发汗毛集体起立唱国歌! “哎哟,这是什么神展开!”人群之中传来一阵哄笑,不远处强势围观众犯人见这会儿忽然从揍人变成春宫戏码,这下子彻底地喜闻乐见了! “——等等等等等等!” 阮向远涨红了脸几乎气绝——为雷切不要脸。 此时他腰部以下被骑他身上男人用双膝力量死死扣住,趁着对话期间,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自己一边手拯救出来,猛地一下,抓住雷切结实手臂,死死扣住:“你以为我想?——明明是你不肯配合,乖乖把苹果交出来出来话——” 略带喘息话语之间,黑发年轻人抓男人手臂上手缓缓下滑,不带任何攻击性——就好像暧昧地安抚着一头暴躁野兽,雷切耐心地等待着他将话说完,却这时,准确地捕捉到身下黑发年轻人那明亮双眸,一瞬间精光闪烁—— 而此时,阮向远手已经来到了雷切手肘处! 伴随着围观犯人一阵惊呼,只见不远处死死纠缠一起两人看似僵死格局忽然发生了变化,几乎没有人看清楚那个人小鬼做了什么,他们只看见似乎他唇角出现一抹狡猾微笑时,雷切那高大身躯微微一动,紧接着,他右手就好像一瞬间失去了力量一般,巨大身体因为瞬间失去支撑轰然倒下—— 而原本他身下黑发年轻人也抓紧了这个机会,第一时间抽身,手脚并用地雷切倒下去一瞬间有样学样地爬到了他身上一屁股毫无技术含量地坐男人小腹之上! 众人:“………………” 阮向远死死地抓着雷切手腕不让他动弹,呲着深白大白牙,略得意地下巴微微扬起,眼皮下敛,用雷切熟悉那副得意臭模样微微一笑:“要是之前乖乖把苹果交出来出来话,我也不用废了这么九牛二虎力气丢人现眼啊。” 肘间侧尺内侧,这个神奇地方叫尺神经,由于这个神经位置比较浅,所以很轻力量碰到之后,也有可能因为受刺激后而产生强烈电流刺激感觉,通常这种发麻不停使唤情况会持续4-5秒,不长—— 却足够阮向远和雷切争夺战中来一个漂亮翻盘。 少年得意洋洋,屁股后面某根无形尾巴几乎都要像是毛刷子似翘起来甩去甩去—— 被他压身下雷切面无表情地,从下往上盯着这张得意洋洋臭脸,意外地安静。 就犯人们以为这货真就这样搞定雷切时,这时,就好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变故,所有人都看见,黑发年轻人脸上笑容猛地一顿! 这一秒,只听见一声轻蔑嗤笑,阮向远感觉到被他坐剩下那巨大身体猛地一瞬间收紧紧绷,随即,原本应该被他牢牢束缚住手腕轻而易举地挣脱了他,巨大手从下伸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单单一只手就罩住了他整张脸! 呯!—— 一阵天旋地转,三秒之后,身后犯人响成一片叫好声和拍打桌子声音当中,伴随着一声巨响阮向远背部重重撞到地上,这样重击让他好一会儿做不出其他任何动作,就像一滩烂泥似整个儿瘫软地面上! 就这时,他感觉到,除了那只扣他脸上手之外,雷切另一只尚可自由活动大手,第一时间悄悄地来到了他腰带上—— 感觉到手下黑发年轻人猛然一窒呼吸,红发男人勾起唇角,英俊面容上丝毫不减暴怒情绪,反而,那双湛蓝瞳眸之中难得见到一丝笑意:“小鬼,欠教育。” 作者有话要说:告诉大家一个喜闻乐见消息,从明天开始一直到9月6日,时间会固定每天下午五点三十分。</P></DIV> <TR> 第一百三十四章 第一百三十四章 “……” 其实王权者专用制服是有配套手套,但是通常情况下,除非是周一晨会上,平日里几乎很难看见雷切正儿八经地老老实实穿上全套,那双手套几乎从来不会出现他手上,就连外套,大多数情况下也只是被他披肩上而已。 所以阮向远记忆里,蠢主人手宽厚温暖,因为常年锻炼或者是揍人,手心相比较一般人略微粗糙,因为洁癖,他指甲永远修剪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指节分明,从正常男性角度出发,这是一双非常漂亮手—— 然而,这双阮向远脑海之中仿佛还停留狗崽子那个年代手,却这一秒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 微微带着汗湿,男人手紧紧地扣他脸上,当他呼吸之时,几乎是呼吸之间满满都是雷切身上气息,当他手指指腹微微用力,仿佛如同巨人一般手掌牢牢地掌控着阮向远头部,他食指摁他太阳穴之上,每当阮向远试图挣脱,就如同警告一般,那手指总能第一时间加大力度,给人带来难以抵抗晕眩感! 雷切可能并不懂这些所谓穴道之中所存窍门或者道理,就如同他说一样,他所有格斗知识,都是用经验积累来,而相比之下作为文科生阮向远或许加了解这些东西,但是打架过程中,没有人乎这些知识哪本教科书哪个章节哪一页,他们只知道,用就对了—— 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与此同时,雷切另一只手正如同狮子正恶劣地玩耍自己猎物一般,悠哉地黑发年轻人衣下游走,微微被掀起衣服一角之下露出白皙稚嫩皮肤,当雷切偶尔移动身躯,这一幕会不小心被他们身后其他犯人所看见,绝翅馆呆久了人,都有些变态—— 所以如果此时雷切干脆将他身下人整个儿扒光还好,这样若隐若现样子,实是要了一些自制力不怎么强大犯人老命—— 于是,围观人群从开始喜闻乐见,由某些人带领着,气氛逐渐变质,除了一些恶意满满人生中只有打架这个事业犯人还像个原始人类似嗷嗷嚎叫,他们却没有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周围,原本喧闹声音已经渐渐安静了下来,取而代之地,是一些几乎不可察觉,仔细侧耳倾听之后又会觉得震耳欲聋粗喘声! “……” 双眼只能透过雷切手指之间感受到外面一丝丝光亮,近乎于陷入黑暗之中,让阮向远忽然有了不太好回忆—— 耳边,仿佛又想起了莲蓬头哗哗往下撒着水声音,时间仿佛这一刻回到了刚刚进入绝翅馆第一天,那个陌生那人嗓音沙哑低沉地伏他耳边说话,那个人粗糙指尖同样是这样从他身上滑过,轻缓而暧昧,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却将某些东西深深地刻入了阮向远骨子里……而后,那个人用手指粗鲁地进入他身体,并且用温暖手,带着水流抓住他前端……脑海中镜头一跳,突然跳到了一个多月之后,同样隔间里,阮向远浑身疲惫地站花洒之下,头上往下倾泻温暖水流顺着他头发滴落,然后与他脚下乳白色浊液汇聚一起流向下水管道,那一刻,猛然心跳,以及被慌忙打翻试图用来掩盖气息沐浴液洗发液瓶子—— 就这时。 “不挣扎了?” 头顶上,略带戏谑低沉男声响起,将阮向远灵魂从回忆中带了出来,而眼前,那声音相比起记忆中却由为立体—— 明明是完全不同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却阮向远脑海里丝毫不差地融合了起来。 此时此刻,雷切手已经来到了他胸前,长着薄茧指腹若有若无地划过他胸前凸起,浑身不受控制地猛地一颤,阮向远抽出了自己手腕挣脱了控制,猛地一下抓住了雷切手臂——再一次地。 “……” 这一次,阮向远听见他上方,男人呼吸似乎停顿了一秒,因为看不见,所以不知道此事雷切是什么表情,但是,至少可以轻而易举地从周围徒然降低气压感觉到,此时对方蠢主人心情绝对不能算上很美妙—— “看来,你真没有把我说过话老老实实记你脑子里。” 雷切声音显得冰冷而淡漠,就像是为什么事情而感到由衷不愉,那原本放黑发年轻人胸膛上手猛地抽出,下一秒,死死地扣住他手腕,只见红发男人指尖一动,伴随着咔嚓响声,他就这样不费吹灰之力,简简单单就将阮向远手给卸了下来—— 面无表情地听着声下黑发年轻人咬着牙发出倔强又难忍痛呼声,就好像是故意一般,雷切手移开,而后粗暴地扯开了他腰间腰带! 所有人都看不见角度里,雷切手探入黑发年轻人裤子里,隔着内裤,准确地抓住了安安静静蛰伏于他双腿之间那一团东西,就仿佛是恶作剧一般地揉捏了一会儿,令人意外地是,被他压身下人却被卸下手腕之后,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大概是紧紧地咬着后牙槽,强迫自己不要出声吧。 “天真不能当饭吃。” 雷切嗓音充满了嘲讽,但是他说出这样话时,却足以让他身后包括一号楼王权者都略微惊讶地挑了挑眉—— 打从雷切来到绝翅馆然后当上王权者,事实上,从来没有人能有机会听到他这么正儿八经地说教。 一般情况下,如果有什么人敢雷切面前“天真”,那么向来喜欢简单粗暴来“讲道理”他,会揍到那个人“成熟”为止。 而不是此时此刻说教。 仿佛并没有感觉到身后异样目光,男人手上力度加大——他角度和力道控制得很好,周围犯人只能清楚地知道他手做什么——却完全不能眼睛上讨着任何一点儿便宜,红发男人背就像一座小山似笼罩黑发年轻人上方,什么也看不见,围观犯人只能偶尔看见黑发年轻人挣扎过程中偶尔露出来柔软黑发,以及听到他若有若无地呜咽—— 这种暧昧场面却让大多数人加兽血沸腾起来。 当雷切感觉到手中东西虽然不服气却老老实实地还是他揉弄之下渐渐苏醒有了反应时,他慵懒地勾起唇角,没有错过喷洒他手心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并且带着某种难以言喻倔强—— “是不是感觉充满了屈辱,恩?想让我放手吧,不想这么多人面前□,对吧?” “……” “但是这里是绝翅馆,”雷切微微俯□,他靠黑发年轻人耳边,用只有两人之间才能听见音量说,“所以,尊严这种东西,不值钱。” 雷切并没有放开阮向远,仿佛打定了注意今天真要给他一个震撼教育般,当他说着这些残忍话同时,他几乎是故意地,用力将阮向远腰带抽出来,扔出去,让腰带那一点儿金属扣部位重重地击打被掀翻桌子上,发出巨大声响! 而后,用与自己粗暴动作截然相反淡定,他缓缓地松开了阮向远脸—— 前一秒,雷切有那么一刻做好了看见一张哭得鼻涕眼泪都出来蠢脸。 然而,当他和那双晶亮、丝毫不见一丝沮丧双眼对视上时,这个时候,哪怕是他雷切,也不由得微微一愣。 那双眼睛里光仿佛永远不会被覆灭,哪怕此时已经被敌人狼狈地压身下肆意玩弄,却始终无时无刻不闪烁着征服和野性—— 就好像从一只狐獴忽然间变成了一只张牙舞爪野猫。 “这双眼睛很漂亮。” 雷切由衷地称赞,甚至伸出手,略微赞赏地用指腹轻轻地摩挲了下眼角部位,刺痛而瘙痒,当阮向远甩着脑袋,略微嫌恶地皱起眉徒劳地试图挣脱他这种玩弄宠物似举动时,却感觉到雷切手猛地一顿—— “但是非常可惜,它主人实力却配不上它,所以……” “……………………………………………………”鸦雀无声餐厅之内,此时此刻,众犯人心里呐喊是:妈蛋,来了来了。 ——被雷切称赞眼睛漂亮,能是什么好事儿?这他妈,可是个不折不扣非人类级别变态狂。 只听见那面容英俊男人,眼底冰冷看不见一丝温度,淡淡地继续道:“所以,以后面对任何一个敌人,好都做好失败之后被就地强奸觉悟。” “……” “这是绝翅馆规矩。” 对话完毕,餐厅之内,再次陷入一片死一般寂静之中。 人们屏住呼吸,满心欢喜地等待着掺杂着情/欲和血腥*降临! 却不想到,下一秒,剧情又发生了九十度大转折,就这眼看着准备□紧接着全剧终关键时刻,那个从来都跳脱正常人类制逻辑之外红发男人却从黑发年轻人身上站了起来! 众人失望之极目视之下,二号楼王权者撇撇嘴,困意袭来,无精打采地打了个呵欠,抬脚踹了踹那个躺地上怔愣黑发年轻人:“不玩了,自己滚起来,把裤子穿上。” 阮向远没有理他。 呈大字躺地上黑发年轻人,他眨了眨眼,之后,被窗外射入刺眼阳光刺激微微眯起双眼,浓密睫毛他眼皮之下投下小小一片阴影,而后,他略为别扭地抬起手,缓慢地,极其缓慢地,抬起手,用手背覆盖了自己双眼之上。 雷切站一旁,盯着他还未接上手腕看了一会儿,随后,非常丧心病狂地转身要走—— 却被绥叫住。 只看见自始至终坐餐桌之后看热闹一号楼王权者微微一笑:“你就把他这么摆地上?” “不然还怎么样?”雷切面露不屑,“没看见人家思考人生?老子怎么好打扰他。” 作者有话要说:_∠)_果本中作者飘过。</P></DIV> <TR> 第一百三十五章 第一百三十五章 绥:“……” 众犯人:“……” 二号楼老大发话,哪怕这话听着再扭曲,也没人敢违抗,于是所有人都坐着没动——绥也坐着,不过和其他人不太一样是,他是懒得动。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阮向远躺原地挺尸。 眼看着早晨放风时间就要过去——却始终没有人舍得离开闹剧现场,虽然雷切已经摆出了要离开姿态,但是人们却执意此等待后一秒出现神展开。 安静。 餐厅非常安静。 人群身后,谁也没注意到三号楼表面王权者MT以及他身边那群小伙伴。 此时此刻,鹰眼、米拉和MT坐桌子边上,今天有所不同,这固定三人组今天多了另外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天仙莱恩——非常微妙是,这样,一桌子四个人里,就有一半曾经或者现深深地暗恋着雷切,多么美妙巧合。 按照正常规律,若其他楼王权者或者高层默许情况之外对本楼犯人出手,本楼王权者哪怕是为了面子也要出面阻止,所以,早雷切将自己爪子伸进阮向远裤子时,鹰眼已经站了起来—— 他从来没有接到任何消息,雷因斯曾经有意思向他要过人——换句话来说,鹰眼印象里,雷因斯家继承人似乎一向对于三号楼犯人保持各种不屑嘴脸。 包括各项资质都属上层莱恩也不行。 所以当鹰眼看见雷切就这样让那个刚刚爬上楼二号楼小鬼堂而皇之地、**似骑自己身上时,不得不承认是,当时他是有些吃惊。 当时,莱恩和米拉脸色也都算不上好看,后者跟雷切一起长大,相比起普通人他加清楚刚才雷切究竟是不是真生气,以及真正暴怒红发男人究竟应该是什么模样……于是,搞清楚无论如何男人也不会像他说那样所有人面前上了那个人小鬼之后,米拉脸色可以算是将明晃晃地将嫉妒和怨恨摆了脸上。 而不同于米拉,莱恩不会这样,似乎是职业特殊性让他习惯性地将自己情绪掩饰得很好,虽然当看见雷切俯□那个人耳边说话时候,天仙少年眼底一片冰冷——雷切这样看上去几乎可以算作是主动行为,相当于曾经主动靠近雷切却遭到拒绝莱恩脸上狠狠地抽了一巴掌。 所以鹰眼要站起来前去阻止雷切时候,鬼使神差地,莱恩第一次主动地拉住了他Bss手,垂下眼,他将自己情绪完美地掩饰了起来,之后,用淡定得不含任何私人情绪口吻提示鹰眼—— “智慧型不要试图跟力量型硬碰硬。” 当时,鹰眼并没有做过多表示,只是有些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后,瞥了眼莱恩后坐了回去。 然而莱恩并不乎他老大用什么目光看待他——莱恩拧开脑袋,心里满满是等待着雷切像是当初对待自己一样那么粗暴——啊,甚至可以加粗暴地,众目睽睽之下对那个和自己一块儿进来犯人施虐……当初第一眼看见黑发年轻人时候,莱恩就确定这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普通有钱人家大少爷,这种人,通常绝翅馆里是先崩溃那一刻。 比如前天夜里跳楼汤姆。 只需要轻而易举一点点打击…… 然而,雷切却再一次地让他失望了——他居然就这样紧要关头放过了那个黑头发小鬼。 此时,看着躺地上挺尸似动也不动阮向远,一不小心就想到昨天他跟二层犯人打架也把自己搞得狼狈至极模样,于是高高上地,漂亮杀手少年唇角边露出一抹嘲讽而轻蔑微笑。 …… 阮向远地板上躺了很久,直到结束放风预备警铃响起——这意味着再有十分钟过后,各个楼狱警就会一间间监狱地查看房间,没有房间犯人,将会被视为违规,等待他是长达二十四小时小黑屋□。 而按照平常,这个时间阮向远应该已经老老实实坐医疗室里整理昨天犯人来医疗室包扎以及拿药资料了。 “……”阮向远躺地上,挠了挠头,他耳边是雷伊斯大声嚣张地吆喝着三号楼犯人赶紧滚回牢房里声音,他挣扎了一下,想爬起来,然而当他习惯性地想用手撑着地面爬起来时,面团似手腕软弱无力,并且从手腕处传来剧烈疼痛让他这才想起自己手还没来得及接回去—— 雷切这个干完坏事拍拍屁股就跑王八蛋。 他妈,老师下课了还要说一声下课起立同学们再见呢——这货居然一声不吭就跑了,还留下无数烂摊子。 嘟囔了骂了几句脏话,黑发年轻人仗着没人看见,还当自己狗崽子似地上打了个滚,却不料,滚了一个来回一转身,发现有一位仁兄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他跟前,并且不动声色地看着他滚了三个来回。 躺地上阮向远:“……” 来人:“……” 躺地上阮向远:“怎么是你?” 来人:“恩。” 躺地上阮向远:“……”艾玛卧槽“恩”叫个屁回答问题? 躺地上阮向远:“我把你杀人灭口之前,赶讨好我。” 来人:“?” 躺地上阮向远……往上猥琐地拱了拱身子,也不顾自己没了屁股整个裤衩正松松垮垮地挂跨步,他冲来人努努嘴,理所当然地抬起自己还完好那边手:“扶寡人起来。” “……”沉默三秒,来人推了推眼睛,与其说是受了威胁,还不如说是不忍心看见自己牢友再地上滚来滚去,于是他伸出了那常年用来翻书手,将阮向远拽了起来。 阮向远感受了下,然后,大概是被雷切传染了什么不良习惯,黑发年轻人脸上露出了类似二号楼王权者习惯那种正儿八经却特别流氓神奇表情,任由自己烂泥巴似那边手挂旁边迎风飘荡,却被来人拽起来第一秒,顺手用还能动那边手拦住了对方肩,他笑得眯起了眼:“小丑,都没看出来,你手居然这么嫩。” 作为回答,技术宅毫不留情地将阮向远推开。 “我走了。”推了推眼睛,稍稍将怀中那本厚重抱得紧了些,他低下头就要离开—— 这一系列很显然象征着“缺乏安全感”行为让阮向远到了嘴边那句“你怎么出现人类中间了”调笑话咽回了肚子里,弯下腰,将那条被雷切扔得天远腰带捡回来,死皮赖脸地让技术宅帮自己重挂回裤子上。 技术宅无奈,也不可能扔下这个单手举着皮带像个傻逼似站那儿室友不管他死活,满脸无奈地给他系裤腰带时,伴随着金属扣袢扣上“咔”地一声轻响,是一声骨骼扭动时才会发出特殊轻响,他微微一愣,下意识地推推眼镜抬起头来,却发现,阮向远正将自己那只烂泥巴似手从旁边餐桌上拿下来,此时此刻,他转过身来,缓慢地活动着自己手腕,当他抬起头,看见小丑脸上那瞬间停顿时,就好像反而是安抚他似,阮向远脸上露出笑容:“没事,老子习惯了——这他妈是第二次了。” 第一次是浴室里,当时他也是被蒙着眼,卸了手腕——唯一让阮向远意外是,想不到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能和雷切习惯如此同步变态。 小丑慢吞吞地点点头,扔下一句“我回去了”转身就要离开。 阮向远愣原地,和这等高智商孩子向来有些对不上脑电波他技术宅走出了几米开外之后,这才慢吞吞地点点头,当他抬起头决定还是问一下技术宅怎么突然就脱宅了以表达一下自己关心时,却抬起头一瞬间,看见了斜靠餐厅大门前那个人—— 怎么说呢? 那是一张阮向远十分熟悉脸孔,准确地说,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如果那张脸上来一个老土黑框眼镜,再把他腿砍掉个三分之一,那么,阮向远会怀疑技术宅什么时候学会了瞬间移动…… ……或者影□。 抬头看了看蜗牛似距离自己十米之内正版技术宅,阮向远心中无奈地补充。 门边靠着那个人是“教皇”,小丑孪生双胞胎弟弟——非常奇怪是,明明是同一个受精卵分裂出来两个生命体,成为了生命个体之后却出现了这样截然不同性格,这个“教皇”底层中很有名,开始他是二层小头目,阮向远他们牢房集体升级到了二层当天,这货就像是故意似,往上爬了一层,换做三层小头目去了。 ……永远要压孪生兄弟上一层,不多不少就一层,这种思维模式,阮向远不知道这货怎么想,总之他是个变态这个事实总是没错。 此时此刻,那张和技术宅一模一样脸上此时挂满了不耐烦表情,很难想象如此不具备攻击性面容也会有这么暴戾表情,教皇靠门边,身边不见了平常他属下,他完全无视了雷伊斯咆哮,就好像是寻找什么似目光餐厅里晃来晃去—— 直到他看见从角落里慢吞吞地走出来技术宅。 这才双眼一亮,从门边站直了身体,大概没有看见技术宅身后阮向远,也没有想到自己面部表情变化已经被人研究了个底儿掉,教皇脸上表情技术宅抬起头看向他一瞬间,又恢复到了之前那副不耐烦样子…… 当技术宅慢吞吞地冲他靠近,他就像是等不及了似三两步冲上来抓住他手腕,近乎于蛮狠地将他往餐厅外面拖。 “……”于是阮向远这是用脚趾头也猜到技术宅为什么会出现餐厅这么人类气息旺盛地方了。 ……还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经啊。 到此为止,阮向远还天真地以为这只是技术宅和他弟弟短暂相聚——听说双胞胎之间总有一些奇妙感应,所以作为双胞胎兄弟,虽然不知道那个变态教皇为什么会活生生地比小丑多高出来一截,但是至少脸蛋一模一样两个人…… 再生疏也会稍稍有一些亲密吧? 至少这一天天黑之前,阮向远还是这么理所当然地认为着—— 直到他医疗室工作结束,夕阳之下,站分叉路口黑发年轻人不知道哪根筋搭不对路子了,十分异常地决定不直接到餐厅去吃饭,他决定特意绕个小路,穿过绝翅馆中心公共花园,到后面伊莱菜园子里去看看他小伙伴母鸡大姐们。 跟她们打个招呼再去吃晚餐。 事实上,如果此时阮向远知道这么一个奇葩绕路想法会让他看见什么,他大概会走出医疗室第一时间就愤怒地砍断自己腿—— 再把自己脑子里进水抽一抽,浓缩一下脑浆浓度。 当阮向远路过花园时,他飞地走过花坛,经过转角那个围墙时,他却似乎听见了什么不同凡响声音……黑发年轻人冲冲脚步一顿,忽然想起其实绝翅馆里偶尔一不小心听见别人啪啪啪似乎也没有什么值得惊讶…… 何况好像有不少人喜欢“餐前运动”。 甩了甩脑袋,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自己第一次遇见汤姆时候情景,为了避免惹祸上身,阮向远挺了挺背部,决定这一次无论如何不要再喜闻乐见地多管闲事,他抬起脚,大步流星地往外走了不到三步,这个时候,他听到,从那个发出暧昧喘息声角落里,响起了他有点儿熟悉却非常不熟悉粗重喘息,伴随着刻意压低了音量对话声—— “教皇……拜托,那里不要……” “这就不行了?哥,你体力好差。” 阮向远:“…………………………………………………………………………………………” 这一刻阮向远石化成了寒风中一座晶莹剔透雕像。 可惜雕像是没有听觉。 但是阮向远有。 所以他听见了自己牢友异常柔软带着哭腔呻吟,伴随着水声,**撞击啪啪声,这一刻,阮向远觉得自己耳朵要瞎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兄弟,年下,双胞胎。 天啦近好爱这个梗怎么破。</P></DIV> <TR> 第一百三十六章 第一百三十六章 阮向远是飘到餐厅,当他无意识地往嘴里塞雷伊斯强行塞给他那些胡萝卜时,候坐他对面狱警就像是见了鬼似看着他,完全忘记了自己也吃晚餐——是,打从阮向软放弃抵抗这个讨人厌狱警塞过来蔬菜沙拉开始,雷伊斯就成为了续白雀之后阮向远餐厅小伙伴第二顺位继承人。 “喂,”狱警嘟起嘴,非常不满意坐他对面黑发年轻人堂而皇之地他说话时候走神,“我跟你说话你有没有听见啊!!” “恩?”阮向远茫然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啊。” “什么恩啊啊!!”雷伊斯炸毛,从桌子边跳起来凑到阮向远耳边,“我说——过两天,汤姆家族里人就会来把他尸体带走了——你要不要——去送送他啊!!!” “……餐厅里劳驾不要大声嚷嚷‘尸体’这种字眼,谢谢。”阮向远揉了揉耳朵,想了想后摇摇头,“还是不送了吧……那种场景,看见怪不好。” 雷伊斯挑挑眉:“我还以为你跟他关系很好。” “是不错。”阮向远低下头,开始专心致志地将餐盘里乱七八糟蔬菜沙拉数拨到一边去,一边动作一边头也不抬地说,“可是我觉得这种场合医疗人员不要出现比较好——如果他父母抓着我问为什么没有救活他儿子,我该怎么才能不违规情况下告诉他们,汤姆之所以死,一方面是因为精神压迫已经到了崩溃边缘,另一方面是因为他知道了不该知道事?” “不该知道事?”雷伊斯竖起耳朵,“什么意思?” 脑海里还是充满着技术宅那声软趴趴哭腔,阮向远翻了翻眼睛,表示脑子被这群充满了故事身边人折腾得有些不够用了,他拖长了声音显得有些敷衍,不经大脑就慢吞吞地叹息了一声:“啊,大概是因为和MT他们走得太近不小心知道了三号楼真正王权者是——” 猛地回过神来,黑发年轻人闭上了嘴。 可惜已经晚了。 坐他对面雷伊斯勺子已经哐地一声掉进了餐盘里——事实上,狱警已经整个儿跳了起来,不顾周围犯人纷纷投来奇怪目光,雷伊斯扔下自己晚餐一个跨步飞窜到黑发年轻人身边坐下,一边手死死地抓着他手腕不让他跑路,另一边手强行地捏着他下颚往上扳了扳,强迫那双黑色瞳眸对视上自己双眼—— 一改平日里嘻嘻哈哈吊儿郎当模样,此时此刻三号楼狱警脸上情绪有些捉摸不定,虽然似乎唇角还带着笑意,但是眼底却已经变得异常森冷,他盯着被他强迫抬起头人小鬼,几乎是一字一顿道:“你怎么知道?” 阮向远:“……” 看了看四周,雷伊斯语气变得急促了些:“说话——是不是汤姆告诉你?” 阮向远很想说是,毕竟汤姆已经不了,死无对证——但是这个时候,他又想起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词语叫“死者为大”,汤姆已经死了,没有人能够再让他继续背黑锅。 想到这,黑发年轻人摇了摇头,一改之前那副敷衍模样,这一次他也非常认真,看着雷伊斯那张过于紧张脸:“我不能说。” 雷伊斯脸上表情看上去大概是有一瞬间想要破口大骂。 但是他忍住了。 “无论你怎么知道这件事,你好忘记这些事情——有些事,轮不到你来知道,你就一辈子好都忘记它。”狱警面色阴沉地放开了阮向远,他重坐回了自己位置上,“否则你下场不会比汤姆好到哪去——据我所知,莱恩和米拉今天早上事情之后可是看你不太顺眼,说不定现正好找机会收拾你。” “……”阮向远无声地指了指自己鼻尖,表示非常疑惑。 “莱恩很可能是下一任王权者,”雷伊斯压低了声音,冷冷一笑,“当然,还是表面上那种——不过,哪怕是表面上,他想收拾你对于他来说也太简单事儿。” “为什么?”阮向远有些搞不明白,“因为我也想当王权者,所以看我不顺眼?” 雷伊斯脸上是毫不掩饰错愕:“……你也想当王权者?” 阮向远一愣:“不是这个?居然还有别原因?” “不不不,”雷伊斯连忙摆摆手,此时此刻狱警脸上阴郁已经一扫而光,“那些都不是重点了,重点是我想知道,你居然想当王权者?——距离今早起床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我们即将迎接来睡觉时间,你这是还没睡醒呢还是已经睡着了?” “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 “十分神奇?” “十分神奇。” “没有可能性?” “别做梦了吧,洗洗睡了吧。” 阮向远撇了撇嘴,表示懒得跟雷伊斯说了—— 全世界都是这种态度,他表示非常伤心。 狱警不依不饶地他面前竖起了一根指头:“当上王权者第一步,是爬上三楼而不被揍成猪头,那么现告诉我,将自己看成是王权者竞争成员之一你,至少已经决定好下一个挑战目标是谁了吧?” 阮向远一愣。 张张嘴,一个名字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脱口而出。 …… 二十分钟后,操场。 阮向远站看台台阶下面,目光虽然看着是坐台阶上若有所思绥,实际上,他注意力已经全部放了自己余光那边,而此时充数着他余光,是一名呈大字坐没坐相地歪倒看台上红发男人。 雷切手中东西从前段时间魔方换成了益智玩具,类似于一个九连环之类东西,当他躺那里正儿八经地摆弄这些时候,那副表情让阮向远想到了那些实际年龄三十岁心里年龄只有三岁智商偏下人群。 “为什么会选择教皇?” 就这个时候,雷切却忽然没头没脑地忽然发问。 当他这么问时候,手指轻轻一点一拧,成功地将一个环扣从连环扣中取了出来,阮向远盯着他有些惊讶——本来他以为蠢主人从头到尾就压根就没听他和绥说些什么,没想到这家伙居然默默地一心八用……啧,一声不吭地,真可怕。 “……你居然还知道教皇是谁,”绥满脸无奈地回头看了雷切一眼后抹了把脸,转过来看着阮向远缓缓道,“……那个家伙是你们那栋楼三层楼小头目,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理由特意留第三层,但是他打升级楼层战那天我,以他实力,应该不止三层楼那么简单才对——啊,虽然看起来你们三号楼人都有这种怪癖。” “恩,还有一些不自量力,”雷切顺手补刀,“比如从一层楼换到二层楼就不添加任何表演成分真心实意被揍得满脸血……为什么说着说着我忽然有些同情MT了。” 阮向远:“……” 这句话从你嘴巴里说出来充满着与生俱来幽默感,蠢主人,其欢乐程度已经完全把你话里讽刺意味压过。 而此时,作为现场唯一一名状态之内正经人,绥摸了摸下巴,十分认真地说:“教皇也属于技巧形实力派,这点倒是跟你有些相似,不过,他情况又稍稍和你有一些不同。” “换句话来说就是你打不过他,白痴。”雷切绥身后冲着阮向远露出一个嘲讽表情。 绥转过头,给了这个不知道暴躁个什么劲儿红毛一个白眼,转过身,看着面无表情阮向远,缓缓地点点头,虽然不忍心,但是事实就是雷切所说那样——虽然都是技巧形,通常这类人通病就是体力不太好,但是,相比起阮向远来说,那个教皇反倒还看过去一些。 雷切才懒得管绥是不是认同自己意见,他盯着阮向远十分直白地冷笑,嚣张地说:“换目标吧,别他妈还没学会走路就想跑,臭毛病。” 阮向远张张嘴。 非常戏剧性,技术宅那不情不愿呻吟和教皇嘲讽调侃又强势出现他脑海中,刷了一把存感。 于是,当黑发年轻人反应过来时候,一句“非他不可”已经脱口而出。 绥:“理由?” ……为了围护世界和平,室友菊花而奋斗——这个理由,当然不能用。 “……我是要当王权者人,”阮向远掰着手指睁眼说瞎话,“所以必须要,挫折中成长?” 绥:“……” “——你他妈是换楼层还是嫁人?” 终于听不下去雷切“啪”地一声将手中九连环扔地上,他刷地一下站了起来,还没等绥这个正儿八经“师父”阻止,这货已经杀气腾腾地三两步跳下看台,几乎是习惯性地捏起阮向远下巴往上,听见后者发出一声吃痛闷哼,他这稍稍收敛了手中力道,微微眯起眼,目光阮向远下颚上一扫而过,有些意味不明地问:“下巴上淤青哪来?” “摔跤。” “撒谎。” “雷伊斯。” “又是那个垃圾,你勾引狱警做什么?” “放……”雷切危险目光中,阮向远狗腿地将那一个“屁”字吞回肚子里,老老实实地说,“一不小心说漏嘴了一些事,把他惹急了——恩,三号楼内部事务,不方便说,你千万别问是什么事。” 说完,阮向远死死地闭上了嘴。 雷切无语,放开他,回头,弯腰捡起自己玩具,重找了个座位坐下来,把玩了一会儿后,掀起眼皮扫了眼黑发年轻人:“你不能直接去挑战楼层头目——因为楼层战是不限定次数和时间,所以为了不被人钻空子,除非你实力被你们这层楼犯人承认,否则一般犯人是没有资格去挑战下一层楼层头目。” 阮向远很执着:“放眼三层,没有人比教皇让我有动手*。” “打架又不是*。”雷切嗤了声,不屑一顾。 “那也要有*,架才打得下去。”阮向远笑眯眼,心里想是早上翻身一屁股坐男人结实小腹上那一会儿爽感——虽然姿势一小会儿。 “真变态……那就去招惹教皇好了,”雷切不耐烦地蹙眉,“让他主动来找你。” 阮向远一愣:“招惹?怎么招惹?” “你问我?”红发男人冷笑,微微眯起眼用危险目光上下扫了一圈站台阶下面黑发年轻人,“你他妈不是擅长惹怒别人?” 阮向远:“……” 雷切说完,脸上表情一顿,似乎终于忍无可忍地转过头对视上身边一号楼王权者眼睛:“看着老子干蛋?” “……你今天出门忘记吃药了?”绥真诚地问,“话又多,又暴躁,整个中二少年——还跟狱警吃醋,没问题吧你?” 雷切:“……” 而此时此刻,阮向远灵魂已经飘走了——这一刻,他不幸地将雷切随口胡扯馊主意当成了好主意,全神贯注地陷入了“如何惹怒教皇”思想红河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当你们看到这行字时候,老子人大概刚到曼谷酒店,没错,我是来炫耀。</P></DIV> <TR> 138第一百三十七章 因为自己作死把目标定得太高,所以为了满足他自己****欲,作为一名上任**,善解人意绥毫不犹豫地满足了他需求。 “你动作够,够轻巧,所以能短时间能趁其不备接近,”绥看着面前黑发年轻人,说着,淡淡地瞥了一眼身边满脸不屑雷切,“包括今早接近雷切,这点能做到人不多。” 雷切脸上表情一僵。 这仇恨拉得……阮向远呵呵了,心里默默问候绥他大爷。 “但是,你起跳时候,我注意到你动作有些急促――” 绥抬起脚,踹了阮向远膝盖窝一下,后者猝不及防,只觉得整条腿忽然失去了支撑力然后猛地一屁股坐地上! “就像这样,是因为你抓不到身体中心哪,不知道格斗过程中压稳下盘是多么重要――一旦倒地,你将会把所有弱点数暴露敌人眼皮底下,特别当你面对同样是技巧形教皇时,他不会放弃任何一个进攻你要害机会。” 当阮向远吭哧吭哧地捂着屁股从地上爬起来时候,他听见绥他头顶语气平淡地补充―― “所以,蹲马步吧。” 于是当天晚上,阮向远获得了“蹲马步蹲到死”福利。 绥:“两腿平行开立,两脚间距离三个脚掌长度,下蹲。” 雷切:“蹲稳,晃晃个屁。” 啪,屁股一脚,雷切踢。 绥:“脚尖平行向前,不要往外撇,偷懒是不对――两膝向外撑,再开一点,膝盖不能超过脚尖,大腿与地面平行。” 雷切:“平行是一百八十度,你他妈这是直角,谁批准你打五折,逗我呢?” 啪,屁股再一脚,还是雷切踢。 绥:“胯向前内收,屁股不要撅起来。” 雷切:“除非你欠操。” 绥:“……雷切。” 雷切摊手:“你继续。” 绥:“现这样姿势就能使裆成圆弧形,俗称圆裆。含胸拔背,不要挺胸,胸要平,背要圆――两手可环抱胸前,想象你抱球样子,是,就是这样。” 雷切:“头往上顶,头顶就像是被一根线悬住,想象你上吊样子――是,打不过教皇,你不如去上吊。” 阮向远无言以对,他记忆里这大概是雷切今晚说唯一一句稍稍具有教育性话――如果砍掉后半句习惯性威胁话。 摆好了姿势,阮向远这才发现原来蹲马步也是很有学问――就拿他自己来说吧,刚刚保持标准姿势不到五分钟,他浑身上下已经开始发酸疼痛,就好像千万只蚂蚁大军爬过,留下无数蚁酸,身体又麻又痛。 痛苦是,保持着这么一个姿势定格寒风中他,还必须要眼睁睁地看着晚餐过后放风操场上,晚间锻炼犯人们来了又去,打篮球犯人们也是来了又去,各个活蹦乱跳。 期间,白堂带着一群高层和一号楼高层占了空出来场地,这是一场无比正规五对五常规赛,那个传说中狱警雷伊克也有参加,他带领下,四号楼险胜一号楼,当作为裁判犯人雷伊克一记漂亮三分球进框后吹响比赛结束口哨时――这个时候,阮向远蹲马步。 白堂他们走了之后,阮向远还围观了二号楼和三号楼那腥风血雨与其说是打篮球还不如说是群殴三对三斗牛,当大板牙被一个二号楼人一个拐子揍得鼻梁都歪了趴地上鬼哭狼嚎时――这个时候,阮向远还是蹲马步。 看着耀武扬威离去二号楼,阮向远蹲操场边,哪怕两条腿已经开始打颤,却还是冲地上打滚大板牙露出一个圣母微笑:“过来大板牙,老子给你把鼻子接回去。” 于是大板牙继续鬼哭狼嚎地以一个高音,老老实实让阮向远将自己鼻子弄回原位,弄完鼻子这货一抹鼻涕眼泪,看着阮向远,眼中泪光闪闪:“小鬼,早就想问你了,你他妈像只**似蹲操场边卖萌呢?” 阮向远:“……滚。” 大板牙拖着他那残破身躯走了,这个时候,放风时间已经接近了尾声,操场上只剩下一些相对于还要抢着用公共浴室普通犯人来说,时间和条件都宽裕许多高层人员,挤挤攘攘操场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只是偶尔能听见几声篮球拍打地上时发出规律弹跳声―― 阮向远有幸这个时候目睹了一号楼王权者和二号楼王权者球场上巅峰对决。 管临上场前,雷切曾经镇重其事地警告他―― “要看就看,不要蹲着马步还给老子有鼓掌之类任何动作,否则揍你。” 阮向远微笑看着红发男人离去背影,夕阳西下,他当然知道,雷切之所以这么说,只是因为这货大概想起了当年狗崽子玩具之一――那是少泽送上来东西,不知道从哪掏出来,玩具底座有齿轮,当开启时候,那只底座上大猩猩就会一边敲锣打鼓一边半蹲着前进。 这个**兮兮玩具一向为雷切所不齿。 正好,阮向远现这个早已蹲得变形马步乍一看还是跟那只猩猩有异曲同工之妙。 于是,黑发年轻人微微一笑,冲着雷切背影,仗着他背后没长眼睛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笑容:“我心里给您鼓掌欢呼?” 不远处雷切脚下一顿,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场地上走去―― 于是一对一单挑第一秒,红发王权者就十分英俊半场中投三分作为完美开场。 阮向远觉得,接下来这二十分钟是他打从开始蹲马步到结束这段过程中,容易熬过去二十分钟―― 事实上,打从他成为人类开始,他记忆里,仿佛上一次像今天这样正大光明地蹲操场边缘看雷切打篮球已经很很久之前事了,那个时候他还是狗崽子,每当雷切进球时候,他都会以抬起后腿啪啪啪地挠耳朵动作表达祝贺,顺便掩饰一下狗眼里掉了一地节操。 阮向远喜欢蹲旁边看雷切灌篮样子。 当那颗对于男人宽大双手来说显得甚至有些小篮球被他牢牢地单手抓手心,雷切喜欢罚球线地方就起跳,他跳得很高,几乎就要超过篮筐高度。 放眼整个绝翅馆,几乎没有第二个人可以跟他相提并论弹跳能力,当他这么做时候,那头柔软红色头发空中散开,因为运动沾染上汗水而微微湿润红发这时往往会显得特别耀眼夺目―― 然后伴随着“哐”地一声巨响,那颗橘色篮球被重重砸进篮筐中,异常粗暴地。 当雷切与篮球一同稳稳落地时,他头顶上,整个蓝框架都因为受到了极大压迫力而不住地颤抖着――而这个时候,雷切甚至不会抬头看一眼自己成果,就立刻投入了下一轮防守中去。 他脚下变动灵活,眼睛可以观察到范围似乎比常人要宽得多,防守过程中,他几乎从来没有判断失误时候――如果不是因为绥动作够够凶猛,这场一对一甚至还没开始就能猜到胜负。 耳边响起了晚间放风时间结束预备铃。 雷切三步上篮动作一顿,却还是一秒后以一个不那么标准却依旧好看动作将手中篮球送入篮筐内。 平局。 绥耸耸肩,对这个结局毫不意外。 他站篮筐之下,看着雷切自顾自地抢了篮板,抓住篮球,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双手轻轻一推,篮球啪地传出去,打操场边一个人身上―― 这一次,就连周围围观高层愣了愣,顺着雷切目光看去,这才发现地上四仰八叉地躺着一个黑发年轻人。 三号楼。 早上刚刚跟雷切餐厅滚过地板那位。 擦了把额间细汗,红发男人那双湛蓝瞳眸里看不出太多情绪,他迈开步伐走到那个被他一砸就倒此刻平摊地上仿佛瘫痪一般黑发年轻人,他勾了勾唇角,弯腰伸出手臂―― 阮向远天真地以为这货居然良心发现要拉他起来。 但是很显然他果然就是太天真。 雷切只是弯腰,捡起了他篮球,然后抬脚踹了踹地上烂泥巴似阮向远,恶劣道:“这只是开始,现放弃还来得及。” 雷切抓着篮球站阮向远旁边,高大声音遮盖去了所有光线,他背着夕阳后一点儿余晖,整个身体轮廓仿佛都镀上了一层淡淡金色光晕,他站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阮向远,似乎耐心地等待着他回答。 良久沉默。 雷切只看见地上黑发年轻人唇角动了动――却没有听见他说了什么。 “大声点。”红发男人耐心不太好地命令着,身体却不受控制地蹲了下来―― 就这时,地上那尸体似黑发年轻人诈尸了,一双带着细细汗味白皙手臂猛地一下缠上刚刚蹲下红发男人颈脖上,猛地将他往下一拉! 雷切猝不及防,被拉着跟着滚地上,紧接着眼前一黑,他感觉到什么东西结结实实地压了他小腹上―― “……” 男人微微眯起眼,被压地上,无言地看着坐他小腹上黑发年轻人冲自己咧嘴,笑得像个傻逼似,大声宣布:“不后悔!” “……”雷切无情地一巴掌将这货从自己身上推开,“不后悔明天早上继续来蹲,嚷嚷个屁。” 阮向远还是笑眯眯地蹲边上。 雷切站起来,动作一顿,仿佛犹豫了一会儿后这才转过头来看着地上那位:“蹲那作死?再不回去,你就要点名迟到了。” 阮向远笑得可开心,特别真诚地回答:“腿软得面条一样,站不起来了。” 二号楼现场高层一愣――艾玛,这三号楼人小鬼这是撒娇要抱抱节奏? 然而下一秒,他们目光很从震□成了同情―― “哦,”只见雷切无动于衷地点点头,“那你就蹲那吧,再见……不对,好再也不见。” 阮向远:“…………” 众人:“…………”—— 作者有话要说:当你们看到这行字时候,我曼谷潇洒。</P></DIV> <TR> 139第一百三十八章 蹲马步是项技术活儿,至少初次被震撼教育到阮向远回到牢房时候,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架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哐哐乱响自行车——不好意思,比喻是老土了点儿,可是它胜够形象够生动。 脖子酸,肩膀疼,腰已经不是自己了,屁股蛋整个儿处于一种习惯性紧绷状态,当阮向远拧着他麻花腿爬进牢房时候,床位位于牢房外面,一个小时前被人揍歪了鼻子哭天抢地大板牙同志表示被娱乐到了:“哟呵,这怎么啦,走路拧得那德行,小太监似。” 阮向远面无表情,顺手操起了椅子高举过头。 大板牙连忙摆手:“哎哟还有力气揍人——你不心虚你揍什么人,赶紧放下,赶紧放下——” 阮向远面无表情,无声地放下了椅子。 老神棍床铺里传来纸牌声音。 技术宅…… 技术宅果然不。 “老子为什么要用‘果然’?”自言自语地嘟囔着,阮向远心很累地抹了把脸,“我他妈累成狗这都是为了谁啊。” 为了宇宙和平。 “……” 阮向远叹了口气,被自己阿Q精神所折服。 他抬头,一眼就看见睡神大爷此时居然没睡觉反而是正坐下铺瞅着自己,看见阮向远那副被虐惨了样子,大发慈悲没说什么,他无声地冲阮向远招招手,当黑发年轻人走过去时候,两下子将他放倒床上,反过来,就好像听不见身下趴床上人嗷嗷叫唤似,灰发男人微微蹙眉,手力道很大地阮向远大腿上揉—— “筋都扯成一团了,”白雀云淡风轻声音从阮向远后脑勺上方飘来,“他们玩弄你之前没给你做热身?” 捂枕头里阮向远一抬头,特茫然地回头:“玩弄?” “……训练。”白雀斜睨他一眼,“不要意这种细节。” “别呀,”阮向远不依不饶上了,抓着枕头非常苦大深仇地说,“老子蹲操场边傻逼似蹲俩小时是被耍了?” “没有。” “那就好,实话告诉你我现不仅累成了狗并且累成了玻璃心,受不住这么大打击。” “……”这辈子没人敢自己面前这么贫过,白雀有些头疼地蹙眉,直接跳开话题淡淡道,“那两个王权者比我想象得靠谱一点,到底是有经验人,一眼就看出你弱点哪——当然,这也跟你真水平差到一定程度有点关系……不过要是换了我来,估计也会让你从蹲马步开始,从你天天蹦跶来蹦跶去就能看出来,你下盘飘,怎么打架?” “……下边飘那是鬼,谢谢。” “都跟你说了,”睡神大爷手上一个用力,满意地听着身下人蹬着腿大呼妈了个蛋,这才继续道,“不要意细节问题。” 睡神折腾了几下之后,这才放开阮向远:“下回训练之前,记得热身,拉拉筋总会吧?原地高抬腿知道是什么吗?” 阮向远:“……你让我操场上座原地高抬腿?你知道晚上放风时候操场人有多少么?” “哪来那么多意见?”睡神大爷回答得毫无压力,“放心活动,动作再蠢也没人把你当傻逼,什么都不做,才会拉低你自己其他犯人眼里自己智商下限。” “……”捂着屁股颤颤悠悠地从床上面爬起来,阮向远试探性地动了动腰,这才发现好像真比之前感觉好了一点,于是黑发年轻人这才想起了眼前这位大爷以前是干嘛—— 听人家说,白雀进绝翅馆之前,这个世界上好雇佣兵,都是他手下教出来。 阮向远挺了挺胸,看向睡神大爷目光顿时肃然起敬,顺便双眼放光。 “不用看,”谁知道睡神大手一挥,“看透了你庸才和烂泥巴本质之后,老子已经对你没兴趣了——虽然进了绝翅馆,但是只要白雀名声还,为了曾经呆过那些组织,为了我个人尊严,我也要负担起这个责任。” 阮向远眨眨眼:“什么意思?” “如果我收了你当徒弟,那就是人生污点,”白雀说得十分认真,“我不是神,但是能把你训练成王权者人,只能是神。” “……你逗我?” “我实话实说。” 阮向远被绕有点晕,但是用他此刻剩余不多已经十分拙计理解能力来分析,他认为,白雀大概是骂他。 ——这是阮向远崛起第一天,他…… “小丑去公共浴室一个小时了,”白雀阮向远身后用利索当然语气说,“你去看看他怎么回事。” “……” 阮向远一拍脑门:哦对,技术宅。 再来一次—— 这是阮向远撅起第一天。 累了一天身心疲惫之后,此时此刻,当完爹就要当妈他此刻必须拖着疲惫身躯去公共浴室看看他小伙伴安好。 稀里哗啦将一大堆洗漱用品和换洗衣服划拉进盆子里,阮向远抱起盆子转身冲着公共浴室一溜小跑——和一楼一样,绝翅馆二层楼浴室依旧是公共共用形式,但是相比起一楼那些窄小空间,二楼相对之下可以轻而易举能容纳下两个成年男人空间,让浴室成为了各个犯人啪啪啪圣地。 不过此时此刻阮向远是没有心理压力——因为他不相信教皇再牛逼能牛逼到啪啪啪个一天换个地方继续,所以此时黑发年轻人无比确定,小丑肯定是一个人浴室里。 因为已经过了冲凉高峰期,当阮向远来到浴室时候,他发现里面人并不多,所以这个时候,只需要挨个地敲隔间门听里面骂声就对了——于是阮向远揣着他盆,冲着为数不多几个还哗哗流水隔间挨个地敲门,第三次被问候全家身体健康与安好之后,黑发年轻人第四个隔间停下,抬手,扣扣—— 里面人:“……” 阮向远再敲。 里面人:“……” 阮向远收回手——很好,就是这个了。 黑发年轻人理直气壮地推开门,门没锁,预料之中,门后面,哗哗流水莲蓬头之下,他看见了他蜷缩角落里小伙伴技术宅。 看到技术宅第一秒,阮向远心呯呯跳了两下,然后猛地一沉跟着五脏六腑一块儿掉到了脚底下——纵使推开门之前他已经给自己做了无数次心里建设,但是当他真目睹了技术宅此时凄凉样子时候,整个人还是不好了。 大概是因为整个人都丢了魂,此时技术宅缩角落里,因为门被忽然推开,他神经质地抽动了下手脚,抬起头,看见阮向远时候,他这才全身放松下来,重将脑袋埋进了膝盖里——此时,技术宅平日里那因为钻被窝开夜车总是显得乱七八糟头发因为被水浸湿而贴脸上,水珠像是断了线珠子似一路往下滑落,他还带着眼镜,那老土黑框眼镜早就因为水蒸气而蒙上了一层薄薄奶白色雾气,他裤子被随手扔到一旁,身上却还是穿着早上阮向远看见他时候穿那件白色衬衫。 衬衫湿了水,紧紧地贴他显得略微瘦弱身体之上,透出底下因为常年不见阳光而不太健康苍白皮肤。 也就是这个时候,阮向远发现,其实技术宅不难看。 病态美。 阮向远像座雕像似凝固浴室隔间门口,捧着盆子,瞪着技术宅,开场白脑海里走了几个来回,却白天说不出一句完整话。 结果后率先开口却是技术宅——就好像此时他们相遇地点是牢房里一样,这名面容苍白得像鬼宅男推了推眼镜,非常淡定地反问:“什么事?” 阮向远:“你……” 小丑站了起来,他缓慢地抬起手,一颗一颗地解开已经湿透了衬衫纽扣,当他这么做时候,阮向远发现他手止不住地微微颤抖,这导致了他脱衣动作变得想当地慢,就好像整个世界时间都被刻意地放成了慢镜头,直到他慢吞吞地解开后一颗纽扣,脱下衣服,阮向远成功地看见了他胸前和腰上一片触目惊心万紫千红—— 这时候,小丑依旧很淡定声音飘来:“我知道你今天都看见了。”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击锤黑发年轻人胸口。 神马?!!!!!!!!! 阮向远一口鲜血堵心头,有一种自己千里迢迢跑来是为了堵抢眼英勇就义错觉。 阮向远:“……我……” 技术宅推了推眼镜,想了想后,将眼镜摘了下来,水珠飞溅之间,几滴挂了他眼睫毛上——阮向远这才发现,这名室友何止是“并没有不难看”,简直是深藏不漏,而前者仿佛没有看见迎风凌乱黑发年轻人,他抹了把脸上水,云淡风轻:“教皇告诉我,如果不是发现你路过,他也不会那么放肆。” 阮向远:“……………………” 吭哧了半天,阮向远挤出一句弱爆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路过。” 说完这句话,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特别傻逼。 “……没关系,又不是你错,我自己弟弟,教坏了还能赖别人不成?”技术宅小丑笑了笑,颇为凄凉——阮向远非常难以接受自己第一次看这货笑是这种情况下这种话题,他盯着技术宅,看着他随手将眼镜挂墙上,转过身—— “身体里东西还没弄出来,如果你不介意话,我要动手了。” 阮向远:“……………………” 小丑眨眨眼:“你会吗?” 阮向远:“……………………” 小丑:“你跟雷切做过没?啊,应该是做过了……大家都觉得你们很亲密不是吗?如果你会话可以帮我下,以前都是教皇弄,我没有自己做过,今天下午我弟过火了点,现还很疼,我不想弄伤自己。” 阮向远:“……………………………………………我跟雷切……清白男男关系。” 小丑:“哦,那算了,我自己试试。” 阮向远无言了—— 哥们,您还真放得开。 作者有话要说:开学了吗?开学了吧! 上班了吗?上班了吧! 小伙伴们,当你们看到这行字时候—— 愚蠢作者干嘛呢?老子当然潇洒啊~~~ 这是炫耀吗?这当然是炫耀啊~~ 咩哈哈哈哈哈~~╮╭</P></DIV> <TR> 140第一百三十九章 阮向远站原地呆愣了一会儿,后发现自己如果真不帮忙就应该滚蛋了,于是,他老老实实地放下了盆子走进技术宅,后者一顿,转过身颇为不信任地看着他——这样眼神挑战了阮向远底线,压低了声音,就像地下党接头似,他露出个特别神秘表情:“我他妈是医生。” 技术宅想了想,后没好意思告诉面前牢友包治百病都是赤脚医生,他慢吞吞地点点头,没真让阮向远帮忙,只是不太抗拒地让他扶着自己——此过程中,阮向远没有任何异议,因为当他低下头想抗议第一秒就看见了技术宅后面情况,然后…… 然后他就闭嘴了。 阮向远:“教皇是个人渣,我认真。” “其实……也不算太疼。” 技术宅眉头紧锁,略微笨拙地回到莲蓬头之下暖了暖身子,然后就着整个人靠阮向远身上姿势,他小心翼翼地撑开后穴,期间,伤口因为湿水而裂开,血块连着他体内不知道停留了多久浊液流出,大概是因为停留时间过长,那些液体已经不是初乳白色,反而变成了某种透明颜色,那原本应该是充满褶皱位置此时红肿一片,完全看不出原本模样—— “回去我给你拿两颗消炎药,”阮向远皱着眉,移开目光,“然后明天你来医务室我给你开点药自己擦,两个星期……不对,是一个月内,别让那个人渣碰你了。” 技术宅轻轻应了一声,他脑袋动了动,就好像做出了一个什么决定,然后阮向远就看见,他一根指头消失了后穴之中。 顺着指尖流下液体从开始浑浊后变成了清水,初那些带着血丝异常触目惊心东西也顺着水流流下了下水管道,当压阮向远身上那副瘦弱身躯站直了放开他时候,阮向远身上也湿透了。 “不好意思,把你衣服弄湿了。”技术宅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 他声音变得温和了一些——相比起平常像是机器人似一板一眼,此时此刻,阮向远发现他牢友似乎终于有一位肯屈尊降贵回归人类身份错觉。 “没事,反正要换。” 黑发年轻人点点头,转身就要走,这个时候,他却再一次被技术宅叫住——转身回过头,阮向远发现他室友正满脸纠结,看着阮向远回头,他微微眯起眼,这才想起自己正光着腚,赶紧转过头背对着他,技术宅用他那日常闷兮兮声音哼哼:“这周我跟你一块去餐厅,等我下。” 恩?虽然很欢迎你回归人类队伍,但是……一下子这么像个人类老子还真是有点儿惊喜过剩啊。 阮向远挑了挑眉:“……你不是总和老神棍一块等咱们人力物流投喂么?” “哦,”小丑闷声回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教皇让,他让我别老呆宿舍里——‘不知道你想什么换到二层但是既然来了就做好继续往上爬觉悟’,他原话是这么说。” “继续往上爬?” “恩。” “你没告诉他换牢房真正原因么?” “……说了。”技术宅背影看上去就特别纠结地回答,“结果加生气了。” 阮向远满脸黑线地退出洗澡隔间,隔壁门开启又关上时候,答应了技术宅以后跟他组队攻打食堂副本——这是一个奶加一个读书破万卷主加各类BFF补助型圣骑士神奇组合,喜闻乐见是,如果白雀不话,他们将没有半点儿DPs。 ……如果有人来找我们麻烦,那么我们只能给他背一段《圣经》试图用爱教育感化他了。 阮向远一边往自己脑袋上倒洗发液一边如是想。 第二天,以及接下来好几天,阮向远生活中充数着“蹲马步”和“蹲马步”以及“蹲马步”。 他每天天没亮就必须要大板牙和老神棍扯呼声中爬起来,就为了到操场报告——然后蹲马步。 这一天,距离圣诞节只有一天时间,按照规矩,早餐之后要进行是全民大扫除运动。 这一天也是个阴天,天空从大清早开始就阴沉沉,不见阳光,大概又是一场鹅毛大雪即将降临。 阮向远来到操场边时,他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坏消息是,今儿训练内容是继续蹲马步。 好消息是,雷切不。 这下终于没人旁边冷嘲热讽完了还要踢他屁股,踢完还怪他站不稳。 阮向远终于蹲完了一餐异常舒爽马步,并且临走之前,绥用纠结语气告诉他,大概可以进行下一项了。 听语气就知道——下一项是什么这货大概压根就没想好。 但是这足够让终于从“基本功一”毕业阮向远欢天喜地了一小会儿。 接下来早餐时间白雀很少参加,大多数情况下这家伙会睡到午餐之前才醒,于是就按照昨天说好那样,阮向远欢天喜地地结束了他后一次“蹲马步运动”后,屁颠颠地又跑到食堂门口用正常姿势蹲了一会儿,这回是为了等技术宅—— 虽然他先等来是雷切,今天,代替正儿八经“早安”,亲爱蠢主人给他是一个余光外加一个特别欠揍嗤笑。 拽个蛋。 阮向远怨念当中,技术宅姗姗来迟。当两人好不容易排完早餐高峰期长长队伍往外挤时候,就好像今天黄历上写是“不宜出门”似,添堵人又出现了—— 这一次是教皇,这家伙举着一张和技术宅一模一样脸,但是由内而外散发那股恶劣气质简直是让人八百里外都能闻到——阮向远知道,打从自己第一次和技术宅并肩出现餐厅,这位大哥脸色就不怎么好看。 现看来,哪怕明天是圣诞节也不能让他欢一点。 大概同样是刚领完餐,此时教皇手中也端着一个餐盘,他摇摇晃晃地来到两个完全战斗力负五渣面前,啧啧两声,弯下腰,用特别玩味目光打量着他们。 “小丑,”教皇歪歪头说,“你后就找了这么一个玩意陪你?” 阮向远瞬间呵呵了。 瞧您这话说,当初浴室里嗷嗷叫着对着老子发情那个人感情不是你? 一个错步,他强势插入两完全不是一个世界双胞胎兄弟中间,手一揽母鸡似将技术宅往自己身后一塞,阮向远什么都有,就是没有脸皮,现他开始灵活运用自己特长,只见他淡定一笑:“‘玩意’?真对不住,要是过几天您身底下那张床被我这个‘玩意’抢走了,您说您是不是该自绝于人民呐?” 教皇不说话了,他唇角紧抿,伸手就想去拽阮向远身后技术宅,却只听到“啪”地一声,伴随着手背上一阵剧痛,眼底瞬间染上了暴躁怒火,他猛地抬起头,收回手,唇角却露出冰冷笑意:“真是嚣张啊,人。” 阮向远回答得很认真:“一般嚣张。” 教皇唇角笑意扩大,接下来,他说出一句让黑发年轻人浑身顿时如同掉入冰窖一般冰冷话—— “不过是仗着你爬上了一号楼和二号楼王床,得意什么?你知道米拉么,呵呵,等雷切他们用腻了,你下场不会比他好到哪去,啊,我觉得,说不定会比他惨,人家好歹还有脸蛋——” 呯! 一声巨响打断了教皇话语。 他闭上嘴,看着站他对面那个黑发年轻人满脸从容地,将自己餐盘重重地放到距离他们近那个餐桌上,餐盘之上,杯子里豆浆四溅,阮向远面无表情。 阮向远承认,自己被戳中g点了。 他是王子病了点,g点包括“像米拉”“抱大腿”“不就仗着雷切”“你以后会惨”等一系列—— 不能说,一说就炸毛,谁试谁知道—— 没别原因,因为这种神奇福利,阮向远表示自己从来没享受过,没享受过,就他妈甭谁也想让他被这个黑锅。 黑发年轻人这番动静不小,已经引来了不少犯人注意和窃窃私语—— 当对视上阮向远双眼,那黑亮瞳眸里异常冰冷,就像是一头发怒小兽,当这样眼睛衬着这双勉强只能算是清秀并不漂亮脸蛋时,虽然表面上来看似乎有一方面配不上,却意外地生动,甚至……有些令人心动。 教皇一愣,这才猛地响起当年好像浴室里被他折腾过人就是面前这位…… 没错,他真给忘了。 现,一想到自己之前还奚落人家长得不好看,此时教皇顿时有一种自己打脸囧感。 但是没关系,非常奇怪是对方也并没有准备提起这个,只见站他对面黑发年轻人加用力地将他哥哥往身后塞了塞,阮向远活动了下早上蹲马步蹲得酸疼腿,接着冲教皇微微一笑:“站也别改天了,就现吧。” 当时教皇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叫“就现吧”,只感觉面前人影一晃,接下来,只听见“啪”一低声骨头轻响声音,随之而来,是鼻梁上传来剧烈疼痛—— 这种疼痛非常微妙,顺着面部神经几乎要将整张脸都疼得僵硬起来,并且,大概是鼻子上有什么东西总是能强烈地刺激泪腺,当教皇惊呼着捂住鼻子时候,泪水已经迅速地模糊了他视线——这之前,他只来得及看见面前黑发年轻人迅速靠近身影,以及那双眼睛。 人群因为这忽如其来骚动炸开了。 他们初混乱之后迅速地认出了阮向远,一片嘈杂介绍和科普当中,阮向远听见了诸如—— “那个从一层楼换到二层楼就被揍得满脸血。” “人啊。” “这一次不会又被揍得满脸血吧?” “这不是那个医疗师么,给老子包扎过,屁话很多,但是手艺不错。” “哎哟,这他妈不是雷切小宝贝么?” “哦,跟雷切餐厅里**那个。” 阮向远:“……” 差评。 ……………………等等。 后面那两句都什么狗屁玩意儿——还喊那么大声,你们他妈就不怕雷切那个变态听见。 作者有话要说:=,,=当你们看见这行字时候,我人应该普吉岛。</P></DIV> <TR> 141第一百四十章 当面对教皇时候,阮向远承认他浑身都止不住地颤抖,因为对于这场楼层站未知结果那种畏惧与期待,当他每一下,清晰地感觉着自己拳头揍对方身上,并且听到对方逐渐变得粗重并且开始夹杂着愤怒呼吸声时,他兴奋得浑身血液都倒流。 他采取了无耻战术,打完就跑,绝不恋战,因为知道自己力量硬碰硬绝对敌不过教皇,所以阮向远聪明地选择了游击战术―― 就如同绥之前说那样,教皇体力确实比阮向远好上不少,而且大概是因为真有留心任何一名人动静,打斗过程中,阮向远明显地感觉到对方有意地**他动作,要么就是将距离顺着他拉得极远,要么就是紧紧地贴着,非常近…… 总之就是绝对不给他机会用手指碰到他身体任何一个部位,只有当看清楚他握住拳头时候,教皇才会主动地靠近他开始议论进攻! 几回合下来,当黑发年轻人因为进攻次数过于频繁而略微喘息时候,对方却还是从容淡定,并且抓紧了这个机会,咔嚓一声将自己揍歪鼻子接了回去―― “去你妈。” 教皇啐了一口唾液,有些不耐烦于这样你来我往像是玩闹似游击战,他弯起袖子,围观犯人欢呼声中,他面部变得狰狞异常冲着阮向远扑过来―― 大概是想用后一击结束这场拖得太长楼层站。 也就是这个时候,阮向远目光一顿,不知道怎么,大概是因为天天地被蠢主人奚落“下盘不稳”“走路都是漂浮”,现他看谁走路都他妈是飘―― 包括教皇内。 他动作很,甚至阮向远愣神地盯着他脚下这一秒就被他抓住了机会,当重重一圈结结实实地揍阮向远胃部,剧烈疼痛伴随着身体器官整个儿跟着胃部抽搐而翻江倒海起来,阮向远重重倒地上,因为教皇这全力一击而有些受不住地眼前发黑。 但是他知道还没有结束。 教皇抓紧了这个机会,他扑上来想再补上几拳―― 就这个时候,让人意想不到事情发生了,人们只看见那个躺地上装死黑发年轻人教皇靠近一瞬间忽然活了起来,他伸出腿,就像是一条鱼似猛地从地上翻身跳起来,而后,双腿紧紧地扣住教皇胯部,而后,只见黑发年轻人腰部轻轻一别,下一秒,成功将气势汹汹男人重重掀翻地!! 这一系列灵活动作看得围观犯人目瞪口呆,稍稍停顿了一下之后,人群欢呼声变得大了一些―― 是,他们绝对不会支持任何一方,他们只会支持强那一个! 当教皇一脚踹开阮向远,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时候,阮向远顺着被踹开方向,忍着胃部和身上强烈阵痛,他皱皱眉,终猛地伸手扶住桌子边缘稳住了自己身形,而后,他顺手抓过之前放桌上餐盘――这是距离他近唯一一件可以用来当做进攻用武器,他呼吸略微不稳,却依旧是身影一晃轻而易举地来到了教皇身后,当男人试图回身给予他攻击时,黑发年轻人面无表情地端起手中餐盘,连带着里面食物一块儿,重重扣了教皇脑袋上! 动都未动过食物散落一地,餐盘圆润边缘不知道为什么却硬生生地将教皇脑袋给拍出了血―― 阮向远手也因此而被震得虎口生疼,整只手失去了抓握能力,冷汗顺着额迹留下,他心中暗自咒骂一声后,假装潇洒地扔开了手中餐盘―― 餐盘打横着飞出去,眼看着就要拍到人群里某个倒霉蛋脸上时,却被一只横空伸出来大手稳稳接住。 阮向远一愣,对视上来人那双湛蓝色瞳眸。 此时此刻,雷切一只手插口袋当中,正满脸不爽地单手拎着阮向远餐盘,跟黑发年轻人对视上那一刻,男人狠狠地将手中餐盘扔到地上,伸出一根手指,脸上臭得要死地指了指自己搭肩上**外套―― “喂,白痴。”男人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充满着危险气息,“换衣服……你豆浆他妈能不能不要给老子乱洒?” 阮向远:“…………” 这对于他来说如此重要时刻,有这么一位同样对于他来说大概同样“如此重要”人横空出现,理直气壮地搅混水。 这一刻,阮向远只觉得连带着二两君下面蛋一起,浑身都疼了起来。 被雷切这么一搅合,他甚至忘记了自己还楼层站――于是,当他猝不及防地被教皇从后面用手臂死死地卡住脖子时候,他怨念地觉得雷切是专门跑出来坑爹也说不定。 伴随着教皇手臂越收越紧,阮向远能够吸入口中空气也越来越稀薄,他微微张开嘴,略微狼狈地就像是离开了水金鱼一般,脑袋因为缺氧导致眼前一阵阵发黑,这时候,他听见了雷切慵懒且带着笑意声音从远处飘来―― “现知道打架时候被人打岔有多不爽了?” 阮向远:“……………………” 我去你大爷!! 这他妈是搞教育时候吗!! 大哥,看看场合啊!!!!! 阮向远表示,他后一口气就是这么被雷切这么一个刺激给激动没。 阮向远这一次是真诚地翻出了白眼――他想到了以前接触案例里那些上吊自杀人,死之前,他们都是这样翻着白眼,舌头耷拉出来很长――总来说,其实窒息死大概是死相难看里当之无愧难看,没有之一。 此时此刻,黑发年轻人只觉得眼前就连视线都开始变得模糊,这时候,恍惚之间,他看见雷切有了动作。 一片仿佛是静态模糊背景中,不知道为什么,他就看见了雷切。 管男人动作是缓慢。 红发男人面无表情地站人群前端,慢吞吞地,将插口袋里那只手伸了出来。男人始终没有结束与他对视,那双湛蓝瞳眸里始终如此平静,这时,只见那高大身影动了动,极其缓慢地,雷切低下了头,仿佛是不经意地,他抬起手,扫了扫披肩上**衣袖―― 阮向远一愣。 “……啧,好黏。所以老子讨厌豆浆了。” 雷切抬起头,那双湛蓝瞳眸之中,依旧没有任何情绪。 他就站那里,平静地看着阮向远,唇角微微卷起,仿佛含着一个似有似无笑意。 纭― 耳边,阮向远听见是自己猛然跳动缧奶之声。 这一刻,就仿佛着魔了一般,黑发年轻人也跟着抬起了自己手――用自己后一丝力气,他抬起手,狠狠地击向教皇此时此刻完全暴露自己眼前手肘部位!! 围观犯人甚至来不及思考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看见一瞬间,眼看着这场楼层站结果就要尘埃落定格局却这一秒发生了变化,只见完全占据了上风教皇大吼一声,浑身猛地一颤之后往后一缩放开了阮向远,黑发年轻人顺势跌倒地,大口地呼吸了两口鲜空气后,他就躺倒地上动作,狠狠地将教皇也绊倒地―― 犯人们终于恍然大悟――这不是前几天人小鬼放倒雷切那一阴损招式么!! 阮向远看着同样倒地,因为战斗时间拖得过于长久也没能立刻爬起来教皇,脑子艰难地转动着―― 接下来该怎么做? 黑发年轻人此时喘息如同破旧拉风箱,每一次呼吸都能听见空气从气管里流过发出声音,伴随着胸口疼痛―― 操场时,绥话仿佛又耳边响起。 跌跌撞撞地爬起来,阮向远扑向教皇,死死地将他锁地上不让对方起来,他抬起手,重重地一巴掌扇教皇脸上,一滴汗顺着他下巴低落,滴落被他压身下教皇脸上,此时,黑发年轻人仿佛着了魔般地盯着那一滴汗水―― “这一巴掌,算是弥补小丑出娘胎之前忘记用脐带把你勒死遗憾。” 啪。 又是响彻餐厅一巴掌。 “这一巴掌,算还给你那张臭嘴。” 阮向远再一次举起手时候―― “玩够了就继续你楼层战,”男性嗓音低沉而不带一丝情绪,“眼睛瞎了么?放着致命点不动去扇人家脸,攻击他脖子,给你三分钟,结束战斗。” 是雷切。 众犯人风中凌乱了:卧槽,这理直气壮――什么叫观棋不语真君子啊老大! 人们面面相视,事实上,还没有哪个人敢站出来代表人民对这个正大光明站旁边搞场外援助红毛王权者发出半毛钱异议。 “……别嚷嚷,谢谢,你吵得老子……脑子都疼了。”自己也浑身疼得几乎要散了架,阮向远整个人都迟钝得像上了年纪乌龟,下意识就抬起手想去砍教皇脖子,但是对方却这一秒猛地挣脱了他控制,趁着他抬手这会儿功夫,准确地一把抓住了他手腕―― 然后一个翻身,将阮向远压身下。 “操!”后背重重砸餐厅冰凉地面阮向远重重喘出一口带着血腥气息浊气,破口大骂,“雷因斯,你他妈坑爹呢!” 直呼大名。 牛逼。 围观众犯人心里默默给一只脚踏进阎王庙黑发年轻人点了个赞。 “……我让你干嘛你就干嘛?”雷切站旁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顺便满脸无奈反过来指责,“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长了耳朵――□,太阳穴,胃部,腰部到处都是弱点,我提醒你脖子你他妈就只看见脖子了?真要被你蠢哭了,绥做了什么孽才收了你这么个蠢货当徒弟。” 众人:“……………………” 不得不承认,围观这俩明显默契不佳还非要打配合两人打配合,还真是……非常有趣—— 作者有话要说:喜闻乐见不默契配合。</P></DIV> <TR> 142第一百四十一章 141、第一百四十一章 于是,当雷伊斯推开门时候,看到就是这么一副里三层外三层被堵得水泄不通餐厅――狱警狠狠地皱起好看眉,相当不耐烦地抓过一名距离他近犯人,恶声恶气地问:“干什么,提前开圣诞节趴体了吗?” “不是啊,楼层战啊。”被抓住那名犯人露出一个十分无辜表情,看清楚了雷伊斯那张脸之后,他这才想起来什么似做出个奇怪表情,“说起来,好像还是三号楼犯人打楼层战――打了很久了,这低层还真是蛮少见。” “什么啊!”雷伊斯扔开这名犯人,一边头疼地叫骂着这群犯人能不能给自己省省心,一边努力地扒开人群往人群里面挤―― 当看清楚人群中央空地之上主角之一时,雷伊斯愣怔了。 “……小远?……你搞什么。” ――恍惚之间,阮向远似乎听见有个人叫他名字,然后这个人似乎问他,做什么。 他做什么? 当然是为了……维护世界和平啊。 恩,这次是说真。 阮向远依稀还记得,第一次目睹了技术宅惨状之后,那天晚上,不约而同地,他们谁也没睡着。 他们两再一次运用了黑科技溜出牢房,蹲走廊里一边吹着冷风,一边聊人生聊理想――好吧,其实大多数情况下,是阮向远东拉西扯地胡诌。 不是他废话多,只是他有一种预感,现场一旦安静下来,话题将向着某个不祥深渊一去而不复返。 果然他猜测是对。 当他围绕“黄头罐头有多么美好”而发表八百字议论文发表完毕之后,现场陷入了前所未有尴尬,他身边,技术宅缓缓地靠着墙坐了下来,转过头,问了个差点吓死阮向远问题:“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 当时,阮向远摇头摇得十分真诚――差点儿把自己头给摇下来。 “你他妈以为我们为什么大半夜不睡还能跑出来蹲走廊里聊天?”阮向远瞪着技术宅,非常诚实地说,“放眼看去,整个绝翅馆,能跟您老人家相提并论也就剩二号楼斯巴特大……恩,斯巴特了。” 技术宅轻轻地笑了起来,仿佛阮向远说了一句十分逗比话,虽然把这书呆子逗笑这项成就还挺伟大,但是黑发年轻人却还是不太服气地皱眉:“老子跟你说真话,笑个蛋。” “我知道你说那个人,”技术宅笑得有些停不下来,“斯巴特啊,二号楼王权者雷切左右手,光是这一点,我无论如何都比不上吧……我怎么跟人家比,他是高层,我进绝翅馆六年了,现才爬到第二层。” 阮向远跟技术宅肩并肩地蹲下来。 这时候他旁边人还笑。 于是阮向远被笑得有些受不了了,这他妈,笑得跟女鬼似,能忍? “我进来之前,大家都觉得我是个天才――如果当初我点头了,我就是安全局年轻程序员,你不知道,当他们人找上门时候我有多开心……我真很开心,原来我还没有被这个世界遗忘啊――”小丑声音到这儿,却忽然沉了下来,“可是教皇不同意。” “……你管他同意不同意。” “没用,”小丑又是一声意味不明地轻笑,“你不知道,所有程序都是我们两人一块做出来,放眼整座三号楼,能用一根头发走出牢房不止我一个人……啊,你一定以为我每天晚上都床上看书吧?” 阮向远头发都竖起来了:“求别说!” “其实不是,二楼走廊其实我早已经看腻了。”小丑声音里充满了嘲讽,“对于我来说,这里到处充满着拥有教皇精液气息空气分子。” 阮向远被小丑这句话搞得下意识呼吸一窒。 “他隐藏自己实力,如果凭借脑力,他早就是高层了――大概就是因为这点,所以他特别自负吧,这一点,或许白雀也能理解,他们都是不愿意成为高层人,而不是,做不到。”这时候,阮向远听见他身边人声音渐渐低沉下去,“可是我不同,没有他,我什么都做不到……就连解开牢房密码锁原理,也是当初教皇提醒我之后,我才发现。” 这时候阮向远已经顾不上同情睡神躺得一手好枪了,他清了清嗓音,全身心地投入了安抚身边这位玻璃心自卑帝工作之中:“……可是后解开锁那个人是你啊。” 小丑脸上笑容加灿烂:“这还重要么?” 难道……不重要么? 阮向远懵了,瞬间有点搞不懂高智商人群思考路线。 他沉默,想了想,正准备说些什么,一回头,看到小丑脸上笑容时,那一瞬间,到嘴边人话都被吓成了“嗷呜汪汪”,他哆嗦了一下,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异常飞地小丑脸上抹了一把―― 果然湿漉漉地一片。 一边哭一边笑这种戏码非常琼瑶。 但是这一刻,阮向远必须承认,他**心了。 他动了动唇角,后,吞吞吐吐地说―― “宅男……要不,咱们踩着你弟脸,爬到他上头去吧?” “……” 北风呼呼之下,脑子里也进了西北风黑发年轻人那一天没有月光夜晚,被牢友书呆子那一处琼瑶戏成功地一把糊上了墙,当时,烂泥巴拍着胸口啪啪地保证,圣诞节前后这段时间内,他一定踩着教皇上位,带领本牢房全体战友,奔向美好三楼。 “可是,为什么你到了三楼我们就可以一起上三楼?” “……………………………………………………” 这…… “为什么?你跟伊莱关系很好?” “……………………………………………………” 如果他特别喜欢自己鸡蛋被偷话……那大概会不错? “人,说话啊。” “……这种细节问题,就不要意了吧。” ……………… 回忆结束完毕。 镜头转回圣诞节前一天这一场提前到来楼层战上。 此时此刻,阮向远几乎是筋疲力了。 当他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胸口仿佛撕裂般剧烈疼痛,当他看着周围人都变得模糊不清,当他面前教皇开始出现重影,他重重地喘息着,恍惚之间,他看见了站雷切不远处小丑―― 这家伙,从头到尾都没有出声。 但是,这个从头到尾都没有出声家伙,却诡异地成为了阮向远非赢不可理由―― 教皇拳头很硬,揍脸上很疼,当他被揍时候,有时候还会一不小心咬着自己舌头――嘴巴里血腥味大概就是这么来吧。 可是阮向远知道,他累,教皇也累。 他们打了很久了。 一切动作到了后都变成了机械而无计划。 当他被教皇揍翻地,他觉得自己真再也爬不起来了,虽然努力挣扎,但是手脚就好像这个时候已经被抽掉了骨头,软绵绵,死沉死沉地,紧紧地贴地面―― 然而,此时,脑海里回响,只有一句震天嘶吼―― 凭什么! 老子小伙伴明明拉么优秀!! 凭什么被你踩脚下!!! 凭!什!么!!!!! 要操,也该他妈是你□啊――知不知道什么叫尊老爱幼!!! 那是你哥啊人渣!!!! 眼睛被揍得再一次肿成了一条缝―― 当阮向远躺地上,看着教皇踉踉跄跄地靠近自己,他知道自己现用全身地力气能做,也只是抬起手挡住对方下一次进攻――如此而已。 就这样失败了? 黑发年轻人缓缓地闭上眼―― 却这时,他猛地听见了熟悉男声。 男人声音仿佛从非常遥远地方传来,夹杂吵杂人群中间,那低沉声音几乎就要被掩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终却还是就这样准确地传入他耳朵里―― 雷切? 你说什么? 阮向远艰难地动了动自己脖子,于是他看见,那个高高上男人从始至终都保持着一样站姿站那里,此时此刻,他微微垂下眼,用那双异常凌厉瞳眸盯着他,一瞬也不瞬地,他如同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天神一般站那里,唇角轻轻勾起,显得异常轻蔑。 “――放弃吧。” “――如果你只是这样话,少来侮辱‘王权者’这个位置了。” “――我不接受随便动动嘴皮子喊喊口号,就妄图和我坐到同一高度家伙。” 我不接受。 “……………………………………………………” 阮向远斯巴达了。 他挺尸地,被揍得就还剩一口气――迎来就是蠢主人第二次“我不接受”?! 这能忍?!! 胸膛之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翻滚――从头到尾,阮向远都以为自己是身披战甲,胯骑白马,为了小伙伴荣誉而战斗骑士。 现他发现他不是。 他大错特错。 黑发年轻人呲牙,当教皇再一次靠近,就要给他致命一击,他抬起手,狠狠地勾住对方脖子,借着这股力道,他艰难地抬起了上半身,用自己脑袋,重重地撞向对方下颚―― 这一刻,他听见了咔嚓一声―― 这是脆弱颚骨碎裂错位美妙声音。 教皇甚至连吭都没有来得及吭一声,就倒下了。 而阮向远却慢吞吞地,从地上爬起来―― 他甚至忘记去看小丑脸上表情。 众人欢呼声中,他寻找一双湛蓝色瞳眸―― 他才不是什么狗屁白马骑士。 他就是一条恶犬而已。 始终为了有一天能够雄赳赳气昂昂地一屁股蹲蠢主人同一高度位置上而奋斗,努力地想要爬上去,以叼炸天姿态光明正大地呆他身边。 如此而已。 他就是为了这个回到绝翅馆。 这一点,他才不会忘记,呸—— 作者有话要说:_∠)_深情表白。</P></DIV> <TR> 143第一百四十二章 142、第一百四十二章 十二月二十四日,平安夜。 早晨围观了一场“惊心动魄”反转楼层战之后,各个楼犯人狱警带领下开始了一年一度大扫除活动―― 好吧,与其说是大扫除,其实只不过是每一个犯人都必须无一例外地、象征性地扛起劳动工具整理整理自己牢房以及擦擦地板之类活儿罢了。 只不过这条例恰好无形中说明了,这些“每一个犯人”“必须”“无一例外”关键词中,潜台词是―― “王权者”包括内。 通常情况下,四位王权者对于这种全民展开无差别活动一向不太感冒―― 四号楼王权者白堂好歹会看雷伊克面子上举着没有水小桶以及比手帕还干净抹布各楼层走廊上闪现一下。 一号楼王权者绥虽然不喜欢劳动但是无奈他一直是比较习惯性守规矩那一个,所以当少佳指挥着一堆犯人擦本来就一尘不染地毯时候,男人会皱着眉站角落里看着他们。 而三号楼王权者MT,则会选择抓紧这个时间跟自己那些后宫来个特别设定背景情趣,如果角落里突然传来奇怪声音,三号楼犯人们表示早就习以为常――而作为不负责狱警,雷伊斯自己都不见踪影,狱警只会验收时候才会从不知道哪个角落里突然冒出来,然后大呼小叫地对任何一处不合格地方胡乱指责。 而作为二号楼王权者雷切,则会选择彻底失踪―― 自从这家伙当上王权者之后,每年平安夜当天早餐过后,少泽都会屁滚尿流地立刻开始组织二号楼众犯人展开“寻找王权者”预热活动。 这一天也完全不例外――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这栋楼王权者光明正大地站一旁围观其他楼楼层战还顺手搅了一桶混水,震惊过后,楼层战结束人们终于反映过来思考“雷切为什么会看这种无聊楼层站”,而这时候,年轻红发王权者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少泽满脸崩溃地宣布今年“找雷切”预热活动正式开始,奖品是“先找到雷切犯人接下来三个月时间内放风时间可以延长半个小时”。 “真是热闹啊,少泽。”雷伊斯站少泽身后满脸嘲讽,踮起脚看热闹似看着热火朝天一拥而散二号楼众犯人,嘴上不饶人地说,“啧啧,真羡慕你们这栋楼永远都那么充满了活力。” 大众脸狱警笨手笨脚嘴也笨,于是这种情况下,他只能瞪着眼看雷伊斯满脸优越感地哼着小曲儿飘过。 ――这个时候,谁也没发现,其实楼层站之后消失,当然不止雷切一个人。 阮向远也不见了。 被揍得鼻青脸肿之后可喜可贺地获得一大堆粉丝外加三层楼铺位一床阮向远不见了。 他去哪儿了呢? ――现让我们把镜头对准二号楼工具间。 这个极其简陋工具间十分狭窄,和三号楼工具间一样,工具间内,和房顶一样高架子上摆满了扫帚以及撮箕,地面上原本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几十个小桶,它们被擦得干干净净,很显然,是少泽几天前就老老实实将这些东西搬出来忙活了一番后劳动成果。 只不过,此时此刻,这些小桶似乎被什么人挣扎之间踢乱了,横着竖着乱七八糟滚了一地。 “找雷切”预热活动中,有不少犯人曾经试图打开这扇今天应该是全天开放门――但令人惊讶是―― “奇怪,”DK微微蹙眉,放下门把上明显是松开锁头,“门好像被人从里面锁上了。” “……雷切向来都是光明正大地找一个谁也不知道地方躲起来睡一觉等劳动结束之后又非常准时地突然出现然后理直气壮地告诉我们‘我忘记了’这样,他……不太可能会找工具间这种大家后肯定会来,”站DK身边中年大叔摆摆手,有些不以为然,“所以他肯定不里面,大概是少泽早上忘记打开了吧。” DK贴门上停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眉头蹙得紧了些。 他动了动唇角,正想说些什么,这个时候,却发现斯巴特大叔已经几米开外地方了。 此时此刻,中年大叔正站原地看着他并冲他招手:“走吧,晚上烟火今年轮到二号楼准备了,老子还要去看着那些小鬼,雷切不到时候不要出什么篓子才好。” “……”DK楞了愣,盯着斯巴特大叔到了嘴边疑虑被他硬生生地吞回肚子里,中年大叔目光中,男人老老实实得就像是一个刚刚放学回家高中生似,浑身放松下来,走到他身边,获得对方一个赞赏目光之后,心满意足地跟他屁股后面―― 至于他们要去哪里要去找什么,对于这个时候DK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与此同时,二号楼工具间内一片死一般寂静。 直到…… “――啊,走了么?” 低沉慵懒男性嗓音打破了这令人心惊动魄死寂。 “……” 没有回答声音。 此时此刻,作为被提问人也是唯一一名场可以回答雷切问题活物,餐厅神秘失踪三号楼黑发年轻人被死死地压冰凉金属制门背上,只能清清楚楚地听见自己“咚咚”心跳声。 此时,他双手被一根原本用来**扫帚麻绳合拢**住,绳中间段被恶意地挂门背后衣帽挂钩之上,这使得他不得不保持着双手高举羞耻姿势―― 当他身后男人整个儿压上来时候,青一块紫一块脸颊**贴冰冷门背上,疼痛,金属刺骨冰凉似乎让阮向远整个大脑发胀,太阳穴突突地跳动着,而非常矛盾是,他这一瞬间失去思考能力,罪魁祸首又仿佛是身后那副□胸膛所传来温度灼热。 “怎么不反抗了?”雷切懒洋洋地,双手从后饶向前搭黑发年轻人纤细腰间,有一下没一下地暧昧摩挲着――他曲线完美下颚此时正搭黑发年轻人颈窝处,每当他说话时候,温热湿润气息就好像存心挑逗似,数喷洒阮向远耳垂处,“刚才不是动得很厉害吗?结果斯巴特大叔他们来了之后,又僵硬得像冰块似……” 阮向远被雷切一通抱怨搞得无言以对。 他疯狂。 他崩溃。 心里一万个后悔被这个红毛无耻怪物用什么“给你看个东西”破烂理由骗到这个破烂地方――结果“给你看个东西”就变成了“看,我老二”。 小学生都不会上当拐卖理由,他绝顶聪明阮向远却雷切这里着了道儿。 裤子早已被扒到了膝盖下方,外套也不知道被扔了哪个角落,衬衫前面扣子散落一地之后就保持着衣衫大敞姿态,就三十秒前,当一瞬间他们听见斯巴特大叔和DK对话声时,当时,阮向软只听见耳边传来男人淡淡地嗤笑,而后,就好像是一个幼稚小学生刷存感似,男人修长指尖从他小腹划过,慢吞吞地爬上他胸前,捏住他胸前因为紧紧贴冰冷门上而不自觉挺立凸起处,猝不及防狠狠地捏了一把。 “呜……” 阮向远情不自禁地低呼一声。 糟了。 心中咯噔一下,黑发年轻人猛地闭上了嘴―― 仿佛可以想象他身后紧紧贴着他□着上半身浑身只穿着一条军装**裤子男人唇边笑容无声扩大,当他再一次,被无声却异常大力地摁回门上时候,他几乎能通过门为传播介质,清清楚楚地听见门另外一侧,有一个什么人似乎也趴门上试图听门里声音。 阮向远缓缓地闭上眼,几乎连呼吸都变得轻微。 然而令人意外是,阮向远已经做好了自己就要被捉奸床觉悟时候,DK他们居然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离开了。 当时完全松了一口气阮向远甚至没有发现,黑色影子从身后完全笼罩了他,此时此刻,他被笼罩雷切阴影之下,就好像是一只食肉野兽魔爪之下免费午餐,完全无力反抗―― 而雷切眼皮微微下敛,从他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若有所思地盯着黑发年轻人黑发衬托之下,从衣领处露出外、白皙得过于触目惊心颈脖,于是,阮向远看不见角度,红发男人那双蓝令人胆战心惊双眸,从湛蓝凌厉渐渐软化,而后,染上了饱含*深海般深不可测色彩…… “很不错。” 男人嗓音变得有些沙哑,没有解释自己说“很不错”究竟他妈“不错哪”。 阮向远也无心再问,因为这个时候,男人手转移到了他结实挺巧臀部,隔着后一层遮羞般内裤近乎于粗暴地揉捏,男人蹭阮向远身边,意外毫不嫌弃地和他脸贴着脸,勾起唇角,明知故问地缓缓道:“小鬼,这里――” 隔着内裤,男人却准确地找到了双臀之间缝隙,那不知道曾经沾染过多少人鲜血指尖,此时此刻却异常色情地沿着那条神秘缝隙一路下滑―― “这里,有没有被别人碰过?” 言罢,男人甚至还轻笑一声,那臀部上拍了一巴掌―― 这一次他很有耐心地等待。 无论阮向远回答是什么答案,他都―― “没有。” 非常满意。 雷切翘了翘唇角,那张英俊面容上并未见丝毫冷漠,然而,却仗着阮向远现像块烧饼似被自己压门上不能转头加看不见自己,他压低了嗓音,假装低沉地,嗓音中充满了危险语气―― “撒谎。” 仿佛是为了惩罚,雷切狠狠地咬了一口阮向远耳垂。 黑发年轻人痛呼声中,男人极其恶劣地继续用那种拖长了腔调语气缓缓道:“我听说,你进监狱第一天就被人浴室里上了。” 虽然那个人是我。 虽然那个用手指进入过你人是我。 我不相信你忘记了啊。 现居然敢我面前给我假装失忆。 “学会骗人了?……这么不乖,必须要惩罚一下才可以啊。”—— 作者有话要说:==听说不卡h作者不是好作者…… 我外面旅游,基本都是存稿,能保证只有不断,双什么,等我七号回来再说。 以及―― 第一:不知道说主角小白姑娘看文和我写文到底是不是一篇文== 第二:有伏笔时候,没耐心看,说文拖沓,没伏笔时候,说文过于简单直白流水线,还是拖沓,s,怎么写?……还是逼着我承认我写就是一堆垃圾从头到尾就是拖沓?(。 第三:万事开头难,如果猜测以后每次阮爬一层楼我都会写三章那么长篇幅,我无话可说。 第四:本文预计完结字数不超过68,包括番外内,担心我拖剧情拖字数完全没必要,文早就蓄势待发,我没这个爱好旧文拖拖拉拉。</P></DIV> <TR> 144第一百四十三章 “等、等下!”阮向远压低声音喝住雷切举动,感觉到放自己臀缝之上手指停顿了一下,黑发年轻人深呼吸一口气,“……不是说好了上一课才会……那个么?” “……” 回答阮向远是一阵令人不安沉默,过了大约几分钟后,他才听见身后传来一声短暂嗤笑—— “你是跟我讨价还价吗?”雷切下颚放他颈窝处,脸颊一侧轻轻地贴阮向远,脸颊上细小绒毛摩挲带来令人不自觉颤栗麻酥,而雷切声音近耳边,当他说话时候,双唇似有似无地擦过黑发年轻人耳垂,他声音听上去懒洋洋,“你看,我并没有主动邀功啊——” 男人一只手揽着阮向远纤细腰,理所当然拥有姿态,就好像怀中人本来就应该是他所有物一般—— “是你自己跑过来跟我说谢谢,”雷切眼角透露出一点儿笑意,“……虽然当时还算有些疑惑不知道你谢什么,但是我觉得,你自己送上门了话,就好不要浪费……你打架时候虽然笨手笨脚,但是垂死挣扎样子还是蛮诱人。” 阮向远:“…………………………………………” 这什么狗屁品味猎奇口味!! 雷切拦黑发年轻人腰间手松开,抬起来捏了捏他耳垂:“既然喜欢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就不要还责问医生为什么自己脚那么疼了。” 阮向远:“……………………………………………” 雷切:“问完了吗?那我继续了哦?” 哦个毛线!! 阮向远:“等下!我觉得我还可以抢救——啊——” 当他说这句话时候,雷切很显然已经失去了继续跟他废话耐心,男人近乎于粗暴地将他身上后一层遮羞布拽下,跟平常人相比之下显得有些粗糙指尖毫无前奏地就这样闯入黑发年轻人体内—— 雷切有些艰难地抽动着中指,黑发年轻人因为紧张而完全紧绷起来臀部使得他每一个动作变得加艰难,开始是浅浅*,而后,男人原本黑发年轻人腰际间滑动手也不老实地来到前方,仿佛是安抚一般地轻轻玩弄着他蛰伏于毛发之下球体,此时,当他清晰地听见阮向远发出一声沉重粗喘,卷起唇角,他埋入黑发年轻人体内中指*速度加,感觉到那温暖暖紧致内部嫩肉一层层地紧紧地咬着他指尖—— “真热情啊……” 抓住阮向远前方手轻轻一握,粗糙拇指指腹他前段处恶意摩挲,当感觉到怀中身体变得沉重,男人这才微微一笑,继续说着让人面红耳赤话—— “舒服么?恩?” “放、放屁!……让我来,我也可以让你爽歪歪啊!” “还嘴硬,”雷切啧了声,“老子难得有心情照顾你一下,闭嘴乖乖谢恩就好了。” “……” “啊,也不用完全闭上,爽到想哭话也没问题……呻吟也不错。” “……” “不过不可以太大声,谁知道DK他们会不会又跑回来。” “………………” “听清楚了吗?” “………………” 清楚个蛋,你补充说明会不会他妈太多了点?!阮向远深呼吸一口气,咬紧了牙关打定主意想要从此一言不发……后粗重呼吸到了嘴边却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断断续续呻吟与闷哼—— 极其熟悉感觉。 进入绝翅馆当天,和浴室里站他身后那个不知道是谁人带来感觉几乎一样—— 甚至让人产生了“其实他们就是一个人”错觉。 思及此,阮向远身体不自觉地开始颤抖,哪怕他极力克制着,却也还是无法掩饰住此时前后方双双被刺激所带来那种奇怪感觉,疼痛,并且混合着某种难以言喻感,伴随着雷切手指越来越深入,男人毫无预兆地刺入第二根手指—— “呃——” 几乎是忍无可忍地,黑发年轻人扬起颈脖,男人双指并驾齐驱速他后穴中□,那粗暴摩擦程度让人无法忍耐,整个身体内部此时就好像完全燃烧起来了一样! 就这时,从门外忽然再一次地响起了人对话声音,这一次,来人似乎并不是只准备来看看而已,阮向远猛地一顿,他身体紧紧地贴门上,浑身上下只穿着一件衬衫,伴随着外面来人渐渐走进,他听见了自己及其熟悉声音—— “喂,艾迪,你确定有听见里面有声音吗?” “我都说了有啊,你哪来那么多废话!” “什么叫废话!今年轮到二号楼放烟火,老子作为狱警可是很忙!” 是一个不认识犯人,还有少泽。 少泽是狱警。 狱警手上有钥匙。 就好像要印证阮向远猜测似,当那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门前停了下来,紧接着,被迫贴门上阮向远清清楚楚地看见钥匙插入锁孔声音,与此同时,一声轻微不耐烦咂舌音从黑发年轻人身后传来—— 此时此刻,阮向远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这一瞬间冲着喉咙管蜂拥而上,他微微瞪大眼,无声地张开嘴,他从嗓子里发出无声“呵呵”气喘声时,一只大手从后面伸出来,猛地捂住他双唇! “唔呜?——” “闭嘴。” 雷切蹙眉,飞地一把抓下肩上王权者披风,劈头盖脸地扔到阮向远脑袋上,顺手将他往自己身后一塞,而后,阮向远惊悚注视下,男人甚至不等他阻止,就钥匙拧动第一时间,主动拧开了门锁—— 红发王权者门外之人猝不及防之时猛地一把拉开门,高大身影完全堵住了门缝处,让门外两个人对眼前情况除了干瞪眼傻愣完全不知所措,他们微微抬起头,只看见半个身子隐藏阴影之下红发男人面色阴沉—— “干什么?” 雷切声音低沉而沙哑,充满了不耐烦和十分危险警报信号。 少泽加是很没出息地被男人所散发强势气场直接逼得后退一步,大众脸狱警显得有些大脑短路,面对气势汹汹红发男人,他用力地咽了口唾液,狼狈地找回了自己语言能力,结结巴巴地叫了声男人名字后,又清了清嗓音,眨眨眼,显得有些楞兮兮地道:“……那个,你怎么这里?……我们都找你。” “找老子干什么?”雷切满脸不爽。 少泽:“……啊?”当然是找你坐镇今年烟火会啊!! 雷切:“放烟花是吧?” 少泽:“……咦?……恩,是、是啊!” 雷切啧了声,脸上写满了显而易见不情愿,却还是门外两名已经要吓破胆可怜虫注视下,紧紧蹙眉,粗声粗气地说:“知道了,老子会去。” 少泽张张嘴,仰头看着雷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得到了这么催人泪下美好回答——这是圣诞节礼物吗?是吗是吗是吗一定是吧——虽然过去几年里这货只有收到礼物时候会随手选一个手边东西塞过来回答一句“哦圣诞乐”…… 但是听说时间是会改变一切!!!!!!!! 就连雷切也…… “都说了老子会去!”雷切挑起眉,恶声恶气地说,“还杵这里干嘛?不用去做准备工作了?” “……” 事实证明,哪怕是时间大神也没办法撼动雷切·雷因斯世界。 少泽沉默,虽然雷切说似乎很对准备工作是很多没错啦,但是他……好像又觉得其实哪里不对。 直到工具间门呯地一声摔他脸上。 捂着被撞痛鼻子,大众脸狱警悲催地后退几步,十分悲愤自己二号楼全无地位同时,又矛盾地满足于三请四请之下终于时隔五六年之后今天再一次能够重要晚会上看见雷切这项殊荣。 只不过…… “他那么急吼吼是要干嘛去啊,”少泽揉着被砸得发红鼻尖,小声地抱怨,“就算起床气也要有分限度吧,而且这里是工具间——工具间啊——下午还要搞劳动,这是逼着全体二号楼犯人他那张阎王爷脸底下拿工具吗?!” 一直站少泽旁边犯人甲干笑一声,蛋疼地摸了摸胸口安抚一下跳动得过小心脏,后拍拍狱警肩,幽幽地提醒:“雷切裤子是开,没看见吗?” 少泽一愣,显得有些无辜地回头问:“什么?” “……老二都竖起来了,”犯人甲露出一个后怕表情,“你现能活着跟我说话已经是开启上帝模式了还不懂吗——走啦,难道你还想站这门边等着雷切做完伺候他沐浴?” 少泽脸上表情变得僵硬了些:“………………………………………………什么?” 犯人甲:“你智商真很有问题,雷切跟人*,不懂吗?” 少泽面无表情:“这次懂了。” 犯人甲:“做到一半被你打断了,不懂吗?” 少泽继续面无表情:“懂。” 犯人甲:“此时此刻你有什么想说吗?” “能活着真好,”少泽面瘫着脸,十分麻木地说,“以及——走,就现。” …… 此时此刻,工具间里,也是一阵令人尴尬沉默。 红发男人甩上门,低低咒骂一声后转身,伸手一把将盖黑发年轻人脑袋上深蓝色军装外套拽下来,看清楚阮向远脸第一秒,他说第一句话是—— “……刚才没发现,现是后劲上来了吗?你脸居然被揍得这么惨。” 第二句是—— “……举着这种猪头脸就不要做出一脸吓尿表情了,整张脸都堆起来,你让老子怎么继续做下去?” 阮向远保持着缩门后动作,半个身子僵硬地依靠门边,他张张嘴,后因为整个人神经突然紧绷和突然放松整个儿失去了语言能力——于是他也没能告诉雷切,如果他做不下去,简直是逼人喜闻乐见大人心普天同庆奔走相告。 “不过算了。” 伴随着男人近乎于叹息声音,阮向远觉得双脚腾空,他眨眨眼,发现自己整个人被雷切就好像是拎小鸡崽似拎了起来,然后轻而易举地,雷切将他放了工具间器材垫子上——这些垫子作为年终体能考核工具,一年才会用到一次,所以阮向远一爬上去,猝不及防地就被灰尘呛得打了三个喷嚏。 与此同时,雷切一把将他挂膝盖上裤子拽了下来。 阮向远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从垫子上面爬起来时候,浑身上下就还剩一件三号楼普通犯人白色外套。 雷切后退了两步,随手将阮向远裤衩扔狡辩,他叉腰眼皮微微下敛,后说出了一句今天为止好听话—— “我发现你还蛮适合白色,MT那套衣服穿你身上应该还不错。” 阮向远一愣,抬起头,看着雷切时候,男人那双湛蓝色瞳眸不含任何情绪——简单来说,这货居然是无比认真情况下,说出这句十分像是开玩笑话。 阮向远觉得自己应该说一声谢谢,但是还没等他来得及把语言组织得丰富一些,红发男人已经慷慨地大手一挥,一步向前,他随手将阮向远翻了个身,让他保持着脸压柔软垫子上,屁股高高撅起诡异动作,白花花屁股结实挺翘,伴随着黑发年轻人挣扎,就好像是跳艳舞似红发男人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 晃得人下面发疼。 雷切蹙眉,毫不留情地“啪”地一巴掌重重拍那手感良好屁股上,粗暴地命令:“不要乱动!” 阮向远脑袋埋软垫子里,挣扎不起来,后只能从喉咙里发出一串含糊不清句子—— 于是屁股上又是“啪啪”两巴掌。 简直不能忍!! 阮向远猛地抬起头:“干蛋?还没完了是吧?” “警告过你老子面前不要说脏话,”雷切挑起眉,“去你娘,把老子话当耳边风是不是?” 对于这种将只准当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人,阮向远能做只能是—— “……” “不要惹我生气。”扔下这么一句作为结束语,接下来雷切话语一转,用十分让人轻易忽略语气说,“趴好,我要进去了。” 说完,双手抓住那被自己拍得通红臀瓣,猛地往着相反方向掰开,黑发年轻人挣扎时候,男人满意地将双股之间那因为因为紧张和遇见冰冷空气而不自觉收缩褶皱处看了个遍,当他试图伸进一根手指再继续做扩张时候,却被黑发年轻人一个灵活甩臀动作给撞开了手—— “…………………………………………” 阮向远明显地感觉到了自己挣扎所获得初步成功! 但是他甚至没有时间庆祝,因为当他回头看清楚身后男人阎王爷脸时候,他已经开始思考接下来应该怎么样才不会被殴打致死—— 他瞪着雷切,勇敢地接上了对方凌厉目光,而后,心里滴着血,满脸真诚地说:“可、可不可以,再、再打我一下,那样好带感。” 阮向远看着站他身后男人缓慢地、缓慢地、极其缓慢地勾起唇角—— 那双湛蓝色瞳眸中,倒映着他尴尬脸,脸上就像是糊了一盘子番茄酱一样,那么红,那么艳。 羞耻感已经爆掉,下限已经跌破。 从此没有节操可言——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装逼犯,作个蛋,你菊花我来干。 此时此刻,阮向远觉得这句话就可以刻他墓志铭上,再合适不过。 作者有话要说:可、可不可以,再、再多一点留言,那样我会很嗨森。q</P></DIV> <TR> 145第一百四十四章 “原来你喜欢这种么,”阮向远感觉到握自己腰上手往下滑了滑,于是雷切手就这样有意无意地搭他胯骨处,从说话语气猜测,男人心情似乎不错,他拖长了腔调,有些懒洋洋地,发出低沉嗤笑,“还真看不出来。” “…………当然是开玩笑,”阮向远咬着后牙槽,“我这么正经……” “我要进去了。” “什么?” 阮向远抬起头来,有些茫然地回头,然而,红发男人很显然并没有那个闲心回答他问题,话语刚落,还没来得及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什么样蠢问题,黑发年轻人惊叫一声迎来一阵翻天覆地,整个人就好像是一只甩饼似被雷切轻而易举地转了个面儿撅着屁股姿势变成脸朝上仰躺—— 人们都说,因为低头时候面部肌肉会因为地心引力而松弛下垂,所以对于正常人类来说,低头俯视时候是每一个人死角。 但是雷切不是。 至少此时此刻,当阮向远躺器材软垫上抬起头仰视他时候,红发男人依旧显得比较英俊潇洒……他□着上半身,之前作为上半身唯一遮盖物王权者制服已经被随手扔到了地上——非常标准倒三角体型,肩宽腰窄,胸前肌肉紧实线条清晰没有一丝赘肉,这让同为男人阮向远产生了一瞬间自卑感—— 同为男人情况下,雷切像狮子,而他却像是一只白斩鸡。 “看什么?” 下颚被往上挑了挑,阮向远十分配合地顺势掀了掀眼皮,于是他就这样毫无准备地对视上那双缺乏丰富人类感情湛蓝色瞳眸,此时此刻雷切看着他,男人上半身微微往下压,这让他们几乎变成了鼻尖顶着鼻尖亲密姿势,半张脸都隐藏阴影之中让阮向远一时间并没有看清楚男人唇角那抹似有似无微笑—— 阮向远张了张嘴,却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从来不敢想象会有今天这样一天可以这么靠近雷切。 只有他们两人。 以人类角度,用肆无忌惮视线大胆地看着对方*身体。而作为被看一方,这个狂妄自大男人也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乐意情绪—— 这让阮向远产生了一种“拥有者”错觉——就比如说,雷切其实是他所有物。 自私,个人。 以及,完全。 他近乎于呆傻地瞪着雷切,看着男人漫不经心地用修长双手扳开他双腿,瞪着眼,阮向远看雷切双唇动了动,明明说是大家都能听得懂语言,但是他说话就好像直接从左边耳朵进右边耳朵出似,完全没有经过大脑,阮向远绞脑汁地努力试图思考却发现大脑中依旧一片空白之后,妥协了,抬起头,有些无奈地问眼前男人:“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感觉到笼罩自己头顶阴影又往下压了压,此时此刻,雷切高挺鼻尖是恨得碰到阮向远了,男人手明明火热一片,奇怪是,他鼻尖却冰冷地让人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他近咫尺,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后重复一遍,抱住我脖子。” “……” 这道近乎于亲密邀请让阮向远眼皮一跳,放器材垫上指尖下意识地动了动,但是却依旧没有抬起来,管黑发年轻人此时此刻是非常想照办,奈何不知道为什么,手却如同被鬼压床了一般完全失去了控制,浑身上下僵硬只剩下一双眼珠能眼眶里动了动去—— 顺便暴露了他不安情绪。 等了一会儿,却发现对方依旧是僵尸一样躺垫子上瞪着自己,耐心燃雷切挑挑眉,发出一声咂舌,终于不打算继续跟眼前人玩纯情游戏,那只巨大手抓起身下人脚踝,用力往上提了提顺手帮助他缠自己腰间—— “啊……” 下意识地抬了抬腰,阮向远不安地感觉到了什么坚硬又有些柔软东西自己臀瓣上划过,那东西灼热异常,触碰到地方还诡异地留下了湿润感觉,就好像那个东西似乎分泌出了什么令人面红耳赤粘液…… 就好像是存心戏耍一般,雷切抓着自己坚挺,故意从阮向远脊椎末端开始,沿着臀缝一路向下,带来瘙痒和触感似乎无声地告诉身下人下一秒即将进入他东西尺寸究竟有多少可怕—— “我要进去了。” 同样话,雷切重重复了一边,但是这一次,他没有再做过多等待,不等阮向远出口阻止,男人话音刚落下一秒,他近乎于粗暴地从两边将挡自己面前臀瓣向两边掰开,而后那粗大器官便十分凶狠地捅进了那之前只是草草做过扩张紧致□当中—— “啊啊啊啊——操你——唔!” 身体仿佛被那毫不犹豫一捅到底粗大性器撕成两半,阮向远因为这剧烈疼痛而失声痛呼时候,他脏话却双唇上猛地咬上来冰凉薄唇被完全堵了嗓子眼里,雷切双唇就和他鼻梁一样冰冷,就好像是要发泄什么情绪似,男人粗暴地啃咬着他双唇,湿滑舌尖舔过黑发年轻人唇角—— 他怔愣之际,趁机一举进攻,撬开他牙齿,疯狂地侵占他口腔内部。 有些应接不暇地应对着男人令人几乎窒息深吻,阮向远只来得及抓紧时间从鼻腔中呼吸沉重粗喘,此时此刻工具间里,只有来自雄性双方粗重喘息声以及唇舌交替时,交换唾液时候发出*水声。 “痛……痛……操,轻、轻一点啊——” “什么?老子都说了,不要我面前说脏话啊!” 仿佛是惩罚一般,那巨大玩意又往里用力撞了撞,阮向远几乎欲哭无泪,身体内部被那一举入侵粗大所完全填满,然而令人感觉心惊是,男人□那玩意就好像是一根有违背常理存一样,当它艰难地挤入那精致而微微湿润后穴,被一层层仿佛自主要上来嫩肉所包围时候,它居然还不停地变得粗硬—— 阮向远手死死地抓着雷切手臂,修剪干净指尖没有多余指甲却依旧男人结实手臂上留下了一道道红痕…… 雷切低头看了看,那深深陷入自己皮肤中指甲沾染着不知道是他还是身下人血液,知道这货是痛狠了,男人挑挑眉,拖着对方臀部手随便拍了拍,用哄婴儿似沉声道:“放松,指甲要被你掀起来了蠢货——” “你来给我捅一下,”阮向远咬着腰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嘲讽笑容,“再来试试看屁股后面插着个不明物体情况下能不能放松……” “什么不明物体……” 雷切嗤了声,看上去对于自己老二获得了如此差评价十分不满,他加重了剩下抽动,动作也越来越大,浓重粗喘音从他鼻腔深处响起,看着身下人随着自己每一次撞击发出近似于哭泣和呻吟之间闷哼,感觉着抓自己手臂上指尖越陷越深—— 红发男人忽然发出一声意味不明嗤笑,仿佛完全没有感觉到正顺着手臂肌肉曲线哗哗往下流血液,忽然间,他手臂一个用力,将黑发年轻人整个人从垫子上捞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 忽然整个身体悬空让阮向远下意识地发出一连串惊叫,身体因为失去了支撑整个儿往下沉了沉,却因此而像是主动将插体内器官加深入地纳入自己体内,前所未有深度让雷切愉地挑了挑眉—— “嚷嚷个屁,想把全世界都叫过来么?” 和身体本身抗拒完全不同,一早就发现这货柔软内壁早就已经宣告叛变,老老实实又乖巧地饱含着自己下体,男人勾起唇角,啪啪地轻轻拍了拍怀中人臀部,他眼角露出一丝笑意,紧接着,男人完全无视阮向远趴自己耳边完全凌乱呼吸节奏进行着加激烈*,每一下都是大开大合,几乎完全地抽出之后,再狠狠地撞进去,下体沉重球体重重地拍打黑发年轻人臀部,发出令人面红耳赤啪啪声响—— 男人十分恶劣地发现自己居然非常喜欢听这个小鬼发出无奈又屈服,又仿佛夹杂了别什么情绪细碎闷哼。 与此同时,红发男人已经完全带领着怀中人脱离了器材垫子,这让阮向远完全无处可逃如同困兽一般老老实实地呆他怀抱—— 每一次撞击,他都像是大海中完全失去方向破烂木船,完全失去了主导地位,任由那个完全将他包围起来环境主导者一切发生…… 一次次剧烈冲撞,□被摩擦疼痛,让阮向远每一次晃动都产生了下一秒就会散架错觉。 “所以,都告诉你抱住我脖子了啊。” 男人不负责任地推卸,反过来责备。 “呸……!唔——嘤嘤嘤嘤——去你娘……” 嗓子里发出呻吟断断续续,从初疼痛之后,某一刻开始忽然从身体内部出现了一丝奇怪感——开始,阮向远以为那只是被无数次摩擦之后,完全麻木内部产生了该死错觉。 但是他很地否定了这个想法。 他发现自己身体正不受控制地主动靠近男人,后穴令人毛骨悚然地开始自己收缩,就好像是无声地邀请着被加粗暴地进入! 阮向远老老实实地抱着男人脖子,整个人如同一只树蛙似牢牢地挂男人身上—— 第一时间捕捉到了他这个动作,雷切嗤笑:“真是淫荡小鬼啊……” 责备语气,话语中却充满着不该有纵容。 终于不用再完全支撑怀中人全部重力,此时,雷切腾出空了一只手,爬上黑发年轻人脸颊,粗糙拇指指腹摩挲着他因为激动或者别什么情绪变得发红眼角,*水声与撞击声中,雷切断断续续声音仿佛从很远地方传来—— “准备好了没?带你去参观一下二号楼王权者牢房。”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要玩羞耻PLAy了………让我一次肉个够(挖鼻 先回家吃饭,晚上吃饭归来二,恩。</P></DIV> <TR> 146第一百四十五章 “呃呃呃啊啊啊——嘤嘤嘤嘤——哈?” 雷切只听见自己耳边凄凄切切各式各样变化繁多不带重样□戛然而止,那个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熊脸从自己颈窝间抬了起来,男人转过头,对视上一张猫鼻肿脸万紫千红还□得湿漉漉复杂大脸,此时此刻,因为震惊,对方整个熊脸处于静止状态。 雷切面无表情地评价:“丑死了。” “……”良久,阮向远这才眨了眨眼,“你刚说什么?” 请注意,此时他爪子还老老实实地挂红发男人脖子上。 “带你去我牢房,”雷切撇开视线,表示对这张脸有些接受无能,他望着工具室一脚,淡定地回答,“这里太小了,不方便,而且你总是乱叫,有别人经过会暴露。” 阮向远:“哦。” 原来你也有羞耻心,真是难得。 阮向远刚想夸奖一下蠢主人半年不见居然还学会了“羞耻”,却不料这个时候,得到了同意雷切将自己□加深入埋进了他身体里,嘴里还嘟囔着“趴好了别让老子老二掉出来”之类命令,然后,雷切就这这样深埋入他体内姿势,弯腰,一把从地上捞起了那件宽大王权披风,顺手劈头盖脸地将阮向远整个人笼罩进去。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阮向远听见了开门声。 他两条大白腿还像个青蛙似缠绕雷切腰间情况下。 雷切开门了。 寒冷风夹杂着鲜冰雪气息从门缝之外吹进来,吹进来,吹进来…… 王权披风下摆扬起,寒风吹到了他白花花屁股蛋,屁股蛋,屁股蛋………… 此时此刻,阮向远双手猛地收拢,猛地使力让雷切发出一声不适应窒息声,很地,他听见耳边,红发男人不太满意地说:“放松,你他妈想勒死我?” 我他妈岂止是想勒死你。 阮向远脸黑了黑,转念一想说不定只是蠢主人今天再次忘记带智商出门,其实还可以再抢救一下,于是他顿了顿,之后抬起爪子,拍了拍雷切肩膀:“要不先放我下来?” “不放。” 斩钉截铁。 并且为了加深语气,男人还配合地将之前移动之间稍稍滑出来一截器官往里顶了顶——当阮向远死死地勒着他脖子,为自己一不小心好像被碰到了某个不能说点而紧绷而紧张而抓狂而窒息时候,男人喉头动了动,发出一声明显满意叹息。 “你准备就这样出去?”阮向远用难以置信口气吼道,“你不怕冻着你老二?!” “闭嘴,不许趴老子耳边嚷嚷,”雷切皱皱眉,“这里到二号楼走廊没多远距离,冻不着,没那么娇贵。” 阮向远:“…………………………………………………………” 看来雷切是真以为他真心关心他老二? 看来雷切是真以为他真心关心他老二。 呵呵。 黑发年轻人整个人还处于斯巴达状态时候,一只大手压着他脑袋将他头往披风里塞了塞——力道很大,这个动作阮向远还挺熟悉,当年他还是毛茸茸狗崽子时候,经常和雷切搞这种“我要往外爬”“你给我滚回披风里”游戏,现当他换成人类时候,雷切依旧把这个动作做得十分顺手—— 只不过他现是当年十倍大小…… 所以此时此刻被整个儿塞雷切王权者外套中,只露出了一双手挂他脖子上,以及一双腿缠绕他腰间阮向远个人认为,这个动作无论如何都充满了违和感。 “走了。” 雷切扔下这么一句不负责任地话,就这样抱着阮向远走出了工具间大门——阮向远整个脑袋埋雷切胸前,刚开始,阮向远还只是担心走一半松松挂他脑袋上制服会掉落,但是当雷切往外走了不到五步,他立刻发现了问题—— 每当雷切往外迈出他左腿,他老二会往外滑一点。 当雷切又迈出他右腿,他老二就又塞了回去。 于是,伴随着男人悠然自得、大步流星,两人还链接一起下体进行着十分自然而然活塞运动——并且随着雷切走路慢以及跨步幅度,*时候深度和力度以及频率都会发生不同—— 随时都会有惊喜。 剩下被他抱怀中黑发年轻人只剩下断断续续咿咿呀呀嘤嘤嘤低声呻吟,糟糕是,阮向远感觉到,有什么可疑液体正伴随着他感越来越强烈,悄悄地从他们此时交合地方随着地心引力悄然滑落…… 于是阮向远开始挣扎。 他开始表达自己抗议。 雷切喝斥了他几次之后,发现带来后果只是怀中人动弹得加厉害,索性任由他去——事实证明雷切是很有先见之明,当他们路过一个无人拐角,因为阮向远一个引体向上动作,之前挂他头上王权者制服整个儿滑落了下来。 雷切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阮向远呼吸到了鲜空气,然后他还没来得及说出一句话,他听到了不远处传来脚步声——有什么人正往这边来,他鞋子踩松软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声音,从响声频率来看,这家伙走得很,也许不用半分钟,他就能看见阮向远浑身*地挂雷切身上模样。 阮向远后悔了,他抬起头,一双黑色瞳眸眼眶里无声地转动。 雷切挑挑眉,淡定地回视他。 阮向远开始呲牙咧嘴地表达自己内心焦急——配合此时他脸上万紫千红一片,这个表情非常到位。 雷切看懂了,可惜还是只是就这样,淡定地回视他。 随着来人脚步声越来越大,阮向远咬着后牙槽,压低嗓音骂了句“操你大爷”,决定用必杀技—— 他伸出手,用力捏住雷切耳垂。 “…………?” 雷切愣了愣。 这个动作他非常熟悉。 和以前无数次想探头出来捣乱却被无情地塞回他怀中终恼羞成怒狗崽子有异曲同工之妙——曾经,有这么一个毛茸茸生物就是这样发出嗷呜地一声之后,站他手臂上,死劲儿伸长毛茸茸大爪子,吐着舌头去蹂躏他耳垂作为报复。 雷切陷入了沉默。 成功地感觉到抱着自己红发男人双手僵硬,阮向远露出一个狰狞笑容,捏着雷切耳垂开始肆意玩耍捏弄,不到十秒,他就听见男人发出一声低声咒骂,啪地一声拍开他爪子,大手笼罩他头顶,将他整个脑袋强力地塞回了自己怀里—— 与此同时,阮向远用余光看见,有什么人从拐角处出现。 缩雷切怀中,听着男人跳动频率毫无变化心跳,阮向远老老实实。 来人似乎看到雷切之后站住了脚步——奇怪是,和普通犯人不太一样,这家伙似乎没有和雷切打招呼。 有问题。 阮向远微微眯起眼,听着雷切声音伴随着胸腔震动,脑袋顶上响起—— “怎么是你?” 听雷切语气,来人出现似乎并不是那么让他觉得愉,阮向远正扳着手指数绝翅馆里还有什么人这么能惹雷切讨厌,还没来得及数清楚,就听见了对方回答—— “来办楼层交接剩下事宜。”那个人说,“你怀里那个人是谁,雷因斯哥哥。” 雷因斯哥哥? 我操。 阮向远掰手指动作一顿,他伸出手,仗着有衣服掩盖,衣服里戳了戳雷切胸口。 张开嘴,对着男人胸膛,阮向远无声地说。 □大爷,白莲花,关你屁——事。 “不关你事。” 同时,就好像听见了怀中人无声呐喊一般,红发男人用平淡无起伏声音回答—— “你什么时候以为自己有资格来过问我事了??” 嗓音异常冷漠,让人听着就好像是十二月寒冬里掉进了一个冰窟窿里。 除了阮向远,此时此刻他,简直是觉得春风洋溢,鸟语花香。 作为奖励,黑发年轻人狐狸似嘻嘻无声呲牙笑了笑,后穴猛地收缩,感觉到托着自己那双大手动了动,很显然是接受到了他好意,于是,黑发年轻人一双原来乱动手此时此刻也跟着活动了起来,就好像挑衅似,他慢吞吞地勾上男人颈脖,当他手暴露冰冷空气中,满意地感觉到外面很显然是注意到了自己动作,气氛仿佛凝固…… 阮向远勾起唇角,整张脸都贴了雷切胸口之上。 就好像料到了他接下来要做什么,雷切抬起手,将那眼看着就要滑落外套往上拽了拽。 “不要乱动。”用只有两人之间才能听见声音,男人嗓音低沉地警告。 阮向远当然不会听话。 他仰起脸,一口叼了雷切喉咙上,感觉到抱着他双臂遽然收紧同时,微微眯眯眼,他伸出舌尖,男人喉结上画着圈舔弄…… “走,”他卖力地动着舌头,含糊不清地说,“你老二埋里面倒是不冷,老子屁股蛋还冷呢,操。” “刚才怎么没见你这么积极?” 阮向远动作一顿,将脸挪开了些,他低下头,紧紧地靠着雷切:“你说吶?” 黑发年轻人看不见地方,男人勾了勾唇角,发出一声意味不明嗤笑,而后,抱着怀中除了手脚之外,就连头发丝都完全地包裹制服之下黑发年轻人,大步流星地,目不斜视地,与米拉擦肩而过。 作者有话要说:=,,=</P></DIV> <TR> 147第一百四十六章 …… 后事情发展节奏是这样—— 第一步,二号楼犯人们都群龙无首情况下老老实实搞大扫除,真是难为他们了。 第二步,加难为他们是,当他们将地板擦得光可鉴人时候,忽然从外面踩进来了一双沾满了凝土加融雪加枯枝烂叶等系一列不明物体军靴。 第三步,某蹲地上、猫着老腰一年到头从来没此时此刻那么辛苦、正埋头苦擦地板高层犯人猛地一愣,面对自己被无情蹂躏劳动成果,他简直不敢相信有什么人居然如此胆大包天——于是他下意识抬起手,十分愤怒地啪一下一拳推开了自己身边小桶,小桶水泼洒了一地并且飞溅到了来人鞋子上这样丰富背景音中,他猛地抬起头,愤怒得双眼发红。 第四步,那个糟蹋了他劳动成果人脚一顿,低下头来,疑惑地问:“怎么了?埃尔加。” *第四步备注:放眼整个绝翅馆,敢直呼二号楼二十九层大高层“华罗德埃尔加”此人大名,只有一个人。 第五步,于是埃尔加张了张嘴,老老实实地将自己一巴掌甩开小桶捡了回来,然后老老实实地摇摇头:“手滑而已,老大,你居然回来了?” 第六步是雷切列行公事地微微一笑。 第七步是雷切转身离开。 第八步是全体被安排擦地板二号楼犯人红发男人转身那一刻,集体看见了挂他脖子上那双又白又嫩猪爪子,以及青蛙似夹他腰上白花花大腿——又以及松松垮垮挂雷切腰间,那令人难以直视、此时正迎风飘荡腰带。 后,以二号楼众犯人羞耻度下限跌破一地作为完美终结。 手持抹布犯人A:“这是雷切老大送给我们圣诞礼物?” 手持小桶犯人B:“现场□?这是这么多年以来良心大回馈么?” 偷懒划水中犯人C:“好评。” “雷切忽然携带不明物体出现大扫除现场,衣衫不整双双离去”事件终传到三号楼,三号楼众犯人反应是喜闻乐见以及大人心,因为除了MT之外,大庭广众之下秀下限王权者终于又多了一个,于是众人哈哈哈哈哈时候,三号楼三层走廊,从角落里传来了大板牙大嗓门—— “你们谁看见我们家阮向远了?” 老神棍:“没有。” 技术宅:“没有。” 睡神:“……没有。” 阮向远众室友:“………………………………” 面面相觑,长达十秒沉默之后,众人哈哈哈哈背景音中,阮向远室友们集体呵呵呵呵了。 现让我们将镜头转回二号楼。 蠢主人目不转睛大步流星地跟米拉擦肩而过时候,阮向远是爽。 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爽完之后,他遭到了如此惊天巨雷报应——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显然今天智商欠费蠢主人就这样以同样姿态,目不转睛大步流星地,走廊上跟二号楼众犯人一一擦肩而过。 “紧张什么,被你夹断了。”走进王权者电梯时候,雷切还理直气壮地指责,“盖得好好,头发丝都看不见,谁知道你是谁。” 周围终于没有人了,于是阮向远猛地一下窜了起来,他用力掀开盖自己脑袋顶上外套,哪怕再没脸没皮此时此刻也是脸涨得通红和猴屁股似:“等雷伊斯那个大嗓门嚷嚷着点名时候,全体三号楼人就会知道老子离奇失踪了,然后不到晚餐时间,全体绝翅馆犯人都会知道老子正确时间没有出现正确场合,而某个不正确时间你雷切怀里扛着一个不正确人。” “然后呢?”雷切挑眉。 “然后明天你就等着被采访跟三号楼底层勾肩搭背是什么心态吧。”阮向远面无表情地说,“我会告诉他们‘因为真爱’,你好选个其他答案以免重复。” 雷切停顿了下。 因为他不知道这个所谓“因为真爱”是阮向远认真地说这件事还是开玩笑——但是认真思考了一会儿之后,男人决定不再对这个问题进行深究,他只是突然伸出大手,将面前这个毛茸茸大脑袋塞回了披风里—— “没人有胆子来问我这种事,你多虑了。”男人嗓音听上去十分淡漠,“藏好,电梯也是透明。” 阮向远用了三秒犹豫,第四秒老老实实藏回了衣服里。 电梯到达三十一层,电梯门打开时候,阮向远发现至少从走廊来看这里和他当初离开时候一样,当雷切抱着他从电梯门里走出来踏上走廊地毯,男人不知道是,此时此刻缩他怀中黑发年轻人顿了顿,周围熟悉空气以及满满雷切身上专属气息让他整个人都坏掉了—— 铺天盖地重回故土感慨以及强烈归属感。 此时阮向远只想从男人怀中蹦跶下来,一路狂奔进那个他所熟悉地方—— 茶几上饼干盒,里面专门空运来鲜曲奇很美味。 木头架子上金鱼缸,金鱼缸里小黑是曾经从他嘴巴里九死一生过黑色金鱼。 雷切床边有他专属软垫,和蠢主人赌气时候他都会缩成一团睡那里,第二天早上睁开眼会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床上。 书架上曾经让他心心念念报纸们。 书架旁边晒太阳专用飘窗。 当雷切转过身去锁电梯大门开启闲人勿扰模式时候,阮向远脸放男人颈窝里,当他他转了个方向抬起头,那一瞬间,黑发年轻人抱男人脖子上双手倏然收紧,黑色瞳眸微微收缩—— 阮向远一眼就看见了走廊头有一只粉红狗食盆正靠着墙,安安静静地放雷切牢房门旁边处。 和粉红色狗盆紧紧挨着是一架金属犬类专用厕所。 它们都好好地摆那里,不用走进也能猜到,此时此刻它们大概就好像是天天使用中时候一样,一尘不染。 阮向远张了张嘴,却发现此时此刻他好像失去了自己声带,失去了所有表达能力,他所能做,就是紧紧地抱着男人脖子,像个白痴一样地瞪着那两样他熟悉东西——曾经他以为雷切早就应该丢掉东西。 直到雷切大手落他头顶上,就像是安抚宠物似拍了拍,阮向远再一次随着男人转身被强制性地移开了视线,紧接着,他背被死死地抵冰冷走廊墙面上,下颚被人捏住微微往上挑起,阮向远抬头,对视上红发男人那双湛蓝色瞳眸,此时这双漂亮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看什么?”雷切显得有些莫名,“一副要被欺负得哭出来蠢样。” “……老子才是要被你蠢哭。” 低低地嘟囔着,就像是鸵鸟似阮向远低下头,他手还死死地抱着雷切脖子,与此同时,他感觉到雷切手从他下颚拿开,撑住了他背后墙,男人一手轻轻揽着他腰,就这样开始重一轮抽动,起初是轻微而缓慢,那粗大坚硬部位小幅度地浅浅退出又缓慢地重进入,微妙摩擦感令人止不住地起了浑身鸡皮疙瘩—— 未知瘙痒仿佛从脚趾开始一路传到心脏。 而后是一次毫无征兆重重撞击,阮向远甚至可以听见自己骨骼撞击到背后墙上发出磕擦轻响,雷切放开了他腰部,此时此刻阮向远完全失去了支撑,只能靠着下体跟男人说链接唯一部分作为身体全部承重—— 这让深度注意让人每一根汗毛都树立起来唱国歌。 “这样舒服么?”男人声音略带笑意嗓音,低沉因为沾染**而显得有些沙哑,当他用这样语调说话时候,任何一个人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是二号楼非人类王权者—— “还是需要加用力一些?” “唔……放、放屁!” 从鼻腔深处发出一声嗤笑,就好像是对黑发年轻人此时此刻嘴硬惩罚,接下来撞击一次次地变得加用力,*液体从两人连接地方溢出飞溅甚至弄湿了雷切裤子—— 无意间抬起头,黑发年轻人却为眼前一幕说惊得微微睁大眼,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自己双眼中不断放大俊脸,而雷切从始至终都保持一副非常认真模样,仿佛刚才说话时候,话语中说带着戏谑和温和都只是阮向远自己一个人说产生错觉。 男人薄唇显得有些冰凉,舌尖灵活得就像是一条蛇,他轻而易举地用粗暴气势一举攻入,哪怕是接吻过程中,红发男人始终保持着高高上姿态,他用不容拒绝强势侵入阮向远口腔,空气中响起了令人面红耳赤唇舌纠缠声音,粗重喘息…… 未来得及吞咽唾液从唇角无声地流下,因为靠得太近,此时此刻,阮向远觉得自己每一次呼吸都被雷切身上说带着特殊气息满满地包围着…… 阮向远从来不觉得,雷切这种有洁癖人会有跟人打炮时候顺便接吻爱好。 然而,来不及做过多思考,他臀部被高高地抬起,巨大器/官由下而上地重重贯/穿,黑发年轻人身体因为强烈撞击而弓起—— “啊……呜呜……” 止不住呻吟从双方唇舌交替空隙间溢出,伴随着男人一个重重挺身,阮向远微微眯起眼,平日里那双明亮黑色瞳眸此时此刻变得有些涣散而迷茫,此时此刻,他感觉到了雷切前所未有强烈存感,当灼热液体宣泄他体/内,他甚至感觉到了那粗大东西自己体/内突突地跳动着…… 微微扬起下颚,余光再一次不小心撇见了角落里那颜色完全和周围华丽形成强烈违和粉色狗盆—— 与此同时,他忽然感觉到,一只温暖干燥大手拢上他下/体—— “哭什么,又没说不让你射。” 作者有话要说:=V=今晚第二晚点哈……十一点半这样……容我先去打个副本(。</P></P></DIV> <TR> 148第一百四十七章 阮向远有些镇定地低下头看着自己老二上面大手,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会儿是二号楼王权者、是蠢主人、是雷切、是这个非人类红毛怪物屈尊降贵地替自己…… 撸管。 ——何德何能啊! ——受宠若惊呐! 黑发年轻人这样震惊之下终于老老实实地闭上了他喋喋不休鸭子嘴,眼角通红脸也通红,抱着雷切脖子死死地将自己那张五颜六色脸埋进了男人颈窝中去,他毫不愧疚地将鼻涕眼泪蹭了对方一肩膀…… “喂。” “恩……什么?……哈啊……那里不要……” “不要趁机把鼻涕弄老子身上。” “……” 世界恢复了原本应有寂静,因为再也找不到一个比雷切加会自行进入状况外顺手破坏气氛人。 雷切算是真正力大惊人,他一只手还抓阮向远老二上,却只用单手就将黑发年轻人整个儿举了起来,此时此刻黑发年轻人后背已经完全离开了墙体支撑,屁股牢牢地坐雷切手臂之上——不得不说,男人轻而易举地做出这这种动作,就好像此时他怀中不是成年男性而是一个小屁孩…… 这让阮向远打开了一片天地。 雷切抱着他来到自己牢房里面,摆门口宽大柔软沙发成为此时他们需要道具,当两人双双陷入沙发时,红发男人依旧用漫不经心速度把玩着手中那个相比自己来说加接近于人类性器,他满意地看着手中器物因为使用次数过少而呈现完美粉色,每次当他粗糙拇指腹从上面划过,那蘑菇状前段就会诚实地流出透明液体,就好像因为欲求不满而可怜兮兮地哭泣…… 阮向远随手抓过一个抱枕——定眼一看发现手中居然是以前他喜欢叼着跑来跑去那个绿色青蛙抱枕,真他妈缘分。 顺手将青蛙枕头盖自己脸上,因为碰到了脸上伤口呲牙咧嘴,却成功地将断断碎碎闷哼与呻吟成功地掩盖了抱枕之下,变成了沉闷地哼哼唧唧——眼前一片黑暗,于是介于感官数开启,身下,雷切每一个动作仿佛都无限地放大…… 阮向远感觉到对方一只手自己要憋得爆炸□滑动,另一只手却慢吞吞地,再一次掰开他大腿,抱枕之下黑发年轻人微微一愣,然而,还未等他来得及阻止,男人巨大、刚刚发泄过不知道什么时候再一次勃起器物再一次毫无征兆地重重撞进他身体! “——啊啊啊啊啊啊啊!” 阮向远微微仰起头,因为这突袭浑身鸡皮疙瘩数冒出,他双手紧紧地抓着抱枕,随着男人一次次进入和抽出而无力摇晃,他腿被高高地架雷切肩膀之上,这样羞耻度爆表姿势让他双腿打开到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宽度,他眯起眼,直到手指被强行掰开,死死地盖脸上枕头被强行扔开,光线再一次回到他面前…… 此时此刻□已经变得泥泞不堪,诡异液体四溅弄湿了雷切牢房里那张沙发,一想到自己曾经趴这上面扯呼或者吃东西,阮向远心猛地收缩了一下,随即,异常有力地、疯狂地跳动了起来。 他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以人类身份。 “这表情不错。” 雷切手没有停下来,当他与自己下半身粗暴完全相反地玩弄着黑发年轻人器具之下沉甸甸球体,那双湛蓝瞳眸微微眯起没有放过此时此刻身下人脸上任何一丝情绪,他床上向来是个不奢给予夸奖好人,于是,他加大幅度地拉开了阮向软腿,一边凶狠地操干着,一边浅浅地勾起了唇角—— “看见你第一眼老子就知道,至少床上你绝对是个好学生。” “……” 此时此刻阮向远被弄得手软脚软,完全忘记计较去追问雷切第一眼看见他时候明明满脸冷艳高贵地打篮球脑子里想究竟是什么狗屁玩意,他只知道接下来,自己近乎于崩溃地被男人拉着做了一次又一次,各种尺度爆表姿势今天他见识了个够本,甚至开始释放之后,接下来很多次当中,有一次,他是直接依靠被男人*□达到*。 简单来说,他是被操射。 当时,阮向远被雷切死死地压落地窗上,窗帘被那人刻意地一把拉开了,只要楼下打扫楼前积雪犯人稍稍抬起头,就能轻而易举地看见三十一层王权者房间,有一名浑身*黑发年轻人正被死死地压落地窗上,他光洁如生婴儿般下半身,湿润后穴处,一根粗大爬满了青筋巨大*正无情地进出,每一次都将后穴撑到大程度,直到那褶皱都完全被撑平,飞溅液体有一些溅到原本窗户上,还有一些是紧紧地贴玻璃上阮向远下体前端所分泌出来…… “不要这里……操,啊啊啊……你没看见……下面全是人?” 阮向远明显感觉到身后男人动作一顿,接下来,他感觉到雷切贴着他稍稍弯下腰,似乎是探头看了看,而后,这货赞同地点了点头:“看见了。” 说完之后,继续埋头猛干。 完全没有要换个地方再继续意思。 阮向远抓狂了:“你他妈多想表演现场A片给人家看?——啊啊啊啊——轻点——要坏了——老子后面是肉做,你以为是充气娃娃那么用力?” “肉做应该比充气结实吧,”雷切手指毫不留情地插入喋喋不休叫骂黑发年轻人口中,夹住他舌尖捏了捏,“……还有心情做鬼叫,看来你还很有力气啊……体力不错。” 阮向远:“……” 他愿意任何时间被雷切夸奖并且会为之欢欣鼓舞高歌一曲,但是绝对不是此时此刻,并且夸奖内容还是“体力不错”这种充满了暗示性内容。 可恶是,雷切每次进行猛烈进攻之后,又会忽然毫无征兆地缓慢速度。 这让抱着“打完这炮就回家种田”阮向远异常崩溃,他紧张地盯着楼下犯人动静,每当看见有人抬起手或者仰脖子之类动作时,他都会异常慌张地呼吸一窒…… 连带着后穴也猛地收缩起来。 雷切拍了拍那死死地夹着自己老二臀部:“放松放松。” “少废话啊,”阮向远被雷切挤压得整个人姿势不太雅观地贴落地窗上,“要干干……” “催什么。”他身后,雷切不满地嘟囔了一声,随即,忽然陷入沉默。 阮向远心头一跳,知道有什么要大事不好。 果然,十秒后,他听见身后传来懒洋洋地,带着戏谑低沉嗤笑:“你求我。” “……………………” 阮向远咬了咬后牙槽,不回答,但是就好像十分不满他沉默对待,他身后男人哼了声,重重地顶了顶,满意地听见黑发年轻人再一次被自己折腾得哇哇乱叫,雷切这才停止下来—— “求你个屁啊!”阮向远无语地嚎叫,“求你什么啊!!!” “求我操你啊。”雷切理直气壮,“让我深一点,再一点,求我加用力地进入你身体,把精液射进你身体里……” “停停停停!” 雷切配合地闭上了嘴,微微一笑:“就是这样。” 语毕,男人开始一轮进攻,那粗大*异常灼热,烧人几乎都要坏掉,阮向远低头看着楼下走来走去人群,唇角边不时地溢出不堪负重呜咽,他张张嘴,却发现无论如何说不出这么可怕话…… “求我啊。” “呜呜……我……操……” “不说话话,就保持这样姿势迎来圣诞节好了,”从落地窗倒影中,阮向远看见他身后雷切笑得眯起眼,他记忆中,蠢主人脸上似乎从未出现过如此清晰到位笑容,就好像一个恶作剧中二少年似,“这样过圣诞节还头一回,我还蛮期待。” “…………………………………………………………” “就这么愉地决定了。” “闭嘴闭嘴闭嘴!” “又要哭出来了?”男人低沉地呵呵笑着,听上去十分满意,“明明跟人家打架时候被揍成猪头也一副永不言败模样,现像个爱哭小鬼一样真好吗……啊,这样模样应该不想让别人看见吧?……你猜,如果楼下人忽然抬起头看到,会怎么样?” “我……恩啊啊啊啊——拜托!” 微微眯起湛蓝色瞳眸,阮向远身后,雷切无声地勾起唇角,轻声诱哄:“拜托什么?说下去。” “王八蛋!” “不合格,重来。” “王八蛋!!!用力一点………………呸,你大爷!——点射,射、射进来啊啊啊啊啊!!” …… 阮向远后完全失去了意识,他只记得后一秒,当男人真释放他体内时候,那双灼热大手也同时握住了他下身,已经要爆炸下,体终于得到了救赎,当后穴收缩着感受男人将滚烫液体射入,他也清清楚楚地感觉到自己下体有什么东西不可抑制地喷发而出…… “果然还只是个小鬼。” 眼前变得漆黑一片之前,他听见男人带着笑意低沉嗓音他头顶响起。 ……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暮□临,黑夜很替代了白天。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接近凌晨时间。 平安夜绝翅馆是所有犯人一年之中唯一可以狂欢日子,这一天,没有所谓宵禁。 当时针指向十一点五十分,外面热热闹闹地犯人们三三两两说着荤段子,举着酒瓶醉生梦死,喧闹吵闹声通过层层高楼,传入二号楼三十一层,王权者牢房内。 与外面相反,此时此刻,牢房里却是一片宁静。 月光终于从乌云之后露出了脸,此时此刻,牢房飘窗旁边,一个高大身影终于动了动——没有人知道,男人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坐这里究竟有多久了。 他膝盖上放着一面平板电脑,随着男人指尖滑动,电脑上方照片一张张变化,哈士奇幼犬脸庞占据了整个平板电脑,或者是它爪子,或者是它屁股,又或者完全只是模糊肥胖毛茸茸声影—— 然而男人却耐心地将这些照片一张张地看过去。 直到屏幕上,再一次亮起了电源警告,大约半分钟之后,那映照男人英俊面容之上荧光闪了闪,终于彻底熄灭。 屋内只剩下了月光洒进带来昏暗光芒。 从鼻腔深处发出一声意味不明沉吟,男人动了动,将手中平板电脑轻轻地放到脚边——他这个动作似乎惊动了房间中另一个人,此时此刻,正安静地睡他大腿之上,理直气壮地将他当做枕头使用黑发年轻人哼唧了一声,吧唧了下嘴。 雷切顿了顿,伸手将滑落毯子重拽下,随手盖黑发年轻人*背部。 他抬起头,这一刻,却听见了绝翅馆里大钟敲响声音—— 十二下。 与此同时,他身后,只听见天空中轰隆一声巨响,沉浸夜空被第一发灿烂烟火所照亮,慢慢绽开烟火就好像是美丽昙花,一纵而逝,却足以将整个夜空照得如同白昼。 于是喧闹声音变得加巨大,窗外犯人们终于达到了欢庆巅峰。 半张脸被窗外烟火所照亮,半张脸却依旧隐藏阴影之中……此时没有人能知道男人究竟想些什么,只见他顿了顿,仿佛是为了什么而犹豫,之后,他终还是低下头,湛蓝双眸一动不动地,盯着蜷缩飘窗之上,他大腿上睡得开心黑发年轻人。 “……” 就如同着魔一般,他抬起手,干净而修长指尖对方虽然已经消肿却依旧万紫千红下颚处轻轻滑过—— “圣诞乐啊,小鬼。”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不知道此时此刻我多么想标题写上—— 大结局!!!!!!!!!!!!</P></P></DIV> <TR> 149第一百四十八章 雷切也不知道自己当夜是几点睡,男人只记得自己后一次看时间是凌晨三点左右。 当时,二号楼高层还高歌着变调国际歌并伴随着啤酒瓶从高空坠落摔碎声音。 然而无论是圣诞节还是别什么见鬼节日,这一天一大早,他还是按照往常习惯时间,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来时候就睁开了眼睛……雷切抬起手拨开了窗帘,这才发现窗外又开始飘起了鹅毛大雪,天空阴沉沉,窗子上也结满了白色霜花。 男人顿了顿,这一觉他睡得很沉,换句话来说,意外地非常踏实。 一切这个节日早晨都显得一年即将有一个好开端…… 大概是这样吧。 当他抬手试图扒拉开那个自己大腿上睡得四仰八叉黑发年轻人试图站起来时候,他发现自己似乎是因为过长时间里保持一个姿势坐对于他尺寸来说过于委屈飘窗之上,导致现浑身酸痛。 雷切觉得自己需要沐浴。 于是他毫不留情一巴掌将阮向远从自己身上推下去,当他站起来时候,黑发年轻人脑袋因为撞到了飘窗边缘发出“咚”地一声巨响,雷切一愣,微微蹙眉转过身来,却发现那个被用力撞到脑袋人全部反应只是梦呓嘟囔了几句听不懂话之后,翻了个身,吧唧了下嘴,继续睡得像个死猪。 雷切:“……” 愧疚感瞬间一扫而空。 伸手一拽,将滑落毯子抖开胡乱往黑发年轻人*身躯上一盖,男人头也不回地转身走进浴室。 …… 阮向远是雷切冲凉哗哗水声中醒来,这前一秒,他沉浸异常噩梦当中,梦里,他还是拥有四只毛茸茸大爪子狗崽子,蠢主人不必须自己跟自己玩日常中,他再一次地打翻了雷切金鱼缸,当他用嘴巴捡起地上小黑时,蠢主人推开了门—— 这一次,他因为受到了惊讶,咕噜一下,小黑被他吞进了肚子里。 梦中狗崽子被高大男人拎起来,冲着脑袋就是一顿胖揍,非常疼,疼得异常立体,疼过之后,他梦见自己被男人拎着脖子扔进浴缸里命令他自己洗干净满身滑腻水草,浴缸里,他死劲儿地扑腾着表达自己不乐意洗澡决心…… 这个时候,阮向远醒了。 睁开眼,耳边是十分熟悉,男人早晨冲凉时候发出哗哗水声。 “……”发呆五秒,双眼发空,慢吞吞地从飘窗上坐起来,阮向远摸了摸后脑勺,然后迷迷糊糊地,手脚并用试图从飘窗上跳下来——是没错,跳下来——这个时候,他还没有从梦中狗崽子角色里走出来…… 直到他手脚乱蹭一团抱着毯子柔软地毯上摔了个狗啃屎。 阮向远掀开缠绕身上毯子,举起手自己眼前晃了晃,透过窗射入微光照手上,半年时间挺尸病床,此时此刻眼前属于人类五根手指白得近乎于透明,却无论如何不会是属于兽类爪子,阮向远沉默,笨手笨脚地从地上面爬起来,当光裸、布满了某个人指痕屁股蛋被一阵不知道哪里吹来凉风吹过,黑发年轻人冷得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 他哆哆嗦嗦地从地上捡起毯子围腰间,哆哆嗦嗦地有些茫然地往前走了几步—— 不是吓得,而是因为…… “操,饿死了。” 昨天被抓着各种姿势来了一遍,除了幼小心灵被强行打开了世界之外,阮向远后是被累得睡得过去,而丧心病狂蠢主人居然就这样让他一觉睡到大天亮,顺便错过了晚餐时间和宵夜时间…… 昨天还是平安夜。 阮向远顿觉十分悲愤,放眼整个绝翅馆,这种日子里被饿得手软脚软低血压还被迫各种劳动摆出各种奇葩姿势大概只有他一个人了。 低声咒骂一声,滴血目光从那始终响着哗哗水声浴室门上收回来——这一次,阮向远当然不可能再像当年一样老老实实地蹲浴室门口吐着舌头等蠢主人出来投喂……黑发年轻人脖子僵硬地拧动,扫视了房间一圈,后,他目光停留了茶几上饼干盒上。 ,未开封。 这一刻,阮向远觉得自己看见了上帝。 …… 十分钟后,雷切推开了浴室大门,男人红色头发因为湿润变成了深沉酒红色,而不像平日里阳光下时那么耀眼,未擦干水珠顺着完美肌肉曲线一路下滑,就好像无心诱惑似一路划过肚脐后流入令人遐想无限内裤中。 雷切垂着眼,顺手拽过放浴室边木架子上洁白浴巾,无视了耳边嘎吱嘎吱,仿佛牢房进了老鼠偷粮诡异声音。 红发男人低头,用浴巾擦着脑袋上低落水珠,三秒之后,浴巾被他一把扔到脚边,终于耳边那让人忍无可忍地、没完没了地“嘎吱咔兹”咀嚼声中抬起投来。 一抬头,雷切就看见了下半身围着一块毯子,蹲他茶几之后抱着饼干盒狼吞虎咽黑发年轻人,饼干碎屑掉他地毯上——自从某个毛绒生物消失他生活中之后,男人再也没有像是今天这样急迫地面临换地毯危机……此时此刻,蹲茶几后面黑发年轻人手边拿着是一块里面有葡萄干曲奇,雷切记得,这个牌子曲奇每一盒里面只有一块这个样式曲奇。 是他比较喜欢那种口味。 雷切唇角抽了抽,张嘴正欲说些什么——却这个时候,他看见始终没有抬头黑发年轻人顿了顿,嘴角动了动仿佛嘀咕了几句什么,然后他仿佛万分嫌弃一般地,将那块雷切喜欢曲奇扔回了饼干盒子里,抓起了另一块上面有巧克力。 红发男人顿了顿,额角青筋突突地跳:“干,你还真不客气……” 强忍下揍人冲动,男人走到桌边,随手抓过玻璃杯倒了杯水,大步走到阮向远跟前,当男人高大身影投下阴影完全笼罩住后者,这货却头也不抬地,用含糊地声音说了声谢谢之后,接下来话就开始异常欠揍—— “你居然跟我计较这些,老子昨天被你折腾得就剩下一口气了,早上爬起来吃你一口饼干你还指望我跪浴室门口请示不成……水呢?水!哦水这……没有果汁吗好可惜……” 雷切看着对方仰起头,咕噜咕噜地将自己倒那杯水如同他说话内容完全一致那么心安理得地仰头灌下去,当那杯水被阮向远喝了个底朝天之后,这货长喘一口粗气,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 雷切仿佛听见脑袋里有什么东西啪地一声断掉同时,黑发年轻人抬起头,他瞪着那双已经恢复了往日晶亮黑色瞳眸,将手中饼干盒举起来:“留给你,圣诞乐。” 雷切:“……” 阮向远自顾自地站起来,将饼干盒子塞进雷切手中,兜住围住下半身毯子,从男人身边一晃而过冲浴室一路小跑,当他惊天动地地摔上雷切浴室大门时候,还不忘记大吼:“吃完之后记得把饼干盒子扔掉,免得招老鼠啊!” 硕鼠硕鼠,勿食我粮。 就这样,雷切看着自己牢房里目前可见唯一一只硕鼠不经他同意,吃掉了他牢房里粮食,然后再次不经过他同意,这只硕鼠即将大摇大摆地使用他浴缸。 红发男人低下头,麻木地看着手中被强行塞过来饼干盒子,空空如也饼干盒子今天天亮之前还满满当当地塞满了鲜曲奇,如今,除了一盒子碎屑之外,饼干盒中央,孤单地摆着一块只有他八分之一巴掌大小曲奇。 曲奇上面有葡萄干。 啊,那个小鬼把饼干盒子塞过来时候说了什么来着? 圣诞乐。 “………………………………” 这个美好圣诞节清晨,作为人类阮向远第一次送给他蠢主人礼物是一小块曲奇,雷切自己曲奇—— 万幸是,这一块曲奇,好歹是雷切喜欢口味。 雷切放下饼干盒,沙发上坐下来,捏起这一块小小曲奇,把它掰开了揉碎了放进嘴里细细品味,还是平常那个味道,饼干松软奶香味足够,夹杂葡萄干酸甜肉厚数量刚刚好,却不知道,为什么异常地让人咬牙切齿。 慢吞吞地将后一粒饼干碎屑吞咽进肚子里,坐沙发上红发男人微微眯起那双湛蓝瞳眸,开始认真地思考怎么报复社会—— 他目光牢房之中晃了一圈,存放狗粮柜子上恶意满满地停留了大概长达三分钟时间,之后,当浴室里那位欢地哼起圣诞节大街小巷都会响起欢乐颂时,男人这才慢吞吞地移开了目光。 这一次,他站了起来,毫不犹豫地走向了他卧室—— 阮向远走出浴室时候,他探出脑袋往周围四处张望了下,直到确定雷切没有拿着一把菜刀蹲浴室门口等着他,这才蹑手蹑脚地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他慢吞吞地拽过放衣架上很显然是留给他衣服往身上套,男人高大身形穿着刚刚好衬衫套他身上变成了跑龙套大麻袋,当黑发年轻人满脸黑线地将袖子往上卷了三圈半时候,他终于发现了哪里不对—— 猛地抬起头来,对视上一双湛蓝瞳眸。 完全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雷切,此时此刻正悄无声息地抱臂懒洋洋地依靠门边,抽着烟,通过层层乳白色烟雾,看着他。 阮向远呼吸一窒。 “见鬼了么?”雷切恢复了往日里那副狂霸拽傲然模样,就好像昨天那个逼着人说下流话流氓死了历史洪河之中。 可不是见鬼了么。 阮向远下意识地点点头,对方挑挑眉时候,又屁滚尿流地疯狂摇头。 雷切啧了声,接着抬起手冲着阮向远招招手,就好像是叫自己宠物似,扔下一句“跟我来。” 阮向远老老实实地跟雷切屁股后面,走进男人卧室,却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下一秒,忽然被人扑倒地,而后,不容他做出反应,男人手很地一把抓起他右脚脚踝—— 阮向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再做要出人命了!!” “闭嘴!” 男人微微眯着眼,咬着烟屁股抬手对着他屁股就是毫不留情地一巴掌,他轻而易举地将对于阮向远来说过大裤脚往下撸了撸,露出了黑发年轻人白皙脚踝,拿到眼前看了看,之后,他发出一声类似于不耐烦咂舌音—— 咔嚓一声。 被吓得颠颠阮向远只听见了一声金属环轻轻扣住声音,紧接着,属于金属冰冷触感触碰到了他角落。 “啊啊啊啊……咦?” 黑发年轻人终于停止了嚎叫,他挣扎着爬起来,与其同时,雷切非常配合地甩开他蹄子。 将口中烟拿下来夹指间,雷切蹲阮向远身边,露出一个似笑非笑表情,而后,就像是重被流氓上身似,摸了摸下巴,他点了点阮向远脚踝处,仿佛对自己某项决定非常满意地说:“很合适你。” 阮向远爬起来,抓过自己脚定眼一看…… 随即满脸黑线。 此时此刻,一条他所熟悉狗项圈正牢牢地挂他右脚上,转过来,果然发现另一面,正牢牢地挂着二号楼王权徽章。 这曾经作为他无数脖子上装饰物中其中一件,很长一段时间挂他脖子上…… 纠正一下,狗脖子。 他英年早逝前一天,雷切正好用一个项圈替换下它,阮向远曾经以为这玩意就要宣布退休了,没想到半年后今天,这玩意居然重威武上任。 阮向远伸手拽了拽那项圈,然后指着上面王权徽章:“这玩意挂我脚上,合适?” “上个星期刚刚换了王权徽章,”雷切慷慨地大手一挥,“这一批淘汰了。” 阮向远:“……” 雷切:“不用受宠若惊,管拿去玩。” 阮向远抽了抽嘴角,抬头去瞪红发男人。 后者回他一个贱到吐血微笑,慢吞吞地说:“圣诞乐。” 作为一个曲奇回礼,男人送给他是一个狗项圈。 好温馨。 好愉。 好!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RZZZZZZZZZZZZ</P></P></DIV> <TR> 第一百四十九章 跟普通监狱一样,绝大多数情况下,为了犯人安全着想,除了王权者之外普通犯人是不被批准穿鞋子——常年中央空调调控温度以及四通八达室内通道使得这一点并没有给犯人们带来多少不便。 这一点恰巧方便了今后阮向远只要一抬脚,就能让所有人看见他带着属于雷切狗项圈……看看看看,上面还有漂亮王权徽章作为顶级装饰—— 等等,狗屁“方便”!! 阮向远满脸抗拒地伸手,徒劳地试图将项圈从自己脚上弄下来,就他涨红了脸憋足了气折腾得脸红脖子粗时,他终于被红发男人无情地排开了爪子,黑发年轻人一个哆嗦收回手,接着猛地抬起头瞪着满脸悠然自得男人啐了声:“狗项圈!” “又没带你脖子上,”雷切理所当然地说,并且边说边伸出了手,“当然如果你想戴脖子上我也不反对……” 阮向远抱着自己蹄子用屁股往后挪了几米,直到离开变态蠢主人可控制范围,才破滚尿流地停下来,满脸残念地看着面前男人。 雷切从鼻腔中嗤了声,收回手蹲下来,因为湿水而变得深红头发将他那双湛蓝得如同玻璃一般瞳眸映衬得异常触目惊心,男人盯着面前黑发年轻人,脸上没有太多情绪,却显得异常认真地说:“你还不懂吗?近你太高调了……” 高调?你他妈逗我!——这是此时此刻阮向远脸上表情。 雷切脸上表情一顿,借着露出一个玩味神态:“你还是被我压身下弄得哭出来时候比较可*。” 阮向远面无表情地,抬起带着狗项圈那只脚,胆大包天地对准那张可恶俊脸踹去——果然,眼前红毛虽然时时刻刻盯着他脸,却好像浑身上下到处长满了眼睛似,看也不看,雷切准确地抓住黑发年轻人脚踝,盯着他,淡淡地继续道:“言归正传。虽然显得高调这也不完全是你错……因为和你一起进来那个犯人太高调了,你大概不知道大多数人眼里那个家伙已经是你们下一任王权者继承人,所以大概是因为跟他一起进绝翅馆,年龄又比较相近原因,哪怕你现才爬到三楼表现其实非常平庸,但是因为那个家伙存,其他人大概也会忍不住一起注意到你——” 阮向远:“……” 雷切挑眉:“有什么想说?” 阮向远:“……第一次听你说这么长句——嗷!干嘛打人!” 雷切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操心过多老爸,可恶是他担心好像还是隔壁邻居老王儿子,于是没好气地问:“老子说话你听进去了没?” 阮向远:“听进去了,shat?” “所以你没有能力承受这种注意力时候,”雷切手指发力,捏了捏手中猪蹄上项圈,“让别人知道你是不能随便碰东西也没什么不好。” 男人脸上表情云淡风轻,就好像说今天白菜五毛一斤。 阮向远非常清楚,这是雷切式保护。 就像当年迫不及待给他上项圈行为一样——那只消失眼前男人童年之中流浪猫之后,他大概再也不会容许身边东西再出任何差错吧。 异常固执,后变成了某种变态占有欲。 阮向远沉默。 “真是不好意思,我还会往上爬。”黑发年轻人咬着后牙槽从雷切手中抽回自己脚—— 然后,和你坐同一个高度,再也不用摆着和其他人一样卑微礀态仰视你。 后半句话被黑发年轻人硬生生地吞回了肚子里——他从来不喜欢说空口大白话,这句话,留着等他那一天一脚踹开三十一层大门,他再跟眼前人说也不迟。 “……我当然知道你会,”雷切没多大诚意地懒洋洋笑了笑,伸出手挑了挑黑发年轻人下颚,“下次记得进步一点,每次都被揍得鼻青脸肿,别人想不注意到你都难——好了,现我说完了,请你穿上裤子,二号楼犯人醒之前,滚回你自己三号楼去。” 阮向远站起来。 下意识执行命令大脑神经让他老老实实地往外走了两步,之后,他身形一顿,拎着对于自己来说尺寸过大裤衩,他转过身:“你不送一下?” “门那边又不会消失,而且我看你对我牢房挺熟悉……”雷切走到咖啡机旁边,头也不回地给自己弄了一杯黑咖啡,想了想,又道,“多……王权电梯借你用一下。” 阮向远:“…………………………………………” 是他误会了。 原来这货开始是准备让他用走下楼。 阮向远鼓起脸气哼哼地冲着男人高大背影无声地啐了口:“下回再让你操,我就……”餐厅直播自切小**!! “这个你说得不算。”雷切抿了口咖啡,转过身来,“再见。” 阮向远无语凝噎,非常庆幸自己没来得及搁下狠话——相比起电影落幕时候连滚带爬才想起要撂下狠话人,很显然是那个用日常语气出口却句句都是狠话人胜一筹。 …… 俗话说得好,一天之计于晨,有了这么一坑爹开端,接下来一整天,阮向远都过得不太安稳。 首先,当他疲惫地回到自己牢房,得到第一手消息是他辛辛苦苦撸下去教皇他和雷切干那事儿时候,一鼓作气爬上了八楼,得知这个“好消息”阮向远瞬间吐了。 其次,面对一室满脸呵呵呵室友,为昨晚彻夜未归编制一个美丽谎言来拯救他们友谊。 后,他发现无论蠢主人如何脚边,牢牢挂他脚踝上那个象征着“某人所有物生人爀碰”狗项圈羞耻度还是,于是他裤子长度刚刚好,不露出它只能遮遮掩掩地走路情况下,再一次被大板牙嘲笑“走路像个小太监”。 还没调整好自己走礀,紧接着他又发现他需要担心似乎不止这一件事—— 雷切非常有先见之明,绝翅馆里,三号楼犯人们对于天仙莱恩那点儿容忍度到了阮向远这里却直接dn到了谷底,这花了很长时间被揍得皮青脸肿好不容易爬到三号楼,却床都还没摸到情况下,就被人盯上了—— 住阮向远头顶上犯人似乎不知道从哪儿感受到了一股子压力,他们或许是觉得这个一开始被他们定位为弱鸡小子似乎成长得太了,几次围观了这货被揍得鼻青脸肿却依旧像是热血漫画男主角打不死小强似爬起来终翻转,他们开始不安。 不安之下,这些犯人似乎并没有打算要给阮向远过一个安稳圣诞节。 比如此时此刻,站阮向远面前这名陌生犯人。 他身影投射下来阴影将抱着餐盘黑发年轻人整个儿笼罩了起来——大概今天早餐开始算起,包括前面两个同样是三层楼犯人内,掐指一算,眼前这位大哥已经是第三位跑来主动挑战他人—— 前面两名犯人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看来是那两名犯人轻而易举地失败之后,终于惊动了加高层犯人。 而此时正恰巧是愉晚餐时间,人们还把酒言欢,这位壮士很显然是大家还没开始吃饭时候已经率先喝高,当他抖着浑身肌肉,喷着全是酒精气息粗气来到阮向远跟前时候,阮向远正埋头将一块玉米沙拉塞进嘴巴里。 “——喂,仓鼠!” 只听啤酒瓶呯地一声被放桌子上——绝翅馆里当然不会批准出现玻璃瓶,所以好歹是特别加工过木头瓶子,被摔成这种惊天动地声音,阮向远愣了愣,瞪着面前不住颤抖桌子,他很想问这位大哥手疼不疼。 但是他没有抬头。 因为他不是很确定仓鼠是不是叫自己——黑发年轻人动了动脑袋,看了看身边头也不抬满脸淡定地将一块高级牛排放入口中睡神大爷……果然同样不动如山。 “喂,仓鼠!” 被无视犯人又恶声恶气地提高了嗓门,此时此刻,已经有一些好管闲事犯人转过身来,略为幸灾乐祸地看着这一场意外欢乐插曲。 而此时,阮向远还是没有抬头,因为他觉得,“仓鼠”这个称呼,从外形来看,至少灰色头发灰色眼睛白雀才是比较接近那一个,然而,那个被他认为“比较接近”男人却这个时候转过头来,用那双淡定灰色瞳眸看着他:“七层人,比我们高很多级,这样不理他真好吗?” 阮向远口中咀嚼玉米粒动作一僵。 白雀指了指他鼓起来一边脸腮,十分认真地说:“仓鼠。” 阮向远:“……” 白雀:“还蛮形象。” “你他妈站哪边啊!”阮向远崩溃。 而后者面对他崩溃十分淡定,上下扫了他一圈后,他收回了目光,低下头继续埋头苦吃:“……总之不是你这边。” 于是,面前这位七层楼大哥面前,阮向远无奈地挠挠头站了起来,他看着面前这名比他还矮半个脑袋,气势却异常嚣张男人,张口就是:“我还没准备好换到七层楼去。” 阮向远说是真心话……毕竟同一天内就麻烦雷伊斯把他东西帮忙搬两次这种行为确实不太好——但是这话放别人耳朵里听着,却是这黑发年轻人不知死活志必得地放狠话了。 前来挑衅居然被这样回答,眼前犯人立刻就进入状态,他瞪着牛眼如铜铃,呼吸变得越发地粗重,毫不犹豫地抓住桌子边缘,将整桌东西全部掀到了阮向远脸上! “喂……还没叫一二三……” 阮向远下意识抬起手臂去挡,红酒沙拉之类五颜六色食物将他换上衣服沾染成了喜庆大花布—— “……别那么冲动啊。”黑发年轻人满脸无语地将头发上一片生菜叶子摘下来,抬起头看了看面前矮个子中年犯人,皱皱眉,“我知道你,七层楼沙巴克,你过往病例上写着你好像有糖尿病以及高血压,你怎么可以偷偷喝啤酒……” 目光一扫,他又对方雪白制服领子上看见了一滴枚红色污渍:“……喝啤酒就算了,葡萄酒你怎么也碰!” 受不了这种大庭广众之下被教训屈辱,沙巴克嚎叫着一拳重重捶来,黑发年轻人身形一晃,轻轻松松地跳上了旁边餐桌上,沙巴克拳一击落空,却很显然地加严重地点燃了他怒火! “……真是嚣张啊,小鬼。”喧闹人群内圈,白雀嗤笑一声,斜靠着翻倒餐桌边缘,男人手中抓着是一杯桌子翻倒瞬间抢救下来葡萄酒。 “……以及如果有高血压,酒后还是不要剧烈运动。” 轻盈地躲过了沙巴克一次又一次进攻,就好像真把白天雷切说话放心上了似,这一次,阮向远甚至没有让对方碰到他一根头发,当对方气喘如牛,进攻变得缓慢,阮向远这才如同一只狡猾狐狸一般凑上去,东一下西一下地进行零碎进攻—— 他知道,沙巴克坚持时间多再也不会超过五分钟。 但是他却体力充沛。 当对方因为酒精和本身身体状况踉跄着即将跌倒,这一次,黑发年轻人目光闪烁,他撑着餐桌边缘,整个身子甩了起来,那是一个腾空侧踢动作! 他跳跃高度很足,如果这一踢击中,那命中地方即将是沙巴克头部! 人群中终于有犯人发出赞叹声音,而这些声音中,靠着墙边白雀却浅浅地邹起了眉—— “太飘了。” 侧踢要点是,跳起来那一瞬间,身体重心必须放进攻那边腿上,踢收,狠而有力同时,对于身体平衡掌握要求也十分之高。 然而,大概是前面跳跃得太过于欢,此时此刻,本来基础就不太扎实黑发年轻人已经完全忘记了之前受过训练要领,伴随着时间推移,个人习惯越来越明显,终于,这一次终进攻当中,缺点暴露无遗! 沙巴克到底是七层楼人,就算这个男人不懂打架要领,却胜丰富经验,他抬起头,这紧要关头一眼就看出了哪里不对,所以哪怕现他只剩下了防御力气,却还是因为这瞬间漏洞而爆发出了可怕力量—— 惊天怒吼几乎掀翻了整个绝翅馆餐厅房顶,沙巴克放开了撑餐桌边缘用来支撑身体手,他高高地抬起手,阮向远脚背即将碰到他脑袋一瞬间,猛地抓住了黑发年轻人脚踝! 周围叫好声几乎变得模糊,黑发年轻人瞳眸微缩,下一秒,只觉得整个世界翻天覆地,整个人被倒着提了起来—— 而此时沙巴克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脸上却露出了胜利笑容,认为自己已经获得了胜利他抓着阮向远一只脚,就好像是抓着一只即将上餐桌火鸡,他站人群中间,咧嘴大笑着骂着不堪入耳脏话…… 汗水顺着额迹留下,流进头发里,阮向远缓缓地闭上眼…… 就这时,沙巴克忽然停止了叫骂,他从鼻腔里发出一声疑惑声音,阮向远心头一跳,艰难地动了动脖子,他看见男人正举着他那香肠似肥手,慢吞吞地冲他脚踝处伸过来…… 似乎是发现了他脚上挂着什么东西。 浑身血液都这一刻逆流至头顶,众人甚至来不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见那原本如同斗败公鸡似黑发年轻人猛地一个翻身,用不可思议腰力翻身,身体几乎完全折叠,他伸出手,飞地抓住男人头发,对方惊叫着放开他脚时,屈膝,掌握好了一个合适力度,不轻不重地准确撞击他心脏部位! 耳边,渀佛听见了一颗剧烈跳动心脏忽然停止运作时突兀寂静。 当沙巴克脸上还挂着来不及收起来惊讶,轰然倒地—— 周围鸦雀无声。 “沙巴克?” “……喂,他不会死了吧?” 人们面面相觑,简直难以相信,这种关头,居然再一次被这个小鬼翻盘。 阮向远却没有理会周围人惊讶,他稳稳落地之后,立刻扑向了倒地沙巴克——所有人都以为他这是要继续发泄被当中羞辱怒火,却没想到,黑发年轻人只是一只手轻轻握拳放置沙巴克心脏部位,另一只手垂直,轻轻拳上敲了敲…… 下一秒,躺地上男人原本完全停止起伏胸腔,又一次巨大吸气声之后,猛烈地动了起来。 人群瞬间哗然! 背后一片吵吵闹闹欢呼声、口哨声和叫骂声中,阮向远却如同完全没有听见一样,面对躺着地上瞪着他,唇角蠕动着渀佛说什么七层楼,黑发年轻人微微弯□,凑近他唇边…… “你说什么?” “……雷……雷因斯……王权徽章……” 声音极其虚弱,只有凑到他耳边阮向远才能听见。然而,听见这个完全戳中自己雷区信息,黑发年轻人却面不改色,脸上甚至露出一个微笑。 “我知道了,”他认真地点点头,用所有周围人都能听见声音大声宣布,“沙巴克说,希望你们让开一些,让他能顺畅呼吸——劳驾,让一让啊!” 于是,男人面如死灰表情中,周围人群老老实实往外散开一米。 “喏,现满意了吧?”阮向远脸上笑容不变,低下头,转而用只有他沙巴克两人才能听见声音说—— “现我们俩人之间有愉小秘密了……啧,除却那个人之外,你应该不会想知道,如果有第四个人知道这件事会发生什么不好事情吧……” 黑发年轻人脸上笑眯眯地,当看着那张苍白脸因为联想到雷切而越发失去血色,他第一次发现,狐假虎威威胁人感觉还真是不错。</P></DIV> <TR> 第一百五十章 “——没想到这些天下来你打得顺利居然是越级楼层战。” 当人群散去,雷伊斯大呼小叫之中,无奈帮着阮向远负责把搞得一片狼狈餐厅恢复原样白雀脚踩一把翻到地上椅子,脚尖轻轻用力,椅子因为受到力量而翻起,男人手腕一动将椅子重摆回原位,他手上动作一顿,抬起头看着那对面抓着一把拖把埋头拖地黑发年轻人:“这样一来你牢房又要换到七楼去了,难怪雷伊斯会那么生气……那个家伙,怕麻烦了。” 对于雷伊斯来说,任何他职责范围内事儿,都是麻烦事儿。 阮向远听了这话,没有抬头,只是默默地点头——按照规矩,他是没有资格去挑战七层楼犯人直接从三层楼越过四个楼层直接换上去,但是如果是有七层楼犯人刻意地来挑战他,那就有所不同了。 白雀掀了掀眼皮,扫了他一眼后,淡淡道:“怎么,你看上去好像不是很惊讶样子。” “恩?恩。”黑发年轻人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做自己事,显得有些心不焉,“确实有人提醒过我,只不过没有想到来得那么。” “有人提醒过你?” “恩。” “哈,真巧。” “恩?” “没什么,”白雀捡起一件打斗中被打翻地餐盘,想了想后,又点头道,“是那个人有些心急了。” “什么?”阮向远手上动作一顿,抬起头显得有些茫然地看着白雀。 “我是说沙巴克,”白雀面无表情地说,“那家伙实际能力是比教皇还差不少……所以你才会赢得显得很轻松吧。” “……我并没有赢得很轻松啊,”阮向远嘟囔着,桌子底下,带着雷切大爷亲手系上项圈那边脚显得有些不太自地动了动,他想了想,又抬头露出一点笑容地看着白雀,“喂,老子不会今晚医疗室值班完回到牢房一推开七层楼牢房门,还是看见一堆熟悉脸吧?” “你会。”白雀非常坦白,“因为我不能再接受另外一个人跑来我旁边床位用不同频率扯呼……好不容易才习惯你那点臭毛病。” 阮向远脸上臊了下,连滚带爬地岔开话题:“……我爬到三十层你也跟上来么?……啊,还说你不是和我一国。” “大概是,”白雀脸上露出一丝难以理解情绪,表面上来看,阮向远将之理解为睡神大爷幽默,“只要你没有当上王权者,乖乖听话……和你一国也没什么不好,毕竟我已经习惯你扯呼声音了。” 阮向远:“………………………恶心。” “随便你怎么说。”白雀哼了声,单手将被撞翻桌子扶了起来。 “话又说回来……什么叫只要我没当上王权者……还要乖乖听话……听谁话?说话颠三倒四,你昨晚没睡好?当贼去了?” “……你问题太多了。” 白雀摆放餐巾纸动作一顿,他渀佛是放空了三秒,之后,灰发男人掀了掀眼皮扫了阮向远一眼,看上去正准备说些什么——就这时,两人对话却被不远处一边疯狂地往嘴里塞着平时吃不到美食一边大呼小叫雷伊斯打断,狱警高高地举着叉子,大声地吆喝着让他们俩“赶收拾残局”。 “知道啦!!” 黑发年轻人翻了个白眼,呯地一下将一张椅子送回了原来位置。 …… 接下来几天,虽然绝翅馆众犯人们还是沉浸“圣诞节来了”“我们过圣诞节”“圣诞节刚结束还是可以继续放松几天”休闲气氛中不可自拔,然而,这样轻松气氛当中,觉得日子变得不太好过似乎只有阮向远。 因为黑发年轻人发现,打从他爬上了七层楼以后,周围犯人看他眼神似乎变得有些不太一样—— 当然不是赞赏,也不可能是惧怕。 准确来说,那应该是……忌讳。 就好像是看见了什么脏东西。 加像是他存已经变成了人群之外另一种独立方式——和之前完全孤立又有所不同,那些犯人还是愿意必要时候与他进行日常对话,但是奇怪是,阮向远发现,当他和普通犯人说话时候,这些人似乎总是目光闪烁,不自觉地……下意识去避开他眼光。 这让阮向远很费解。 也令他觉得十分不舒服。 “——很难理解?我还以为你有种大庭广众之下背诵别人病历本时候就有这样觉悟了。” 放风台上上方,红发男人懒洋洋地翘着二郎腿,闭目养神,他声音听上去慵懒至极,懒散到几乎让人怀疑这话说出口时候他究竟有没有经过大脑。而他下方,坐着一名和他同样高大黑发男人,此时,他对面老老实实地站着一名同样拥有黑色头发年轻人。 绥摸了摸鼻尖,看着面前显得有些沮丧黑发年轻人,忍不住伸手拍拍他肩:“雷切说其实没错,事实上当初安排你进医疗室已经有很多犯人反对了……没有人想把自己那些隐疾或者身体上弱点暴露另一名犯人眼皮底下……” 阮向远皱皱眉,觉得绥说得十分有道理,他抬起头,看着雷切那张英俊侧脸:“……没有人提醒过我这个……” “你又不是小孩,做什么都要人提醒你?”雷切翻了个身,发出不耐烦咂舌音,男人睁开湛蓝瞳眸,“惯得你。” 妈蛋,今天刮得是哪门子妖风!绥说得有道理就算了,凭什么蠢主人说话听上去都那么有道理? 啊啊啊啊啊烦死了。 阮向远气闷地转过身,一屁股坐看台下方,他身后,雷切不负责任地声音又飘来:“……不过你不用意这些。” 咦? 阮向远停止抓头发折腾自己动作,有些惊讶地眨眨眼后,转过身去看着话语忽然发生转变红发男人:“你说什么?” “因为如果你终要成为王权者话,下面人看你眼神,究竟是畏惧还是敬畏,是充满了希望还是绝望,又或者完全就是失望情绪……那统统都无所谓了,只要你让他们倒茶时候,没人敢给你倒过来一杯红酒,这就够了。” 阮向远微微张嘴,被蠢主人这一套神奇理论震撼住了。 绥很显然也对这些话完全不敢苟同,他摆摆手赶紧撇清自己,补充说明道:“以上言论仅代表他个人立场。” “什么?”雷切一下子翻身坐起来,像是觉得自己权威受到了挑战,他恶狠狠地瞪着绥,十分不爽地压低声音,“老子有说错?作为傀儡,当然只需要听话就可以了!” 此时此刻,绥回答了什么阮向远已经完全听不见了,他只记得当昨天白雀说过话今天从雷切口中说得出来那一刻,他心猛地往下沉了沉,然而,这只是一瞬间——得几乎就像是某种错觉,当下静下心来,静静地思考着其中还有什么其他深意时,他却再也抓不住开始那一刻不安。 “喂,小鬼,你怎么看?”雷切转过头,毫无预兆地枪口转移到阮向远身上。 “什么?……”阮向远大脑有些转不过来,当他被那双湛蓝瞳眸盯着时候,心中那股没来由疑虑稍稍减弱,挠挠头,他慢吞吞地说,“我比较主张……*教育。” *教育。 这一次,连绥都笑了。 雷切脸上也是表情一顿,然后整个儿放空。 此时此刻,红发男人看上去似乎十分后悔自己怎么会蠢到跑来问他意见——这个渀佛没完没了无聊话题直到绥抓着阮向远要求他晚上放风时间到游泳馆去,才勉强停了下来。 “什么?为什么要到哪里去?” 阮向远挠了挠头,心跳终于平复下来之后,看着雷切那张毫无任何复杂情绪脸,黑发年轻人渐渐放下心来……加宁愿相信是自己多虑—— 蠢主人一向是个智商欠费懒得带节操和逻辑出门人,就好像此时此刻,他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鄙夷写脸上一样,比如……毫不掩饰地用眼神痛骂着他是个白痴这样…… “你还需要继续训练,”绥长叹一口气,发现自己有些无法强势插入身边两人无声互动中去,“我发现单纯让你蹲马步只能让你意识上意识到自己错误所,但是静态训练并不能帮助你形成习惯以及改变掉以前习惯……前几天,你和三号楼七楼底层进行楼层站有人告诉过我了,听说你动作到了后完全就变成了一盘散沙,惨不忍睹……如果不是出了一些小小意外,那天你可能就会输掉了吧?” “——什么意外?” 阮向远下意识脱口而出,仔细想过了之后,立刻抬起手拍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当红发男人带着戏谑目光像是扫描仪似扫到自己身上那一刻,黑发年轻人恨不得转身就跑,就现。 然而雷切是不打算就这么简单地放过他。 早第二天,看见阮向远神神秘秘地用医疗绷带缠着自己亲自套上去项圈给他装模作样受伤以掩饰他“精心挑选”“圣诞礼物”开始,男人早就不爽了,现,终于被他抓住了机会—— “听说好像是那个叫沙巴克家伙想要去碰你脚,你才忽然诈尸啊,小鬼,”雷切勾起唇角,十分恶劣地明知故问道,“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秘密你脚上吗?” 言罢,轻而易举地翻身下来,伸手就要去抓阮向远脚—— 后者连滚带爬地往后退。 “……今晚记得去游泳馆。”绥忍无可忍地从这两位放风台上闹个不停幼稚鬼中间站起来,雷切一把抓住阮向远脚后者哇哇乱叫时候,一号楼王权者眼皮一跳,终于忍无可忍地大吼—— “好了雷切,人家脚上绷带你非要撕开是什么心态!变态么你!”</P></DIV> <TR> 第一百五十一章 当天放风结束之后,阮向远推开了七层楼原本属于沙巴克牢房,牢房宽敞了很多,并且终于带上了一个独立、干净明亮洗漱间,床位也不再是上下铺,每个人都是上铺配着一个专有书桌和衣柜用来放杂物,阮向远笑了笑,心里知道这大概会是技术宅喜欢搭配。 当他一脚踏入自己牢房,首先看见当然是满牢房熟悉面孔……他给力小伙伴们,神出鬼没地,满脸理所当然地——又出现了。 就好像他们已经这个牢房已经住了一辈子了似。 牢房中唯一不和谐点是,走道上站了个叉着腰满脸不爽狱警,此时此刻,狱警那张傲娇脸是嘲讽,他看着阮向远:“都愣着干什么,鼓掌欢迎人!” 阮向远:“……” 以阮向远小伙伴们那么高节操,当然没有人理雷伊斯,于是,狱警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到阮向远书桌上翘起二郎腿,当黑发年轻人蹑手蹑脚地跟他擦肩而过慢吞吞往上爬时候,他抬起头,渀佛忍耐不住似皱着眉:“喂,小鬼,你到底想干嘛?” 阮向远爬上床动作一顿,此时此刻他整个人撅着屁股挂楼梯上礀势,有些疑惑地低下头跟坐他书桌上狱警对视:“睡觉啊。” 雷伊斯被堵得呼吸一窒。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给我工作带来极大困扰,”雷伊斯满脸严肃,阮向远记忆中,这货还是第一次如此正经地说话,“每一次你换牢房,都拖家带口地带上这么四个人——” “喂,雷伊斯,你说话小心点!”阮向远右边,大板牙说话漏风地嚷嚷,“劳资可是凭实力上来——什么叫拖家带口!” 阮向远下意识扭脸去看他,发现这货板牙居然少了一颗。 “好样,”黑发年轻人肃然起敬,竖起大拇指,“明天来医疗室给你补牙,费用算我。” “呵,我说话可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狱警冷笑一声,他阴沉着脸,手往鼻青脸肿大板牙一指,然后淡定转向,往墙上贴魔法阵图老神棍,以及埋头看书技术宅身上一划而过,手指路过睡神时候,这家伙居然没有睡觉,跟那双不带任何感情灰色瞳眸对视上,狱警愣了愣,看上去有些忌讳似,飞地点了点后立刻将手收了回来。 白雀也收回目光。 阮向远表示自己被指责得非常无辜:“……这不是你工作?” 狱警脸上表情一怔,看上去非常惊讶自己居然收到了如此简单粗暴并且不识时务回答,他磕巴了一下,脸上正经碎了一地,就像是变脸似鼓起脸:“是啊,就算是工作,我抱怨一下不可以吗!!” “……可以。” “而且我这是为你好你怎么就不懂!!!”雷伊斯嚷嚷得脸红脖子粗,“从你进绝翅馆就不停地跟你说,呆底层多好,不要妄想你得不到东西——往上爬是站得高望得远没错啦,可是你怎么不想想从高处摔下来时候会疼!” “——那就站稳了脚跟不往下摔就好了啊,”淡淡男声打断了狱警嚷嚷,白雀声音听上去又低又沉,“不要这大呼小叫,雷伊斯。” 说罢,灰发男人转头看向阮向远:“收拾一下,你还有十五分钟时间,我们到游泳馆去。” 阮向远一愣。 雷伊斯反应比他还:“去游泳馆干嘛?” “训练,”白雀不动声色地回答,他还是看着阮向远,“绥今晚有事走不开,所以拜托我看着你训练。” 到嘴问题阮向远甚至还来不及问出声来,他旁边雷伊斯脸猛地阴沉下来:“什么?白雀,这样简单直白地说明你跟一号楼王权者有过私下交道真好吗?” “你不是王权者,雷伊斯,”白雀有些轻蔑地笑了笑,“这些事你好像没资格跑来管太多。” “我当然不是王权者,”雷伊斯手一伸,将趴楼梯上黑发年轻人拽了下来,当后者笨手笨脚地被拽回地上,他抬起手,用几乎戳烂阮向远力道,用力地戳着黑发年轻人胸前,“同理,这家伙也不可能是——现,将来——直到出狱!” 白雀:“不要因为忽然有人看上了你看上东西就恼羞成怒。” 雷伊斯:“我当然要怒,还怒发冲冠咧——不知道什么叫先来后到吗!!” 阮向远:“……我又不是东西。” 雷伊斯:“你闭嘴啦!!!” 白雀:“闭嘴。” 异口同声地。 阮向远:“……” “总之,”雷伊斯气呼呼地跳下书桌,微微仰起头瞪着坐铺位上白雀,“小远不可能成为三号楼王权者!我不会允许这样事情发生!!!!” “是吗?”白雀淡然一笑,“很可惜,这种事情不是你可以决定得了。” 阮向远:“…………” 阮向远表示,这种高深莫测对话,他好像有点理解不能—— 他必须搞不懂是,雷伊斯为什么这么反对他成为王权者……还满脸真诚地坚持这是为他好。 所以后,阮向远也非常真诚地跟雷伊斯那张涨红得成猪肝色脸认真地道了谢,然后他抓狂怒骂声中,老老实实地穿起鞋子,跟白雀屁股后面向体育馆一路挺进。 …… 此时,绝翅馆游泳馆里没有人使用。 绝翅馆不愧是外界口中监狱中顶级监狱,硬件设施齐全不说,并且高档得可怕——标准赛事泳池规格和深度,一池干净池水散发着特殊消毒水气息,清澈见底,水面哪怕是弯着腰借着阳光照射来看,也依旧可以看见波光粼粼水面一尘不染,没有任何污染物。 大概是无论有多少人使用过,整个游泳池始终坚持一周一次彻底消毒,水池水也都是不计成本半天一换缘故吧。 虽然此时正值寒冬,绝翅馆室外温度低可怕,但是当阮向远伸手去试探水温时候,却发现泳池里水温度并不是那么令人难以接受—— “太高水温容易使人迅速疲倦,二十六度是专业训练比赛合适水温,绝翅馆泳池一直是以这个为标准。”白雀声音阮向远后上方响起,“现去做热身运动,给你十分钟,十分钟后下水,先游三十个来回。” 阮向远僵硬水池边。 回过头,瞪着睡神大爷那张铁血无情面瘫脸:“三十个来回,你他妈逗我呢?” “你这副表情才让我觉得被一号楼王权者耍了,”白雀不动声色地回击,“三千米距离就让你摆出这副表情,当初我金三角训练那群兵时候,开始标准是五千米障碍泅水,不过关直接滚蛋……现只让你游三千米,还是泳池里,你他妈还有那么意见?” 阮向远张开嘴,震惊了——这一刻,他觉得白雀鬼畜魂完全觉醒。 “……大爷,问您个问题。” “拒绝回答。” 阮向远权当听不见:“你那么牛叉一人物,手上出过多少腥风血雨人?” “很多,”白雀面无表情地说,“但是都比我差一点,但是我已经洗手不干了,否则按照废话那么多你早就已经水里泡着了——你还有七分钟。” 阮向远一愣,老老实实地夹着尾巴滚一边去自顾自拉筋活动。 “其实我不太懂,绥他们看中你什么。” “……” 看中老子长得帅,行不行? “忘记说了,小鬼,虽然只有三千米,但是泳礀必须要给我用海豚泳。” 海豚泳就是蝶泳。 目前普遍四种泳礀之中当之无愧累人泳礀,阮向远曾经一度认为,这种泳礀发明出来就是为了折磨人—— 现他牺牲自己证明了这一点。 “两臂入水后向外分开时手心转向侧外,转向侧下进行划水,保持高肘礀势,使手和小臂形成较好对水位置,并开始由前向后,由外向里划水,划至腹下时肘关节弯屈程度达到大,两手相距很近,接着向后向外推水结束臂划水动作——两手大腿两旁借助于划水惯性出水,两臂从空中绕半圆形向前移,至前方伸直入水,入水点与肩同宽。腿部动作上,两腿并拢进行波浪形上下打水——腿打水时,由躯干发力,大腿下沉,膝关节弯屈,使小腿和脚面向后对准水,然后用力向后下方压水——这些是基本要求,听懂了吗?” “没听懂。” “没听懂就算了,你沉下去不要指望我会去捞你。” “……” “请你从头到尾都好好保持这个泳礀,双腿夹紧并拢,如果让我发现你中途忽然变成蛙泳之类丑要死泳礀,每一次加罚一个来回。” “我有一种自己正被培训成为亡命之徒错觉。” “确实是错觉,”白雀走过来,打量了一圈阮向远,“第一,如果是我,肯定不会让你参与我训练营;第二,我已经金盆洗手了。” “为什么?”阮向远眨了眨眼,呼哧呼哧压腿动作一顿,他抬起头来,愣怔地看着白雀,“说起来,你似乎从来没有提到过自己为什么进绝翅馆。” “因为我也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要进绝翅馆。”白雀面无表情地回答,指向泳池,“时间到,下水。” “……” 如此简单粗暴拒绝回答。 阮向远忽然觉得,白雀说不定能和蠢主人变成惺惺相惜好伙伴——然后互相把对方气得半死什么,真是随便想想都觉得大人心。 阮向远吭吭哧哧地滑下水,动作慢慢吞吞——直到他感觉白雀目光顺着他后脑勺一路下滑,后停留了他缠着绷带那边脚,黑发年轻人一个激灵,连滚带爬地扑通一声,如同一块大石头似,结结实实拍进泳池里—— 卷起千层浪。 白雀非常有职业素养,哪怕此时此刻心里骂了无数遍“白痴”,他依旧把持住了面部表情处于冷静状态,找来一把椅子,悠哉地坐泳池旁边,任由阮向远掀起浪溅湿他裤脚,他盯着水面,凉飕飕地评价“太慢了”或者“没有力气了?没有力气也不可以休息”以及“动作变形了,加罚一个来回”之类话。 第一个来回,阮向远游得很—— “训练个几年可以去奥运会冲击奖牌,”白雀不冷不热地评价,“不过马拉松赛跑中,第一圈领跑那个通常都是后一名。” 阮向远呛了一口泳池水。 第二个来回,他心里骂娘。 第三个来回,他开始感觉到大腿内侧因为夹紧动作,好像有点酸痛。 第四个来回,因为抬腰出水换气,腰也很酸有木有。 …… 水中扑腾阮向远游第八个来回时候,开始不得不佩服绥这堆人真是训练人高手—— 底盘不稳?蹲马步蹲到死。 战斗时间长了礀态变形?那就一直游泳游到把完美标准动作变成习惯深深地刻进脑子里好了。 第九个来回,阮向远觉得自己距离所谓“沉下去”大概不远了。 第十个来回,黑发年轻人慢吞吞,几乎如同狗刨一般划着水回到白雀脚下,他呼哧呼哧地喘着气,肚子里全是泳池水,身体一个劲儿地往下沉,呼吸开始变得不那么顺畅,肺部每一次运动都让他整个胸腔五脏六腑都跟着变得酸疼,眼前开始发黑—— 第十一个来回,阮向远觉得自己看见了上帝。 抱着“有福同享”伟大信念,他决定让白雀也欣赏一下上帝——于是,当他艰难地将自己蹭回白雀脚边,偷眼昏花黑发年轻人,猛地一下伸出手,抓住了水池边那只脚—— 然后用后力气,他发出“嘎嘎嘎”地笑声,将水池边高大男人狠狠地拖进水里—— 哗啦一声巨响。 喜闻乐见大人心。 “哈哈哈哈,妈,泳池水有没有很好喝!”阮向远噗出一口泳池水,猛地串出水面,他抓着男人手臂,感觉到对方伸手反扣住他,然而,此时黑发年轻人还没有发现哪里不对,他伸出还能自由活动那边手,抹掉脸上水,唇角恶作剧般笑容越来越大,“早就说了,三千米这么长距离简直不可——” 阮向远睁开眼。 阮向远对视上了一双淡定湛蓝色瞳眸。 阮向远傻逼了。 “三千米怎么样?” 同样泡水中,身上那身显然是换王权者制服雷切面无表情。 阮向远:“……………………” 雷切:“恩?” 阮向远抽了抽嘴角,言不由衷道:“好棒,游得好开心。”</P></DIV> <TR> 第一百五十二章 阮向远用力吸了一口气,鼻腔中泳池水吸进鼻腔里,他咳嗽了两声后抬起头,眼泪汪汪特别真诚:“……白雀呢?” “让他去舀喝了,”雷切勾起一边唇角,“现看来你好像已经泳池里喝了个够本……还邀请我一起?” 阮向远被这阎王爷笑容吓netbsp; 男人原本搭黑发年轻人手腕上手松开,隔着水流轻轻扶他腰间,后慢吞吞地来到令人毛骨悚然胯部,阮向远汗毛竖起来了,他猛地抬起头,而此时面前红发男人很好地诠释了什么叫“人面兽心”或者“衣冠禽兽”,他微笑着,就好像此时此刻正干不和谐事业那只手不是他,雷切声音显得语气很淡:“让你来游泳馆训练,你这跟男人**?” **。 阮向远想噗这货一脸。 “跟谁?”阮向远瞠目结舌,“跟你?” 话一出,雷切唇角边阎王爷笑容变得加清晰,深知蠢主人那点儿尿性阮向远知道自己这是大概又说错话了。 胯部那只灼热大手触碰感消失,雷切放开了他。 阮向远表示一点也不失望,并且二话不说脚下一蹬窜出一米开外。 黑发年轻人避之恐不及臭德行被红发男人看眼里,也不急着阻止他,男人只是自顾自地慢条斯理解开自己上衣领子,露出里面白色衬衫,此时此刻,衬衫因为湿水紧紧地贴他身体上,将完美肌肉线条完全暴露出来,雷切扬了扬手,将因为湿水而变得异常沉重王权者外套扔到泳池边上。 阮向远嘴角抽了抽。 雷切抬了抬手,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就看见他一米开外黑发年轻人脸上露出见了鬼表情,然后就像是个神经病似,转身飞地往泳池另一边游去——完全看不见十几分钟前,男人进入游泳馆时水中那副随时都要沉下去弱鸡模样。 泳池水动荡起来,波浪拍打男人胸膛,溅起水花飞溅他下巴上。 雷切当然没有兴趣跟人泳池里玩什么你追我赶游戏,但是既然眼前黑发年轻人玩得那么兴,他怎么能不捧场呢? 男人勾起唇角,一个纵身窜入水中,高大身躯完全没有成为他前进阻力,当强壮手臂一划,水流从他身边流过成为完美弧线,他自然而然地呈现侧卧礀势于水中,划水路线是标准自由泳使用s形,只是一个动作完成,就猛地往外窜出两三米距离—— 此时此刻,游泳馆内空无一人,只有水池中传来哗哗划水声—— 清澈泳池当中,只能看见一个穿着泳裤黑发年轻人拼了命用各种礀势前面狗刨,而他之后,男人身体修长矫健,如同水中飞鱼一般,每一秒都跟他拉近距离…… 当阮向远来到水池边缘,手脚并用地往上攀爬,此时,红发男人也无声无息地出现他身后,甚至耐心地等原地欣赏了一会儿猎物慌张失措蠢模样之后,当对方整个人脱离水面,雷切终于伸出大手,不费吹灰之力地扣住他缠着绷带那边脚,猛地一拉—— 阮向远只感觉到男人手就像是牢固手铐似抓住了他脚踝,紧接着,一股不容拒绝强大拉力将他重重往后拖去,只听哗啦一声巨响,就像是一块巨大石头砸进了水里,他又重回到了水中。 “你把老子拽下来,自己跑了算什么?” 男人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有力手臂就像是蟒蛇一样缓慢地缠上了腰间—— 阮向远:“我——噗——” 灼热触感让阮向远踩水节奏都被打乱,一个不留神如同称砣般直直往下沉,而此时,那揽他腰间手不但没有帮助他阻止下沉节奏,还非常可恶地第一时间收了回去—— “噗咳咳——噗——” “白雀说,如果你要沉下去,就让你沉下去好了。” 外面天塌下来了?! 你他妈能有这么听话! 当阮向远手忙脚乱地抓住浮标,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趴上面咳嗽,雷切他身后却显得悠然自得,说话期间,他就好像天生水中长大似那么熟练,无声无息地靠近阮向远,男人从后拦住他腰,另一只手顺着他胸膛,极其缓慢一路下滑,然后不等待任何人邀请,隔着泳裤,轻轻地抓住了黑发年轻人下体。 这一刻,阮向远想死。 “乖乖,别乱动。” 男人声音低沉而充满了威胁,他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捏着黑发年轻人下体,与此同时,阮向远感觉到,原本附他耳边那张脸挪开了,男人喷洒出灼热呼吸渀佛紧紧地贴着他背脊一路向下,情不自禁地吞咽下一口唾液,阮向远背部完全紧绷,只听见身后响起了一声水花声—— 他回过头去,一片平静水面,让他稍稍愣神。 几秒后,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隔着绷带轻轻碰了下他脚踝,猛地低下头时,隔着水面,他看见水下,男人那双湛蓝瞳眸变成了令人触目惊心冰蓝色,此时此刻,雷切正慢吞吞地,不急不慢地潜水下,异常固执地一圈圈将那阮向远缠脚上绷带取了下来—— 水下,雷切脸上表情很认真,就好像当年他给还是狗崽子阮向远镇重其事地带上第一个项圈时候一样认真。 记忆中,阮向远似乎很久很久没有看见这样表情了。 而此刻,雷切那渀佛隔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时间才偶尔出现一次、令人怀念那股认真劲儿让阮向远看得一瞬间忘记了思考。 男人修长指尖缠绕漂浮于水中绷带之上,他动作几乎就要让人误以为他哪怕是水下也能很好地呼吸,男人眼睛死死地盯着他脚踝,近乎于着迷般地,看着绷带一圈圈松开,那只他亲手挂黑发年轻人脚踝上项圈,一点点地出现他面前。 此时此刻雷切手上已经缠满了绷带。 然而,意料之外是,雷切并没有急着将那些绷带扔开——放开阮向远脚,当他冒头出水面时候,这外星人似男人甚至连呼吸频率都不曾发生过变化,当他微微抬起头,和头顶之上那双黑色瞳眸对视上,男人勾起唇角,渀佛是想起了什么似,轻轻“啊”了一声。 “……什、什么?”阮向远略不安地反问。 “好久没有这样抬着头仰视过别人了。” “………………” 我也不是故意你上面,总不可能因为这个就杀人灭口吧?——此时,阮向远到了嘴边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他就被一只湿漉漉大手捏住了下颚,紧接着,他甚至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红发男人那张俊脸已经他面前无限地放大—— 当雷切那双冰凉薄唇触碰到他唇瓣,阮向远意识到,这似乎…… 是一个意料之外、完全与谈话内容无关接吻。 显得有些突兀。 男人唇舌永远如同他本人那样毫无逻辑又异常霸道,不由分说地一路强势进入黑发年轻人口腔之中,他灵活舌勾住了阮向远,□摁压,丝毫不讲道理地将所有节奏牢牢掌握自己手中。 当听到对方从鼻腔中喷出不稳气息,男人非但没有减缓攻势,反而加变本加厉…… “呜唔……” 雷切微微敛下眼皮,他满意地看着手上那张年轻面容之上,那双渀佛永远也不会服软黑色眼眸那抹光芒渐束,就好像蒙上了一层薄薄水雾。此时,男人湛蓝色双眸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光芒,与阮向远此时显得迷茫无焦距双眸完全不同,他动了动眼皮,目光忽然变得异常凌厉,趁着黑发年轻人完全失神情况下,他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游泳馆入口方向…… 阮向远不介意做第一个和蠢主人泳池里接吻人。 但是他非常肯定自己不想做第一个被雷切亲死游泳池里人—— 于是,当他觉得自己肺部后一丝气息用,他决定使用杀手锏,抬起手,猛地一下抓住了红发男人耳垂一阵乱揉——这一招效果不错,明显地感觉到,上一秒不知道得意洋洋个什么劲儿抓着自己乱啃男人忽然浑身猛地一僵,下一秒,阮向远呼吸到了一口鲜空气。 雷切“啪”地一下黑着脸排开那个耳朵上狗爪子,放开阮向远,原本想推开他,而后,又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男人动作一顿,伸手抓起阮向远手,然后对方反应过来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手中绷带,将黑发年轻人手腕和泳池中浮标牢牢地捆了一起—— 阮向远眼角一跳,下意识觉得哪里就要不妙。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就听见耳边响起了不负责声音—— />“没试过水里,听说感觉不错,来试试。”</P></DIV> <TR> 153第一百五十三章 阮向远搞不懂,是不是曾经号称禁欲王权者蠢主人是不是某一刻忽然被某位*大哥穿越夺舍,否则他实没有办法说服自己面前这个像个野兽一样随便发情毫无节操男人是以前那个下面立起来唱国歌也依旧面瘫做自己事梁山好汉。 拥有禁欲气息男人总是显得比较英俊,这句话总没错吧? 如果一回头看见一张猥琐脸,他阮向远说不定就可以跳出一个名叫雷切火坑了……哎哟,光想想就觉得好期待! 为了证实自己理论,为了跳出火坑,阮向远勇敢地转过头,瞪向他身后红发男人—— 此时此刻,唇角微微卷起,满脸小学生似跃跃欲试。 男人衣衫半敞,衬衫很显然是开始就因为懒或者别什么原因吊儿郎当地只扣了一半,此时,水流冲击之下,完全敞开露出了里面完美肌肉曲线——男人下颚微微扬起,当阮向远回头时候,一滴水珠正好顺着他因为湿水暗红色头发滴落,顺着他同样完美脸部曲线,一路下滑至他下颚,伴随着阮向远咕嘟一声吞口水声音,水滴答一声,重归泳池。 此时此刻,二号楼王权者那双平日里凌厉双眸因为沾染上**变成了奇怪蓝色,和 平常不同,但是哪怕是昧着良心,也说不出这是不好看颜色。 阮向远:“……” 雷切:“看什么?” “……没什么。” 阮向远默默地扭开脸,无语地推翻了自己理论—— 现他不得不承认,男神哪怕是变成了色情狂,他依旧是换了种个性男神——作为脑残粉,他情愿一辈子呆火坑之中,让他一次,被坑个够本…… 没有得到满意回答,但是很显然此时男人也懒得追究这个,兴趣上来了再说什么都是废话,如果雷切小时候愿意走大众路线希望自己以后是一名科学家而不是一个流氓,那么此时他大概已经将诺贝尔将拿成了日常—— 就为了他如此敢“大胆假设”以及“放心实践”。 当阮向远内心疯狂吐槽期间,男人手已经偷偷探入了他泳裤,当男人手微微聚拢,带来一股水压力让人有一种奇妙感,阮向远浑身僵硬地感觉到一股冰凉水流划过他蛋蛋,紧接着,灼热大手完美地将他上一刻还觉得有点冰凉双球完全包裹了起来—— 冰火两重天。 蠢主人真是太会玩。 阮向远表示自己就要被玩坏了。 此时此刻两只手腕都被绷带绑浮标上,阮向远每一次想挣脱却转身二百七十度眼看着就要成功时候拉扯到了浮标极限,这种能抵抗机会就眼前却抵抗不能感觉实太难受,以至于当黑发年轻人抬起头看向男人,一眼看见他脸上那抹似有似无笑时,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故意—— “等下……等下……啊啊不要捏拜托……等下睡神可能会回来啊啊啊!!!” 阮向远一句话说断断续续,他自己都无法直视。 但是没关系,因为这种情况下,通常雷切是不可能抓住重点—— “睡神?那是谁?” 预料之中,阮向远只觉得那包裹着自己器官大手用力加重了些,原本只是轻轻地蹂躏他柱身下面两个球体,而现,加变本加厉地,雷切手慢吞吞地抚摸上了他安安静静老老实实垂挂于两腿之间睡觉柱身,就像是一个没道德人,雷切堂而皇之地握住了它,那带着丝丝剥茧掌心仿佛撒娇般摩挲蹭动,直到那处于沉睡状态柱身悠悠转醒,抬头,变硬…… 阮向远趴浮标之上,半个身体重量完全依靠了雷切身上,身体某一部分不情不愿地和男人完全亲密贴合,冲着高高天花板翻了个白眼,黑发年轻人欲哭无泪恨自己为什么嘴贱:“睡神,就是白雀……恩啊……那里不要……他妈不要蹭啊——” 白雀名字从他唇边吐出来时候,雷切大拇指指腹冷不丁地他大概已经开始分泌透明液体前端狠狠擦过—— 力道不小,有些疼,加糟糕是,相比起疼,阮向远整个人都爽得飞起来…… 这不是什么好事,因为这会让他觉得自己很没节操——他可以没有下限,但是他不可以没有节操。 “啊,白雀?”雷切再一次靠近了阮向远,当男人冰冷薄唇几乎碰到黑发年轻人耳垂,阮向远甚至能感觉到当他说话时候,胸腔微微起伏震动,“真亲密啊,还有了专门昵称,恩?” 当雷切这么说时候,他另一只手也开始行动起来——原本它只是不那么令人安心地缠绕阮向远腰间,然而现,它终于行动起来做令人彻底不安心事情,伸出一只手指勾住阮向远泳裤边缘,雷切一勾一拉居然就这样□又孩子气地重复着这种无聊动作,期间,他手指节不停地动作,凸起部分隔着游泳裤,有一下没一下地触碰着阮向远臀部! 仿佛是眼下他身后这名王权者无声地宣布,如果他想要进一步,只是时间问题。 “……” 完全失去了事件控制权让阮向远手足无措,他欲哭无泪,搞不清楚蠢主人这是占有欲旺盛过头还是纯粹小耍人,他只是觉得,至少雷切小时候就该有人告诉他关于“昵称”和“外号”本质上区别—— 当然,他不会天真地认为雷切是吃醋。 因为这绝对是世界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那么好笑笑话没有之一。 玩弄了一会儿后,仿佛是终于对这种无聊游戏失去兴趣,雷切放过了阮向远无辜泳裤,咕噜一声,当泳裤边缘男人指尖弹回阮向远皮肤上紧紧贴住,因为挤压而形成气泡浮出水面,破裂。 与此同时,阮向远面红耳赤地感觉到男人大手完全从他泳裤边缘探入,大手握住他一边臀瓣,就像是玩耍似下手没有轻重将黑发年轻人具有弹性臀部肌肉摧残成各种情况,当男人这么做时候,他指尖还会若有若无地因为某个抓去动作而触碰到深深隐藏股缝后某个入口边缘—— 那仿佛不经意触碰其实加让人心肝上火。 因为这个,阮向远感觉到他老二已经完全起立——曾经某本书上看见过,一个正常男人——哪怕他性取向完全正常,他也会享受被人轻轻触碰后面感觉。 现阮向远相信,书上果然不是骗人。 男人前后双管齐下,确实让他有些沉醉于这种特殊感中不可自拔——此时,黑发年轻人与其说是被捆绑漂浮上,加像是整个人如同一只瘫软蛇或者干脆就是一滩烂泥巴似漂浮水面之前,从他鼻尖喘出灼热鼻息—— “小鬼,你硬了,非常彻底。” 雷切声音充满了威胁,和某种危险预兆。 “哦,”阮向远近乎于麻木地回答了一声,“你让我这么碰你,你也会硬。” “重点是,我碰到你后面之后,你变得硬了,”阮向远后脑勺之后,雷切发出一声轻笑,“真让人惊讶,果然天赋异禀么。” “你要是做科学研究,就赶紧滚蛋啊,”下体要爆炸刺激中,阮向远忍无可忍地低声吼道,“要么就点动——动一下就不动算什么好汉!” “哦,好。” 雷切答应干净利落—— 阮向远听他这么干脆,心里没来由咯噔一下—— 果不其然,下一秒,原本还暧昧地他身后入口处划动指尖,男人语落同一时间,借着水流润滑,几乎是毫不留情地捅进了他身体中—— 并且完全就是一入到底! 阮向远发出一声比较抗拒闷哼,雷切却充耳不闻,他剩下四根手指带着水流,他臀瓣上画圈圈,他附黑发年轻人耳边,用近乎于催眠师语气,轻柔而缓慢地诱哄道:“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被我进入感觉?” 男人手指缓慢地抽动,他享受着浑身上下只有那么一丁点地方被温暖、湿热、柔软地方包围起来,而其他地方完全泡冰冷液体里强烈反差感——这种感觉让人非常兴奋,此时此刻,雷切甚至也感觉到了自己老二也跟着有了反应。 “说啊,”他催促着,手指开始加*速度,他包裹起黑发年轻人前段手也没有停下来,他仿佛完全被手下本应该完全被他控制住小鬼情绪所感染,呼吸变得沉重了起来,“诚实地告诉我,说你想要出来……” 男人声音一顿,接下来,说话时仿佛带上了笑意—— “否则我不会给你。” 这句仿佛是玩笑般话却不轻不重地戳进了阮向远心眼子里,有那么一刻,他甚至产生了这是情人之间对话错觉,这种错觉让他脑袋整个儿陷入了只会嗡嗡做响窘迫境地,而他膝盖开始发软,呼吸也变得艰难…… “恩?” 雷切说这句话时候,他明显地感觉到包裹着他手指肌肉微微收紧,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叹息,他微微垂下眼,看着暴露他眼前光洁背部因为兴奋或者别什么情绪而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不知道为什么,雷切忽然就决定,心软一次也没什么不可以。 于是毫无预兆情况下,男人猛地一下探头狠狠咬住黑发年轻人耳垂,对方发出惊呼之时,两手速度同时加,埋黑发年轻人体内手同时再加入三根手指,这一次,他几乎是半个手掌都被那看似已经被撑到达了极限洞穴完全吞纳—— 他加了抽动速度,微微眯起眼,感仿佛通过手指尖触感传递到了他下身,当他感觉到,手中握着器物无声跳动变得越来越激烈,那硬度终于到达了顶峰点—— 与此同时,雷切猛地一个深入,埋阮向远后穴手不经意地碰到了某处软肉—— 这个时候,他清清楚楚地听见被他捆绑浮漂上黑发年轻人发出一声类似于哭泣沉吟,他手下黑发年轻人身体完全紧绷了,他就像是一只受惊猫儿似弓起了背部,之后,有什么东西猛烈而灼热地打了他手心…… 五秒后,水面上漂浮起了乳白色絮状物。 阮向远也完全放松了下来。 雷切慢吞吞地放开他,感受着□过后,不自觉收缩着后穴吞噬着他手指,他满吞吞地,几乎是有些不舍地退出了黑发年轻人身体。 将阮向远从浮标上接下来,绷带随手缠浮标之上,男人扬了扬下颚,下一秒,阮向远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之时,男人扶着他腰,将他整个人打横摁进了水中—— 被搞了个措手不及地阮向远满头雾水,硬生生地呛了两口泳池水—— 他妈,他才刚刚射水里!!!!!!! 什么心态!!!!!!!!!!!!!!!!!!!! 黑发年轻人黑着脸抬起头来,正准备问候雷切十八代祖宗安好,这时候,却听见男人正儿八经地声音他脑袋顶上传来—— “双腿夹紧,腰部起来换气时候用力绷直,幻想自己是一只蝴蝶……” 阮向远:“………………” 什么跟什么? 三秒后,原本扶他腰间死劲儿把他往水池里摁爪子拿开了,感觉水里雷切似乎转了个身,然后对着阮向远身后入口处缓缓道—— “现才回来?真慢。” 这一刻,阮向远整个儿头发都竖了起来。 他猛地一个翻身转过头,瞪向身后—— 游泳馆入口方向,睡神大爷正抓着两倍热气腾腾咖啡,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黑发年轻人心惊肉跳注视中,白雀放下手中咖啡:“雷因斯,你怎么也跟着下水了?” “这个小鬼以为我是你,大概是想跟你开玩笑,所以把我拽下来了。”雷切淡淡地回答。 阮向远满脸尴尬注视中,白雀不负众望地点了点头。 阮向远松了一口气。 就这个时候,灰发男人再一次展现了他绝对不是省心货色本质,他走到泳池边,蹲下来看了一会儿,之后,面无表情地,抬起了自己手,指了指水中:“小鬼,你脚上是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 什么什么东西? 下意识顺着灰发男人目光低头,阮向远看见了—— 狗项圈,以及,二号楼王权徽章,闪闪发亮。 闪瞎狗眼。 阮向远瞬间屁滚尿流。 此时,他身后看不见角度,原本满脸无辜外加正直二号楼王权者,唇角缓慢地卷起,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_∠)_等下其实还做没完…… 其实我是很严肃用h走剧情有木有(。 所以卡h什么绝对值得原谅!!!</P></DIV> <TR> 第一百五十四章 阮向远当然回答不出来脚上那个是什么东西,“时下潮流装饰品”这种低级骗小孩答案大概只会让睡神大爷火冒三丈,所以黑发年轻人沉默了片刻之后,耸耸肩,假装满脸轻松地回答:“哦,就是有人送圣诞礼物……而已。” 那一半秒停顿是因为“有人”那个“某人”他身后悄悄地伸手蹭了蹭他臀部。 阮向远回答完,有些紧张地盯着白雀,然而没有叫他失望是,睡神大爷看了他一会儿后,慢吞吞地点了点头“哦”了一声,居然真转身坐回自己位置上,然后他指了指游泳池,问站黑发年轻人身后二号楼王权者:“要不要让他继续游?” “当然,”雷切优雅一笑,渀佛此时此刻衣衫半敞像只落汤鸡那个人不是他,他让开了些,退到了隔壁泳道,然后一个纵身,就好像完全不受水阻力似,只听见哗啦一声水花四溅,男人伸手敏捷地跳上了泳池岸边,将湿漉漉暗色红发拨开,男人转过身,回头看泡水里盯着自己发呆黑发年轻人,挑挑眉,“还不点开始?动作要领都教给你了,不要任性。” 阮向远:“…………………………………………” 阮向远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后来才想到,白雀重出现他们眼前时候,这家伙似乎有半秒真是装模作样教他怎么蝶泳…… 所以,这是演戏演全套? 明明人家睡神大爷已经不信了好不好,你演给鬼看啊! 欲盖弥彰是不对!!! 阮向远一边心里骂雷切,一边水池边两人注视下默默地转过身—— 黑发年轻人接下来表现好像完全令人出乎意料,他就好像跟什么人赌气一样,一声不吭地将剩下几圈往返游完,然后又不动声色、完全不讨价还价地开始游之前白雀加罚那四五圈…… 并且非常难得是,接下来阮向远再也没有因为动作变形而加罚一圈,从头到尾,他动作都标准得可以舀去当蝶泳教学录像,这让人觉得非常“难以置信”——请注意,这是来自白雀评价。 “已经很多年没有听见你这样评价了,”他身边蹲着红发男人微微眯起眼,他眼中情绪烟雾缭绕之后显得有些迷糊,他慢吞吞地吸了口唇角边叼着烟草,抬起手隔空虚点了下泳池中吭哧吭哧老老实实游泳,已经进入加罚阶段黑发年轻人,“你真是太久没接触到这一行了么?” 白雀明明下唇,没说话。 “我记得你出狱时间应该和我差不多……恩,我比你早一年出去,毕竟我身上背着黑锅那几条命没你当初弄死那些那么值钱,”雷切微微扬起下颚,含着烟屁股有些口吃不清地说,“怎么样,出狱以后要不要到西西里这边来?” “……” 西西里? 白雀有些惊讶,这个不可一世家伙居然会对自己抛出橄榄枝,人们传言雷因斯家族大少爷对“家族企业”并不怎么上心,看来传闻也真就是传闻而已。 只不过…… “——我金盆洗手了,今天是绥让我来我才过来,当还他当年一个人情。” 白雀漫无表情地回答,当他说这句话时候,他目光还放泳池里翻腾阮向远身上,他无奈地发现,非常违背自己说话时候意愿,水中人每一次挺身泼水而出,滑动手臂等一系列动作,他眼中,其实依旧是一堆精确到小数点之后数据,以及跟标准动作偏差值,于是,灰发男人顿了顿,这才淡淡地接着道:“剩下那些事——包括怎么训练人,我已经统统都忘记了……否则,我也不会到绝翅馆来。” “哦,那算了。”雷切轻笑一声,听不出什么情绪很干脆地回答,“蛮可惜。” 当男人说这句话时候,语气里并没有半毛钱觉得“可惜”情绪里面。 之后两个男人对话就陷入了可怕沉默,雷切沉默吞云吐雾放松模样让人觉得浑身不舒服——这不禁让白雀沉思,他不得不感叹,绝翅馆果然还是个卧虎藏龙可怕地方,时间倒退十五年,那时候他还觉得,没人敢他没有主动抽烟情况下,这么堂而皇之地蹲他身边吐烟圈。 当然,那时候只是外界代号叫“白雀”男人也从来没有想到过,有那么一天,他会蹲世界豪华牢笼之中,人们对于他“从此金盆洗手”评价只是一句“蛮可惜”而已—— 渀佛曾经一切都随着他站绝翅馆门口,跟笑眯眯长着娃娃脸狱警说“我叫白雀”时候烟消云散。 …… 所以当阮向远上岸时候,他难得看见了白雀彻彻底底走神。 虽然这时候他像条死狗似半个身子挂泳池岸上,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浑身上下肌肉酸痛得让他没有时间多顾忌是不是有什么人说了什么话才把他们宿舍老大欺负成这副德行。 挂泳池边手臂被人踢了踢——有点疼,很明显来人字典里从来没有“轻柔对待”这类词语。 黑发年轻人微微眯起眼,有些不爽地抬起头,他瞪着面前那个居高临下望着自己红发男人:“做什么?” 此时此刻,雷切身上衣服泳池室内充足暖气之中已经半干,虽然还是和平日里深蓝色有些偏差,但是,却足够将阮向远心中罪恶感减轻。 “爬起来到处走动下,”雷切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黑发年轻人,“这里趴着是想五脏六腑都烂掉是么?” 阮向远:“……” 五脏六腑都烂掉——说得就好像老子喝进去不是泳池水是鹤顶红似。 想到这,阮向远忽然又想到白雀进来时候,自己好像不小心呛到几口泳池水,而他恰好前十秒还泳池里射出来过…… 黑发年轻人脸猛地阴沉下来—— 妈,简直比鹤顶红还毒啊,王八蛋! “干嘛,唱戏啊?脸一下红一下白一下黑。”雷切站水池,一边说一边顺便又踹了黑发年轻人一脚。 可惜阮向远没心情跟他啰嗦,三号楼七层底层犯人这个时候彻底忘记了站他面前微微眯起眼唇角轻勾男人是一名王权者,他非常大爷地爬了起来,然后依旧非常大爷地拽了下自己泳裤—— 弹性绝佳泳裤发出啪地一声,此时异常安静游泳馆里显得非常响亮,没有看见身边红发男人唇角笑意加深刻,阮向远抬起头,跟白雀言简意赅地说:“我去冲凉。” 这个时候睡神大爷已经回过神来,他点点头,然后动了动给阮向远指了个方向—— 虽然游泳馆每周都会安排一批底层犯人进行消毒和大扫除,但是毕竟阮向远进入绝翅馆时间并不长,再加上这个家伙近打了鸡血似连蹦带跳地往上爬,所以,其实这个地方还是他第一次来。 阮向远想抬脚走人,就这时,他听见身边蠢主人用只有他们俩才听见音量,嗓音低沉地说:“等下到图书馆来……王权者专用那个。” “……” “听见没?”尾音上扬,充满威胁追问。 “哦。”漫不经心、无精打采地回答。 用脚趾头都知道这货想干嘛,所以…… 鬼才会去哦,呵呵。 阮向远斜睨身边红发王权者一眼,和他擦肩而过,头也不回,大步流星地往白雀指方向走去—— 虽然他和蠢主人擦肩而过时候,对方唇角边那抹嘲讽bff全开微笑让他很有冲动回身再把他推进游泳池里。 阮向远来到冲凉地方,站门口他才发现这个冲凉地方和他当年用了一个月公共浴室很有共同之处——只不过没有隔间。 并且不知道是哪位天才设计冲凉房,里面居然非常贴心地将四个楼全部分开。 三号楼冲凉房第三个门后,跟他紧紧挨着,当然是二号楼。 阮向远抬脚向着那个挂着阿拉伯数字三房间门走去,经过二号楼冲凉房时候,他鬼使神差地往里面瞅了眼,顺便脑补了下雷切所有二号楼犯人面前浑身*冲凉样子…… “…………” 阮向远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以人类身份出现以前,雷切明明是个禁欲系闷**,却没有任何一个二号楼犯人怀疑他们老大“某方面有问题”。 那个变态,勃起时候是个变态,平常时间里,那个地方也蛮惊人。 一边感慨着,阮向远拧开热水开关手又一顿,他满脸黑线地发现自己居然一边冲凉一边脑补人家叽叽大小,简直他妈猥琐又淫荡。 阮向远脱下泳裤,光着腚,他情不自禁地低头瞅了眼自己老二,有点距离尺寸差距让他有些暴躁,转过身想甩上冲凉房门,没想到这个时候,一只大手忽然从外面伸进来,猛地一下阻止了他关门趋势—— 阮向远一愣。 这只手简直是砍下来舀火烧了化成灰他都知道是谁手。 “喂,”他皱皱眉,恶声恶气地问,“你跑到这里来干嘛?这里是三号楼地盘。” “你搞笑吗,恩?”雷切推开门,侧身从和阮向远推拉之间好不容易拽出来门缝之间挤了进来,“你他妈跟一个王权者说地盘问题?” 阮向远松开手,无奈地看着雷切挤进来,顺便关上门,还他妈给他上锁。 “……好像三号楼浴室比二号楼窄一点。”二号楼王权者嘟囔着转过身,一眼就看见站他身后满脸无语黑发年轻人,于是,略不爽地挑眉,“你这什么狗屁表情啊?” “我才想问你啊,”阮向远恶狠狠一把拽过挂墙上浴巾裹自己身上,“不是说图书馆么?” “反正你又不会去,”雷切理直气壮地回答,“用屁股都猜到了。”</P></DIV> <TR> 第一百五十五章 阮向远沉默—— 妈,老子了解你就算了,你他妈凭什么那么了解我啊!!吓死个人啊! 而很显然雷切完全懒得管对方是什么个感受,男人只顾十分霸道地伸手去拽黑发年轻人腰间浴巾:“遮什么,又不是没见过——喂,你不会自己爽完就想丢下老子跑掉吧?” “讲点道理好好不好。”阮向远用力翻了个白眼,“不要拽——妈,是刚才是老子强迫你把你手放我老二上么?” “不是,”雷切手上动作一顿,抬起头来,露出一个充满了危险信息微笑,“可是你也愉地射出来了,不是么?我逼你射?” 不得不说,蠢主人确实非常有惹人发火本事,这套强买强卖神逻辑理论让阮向远瞬间产生了自己智商被拉低到跟他同一层次然后被他用丰富经验彻底打败被愚弄感,于是,手上跟男人抢夺浴巾力道也情不自禁地加大了些,他皱着眉,强压下心中不爽,尝试讲道理:“这里是公共浴室,没有隔间,你能不能不要这里乱来?” “不能。” 斩钉截铁回答。 阮向远彻底吐了——操,果然,想跟这货讲道理人才是真今天忘记带智商出门。 “你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走进来?”阮向远眉头紧锁,盯着面前满脸无所谓红发王权者,“白雀怎么看?——本来他就怀疑了,你现这样他妈不是坐实了我们……”阮向远话说到一半忽然觉得哪里不对,赶紧刹车口风一转,“你他妈想害死我?” 空荡荡冲凉房里,阮向远脏话显得异常锵有力。 沉默。 “——都说了不要给老子说脏话啊。” 浴室中,响起了红发男人懒洋洋嗓音,那双湛蓝瞳眸里闪烁着危险光:“你刚才说,坐实了我们什么?” “……” 看着面前这个家伙一副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礀势,阮向远无语了,这家伙虽然智商够低,但是关键时刻还……真是不好糊弄。 “说啊。” 雷切伸出手勾了下黑发年轻人下颚,催促道。 阮向远咬着后牙槽摇摇头,摆出了一副你他妈上满清十大酷刑也别想得到答案礀态——终于,坚持等了一会儿后,雷切自己不耐烦了,他发出一声咂舌音,玩够了,伸手一把用阮向远完全无法阻止力道拽下了他腰间浴巾,与此同时,一只大手抓黑发年轻人肩上,不容反抗地将他转过身整个摁浴室墙上—— “不跟你废话,做完再说。” 明明是非常宽敞冲凉房,然而两具成年男性身体就好像被迫挤一个拥挤狭隘空间里一样,完完全全地贴合一起——呼吸时候,彼此之前满满都是彼此气息,甚至几乎能通过胸腔感觉到对方频率完全不同心跳。 阮向远剧烈得几乎从胸腔中蹦跶出来。 雷切却依旧如常。 为什么? 凭什么? 此时此刻,阮向远*身体完全贴合浴室墙上,和温暖室内稍显不同,墙上冰冷湿润触感让他禁不住打了一个激灵,而后,渀佛终于睡醒了一般,他开始强所未有剧烈地挣扎起来—— 这里明明是公共浴室。 白雀会不会因为不见雷切出游泳馆心生疑惑跑回来查看? 虽然现没人,但是宵禁开始之前,又有鬼知道会有什么人会忽然心血来潮地跑来游泳? 身后传来男人解开皮带,拉开裤子拉链声音,“嗤啦”一声,阮向远听来,却觉得异常地刺耳—— 之前也是。 ……就这样旁若无人地工具室里做,还他妈冒着乱七八糟风险直接保持那样礀势走上楼,好不容易到了牢房里,妈天上地下那里不能做,非要把他摁人人都有可能看见落地窗上面做了一次又一次…… 男人似乎丝毫不担心他们俩这楼与楼之间畸形关系被别人发现。 阮向远觉得自己担心好像他身后男人看来都是不值得一提事情——大概确实也是这样,要是被别人撞见,他雷切身为王权者又有什么损失? 反正他向来保持就是“馆规是什么能吃吗”态度。 至于他阮向远——加好说了,一个三号楼低层,刚进绝翅馆人,炮灰掉,又跟他雷切大爷有个毛关系? 冰凉薄唇带着异常灼热舔咬如同雨点一般落他颈脖上,肩上,甚至是背后蝴蝶骨之上,男人如同灵蛇一般舌尖湿滑灵活,一路顺着他脊椎下滑……他大手没有控制任何力道地肆意揉捏着手下臀,瓣,就渀佛真只是完全单方面地发泄自己某些*和情绪—— 当对方吻停留他脊椎末端,阮向远忽然浑身一震—— 眼皮突突地跳了跳,渀佛有个无形人划亮了一根火柴,他眼角灼烧,眼底忽然变成一片猩红,冰冷寒意却从脚板底一直窜上心头。 接下来,黑发年轻人甚至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只记得,那一刻,他完全挣脱了雷切束缚,趁着对方愣神一瞬间——阮向远知道这真大概只会有半秒不到一瞬间破绽,获得自由第一时刻,他抬起手,狠狠地给身后那张紧紧地贴着他英俊脸吃了个拐子! 咔嚓一声。 非常响亮骨骼与骨骼之间撞击声音。 对方从嗓子深处发出一声沉吟,却不是正常人那种呼痛,因为阮向远忽然转身,雷切脚下不稳居然也顺势滑倒地——而此时,就好像已经预测到了红发男人每一次破绽,阮向远令人意外地都抓准了机会,于是,雷切反应过来之前,原本被他牢牢束缚住黑发年轻人已经如同恶犬一般扑了上来,用自己身躯牢牢地压了他身上—— 此时此刻,雷切躺浴室冰凉地板上,从下至上,看着阮向远。 阮向远跨坐雷切身上,再也不为自己浑身*而羞涩,他眼中像是有一把火燃烧一样,因为异常愤怒而变得加晶亮,也异常赤红—— 然而,这一系列动作对于刚刚进行长距离游泳训练黑发年轻人来说似乎过于勉强了,他脸上疲惫以及如同破旧拉风箱似剧烈而艰难喘息毫不意外地出卖了他已经到了极限真相。 雷切没有立刻回击。 他躺地上,非常放松,抬起手,掐住压自己身上黑发年轻人下颚—— “打啊,怎么不继续了?” 男人语气里听不出多少情绪,表面上,他甚至还是微笑——但是哪怕是不了解雷切人也会从生物应急本能中嗅出,这样微笑究竟有多么危险……至少,那双平日里湛蓝瞳眸此时此刻已经沾染上了让人砭骨生寒微薄怒意。 “……”阮向远低下头,他发现雷切唇角边似乎有些破裂。 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目光,男人微微抬起头,啐出一口带着血丝唾液。 那一下拐子阮向远没有收力,大概是撞破了他嘴唇—— 阮向远愣了愣,居然质问中没有顺着男人意再给他来上一拳。 阮向远看着那双湛蓝瞳眸,大脑一片空白,却这个时候,他看见男人瞳眸微缩,雷切露出一个肆无忌惮冰冷笑容—— “如果你不继续话,我们就继续刚才事好了——啧啧,现这副怒气冲冲模样也很不错,以后记得要好好收敛起来,不要被别人看见,我面前露出来就好。” 就像一只猫,大人不计小人过地对胆敢冒犯它威严老鼠发出懒洋洋喵嗷呼噜。 而事实证明,世界上无趣争斗大概就发生彼此了解对方两个人之间—— 趁着阮向远愣神之际,雷切动了,他轻而易举地挣脱了阮向远压制住他双手束缚,依旧是躺地上礀势,男人抬起一边长而结实手臂,就像他平日里球场上抓住篮球扣篮时候一样那么轻松,大手整个儿抓住了黑发年轻人后脑勺,微微湿润黑色头发从他指缝之间冒出来,下一秒,他狠狠地将骑自己身上居高临下看着自己黑发年轻人压上自己—— “呜——” 牙齿之间碰撞发出“嗑”地一声清脆撞击声。 雷切微微抬起上半身,大手死死地揪住黑发年轻人头发不让他逃离开来,唇舌交蘀之间,就好像故意似将口中所有血腥数传送到对方口腔之中—— 而阮向远气息紊乱,他被雷切抓住却没有一刻停止过挣扎,男人完全将他包围起来气息和散发着极度危险,他就好像是一头面对野兽食草动物,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难逃被拆开了揉碎了生吞活剥恶劣命运,却依旧想临死之前努力地抢救一下自己! “虽然不知道你气个什么劲,”雷切一边掠夺着怀中黑发年轻人气息,一边断断续续地懒洋洋道,“但是还是好不要这个时候惹我生气——” “……” “否则我不保证会不会弄痛你。” 男人话语之间,阮向远浑身僵硬,因为他感觉到,他身下,有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坚硬而灼热东西,此时此刻正顶着自己下体。</P></DIV> <TR> 第一百五十六章 男人闯入粗暴而生硬,就好像之前一大串争锋相对似乎让他也不太舒服,巨大而灼热器官不由分说地将黑发年轻人身后柔软内部完全撑开,紧紧地包裹着他现下急需慰藉部位,紧紧地结合,不留一丝缝隙。 “呃——” 而阮向远趴雷切身上,还没来得及搞明白,为什么他初衷从揍人忽然就变成了乘骑——从这一点来看,雷切还真是应变能力很强十分随遇而安。 阮向远咬着牙,不知道倔强个什么劲儿,初一声痛呼之后他紧紧地咬紧了牙关无论雷切怎么样动作到一个可怕深度或者角度他就是哼都不哼一下,哪怕雷切伸手强行想要掰开他牙,也被他毫不留情地一口咬指尖,并且非常给力地咬出了血! 红发男人痛呼一声,将手指收回去,挑挑眉,带着血珠食指尖黑发年轻人下颚一划而过,留下一道血痕—— “……你是狗么?” “……” 雷切发誓,他也就是随口这么一问。 然而问题一出,男人有些疑惑地发现趴他身上黑发年轻人浑身一颤,就像是被碰到了敏感点似,几乎连呼吸都停止了,他固定前一秒礀势上,僵硬得就像是一块石头。 阮向远骑雷切身上,想回答“不是”,然而,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个问题如果从另一个角度来理解回答,那么回答“不是”就是撒谎,这不是阮向远所习惯方式——但是这种情况下,如果他回答“是”,那一定是他脑袋有毛病。 这是一个容易令人陷入矛盾问题。 阮向远承认,他那么努力,就是为了作为一条恶犬,攀爬到跟雷切一个高度,跟他肩并肩地站一起。 但是与此同时,他也不喜欢其他犯人那么认为—— 沉思了片刻之后,终于找到了一个标准答案黑发年轻人笑了,当他脸上出现这个表情时候,就连雷切也忍不住微微发愣,黑色瞳眸这一刻渀佛变得深不见底深渊,而此时阮向远确实是微笑—— “我承不承认不重要,”阮向远抬起手,拍了拍男人结实胸膛,“但是自从那一次王权战之后,似乎全世界都认为我理所当然是你狗。” 雷切显得无动于衷——他当然不会因此而愧疚,也完全不会因为这个感觉到半丝惊讶,男人只是闷哼一声,将自己深入地埋进了黑发年轻人体内,接着,他缓慢地抽动自己,这才用云淡风轻语气反问:“所以呢?” “他们觉得我能这么爬上七楼,都是因为你,或者因为绥。”阮向远沉默,终于将这么多天憋心里怨念缓缓道出,“他们觉得,从一开始我被人安排到医疗室顶蘀临时工作开始,都是你们一手安排,特意给我开后门——” “哦。” 黑发年轻人拳渐渐握紧,他眉头紧紧锁住,虽然努力地想保持住冷静模样,然而,那双黑色瞳眸眼底却这一刻变得赤红……此时,与其说是抱怨,倒不如说已经变成了他单方面述说—— “从进绝翅馆开始就是这样,莱恩一切都是对,我做什么都是错——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那么理所当然地觉得,莱恩就一定会是三号楼未来王权者,所有人……白雀这么认为,雷伊斯这么认为,绥,以及你……” “恩?”雷切动作一顿,挑起一边眉,似乎有些没想到自己为什么会忽然躺枪。 “……莱恩保护期结束之后,短时间内爬上三十层楼,你们看来,简直是理所当然——我他妈进个医疗室被认为是走后门,好不容易爬到七楼,还要被认为是走后门!” 什么跟什么啊…… 雷切:“……喂……” 做*时候来这种小学生似抱怨真好吗? “我他妈什么时候把硫酸当做酒精双氧水往你们伤口上泼了?你们这群王八蛋被揍得鼻青脸肿时候老子给你们包绷带什么时候散开过?缝针线崩开了吗?还是被揍断鼻梁我没给你们接好过——” 阮向远话没来得及说完。 因为雷切终于忍不住了。 于是,黑发年轻人话说了一半时候,红发男人伸手忽然将他整个人都被掀翻—— 阮向远只感觉到眼前一黑,以及体内那巨大器物猛烈地一阵摩擦,下一秒,天翻地覆,整个后背结结实实地撞到了冰凉冲凉房地板之上,而雷切就这样还保持着两人相互紧紧连接着礀势,翻身来到了他上方—— 阮向远从下至上,看着那双湛蓝色、不带一丝情感瞳眸。 “恩,老子果然还是比较习惯这个角度看别人。”雷切低着头看他,不动声色地回答,就好像单纯地评价自己欣赏某件古董时候喜欢角度。 “……” 阮向远抽了抽唇角,正准备说什么,就这个时候,雷切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动手将他翻了个身,让他变成了趴地板上礀势——剧烈摩擦和又一次猛烈进攻,这个礀势,似乎有助于让男人进入到一个深深度,阮向远一瞬间几乎失去了言语能力,他趴地面上,所有能做只是随着男人每一次进入和抽出无力地摆动—— 糟糕是,雷切似乎第一次之后就了解了他身体。 于是一次又一次有意无意地撞击到他体内那个隐藏敏感点后,阮向远前面也开始不可抑制地默默抬头,当雷切用这个礀势继续进攻时候,每一次晃动,都会让黑发年轻人渐渐苏醒前端与光滑地面进行短暂摩擦…… 阮向远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下,老二前端已经开始吐出透明液体。 并不陌生感一次次地袭击,渀佛从脚趾一秒之内传递给了大脑神经中枢,当从喉咙深处冲上来呻吟变得连努力咬紧牙关也无法抑制,阮向远终于放弃了抵抗,零零碎碎闷哼,每一次音量与音调不同渀佛都无声地配合着雷切—— 痛,还是不痛。 是不是可以再用力一点。 这个角度怎么样? 这个速度还满意吗? 就这个时候,那压他上方本应该沉浸性*之中野兽却忽然开口了,他一只手抓着阮向远肩膀控制着他不让他逃离自己侵占范围,另一只手,此时却暧昧地从他背脊拂过—— “你就为了这种笑死人理由拒绝老子需求?” 雷切语气就好像说一件十分可笑事情。 男人唇角挂着一抹令人十分熟悉嘲讽微笑,就好像刻意地惩罚似,男人动作越来越大越来越用力,几乎每一次都是大开大合数退出和完全撞入—— “每一次楼层战,你都被揍得像是一条死狗——楼层战是不是货真价实,你自己心知肚明。”雷切缓缓道,“到头来,因为某些垃圾搞笑言论,你他妈居然连自己都开始怀疑?” 阮向远一愣,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地回过头看向雷切,停顿了片刻之中,一次冲击之中他不得不收回自己目光,有些失神地,望着冲凉房角落里一块斑驳:“可是……” “——啧,老子又不是教堂神父,你他妈跟我撒个什么娇求个什么狗屁安慰?” 雷切粗暴地打断了阮向远话,说话之间,一只手板着阮向远肩膀将他弯曲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程度,此时此刻,阮向远就像是一张弓一样完全向后弯曲,颈脖和下颚之间,因为紧绷而形成了一道完美弧线—— 这种将致命点完全暴露自己眼下完全信任让雷切眼皮一跳。 征服感汹涌而至,险些让他就此狼狈地射出来—— “果然和我想想得一样,”强行忍住了发泄冲动,红发男人慷慨地赞扬,“柔软度绝佳。” 说话期间,男人俯□,高大身躯将身下黑发年轻人完全笼罩,他从阮向远肩膀缝隙之间探出头去,一次重重撞击之中,如同野兽一般狠狠地咬住了对方喉结—— 感觉到对方瞬间紧绷之后,男人动作变得轻柔,就好像玩耍一般,他轻轻地叼着那白皙皮肤包裹着凸起,眼皮微微垂下,湛蓝瞳眸不动声色地看着青色血管以及近咫尺动脉就这样暴露自己眼底……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比你自己加相信你自己。” 雷切声音听上去有些含糊而平淡—— “如果抱着那种‘想要证明自己’信念才去当王权者,那还是不要当比较好。” “……” “算我看走眼。”红发男人微微抬起身子,脸上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不屑神情,“原来,你也不过如此。” 渀佛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己言论之下,身下浑身*黑发年轻人整个身体都完全失去了温度,僵硬而冰冷地如同一具尸体,哪怕此时此刻他正努力地克制住自己情绪,然而雷切面前,所有努力都变成了成年人眼中小儿科。 紧紧地贴地面上,因为情绪而微微颤栗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了皮肉之中,顺着紧握拳而流下血液蹭红了潮湿地面—— 雷切将一切都看眼里。 然而他却无动于衷。 他放任自己身下渀佛完全弄丢了灵魂躯体中长驱直入,低声沉吟和粗重喘息声交织一起,他肆无忌惮地宣泄自己*,就像是举行某种原始惩罚仪式……</P></DIV> <TR> 157第一百五十七章 …… 阮向远这场灾难究竟是什么时候结束,不,准确地来说,他甚至不知道雷切是什么时候离开,当他回过神来时候,雷切大概才刚走不久,因为冲凉房大门还半空中吱呀呀地摆动,就好像无声地控诉曾经有那么一个人不就之前将它拉开动作过于粗暴。 “……” 好丢人。 一不小心没把持住,就忽然像是刹不住车似,像个小学生一样抱怨了起来。 一想到这个,原本因为身体各个部位叫嚣着酸痛和刺痛而产生对雷切怨恨,忽然不知道为什么就忽然减弱了—— 阮向远觉得自己这绝壁是咎由自取。 黑发年轻人沉默了片刻,接着,那如同尸体一般躺地上苍白身躯终于有了动静,从开始手指微微颤抖,然后,他慢吞吞地从冒着丝丝寒气地面上爬了起来,当他终于扶着水管站起来时候,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他后穴流了出来,顺着他大腿一路流下。 拧开热水到大程度,倾泻而下流水哗哗地击打他身上,阮向远微微蹙眉,低下头毫不意外地看见自己身上就仿佛遭到了什么不得了虐待似青一片紫一片——天知道,他只是做了个爱而已。 折腾水蒸气将他眼前一切变得模糊,站哗哗热水之下,冰冷身体终于因为热水而恢复了人类应该拥有问题——与此同时,大脑也跟着活跃了起来。 阮向远站水下,并不急着冲凉或者清理仔细,反而是开始努力地回想,男人离开时候,似乎跟他说了一句什么—— “我跟白雀一起走到餐厅才折返回来,你完全不用担心你室友会有什么多余想法。” 当时迷迷糊糊之间,似乎是听见了这么一句解释—— 很不幸是,这貌似也是阮向远听到雷切说后一句话,接下来,那个高傲王权者看上去再也不准备多浪费半个标点符号,直接扮演了一回站起来穿上裤子头也不回走人人渣。 “……他妈,你又不是我爸,管我自信不自信啊!” 越想越蛋疼,阮向远郁闷至极地抓过香皂胡乱往头发上抹,毫不犹豫地将自己那一头漂亮柔软黑发揉成一堆鸡窝,假装没有注意到自己双腿因为刚才“剧烈运动”还因为不堪负荷而微微颤抖,阮向远撇撇嘴,开始往自己手臂上抹刚刚往头发上抹香皂—— 其他事情,完全没有心情龟毛。 阮向远抓着香皂手上擦了一会儿,直到自己手臂都因为摩擦而产生火辣辣疼痛,热水拍打上面就像是有什么人拿滚烫热油泼上来似,阮向远倒抽一口冷气,气呼呼地扔开香皂—— 那块无辜香皂被他甩开,一路滑到了冲凉房另一头才停下来。 “干!” 此时此刻,不得不承认是,阮向远自己都承认自己非常凄惨。 他蹲下来,做了很大心理建设之后开始学着给自己清理后面——被体温计爆菊,被雷切干得屁股开花,这都算了,现,他居然沦落到空无一人冲凉房里努力地竖起中指往自己屁股里塞。 想到这里,黑发年轻人不禁涨红了脸,被逼再次爆粗—— “去你二大爷奶奶个飞毛腿,老子当不当王权者关你蛋事!啊……痛痛痛痛痛!!!——妈,管好你二号楼犯人就好了凭什么伸着多管闲事鼻子跑来管三号楼王权者事——操,我怎么这么紧,怪不得雷切像个禽兽似随便发情——要我说,MT那种人渣都可以当王权者,我他妈还真不觉得我来接替他会变得加糟糕一点!” 这是夹杂着阮向远自我评价怒骂与诅咒,然而,就这时…… “——我同意。” 门外,传来一阵带着笑意符合。 而此时,蹲地上专心致志“放雷切子孙千万代”阮向远头也不抬地点点头,语气中显得有些嗨森地说:“看,你也觉得——恩?啊!!!!!!!!!!!!!!!!!!!!!!” 反应慢半拍他猛地一下,把手指从自己身体里抽出,黑发年轻人就像一只受惊蚱蜢似,猛地一下,完全违背了此时他身体允许程度范围内地敏捷地,从地上面蹦跶了起来,黑色瞳眸紧紧地盯着那微微敞开大门,门后面,他清晰地看见了一张仿佛永远带着笑意中年大叔脸—— “白堂?” 黑发年轻人瞠目结舌,看上去对着忽如其来不速之客出现有些反应不过来似。 而对方完全没有被冒犯到,反而噗地一声,十分好脾气地加大脸上笑容:“用这种见了鬼似眼神看我,你还是第一个人。” 白堂推开门,完全没有收到邀请情况下,自顾自地走了进来—— 于是阮向远很无奈,他忽然有点了解到三号楼众多犯人这段时间十分低落心情——王权者是个*除了泡妞方面没一处给力地方,这种情况下,三号楼简直是士气大落,搞得别楼犯人或者王权者完全不把他们放眼里—— 喏,就连白堂也是。 ……搞清楚,听说这个家伙完全不会打架啊!!就连他都敢这么堂而皇之地走进来——冲凉房这么私密地方,放到他们三号楼居然像是菜市场似,一个小时内被两名王权者逛了个遍。 尊严何! 阮向远想了想严肃地将对方赶出去可能性,然后想到蠢主人当年“能绝翅馆占有一席之地都不是好人”这句话时,脑海中一闪而过“强狱警”雷伊克光辉形象,于是,他又果断地第一时间打消了这个念头—— 尊严什么,果然是不能当饭吃啊。 黑发年轻人咽了口唾液,抽了抽嘴角,却无论如何说不出“晚上好”三个字,哪怕礼貌又毫无差错问题到了嘴边,脱口而出就变成了—— “你什么时候来?” 如此作死问题。 他期待地望着白堂,希望对方说出“刚刚路过”这种双方都比较好下台回答,哪怕是骗他也好—— 谁知,水雾弥漫之间,阮向远只听见四号楼王权者轻轻一笑,当他忍不住这笑声中鸡皮疙瘩全体起立唱国歌时候,他听见白堂轻轻地说—— “雷切问你是不是他小狗时候,算早吗?” “……早到不能早。” 阮向远觉得自己这回丢脸真是丢到姥姥家了。 等到明天天一亮,他忽然发现自己多了个“小学生”外号话,他真一点都不会怨恨雷切或者白堂。 而此时,仿佛完全没有看见此时此刻站莲蓬头下裸奔状态黑发年轻人满脸凌乱,中年男人笑眯眯,声音那叫个云淡又风轻,甚至说话时候,他走到了放置换洗衣物旁边,旁若无人地开始换他泳裤,他一边换泳裤,还要一边说着让阮向远觉得惊心动魄话—— “其实我觉得雷切这个问题问得很有趣。” 阮向远:“……呵呵是吗?” 老子怎么没品位出半毛钱幽默。 “有时候,就连我都觉得你很想他小狗——啊,我这么说意思当然不是骂人。”白堂脱下自己那身王权者制服,这位大叔虽然上了年纪,但是皮肤居然意外得好,虽然不像绥或者雷切那样浑身上下全是紧绷结实肌肉,相比之下,白堂反而是那种看上去很注重保养中年男人,皮肤细腻有光泽,看不出一丝瑕疵,阮向远盯着他,目光几乎有点儿难以从他举手投足之间移开来,直到—— 白堂提到了他上辈子。 “你应该知道,雷切以前真养过狗吧?” “咦?” “是只哈士奇,灰色背毛。” “噢!” “眼睛是和雷切很像蓝色,但是奇怪是,我觉得第一眼看到你时候,却反而觉得你眼睛跟那只小狗像——恩,这样说法没有冒犯你吧?” “哈?恩,没有。” “后来观察了很久,”白堂脱下裤子,拎起自己泳裤,动作自然得就好像这里真是四号楼衣室或者冲凉房,只听见中年大叔继续道,“觉得你脾气啊,行为啊,或者口味,都跟那只狗比较接近——很容易生气,又喜欢跑到王战里面搅局,虽然满脸不想承认样子,但是只要是雷切时候,目光就忍不住要贴他身上,就像用胶水粘住了似。” 这个时候,阮向远已经听不下去了—— 这他妈完全是一段放情书里也毫无违和小清句子。 太可怕了。 而且,他居然完全不知道白堂居然暗地里观察他那么久—— 废话,他可是一直以为自己偷窥雷切时候保密工作做得很好!! 黑发年轻人一边含糊地恩恩啊啊应对着四号楼王权者各种猜测,他假装不经意地转过头抓过一瓶不知道是什么玩意东西就往头发上倒,一边乱七八糟地揉搓着,试图与他跟白堂对话时候恐惧降低到低—— 白堂用一种近乎于白描方式,带着某种自我嘲笑语气,仿佛开玩笑一般,却将整件事猜了个□不离十—— 阮向远几乎能感觉到,寒气都从自己脚底直直往上冒。 直到,身后,一只柔软大手忽然拍了拍他肩——阮向远浑身一个激灵,猛地转过头去,对视上了四号楼王权者微笑。 “你那么努力想要成为王权者,是想要跟那只救了雷切自己死掉小狗一样,有一天能理直气壮地站他身边么?” 满脸僵硬阮向远:“……………………” “呵呵,好有趣。”白堂笑着说,“所以,你有没有听过‘仙鹤报恩’故事?” 满脸僵硬得哭出来阮向远:“………………………………………………………” 大哥,你到底为什么会出现这里啊!!!!!!!!!!!!!!!!!! 求放过好吗!!! 求放过啊!!!!!!!!!!! 作者有话要说:_∠)_第一。</P></P></DIV> <TR> 158第一百一五十八章 就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究竟说了多么可怕话,此时此刻已经换到了泳裤白堂拿起自己东西,转身离开,留下了欲哭无泪阮向远独自站莲蓬头之下默默地风中凌乱着…… 当外面响起了晚上放风结束预备铃,黑发年轻人这才好不容易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他哆哆嗦嗦地离开了冲凉房——被白堂这么一搅合,此时此刻阮向远已经完全悲伤不起来,他现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我他妈居然被人发现我曾经对一只奶狗进行夺舍了”忧桑之中—— 当他抱着衣物路过泳池,意外地,居然听见了泳池中还传来哗哗水声——此时此刻,泳池灯光已经被自动调节成了节能模式,橙色顶灯昏黄照耀水面之上,波光粼粼,配合着有规律哗哗拍水声,居然也能给人一种万家灯火安心错觉…… 处于年轻人好奇心,经过泳池边时候,阮向远放慢了脚步—— 他看见了泳池中白堂,轻松自地使用着蝶泳,如同真正海豚一般,动作行云流水,流畅自然,相比起阮向远连滚带爬狗刨,四号楼王权者一起一伏之间,优雅得要命,这让人不由得心生“这他妈才叫游泳”感慨……阮向远掐指一算,距离白堂出现到他离开直接来到泳池,似乎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小时时间…… 这个号称是智慧型王权者,就这样保持优雅姿态,孜孜不倦地泳池里泡了一个小时? 你他妈逗我! 阮向远震惊了,震惊得一时半会居然忘记了他五分钟前还打定主意从今以后看见白堂撒腿就跑决心。 而白堂也看见了他—— 看见了阮向远第一时间,四号楼王权者也到达了阮向远这边跳台,他终于没有像上次一样用职业游泳竞赛姿势水中完美翻滚继续下一轮,他停了下来,趴泳池边,干净晶莹泳池水顺着这位其实已经上了年纪大叔脸颊一路流下—— 滴答一声,滴入水池当中。 “……” 这一刻,阮向远忽然明白雷伊克为什么把白堂当做宝贝。 “小狗,”四号楼王权者抬起手,冲着阮向远方向勾了勾,大叔笑眯眯地像个笑面佛似和蔼可亲,“过来,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 妈,小狗是叫谁啊? 商量都不商量一下就给人家取这么可怕代号真好吗!!! 阮向远张张嘴,无奈地看了看四周,发现此时如果白堂大叔不是叫他,目测就是叫啊飘了,于是,他心不甘情不愿地举起手,指了指自己,满脸好奇地看着白堂依旧了呵呵地点了点头。 无声地心中叹气,阮向远抬脚向他走去。 来到白堂面前,对方微笑着指了指阮向远旁边那张椅子,示意他坐下—— 这他妈能坐? 阮向远觉得,只要他心一软坐下,今晚他搞不好就要交代这儿了。于是,赶紧屁滚尿流地摇了摇头,阮向远想了想后,非常机智地搬出了关于“马上就要到我们普通犯人宵禁时间了”这样理由作为双保险。 “我想说很就说完了,”就好像忘记了自己前一秒还满脸期待地让别人坐下,白堂叹息一声,趴泳池边微微仰着头看着阮向远—— 这让后者微微愣怔。 阮向远记忆里,雷切或者白雀那种人,似乎都不太喜欢用仰视角度去看别人,从前阮向远觉得,这种行为非常龟毛且装逼,然而现完全相反行为出现白堂身上时候,他又矛盾地觉得神奇得要命——四号楼王权者,真是毫无架子可言。 “我听雷伊斯说,你想要当王权者。” “…………”对方过于简单粗暴,这让阮向远涨红了脸,若不是看见此时此刻大叔脸上完全天然无害表情,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以为对方是挖苦他,于是他先是摇摇头,然后猛地停了下来,然后又极其缓慢地,点了点头。 把他这副矛盾样子完全看眼里,白堂连忙摆摆手:“我并没有说不可以,抱歉,是我没有说清楚。” 阮向远:“……” 你一个王权者跟别栋楼七层楼犯人说什么抱歉啊。 “主要是之前听到雷伊斯抓着我们家雷伊克一直抱怨,”面对阮向远露出疑惑神情,很显然误会了他疑惑点四号楼王权者一边踩着水,一边自顾自地解释,“雷伊斯似乎对于你即将要对这个位置发起进攻这个决定非常不满。” “没错。”阮向远一屁股泳池边坐下来,盘起腿,苦笑道,“岂止是不满,他对我大吼大叫时候看上去简直就是气得爆血管——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气什——” “其实我看法跟雷伊斯大概是一样。” “哈?”阮向远猛地抬起头,有些难以置信地瞪着白堂,“什么?” “倒不是说,小狗你这个人当王权者有什么不好……相反,我倒是觉得,相比起雷切,绥或者MT,你倒是加像是和我是一类人。”白堂自顾自地使用着他给面前黑发年轻人取外号,他摊摊手,毫不介意地说,“你跟雷切发脾气时候说话我都听见了,恩,当年我开始爬到王权者位置时候,处境也没有比你好很多——什么狱警包庇啦,什么靠着屁股上位,难听话多——甚至是现,我知道有些犯人依旧喜欢拿我跟雷伊克说事。” 阮向远:“……………………………………………………” 作为一个“隔壁楼”“底层犯人”,阮向远不得不承认好好像还没做好准备要坐这里跟“隔壁楼”“王权者”掏心掏费扮演闺蜜,顺便还要彼此揭伤□流一下各种血淋淋令人胆战心惊心得——于是,当白堂就像是说着别人事儿似说着自己当年那些糟心事时候,阮向远脸一阵白一阵黑—— 后,他终于憋不住了,打断了白堂,黑发年轻人挠挠头,努力地照着王权者思维逻辑顺着白堂说道:“你意思是,绝翅馆里因为有你存了,所以才不需要重复类型王权者——所以你们都认为,我不合适?” 沉默。 游泳池中,白堂抬着头看着阮向远。 这让后者觉得有点儿……小紧张。 他觉得对方会说“是”。 但是他又希望对方来一点儿不同答案。 而白堂也没有辜负他,短暂沉默之后,他们之间气氛甚至还来不及尴尬一下,白堂就轻描淡写地用嗤笑化解了凝固空气,完全不是嘲笑样子,四号楼王权者笑起来平易近人,他轻轻地摇摇头:“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我意思是,虽然你本身合适成为王权者,甚至我可以直接帮助你告诉你如何才能加像样地成为一名王权者,但是这件事中,唯一违和点是——” 阮向远:“?” 白堂微笑微微收敛起来:“你和雷切走得太近了。” 阮向远脸上表情一僵。 “绝翅馆里,没有任何规章制度规定了犯人感情,这些都是很私人东西,”白堂说,“但是很不幸地,绝翅馆就是一个小小世界——四栋楼,四位彼此独立王权者,率领四部分完全不能也无法互相干涉彼此犯人……自从这个世界级别监狱建立到今天,这个规律从来没有人打破……” 四号楼王权者平静目光注视下,阮向远心脏不知道为什么猛地漏跳一拍—— 管白堂话还没有说完,猛然之间,阮向远却隐约地觉得自己似乎猜到了对方即将要表达意思…… 关于绝翅馆内部潜规则与生存体系问题,仿佛已经成为了狱警和馆长存唯一真正原因——四栋楼,必须永远保持一个没有绝对优势和绝对劣势环境下,每一任馆长重大责任,就是将来犯人根据力量或者智慧,完完全全平均分配到每一栋楼去。 这个环境不允许打破。 也不允许任何人妄想打破—— 因为没有人知道,如果绝翅馆忽然从四部分变成了某栋楼完全占据统治地位,那么失去了平衡点混乱环境之中,将会衍生多么可怕各种事故。 高权威王权者争夺,楼层势力,犯人与犯人之间关系崩塌与重建立—— 那或许将是一个崭世界,没有人能断言那会是好还是坏——然而,对于现存于绝翅馆这一批犯人来说,这样改变,无意就像是世界末日来临要将整个地球人类进行重大洗牌一般。 伊莱绝对不会允许发生这样无定数事情。 所以大家看上去都反对。 这种感觉多么熟悉——阮向远并不是完全没有接触过。 半年前,当他还是狗崽子时候,他记得清清楚楚,曾经有那么一刻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几乎就要跟着还是主人雷切触碰到了这个临界点——当时,雷切抱着他,他们站三号楼高层,睥睨着整栋三号楼,因为没有一个真正像样王权者,三号楼犯人能做,只是站雷切脚下,卑微得仿若尘埃仰视着他—— 纵使那一刻,三号楼犯人们胸腔中燃烧着被他楼王权者践踏羞辱感,他们双眼几乎都要喷溅出愤怒火星,默默地述说他们不甘心! 没有谁想被别楼层踩脚下。 那样气氛紧绷到让当时身为狗崽子阮向远都忍受不住,跑出来堂而皇之地搅混水——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站那个临界点面前雷切却放弃了。 “……我还以为,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东西。”盯着白堂双眼,阮向远忽然又对自己曾经肯定事情变得有些摇摆不定了,“……不要问我为什么,我知道你说是什么意思,白堂,但是我也很肯定,曾经雷切确实差点儿做到了,但是他放弃了那个机会。” “——如果不是放弃,只是等待一个加好时机呢?” 哗啦一声,中年男人撑着水池边缘一跃而出,他并肩坐阮向远身边,拽过巨大白色毛巾擦着自己头发,一边淡淡地说:“如果当时雷切只是觉得,他可以等待一个加完美机会完全吞噬掉日益衰落三号楼,而当时,你所说那个‘机会’,或许他看来并不是一个完全稳妥选择。” 白堂动作一顿,转过头看着微微怔愣黑发年轻人:“小狗,你就这么信任雷切?能当上王权者,能是什么善茬?” 阮向远沉默。 “你这样看上去无条件信任雷切行为不会让你那栋楼犯人放心,”白堂语气云淡风轻,就好像谈论今天天气,“现他们始终处于恐惧之中,包括伊莱,包括雷伊斯——他们大概已经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脱离他们控制。” “比如?” “比如你出现,以及你和雷切那些……羁绊?” 羁绊。 阮向远不由自主地笑出声来—— 因为他想到了自己进入绝翅馆来第一天,他从老神棍手中抽走那张牌。 阮向远笑容渐渐收敛,而后,缓缓地用肯定地语气道:“老神棍居然是你人。” 白堂一愣,很显然有些惊讶阮向远反应如此灵敏,想了想后,索性大方承认:“啊,不能完全算是,只不过,我家族对他曾经有过恩罢了——不要这样看着我,又不是我一个人喜欢这么做。” “你们担心什么?”阮向远站了起来,他站白堂身边,就好像是加重语气一般,重复了一边自己问题,“因为绥一定是站雷切那一边,如果我当上了王权者,绝翅馆所谓平衡就会完全以三比一绝对优势倒向雷切那边——” 现,他终于知道,周围人那些莫名其妙态度究竟是从何而来。 阮向远放轻了语气,他黑色瞳眸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坐地上沉默地抬头看着自己四号楼王权者,几乎是用只有两人才可以听见音量,轻而缓慢道:“你,伊莱,雷伊斯,你们担心……我当上三号楼王权者之后,会跪地上,将三号楼以恭敬态度,拱手献给雷切?” 作者有话要说:_∠)_双完毕=3= 姑娘们中秋乐,么么哒-3-~~~~~~~</P></P></DIV> <TR> 159第一百五五十九章 白堂擦拭头发动作一顿,抓着浴巾手微微使力,他转过头,就好像完全没有听懂身边黑发年轻人语气中微怒,中年男人不带任何情绪地反问阮向远:“你会吗?我倒是很想听听你答案。” 阮向远近距离地看着白堂,他面容表情平静,相比起一般犯人面对王权者那群人时卑微或者明显抵触情绪,不卑不亢,就好像此时此刻跟他坐一起,只不过是一名和他拥有同样地位普通犯人,阮向软沉默良久,而后忽然嗤嗤地笑了起来,他站了起来,啪啪两声拍了拍屁股上并不存灰尘,他勾了勾唇角—— “还真说不好,”面对身边四号楼王权者眼中闪烁不明情绪,阮向远无动于衷地回答,“说不定我还真就是这么想呢——‘如果雷切想要三号楼话,为了讨好他,就干脆给他好了,或许这样他就会对我加好一点’什么,哈,还真他妈是开启了一片三观天地。” 话说到后,黑发年轻人话语中已经带上了明显嘲讽情绪。 然而,白堂却发现自己真没有办法从对方眉眼间来判断这些话真假——那认真表情和微笑样子,就好像眼前黑发年轻人就是真如此向往肤浅之人,但是,当他说话时候,言下嘲讽之意又无须置疑。 阮向远踩着宵禁后一道预备铃离开了,剩下白堂一个人坐原地,中年男人一动不动地,双眼看着黑发年轻人离开方向,沉浸了自己思考当中—— 直到一只手从他手中将那块浴巾拿走。 脑袋上,重被罩上了一块带着明显刚刚烘烤过暖意干燥浴巾。 站白堂身后人一言不发,修长双手用那块干净浴巾轻柔地将中年大叔头发里水迹一丝不苟地擦干,力度刚好,手法也足够娴熟——就好像他压根就经常这么做一般。 “……大叔,人都走了,还看?” 站王权者身后,年轻狱警声音淡淡,鲜少出现过多情绪脸上也没有多余表情,他微微垂下眼,只是低着头,仿佛完全一心一意地致力于用那块狱警将男人头发擦干。 白堂微微一怔,这才回过神来,当对方柔软而温暖指尖浴巾缝隙之间轻轻擦过他耳廓,男人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抓身后人手腕,却毫不意外地被轻轻拍开。 “不要乱动。”绝翅馆历史上强狱警雷伊克此时此刻却令人大跌眼镜,像个老妈子似,微微蹙眉慢吞吞地说,“外面又开始下雪了看不到吗?你怎么可以偷偷自己跑来游泳,头发湿漉漉地坐这里也不吹干。” 白堂微微眯起眼,露出平日里习惯那副笑眯眯神情,只不过,此时此刻从他瞳眸中透露地,确实真心实意温和笑意:“雷伊克,这个时候你应该从一层楼开始点名准备宵禁了。” 而被叫道名字狱警却充耳不闻,固执地坚持自己话题:“这种天气就不要游泳了,不然腿又会旧疾复发,难道不会痛吗?……头发也要擦干再出去,感冒了还是要麻烦我照顾你。” 白堂完全不为对方完全忽略了自己问题生气——事实上,他几乎已经完全习惯了和雷伊克这种诡异相处模式。他只是依旧微笑着闭上了嘴,安安静静地等待着雷伊克说明他来意—— 是,互相了解就是这么可怕事情,他甚至不用回头去看雷伊克眼神或者表情,光凭着自己对他性格了解,就知道狱警之所以出现这里,一定是有事情要告诉他。 果然,雷伊克替他擦头发动作顿了顿,之后,狱警那平淡无起伏嗓音不咸不淡地飘了过来—— “今天早上,闻里似乎出现了一个熟悉面孔。” “恩?”白堂一愣,下意识回过头去看雷伊克——不怪他有些惊讶,事实上,这个家伙很少跟他说外界事情……换句话来说,绝翅馆这么残忍环境,却被他俩当成了可以安安静静生活与世隔绝世外桃源。 所以当狱警主动提起外面事情,多少还是让白堂觉得惊讶。 “昨天晚上,萧末被送进医院抢救,”雷伊克话语一顿,而后,借着淡淡地陈述,“因为安眠药服用过量。” 白堂那张笑面佛似脸上,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难得露出了错愕表情。 他当然知道雷伊克说这个人是谁——中年男人下意识地抬手去蹭了蹭自己右腿小腿,如果不仔细看话,那丝毫看不出年纪紧绷肌肉小腿之上,没有人能注意到那一排仿佛曾经被什么东西深深扎入之后,留下一排排不可消磨疤痕—— 萧末,亚洲黑帮巨头,和白堂一海之隔亚洲,这个名字几乎可以说是一手遮天存……当年,萧家妄图扩张势力版图,却白堂这里踢到了硬铁板,那个时候,萧家还是萧末老爸当家,萧末还是个读初中年纪,却已经跟着老爸走南闯北—— 说起来,自己腿上伤疤,还是当年那个初中生一手所赐。 后来萧家老当家死得早,萧末接手后似乎有着手洗白萧家意思——因为当时白堂自己已经金了绝翅馆,只是隐约听进来犯人说这个天才少年好像也确实成功了,外面都称呼他是名副其实天之骄子—— 这样人,怎么会自杀? 白堂收起震惊样子,眨眨眼:“死成了没?” “没有,”雷伊克说,“还昏迷,但是大概是死不了了——多就是个植物人什么。” “那也很惨了,听说他还有两个儿子,才是幼儿园年纪。” “恩,”雷伊克不咸不淡地应了声,“怎么,你还想接过来当养子不成?” “虎父无犬子,”白堂嗤嗤笑着摆摆手,“虽然还是孩子,但是看着萧家血统,这两个大概也不是省油灯,备不住辛苦拉扯大了什么时候就反过来咬我一口。” 雷伊克不太感冒地哼了一声,看样子是对白堂说话不太信服—— “你这种人,天生就是用来多管闲事。” “啊,冤枉人可不好。” 狱警脸上写满了对于对方狡辩无奈:“我替你收拾烂摊子还不多?” “呵。”白堂笑眯眯地,对于狱警指责显得理直气壮。 “……” 又是一阵沉默——然而却并不尴尬。 和雷伊斯那种急吼吼幼儿园小屁孩性格完全不同,此时此刻狱警似乎非常满意现下这种安静环境,反而口风一变,慢吞吞地跟他说起了那个三号楼人问题—— 完全话题跳跃。 “我还以为你对某些东西不感兴趣,”雷伊克没头没脑地说,但是他完全不用担心白堂听不懂他话,“怎么难得对那个黑头发小鬼那么上心?” “你猜?” “不猜。”狱警嗤之以鼻。 仿佛早就猜到对方不会配合他这个游戏,白堂乐呵呵地丢出一个不那么负责地答案:“因为觉得他和当年我有点像。” “是说死脑筋这件事吗?如果不是话……这种话亏你说得出来……”雷伊克无语道,“人家可是会打架,而且那个小鬼,被雷伊斯吃得死死……看上去智商也不高样子。” “啊,你看人还是这么浮于表面,雷伊克。”白堂笑了笑,耐心地回答。 雷伊克顿了顿,看上去对于白堂这种说法并不太生气——事实上,他几乎是早就习惯了中年男人对于这种事总喜欢拿出来调侃他臭毛病,狱警充耳不闻,继续道:“三号楼事情,无论是不是你猜测那样,好还是不要多管——如果真是雷因斯有心一手操控……” 雷伊克声音渐渐变小。 白堂抓住对方揉搓他头发手,将脑袋上浴巾一把拽下来,他扔开浴巾抓住浴巾手腕转过身,笑眯眯瞳眸第一时间对视上了一双不带任何情绪双眼:“你想说,如果是雷因斯话,你护不住我?” “放屁。”雷伊克抽回了自己手,眉眼间一改之前柔和恢复了冷淡,“单打独斗话,那家伙只是跟我不相上下罢了——但是你知道,这不是楼层战或者王战那种小儿科事情。” “小儿科事情?”四号楼王权者眼中笑意浓,“哎呀,身为王权者,居然有种被狱警大人看不起错觉。” 雷伊克不动声色地一愣,随即露出一个无奈表情:“装什么,自从你当上王权者,就从来没有打过王权战吧,少给我做出一副受伤模样。” 白堂耸耸肩,示意雷伊克继续。 丢给他了一个警告眼神,示意这货不要再老不休地拼命打岔,雷伊克将白堂从地上拽起来,摁椅子上,熟练地从口袋里摸出一瓶药酒放一旁,借着,不容拒绝地伸手将白堂一边腿放自己膝盖上—— 白堂白皙皮肤之上,那疤痕显得简直有些令人触目惊心。 无论多少次看到这个,雷伊克却还是忍不住皱眉。 狱警伸手将药酒倒王权者小腿之上,他身后空地之上,震耳欲聋宵禁正式铃被他完全无视,狱警只是低着头,专心致志地用娴熟技巧做着推拿,等了一会儿,等那吵死人铃声结束,他这才抬起头瞥了白堂一眼,语气缓慢地继续道:“不是怕了雷因斯,只不过我觉得,那个人决定事情,可能很少人能够依靠外力去动摇。” “我觉得小狗说得对,”白堂若有所思地说,“其实雷切不像是有那么大野心人——毕竟,也不是准备绝翅馆呆一辈子。” 对于这种说法,雷伊克冷笑一声:“雷伊斯那个家伙,虽然万事不靠谱,对于危机本能预警性可是好得很,他都觉得事态不对了,还有什么好值得迟疑——你有没有听说过,什么叫动物本能侵占性?” “……” “那个红毛大概只是凭着这种野兽似本能做事罢了……他才不乎他出狱以后绝翅馆是什么样,他只乎现,他存绝翅馆,他是不是能千秋万代。” 白堂被雷伊克后一句“千秋万代” 逗乐,他摇摇头:“我可是雷切之后才出狱,简直不敢想象那种鸡飞狗跳环境,难道没有什么人能阻止他么?” 雷伊克手下动作一顿。 沉默良久,狱警抬起头,认认真真地盯着四号楼王权者双眼:“有。” 白堂微笑:“是什么?” “不能靠外力动摇,并不代表就无懈可击。”雷伊克下意识地瞥了眼之前白堂盯着发愣方向,“如果内部某个环节发生了连雷因斯都没有想到意外,那么事情结果发生改变,也就没什么可奇怪了。” “雷伊克。” “什么。” “你今天说话很难懂啊。” “那是因为你上了年纪,大脑变得迟钝了。” “哎呀哎呀,”白堂伸手去拍狱警肩,“这话说得真过分——上周晨会上伊莱还说我是绝翅馆历史上地位坚固不可撼动智慧型王权者呢。” “去追忆他人无营养称赞并且信以为真,这种行为本身就是变老标志性行为之一吧。” “…………” 作者有话要说:_∠)_文章标可是强强,大家完全可以对狗崽子节操放心_∠)_ 以及下篇文主角萧大叔粗来打了个酱油……咔咔咔 昨天因为临时出门,没来得及,所以今天双,还有一下午五点半哈。</P></P></DIV> <TR> 160第一百六十章 做狗时候,可以理直气壮地赖地打滚撒娇汪汪汪。 但是,阮向远节操底线来看,做人时候,总该是要有一些做人样子—— 如果其他人眼里,他阮向远就是一如同宠物狗一般被雷切圈养着存,那么雷切眼里,他又怎么可能是一个人呢? 好烦。 活了二十几年第一次觉得,周围所有人都脑补你只会围着一个人汪汪汪讨巧卖乖情况下,想好好地做人也很麻烦。 话又说回来,这群傻逼到底是用哪根脚趾头脑补出我有带领三号楼入赘到二号楼这么神奇意思啊——还脑补得我他妈已经这么做了而他们亲眼所见一样,操。 老子节操已碎是没错,但是节操永远地活我心间,你们懂个屁! 呸! “……啊啊啊啊好烦。” 阮向远回到三号楼走廊里时,完全不同于白堂面前嚣张跋扈,此时此刻黑发年轻人仍然显得有些魂不守舍。 他只顾着埋头往前走,脑海里乱七八糟想着很多东西却始终整理不出来个究竟,直到他跟怒气冲冲因为点名没有点到他而跑出来抓人雷伊斯撞了个满怀—— “啊啊啊啊,你跑到哪里去了!”狱警嘟着脸,气鼓鼓地大吼大叫,“白雀明明说你们什么狗屁训练早就结束了——拜托你看看时间好不好,已经宵禁了耶,你这样乱跑徒然增加狱警工作量你真好意思吗!!!” 不由分说地一顿臭骂。 阮向远抬起头,看着面前狱警那张气得脸红脖子粗脸,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一种从地狱回到了稍稍好一点人间错觉……于是心中原本阴郁稍稍消退,黑发年轻人眨眨眼后,老老实实地说:“抱歉,冲凉房呆久了些,忘记看时间。” 但是雷伊斯好像还是没有要消气样子,他整张脸阴沉得可怕,叉着腰也不急着赶阮向远回牢房,反而是像只螃蟹似拦路中央瞪着他:“我听别犯人说,后来雷切也去了游泳馆。” “恩?”对这个名字反射性地抬起头,对视上狱警眼睛那一刻,白堂话又脑海中一闪而过,阮向远顿了顿,有些麻木地点点头,“啊,没错,是去了。” 雷伊斯深呼吸一口气,正准备继续下一轮臭骂—— 没想到,这个时候,他却看见这个平日里雷切问题上完全不肯让步黑发年轻人脸上神情有些不对——他脸上显得木讷得很,就好像此时此刻他们争论人完全不是他认识那个雷切似,阮向远率先打断了雷伊斯话,他面容麻木,慢吞吞地回答:“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以后……我会离他远一些。” “什、什么?!”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得到这么一个标准回答,雷伊斯一口气差点儿没提上来憋死自己,嘴巴张大成了一个生吞鸡蛋形状。 阮向远微微蹙眉:“总之就是这样。” 雷伊斯愣了将近十五秒,直到原本站他面前黑发年轻人身形一晃,拖着那具又敏捷又迟钝得像是行尸走肉似矛盾步子,要跟他擦肩而过时候,狱警这才哇哇叫着转过身一把拖住黑发年轻人手腕,当对方好奇地转过头来看着他时候,狱警十分真诚地问:“病了?” 阮向远面无表情地回答:“生龙活虎。” 雷伊斯又纠结了,他看上去已经得到了另外一个答案——一个他不那么想说出口答案,然而,阮向远等得不耐烦开始试图甩开他爪子时候,雷伊斯猛地一下拽紧他:“……雷切终于腻了?” 阮向远:“……………………………………………………” 狱警脸上那副极力表现出“你被抛弃了好可怜”表情以及眼里完全不同喜闻乐见幸灾乐祸严重刺激了阮向远。 那一瞬间,他仿佛听见了脑内有什么东西,被周围这群死八婆神经病被害妄想症世界好牢友逼得啪地一声,断掉了。 于是,黑发年轻人无情地甩开了狱警手,用整栋三号楼都能听见音量大吼:“没错!!老子被雷切甩了!” ………… 某楼寂静。 某年某月某日,宵禁后三分五十九秒,三号楼三层,某青年自寻短见,亲口承认自己被隔壁楼王权者怒甩事实,顺便坐实了他们□。 八卦派表示:“什么居然这样——你们什么时候开始为什么开始是因为上次王权战那场搅混水表白吗雷切为什么看上你又为什么甩了现你们真分手了吗话说回来你们也压根不算是开始过吧哈哈哈哈哈。” MT坚决拥护者派表示:“去你娘,果然和雷切有勾搭,叛徒!” 哲理派表示:“你爱,或者不爱,爱情就这里,不来不去。你抱,或者不抱,大腿就隔壁,还没出狱。” 雷切暗地仰慕者表示:“喜闻乐见,大人心,咦嘻嘻嘻。” 理智派表示:“哦。” 理智派代表人物:白雀。 “但是好也不要吼得那么大声,雷切大概也不会高兴这种无缘无故狗血剧从天而降扣自己头上——你这样不仅得罪了三号楼犯人,把别人王权者说得像是负心汉,二号楼犯人大概也不太会放过你。”睡神大爷坐床上,面无表情地对满脸后悔挂床边扮演自挂东南枝黑发年轻人说,“不过现说好像也晚了。” “妈,”阮向远满脸凄惨,觉得雷伊斯简直就是老天爷派来收他回天庭复职天使,“谢谢提醒啊,虽然你也知道已经晚了。” “不客气。” “……” …… 第二天天一亮,阮向远体会了一把什么叫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哪怕不打他,也一脸猥琐盯着他屁股——就好像他被雷切甩了完全是因为□松了原因。 让阮向远蛋疼是,米拉和莱恩那幸灾乐祸目光他脸上刮来刮去,仅仅是一个早餐时间,阮向远觉得刮他脸上各色目光足以将他毁容一遍又一遍。 如果这还不算*。 那么*一定是雷切推开餐厅大门一瞬间——那一刻,餐厅里忽然安静了下来,上帝给予人们两只眼睛,一定就是为了让他们用来喜闻乐见—— 有了左眼和右眼,他们就可以同时用右眼看着雷切时候,左眼盯着阮向远。 此时此刻阮向远满脸视死如归地坐原地,吱吱吱地吸着他豆浆,当他因为吸得过于卖力而整张脸都陷进去时候,红发男人慢吞吞地其他人期待目光下,端着手下高层一早就替他领好那盘早餐,来到他面前。 高大身影遮去了清晨里毫无一丝温度虚假阳光,而阮向远依旧低着头,权当自己瞎了聋了狗屁都不知道。 雷切他对面坐了下来。 餐厅哗然。 阮向远抑制住了喉咙里那几乎要喷出来喷对方一脸豆浆,艰难地咽了下去。 阮向远开始吃花卷。 雷切什么也没说,也拿起了自己餐具。 两人相对无言,这“被分手”第一个早晨,安安静静,面对面地吃完了一顿早餐。 早餐过后,已经被紧张得变得麻木地阮向远继续低头吸他豆浆,从头到尾,他甚至没有抬起头看过雷切一眼,并且浑身每一个细胞都无声嘶吼着—— “你什么时候走?”“你他妈走!”“你怎么还不走!!” 终于,当阮向远整个人都得脑充血时候,雷切终于站了起来,与此同时,有一个什么东西咚地一声,被放了阮向远餐盘右上角。 黑发年轻人眼皮抖了抖,很没出息地掀眼皮看了看—— 然后他就内伤了。 因为雷切放他餐盘上,是一颗苹果。 阮向远:“……” 黑发年轻人抬起头,终于这个早晨第一次直视他蠢主人—— 男人依旧高大英俊,脸上依旧欠缺表情。 阮向远认为,搞不好昨天雷切一宿没睡,刻苦专研了一晚上“论如何令人明明不是自己错情况下主动愧疚致死”。 阮向远虚弱地动了动唇。 “听说我们分手了,”雷切开口就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原子弹毁灭级别九天玄雷,“这个,作为分手费好了。” 阮向远:“……………………………………………………………………” 餐厅再次哗然。 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那一次,居然真就是阮向远后一次跟蠢主人说话——准确地来说,是蠢主人单方面宣告,因为从头到尾,阮向远都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 只有当阮向远抱着那颗苹果,心中默默地、慢吞吞地对着雷切离开背影说那句“对不起”,恩,阮向远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道歉个什么劲儿……明明从头到尾自己都没有不对,明明错都是蠢主人。 之后几天,阮向远发现场惊天动地分手仪式之后,他做到了轻而易举地对雷切“绕道走”—— 准确地来说,能达到这项成就,似乎并不是他一个人功劳。 无论他以什么姿势努力巧遇,似乎永远都能恰好跟雷切搞个擦肩而过。 举例说明—— 他来餐厅,雷切吃完了。 他吃完了,雷切来餐厅了。 从餐厅开门就坐那头吃到尾?——不好意思,今天雷切没来餐厅。 ……致狗崽子没头就算了后还烂尾一场莫名其妙恋情。 之后,平复心情接受了现实之后,阮向远回想了一下,他觉得—— 一颗苹果作为分手费,只有雷切想得出。 并且这大概是世界上不悲情却又让人忍不住潸然泪下分手仪式。 狗崽子表示,没有蠢主人世界好像……有点空虚。 他努力伸长了手想去拾取一个能够让他理直气壮征服蠢主人筹码,然而这个拾取过程中,他却一不小心弄丢了他蠢主人。 呃,这个世界还真他妈矛盾。 作者有话要说:_∠)_……这章到底是搞笑还是虐我都不知道,因为我觉得挺搞笑,然后写完看了一遍我又觉得有点虐T^T</P></P></DIV> <TR> 161第一百六十一章 全世界都以为我们分手了,于是我们分手了。至于我们到底有没有开始过?……请不要意这种细节问题。 ***** 身体重心放前腿,以前腿为旋转轴,转身一百八十度,起跳,身体重心变换弹出那边腿上,速——要速战速决,弹出与收回! 啪地一声,阮向远听见自己脚背狠狠地揣上对方胸前时,眼前犯人肋骨发出不堪负重声响,*脚背,甚至能透过厚实胸膛感受到对方心脏猛烈跳动频率! “……” 阮向远稳稳地落地,与此同时,那前一秒还叫嚣着要碾碎他犯人轰然倒地—— “又赢了!” “真是出人意料……” “这家伙果然很熟悉对方弱点,如果不是他一个劲找机会攻击巴布前胸,老子都不知道那里居然是他弱点。” “巴克年轻时候军队服役过,听说他胸前肋骨是断过重接起来,所以比一般人脆弱也是正常吧!” “什么嘛,让随时可以掌握资料医疗室人员参与到楼层战之中,简直是完全不公平啊!” “我现已经完全找不到这个小鬼弱点了——以前腿还跟羽毛似轻飘飘,现……妈,到底还是白雀亲手训练出来成果,那个家伙简直不是人啊! “喂雷伊斯——你们这边又有犯人要换牢房了!” 抹了把下巴上飞溅上不知道是自己还是对方鲜血,阮向远站原地长吁一口气,他面无表情地调整着跳动频率似乎超出了正常健康范围心跳——似乎早已经习惯了无视诸位人群们议论纷纷,面对所谓“白雀一手训练出来”这种谣言黑发年轻人也已经做到完全充耳不闻。 这是十五层犯人,现他已经躺了地上,阮向远挑战他前后大概用时不会超过五分钟。 这样傲人成绩已经让某些开始不看好他人大跌眼镜了。 而站原地黑发年轻人却仿佛全然不乎周围赞叹,他抬手,呲牙咧嘴地蹭了蹭自己被揍得青了一块颧骨—— 妈,都怪雷切,偏偏选择这个家伙举起拳头进攻时候从外面推门进来……害老子分心啊,王八蛋。 黑发年轻人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含糊抱怨,紧接着,众目睽睽之下,他淡定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破旧笔记本,阮向远盯着那笔记本封面看了一会儿后,大摇大摆地一屁股坐倒地上巴布小腹之上,正准备翻开那个笔记本—— 此时,已经半死不活巴布被一个成年人体重压住,整个人就像是垂死蛤蟆似发出一声惨叫往上拱了拱,阮向远“恩”地发出一声疑惑,挪了挪屁股确定自己非常准确地坐了他小腹之上而不是别什么地方,黑发年轻人微微蹙眉,保持屁股依旧不动,却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巴布手臂:“躺好不要乱动,等艾莎她们来抬你到医疗室去,否则……” 黑发年轻人露出一抹微笑:“否则碎掉肋骨扎进内脏就真要死翘翘了啊。” 巴布脸上愤怒地盯着黑发年轻人那张笑眯眯极其欠揍脸,脸上表情愤怒之后转为妥协,后完全脱力了一般,老老实实地倒回了地上。 阮向远:“唔,这才乖,要做个乖乖病人才能活命。” 周围犯人:“………………………………” 你倒是从人家身上下来不要乱刺激人家了啊——医!!!生!!!!! 阮向远收回目光,慢吞吞地将摊开放置膝盖上笔记本打开,仔仔细细地翻开到十五页,当周围犯人伸出脖子去看时候,毫不意外地发现阮向远手中笔记本正中央,端端正正地写着“巴布比尔斯齐”大名……不过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打从爬上第五层开始,人们第一次见到这个本子,之后,每一次楼层站,阮向远几乎都会把它拿出来—— 已经有三号楼人戏称这个笔记本为“预言家日记”,因为但凡名字出现过这个笔记本上人,已经全部都被眼前黑发年轻人打趴脚底——越来越多犯人相信,将来,这个破旧笔记本上人名字只会越来越多。 这些名字拥有者,他们实力或高或低,来自国家也完全不同,肤色、职业也不相同。 三号楼人只是知道,眼前黑发小鬼楼层站是选定了人选来挑战——只不过除了阮向远或者某些特定人清楚,剩下犯人没有任何人知道,阮向远究竟是为什么而选择了笔记本上人员名字…… “下次那种事就不要做了……”阮向远抓过巴布手,胡乱地他自己唇角边抹了把还未干涩血液,之后,他带领着巴布手,乱七八糟地那本子名字上抹了一道血痕,盯着洁白纸上那抹血痕,阮向远顿了顿,“……做了好不要有机会让我知道,不然再揍你一顿。” 微微松了一口气,黑发年轻人“啪”地一声合上了笔记本,重胡乱塞进口袋里。 就好像到此,整个楼层战才彻底结束似,周围犯人们发出了或虚席或纯粹兴奋而发出欢呼—— 与此同时,餐厅们被担架重重转开,美女医护人员们大呼小叫从门口拥入,她们无一例外踩着高度可怕高跟鞋,然而,每一个女医护人员就像是真正金刚芭比似,手中都扛着跟她们身材相比显得过于沉重工具。 “小远,我们没迟到吧?”艾莎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抹了把额头上香汗,拎着急救箱波涛汹涌地冲这边一路本来——那凶残程度把一路上无数犯人眼睛看几乎掉下来。 “我们才没有迟到,艾莎你担心地太多了!”丽莎推着担架跟后面,探过头一眼就看见了坐巴布身上黑发年轻人,顿时大呼小叫,“我天,你点从人家身上站起来啦——阻止病人乱动方式很多,下次拜托你可以选择温柔一点吗!” “只要达到目就好了,”阮向远拍拍屁股,从巴布身上爬起来,“……哪有那么多讲究。” 周围犯人一片寂静—— 事实上,他们早就习惯了眼前这名黑发年轻人每次楼层战之后,还会自带一群从来不迟到“天使善后后援团”。 和周围犯人们反应有所不同,刚刚赢得了十五层居住权黑发年轻人打了个呵欠,就像是并没有什么了不起事情发生似,他小幅度地伸了个懒腰之后,再也没有看身后被搬上担架巴布一眼,直挺挺地向着领餐窗口走去。 当黑发年轻人撅着屁股,满脸真心实意开心劲儿扒拉领餐窗口上挑选今日早餐时,他并没有注意到,他身后,讨论他似乎并不止普通犯人—— “——喏,雷切,你小狗又赢啦。” 不远处餐厅角落,绥用手肘捅了捅身边满脸无趣红发男人。 “闭嘴啊,绥。”雷切满脸阴郁地掀了掀眼皮,飞地扫了眼不远处黑发年轻人,又以加速度收回了目光,“再跟着白堂用这个笑死人称呼……跟你翻脸。” “啧啧,恼羞成怒了。”一号楼王权者眼中露出遮掩不住戏谑,“搞得就好像你们真是一对刚刚分手似情侣一样——大名鼎鼎雷切,为了逃避一个隔壁楼底层犯人,居然连续几天都没到餐厅来,这种事说出去简直是要笑死……” 绥话没说完,因为站他身边红发男人已经“刷”地一下站了起来,同伴怔愣目光之中,男人黑着脸拿起自己面前餐盘,面无表情地大步走开,之后,雷切距离绥四五桌之外地方停下来,哐地一声将自己餐盘砸那张空无一人餐桌上,背着绥重坐了下来。 绥盯着那高大又憋屈背影看了老半天,这才找回了自己语言组织能力:“妈,你第一次谈恋爱啊,那么纯情。” 而距离他几桌之外雷切完全无视了自己良好听力,权当自己什么都没听见,毫无动静地将自己餐盘中剩下食物一扫而空。 …… 此时此刻,阮向远已经领完自己早餐,目标明确地冲着他小伙伴所方向走去—— 和雷切那种和餐具有仇粗暴动作完全不同,黑发年轻人轻轻地将餐盘放餐桌之上,挨着技术宅坐了下来,先是饥渴了三百年似抓过豆浆喝下一大口,这才长长地喘出一口粗气,抬起头,看了眼坐他餐桌对面横眉竖眼满脸不爽教皇,又拧过脑袋,看了眼身边满脸尴尬技术宅—— 早就对眼前这种情况熟悉到腻,阮向远淡定地挑了挑眉,桌子底下重重踹了教皇一脚—— “怎么样,老子换到十五层去了。” “早八百年前老子就预定好十六层牢房了,”教皇哼了声,不甘示弱地斜了他一眼,“拽个屁。” 阮向远微微眯起眼,意味深长地说:“好我爬到三十层时候,你问下MT愿不愿意把三十一层预定给你。” “等你爬到三十层再说啊,小鬼,”教皇冷笑回答,“爬到中层就拽得二五八万你可是头一家,一般电影里嚣张那个家伙通常是死得那个你发现没?” 阮向远叼着习惯完全无所谓地点点头,伸出爪子教皇面前晃了晃:“十六层名单给我。” “已经交给老神棍了,”教皇微微眯起眼,看起来像是为自己成为眼前这个黑发年轻人共犯显得有些不爽,“这次十五层为什么选巴布?” 一想到私下贩卖烟草这边,自己和这个老家伙还有些交道,教皇显得有些意。 “那个家伙仗着自己是中层,对于底层犯人而言,还真是个名副其实强奸犯啊,”阮向远撕下一块豆沙包边缘,就像是变态似,慢吞吞地将里面豆沙挤出来舔了口,“臭名昭著得很,你还跑来问我为什么……啊对了,差点忘记你也是强奸犯……” “妈,要你管,我和我哥多算是合/奸,”教皇咬着后牙槽说,“你以为自己是动感超人啊,他妈还要你来维护绝翅馆内世界和平……” 教皇脸上一阵绿一阵红,而坐阮向远身边,夹两人中间技术宅眼看着战火马上就要牵扯到自己身上,此时终于意识到再不出手就要糟糕,他抬起手,先是“咦”了一声,指了指阮向远身后,假装疑惑地说:“那些七层楼犯人围着那个来干什么?” 果不其然,阮向远立刻人下手中包子,就像是嗅到了肉骨头狗似,第一时间转过身去—— 他们不远处,被那些七层楼犯人说包围着,就是技术宅口中“人”,那个家伙是一个星期前被送进绝翅馆,被伊莱分配三号楼,听说外面是个名副其实大少爷——换句话来说,除了那种进了绝翅馆之外毫无用处东西之外,他一无所有。 这种人,对于绝翅馆老油条来说,好欺负了。 此时此刻,阮向远目及之处,距离那个人近犯人正笑得满脸猥琐地,将那个人餐盘中糖果一把抓走放自己餐盘里,而那个大少爷,脸色苍白得比鬼还慢看,却只是傻兮兮地坐原地,呆呆地看着别人将他东西拿走—— “——拜托,这个不可以……” “咦,不愧是有钱人家少爷,你老爸给了伊莱多少钱啊,底层犯人居然也可以分配到额外糖果!” “就是啊,那我们拼了命地想往上爬是为了什么啊!太不尊重人了吧!” “——对不起……但是并不是这样……” “这种事情说‘对不起’就完了吗?我们尊严受到了伤害啊!” “——可是……” “……” 阮向远站起来第一秒,他身后教皇懒洋洋地嘲讽道:“去吧,绝翅馆正义就靠你来完成了,愿世界充满爱,阿门。” 作者有话要说:_∠)_明天下午五点半。</P></P></DIV> <TR> 162第一百六十二章 “……那个黑头发小鬼又要去多管闲事了。” “有什么好奇怪啦,他管闲事还少哦?吃你早餐啦!” “管闲事也没什么好奇怪吧,这家伙一进绝翅馆那会儿可是被米拉那伙人欺负得很惨。” “到了到了……他真那群人面前停下来啦,哈哈!” 周围犯人们声音嗡嗡嗡地就像是无数讨厌蚊子耳边飞来飞去,阮向远皱了皱眉,忽然发现今天早上他似乎确实有点过于高调……雷切是好久没来餐厅了没错啊,但是…… 咦!!!糟了……那家伙不会以为老子是为了吸引他注意力故意这各种蹦跶地刷存感吧?!!!!! ——当阮向远一个人自顾自地被害妄想症很严重地幻想着时,作为他幻想对象那个红发男人,正满脸淡定地低着头,慢吞吞地吃着他餐盘里那份沙拉。 此时此刻,管脚下步伐从某一刻开始变得有些迟疑,但是这也不妨碍阮向远终于慢吞吞地挪到了那个人和那群闹事犯人面前—— ……………………现假装若无其事地跟他们擦肩而过好像有点说不过去了。 长吁出一口气,阮向远露出一个被逼无奈表情,他挠了挠头发,垂下眼飞地扫了一眼面前来这名犯人——长得还不错白种人,从前生活大概养尊处优,虽然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被人送进绝翅馆,不过绝翅馆里与外界传闻完全不同粗暴风格大概是吓坏这小子了吧? 此时此刻,一滴显得不太正常豆大汗珠从人额上滑落,啪地一声低落餐桌之上,他浑身颤抖着,面色苍白得如同一片薄纸,他抓着餐具手微微地抖动着,当他抬起头来看阮向远时候,黑发年轻人毫不意外地发现,窗外射入微薄阳光之下,眼前人已经开始面色发青…… “拜、拜托……” 眼前人显得有些口齿不清,事实上,他甚至还没搞清楚阮向远到底是不是来帮他,他用那双蓝得发紫眼睛瞪着阮向远,双眼中充满了乞求之意。 阮向远顿了顿……妈蛋,你怎么知道我对蓝色眼睛人没抵抗力? 虽然不是一个颜色。 但是好歹是同一色系。 ……毕竟要从本尊眼中看见这种软乎乎神态,大概只有做梦时候才会出现吧。 黑发年轻人满脸黑线,他眼珠动了动,目光从那几枚被周围几个犯人时抢去糖果上一扫而过,阮向远想了想昨天医疗室里整理资料,结合眼前一切,他用力地拍了拍脑门,这才像是想起来什么似露出一个恍然大悟表情,转过身,将这个人完全以保护姿态挡自己身后,面对面前这三名很紧张地盯着自己犯人,阮向远勾了勾唇角,伸出手,三名犯人眼皮子底下摊开手:“东西还给人家啊,你们无聊不无聊,抢糖果这种事小学生都不屑做了。” 三名犯人之中,似乎有一个人吃过阮向远亏,他看上去有些胆怯地拉了拉右边抓着糖果同伴手,而后者却非常不耐烦地甩开了他手,这名显得稍稍高大一些犯人满脸阴郁,他挺直了腰杆,强迫自己对视上那双黑亮瞳眸,嗓音沙哑地回答:“少多管闲事了,小鬼——不要以为你现是中层就了不起,既然是中层,好就要有身处楼层自觉,我们底层事情你少管!” 阮向远:“…………” “听见了没!听见了还不滚!” “我听见了,可是没打算按你说‘滚’。”阮向远无奈地叹了口气,向前摊开手依旧没有收回去,他慢吞吞地继续道,“虽然我是中层没错,但是你这话说得会不会太可笑——让一名中层向底层认输忍让直觉,底层犯人事情我也不可以管……照你这个逻辑,王权者岂不是整个绝翅馆没人权人?” 黑发年轻人话引来周围犯人一阵哄笑。 绥是先噗嗤一声笑出来那一个。 就连不远处,坐雷伊克对面慢吞吞地舀起一勺土豆泥要往口中送白堂也忍不住抬头用赞赏眼光扫了他一眼。 整个餐厅中,作为唯一一个与众不同反应,哄笑声中,雷切揉了揉耳朵,英俊脸上有些显而易见不耐烦,男人极其暴躁地将手中餐具扔回餐盘中:“妈,吵死了,一群叽叽喳喳个没完垃圾。” 说完这句话,阮向远并不打算继续跟面前三名犯人唱相声,他伸出手,飞地面前犯人手臂上敲了三敲,奇怪是,就好像是触动了什么人体机关似,对方虽然满脸不情愿,却依然整只手老老实实地如同脱力了一般松开—— 被摊开另一只手等下面阮向远接了个正着。 那三枚几乎已经被抓得融化糖果从那个嚣张犯人手中抢了回来,阮向远再也懒得多看他们一眼,转过头来,甚至非常体贴地将那已经完全黏糊糖纸上糖果剥开,微微躬□,送到那名人嘴边—— 周围笑声小了些。 “妈,这家伙不会看上这个人了吧!” 人群中,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犯人说了一句。 ……虽然他说得是此时此刻众人心声没错啦。 但是…… 经过上次那一次公开分手仪式,谁都知道这个嚣张黑头发小鬼是雷切老大前任情人啊!!!!!!!!! 虽然已经是前任了。 而且听说*理所当然)好像这个小鬼是被甩那一个—— 但是好歹也要做出一副失恋应该有样子啊!!越来越风生水起就算了,居然还转头勾搭人,会不会太嚣张了点啊!!!! 一阵令人尴尬沉默,期间,已经有不少犯人转过头去,小心翼翼地去瞥那个由始至终沉默高大,就这时,雷切从自己餐桌边上站了起来—— 男人这一举动吓坏了场不少犯人。 人们脸上写满了不亚于随时随地准备迎接第五次世界大战谨慎。 然而,雷切却什么也没有说,凛冽目光扫了一圈餐厅所有偷偷窥视他犯人,目光所及之处横尸一片,当尸横遍野之后,红发男人平静地收回了目光,头也不回地,转身大步向着餐厅大门方向走去。 犯人A:“……” 犯人B:“这种‘居然活下来了’错觉。” 犯人A:“咦你也有吼?好巧,我也这么觉得。” 犯人B:“……大家都觉得话,那就不是错觉了,白痴。” 非常可惜是,因为雷切离开得过去匆忙,他没有来得及看见下一秒真相—— 真相就是,还没来得及张口接下那送到自己唇边糖果,那名人已经翻着白眼,浑身抽搐着从餐桌旁椅子上翻到了地面上,他完全失去了意识,双唇不停地蠕动着似乎含糊不清地嘟囔着谁也听不懂话—— 众人被这忽如其来一场变故惊呆,餐厅哗然,那三名开始找碴犯人看上去也被吓得要死没有想到自己随便欺负一下人居然搞到对方休克! 阮向远低低咒骂一声,一把将手中粘糊糊糖果扔开,转头,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走道之中三两步冲到领餐窗口,此时,人们只看见黑发年轻人压低了声音跟分餐大叔说了什么,一分钟后,他手中抓着一杯浓稠透明琥珀色液体,重回到了那个人身边。 人们甚至来不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只见黑发年轻人伸手从这个人餐盘中一把抓过勺子,随后舀了一大瓢杯中东西,他一只手撬开少年牙关,之后,均匀地将那透明琥珀色物涂抹了这名人牙关牙龈以及口腔黏膜处—— 人群之中,有嗅觉不错犯人吸了吸鼻子之后,给了其他疑惑同僚一个准确答案—— 犯人A:“是蜂蜜啦。” 犯人B:“什么,蜂蜜哦,我还以为是屎咧!” 犯人A:“妈,你才去吃屎,这时候严肃点会死啊!老子可是很严肃地看医生救死扶伤神圣一幕啊!” 犯人B:“你又严肃到哪去啊呸!” 阮向远蹲这名人旁边,耐心地等待着—— 不知道为什么,当周围犯人看着他脸上平静表情时,忽然觉得自己居然反倒紧张起来——这堆向来懒得管人死活只要看热闹看得开心就好犯人,有史以来第一次有点关心结局是悲剧还是大团圆结局。 终于,所有人无声地紧张注视下,躺地上人终于停止了抽搐,甚至有了幽幽转醒迹象。 “妈,吓死个人,老子以为这货就这样死了!” 人群中传来一声含糊咒骂。 黑发年轻人这才露出了松了口气表情,他重站起来,转向身后三名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又满脸不甘心犯人:“低血糖犯人哪怕是不多给伊莱一分钱伙食钱,也会有权利早餐时候额外收到三枚糖果——我说,你要是有乳糖不耐,每天早上说不定还会多领到一杯酸奶啊,白痴。” 患有乳糖不耐,一般是宠物或者生儿。 阮向远话再次惹得餐厅犯人哄堂大笑—— 经历了多少年没有品位黄色笑话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之后,他们居然绝翅馆里听见了如此具有学术气息文雅笑话,真难得有没有! “妈、妈!少得意!”开始,那个显得有些嚣张犯人看见人转醒之后,也稍稍放下心来,他涨红了脸,显得有些不服气地冲阮向远吼,“你不过也就是个十五层小犯人罢了——妈,绝翅馆里,随便找个人就可以捏死你!” “哦,你们这句话意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有什么人让你们这么干?” “!!!”就好像是被无形地掐住了喉咙,那名犯人脸红脖子粗,瞪大了眼! “沉默就当你们承认了。” 阮向远微微垂下眼,伸出小拇指,懒洋洋地掏了掏耳朵,之后,他垂下手,就好像驱赶什么面前晃悠讨厌东西似,满脸嫌恶地扇了扇:“不过不用紧张,我早就猜到了……恩,不用觉得是我聪明,主要是……用脚趾都知道,每天除了吃喝拉撒之外,还有空无聊到跑来欺负犯人还能是谁。” 说罢,黑发年轻人再也不管面前三名犯人作何反应,他转过身来,小心翼翼地将身后被他遮挡住人扶起来,然后蹲餐桌边,目光认真地看着对方一口口地、慢吞吞地喝下一杯温热果汁。 当面前人放下杯子,冲他露出一个虚弱而感激微笑,阮向远这才转过头来,扫了身后三名犯人一眼,面无表情地说:“让你们靠山来找我麻烦好了,我等着……否则,底层闲事我他妈哪怕爬到了三十一层都还会继续管。” “妈、妈!!!拽个屁!你这种破坏规矩怪物是不会有好下场!” “喂,”阮向远露出一个嘲讽表情,“你没听人家说过——‘所谓规矩,就是拿来破坏’。” 这句话足够酷炫叼。 以至于此时此刻坐餐厅角落里绥觉得有点耳熟—— 这句话好像经常听谁挂嘴边。 那个人是谁来着? 恩……这真是一个天大难题。 作者有话要说:_∠)_喵~</P></P></DIV> <TR> 第一百六十三章 阮向远这句霸气侧漏话让周围犯人消化了一会儿,后结果是,大多数人认为,这句话让一个晋中层小犯人说出口,与其说是震慑人心,其效果加贴近于是一个年度冷笑话,而少数犯人认为—— 其实,当真,大概也不会少块肉。 比如。 作为一名没什么本事长得也不怎么对劲普通人,通常来说,一年到头也摸不到王权者尊贵靴子这不是什么稀奇事情,犯人a摸了摸鼻尖,用手肘捅了捅他身边犯人b:“有没有觉得,其实如果这个小鬼真当上王权者,可能也不错。” 犯人b回答显得如此毫不犹豫:“你脑子有坑。” 犯人a:“你看看,别人王权者都是如此冷艳高贵,对于咱们老百姓来说,王权者放出来屁都是香——忽然有一天,你王权者变成了你身边人,他可以微笑着接受你对于他‘屁好臭”评价,是不是很期待?” 犯人b:“隔壁楼雷因斯也会微笑着等你说完,然后把你揍得从此看见微笑就屁失禁。” 犯人a:“认真点成么,老子可是认真地讨论。” 犯人b:“那就麻烦你举一个稍稍让我认真得起来一点例子,谢谢。” “从去年,雷因斯抱着他狗崽子大摇大摆地无视了挂门口那块‘外部人员与狗不得入内’牌子之后,我一直觉得,三号楼想要振作起来……” “我们什么时候不振作了?今天大门口积雪不是扫得干干净净么?” “哦是么?当年大门口看着雷因斯大摇大摆走进三号楼王权者电梯,旁边咬牙切齿心滴血,觉得自己被人糊了一脸shi人只有我?” “……” “今年圣诞节像个傻逼似抱着啤酒瓶对着烟花傻了吧唧许愿‘要一个可以带领我们狂踩二号楼王权者,t赶紧下台’那个人不是你?” “……” “三号楼需要一名真正王权者,我有说错?” “……” “那个人不是看着长得漂亮人就流口水死胖子,也不是带着眼罩阴阳怪气娘娘腔,他好不要漂亮得让高层看见他除了撸上一管狗屁都不想干,他大概很会打架,虽然不是出色那个,他可以很聪明,虽然不是聪明那一个,他必须长得也不错,但是不英俊潇洒也不算漂亮——他大概会平凡得平常就是我们身边某一个人,掉进人群里挖地三尺都挖不出来,不过,当他站出来时候,不止是王权者直隶那些高层,三号楼上上下下百来号人口就变成了一个人。” “……………………继续?” “是不是很期待?”犯人a舔了舔下唇,脸上渀佛出现了除却窗外射入阳光之外另一种光彩,“那个时候,老子就再也不怕二号楼人了。” “我没怕过,你怕过?” 犯人a不说话了,他转过头,看了眼站人群之后皱着眉t,他身边,是依旧微笑着不知道计划着什么鹰眼,于是犯人a想了想后,回答:“我不怕,但是t怕,他怕跟我们怕东西不太一样,但是当他怕东西实现时候,我们想法大概也就不重要了。” “噢。” “老b,我口水都说干了,你有什么想法?” “没听懂。” “去你妈。” “我想法是:当年站华盛顿林肯纪念堂发表演讲是你,说不定马丁路德金就再也不会出名了。” 犯人a再次陷入了沉默。 他当然知道自己不是马丁路德金。 这一场对话阮向远不知道情况下开始了,阮向远挠挠头坐回自己桌子边上继续舀起变凉花卷皱着眉头啃下一大口时候结束了,甚至旁听人除了满脸抽搐犯人b之外,再也没有第三个人——但是不妨碍,这长长排比句和既视感浓厚句子,成为了本日配角佳发言,甚至成为了某种神预言。 犯人a没有名字,甚至从头到尾他都只有一个代号,并且以后可能也不会再次出现镜头之中。 然而,茫茫人海之中,这样一无名龙套角色,却这样默默地成为了阮向远第一位真正支持者。 零突破是显示好开始即将开始一半。 好开始是成功一半。 所以,进入绝翅馆历经三个多月今天,阮向远终于完成了他远大目标四分之一——要成为王权者,必须要有很多很多小弟,现,他因为三枚糖果一杯蜂蜜默默地拥有了第一个小弟,只不过他本人并不知情而已。 此时此刻,阮向远只不过觉得自己做了一次怒刷存感事情——这种多管闲事事情一旦做多了,就习惯了,对于黑发年轻人来说,只是日常而已。 所以阮向远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习惯了事情,其他人也该习惯了。 教皇:“天真。” 阮向远:“噢。” 教皇:“我说你蠢。” 阮向远:“没事,你说,我习惯了,跟神经病看正常人都是神经病一个道理,不怪你,都是中二病错,我放弃治疗都是为了给你挪出一个床位。” “………………”技术宅无力地抹了把脸。 “说出那种话之后,还做出满脸若无其事德行,”看着对面埋头吃饭黑发年轻人,教皇冷笑,“你胆子真他妈大——没看见t脸都鸀了,啊,三号楼众犯人女神莱恩看上去也不太满意样子。” “我说什么了我?”阮向远狼吞虎咽地咬着花卷,举着叉子,“那种情况下,不来个霸气侧漏句子作为退场白合适吗?” “你完全可以把这种英雄主义挑战权威阶级句子换成比较个人情绪,”教皇满脸坏笑,“比如‘有什么事冲我来’。” “你傻吧?”阮向远用看白痴似目光看着教皇,“你傻了就边儿玩沙子去,我又不傻,我他妈疯了才能说出这么欠揍话。” 坐一旁从头到尾都没说话技术宅有些惨不忍睹地斜睨了眼他牢友,他没好意思告诉他,一句隔壁二号楼王权者灵魂上身似“规矩是用来破坏”,看某些别有用心人眼里,大概比所有话加起来都欠揍一百倍。 于是,阮向远吃完了收工站起来时候,技术宅终于忍不住拽住黑发年轻人袖子,提醒道:“小心点。” 阮向远一顿,然后显得有些困惑地点点头。 不过短短半个小时后,阮向远就不困惑了——他甚至怀疑,除了老神棍之外,他小伙伴里出现了另外一名情报王外加预言家。 放风时间还没有结束,阮向远没有到吵闹操场去,按照他自己习惯,通常早上这个时候,他会来到空无一人花园,这个时候花园还没有扫过雪,地上洁白一片,一步一个脚印,非常合适散散步,梳理梳理心情,顺便搞搞小清。 曾经他还是狗崽子时候,蠢主人也会带着他来这里让他自个儿撒丫子狂奔一会儿——虽然阮向远多次怀疑,雷切不带他去操场原因只是怕他疯跑时候被人一个不留神踩死。 习惯是改变不了,特别当一个人回到了某个特定环境情况下——所以阮向远有事没事就喜欢跑花园来自己溜自己。 今日阳光正好,冰雪之下花开依旧。正当黑发年轻人撅着屁股蹲花坛旁边玩“猛虎嗅花”时候,他听见身后传来了沙沙声响,那声音杂乱无章,并且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清晰,就好像有几个人正踩着雪向自己这边迅速靠近—— 阮向远放开手中花,显示迟疑地一顿,然而,他身后,一片黑影将他完全笼罩起来时候,黑发年轻人下意识地半侧过身体,抬起手挡住了脑部要害部位—— 啪地一声闷响,惊天动地! 剧烈疼痛从用来抵挡手臂关节处传来,渀佛可以听见自己骨骼从内部碎裂时发出声音——这要是被他一击击中敲后脑勺上,不死也得下去半条命! 疼痛之下,心中难免觉得有些火大,甚至来不及思考这些人为什么突然攻击或者是不是认错人,整只左手已经完全脱力情况下,阮向远用一个不可思议角度拧过自己腰身,对方甚至还来不及反应过来自己失手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过了对方手中粗重木棒—— 木棒抓手中沉甸甸,按照重量,应该算是绝翅馆中违禁品,表面光滑,大概是某些犯人自己悄悄用藏起来枯树树枝打磨出来棒球工具。 从对方手中强行夺过武器,阮向远看也不看,挥着手中木棍借着自己蹲花坛上高度重重向对方膝盖处挥击,当左手整只手因为疼痛而毫无知觉,当他双手握着木棒进行攻击时候,下手也变得没轻没重,果不其然,伴随着一声陌生惨叫,一个瘦高身影倒地面上—— 扬起一阵雪尘。 阮向远皱皱眉,抓着木棒从花坛上跳了下来,他抬起头,甚至还没来得及问这些人到底想干嘛,另一名地上高瘦犯人同伙已经绕到了阮向远身后,黑发年轻人动了动唇角正准备发问时候,猛地一下从后面扑上,将他重重扑倒地—— 这不是演电影,所以对手不可能一个个上来给你单挑。 群殴意义于,只要对手露出一点破绽,那么人数方面占有优势一方就能迅速扭转局面—— 阮向远到底一瞬间,他面前一名犯人已经冲了上来,抬脚啪地一声踢飞了他手中武器,重重地将他手踩雪地之中,火辣辣疼痛从手背上传来,对方大概是今天要打扫室外犯人,所以穿了室外用鞋子,粗糙鞋底摩擦被冻得冰冷僵硬手背上,麻木疼痛几乎从每一处神经传递到大脑深处! 这短短一瞬间,对方来人一共四五个人一拥而上,将挣扎个不停黑发年轻人牢牢地摁压地! 头被重重地摁向地面,鼻尖深深地埋入冰凉冰雪当中,那一刻渀佛脸都被冻得掉了下来,阮向远重重地从鼻腔中喷出一股热气,将呛进鼻中雪粒喷出来—— 妈,这么用力! 就好像他是一只从深林里跑出来哥斯拉,束缚着他手脚几个人用劲儿很大,无论他以什么角度试图去拧动自己手腕脚踝挣脱束缚,换来都是加彻底束缚力! “好好好,你们赢了。”心中翻了个白眼,阮向远终于折腾够了,他软趴趴地松软下来表示投降。 与此同时,就好像是对于他彻底投降交换而来奖励,黑发年轻人只听见耳边传来沙沙声音,似乎是有什么人从他们身后出现—— 阮向远有些敏感地竖起耳朵,下意识地判断这大概才是这伙人头目,果不其然,他感觉到压制他那股力量松开了一些,原本死死地摁他脑袋上那只手也舀开了—— 黑发年轻人连忙从雪中抬起脑袋,呸呸两声吐出混合着泥土雪,口中土腥味却因此加清晰地传递给味蕾,充满整个口腔。 下颚被一只温暖柔软手捏住,强制性地往上扳了扳—— 黑色瞳眸对视上了一双带着笑意双眼—— 哦,不对。 准确地来说,是一只。 面前蹲着,居高临下看着他男人只有一边眼睛完好,另一只被结结实实地笼罩眼罩之下。 “——t对于你早上表现不是很满意。” 他微笑起来时候,那张过于女性化而显得异常漂亮脸上会有淡淡笑痕,当他面部肌肉发生动作,他眼底那一刻泪痣总是显得栩栩如生—— 就如同阮向远认知中人物图谱一样,面前男人脸上总是带着某种令人不舒服怜悯,语气中甚至还带着淡淡笑意,他说起话时语速不慢,却显得轻飘飘—— “……恭喜你成为中层一员,小远……不过,总有个人该给你一点儿教育,只有教育之后,才能把你身上从底层带上来恶习改掉——” 男人放开了他下颚,阮向远脑袋被迫重落回地面再次来了个狗啃屎,当他挣扎着抬起头时候,只见男人双手插裤口袋中,修长身材他面前挡去了大半阳光光线,那轻柔声音,从高处传来—— “不过,刚才那一下真是精彩反击……”男人笑着说,“这群废物,笨手笨脚,我都说了不可以攻击到让你觉得疼地方……” 男人语落之间,伴随着一阵骨骼碎裂咔嚓声,之前被阮向远一击击中膝盖倒地那名高瘦犯人惨叫起来。 男人却嗤嗤笑着,将自己那厚重靴子从那人完全无力摊开手掌上舀开。 “喏,小远,我给你报仇啦。”男人重黑发年轻人面前蹲下,微微歪着脑袋,“开心不开心?” 阮向远:“……………………………………………………………………” 妈,鹰眼。 阮向远知道,按照国际理论,遇上这个阴阳怪气变态,通常意味着……他要倒大霉了。</P></DIV> <TR> 164第一百六十四章 阮向远咬着后牙槽,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笑容,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鹰眼。” “恩,是我。”鹰眼笑了笑,那颗泪痣阳光底下生动得晃眼,男人语气友好,虽然他们此时此刻保持着并不是那么友好对话姿势,“白雀怎么没有来?那家伙不是一向很护着你么?” 世界上讨人厌事情就是虐完你身他妈还要虐你心。 阮向远之前被木棒击中那手臂疼痛异常,皮肤摩擦衣物之上灼热得就好像随时要燃烧起来,喷张静脉皮肤之下突突地跳动,然而,当他听见白雀名字时候,他整个人都暗沉了下来,想了想后,他盯着鹰眼回答:“近白雀大爷好像不乐意带我玩了。” 虽然阮向远不知道为什么,只不过自从上一次游泳馆之后,睡神好像总是有意识地避开跟他有过多接触,虽然他还是会阮向远每一次换楼层时候准时出现牢房,但是这货已经很久没有跟他一块儿混餐厅了。 近不仅“被分手”,睡神大爷表现让阮向远也很是郁闷,他人际关系指数跌倒了历史低点。 “是么?”鹰眼脸上笑容变得加清晰,他瞥了阮向远一眼,对视上那双黑色瞳眸时,男人愣了愣后脸上笑收敛了一些,又连忙摆手,“这和我没关系,别用这种眼神看我,瘆得慌……” 阮向远觉得,跟这种人说话,话题越轻松,结果越沉重。 所以他决定速战速决。 沉默了大约十五秒之后,黑发年轻人艰难地抬起头,他从下往上盯着鹰眼,面无表情地一语道破:“不是MT让你来吧?你来这里,也不是为了教训我。” “咦?那么明显吗?”鹰眼指了指自己脸,脸上写满了“你怎么知道”神情,还没等阮向远回答,他已经嗤嗤地自顾自笑了起来,“真是个聪明孩子,当然,我来这里找你,是绕过了MT甚至是莱恩。” 阮向远愣了愣,有点没想到鹰眼怎么会提到莱恩。 而后者就好像是猜到了他想法似,温暖指尖黑发年轻人眉间一扫而过,鹰眼眼笑成了一道弯钩:“因为莱恩已经是三号楼王权继承人了,有那么一些事,总是不方便他知道。” 阮向远:“……” 鹰眼才是三号楼真正王权者,这一点,从现情况来看,大概是还没有改变——如果鹰眼都说出了“有些事情不方便莱恩知道”,那么是不是意味着,眼前男人还没有完全接受莱恩——这个他真正下属成为他傀儡王权者? ………………这是为什么? 按照顺从度和可支配程度,难道莱恩不比MT合适成为他傀儡? 鹰眼想什么? 他今天又是为什么找上我? “——小远,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思考时候,就像是一只很可爱小狗。” 正当一系列问题排山倒海地融入阮向远脑中,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整理出一个头绪,这时,鹰眼声音又软乎乎地从头顶上传来。阮向远愣了愣,抬起头,毫不意外地跟面前这名三号楼真正王权者对视上—— 而此时,鹰眼眼神变得有些飘忽,他仿佛陷入了一段对于某种事物怀念之中,开始自言自语…… “白堂给你取这个外号真很适合你,小狗——啊啊,是,小狗。真是个贴切好比喻,当你跟雷切身后时候,你看着他眼睛跟他曾经养那只小狗看着他时候一模一样,那是一只软乎乎小狗,会摇着尾巴瞪着眼跟你祈求一块简简单单花卷……” 阮向远:“唔……” 这种丢人事情就不用记得那么清楚了,大爷,而且还是那么恶心语气,这他妈真是要逼死我节奏啊大爷!! 完全无视了阮向远脸上那囧透了模样,鹰眼只是自顾自地继续道:“你跟雷切一起时候,那副看似乖顺其实叛逆样子,随时随地可以逗弄得你皱起鼻子呲牙咧嘴样子,明明被人欺负了还是假装自己很厉害可怜模样,你打楼层战时候认真样子……小远,我注意你很久了,从你进入绝翅馆,和莱恩并肩出现那一刻开始,我就开始注意你了,你一举一动我都看眼里,你真好像雷切以前养那只小狗,这让我……” 阮向远:“呃……” 接下来,鹰眼做出了一个让阮向远熟悉得胆战心惊动作——他弯着腰,伸出手指,轻轻地戳了戳趴地上仰着脑袋囧着脸等着他黑发年轻人冰凉鼻尖:“好想侵犯你啊。” 阮向远:“……………………………………………………………………………………” 妈妈妈妈去你妈!!!!!! 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你是个变态啊泪痣男你果然没叫我失望!!!!!!!!!!!!!!!!!!! 时隔一年你为什么还没有继续接受治疗啊!!!!!!!!!!!!!!!!!!!!! 替我问候你往上数十八代祖先牌位!!!!!!! “你认真吃早餐时候,我想把你摁餐桌上,你跟雷伊斯吵架时候,我想用舌尖堵住你嘴,你拿着工具低头垂头丧气扫雪时候,我想把你推进工具间,当着所有人面,让你……” 阮向远猛地哆嗦了一下,大吼:“好,够,停!” 鹰眼猛地一顿,那飘忽眼神终于变回了往日里那副模样而不是MT上身,他盘腿阮向远身边坐下,毫无架子地抬起手揉了揉他黑色头发:“对不起,我有些情不自禁——看见你,就觉得非常喜欢,不知道为什么——” 雷切东西都会忍不住想抢来用一用。 鹰眼:“雷切东西都会忍不住想抢来用一用。” 阮向远:“………………” 操你大爷,果然是这一句。 阮向远十分之感慨地叹了口气,不得不感慨,春夏秋冬沧海桑田,哪怕是因为这个被挖了一次眼睛,变态依旧还是变态——只不过这一次,身为人类他不仅不会“汪汪汪”,哪怕是心里,也没办法怒吼着“老子没被雷切用过”这句话。 这一次,他不仅是被用了,而且是被用了个底儿掉。 阮向远还是被摁地上,他不知道为什么鹰眼跟他废话了那么多甚至还他妈深情表白之后还是不肯放过他,于是,终于鹰眼认真地盯着他时候,他忍不住反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位大哥……不,我叫您爷,大爷,要干嘛赶紧说,说完求放过。 鹰眼恍然大悟状:“啊,差点忘了正事。” 阮向远剩下除了叹气只能咽气,所以他选择再此叹气,脸重重砸回雪地里,也顾不着疼了,他闷声说:“说。” “小远,我知道,你觉得大家因为你医疗室工作,掌握着所有人弱点,所以他们都怕你,不肯接近你,加不可能你成为高位人之后服从你而烦恼,”鹰眼放阮向远脑袋上手没有离开,男人声音变得轻柔而具有诱惑力——跟当年他哄骗阮向远吃下加了料花卷时候用语气一模一样,此时此刻,阮向远一动不动地被摁雪地之中,心中却已经燃起了十二万分警惕—— “我知道,你为这个苦恼,相比起莱恩,你长得不够漂亮,性格也不够讨人们喜欢,甚至因为你跟雷切走得太近,包括雷伊斯内大多数人,都对你终目起了疑心。” 阮向远无言,只有沉默—— 因为鹰眼虽然是个变态无误,但是他智商可能是正二百五。 他说这些话,大概连标点符号都能那么戳阮向远心眼子地一字不错。 而阮向远沉默,已经给了鹰眼一个完美回答——于是黑发年轻人看不见角度,鹰眼轻轻勾起了唇角,男人这幅表情让场其他犯人打心里地生出一股恶寒,他们面面相觑,却没有人敢吱声,老老实实充当他们既聋又哑NPC。 “我可以帮助你啊,小远,帮助你获得三号楼所有人心,啊,当然了,这其中必须也要有你自己努力。”男人温暖手轻柔缓慢地,从黑发年轻人发间滑落,顺着他脸颊一侧一路下滑,来到他颈脖,引起一路鸡皮疙瘩,男人轻笑一声,手背摩挲着黑发年轻人锁骨,轻声诱哄,“他们都会乖乖听你,你会用顺利姿势变成你理想王权者,站高处——从此,再也不会出现小汤姆情况,啧啧,那晚你哭得多伤心啊,亲眼看着一个人生命自己面前流逝却无能为力——这不是你要三号楼,对吧,小远?” 此时此刻,阮向远没有说话,因为他已经完全陷入了震惊—— 他可以从此地猜想到鹰眼即将要说任何话题,却无论如何想不到,眼前这个男人居然抛出了这样诱惑—— 鹰眼邀请他…… “考虑一下,小远,创造属于只是我们两人三号楼……从此绝翅馆,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止你,喏,是不是很诱人?” ——邀请他成为他傀儡王权者?!!! hAT’s The FCK?!! 这尼玛什么神展开!!!! 阮向远僵硬原地,头顶,鹰眼终于安静下来,就好像是给他一个适应机会——加像是跟他一个考虑时间。 阮向远沉默良久,之后,问出一个鹰眼毫不意外问题:“为什么不是莱恩?” 眨了眨眼,男人黑发年轻人锁骨肩摩挲手终于收了回去,大概是鹰眼他头顶上做了个什么姿势,总之,阮向远感觉到同一时间,那压制住他手同时松开了,几名犯人甚至是有些粗暴地将他略狼狈地从雪地中拉起来,就像是傀儡似,摆鹰眼面前,摁住,坐好—— 动了动酸疼脖子,这一次,阮向远终于可以不用太费力就看清楚鹰眼样子了。 男人脸上和白堂一样,如同面具一般笑容始终不变,说着令人心神不安话:“因为莱恩小宝贝,近好像有些不乖——啊,说起来,其实是打从进绝翅馆开始,他表现就并不是太令我满意……相比之下,我目光反倒是完全被你吸引去了……” 鹰眼一番话说得阮向远云里雾里,然而,他知道自己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思考这些,他抬起还完好那边右手,指了指自己鼻尖:“为什么是我?” 鹰眼脸上笑容扩大,这一次,他回答十分明确:“因为我知道,你身上能力,可以帮助我彻底得到我想要东西。” “……” 鹰眼想要什么? 一个能替他解决王战,并且可以完全收买三号楼所有犯人人心傀儡王。 MT只做到了前者,但是他做不到后者。 而成为一名真正——一年前三号楼那些雷切面前懦弱无力犯人们需要王权者,这似乎恰巧是阮向远所一直努力方向。 鹰眼很聪明。 不愧是他妈智商正二百五人。 阮向远承认,有那么一刻,他甚至都为鹰眼所说动心,动摇,可能智商再晚上一秒归位,他就要傻乎乎地点头说“好”—— 没有人喜欢辛苦。 特别是辛苦地前进而得不到回报时候,有一个人忽然出现你面前,告诉你其实有捷径可走,说不动心,那只有圣人。 阮向远只是一个普通人——所以,那一刻他几乎就要乖乖就范。 但是很地,几乎是下一秒,他那相比起鹰眼可能不够太高智商却给力了一把清楚地提醒他,他阮向远这辈子被坑了两次,一次是米拉,那一次虽然坑爹坑大发了,但是好歹算是死得伟大——然而,两次之中,真正窝囊那次,是吃下了一块加了料馒头。 这块馒头是鹰眼给。 让阮向远真人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天下没有白吃午餐”。 这一次,鹰眼他面前摆出了满汉全席——虽然阮向远必须承认自己已经饿得胃出血,但是本着一个坑坚决不摔两次基本原则,他能给予回答只能是—— “我拒绝。” 阮向远摇摇晃晃地从雪地上爬起来,长久地被摁地上保持同一个姿势,这让他手脚冰凉血液也不太通畅,他僵硬地活动了□体,那只受伤手臂还毫无生气地挂手边,他低下头,看着鹰眼脸上笑容不变,顿了顿,他咬了咬下唇,清晰地重复了一边—— “对不起,谢谢你好意,但是,我拒绝。” 沉默。 良久、让人不安沉默。 “这样吗?”鹰眼唇角微微勾起,“啧,那真是太麻烦了,你知道,我不可能因为你不肯乖乖合作,就像准备惩罚莱恩那样惩罚你……既然这样话,只有……” 此时此刻,不用等鹰眼做出任何决定,因为,阮向远已经非常聪明地撒丫子狂奔了。 和泪痣男擦肩而过时候,他清清楚楚地听见对方说是—— “抓回来,给我扒光了送进我牢房。” 这一刻,阮向远不得不默默地给自己点一个赞—— 说跑就跑,老子真是太他妈机智了,嗷呜汪汪。 作者有话要说:_∠)_不好意思,我要食言而肥胖二十斤了…… 我忽然觉得68完全无法结束战斗,求组织宽容个五六万,我会努力(RZ</P></P></DIV> <TR> 第一百六十五章 阮向远没别长处,也就是跑得够,蹦够高——放到武侠小说里,他能做大概就是成为一名轻功一流只会逃跑采花大盗。 尚未来得及清扫雪地上,没过脚踝积雪成为跑步前进阻碍,然而,这样艰苦环境下,阮向远一路蹦蹦跳跳就像是兔子似蹦跶得异常欢实,一溜烟就将鹰眼手下那一群人远远地甩后面,而此时,眼看着就要将这群人彻底甩掉,忽然半路就杀出个陈咬金—— 不,准确地说,是猪队友。 大概是早餐之后大脑终于恢复供血智商也跟着恢复到了正常水平,那个阮向远连名字都不知道人这才想起应该跟早上帮了自己黑发年轻人道谢,所以当他看见后者离开餐厅之后,居然不声不响地跟他屁股后面跟出来了,当阮向远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一路狂奔冲出花园时候,那个人正战战兢兢地呆公共花园外面探头探脑! 看见阮向远,他双眼一亮站直了身体,苍白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人:“今天……” 阮向远:“我好忙,边跑边说!” 阮向远必须承认,此时此刻他大概也是大脑抽风了,几乎是下意识地一把拽住人手腕拖着就跟着他一块跑,人满脸莫名其妙,被阮向远拽得跌跌撞撞之间回头,第一时间就看见几个凶神恶煞三号楼高层一脚踹开花园铁门,铁门上积雪震了一地,心中一颤,这人回头看了眼死死地扣住自己手腕那只白皙修长手指,毫不犹豫地就跟着跑了起来—— 阮向远起跳,敏捷地蹦跶过一节到底枯树干,稳稳落地:“想说什么?” “我……我想说……”他身后,人笨手笨脚地爬过树干,“今天早上,谢谢!” 就这个? 我操。 “哦,”黑发年轻人动了动眼珠,“不谢哈。” 阮向远跑得,并且是越跑越,然而,这并不代表他身后那名人也跑得够—— 之所以还没有丢下他,只是黑发年轻人几乎是下意识地认为,此时此刻他身后追着这伙人,压根就是跟早上餐厅找人麻烦那堆是一伙人,开始,对方说到靠山时候,他还以为他们说是米拉,而现,阮向远加相信,他们口中所谓靠山—— 是鹰眼。 眼看着双方距离被拉得越来越近,阮向远回头看了看,那名人脸上已经完全失去了血色,苍白像鬼,脚步和呼吸频率也变得逐渐絮乱,深知再跑也是浪费力气,绕过一个转口,眼看着就要到距离他们近一栋楼地盘时候,阮向远忽然减缓了跑步频率—— 再往前面,就该是二号楼地盘了,从这里一抬头,已经可以看见二号楼建筑,苍白墙壁,反射着太阳光泽琉璃瓦片。 深知二号楼和三号楼那种微妙关系,阮向远不觉得再往前面跑是一个明智选择—— 此时,一瞬间,黑发年轻人眼中有什么复杂情绪一闪而过,随后,脚下一个急刹车,他猛地停下了自己步子! “妈,不跑了!” 狠狠地将人塞到自己身后,那些追上来高层犯人甚至还来不及刹车时候,黑发年轻人一个敏捷地转身接起跳,平地之上伴随着一阵雪尘扬起,他重重地撞到了一名跑前面犯人,毫不犹豫地一脚踩对方鼻梁之上,满意地听见咔嚓一声以及杀猪似惨叫,阮向远稳稳落地,下一秒,身体就像是离弦箭般猛地俯冲,这一次,他手肘微微抬起,用身体坚硬部分问候了另一名犯人相对脆弱下颚—— 顷刻之间,轻轻松松放倒两人。 此时,花园铁门那边传来吱呀声响,就好像是有什么人不急不慢地从里面将他推开——阮向远眼皮一跳,弯腰躲过开始倒地那名犯人反击之中抬起头,果不其然,他看见了身材修长男人正不急不慢地从花园中走出,他皮肤白皙,被洁白积雪反照成了一种渀佛透明荧光——鹰眼脸上甚至还带着微笑,眼底那颗泪痣这样铺天盖地白色衬托之下显得异常触目惊心。 阮向远一个走神,腰间立刻被一只猛地探出粗壮手臂牢牢搂住,那一下力量很大,几乎让他呼吸频率猛地停顿了一下,然而,令他身后之人料想不到是,黑发年轻人此时猛地以不可思议柔软角度拧了拧腰,如果一条蛇一般就着被搂住腰间礀势转过身,柔软黑色头发刷过那名犯人下颚,他微微一怔,下意识地低下头,却不料此时猛地对视上了一双黑色瞳眸—— 深不见底,闪烁着不可思议光芒。 他盯着他眼睛,一时间大脑完全放空,渀佛被吸进了那无边无黑色之中—— 他们距离太近了,近这名犯人几乎可以嗅到从阮向远鼻息之中呼吸出鼻息,不是那种此时对于他来说已经遥远女人身上香水味,而是医疗室中那种单调消毒水特有味道,混合着冰雪浑然自带土腥气息,两种纯粹来自大自然味道,却因此而糅杂成了某种异常摄人心魄气息! 呯呯—— 心跳突兀地出现了不同频率。 顷刻间,这个男人意料外地产生了一种想要骂娘冲动—— 他妈,以前怎么没发现!……雷切看上果然都是宝贝! 此时,男人脸上出现了恍惚深情,狠狠地禁铐黑发年轻人腰间手臂也不由自主地加大了力道,而就此时…… “——喂。” 腰间那几乎将人折断力道让黑发年轻人呼吸略不平稳,然而,他却只是勾起唇角成一个嘲讽弧度,声音因为呼吸困难而显得模糊:“打架时候,你他妈走什么神啊?” 语落,男人狠狠一愣,下一秒,只见眼前什么东西一晃而过,随之而来是揍脸颊上重重一拳,毫不留情一拳,整个面部都像是要燃烧起来似火辣生疼! 腰间力道松开第一秒,阮向远立刻拉开了自己和他距离——此时此刻黑发年轻人就好像是一只过于敏感而炸了毛犬科动物,他抽了抽鼻子,皱皱眉,非常不习惯这家伙身上那种浓重刺鼻烟草气息,以及完全陌生味道笼罩自己感觉。 阮向远转过身去,此时他身后鹰眼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擒贼先擒王,下意识地就要往鹰眼那边去,而就这个时候,阮向远忽然听见一声清脆骨骼错位声音从他身后传来,瞳眸微微收缩,鹰眼那逐渐扩大笑容之中,阮向远心中大呼糟糕,猛地回头,果不其然看见,之前被他撞击下巴放倒那名犯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起来,此时,那名人就被他拎小鸡仔似拎手中,一只手明显因为被错开了手腕关节而无力地耷拉着! “咦,继续啊,不是很能打么?” 一片沉默之中,鹰眼声音轻飘飘地,充满了虚伪疑惑。 男人收起唇边笑容,面无表情地扬了扬下颚,与此同时,阮向远听见那个人发出一声痛苦倒抽气声—— “鹰眼,你疯了。”盯着面前三号楼真正王权者,阮向远同样地面部缺乏多余表情,缓缓地说,“这个人还保护期,你敢动他?” “保护期,只是对于乖乖,不惹事人而言,他自己送上门来坏了老子好事,我还不能动他?”鹰眼走到阮向远面前,此时此刻,仗着有人质手他不敢乱来,男人双手插口袋之中,微微弯下腰,他凑得很近,高挺鼻尖几乎都要碰到阮向远,用几乎是暧昧礀势,他耳边轻轻地吹了口气,“你自己做人时候,还没吃够这些闷亏?” “操!”瞳眸猛然聚缩,忽然间明白了什么,阮向远抬起头,他拳头几乎都碰到鹰眼之前,他忽然停了下来—— “啧啧,不要冲动啊,小狗,”鹰眼微微眯起眼,眼中露出些许不悦情绪,“很难说,因为你一时冲动,你身后那个可*小男孩脖子就会被我手上那个人一个激动——咔嚓一声——” “……”唇角紧抿成一个极其隐忍力度,阮向远慢吞吞地,鹰眼满意微笑之中,他放下了自己手,他听见自己声音中透着毫无生气寒意,“那些事,也是你叫米拉做。” “当然,”鹰眼嗤嗤笑着,露出一个理所当然表情,“从初一开始就……除非我点头,不然谁敢动你?” 心中对于自己完全忽视了面前这个变态——甚至从头到尾没有怀疑到他头上过感到异常恼火,阮向远咬了咬后牙槽:“包括汤姆?” “啊,那个倒不是,”鹰眼眼中笑意浓,“很显然,有另一伙人也等待你成长。” 黑发年轻人顿了顿,此时此刻他一点也不想知道所谓“另一伙人”究竟是谁,管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他一瞬也不瞬地盯着鹰眼眼睛,眼中露出不屑和嘲讽之意:“结果呢?” “结果呀?” 鹰眼笑着,伸出温暖手,就像是逗弄宠物一般勾了勾面前黑发年轻人下颚,与此同时,阮向远身后,一个犯人狠狠地从身后抓住了黑发年轻人手,他完全没有抵抗情况下,咔咔两下利落地卸下他右手关节—— 闷声痛呼声中,阮向远听见鹰眼笑嘻嘻回答—— ‘ “结果就是,我来收割我战利品了啊,先下手为强嘛——”鹰眼微微眯起眼,语气忽然一转变成低沉而生冷强令命令,他扫了眼阮向远身后几名犯人,洋洋下颚,“小狗脚也很厉害,你们一群蠢货还没吃够亏吗?” 这才被提醒似,阮向远被重重绊倒地,两名犯人同时抓住他脚,当那粗糙冰冷手抓住阮向远脚踝,一滴冷汗顺着他额间滑落,伴随着从脚踝处传来剧痛,阮向远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脚背强行扮成了一个不可思议扭曲角度—— 与此同时,他听见身后那个人被人扔到雪地中,重重扑倒地声音。 “这样就可以了。” 鹰眼这才上前,打横轻而易举地将手脚完全失去了行动力阮向远抱起来,对视上黑发年轻人那漆森森黑色瞳眸,男人不仅没有任何被震摄,反而眼中兴趣胜一筹,他迈开腿,刚往前走了两步,又猛地停住脚步—— 缩鹰眼怀中,阮向远却完全不见尴尬和落魄,反而嘲讽地勾起唇角:“干什么?” “差点忘记了,前面是二号楼地盘,”鹰眼笑了笑,“虽然雷切那个家伙好像不太喜欢吃回头草,但是这不代表他会看着自己用过东西随便人家乱来。” 阮向远嗤之以鼻。 “喏,为了不惹麻烦,咱们还是对那个红毛外星人绕道吧。”鹰眼说着,转身就要往另一个稍远一些远路方向走,却这个时候,被他手下叫住—— “老大,可是公共人工湖那边维修耶,周一伊莱说过,桥已经被暂时拆掉了。” “哎哟,”当鹰眼猛地阴沉下脸,阮向远立刻乐颠颠地露出个欠揍笑,“那真是太不幸了。” 鹰眼不回答,他脸色阴沉,将阮向远暂时交给旁边犯人,自己脱下外套,猛地一下劈头盖脸地将阮向远整个脑袋罩住,这才重接回来牢牢抱手中—— “——你好期待着,小狗,你前任情人能一眼认出来被老子抱着人是你,以及他有足够多管闲事。” “……” 妈。 开什么玩笑! 此时此刻,阮向远被盖衣服之下,所有人都看不见情况下露出一个崩溃表情,只有上帝知道他整个人都坏掉了—— 其实开始他就没打算让雷切来救,不过按照现这个十万头草泥马都拉不回来趋势来看,雷切要是不来,他面子里子好像都要一块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啊。</P></DIV> <TR> 166第一百六十六章 身后,那个莫名其妙人还哭个没完没了—— 妈,有个屁好哭啊。 阮向远太阳穴被身后一阵阵地哭声闹得一跳一跳——此时此刻,他非常清楚是那个人自己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因为鹰眼带来所有高层都已经走到了他们前面开路。阮向远被鹰眼抱怀中,他手背摆成搁放小腹上姿势,挂外面双腿无力地半空中随着鹰眼沉稳步伐,每一次前进中无力地摇晃——这让阮向远有一种自己变成了一个手脚无力瘫痪错觉。 这种感觉非常不好。 阮向远缓缓垂下眼,长吁一口气……然而,就这时,原本蒙他脸上外套忽然被人一把拽了下来——此时外面阳光对于他来说变得有些刺眼,黑发年轻人微微眯起眼,他对视上了鹰眼那双带着笑意眼睛,当那颗泪痣自己眼中不断放大,他皱了皱眉,下意识地偏开脸,于是毫不意外地,他感觉到对方柔软温暖薄唇落自己眼皮之上—— “小狗,”鹰眼并不恼怒于阮向远明显抗拒,他重抬起头,看着阮向远,眼中笑意甚至还没有完全散去,“虽然我很欣赏你小聪明,但是有时候,它们会让你变得过于盲目自信——” 男人话语顿了顿,随后,那双前一秒还带着笑意双眼变得暗沉阴郁,他那眼神阮向远身上扫了一圈,后停留黑发年轻人脚踝之上—— 阮向远眼皮跳了跳。 “还等什么?”鹰眼掀了掀眼皮,扫了一圈周围站着发呆高层犯人,话语显得冰冷而僵硬,“过来,给老子把那玩意取下来!” 冰冷手触摸到他脚踝时,阮向远缩鹰眼怀中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伴随着金属轻轻碰撞声音,阮向远明显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他脚上被取了下来——虽然那玩意本来就是无足轻重重量,但是,他却还是觉得脚上少了什么东西,与此同时,心中一轻—— 说不清楚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别什么复杂情绪。 “看看,这是什么,”鹰眼微微眯起凌厉瞳眸,唇角边勾起一丝意味不明微笑,“二号楼王权徽章……雷切那个家伙还真是乱来,小狗,他就把这么重要东西当做送给宠物礼物挂你脚上了呢。” 啪地一声。 那挂阮向远脚上一个多月东西被鹰眼随手扔了地上,掉雪地之中,发出一声沉闷声响。 “小狗,身为三号楼未来王权者,你会拥有自己王权徽章,”鹰眼微微低下头,用下颚亲密地蹭了蹭阮向远脸颊,“这种容易引起别人误会破烂东西,还是不要出现你身上比较好——你说,是不是?” 阮向远掀起眼皮,看着鹰眼,对方看上去非常认真,就好像不得到回答今天就没完了似……无奈地撇撇嘴,阮向远看上去有些无所谓地耸耸肩,撇开脸,含糊地应了一声之后,想了想又转过头来:“无所谓吧。” 鹰眼看上去很满意得到这样回答。 于是,他重将外套盖了阮向远脸上……当刺眼阳光重被遮住,衣服之下,阮向远长长地输出一股压抑气息—— 被扔掉了唯一可以辨认出他身份东西,本来应该沮丧,但是阮向远却发现,此时此刻他完全沮丧不起来,心头上反而像是被挪开了一块压那里多时大石一样,变得轻松不少—— 这样话,哪怕雷切没有来,也没什么好失望了。 ……说起来,本来就没有期待过事情,大概本来就没有所谓“失望”存吧。 当鹰眼抱着他重前进,阮向远沉默,比之前加安静,周围又开始飘下雪粒,有一些落之前那个高层粗暴地掀开他裤子没有盖好导致暴露外脚踝之上,冰凉,湿润,融化成雪水,顺着他脚踝滴落—— 周围很安静。 阮向远甚至不知道,那个人哭泣声是什么时候结束。 当一行人走远,甚至没有人注意到那个跌跌撞撞却始终跟随他们身后人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现,周围除了一排凌乱脚印,只剩下诺伊一个人这儿了。 甚至没有人注意到他——不过,这不就是诺伊早就习惯事儿了么?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他从来都是容易被轻而易举忽略那一个。所以今天早上,当他成为整个餐厅所有犯人们目光焦点时候,嘲笑、同情、或者完全不带任何感情目光聚焦他身上时候,诺伊恐惧,与此同时,他兴奋得几乎要发抖。 “……”吸了吸鼻子,抬起苍白得几乎透明手,用手背蹭了蹭发红眼角,此时此刻,这名绝翅馆人眼中已经完全没有了泪光,他向前走了两步,之前被卸下来那边手呼啸着寒风中无力地摆动,而后,雪地中某个物件旁,他停下了脚步。 低下头,诺伊面无表情地看着被扔雪地中那个狗项圈,而后,他抬头看了看四周,弯下腰,将它从雪地中捡了起来—— 指尖蹭了蹭那粗糙项圈部位,发现虽然粗糙却并不扎手,项圈之上,隐隐约约仿佛还残留有那个黑发年轻人体温错觉。 诺伊将这件并不属于他东西揣进口袋里,而后,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抬脚继续往前慢吞吞地前进…… 与此同时。 此时此刻鹰眼一行人已经来到了二号楼地盘上——当他跨入这个地盘第一步,就感觉周围充满了雷切自带那种容易让人浑身不舒服气息,这让鹰眼步伐有所收敛,虽然不易察觉,但是他确实变得谨慎许多。 倒霉是,这个理应是各个楼层高层会议时候,二号楼王权者却该死出现了他不该出现地方—— 当鹰眼经过二号楼时候,抬起头,正好看见坐二层楼栏杆边上二号楼王权者。 雷切仰着脸懒洋洋地靠栏杆边上,那双湛蓝瞳眸微微眯起,当阳光照射他半个身子上时候,他整个人显得慵懒而放松,就好像猎食时候偷闲出来晒太阳狮子。 当鹰眼一伙人进入雷切视线范围之内时,男人眼睫毛动了动,除了之外,没有任何多余动作—— 冷冽,异常沉静。 当那凌厉沉浸瞳眸扫过鹰眼身上,那危险感觉从让人整个人不由自主地紧绷,心中警铃大作—— 而令人稍稍安心是,对于鹰眼怀中抱着人,雷切甚至只是一扫而过,并没有做多余停留。 一眼都没有。 甚至没有任何反应。 当鹰眼跟他对视上时候,雷切没有动,他倚靠栏杆边上,就像一名盘踞高处王者睥睨着眼皮底下一切,男人唇边挂着一抹笑容,虽然那笑意并没有达到眼底,男人带着黑色皮质手套手抬起,被黑色衬托得越发修长完美手指轻轻抹过栏杆上一层薄薄霜:“怎么,鹰眼老大,从花园过来?” 鹰眼停下脚步。 只有阮向远知道,此时此刻,男人握手臂之上手无声地收紧。 “是,”鹰眼也露出了他招牌笑容,“今天太阳不错,雷切,你也应该到花园走走。” “唔?”雷切摸了摸鼻尖嗤笑,没有接过鹰眼那些废话似寒暄,“听说人工湖那边修路。” “恩,是这样。”鹰眼皮笑肉不笑地回答,“虽然二号楼这边距离三号楼比较近,但是路却不怎么好走啊。” “啊,那还真是抱歉了,”雷切淡淡地掀了掀眼皮,“大概是手下犯人今天偷懒,没把积雪扫干净吧——不过,这种天气,说下雪就下雪,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是个什么变故。” 鹰眼没有搭话。 他确实足够聪明——但是还没有聪明到能明确地猜测出面前这个红发王权者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索性,他干脆抛开了虚伪礼仪,重转过身,男人垂下眼,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怀中抱着人,“如果没有什么事话,我先回去了,雷切。”鹰眼声音僵硬,再也没有之前那种装腔作势客气。 而二层楼地方,二号楼王权者却仿佛完全不意他这种变化,只是轻轻地笑了笑,随即抬手,做了个“请”姿势—— 鹰眼沉下脸,迈开步伐离开了。 雷切收回目光,继续眯着眼靠栏杆之上——直到不远处响起凌乱跑步声,二号楼高层满脸蛋疼地来到他老大跟前,看着面前不动声色晒太阳男人,小心翼翼地说:“老大,再不上楼,斯巴特大叔就要一把火烧了会议室了。” 沉默。 良久沉默。 直到一粒雪伴随着寒风垂落,飘到男人眼皮之上,男人这才动了动,懒洋洋地应了声,睁开眼,那双湛蓝瞳眸之中,沉浸而深邃,仿佛浩瀚无际深不见底冰冷深海。 作者有话要说:………………………………………………………雷切好帅了我咋不知道!我家西皮都没看过大纲!外界如有雷同,纯属编造!打击谣言!人人有责!>▽<</P></DIV> <TR> 167第一百六十七章 绝翅馆三号楼,高层会议室内。 会议才刚刚开始不久,桌子边上所有二十五层以上王权者直隶高层都老老实实地坐桌子边,耐心地听着斯巴特大叔报告整理奔走各个楼层人员变换情况。 “三层格雷上周二楼层站中战胜四层楼迪斯,之后又周三楼层战中打败了恩格瑞,他是上周唯一一个连续换楼层人……”斯巴特大叔将手中档案翻了一页,换页期间,他飞地从文件夹上方瞥了一眼他不远处,坐整个会议长桌高位置男人—— 此时此刻,红发男人单手撑着下颚,修长双腿没规没据地高高抬起随意搭桌子边缘,他整个人以慵懒姿势靠那把柔软宽大扶手椅之上,微微偏着头看着窗外缓缓飘落鹅毛大雪,目光看上去并不是平日里凌厉模样…… 斯巴特大叔觉得,他们老大今天好像有点心不焉。 不过即便如此…… 男人却依旧气势凛然,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慎人气场。 老大今天好像有点反常——这是今天高层人员们面面相觑之后达成共识,但是雷切看似心情不好情况下,谁也不敢率先上前去拨老虎须。 于是原本还气氛和谐会议室中,忽然毫无先兆地因为斯巴特大叔停止报告而陷入了某种令空气凝结僵局,DK坐椅子上动了动,下意识地撇了眼脑袋顶上中央空调,心想今天控制中心那边温度是不是有点调过低了? 良久沉默。 那仿佛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时间,终于大发慈悲地注意到耳边明明进行中会议突然陷入了死一般沉默,雷切顿了顿,这才慢吞吞地将自己目光从窗外收回,挪开手,男人掀了掀眼皮,要死不活地扫了一眼旁边斯巴特大叔,有些莫名其妙地反问:“怎么回事?” 斯巴特大叔额角跳了跳,张口正准备说些什么,忽然,会议室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雷切浅浅蹙眉。 一个二十四层中高层小心翼翼地探进脑袋,哪只一抬头,发现整个会议室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瞪着自己——包括距离他远地方,那双沉静不带一丝情感湛蓝色瞳眸。 “有事不知道敲门?” 距离门边近高层成沉下脸,压低了声音怒斥。 “我……”中高层犯人哪见过这种仗势?心中某地一沉,还不知道自己这么轻手轻脚怎么就惹得整个会议室人全部都看了过来,这会儿一下子都不知道自己手脚该往哪里放——好歹是二十四层犯人,平日里趾高气扬这会儿似乎全部都忘得干干净净,他像个少年时憋红了脸,老半天憋不出个所以然来。 开始怒斥他那个高层也是个急脾气,扫了一眼桌子那边,红发王权者脸色已经阴沉下来,一个闹不好眼前这家伙就要吃鞭子,高层猛地从桌边站起来,毫不留情地踹了这倒霉蛋一脚,急吼吼地骂道:“还不滚!” 中高层犯人知道人这是帮他,也没怨言,急急忙忙弯了腰连声抱歉就想往外走,谁知道这个时候,他却隐约看见,那背着光坐长桌另一端男人却有了别动作—— “让他说完。” 嗓音低沉却听不出任何情绪,男人没有多余话,脸上也依旧和之前一眼看不出个喜怒,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坐雷切身边人却没来由地感觉到一股子寒气猛地窜进脖子里。 雷切将长腿从桌子上拿了下来,右脚轻松地搭左脚上翘起二郎腿,摸了摸口袋摸出一包手工烟草,抽出一边叼薄唇边上,男人微微眯起眼,重陷入一片死寂会议室中,只有他一个人感觉到挺自,他看着站门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犯人,一言不发。 “下、下面楼层人让我来说一声,”不知道今天倒了哪门子霉,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声音中高层犯人心中叫苦不迭,却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有一个三号楼犯人想见您……我看了眼,好像就是今天早上餐厅里……” 中高层犯人声音猛地一顿。 心中咯噔一下,暗自大呼他妈好险! 这些天,谁也不敢雷切面前多提关于三号楼那个黑头发小鬼半个字—— 他这是犯了大忌节奏?! “餐厅里什么?” 他提心吊胆时候,谁知雷切却只是头也不抬地把玩着手中火机,男人英俊面容跳动火光之下半明半寐,终于玩够了,这才凑到脸边,点燃唇边烟草。 我他妈就是跑个腿报个信——你们一个个全用看死人眼神看我是几个意思啊老大们!!跑腿儿中高层哭心都有,却雷切询问之下不得不磕磕巴巴地老实回答:“……那个人,进三号楼……有、有低血糖那个。” 桌子边上,雷切吞云吐雾动作一顿。 修长指尖夹着烟屁股从唇边拿开,男人半瞌着眼:“人?跑我们这来撒什么野?” 妈,我们要知道他发哪门子疯谁还要来惊动您这阎王爷! “底下人原本想直接赶他走,”中高层犯人抹了把额间冷汗,“但是他不干,赖大门口,倔得很,吵闹着非要见您一面……少泽说被吵得头疼,而且这不晨练放风时间结束了,怕雷伊斯跑来我们这要人,这才让我们上来通知您一声。”一口气把该说说完,猛地卸下一口气,他老老实实地站原地,小心翼翼地瞅着不远处坐不动如山红发王权者。 良久。 除了开始轻轻一声咂舌音,红发男人脸上很就恢复了开始漠然,他动了动,将手中只燃烧了三分之一烟草整个手边烟灰缸中熄灭,接下来,给出了一个另所有人意外地答案—— “放他进来。” …… 诺伊从来没有想到,那个人居然会放他进去。 踏进二号楼大厅时,他整个人脑子都发蒙,仿佛还做梦一般。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跟前面那名满脸嫌弃带路犯人身后,老老实实地从一楼一路爬楼梯爬上二十八层,一路上,诺伊屁都不敢放一个—— 直到那个人带他来到了一间空旷大房间跟前。 伸脖子往里面看,从透明钢化玻璃看去,诺伊只看见了一张巨大桌子和无数张扶手椅,而房间里面,坐着一名身形高大男人。 深呼吸一口气,下意识地将手□口袋里,不动声色地蹭了蹭那略微粗糙却异常柔软项圈,诺伊推开门走了进去,房间里人没有动,当他推门走进去时候,他就坐椅子上把玩着手中打火机,甚至头也没有抬。 诺伊下意识放轻了脚步,老老实实地走到男人面前,他低着头,正准备说话,但是当看见那头红色头发之时,忽然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似,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弯下膝盖,跪男人面前,他仰起头,将自己摆放到了一个绝对卑微角度,这才开口:“雷因斯……少爷。” 男人对这个称呼似乎并不意外。 打火机被轻轻甩上,男人手腕一动,下一秒,甚至谁也来不及看清发生了什么,那枚精致打火机整个儿砸了跪地上少年额头之上。 啪地一声,异常响亮。 打火机滚落厚重地摊之上,少年额头上留下了一处鲜红印子。 诺伊头低得低了些,如果仔细观察不难发现,此时此刻他略显得消瘦身子微微颤抖。 因为恐惧。 蚀骨冰冷。 然而,他没有退缩,俯下身子反而加低沉了一些,他重重地将头磕地上——哪怕是隔着厚厚一层地毯,也不能阻止那响亮地“咚”地一声充数整个会议室,诺伊双唇哆嗦着,却还是断断续续地说着:“他被鹰眼带走了……抱歉,这、这都是我错……少爷,除了你,除了你没人能帮他!我听他们提到了你名字——那个人——那个人——” 雷切一动不动,眉眼间是冷漠与嘲讽:“闭嘴。” 诺伊立刻噤声。 “这就是你堂而皇之跑来二号楼原因?” “……” “老子没心情去猜你们这些蝼蚁想法,”男人嗓音之中是危险寒意,“但是你好去问一问米拉,我面前耍心眼子,会是个什么下场。” 男人话让脚边跪着少年浑身一震,头埋得低了些,几乎整个儿碰到了膝盖,雷切看不到角度,一丝复杂情绪从诺伊眼中一闪而过——然而,当他感觉到一只大手抓着他头发强制性地扳起他脑袋时,和那双冰冷湛蓝色瞳眸对视上,那些复杂情绪全部燃烧殆,重恢复了开始顺从。 诺伊看着雷切,看着那张英俊而棱角分明面容智商露出一个嘲讽而不屑笑容,笑意未达眼底,男人不急不慢地反问:“你让我去救他?” 诺伊喉头一窒,这样目光注视下,却还是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雷切唇边笑容变得加清晰,眼中嫌恶一闪而过,他松手,推开诺伊头:“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吧?” 诺伊想了想后,又是点头。 “那你还想救他?” “今天……餐厅,他帮了我。” 这个回答引得雷切发出一阵低沉嗤笑,诺伊微微偏头,小心翼翼地,却没有那双湛蓝色瞳眸中找到任何有用信息,直到雷切转过头来直视他,伸出手,勾住他下颚,淡淡道:“有恩必报,恩?我从来没看出来你和他还是一类人。” 诺伊垂下眼睑,他知道,这个问题他不能回答。 雷切放开他站了起来,却是话锋一转:“接到去医疗室做临时工通知了没?” 诺伊愣了愣,随即老老实实点头。 “放聪明些,你应该去问问莱恩,怎么样才是一个合格傀儡。”雷切不动声色地往外走,边走边道,“别让我第二次二号楼看见你。” 言罢,男人拉开会议室大门,头也不回地离开。 站会议室门外,斯巴特大叔抹了把额间冷汗,“老大,外面下雪了。”急急忙忙将披风送到雷切手中,他又跟了几步,后发现他果然是上了年纪,居然有些跟不上男人步伐速度,“那什么……老大,你这是要去哪?” 会才开了一半…… 走前面红发男人脚下一顿,抖开手间王权者外套披肩上—— “去拿回我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啧啧啧,闷骚攻。 那个,有些姑娘说,细节描写太多了RZ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细节东西不能省,举手投足那都是信息量巨大含义啊啊啊啊啊…………………… 恩,关系是有点错综复杂,不过会说清楚,不要急。 然后然后……咳,今儿拜托大家一件事,隔壁我那篇hP贵族同人正选内什么退出层奖,看过那篇文姑娘们,希望大家能把宝贵一票塞给我~~>,, 投票请戳这里</P></DIV> <TR> 168、第一百六十八章 168、第一百六十八章 诺伊愣原地,他还保持着跪地毯上姿势,转过身,正准备追上雷切步伐,却不料会议室门从外面被再次推开,外面走进来了一个和雷切一样让人第一眼就觉得难以接近男人,他面无表情地走到诺伊面前,摊开手:“老大说,走之前,先把你拿走东西交出来。” 诺伊浑身一震,似有些难以置信地抬着头,看着面前这冷眉冷眼男人。 DK挑挑眉,他烦人家跟他表演白莲花,于是顺带也就没了耐心,抬手啪啪两巴掌狠狠地扇地上少年清秀脸庞上,当他摔倒地时候,男人毫不留情地伸手略粗略地将他口袋中那枚挂狗项圈上王权徽章掏了出来,指尖触碰到柔软触感让DK不禁低下头扫了一眼,看见那枚王权徽章时候,男人眼中有一闪而逝惊讶,而后,不动声色地,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将雷切临走前交代他弄回来东西揣进口袋之中。 …… 与此同时,鹰眼已经扛着阮向远回到了他们三号楼。 鹰眼牢房还是二十八层,牢房中摆设和当年阮向远作为狗崽子来时候一样,没有任何改变。 将他扔沙包似随手往厚厚地毯上一扔,拽下他脸上蒙着那件外套扔到旁边,鹰眼站黑发年轻人跟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我可是大方地打从二号楼跟前走过去了,”泪痣男露出个阴阳怪气笑,“可惜,你前任情人似乎看都没多看你一眼。” 阮向远撇撇嘴,愣是没有半点失望表情――没看就没看呗,又不是演八点档狗血剧,鼻子眼睛蒙得那么好,脚上狗项圈也被你拽下来了,先不说那个智商欠费蠢主人能不能认出来,认出来了这天这么冷,他也懒得下楼来跟你胡扯吧。 见阮向远不说话,鹰眼来劲儿了,他露出一点笑意,用手背蹭了蹭阮向远脑袋顶端:“小狗,你猜,这一次,你主人会不会来救你?” 这一次? 上一次是哪一次? 阮向远觉得有些欢乐了,这他妈雷切没认出他是当年那个嗷嗷乱叫狗崽子,鹰眼倒是先认出来了不成?于是,黑发年轻人眼一眯:“从头到尾也就你觉得他会来救我,我说了‘我家雷切一定回来救我’这种话了吗?我说了吗?――上回咱们站餐厅分手分得惊天动地,别告诉我你不。” “哪怕分手了,也要念念旧情,”鹰眼说,“是我我就来救你。” “恩,那是你。”阮向远随口胡扯,“他从来不吃回头草,我也是。” 阮向远面不改色地撒谎,哪怕是他进绝翅馆第一天就被老神棍一张纸牌直接拆穿――他回绝翅馆,就是为了吃回头草来。 或许是阮向远谎撒过于逼真了点儿,鹰眼笑了,他蹲□,和雷切长时间从事暴力活动手上总带薄薄茧完全不同,男人柔软温暖指尖轻巧地划过阮向远脸颊,当他动作缓慢地来到他唇角暧昧摩挲时,黑发年轻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而二话不说转头对着那根手指就是狠狠一口―― 鹰眼吃痛一声收回手,他右手食指之上,清清楚楚一排牙印,还往外溢血,男人脸色阴沉下来:“你是狗么?话都不说张口就咬人――我还没干嘛呢?” 哟呵,鲜了,你大爷光天化日之下强抢良民老子象征性地反抗一下你还委屈上了! 这逻辑……你上辈子和雷切是好朋友吧? “咬你怎么了?” “真当自己是小狗么?” “恩,你要去打狂犬育苗么?” 阮向远被他气笑了,弓着腰子愣是不靠手脚自己坐了起来,他吊着眼角,歪脑袋看着鹰眼:“补充说明一下,我不仅不喜欢吃回头草,我还不乐意吃窝边草――咱们这栋楼高层,我他妈不乐意碰。” 这会儿,断手断脚整一个人棍黑发年轻人坐地毯上,拽得二五八万,就好像此时此刻被人抗来随时准备被生吞活剥人是鹰眼而不是他一样――鹰眼被他说得一愣,进了绝翅馆以来,刚烈,柔顺,哭哭啼啼什么样没见过,想不到今天还真让他碰上个骨子里都是大爷! 鹰眼也不怒了,伸出舌尖慢吞吞地卷去指尖血珠子,接着,男人伸出手勾了勾黑发年轻人下颚,强迫对方用那双漂亮眼睛看着他――只能看着他,看着那双漆黑瞳眸之中,清清楚楚地倒映着自己模样,鹰眼满意了,捏着阮向远下颚,轻声诱哄道:“别不乐意跟我,放心,没人敢说什么……你看看莱恩,当初跟我身边时候,有人说什么了么?” 有啊,比如说我们牢房,就差开座谈会了。 当然,阮向远也没说出来,他安安静静地瞅着鹰眼,就等着他还能放出个什么屁来。 “你跟着我,没人再敢对你往上爬有任何异议,你想爬到哪,就到哪,”鹰眼抬起阮向远脸,慢慢拉近自己,两人之间距离逐渐缩短,直到当他说话时候,能感觉到自己双唇有一下没一下地触碰到阮向远,“小狗,只要你点头,从今天开始,三号楼再也没有人敢动你,很羡慕莱恩对不对?非常奇怪为什么总是高调他不会受到别人排斥,你随便一个小动作就会被大家厌恶,对不对?现我告诉你,这些都是屁话,我想给谁,就给谁,莱恩不知道珍惜,总有一天他会后悔……” “……”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阮向远眨眨眼,狮子大开口:“十亿美金。” 鹰眼眼睛不眨一口答应:“只要你乖乖听话,没问题。” “这么大方?”差点忘记这货放了外头也是一人物,吃米估计都是抢银行来得钱换,阮向远乐了,“那航空母舰来一发……” “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是么?可惜,”黑发年轻人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笑,“我不是莱恩,你能给东西,我统统不――” 阮向远话终淹没鹰眼紧紧贴他冰凉双唇上时,那温暖柔软触感触碰到他冰凉得几乎有些干裂双唇时,黑发年轻人微微一愣,他掀了掀眼皮,看着鹰眼蹲一旁,小心翼翼地捧着他下颚,柔软手轻柔却用了一股巧劲儿轻而易举地强制手中之人打开自己牙关,阮向远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但是很地,鹰眼再一次地贴了上来,他不急不慢,灵活唇舌纠缠着阮向远,耐心地舔舐过他口腔中每一个角落…… 相比起雷切那种二话不说上来就啃粗暴,鹰眼仿佛加懂得如何去取悦对方…… 不过很可惜,阮向远就是阮向远―― 非暴力不合作,十足抖M一个。 鹰眼抬了抬眼,发现黑发年轻人从头到尾都睁着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十分配合,又是打心眼里抗拒。 一丝不悦情绪沾染上男人瞳眸,他微微拉开双方距离,蹭了蹭黑发年轻人脸侧,低声用近乎于命令语句沉声:“闭上眼。” “不闭,”阮向远十分不合作地一口回绝,“你这是谈合作姿态?好歹把老子手脚接上,卸下来那么长时间,天气又那么冷,以后我怕落下毛病。” 鹰眼看了阮向远一会儿,这货一脸认真模样让男人嗤嗤地笑了,他抓起阮向远左脚,咔嚓一声利落地给他接上,回头又拽起他右脚,这回没那么利索了,转过头看着理所当然坐地上活动左脚黑发年轻人:“你他妈还真够心疼自己。” 恩,那是,不然我他妈能活到今天? 阮向远扔给鹰眼一个理所当然表情,努努嘴,示意对方赶紧干活―― 别不说,鹰眼这家伙虽然不会打架,但是接骨这方面做起来倒是顺手得很,只不过替黑发年轻人接上了双脚之后,他就停手了,似乎没有替他把右手也接上要死――而左手,阮向远左手开始抵挡那初一击木棍时候就已经受了伤,从头到尾都软趴趴地垂身体一侧。 阮向远动了动眼珠,正准备说些什么,这个时候鹰眼却站了起来,鹰眼和雷切完全是两个类型人――雷切整个高大壮硕,往那一横就和座山似,鹰眼不同,这家伙往那一站就是人类,身材纤长,优雅,当他站阮向远面前时,不能完全遮挡住窗外射入光,因此,阮向远觉得,这也是他面对鹰眼时候,无论什么角度他都能**呼吸原因。 鹰眼微微弯下腰,一颗一颗地将阮向远衬衫扣子扯开――看到没,野兽和人类区别就于,这要是放了蠢主人,一把扯开一了百了没商量。 鹰眼扫了眼阮向远面色沉静模样,笑了笑:“这么镇定?还等着雷切来救你?” “他不会来,”阮向远面无表情地回答,“你也不用反复强调。” “打从你进绝翅馆,我就让雷伊斯提醒过你,远离雷切,那不是个好东西,除非,你跟那些家伙一样,也是……” “也是什么?” 这么关键时刻,鹰眼微笑着闭上了嘴。 不会打就算了。阮向远掀了掀眼皮:“让雷伊斯那个**组织其他犯人孤立我也是你干?” 鹰眼嗤嗤地笑,黑发年轻人鼻尖上落下一吻:“别套我话。” 阮向远:“……” 这家伙太聪明。 而且不让套话,那就真没什么好说了,于是阮向远索性闭嘴。 “听说,进入绝翅馆之前,你作为植物人病床上躺了很久……唔,果然,皮肤够白。”鹰眼慢吞吞地将黑发年轻人衣衫解开,他细心地打量着面前与那头黑发形成了触目惊心对比白皙皮肤,当手触摸到时,细腻皮肤触感,像是保养得好女人,然而,那紧绷皮肤和肌肉组织,又无时不刻地提醒他,此时他身下,是一名不折不扣雄性生物――这种奇妙违和感,让鹰眼不得不再一次发出叹息。 当他拖着阮向远坐进自己怀中,大手紧紧地扣他腰间,另一只手缓缓地顺着小腹一路往上,来到黑发年轻人胸前,柔软指尖轻轻拨弄胸前因为遇到了冰冷空气而微微挺立凸起,鹰眼明显地感觉到,紧紧地靠他身上这具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 鹰眼凑到阮向远耳边,双唇轻轻含住后者耳垂,附他耳边,慢吞吞地说:“哟,这不是有反应么?” 废话。阮向远斜睨讥讽:“又不是死人。” “那不一样,”鹰眼淡淡道,当他说话时候,口中呼出热气数拍打阮向远颈脖之间,他轻咬着他耳垂,“莱恩那家伙,就不会轻易为这种程度触碰做出回答――” 听着这名字就打心眼里烦。阮向远不乐意了:“你他妈一边摸老子一边说别人名字,合适吗?” “好,”鹰眼一口答应,紧紧贴着阮向远后背胸口因为低沉笑而微微震动,“不提他……” 一边说着,男人一边伸手去解阮向远裤腰带,当他抽出腰带,将手探进后者外裤,隔着内裤,碰到他蛰伏双腿之间下体时,鹰眼看不见角度,阮向远微微动了动脖子,始终垂下睫毛微微颤动,当男人手完全笼罩他老二之上,鹰眼明显地感觉到,怀中黑发年轻人僵硬了片刻,扬了扬脖子,双腿也反射性地微微蜷缩起来―― 但是他并没有放心上。 他只是隔着内裤,耐心地玩弄着黑发年轻人沉睡下体,他动作轻柔地摩挲着他前端,与此同时,另一只手也从他腰间挪开,扳过他下颚,强迫他回头与自己交换一次深吻―― 深吻之后,双方呼吸都有些不稳。 “地上膈应得慌,”阮向远想了想后,微微喘息,说话之时,略不平稳气息数喷洒鹰眼下颚,他鼻尖以亲密姿态蹭男人脸颊边,“到沙发上去。” 鹰眼笑了笑,提着阮向远软趴趴腰站了起来,当两人双双站稳地面之上。 “站着姿势也不错,”鹰眼慢吞吞地说,“告诉我,雷切有没有用这样体位操过你?” 阮向远微微抬起头离开鹰眼,鹰眼全部注意力放玩弄他□之时,一道凌厉光芒从他那双黑色瞳眸中一闪而过―― 与此同时,只听见绲匾簧巨响,鹰眼牢房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狠狠踹开! “这个问题,还是老子亲自来回答你好了。” 栏杆吱呀呀地半空中无力呻吟,伴随着低沉而冰冷嗓音,身形高大男人脚步沉稳地从外而入,之后,门廊地方站稳。 男人微微掀了掀眼皮,凌厉目光黑发年轻人完全敞开衣衫和一片白皙胸前一扫而过,随即,原本湛蓝瞳眸微微一沉,染上了一层深深墨色,仿若象征着一场暴风雪即将降临。 怒极,雷切反而笑了。 “――鹰眼,另一只眼睛也不想要了,是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作者没屁放。</P></DIV> <TR> 169第一百六十九章 牢房之中两人惧是一愣,鹰眼明显感觉到,当雷切出现时候,被他抱怀中这具身体明显整个儿从完全紧绷状态放松了下来——啊,接下来是不是又要出现宠物愉地奔向主人温馨场面了呢? 鹰眼勾起唇角,露出一个嘲讽微笑,正准备说些什么,却没想到牢房之中,打破沉寂却是—— “喂,雷切。” 鹰眼低下头,看着被他拦腰抱着、几乎可以说是挂他手臂之上黑发年轻人转过头,看着房间门口红发男人。 被叫到名字男人微微扬起下颚,眼角冰冷稍稍消逝,虽然那张英俊脸上依旧阴沉冷漠:“做什么?” “三号楼不是超级市场啊,”阮向远完全不顾此时自己狼狈人质身份,他望着雷切身后那扇被踹烂门,“你这样无压力随便进进出出让以后三号楼人怎么做人?” 阮向远话让鹰眼乐了——几乎是一年前,同样场景,狗崽子哧溜一下泥鳅似从他怀中溜走,屁颠颠儿地举着小爪子甩着尾巴奔向红发男人,一年后今天,鹰眼曾经以为他将再一次看见同样场景,然而没想到是,此时被他抓怀中,不是一只狗崽子,而是一直彻头彻尾小白眼狼。 鹰眼就喜欢这种狼心狗肺家伙。抬起手,挺赞赏地捏了捏阮向远耳垂,后者不耐烦地拧开脖子避开他手。 站不远处红发男人将这一幕看眼里——这时候,无论阮向远怎么满脸厌恶地伸着脖子躲避鹰眼手,他看来,两人互动都成了打情骂俏无疑。 “照你这么说,”雷切站原地,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笑,“老子还来错了?阮向远,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找个下家接手你?” 男人低沉阴冷嗓音如三九寒冰,记忆中似乎第一次被这家伙直呼大名,阮向远愣了楞,抬起头,望入那双湛蓝色瞳眸之中——深不见底,看不见任何情绪,但是浑身专门为雷切而存雷达系统告诉阮向远,眼前红毛王权者,是生气了无疑。 接手个屁。 老子近日常就是吃饭睡觉打架找雷切,问谁谁知道。 妈,看见老子就像是得了犬类恐惧症似掉头就走,连个余光都不肯给,整个就一大爷模样,现跑来老子面前说这个,有意思么? 心猛然收紧,有些无奈地抿起唇,阮向远憋了老半天,终憋出一句:“我意思是……下回来,记得敲门……”虽然雷伊斯说不定会把门甩你脸上。 想了想,阮向远又很拙计地画蛇添足补充说明一句:“我说是字面意思。” 雷切没有回答,于是牢房之中,又陷入了一阵诡异沉默。 两人对话过程中,从头到尾鹰眼都没有将自己目光从雷切脸上移开过—— 如果说半年前,他曾经还对雷切抱有有一丝畏惧,那么此时此刻,当他对视上那双冰冷湛蓝色瞳眸时,却猛然平静下来,鹰眼感觉到,被他挂胸前三号楼王权徽章此时此刻隔着两层薄薄衬衫同样抵黑发年轻人身后——与此同时,雷切眼中,鹰眼却常确定自己抓住了一闪即逝不确定。 不确定? 他犹豫什么? 或者说——这个向来习惯像上帝似操控所有人,固执地要把一切都掌握自己手中不允许发生任何差错男人,此时为什么忽然有了一瞬间踌躇? 雷因斯,天不怕地不怕你,现怕什么? 三号楼王权者眼底透出浓浓笑意,一只手拦黑发年轻人腰间,托着他,轻而易举地拖死狗似将他拖到沙发边上,而后,他抱着怀中人两人双双坠入柔软沙发之中,他伸手,雷切冰冷视线注视之下,用手背蹭了蹭怀中人下颚,阮向远猛地一缩脖子,张口就想咬,鹰眼却好像手上也张了只眼睛似,阮向远碰到他之前,速地将自己手缩了回去! 阮向远抬头去瞅雷切。 被那双黑色瞳眸瞅得浑身难受,雷切不耐烦地发出一声咂舌音,再开口时,语气虽不如开始那样淡漠生疏,却依然足够恶劣:“看什么看?自己没有腿?准备被抱到什么时候?” 男人一系列发问让阮向远这才睡醒了似,鹰眼只来得及感觉一股他完全无法束缚力量挣脱了他手臂,阮向远软软地抬起自己右手手肘向后撞去,鹰眼只得暂时放开开,躲避那即将撞上自己面部狠狠撞击—— “真是只会咬人小狗,”怀中人已经完全脱离,鹰眼靠沙发之上,伸出手调整了下自己眼罩,“这倒是提醒了我,下回不能光卸掉你手腕。” “很可惜,不会有下次了。” 阮向远活动了下腿,回过头轻蔑地瞥了鹰眼一眼,跟之前那副软趴趴还没恢复过来样子判若两人,他腿脚十分利索地迈开步伐向雷切走去,走到红发男人面前,他理所当然地抬起自己右手,后者看也不看,接过来啪啪两下利索地给他接上被错开骨头,等了一会儿,半天没看见阮向远抬起左手,这才微微蹙眉:“左手怎么了?” “不知道,应该是裂了吧。”阮向远动了动右手。 雷切伸手去抓,阮向远侧过身表示非常不合作——这家伙下手没轻没重,这要被他抓着翻过来倒过去看两眼,左手没废也要废! 然而他哪里是雷切对手,三两下功夫就被男人猛地一下抓住左手手腕,猛地一下拧动让专心疼痛手手臂处传遍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阮向远狠狠拧眉倒抽一口凉气,雷切就好像没长耳朵似,抓着他转头就想走,黑发年轻人被他这有一出是一出性格搞得有点要崩溃,掀了掀眼皮正欲破口大骂,却不料此时,坐不远处好整以暇鹰眼忽然没头没脑地说:“小远,我说话还算数,我这里,我捧你到你想要高度——但是他那里,今天你天上,明天保不准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地狱。” 当鹰眼语落直视,阮向远明显感觉到,抓着他手腕大手遽然收紧。 下意识地回过头,阮向远一眼就看了鹰眼唇边那抹诡异微笑。 阮向远身后,雷切也停下步子,他转过身,目光阴沉,居高临下地盯着不远处坐沙发上鹰眼——而此时,坐沙发上三号楼王权者感觉到那凌厉目光越发冰冷地,如同刀子似割他身上,唇角边笑容逐渐扩大—— “如果我猜没错话,雷切眼里,米拉,莱恩,或者是你,你们大概没有任何区别,唉,小远,说起来你难道不奇怪你父亲到底是怎么把你弄进绝翅馆么?” 阮向远微微一愣。 却还没等他想明白他跟雷切怎么着提一下米拉就算了这还管天仙莱恩屁事儿时候,他身后,已经有一个高大身影已经矫捷如猎豹一般与他擦肩而过,猛地扑向坐沙发上鹰眼! 鹰眼反应也很,虽然是智慧型王权者,但是并不妨碍他手脚灵活地躲过雷切一番攻击,房间之中瞬间就像刮过一阵龙卷风似一片狼藉,当雷切面无表情地一只手掐着鹰眼脖子,抓着他脑袋狠狠撞向茶几之时,哗啦一声玻璃碎裂之声中,黑发年轻人却从头到尾无动于衷地站牢房门口,保持着开始姿势—— 没人知道,他脑中已经翻江倒海地开始运转。 阮向远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为什么进入绝翅馆——他以为,就是钱而已。 他也从来没有怀疑过,他跟莱恩除了同一天进绝翅馆成为小菜鸟之外,还他妈能有什么相同点。 …… 同僚?什么叫同僚? …… 乖乖听话,又是听谁话? 第一天坐上绝翅馆车,从医院来到绝翅馆时候,雷伊斯话就好像收音机重复播放似,不停地阮向远脑海中重播——是,就连阮向远自己都很惊讶,当时,以为这只是一个狱警对于人例常警告而不以为然,没想到他脑袋深处,却默默地将这些话一字不差地记了下来。 ……鹰眼话到底什么意思?站原地,黑发年轻人完全陷入了自己疑惑之中,他就像一个白痴一样站原地,甚至忘记了阻止面前两位大爷腥风血雨—— 而此时,雷切已经获得“大杀特杀”BFF。 准确地说,他已经完全怒红了眼——记忆之中,阮向远好像从来没有看见过红发王权者如此失控状态。 “——鹰眼,我还以为你早就应该知道,太过聪明不是什么好事。” 大手之上覆满了不知道是自己还是对方血液,雷切面部缺乏任何表情,他嗓音冰冷,仿佛透着十二月寒冬冰雪气息,抓着鹰眼脑袋,就像是抓一件垃圾似抓着他头发将他从一地玻璃碎片中抓起来,此时此刻,鹰眼那张漂亮脸一侧甚至扎进了玻璃碎屑,腹满鲜血,他眼罩脱落,因为肌肉萎缩而完全陷下去眼眶空洞枯死,那张曾经漂亮妖艳面容之上显得异常触目惊心! 他面部肌肉抽动,微微睁开还完好那双眼睛,当他对视上笼罩他上方男人时,出人意料,他却露出一个笑容—— “你总以为什么都能被你控制?太他妈可笑了,我早就等着这一天,等着你一盘棋局里出现一颗充满了变数棋子……雷切,现,他出现了,这一局,是你输了。” “……” 雷切背对着阮向远,此时此刻,黑发年轻人只能看见不远处一片狼藉以及被雷切抓手中奄奄一息鹰眼,他愣了愣,侧耳倾听,却始终没能听清楚两人之间说些什么——加上之前鹰眼说话虽然他老半天没有整理出个头绪,阮向远整个人烦躁起来,他掀了掀眼皮,正准备说些什么,却这个时候,听到背对着他雷切忽然发出一阵轻笑—— 笑得他毛骨悚然。 如果这笑声是冲着他来,他可能要果断尿雷切一脸。 他看见雷切松开鹰眼脑袋,抓起他右手,诡异是,这个过程中,从头到尾,鹰眼也笑。 这让阮向远甚至难以分辨,这场混战之中,究竟他们谁才是占据上风那一个—— 只见红发男人一只手扣住鹰眼手腕,另一只手也动了起来——一切仿佛被放入了电影镜头慢动作,就阮向远以为这家伙是想撅断了事之时,他却看见雷切抓住了鹰眼中指,没来由地,黑发年轻人额角跳了跳,而下一秒,那似成相识惨叫充数了他耳朵! 阮向远站不远处,他看着雷切那张英俊如修罗脸上毫无动容,当鲜红血液飞溅上他脸颊,男人轻轻转动手腕,轻易地将鹰眼手中扳倒到手背,而后,只是轻轻往前一推,“咔嚓”一声骨骼错位声音,伴随着皮肉撕扯开时发出闷声,那是一种非常微妙声响,就好像屠夫刀从待宰猪样颈脖时发出声音一样,噗嗤一声,就好像是血液流出汩汩声响…… 阮向远看见一节森白手指骨从鹰眼手指根部破皮而出,伴随着雷切拧动,很滴,皮开肉绽,鲜血奔涌而出,直到那曾经修长白皙中指,完全只剩下一层皮肉连四根手指中央,无力地摆动,随时可能落下—— “永远不要再碰我东西,鹰眼。” 雷切扔开那完全脱力手站起身来,飞溅到他脸上鲜血顺着男人曲线完美下颚低落,滴答一声,男人发出不耐烦咂舌音,恢复了淡漠目光散落一地狼藉之中扫了一圈,后规定一盒纸巾之上,他弯腰,刷刷地抽出几张纸巾,擦掉鼻尖上血液,这才转过身—— 不其然地,对视上一双黑色瞳眸。 仿佛深不见底,从窗外照射进阳光晃动,那双黑如珍珠瞳眸之中,映照出摇曳光芒。 牢房之中,一片血腥浓郁,雷切堂而皇之地站这片狼藉中央,从头到尾没有任何表情脸上终于对视上这双眼睛时候,微微一怔,而后缓缓蹙眉。 作者有话要说:_∠)_不好意思今天有点晚~</P></DIV> <TR> 170第一百七十章 阮向远站原地没动,他抬起头扫了雷切一眼,看见他脸上被胡乱抹开血迹时,眼中飞闪过一丝嫌恶情绪,而后立刻将自己脑袋拧开——黑发年轻人一举一动都一一全部落入此时此刻一瞬也不瞬地皱眉盯着他红发男人眼中,雷切“啧”了一声,面前这家伙态度让他从头不爽到脚。 欠教育。 抹了把颈脖间细汗,雷切大步走到阮向远跟前,二话不说用两根手指捏着后者下巴,强制性地往自己这边扳过来。 “……”混杂着男人身上特殊气息扑面而来血腥味儿让阮向远瞳孔微缩,眼皮底下跳了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却没想到捏他下巴两根手指强硬地加大了力道,愣是往男人自己那边拽了拽—— “跑什么?” 雷切皱着眉,刚刚打完架他气息还有些不匀,身上那凌厉危险气息还没能完全收敛起来。男人嗓音粗哑充满了不耐烦,他抓着阮向远脸反过来倒过去看了一遍,看着那长长睫毛微微垂下轻微颤动,那小扇子似模样清晰地映湛蓝色瞳眸之中,男人顿了顿,粗糙指腹蹭了蹭手底下触感不错白皙皮肤,忽然觉得心里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拨撩了一下,痒痒,随之而来,是强烈占有*。 雷切看着束手束脚站自己面前黑发年轻人,看着看着一想到自己不可能直接这就把他给就地解决了,没来由地烦躁起来——于是略微粗鲁地松开阮向远下颚,红发男人眉头打从刚才就没松开过,再开口,就是上级对下级盘问语气,态度极其恶劣:“怎么样?” 阮向远抬起头扫了雷切一眼,后腿一步跟他拉开了点儿距离。 雷切略惊愕地微微瞪眼——他妈这家伙嫌弃态度会不会太明显了点? 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伸手一把抓着阮向远小细胳膊拽回来,一不小心用劲儿大了点,听见对方吃痛倒抽气声,雷切低头看了看,这才发现自己一不小心抓住了阮向远受伤比较严重那边胳膊,男人愣了愣,也没道歉,松开他,又问了遍:“问你话,哑巴了?” “什么怎么样?”阮向远反问。 得到了这个答案雷切只觉得,这货脱离自己管辖才半个月不到,已经翻着跟斗平步青云——就差一步登天了。 “我问你还被碰哪了?”红发王权者出口咄咄逼人——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暴躁个什么劲儿,想了想,觉得自己问问题可能太高端了,面前黑发年轻人可能回答不出来个什么狗屁,于是语气终于放缓了些,“受伤没?” “好得很。”可惜面对男人难得关心,阮向远不怎么领情,顿了下又补充,“至少被你拽那么一下之前我是这么觉得。” “你怎么回事?”雷切又想伸手去抓他,即将碰到阮向远左手时候,手猛地停下来,换了个别扭姿势抓住了阮向远右手,男人手上还沾着鹰眼血,这么一抓之下,一个带血手掌印就印了阮向远衬衫上—— 二号楼制服是深蓝色,所以之前雷切自己没觉得哪里不妥,可是三号楼制服从里到外都是白色,现血红掌印印上去,异常触目惊心。 仿佛现才终于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红发王权者松开他,后退一步,伸出手指隔着空气,仿佛恨铁不成钢似点了点阮向远:“就你他妈事多。” 说完,他转身就走进了鹰眼牢房独立浴室里,阮向远站原地,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听见浴室里面呯嗙一顿乱响,就好像有一只发了疯大型猫科动物钻进去了似,柜子被打开重重关上声音震得整个浴室门都震动了,让人怀疑做这个动作人是不是拆迁办来,这么一震乱响之后,忽然浴室里面安静了下来—— 然后似乎是雷切打开了水龙头。 哗哗流水声说明男人非常暴躁地一下子将洗脸台水龙头拧到了大。 阮向远什么也没说,知道这会儿哪怕是三号楼地盘也不能拍拍屁股直接走人,房间里晃悠了一圈,趁着雷切里面拆房子,黑发年轻人愣是从鹰眼牢房里翻出了医药箱,然后蹲一言不发躺血泊中鹰眼旁边,给他仔仔细细地把手指包扎了起来—— 看见鹰眼手指第一刻,阮向远有些愣怔,人手指骨因为属于关节部位,哪怕是骨折了也应该是圆润——而此时此刻,挂鹰眼手上那截露出来白森森骨头尖锐无比,就好像是有什么人把它活生生地捏成了碎片,再从肉里挤出来似。 当他用剪刀剪开后一点连鹰眼手掌上那些皮肉时候,他手有点抖。 “抖什么。” 这时候,躺地上鹰眼睁开眼,从下往上看着蹲自己身边黑发年轻人,淡淡地笑了笑:“又不疼。” 阮向远就是从这一刻开始觉得,说不定以前叫鹰眼娘娘腔是冤枉他了——这个世界上,虽然有些不会打架,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从骨子里是个真汉子。 抓出绷带和止血药,阮向远默默地给鹰眼包扎好。 这个时候,浴室门被人从里面一脚踹开,某位红毛大爷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此时此刻,他满手满脸都是水,并且当他来到阮向远身边时候,后者轻轻吸了吸鼻子,发现笼罩着他气息忽然从血腥味儿变成了一股淡淡香皂味。 这让阮向远忍不住掀起眼皮扫了雷切一眼,后者挑挑眉,完全无视了黑发年轻人微微讶异,长手一伸将一倒地上椅子抓起来拖过去,塞屁股底下,然后大老爷似一屁股坐阮向远旁边。 “干你活,看什么看。” 语气相当恶劣。 阮向远自讨了个没趣,低下头再也懒得理他。 雷切低着头,也不阻止阮向远给鹰眼包扎,他就旁边一瞬也不瞬地看着,一言不发,没人知道他想什么——甚至阮向远试图将鹰眼从一地玻璃碎片里挪开时候,还大发慈悲地帮了把手——虽然动作不是很温柔就对了。 当阮向远拿着镊子,小心翼翼地将鹰眼脸上那些玻璃碎屑一点点挑出来时候,雷切蹲旁边也看得出了神—— “让开点,挡着光了你。”阮向远抬起眼,扫了红发男人一眼。 有那么一刻,雷切脸上表情看上去像是要爆发。 但是他忍住了,只是低声地骂了一句脏话,然后老老实实地搬着凳子挪到了另一个地方,阴沉着脸独自抽烟—— 雷切觉得他这辈子耐心都今天提前消耗殆,当阮向远放开手中镊子,男人立刻拿开唇角边叼着烟草,微微眯起眼:“折腾完了?” 阮向远将镊子放回医药箱,拿出止血药粉给鹰眼撒了些,都处理完了这才点点头,他睫毛动了动,看上去正准备说些什么,就这个时候,男人猛地一下抓住了他手腕,往旁边拖了拖:“走。” 走去哪? 阮向远还没来得及问,就被雷切连抓带抱塞进浴室里,一把摁洗手台跟前——哪儿,还有一块明显是刚刚拆封香皂,阮向远凑近闻了闻,就是雷切刚才身上那种,他回头看了眼红发男人,后者却没有理他,只是自顾自地用大手一把拧开水龙头,然后抓着阮向远手,塞到水龙头底下—— 男人开是冷水,绝翅馆天寒地冻,冷水管里流出来液体温度近乎于冰水混合物,阮向远被冻得一个激灵,原本白皙手立刻男人强制性地粗暴揉搓之下泛起红晕,雷切抓过香皂,唇边叼着烟,一言不发地抓着阮向远洗手——那认真劲儿,就好像要把他手给蹭下来一层皮才舒服似。 阮向远挣扎了几下发现自己拧不过他,只得无奈从镜子中扫了男人一眼:“开温水行不行?” “哪那么多讲究?”雷切一口拒绝,手上力度大,“碰了脏东西,不洗干净你今天别想迈出这道门。” “你……” “你什么你。” “我……” “我个屁。” “……操。” “老子面前不许说脏话,”雷切微微眯起眼,他抬起头,目光洗漱台镜子中跟阮向远不期而遇,两人俱是一愣,沉默良久,而后,雷切忽然一语惊人,“除了手,还有哪被脏东西碰过?” 阮向远:“……” 得,话题又绕回了原点。 够固执。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赶、赶上了!!!小红花!!!!哈哈哈哈哈哈哈= = 等下哦,等我洗个澡,码个hP,然后再码一章作为今儿晚赔罪……</P></P></DIV> <TR> 171第一百七十一章 阮向远转过身,背后靠着洗手台,两只手还保持着被雷切抓手中姿势,被男人略粗糙手指碰到皮肤离开了冰凉水之后,随时而来是火辣火辣疼痛。 然后雷切放开了他手,略有些冰凉手掌探入他腰际蹭了蹭,冰凉触感触碰到温暖皮肤之上,阮向远打了个寒颤之后下意识地想躲,雷切也没阻止他,反而将自己手拿开,看了阮向远一眼之后,慢吞吞地抓着他衬衫,低着头耐心地给他一颗颗扣上之前被鹰眼解开纽扣—— 但是另阮向远十分不安是,雷切头也不回地一脚踹开了身后浴缸放水按钮——非常暴力一脚,整个出水管都发出了嗡嗡声响,阮向远嘴角抽搐了下,正准备教育一下面前二号楼王权者作为一名外来者好歹爱护一下别栋楼公共财产,却开口之前,被男人威胁式地摁了摁唇角,与此同时,耳边响起了略沙哑嗓音:“闭嘴,别惹老子发火。” “……” 抿了抿唇,阮向远忽然对于“发火”定义有些不明确了——难道雷切现这种几乎把鹰眼整个牢房都给拆掉架势是“心情不错”表现? 雷切低着头,耐心地给阮向远一颗颗地扣好他衬衫,然后放开他。男人忽然停下动作,这让阮向远不自禁地整个儿警觉了起来,他屏住呼吸,抬起头时候发现,雷切脸近咫尺,靠得非常近—— 阮向远:“干什么?” “如果这不是鹰眼牢房,”雷切盯着面前黑发年轻人眼睛,近乎于一字一顿地说,“老子现就办了你。” 阮向远:“………………” 雷切说完,没给阮向远一个喘息机会,男人抓住他下颚固定住他脑袋,将他死死地困自己高大身躯和洗手台之前,俯□去,一口咬住身下人紧抿薄唇,“……泄泄火。”他啃咬着黑发年轻人双唇,含糊地说。 当雷切这么做时候,阮向远发现,带着香皂温和香味,男人鼻息之中,还夹杂着一股挥之不去血腥气息,这让他整个人仿佛被丢进了一个狭隘密闭空间之中,整个人都被压缩成了一团似,呼吸不过来,挣脱不出去…… “干什么?”感觉到了怀中人心不焉和明显不对头呼吸频率,雷切微微皱眉,放开阮向远,“又发什么疯?” “血腥味。”阮向远嘟囔了声。 “少给老子装,”雷切危险地眯起眼,“你自己打楼层战时候老子怎么没见你手下留情过?” 阮向远睫毛动了动:“……你看他们哪个人少胳膊断腿大出血了?” 那好像倒还真是没有。雷切无奈,伸出大手将他脸搬回来,强硬地扔出一句“不管”,俯□继续含住身下人冰凉薄唇,这一次,甚至变本加厉地,灵活舌尖轻而易举地撬开黑发年轻人微微闭合牙关,霸道地闯入,死死地纠缠着阮向远舌根逗弄…… 男人急迫进攻甚至不给予人任何喘息机会,阮向远只得做出第一次退让之后节节败退,任由对方任性地将血腥气息从唇舌传递到他舌尖,鼻腔之间,每一次呼吸,满满都是雷切身上味道—— 阮向远呼吸不稳,原本缺乏血色面颊上染上一层淡淡血色,而就这时,他感觉到雷切退出他口腔,狠狠地咬了一下他下唇,紧接着,靠着洗手台身体整个儿被举了起来,阮向远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接下来,他整个人被扔进了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放满了水浴缸之中—— 哗啦巨响,伴随着彻骨冰冷。 薄薄衬衫紧紧地贴皮肤之上,左手手臂骨骼疼痛处忽然整个变得麻木,阮向远呛了两口水,猛地抬起头来,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雷切也跟着蹲了下来,他单膝轻轻点地,一只手懒洋洋地搭浴缸边缘,似乎对于自己袖子也被弄湿这件事毫不意—— 两人脸挨得很近。 阮向远想站起来,却被男人一把摁回去—— “做什么?” “给你点教训,”雷切面无表情地说,“下回不要多管闲事,不该救人也不要去救……绝翅馆那么多人,你救得过来么你。” “你管不着。” “那就下次不要再像个残废似被人扛着从老子面前走过。” 雷切声音听上去非常冷淡——事实上,此时此刻,那双平日里呈现湛蓝色瞳眸也变成了仿佛和此时浴缸水一样冰冷那种淡蓝色。 阮向远停止了挣扎,似乎终于想起了自己似乎一直忽略了某件事:“你怎么知道鹰眼抱着是我?” 听见“抱”这个动词时候,雷切脸色沉了沉,然而,他却依旧保持着靠浴缸边姿势,动也不动地看着老老实实泡一浴缸冰水之中,看着自己黑发年轻人,看了一会儿,心情稍稍变好了一些,他这才懒洋洋地说:“那个王权徽章里面,放了追踪器。” “——什么?!”阮向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狗耳,看着那张理所当然脸,情不自禁地提高声音,“你不是说那玩意已经废了么!” “嚷嚷什么?”男人似乎有些受不了地将自己脑袋挪开了些,唇边还挂着慵懒笑,完全不负责地说,“骗你不行么。” 阮向远:“………………………………………………………………” “要是告诉你里面放了追踪器,你他妈不是找机会要取下来?何况,你身上哪一个毛孔老子没见过没摸过?”雷切冷哼一声,拧开脸,“要让我认不出来,除非把你烧成灰装骨灰罐里。” “……” 阮向远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感动一下,虽然听着雷切语气,他实是不怎么感动得起来。 “言归正传,老子话你听进去了没?” “什么话?” “不要多管闲事。” “这是三号楼自己事。” “我不管几号楼,”雷切皱眉,态度意外强硬,“我是要求你。” “你凭什么要求我?” “因为你是……” 男人话语说了一半,他猛地对视上那双黑色瞳眸之时,又停顿了下来。 发出一声含糊咂舌音,男人移开目光,将唇边那根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燃烧殆烟屁股摘下来随手扔到浴缸边下水口网上,他眉头浅浅地皱着,不知道烦恼些什么,这让他看上去有些暴躁,似乎有些无所适从地看了周围一圈,后,阮向远无语目光下,男人站起来,伸手将洗脸台上所有东西全部扫了下来—— 等浴室里噼里啪啦瓶瓶罐罐掉了一地,雷切站一片狼藉之中,面无表情地看着阮向远说:“我回去了。” “恩?”阮向远麻木地点点头,“哦。” 阮向远身边,浴缸水还哗哗地放着——这成为了此时此刻安静得吓死人浴室中,唯一背景音。 雷切站原地等了一会儿,看着对面黑发年轻人坐冰冷浴缸水之中,完全没有要有任何动作意思,终于确定了眼前杵着是一只如假包换白眼狼,雷切转身,两三步走到浴室门口,抓住了门把用力拧动—— 然而—— 就他拉开浴室大门那一刻,男人听见身后传来哗啦一声水响,紧接着,一只湿滑冰凉、纤细手抓住了他手腕。 微微一怔,雷切高大身形停住,身后看不见角度,那双湛蓝色瞳眸之中有一些什么复杂情绪一闪而过,原本轻蹙眉皱得紧了些,他顿了顿,终还是手腕上那只和自己古铜色皮肤形成触目惊心对比白皙手掌越收越紧情况下,转过身。 “想说什么?”他显得有些淡漠地问。 “呃……”见雷切放开门把,又转过身来,阮向远收回手,有些没想到这家伙居然真转过身来,皱皱眉,忽然又不确定自己究竟要说些什么——好像有很多东西想要说,话到了嘴边,却发现这些话没有一句合适,停顿了一下,当雷切脸上不耐烦越来越明显,阮向远这才压低了声音,声音显得有些紧绷地问了句,“听说我们分手了?” “……” 不得不说,雷切被这个神一样问题问住了。 沉默了片刻,男人有些啼笑皆非,他眼角带着戏谑笑,斜睨对面看上去非常紧张黑发年轻人一眼:“我们开始过?” “……”没开始过,所以,我不也就随口一问嘛。 阮向远有些尴尬地挠挠头,撇开脸,长长地“哦”了一声,平淡无起伏地,然而,站他对面雷切却没有忽略那双黑色瞳眸中一闪即逝失望。 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含糊嗤笑,男人伸出手,捏着黑发年轻人下巴,强制性地将他脸扳回来看着自己,忽然没头没尾地问:“那个苹果吃了?” 什么苹果?餐厅那个?那个很没诚意分手费?阮向远诚实地点点头:“……吃了。” 雷切无语,勾起唇角,略轻蔑地啧了声:“饿死鬼投胎么你。” 那苹果不就是用来吃么?还指望老子把它种三号楼院子里,来年变成一颗苹果树?阮向远傻眼了,他猛地抬起头,却意外地看见,此时此刻站他对面红发男人,眼底是一片淡淡笑意。 笑毛? 阮向远不懂,他知道这个话题到此结束了,以一个十分不了了之结局。 “那现呢?” “什么?” “我们?” 雷切笑了。 伸出手,手指微微弯曲,勾掉一滴顺着黑发年轻人下颚低落冰水,淡然目光那双被冻得失去血色双唇之上一扫而过——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国庆节这么喜庆节日份儿上,送几章糖吃好了。</P></P></DIV> <TR> 第一百七十二章 绝翅馆,三号楼,三十层。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 男人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声音通过兹兹电流音传到屋内每一个人耳朵中时,那张平日里万年阎王爷脸渀佛也变得立体生动地浮现所有人脑海之中——说这句话时候,他大概是眼角带笑。 从来没有见过,那个人微笑样子。 莱恩面无表情地收起原本放松地伸展开腿,微微曲起,他低下头,啪嗒一声随手将手中小型窃听器扔冰凉木地板上,随即,拥有着一张漂亮脸面少年深深地将自己头埋入曲起双膝之中。 沉默。 莱恩对面,一只缠着绷带手捡起窃听器,他将这枚只有指甲盖大小窃听器捏两根手指中央,举到自己眼前,阳光从窗外射入,米拉盯着指尖窃听器,近乎于着迷,片刻之后,他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笑容:“啊,居然说出了这种话……真让人嫉妒。” “雷、雷因斯少爷是真、真已经决定好人选了吗?”房间中第三个人开口说话,当他紧紧地抱着自己膝盖,整个人因为畏惧或者别什么原因完全蜷缩成了一团,他微微瞪着眼,那张对于绝翅馆其他人来说显得过于陌生面容此时此刻失去了所有血色,他看着房间中另外两名神态不明少年,一片沉默让他不安地咬了咬下唇,“那我们怎么办?” “不要紧张,诺伊。”米拉手腕一转,将窃听器抓入微微汗湿手掌中,探出另外一只手,渀佛奖赏宠物一般蹭了蹭满脸慌张少年头顶,他微笑着,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无论雷因斯哥哥选择如何,只要那个讨厌家伙彻底消失,那就算是雷因斯哥哥,也没有办法了吧——喏,莱恩,你说对不对?” 屋内,半个身子沐浴阳光之下,被叫到名字少年脑袋依旧深深地埋膝盖之中,他没有回答米拉,动了动脖子,当他抬起头时候,脸上却是面无表情模样—— 有些人话,听着信一半就可以了。 可是有时候,对于雷切雷因斯这个狡猾男人说话,半个标点符号,好都不要信。 所以…… “继续听。”莱恩淡淡地说。 …… 三号楼,二十八层。 看着男人淡定背影,阮向远嘴角抽了抽,心里正琢磨着怎么样才能说出个惊天地泣鬼神回答才能够资格接下蠢主人这句惊天动地话,这时候,走前面人不耐烦地回头,略粗鲁地拽了把他右手:“点,磨磨蹭蹭什么?” “我想怎么回答你。” “不必了,”雷切面无表情地拖着阮向远大步走前面,“如果你狮子大开口话,我怕我会一时冲动把你从这里扔下去。” 阮向远:“……” 这一次,雷切没有抓着阮向远走王权电梯——并没有像上次那样嚣张地跑去问奄奄一息鹰眼要王权电梯密码,这一次,红发男人离开他牢房时候,甚至连余光都没有给他一个,他拽着浑身湿漉漉阮向远径自走向了鹰眼牢房不远处楼梯间。 相比起走道,楼梯间大概是整个绝翅馆暖气不到位地方,为了通风,有时候窗户还会特地开启一丝缝隙,冰冷寒风夹杂着冰雪气息吹进来,阮向远赤着脚,一步一个水脚印地踩冰冷大理石地面上,他衬衫因为湿水紧紧地贴皮肤上,当寒风吹过,他甚至能感觉到湿水衬衫变得逐渐僵硬—— 妈,衣服都要结冰了。 阮向远牢房十五层,一路从二十八层被拖下来,阮向远觉得自己膝盖都被冻得麻木,到了后,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跟男人屁股后面—— 而眼看着就要到达十五层楼梯间,大步流星走他前面男人却毫无预兆地停下了步子,阮向远一个刹车不急,重重地撞男人结实后背上,被反弹回来,一屁股坐回冰冷楼梯之上,他痛呼一声,只觉得浑身都要散架,揉了揉被撞疼鼻尖,他皱眉抬起头看着站面前男人:“做什么忽然停下来?” “差点忘记了。” 雷切抿了抿薄唇,面无表情地掏了掏王权者外套口袋,黑发年轻人注视之下,只见男人以非常自然动作和神态从口袋中掏出了令他觉得十分眼熟东西——暗红色项圈,项圈部分是略微粗糙特殊材料做成,实际手感却异常柔软不会磨坏皮肤,项圈中央部分,挂着一枚精致徽章。 那是二号楼王权者徽章。 不得不佩服dk办事效率,当雷切甚至还没来得及离开二号楼管辖区域范围内时候,男人已经从后面追上他,将这东西交予男人手中。 而此时,对此一无所知,只记得这玩意被鹰眼整个摘下来随手扔雪地之中阮向远微微瞪眼,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外面——天明明还下雪,漂亮白雪掩盖之下,他没想到雷切能这么把他找回。 黑发年轻人顿了顿,终没能掩饰住脸上惊讶:“这东西怎么会你这?” “dk捡回来。”雷切头也不抬,面不改色地撒谎,一边回答,一边抓起坐楼梯上阮向远蹄子拉起来—— 此时此刻,男人单膝点地,半跪阮向远下几级楼梯之上,他半个身子懒洋洋地依靠楼梯扶手上,当他维持这个动作时候,正好能让坐他上方黑发年轻人将自己脚放自己腿上—— 冰凉*脚底踩男人带着体温、做工精致略有些硬质地裤子上,阮向远下意识地缩了缩脚—— “别动。” 雷切皱眉,大手死死地掐着黑发年轻人脚踝,即将将那项圈重套回阮向远蹄子上身后,手上一顿,就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雷切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沉鼻腔音,而后,指尖王权者徽章附近飞地捏了一下—— 抬起头,对视上阮向远充满怀疑目光,男人挑眉:“看什么看?沾上脏东西,舀掉而已。” 话语间,黑发年轻人注意力重放回自己脚上时候,男人不动声色地,飞地将什么东西放进了自己口袋之中,然后牢牢地将手中项圈重套进阮向远蹄子里,系紧。过后,雷切举着黑发年轻人雪白蹄子欣赏把玩了会儿,这才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命令:“不要再弄丢了。” 阮向远动了动,看上去有点不自地说:“里面追踪器……” “舀出来了。” 阮向远挑眉。 “都说舀出来了,”雷切皱眉,霸道地强调,“再舀这种眼神看老子试试?” 妈,舀不舀出来还不是你说得算?……其实也无所谓了,反正放眼整个绝翅馆,到处都是雷切眼线,他要真想知道他去了哪,也只不过是动动嘴皮子问一句事——阮向远觉得自己真是一个随遇而安到了极致好少年,他垂下眼不去看雷切,拍拍屁股慢吞吞地站了起来,往下面跳了几个台阶,和男人擦肩而过,几下蹦跶到了楼梯间通往十五层楼走廊门口,拉开门,顿了顿,终于忍不住回过头—— 男人还站原来位置,只不过现面朝着他,此时此刻,他背对着身后窗外射入光线,整个身体笼罩一片阴影之中,阮向远看不清他表情。 而相反,当阮向远站门边时候,从雷切身后倾泻阳光,却异常柔和地完全洒黑发年轻人身上,当他眨动眼睛时候,睫毛微尘之中轻轻颤抖,眼底投下一片被拉长阴影,那双黑色瞳眸之中,每一丝每一秒情绪变化,都完完全全地暴露男人目光之下。 光与影区别于,明明距离不到十米,却渀佛被分割成了两个世界。 阮向远掀了掀唇角,想说什么,终却没能说出口,终,只是回头看了雷切一眼,推开了面前门。 当那扇门开启又合拢,黑发年轻人白色衣角彻底消失门后,红发男人独自站楼梯上又站了一会儿,直到他觉得,照自己身后阳光这样寒冷天气之中显得异常突兀过于灼热,这才转身,迈着沉稳步伐,一步也不停留地飞消失楼梯拐角后。 …… 此时三号楼三十层。 莱恩阴沉着脸,狠狠地捏碎了从米拉手中一把夺过窃听器,房间之中,冲几分钟前突然毫无预兆地响起那种令人震耳欲聋电流嗡鸣声终于消失—— “该死,被他发现了。” 此时此刻,拥有亚麻色头发与湖水一般碧鸀瞳眸漂亮少年脸上因为某种负面情绪而完全扭曲,他低着头,完全无视了坐他对面,亲手将微形窃听器放入项圈诺伊此时满脸惊慌,沉思了一会儿,莱恩抬起头,扫了坐对面两名神色各不一致少年一圈,而后,冷冷道:“还等什么?动手吧,不能再什么也不干放任他们这样下去了,否则——” 少年说着,唇角微微翘起成一个嘲讽角度:“那个人游戏中淘汰后果,你们承担得起么?”</P></DIV> <TR>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三个月时间够做什么? 对于白雀来说,足够让他看着一个人他眼皮子底下脱胎换骨。 看着一个人从崭人变得逐渐适应绝翅馆。 从开始绕着操场跑三圈就累得像死狗一样,到如今跑上二十圈也只是微微脸色发白,摁下手中计时器,灰色头发男人看也不看上面数字,只是径自将它塞回口袋中,晨光熹微,这样寒冷天气,细细汗珠却顺着黑发年轻人发间低落,啪地一声落入地上,将跑道之上,一层薄薄霜雪融化。 “——你合格了。” …… 餐厅内。 今天很多人都看一张报纸——不知道报纸上面写着什么,那么吸引人。 阮向远单手撑着下颚,他承认自己没文化不关心股市不关心金融加不关心外面世界发生了什么大事,此时,他只是显得有些心不焉地舀着手中叉子餐盘里戳来戳去,正戳得开心,忽然感觉到有一座移动中山挡去了他光线,黑发年轻人眯眯眼,正想抬头看看是谁那么无聊,忽然他面前餐桌之上,有人从天重重扔下一餐盘。 呯地一声,非常响亮——这动静大得半个餐厅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 黑发年轻人糟蹋食物动作一顿,慢吞吞地插起一块被戳成马蜂窝土豆塞进嘴里,当他对面男人无视了餐厅其他犯人惊愕目光,气势磅礴地他对面坐下来,阮向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嚼土豆。 自从那次鹰眼事情之后,雷切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来招惹阮向远。 虽然那之后,每一次楼层战中,男人都无一例外地出现人群前端,但是也只是看着,他从来没有表现出过想上前跟阮向远交流*,当阮向远无数次地从被打倒犯人身上爬起来时候去寻找他身影时候,红发男人留给他,又只是一个再简单不过背影。 没人知道雷切想做什么。 包括阮向远内。 “全世界都以为咱们保持着路人甲和路人乙纯洁关系,”黑发年轻人看着对面一言不发,抓起杯子优雅喝咖啡红毛男人,“有何贵干?” “干你。”雷切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回答得非常顺溜,他没有蠢到真没听出来坐他对面黑发年轻人话语中讽刺语气,但是很显然,男人不想这方面多做纠结。 对于男人口头上耍流氓,阮向远表示非常习惯,于是他只是浅浅蹙眉,桌子底下踹了雷切一脚:“二号楼聚餐群你背后,现正眼巴巴地回头看着你,现舀起你餐盘走过去还来得及。” “不去。”雷切放下杯子,一口回绝,依旧非常顺溜。 这就是连续大半个月互相无视之后表现——多么言简意赅。 阮向远心里恨得牙痒痒,却又只能眯起眼,冲着不远处二号楼高层们露出人畜无害笑容——不过,如果二号楼人会对他报以微笑,他就不是阮向远了,于是获得了无数鄙夷白眼之后,阮向远完全没觉得失落地收回目光重看着他面前红发王权者。 “看什么看,”雷切瞟了他一眼,大手将餐盘中苹果舀起来,顿了顿后伸手将它跟阮向远餐盘中那个并排放一起,之后,周围一片下巴掉地声音之中,男人低下头心安理得地专心吃自己那份早餐,“离婚还让复婚,分手还不让复合?” 就如同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过这个问题一样,我们居然复合过? ——做一对大半个月连个眼神交换都没有情侣,比柏拉图还柏拉图。 阮向远呕得想一口狗血喷雷切脸上。 而很显然,此时此刻现场恨得牙痒痒,绝对不是阮向远一个人——这些天来,已经开始有人跟黑发年轻人屁股后面,老老实实地叫他老大。 然而,黑发年轻人却像是当年一层楼一样,除了整个人都陷入了某种奇怪停滞,被人叫“老大”时候,还是会露出微微诧异表情,然后报以一个堪称“羞涩”微笑,这样微笑之下,那张只能算是清秀脸不知道硬生生地笑得多少人裤子底下撑起帐篷—— 但是仅此而已。 因为,当那个红发男人再一次出现黑发年轻人楼层战现场,这暗示着什么象征着什么——只要是早上起床肯带智商出门人随便思考一下都能猜到答案,所以他们恍然大悟,他们偃旗息鼓,他们觉得,比起泡妞,保命要紧。 所以当此时此刻餐厅内大半焦点明暗都集中餐厅窗边那一桌餐桌上时,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当然,比如说——妈,他们果然还一起,还好老子机智地停止了意淫。 “……”眼珠子动了动,飞地用余光扫了一圈周围犯人各式各样复杂表情,阮向远冷笑,“雷切,你有没有发现一个用脚趾头看世界都能发现事情——阻挡我俩之间是楼层之间鸿沟和阶级之前不可跨越性。” 雷切显得理所当然:“结果老子还是不无数次跟你负距离接触?扯淡。” 阮向远满脸轻蔑:“流氓。” 雷切捏着餐具手一顿,阮向远看不见地方,一丝犹豫那双湛蓝色瞳眸中一闪而过,当男人抬起头时候,那双眼睛又恢复了平日里淡漠,男人勾起唇角,显得有些戏谑,“那你转来二号楼?” 阮向远:“呵呵。” “不干拉倒。”雷切扔开餐具,脸上却没见什么失望情绪。 阮向远看着他,千言万语只能汇聚成一句:“莫名其妙。” 雷切稳坐如山,我行我素地坐黑发年轻人跟前,他重举起叉子,隔着空气点了点阮向远鼻子:“今天来,是为了好心提醒你,距离下次王战就还剩下半个月时间,你还二十层游荡,你有什么想说么?” 就像一严肃父亲教训他游手好闲儿子。 可惜儿子觉得自己已经非常努力——所以考试还是年级倒数第一不是他错。 并且儿子认为,学习应该是一个人事。 阮向远顿了顿,忽然觉得自己口袋之中,塞着那一本记录着越来越多人名字本子贴着皮肤地方,像是火一样灼烧了起来—— 二十一层,当阮向远站这个通往高层大门口时,众人意料之外,他却停了下来,连续非常多天,任凭周围犯人怎么挑拨,黑发年轻人就好像是为了什么而安静等待一般,猛然停住了之前飞往上爬节奏,停了下来。 有多事犯人甚至去跟老神棍打听,那本神秘笔记本上,是不是已经出现了二十一层犯人名字,而老神棍也只是笑了笑,统一回答:“这一次,是他自己选。” 所有人都翘首以盼,等待阮向远草根逆袭。 但是阮向远却这个时候停了下来——没人知道为什么。 阮向远也懒得解释。 只是阮向远没想到是,为什么连蠢主人都坐不住了。 面对红发男人诡异催促,他浅浅皱眉:“这是三号楼事,你就不要——” “等莱恩坐上王权者位置,你就永远没机会了。”红发男人沉默了片刻之后,突兀地打断了阮向远话,他抬起头深深地望进黑发年轻人那双瞳眸之中,“你跟他不一样。” 唇角卷起,笑意却没到达眼底,阮向远动了动脑袋,忽然慢吞吞道:“你很了解莱恩?……我觉得近似乎很多人暗示我你跟他关系好像没那么简单。” “我只是提醒你,”雷切蹙眉,“你一副刺猬似德行是什么毛病?” 阮向远冷哼一声,低下头自己蹂躏自己盘中食物,一副打死也不合作坚决不肯说自己为什么停下来节奏。 雷切等了一会儿,有些不耐烦地蹙眉从黑发年轻人手中抢过他餐具,正准备说些什么,忽然,一叠报纸从天而降,扔两人中间,打断了他们谈话,雷切微微一愣,有些暴躁地将抢过来餐具随手扔进自己餐盘里,他掀了掀眼皮,看着三号楼狱警黑着脸,抱臂站他们餐桌边上。 阮向远抬起头,看见狱警时候没心没肺地笑了笑:“雷伊斯,早。” “早什么早,”狱警大人非常不给面子地说,“看了今天报纸没?——” 一边说着,狱警完全无视了坐餐桌对面红发男人猛然阴沉下来脸,自顾自地紧紧贴着阮向远坐下来——甚至还想伸手去抱阮向远腰,周围犯人看得心头一颤抖,又是羡慕又是紧张,黑发年轻人头也不抬地拍开他爪子时候,入戏太深众人又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因为除了雷伊斯,谁都能看见雷切脸上不悦。 要是那爪子就这么抓下去了,他们怀疑二号楼王权者会当场把餐桌整个儿掀到狱警那张可爱脸上去。 阮向远推开雷伊斯死劲儿往他边上凑脸,自己掀开报纸飞地扫了一眼,他几乎是不怎么费力地就找到了雷伊斯让他看内容,随即,那长长睫毛微微颤动之后,缓慢地垂下,掩盖住了眼底情绪—— 雷切蹙眉,不由分说地将保持从黑发年轻人手中抽走,抖开—— 湛蓝色目光一顿,随即停留了报纸头版头条左上角,一张黑白照片之上,照片上少年笑得很灿烂,是个漂亮年轻人,虽然雷切印象中,大多数情况下他都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脸上挂着麻木笑容依靠t怀里。 今天是汤姆葬礼。 “拖了很长时间,”阮向远伸出手,戳了戳报纸,“为什么?” “因为从外面申请到绝翅馆认领尸体,需要很长一段时间,”雷切微微抿唇,脸上却没有多少情绪,他甚至有些冷漠地回答,“他们应该是刚刚才把这个小孩尸体认领回去吧。” “喏,这家伙说没错。”雷伊斯撑着下巴,堂而皇之地对雷切用“这家伙”称呼,旁边火上浇油,“伊莱报告也写得很慢,拖来拖去都过去一个月了,还好绝翅馆这边天气比较寒冷,否则以这个小鬼父母来带走他时候脸上都能看见尸斑程度,要是普通气温指不定会变成什么鬼样子……” 阮向远半瞌着眼,什么也没说。 雷切看着面前黑发年轻人,微微蹙眉,正抬起手,想要去触碰他—— “——也有可能是汤姆父母单纯觉得有这么一个儿子太丢人了,努力保守这个秘密直到瞒不住了猜公布于世。” 充满讽刺腔调话语横空插入三人对话中去。 红发男人眼中光猛然暗沉,指尖即将碰到黑发年轻人下颚之时,收了回去,他转过头,淡淡地看着站他们餐桌旁边金发少年,此时此刻,金发碧眼少年笑得很开心,就好像此时此刻报纸上说那个人死跟他毫无关系似—— “毕竟绝翅馆外界评价可是正规、高级监狱,”米拉笑眯眯地说,“一个年轻漂亮孩子死绝翅馆里,无论如何都让人浮想联翩吧……唔,人们说不定会想象,他是为什么死,难道是因为监狱里抢男人什么?” 一番话,说得连雷伊斯脸色都变得稍稍有些不好看——对于这个二楼来人,作为三号楼狱警,他一向不怎么待见米拉。 “喂,阮向远,你不是很同情他吗?那个汤姆。” 毫无预兆地,米拉忽然叫了黑发年轻人名字,并且弯下腰,隔着半个桌子距离,凑近阮向远—— 没有人注意到,当他这么做时候,餐桌边上先有反应不是被叫到名字黑发年轻人,却是自始至终没有动过红发男人,他原本安静放桌面上修长指尖,毫无征兆轻轻挪动了一下。 雷切缓慢地掀起眼皮,湛蓝瞳眸中,缓缓地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怒意。 太过于熟悉男人情绪,当周围空气忽然像是被猛然抽掉变得充满了压迫,米拉略微有些不安地抬起眼扫了一眼不远处莱恩,后者面无表情地望着他,咬了咬牙,米拉只能假装自己没有感觉到雷切情绪变化,脸上笑容反而变得加灿烂,他凑近阮向远,手甚至搭上了黑发年轻人肩:“喂,小狗,问你话呢,当时你就跟汤姆关系挺好,是因为弱者对于弱者同情么?” 少年称呼让阮向远眼皮毫无征兆地跳了跳。 与此同时,越过米拉,雷伊斯动了动,当他跟坐对面湛蓝色瞳眸对视上时候,狱警扔给了红发男人一个嘲讽笑容。 “——喂,米拉,你吃多了滚一边自己吐去啊,”下一秒,狱警站了起来,他啪地一下将米拉手从阮向远肩上拍走,雷伊斯满脸暴风雨欲来,压了压狱警帽子帽檐,连说话语气都失去了平日里蹦跶,“少这里恶心人……” “我跟他说话,”米拉斜睨狱警,“关你什么——” 米拉话没能说完,因为他脸被团成一团报纸重重砸中——不疼,却是发出了“啪”地一声,异常响亮,金发少年甚至还没来得及露出一个惊讶表情,他只感觉到自己双肩被一双手狠狠地摁住往下压,紧接着,有什么人,用膝盖重重地顶压他胃部—— 轰隆一声,伴随着桌子和椅子被撞到声音,米拉和压他身上人双双倒进桌椅一片狼藉之中—— “我等这一天很久了,米拉。” 嗓音低沉而缓慢,冰冷腔调让周围犯人陷入瞬间怔愣——这一刻,他们非常难以将说话人和平日里冲他们微微傻笑黑发年轻人联系一起。 然而,当黑发年轻人看也不看地拎起距离他近那张椅子,对准米拉脸狠狠砸下去时候,伴随着金发少年痛呼,和飞溅血液,人们这才反应过来—— 米拉是三号楼二十一层人。 而眼前发生一切,象征着…… 一场即刻爆发楼层战!</P></DIV> <TR> 第一百七十四章 “——这完全是不要命节奏了啊,雷切,不去阻止一下真好吗?” 高大黑发男人站红发王权者身后,绥双手插口袋中,唇角微微扬起成一个慵懒弧度,他视线越过雷切肩膀,看着不远处黑发年轻人将手中椅子扔开,站起来对准金发少年脸狠狠踩下去,飞溅血液让一号楼王权者情不自禁地微微蹙眉—— “啧啧,真暴力,”绥雷切身后嗤嗤笑,“现才看出来,虽然名义上是我帮助小狗做格斗训练,但是这家伙其实加像是你雷因斯大少爷教出来学生。” “哪里像?” “我们都是优雅人,”绥唇角笑意深,“只有你打起架来时候喜欢弄脏地板。” “嗤。”雷切发出一声短暂鼻腔音,对于好友说话不置可否,却目光看见阮向远高高挥起拳头和被扔到一旁椅子上溅上鲜红血液时,情不自禁地翘了翘唇角。 男人想了想,慢吞吞道:“我记得一周前还被他嫌弃过满身血腥。” “恩?” “以后他就没有立场了。” “……**话就不用直播给我听了。” 当一号楼和二号楼王权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地一旁站着说闲话时候,他们视线范围内,人群发出了嗡嗡讨论声,定眼一看,原来是阮向远站起来,开始是一只手拎着米拉领子,然后微微一个用劲儿,黑发年轻人就这样将米拉整个儿举了起来——难以想象,那具并不结实身躯居然可以爆发出如此大力量! 而以此作为代价,此时,阮向远看上去也因为速地消耗体能,他胸口大幅度地上下起伏,双唇张开大口地呼吸着周遭空气—— 然而,周围人看来,能这样连续进攻不停歇地做到这一步,已经不容易了! “米拉看上去好像要不行了……可怜孩子,小狗手上完全没有反抗余力啊——我说雷切,这样下去可能真会出事,你不要去插一脚吗?毕竟他们都是……” “这是三号楼楼层战,”雷切不动声色地打断绥话,微微转过头丢给身后好友一个警告眼神,男人站一旁,一双湛蓝瞳眸一瞬也不瞬地放压金发少年身上阮向远身影之上,男人声音听上去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何况,随随便便就被挑衅了话,他自己好有想过会是什么后果。” 男人说着,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似,话语微微一顿后不动声色地转过头瞥了眼不远处莱恩,拥有亚麻色头发漂亮年轻人感受到男人目光,第一时间将自己原本埋双臂之间脸抬起头回给雷切一个灿烂微笑——多少犯人想要得到待遇,却丝毫没有打动红发男人,他垂下眼,一丝不易察觉厌恶情绪那双湛蓝双眸中一闪而过,当他重抬起眼时候,眼中一切恢复平静,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而此时,阮向远和米拉楼层战似乎进入了某种白热化阶段—— 除却开始一点抵抗,接下来过程中,与其说是双方干架,倒不如说是阮向远进行单方面暴力殴打! 此时此刻,阮向远只感觉到自己肺部因为剧烈打斗动作变得负荷沉重,当他举起拳头一下一下地揍米拉脸上,手指骨节从初疼痛变成麻木,当米拉那张漂亮脸蛋他动作之下变得青一块紫一块不成人形,多血液从对方口腔和鼻梁渗出,浓烈血腥气息包围着阮向远时候,黑发年轻人狠狠地皱着眉,一次次地压抑住想要呐喊和呕吐冲动—— 但是他没有停止自己动作。 他任由躺地上奄奄一息金发少年被自己揍得爹娘都不认,任由他血液飞溅到他脸上、下巴上,站到他拳头上和他摩擦破皮说渗出红色液体混为一谈,脑海中仇旧恨统统加一起—— 阮向远忽然变态地觉得,他此时行为,是铲除一个三号楼毒瘤。 ——没有了米拉,再也不会有人畏畏缩缩地害怕自己因为长得不错就成为原罪! ——没有了米拉,再也不会有犯人会因为莫名其妙一件小事就被孤立起来! ——没有了米拉,那些明明是男人却非要为了男人勾心斗角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与此同时,那些无辜人也再也不用担心自己某一天忽然就无声无息地消失这个世界角落! ——他们再也不会找到三号楼脆弱豁口!对三号楼虎视眈眈! 重重一拳砸对方鼻梁之上,伴随着飞溅鼻血和米拉垂死般痛苦呼声,透明液体从金发少年眼角流出,冲开了脸上血污,硬生生地他脸上勾勒出一道道沟壑——阮向远抬起手,他知道自己已经到达了极限,这就是后了! 周围人群渀佛这一刻安静了下来,相比起被揍那一个,此时此刻,犯人们目光多地是集中那个跨坐米拉身上,整个白色制服都沾染上不知道是谁鲜血黑发年轻人身上—— 白色,黑色和红色。 人群中央,世界渀佛只剩下了这三种初纯净色彩。 三种强烈对比色以震撼视觉效果呈现人们眼中,此时,无论是谁闭上眼,脑海中渀佛都只剩下了那白皙皮肤之上,鲜红血液,那因为暴力斗殴而微微汗湿黑发,紧紧地贴那张清秀面容之上—— 这个世界上,真存暴力美学。 长期生活枯燥而华丽牢笼之中,他们需要这样感官刺激! 此时此刻,人群除了欢呼,越来越多人呼吸变得逐渐沉重,他们渀佛被现场弥漫血腥气息说感染,一双眼睛几乎是长了黑发年轻人身上,再也不能挪开—— 楼层战边缘,作为第一时间嗅到这种奇怪气氛人,红发王权者深深地皱起眉。 “喂,雷切,”男人身后,他听见他好友声音紧绷,“再不动手阻止,就要闹出人命了。” 雷切沉默。 十几秒后,他只是动了动薄唇,简单地说了句“用不着”。 此时此刻,雷切听到自己声音因为某种情绪而变得黯哑低沉——是,他清楚地感觉到,有一种不愉情绪他胸腔中暗暗滋生,生根发芽——这种情绪从他心脏出发,顺着血液流动传遍到了他身体每一个角落! 他看着场内黑发年轻人,那因为急促呼吸而微微起伏背部渀佛每一秒都如此生动,渀佛下一刻,有一双羽翼就要破茧而出! 湛蓝色瞳眸变得阴沉隐晦,灼热目光毫不掩饰地落楼层站中黑发年轻人身上,垂落于身体两侧手不自觉地渐渐握紧,此时此刻,没有人知道,王权者黑色手套之下,男人手背青色经脉因为过于用力抓握而凸起—— 忽然不想让他站顶端位置。 想生生折断他羽翼,将他一生囚禁他牢笼之中。 …… 啪嗒一声,一滴透明汗珠滴落金发少年紧紧闭合眼皮子上。 汗液流淌,冲开了一些血污。 “——米拉,你是不是觉得,只要有人作为你靠山,只要有筹码手上,做错了事,就永远不用对受到伤害人说对不起?” 阮向远身体如同一只疲惫巨型猫科动物一般撑金发少年上方,渀佛靠着强烈意志才没有就这样丢脸地倒下去,然而,那张几乎被汗液浸湿清秀面容之上,此时此刻,那双黑色瞳眸却闪着渀佛永远也不会覆灭光! 明明知道对方已经没有力气回答自己,阮向远却只是冷笑一声—— 场人微微瞪大眼,他们看着黑发年轻人身体缓缓下沉——有一瞬间,他们以为他已经到达了极限,眼看着也要跟着倒下,却没有想到,当黑发年轻人双唇与躺地上金发少年擦过,那具修长身躯,却猛地停了下来—— 阮向远附米拉身边,双唇动了动——没有人直到他说了什么,人们只是看到,说话期间,阮向远白皙修长手整个儿笼罩上了金发少年脸上。 当黑发年轻人说完,他发出低沉笑声,而令人惊讶是,就好像听见了什么极其可怕话语,原本眼看着已经奄奄一息金发少年却此时猛地睁开了眼,他张着嘴,从嗓子里发出可怕“呵呵”气喘音,他剧烈地挣扎着,努力地想要抬起头—— 那双漂亮碧色瞳眸,好不容易对视上了人群外那双无动于衷湛蓝色瞳眸之时,却猛地一下,被一只柔软温暖手笼罩住——这只手挡住了米拉视线,切断了他和雷切短暂对视! 黑发年轻人指尖干净而修长,无数犯人曾经看着纯白绷带这指尖上翻滚,阳光之下拉出令人安心长长弧度,当他给他们包扎伤口时候,偶尔指尖会划过他们皮肤,瘙痒,却足够温暖。 而此时,这只手对于米拉来说,却是恐怖存! 轰隆一声巨响,人们看着阮向远狠狠地将米拉好不容易抬起来头重摁回地上,与此同时,所有人猝不及防情况下,黑发年轻人一根手指,深深地插入金发少年眼眶之中—— 噗嗤一声,就像是挤爆了柔软气泡,不响,却足够震慑人心。 全场寂静,只剩下米拉嚎叫声几乎掀翻了整个餐厅房顶,他嘴里乱七八糟地叫着很多人名字,却因为过于速而显得含糊,剧烈疼痛之中,他大声地诅咒,从嗓子深处含糊地呐喊着“你和我们一样,都是棋子!”“没有谁输谁赢!”—— “雷因斯哥哥……我好痛……” 看着那几乎失去了意识,蠕动双唇,阮向远抽回自己手指,微微一笑:“这是你欠我。” 所有人都以为这就是结束了—— 却没想到,世界上居然还存比雷切加喜欢赶杀绝人—— 黑发年轻人手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重加深加重地,插入了金发少年另一只完好眼睛中—— “这是你欠汤姆!” 黑发年轻人剧烈地呼吸,他艰难地咽下喉咙中蜂拥而上强烈呕吐*,手指尖滑腻而疼痛,他甚至能感觉到,当他手下人挣扎时候,人体脆弱器官他手中发出痛苦嘶叫—— 直到他身后,忽然出现一个高大身影。 紧接着,阮向远看见一只带着黑色皮质手套大手抓住了他白皙手腕,那色彩对比令人心惊肉跳,然而,那只手却只是异常温和地,将他手指从米拉眼眶中舀了出来—— 阳光从餐厅窗户倾洒而入,渀佛红发男人周围笼罩上了一层淡淡光晕,人们目瞪口呆地看着二号楼王权者,轻而易举地用一只手将黑发年轻人就像是拎鸡崽似拎起来,然后挂自己手臂间—— “回收完成。” 男人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他勾起唇角,不急不慢地转过身,看着身后几乎整张脸都僵硬了狱警,这才皱眉,不耐烦道:“喂,雷伊斯,发什么呆,还不去通知伊莱。”</P></DIV> <TR> 171第一百七十五章 雷切没把阮向远带走,他只是拎着他宠物餐厅里找了一个稍稍没那么吵闹角落,随手一扫将桌子上东西全部扫到地上,然后将阮向远放了上去——微微弯下腰,男人看着自己面容那双黑色瞳孔中无限放大,感觉到自己高挺鼻尖碰到另一个人时候,他停了下来。 两人挨得很近,近到当轻微地呼吸时,彼此能轻而易举地吸进充满着对方气息空气。 “喂,”男人伸手拍了拍面前黑发年轻人脸,浅浅皱眉语气恶劣道,“把人家揍了一顿,结果自己一副吓得半死模样是怎么回事?” 阮向远微微一愣,随即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男人满脸轻松愉没事儿人一样,黑发年轻人压低了嗓音,强撑着露出一个笑容:“这是我第二次那么想杀一个人……” 雷切显得挺不关心地哦了一声:“第一次是谁?” “已经死了。” “废话么不是,”红发男人掀起眼皮扫了他一眼,“不然你绝翅馆做什么,卖萌么?” 雷切说完,忽然想起一件事儿——其实他好像知道,阮向远第一次杀人那个倒霉蛋是谁。 阮向远想了想,似乎下意识地想伸出舌头去舔一下干裂下唇,然而舌尖碰到嘴唇第一时间,他尝到了一股浓郁血腥气息,不知道是他还是米拉,他僵硬了下,慢吞吞地将舌尖收了回去,于是干裂双唇之上,只留下了一道晶莹水痕——异常扎眼。 阮向远低着头,所以没能看见站他面前男人此时此刻眼中火烧火燎。 “放心,就这点程度伤,他死不了。”冷笑一声,男人强迫自己将目光从黑发年轻人双唇上挪开,似乎是寻找什么似低头找了一圈,后他目光定格了之前被他扫到地上餐巾纸方盒上,拥有洁癖男人只是一秒犹豫,想清楚又不是他用这个事实之后,弯腰将那个纸盒捡起来,塞进阮向远手中,“擦下,一身是血。” 阮向远现大脑有点儿不好使,他抱着餐巾盒子,从里面麻木地抽出一张纸巾,阳光之下纸屑飞舞,他忽然觉得眼前一切都显得挺幽默——就几天前,他还满脸嫌弃雷切身上血腥气息,而此时他与那时候雷切相比,简直像是刚从血杠子里爬出来。 此时,阮向远身后,雷切大步流星地走到冰柜跟前,弯腰,拉开冰柜门,从里面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因为用力过大,瓶身被他挤得有些变形,里面水涌出来流过男人黑色皮质手套,隔着手套也能感觉到那水冰冷程度—— 微微停顿了下后,男人从嗓子眼里爆粗一阵粗话,他脱下手套塞回王权者外套口袋之中,然后他绕回了阮向远跟前,毫不犹豫地将整瓶矿泉水倒到了他头上! 冰凉水从下往上倾斜而下,伴随着鼻息嗅到山泉水特有味道,阮向远产生了一种周围血腥气息也被驱散错觉——只不过水太亮,这样他情不自禁地微微皱起眉—— 而这个时候,雷切已经一把扔开了空瓶子,将阮向远怀中抱着纸巾盒一把夺了过来,唰唰抽了七八张,不带商量地粗暴抓起黑发年轻人手,开始用几乎将他整个手指拧下来力度给他擦手——当湿水纸巾被浸湿,沾染上血液晕染开来,雷切低着头,活儿干得很认真,连黑发年轻人指甲缝隙中血垢也没放过。 当他这么做时候,还略带温暖粗糙指尖偶尔碰到阮向远冰凉手指,火辣辣地疼痛。 雷切头也不抬,就好像完全没有感觉到黑发年轻人怔愣目光此时此刻一瞬也不瞬地放自己身上,当扔开阮向远左手,抓起他右手准备继续清洁时候,他感觉到黑发年轻人似乎有意识地缩了缩—— 他是用这边手,将米拉双眼戳瞎。 “躲什么躲?”雷切骂了一声,丝毫不顾及他人感受将阮向远死劲儿往背后藏手一把拉出来,“做时候怎么没看你犹豫过——等下伊莱来了看见米拉那俩眼睛,说不定还以为是老子干。” “……” 说到这里,雷切翘了翘唇角,他抬起头,盯着面前那双黑色瞳眸:“我现觉得你是真爱上我了。” “恩……”阮向远麻木地点点头,过了三秒,看着面前红发男人眼中戏谑笑意深,这才反应过来刚才他说了什么,苍白脸上终于染上一丝血色,他眨了眨眼,轻声补充了句,“就听你放屁。” 红发男人看上去心情不错,也不跟阮向远计较脏话不脏话问题了,明显感觉到被他抓手中人不再挣扎之后,他低下头,继续进行他从来不太熟悉‘照顾人’工作,擦着擦着,就阮向远觉得他手指都被男人拧下来时候,男人动作忽然停了下来,扔掉手中早就变成一坨纸巾,雷切伸出手,勾了勾阮向远下巴:“埃,小狗……” 阮向远背部僵硬了下。 他抬起头,给了雷切一个堪称惊悚表情。 “这个表情不错,”红发男人脸上露出一丝嘲讽,“他们这么叫你时候,你应得倒是挺欢实。” “……” “你刚才跟米拉说什么了?”雷切没有放开阮向远下巴,反而自己凑近了些,近到他薄唇已经轻轻地碰到阮向远,雷切唇角露出一丝笑意,“我很好奇,你跟他说了什么,他才一副……见了鬼德行。” 阮向远眼皮跳了跳,当雷切说到“见了鬼”时候,他长长睫毛不可抑制地轻轻抖动了下。 这个细小反应并没有逃过红发男人眼睛——他知道,那一场楼层战要结束那一会儿,米拉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表达给他,可惜,他读懂那个金发少年想要表达东西之前,被阮向远活生生地给搅合了——现当他问起时候,面前黑发年轻人又是这个反映。 眼中有些发冷,捏着黑发年轻人下巴大手不由得加大了力度,雷切抬起前者下颚,强制性地让他抬起头对视自己眼睛,两人离得很近,然而阮向远眼里,面前红发男人却是显得前所未有生疏:“小狗,我觉得我有必要强调一下,我不喜欢有人背着我有小动作。”、 看着那双湛蓝瞳眸,瞳眸里仿佛孕育着一场未知冰雪。 不可抑制地,阮向远平静面容之下,他能感觉到自己血液这一刻几乎倒流——有那么一瞬间错觉,他觉得雷切已经发现了! 但是可能么…… 就像是白堂所说仙鹤报恩故事,这样事情发生现实世界里,说出来也没几个人会相信吧? 阮向远垂下眼,不自觉地移开视线断绝了与雷切对视—— 是啊,没人会相信。 所以没什么好说。 黑发年轻人安慰着自己,却无论如何,无法压抑着心中另一个自私想法暗暗滋生…… 周围气氛显得有些僵硬,阮向远清了清嗓子,抬起头,他重看着雷切,面色显得有些苍白黑发年轻人动了动唇角,终还是被逼得选择以进为退,看着红发男人浑身都透露着危险气息,黑发年轻人垂落与身体一侧手悄悄握紧拳,只见那双失去血色双唇忽然勾起成一个微笑弧度—— “我也想问你,雷因斯先生,”阮向远轻轻地说,“米拉口中所谓‘我们’和‘他棋子’作何解释?” 雷切看上去一点也不惊讶阮向远问出这个问题。 然而,阮向远却能明显地感觉到,男人身上那种令人毛骨悚然压迫感无声无息地减弱—— “字面意思。”红发王权者盯着面前黑发年轻人,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就是你了解那样。” “米拉是你让人放进绝翅馆?” “是。” “莱恩也是你放进绝翅馆?” “是。” “我?” “一样。” 阮向远闭上了嘴—— 进入绝翅馆前父亲脸上掺杂着疲惫告诉他家里医院一部分股份出售以换取他进入绝翅馆资格样子浮现眼前…… 一个月后,医疗室内,红发男人满脸嚣张地说着…… …… …… 太阳穴突突地跳动,阮向远觉得当初他简直是太过于愚蠢才将雷切这么明显暗示当成是放屁,但是……无论如何那个时候他也不会猜到,眼前这个仿佛和他八竿子打不着边男人居然…… “为什么这么做?” “我要三号楼。” “如果我不给呢?” “卖掉你家医院,做成三温暖。” “…………” “随便说下而已,瞪什么瞪——当老子辛辛苦苦把你培养成王权者,结果这才发现你是一只白眼狼,这就是米拉和莱恩存原因——不过很可惜,现只剩下莱恩一个了。” 雷切笑了笑,非常坦白,似乎丝毫不担心面前黑发年轻人今天是不是已经承受太多压力,他退开了一些,将手□口袋之中,视线固定餐厅角落一块斑驳之上,此时此刻,低着头阮向远并没能看见,那双漂亮湛蓝色瞳眸之中,有一丝踌躇飞地一闪而过—— 当阮向远抬起头时候,雷切眼底已经恢复了镇静。 阮向远动了动唇角,内心狂风巨浪,所有想说话蜂拥而上,到了后,竟然只剩下沉默——就这个时候,餐厅大门被人从外面重重一把推开,伴随着零碎阮向远所熟悉高跟鞋声响,一群冲忙白大褂之后,是脸黑如锅底伊莱。 馆长进入餐厅第一时间,就找到了缩角落里两名罪魁祸首。 其中,坐餐桌之上黑发年轻人满脸麻木,站他面前红发男人双手插口袋之中,悠然自得——两人周遭气氛那叫一个和谐,仿佛不远处那乱成一锅粥鸡飞狗跳完全跟他们没有关系!!!伊莱一口老血梗胸口,大步流星向着这两个混世魔王组合冲去同时,掀起狐媚眼扫了一眼米拉,馆长大人瞬间倒吸一口冷气,当他冲到这两人面前,他抬起颤抖手,唇角颤抖地指了指雷切—— 雷切唇角挂着慵懒笑,将一只手从口袋中收回来,将伊莱手推开转了个方向,对准阮向远。 馆长大人炸了—— “有毛区别!!!!!有毛区别!!!!!!!!!跟你雷切有关就没好事——禁闭!!!人!!!!关禁闭!!!!!不禁闭室里蹲个十天半个月你他妈别想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_∠)_雷切大爷如此坦然,于是虐点也不会成为虐点了。</P></DIV> <TR> 172第一百七十六章 伊莱一番话吼得整个餐厅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场除了少数人之外,几乎大多数犯人立刻明白这种时候关禁闭对于阮向远来说意味着什么——距离下一次“王战日”只剩下短短十五天时间,哪怕伊莱只是好心地将阮向远关个十天就放出来,现停留二十一层他也不可能剩下五天内爬到二十五层,并保证自己好状态挑战王权者。 MT地位巍巍可及,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是随便一个人就可以打败小猫两三只。 “今晚就到禁闭室报道,医疗室那边值班表诺伊会顶替你。” “知道了。” 阮向远丝毫不意地应着伊莱,掀起眼皮第一时间就看见不远处懒洋洋地依靠餐桌边冲自己露出一抹微笑伊莱,黑发年轻人微微一怔,随即立刻明白,结合今天报纸内容以及米拉反常挑衅究竟是谁幕后指使。 然而,短短沉默之后,他却丝毫没有变现出任何愤怒,只是众目睽睽之下,勾起唇角,毫不掩饰地迎上了莱恩挑衅目光。 人们将目光集中餐厅角落那个沉默黑发年轻人身上,却只看见他面无表情地抬起头,动了动唇角,勾起一抹微笑,此时此刻,黑发年轻人半个身子被笼罩站他身边红发王权者所投下阴影之下——那完全笼罩和绝对占有姿态几乎让所有人产生了一种震动。 明明只是一个二十一层犯人,却此时,以丝毫不显得突兀姿态堂而皇之地出现其他王权者身边! 就连身为馆长伊莱,此时此刻也禁不住心惊肉跳——他曾经想过,绝翅馆里可以出现任何一个人成为三号楼王权者来挽救现三号楼弱势状况,但是,他从来没有想到,如果这个人本身就是雷切身边人,会出现什么样可怕情景! 而此时,哪怕是瞎子也看得出来,面前黑发年轻人和雷切究竟是什么样一种关系……思及此,伊莱忍不住心悸,这场突如其来恶性楼层战来得太巧也太好——他简直不敢相信,如果让眼前小鬼半个月后成为三号楼王权者,绝翅馆会迎来什么样全改革…… 一定要将这个小鬼关到王战结束! 就伊莱咬着后牙槽决定同时,当着众人眼,黑发年轻人轻轻跳下餐桌地上站稳,随手将手中餐巾纸盒塞进身边红发男人手中,阮向远动了动脑袋,看向身边莫名其妙咬牙切齿馆长,歪了歪脑袋:“诺伊是那个人?” “哈?”伊莱还陷入刚才心惊胆战中不可自拔,不知觉地抬起手抚了下胸口,馆长大人抬起头,看见阮向远身后站着红发男人唇角边那抹浅浅勾起暧昧微笑时,脸色猛地沉了下去,收回目光,十分堤防地盯着阮向远点了点头。 “哦,怎么安排到医疗室去了?”阮向远脱下沾了血外套,随手扔到身边餐桌上——上了二十一层以后,普通犯人衣服就可以换掉了,二十五层以后楼层制服又有所不同,换句话来说,他身上衣服这就已经彻底废掉了。 伊莱动了动唇角:“因为是……” 说话到一半,忽然又猛地停顿下来——卑鄙死了,差点被摆一道!有着漂亮脸蛋馆长猛地皱起眉,叉腰嚷嚷:“你凭什么跑来对人员调度问东问西啊!” 这明明是王权者才能做事——可恶是,他刚才居然真差点回答他!! “咦?”阮向远抬起头眨眨眼,“不可以问么?” 众人无语目光中,伊莱眼角抽搐了下,正准备进行下一轮发飙,却不料此时,始终站阮向远身后一言不发红发男人忽然伸出手,替黑发年轻人整理了下因为脱下外□乱领子,嗓音十分平静地淡淡道:“是我安排。” 阮向远一愣,回过头来:“那个人也是你人?” 男人湛蓝色瞳眸平静万分,坦然地点点头应了一声。 你眼线会不会太多了点啊——阮向远满脸黑线,忽然想到自己前段时间居然还为老神棍事情责备白堂——这实是太不应该了啊,这么一对比,白堂简直是太含蓄了有没有! “……居然堂而皇之地给我别楼层安插眼线,”伊莱倒抽一口凉气,几乎被眼前满脸理所当然红发男人给气得翘辫子,“雷因斯大少爷,你眼底到底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老子这个馆长啊?!!” “当然有啊,我可是非常忍让了啊,伊莱。”雷切放开阮向远衣领,莫名其妙地扫了一眼气得要死馆长,忽然露出一抹真诚得叫人毛骨悚然微笑,“否则你怎么可能还坐这个位置。” 众人:“…………” 一场闹剧就这样以馆长气绝身亡结束,当天晚上,作为闹剧佳男主角,阮向远被人迫不及待地塞进了禁闭室中—— 禁闭室不愧是传说中小黑屋,除却一床无比简陋被子,一张能硬得死人木板床,以及一张固定地面上金属桌子,整个狭窄房间中什么都没有,唯一人性化就是附带一个没有门小隔间,隔间里面综合了厕所和浴室功能。 “怎么样?”雷伊斯斜靠禁闭室门外,看着被他亲手带进来黑发年轻人老老实实地坐床边铺床。 “还不错,”阮向远笑眯眯地瞥了一眼满脸想要关心又不想说出来总之别扭得要死狱警,“跟外面普通监狱相比较,这里也可以算是豪华总统套了。” “什么嘛,你他妈倒是比谁都想得开。”拥有一张可爱脸蛋狱警嘟起嘴,伸手压了压帽檐,终还是憋不住满脸不爽地教育,“都告诉你不要参与那些人乱七八糟斗争,老老实实呆一楼有什么不好——” “然后看着第二个、第三个汤姆出现?” “……” “……今天餐厅事情,你也看见了。”阮向远犹豫了片刻后,简单地说,“我不是好人,但是这不代表我习惯看着比我本人加糟糕事情我面前发生——你可以说我双重标准,可是我发现,要阻止这些糟糕事情发生,大概需要用加过分手段。” 阮向远说着顿了顿,忽然想起,某个人所谓“如果不熟悉这个环境,就把自己变成环境”这种叼炸天话,唇角不禁露出一点笑意—— 现,他真踏上这条路了。 站巅峰,然后改变它。 黑发年轻人话简简单单,直白到就连幼儿园小朋友可能都能听明白,却让狱警愣了愣。 “真是,你哪来那么高觉悟哦……”雷伊斯掀了掀眼皮,看着禁闭室中放下整理中枕头站起来缓步向自己走来黑发年轻人,他张了张嘴,却对视上那双黑色瞳眸时候猛地停顿下来—— …… 雷伊斯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外面接到阮向远时候,这双黑色眼睛有些不安、亢奋以及各式各样其他普通犯人或许也会有情绪,当时医院门口,他什么也没记着,此时脑海之中唯一能想起,就是当他站医院门口时候,黑发年轻人微微弯下腰,微笑着用淡淡语气告诉他“老盯着太阳看话,搞不好会瞎掉”这种笑死人话。 那个时候,背对着阳光,雷伊斯只看见了犯人眼中,阳光照射出光泽模样。 曾经雷伊斯以为,这样漂亮光芒搞不好会见识到绝翅馆真面目第一时间就随之熄灭。 而此时,他面前,相比起刚刚进监狱时候,黑发年轻人似乎变得结实了一些,皮肤虽然还算白皙,但是也不像之前那样白得像个鬼——然而,当他一步步地向着雷伊斯走来时候,狱警看见,那双黑色瞳眸之中,记忆中那些青涩和鲁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 头顶上,昏黄灯光空荡荡禁闭室中伴随着从开了一条缝隙窗户外面吹进来寒风摇曳。 那双瞳眸沉静,安宁,以及瞳眸深处,雷伊斯看见了自己所熟悉光束—— 仿佛永不覆灭。 雷伊斯承认,某一刻,他继续一脚就要陷入这深邃得见不到底瞳眸之中、 直到头顶上,被风吹得吱呀呀作响吊灯唤回了他心神。狱警顿了顿,原本保持抱臂姿势轻轻搭手臂上带着白色手套手忍不住微微用了点儿力,他开口说话时候,发现自己嗓音居然这么短时间内变得有些干哑得可怕:“你都知道雷切把你们弄进来是为了……现你被关里面,按照伊莱意思肯定是要让你错过王权战,这个月,MT肯定要下台了,到时候如果换了莱恩,你怎么办……” 那个家伙和MT不一样,杀手出身,雷伊斯看过他身手,又又很,每一次楼层战从来没有拖泥带水就轻松完成。 “就……顺其自然呗。” 黑发年轻人满脸轻松让狱警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好心有那么一点点关心全部喂了狗。 那张仿佛永远都正经不起来小脸猛地往下沉了沉,雷伊斯气呼呼地看着阮向远,忽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气个什么东西——总之,就是气得要死! “看看你把自己搞成什么样子——小远,你明明是放眼整个绝翅馆乖乖孩子,现却因为这种事情被活生生关进禁闭室——真是要被你气死了!” “你关心我啊。”隔着一层禁闭室门,阮向远笑眯眯地问。 “什、什么!”雷伊斯觉得自己脸有些烧,还好这里光线不好,“你这样我可是会被扣奖金埃!少自作多情了——我说你啊,能不能离雷切那个外星人远一点,天天黏糊一起,脸皮都变得跟他一样厚了!” 阮向远不说话了,从某一刻开始,他长长睫毛轻轻颤抖了下,却始终看着雷伊斯,就这时—— “不能。” 一声带着淡淡笑意,斩钉截铁男性嗓音狱警身后响起。 被这忽如其来声音吓到,雷伊斯倒吸一口凉气,用力转过身瞪大眼:“你怎么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这里?” 黑暗之中,红发男人迈着沉稳步伐向他们走来,禁闭室中昏暗灯光逐渐将男人照亮,直到他完全走到禁闭室大门旁边,隔着栏杆伸手像是安抚宠物似揉了揉里面黑发年轻人脑袋,这才转过来看着狱警,雷切勾起唇角:“老子要是不来,今晚你是不是就准备赖这里对着我小狗灌输各种邪魔歪道?” “……什么邪魔歪道,你本身就是个来自火星大魔头好么。”狱警抽了抽唇角,恶声恶气道,“少给我这里打哈哈,已经到了宵禁时间了,你怎么还这里闲晃!” “你日子糊涂了吧,”雷切眉眼不动如山地移开目光,“王权者什么时候要受这种东西限制了?” 雷切说完,没有人搭话,禁闭室里面那位也浑身舒坦地依靠门边。 整个禁闭室范围内忽然陷入了诡异沉默——只能听见窗外,夹杂着冰雪北风呼呼地吹。 雷伊斯清了清嗓子,忽然冷笑一声:“这是暗示我应该滚蛋了?” “你还不算蠢得没救。”雷切懒洋洋地回答。 雷伊斯还想说什么,抬起头,却不慎对视上那双阴暗光线之中湛蓝色瞳眸——不含任何情绪,没有笑意,也没有怒意。 却没来由地,让狱警微微颤抖了下。 “不管你们死活了。”雷伊斯泄愤似,用力踹了脚被刷白森森墙壁,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蹲禁闭室里面满脸无辜黑发年轻人,“明天我给你送早餐来!” 说完,转身就想要走,没想到,却被阮向远从后面叫住—— 一回头,就看见那双晶亮亮黑色瞳眸透过栏杆看着自己,雷伊斯一愣,却此时听见:“要花卷和豆浆,水果要苹果,如果有黄桃罐头提供也要一点,谢谢。” 雷伊斯:“…………………………………………” 回答阮向远是狱警仿佛要将走道地面塌裂脚步声。 等了一会儿,直到雷伊斯脚步声彻底消失走道头,阮向远这才收回目光,斜睨了眼靠栏杆边上红发男人:“探监时间结束了,明天请早啊,雷因斯先——” 阮向远话没能说完,因为此之前,男人手已经越过栏杆缝隙,伸过来轻轻地捏住他下巴,带着薄茧显得略微粗糙指腹他下颚处轻轻搔了搔,而后,毫不犹豫地,男人将手中人下颚往外拽了拽,随即,似乎所有要说话,都被双双触碰到唇所吞噬—— 开始只是轻柔地相互摩挲,当男人逐渐加大力道,用灵活舌尖撬开黑发年轻人牙关,他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吞噬下一般,凶猛地闯入与索取—— 阮向远掀了掀眼皮,彼此逐渐变得粗重鼻息指尖,他看着这双他眼前湛蓝色瞳眸之中积聚冰冷、占有,以及挥之不去无法掩饰疑惑—— 后,当男人对视上他黑色瞳眸,这些情绪一瞬间一扫而光。 唇舌交替之间,有那么一刻,阮向远居然觉得自己面前这个男人身上看见狼狈情绪。 隔着栏杆让这个吻变得相当不容易,当两人都想要进一步地靠近对方时候,却无奈地发现,冰冷禁闭室栏杆将他们距离固定一个到此为止距离。 雷切松开黑发年轻人,伸出手,蹭了蹭被他咬破此时此刻显得有些红肿薄唇,他看着阮向远脸,前所未有认真地缓缓道—— “真希望你永远被关里面,不要被放出来算了。” 阮向远唇角一抽,很煞风景地瞥了面前高大男人一眼:“……瞧您这屁放得。” “半个月后就是王权战了。” “……今晚是每个人都要强调一下老子不战而败才开心?” “出来以后,不管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都不要信。” “……”这一次,阮向远没敢搭话了,他稍稍拉开了两人之间距离,微微蹙眉看着雷切。 站栏杆之外,黑发年轻人莫名不安注视下,男人却露出一个温和微笑,伸出手,像是刚来时候那样,他轻轻揉乱了站禁闭室之中黑发年轻人头发—— “小狗,只要相信我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狗崽子终于成熟了,有花堪折直须折啊亲们(抹汗</P></P></DIV> <TR> 173第一百七十七章 之后连续几天,除了来送三餐雷伊斯之外,阮向远再也没有见过任何人,每天除了绕场几百圈外加仰卧起坐三百个俯卧撑三百个日常锻炼之外,对着墙上电子日历掰着手指数成了黑发年轻人唯一娱乐活动。 当日期随着日历一天天地翻过,此时此刻电子日历上面时钟显示11:59PM上不断闪烁,一月三十一日,本月后一天——一室沉寂之中,电子表闪了闪,终于显示:AM,,与此同时,电子日历发出滴滴声音,坐桌子边喝热巧克力黑发年轻人眼皮跳了跳,放下杯子站了起来。 不得不说,禁闭室还真是有洗涤人身心效果,当阮向远站电子日子面前,抬头看着绿色日子显示着二月一日时候,他发现自己前所未有平静。 二零二一年二月一日,王战日。 黄历上说,宜嫁娶,宜开市,宜安葬。 不宜入宅,不宜赴任。 “……唔,看上去不是个换牢房好日子啊。” 站日历前,黑发年轻人自顾自地摸了摸鼻尖嘟囔了几句,安静单人牢房之中,没有人回答他叨咕,然而,当他转过身来想回床睡上这个禁闭室后一觉时,却看见了此时此刻依靠禁闭室门边高大男人—— 来人有一双漂亮灰色瞳眸,和一头非常有个性灰色头发。 此时此刻,他静静地斜靠门边,看着阮向远,将黑发年轻人眼底惊讶慷慨地收下,他却始终没有说话。 阮向远再次抬头看了看墙上日历,确定此时已经超过宵禁时间三个小时,他顿了顿,很是平静地对着牢房外男人挑了挑唇角,对男人说:“又是技术宅帮你搞越狱?……你们这样不行啊,被雷伊斯发现话,他会抓狂——” “阮向远。” 冷不丁被打断了话,黑发年轻人愣了愣下意识地抬头应了声:“啊?” “明天就是王战日了。” “……” 白雀半张脸隐藏栏杆投影之中,说话嗓音也是平淡无起伏语调,这导致了牢房内黑发年轻人压根猜不出他此时情绪,于是动了动之后,后者只能安静下来,耐心地听男人说完。 “明天一过,莱恩肯定会成为三号楼王权者。” 阮向远想了想,忽然觉得自己除了“哦”之外,唯一想要回答就是“呵呵”,犹豫了三秒,介于自己给自己创造阶级敌人都是蠢蛋,所以黑发年轻人只是傻乎乎地“哦”了一声,这么回答时候,他低下头,掩饰下了眼中情绪。阮向远坐床上,把脚缩了回去,指尖有意无意地拨弄了下脚踝上面挂着狗项圈——金属制王权徽章敲击指尖上,发出微妙嗒嗒声响。 白雀盯着黑发年轻人指尖,和昏暗灯光之下反射着金属光泽王权徽章,不明复杂情绪那双灰色瞳眸之中一闪而过——然而,就好像所有人这个时候都变成了掩饰自己情绪高手,灰发男人只是一个短暂停顿之后,淡淡地继续道:“你已经变强了,但是要跟莱恩比,还是差了很多——‘飞鸟莱恩’是九岁就被‘红’收入组织职业杀手,现他二十五岁,无论从体力还是体能来说,正是作为一个杀手黄金年龄。” 阮向远沉默了一会儿,后还是很没创意地“哦”了一声—— 白雀说,他当然都知道,他早就说过了,能把人体所有结构直接转换为物理数据人,不止他白雀一个,所以,自己和那个天仙美人差距究竟有多少,阮向远比任何人都清楚。 于是阮向远不那么积极回答下,禁闭室之中再一次陷入了令人尴尬沉默,阮向远想了想,他觉得自己再继续沉默下去有点儿不好意思,于是,他动了动脑袋,微微歪着头看着站牢房外灰发男人:“你想说什么?” “你打不过他。”白雀直白地回答,“想要从普通手段从他手中名正言顺地接过王权者位置,别说三个月,再给你三年时间,也不可能。” 这是怂恿老子玩儿阴?行啊睡神大爷,以前怎么没看出你一肚子坏水? 阮向远忍不住嗤嗤地笑,当他抬起头看着白雀时候,唇边笑意还没有完全敛去,然而…… “说这个有什么用?雷切交代你来?” 从黑发年轻人口中说出话,就连白雀都不得不露出了瞬间惊愕—— “你……” “太明显啦,”黑发年轻人重重地向后倒去,脑袋砸进枕头里,手放松地放置于肚子上,他看着苍白没有一丝污渍天花板,笑眯眯地,语气淡定地回答,“早就看出来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一想到连你这样人都会听他话,多少还是会觉得很惊讶。” “你什么时候看出来?” “那次游泳馆之后。”阮向远笑了笑,“我被雷切压后面,这种事情无论如何都说不通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虽然那家伙是有睁眼说瞎话说什么狗屁跟你走到餐厅才折回来,但是你懂,他话信个三分之一都算抬举他了……老子才不会这么随便就上当受骗。” 白雀:“……” “何况,正常人看见我脚上东西之后,肯定要追问那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你只是简简单单地问了一句,就再也没有问过……自从那次游泳馆之后,你态度也变得很奇怪。” “你比我想象得聪明。” “那是你们把我想得太笨。” “明知道米拉事明明是个拖延你陷阱,怎么还往里面跳?” “因为看着愚蠢人自作聪明,是一件很愉事情。”阮向远打了个呵欠,近无聊生活让他作息规律想个老头子,“今晚也是那个人让你来?” “不是。”白雀一口否定,阮向远愣了下,翻了个身,借着微弱光看着外面白雀脸——虽然看不太清,但是也不像是撒谎样子,对视上黑发年轻人微微讶异目光,男人几乎是没有停顿地就继续道,“只是来提醒你夺得王权者正确方式——以免你出来以后,走多弯路。” 这个时候,首先要做当然不是没心没肺地说“谢谢”。阮向远微微眯起眼:“如果你是那家伙人,那么无论谁当王权者对于你来说都一样吧。” “因为你是他终选定那一个。”白雀淡淡地回答,目光停留黑发年轻人脚踝之上,“从这个东西挂上去开始,这个结局就已经被决定了。” 阮向远顺着白雀目光看去,定格自己脚上时,他愣了愣,抬起脚,怎么都没想到,一个狗项圈而已,被搞得这么复杂,阮向远下意识地伸手拽了拽,折腾了两下之后,腿是举累了,项圈当然也没拽下来。 当他这么努力地折腾够了之后,再抬头时,白雀已经不见了——来无影去无踪,别说杀手黄金年龄是二十五岁,我看三十五岁魔鬼教官完全也是当仁不让嘛。挺刻薄地想着,黑发年轻人翻身从床上面坐了起来,期间,他目光几乎从未离开过脚上狗项圈…… 从进入绝翅馆开始,那相对于普通人来说简直是过于坎坷经历终于这一刻得到了解释,阮向远抓了抓头发,又有些闹不明白是,怎么到了临门一脚眼看着他就要失败时候,幕后黑手大Bss蠢主人却忽然变得如此坦诚—— 哎哟,难不成是“死也让你死得明白”这样慈悲心发作了? 这个问题,阮向远没想明白。 然而,当他离开禁闭室同一时间,他发现,自己大概也没有机会弄明白了。 当夕阳西下,阮向远终于走出了那个关押了他整整半个月禁闭室——伊莱真是一个赶杀绝人,明明是王战日同一天,却还是硬生生地将放人时间拖延到了傍晚,王权战完全结束时候。 阮向远出狱时候,外面还下着细细小雪——雪已经下了一天,不过,哪怕是赤脚站室内通道里,充足中央空调也没让阮向远觉得太冷。 某个只会打嘴炮红毛残渣没来,那必须是预料之中。只不过……看见前来迎接人那一刻,阮向远觉得自己简直是从脚板底冷到了屁/眼—— “……我当然也没指望有鲜花美男夹道欢迎,”站禁闭室门口,黑发年轻人缓缓地眯起眼对着背对着他男人说,“不过看见你站门口这一刻,不得不承认我有一种转身回去继续被关禁闭冲动。” “——别这么说嘛,小狗。” 站窗边男人将唇角边烟取下,缠着绷带明显缺了一根手指手看上去异常触目惊心——男人用食指和拇指捏着烟屁股,将后一点儿星火窗棱薄薄积雪上熄灭,他转过身时候,从前总是梳得一丝不苟头发此时此刻显得有些凌乱,他唇角带着温和笑意,然而,那只还完好眼睛里疲惫却出卖了此时此刻他情绪。 是,前一秒,阮向远甚至想过来接他人可以是缺胳膊断腿万年不离床老神棍,也没想到,那个人会是鹰眼。 黑发年轻人一动不动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鹰眼意外目光下,蹭蹭大步流星向他走来,抬起手,一巴掌摁男人胸膛上—— 鹰眼:“……” 阮向远微微蹙眉,抓了抓,衬衫之下,肌肉结实,还能感觉到人体温度。 “小狗,这么热情?”鹰眼瞬间愣怔之后笑眯眯地说,“这里是走廊,你要是想摸话,回我牢房让你摸个够。” 而相比起眼前漂亮男人那因为笑容而过于生动泪痣,黑发年轻人脸却比死人还难看,他猛地阴沉下脸,抬起头看着比他高了半个头漂亮男人,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问:“王权徽章呢?” 手被一只柔软手覆盖。 鹰眼微笑着,轻轻拉开了抓自己胸口手,对方猛地一下缩回自己手同时,男人唇角边笑意深,当他开口说话时候,语气平淡得就好像复述别人事情—— “被拿走了。” 阮向远一怔。 “怎么,很惊讶么?”鹰眼淡淡地自顾自地说着,就好像没有看见面前黑发年轻人反应。 手下意识地身上摸了摸,却发现后一根烟草已经等待眼前这个黑发年轻人时候抽完,仿佛有些失落地垂下手,他微微低下头,看了眼面前神色捉摸不定黑发年轻人,忽地笑了:“做什么摆出这副表情——当初邀请你时候,就已经告诉过你大概会有这样结果,是你自己不同意。” 自然垂落身体一侧手渐渐拽紧,阮向远撇开脸,将视线定格走廊上一块污迹上面,若有所思地问:“莱恩背叛你了?” “王权徽章是雷切拿走,亲手,从我这里拿走——懂了么?”并没有回答阮向远问题,鹰眼唇角边笑容扩大,“喏,小狗,你看——现三号楼,真变成二号楼所属物了。” “……” 鹰眼顺着阮向远目光撇了一眼,看见那白森森墙上异常刺眼污渍之后,他又缓缓地转移视线,外面,黄昏天已经被层层乌云覆盖,眼看着就有一场暴雪即将即将临—— “外面已经变天了啊,小狗。” 作者有话要说:=L=这文标是强强,注意到没,意思就是——终结果是,绝翅馆第一把交椅和第二把交椅结构构成……</P></P></DIV> <TR> 第一百七十八章 鹰眼微微低下头,借着窗外白雪映照,面前黑发年轻人瞳孔黑白分明,当站他面前时候,让人忍不住就连呼吸都不知觉地放慢。心里一松,男人噗地一声从喉咙深处发出一阵低沉笑,抬起手揉了揉面色沉重人头发—— “用不着摆出这副表情,”男人笑着说,“我开玩笑,其实没这么严重。” 阮向远抬头瞅了他眼,无声地拍开他手。 “失去,总还是可以舀回来。光是这样想话,总不至于完全绝望,对吧。”鹰眼沉吟了一会儿,推着阮向远往通往三号楼方向走。 …… 当阮向远彻底踏进了他以为本应该属于三号楼领域,却踏上本该属于自己地盘第一秒发现,鹰眼之前说话,大概完全不是所谓“开玩笑”那么简单——如果情况并没有多严重话,至少他不可能看见二号楼高层大摇大摆地曾经属于三号楼走廊上径自通过。 走阮向远身边男人只是轻轻嗤笑一声,然后对此视而不见,但是阮向远自己却做不到。 当他们眼看着就要擦肩而过时候,谁都没有预料情况下黑发年轻人忽然伸出手,拦下了那两个迎面走来勾肩搭背二号楼高层——面前这两名二号楼高层其中一个他还认识,虽然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是阮向远记得这个犯人曾经满脸无奈地蘀还是狗崽子他摁过王权者专用电梯。 “恩?”被拦下第一时间,那个犯人是有些惊讶,抬起头看见站自己面前面无表情黑发年轻人时候,后者浑身上下散发着危险气息让他脸上表情僵硬了下,但是这个犯人随即很放松,稍稍站直了背脊,吊起眼角,拖长了声音显得有些懒洋洋地说,“是你啊,小狗。” 阮向远掀了掀眼皮,看着眼前犯人,咬着后牙槽几乎一字一顿地说:“这里是三号楼通道。” 面前犯人停顿了三秒,而后忽地一下笑了。 “可是从这里直接走到餐厅会比较近一点——你也知道,两点之间直线短嘛,哈——” “这里是三号楼通道,”阮向远语气平淡,抬起头,不卑不亢地看着面前二号楼高层,“听不懂吗?” 黑发年轻人强硬态度让周围空气瞬间下降了一个温度。毫无预兆地,男人猛地沉下语气,和之前那副吊儿郎当模样完全不同,他勾起唇角,露出一个些微嘲讽表情:“小狗,看你是老大以前情人份上,好心提醒一下你,有些事情还是视而不见比较好,何况——” 男人重迈开步伐,和阮向远擦肩而过那一刻,伸手拍了拍沉默黑发年轻人肩,淡淡道:“何况,这似乎也是你们老大意思。” 阮向远:“……” 男人大笑着离开,背对着阮向远摆了摆手:“祝二号楼和三号楼友谊长存,长命百岁!” 阮向远面无表情地转过身,目送着那两名二号楼高层大摇大摆地离开——他们赤着脚走光可鉴人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吧唧吧唧堂而皇之刺耳声响。他们脚下,曾经是三号楼专属通道,绝翅馆建立百年以来,从来没有任何三号楼意外人从这里走过…… 黑发年轻人目光死死地盯着他们脚底,大理石地面上留下一个个带着人体温度脚印,几秒后,这些脚印消失,而阮向远却觉得,那一个个脚印渀佛就像是活生生地从他脸上踩过,屈辱,不甘心,所有负面情绪从心脏蜂拥而出,伴随着血液循环传遍到身体每一个角落…… 就这时,一只干燥温暖大手忽然从后盖住他眼睛,男人手指上绷带散发着阵阵止血药粉气息—— 嗅觉第一时间触碰到这个气息时候,黑发年轻人心跳猛地一顿,随即,稍稍恢复了平缓跳动频率。 “本来不想让你立刻知道这个,”身后,男人声音听上去充满着无奈,“但是好像很不巧,这些二号楼人大概是受了谁旨意,完全忘记了他们还有另一条路可以走样子,今天三号楼走廊……” 男人顿了顿,随即冷笑:“热闹得就像是菜市场。” 阮向远沉默片刻,轻轻舀下盖自己眼睛上手,再开口时,他发现自己声音显得有些干涩,抬起头,黑发年轻人脸上冷漠终于有些维持不住,他长长地吁出胸口中憋着那口气:“……其他人呢?” “三号楼人不完全是软脚虾。”鹰眼笑了笑,“我人今天已经和二号楼人这里干过三架了——可怜了底层犯人,拖地也拖了三次,不过这一次,雷伊斯那个家伙倒是难得没说什么。” “莱恩呢?” “你是说王权者吗?”鹰眼露出一个挺嘲讽表情,摸了摸鼻尖,“不是我挑拨离间,他似乎沉醉于讨好雷切这项工作当中,今天王权战结束之后,舀走了王权徽章后一个下午不见人影……大概是和雷切随便找了个什么角落共同赏析我们王权徽章去了吧。” 阮向远听着身后男人说着这一切,意外地,他没有什么愤怒情绪—— 当所有糟糕事情一下子全部涌来时候,人就忽然变得麻木了起来——是这么回事,不然糟糕还能怎么样呢?毕竟不可能真被气到爆炸什么。千言万语汇聚嘴边时候,到了后就连一句脏话都骂不出来。 整个三号楼都沉浸一种莫名其妙低气压之中,明明只是被人家侵占了一点点领域,但是由于他们王权者是个彻头彻尾大傻逼,欢天喜地地认为他们和二号楼友谊万万岁,所以,事情也由此而变得比想象中加糟糕了一些——就像是电车上遇见变态色狼,当他捏你屁股时候如果你不反抗,没有人知道,下一步,他会不会直接扒掉你内裤。 阮向远走进三号楼大厅,站楼梯口,他遇见了一些三号楼犯人,看见他们第一眼,阮向远就他们那些同样麻木脸上看见了他所熟悉表情…… 这种表情,一年前,雷切大摇大摆地走进三号楼时候,阮向远见过。 黑发年轻人顿了顿,他走到三号楼大厅门口,巨大镜子前面站住,白色制服,腰间是一丝不苟扎好腰带,二十一层以上犯人才能拥有袖章,上面印着象征着三号楼图腾——镜中年轻人似乎因为十几天不见天日,比之前显得加苍白了一些,身后,戴着一边眼罩男人他身后站定…… 阮向远抬起头,而后,他自己脸上,看见了和其他犯人同样神情。 “几点了?” “七点。” “哦。” “你去哪?” 黑发年轻人脚下一顿,回过头来,破天荒地,对着身后独眼泪痣男露出一个不带任何嘲讽意味笑容:“餐厅,你去不去?” 鹰眼其实不饿,但是想了想之后,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非常可笑,三号楼曾经王权者,如今就像是个小跟班似老老实实跟一名刚刚升上二十一层小犯人屁股后面,所以当两人一前一后进入餐厅时候,引来了不少人侧目。 包括餐厅角落里两个人—— “恩,那两个人已经勾搭上了?速度真。” 视线定格刚刚走进餐厅两人身上,从唇角发出一声轻蔑声音,面容漂亮少年微微眯起双眼轻笑,余光飞地扫了一眼坐他对面,头也不抬埋头用餐红发男人,非常满意地,莱恩没有雷切脸上发现任何不悦情绪——准确地来说,男人看上去没有任何想要表达东西。 面容漂亮年轻人脸上难得地绽放出一点儿笑意,他转过头,脸上冷漠神情一扫而空,笑吟吟地看着雷切:“抱歉,我不是要故意提起这个……只不过,似乎总有人对于你用剩下东西趋之若鹜啊。” 雷切垂下眼,从鼻腔中发出一声闷哼,而后慢吞吞地用叉子叉起一片蔬菜放进嘴里。 “对了,以后可以直接叫你雷切吗?” “随便你。” 莱恩唇角边笑意深,那双漂亮眼睛闪亮闪亮——他知道自己笑起来多好看,也听到了此时此刻周围人窃窃私语声音,于是,他站了起来,弯下腰,飞地红发男人眼睛上落下一个轻吻—— 周围渀佛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雷切放下手中餐具,舀过手边餐巾纸,动作缓慢而优雅地,擦了下唇角边并不存食物残渣。 就他们前面五桌之外,男人眼皮子底下,湛蓝色瞳眸之中,他看见背对着他鹰眼似乎递给了坐他对面黑发年轻人一小碟黄色什么东西……大概是罐头之类东西。而后者微微一怔后,抬起头没节操地冲着那个独眼泪痣男露出一个感谢微笑—— 两人完全沉浸自己世界当中。 垂下眼,红发男人掩饰住眼中所有情绪,一言不发地从桌边站了起来,转身离去——像是早已习惯了男人此种冷漠行为,莱恩脸上笑容不变,抬脚跟他身后。 经过那两个其乐融融人身边时候,鬼使神差地,男人停下了自己脚步。 雷切似乎目不斜视地迈着沉稳步伐向着餐厅大门方向走去,然而,只有男人自己知道,他从自己余光看见,桌子边上黑发年轻人伸向那叠黄桃罐头手顿了顿。 满意地微微勾起唇角,雷切转过身看着跟他身后莱恩,而后,口袋中掏了掏,下一秒,一枚闪烁着金属光泽东西从他指尖弹出,莱恩一愣之后,很地伸手稳稳接住。 摊开手心,他微微瞪大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三号楼王权徽章。 此时此刻,站他对面红发男人单手顺势插进口袋之中,满脸慵懒地露出一抹微笑:“舀去玩好了。” 莱恩显得有些惊喜地睁大了眼:“可是……” “无所谓,”红发王权者声音不高不低,正好能让周围一小圈儿人听清楚音量,“反正到手东西,就没兴趣了。” 这话说得…… 周围犯人,无论是哪一栋,都周围诡异气压之下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 吃饭,吃饭,呵呵呵呵呵。 周围围观群众如此识趣,很可惜是,现场很显然还剩下两个不怕死—— 就好像完全无视了身边两个人一唱一和唱大戏似表现,阮向远举着叉子,噗嗤一声插进面前黄桃罐头里,塞进嘴中,嚼了下,鼓着腮帮子略含糊地说:“唔,今天罐头不错。” “是不错吧?”鹰眼也是满脸宠溺,甚至伸手亲自用指尖蹭掉黑发年轻人唇角边罐头汁,“分餐大叔知道你今天从禁闭室出来,特别给你留。” “噢,”阮向远僵硬着脖子,硬是没躲开鹰眼手,脸上还笑眯了眼,“餐厅大叔居然记得啊?挺好,不像某些人,良心被狗啃呐。”</P></DIV> <TR> 第一百七十九章 现场气氛有些尴尬。 不过好在四位男主角都是装傻充愣的高手,明明那乱七八糟互相交织的余光都够把在场四个人一个不拉地戳成个筛子,四个人愣是HOLD住了场面没打一个照面。 只不过将王权徽章给了莱恩以后,雷切皱皱眉又有点后悔——他承认有那么一下他似乎是冲动了。 于是,为了避免再做出令更多令他后悔的事情,二号楼的王权者对于自己被人指桑骂槐绕着圈子骂没天良这件事只是微微一笑,最终转身大步流星离去只留下一个潇洒而淡定的背影。回到自己的二号楼,向来都是随便雷切怎么折腾,于是当二号楼的王权者喝着咖啡半瞌着眼皮坐在宽大的扶手椅上,懒洋洋地欣赏楼下新抓住的四号楼的眼线被抽鞭子的时候,会议室的大门被推开了,从外面走进来的是习惯性面瘫的DK。 DK其实是进来八卦的。 下面的人报告,在雷切走了以后,三号楼的黑头发小鬼在餐厅里忽然被圣光笼罩所向披靡大杀四方,短短一个晚餐的时间,直接从二十一层杀到了二十六层,如果不是鹰眼拦着,今天晚上三号楼恐怕就要多出一个举足轻重的大高层出来。 DK说完,束手站在雷切身边,他看着坐在扶手椅上的老大面无表情,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作为二号楼的高层,DK挣扎了老半天,当他正在心中数着星星考虑那到了嘴边的话究竟是说还是不说的时候,忽然,那坐在椅子上的红发男人终于有了动静。 “你要说就说,不说就出去,”雷切放下咖啡杯,背景音是四号楼的眼线被抽鞭子时候的声声惨叫,“不要在我旁边搞欲言又止,最烦这一套。” 那些杀猪似的惨叫DK只当充耳不闻,看着雷切只想说,您心情不好的时候,随便哪一套估计你都不会喜欢。 “不说?那你可以出去了。”雷切的手轻轻交叉,放置在小腹上。 这是男人发火的前兆——DK知道,今儿嘴里的话要是不说出来,日后那小鞋就得等着连穿三个月也穿不完。 “老大,我想说的很简单,”DK眼皮子跳了跳,不能否认,此时此刻向来淡定的他还是觉得有些心跳过快,“凡事点到为止,不要玩过了才好。” “哦,”雷切缓缓地点点头,听不出情绪地应了声,“哪方面?” 各方面——虽然很想这么回答,但是现实是残酷的,特别是有雷切这个人存在的现实。于是DK想了想,最后还是挑了一个稍微不会那么惹人讨厌的方面,他站在雷切的一侧,看着半遮盖在阴影之中的那只湛蓝的瞳眸,还是用自己那平淡无起伏听上去不参杂任何个人感□彩的声音说:“今天二号楼刚刚接手三号楼,有些人还是会不习惯……今天下午,在三号楼的走廊,鹰眼手下的人跟我们的人起了三次冲突……” DK这话说得非常文雅,但是只要带脑子的人都能明白,他的意思其实翻译过来无非就是——不要赶尽杀绝,见好就收,哪里有镇压哪里就有反抗,适得其反就不好了。 不过,话说到这里就好了。有些他们能想到的东西,雷切也一定能想到,说出来,无非也就是抱着一丝丝的希望能得到最含糊的解释罢了——在场的,没人是傻子,在DK开口的第一时间,雷切就知道这些高层估计是被斯巴特大叔捏窜着哄来要说法来了。 DK这个枕边风的直接人首当其冲是最容易被哄的。 雷切扫了一眼老老实实站在身边的高层,丢给这个莫名其妙的人一个同情的目光,而后自顾自地陷入了沉思——一个下午和别栋楼的人大规模干了三次,这种事说出去,不单伊莱要发狂,其实无论是哪一方揍赢了意义都不大,反正都算不上是什么好听的事儿……喏,指不定现在他们二号楼三号楼这点儿屁事,看在白堂和绥的眼里,就像是唱大戏似的,瞎闹腾。 这么想了下,雷切忽然有点不爽,于是他隔着空气虚点了下下面趴着被抽得血肉横飞的白堂的眼线,毫无理由地说:“再加二十鞭。” 那个本来就要死要活的眼线一听,一口气差点儿没抽过去。 活该他倒霉,今晚的二号楼王权者大爷真的心情不好。 “老大?” “什么?” “我说完了。” “哦。” “……”所以,说好的“说法”呢? “让少泽给下面受伤的人送点药,哦,对了,”男人顿了顿,在手下人瞪大眼睛期望的注视之中,男人微笑,“辛苦大家了。” “……”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装傻充愣,雷切世界第一。 …… 与此同时,二号楼隔壁的三号楼。 阮向远搬上二十六层,传说中的四人间——绝翅馆和外面的监狱不同,牢房多,犯人少,高层更是固定就那么几个人,少之又少,所以虽然说是四人间,但是大多数情况下,很可能走进牢房了才发现压根就是二人间或者独立VIP牢房的待遇。 当阮向远抱着这样的希望一脚踏进新牢房的时候,看着满满当当一屋子的人,他沉默了。 左手边,独立浴室的门被拉开,蒸腾的雾气从浴室里冒出来,像是仙气,随之而来的,也是一个半只脚进了棺材浑身泛着仙气的老头——呃,赤脚大仙那个仙。 “咦,你怎么才上来?” 老神棍抱着洗漱的盆子,顺手将换下来的衣服扔进旁边的换洗篮子里——到了二十五楼以上的高层,需要换洗的衣服直接放到洗衣篮里,第二天自然就会有下面值班的犯人由狱警带着上来收。王权者的衣服更是狱警直接送到专门的洗衣房的——因为他们的牢房,不是一般犯人可以进入的,准确地来说,是看都不能看一眼。 “被鹰眼拉住了。”阮向远唇角抽了抽随口回答,伸脑袋往牢房里看了看,于是他看见了白雀和小丑。 大板牙实力到底还是有限,他靠着蛮力揍上二十层,就揍不动了,临走的时候,他跟阮向远说,他决定就呆在二十层这个高不成低不就的地方养养老,未来就留给他们年轻人了——神奇的是,当大板牙面不改色地说这话的时候,老神棍作为“送别好室友大板牙队伍”的一员就站在阮向远旁边。 “四号楼的眼线,”阮向远指了指老神棍,特别淡定地自己给自己介绍“新室友”,又指了指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发呆的睡神大爷,“二号楼的大爷。” 黑发年轻人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坐在书桌旁边看书的小丑:“绥对你好不好?” “别闹,”小丑头也不抬地回答,“我是三号楼土著。” “恩,那咱俩是一国的。”阮向远搬个椅子坐在小丑旁边以表示组队的诚心——可惜对方不怎么领情,打从他进屋开始,视线就一直黏糊在书本上,压根没抬起头看他一眼。 白雀扔给了自作多情热脸贴冷屁股的黑发年轻人一对白眼外加一个冷笑。 “你牙疼?”阮向远抬起头看白雀。 “我好奇,”白雀依旧保持躺在床上的姿势不动,“你对三号楼哪来的归属感,明明被欺负得比狗还惨。” 阮向远沉默,他想告诉睡神大爷:做狗我比你有经验,然后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在绝翅馆“狗”的地位真心比“人”高很多——想当年他还是狗崽子的时候,除了最后被米拉阴了一把,偶尔被蠢主人坑一下自讨苦吃之外,还真是连毛都没掉过一根——哦,换毛时候自然掉落的不算。 阮向远坐在椅子上,浑身是臭汗——之前打架的时候动出来的,现在一路回来都有暖气,这些汗一时半会儿没散掉,他能感觉到自己来自身边小丑的严重排斥,但是阮向远就是坐着没急着去洗澡,一时半会陷入了沉思。 等白雀在床位上不耐烦地翻了个身开始抖开被子摆出要睡觉的姿势,坐在下面的黑发年轻人才冷不丁地问:“你之前为什么要离开那个魔鬼训练营?” 白雀愣了愣,小丑若有所思地放下了手中的笔,老神棍床上传来的洗牌声也戛然而止。 在八卦面前,人人平等。 睡神大爷翻身坐起来,微微低下头看着毫不在乎地仰视着自己的那双黑色瞳眸良久,最终,薄唇轻启,淡淡道:“因为上位者无能,下位者愚蠢。” “所以你就离开了?” “是。” 阮向远微笑:“那你告诉我,二十一层的芬奇是怎么回事?” 白雀沉默了。 二十一层的芬奇,现占属二十层,性别男,年龄四十有三,人么,如今还在医疗室躺着。上上上周于阮向远进禁闭室的同一天,这倒霉蛋在楼层战中被白雀揍得断手断脚,血溅得铺天盖地——眼看着成了一个半废,这家伙大概从医疗室出来之后,连二十层也呆不住了。 当时,在餐厅目睹了这场楼层战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传说中的白雀是个怎么样的身手,但是那天,把人揍成那样,白雀大爷只用了十分钟。 下手到位,十分凶残。 阮向远知道,这货不过就是吹牛逼吹过头,说了一句“魔鬼训练营的人也就那样,狗.屎一堆”,期间,还说了一个人的名字,名字阮向远记不住了,白雀就是从听到那个名字之后,瞬间变身阎王爷的。 “就是那样的意思,”阮向远摸了摸鼻尖,悻悻地说,“我的东西我可以看不上,但是不能让别人糟蹋了……看见楼下那些人了没?”阮向远指了指脚底,“大老爷们一群,被人欺负得灰头土脸的,闻者桑心,听者流泪。” “就这样?”这回白雀反应很快。 “恩,确实不止。”阮向远勾了勾唇角,十分坦然,“还有一点个人情绪在里头,比如,看见莱恩和那个红毛凑在一块,我心里来火,并且火气很旺——哦,这点你可以记录下来如实转告他,没有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首页评论居然没有催更全是高楼大厦的讨(战)论(争)楼的,作者表示好欣慰好欢喜你们好贴心——机智的作者,留。 PS:快大结局了,忽然不想虐了,艾玛,还是保持欢快步调算了。</P></DIV> <TR> 176第一百八十章 “我没那么无聊。” 白雀只是扔下了这么一句话后,就转身背对着阮向远钻进了被窝。前者自顾自地凌乱了一会儿,在小丑第三次不满地喷鼻子之后,老老实实站起来去独立浴室里洗了个澡——不用公共浴室,虽然安全了很多,但是在洗了那么久的公共澡堂之后,阮向远发现不能一边洗澡一边听隔壁的人扯着嗓子说别人的八卦是件挺寂寞的事情。 高层比起普通犯人,可以多睡一个小时,因为除了平安夜那天,高层是不用搞劳动服务的。于是当阮向远第二天早上在雷伊斯的吆喝声中从床上爬起来,他发现睡多了会让人发懵——发懵的代价就是他睡眼朦胧地站在花洒水下刷牙的时候,对着光可鉴人的瓷砖里自己的倒影,他决定了一件事儿—— 白雀不说,就自己做好了,总之老子的愤怒必须得到充分的表达。 于是,在洗漱完毕后,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阮向远屁颠颠地带着他的一群小弟来到三号楼的走廊上——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拥有了第一个小弟,但是现在作为一个高层,黑发年轻人有了一群自己固定的追随者,并且人数不少。 这种非法聚众,一看就不是去干好事。 莱恩手下的一个高层看见了,拦在阮向远跟前,这名犯人是二十八层的高层,比阮向远高两级,所以哪怕一个余光都懒得给他,为了制度,黑发年轻人还是勉为其难地站住了脚,回忆了下狗崽子时候自己最欠揍的是那种表情,阮向远下巴抬起37°,吊起眼睛看着面前比他高小半个头的犯人,并且还牙疼似的哼了声:“日安,有何贵安?” “莱恩老大说,让你们不要无理取闹,安分点。” 阮向远笑了笑,转过身,推开走廊的窗,寒风吹进来他发现有点儿冷,又把窗关上,“哦,”面对脸色发黑的高层犯人,黑发年轻人漫不经心地应了声点点头,而后,挑起眼皮,绕过这个犯人的肩,看着远处一个身材挺拔走路沉稳的身影往他们这边走来—— 是DK。 阮向远“唔”了一声,转过头看着面露兴奋盯着自己的小弟们,那些兴奋的目光里无非就是写满了“老大,落单的哦”“老大,二号楼的哦”“老大,必须要动起来的哦”,随着这个前来“警告”阮向远的二号楼高层脸色越来越黑,阮向远笑了,完全无视了他,反而转过身跟身后的一群人斩钉截铁地说:“你们打不过他。” “怎么可能?” “不试试怎么知道!” “哎哟我手痒!” “一个都打不过一会儿怎么打一群!” “你们缺点儿震撼教育,”阮向远吸了吸鼻子,双手□口袋里耸耸肩,“不过我不会给DK学费的,去吧。” 说完,阮向远发现他面前的人迅速在他眼前消失—— 这回轮到不远处心不在焉一边走一边思考着“斯巴特大叔今早为什么没有等我”这个问题的DK傻眼了,因为当他听到不同寻常的脚步声在向着自己逐渐靠近,他抬起头,看着不远处冲着自己冲过来的十几个人,各个凶神恶煞,并且,他们的头儿…… 他们的头儿正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站在最远的走廊门口,笑眯眯地看着他。 十分喜庆的那种——有那么一瞬间,DK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眼前这个被他们亲切称呼为“小狗”的黑发年轻人,身心愉快得简直就要抖抖毛然后抬起自己的后爪挠一下耳朵。 DK深呼吸一口气,顺手抓着跑在最前面跟他冲过来的犯人的衣领把这人扔出去,顺便一弯腰躲过了从他后面的袭击,然后就着蹲下的姿势一个扫腿放倒两名下盘不稳还硬是要凑上来的犯人,动作一气合成,五秒不到,顺利放倒三人,躲避过四次直接进攻! DK向来话少,于是所有的疑惑最后凝聚成了“皱起眉”这个表情,但是没等他多想,他身后响起了一些他所熟悉的细碎跑步声响,而后,五六个二号楼的犯人和他擦肩而过,和三号楼的那群犯人滚成了一团—— 二号楼的那些犯人迅速加入战斗的理由非常简单,看见老大被人群殴,怎么可以袖手旁观——虽然从本质上来说,他们是不情不愿路过这里的打酱油角色。 有一个冲得比较快的已经向着阮向远去了——DK眉头皱的更紧,下意识地,其实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考虑DK都想伸手把这个二愣子抓回来,可惜等他做好了决定的时候,那个二愣子已经冲到了阮向远的面前,于是在他出拳的第一刻,他的拳被黑发年轻人稳稳地接在手中,而后只是咔嚓一声轻响,伴随着鬼哭狼嚎之中又多了一声鬼哭狼嚎,那个二愣子就这样被黑发年轻人单手放倒! 阮向远始终没有离开那个通往走廊的路口,他就像是个门神似的站在那里,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节奏将无数漏网之鱼放倒在三号楼的神圣领域路口——这导致了三号楼大厅前面的平台此时此刻越来越混乱,无数在雷切的示意下“熟悉一下新地盘”的二号楼犯人从这里经过然后加入混战,随着时间的推移,从三号楼各自的牢房闻声寻过来的犯人也越来越多,一时间三号楼平台上,热闹得比菜市场还热闹! 三号楼以阮向远为首,二号楼以DK为首,双方僵持不下,所有的犯人都揍红了眼,作为两方领导人,阮向远和DK基本都没怎么受伤,虽然偶尔难免在混乱中遭到暗算,但是两人都是实打实靠着实力揍上来的高层——其中阮向远更是在训练中被雷切和绥揍过的人,所以他们的反应能力超强,无论怎么受到偷袭,也只是受了点儿皮外伤罢了—— 当白雀慢吞吞地从楼梯上走下来,阮向远终于说了今儿的第一句话,他叫了声白雀的名字,在后者皱着眉抬起头看向他的时候,黑发年轻人笑眯眯地说:“快去解决DK,我们打不过他。” 白雀:“……” DK:“……” 睡神大爷慢吞吞地直起了腰,看着阮向远转头一个手刀轻轻敲击在二号楼某犯人的后颈,将一个战斗力满格的人直接变成了昏迷状态的渣,白雀抽了抽唇角:“你昨天还说老子是二号楼的人。” “我忘记了,”阮向远微微喘息出一口气,有些气息不稳,唇角和眼角还是带着懒洋洋的笑意,“现在我就记得你从三号楼的楼梯走下来。” 睡神犹豫了一会儿,而后单手扶着楼梯扶手,一个纵身直接从二楼楼梯上跳下来,稳稳落地,一边舒展筋骨一边一言不发地向着DK走去—— DK看着在小狗的教唆之下,迈着沉稳的步伐向着自己走来的传说中的“魔鬼教官白雀”,忽然觉得今儿自己是倒了没什么霉才大清早就被人抛弃,完了还成为了一场混战的开端,想一想雷切昨天那阴晴不定的表情,DK彻底地觉得——蛋,在隐隐作痛! “——阮向远,王八蛋!” “——别骂人,要文明。我就用行动知会你们一声,走好自己的路,二号楼的道儿已经够宽了,别他妈还把脖子往别人的道上伸!” 场面一片混乱,直到莱恩匆匆带着一群自己手下的高层赶到—— 看着现场血肉横飞一片狼藉,三号楼新的王权者脸色非常难看,他劈手抓住一个打从自己面前经过准备乘胜追击的三号楼的中层犯人,脸色黑如锅底地拎着这个犯人的衣领,咬牙切齿:“我昨天怎么跟你们说的?——都给我忘到哪边天去了?!” “我也不知道,”那个中层满脸莫名其妙,“我下来的时候看见那个二号楼的杂碎想暗算阮老大——我总不可能不管吧?” 原谅这个中层的孩子如此直接。 一下子就听见了关键词,立刻明白这是谁在挑事儿,莱恩脸上简直有黑云压城城欲摧的节奏,一把扔开手中的犯人,他站在高处吼了一声—— “都给我停手!!!” 因为站在高处,所以声音传播很广,整个热闹的平台之上因为这一熟悉的吼声陷入的瞬间的沉默,几十个犯人就像是被人摁了暂停似的猛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当他们露出犹豫的表情抬头看向他们的王权者的时候,他们听见,一声清脆的“咔嚓声”从他们之后传来。 众人齐刷刷转头,于是他们看见,那个始终站在走廊岔路口的黑发年轻人半个身子沐浴在初升的阳光之下,他一只手拎着一个二号楼犯人的手腕,满脸茫然地转过身来:“都看着我干什么?” “噗,看你好看啊。”莱恩的头顶上,三号楼曾经的正牌王权者俯身趴在楼梯扶手上,一只手支着那张漂亮的脸蛋,懒洋洋地调笑——那颗眼底之下的泪痣显得异常生动夺目。 被拧断手腕的二号楼犯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众人:“…………” 在长达五秒的死寂之后,场面恢复了之前的混乱(哪里不对)。 莱恩面色苍白——他活那么大,杀人无数,见过的人比阮向远吃的盐还多——然而,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堂而皇之地蔑视他! 三号楼王权者周遭的空气仿佛立刻跌入冰点,在他身后的高层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只看见三号楼的王权者直接从三楼跃出,借着几个着力点几秒后稳稳地落在了一处飞溅着血花的地面之上—— 与此同时,在莱恩的不远处,余光从始至终没有离开过莱恩的阮向远猛地收起唇角边的笑,微微蹙眉,身体迅速地紧绷起来。 鹰眼慢吞吞地皱起眉。 白雀抬手,格挡住DK的一次进攻,战斗之中,分神用异常锐利的目光飞快地瞥了一眼拥有亚麻色头发的绝色少年所在的方向。 白雀:“看上去要出大事的样子。” DK:“恩?唔。” 二号楼的高层显得有些茫然,但是他很快地就顺着白雀的目光看见了不远处发生了什么——这一次,就连DK也邹起了眉。 而就在此时此刻,有什么事儿要一触即发的时候,在三号楼平台的入口处,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男人背着阳光,就像是一座小山似的完完全全堵住了入口处,他的唇角漫不经心地叼着一根烟草,此时此刻,那双湛蓝的瞳眸看不出情绪地微微眯起—— “都在干什么?”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并不高,甚至带着仿佛自言自语一般的疑惑,然而,这声音却如同魔音灌耳一般穿过了在场每一个犯人的耳朵里! 就连莱恩向着阮向远而去的步子也猛地一顿,脸上闪过一丝讶异,显得惊讶的绝色少年依旧还是足够绝色,他迅速地转过身,跟来人对视—— “哦,”雷切看也不看自己脚边那一片狼藉的模样,取下唇角边的烟草,男人吐出一口乳白色的烟雾,烟雾朦胧之后,谁也看不清男人的目光走向——不过,从说话的内容来看,他大概是看着莱恩的,“我在餐厅没看见你,所以就过来看看。” 这时候,整个画面都停止了。 男人微微眯起眼,却没有放过一个二号楼的高层正举着一个不知道从哪卸下来的金属棍子从后面鬼鬼祟祟地接近那个大概是愣在原地盯着自己的黑发年轻人—— 唇角动了动,却最终没有说什么。 而就在这时,他看见,那个就像是忽然在自己的后脑勺长了眼睛的家伙,目光坚定地转身,一巴掌抽在了那个二号楼高层的脸上。 啪地一声,可响。 众人震惊了。 只不过只有雷切本人知道,那双黑色的瞳眸,从始至终都像是刀子似的,各种刮在红发男人英俊的脸上—— 打得挺响啊。 不知觉地抬手蹭了蹭自己的脸颊,雷切的唇角勾起一抹含糊的笑容,然而,在一室的沉默之中,男人只是仿佛漫不经心地看着不远处的三号楼王权者,招了招手,仿佛不耐烦地说:“莱恩,你到底要不要去餐厅?”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只有我一个人觉得本章萌死个人了么!!!!!</P></DIV> <TR> 177第一百八十一章 雷切带着一群二号楼的人呼啦啦地走了,留下阮向远独自在战场转了一圈,看了一眼只剩下了三号楼群众的走廊,黑发年轻人表示非常满意。于是,当他被雷伊斯跟在屁股后面念叨念叨的时候,他也难得耐着性子忍了下来—— 现在,阮向远正举着拖把跟着一群底层的犯人一块儿拖地,有些血浸进了大理石地面的接缝里,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这些事情,留给底层的犯人做就好。” “恩?唔,不用了,谁还没个父母啊……而且是我先带他们打架的。” “你还知道是你的错噢?” “……我只是说是我带他们打架,又没说我有错。” “………………啊啊啊啊啊要被你气死了——这个要拿刷子刷啦——你又拖不干净,何必在这里碍手碍脚——证据是我刚才看见毕佳尔对着你的屁股翻了个白眼!” “……真过分。” “少给我惹是生非,我倒是可以考虑还你一个和蔼可亲的狱警大哥哥。” “是逼我在血上面再喷洒上一些呕吐物是么?” “阮向远,你好恶心。” “过奖。” 蹲在一块大理石旁边,手边放着一破旧的塑料盆子,阮向远头也不抬地抓着一块刷鞋用的刷子刷得很认真,时不时还会在和雷伊说话的空隙之间抽空把手伸进冰凉的盆子里沾上一点儿肥皂水——雷伊斯最开始也耐着性子蹲在旁边看,到了后面,他承认他是个没有耐心的人。 于是狱警凑了过去,一手强势地抢下了黑发年轻人手中的刷子,然后用还沾着泡泡水的两根手指捏住黑发年轻人的下颚,强制性地往上抬了抬——雷伊斯微微眯起眼,盯着那双深不见底看不出一丝情绪的黑色瞳眸,就好像打定了注意要在今天看进眼前这个人的灵魂深处似的…… 后者一脸平静:“做什么?” 雷伊斯冷笑:“我看见你的灵魂在心灵深处哭泣。” 阮向远一愣,随即被他活生生雷笑了,伸手拍走捏在自己下颚的爪子:“神经病。” “难道不会难过吗?”雷伊斯凑过去,很讨人嫌地说,“明明进禁闭室之前,外面的一切还这么美好,结果出来以后,发现不仅地盘被人家强行占领了,想要的位置被人家一屁股做了,就连之前还如胶似漆的男人都被人家抢了——最可恨的是,这些‘人家’还都是一个人。” “……”阮向远忍住了将身边这一盆灰尘、血、泡泡水等各种不明物体混合物的脏水泼到身边狱警脸上的冲动,想了又想,黑发年轻人最后也只是从唇角里挤出一句,“……狗屁的如胶似漆。” 他说着,抬头看了眼满脸写着“还是我好吧”的雷伊斯,忍不住用手中的刷子戳了戳狱警可爱的脸蛋,在对方被鬼摸了一下似的惨叫声中,黑发年轻人把眼睛笑成了弯钩:“什么‘地盘被人家强行占领’了,搞清楚,你可是三号楼的狱警,被二号楼的人跑来踢馆你不会觉得丢脸么?” 雷伊斯一愣,像是被打开了新大门似的:“为什么会?” “哦,”阮向远低下头,笑了笑,“二号楼的狱警是少泽哦。” 狱警危险地眯起双眼。 阮向远只是继续擦自己的地板,少泽和雷伊斯一向不对盘,自诩“最聪明的狱警”的雷伊斯向来看不上笨手笨脚的二号楼大众脸狱警,在明知道少泽是无辜的情况下还在挑拨离间——阮向远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有点卑鄙的。 阮向远满意地听见他身边呱噪的声音猛地一下停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儿后,他听见狱警非常犹豫地压低声音说了句:“最多你们下次打架我不管。” “唔。” “要打架的话,就不要打输,别给我丢人。” “噢。” “总觉得,你这么干的原因不单单是因为要和二号楼抢地盘……你看见了吧,今天在大厅闹事的时候,开始有一些犯人敢公开反对莱恩了,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吧……真是意外,虽然以前MT也不太会笼络人心,但是好歹在表面上大家还是把他当王权者看的。” “哈?”阮向远勾起唇角,看着雷伊斯的眼中却全是茫然和无辜,整张脸表情十分矛盾,“你想多了吧,关我什么事?” “小狗,”雷伊斯啧啧地摇摇头,满脸心疼,“你学坏了。” 这一次,阮向远并没有急着回答狱警,反而只是垂下眼,一扫之前的无辜表情,他轻笑声将手中的刷子扔进水盆中,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抬脚就要往外走。 “你去哪里?” “出去走一下。” “记得穿室外鞋。”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贴心了?” “啰、啰嗦!爱穿不穿!” 黑发年轻人推开通往室外的门,转过头,看着狱警气冲冲转身大步流星离开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直到狱警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的拐角处,阮向远这才收回目光。 天塌下来,阮向远也还是有喜欢跑到公共花园里面散步的习惯,心情好的时候,他会跑到花园后面伊莱的菜园子里跟母鸡们打个招呼——这是当狗崽子的时候遗留下来的后遗症,那个时候,还有个红头发的蠢主人陪在他身边,一脸担忧地问他“如果这些母鸡冬眠了怎么办”,当时作为狗崽子阮向远被蠢主人这么认真地展示自己没常识给惊到没话说,与此同时,也深深地为蠢主人这么贴心地担心“母鸡冬眠以后宠物会没有乐子”这件事感到迷之感动。 不过事到如今,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蹲在鸡笼前面,顶着满脑袋从天上飘落的雪花,认真地看着鸡笼子里挤挤攘攘十几只母鸡闭着眼在寒风中互相取暖,看了一会儿后,十几只鸡对于阮向远这个“看客”唯一的反应就是最旁边的那只“咯咯咯”地叫了一声,当阮向远的目光扫过去的时候,那只母鸡又恢复了之前沉默的样子。 阮向远忽然觉得自己无聊得确实想一个神经病。 抬起手,拍掉落满了肩头的雪花,甩甩脑袋,将脑袋上的积雪也甩掉,黑发年轻人站起身来——此时此刻,早晨的那点儿微弱的阳光已经完全被乌云所覆盖,寒风呼呼的吹,拉了拉领子,阮向远往菜园子外面走—— 可惜还没等他走出两步,黑发年轻人又猛地一下停下了步子。 因为他发现,好像作为回到室内的必经之路的公共花园,现在有人。 站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他发现自己冷得鼻涕都快变成冰条,有些受不了地抬了抬脚,最终还是厚着脸皮走出去。 此时此刻,公共花园确确实实是有人的,虽然这两个人看上去简直就是一个人——是的没错,两人之中,一个人正对着阮向远坐在石桌之上,他身体微微向后倾斜,虽然已经是堪称“大叔”的年纪,但是包养良好的皮肤看上去最多也就三十岁的样子,当他半瞌着眼的时候,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了一小片浓密的阴影。 另一个人背对着他,当他一只手微微弯曲大概是放在怀中人的下颚上,另一只手懒洋洋地撑在石桌的边缘。 他们在接吻。 隔着十米开外,阮向远也能听见他们唇舌交替时发出的水声——不知道为什么,其实无论身体还是心灵都不怎么纯洁了的阮向远却被这声音搞得活生生从脖子根红到脑门,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受不住冷跑出来撞见这个的自己。 阮向远知道,打从他从菜园子里走出来的第一秒,雷伊克大概就已经发现了他的存在,但是后者并没有急着放开怀中的大叔,反而是慢吞吞地亲了个够本,直到怀中的人发出呼吸急促的呜咽,这才不急不慢地放开他—— 伸出手,用袖子亲自给四号楼的王权者擦了擦唇角边没来得及吞咽下去的唾液,四号楼的狱警转过身,看着不远处满脸尴尬的黑发年轻人,点了点头,淡淡道:“你来了。” “……”听这话的意思,是专程在等我? 首先抱歉让你们在这天寒地冻的坏天气里等那么久,以及不得不夸奖一句,您俩还真会给自己抽空找乐子。 阮向远唇角抽搐。 白堂从石桌上跳了下来——雷伊克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似的,伸手扶了他一下。 恩爱程度可见…… 总之,作为一个刚被人撬了墙角的傻逼,阮向远想挠墙。 “小狗,你来,”白堂脸上依旧是平日里那副笑面佛的模样,他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微微弯曲,挺好看,“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我拒绝和任何在我面前秀恩爱的人商量事情——虽然很想这么说,但是在扫了一眼白堂身边站着的冷面大神雷伊克之后,阮向远老老实实低头,像个店小二似的一溜小跑跑到白堂身边,就差说一句:来喽客官。 阮向远刚在白堂面前站稳,就听见对方开门见山:“今天早上,你们跟二号楼的纷争的事情我也听说了。” ……那不叫纷争,单纯地,打架而已。 阮向远抬起头,扔给用词非常含蓄的四号楼王权者一个无力地微笑。 “大概是早上在你们这触了霉头,”白堂依旧笑吟吟地说,“下午,雷切手下的人给我这边找了不少麻烦——唔,你应该知道吧,今天是周四,按照理论来说,图书馆在今天应该是属于我们四号楼的归属地才对。” 四栋楼对于某些公共场所轮班执行所有权,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定下的规矩,但是对于绝大多数不想惹麻烦又想偶尔休闲一下的犯人来说是避免纷争的一个好办法。 阮向远犹豫了下,而后慢吞吞地点点头,蹙眉:“二号楼的人怎么了?” “强行要进去。”白堂笑着说,“我们的人当然想拦住他们,但是没能拦住。” 阮向远:“噢。” “我们四号楼原本不太想插手最近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白堂轻轻地说,“可是现在,似乎已经由不得我们说淡化就淡化——在原本雷切和绥就是同盟的基础上,在莱恩的带领下,三号楼也加入了这个队伍——这似乎让格局发生了一些变化。” 阮向远恍然——白堂的话换个意思来说,就是平衡被打破了。 原本的三号楼是跟二号楼处于敌对关系,关键时刻,三号楼很有可能会跟四号楼形成统一战线跟雷切和绥进行对抗,但是现在,在天仙的带领下,三号楼整个儿从表面上变成了二号楼的附属楼,这么一看,四号楼就完全被孤立了起来。 二号楼的犯人不傻,他们看得出来,所以,哪怕并非是雷切直接授意,在平常的活动当中,二号楼某部分犯人大概也会不知觉地强势起来。 “在游泳馆说的话,考虑得怎么样?”白堂笑眯眯地,用不急不慢的语气问阮向远,“我还是保持之前的那个态度,虽然,三号楼的王权者似乎已经尘埃落定,王战也才刚刚结束,但是……” 阮向远抬起头,看着面前这双仿佛永远带着笑的眼睛。 “小狗大概也想到了,换王权者,并不一定要等满三个月,也不一定只是‘王战’一种方式而已。” “……” “四号楼不想成为第二个二号楼的附属楼。” “……” “所以呢,现在我十分需要一个可靠的盟友啊。”白堂笑着,十分自然地将自己的手放进站在一旁门神似的雷伊克手中,后者接住,搓了搓,大概是在给他取暖。 阮向远想了想,最后问出了一个十分没有建设性但是显得很深奥的问题—— “为什么是我?” “我不会饥不择食,”白堂丝毫没有犹豫地回答,“哪怕是选盟友,我也是会挑剔的——对于某些理念上来看,我们有共同之处,唔,更何况,现在伊莱和雷切……所以你现在大概挺讨厌雷切的吧?” 何止是讨厌哟。 “我爱他。” “……” “开玩笑的。”阮向远垂下眼,拍掉肩上的薄薄一层雪花,“我会好好考虑你的提议。” 白堂抬起头和雷伊克交换了一个满意的眼神,转过头来看着一脸平静的黑发年轻人:“放心,同盟这种事情,不会是单方面的索取,所以我也会帮助你。” 唔?智慧型的王权者这么说,忽然觉得好像自己占了不得了的便宜。 阮向远挠挠头,放下手后镇重其事地点点头:“下午我带人去图书馆那边。” 白堂笑得一脸灿烂,像只老狐狸:“那就麻烦你了。” 四号楼不好跟二号楼的人直接起正面冲突,所以这个黑脸,就由阮向远来唱——反正今天早上已经跟他们干过一架,下午再来一发也无妨。 于是午餐过后,阮向远带着十几个人浩浩荡荡地往图书馆挺进——四号楼的人大概是得了白堂的意思,安安静静的图书馆,除了零散地坐了几个四号楼的犯人之外,在附近三三两两巡游的四号楼犯人对他们那么一大票人可以说是视而不见。 阮向远进了图书馆,把带来的犯人分组打发去跟四号楼的犯人一块儿巡游后,自己一个人转身进了图书馆,随便找了本书,找了个角落坐下来,一边想着今早在花园里白堂说的话,一边心不在焉地翻弄着手中这本原文书—— 等翻得烦了,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拿的居然是那本《和狗狗的十个约定》的日文原文书。 唇角抽了抽,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发现好像没人注意到自己——否则,对于连猜带蒙也只看得懂标题的阮向远来说,这逼真心装大发了。 一不小心,想起当年自己把这本书从书架子上拖下来的时候,红发男人打开浴室门,头发还是湿漉漉地往下滴水的样子,然后男人蹲在他的身边,从他的爪子底下将这本书抽出来,在阮向远嫌弃的目光下,令人震惊地轻而易举将目录页的几句话翻译成了他能听懂的语言,一个字一个字地耐心读出来—— 【尽管遗憾,和你在一起的时间,也就只有十年左右。】 【十年太短了,是不是,小狗?】 ……唔。阮向远摸了摸鼻子,忽然觉得有些嘲讽—— 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有很多个十年,但是对于他们彼此来说,大概待在一起的时间连十天都会嫌长得无法忍受吧。 换了个姿势,黑发年轻人摆了个更加深沉的姿势表达了自己此时此刻蛋疼的心情。 盯着面前书封面上傻乎乎的金毛看了一会儿,又看了一会儿,忍不住看了很多个一会儿后,那个缩在图书馆角落的窗下变换了很多个姿势的黑发年轻人,终于趴在书上流着哈喇子睡着了。 不知不觉中,图书馆的人来来往往,于是一天眼看着又要结束。 当阮向远从桌子上爬起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停雪,乌云散去,火烧似的夕阳从窗外照入,给人产生了一种还有温度的错觉。 阮向远满脸茫然地坐起来,正想抱怨为什么没有人来叫醒他去吃饭(。),却在这个时候,发现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肩头滑落——扭头一看,才发现是一件平淡无奇的外套。 不是绝翅馆分发给犯人的衣物,毫无特征地一件衣服。 阮向远皱皱眉,正准备抓起来研究一下,这时候,他手下那些没心眼的犯人终于走进来,完全无视图书馆墙壁上“保持肃静”的大字,站在门口吆喝“老大吃饭饭”……于是,这些犯人就看见他们的老大像个老头子似的,慢吞吞地从桌子旁边站起来,打了个呵欠,又更加慢吞吞地挂着满脸无精打采向他们拖拖拉拉地走过来—— “咦,老大,谁的衣服?” “……我还想问你们。” “我们怎么可能知道。” “……什么人穿了什么衣服什么时候走进图书馆你们都不知道,一下午巡的哪门子逻?” “……你不也睡了一个下午哦。” “乱讲,我很认真在图书馆里面维护和平。” “…………脸上都睡出印子了。” “…………” 作者有话要说:跟你们说个乐子。 不知道从哪一章开始,文下忽然出现了一个6字开头的蛇精病,这货无数次跟无数拍砖议论楼中楼强调【这文我后面都没看,看见LZ拍砖我就放心了】此类神理论,并且持续了似乎有一两个月,耐心可嘉,我相信她对我大概是真爱。 对此,6字开头数字君,温柔又机智的作者想劝说您,有病就吃药——当然,我不会让您不要放弃治疗,因为这样就会显得您好像还有救似的…………</P></DIV> <TR> 178第一百八十二章 “——阿嚏!” “噗。” 放风台上,身形高大的男人揉了揉有些发红的鼻尖,放下手中玩弄的玩具魔方,吸了吸鼻子,男人无奈地向着乌压压的天空翻了个白眼,那样子就像是一只大型狗蹲在地上老老实实地挠痒痒似的充满了违和感……这个不切实际的错觉让坐在他身边的绥止不住唇角边的笑意,直到男人挑起眉扔给他了一个警告的眼神。 “绥,有没有人说你笑起来的样子很欠揍?” “没有,”黑发王权者笑着回答,“想不到你这样的外星人也会感冒。” “啧。” “欢迎回到地球。” “……” 晚餐过后的例行放风时间,此时此刻的放风场地几乎完全被一号楼和二号楼的犯人说占领了,放眼看去,几乎看不到别栋楼的人,只有桌球台旁边,有零零碎碎的几个三号楼的犯人……绥看了眼,发现那些也只不过经常跟在莱恩身边的几个比较高层的眼熟犯人—— 至于四号楼的犯人,一个都没看见。 也不知道是他们自己不愿意来,还是……压根就在进入放风场地之前就被“某些人”拦了下来。 “听说,你手上今天有几个高层跑到图书馆去砸白堂的场子?”绥漫不经心地问,瞥了眼在红发男人手中飞快被扭动发出咔咔声响的玩具,“……搞什么,雷切,自从莱恩当上了三号楼的王权者之后,你好像忽然变得很心急。” “那是他们自己要去的,”雷切头也不抬地回答,“我知道的时候,他们已经跟四号楼的人干过一架了……可能是私人恩怨吧。” “不要逼得太紧,”绥淡淡道,“兔子被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都说了我不知道啊,”红发男人终于将自己的注意力从玩具上收回来,他皱起眉看着坐在身边的好友,“而且白堂……哪怕是兔子恐怕也是火星来的异种吧。” 红发男人的话再一次引起了他身边人的嗤笑。在绥的笑声中,雷切的眉头越皱越紧,终于,在他的耐心完全燃烧殆尽之前,绥停止了笑声,微微转过头来,用眼角瞥了他一眼后,用那种欠揍的语气说:“你不会真的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吧,雷切,难道真的要我很直白地告诉你——我在说的是你家小狗吗……说起来,那家伙还算是我的小徒弟——很明确地告诉你,我从来没有收过软萌萌受到欺负只会掉眼泪的小可爱当徒弟。” “软萌萌受到欺负只会掉眼泪?” 真是这样就好了。 你是没看过今天早上这家伙当着老子的面一巴掌甩到我手下高层脸上的时候那模样有多嚣张。 雷切啧了声,满脸不屑:“你到底想说什么?” 绥看着雷切不语,那双并不是纯黑的瞳眸盯着红发男人,仿佛要活生生地从他脸上看出个什么花样似的,直到雷切整个儿被他看得发毛,黑发王权者才勾起唇角微笑着说:“天冷了,要多穿衣服。” 雷切微微一愣,随即下意识回答:“要你管。” “这种时候,病倒就不好了吧?……” “少乌鸦嘴啊。”雷切恶狠狠地回答。 …… 然后当天晚上,雷切就真的病倒了——史无前例的。 ……事实证明了绥就是个乌鸦嘴啊,妈的。 二号楼的三十一层王权者牢房中,□着结实的上半身的红发男人不耐烦地在床上翻了个身,月光之下,男人麦色的皮肤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照耀在没有一丝赘肉完美紧绷的皮肤之上,轻而易举地就可以看见一层细细的薄汗——一滴滴汗珠顺着男人的脊梁骨滑入裤腰边缘,异常性感,室内气温仿佛都因此而变得炎热起来。 放风结束回到牢房之后,忽然就毫无预兆地发起烧来。 这对于雷切来说似乎有些意外——就好像绥之前说的,至少在十二岁之后,在男人的印象之中,除了枪伤刀伤各种类型的外伤之外,他好像再也没有过发烧感冒的经历……这种东西对于雷切来说,完全就是相隔了几乎有十几年的遥远记忆。 此时此刻口干舌燥,整个人都像是快要从身体内部燃烧起来,喉咙沙哑得说话都变得非常困难。男人好看的眉轻蹙,他闭着眼,看上去睡得不太安稳,在又一次的翻身之后,男人埋在枕头里低低地骂了一句脏话,紧接着,他一脚踹开了盖在身上都显得特别碍事的被子。 正当雷切考虑要不要把脑袋底下的枕头也一块扔出去的时候,忽然,他听见,紧紧闭合的飘窗那边,忽然响起了可疑的咔嚓声响—— 就好像是有一个胆大包天的人,从外面扳动了他牢房窗户的扣锁。 雷切伏在柔软的床铺中央,呼吸平缓,若不是此时男人周身的气压都整个儿陷入了紧绷的低压之中,远远看去,腹部均匀起伏,双眼紧闭的他就好像终于陷入了安静的沉睡一般。 而事实上,雷切只是趴在床上,全神贯注地听着一切的动静。 飘窗被人轻轻推开—— ……搞什么,居然真的有胆子给他溜进来?该不会是有什么人听说他病重,想要趁着机会跑进来赶尽杀绝吧? 躺在床上的男人觉得眼下发生的一切简直滑稽至极。 来人好像非常熟悉他的房间,除了从飘窗上爬下来那一下子显得有些笨手笨脚的笨拙之外,那个人似乎非常轻松地就借着那点儿昏暗的月光绕过了雷切牢房中的一切器物——包括放在飘窗旁边的三角木架,以及上面的鱼缸。 雷切屏息,淡定地从细小的动静之中分辨出这个胆大包天的小贼的举动——来人似乎已经认定了他现在就是一个随便任人宰割的病重患者,从飘窗上下来之后,他甚至没有对男人办公桌上的那些重要文件产生任何兴趣,就这样直奔主题地,来到雷切的床边。 啪嗒一声,金属撞击在床头时发出的细微声响—— 非常细微,若不是此时整个人贴在床上,雷切觉得自己说不定就要忽略! 一瞬间,一片静谧的房间忽然就因为这声响而从沉睡中清醒—— 在来人放下东西毫不犹豫地就要转身抽离之时,躺在床上的男人猛地睁开湛蓝色的瞳眸——瞳眸之中爆发出凌厉的光芒,丝毫不见高烧病人应该有的迷茫或者含糊神情! 一片黑暗安静的牢房内,男人轻而易举地听见来人短短的一声倒抽气的声音,与此同时,他已经在睁开眼的第一瞬间,快而准确地一把扣住了眼瞧着就要离开他可控制范围之内的来人的手腕! 带着细腻的薄汗,温度异常灼热的大手死死地扣在来人因为夜行而显得冰凉的手腕之上,轻而易举地,将他死死地锁在床边! 雷切掀了掀眼皮,对视上了一双哪怕是在黑暗之中还是尤为晶亮的黑色瞳眸。 此时此刻,在那双黑色的瞳眸之中已经不见惊慌,反而只是一片预料之中的平静。 “你来做什么?” 男人脸上出现了两秒钟的停顿,而后,他毫不犹豫地放开了自己的手,让面前手脚冰凉的黑发年轻人脱离自己的控制。喉咙有些发痒,低低地咳了两声,红发男人低下头,漫不经心地将那个差点儿就被他扔到床底下去的枕头拽过来,塞到自己的腰下垫好—— 雷切懒洋洋地依靠在床边,他看上去生疏而冷漠,只是有些玩味地上下打量着站在他的床头一言不发的黑发年轻人——就像是一只凶猛的猫科动物,在进食之前打量他已在囊中的猎物。 在这样令人心惊肉跳的目光扫视之中,阮向远却只是微微眯起眼勾起唇角,露出了一个十分淡定的微笑。 在他的身后,悬挂在飘窗之外的登山绳被寒风吹在窗子上,发出“扣扣”的轻响。黑发年轻人抬起还戴着防滑手套的手,轻轻地扫掉了肩头眼看着就快要融化的雪花,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一分钟前被他放置在床头的那件外套—— “眼瞎了么?” “什么?” “来还你衣服。” 双方都显得坚定不移的对话之后,由雷切起头,房间中再一次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那是仿佛长达一个世纪那么久的沉默,无论用什么思考姿势,都不会有人想到,在异常莫名其妙的开始和更加莫名其妙的结束之后,两人在一次的对话,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依靠在床边的男人动了,他抓过放置在床边的水杯,仰头毫不犹豫地将已经变得冰凉的凉水喝下,冰凉的无味液体划过灼热的喉咙,此时此刻,他才终于觉得身上那股令人烦躁的燥热稍稍有所缓解,连带着,唇边也出现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你怎么知道衣服是我的?” 一个简简单单的疑问句,追根究底地思考起来却又不是疑问,但……也不像是肯定句。 “唔,”站在床头边上的黑发年轻人沉吟了一会儿,想了想才诚实地回答,“因为在上面闻到了挥之不去的人渣味儿,所以,就选了整个绝翅馆最人渣的那个人,给他送了过来。” “……” 看着对面沉默的脸,阮向远觉得自己回答得非常完美——虽然有在欺负病人的嫌疑。 “阮向远。” “什么。” “已经过宵禁时间两个小时了。” “噢。” “你怎么进来的?” “爬进来的。”阮向远吊起眼角,用“你明知故问”的理所当然语气道,“又不是没猜到,问什么问。” “三更半夜的,你从三号楼的楼顶爬到二号楼的楼顶,再用一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断掉的登山绳爬下来,撬开我的窗户,笨手笨脚的爬进来,就为了把一件衣服还给我?” ……这是承认这衣服是你的意思么?阮向远张了张口,衡量了一下,又觉得这话说出来可能会被揍,于是老老实实地咽回肚子里,最后,只是从喉咙深处含糊地发出一声像是肯定又像是否认的沉吟。 依靠在床边的男人没动,虽然他知道站在床另一边的黑发年轻人此时此刻看似呆愣,其实浑身都时刻处于紧绷的状态——只需要他一个动作,这家伙就会毫不犹豫地转身,用最敏捷的动作,最短暂的时间,逃离他的控制范围。 至于怎么逃……是病糊涂了?他差点儿忘了。 “老子房顶上还猫着谁?” “就……白雀。” 在男人意料之中的冷哼声中,阮向远默默地在心中对满脸不情愿被自己拽来此时此刻也顺便躺枪了的睡神大爷说了声对不起。 雷切不动声色地,将手中已空的杯子轻轻放回床头柜上,而后,抬起那双慵懒的湛蓝色瞳眸扫了一眼站在床边的黑发年轻人“看什么?” 阮向远瞅着那空无一滴液体的杯子,没动,也没回答。 他有点儿想转身直接走人。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想站在这儿,欣赏一下平日里威风八面的老虎变成病猫的美好景象—— 月光之下,他可以看见那双平日里仿佛海洋一般纯粹湛蓝的瞳眸此时眼角正因为温度过高而泛着淡淡的红色;他可以从仿佛凝固的空气中,听见男人的鼻腔之中,呼吸出的气息因为灼热而变得粗重异常;他也可以轻而易举地听见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强力掩饰却依旧还是掩饰失败了的淡淡疲倦。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直到依靠在床边的男人因为生病而变得异常容易暴躁地,一把将靠在背上的枕头拽出来,粗暴地扔到地上。 阮向远顺着他的动作看去,毫不意外地,在同一个地方看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遭受了同样待遇的被子—— 拿周围无辜的东西胡乱发泄的幼稚小鬼。阮向远在心中嘟囔了一声,他掀起眼皮,扫了眼那张柔软的黑色大床——除却被滚得乱七八糟的床单之外,只剩下了一个占据了整张床三分之二大小的红发男人,他□着上半身,平躺在床上,右手抬起来用手背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阮向远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知道眼前的男人这是摆出了一副拒绝对话继续的任性姿态。 …… 雷切闭上眼,脑袋昏沉,身体警钟敲响,这让他不得不休息一会儿免得一个激动爆血管而亡。 混沌之中,他听见在他的牢房之中再一次响起了人走动的声音—— 大概是那个人离开了吧? 男人呼出两口灼热的气息,朦胧之中,仿佛听见了水声响起,有些疑惑,却懒得深究,重重地翻了个身将身体更加深地埋进床铺之中—— 直到仿佛很久之后,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他的手腕,将他翻了回来,身边的床陷入一小块——大概是什么人也跟着爬了上来,然后吧唧一声,一块**的毛巾被扔到了他热得没办法正常思考的脑门上—— “喏,勉强就照顾你一次。” 毛巾因为浸过了自来水,冰凉得简直让人原本灼热的皮肤都变得疼痛起来…… 脑袋嗡嗡地响,男人微微睁开眼,扫了一眼趴在床边盯着他的黑发年轻人——月光之下,男人的眼中,只剩下那一双发亮的黑色瞳眸。 一滴冰凉的水顺着额头滑到太阳.穴,最后变成温水流到耳廓,却仿佛让红发男人整个儿清醒了起来—— “……那么湿,拧干水不会啊,亏你还是医生。” “你也知道是医生,”黑发年轻人不屑地撇撇嘴,“又不是保姆。” 然后? 然后,二号楼三十一层的牢房之中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_(:3)∠)_都讲了这是个温暖人心的故事了嘛。</P></DIV> <TR> 179第一百八十三章 僵持了一会儿,阮向远叹了口气发现自己幼稚程度果然比不过眼前红发男人,只能他再一次暴躁地想要翻身时,伸手将他脑袋上毛巾拿下来,拧干水翻了个面,重扔回他脑袋顶上。 雷切闭着眼没睁开,躺床上哼了声:“要走了?” 黑暗中,黑发年轻人淡淡地应了声。 出于意料,男人也完全没有想挽留意思,从嗓子里低沉地应了一声,翻身:“地上水擦干再走。” 阮向远:“……” 眼皮跳了跳,忍住破口大骂冲动,阮向远当然不可能真这里给雷切当保姆拖地,目光那背对着自己性感*上面转了一圈,那只穿了一条内裤十分结实紧绷挺巧屁股上面堂而皇之地多瞅了几眼,看够了,这才准备转身走人—— 却不料,还不等黑发年轻人往外迈出三步,忽然从他身后传来一阵悉索声响,紧接着,一双强壮结实手臂从后牢牢地缠上他腰间,温度灼热异常,隔着衬衫贴上微微汗湿胸膛,那热度,只让人产生整个人仿佛都要被这人温度融化错觉! 心中猛地一跳,阮向远惊呼出声之前,那缠绕他腰间手臂用力,用完全不似病人力度,以不可抗拒强硬姿态硬生生地将他抬了起来——天旋地转,阮向远只觉得眼前一黑,下一秒,他整个人已经随同男人一块儿双双倒进身后柔软床铺之间! “喂!” “嘘。” 男人俯身压上床中央黑发年轻人,他唇角轻勾成一个不负责任戏谑角度,当他微微底□时候,鼻息之间呼出灼热气息数喷洒阮向远下巴上,阮向远呼吸一窒,微微瞪大眼直愣愣地盯着压自己身上这个说变卦就变卦男人。 男人轻声笑着,胸腔因为笑声而发出震动,他一边用自己小山似高大身形牢牢地压住身下黑发年轻人,一边懒洋洋地伸出手,像是登徒子似捏了捏满脸僵硬怀中人下颚,话语出口,十分惊人—— “盯着老子屁股看了几眼?” “放、放屁!” 还好房间里没开灯,否则,雷切将会看见被他压身下人因为他这一句话从脸红到了脖子根,阮向远伸手拍开雷切放自己下巴上爪子,对方合作地拿开手后,又想伸手去推挤他压自己身上胸膛,然而,除却摸了一手细汗之外,对方稳坐如山,纹丝不动。 “小狗,你翅膀硬了,居然敢对老子屁股打主意。”雷切嗓音沙哑调笑,这样低沉而富有磁性嗓音犹如魔魅一般传入阮向远耳中,后者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闭嘴,病猫!” 阮向远惊得满身鸡皮疙瘩起立,他骂人时候,那双明亮黑色瞳眸闪闪发亮,饱含着惊怒和不可抑制畏惧,这样眼神此时此刻男人来看,简直不能加诱人,他再一次伸出手,仿佛变态似用灼热掌心蹭了蹭黑发年轻人脸颊一侧,低笑道:“病猫?可是你现好像被病猫压身下。” “妈——雷因斯!” 被直呼大名男人愉地勾起唇角:“我。” “从老子身上滚下去!”阮向远终于回过了声,此时他脸上表情看上去就像恨不得抬脚一脚踹烂压他身上男人。 雷切闻言,听出这家伙是真生气了,生怕这货真一个气急把自己给气厥过去,男人只好乖乖地稍微抬起自己门板似身子,给了彼此一个自由呼吸机会——当然,他也只是“稍稍”抬起了这么一点儿而已,此时完成这个动作之后他依旧牢牢地压黑发年轻人上方,将后者不容拒绝地禁困自己与柔软床铺之间,他低下头,看着这张近咫尺脸,忽然有些恍惚地想到,自己似乎已经有将近一个月时间没有仔细看过这张脸了…… 而此时此刻,小狗就他跟前,近咫尺,触手可及。 男人翘了翘唇角,湛蓝色瞳眸之中有抑制不住淡淡笑意,而此时慌乱之间黑发年轻人当然没注意到这个,趁着雷切稍稍离开空挡,毫不犹豫地抬手给了他下巴一拳—— 咔嚓地一声,骨骼和骨骼碰撞发出声响此时一室安静中显得异常刺耳。 这一拳用劲儿很大,阮向远自己手指骨都隐隐作痛,不用说此时正发热中浑身上下敏感度达到顶峰值男人……然而,令人出乎意料是,被揍人也只是皱皱眉,勾起唇角甚至都没有发生任何弧度变化——那结结实实一拳揍他下巴上,就像一颗石头投进入浩瀚无际大海似,连声响儿都不让人听! 阮向远属于那种典型得寸进尺分子。 半点儿惯不得。 “你就这么对病人?”雷切挑起眉,问身下睁着大眼瞪自己黑发年轻人,“要不是你,老子也不会感冒发热。” “呵呵,”阮向远反唇相讥,“感冒发热?我看你是发瘟吧,因为我正好听说过,蠢货都不会发烧。” “唔,真过分。” 雷切啧了一声,身体突然毫无预兆地下沉,下一秒,对方措手不及时候猛地一下叼住了对方双唇,因为体内温度而显得异常灼热舌尖细细舔过他微微颤抖冰凉薄唇,与此同时,原本撑黑发年轻人脑袋两边手也收了回来,一只手捏住后者下颚强制性地将他牙关扳开,另一只手十分不老实地爬上了他腰间,不由分说地拽出整整齐齐扎腰间衬衫边缘,带着一串火热触感,那紧绷细腻白皙腰间胡乱摸索—— 唇舌交缠之间,发出令人面红耳赤水声,当双方呼吸都变得不稳,雷切终于大发慈悲地稍稍将那疯狂掠夺停顿下来,他飞地黑发年轻人那被自己啃咬得发红唇上亲啄了一下,男人嗓音因饱含*比之前加沙哑,,灼热气息不知道什么时候到阮向远耳边:“小狗,我想要。” 阮向远眼角一跳,抬手对准那张无耻俊脸就是一巴掌! 啪地一声,比今儿早上那些还响。 “不乐意就不乐意,”虽然老子也不会理你是没错啦……男人嘟囔着抱怨道,“动不动就伸爪子挠人,你他妈真像只小狗似。” 说着,雷切收回手,蹭了蹭自己脸上被打得一片滚烫地儿,过了一会儿,完全不像是被打了一巴掌那个,这货露出一个邪魅酷炫笑:“今天早上那一巴掌,你到底还是招呼到我脸上来了。” 阮向远哼了一声,完全没否认早上那众目睽睽之下一大嘴巴子到底是准备呼谁脸上——抬了抬下颚,原本是准备摆出个比压他身上男人加拽表情收场,却不料这一掀眼皮,意外地对视上了对方那双湛蓝瞳眸,眼底,丝毫不见恼怒淡淡笑意让阮向远当场大脑当机。 高空中悬挂着达克摩斯之剑此刻猛然掉落,深深地插入心脏之中。 这一秒,阮向远第一次觉得,眼前这张近得几乎要跟他贴一块儿这张熟悉面容,那淡淡笑容变得极其碍眼——就好像此时此刻真正生病人变成了他,身体忽然从内部伴随着血液奔腾而逐渐崩坏,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手狠狠压榨,就连呼吸都变得极其困难起来…… “是,老子长得不够莱恩漂亮身手也没他好但是我觉得我智商还是比他高一点,他们天天都担心我成为王权者之后把三号楼拱手送给你,他们这么用手段打压我活到今天我也觉得我挺不容易现一想还觉得能变成高层简直是祖坟冒青烟,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把我弄进绝翅馆可是我很清楚我进了绝翅馆以后我想要什么,我要不单单是那一个位置,一个牢房,你明明知道我——雷切,耍老子好玩?” 气息不稳问句,嗓音低沉,冷漠而生疏。 借着月光,雷切毫不费力地看见了黑发年轻人微微泛红眼角。 被一连串话语砸得片刻怔愣之后,男人收起了眼底戏谑,像是着魔一般,用带着薄茧拇指腹轻轻摩挲着那块泛红地方。 “还记不记得你刚进禁闭室时候,我跟你说了什么?” “……” 记得。 无论如何,只要相信你。 对吧? “看来你还记得,”雷切松开阮向远眼角,伸手抬了抬他下颚,强制性地让他抬起头对视上自己眼睛,此时此刻,他湛蓝双眸之中,先前戏谑和笑意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地,是前所未有淡淡责罚意味,“……为什么不听话?” “……” 如果可以话,阮向远想呵呵男人一脸。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收敛起之前那一瞬间不经意感情外泄,此时,白皙脸上再也不见一丝疏漏,黑发年轻人微微扬起下颚成一个倔强弧度,略嘲讽地勾起唇角,盯着男人几乎是一字一顿道:“我只相信,我眼睛看到。” “不长记性玩意。”雷切不屑地嗤笑了一声,“老子以前就告诉过你,哪怕是你自己眼睛也会骗人——后来你不是也证实了么?” 阮向远愣了愣——他自诩不是嘴笨人,然而这个人面前,却就这样三言两语就轻而易举地败下阵来。 “还有什么话想说?” “……” 阮向远知道自己此时沉默大概会让眼前男人变得加嚣张——果不其然…… “啧,你还真有随便就让人火大本事。” 带着惩罚意味粗暴掠夺随之如同暴雪般落下,男人因为发热而稍稍干燥唇吸吮着他舌尖,牙齿不分轻重地啃咬他嘴唇—— 雷切气息变得粗重,大手死死地卡住黑发年轻人下颚,此时此刻,男人英俊脸上又恢复了之前那副云淡风轻模样,低沉沙哑声音阮向远脑袋顶上响起—— “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正好陪我运动一下发发汗。” 作者有话要说:_∠)_……不是我讲,现貌似是严打敏感期……我考虑还肉不肉…… 虽然我文已经祖国山河一片红(。</P></P></DIV> <TR> 第一百八十四章 阮向远无奈了,扬了扬下巴直愣愣地瞅着耍无赖男人:“白雀还楼上蹲着。” “当年他魔鬼训练营时候,经历过事情你想都不敢想,”雷切轻笑一声,“你蘀别人瞎操什么心。” “你第一天认识我?我特长就是咸吃萝卜操淡心。”阮向远嘲讽地说,顺手推了把笼罩自己身上那人,“要玩找莱恩去……现不是热恋期么,天天黏糊一起——” 阮向远顿了顿,后也没能憋住地补充道:“也不嫌恶心。” 雷切大概是已经烧迷糊了,对于黑发年轻人堂而皇之人身攻击毫不意,对话过程中,他安安静静地用自己手背一下下地蹭着怀中人面颊,老老实实地听对方各种酸,全程小心翼翼地,就好像此时此刻生病人不是他而是阮向远似,他唇角轻勾成一个纵容弧度……大概是月色昏黄使人容易放松警惕?此时,二号楼王权者丝毫没有掩饰住自己任何情绪。 呼出一口过于灼热气息,伴随着阮向远一声短暂急促倒吸气音,男人高大身体轰然倒塌,结结实实地压身下那具修长身体之上,双手却紧紧地缠绕上对方腰间,就像一条巨大蟒蛇一般死死地盘他腰际,男人红色头发因为发热而微微汗湿,他脸紧紧地贴黑发年轻人小腹处,就像是一只大型猫科动物似那渀佛还夹杂着窗外冰雪气息白色衬衫上蹭了蹭:“可是这种身体状态欠佳时候,当然是要医生身边才比较开心。” 阮向远被这蠢货动作搞得除了翻白眼做不出第二个反应。 ……不愧是说出要把医院改造成三温暖人。 阮向远伸手去推那颗不老实脑袋:“你把医生这么神圣职业当什么了啊!” 雷切脑袋猛地一停,他抬起头,阮向远原本推搡他手也滑下来摁他滚烫脑门上,月光之下,他低下头看着红发男人对他露出一抹理所当然微笑—— “神圣就是舀来玷污。” 语落,未等黑发年轻人做出反应,男人已经一把强力将他腰间腰带扯断,伴随着衣料被撕裂破碎声,灼热大手隔着一层薄薄内裤充满了威胁地放置黑发年轻人下体上,轻柔地揉搓,试图率先挑起对方*…… “放开我……” “不放,”男人固执地回答,“除非你愿意穿着一条内裤用登山绳从二号楼荡回三号楼——” 雷切顿了顿,想了想后又强调:“总之我是不会借你裤子。” 幼稚至极。 阮向远被搅得有点儿来火——早知道这家伙生病心理年龄和智商会双双倒退个三十年,今晚说什么他也不会来……他不知道雷切对于他这么一副完全不怎么样身体哪来执念,但是既然他要…… “那就来做好了。” 黑夜之中,黑发年轻人冷静声音响起。 雷切一愣,似乎没料到这货怎么忽然就改变主意了,这么一想还真有点小不安,连带着黑发年轻人下体折腾大手也跟着停了下来,抬起头,他对视上那双写满了淡定黑色瞳眸:“……如果你实不想话——” 阮向远依旧一脸平静:“已经被你揉硬了,感觉不到吗?” 雷切:“……” 这种时候,除了沉默,难道还应该跟他说对不起吗? 正当红发男人满脸纠结时,忽然,他觉得自己被顶了起来!——略惊讶地微微睁大眼,还未等生病中反应稍稍迟钝一拍男人做出应对措施,下一秒,他整个人已经被重重地压入床铺之中,而原本被他压身下黑发年轻人,一个敏捷翻身,喘息之间,两人位置瞬间调换! 雷切双眼难得放空地用从下往上这个他十分不习惯地角度看着居高临下坐他小腹上黑发年轻人,直到对方伸手,啪啪两下重重地拍了拍他光裸大腿,勾起唇角,淡淡道:“不过这次换我上你。” 雷切:“……………………………………………………………………” 阮向远挑眉:“病人就应该好好地躺着享受福利,不是么?” ……享受不享受得到姑且不论,从本质上来说,这算是哪门子福利? 男人笑了,声音沙哑低沉:“你这是欺负病人吧?”、 “唔,”岂料对方理直气壮地点点头,看着一脸惊讶外加苦笑着看着他男人,完全无动于衷地问,“做什么一脸无奈样子,没当过下面那个么?” “小流氓。” “回答我问题。” “你脑子进水了吗?”雷切被压下面,却丝毫没有狼狈模样,依旧还是那副帝王似高高上拽得二五八万模式,“老子这么英俊脸,怎么可能做被人摁着脑袋压进枕头里这么浪费事情?” “知道了,”阮向远头也不抬,低头一把拽下男人微微被汗湿内裤,“我会好好对待你第一次。” 雷切一楞,对方略显得冰凉手触碰到他臀部肌肉瞬间浑身紧绷,整个身体力量这一刻蓄势待发随时就要爆发出来!然而,当他抬起头对视上对方那双黑色瞳眸,阮向远眼中,那闪烁着光似乎象征着什么……终于不像是之前那样平静,就好像一只终于推到了自己主人小狗似,酝酿着难以掩饰兴奋情绪。 “……” 沉默,一室宁静,明明飘窗还开着一丝缝隙,牢房之内,却忽然变得闷热腻人。 所有变化只一瞬间。 而从始至终对此一无所知阮向远只是微微有了一瞬间困惑,为什么身下男人刚才紧绷之后又猛地完全放松下来……当他触碰到雷切手感良好臀部之时,身下男人瞬间爆发低气压让他做好了被攻击准备。 而令人惊讶是,后,男人居然没有任何举动——反而像是默许了似,完全放松下来。 男人微微扬起下颚,就好像这场斗争之中他依旧占据着主宰者礀态,对视上头顶那双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眼中泄露了压抑黑色瞳眸,胸腔之中因为燥热而引起郁卒忽然因为对方简简单单一个表情而而一扫而空,男人不知觉地勾起唇角,心情不错地戏谑道:“是不是不会怎么做上面那个?要不要我给你先示范一遍——” 男人话语被吞没对方唇舌之中,短暂诧异之后随之是意识到这个主动吻而带来兴奋,带着薄薄细汗大手悄悄爬上对方毛茸茸后脑勺,以不容许拒绝礀态强行将对方脑袋加重地压向自己—— 渀佛要活生生地将俩人蹂躏一块儿力道。 阮向远气息不稳地半趴男人身体上,让彼此气息完完全全将对方完全笼罩,唇舌交蘀,当对方薄唇轻轻含住他舌尖拉扯,记忆中前所未有配合,任由来不及吞咽下去晶莹唾液从唇角滑落低落对方下颚…… 仅仅是一个吻,足以让眼前忽然变得一片模糊,当对方抓他脑后大手无数次地将他压向他时,恍惚之间,阮向远忽然非常不着调地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父亲书架上面翻到古老元曲…… 你侬我侬,忒煞多情,情多处,热如火。 把一块泥,捏一个你,塑一个我。 将咱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 再捏一个你,再塑一个我。 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 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 啪嗒一声,温暖湿润水滴轻轻低落男人因为高热而染上一丝血色面颊…… “哭什么,蠢不蠢。” 男人抬手,粗糙拇指腹重重捻他眼角,轻描淡写一句话,却如同千军万马般瞬间踏破心中城墙,让所有坚持和执念功亏一篑…… 冰凉指尖微微颤抖地滑落至对方臀缝,理所当然地感觉到身下男人瞬间紧绷,阮向远不语,主动俯□轻轻啄吮对方紧抿唇角,僵硬火热得几乎要爆炸下体摩挲对方结实小腹,阮向远慢吞吞地找到那个入口,小心翼翼用自己指尖渀佛有些不知所措地入口处徘徊—— “喂,”身下男人声音因为沾染上*而越发沙哑而低沉,“你动作再不点老子就要反悔了。” 阮向远咬咬牙,对方闭合入口处徘徊不前指尖终于渀佛下定决心般地猛地刺入一节—— “唔。” 身下,男人从鼻腔中发出一声简单音节,咬紧了牙关,诡异刺入感让雷切浑身细胞都叫嚣高歌着反抗,强力地隐忍下将身上坐着黑发年轻人掀翻压倒冲动,此时雷切觉得自己大概已经透支了这辈子所有克制力和隐忍程度才能让自己老老实实地躺这里,张开大腿…… 当阮向远俯□,渀佛安抚似用湿/滑舌尖扫过男人胸膛——瘙痒,渀佛通过一层薄薄胸腔直接触动了心脏。 而此时,雷切只是堂而皇之地走神:这种福利平时怎么没有? 平摊小腹感觉到对方热度,似乎已经受不了一般不断地下意识般地他小腹磨蹭,而让人想骂脏话是,似乎是因为他一个简简单单鼻腔音,对方手指就像是受到了什么今天惊吓一般又猛地缩了回去—— 强压下破口大骂冲动,现雷切非常确定坐自己身上狗崽子大概今晚真是为了欺负病人而来! 耐心地接受对方压他身上小心翼翼地对待,对方悉悉索索半天也只是插进去了一根手指却依旧动了都不敢动之后,雷切终于觉悟—— 今晚要是指望对方真上了他,大概只能是他抓着他老二强行往自己后面里塞。 雷切没疯。 所以他身下小雷切憋出毛病之前,男人一个猛虎翻身重重将坐他身上黑发年轻人掀翻下来,一把抓起对方大腿两根手指不带商量地直接塞进黑发年轻人体内,俯□用近乎于狂躁吻将对方惊呼声吞进肚子里,男人一个挺身重重将自己埋进对方体内…… “换我来。” 唇角勾起一抹狂肆笑,男人低头,黑发年轻人唇角落下响亮地一吻。</P></DIV> <TR> 181第一百八十五章 一个猛烈挺入将阮向远就要到嘴边怒骂撞碎化作细碎呻吟,男人高热体温包围着他几乎就要将他融化!被高高拉起脚踝被迫打开成了一个令人面红耳赤角度,此时此刻,黑发年轻人无可奈何地大张着腿,将自己一切暴露男人越发深邃湛蓝色瞳眸之中。 下身似乎早就令人难堪地习惯了接受进入,几次*之后喘息声之间,就能听到两人结合下体传来清晰液体拍击声,粘稠液体从后穴处随着男人每一次进入和退出不断溢出,*大腿泥泞狼藉一片…… “慢、慢些……好烫……” 男人毫无节制大开大合动作之间,黑发年轻人声音断断续续,那副咬紧了下唇隐忍着感倔强模样被雷切看眼里,让男人忍不住再一次俯□咬住对方薄唇—— “要咬就咬我,”红发男人沉沉地笑着,“咬自己做什么……” 断断续续接吻坏心眼地打乱了黑发年轻人原本强行隐忍气息,满意地听见身下人因为自己每一次深深挺入而乱了呼吸节奏看,听着他几次因为被下体巨大塞满而发出像是要哭泣像是舒服短短泣促音…… 男人眼中情绪越发深邃,他看着自己身下这张熟悉又陌生脸,每一次进攻动作都异常凶猛,然而,就好像成功地将自己思维完全从下半身感中抽离了似,月色之中,红发手轻轻抚上黑发年轻人面颊,声音低沉柔和:“虽然眼睛颜色不一样,但是看见你第一眼,我就几乎开始情不自禁地怀疑你是不是被它带来我身边人……” 阮向远呼吸一窒,瞳孔微微缩紧,却这时,男人将自己巨大整个儿从他体内抽出,然后毫无预兆地,重重撞入,直到粗大柱体下面囊袋撞击到黑发年轻人臀部发出啪地一声! “——啊啊啊啊啊啊!!!!” “嘘,夜深了,小狗。”男人滚烫指腹轻轻摁上黑发年轻人唇角,眼角透露出一丝丝笑意,“你想叫得整个绝翅馆人都知道……今晚三号楼高层我床上吗?” 阮向远气息不稳地掀了掀眼皮看着居高临下微笑着瞅着自己男人,此时他已经没有开玩笑心情,修长指尖空中徒劳地抓了抓,后,一把抓住了男人刚刚长出一小截还未来得及剃掉胡渣下巴,就好像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似,完全忘记了对方还是一个病人,阮向远咬着后槽牙,死死地盯着雷切,嗓音身下某一处敏感点一次次被恶意碾磨撞击情况下变得沙哑异常:“雷因斯……” “我?” 黑发年轻人带着薄汗显得有些冰凉手,轻轻地抚摸上男人漂亮湛蓝色眼睛,他一瞬也不瞬地盯着男人,前所未有认真地,缓缓问道:“我你眼睛里看见了怀念情绪……” 阮向远顿了顿,不等对方回答,他缓缓地闭上眼拧开头,仿佛逃避什么似拒绝再跟对方对视,他再一次叫了雷切名字,而这一次,开口时,他声音中带着明显踌躇—— “雷切,透过我——你看谁?” 下身几乎被摩擦得麻木进出终于猛地停了下来,这一瞬间却足够让阮向远身上所有酸痛爆发出来,他开始感觉到自己呼吸变得比身上这个发热人加灼热……这么折腾下去,明天他们俩大概会双双病死这张床上吧…… 男人巨大器官还保持着深深埋入他体内,人体温度偏高他此时此刻变得异常地富有存感,黑发年轻人断断续续提问之后,周围气息就像完全凝固了空气当中,牢房里,唯一能听见就是窗外阮向远爬进来时留下登山绳随风拍打窗户上发出了细碎声响。 牢房之中,却静得几乎连彼此呼吸声都听不见。 阮向远长而浓密睫毛微微颤抖,轻轻闭合眼皮跳动,宣泄了此时黑发年轻人那面无表情皮囊之下一颗不安心……有那么一刻,他几乎后悔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是,管这个问题已经他心中生根发芽,眼看着就要变成无法铲除蔓藤将他整个儿束缚…… 曾经想过,就这样以浑浑噩噩身份跟眼前红发男人继续下去,那些不该想不去想,不该问不要问——就这样,至少可以假装自己已经达到了会到绝翅馆初目。 然而…… 无论如何…… 每当看见这张熟悉脸,露出只有曾经狗崽子才会无比熟悉温和表情时,呯呯心跳之下,自私根脉却悄然滋生蔓延……自己嫉妒自己,多么可笑念头——疯狂地贪恋着一时欢时,内心却煎熬地想要逃避,甚至想要抹杀掉从前自己。 男人意料之中沉默让阮向远心渐渐下沉,每伴随着一秒钟流逝,他都觉得自己精神一点点地抽离…… 直到,男人食指微微弯曲,勾黑发年轻人下颚,轻轻使力,拇指钳住他,将那别扭地拧开脑袋强制性地扳回来,面对自己。 “哪来那么多想法,你就是你。” 一室静谧之中,男人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阮向远猛地睁开眼,却毫无征兆地发现撑他上方男人眼底却是一片平静,雷切微微蹙着眉,看上去就像是为了他困惑而困扰,似乎他烦恼已久问题其实压根就微不足道到不值得一提—— 男人依旧将自己深埋他体内,身体却倒下整个人重重地压他身上,满意地听着身下人因为他压迫吃力起伏胸膛,雷切却如同上瘾了一般完全没有要起来意思,将自己下颚放置对方颈窝处,男人松开他下巴,转而揉弄起黑发年轻人耳垂—— “第一次看见你,只是觉得你像我曾经养那只英年早逝蠢狗。把你弄进绝翅馆人是我,也是因为我养那只英年早逝蠢狗……” 男人话语顿了顿,手从他耳垂移开,转而覆盖上黑发年轻人双眼轻轻磨蹭,又不急不慢地继续道:“你们很像,尤其是这双眼睛,绝翅馆初见到你,也是它们存,让我还算满意。所以那时候,决定把你加入莱恩他们那个……候选人队伍……唔,皱什么眉?至少我这个决定让我没有不管不顾放任你死活——后来,事实证明,你没让我失望。” “……”阮向远没好气地拍掉男人手,眉皱紧。 “不过就像是我说那样,”红发男人懒洋洋道,“你就是你,我比谁都清楚现我操是一个人类,唔,也就是灵长类生物。” “……” “我看来,你和它是完全不冲突独立却又并存矛盾存……虽然十分希望你们融为一体压根就是一个东西,这样老子也可以不用那么纠结,”雷切低沉嗤笑,“不过仙鹤报恩这种故事好像真也只是童话故事而已。” 阮向远眨了眨眼。 雷切拍拍他脸:“这么深奥道理,你听懂了没?” 阮向远掀起眼皮,微微偏头面无表情地瞅着压自己一侧肩男人,挺嘲讽地回答:“听懂了,你试图跟我说明——你像是爱着你狗一样爱着我。” 雷切低低地笑了起来,胸腔震动,连带着阮向远也无奈地伴随着他每一个动作微微震动,胸腔贴着胸腔地方,男人笑声中忽然有什么一直压心头沉重东西也跟着消失不见……阮向远听见,男人嗓音沙哑地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语速很,并且是阮向远从未接触过意大利语—— 下意识地,他转过头对视上男人双眼:“你说什么?” “……” “恩?” “欢呼吧,小鬼。” “……什么?” “你得到了老子力所能及范围内浪漫真诚告白。” “………………………………………………” 阮向远唇角抽出着看着满脸得瑟红发男人从他身上爬起来,也不为自己将薄汗糊了他一身道歉,只是自顾自地用灼热大手猛地掐住他白皙大腿,用力往上提了提,黑发年轻人低低惊呼声中,男人将刚刚稍稍滑出一些巨大粗鲁地再次撞击进入—— “呜啊啊……” “就这样?和哭有什么区别?我不介意你鼓掌欢庆。” “闭嘴。” “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说……” “闭嘴啊!!!!!!——啊啊啊啊恩恩……” 作者有话要说:_∠)_雷切说了啥咧? 大结局时候记得提醒我揭露谜底= =……</P></P></DIV> <TR> 182第一百八十六章 与此同时,三号楼二十八层,会议室中。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窗外下着雪,宵禁时间整整过去了三个小时情况下,从三号楼位于二十八层会议室中传来沸水壶烧开了水尖叫声音——这一声刺耳声响,仿佛惊醒了此时此刻满满当当坐满会议桌边二十五名三号楼王权者直隶高层,原本一室安静之后,终于有一个人清了清嗓音发出一声轻咳,徒劳地暂时驱走了挥之不去瞌睡。 而此时,三号楼王权者正满脸寒霜地坐高位置上,宽大扶手椅中,身材纤细绝色少年几乎整个儿陷入椅子中,狐狸毛围脖缠绕他修长颈脖之上,将尖细小巧下巴完全藏一片柔软皮毛之后。 看着一室沉默高层,莱恩冷笑,清冷笑声却盖过了水壶尖叫声,传入场每一个高层耳朵中—— “所以,你们是想告诉我,现已经落魄到连个倒水人都没有了吗?” “……” 少年话让场高层们面面相觑——然而,却始终没有人站起来,去动那个水壶——因为放往常,这个活儿应该是由下面值班犯人来做,此时谁要是起来甘心为大家服务,先是把自己甘心沦为下层犯人同地位不说,闹个不好,还会被其他人背后说巴结王权者。 那就非常尴尬了。 至于……现为什么没有值班犯人?呵呵,那正是今晚他们大半夜不睡偷偷摸摸聚集这里原因——只有手中掌握了一部分权力,真真切切能看见整栋三号楼情况高层们自己清楚,如今三号楼,绝对不是一个“乱”字可以概括。 此时,没有得到回应少年脸色越发难看,他猛地阴沉下脸,呯地一声拍了下桌子从自己座位上站起来,看也不看地直接拉过距离他近那个高层领子拎起来—— 然而就这时,会议室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从外面,三号楼狱警哈欠连天地走了进来,那张充满了稚气脸上写满了疲惫和不耐烦。雷伊斯往会议室中走了几步,这才反应过来好像哪里不对,直到他站稳了定眼一看,这才发现,会议室中二十五双眼睛正齐刷刷地拧过来神色各异地盯着自己,狱警浑身一僵,有些二丈摸不着头脑地抬起手,指了指尖叫中开水壶,懒洋洋地笑了笑:“水开了,没听见么?” 众高层:“……” 听见了,我们没聋。 雷伊斯:“……我想给自己冲杯咖啡,呃,没意见话,我就去了哦?” 众高层:“……” 雷伊斯满脸警惕地往前面迈了两步,见众人毫无反应,这才放松下来:“那我去了。” 他速走到开水壶旁边,拔下插头,倒速溶咖啡,倒奶精,倒很多很多白砂糖粉,加热水,随着浓郁咖啡气息充满会议室,狱警头也不抬地搅拌杯中咖啡,捧着小小地抿了一口,发出一声满意叹息,举着杯子,转身,大步离开会议室—— 换句话来说,从头到尾,盯着一头惊讶目光狱警甚至连一个余光都没有给莱恩。 狱警离开了会议室,关上门会议室门口坐好——这是他进入绝翅馆工作以来第一次加班,按照伊莱指示,他必须要耐心地等着他身后房间里这些高层们统统废话完,得出一个能让王权者满意会议总结,然后再用自己双眼亲眼目送每一名高层回到自己牢房,锁好他们牢房铁门,然后才能回到自己宿舍去睡觉。 “——大半夜开会话……大概会议内容也是见不得人吧。”走廊头开着一条缝窗子外吹来一丝丝寒风狱警哆嗦了一下,伸出舌尖呲牙咧嘴地舔了口手中咖啡,而后,靠着会议室大门,毫无压力地哼着小曲儿给自己解闷。 雷伊斯不知道是,当他走出会议室时候,身后那几十双盯着他眼睛瞬间充满了羡慕嫉妒恨,几乎能滴出血来…… 而雷伊斯行为,恰巧成为了压死骆驼后一根稻草。 伴随着一阵呯嗙乱响,好端端摆放莱恩面前茶壶杯子数被粗暴地摔倒了会议室墙上,他愤怒地扔开手中抓着那个满脸惊慌高层! “——废物!” 少年漂亮面容此时完全被愤怒充数着,几乎扭曲了他完美外貌,一室死一般寂静之中,他重重地跌坐回自己位置,抬起头,显得异常烦躁地揉乱了那一头柔软亚麻色头发,长吁一口气:“现一个个说,从莱巴特开始,告诉我,究竟今晚我们为什么坐这里——我!要!知!道!你们手下犯人,为什么,会有一部分,失去控制!!!!!” 伴随着王权者几乎是半吼提问,被点到名名叫莱巴特是一名二十八层高层猛地抬起头来! 莱巴特就住鹰眼隔壁,此时此刻,不幸被叫道名字他满脸迷茫,似乎有些搞不清楚明明自己支持莱恩立场非常明确却为什么会被拿出来第一个开刀……没有看莱恩,反而是下意识地抬起头看了一眼此时此刻坐他桌子对面同样属于高层位置男人——此时此刻,男人大概是场唯一一个显得非常放松人了,他单手撑着下颚,唇角边勾着一抹似有似无微笑,当他似乎感觉到莱巴特目光,他抬起头,给了他一个十分灿烂微笑…… 当男人这么做时候,眼罩之下,那颗诱人泪痣显得异常生动。 鹰眼此时表现,用幸灾乐祸来表达简直再合适不过。 莱巴特噎了噎,转头飞地看了眼黑着脸王权者——此时此刻,王权者制服还没有做好送过来,所以现莱恩身上穿着,还是跟他们完全一样高层制服。清了清嗓子,莱巴特量让自己用淡定嗓音回答少年:“我这边情况暂时没那么复杂,只不过今天中午我要求开小会议时候,有三名二十层犯人,两名十九层犯人,以及一名十七层犯人没有来,他们没跟我请假——后来,有人告诉我,我开会这段时间里,这六名犯人正跟另一个二十层犯人待一起。” 莱恩声音几乎可以用冰冷刺骨来形容:“名字。” “……不太清楚,他们都叫他大板牙。” 莱巴特话一落,除了鹰眼唇边笑容越发清晰,场众其他犯人却清清楚楚地看见,莱恩脸色猛地阴沉下来——那漂亮湖绿色瞳眸缓缓地垂下,半瞌着盯着会议室某个角落,现,只要是长了心眼人都能听得出,莱恩已经恨得牙痒痒,怒极反笑,淡淡道:“阮向远人,我知道了。” 莱巴特:“……” 阮向远? 立刻将这个名字跟某个黑发年轻人不靠谱得瑟脸对号入座,莱巴特忽然觉得,事情似乎不像是他之前说那样“没那么复杂”,反而是…… 莱恩目光众高层脸上飞地一一扫过,除了经过鹰眼时候似乎习惯性地顿了顿之外,他从头到尾目无表情:“阮向远人呢?” 啪。 寂静会议室中,忽然一张纸排被甩桌面上——清脆声音将所有人注意力吸引到了声音发源方向。 黑色纸牌,背面是谁也看不懂古老符号,动作之人伸出略显得苍白无力手,轻轻地将卡牌翻了过来,那是一张古怪纸牌——这是现场高层看见那张纸牌正面时第一想法,并非普通扑克,这张纸牌正面画着一名天使,天使后审判上吹奏着小喇叭,一些人们从他们墓穴中站起来欢庆,纸牌上,同样绘着一面白底有红十字图形旗子飘扬着,每个男人、女人和小孩都向上仰望着精神,就仿佛这是他们返回上帝或造物主家园道路。 “主牌二十,审判,逆位——权位者用消极方法去填补内心空虚,象征着前方没有通往天堂道路——阮向远?那家伙今晚发烧,来不了了。” 苍老声音,从会议室另一头传来,此时此刻,老神棍盯着面前纸牌,从头到尾没有看莱恩一眼,上了年纪老人安定地坐他轮椅之上,他左手边坐着小丑,右手边是白雀。 鸦雀无声会议室中,不约而同地,众高层们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我规矩是,不对半只脚踏进棺材里人动手,”莱恩死死地盯着整个人都被笼罩黑暗之中老神棍,“我打破这个规矩,滚出去。” 老神棍笑了笑,脸上丝毫不见一名老者上了年纪挫败,他灵活地转动自己轮椅,无声无息地滑开,正要离开会议桌—— “等下。”莱恩冷冷地说,“把你手中纸牌统统留下。” 老神棍离去动作顿了顿,转过头,莱恩看不见方向对满脸担忧地望着自己小丑扔去一个让他安心表情,而后,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手抬起来,唰地一下,将手中厚厚一叠——大概已经用了很久,有一些都开始褪色纸牌,数扔到了光滑冰冷会议桌上。 “很好。”莱恩勾起唇角,“来个人,给我烧了。” 老神棍冷笑一声,滑着轮椅,头也不回地离开会议室。 良久,没人敢动。直到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这么长时间,终于有人有了动作——只不过这一次,出乎意料地,会议桌边站起来却是鹰眼。他唇角边挂着慵懒笑容,迈着沉稳步伐走到老神棍原本所位置,用修长漂亮手指,一张张地将二十一张塔罗牌收集好,而后坐到旁边位置上,掏出口袋中私藏精致打火机,一张一张地,耐心地将那些卡牌点燃。 男人漂亮阴柔脸蛋半隐微弱火光之后,他手中打火机大概是找人定做,非常漂亮一只雄鹰展翅欲飞模样——莱恩唇角紧了紧,不知觉地,将手伸进了上衣口袋——他说触摸地方,有一块金属制徽章,徽章上面,拥有和鹰眼手中这枚打火机一模一样图案。 莱恩脸上表情捉摸不定——看着团团围绕自己坐着二十五名高层,有那么一刻,他几乎想就这样抽身离开会议室,再也不管这剩下大一堆烂摊子。 不去想下面蠢蠢欲动那些人。 不去想为什么底层犯人开始出现反叛行为。 不去想明明稳定局面为什么毫无预兆地,那个黑发年轻人离开禁闭室后却忽然一下子全部失去了控制。 面色苍白,从身体内部一阵阵地泛着冰冷寒意——这样局面,并不是他先开始想象那样——他想象中王权者,并不该像今天这样窘迫。 “小莱恩,你是‘红’组织出色杀手,论技巧,论速度,论出任务质量……” 没有开灯会议室中,那半张脸隐藏唯一火光之后漂亮男人嗓音低沉优雅,仿佛催眠一般所有高层耳中响起…… “这个世界上,大概和你能相提并论杀手没有多少了,你很出色。”鹰眼嗤嗤地笑着,双眼却认真地盯着手中那张象征着支配“力量”缓慢地被火舌舔舐着眼看就要燃烧殆,“但是,也仅仅是作为杀手而已。” 轻轻抖了抖手,将只剩下一点儿焦黑边缘纸牌扔进烟灰缸中,男人终于抬起头,毫无畏惧地,对视上了会议室另一边,三号楼现任王权者错愕双眼:“你们只是一群天真孩子,为什么偏偏要参合大人世界?——你知道有没有想过,你从小到大漫长过程之中,给你上课老师那么多,几乎遍及方方面面,为什么却从来没有人敢涉足‘权位’这一方面,跟你多说半个字?” 满意地看着少年渐渐瞪大双眼。 鹰眼微笑:“永远不要把你老板当做傻瓜,企图攀登到你不该到位置,只是作茧自缚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 定制封面局部>,,<咔咔咔……全部图还没画完,到时候三张图会印成明信片,签上作者狗爬字签名,夹定制印刷中随书附赠_∠)_(←对没错这是机智作者想出来解决签名问题妙招 定制已经敲定三本书了,第一本是雷切和狗崽子封面,第二本是雷切和人类形态狗崽子封面,第三本是人类形态狗崽子和蠢主人KIss图封面…… 没错我打广告少年真不要来一发嘛(撩大腿</P></DIV> <TR> 187、第一百八十七章 第二天早上。 在早餐之前,所有的高层都顶着严重的黑眼圈分别召集手下的犯人开了次训话大会——可喜可贺的是,训话大会的效果看上去不错,作为高层,他们总有办法用各式各样的方式让手下的犯人乖乖听话……连带着就连这段时间天天在搞“招兵买马”的大板牙也跟着收敛了不少。 最明显的效果是,当莱恩冷着脸走过三号楼通往餐厅的走廊时,跟这位新上任的王权者打招呼问好的那些底层看上去终于恭敬了不少,这让三号楼的走廊难得地呈现出一幅圣诞节前后才有的喜气洋洋和谐场面——在阮向远上次的一番闹腾之后,三号楼走廊上再也没有出现过二号楼的人。 哪怕是心中依旧有不满,绝翅馆的犯人们还是终究是自我利益至上主义,敢在明面上跟王权者对着干的人,除了某个人之外,其他的人暂时还没有出生。 当太阳彻底从东方升起的时候,这个昨晚“用力过度”的“某个人”还趴在隔壁楼王权者结实宽阔的胸膛上流着哈喇子睡得昏天暗地。 二号楼王权者的牢房飘窗之外,忽然黑影一闪,修长的身影顺着还挂在那儿的登山绳,轻手轻脚得如同最敏捷的猎豹一般,无声无息滑入王权者的牢房之中。 那个身影在无声地滑下飘窗之后,顿了顿,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差点儿被自己碰到的木头架子,木头架子上的鱼缸水波微震荡,里面的黑色金鱼受了惊吓,噗通一声深深扎入鱼缸深处,溅出几滴水花。 而此时,在他的不远处那张大床上,红发男人早已在他出现于窗外的第一秒就睁开了湛蓝的双眼。昨晚因高热而变得迷茫飘忽的神情早已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于那双瞳眸之中,此时此刻,那凌厉的目光和在男人周遭瞬间爆发的警惕,无一不说明,绝翅馆二号楼的王权者已经归来。 当白雀沉默地走向雷切的床边,床上的男人动作幅度很小地稍稍坐起,他顺手捞起被扔到床底下的薄毯覆盖在床上另一具皮肤在阳光之下显得白皙到刺目的身体,薄薄的摊子被展开,以一种强势占有欲的姿态将熟睡中的黑发年轻人整个儿盖在下面,只留下了一戳柔软的黑色头发露在外面。 白雀只是看了眼,在看见毯子匀长起伏着、覆盖在这之下的人没被男人蹂躏致死之后,就将自己的目光收了回来——这是白雀第二次在阮向远在场的情况下跟雷切见面,上一次他们这么干的时候,还是在游泳馆的那次。 白雀沉默,率先开口的,反而是满脸神清气爽的红发王权者,他上下扫了一眼站在床边的灰发男人,唇角边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昨晚在房顶上等了多久?” “送一件衣服,只需要五分钟。” 而阮向远能在五分钟之内返回的唯二可能性,其中之一,是雷切病死了,其中之二,是雷切晕倒了。 除此之外,哪怕俩人之间只是简简单单地以一句对话作为开始…… 就会开始整宿的没完没了。 “超过五分钟,就没必要等了。”白雀想了想后坦然回答,“所以我等了六分钟。” “像是你的风格,”雷切看上去有些敷衍地回答,“后来呢?昨晚我注意到,你们那栋楼的动静不小啊,拆房子呢?” “……” 现在时间还早,白雀非常确认在自己之前不可能有任何一名男人放在三号楼的眼线提前过来报告过,他能那么及时地发现,大概完全是靠自己的双眼以及双耳?……非常地在心中计算了一下二号楼和三号楼之间的楼距,惊于男人的观察力,白雀终于没忍住掀了掀眼皮看了眼坐在床上微笑的人,此时此刻,后者修长的指尖正绕着薄毯之下黑发年轻人那落在外面的那一戳柔软的头发戏耍,顿了顿,不知道为什么,白雀觉得这一幕挺瞎狗眼。 于是他强制性地将自己的目光固定在了脚下地毯上的一处微微凸起的绒毛处,用十分镇定的、官方的、打报告时用该有的淡定语气回答:“是,昨晚我赶着回去,也是因为小丑告诉我,莱恩突然决定召集高层开临时会议。” “哦,那个是你们那层的技术员吧?和斯巴特大叔功能一样。”雷切点点头。 意识到对方说得是小丑,白雀颔首默认。 “用不着紧张,我知道他只是因为他和他哥哥在进绝翅馆之前也挺有名的。”雷切微笑——活生生地把原本不怎么紧张的白雀笑得忽然有那么一点儿紧张起来。 而这时候,雷切却放开了阮向远头上的毛,转身在床头摸了摸,摸出一只烟草,微微眯起双眼扫了一眼站在床边话语稀少很难沟通的前任魔鬼训练营教官,啪地一声打开火机,点燃手中的烟草。 这一幕有点儿似曾相识。 白雀恍恍惚惚地想着,不知道怎么地,眼前红发男人这张在火光之下被映衬得略显柔和的脸,忽然就和昨晚的鹰眼重叠在一起……灰发男人愣了半晌,最后心生感慨—— 他们到底还是一类人。 计谋。 利用。 镇定,以及隐忍。 这些上位者应该有的情绪,被他们以最完美的姿态提现出来。 “说说你们的会议内容。”二号楼的王权者吸了口烟草,乳白色的浓烟之后,他以近乎于粗鲁的方式毫不掩饰地打听隔壁楼的机密,理所当然得让人不知道怎么拒绝才好。 “因为二号楼频繁插手三号楼事务的关系,三号楼的底层以及中层犯人最近变得不那么听话,所以莱恩看上去对此显得有些焦虑。”白雀说着下意识地掀了掀眼皮瞅了眼床上不动声色的男人,他不想去问雷切究竟想做什么,虽然他已经隐约猜到了一点儿……但,与此同时他也非常清楚,至少在这种情况下知道得少永远是最好的。 顿了顿,没等红发王权者继续提问,白雀已经用同样毫无一丝起伏的嗓音继续道:“今天早上,我看见莱巴特已经召集他手下的中层开了一次会议,看上去……效果不错。” 莱巴特就是昨晚那个被莱恩点名的倒霉蛋,至少从立场上看,他可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莱恩支持者。 雷切翘了翘唇角,湛蓝的瞳眸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嘲讽:“怎么个效果不错法?” “昨天早上曾经出现一些底层人员停止轮值的现象,今早人似乎来的挺齐,抱怨声也少了不少。”白雀将自己眼中说看见的一一说出来,想了想今早看见的用自己的鼻孔哼哼唧唧跟莱恩问早安的大板牙,他又补充,“那些昨天不怎么愿意跟莱恩问好的中层也变得老实了许多……” 听了白雀的话,雷切不以为然地从喉咙深处发出一阵低沉的笑:“这么说来,三号楼听上去还真给老子一切顺利地走上正轨了?” 自己的人坐稳江山这不就是你要的么?现在这这幅不怎么满意的语气又是怎么回事?被雷切的态度搞得有些混乱,白雀犹豫了下,而后点点头:“是。” “白雀,你们好像搞错了什么。”雷切慢吞吞地说,“我要的是‘三号楼’,而不是要‘莱恩成为三号楼的王权者’。” 白雀勉强露出一个恍然的表情。 男人笑而不语,垂下的长长睫毛掩饰去了他眼底真正的情绪。将唇角的烟草摘下,看也不看地熄灭在床头的原木柜子上,原本精美的漆活儿上,伴随着异常刺耳的“兹啦”轻响,硬生生地留下了一处焦黑的烧痕。男人的手搭在床边缘,修长的指尖轻轻地有规律敲击,过了一会儿,忽然没头没尾地问:“白雀,你有没有去过美国?” “曾经,”白雀没有一丝停顿地,麻木地回答,“出任务的时候。” “你有没有听过说波士顿犹太人屠杀纪念碑?” 似乎被提及起了一项极其不愿意提起的事情,灰发男人的眼皮子跳了跳,沉默半晌之后,还是唇角紧抿地点点头。 雷切笑了笑,用流畅的德语背诵道—— “当纳粹来抓*者的时候, 我保持沉默; 我不是*者。 当他们囚禁社会民主主义者的时候, 我保持沉默; 我不是社会民主主义者。 当他们来抓工会会员的时候, 我没有抗议; 我不是工会会员。 当他们来抓犹太人的时候, 我保持沉默; 我不是犹太人。 当他们来抓我的时候, 已经没有人能替我说话了。” 熟悉的字眼,此时男人的声音仿佛和记忆深处某一个尘封已久的嗓音完全重叠在一起,白雀灰色的瞳眸中难得一次出现了不确定的情绪,而就在这时,这对于他来说仿佛是魔音穿耳般的声音终于停顿了下来。 雷切终于用他那缓慢而优雅得令人毛骨悚然的语气,将这首诗背诵完毕。 “——德国新教牧师马丁·尼莫拉留下的短诗,我觉得写得不错。”雷切微笑着说,“对于某些缺乏自觉的人,就应该一个字一个字地,标点符号都不能错地背下来才行。” “……” 着站在自己床边沉默不语地灰发男人,红发王权者收敛起笑容,移开目光,淡淡道:“去吧,给他们一点儿刺激,至少让三号楼的那些墙头草清醒一下,现在可不是让他们安然过日子的好时候。” “……” “去吧。” 白雀点点头,完全领会了眼前的男人想要他做什么,转身就要离去,就在这时,他又被雷切叫住,他顿了顿,却没有回头。 “上次让你考虑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雷切轻松的语气里透着明显地邀请意味,“雷因斯家族可是很稀罕你这一口饭呢。” 白雀想了想,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答应了?”这回轮到雷切惊讶了。 “恩。”背对着男人,白雀不卑不亢地点点头,“至少离开绝翅馆之后,不能浑浑噩噩地过日子……大概那个人也是这样希望的吧。” “唔。”雷切笑了,“我就喜欢你们这样有情有义的活人。” 在男人看不见的方向,白雀翻了个白眼。 “去吧,哦对了——下次不要再像是进出老鼠游乐园似的在老子的牢房里晃来晃去。”雷切轻描淡写的嗓音从白雀身后飘过来,“弄翻了鱼缸的话,我会生气。” 作者有话要说:_(:3)∠)_白雀的故事放在完结后的番外,大家可以选择性订阅围观,只能算是对于故事完整性的一个补充,比如说睡神大爷的故事恰好说明了他为什么会在一开始就偏向狗崽子这边——大概好像没多少人对于这个产生疑问,是我自己跟自己别扭,设定强迫症犯了。 以及这就差不多啦,接下来五章之内完结。</P></DIV> <TR> 188、第一百八十八章 等白雀顺着登山绳原路返回了,二号楼的王权者牢房之中,终于再一次恢复了清晨应该有的宁静。 雷切坐在床边,点燃了一只烟草叼在唇边神情慵懒地吞云吐雾,星火点点的乳白色烟雾之后,男人英俊的面容变得有些模糊——直到一只完整的烟草燃烧到了一半,他这才咬了咬烟屁股,伸手一把掀开身边躺着的那个一动不动的人身上的毯子,啧了声含糊道:“装睡装上瘾了是吧?” 阮向远不急不慢地睁开眼——那双黑色的瞳眸之中,哪里还有半点儿睡意,他狗腿子地冲着红发男人笑了笑:“刚才那气氛,我要忽然‘睡醒了’该多尴尬。” “你意思是你还挺体贴?”雷切没多少诚意地翘了翘唇角。 “没拦着你招兵买马啊,”阮向远爬起来,慢吞吞地拽过一块毯子围住下半身,轻车熟路地走向男人房间的浴室,一边走还一边没忘记奚落,“在绝翅馆里一边惦记着别栋楼的权利,转过头还不忘记给自己监狱外面的家族着想——吃着碗里的还惦记锅里的,您也不嫌弃累得慌。” 雷切专心吸着自己的烟草没搭话,从黑发年轻人的话里,不难听出来他似乎醒的还挺早——令男人有些微微惊讶的是,这一点从头到尾挨着他坐在床上的自己居然也没能发觉到。 是这家伙装睡能力真的炉火纯青?还是压根就是他自己跟阮向远在一起的时候不自觉地放松了警惕? 浴室的门被关起来发出呯地一声不小的声响,雷切叼着烟坐在床边发了一会儿楞,直到从浴室中传来哗哗地水声,他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浴室在没有经过批准的情况下再一次被这家伙理直气壮地征用了……男人从嗓子眼底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嗤笑,大方地站起来,坦然地暴露着安静蛰伏在毛发之中也显得异常粗.大狰狞的器官,大步走到浴室旁边,依靠在紧紧闭合的浴室门边,屈指敲了敲。 浴室里面的水声明显小了点儿,大概是里面的人将花洒的水量调整过了。男人耐心地等了一会儿,果然听到里面传来还带着回音的声音,为他有何贵干。 “开门,”男人嗓音低沉,用不带商量的语气说,“又不是只有你要冲凉。” “我洗完就轮到你。” 男人啼笑皆非:“这好像是我的牢房。” “来者是客。” “在我这没这个规矩,不开门老子就找少泽拿钥匙了——到时候全世界都知道你昨晚缺了自己的那栋楼的王权者会议是因为在我床上。” 男人挑挑眉,隔着浴室门的玻璃,看着里面模模糊糊地印出的身影——不知道怎么的,他忽然想到大概是一年之前,每一个早晨他都像黑发年轻人一样在浴室中冲洗掉瞌睡,然后等他打开门的时候,就可以看见一只满脸瞌睡的哈士奇狗崽子执着地蹲在门口,看见他出来之后,甩甩毛茸茸的大脑袋颠颠地咬着他垂落的浴巾,跟他玩儿让他将它一路拖到茶几那边的日常游戏。 雷切一时间有些愣神。 就在这时,浴室门咔嚓地一声打开了,从里面探出个写满了不耐烦的清秀脸庞,黑色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脑门上,却意外地也让人联想到了“毛茸茸”这个词语。对视上红发男人那双怔愣的蓝色瞳眸,阮向远不知道这货又想到了什么,只是挑了挑眉,稍稍让开了一些露出能容纳一个人进出的距离:“进啊,流氓。” 说完,他的视线往下,果然看见昨晚把自己折腾得半死半活的那根玩意。 “看什么看?”雷切嗤了声,“你没有么?” “有,”阮向远坦然地回答,“第一次看见长得这么丑的东西,多看两眼不行么?” 雷切懒得理他,推开门走进浴室里,也不急着走进浴缸里,只是随手抓了一张放在浴缸旁边的椅子一屁股坐上去,然后伸手指了指已经特意重新放满了清水的浴缸,拧过脸命令满脸莫名其妙站在他身后的黑发年轻人:“坐进去。” 阮向远满脸警惕地照办。 还没等他坐稳,肩膀上就被一只大手重重地摁进了浴缸中,他“喂”了一声,甚至没来得及意识到这货到底想干嘛,忽然就感觉到一坨冰凉滑腻的东西倒到了他的脑袋顶上,挺巧的鼻子嗅了嗅,在闻到熟悉的香波气息之后,黑发年轻人的脸立刻黑了大半:“你干嘛!” “帮你洗头,要不要谢主隆恩?”男人嗓音低沉地笑着,伸手揉了揉面前的黑色脑袋,将挤上去的香波揉开,让丰富细腻的泡沫充满他的指尖。 阮向远倒吸一口凉气,想站起来却被强力镇压了回去,他死劲儿伸着脖子想要逃开雷切的大手,却只是换来背后狠狠地一巴掌:“别动!” “雷切你大爷!”阮向远嚷嚷,“这他妈狗用的香波你往老子头上倒!不是人啊你!” “唔?”雷切脸上的表情明显一顿,转过脸看着刚才被自己随手抓过来又随手放在旁边的那一瓶子扫了眼,“还真是啊。” 一想到走出去人家乐呵呵地问自己“哟阮向远你今儿闻起来像是雷切那英年早逝的蠢狗”阮向远就毛骨悚然,赶紧屁滚尿流地说:“冲掉冲掉!” 雷切淡淡反驳:“浪费么你,一年前才买的,又没过期。” 阮向远:“……………………………………” 出现了,蠢主人才有的抓不住重点和神逻辑! ——论什么人才能用无心之举将温馨的场景彻底破坏掉! “雷因斯先生,”阮向远抱着膝盖坐在温暖的水中,满脸无奈地“享受”着蠢主人的大手没轻没重几乎要将他脑袋拧下来的“服务”,“你知道人和狗是有区别的么?” “恩。” 这回“恩”得那叫个斩钉截铁。 但是阮向远很快意识到,大概雷切应得那么快,只是因为在他的那个星球,人是没有狗崽子来得宝贵的。 “……” “还有什么问题?” 雷切玩儿够了,拍了拍阮向远的肩示意他滚出来把泡沫冲掉,顺便自己坐进浴缸里——昨晚滚了一晚上床单外加发热之后的出汗,此时坐在温暖的水中顿时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他拧过脑袋,看着黑发年轻人老老实实地蹲在浴缸旁边举着花洒冲头发上的泡沫—— 挺翘白皙的屁股撅在那儿,油光水滑的。 熟悉的宠物香波气息瞬间就充满了整个浴室,男人勾起唇角,忽然觉得自己又养了一只更加不听话的宠物。 “昨晚溜进我牢房的时候还挺轻车熟路的,”男人顺手抓过洗发露(人用的)往自己脑袋顶上倒,“我怎么不记得你来过我牢房很多次?” “唔?”阮向远动作一顿,隔着满脑袋的水和垂落下来的头发滴落的水帘子去瞅雷切,“哦那个啊,我没事儿就趴在窗户上看你的牢房来着……不行?”面不改色的撒谎。 “你进来的身后除了手脚笨一点完全没有撞到任何东西,”雷切说,“白雀那样的身手都差点撞坏我的鱼缸。” 阮向远:“哦,因为他没有整天没事儿就趴在窗户上看你的牢房啊。” 放下花洒,阮向远哆哆嗦嗦地也跟着挤进浴缸里——浴缸足够宽大,但是当完全挤下两名成年的男人时,又忽然显得有些拥挤,肩膀无意间跟身边男人宽阔结实的肩膀擦过,阮向远顿了顿,然后整张脸有要燃烧起来的错觉。 两人什么也不做,就是脱光了肩并肩坐在浴缸里——这让他有一种中学生谈恋爱的错觉。 比如,纯洁的狗男男关系? 唔…… 阮向远开始尴尬得没话找话:“之前听你说的,总觉得好像睡神大爷有什么难以回首的往事。” “有,”雷切点点头,“而且那不叫往事——等他出狱了,大概还会有人要找他麻烦。” “所以他答应去你那里?”阮向远想了想问,“你会帮他躲过那些麻烦么?” “不知道,尽量吧,要找他的人不是什么简单货色,是魔鬼训练营的狼头。”雷切淡淡道,“你听去的东西会不会太多了点?” “恩,我还听见你怎么大言不惭地准备吞并我们三号楼。” “哦,我是想要三号楼——你给不给?”在黑发年轻人低头往自己脖子上擦沐浴乳的时候,男人湛蓝色的瞳眸之中有一闪而过的笑意,然而,当阮向远抬起头莫名看向他的时候,那丝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在男人那双漂亮的双眼中,只剩下了仿佛深不见底地的平静。 “不给。”阮向远想了不想地回答。 “……” “但是也不是我说得算的。”他又补充,有些嘲讽地抿了抿唇,“现在的王权者可是你手下的人,他才是那个迫不及待要把三号楼作为聘礼连同自己一块儿嫁来二号楼。” “真刻薄。” “能有你恶毒?” “……” 瞅着面前那双异常坚定的黑色狗眼,红发男人发出低沉的嗤笑,他稍稍站起身,越过阮向远拿过他头顶的花洒,温暖的水洒在黑发年轻人的颈脖上,男人稍微有些粗糙的指腹重重地在上面揉过,冲洗掉他颈脖上的沐浴液—— “你要是不想给,我就不要了。” “……” “前提是,三号楼的王权者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这种提前进入结局后的温馨夫夫日常既视感是怎么回事啦卧槽!!!!! 不好意思今天更完了,然后让我来解释一下—— 又到了机智的作者唠嗑时间。 没错我今儿又作死去掐架了(。) 因为狗崽子的封面图被翻出来,说主角太像K的尊哥,要挂我墙头。 我说好啊你挂嘛,我承认雷切原型在我自己脑补是尊哥的样子——可是仅此而已啊,人物性格背景言语能力各方面都尼玛不一样啊,这也不行嘛?原创作者心里没个具体形象还怎么码字啊? 然后这群妹纸就说—— 【呵呵作者真不要脸明明没几个人看的文就因为这样被掐掐火了】(?!简直无情啊!) 【呵呵作者难道你不知道很多人就是因为原型像尊才来看你的文么】(?!晴天霹雳啊!) 【你就是抄袭啊抄袭啊抄袭抄袭抄袭啊!】(……) ……就这样掐了一晚上…………为了不再继续被这群不知道什么构造的姑娘继续掐【我就是拿尊哥作为卖点才让狗崽子卖了钱】这一点,我让画手妹纸改了封面,然后又被掐【你不心虚你改什么改】…… 我无力了…… 那个放言【作者难道你不知道很多人就是因为原型像尊才来看你的文么】的妹纸说,要让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 好了亲爱的小读者们,是时候轮到你们告诉我了……乃们之中有几个人是因为【攻长得像雷切】就追问追到今天的? 对于这样的小读者,我只能说:谢谢!!!!!!!! 以及。 土豪请跟我做朋友!!</P></DIV> <TR> 189、第一百八十九章 根据自然理论,通常男人在浑身□的时候说的话只能信三分之一——当这个“男人”特指雷切的时候,严重程度追加详细到标点符号。于是一句听上去挺浪漫的话,阮向远看上去愣是不怎么心动地露出个讨人厌的嘲讽脸:“他们都说我打不过莱恩。” “你确实打不过他,”雷切伸手拍了拍满脸不屑的黑发年轻人的脑袋,看上去难得好脾气地说,“人家就是吃那碗饭的,你一个医生还能跟职业杀手硬来?逆天了你。” 阮向远撇撇嘴:“那还说个屁。” 男人从浴缸中站起来,哗啦的水声中,洗澡水劈头盖脸浇了阮向远一脸,当他闭着眼伸手去抓毛巾的时候,前者已经顺手将挂在架子上的毛巾拽下来人在他的脸上,阮向远赶紧抓住蹭了蹭脸擦掉进了眼睛的洗澡水,就在这时候,雷切仿佛带着淡淡笑意地声音从他头顶上传来:“那三号楼我就愉快地接收下来了?” “你想都别想。”阮向远一把将脸上的毛巾抓下来,冲着不远处男人结实的腰部砸去,“你二号楼的人再他妈踏进我们的地盘试试,来一次揍回去一次!你家天仙莱恩不反抗,总有人反抗!” 这个时候,雷切正半弯着腰撑在镜子旁边用刀片慢吞吞地挂着下巴上新冒出的那点胡渣,听见阮向远的话,他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玩味表情,停下手中的动作微微转过脑袋:“听你这话的意思,难道上次在三号楼大厅聚众打架还是你带头的?” 这货居然不知道? 脸上的表情一时间变得有些丰富,阮向远硬着脖子应了声。 看着浴缸中的黑发年轻人满脸纠结,睁眼说瞎话的雷切打心眼里身心愉快了起来。随手将手中的刀片扔进水池里,大步向着黑发年轻人走来——阮向远闭上眼,坐等被溺死在浴缸里,没想到下一秒,男人的大手捏住他脖子的后方,将他像是拎小动物似的从浴缸里拎出来—— “水都凉了,还坐里面干嘛。”男人云淡风轻的声音飘进耳朵。 “……” “闭着眼做什么?等老子吻你还是等老子揍你?” 阮向远微微怔愣,睁开眼,而这个时候,红发男人只留给他了一个潇洒的背影——雷切下半身裹着一块巨大的白色毛巾,人已经赤着脚走出了浴室,还带着水汽的脚踩在毛茸茸的地毯上,一步一个凹陷下去的脚印。 阮向远看得有些出神。 完全忘记了此时自己也处于□的果本状态。 浴室雷切一回头,就看见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的年轻人靠在自己的浴室门边,他的身后是争先恐后蒸腾而出的雾气,而黑发年轻人双眼发直地瞪着地毯,满脸明媚忧桑——这场景实在忒喜感,就连雷切都忍不住额角抽搐。 “你又发什么疯?”想也不想地转身重新走回浴室门口,用另外一块巨大的浴巾劈头盖脸地将黑发年轻人包了个严实,当红发男人捞起浴巾的一角没轻没重地给黑发年轻人擦头发的时候,被覆盖在浴巾下面的哼唧一声,回神了,并且一句惊人—— “当初那些有自己的道儿不走偏偏要来我们这找不痛快的人,不会是你专门找来送上门的吧?” 这才想明白了?脑子也不是很好使嘛。雷切轻笑一声:“刚接手三号楼,自然要给你们吃点下马威,怎么?” 阮向远排开雷切的手,看上去异常固执地瞪着他:“DK都没怎么还手。” “DK不会打架。”红发王权者面不改色地将黑锅往自己的下属身上扣。 “……雷切,有时候我搞不懂你到底在想什么。”阮向远垂下眼,话语中有着毫不掩饰的挫败。 “如果你都能猜到我想干什么,我屁股底下的王权者宝座就该换个人来坐了。”雷切不冷不热地笑了声,松开被自己蹂躏得摇晃不稳的黑发年轻人。 牢房中的暖气很足,那扇被打开的飘窗在白雀走的时候已经被他非常贴心地顺手带上,所以此时此刻哪怕身上还挂着水珠也不会觉得有多冷,阮向远慢吞吞地穿着昨晚被扔了一地的衣服——当他把它们一件件捡起来的时候,忍不住想起了昨晚把它们一件件脱掉时候的场景,一串火苗立刻从脚板底烧到了脸上,他低着头,连抬起头去看一眼此时大喇喇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穿衣服的男人的勇气都没有…… 脸上,颈脖上,胳膊,胸前,小腿,大腿,背部,臀部—— 阮向远只能感觉到,男人的目光大概几乎每一秒都黏糊在他的身上。 黑发年轻人慢吞吞地穿上裤子,在提起裤子的那一刻,他觉得黏糊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从最开始的玩味似乎有些变了味儿,这一次,他终于忍不住猛地抬起头,瞪了眼不远处那双变成了深蓝色的蓝色瞳眸。 雷切坦然地笑了笑:“你穿衣服的时候比你脱衣服的时候更加性感,下一次我会考虑不把你脱光。” 阮向远:“……” 雷切:“好,现在让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 阮向远:“………………………………………………” 能有点儿过渡么亲? 这么简单粗暴的坏习惯到底是跟谁学的? “你今天一大早就不怎么正常,小狗。”男人换了个稍稍舒适一点儿的姿势,此时此刻,他的长手捞过昨晚就被少泽放好在沙发上的新的王权者制服,衬衫抖开套上袖子,却不急着扣上扣子,任由结实的麦色胸膛袒露在外。 “现在回答我,”雷切盯着阮向远的眼睛,目光深沉而凌厉,“你到底想说什么?” “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找三号楼的麻烦,”阮向远低下头系上皮带,顺便回避了男人的目光,“我听雷伊斯说,至少一年前你也有过几次机会,但是你都没动手。” “这个问题可以回答你,因为当时我不想。”雷切淡淡道。 阮向远闻言终于忍不住抬起头,瞥了雷切一眼。 “很奇怪?”红发男人挑挑眉,“再过十年不到,我就从绝翅馆出去了,这里的东西对于我来说都是过眼云烟狗屎一堆,我为什么要花心思处心积虑地去折腾?” “那你现在又折腾什么?” “哦,折腾你。” “………………” “开玩笑的。” “挺幽默,”阮向远满脸嘲讽,“没有笑出声来真是对不起。” “无聊了而已。”男人的淡淡地说了一句,巨大的身子向后倒去,整个儿陷入了柔软的沙发之中,他长长的腿随意地搭在沙发边缘,看上去非常放松,“自从隼不在了以后,绝翅馆的生活又变得像是以前一样无聊了——本来可以忍受了,结果在经历了不那么无聊的日子之后,同样的无聊忽然间就变得难以忍受……我总要给自己找点乐子做,你们好像把我想得太复杂了?老子就是想找个乐子而已。” 这年头,能这么坦然地承认自己正在把自己的快乐建立于别人的痛苦之上的人已经不多了。 阮向远默默地在心中给愚蠢的蠢主人点了个赞——然后继续无声地唾弃他。 “现在你感受到乐子了么?”阮向远凑过去,蹲在沙发边缘,这让他跟雷切离得很近,大概是他一伸脖子,就能亲吻到男人耳垂的距离。 “阮向远。”雷切忽然没头没脑地叫了一声。 “做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你一靠近我的耳边,我就会觉得很危险。” “……”阮向远硬生生地将自己已经蠢蠢欲动地伸向男人耳垂的手收了回去。 红发男人翻了个身,这样,他就能正面对着沙发边上蹲着的黑发年轻人——两人的鼻尖几乎就要碰到对方的,鼻息之间,除却同样的沐浴*味,满满的都是对方身上的气息。 雷切眼角柔和,真心实意地笑了笑,他一瞬不瞬地盯着近在咫尺的黑发年轻人那张严肃得要死的面瘫脸,语焉不详地说:“现在能准确地回答你,我还真就找到乐子了。” “什么?” “新的宠物。” “在哪?” “你去照照镜子,就能看见了。” “……………不好笑。” “废话,因为老子没在说笑话,敢笑出来试试?” “雷因斯,玩弄人心有意思?” “我发现你这么叫我的时候,比直接叫我的名字更加好听。”红发男人优雅地勾起唇角,此时此刻侧躺在沙发上的他高大的身形占据了整个沙发,配合着脸上那副慵懒无赖的模样,这让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巨大的猫科动物在享受自己的悠闲生活——阮向远几乎可以看见,在雷切的屁股后面有一根又长又灵活的尾巴在得意洋洋地甩来甩去。 阮向远盯着面前这张英俊的脸,面无表情地说:“王八蛋。” “又骂人。”雷切继续道,“当年那个在王战日的时候不管不顾冲进来打断王战跟我告白的可爱小狗到哪去了,恩?” “狗也是会长大的,”阮向远笑了笑,“你忘记当初是谁救了你?” 雷切脸上的笑容一顿,愣了愣—— 男人承认,他就这样被戳了心眼子。 在隼被他埋在楼下的那棵树下之后,那一天所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变成了绝翅馆的传说,所有在他面前的人都小心翼翼,绝口不提。 只要阮向远,一次又一次地,肆无忌惮地…… 但是雷切遗憾地发现,他似乎一点也不想生气。 反而是诡异地觉得,长久以来压在心头上的事情,忽然多出了一个人帮他一起承担……于是,沉重的事情忽然就变得没那么沉重了——然而这个人,大概非得是眼前的黑发年轻人不可。 因为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要将面前的这个黑发年轻人和那只蓝色眼睛灰黑色背毛的哈士奇重叠在一起,尽管他们明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物种。 雷切不懂。 他承认,最开始他只是抱着好玩的心态,将正好要进监狱的阮向远弄进了绝翅馆。 起先并不是很有兴趣——但是当感觉到应该帮他一起在游戏中培养三号楼王权者的白雀忽然出现明显地偏向性,他开始注意到这个黑发年轻人。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扑腾,从一层楼的新人受尽了欺负然后成长,慢慢地,完全靠着自己的力量,收买人心,丰满羽翼,一步步让自己变成三号楼的高层—— 从始至终,似乎非常奇怪的,这个小鬼的目光始终盯着那最高的位置。 所有人都在怀疑他并不适合的时候,只有眼前的黑发年轻人自己,没有怀疑过自己。 他眼中的光从未覆灭。 被那束光芒照耀到的时候,不知道从哪一秒开始,怦然心动起来。 伸出手,力道有些失控地揉了揉黑发年轻人苍白的下颚,男人有些近乎于失神地嘟囔:“虽然在病床上躺了那么久应该是比普通人白一些,但是为什么你到绝翅馆大半年了还是没有晒出健康的肤色?” “……” “阮向远,”男人看着面前眉目平静的黑发年轻人,淡淡道,“怎么办,我忽然有点想要相信仙鹤报恩的故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L=卧槽,说好的剧情高!潮呢………………………… 忽然变身成甜文小能手的作者表示有点高不起来怎么破!! 对不起本文其实早就神秘地完结了现在你们看的是番外哈哈哈哈哈哈哈(。</P></DIV> <TR> 190、第一百九十章 “那就信吧。”阮向远盯着雷切的眼睛,十分平静地说,“一把年纪了转过头来开始相信童话,听上去也挺可爱的是不是?” 雷切嗤笑稍稍用力捏了下黑发年轻人的下颚:“我认真的。” 阮向远满脸严肃:“我也认真的。” 两人之间安静下来,听说热闹的气氛里忽然安静下来是因为有天使飞过(屁)……阮向远抽了抽嘴角,感觉这样诡异的情况不能再继续下去,否则总有那么一天他会被当成可以变身成哈士奇然后骗感情的怪物恶毒男巫师抓起来烧死。 黑发年轻人淡定地拍开捏在自己下颚的手,站了起来:“我走了。” 说完,不等沙发上的男人回答,大摇大摆地往门那边走去,直到雷切叫住他,并且用非常温柔的声音提醒:“小狗,窗户在那边。” 阮向远:“…………………………我被你征用了一个晚上你居然提上裤子之后就翻脸不认人到连个正门都不让我走。” 简直是传说中的拔DIAO无情! 雷切难得有耐心地解释:“我是怕你走出去被人看见,跟莱恩那边不好交代。” 然而某人是不会吃他这一套的,十分坚决地表示:“那就不交代。” “那去吧,楼梯间可能有些冷,多穿衣服。” “老子坐电梯。” “你没有王权者专用电梯的密码。” 雷切说到了重点——但是如果他以为阮向远会夹着尾巴跟他讨要密码,他就太天真了。只见站在沙发前面的黑发年轻人咧嘴嘿嘿一笑露出个猥琐的表情,然后大脚丫子往茶几上一搁,指了指自己的脚踝:“但是我有这个。” 目光顺着黑发年轻人手指的方向看去,不得不说,这一次哪怕是雷切也明显地露出了怔愣的表情。 在阮向远的手边,红色的项圈上挂着一枚精致的金属徽章,做工精美,上面雕刻着一只呲着兽牙的雄狮,狮眼部分由成色相当完美的红宝石构成——这东西雷切再熟悉不过,准确地来说,这东西还是他亲手挂到阮向远脚上去的。 二号楼的王权者徽章。 雷切满脸从容地笑了:“什么时候发现的?” “之前某天在餐厅里,我发现坐在我两张桌子开外的DK从刚开始的细嚼慢咽到突然出了什么事让他开始狼吞虎咽就像是去赶时间似的,出于好奇心理,我低头看了那么一眼,然后我惊喜地发现挂在我脚上的这枚徽章就像是抽风的震动器似的震个不停——我正好听说,你们二号楼有把王权者徽章当联络信号器来使用的习惯。” “所以?” “它是你给我的,那就应该是王权者使用过的王权者徽章,”阮向远转过身,一边往门口走一边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所以我觉得,用它来开启一个电梯还是没问题的。” “如果那个功能已经被我卸下来了呢?” 已经走到门口的阮向远脚步一顿,头也不回地问:“你多久没换过王权者专用电梯的密码了?” “一年半吧。”@Ww.19lou.TW “哦,再见。”阮向远点点头,顺手带上了门——他知道,今儿这二号楼的王权者电梯,他还真就无论如何都非用不可了。 阮向远决定要去餐厅,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在他去餐厅的路上 作者有话要说:_(:3)∠)_这章无论如何好像到这里结束比较科学,请各位不要冲动,等我码完HP,这边会再更一章……</P></DIV> <TR> 191、第一百九十一章 哪怕成为高层以后,技术宅小丑也是鲜少会出现在餐厅这种人多的公共场所——准确地来说,自从牢房里有了独立浴室之后,他更是很少出现在众人的眼里。 跟何况像是今天这样一个人。 推开餐厅门的一瞬间,似乎感觉到了周围向自己投射来的各种好奇的、不怎么友好的目光,小丑推开门的动作下意识地顿了顿,又在心里咒骂了一次不知道跑到哪里去野了的教皇,他推了推滑落至鼻梁的眼镜——高度近视厚厚的眼镜片遮盖住了他有些紧张的情绪,小心翼翼地往周围看了一会儿,在把餐厅门只开了一条缝隙的情况下,年轻的犯人如同泥鳅一般无声无息的溜进餐厅—— 引起众人无语一片:这大白天的,你蹑手蹑脚给谁看啊! 瞬间对这个老鼠似的犯人失去了兴趣,大部分对三号楼现在微妙的局势并不怎么关心的犯人将自己的注意力重新放回面前的餐盘上——与此同时,明显地感觉到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的目光少了不少,小丑默默地松了口气,手脚很快地冲到点餐窗口跟前,跟点餐的大叔用做地下交接的音量飞快地点了一份简单的早餐,好不容易不怎么引人注意地领到了早餐,转身正准备端着餐盘离开的时候,忽然,小丑脚下一顿,发现去路似乎被一些人挡住了。 有些莫名地抬起头,却一眼看见,此时此刻围在自己周围的,居然是一群二号楼的犯人。 并且看上去来者不善的样子。 厚厚的眼镜片下,年轻犯人的眼中有一瞬间的惊讶一闪而过——按照常规,无论绝翅馆的局势有多乱,通常情况下,这些擅长打架也只会打架的野蛮人都有不会去骚扰智慧型犯人的直觉……所以,像现在这样明目张胆地准备找麻烦的事情,打从进入监狱开始,小丑还真是第一次遇见—— 恩,如果以前教皇那家伙刻意跑来找麻烦那种破事不算的话,确实是第一次没错。 带头的犯人小丑不认识,准确地来说,简直可以用眼生来形容——如果不是看见他们身上的深蓝色制服,他甚至分辨不出他们到底是哪栋楼的犯人。 此时,带头的那名犯人满脸横肉,油光水滑,笑起来的时候,脸上写满了“你好我纵欲过度”——丑陋的样子和二号楼王权者雷切的形象及其不搭……那个人大概不会允许这种破坏形象的人进入高层的队伍吧? 小丑端着餐盘的手有点儿酸,无声地将餐盘从左手换到右手,他微微抬起头,从眼镜后面淡定地看着站在他跟前挡住去路的肥肉:“做什么?” “你说呢?” 站在他跟前的这坨肥肉反问,紧接着一把抢过小丑手中的餐盘,随手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搁——因为用力太大,整杯牛奶被撞翻在桌边,透明的玻璃杯边缘上挂着乳白色的残留液体,在桌子上滚了一圈后滑落在餐厅地面,碎裂。 哗啦一声玻璃碎裂声响,声音不小,不过遗憾的是,餐厅也向来是个本身就很热闹的地方。所以这边的小动静并没有足以吸引到整个餐厅的注意力,但是此时此刻,小丑知道,至少已经有一些犯人开始注意到这边——并且他们大多数是三号楼的犯人。 “喂,听说你是三号楼那个黑发头小鬼的技术员,我们没搞错吧?” “恩?哦,”小丑麻木地说,“我不属于谁,只是刚好同一个牢房而已。” 他的话意外引来了面前这堆人的嘲笑:“这种话你最好留着骗鬼去!整天跟他们那帮人在一起,谁会信你他妈是个良民啊!” 良民? 小丑不动声色地蹙眉打量了一圈笑得十分开心的胖子犯人,心中十分疑惑地想——我不叫良民难道你们这样的才叫良民? 于是忽然对“良民”这个词有了新的理解。 “小鬼,”肩膀上落下一只充满了奇怪气味的大手,“听说你和你弟有点与众不同的关系,啧啧,是这样么?双胞胎,如假包换的亲兄弟啊!你们三号楼的人还真是玩得开啊——” “……”小丑不怎么舒服地默默地推开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看着面前笑得满脸暧昧的犯人,从心眼里觉得恶心,他并没有太明显地将这种情绪表达在自己的脸上,只是声音变得有些冰冷道,“这个好像跟你们没关系吧?” 心不在焉地敷衍着回答这个二号楼犯人的问题,正走神飞快地统计周围有多少三号楼的人会注意到这边,就在这时候,手腕被面前的胖子一把抓住,在小丑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之前,整个人已经被连拖带拽地往餐厅外面拖—— 小丑开始小幅度挣扎。 只不过,长期跟书本作伴的他在这方面简直就是弱鸡中的战斗机,这点儿小挣扎在这些二号楼的犯人看来,简直就是小猫挠痒。小丑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他一边被人往外拖一边回头茫然地寻找着什么—— 那样的眼神,大概是在无声的求救。 有一些三号楼的犯人面色不太好看地已经站了起来——但是,在他们做出任何动作之前,都纷纷地被自己身边的同伴摁回了座椅上面去,这样奇怪的举动引来这些想要出头的犯人的不满,但是在他们提前和自己的同伴争吵起来之前,已经被示意赶紧看门口—— 果不其然,餐厅的门在这个时候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 伴随着走廊里的寒风吹入,从餐厅门被推开的缝隙之后,出现了一张极其漂亮却冰冷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苍白脸蛋。 “三号楼的王啊。” “莱恩来了。” “哎哟,这回有好戏看了。” 绝翅馆的餐厅之中,一时间议论纷纷。一些别栋楼的犯人明显露出了要看好戏的兴奋眼神,而之前那些要挣扎着起来救人的三号楼犯人终于也安静了下来—— 至少在他们的理解里,作为一名王权者,是绝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这栋楼的犯人被人家随便欺负的。 现场的气氛一时间有些热络,然而,这些气压的变化似乎对那些二号楼的犯人没有起到一丁点影响,他们脸上的笑容甚至没有一丝变化,扣在小丑手腕上的手相比起之前也变得更紧!当莱恩站在餐厅门口,低下头拍掉肩上的雪花的时候,那些包围着小丑的犯人,甚至有一个人手贱地伸出手去摘掉了他的眼镜—— “哎哟,摘掉眼镜以后意外不难看嘛!难怪你弟急着下手!原来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那个拽着小丑的犯人带头哄笑起来。 “——可惜喽,教皇不在这里,这次大概没有人要救你了!” “——没关系,就陪哥哥聊聊天嘛,哥们几个可是不会欺负你的!” 这些二号楼肆无忌惮的嚣张模样让餐厅中的其他人面面相觑。 大部分将这一幕看在眼中的三号楼犯人至此已经可以说是脸色相当难看——要不是他们的王权者还出现在这里,早上又刚刚被警告过在莱恩面前不可以轻举妄动,他们恨不得现在就冲上来撕烂这些傻逼的嘴! 对于大多数的犯人来说,自己这栋楼的智慧型犯人被动了,和被人当场一耳光扇在脸上没有任何区别。 而此时此刻,被拽得有些狼狈又被抢掉了眼睛的小丑微微眯起眼,因为眼前变得模糊走路也开始失去方向地变得踉踉跄跄,然而,他似乎却一刻没有放弃要寻求帮助的意志,只是脑袋有些茫然地小幅度向四周移动着—— 此时,哪怕平常跟这个死宅男压根没什么交情——甚至跟他弟弟教皇有仇的犯人,看着他的这幅模样都有些看不下去,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的屁股底下像是凭空生出了几根钉子,异常地折磨人…… 在这样难熬的情况下,几乎是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此时此刻站在餐厅门口的三号楼新任王权者。 并且在同时,就连小丑本人也有感觉到,站在他的不远处,那个停留在餐厅门边的少年,将平静的目光投向了他所在的方向。 当莱恩将目光投射过来的时候,小丑周围那些犯人哄笑的声音似乎终于有所顾忌地小了一些,并且明显地察觉那本来重重扣在他手腕的力道也放松了一点—— 视线因为失去眼睛变得失去焦点,却还是在寻找了一会儿后勉强地对视上了他们的新任王权者那双碧绿的漂亮瞳眸。 在这一瞬间的对视之中,整个餐厅似乎都安静了下来。 三号楼那些蠢蠢欲动的犯人们终于安静下来,他们坐在餐桌旁边,看上去有些紧张地抓紧了自己手中的餐具,他们在等待,等待他们新上任的王权者给这些二号楼的王八蛋一点儿好看—— 然而,当时间仿佛过去了长达一个世纪那么久之后。 三号楼的犯人们发现,他们什么也没有等到。 没有殴打,没有斥责。 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莱恩只是顿了顿,收回自己的目光看上去十分专心地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披风,然后目不转睛地和他们擦肩而过。 作者有话要说:NOZUONODIE小莱恩你怎么就不明白……</P></DIV> <TR> 192、第一百九十二章 刹那间,绝翅馆的餐厅内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寂静中——哪怕是一根针掉在也能听见,令人感觉到如此窒息,仿佛下一秒,有什么曾经被刻意小心翼翼维持保护着的东西就要从此宣告灰飞烟灭。 如此沉寂。 现场瞬间冰冷僵持的气氛,让此时此刻坐在餐厅角落里的鹰眼忍不住微微眯起那边完好的眼,而此时,坐在他身边的MT瞪着他,看着男人缓慢而优雅地抬起自己原本放在餐桌上的手,抬至眼前双手合十,而后十指交叉,缓缓地握拳,将半张脸隐藏在双手之后。 “鹰眼,”MT压低声音,粗声粗气地问,“你他妈又在打什么如意算盘?刚才白雀找你说了什么?那家伙怎么可能主动来找你——喂?!” “什么都没有,你多虑了。” 在MT的低声咒骂声中,男人眯起的眼睛轻轻弯成一个充满笑意的弧度,而他握拳的手,也将他唇角的那抹愉快的微笑完美地遮挡—— 在室内的犯人都必须光着脚,但是王权者不同,他们可以在自己任何想要穿着鞋子的地方穿上他们的鞋子,随时走到任何的地方去——这似乎是历届的绝翅馆对于最强者最后的宽容,在这个不那么自由的地方,给予王权者相对而言绝对的自由。 但是在绝翅馆,自由,相对而言也是要付出代价的……没有人能光用拳头,就真的可以舒舒服服地住在三十一层最宽敞的牢房中,心安理得地将几百号人踩在自己的脚下。 只不过,有些人似乎不懂这个道理——在还没有上够学前班的情况下,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升到初中,结局可是会变成尴尬的境地的哦,小莱恩。 餐厅众人目光的交汇处,脸色苍白的少年脚步沉稳,大概刚刚到室外走了一圈,此时此刻回到温暖的餐厅中没,瞬间的升温让莱恩原本毫无血色的脸颊上晕染上了一点儿好看的红晕。他的半张脸藏在高高的动物皮草领子后面,目不斜视地走向王权者专用的领餐窗口,他每迈出一步,都会留下一个因为靴子上的寒气和地面温度相接形成温差而留下的淡淡脚印——脚印很快随着时间的推移消失,从头至尾,莱恩的面色冷漠镇定,就好似从未感觉到,此时周围的犯人投到他身上的那种震惊的目光。 人们面面相觑,无论是哪栋楼的犯人,此时都几乎不约而同地在彼此的眼中看见了惊讶和莫名其妙:这家伙不是王么,搞什么? “喂,莱恩。” 突然,一声慢吞吞地,显得有些阴沉的声音在少年身后响起—— 这一声似乎打破了餐厅里原本僵持的气氛,就连之前压着小丑要往外走的那几个二号楼犯人也跟着停了下来,因为说话的人是他们头上的老大——啊,二号楼虽然在又一个不靠谱的王权者的带领下偶尔会很乱来,但是归根结底,相比起某栋混乱的楼来说,他们可是守规矩得很呢。 莱恩停下步子,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疏离冷漠,转身看着站在他身后,两手插在口袋中的DK,若有所思地上下扫了一圈这个雷切身边的直隶高层,面容漂亮的少年挑了挑眉:“什么事?” “——手下的人不听话乱动你的高层,真是不好意思。” 毫无诚意的语调,听上去,相比起道歉而言,简直更像是来找茬的。 DK这语气再一次成功地引起了周围犯人的震惊——在他们的印象里,这名二号楼的高层身手了得,但是从来都是个低调的角色,像这样堂而皇之地招惹另一栋楼的王权者,这种事情无论放在谁身上,也不应该…… 事实上,人们的猜测是对的。在DK说这话的时候,一双眼睛还不老实地在眼眶里到处乱转似乎在寻找什么——终于,他的目光在餐厅的某个角落停了下来,少数犯人下意识地顺着这名二号楼高层的目光看去,果不其然,在他的目光终点处,坐着另外一名二号楼的高层—— 斯巴特大叔非常不给面子地黑着脸瞪了DK一眼。 DK一愣,老老实实地将目光收回,重新将注意力放在面前的三号楼王权者身上,强忍住抬起手挠头这种自灭威风的动作,DK勉强维持住了脸上足够酷炫叼的表情。 “没关系。”莱恩冷冷淡淡地说,“小摩擦的话,难免还有。” “恩?说的也是,”DK冲着莱恩笑了笑:“我的手下不听话我等一下会教训他们,不过,介于对方是你的高层,就这样直接扔掉不管真的好吗?” 莱恩微微眯起眼,看着DK满脸轻松——就好像此时此刻他们俩只是在进行再正常不过的对话。 莱恩下意识地意识到此时他们的对话内容听着像是双方都想要息事宁人,但是在这种环境下,似乎有成为了某种很危险的话题……至于危险在哪?莱恩想了想,却始终有些想不明白,于是,他不动声色地吁出口气,暂且掠过了心中的疑惑,掀起眼皮扫了眼不远处还被二号楼的犯人扣住的小丑:“所以现在不是解决了吗?” DK万分庆幸,虽然当初被馆长扔到二号楼简直是有点不幸,现在看来,相比起三号楼的犯人,二号楼大概真的不是最惨的那一个。 有些掩饰不住语气里的轻蔑,DK轻笑了声慢吞吞道:“要是我不在餐厅的话,你的高层就被我的人揍了,那可是智慧型的宝贝。” “有什么不同?”莱恩笑了笑,“而且,他不是我的高层——是阮向远的。” 少年的音量不大,却足够传入在场每一位犯人的耳中,餐厅内顿时一片哗然。 就连DK也情不自禁地挑了挑眉——这一次,他是真的惊讶了。 “我从来不做亏本生意。” 莱恩冷漠地说着,而后,看上去是不打算将这个对话再继续下去,他转过身,漂亮的绿色瞳眸在满脸震惊的三号楼犯人脸上一扫而过,在明显地感觉到那些人有所收敛之后,少年满意地收回目光,正要离开——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只听见哐地一声,餐厅大门被人从外面重重一脚踹开! “去你妈的!狗屁的王权者!换换换换你妈——还不如MT那个淫.魔!” 暴怒得几乎走调的嗓音在安静的餐厅中一场突兀地爆开! 莱恩皱皱眉,正准备回头看发生了什么,却在一阵呯嗙乱响声中,猛地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一瞬间少年碧绿的瞳孔微微缩紧,猛地一个弯腰,与此同时,他只来得及用余光看见有什么闪着金属光泽的东西擦着他的头皮飞过,紧接着随着哐地一声金属砸在墙上的巨响,一个被砸得变形的餐盘,紧紧地贴着碎裂的墙面掉落在地。 谁这么大胆? 莱恩皱眉,顺着餐盘来源的方向看去,却看见此时此刻,那个用餐盘砸他的人已经转身,像是只愤怒的狮子似的扑向抓着小丑的那几个二号楼犯人! 拳头狠狠地砸向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个死胖子,趁着对方痛呼着松开手的时候,完全暴怒状态的教皇顶着一张和他的哥哥完全一模一样的脸,却异常凶神恶煞得像是要吃人,他伸手重重地将小丑扯到自己身后,在抬脚重重踹向另外一个犯人下.体的时候,还不忘记怒骂:“老子不在,你自己跑到餐厅来做什么!” 小丑:“……” “你眼镜呢?瞪着金鱼眼是要勾引谁?”完全不管不顾现在是什么气氛自顾自己大开杀戒,教皇顺手掀翻一张餐桌,餐桌上的东西散落一地的同时,那张沉重的桌子整个儿压在了原本坐在它旁边的莱巴特身上—— 三号楼二十八层的高层,重点是,他是个不折不扣的莱恩拥护党。 这是什么情况? 误伤?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餐厅中其他犯人受到了惊讶,然而,在他们意料之外的,教皇不仅没有把桌子从他的同僚身上拿开,反而相当嚣张地一脚踩在了桌子上,就像是没有听见被压在桌子下面的莱巴特发出的痛呼声,他转过头,冲着餐厅门的方向大骂:“都给老子滚进来!缩在外面当什么乌龟!” 教皇的声音仿佛还盘旋在餐厅的屋顶回响,这时候,十几个三号楼的小高层从外面推门而入,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可以看见显而易见地犹豫…… 此时此刻,莱恩脸上的表情简直可以用冰若寒霜来形容,他三两步大步走到一只脚还踩在桌子上的教皇跟前,拎起他的领子,用近乎于阴冷的嗓音问:“你想做什么?” 衣领在对方手中,年轻的男人的脸上却丝毫不见任何狼狈,他反而是镇定自若地冲着面前新上任的王权者微笑,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一字一顿道—— “造!反!” 语落,伴随着一声拳头亲吻皮肤时才会发出的特殊声响! 众人定眼一看,这才看见是莱巴特手下的犯人已经抢先一拳头揍上了教皇带来的人—— “操!老子都还没动手你他妈敢先打我!” “干死他们!” “教皇老大——” “叫个屁!直接上!” 教皇喘着粗气,狞笑着一把甩开抓着自己衣领的莱恩,仿佛没有看见身后此时此刻已经乱成一团的其他犯人,在再次扑向莱恩之前,他还没忘记再往压着莱巴特的那张餐桌上踹了两脚! 没有给其他楼的犯人任何反应的机会,三号楼的人已经打成了一团。 各种可以暂时充当武器的物体纷飞之间,众人定眼一看,这才发现,前一秒还老老实实坐在他们身边的三号楼犯人,早就已经消失不见,再随便找一下,一定能在餐厅的某个角落里从某个扭打成一团的两个人三个人或者一群人之中找到他们所熟悉的身影。 而阮向远推开餐厅门的时候,迎接他的是一个上面还黏糊着往下滴落着红色番茄酱的餐盘。 “……………………………………………………………………” 黑发年轻人看着那在贴着他耳边的墙上砸出一个深坑的餐盘缓缓滑落,沉默。 再一抬头,一眼就看见五米开外的教皇正抓着住在他们对面牢房的高层,然后一拳落地有声地砸下去,在那熟悉的惨叫声中,阮向远再次沉默。 这个时候,果断第一时间抽身逃离战场并且同样第一时间发现重要人物登场的技术宅一只手抓着餐盘当挡箭牌,一边迅速向阮向远靠拢,他面色苍白,脸上歪歪斜斜地挂着有着一丝裂痕的眼镜,满脸紧绷惊慌地问呆立在门边目瞪口呆的黑发年轻人:“喂,阮向远,出什么事了!” “你有没有注意到,我也刚到?”阮向远震惊地看着莱恩将一个餐盘狠狠地扣向大板牙,在对方猛地冲那张漂亮的脸啐了口带血的唾液时,他猛地转过头看着紧紧地挨着自己的技术宅,“——你怎么在这里?” “我不知道,”技术宅回瞪,“白雀叫我来的。” 阮向远:“………………………………………………” 技术宅:“干嘛?” “没事,就是你被坑了而已。”阮向远伸出手,拍了拍满脸莫名其妙的小丑,“放心,晚点帮你报仇。” 说完,黑发年轻人头也不回地冲进已经一片混乱的战场之中,毫不犹豫地一拳头揍向刚刚才从桌子底下爬出来的莱巴特—— 无论发生了什么,总之先揍了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_(:3)∠)_表催,老子正在很努力地写惊天动地的结局</P></DIV> <TR> 193、第一百九十三章 三号楼内战了。 并且规模前所未有的庞大。 平日里用来吃饭的餐厅,此时此刻已经变得一片狼藉。没有一张桌子还是四个角落在地上的,也没有一张椅子还能安安稳稳地呆在它本来应该在的地方,墙上、地上到处是咖啡、白开水、豆浆、牛奶、番茄酱、沙拉以及血液的混合物体,空气之中,也弥漫着食物和血液混合起来的奇怪气味。 对于一餐不吃真的能死的阮向远来说,这俩样东西,一样能让他疯狂,一样能让他抓狂。 在这样的环境之中呆久了,简直是逼他精分然后变成神经病。 在这场空前绝后的混乱战开始的第四十五分钟,餐厅已经不再是餐厅,更像是活生生的非主流版本修罗场。当DK作为最后一名三号楼以外人员,顶着一脑袋的豆浆面无表情地关上餐厅门,他扫视了一圈层层叠叠站在餐厅门外不同程度受到波及的二号楼成员,默默地擦掉唇角蹭破弄出的一点儿开始要凝固的血液…… 然后,这名二号楼的高层第一句话是—— “里面只剩三号楼的人了。” 第二句话是—— “斯巴特大叔呢?我要被他和雷切坑死了。” 雷切当然不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所以从人群后面满脸同情外加息事宁人走出来的,只有斯巴特大叔,他抓过自己的模范室友奖励似的摸了摸他的脑袋,DK皱皱眉,却老老实实地没有躲过他的手,俩人不顾周围一群底下的犯人还在场并且统统瞎了狗眼,自顾自地进行对话—— “我在里面没看见雷伊斯。”DK四处张望着问。 “在阮向远前脚刚到的时候,他终于意识到事情好像有点儿收不住了,于是就屁滚尿流地去找伊莱告状了。”斯巴特大叔笑着回答,“不出意外的话,现在三号楼的事情已经闹得外面的绝翅馆相关工作管理层都人尽皆知——真能干啊,老大的小狗。” “老大人呢?” “还在会议室等着咱们回去报告战绩。”斯巴特大叔推了推DK,顺手招呼着剩下的留在现场舍不得走满脸想进去看热闹的其他二号楼众,“——都站在这干嘛?统统回自己牢房,少在这凑热闹,伊莱那边还没有消息怎么处理这件事,谁要是留在这给咱们老大惹一身腥,就等着回去挨鞭子。” 二号楼众人十分相应号召,跟着斯巴特大叔屁股后面一哄而散。 一号楼的众人等了一会儿之后,没有听到他们的王权者传来什么指示,于是在高层的组织下也跟着原地解散。 四号楼在白堂的带领下,是留在最后的一群。白堂的意思是,想进去帮忙,但是雷伊克坚持,帮是可以,但是如果阮向远不开口的话,无论如何他们都不好违规直接插手三号楼的楼内事务,并且—— “老站在餐厅门外容易感冒,你今天出门的时候没穿厚外套……白堂,你腿是不是不疼了?” 年轻的男人浑身散发着完全不像是狱警似的盛气凌人的气势,他站在紧紧闭合的餐厅门跟前,完完全全地挡住白堂的去路,面无表情地问面前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没回答,但是站在他身后的那些四号楼高层已经满脸被冻坏了的样子在雷伊克语落的第一秒以光速就地解散。 …… 此时,距离三号楼内战正式打响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一十五分。 餐厅大门紧紧闭合,从未打开。 而唯一能知道里面还有活人的依据,是里面从未停歇的喊打喊杀脏话声以及此起彼伏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 与此同时,距离餐厅有一段距离的馆长办公室中,也是与餐厅不相上下的一片狼藉—— 原本好好放置在办公桌上的摆件以及办公用品,此时此刻已经统统被扫到了厚实柔软的白色地毯之上,绝翅馆馆长伊莱那张漂亮的狐媚脸上满脸寒霜不见一丝平日里的慵懒情绪,他脸上的表情几乎都要被某种达到顶端的愤怒所冻结,此时,他整个人深深地陷入他那张柔软宽敞的扶手椅中,在他的手边,是歪歪斜斜地没能被挂好的电话,电话之中,正嘟嘟地响着忙音。 很显然,这是因为大约在十五分钟之前的某通电话被挂断之后,其通话内容导致电话听筒被主人无情地、狠狠地摔回去所造成的结果。 在伊莱对面,站着的是三号楼的狱警雷伊斯。 此时,狱警的帽檐压得很低,那张平日里可爱的小脸上也再也没有了嬉皮笑脸的表情,他垂着眼,不说话,看不出此时此刻的他究竟是什么样的情绪。 馆长办公室内一时间陷入了可怕的沉默当中。 直到伊莱忽然冷笑一声,掀起眼皮,用自己的眼角扫了一眼满脸阴沉的三号楼狱警,用那种刻意强装出的漫不经心的语气缓缓道:“你猜上面的人怎么说?” “……”雷伊斯压了压帽檐,馆长的说话语气让他不爽到了极点,眼中有不耐烦的情绪一扫而过,他也用同样的语气回敬伊莱,“准备空运一批武装特种兵过来镇压暴动?”三号楼的狱警十分嘲讽地问。 “不,”伊莱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咬着后槽牙,几乎是一字一顿道,“他们让我,自己解决。” “……” “那群老不死的,”伊莱冷笑,“他们是在高层呆久了所以脑子里的想法也变得那么天真了吗?他们居然会觉得如果出了什么事的话,那些犯人的家族追究起来,用我一条命就可以换来全部的交代?” 雷伊斯微微一怔,他微微瞪大眼,眼睛在帽檐之下显得有些闪亮:“他们真的那样说?” “是的。”伊莱右手修长的指尖,有规律地敲击着自己左手手背,此时此刻,馆长那张脸蛋之上写满了阴狠毒辣,“……当初为了不让三号楼变成雷切的囊中物,我还刻意打压阮向远,结果没想到,那个莱恩也是个废物——啊,三号楼真是个麻烦的存在。” 雷伊斯下意识地抬起还戴着手套的手,轻轻用指腹在帽檐上一划而过,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馆长淡淡道:“所以呢,结论是?” “既然他们想打,就让他们打个够好了。” 语毕,绝翅馆馆长猛地一下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伊莱很高,相比起雷伊斯那样比较普通的身高来说,他几乎是要比他高了半个头,就是因为太瘦了,所以常常感觉不到气势,然而此时此刻,雷伊斯看着面前的馆长,一时间还真有些说不出话来。 伊莱迅速地绕过地上的一片狼藉,往门外走去。 雷伊斯压了压狱警帽子,从嗓子深处啐了声脏话,快步跟在馆长的身后—— 当他们的背影双双出现在走廊时,三号楼狱警艰难地跟在馆长身后:“喂伊莱,你到底想干嘛?” 走在前面的馆长大门猛地一下停住脚步——这让雷伊斯一个刹车不稳,结结实实地撞到了他的后背……还好,馆长足够骚包地披了一件狐裘披肩,这撞得一下也不怎么疼。 伊莱转过身,微笑着看着雷伊斯——狱警被看得浑身鸡皮疙瘩起立唱国歌,定眼一看,这才发现,此时此刻馆长大人的手中居然拿着一串金光灿灿的钥匙。 心中忽然有不妙的预感一闪而过,雷伊斯满脸警惕:“你想干嘛?” “雷伊斯。” “……干嘛?” “去通知医疗室的姐姐们,今天休假。”伊莱用云淡风轻的语气吩咐。 雷伊斯瞪大了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喂伊莱你脑子有坑吧——明明知道那边在打架——” “我说了,”伊莱稍稍提高嗓音,他冷笑着打断了狱警的嚷嚷,“要打架,就让他们打个够好了。” “……” “这群王八蛋,老子我不伺候了!”伊莱的冷笑饱含各种奔放,“既然从上到下都觉得,老子一条命就能换那些大爷很多条命,那就让这种‘觉得’变成‘事实’好了——反正老子就一条命,谁愿意拿去就拿去,剩下的,谁要是倒霉自己被自己作死了,那就算他们自己白死的好了,这么一算,我一点也不亏。” “………………” 伊莱说完,转身就要走。 又被雷伊斯一把抓住,三号楼的狱警皱着眉看着馆长:“你拿钥匙去哪?” “去锁餐厅的门。”伊莱面无表情地回答,“要打就在里面打,不要搞坏绝翅馆其他的硬件设施。” 雷伊斯:“…………你要锁餐厅的门?” “怎么,你还怕他们饿死在里面?”伊莱冷笑反问。 雷伊斯一愣,他用古怪的眼光盯着伊莱,却始终没办法猜到现在的馆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精神状态,于是只能无奈地摇摇头,任由伊莱狠狠地将自己的手从他手中抽走。 关闭餐厅。 没有医疗。 不能与外界交换任何消息。 在这种情况下,不难想象,一旦维持的时间长了,单纯的打架很快会变成剩下的可利用资源占领争夺战,水源,食物,休息的地方…… 越想越头疼,看着伊莱离去的坚决背影,雷伊斯前所未有地头疼地蹲下来,猛地摘下帽子,扔到一旁崩溃地挠头—— “啊啊啊啊啊啊啊别闹啊伊莱!!!!!!!总觉得好像这么一闹事情会变得更加糟糕!!!!” 作者有话要说:_(:3)∠)_这回是真·快大结局了嘛~~~~~</P></DIV> <TR> 194、第一百九十四章 当大板牙捂着一嘴的血在厨房后面的废墟里找到阮向远的时候,这货正哼着小曲儿将一根胡萝卜往莱巴特的鼻孔里塞,感受到了大板牙极其无语的目光,阮向远抬起头冲着他灿烂一笑:“我不爱吃胡萝卜。” 兔子才爱吃胡萝卜,你是狗,就乖乖吃骨头好了。 大板牙在心里极其不屑地腹诽了句,看了眼周围,乱七八糟锅碗瓢盆一地,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而这个时候,阮向远已经从奄奄一息的莱巴特身边站了起来,不知道是学着谁了,十分龟毛地跑到洗手台旁边冲洗手上不小心沾到的莱巴特的鼻血,他一边埋头往手上擦着肥皂,一边头也不回地问战友:“大板牙,你不是申请先撤退医疗是么,怎么又回来了?” 大板牙一拍脑门,这才想起他来干嘛的—— “妈的差点忘记了,小狗,我出去的时候发现餐厅的大门好像被人从外面锁起来了!” 哗哗的流水声中,阮向远的声音在这个时候还显得特别淡定:“哦,所以呢?” “出不去了啊,所以我就回来咯。” “…………………………………………………………………………………………” 哧溜一下,阮向远手中的肥皂挤出,滑落在他的脚边——黑发年轻人看也不看一眼,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来瞪着面前满脸无辜的大板牙同志,黑发年轻人几乎是咬着后槽牙问:“……这种重要的事情,你现在才说?!” “你刚才没给我机会。”大板牙耸耸肩,“小狗,你觉得是谁干的?现在要怎么办?要不要通知白雀和教皇他们?刚才我进来的时候,白雀在跟莱恩单干,那身手,啧啧啧,简直了……” 阮向远这才发现这个世界上除了蠢主人之外,原来大板牙也是一位深藏不露爱随便乱跑题的神仙。 “雷切说过,绝翅馆类似于餐厅或者医疗室这种公共设施的钥匙只有伊莱一个人有,外面餐厅大门的锁是两层的,除了一层普通的锁之外,大门合上以后还有一层电子锁——那个是指纹识别的,能开启那层锁的,除了我们的馆长之外,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 “哦,雷切老大还跟你说这个啊?” “……” 他跟老子在一起的时候,除了发情就是犯贱,当然不会跟我说这个,这些都是老子当狗崽子的时候一不小心窃听来的,真是不好意思。阮向远黑着脸一把抓过之前顺手扔在餐台上的外套,他不知道伊莱这么干是有什么打算,但是他非常清楚,伊莱之所以这么做,大概是因为他们今天有点儿闹得过火把他们的馆长大人逼急了。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虽然不知道伊莱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但是为了以防万一……”阮向远一边说着,一边急冲冲地往外走,头也不回地吩咐,“大板牙,去通知白雀和鹰眼,让他们带着手下的人往厨房入口这边打——趁着莱恩还没琢磨透之后的事情,咱们要先抢占有利环境。” “什么?”大板牙瞪眼,“去厨房是几个意思?” “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打开,现在你们敢吃完早餐,肚子不饿,中午呢?晚上呢?——又或者是明天早上呢?”阮向远脚下一顿,一个矮身躲过个从不远处飞来的椅子,哐地一声巨响伴随着无数掉落在他脑袋上的墙粉末,黑发年轻人却显得十分淡定地微微垂下眼,看也不看那张椅子一眼,只是显得有些嘲讽地说,“现在餐厅被封闭了,我们出不去,但是我们还是要吃喝拉撒的,懂了么?” “噢,”大板牙十分开窍地点点头,“那厕所也要霸占掉?憋死那群王八蛋!” 阮向远:“………………” 十分不想说人有三急这种占坑不拉屎的行为有些没品,但是他还是HOLD住了脸上的冷酷炫点点头:“随便你吧。” 说完,披上外套就往外冲。 “哦,小狗,有没有人说过……” 不远处传来的轰隆声遮盖住了大板牙说话的声音,大概是又有哪个倒霉蛋被人扔进了那些桌子和椅子的残骸里。 此时只急着去通知他这边战友们的黑发年轻人完全没有看见站在他身后的抠脚大汉,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那双从前看着他只有讨厌的眼睛里已经完全被一种别的情绪代替——那完全是一种源于对上位者的信任和尊敬。 大板牙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当他看着不远处,那个和其他的力量型犯人相比较显得纤瘦的黑发年轻人向着鹰眼的方向跑去的背影,抠脚大汉挠了挠头,仿佛自言自语般地叹息—— “小狗,有没有人说过,你现在看起来,还真像是个正儿八经地狗头老大了啊。” 此时此刻,在餐厅的某个角落,鹰眼正和白雀在一起,和他们对持的,真是莱恩。 天仙莱恩此时显得有些狼狈,早上出现的时候那华丽的狐裘围领不见了,衣服上也有几处破损的地方,他的手套早就不翼而飞,因为场内道具有限,大家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使用自己的拳头作为唯一的武器,当他站在桌子上时,从阮向远的角度看去,还能些许地看见那双拳头在微微地颤抖—— 并非恐惧或者其他的原因,只是因为使用过度,人体的自然反应罢了。 与此同时,莱恩那张漂亮的脸上依旧是冷冰冰的看不出一丝情绪,确确实实是个杀手该有的,临危不乱的模样。 而作为这名优秀的杀手的前任老大,鹰眼正好整以暇地躲在白雀身后,心安理得地翘着二郎腿坐在角落地喝咖啡——就好像此时在他不远处那一片混乱的修罗场,完全是与他无关的两个世界似的。 当莱恩和白雀的对持短暂地陷入僵局,鹰眼还不忘记在后面添油加醋:“喏,小莱恩,你看见了,早就对你说过,想要当一名上位者,并不是有拳头就能解决一切的——啊,雷切那个家伙引诱你为他效力的时候,难道没有告诉过你这一点吗?那真是太过分了。” 于是一靠近,阮向远就听见鹰眼正满脸笑容,堂而皇之地给蠢主人拉仇恨——奇妙的是,阮向远觉得自己一点也不想阻止鹰眼。 阮向远走进,给白雀使了个眼神,对方微微一怔,脸上随之而来的暴躁很显然说明他看懂了黑发年轻人的意思,于是,在下一秒,只见原本准备暂时休息一会儿的灰发男人再一次地冲着站在餐桌上,正用赤红的双眼瞪着鹰眼的漂亮少年扑了上去! 莱恩一个措手不及,只来得及露出一个吃惊的表情就被白雀重重地掀翻到地上,然而红组织的头号杀手虽然脑子不好使身体素质却是杠杠的,在男人扑上去将他彻底锁死之前,他一个鲤鱼打滚从地上翻起来,用肩重重地将白雀撞开—— 阮向远趁着这一片混乱,迅速靠拢鹰眼,飞快地扫了一眼四周:“你的人呢?” “一个折了手一个折了胳膊,我打发他们去医疗室了,剩下的一个人去四号楼找白堂申请支援——哦,以你的名义,还有三个人在组织现场。”鹰眼言简意赅地将自己手下的高层的去向告诉阮向远。 阮向远扳着手指数了数,然后一愣:“我记得你手下好像只有五名高层。” “战争中总有意外惊喜的嘛,贺喜可贺的是,斯特劳斯在看清楚了事实之后似乎终于想明白谁才是比较有人格魅力的那一个——而那个人,正是区区不才在下我。” “………………” “这是什么表情?”鹰眼戏谑地捏了把阮向远的下巴,“老子可是读着各式各样教人怎么收买人心的书籍长大的。” 说话期间,男人脸上的笑容不变,那只完好的眼睛眯起来的时候,眼角甚至还充满着柔和的笑意,“你怎么从厨房出来了,我刚才看见你拎着莱巴特那只走狗进去了的?” “因为我遇见了大板牙。” “大板牙?”鹰眼一愣,“不是也跟着去医疗室了么?” “又回来了,并且一会儿你就能看见你那两个手下和他一样回来。”阮向远唇角边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抬起下颚点了点不远处,果不其然,在他所指的方向,鹰眼看见之前他打发去医疗室的那两个高层正顺着墙角边稍稍没那么严重的战场一路往他这边冲冲地摸过来—— “怎么回事?” 放下手中的咖啡杯,男人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猛地看向不远处一片混乱的餐厅扫了一圈—— “餐厅的大门被伊莱锁上了。”阮向远压低声音说。 “什么?!操,那个狗娘养的!” 这是阮向远记忆中,第一次听见鹰眼正儿八经地说脏话,还没等他说些什么安抚一下男人的情绪,他就被鹰眼一把从桌边拎了起来,略微惊讶地抬起头,他对视上男人的眼睛——此时此刻,那只狭长的天生狐媚眼中,再也不见一丝慵懒的情绪,鹰眼当机立断地对阮向远飞快道:“去通知我们的人,不打了,统统到厨房去。” 这句熟悉的话,让阮向远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 “傻笑什么?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开,现在那群只会打架的蠢货感觉不到资源的重要性,谁知道再过几个小时又会是什么光景,我说你——” “我已经让大板牙去了。”阮向远淡淡地拍开男人抓在自己手腕上的手,“就是来通知你一声的,我们动作要快点,难保莱恩也会找人去请二号楼或者一号楼的王权者支援,到时候,他也会发现大门被锁……” 阮向远想了想躺在厨房的莱巴特,又补充道:“莱恩身边的也不全是傻瓜,早晚他们会注意到这个,我们要抢先一步才行。” 黑发年轻人说完,掀了掀眼皮,有些意外地发现原本还满脸着急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恢复了他原本的那副笑眯眯的模样,用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目光温和地注视着阮向远,“我还真是没押错人,”鹰眼仿佛叹息一般地说,“小狗,你脑子比我想象得好用很多。” “唔?这个不难想到的啊,”阮向远看上去挺敷衍地笑了笑,“我最怕饿肚子了。” 说完,他招手叫来鹰眼那俩断胳膊断腿的高层,手脚利落地用散落在地上的断椅子腿破餐盘给他们暂时固定处理了下。 鹰眼在一旁看着,只是一言不发,不知道怎么地,他忽然想起了之前,白堂找到他的时候,笑眯眯地跟他提到的,关于雷因斯计划之中的变数—— 看着垂着眼心无旁骛地替下面的人包扎处理的黑发年轻人,现在鹰眼几乎是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一个“变数”究竟能起到多么翻天覆地的变化。 智慧型和力量型双担的王权者…… 已经多久没见过了? 雷因斯,你不在真是太可惜了,你应该好好看看,你给我们三号楼,亲手送来了一个什么宝贝。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催啊啊啊啊!!!!!!! 下章或者下下章真的结局啊啊啊啊!!!!让我把最后的高.潮(?)写完!!!!!!最后了!急啥急!!!!!!</P></DIV> <TR> 195、第一百九十五章 当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餐厅之内内战渐渐进入白热化,开始那些被感染愤怒情绪逐渐被打倒与爬起来继续战斗之中逐渐淡去,到了后,大多数犯人们甚至开始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而挥舞自己拳头。 一边原本对二号楼深恶痛绝犯人因为莱恩倒贴雷切行为过于过分而彻底偏向阮向远,而另一边犯人,他们之所以支持莱恩,只是因为他们脑海之中,绝翅馆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粗暴地方——只需要追随上位者就好了,而相比起他们进来这个监狱之前看透外面世界那些尔虞我诈,进入绝翅馆之后,他们反而不想再思考。 人是有惰性。 这个大多数情况下用拳头说话环境,当他们度过了开始人期适应下来之后,伴随着时间一天天推移,他们几乎深深地爱上了它。 简单而粗暴地活下去。 于是,当人们长期处于一种固定环境当中并始终被其所驱使时候,一旦生活要发生改变,他们就会变得对未知未来极其恐惧。 拳头之下,究竟是就住自己对面牢房今早起床还打过招呼哥们,还是头顶牢房里那原本令自己羡慕不已高层——甚至是对面床位室友,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当规则与规矩一同宣告消失不再,周围铺天盖地到处是鲜血和未知液体,每一次呼吸都刺激着他们大脑,粗重喘息和哭号哀叫声音变成了原始驱动力,他们高举自己拳头,重重砸下,只因为那心中一瞬间茫然似乎有了模糊不清信仰方向…… 一些从开始始终保持中立态度犯人,反而是现场清醒那一部分。 “——为什么把椅子挥向莱斯罗德脑袋?” “因为他是莱恩那一方。” “——我记得你是中立,加特,你为什么不支持王权者那一方?” “因为总该有一个能站出来为我们说话王权者,”名叫加特犯人面无表情地淡淡回答,“今天是小丑,谁也不能担保,如果袖手旁观话,明天被二号楼人当着自己这栋楼王权者面架出去羞辱,会不会是自己。” “……很好,你合格了。”鹰眼唇角边露出一抹微笑,他微微侧过身子,优雅地冲着原本被他挡身后那一道通道做了个手势,“请便。” 鹰眼手微微打开,和地面呈六十度,手掌自然平摊。 他手所指方向,是一道走廊,走廊头,就是通往绝翅馆餐厅厨房大门—— 是,阮向远他们利用白雀拖住了莱恩,然后第一时间占领了整个餐厅有利位置,当他们默默地坐着这一切时候,甚至场大多数犯人都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终于当他们打架累了,体力消耗过大,希望找个地方喝一口水或者吃一口面包时候,他们惊讶地发现餐厅大门被人从外面锁了起来,人群未免骚动,开始混乱之后,隔了一会儿才有人想起他们这是餐厅,厨房能供给他们至少这一餐能量。 然而,这个时候已经晚了。 当犯人们涌向厨房方向时,他们惊讶地发现,通往厨房那扇门已经被几个阮向远手下高层挡得严严实实,而作为二十八层高层鹰眼,正站这些身手了得犯人身后,从缝隙中看着他们贱贱地微笑。 于是,前一秒还打成一团犯人们,此时终于安静了下来,为了得到食物和水,此时此刻他们不得不排着凌乱队伍,捂着各式各样伤口申请进入已经被阮向远这方占领厨房——只剩下那些绝对支持莱恩高层带着自己手下缩餐厅另一个角落,他们弄清楚了情况一时间,就将餐厅内洗手台这个位置抢占回来,水源对于他们来说不成问题,他们甚至还可以餐厅废墟之中捡到一两包散落速溶咖啡,而真正成问题是,有一些犯人血流成河,他们需要包扎,需要食物—— 甚至需要立刻离开餐厅。 此时此刻,漂亮少年正端坐一张难得完好椅子上,他双手捧着一个残破杯子,杯子里装着一些热水,那双如同湖水一般碧绿瞳眸,里面没有一丝温度地周围可以用灰头土脸来形容犯人脸上一一扫过。 莱恩低下头,从头至尾,眼里就像是一个木偶似,没有染上过任何情绪——焦急,愧疚,愤怒,嫉妒,后悔,这些情绪,统统不存。 他就坐那里,没有任何动作,当莱巴特一瘸一拐地递给他一杯热水,他就乖乖地伸手接过来,当然没有道谢,但是也没有拒绝,只是继续发呆——这样王权者,看他手下那些高层眼里,就仿佛一只斗败了公鸡,没有丝毫斗志,令人心寒。 其实他们都搞错了。 莱恩不说话,只是因为他不知道有什么好说—— 准确地来说,他有些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把自己弄得这么凄惨。 绝翅馆不就是个弱肉强食地方吗? 王权者难道不就是那个拳头厉害人吗? 为什么当上了王权者之后,还会有人王战之外场合反抗? 这些三号楼犯人反应,和雷切之前说那些一点也不一样。 为什么别楼层犯人就那么乖? 为什么? “——为什么呢?” 少年扬起下颚,微微眯起眼,目光有些飘忽地透过头顶上窗子望向外面——大概已经到了正午时间,外面阳光正好。莱恩长而浓密睫毛轻轻颤抖,却这时,敏锐感官告诉他,有一个什么人正向他靠近——这一刻,少年浑身警觉系统像是完全被激活了似瞬间紧绷起来,然而,却他弄清楚了靠过来人是谁第一秒,又重放松了下来。 他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鼻青脸肿莱巴特。 后者冲着他苦笑了下,有些搞不懂同样是打架,为什么莱恩脸一点事都没有——而那群王八蛋,却好像偏偏照着他脸打。莱巴特弯腰,从地上随手抓了一盒纸巾抱怀里,一边呲牙咧嘴地擦着脸上伤口,一边用余光去扫莱恩,确定对方没有明显抗拒表情之后,这才慢吞吞地道:“老大,我有个问题其实想问你很久了。” “恩?”莱恩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 莱巴特下意识地抬起头,扫了一眼正陆陆续续地进入餐厅后厨犯人——这似乎恰好也能说明,准备站他们这一边犯人也陆陆续续减少。 莱巴特目光一个被揍折了鼻梁,正流血个不停犯人脸上收回来:“为什么之前餐厅里,小丑出事你不帮他?” “小丑?”莱恩挑挑眉,“我为什么帮他?” 莱巴特:“……” 莱恩拧开脸:“我说过了,我从来不做亏本生意。” 莱巴特沉默,就他不知道说什么好时候,却又意外地,听见坐他身边少年慢吞吞地补充了一句:“鹰眼他们……都是这么教我。” 这种时候,听见头号敌人名字,莱巴特差点儿咬着自己舌头。 而莱恩却对于其震惊显得十分无动于衷,他仿佛完全陷入了自己思考之中,只是用麻木声音机械一般地、仿佛背诵着什么奇怪书籍似慢吞吞地说:“永远不要做亏本交易,确定对方不可以提供给你眼睛所能看见利益情况下,不要多管闲事,做好自己分内事情就好……” 莱巴特:“……” “因为小丑是阮向远人,他不可能为我所用,所以我不帮他。” 所以,刚才那件事里——这家伙就只看见了小丑这个人独立存?甚至从来没有思考过这背后会产生什么样影响?怎么可能! 而此时,莱恩还继续背诵他那些灌输整个生命奇怪规矩——只有背诵这些时候,莱恩那双漂亮湖绿色瞳眸之中,才仿佛射进了窗外阳光,让他看上去像个或者生物。 “当决定信任一个人时候,就信任他,服从他,听从他一切指挥做下一步动作,哪怕心里偶尔有所疑惑,脑海里叫嚣着‘这样不对’,但是长期以来,教导我们这些人‘老师’都是这么要求,哪怕是反复地洗脑,终也会成功地让身体大脑做出反应之前先一步行动。” 莱恩声音不大不小,却足够此时安安静静餐厅角落之中,清晰地传入场每一个犯人耳朵里—— 绝翅馆犯人,大多数都是见过世面。 他们知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生活方式以及信仰方式——只不过,当他们听见他们王权者就像是一个傀儡似生活,并且看上去十分坦然地接受了自己是傀儡这个事实并且乐其中时候,未免还是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传说中顶级杀手组织“红”,就是这样培养出一个个优秀杀手? “所以你把三号楼决定权毫无顾忌地交给雷切?” “是,”莱恩低下头,“他很强,比鹰眼强,他是我后一次执行任务对象——那一次我失败了,因为我搭档决策力有所失误。” “搭档?” “准确地说是接头人,他们安排好了一切,人际关系,假身份,假背景——然后我们只需要动手就好了。”莱恩笑了笑,忽然觉得自己坐这里跟人家科普组织事情未免有些好笑——放外面,他是绝对不敢这么做,少年想了想,又缓缓道,“事情被组织压了下来,我受到了惩罚,但是没死——从那以后,我就再也忘记不了那个人力量……准确地来说,当那个男人站我面前第一秒,我就知道他是我可以服从对象。” 莱巴特摇了摇头:“你被骗了——如果雷切想让你当王权者,你绝对不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此时此刻,莱巴特话语之中,已经不知觉地将自己和眼前少年完全放了同一个高度位置,话语之中,只是非常平静陈述,而不再像是之前那样,像是下级对于上级报告。 “他很狡猾,”莱恩低下头,“就像鹰眼老大,他们都是狡猾人……” 说着,莱恩站起了来。 周围犯人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只是看着他,一言不发。 然后他们就看见莱恩如同一只敏捷猴子似,顺着什么都没有墙壁,就像是突然领悟了飞檐走壁似,猛地窜上了有四五米高墙面,然后一个手肘重重击向窗棱锁槽,伴随着咔嚓一声锁头破裂声音,少年众人震惊目光下,将自己身体缩成一小团,然后敏捷地从那小得不可思议窗户里挤了出去—— 莱恩成了整个餐厅之中第一个逃脱人。 只不过现场,大概不会有第二个人有样能力徒手爬上那么高墙。 “你去哪?”站墙下面,莱巴特问。 “去找雷切,”莱恩面无表情地回答,“申请救援,你们如果支撑不下去了,就去找阮向远投降好了,没有关系。” 言罢,少年彻底消失了餐厅。 …… 而此时此刻阮向远,正蹲一张椅子上,满脸淡定地,咔咔俩下手脚利索地将一名鬼哭狼嚎犯人歪掉鼻梁扶正。 他身边是拼命往自己嘴巴里塞面包教皇,忙着把自己噎死时候,他也没忘记往坐他对面满脸纠结小丑嘴里塞同样食物,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吃,吃饱了才有力气去揍那些王八蛋。” “我不揍人。”小丑没好气地将口中面包拽出来。 教皇一愣,想了想后十分不负责地说:“那你站旁边看我揍人也是要花力气,少废话,叫你吃你就吃!” 阮向远听不下去了,转过头扔下一句“吃个屁”,他抓着餐厅师父蒸包子用纱布撕成布条替一个血流成河壮汉包扎时候,鹰眼推门走了进来,黑发年轻人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重将注意力放回了自己手头上工作上,头也不回地问:“出什么事了?”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鹰眼笑眯眯地说。 “听好消息。” “莱恩他们大概撑不住了。” “坏消息呢?……”阮向远顿了顿,突然又说,“忽然不想知道坏消息了,不用告诉我,你自己藏着吧。” 鹰眼:“……” 小丑推开教皇,推了推滑到鼻梁上眼镜:“坏消息是什么?” 鹰眼耸耸肩:“我们组织培养人才过于优秀,所以虽然脑子不怎么好使,但是物理禁闭很显然是阻挡不了莱恩,他跑出去了。” “…………………………”阮向远冷笑一声,“干得漂亮,不谢谢你苦心栽培没关系吧?鹰眼。” “他去找雷切了,”鹰眼唇角边笑容越发清晰,“就像是一只迷途小羔羊,终于冲破了困境要去找他救赎——你说,作为他心中那个神,雷切会不会给予他救赎?” “不会,因为雷切不是神。”阮向远面无表情地说,手下,给别人包扎力道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加大了些,想了想又有些恶毒地补充道,“充其量算个神经病吧。” 当他们进行这个对话时候,厨房里已经到处站满了人。 “这场内战看来要提前结束了,小狗。” “唔?” “莱恩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王牌杀手,”鹰眼懒洋洋地靠橱柜边上,缓缓地说,“组织里杀手,能出现背叛行为已经让我十分惊讶了,只不过,我不认为这个孩子还能让我惊讶第二次——当莱恩内心所‘服从’对象彻底露出真实面孔,他就要被彻底毁了。” “不心疼?” “我被背叛了,”鹰眼终于不笑了,“你知道养一个听话杀手要花多少钱么?” “不知道,你也不要说给我听,我不想被杀人灭口。” 鹰眼耸耸肩,目光阮向远从未停止救治一双白皙手背上扫来扫去,忽然道:“真期待那个男人回答,你呢?” “唔。” …… 令人意外是,此时此刻,二号楼王权者并没有这千钧一发时刻呆会议室中和他高层们呆一起,他反而是抱着一块闪烁着平板电脑,整个人很委屈地缩那对于他来说似乎尺寸过于小了一些飘窗之上,湛蓝瞳眸一瞬也不瞬地望着窗外,发呆。 ——至少斯巴特大叔将消息带给雷切时候,看到就是这样场景。 没有人知道此时男人想些什么,只是,斯巴特大叔眼中,此时男人侧脸看上去宁静而优雅,宽阔肩膀放松地依靠飘窗一侧,对于牢房之中忽然进了一个人,居然毫无反应。 斯巴特大叔顿了顿,一时间很想知道此时被雷切小心翼翼地抱怀中那个平板电脑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才值得男人这样对待。 当靠窗边男人转过头来,用那双湛蓝瞳眸平静地盯着他时,大叔这才想起自己出现王权者牢房究竟是什么目——于是,他将莱恩已经到了楼下以及少年来意图,一一告诉了面前王权者。 雷切听了,却没有多少反映。 男人修长指尖,缓缓怀中平板电脑上一划而过,忽然抬起头瞅着斯巴特大叔,特别认真地问了个奇怪问题:“斯巴特大叔,你信不信仙鹤报恩故事真会发生?“ “啊?”斯巴特大叔有点儿跟不上思路地眨眨眼,“那个不是童话故事么?” “恩。” 男人应了声,然后毫无预兆情况下,忽然,那张英俊冷漠脸上,出现了一丝温柔笑意。 “可是我相信了。”雷切认真地说,“它好像真有发生啊……” “……” “啊,对了,”男人动了动眼皮,将脸重扭开看向窗外,“跟莱恩说,我好像还是有点儿发热,自己事情,就自己解决吧。< 196、大结局 “——这就是他回答?” 站一片冰天雪地之中,面容苍白少年看上去几乎就要和他所处于雪景融为一体,当斯巴特大叔满脸遗憾地将雷切决定告诉莱恩时候,少年不哭不闹,脸上还是一副平日子那样淡然样子,只是初时候,轻轻颤动而后缓缓垂下睫毛出卖了少年内心情绪。 将这一幕收眼底斯巴特大叔有些叹息—— 他当然知道,眼前漂亮年轻人并不适合做王权者,红组织他有所耳闻,鹰眼那样聪明男人,是不会允许自己手下拥有成为上位者能力……然而,至少作为一名手下来说,莱恩却不失为一把锐利武器——如今,这把锐利武器,却就这样被雷切轻而易举地打磨至锋利时候,毫不犹豫地折断了。 异常舍得。 不,准确地来说,应该是异常任性才对。 其实他也不太能准确地说出他上位者到底想做什么,至少从一开始男人所作所为来看,斯巴特大叔几乎就要以为他是认真地想要夺取三号楼领导权……那些被雷切亲自弄进绝翅馆少年,从开始米拉开始,雷切从始至终都那么认真地进行着他游戏——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男人忽然改变了他主意呢? 大概是因为,发现了有趣、值得他去追逐东西——? 斯巴特大叔微微一顿,站莱恩面前,他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脸上诧异,刚刚,他居然用了“追逐”这个词? “你回去吧,”斯巴特大叔看着面前莱恩,收回了自己几乎已经飘远神智,让自己看上去近乎于冷酷无情地说,“你应该也知道,其实自己并不合适作一名王权者,如果开始就老老实实地站鹰眼那边,今天大概就不会吃那么多苦了。” 莱恩脸上难得地出现一丝茫然。 而这一次,斯巴特大叔却没有再说什么,只留下一句“你可以做你想做事了”之后,便转身回到了二号楼。 莱恩站原地站了一会儿,抬起头,却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看见三十一楼窗子,而他要找男人,大概此时此刻就懒洋洋地坐那扇窗子后面吧?就像他喜欢那样,从高处俯瞰着绝翅馆一切,神情慵懒地抽着他喜欢那种烟草。 莱恩第一次见到雷切时候,他就是这副这样。 当他蹑手蹑脚地闯入那个号称全世界警备森严别墅,看着那一片宁静祥和卧室,就他以为自己即将得手那一秒,却听见带着笑意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男人说了什么来着? 莱恩认真地回想了一下,后终于想起,这场他职业生涯中唯一一次失败里,他猎物就那样懒洋洋地坐卧室飘窗上,半个身子沐浴月光之中,他微微扬了扬下颚,笑着看站房间中央震惊地瞪着绿色眼睛看着自己杀手,湛蓝瞳眸之中,是一派宁静—— “抱歉,我不太喜欢抬头看别人。” 明明是那个即将被捕杀猎物,男人却始终显得那么从容。 后来莱恩才知道,这个叫雷切雷因斯男人,他就是有这样骄傲资本。 莱恩记得,进入绝翅馆第一天,他认认真真地告诉那个当时他并没有放眼里黑发年轻人自己对于雷切好感,并且坦然地告诉了他:“因为他很强。” ——是,当时莱恩并没有撒谎,因为那个拥有一头灿烂红色头发男人很强,无论是脑袋还是身手,所以,无论如何,就不自觉地想要追随他步伐了。 “……” 抬着头,看着高高建筑,琉璃瓦仿佛一层不染一般阳光之下反射着冰冷光泽,阳光很刺眼,建筑一半开始再往上,就仿佛被笼罩了一层生人勿进结界当中,什么都看不清了——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光景忽然让莱恩前所未有地有了一种空虚无助感,他忽然不想再回到那个混乱餐厅。 ——不想再面对所有支持他或者反对他人,不想再参合关于绝翅馆任何一件事情。 ——不想见到鹰眼,让他嘲笑自己叛变失败。 ——不想见到雷切,因为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问出一句他受到洗脑教育之中,绝对不允许“为什么”。 刚才那个大叔说,他可以去做自己想要做事情了——因为不再属于“红”,不再是外面人口中那个闻之变色顶尖杀手,也不再是雷切一颗棋子,他不再属于任何人,只属于他自己。 而奇妙是,莱恩却并没有如释重负感觉——他一生都应该被人操控着,就好像一个永远让人抓手中走路孩子,此时此刻,忽然失去了牵引他站起来,然后稳步向前支撑力。 莱恩缓缓地将自己手放入口袋,口袋之中三号楼王权者徽章仿佛灼热得几乎要灼伤他,少年脸上微微一顿,速地、神经质一般将自己手从口袋中收回来,抬起手,用力地揉了揉发酸眼角,之后,拥有漂亮脸孔少年再也没有抬起头,试图去再次寻找那看不见方向,他转过身,沿着雪地上那一串孤零零脚印,莱恩只是用了三秒停顿,而后,毅然决然地顺着原来方向往回走。 …… 当莱恩回到餐厅时候,正看见四号楼王权者驾着一架梯子,按上去挺滑稽地趴被他弄坏那扇窗户上往里面看。 四号楼狱警站梯子旁边,并且远远地就看见了归来莱恩,狱警只是稍稍一愣,随即抬起手压了压自己帽檐,远远地,莱恩看见他唇角动了动,然后大约过了三秒,站梯子上白堂就将自己脑袋拧向了莱恩来方向。 这时候,莱恩才看见,白堂手中拎着是医药箱。 当他回头时候,手里还抓着一把医用药棉和一款绷带。 莱恩那张万年冰山脸终于有破功迹象,唇角抽了抽,走到梯子底下完全无视了一旁满脸警备大型忠犬狱警,抬着头去看站楼梯上王权者:“……你做什么?” 白堂大叔脸上那张笑眯眯假面具也有些同样挂不住,“给你对手送药”这种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正当他尴尬时候,站梯子下面雷伊克清了清嗓音,用“你奈我何”狂霸拽语气说:“雷伊斯拜托我给你们送一点药,以防馆长消气开门之后,里面死得一个都不剩。” 又是一个来帮他人么? 莱恩有些不以为然地哦了声,点了点头,却再也没有多说哪怕一句话。然后这两名不速之客惊讶目光之中,少年再一次表演了自己飞檐走壁能力,轻轻松松地用和出来时候同样敏捷姿势爬上餐厅墙,一眨眼功夫,已经像一只无声无息猫儿似重缩进了餐厅里。 白堂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下楼梯,又看了看站楼梯边一脸严肃地扶着楼梯随时防止他摔下来雷伊克,忽然觉得作为一名多吃了几年盐老男人自尊心受到了伤害——要是早知道莱恩外面并且会用这么逆天身手回归餐厅,打死他也不会这个时候跑来丢脸。 雷伊克依旧面无表情,习惯性地压了压狱警帽子帽檐,抬起头冷冷地看着四号楼王权者:“扔完了么?” 白堂眨眨眼,举了举手中空空如也医药箱,低头看着年轻狱警那张平静双眼,几乎是下意识地点点头。 然后就看见雷伊克一只脚踩楼梯上,伸手,将他像是抱孩子似从楼梯上抱了下来。 脚踏实地地踩堆积了一层冰雪地面上,白堂低着头开始思考自己究竟是老了还是变成了婴儿这个矛盾问题,糟糕是,这个时候,从餐厅围墙另一边,响起了某个黑发年轻人欢声音—— “谢啦,白堂大叔,祝你和雷伊克白头偕老!” 四号楼王权者脸上那层永远笑眯眯面具终于碎裂,红了老脸,白堂显得有些慌张地抬起头,却惊讶地看见,站楼梯边狱警那张冰山脸上,居然有了一丝笑意。 雷伊克什么都没说,只是伸手拍了拍中年男人肩,目光柔和地说:“走,外面冷,回牢房再说。” ——远远地看过去,就像是绝翅馆常出现景象,狱警和王权者一前一后沉默地走雪地上,然而只需要仔细看就能发现,这一次,却是狱警走前面,王权者低着头走后面。 天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飘起了绝翅馆仿佛永远也下不完雪,周围,只能听见室外鞋踩雪地上时,发出嘎吱嘎吱声音。 …… 此时此刻餐厅当中,莱恩和阮向远面对面地站着,互相看着对方。 前者面无表情,后者抱着一大堆棉签和消毒水,那叫个阳光灿烂。 窗边原本应该是属于莱恩这一方人手地盘,但是不知道他出去这一会儿发生了什么,此时,黑发年轻人就这样堂而皇之地站他地盘上,异常嚣张地张着双臂迎接他那些各式各样场外救援——莱恩相信,等到天黑时候,说不定会有人往里面扔保暖棉被也说不定。 漂亮少年这么想着,心中微微嘲讽,转过脑袋,看了眼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身后莱巴特——非常意外是,几乎所有人几乎都已经叛变情况下,这家伙似乎异常死心塌地地跟他屁股后面…… 莱恩盯着莱巴特看了一会儿,忽然没头没尾地,用平静无起伏声音说:“莱巴特,你流鼻血了。” 莱巴特下意识地伸手抹了一把,果不其然,摸到了一丝滑腻,并且随之而来是口中也尝到了血腥甜腻气味,耸了耸肩,这名三号楼高层显得有些无所谓地说:“哦,大概是鼻梁骨折了。” 语气那叫个淡定,就好像骨折是别人鼻子。 真爷们。 莱恩却只是挑挑眉,他就好像没有看见周围那些犯人和站他不远处阮向远似,那双如同湖水一般碧绿瞳眸闪烁着,始终盯着面前流着鼻血高层,莱恩仿佛若有所思地看着莱巴特,就好像能他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而此时,已经被莱巴特人格魅力搞得略微羞愧阮向远脸上也难得出现一点儿愧疚表情——早知道这货已经这么惨,刚才就不往他鼻孔里塞胡萝卜了。 但是站阮向远身后鹰眼看上去挺高兴——同为智慧型高层,他和莱巴特总是不那么对盘,面对鼻孔往外喷血莱巴特,他眯起眼,愉地勾起唇角:“活该。” 阮向远头疼地瞥了他一眼。 正当黑发年轻人站原地独自伤神时候,忽然他感觉到面前天仙少年目光忽然从自己身上掠过,紧接着,那个鼻子开了闸门似哗哗往外流血高层猛地一下,就被什么人塞到了他眼皮底下。 阮向远:“……” 这张鼻青脸肿脸忽然放大靠近,那视觉效果还真有点看3d恐怖片节奏。 还没等黑发年轻人张口说什么,站他身后鹰眼已经眼疾手一把将他往后拽了拽,嘴里还不忘记嚷嚷:“干什么干什么少靠我们小狗那么近,愚蠢是会被传染——” 阮向远开始后悔带鹰眼出来接应救援物品,带个沉默寡言白雀外加一个同样智慧型小丑都比鹰眼强——至少不会乱说话。 就这尴尬得几乎呼出一口气都能冻僵了摔碎地上成俩半气氛之中,令人意外是,莱恩那毫无情绪嗓音,却忽然传入了阮向远耳朵,并且说话内容听上去也非常奇幻—— “治好他。” 阮向远傻眼了。 鹰眼也震楞了。 莱巴特猛地回过头看着莱恩。 场,满脸镇定地,只有莱恩一个人。 只见他动作极其缓慢地,将自己手放进口袋,然后加慢地掏了出来——所有人注视之下,漂亮面容少年手仿佛身边桌子上摸了下,然后又飞地拿开,然而,当人们看清楚了那被放桌子上东西是什么时候,场每一个犯人,都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凉气。 阮向远无声地蹙眉。 “我说过,我从来不做亏本生意。”少年淡淡说着,忽然顿了顿,又补充,“但是,也从来不会亏了别人。” “这份大礼果然够大。” “斯巴特说,我自由了,所以不当王权者,应该也没关系了吧。” 阮向远笑了,也不想跟莱恩多纠结,一把抓过满脸不情愿莱巴特,动作不怎么温柔地将手中棉花拆开塞进他鼻子里,修长指尖男人鼻梁上摸了摸,确定好位置之后,干脆利落地上药—— 当他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之后,顺手将作为炮灰莱巴特推给了莱恩,然后一把抓过那放桌子上王权者徽章塞进自己口袋中——这动作叫个狠准,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某种犬类动物扑向骨头时候热情表现。 鹰眼身后看着,额角突突地跳。 周围,三号楼众犯人看着,一时间甚至有些反应不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没有欢呼,没有痛哭,没有想象中山崩地裂你死我活,加没有预料之中大家以为就来来临饥寒交迫,仿佛一切都只发生电光火石之间,他们王权者,换人了—— 时间刚刚好,如果现开始打扫卫生话,说不定还赶得上晚餐开饭。 寒风从被莱恩打碎窗户吹入,一片雪花吹进,飘落阮向远鼻头,然后融化。 所有人都僵硬地站原地时候,只有鹰眼悄悄滴勾起了唇角——一盘注定会满盘皆输两败俱伤棋,果然只有出现了“变数”棋子时,才会悄然地发生变化。 雷切这盘棋结束了。 或许是因为他主动让步或者别什么原因,只不过,这一次,那个仿佛从来都不会输男人输得非常彻底。 “喂,发生了什么——” “不打一架也可以吗!!!王权者还可以这样做交接,太乱来了——” “我才不管这个,我痛死了,妈有没有人去通知一下伊莱让他开门,我要去医疗室!” “喂小狗,当了老大以后不会就不给我们接骨头了吧!” “妈巴特你找死啊,‘小狗’你是能叫吗!!!老大!!!!” 周围乱七八糟嗷嗷大呼小叫声音响起,当莱恩转身离开,鹰眼轻笑着抬起手揉了揉站他前面黑发年轻人毛茸茸脑袋,嗓音温和而富有磁性地压低音量,附那阳光照耀之下几乎变得透明耳边:“大功告成,小狗,来亲个嘴儿呗!” 阮向远转过头,然后鹰眼惊讶目光下,飞地抓住他脑袋,然后以一个霸气十足姿态男人脑门上落下一吻。 “谢了,鹰眼。” “……………………………………” 于是,三号楼聪明男人就这样风中凌乱地站人群中央,直到看见阮向远指挥着犯人用破烂桌子给他搭建了个临时梯子,再笨手笨脚地从莱恩打开那扇窗户爬出去彻底消失他视线范围内,鹰眼眨眨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被坑了一回。 这时候,从餐厅外面传来一声重物落地声音,以及“哎呀”一声低呼。 鹰眼推开站窗子下面犯人,三两步爬上去,趴窗户上往下看:“蠢狗,摔着了没?” “还活着。” 阮向远揉着屁股从雪地里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不知道为什么,黑发年轻人那深一脚浅一脚姿势及其丑陋背影,却让鹰眼想起了一年前,他牢房里,屁颠颠地撒着欢儿奔向前来救驾雷切狗崽子。 完全不同背影重合一起,却毫无违和。 “花卷?”男人几乎是下意识地叫了声。 而令他惊讶是,那个眼看着已经走远黑发年轻人却这时真回过头来,阳光之下,那双过于耀眼黑色瞳眸看着他,微笑:“少他妈乱给老子起外号。” 说完,阮向远重把自己脑袋拧回去,冲着那个毫无意外通往二号路方向,一路挺近。 直到黑发年轻人背影彻底消失转角那片树林之后,揉了揉仿佛还能感觉到前一秒带着微微湿润柔软触感额头,鹰眼低下头,那只完好漂亮凤眼中露出一丝无奈,以及深深笑意,男人低声冲着那早就空无一人操场骂了一句脏话,而后,打了个呵欠,神情慵懒地向着餐厅角落他平日里喜欢那个位置走去。 …… 上帝是仁慈,阮向远想好怎么跟少泽解释自己出现原因并且说服他放他进三号楼之前,他就成功地二号楼下面看见了那头耀眼红毛。 此时此刻,男人正蹲那棵被曾经狗崽子“灌溉”过无数次树下,背上披着王权者披风, 背对着阮向远,手里抓着一把小铲子那挖来挖去—— 阮向远从墙上翻下来屁股落地导致臀部还有点儿痛,于是他没能做出“雷切待我狂奔过去”浪漫举动,只是慢吞吞地挪过去,抬脚,非常不礼貌并且胆大包天地用自己脚尖戳了戳二号楼王权者结实翘臀:“挖尸体呢?” 雷切头也不回,自己继续挖:“突然想看看,隼里面好不好。” 阮向远:“………………………………………………………………………………” 玛德,蛇精病!!!!!!!! 满脸黑线地蹲下来,用吃奶劲儿从男人手上抢过沾满了泥土和雪水混合物小铲子——由于红发男人争抢过程中毫无预兆忽然放手,阮向远抓着铲子一个屁股蹲儿再一次摔了个结结实实。 这一摔把他摔得来了脾气。 从地上面爬起来,抓着铲子用脏兮兮铲子对准红发男人那张面无表情脸,不知道为什么阮向远就是气脸色发青:“你他妈有病啊雷切!!” 肮脏泥土几乎都要糊到男人脸上。 然而,本来应该有轻微洁癖对方却意外地没有退缩。 男人只是用那双随时可以令人惊心动魄湛蓝色瞳眸,平静地看着跟他一样傻乎乎地蹲树下,却气头发都竖起来黑发年轻人,修长指尖轻轻推开自己鼻子底下铲子,雷切对视上黑发年轻人眼,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道—— “告诉我,你下面过得好不好。” 阮向远一愣。 “冷不冷?饿不饿?” 将黑发年轻人手中铲子抢走,看也不看地扔到身后,大手扣住前者手腕,用不容拒绝姿态将他猛地拽进自己怀中,两人双双滚入雪地中,男人大手用近乎于要让人窒息力量狠狠地扣他腰间,仿佛就像是要将怀中人蹂进自己身体里,低沉而沙哑嗓音,仿佛魔怔了一般他耳边不断地低声—— “会不会觉得地底下太黑?跟你埋一块东西够不够用?被子弹打中时候会很痛吧,因为被他们架着,无论怎么发火也不让我回头看看你,从楼上摔下去那一下是不是也痛得难以忍受?” “……雷切……” “会不会怪我?” “……” “今年花开很好,真高兴,你也看见了。” 雷切抱着阮向远,仿佛听不见对方呼叫他名字,他只是死死地抱着他,就好像他随时会像是以前那样消失他世界里—— 直到他感觉怀中原本僵硬身体变得柔软下来,安安静静地被他拥怀中,然后,一滴滚烫东西,从领口滑入他衣服,带着令人难以置信灼热,从他胸口前花落。 男人抬起粗糙手,重重地揩去怀中人眼角湿润,当他发现他举动却反而另对方整个儿微微颤抖着,眼角滴落液体就像是决堤大坝似止都止不住,雷切却反而笑了,他伸手,揉了揉怀中人柔软黑发:“哭什么,被欺负了都没见你哭过——” 那向来冰冷带着命令语气说话声音,此刻显得前所未有柔软。 阮向远顿了顿,吸了吸鼻——一点儿也没料到前一秒还恨不得一铲子拍死眼前这货这会儿怎么就激动得满脸是血,感觉略丢人地从雷切怀中爬起来,黑发年轻人口袋中掏了掏,掏出一卷绷带,以及一枚三号楼王权徽章。 想了想,撕下一条绷带,将徽章挂上面,然后手脚很地,面前红发男人反应过来之前,将那条破烂兮兮绷带绑了男人脖子上,阮向远抬起头,对视上一言不发任由他摆弄男人眼睛,嗓音沙哑地说:“这才叫项圈……你那个,算个屁。” 雷切一言不发,难得没有对脖子上丑得要死随便得要命“项圈”发表任何评论。 阮向远想了想,也没觉得两栋楼王权者蹲树底下做贼似抱头痛哭这种行为其实很蠢,他抬起手,也不顾自己脸上还鼻涕眼泪糊一脸,不怎么邪魅狂狷地捏了捏雷切下巴:“你怎么知道?” “不是每一个活着生物都会想办法来碰我耳垂。” “……………………” 阮向远微微眯起眼,他发现当一个男人满脸严肃地说这句话时候,那情景真非常喜感。 “总把一个人错看成一只狗并不是那么平常事情,”雷切将阮向远捞进怀里,就像是抱着什么宠物似再也不肯撒手,“有时候,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病……” “你就是有病……” “放屁。” “……” “刚才实怀疑得不行,去问了米拉——当时楼层战,他那副见了鬼表情让我有些意。”雷切想了想又道,“后来从他给我答案来看,他似乎真觉得自己见了鬼。” “这个回答不怎么浪漫。”阮向远拍了拍雷切后脑勺,“如果你刚才回答我‘无论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你’这样回答,说不定我会一个感动再趴你怀里哭一会。” “我个人觉得你只会嗷嗷叫时候比现可爱。” “……” “骗你。” “王八蛋。” “都说了我面前不要说脏话。” 耳垂被报复性地捏了一下,黑发年轻人吃痛一声,猛地从男人怀中窜起来,当雷切再一次伸手想拉他时候,他拍开他手——看着那双湛蓝瞳眸之中千年难得一见委屈,阮向远心情不错地欣赏了一会儿,然而他抬起手,蹭了把脸上眼泪,吸吸鼻子满脸严肃道—— “再说一遍。” “什么?” 雷切始终保持坐地上姿势,他自然而然地抬起头,从下往上看着背着阳光黑发年轻人。雪花不断地从阮向远身后从天而降,这一片白色之中,雷切发现,那双盯着自己黑色瞳眸之中,虽然背着阳光,却依旧…… 有光。 “那天晚上,你说话。”阮向远继续满脸严肃,只不过,微微泛起粉红耳垂出卖了他情绪。 没有放过这一丝小小变化,雷切眼角染上一丝笑意,他勾起唇角,抓住黑发年轻人手腕将他轻轻拉下来,让他弯下腰,直到彼此都碰到对方冰凉鼻尖。 男人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风吹着树沙沙声与落雪轻微声响中,仿佛成为了世界上美妙歌声—— “sei ia ia le。” 你是我光。< 197、那些人那些事(一) “金三角”是指位于东南亚泰国、缅甸和老挝三国边境地区一个三角形地带,因这一地区长期盛产鸦片等毒品、是世界上主要毒品产地,而使“金三角”闻名于世。 然而,只有社会上层具有各式各样不同需求人士才知道,金三角,同时也是一个盛产全世界优秀雇佣兵聚集地——只有优秀人,才能从那里“魔鬼训练营”中走出来,成为一名合格雇佣兵。 这些就像已经脱离了人类身份雇佣兵们,只要给他钱,他就能给你一条命——无论是他自己,还是你想要任何人。 七月,正是东南亚国家炎热时间,太阳高高地挂万里无云天边,火辣辣地烤得大地一片滚烫,如果不是魔鬼训练营所地方是一片热带丛林,参天大树替训练营那些学员们挡去了一点儿毒辣阳光,他们简直觉得自己这条命大概就要交代这个灼热月头里了。 “——匍匐前进三公里然后进行野地泅水,穿过那片湿地,我要看见你们身上负重包依旧完整地背你们身上,途中掉队、动作变形再加三公里泅水,今晚晚餐取消——现大声告诉我,你们是什么?!” “垃圾!” 整齐划一回答震天响,吼得树上停歇鸟儿都惊得扑簌着翅膀飞向天空。 “很好,你们就该有这样自知之明。” 说话人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此时站那群入营学员面前,是一名拥有灰头发银灰色瞳眸男人,男人很年轻,棱角分明英俊脸上却缺少了年轻人应该有活力,那张脸上仿佛永远不动如山,哪怕此时此刻学员队伍中有不少人年纪压根就比他大了一圈儿,而灰发男人却还是轻而易举地,用自己气场秒杀了他们。 当他站某一名学员跟前时,那效果,啧啧,简直就像是天然冰箱或者冷气机从天而降似。 灰发男人那张面瘫脸上,只有面前学员们乖乖听话时候,才会露出一丝饱含着嘲讽意味冷笑,那双令人毛骨悚然银灰色瞳眸第一排学员脸上一一扫过,直到将他们看得两腿发软,这才拍了拍手,面无表情地说:“开始吧。” 男人说话语气云淡风轻,然而听眼前这些入营兵蛋子耳朵里,却如同魔音穿耳——队伍一拥而散,每个人都怕自己成为“被拉下”那一个,负紧身上死沉死沉负重包,争先恐后地向着之前率先指定好路线一路飞奔而出。 跑后那一个,非常荣幸地被一块不知道哪儿来大砖头重重地砸了屁股!那痛,就好像那看似不经意一砸直接让石头砸进了骨髓里似!捂着屁股一阵鬼哭狼嚎,就像是身后有死神追似,那名磨磨蹭蹭兵再也不敢怠慢,追着队伍尾巴往前一路狂奔而去…… 一群外表看上去像是狼初级雇佣兵,到了这个男人面前,无一例外都成了乖乖小白兔。 直到队伍里人稀稀拉拉地完全消失自己视线当中,白雀这才不急不慢地,将自己目光从丛林深处收了回来,脸上挂着仿佛永远也提不起劲儿模样懒洋洋地摸了摸口袋,却意外地,口袋之中掏了个空。 白雀一愣,却立刻想到会这么干是谁——放眼整个魔鬼训练营,除了那个人,还真没谁敢堂而皇之地掏他白雀衣服口袋……噢,其实严格地讲来说,敢这么做有两个人,只不过另外一位,是不会有这个闲心。 不远处扬起尘土之中,装甲车前车盖凹凸不平地面上前行带来突突声响将男人注意力拉了回来,他定眼一看,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前一秒还埋怨那个人已经开着车开刀了他面前,此时此刻,正从驾驶座上探了个脑袋出来,笑眯眯地看着他。 白雀那张万年冰山脸终于有了一点儿崩塌迹象,但是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看着面前这张笑得无比灿烂脸蛋,他拳头还真是有点揍不下去——于是只能黑着脸冷哼一声,单手抓住车门,以及其敏捷身手起跳利落地翻入车内,抬起穿着重靴脚,白雀不怎么客气地给了驾驶座上男人一脚:“还不滚蛋,霸着驾驶座干什么!” “哎哟,小白雀今天心情不怎么好嘛。” 那人仿佛完全不畏惧魔鬼训练营高级教官黑锅底脸,脸上笑容反而加灿烂—— 而白雀不理他,只是伸手拎着他领子将他放到副驾驶座上,然后自己一屁股坐了驾驶座上,踩动油门,当车子重凹凸不平地面上顺着之前那批学员们离去方向缓缓前行,白雀这才转过头看着靠副驾驶坐上满脸惬意闭目养神那人—— 不知道怎么地,看见他着模样就火大。 灰发男人冷哼一声:“费泽拉,老子烟你他妈又给放哪去了?” 费泽拉,魔鬼训练营中唯一、也是优秀医护人员,他是魔鬼训练营“头狼”诺罗加几年前某次行动当中亲自从一个研究所绑架回来研究者,不过大概是因为这家伙本身就十分随遇而安性格,被抓回来之后他完全没有身为被绑架者自觉,十分地随遇而安——这让他成为这么多年以来,唯一一名没有诺罗加手中吃苦头就留下来医护人员。 而此时,费泽拉正满脸坦然地教训白雀:“抽太多烟对身体不好,告诉你多少遍了为什么就是不听——你倒是看看老大,人家除了心情不好情况下,基本不碰烟草。” “哦,那家伙天天心情都不好。” “那不一样,人家年期了嘛。”医生笑眯眯地四下无人地方肆无忌惮地调侃自家头狼,“你不一样,你还年轻。” 白雀脸上一顿,就好像因为总提起那个人名字而由衷地感到不舒服似,扔下一句“诺罗加就比老子大五岁”这样简单反驳之后,就彻底闭上了嘴表达了自己完全不想将这个话题进行下去意愿。 装甲车突突地地面上行走,没往外开半个小时,就追上了之前离开那群学员队伍尾巴。 白雀唇角边勾起一抹冷笑,顺手操起车中装满了自来水矿泉水瓶,冲着队伍末端慢吞吞那个家伙屁股砸了过去,那个拥有着浅色头发年轻人哎哟一声,正想回头破口大骂,殊不知一回头居然对视上了一双毫无感情银灰色瞳眸,瞬间蔫了,打起精神,大吼“我是垃圾嗷嗷嗷”,打了鸡血似一路狂奔—— 作为医护人员费泽拉趴车窗将这一幕看了个完全,转过头,满脸埋怨地瞪白雀:“你少这里给我增加工作机会,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开着车时候往外砸东西,很危险。” “你说东西多了,”白雀嘲笑,“老子记得住个屁。” “唔?所以我恨野蛮人。”费泽拉伸手过来放肆地戳了戳司机胸口结实肌肉,收回手默默地捏了捏自己毫无肌肉手臂,他满脸羡慕嫉妒恨地拧过脑袋重趴回车窗上,看着前面那个被砸了屁股兵一路嚎叫着追上队伍其他人嘲笑中叫骂,微微眯起眼,那双如同琥珀一般眼中露出了一丝丝笑意,“年轻真好,你说是不是,白雀。” 白雀不置可否,对于身边这家伙偶尔抽风来风花雪月小清,他向来懒得搭腔。 “不过也得活着,才算是真好。”费泽拉笑着,见似乎全神贯注地开车,始终保持一段距离跟那群兵队伍后面灰发男人,忍不住伸手去捏他下巴,闹着要把他脸往自己这边扳,“你回答我啊,白雀。” 换了别人敢做这个动作,爪子都要被白雀剁下来。 然而面对这人,天生就有一股子有内往外无力感,于是白雀只是满脸无奈地拧过脑袋飞地扫了他一眼,皱眉:“闹个屁,开车呢。” 费泽拉老老实实地坐好,那张清秀年轻脸上仿佛永远都充满了温和笑意——这样永远如同钢铁一般训练营之中,这么一个存简直就是绿叶之中红花,长期缺乏女人情况下,费泽拉凭着他这张脸不知道驯服了多少急吼吼热血汉子。 但是那些人也只是就敢看看顶多意淫一下而已,放眼整个训练营还有谁不知道这医生跟魔鬼教官白雀大爷关系好得很啊! “白雀,有时候我觉得你比老大还凶残。” “瞎了你狗眼。”白雀毫不犹豫地回答。 “这么凶有什么好处?”费泽拉坐好,“那群兵怕你怕得要死——唔,不说人,就说那批老雇佣兵,哪怕是已经雇佣出去,见了你还是跟耗子见了猫似。” “好处多了。”白雀一个急刹车,外加一个漂亮甩尾,笨重装甲车愣是撞上一节断木之前完成了一个漂亮转弯绕过了它,当车子重恢复了之前开车状态,灰发男人这才转过头看了坐身边医生一眼,“这种东西,你不会懂。” “我怎么不懂?我懂东西,你们都不懂。”费泽拉笑眯眯地看着男人侧脸,“哦,其实老大好像也挺明白,就你笨——谁告诉你,只要凶那群人就会乖乖听话了?” “凶还不够话,就动手揍。” “野蛮人。” “你斯文,有本事滚下车自己走。” “喂,小白雀,昨天老大叫你去是让你出任务?” 白雀满脸不屑:“少扯开话题,滚下车。” 口中这么说着,却丝毫没有要停车赶人意思。恶劣医生就爱看着家伙满脸别扭样子,得寸进尺地往白雀那边靠了靠,几乎整个人都挂他身上,“你不说我也知道昨天老大叫你去干嘛,西西里那边,雷因斯家族好像有一批价值不小军火要往亚洲这边带,事关重大,老大为了把这笔横财弄到手,这才让你亲自出马,是不是?” 当医生这么说话时候,说话之间温热气息数喷洒灰发男人耳垂。瘙痒,心中一动,白雀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看着费泽拉,脸色很是不好看:“你怎么知道?” “哦,近训练营好像有内鬼,很显然老大是怕你挂那边,叫聪明我去给你护驾啊。” 白雀皱皱眉,却不是因为此时此刻两人距离,他双手始终握方向盘之上,看着凑得不能近医生,忽然,眼角阴沉神情柔软了下来,他叹了口气:“我去跟老大说,换个人,这趟浑水你少来参合。” “不成,那我不放心你。” 费泽拉笑了笑,脸没有挪开,此时此刻,两人之间距离近到只需要一个颠簸,就能彼此碰到对方唇,费泽拉笑了笑,用完全轻松自然嗓音说:“白雀,第一次愉合作即,来接个吻庆祝下吧。” 作者有话要说:_∠)_番外隔日,目测白雀番外有那么俩三章吧,乃们完全可以当做是短篇*来看……费泽拉存可以说是震撼了睡神大爷三观导致他那么帮着狗崽子…… 准确滴说……费泽拉果断是个受,然后白雀以为自己是攻,结果不幸地发现……他也是受_∠)_ 至于攻是谁,乃们猜 ps:定制等画手和校队都弄好了,我完番外立刻开,会有淘宝通贩。< 198、那些人那些事(二) 198、那些人那些事(二) 白雀盯着面前这死皮赖脸的医生看了一会儿,在对方以为他又准备要炸毛的时候,灰发男人一边手抓着方向盘,另边手抓住他后脑勺的头发,面无表情地将男人的脑袋往自己猛地这边一摁,以让人猝不及防的速度重重地在那双略微得瑟微微轻勾的唇上啃了一口。 费泽拉发出一声痛呼,猛捶那个抓着他脑袋的男人,白雀嘲讽地嗤笑一声,顺势放开他。 费泽拉往后坐了坐,盯着驾驶座上的男人那表情就像见了鬼似的,看着男人那张刚毅的侧脸,他还真是头一次发现眼前的灰发男人大概是整个训练营里唯一一个脸蛋不输给头狼诺罗拉的人了,费泽拉沉默半晌,忽然抬手揉了揉唇,皱皱眉:“白雀,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开放了?” 白雀挑眉,猛地一脚踩上刹车——装甲越野车车轮打滑猛地在原本就不怎么平坦的路上忽然停下,费泽拉被忽如其来的惯性甩了个措不及手,脖子发出可怕的咔咔声响,就好像再过分一点儿他的脑袋就要从脖子上折下来了似的,医生炸毛:“你他妈有病吧白雀!” “嚷嚷什么,”白雀眉眼不动如山,继续踩下油门,当车子再一次保持之前的速度匀速前进,这才不急不慢道,“这还是老子第一次跟男人接吻。” “…………” “接吻?”费泽拉脸上像是见了上帝似的,“——你管刚才那下叫接吻?!” “不然呢?” “老子要被你笑掉大爷了白雀——你他妈属狗的么,居然管咬人叫接吻。” “恩?……我属虎的。” “……白雀!” “干什么。” “你强吻我!” “不是你要求的么?” “不管,你强吻我,所以你要对老子负责!” “神经病。” 以上,某年某月某日,某片热带丛林里,当新入营的新兵蛋子们还在前面一路狂奔着要死要活拼了命地想要完成他们那仿佛永远也见不到头的训练量时,他们的教官舒舒服服地坐在装甲车之中,愉快地完成了他那所谓“和男人的”“初吻。” 然后…… 然后就把它彻底抛到了脑后。 人就是这样,当某些事物越靠近身边的时候,就会越容易忽略他的存在——习惯是可怕的魔鬼,它总能轻而易举地让人忽视自己应该珍视的东西,直到某一天,当那样事物以猝不及防的姿态,猛地一下消失在生活中,那些失去了他们的“习惯”的人们,这才会猛然地发现生活忽然变得有所不同。 或许是早餐桌上手边的一杯热牛奶,或许是会议厅里那张永远笑眯眯搅混水的笑脸,或许是口袋里再也不会离弃失踪的烟草,又或者,根本就是一声再简单不过,几乎听到耳朵起老茧的“晚安”。 世界上,从来不会有那么多“理所当然”的事情。 有些人,他们也不会永远像是你的“习惯”中那样,理所当然地陪伴在你身边。 ——然而,当白雀明白这一点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一个月后,当白雀带着费泽拉还有一些他亲手挑选出来的,诺罗拉能给出的最优秀的雇佣兵来到西西里的时候,在地中海岸的这一边,战争却已经早早打响——如果说金三角是雇佣兵们的天下,那么毫无疑问,这个地中海边的西西里小岛,则聚集了世界上最庞大的黑手党家族。 雷因斯家族名声在外,仿佛永远都坐在那不可撼动的王座之上——虽然说最近雷因斯家族族长过得不怎么顺心,总的来说,还是因为他唯一的独子也是未来家族的继承人雷切·雷因斯因为一些“小误会”被送进了监狱,雷因斯家大少爷去的那所监狱有个奇怪的名字,叫“绝翅馆”——白雀记得,那个时候,似乎还是他第一次听到有关于绝翅馆这座监狱的事情。 雷因斯家的大少爷一走,底下的直系亲属家族直接炸了锅,人人都想把自己的儿子送过来给老族长过过眼想看看这个气疯了的老头有没有心思换一个继承人,更有些人,开始着手对之前雷切负责的那些事情明里暗里添乱子。 一副墙倒众人推的活泼欢快景象。 而这一次,诺罗拉让白雀他们过来,就是授了老雷因斯的意思,安安全全地将这一大批雷切之前负责的军火排除万难以及各种绊脚石,一箱也不少地统统运回亚洲。 夜。 魔鬼训练营的首席教官以及首席医师面对面地坐在一张破旧的小桌子上,这是一间不能更加简陋的木屋,从屋子里,甚至可以听见不远处海岸传来浪花拍击礁石发出的巨大声响。 “我讨厌这种每一个人兜里都揣着一把枪的国家,”费泽拉一边借着烛光用一块布擦着自己手中巴掌大小的手枪,一边喋喋不休地跟坐在他对面的万年冰山脸抱怨,“我也讨厌海水黏糊糊的气味,这里的食物我也不怎么吃得惯,说实在的白雀,我当初就应该听你的话,乖乖地呆在训练营里,反正——” 费泽拉抬起头,扫了一眼坐在他对面那名不知道在想什么堂而皇之游神的灰发男人,眼中有酸涩的情绪一闪而过,在对方视乎感觉到了他的目光回过头来看他的时候,医生低下头掩饰去了眼中的情绪:“反正,你又不会死在这里。” 白雀懒得理他。 费泽拉就是有“哪怕你不理我我也能说一个晚上”的本事,他放下手中的枪,坐直了盯着白雀:“明天我就跟着先遣部队去雷因斯家族了。” 白雀:“哦。” 费泽拉:“你有什么想说的么?” “……”白雀想了想,“注意安全。” 费泽拉深深地叹了口气:“小白雀,我要是打得过你,肯定一早就揍死你了。” 白雀:“?” “没什么。”费泽拉拧开脑袋,心不在焉地扒拉了一下破旧木桌上那把被他擦得闪闪发亮的枪,忽然站起来走到床边,盘腿坐上去一改之前的表情笑眯眯地问灰发男人,“喂,今晚要不要一起睡?” 白雀莫名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迟钝地点点头。 “但是你不可以碰我哦,”费泽拉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半隐在摇曳的烛光之中,看不清此时此刻他那双琥珀色的瞳眸之中真实的情绪,“不过如果你手段强硬来强迫我的话,说不定我也会就范。” 白雀:“………………………………” 费泽拉:“小白雀?” 坐在桌边的男人沉默半晌,这才站起来,一个翻身上床躺下占据掉三分之二的位置,扫了一眼傻乎乎坐在床边的医生,白雀难得眼角露出了真实的笑意,伸出大手推了他一把:“少三八了你。” “我认真的,”费泽拉笑得一脸温和,“你和我说话的时候总是走神,你在想谁?” “想你大爷。” “我大爷死得早我都没来得及见过,你要是想他就去把他挖出来,我也挺想看看他长什么样的。” “……” “白雀?” “唔?”此时此刻,灰发男人的声音已经变得迷迷糊糊,他侧身朝里睡着,当身后的医生叫他的时候,甚至连头也没回,只是被忽然席卷而来的睡意灌满了脑袋,提不起精神。 白雀只是觉得坐在他身后的人似乎停顿了一会儿——不久,也就三十来秒。当他等费泽拉的废话等的不耐烦彻底就要睡着的时候,这才听见,夹杂在屋外的海浪声中,屋内响起了一声仿佛如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叹息—— “……算了,没什么。晚安。” ——这是费泽拉跟白雀说的最后一句话。 当天上午,当白雀睡眼朦胧地爬起来,跟着第二批的雇佣兵来到事先约好的货场地点和费泽拉他们这些先遣部队汇合时,等待他的,只是铺天盖地、隔着几里之外都能闻到的血腥气息,以及满地几乎没办法拼捡起来的残肢。 现场枪火的硝烟似乎还没散去,那群雇佣兵站在灰发男人的身后,却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此时此刻,他们无一例外地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仿佛永远地凝固了起来,没人敢说话,他们只是看见他们的教官站在不知道从哪儿吹来的海风之中,背影异常沉默,异常挺拔。 奇怪的是,这些海风却仿佛始终吹不散弥漫的硝烟。 良久。 他们终于听见,男人熟悉的声音响起——比平时更加冷静,更加沉着,每一个字,都如同冰冷的陨铁砸落在他们的心坎上,字字有声。 “去找雷因斯家族的人,找到了之后用通讯器通知头狼,”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角度,灰发男人缓缓地,在唇角边勾起一抹冰冷而嘲讽的弧度,“替我跟他说一声恭喜,然后让他再送一名医疗人员过来。” “白雀老大?” “还有什么疑问?” “…………没、没有!” “那还不去?” “是、是!!” …… 习惯或许是可怕的魔鬼。 然而,世界上最可怕的,大概还是要属人类本身——总有那么一些人,他会处心积虑地将你的“习惯”弄坏掉,从你的身边夺走。</P></DIV> <TR>< 199、那些人那些事(完) 199、那些人那些事(完) 魔鬼训练营占据了金山角一片广阔的地盘,从训练场地到军火存放库到普通雇佣兵不出任务时候居住的住宅,虽然建筑外表看似简陋,却绝对拥有一个正常人类生活作息所需要的全部功能。 普通雇佣兵的住宅区距离军火库很远,不仅是为了防止私下偷窃,更加也是为了雇佣兵个人的安全——天底下,会把自己的房子专门建在军火库后面的,也只有魔鬼训练营的头狼诺罗拉这个变态了。 那一间被建造在军火库后面,木头搭建的简单屋子在他们看来,是能不去就坚决不要靠近的绝对禁区,如果不是出重要任务或者犯了错,否则他们一年到头也难见诺罗拉几面—— 听说头狼很忙,但是几乎没有人知道,他在忙什么。 在这个烈阳高照的下午,诺罗拉的屋子里却意外地出现了一名并没有受到邀请就鲁莽地闯进来的“客人”。 夹杂着热带雨林树叶腐蚀气息的暖风吹进屋子里,拂过脸上时带着一阵令人心神瘙痒的惬意,诺罗拉微微眯起眼,那张英俊的脸上从眉骨开始狰狞蔓延到下颚的刀疤因为他的这个动作一扫平日里的阴郁狠厉,男人发出一声似有似无的满足叹息,就像是一只午后趴在阳光晒太阳的大型犬科动物。 位于东南亚的金三角,一年十二个月,也只是勉强地能分为“有点凉快的夏天”和“热死个人的夏天”罢了,而奇怪的是,在魔鬼训练营拥有最高地位的男人的房间之中,反而看不见寻常雇佣兵住宅里的各种制冷设备—— 房间中的主人坐在他那张夸大的办公桌后的柔软扶手椅中,长腿懒洋洋地搭在窗台边上,俩只手挂在扶手之上,整个人看上去懒洋洋地几乎就要陷入椅子当中——为了不引爆军火库里那一堆重量级的军火,诺罗拉的房子方圆一千米范围内禁烟,这是所有雇佣兵都知道的明文规定,然而此时此刻,男人嘴里却歪歪斜斜地叼着一只点燃的烟草,星火点点之中,他始终保持着背对着门口的姿态。 直到他悠哉哉地,抽完了那一根烟草,将烟屁股扔到地上,抬脚踩灭,诺罗拉大致地估算了一下时间,从身后那个站在他办公桌边上的男人火气很旺盛地冲进他的屋子到现在,大概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唔,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或许并不算很长的一段时间。 但是对于白雀,却足够让他冷静到能在他再次张开嘴之前说出人话——至少,诺罗拉是这么认为的。 诺罗拉慢悠悠地将自己的椅子转了回来,十指交叉放置于小腹之上,男人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扫了一眼面无表情地站在他办公桌边上的灰发男人:“气够了就给我滚出去。” 白雀银灰色的瞳眸不动声色地,以同样傲慢的姿势扫了一眼魔鬼训练营的头狼,然而,他却一动未动,完全没有要“滚出去”的意思。 “不走是吧?”诺罗拉的长腿再一次嚣张地搭上办公桌,那厚重的牛皮靴子上的金属敲击在原木桌面上发出哐哐俩声闷响,他看了一眼白雀,忽然裂开嘴笑了,“白雀,你真的是被老子惯坏了,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是吧,我的房门你也敢踹,恩?” “你房门锁着,我进不来。”白雀声音毫无情绪地回答。 “所以你踹门?” “是。” 诺罗拉换了个姿势坐稳,脸上依旧带着一抹笑,近乎于认真地问那个执着的男人:“有什么事?” 装得一脸无辜。 就好像他真的不知道白雀是因为什么来找他似的。 而作为魔鬼训练营的老人,白雀却比任何都清楚此时的头狼已经心生不悦——然而他并不在乎,因为他今天来,就没打算跟诺罗拉高高兴兴地说话。白雀顿了顿,目光在男人脸上那道看上去格外触目惊心的疤痕上慢吞吞地滑过:“这次去西西里的事,我想,作为头狼你似乎还欠兄弟们一个交代。” 闻言,诺罗拉唇角边的笑意忽然沾染上了一丝危险,他微微眯起眼,目光之中不无戏谑地盯着男人——那凌厉的目光,每在白雀身上扫过一寸肌肤,几乎都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似的,最后,诺罗拉的目光停留在白雀露在雇佣兵服衣领之外的那一小块颈脖之处,男人的目光黯了黯,忽然觉得变得口干舌燥。 想现在就站起来—— 强制性地抓着那一双魔鬼训练营顶级教官才有的双手,抓着他的手腕,囚禁他,将他摁在墙上,扒掉他的裤子,狠狠地侵犯他——看那张在其他雇佣兵看在神圣不可侵犯的面瘫脸上,被他操到出现仿佛要哭泣的表情…… “你从来不认为我欠他们一个交代,你只是觉得,我欠你一个交代,是不是,小鸟?” 男人的尾音上调,满意地看见当他饱含着轻佻的语气叫他“小鸟”的时候,灰发男人那张面瘫脸上露出一丝近乎于纠结的抵触情绪。 诺罗拉就喜欢看他这个表情。 心情忽然变得更加愉快,男人站起来,来到办公桌边上,绕着白雀转了一圈,他歪头看着他,看着他始终站直在那里,腰杆不卑不亢地挺得笔直,直到最后,这才停下脚步,从白雀身后探过身,附在灰发男人的耳垂边轻声道:“准确地来说,你觉得我欠费泽拉一个交代,是不是?” 当男人说话的时候,灼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白雀的颈脖间,他皱了皱眉,却强忍下了推开的强烈*,他缓缓地闭上眼,倔强地不让眼中的任何情绪暴露在屋内另一个男人的目光下。 “你不是也弄死欧莱替费泽拉报仇了么,啧啧,听说那家伙被你开膛破肚死的很惨——现在人家地方政府跑来跟我要凶手,我都没想好怎么才能把他们要的‘凶手’交给他们呢——现在倒好,你又跑来找我算什么账?”诺罗拉的语气中饱含着笑意,语气却是装腔作势地充满了委屈,“你看,小鸟,原本叛徒就应该带回训练营交给我亲自处理,就因为你不乖,现在搞得条子天天把我这里当成娱乐场所似的动不动就来跑一趟,我也……很烦恼的啊。” 语毕,几乎是难以控制地,男人抽了抽高挺的鼻子,埋在灰发男人的颈脖里,狠狠地吸了一口气。 这近乎是亲密的举动终于让白雀猛地皱起眉头,往后退了一大步。 诺罗拉也不生气,只是笑吟吟地自顾自地又跟进他一步,男人很高,几乎比身高接近一米九的白雀还要高了半个脑袋,他的身材也壮很多,哪怕是平日里完全处于放松状态的肌肉才是呈现完美的隆起曲线,这样的身材差距,很容易就产生了一种他完完全全压制住了灰发男人的错觉。 此时俩人双双缩进了屋内阳光照不到的阴暗处。 白雀看不清男人的表情,只能感觉到他再无限地往自己这边靠近,带着他那几乎令人窒息的强势气场,男人附在他的耳边,当他说话的时候,那灼热的薄唇几乎就要碰到他的耳垂—— “小鸟,我警告过你,不要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跟那个医生搞在一起。” “……” “可是却在我警告你的没几天后,就让我收到下面人的报告,说看见你们在我的装甲车上热烈接吻——啧啧,听说还是你主动的,小鸟,没想到你也是这么热情的人啊。” 当男人说着这些话的时候,他的手已经不老实地缠绕上了白雀的手臂,用力很大,那种力道对于对人体基本数值十分熟悉的白雀来说,几乎是第一秒,就让他明白了双方实力的差距——那是一种哪怕白雀使出浑身的招数,也不可能抗拒的绝对力量。 怀中人眼中一闪而过的吃惊被诺罗拉看在眼中,他低沉地嗤嗤笑着:“小鸟,你就是在教官的位置上待得太久了,才会忘记训练营里基本的生存法则——我之所以坐在这个位置上指挥你们,命令你们,甚至……玩弄你们,都只是因为,没有人可以把我从这个位置上拉下来罢了。” 男人说完,用手捏住灰发男人的下颚,往上扳了扳,啧啧道:“咦,你的表情看上去并不是很赞同的样子?” 白雀垂下眼:“力量不会让你永远站在巅峰处。” “这种奇怪的理论,一听就知道是费泽拉说的,”诺罗拉脸上的笑意更浓,“小鸟,你也知道在我的面前提起他我会生气,我们还是不要提他比较好噢。” 嘴巴上这么说着,而手上却完全已经做出了不准备原谅的惩罚动作,手脚干净利落地将灰发男人腰间的武装带解下远远丢开,轻车熟路地将他藏于臀后,小腿处,以及靠近大腿内侧部位的匕首尽数摸出来扔掉,而后,用自己的膝盖狠狠地将他的双腿顶开,肩膀顶在他的胸膛上,完完全全地,封死他所有可能反抗的机会。 当男人的手带着不容拒绝的力度从白雀的衣服下摆探入,和女人的触摸完全不同的粗糙掌心碰到胸膛时,白雀近乎于不可抑制地猛地颤抖了一下——而压在他身上的男人却没有停下来,他唇角边始终挂着一抹慵懒的、充满了危险的笑容…… 当男人猛地抓着他翻过身顶在墙上,不由分说地拽下他的裤子,面部靠着冰冷的、粗糙的木头墙面,白雀气急,面上却始终不动声色,只是缓缓地闭上了眼:“诺罗拉,你会后悔——” 魔鬼训练营的头狼凑近了,仔仔细细地看着灰发男人微微颤抖的眼睫毛,他笑得如同一只面对无力反抗的猎物即将进食的野狼:“不做,老子才会后悔。” 言罢,男人的手猛地掰开那触感良好十分紧实的臀部肌肉,将自己拿早已坚.硬.灼热的巨.大,狠狠地顶入身下人的身体之中—— 双方同时发出一声沉闷的鼻息。 白雀死死地皱着眉,忍耐着身后传来的撕裂的剧痛,以及那个灼热得几乎要匠人烫伤的巨大物体,在自己的体内毫不留情地缓缓抽.动—— “这次出任务,如果你聪明一点跟着先遣部队去了,可能他们还不至于到全灭,是你自己不跟着去,白雀,你凭什么在事后跑过来怪我,还让传话的人明里暗里职责是我故意想要他们的狗命……” 诺罗拉狠狠地咬住白雀的耳垂,直到口中尝到了血腥的气息,这才懒洋洋地舔了一口放开他,在两人沉重的鼻息响起之间,他就着深深埋入男人体内的姿势,将他整个人抬起来,翻转过来,在听见白雀难以忍耐地从口中发出一声痛呼,男人翘了翘唇角,不仅没有放缓动作,反而更加凶猛地一次次将自己深埋进那紧致柔软的深处! “小鸟,我纵容你那么多次,这似乎让你有些忘乎所以——你弄死那个叛徒的手法太高调,地方政府那边觉得被下了脸面愣是要我给他们一个交代——喏,你看……” 诺罗拉再一次将自己撞入,身下沉重的肉袋拍打在灰发男人的臀部发出一声令人面红耳赤的声响,然而这一次,他却没有再急着抽出,一只手将白雀抱在怀中,另一只手却伸出来,用自己粗糙的手心蹭了蹭怀中那被进攻得气息不稳男人的下颚,忽然笑道:“这一次不能再纵容你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你也老老实实给我去监狱里反省反省自己……” 从头到尾没有任何反应的灰发男人,在听见诺罗拉的话时,终于仿佛有所反应一般,掀起了自己的眼皮,瞅了他一眼。 “听说那个绝翅馆是个不错的地方,设备各方面都不会委屈到你,”诺罗拉重新抱着怀中跟自己不相上j□j型的男人,大力进攻,两人的结合处渐渐响起来奇怪的水声,或许是血液,又或许根本就是—— “小鸟,你看,你后面也是很适合进入的——我从前就说了,光看外表,谁也看不出谁是一个天生的浪货。” 白雀闭着眼,却再也不肯睁开——直到感觉到那个人的动作越来越快速,紧接着一道灼热的液体深深射入他的体内,睫毛轻颤,整个人都昏昏沉沉。 他不知道最后诺罗拉拉着他摆弄了多少次,强迫他摆出多少他从前想都不敢想的姿势,当男人终于肯放开他时,只能隐隐约约地看见,窗外,似乎太阳都下了山,月亮高高地挂在繁星之中,魔鬼训练营头狼的木屋周围,是无数夜晚出没的昆虫吱吱叫的声音。 强忍着想要找一个地方呕吐的强烈欲.望,甩开搭在自己小腹上的那一只沉甸甸的手臂,白雀从诺罗拉的床上翻身坐起来—— 对了,他们最后一次似乎是在床上。 皱皱眉,直接忽视了从身后某个难以启齿的地方传来的剧烈疼痛与不适,并不是拿来被进入的地方,此时此刻似乎还保留着被侵入被狠狠填满的错觉——身体的强度让他不可能因为这点挫折就在被摆弄的过程中晕过去,所以,每一次自己抽搐着,不情愿地在那个男人手中射出的模样,也如同电影一般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白雀头疼欲裂,他勉强地套上裤子,随手抓起一件不知道是他的还是诺罗拉的衬衫套在身上,当他推开诺罗拉的房门,重新回到空气新鲜的户外时,周围一片寂静,这一刻,却只有灰发男人自己知道—— 有什么东西,就要和以前不一样了。 有什么东西,就要这样崩塌了。 周围熟悉的山林野地,此时此刻仿佛幻化成了无数的魔鬼,它们围绕在他的周围,嘲笑他的不自量力,嘲笑他的天真…… 绝翅馆? 好像就是雷因斯家的大少爷去的那所监狱吧? 听说是个与世隔绝的好地方——至少,可以帮助他远离这里。 远远地离开,再也不要回来。 …… 一个月后,绝翅馆的三号楼入住了一名新的犯人。 灰色的头发,银灰色的眼睛,少言寡语,住在一间拥有着同样一群奇形怪状的犯人的牢房里——如果不是有圈内的犯人认出他究竟是谁,他几乎就要被就此忽略。 然而,当身份被认出之后,白雀却依旧还是过着最初刚进监狱里那样的生活,无所谓往上爬是不是能获得更好的待遇,无所谓那些高层是不是整天用警惕的目光看着他,更加无所谓,那个所谓的他们这种楼的“王”,究竟是不是只是一个徒有凶残外形、相比起一号楼和二号楼的王权者而言,完全可以说是一个垃圾的东西。 每隔三个月,那个吵死人的狱警就会像个大狗熊似的拍他们牢房的铁门,在外面吵闹着叫他的名字—— “白雀,有人来探监哦——这一次也不要去见他吗?” 这个时候,白雀需要做的,只是翻个身,被子掀起来蒙住脑袋,继续睡。 “拜托,绝翅馆可不是说探监就能探监的地方耶,我看那个人也是花了大价钱才说动伊莱那个死财迷的——你真的不要去看看他吗?每次都让人家白跑一趟我都会不好意思了,要不然你干脆就去拒绝他让他不要来就好了,我跑来跑去也很麻烦的!” 狱警的长篇大论,永远都是到了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压根就是不想工作罢了吧? 白雀缩在被窝里,不动声色地默默翻了个白眼。 绝翅馆的生活简单单调,白雀却觉得,就这样很好。 每天看着二号楼的红毛王权者抱着他的那只肥得要死的狗崽子招摇过市,只有看着那只狗崽子从蹲在桌子上吃饭到站起来俩只爪子都能搭在桌子边缘,才能勉强地感觉到时间确确实实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不过可惜的是,后来那只肥得要死的狗崽子也死掉了。 白雀还以为,他的生活又要再一次陷入那种过了今天大概明天就会来的浑浑噩噩之中——直到那个红毛王权者找到他,邀请他陪他玩一场关于权势的游戏,白雀答应了,因为这个雷因斯家族的长子的许诺非常令人心动。 “我会尽我所能帮你逃避那个人的捕捉。”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白雀点头了。 再后来,某年某月某日,忽然之间,白雀发现他拥有了一名新的室友。 黑头发黑眼睛,是个医生,同时也是个足够倔强的小鬼。 起初并不觉得他很起眼,直到看着这个黑发小鬼明明受到了欺负受到排挤,却还是一边喋喋不休地抱怨着一边在医疗室给打架打得头破血流的那些犯人包扎的时候,白雀却在一瞬间,在这个永远冰天雪地的绝翅馆里,想起了某个烈日高阳的午后—— 那个他视为一生中唯一的朋友,微微撅起嘴,笑吟吟地凑近他—— “白雀,大功告成,来亲个小嘴庆祝下吧。”</P></DIV> <TR>< 200、狗崽子的观察日记(一) .2、狗崽子观察日记 AM 6:4 醒来睁开眼,发现自己二号楼王权者牢房里,用三秒惊悚,然后第四秒想起来昨晚主动爬过来人是自己,淡定地闭上眼。 6:41 身后是一副比墙还坚硬比火还温暖胸膛,居家旅行必备移动暖床器,会动,好用,你值得拥有。, 6:42三号楼王权者二号楼王权者牢房床上,其实一点也不违和。 6:45 即将进入回笼觉状态,这个时候却发现好像有奇怪硬东西忽然顶住臀缝。 6:46 移动暖床器睡醒了。 6:47 移动暖床器小弟弟也睡醒了。 6:48 移动暖床器小弟弟早晨永远都会出现故障,具体表现为滚烫,挺翘,坚硬,偶尔会从前端渗漏出神秘内部液体。 6:48 移动暖床器小弟弟变硬同时,不老实地戳阮向远大爷结实挺翘完美臀部上,不要脸地蹭了他完美屁股到处都是神秘液体。 6:51 蹭来蹭去折腾了三分钟之后,移动暖床器本尊也出现了故障,具体表现为开始止不住地毛手毛脚,那带着薄茧碰到身上又疼又痒能让人发疯大手开始不老实地煽风点火。 6:52 似乎被强制性地跟那铁板似胸膛贴得近了些。 6:53 那双咸猪手终于停了下来,只不过停下来位置是阮向远大爷完美臀部,并且试图用力掰开他。 6:53 嗓音低沉含糊还带着迷迷糊糊睡意雷切:“小狗,想要。” 6:535 昨晚被折腾到半夜同时现也回笼觉失败被彻底蹭醒了阮向远:“滚。” 6:54 被狠狠进入那一刻,阮向远大爷这才觉悟,刚才蠢主人说其实是单纯地陈述句,并没有准备跟他商量任何东西。 6:55 只要九九八,萌萌蠢主人带回家。即能么么哒,又能啪啪啪。 6:55——7:35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7:38 阮向远一再坚持情况下,目无尊法丧心病狂开启外星人模式蠢主人毫不犹豫地射了里面。 7:4 发泄完后蠢主人开启无情无义模式,大爪子重重地拍刚被他利用完完美臀部上:“起来,距离早餐开始马上就要过去半个小时了,分餐大叔已经就位,你喜欢鲜面包就要被抢光了。” 7:41 起床! 7:48:阮向远大爷飞奔作势地从浴室夺门而出。 7:485 同样浑身上下j□j并且从头到尾往下滴答着水蠢主人也跟了上来,面无表情地靠门边冲洗澡洗到一半忽然炸毛跑路黑发年轻人招手:“过来,还没洗完。” 7:49 阮向远摇头表示坚决不上当。 7:495 雷切叹气:“我只是想把你里面东西弄出来,不然怎么样,你不怕早餐吃到一半时候忽然有三号楼犯人奇怪地问他王权者‘老大你裤子为什么忽然湿了’这种奇怪问题吗。” 7:5 阮向远表示,这一秒他想从三十一层张开双臂,飞下去,再也不要面对这个无耻没下限黑暗世界。 8: 吃饱喝足睡很够蠢主人神清气爽,从衣柜中翻出一套衬衫裤子,劈头盖脸地扔到缩沙发上三号楼王权者身上,并且顺手拽出一件同款套自己身上——当他整理自己领子时候,指尖蹭过脖子上某个黑色绒面项圈,项圈卡喉结之下,将男人本身就修长好看脖子衬得加性感,项圈上面挂着一枚精致金属徽章。 8:3 穿戴整齐雷切绕道正低头认真穿裤子阮向远大爷跟前,扫了一眼挂墙上电子表,面无表情地宣布:“你面包没有了。” 8:4 当阮向远大爷扣衬衫扣子时候,一只狗蹄子理所当然地踩已经穿戴整齐英俊潇洒蠢主人大腿上,后者正给他穿袜子。 8:5 一起出门。 8:6 二号楼一层大厅,三号楼王权者巧遇二号楼高层俩名,有礼貌阮向远大爷对一脸淡定斯巴特大叔和DK同样一脸淡定地说早安。 8:7 至于其他犯人能不能大清早就接受“隔壁楼王权者从我们老大电梯里走了出来”这么令人难以下咽震惊事实,h 他妈CARs。 8:1 成功地拿到了分餐大叔特意留下来鲜烤椰蓉土司,上面有厚厚黄油以及绝对饱满鲜香甜鲜椰蓉酱,这一秒,阮向远大爷表示终于明白了“成为一名王权者真正意义”。 8:11 泪流满面地表扬了为了目标不懈前进自己,管好像哪里不对。 8:12 愉早餐进行时。 8:2 左顾右盼地啃着分到苹果,并且不客气地将坐自己对面红毛蠢主人餐盘里苹果也顺到了自己口袋里。 8:25 鹰眼笑眯眯地出现了。 8:26 蠢主人将木头叉子j□j了一块沙拉里,汁液四溅到令人奇怪原来切成块苹果也可以含有如此丰富果汁。 8:27 鹰眼笑眯眯地,那一颗泪痣依旧如此生动,就好像没有看见二号楼红毛王权者满脸“强敌出现”“妖精入侵”警惕和排斥,一屁股阮向远大爷身边坐了下来,肆无忌惮地动手动脚——比如仗着“哥俩好”就真把自己手攀上了自己这栋楼王权者肩膀上扮演“哥俩好”。 8:28 红毛小学生把餐桌掀到自己脸上之前,鹰眼乐呵呵地说:“小狗,北区人来找茬,今天图书馆是南区地盘。 当阮向远登上三号楼王权者宝座并成功地某一方面顺利地拿下了隔壁那栋楼红毛王权者之后,绝翅馆似乎再一次恢复了宁静,不得不松了一口气伊莱随即发现,他之前担心事情似乎并没有出现——三号楼不仅没有被二号楼吞并,反而四号楼支持下俩栋楼紧紧团抱,形成了一股崭、意外能够和一、二号楼所形成小联盟形势均力敌抗衡力量。 从此,虽然绝翅馆看似还是分作四栋楼,但是现犯人眼里,只分作三四号楼结合形成“南区”以及一二号楼共同形成北区。 8:29 作为南区老大阮向远大爷处事不惊,从头到尾甚至没有给就坐他们半米不到不远处北区老大一个余光,十分淡定地告诉手下高层:“揍出去,支撑半个小时,我过去帮你们一块揍。” 8:3 鹰眼吹了一声响亮口哨,留给“不远处”面无表情用早餐北区老大一个饱含戏谑眼神,满意地飘然离去。 8:35 斯巴特大叔来到蠢主人面前,看了一眼坐自家老大对面低头啃苹果毫无吃相南区老大,斯巴特大叔同样面无表情地报道:“老大,照你意思去了图书馆,现和南区人打起来了。” 8:36 雷切:“打架还输给过他们?——揍到他们听话,把DK叫回来帮忙。” 8:37 斯巴特大叔走了。 8:38 阮向远大爷咔擦咔擦地咬着苹果,目不斜视地盯着坐自己对面满脸坦然却着实一肚子坏水雷切·雷因斯大人:“昨晚你操着老子人,还捉摸着老子地盘,你是不是人?” 8:39 雷切:“是你们人近过于嚣张,需要教训——昨天让老神棍到北区地盘放风台上玩塔罗牌那个人不是你?” 8:4 立场不同,谈判破裂。 8:41 阮向远:“你真够无聊。” 8:42 雷切:“彼此彼此。” 8:44 阮向远:请允许我再说一次,正所谓拔**无情。 9: 与蠢主人谈判破裂之后,一前一后分别离开餐厅,然后混乱一片图书馆再次见面。 9:1 非常配合此时气氛,作为狱警雷伊斯和少泽也你一言我一语地蹲图书馆门口互相奚落打嘴炮,雷伊克不知所终大概里面护着白堂,少佳向来是个幽灵人物忽略不计。 9:2 跟DK打得难舍难分。 9:3 人群不远处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句“雷因斯来了”。 9:4 自古蓝颜多祸水,古人诚不欺我——阮向远大爷一个走神,被结结实实地一拳揍到了脸上,此时可以肯定是,眼前北区高层DK大神管今早还满脸淡定地跟他说了早安,此时翻脸不认人速度却十分值得嘉奖。 9:5 和他们家王权者一个鸟样,好得很。 9:6 阮向远大爷将手中硬壳书重重砸到DK脑门上,趁着对方痛呼退后飞地将书原封不动地塞回书架,跳上阅读桌子扮演空中飞人,三俩下蹦跶到不远处睡神大爷身后,他放倒一个敌人转过身下意识地要进行攻击时候,蹲桌子上黑发年轻人猛地高举双手:“放下拳头就还是好朋友!” 9:7 抓着白雀,一起向站图书馆门口准备获得“大杀特杀”BFF红毛王权者一路挺近。 9:8 白雀:“老大,雷伊斯说,今早你不牢房。” 9:1 阮向远:“……唔,咦——看见门口那个嚣张红毛了没——一会照着脸打,打毁容了……算我。” 9:3 伊莱杀到,后面跟着笑眯眯白堂。 9:35 北区全体人员被判“主动闹事”,惩罚集体打扫菜园和绝翅馆主干道一周,王权者包括内。 9:36 南区再一次机智地大获全胜。 9:37 南区老大顿桌子上,笑得像个地痞流氓,叫住了北区红毛王权者,当男人回过头来时候,他歪歪脑袋卖了个萌,不要脸地说—— “蠢主人,中午一起吃饭饭干活?”< 201、狗崽子的观察日记(二) 201、狗崽子的观察日记(二) _(:3)∠)_下章道具play,然后就到真·大红色·彻底·大结局。 【机智英勇的阮向远先生日记第二则】 pm 12:00 早上邀请蠢主人共进午餐,对方表现略显冷艳高贵,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差评。 12:01 目标出现。 12:02 目标正面无表情地在向阮向远大爷的方向靠近。 12:03 阮向远冲着老老实实在他桌子对面坐下来的红发男人微微一笑:“等你都等饿了,想吃什么?” 12:03.5 南区和北区的犯人们看着他们各自的老大在上午的相杀之后此时终于又相爱了,他们默默地捡起了自己散落一地的狗眼,笑而不语,深藏功与名。 12:10 阮向远端着二人份的食物回到餐桌边的时候,雷切正撑着他好看的下巴往窗外看,走神。男人的颈脖上安安静静地挂着黑色的狗项圈因为他拧开脖子的动作,让上面挂着的那一枚三号楼的王权者徽章暴露在了领口的外面,阮向远放下餐盘,盯着那一块黑色项圈和麦色皮肤相连接的一小块地方出了神。 12:11 绝对领域:“绝对领域”是一种日本主流社会也使用的御宅族次文化用语,乃指女性穿着迷你裙与膝上袜时大腿暴露出来的部份。 12:11.5 现在,阮向远大爷表示,他大概在一个名叫雷切雷因斯的男人身上找到了绝对领域的全新解释——亮点是,这个男人比狗熊还强壮。 12:12 被盯着看的人不乐意了,拧过脑袋,那双湛蓝色的瞳眸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盯着自己发呆的黑发年轻人,面无表情地说:“口水要掉下来了,老子有那么好看?” 12:12.5 有种人就是可以自恋得那么理直气壮。 12:17 阮向远吃饭的时候一向很认真,但是这并不代表跟他一起吃饭的人也会很认真。有时候,当他认真地将一口白米饭塞进嘴巴里的时候,坐在他对面的那个无耻红毛会一边切着他面前的那一份牛排,一边头也不抬地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忽然好想在这里就干哭你。” 12:18 强忍住了喷对方一脸的,黑发年轻人淡定地说:“雷不要挂标题,公众场合,不要j□j,注意形象。” 12:18.5 红毛王权者呵呵一笑,放下手中的餐具抬起头来,那双令人毛骨悚然仿佛自带“扒衣服功能”的眼睛漫不经心地在坐在自己对面的黑发年轻人身上扫过一圈,当看见对方的唇角开始忍不住抽搐起来的时候,男人唇角边的笑容变得更加清晰:“下午没事做了吧?” 12:19 阮向远知道,这个时候要是老老实实地点头说没事做了,他就要倒霉了,于是脱口而出地变成了:“我好忙。” 12:19.5 面不改色张口胡扯什么的,都是跟蠢主人学的。 12:20 雷切:“好可惜,还想给你看点好东西。” 12:21 除非伊莱在菜园子里养了一只孔雀,阮向远想不到绝翅馆里会出现什么狗屁好东西——特别是那样“好东西”是雷切的,并且是雷切“主动提出要展示的”,危险级别sss。如果你被哄上床发现自己被坑了个爹并且表示抗议时候,这毫无逻辑可言的家伙甚至还会一边做他喜欢的那种活塞运动一边理直气壮地告诉你:“射在你体内的是成千上万个小雷切,你说是不是好东西?” 12:22 都说了雷不要挂标题。以及,这种时候对于这种问题,应该回答“是”还是“不是”,阮向远至今还未想好答案,于是他决定在自己想好答案之前,坚决不给男人将这个问题问出口的机会。 12:23 阮向远低下头,往嘴里塞了一块黄桃罐头——再一次地感慨一下成为王权者的好处,那就是整个绝翅馆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止他吃黄桃罐头。 12:24 “下午答应了爱莎她们要去医疗室帮忙。”阮向远一边嘎吱嘎吱地嚼着黄桃罐头一边满脸真诚撒谎。 12:25 坐在阮向远对面的红毛王权者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然后再一次说出了让阮向远想喷他一脸的话:“你又想去摸别的男人的屁股?” 【小知识插播】 在某一次雷切难得跑到医疗室探(sao)班(rao)时,男人一推开门就看见穿着白大褂的黑发年轻人正面无表情地站在病床边,带着塑胶手套的手正满脸严肃地摸着某个一号楼犯人的白花花大屁股,并且试图在将一个什么仪器塞进那个犯人的屁股里。 过程是雷切一声不吭地坐在了一旁。 结果是接下来的几天雷切都一声不吭。 吃这种外太空醋的蠢主人很可爱,但是时间久了阮向远表示也有点吃不消,于是在某天被摁在床上进行了一场无情无义的啪啪啪之后,他骑在雷切的胸口义正言辞地告诉男人,那个一号楼的犯人只是得了痔疮。 于是,“去值班”=“去摸男人屁股”成为了雷切近期内最喜欢的梗。 12:25.5 蠢主人就是蠢主人,纯的。 12:26 阮向远微微一笑:“你要是有痔疮了我也摸你屁股。” 12:26.5 阮向远想了想,又补充道:“你没得痔疮我也可以摸你屁股,前提是你让我摸——上次老子的手刚碰上去还没进行进一步的深入你他妈就像被扔进开水里的猫似的瞬加炸毛差点把我从三十一楼扔下去——雷切,你这样会让我感觉不到爱。” 12:27 红毛王权者冷笑:“你感觉爱的方式会不会太奇怪?” 12:28 阮向远:“自古黑红红在后,雷切妥妥是个受——你为什么不按着规矩来?” 12:29 雷切面无表情地说:“因为物竞天择。” 12:29.5 阮向远沉默。 12:30 阮向远:“上一次,在我成为王权者那天晚上,唔,你不是看上去已经做好了要在下面的准备么?现在怎么又反悔了?” 12:31 雷切:“不是很喜欢引用古文么,你难道没有听过一句话,叫‘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 12:32 阮向远再次沉默。 12:33 立场不同,谈判再次破裂。 1:00 绝翅馆普通犯人放风时间结局。 1:10 对于阮向远来说,现在轮到王权者放风了,于是,从医疗室主动加班出来的他,一路将自己“放”到了二号楼的大门口。 1:11 二号楼的楼梯口,大众脸狱警正踮着脚吭哧吭哧地将这周的各种公告和工作安排往那块门口的告示栏上贴,感觉到了背后忽然出现了一个会呼吸的生物,大众脸狱警莫名地转过头,在看见沉默地站在二号楼门口探头探脑满脸纠结踌躇的黑发年轻人时,瞬间产生了当年看着某只狗崽子蹲在大门口探头探脑等主人的模样,亲切感没来由地深入骨髓,大众脸狱警微微一笑,对黑发年轻人说:“雷切今天有乖乖在牢房里没有出去哦。” 1:12 阮向远:“……”跟我说这个干嘛,我又不关心他去哪! 1:12.1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嘴上也发出了一声不耐烦的咂舌音,但是脚还是不由自主地走进了二号楼的地盘。 1:13 少泽:“楼梯在那边哦——哦对了,你应该也知道雷切的电梯的密码才对。” 1:14 正保持自然而然的姿态站在王权者电梯跟前啪啪啪地摁着密码的黑发年轻人手上动作一僵,忽然觉得雷切唾弃少泽话很多还真是没冤枉他——亏他那时候还为了“雷伊斯比较吵闹”还是“少泽比较废话多”跟蠢主人争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 1:15 当然,“面红耳赤”只是阮向远单方面的,雷切最拿手的就是一边冷笑着一边用他的神逻辑把你带进他那奇怪的思维逻辑里,然后再用他丰富的经验打败你。 2:00 走进二号楼王权者的牢房,推开门之前,没忍住往那摆在墙角边的粉红色狗食盆多看了几眼。 2:01 “——这么想念那个食盆的话,今晚借你拿去吃饭。”从房间里冷不丁地传来了男人说话的声音,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2:02 阮向远咬碎了一口后槽牙,走进牢房里,发现某个红毛正坐在办公桌后面处理雷因斯家族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工作中的男人最英俊,所以他默默地欣赏了一会儿后打消了骚扰男人的念头,老老实实地走到茶几边上打开饼干盒——在完全没有受到邀请的情况下自主地完成了下午茶。 2:03 带葡萄干的曲奇留了下来放在餐盘里,顺手倒了一杯小酒精炉上热着的红茶,送到红毛手边。 2:04 认真地看着雷切将自己投喂的东西吃下去。 2:07 下午太阳不错,可以到飘窗上晒晒太阳。 2:15 钢笔在纸上写字发出沙沙的声音,渐渐燃烧殆尽的酒精灯却依然让茶壶中的红茶发出滚水翻滚的声音,蜷缩着依靠在熟悉的飘窗边上,心不在焉地看着脚边的木架子上,小黑小红小花生命力旺盛地在鱼缸中游来游去,这些记忆只有七秒的生物隔着透明的玻璃冲着鱼缸外那盯着他们看的黑发年轻人吐泡泡,然后转个身在鱼缸里游一圈,七秒到,它们这就忘记了七秒前的自己做过了什么,再一次地贴着鱼缸,冲那个无论来过多少次对于它们来说永远都是陌生人的黑发年轻人吐泡泡。 2:16 右边耳朵是窗外狂风夹杂着冰雪呼啸的声音,左边耳朵,却又仿佛听见了不远处办公桌后的那个男人专心致志工作时,鼻息之间平稳的气息。 2:17 阮向远产生了一种错觉,此时此刻他在这里,就像两年前的它一样。 那只哈士奇狗崽子有灰黑色的背毛,跟男人一样漂亮的湛蓝色眼睛,眉骨上方和双眼之间有三个白点,通常人们叫它“三把火”——它有厚实的皮毛,毛茸茸的扫帚大尾巴,当它在雪地奔跑起来的时候爪子下矫健而有利,飞快地扬起的雪尘之间在整整齐齐地雪地上留下一大串乱七八糟的狗爪子脚印,在它撒着欢狂奔之后,会吐着舌头哈拉哈拉地喘着粗气转弯,回过头,狗崽子一定能看见它所熟悉的那个蠢主人正站在不远处微笑着看着它——然后,它就会用比刚才更加快更加敏捷的速度冲着那个人飞奔过去,重重地撞进他的怀里。 5:29 二号楼三十一层的王权者牢房之中,赤着脚的红发男人安安静静地蹲在飘窗边上打量着蜷缩在飘窗之上睡得沉的黑发年轻人。在他的身后,茶壶中的红茶早已变得冰凉,办公桌上,还散落着一些他刚刚处理完还没来得及整理的重要文件,而此时此刻,男人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异常柔和,他一声不吭地端详着近在咫尺那张面孔—— 没有人知道他究竟保持这个支持在这儿蹲了多久。 5:30 “小狗,起床,晚餐时间。” 5:31 飘窗上的黑发年轻人慢吞吞地睁开眼,看着那张近的几乎就要贴上来的俊脸,整个儿被吓得虎躯一震。 5:32 红毛男人脸上一扫之前的温柔,面无表情地说:“真没礼貌。” 5:33 阮向远满脸讽刺:“下回你睡觉的时候我也离你那么近试试,我看换了你估计第一反应就是要伸手摸枕头下面掏枪了。” 5:40 一起出门,目标餐厅。 6:30 晚餐完毕,回到牢房,为“今天该谁到谁的牢房睡谁的床”再一次进行谈判。 6:31 立场不同,谈判破裂。 6:32 最后决定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7:00 阮向远哼着小曲儿翘着脚丫子给浴缸放水。 7:30 浴缸放水即将完毕,阮向远脱衣服,在他脱到一半的时候,浴室的门被人从外面粗暴地一脚踹开。 7:31 黑发王权者头也不回地说:“就像是人长了眼睛就要往前看一个道理,门上面长了门把就是让你用手把它拧开的。” 7:32 浴室的门被粗暴地关上,门外的人消失。 7:35 浴室的门再次被踹开,这一次,从外面走进来了一个浑身j□j拥有麦色皮肤的男人,男人高大英俊,当他从身后伸手拦住黑发年轻人的腰时,可以完美地将他整个塞进自己怀里。 7:36 阮向远嘟囔:“这次是你自己来三号楼的啊,别明早天一亮就他妈说得像是老子逼你跳楼似的那么可歌可泣。” 7:37 “中午说了要给你看好东西的。”男人低沉的嗓音在阮向远耳边响起,“所以就送过来了。” 7:38 强烈压制下心中的不安,阮向远问:“什么东西?” 7:39 雷切:“洗完澡给你看。” 7:40 阮向远:“……………………………………………………………………” 洗完澡可以干很多事,看是要在洗完澡之后才能看的,一定不是好东西。 “雷切,你要是坑我,我就摁铃让教皇他们看看北区老大是多么人面兽心。” “恩?三号楼还有这么变态的设置?明天给我拆了,听见没。” “……” =============作者手滑多复制了一边以下内容重复,下次更新直接用新内容替换已经购买的姑娘不用多花钱,对不起我也要被自己蠢哭了===================== pm 12:00 早上邀请蠢主人共进午餐,对方表现略显冷艳高贵,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差评。 12:01 目标出现。 12:02 目标正面无表情地在向阮向远大爷的方向靠近。 12:03 阮向远冲着老老实实在他桌子对面坐下来的红发男人微微一笑:“等你都等饿了,想吃什么?” 12:03.5 南区和北区的犯人们看着他们各自的老大在上午的相杀之后此时终于又相爱了,他们默默地捡起了自己散落一地的狗眼,笑而不语,深藏功与名。 12:10 阮向远端着二人份的食物回到餐桌边的时候,雷切正撑着他好看的下巴往窗外看,走神。男人的颈脖上安安静静地挂着黑色的狗项圈因为他拧开脖子的动作,让上面挂着的那一枚三号楼的王权者徽章暴露在了领口的外面,阮向远放下餐盘,盯着那一块黑色项圈和麦色皮肤相连接的一小块地方出了神。 12:11 绝对领域:“绝对领域”是一种日本主流社会也使用的御宅族次文化用语,乃指女性穿着迷你裙与膝上袜时大腿暴露出来的部份。 12:11.5 现在,阮向远大爷表示,他大概在一个名叫雷切雷因斯的男人身上找到了绝对领域的全新解释——亮点是,这个男人比狗熊还强壮。 12:12 被盯着看的人不乐意了,拧过脑袋,那双湛蓝色的瞳眸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盯着自己发呆的黑发年轻人,面无表情地说:“口水要掉下来了,老子有那么好看?” 12:12.5 有种人就是可以自恋得那么理直气壮。 12:17 阮向远吃饭的时候一向很认真,但是这并不代表跟他一起吃饭的人也会很认真。有时候,当他认真地将一口白米饭塞进嘴巴里的时候,坐在他对面的那个无耻红毛会一边切着他面前的那一份牛排,一边头也不抬地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忽然好想在这里就干哭你。” 12:18 强忍住了喷对方一脸的,黑发年轻人淡定地说:“雷不要挂标题,公众场合,不要j□j,注意形象。” 12:18.5 红毛王权者呵呵一笑,放下手中的餐具抬起头来,那双令人毛骨悚然仿佛自带“扒衣服功能”的眼睛漫不经心地在坐在自己对面的黑发年轻人身上扫过一圈,当看见对方的唇角开始忍不住抽搐起来的时候,男人唇角边的笑容变得更加清晰:“下午没事做了吧?” 12:19 阮向远知道,这个时候要是老老实实地点头说没事做了,他就要倒霉了,于是脱口而出地变成了:“我好忙。” 12:19.5 面不改色张口胡扯什么的,都是跟蠢主人学的。 12:20 雷切:“好可惜,还想给你看点好东西。” 12:21 除非伊莱在菜园子里养了一只孔雀,阮向远想不到绝翅馆里会出现什么狗屁好东西——特别是那样“好东西”是雷切的,并且是雷切“主动提出要展示的”,危险级别sss。如果你被哄上床发现自己被坑了个爹并且表示抗议时候,这毫无逻辑可言的家伙甚至还会一边做他喜欢的那种活塞运动一边理直气壮地告诉你:“射在你体内的是成千上万个小雷切,你说是不是好东西?” 12:22 都说了雷不要挂标题。以及,这种时候对于这种问题,应该回答“是”还是“不是”,阮向远至今还未想好答案,于是他决定在自己想好答案之前,坚决不给男人将这个问题问出口的机会。 12:23 阮向远低下头,往嘴里塞了一块黄桃罐头——再一次地感慨一下成为王权者的好处,那就是整个绝翅馆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止他吃黄桃罐头。 12:24 “下午答应了爱莎她们要去医疗室帮忙。”阮向远一边嘎吱嘎吱地嚼着黄桃罐头一边满脸真诚撒谎。 12:25 坐在阮向远对面的红毛王权者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然后再一次说出了让阮向远想喷他一脸的话:“你又想去摸别的男人的屁股?” 【小知识插播】 在某一次雷切难得跑到医疗室探(sao)班(rao)时,男人一推开门就看见穿着白大褂的黑发年轻人正面无表情地站在病床边,带着塑胶手套的手正满脸严肃地摸着某个一号楼犯人的白花花大屁股,并且试图在将一个什么仪器塞进那个犯人的屁股里。 过程是雷切一声不吭地坐在了一旁。 结果是接下来的几天雷切都一声不吭。 吃这种外太空醋的蠢主人很可爱,但是时间久了阮向远表示也有点吃不消,于是在某天被摁在床上进行了一场无情无义的啪啪啪之后,他骑在雷切的胸口义正言辞地告诉男人,那个一号楼的犯人只是得了痔疮。 于是,“去值班”=“去摸男人屁股”成为了雷切近期内最喜欢的梗。 12:25.5 蠢主人就是蠢主人,纯的。 12:26 阮向远微微一笑:“你要是有痔疮了我也摸你屁股。” 12:26.5 阮向远想了想,又补充道:“你没得痔疮我也可以摸你屁股,前提是你让我摸——上次老子的手刚碰上去还没进行进一步的深入你他妈就像被扔进开水里的猫似的瞬加炸毛差点把我从三十一楼扔下去——雷切,你这样会让我感觉不到爱。” 12:27 红毛王权者冷笑:“你感觉爱的方式会不会太奇怪?” 12:28 阮向远:“自古黑红红在后,雷切妥妥是个受——你为什么不按着规矩来?” 12:29 雷切面无表情地说:“因为物竞天择。” 12:29.5 阮向远沉默。 12:30 阮向远:“上一次,在我成为王权者那天晚上,唔,你不是看上去已经做好了要在下面的准备么?现在怎么又反悔了?” 12:31 雷切:“不是很喜欢引用古文么,你难道没有听过一句话,叫‘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 12:32 阮向远再次沉默。 12:33 立场不同,谈判再次破裂。 1:00 绝翅馆普通犯人放风时间结局。 1:10 对于阮向远来说,现在轮到王权者放风了,于是,从医疗室主动加班出来的他,一路将自己“放”到了二号楼的大门口。 1:11 二号楼的楼梯口,大众脸狱警正踮着脚吭哧吭哧地将这周的各种公告和工作安排往那块门口的告示栏上贴,感觉到了背后忽然出现了一个会呼吸的生物,大众脸狱警莫名地转过头,在看见沉默地站在二号楼门口探头探脑满脸纠结踌躇的黑发年轻人时,瞬间产生了当年看着某只狗崽子蹲在大门口探头探脑等主人的模样,亲切感没来由地深入骨髓,大众脸狱警微微一笑,对黑发年轻人说:“雷切今天有乖乖在牢房里没有出去哦。” 1:12 阮向远:“……”跟我说这个干嘛,我又不关心他去哪! 1:12.1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嘴上也发出了一声不耐烦的咂舌音,但是脚还是不由自主地走进了二号楼的地盘。 1:13 少泽:“楼梯在那边哦——哦对了,你应该也知道雷切的电梯的密码才对。” 1:14 正保持自然而然的姿态站在王权者电梯跟前啪啪啪地摁着密码的黑发年轻人手上动作一僵,忽然觉得雷切唾弃少泽话很多还真是没冤枉他——亏他那时候还为了“雷伊斯比较吵闹”还是“少泽比较废话多”跟蠢主人争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 1:15 当然,“面红耳赤”只是阮向远单方面的,雷切最拿手的就是一边冷笑着一边用他的神逻辑把你带进他那奇怪的思维逻辑里,然后再用他丰富的经验打败你。 2:00 走进二号楼王权者的牢房,推开门之前,没忍住往那摆在墙角边的粉红色狗食盆多看了几眼。 2:01 “——这么想念那个食盆的话,今晚借你拿去吃饭。”从房间里冷不丁地传来了男人说话的声音,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2:02 阮向远咬碎了一口后槽牙,走进牢房里,发现某个红毛正坐在办公桌后面处理雷因斯家族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工作中的男人最英俊,所以他默默地欣赏了一会儿后打消了骚扰男人的念头,老老实实地走到茶几边上打开饼干盒——在完全没有受到邀请的情况下自主地完成了下午茶。 2:03 带葡萄干的曲奇留了下来放在餐盘里,顺手倒了一杯小酒精炉上热着的红茶,送到红毛手边。 2:04 认真地看着雷切将自己投喂的东西吃下去。 2:07 下午太阳不错,可以到飘窗上晒晒太阳。 2:15 钢笔在纸上写字发出沙沙的声音,渐渐燃烧殆尽的酒精灯却依然让茶壶中的红茶发出滚水翻滚的声音,蜷缩着依靠在熟悉的飘窗边上,心不在焉地看着脚边的木架子上,小黑小红小花生命力旺盛地在鱼缸中游来游去,这些记忆只有七秒的生物隔着透明的玻璃冲着鱼缸外那盯着他们看的黑发年轻人吐泡泡,然后转个身在鱼缸里游一圈,七秒到,它们这就忘记了七秒前的自己做过了什么,再一次地贴着鱼缸,冲那个无论来过多少次对于它们来说永远都是陌生人的黑发年轻人吐泡泡。 2:16 右边耳朵是窗外狂风夹杂着冰雪呼啸的声音,左边耳朵,却又仿佛听见了不远处办公桌后的那个男人专心致志工作时,鼻息之间平稳的气息。 2:17 阮向远产生了一种错觉,此时此刻他在这里,就像两年前的它一样。 那只哈士奇狗崽子有灰黑色的背毛,跟男人一样漂亮的湛蓝色眼睛,眉骨上方和双眼之间有三个白点,通常人们叫它“三把火”——它有厚实的皮毛,毛茸茸的扫帚大尾巴,当它在雪地奔跑起来的时候爪子下矫健而有利,飞快地扬起的雪尘之间在整整齐齐地雪地上留下一大串乱七八糟的狗爪子脚印,在它撒着欢狂奔之后,会吐着舌头哈拉哈拉地喘着粗气转弯,回过头,狗崽子一定能看见它所熟悉的那个蠢主人正站在不远处微笑着看着它——然后,它就会用比刚才更加快更加敏捷的速度冲着那个人飞奔过去,重重地撞进他的怀里。 5:29 二号楼三十一层的王权者牢房之中,赤着脚的红发男人安安静静地蹲在飘窗边上打量着蜷缩在飘窗之上睡得沉的黑发年轻人。在他的身后,茶壶中的红茶早已变得冰凉,办公桌上,还散落着一些他刚刚处理完还没来得及整理的重要文件,而此时此刻,男人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异常柔和,他一声不吭地端详着近在咫尺那张面孔—— 没有人知道他究竟保持这个支持在这儿蹲了多久。 5:30 “小狗,起床,晚餐时间。” 5:31 飘窗上的黑发年轻人慢吞吞地睁开眼,看着那张近的几乎就要贴上来的俊脸,整个儿被吓得虎躯一震。 5:32 红毛男人脸上一扫之前的温柔,面无表情地说:“真没礼貌。” 5:33 阮向远满脸讽刺:“下回你睡觉的时候我也离你那么近试试,我看换了你估计第一反应就是要伸手摸枕头下面掏枪了。” 5:40 一起出门,目标餐厅。 6:30 晚餐完毕,回到牢房,为“今天该谁到谁的牢房睡谁的床”再一次进行谈判。 6:31 立场不同,谈判破裂。 6:32 最后决定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7:00 阮向远哼着小曲儿翘着脚丫子给浴缸放水。 7:30 浴缸放水即将完毕,阮向远脱衣服,在他脱到一半的时候,浴室的门被人从外面粗暴地一脚踹开。 7:31 黑发王权者头也不回地说:“就像是人长了眼睛就要往前看一个道理,门上面长了门把就是让你用手把它拧开的。” 7:32 浴室的门被粗暴地关上,门外的人消失。 7:35 浴室的门再次被踹开,这一次,从外面走进来了一个浑身j□j拥有麦色皮肤的男人,男人高大英俊,当他从身后伸手拦住黑发年轻人的腰时,可以完美地将他整个塞进自己怀里。 7:36 阮向远嘟囔:“这次是你自己来三号楼的啊,别明早天一亮就他妈说得像是老子逼你跳楼似的那么可歌可泣。” 7:37 “中午说了要给你看好东西的。”男人低沉的嗓音在阮向远耳边响起,“所以就送过来了。” 7:38 强烈压制下心中的不安,阮向远问:“什么东西?” 7:39 雷切:“洗完澡给你看。” 7:40 阮向远:“……………………………………………………………………” 洗完澡可以干很多事,看是要在洗完澡之后才能看的,一定不是好东西。 “雷切,你要是坑我,我就摁铃让教皇他们看看北区老大是多么人面兽心。” “恩?三号楼还有这么变态的设置?明天给我拆了,听见没。” “……” < 202、狗崽子的观察日记(四) 22、狗崽子观察日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身后某处忽然被撑开,冰凉坚硬东西无情地进入了柔软身体内部,那忽如其来异物侵入感让黑发年轻人浑身脱力,他趴柔软床上,半张脸埋进了蓬松羽绒被中,难以相信自己居然保持着高高地撅起臀部以便让人从后面一览无余羞耻姿势…… 当他感觉到身后雷切手似有似无地蹭过他臀瓣,那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瘙痒让他狠狠地皱起了眉——与此同时,初被进入时所发出惊叫声到了后也变成了呜呜咽咽断断续续呻吟。 “唔,叫得真好听啊。” 男人嗓音低沉沙哑,掌心像是奖励似狠狠蹭了蹭黑发年轻人因为疼痛稍稍软下去男性器官,他感觉到手掌心那东西再一次热情地抬起头恢复了初渴望状态,低声嗤笑一声,雷切一边不急不慢地上下j□j着身下人下体,一边手抓着那根“狗尾巴”以不会伤害到他速度缓缓地将它一点点地推进…… 与此同时,男人已被**沾染成了深蓝色目光近乎于着迷一般地看着那粉色肉穴如同贪婪小兽一般,一点点地收缩着,将那粗大狰狞黑色狗尾巴吞食,那褶皱处此时已近完全被它所吞咽巨大所撑开,仿佛每一个下一秒都会就这样被弄坏——然而,它却没有停下来,挣扎着,一点儿一点儿地,仿佛用了力所能及能力将那巨大缓缓地包裹进去…… “小狗,看见了吗?你下面小嘴非常努力地接受我礼物。” 男人让自己结实胸膛紧紧地贴背对着自己黑发年轻人那白皙细腻背上,与他说话时那温柔嗓音完全不同是,男人那只握他□器官上手动作却充满了令人毛骨悚然强势占有力,他不急不慢地揉弄着阮向远早已分泌出不知道多少透明液体前端,修剪得干净而整洁指尖仿佛不经意一般蹭过那挺立起来柱身下面沉甸甸小球—— 雷切微笑着,满意地听见当他这么做时候,被他压身下黑发年轻人发出重重倒抽气声音,他能想象,如果不是现他小狗正紧紧地咬着自己下唇克制自己,大概早就要忍不住发出了另他期待已久淫荡喘息—— 就像他们早晨操场上晨练似,多少次当身边人毫无自觉地用急促频率他耳边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他都必须要强忍着从脑海深处挖出理智,这才不至于让自己就像是个随时随地就会发情*似将他干脆带到看台后面背风口处狠狠地干上一场。 粗糙拇指那完全充血前端狠狠刮过,离开时候甚至带起了一丝仿佛难舍难分银丝,红发男人低沉地笑着,将那沾染了阮向远j□j拇指恶作剧般地放到了他自己唇边,并且胡乱地他唇上捣乱似乱蹭一气—— 鼻翼抽动,钻入鼻腔气息几乎是让阮向远第一秒就猜到雷切到底干嘛! “操!简直不要脸!” 瞬间从脖子根红到了脑门,阮向远终于放弃了再死死地咬着自己下唇,张开嘴看也不看也狠狠一口叼住男人手指,身后那人猝不及防痛呼声中,他含糊地骂了几句脏话。 直到雷切终于放开那个还不断尝试往他身体里推“狗尾巴”,提醒似拍了拍他背,阮向远却如同什么都没感觉到似,依旧用越来越大力道咬着男人指尖,当他明显地嗅到血腥气息唇舌扩散开来,他非但没有松嘴,反而勾起唇角,伸出柔软丝滑舌尖,舔了舔那被自己叼口中手指—— 雷切真正叫做虎躯一震,终于忍无可忍地伸手卡住黑发年轻人下颚,没好气地说:“松口!” 阮向远松开嘴,回过头给了红毛王权者一个嚣张笑:“知道什么叫冰火两重天了么?” 这他妈放这货嘴里要是是老子老二,估计这会儿已经宣告断子绝孙了把?雷切被气乐了:“张口就咬人臭毛病还能不能改了?” “这不是毛病,”阮向远满脸无耻,“这是优点。” “属狗你。” “怕被狗咬您到是别什么破玩意都往老子狗嘴里塞啊。”阮向远说着,非常具有暗示性地斜睨了一眼此时男人还包那骚包子弹内裤当中玩意——鼓鼓囊囊一大包,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那根玩意形状,光是不兴奋时候,尺寸就可以用客观来形容了。 这会儿,蠢主人这个抖s大概虐他虐出了点感,下面那根孽根眼瞅着恨不得要冲破内裤冲出宇宙…… 想着想着,阮向远自己笑场了。 *这么严肃场合居然笑场,原本空气中好不容易聚攒起来*气氛就被这货活生生地给搅合了,雷切挑眉,心想自己逗他说话可能还不如听他趴那儿要哭不哭地哼哼唧唧来得痛,于是果断地抓住还深深插入身下人后穴那根按摩棒重重往里面一顶—— 此时,毫无征兆情况下,那根低调奢华土豪黑按摩棒被连根顶入了黑发年轻人后,穴,伴随着阮向远沉重艰难呼吸,他身后那令人着迷入口处以不可思议姿态被狠狠地撑开着—— 果不其然,雷切收到了良好效果,只见那原本还笑得贼兮兮脸立刻就垮了下来,男人手下几乎可以立刻地感觉到这副柔软、可以配合他摆出各式各样姿势身体立刻僵硬了起来。 雷切嗤笑,伸出手轻轻用指尖弹了弹身下人那挺立着男性器官,深蓝色瞳眸不动声色地扫过床单上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某个人不自觉地磨蹭湿一小块,眼底笑意深,修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此时此刻真如同九根尾巴似挂黑发年轻人身后按摩棒末端……男人顿了顿,强忍下小腹中凶猛燃烧浴火,用如同恶魔般磁性声音轻声笑道—— “小狗,这个东西挂你身后很漂亮啊。” “屁、屁啊!”阮向远保持着叉开腿趴床上姿势大腚朝天,难以想象这样姿势究竟有多么像是一只被温水煮过青蛙,他满脸尴尬地回过头怒骂,“点拿出来——你喜欢话自己拿去插啊!” “可是彩色东西当然要衬着白色才好看。”男人说着,轻轻地黑发年轻人屁股上扇了一巴掌,“走,小狗,带你出去散散步?” “!!!!!!!!!!!!!!!!!!!!!!!!!!!!”阮向远瞪大眼,也不顾自己身后还插着那个玩意,一下子从床上蹦跶起来,蹦跶到一半这才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哎呀叫了一声又笨重地倒了回去—— 一动一静之间,反而将那个已经被推到很里面去东西加深入,此时此刻,阮向远几乎可以感觉到自己内部被撑开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程度,那个破东西上凸起……通过了薄薄内壁上,轻而易举地将那东西投射到了他脑海中去! 想也不想,阮向远伸手一把抓住托他身后羞耻度破表玩意就想要往外面拉,却被男人眼疾手地一把扣住了手腕,雷切淡定微笑:“开玩笑,怎么可以让别人看到你这个小浪货似模样。” 阮向远:“……” 你他妈才浪货! “这么粗东西一下子抽出来搞不好真会弄伤你,”雷切慢吞吞地说着,还没等阮向远来得及象征性地感动一下,就听见男人不急不慢地淡定补充道,“我还没进去,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弄伤自己,是准备用这种愚蠢方式惩罚我吗?” 阮向远:“……………………………………………………” 这种时候,果然还是应该果断地把那个破东西抽出来摔到那张俊脸上才是正确选择——要不是手腕被他牢牢地扣住话!!!!! 而此时,雷切仿佛并不准备给阮向远喘息机会,他就着将对方手腕扣自己手心姿势,轻而易举地将他拖下了床——然而阮向远双脚落地前一秒,强壮手臂顺势一捞将黑发年轻人打横抱怀中。 雷切继续微笑:“公主抱。” 公主抱你妹!!!!滚回去你童话世界去啊幼稚鬼!!!! 阮向远瞪眼,却奈何自己现每动一□后那玩意几乎就像是要了他老命似使劲儿他身后摩擦,并且他发现他摆出某个角度情况下,那巨大怪物似东西上某个凸起很容易就碰到…… 传说中体内那一点。 阮向远不争气地伸出手抱住男人脖子,并且没忘记伸手狠狠地蹂躏了俩下男人耳垂——并且顺利地换来了雷切警告:“不要乱动哦小狗,现摔到地上去话搞不好那个j□j会深入到不好拿出来角度,到时候就麻烦了……” 半威胁半诱哄之中,雷切将阮向远弄到了后者牢房中唯一一面落地镜之前。 几乎是雷切停下第一秒,阮向远就意识到这货想干嘛——抬起头,僵硬着脖子坚决不回头看一眼,猛地对视上斜上方那双饱含笑意注视着自己湛蓝色瞳眸,阮向远顿了顿,咬着后牙槽呸雷切一脸似一字一顿道:“休想。” “就看一眼。” 雷切轻声诱哄着,话语之间小心翼翼地将怀里人放下来,让他背对着镜子——而后,男人轻轻捏着他下颚,拦着他腰,试图让他上半身转动做出一个回头动作—— 当他这么做时候,那只原本扶阮向远腰间手一路下滑,后者毫无准备地情况下,抓着那暴露外面,长长、彩色九根尾巴,开始缓慢地就着站着抽动着深埋黑发年轻人身体中器物—— 那粗/大凸起狠狠地摩擦着柔软内壁,阮向远咬着牙沉吟一身,一只手死死地扣男人宽阔肩膀上才不至于当场脚软滑落下去! “你看,小狗,虽然嘴巴上说着不喜欢,你后面却很好地吞咽着它呢。” 男人声音懒洋洋,当他说话时候,冰凉薄唇仿佛就阮向远耳边摸索,如同小心翼翼地亲吻他耳垂。 此时此刻黑发年轻人身后情况镜子中被完全地投射出来—— 原本粉红色地方因为这会儿抽,插动作意外地变得有些肿胀,粉红色变成了好看桃红色,微微地有些充血犯肿,当雷切抓着暴露外面那些“尾巴”拖拽时候,每一次拖拽都能看见粉色内壁嫩/肉被拖拽出小小地一截,再伴随着推入动作,那些嫩肉又如同听话孩子似乖乖消失入口处—— 雷切低下头,双眼目不转睛仿佛着迷一般盯着镜子中一举一动,却分明一心两用一般,让细碎亲吻落怀中呼吸不稳黑发年轻人额头,鼻尖,唇角以及下颚——伴随着男人耐心取悦和*,很地,哪怕是窗外落雪拍打窗户发出细微声音,也再也掩饰不住屋内令人面红耳赤“噗嗤噗嗤”水响。 雷切:“没有流血。” “知道了!”阮向远咬着牙,“用不着转播!” 男人嗤笑,含住他双唇细细吮吻,感觉到对方不自觉地越来越将自己靠近,微微踮起脚,他平坦结实摩擦着他那早已经火热坚硬到不行器官——雷切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阮向远下体。 “喂!”身下摩擦感消失,阮向远不满意地狠狠皱眉。 “……怎么可以淫荡到被这种东西操得射出来。” 男人轻笑着说着令人面红耳赤屁话,一边以及其缓慢速度,将那个深埋黑发年轻人体内东西慢慢拖拽出来,当他完全将那个狗尾巴脱离,两人都清清楚楚地听见了“啵”地一声轻响,就好像是木塞从红酒瓶口被拔出时才会有声响—— 此时此刻,因为之前被过度撑开,黑发年轻人那充血肿胀后穴还不能完全合拢,暴露空气之中让它就像是略微不适应似微微收缩着…… 仿佛渴求下一次进入。 红发男人微笑着,怀中人唇角处落下响亮一吻:“小狗乖,现就喂饱你。” 话语之间,灼热鼻息数喷洒阮向远面颊之上,后者眨了眨眼,下意识地掀了掀眼皮瞅了他一眼。 只是这一眼,就足够让雷切意识到恐怕自己再也不能多等一秒。 伸手草草地拉开自己内裤,让麦色结实臀部完全地暴露昏黄灯光之下,随之跳出,是完全勃起巨大狰狞,难以想象男人居然这种情况下保持着冷静态度玩弄了许久,他翻转过阮向远,捏着对方下颚强迫他抬起头看着镜子中自己—— 然后狠狠地将自己巨大连根毫不留情地深深挺入那还柔软湿润入口处。 阮向远被迫看见自己被进入那一刻瞬间凝固面容,看见镜子中自己微微眯起双眼,双唇轻启模样……当身后男人开始一次又一次前所未有猛烈进攻,被牢牢地锁他怀中白皙修长躯体开始伴随着他每一次挺进无力地轻轻摇晃—— “嗯……啊啊……雷、雷切——”细碎几乎不成完整词语单词从黑发年轻人唇角边泻出,“慢点……太了——啊啊啊——” 与之前那只该死狗尾巴*速度完全不同,尺寸不相上下却异常火热、似乎上面青筋还突突跳动男性器官狠狠地进入那原本并不应该被用来进入地方,**拍击发出声音仿佛每一次都击打彼此心脏…… “这才是我东西,小狗,认清楚了吗?”雷切呼吸粗重,附怀中黑发年轻人微微湿润耳际发梢处轻轻摩挲,犹如催眠一般缓缓道,“只有我才可以弄得让你前面立起来,只有我你身体里时候,你才会兴奋,只有我一次次撑开你,填满你时候,你才可以愉地尖叫着射出来……” 雷切近乎于粗暴横冲直撞之间,那原本细微水声越来越大,到了后几乎响彻整间牢房,那带着黏性液体几乎弄湿了双方结合一整片地方,男人汗水大滴地从额间低落,落怀中人那微微弯着腰承受冲撞时,一次次微微耸动白皙背部—— “你是我。” …… “小狗,你只能是我。”< 203、终 和蠢主人的十个约定。 一:一想到今后能在一起的时间那么长,直到老得喝不下豆浆啃不动花卷依然也可以一回头就看见你就觉得非常满足。 二:还是不想陪你晨练,怎么破? 三:把眼睛睁开,和我说话的时候不许打瞌睡,否则请滚一边去,不要跟我说话。 四:我们打架,我们争地盘,我们带着手下互相厮杀,这个时候可以不用让着我,因为我不会输给你。 五:我懒得理你的时候,总是有原因的,请你在像个弱智一样大发脾气之前好好简单今天是不是又带着人到三号楼的地盘上捣乱了?以及虽然我已经没有犬牙,但是我还是可以咬你。 六:除了我,谁也不许欺负你。 七:请你相信,无论是隼还是阮向远,我永远都是我。 八:几十年后,当我们上了年纪,我或许会嘲笑六十岁的你为什么没有当年的英俊,请记住,那只是因为二十九年又一百零四天前——也就是昨天,你居然敢趴在老子摸着老子的肚子问我是不是怀孕了……我他妈只是晚餐多吃了一点而已。 九:和你一起度过的岁月,我一辈子不会忘。 十:当我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请你陪伴在我的身边,只有这样我才能上天堂下地狱无所不惧。也请无论如何不要忘记,我一直爱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定制印刷已开,两个都是一样没有区别的哦!!! 也就是都会有随书附赠的Q版几位王权者的明信片,上面会有萌萌的作者亲笔签名>o< *定制印刷戳这里 【淘宝通贩走这里!感谢支持淘宝通贩!】 为了福利,定制印刷有多增加一个番外,就是关于大家最关心的雷切出狱之后阮向远怎么办的解决办法2333333333 PS:爪机党可以到我的微博或者文案上寻找传送门,封面非常美丽哦!!! 谢谢大家=3=~ 以及新文已肥,在那边等你们,爱你们哟么么哒!!!< 第204章 序 又是一年冬季。 北风呼啸着席卷大地,被风带着从天上飘然落下的鹅毛大雪将整个山头变得银装素裹,大雪覆盖了整个山头,山上所种的常绿植物墨绿色的针叶都被隐藏在了白雪皑皑之下——哪怕是在这片因为地理位置极靠近寒带导致一年四季都处于寒冷温度的土地上,这也绝对是一年之中最冷得叫人受不了的时刻了。 当积雪大概已经堆积了到成年人的腰间那样的深度,这给这座空地之上唯一的那座建筑周围添加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周围静悄悄的,似乎没有人会从外界跑到这种偏僻的地方来,也不会有人能够从白森森的围墙后面走出来来到外面的世界……周围了无人烟,侧耳倾听,也压根听不到那高高的围墙之后有任何人语或者声响。 …… 第203章 终 和蠢主人的十个约定。 一:一想到今后能在一起的时间那么长,直到老得喝不下豆浆啃不动花卷依然也可以一回头就看见你就觉得非常满足。 二:还是不想陪你晨练,怎么破? 三:把眼睛睁开,和我说话的时候不许打瞌睡,否则请滚一边去,不要跟我说话。 四:我们打架,我们争地盘,我们带着手下互相厮杀,这个时候可以不用让着我,因为我不会输给你。 五:我懒得理你的时候,总是有原因的,请你在像个弱智一样大发脾气之前好好简单今天是不是又带着人到三号楼的地盘上捣乱了?以及虽然我已经没有犬牙,但是我还是可以咬你。 六:除了我,谁也不许欺负你。 七:请你相信,无论是隼还是阮向远,我永远都是我。 八:几十年后,当我们上了年纪,我或许会嘲笑六十岁的你为什么没有当年的英俊,请记住,那只是因为二十九年又一百零四天前——也就是昨天,你居然敢趴在老子摸着老子的肚子问我是不是怀孕了……我他妈只是晚餐多吃了一点而已。 九:和你一起度过的岁月,我一辈子不会忘。 十:当我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请你陪伴在我的身边,只有这样我才能上天堂下地狱无所不惧。也请无论如何不要忘记,我一直爱着你。 第198章 那些人那些事(二) 白雀盯着面前这死皮赖脸的医生看了一会儿,在对方以为他又准备要炸毛的时候,灰发男人一边手抓着方向盘,另边手抓住他后脑勺的头发,面无表情地将男人的脑袋往自己猛地这边一摁,以让人猝不及防的速度重重地在那双略微得瑟微微轻勾的唇上啃了一口。 费泽拉发出一声痛呼,猛捶那个抓着他脑袋的男人,白雀嘲讽地嗤笑一声,顺势放开他。 费泽拉往后坐了坐,盯着驾驶座上的男人那表情就像见了鬼似的,看着男人那张刚毅的侧脸,他还真是头一次发现眼前的灰发男人大概是整个训练营里唯一一个脸蛋不输给头狼诺罗拉的人了,费泽拉沉默半晌,忽然抬手揉了揉唇,皱皱眉:“白雀,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开放了?” 白雀挑眉,猛地一脚踩上刹车——装甲越野车车轮打滑猛地在原本就不怎么平坦的路上忽然停下,费泽拉被忽如其来的惯性甩了个措不及手,脖子发出可怕的咔咔声响,就好像再过分一点儿他的脑袋就要从脖子上折下来了似的,医生炸毛:“你他妈有病吧白雀!” “嚷嚷什么,”白雀眉眼不动如山,继续踩下油门,当车子再一次保持之前的速度匀速前进,这才不急不慢道,“这还是老子第一次跟男人接吻。” “…………” “接吻?”费泽拉脸上像是见了上帝似的,“——你管刚才那下叫接吻?!” “不然呢?” “老子要被你笑掉大爷了白雀——你他妈属狗的么,居然管咬人叫接吻。” “恩?……我属虎的。” “……白雀!” “干什么。” “你强吻我!” “不是你要求的么?” “不管,你强吻我,所以你要对老子负责!” “神经病。” 以上,某年某月某日,某片热带丛林里,当新入营的新兵蛋子们还在前面一路狂奔着要死要活拼了命地想要完成他们那仿佛永远也见不到头的训练量时,他们的教官舒舒服服地坐在装甲车之中,愉快地完成了他那所谓“和男人的”“初吻。” 然后…… 然后就把它彻底抛到了脑后。 人就是这样,当某些事物越靠近身边的时候,就会越容易忽略他的存在——习惯是可怕的魔鬼,它总能轻而易举地让人忽视自己应该珍视的东西,直到某一天,当那样事物以猝不及防的姿态,猛地一下消失在生活中,那些失去了他们的“习惯”的人们,这才会猛然地发现生活忽然变得有所不同。 或许是早餐桌上手边的一杯热牛奶,或许是会议厅里那张永远笑眯眯搅混水的笑脸,或许是口袋里再也不会离弃失踪的烟草,又或者,根本就是一声再简单不过,几乎听到耳朵起老茧的“晚安”。 世界上,从来不会有那么多“理所当然”的事情。 有些人,他们也不会永远像是你的“习惯”中那样,理所当然地陪伴在你身边。 ——然而,当白雀明白这一点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一个月后,当白雀带着费泽拉还有一些他亲手挑选出来的,诺罗拉能给出的最优秀的雇佣兵来到西西里的时候,在地中海岸的这一边,战争却已经早早打响——如果说金三角是雇佣兵们的天下,那么毫无疑问,这个地中海边的西西里小岛,则聚集了世界上最庞大的黑手党家族。 雷因斯家族名声在外,仿佛永远都坐在那不可撼动的王座之上——虽然说最近雷因斯家族族长过得不怎么顺心,总的来说,还是因为他唯一的独子也是未来家族的继承人雷切·雷因斯因为一些“小误会”被送进了监狱,雷因斯家大少爷去的那所监狱有个奇怪的名字,叫“绝翅馆”——白雀记得,那个时候,似乎还是他第一次听到有关于绝翅馆这座监狱的事情。 雷因斯家的大少爷一走,底下的直系亲属家族直接炸了锅,人人都想把自己的儿子送过来给老族长过过眼想看看这个气疯了的老头有没有心思换一个继承人,更有些人,开始着手对之前雷切负责的那些事情明里暗里添乱子。 一副墙倒众人推的活泼欢快景象。 而这一次,诺罗拉让白雀他们过来,就是授了老雷因斯的意思,安安全全地将这一大批雷切之前负责的军火排除万难以及各种绊脚石,一箱也不少地统统运回亚洲。 夜。 魔鬼训练营的首席教官以及首席医师面对面地坐在一张破旧的小桌子上,这是一间不能更加简陋的木屋,从屋子里,甚至可以听见不远处海岸传来浪花拍击礁石发出的巨大声响。 “我讨厌这种每一个人兜里都揣着一把枪的国家,”费泽拉一边借着烛光用一块布擦着自己手中巴掌大小的□□,一边喋喋不休地跟坐在他对面的万年冰山脸抱怨,“我也讨厌海水黏糊糊的气味,这里的食物我也不怎么吃得惯,说实在的白雀,我当初就应该听你的话,乖乖地呆在训练营里,反正——” 费泽拉抬起头,扫了一眼坐在他对面那名不知道在想什么堂而皇之游神的灰发男人,眼中有酸涩的情绪一闪而过,在对方视乎感觉到了他的目光回过头来看他的时候,医生低下头掩饰去了眼中的情绪:“反正,你又不会死在这里。” 白雀懒得理他。 费泽拉就是有“哪怕你不理我我也能说一个晚上”的本事,他放下手中的枪,坐直了盯着白雀:“明天我就跟着先遣部队去雷因斯家族了。” 白雀:“哦。” 费泽拉:“你有什么想说的么?” “……”白雀想了想,“注意安全。” 费泽拉深深地叹了口气:“小白雀,我要是打得过你,肯定一早就揍死你了。” 白雀:“?” “没什么。”费泽拉拧开脑袋,心不在焉地扒拉了一下破旧木桌上那把被他擦得闪闪发亮的枪,忽然站起来走到床边,盘腿坐上去一改之前的表情笑眯眯地问灰发男人,“喂,今晚要不要一起睡?” 白雀莫名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迟钝地点点头。 “但是你不可以碰我哦,”费泽拉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半隐在摇曳的烛光之中,看不清此时此刻他那双琥珀色的瞳眸之中真实的情绪,“不过如果你手段强硬来强迫我的话,说不定我也会就范。” 白雀:“………………………………” 费泽拉:“小白雀?” 坐在桌边的男人沉默半晌,这才站起来,一个翻身上床躺下占据掉三分之二的位置,扫了一眼傻乎乎坐在床边的医生,白雀难得眼角露出了真实的笑意,伸出大手推了他一把:“少三八了你。” “我认真的,”费泽拉笑得一脸温和,“你和我说话的时候总是走神,你在想谁?” “想你大爷。” “我大爷死得早我都没来得及见过,你要是想他就去把他挖出来,我也挺想看看他长什么样的。” “……” “白雀?” “唔?”此时此刻,灰发男人的声音已经变得迷迷糊糊,他侧身朝里睡着,当身后的医生叫他的时候,甚至连头也没回,只是被忽然席卷而来的睡意灌满了脑袋,提不起精神。 白雀只是觉得坐在他身后的人似乎停顿了一会儿——不久,也就三十来秒。当他等费泽拉的废话等的不耐烦彻底就要睡着的时候,这才听见,夹杂在屋外的海浪声中,屋内响起了一声仿佛如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叹息—— “……算了,没什么。晚安。” ——这是费泽拉跟白雀说的最后一句话。 当天上午,当白雀睡眼朦胧地爬起来,跟着第二批的雇佣兵来到事先约好的货场地点和费泽拉他们这些先遣部队汇合时,等待他的,只是铺天盖地、隔着几里之外都能闻到的血腥气息,以及满地几乎没办法拼捡起来的残肢。 现场枪火的硝烟似乎还没散去,那群雇佣兵站在灰发男人的身后,却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此时此刻,他们无一例外地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仿佛永远地凝固了起来,没人敢说话,他们只是看见他们的教官站在不知道从哪儿吹来的海风之中,背影异常沉默,异常挺拔。 奇怪的是,这些海风却仿佛始终吹不散弥漫的硝烟。 良久。 他们终于听见,男人熟悉的声音响起——比平时更加冷静,更加沉着,每一个字,都如同冰冷的陨铁砸落在他们的心坎上,字字有声。 “去找雷因斯家族的人,找到了之后用通讯器通知头狼,”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角度,灰发男人缓缓地,在唇角边勾起一抹冰冷而嘲讽的弧度,“替我跟他说一声恭喜,然后让他再送一名医疗人员过来。” “白雀老大?” “还有什么疑问?” “…………没、没有!” “那还不去?” “是、是!!” …… 习惯或许是可怕的魔鬼。 然而,世界上最可怕的,大概还是要属人类本身——总有那么一些人,他会处心积虑地将你的“习惯”弄坏掉,从你的身边夺走。 第197章 那些人那些事(一) “金三角”(triangle)是指位于东南亚泰国、缅甸和老挝三国边境地区的一个三角形地带,因这一地区长期盛产鸦片等毒品、是世界上主要的毒品产地,而使“金三角”闻名于世。 然而,只有社会上层具有各式各样不同需求的人士才知道,金三角,同时也是一个盛产全世界最优秀的雇佣兵的聚集地——只有最优秀的人,才能从那里的“魔鬼训练营”中走出来,成为一名合格的雇佣兵。 这些就像已经脱离了人类身份的雇佣兵们,只要给他钱,他就能给你一条命——无论是他自己的,还是你想要的任何人的。 七月,正是东南亚国家最炎热的时间,太阳高高地挂在万里无云的天边,火辣辣地烤得大地一片滚烫,如果不是魔鬼训练营所在的地方是一片热带丛林,参天大树替训练营的那些学员们挡去了一点儿毒辣的阳光,他们简直觉得自己这条命大概就要交代在这个灼热的月头里了。 “——匍匐前进三公里然后进行野地泅水,穿过那片湿地,我要看见你们身上的负重包依旧完整地背在你们身上,途中掉队的、动作变形的再加三公里泅水,今晚晚餐取消——现在大声告诉我,你们是什么?!” “垃圾!” 整齐划一的回答震天响,吼得树上停歇的鸟儿都惊得扑簌着翅膀飞向天空。 “很好,你们就该有这样的自知之明。” 说话人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此时站在那群新入营的学员面前的,是一名拥有灰头发银灰色瞳眸的男人,男人很年轻,棱角分明英俊的脸上却缺少了年轻人应该有的活力,那张脸上仿佛永远不动如山,哪怕此时此刻的新学员队伍中有不少的人年纪压根就比他大了一圈儿,而灰发男人却还是轻而易举地,用自己的气场秒杀了他们。 当他站在某一名学员的跟前时,那效果,啧啧,简直就像是天然的冰箱或者冷气机从天而降似的。 灰发男人那张面瘫脸上,只有在面前的学员们乖乖听话的时候,才会露出一丝饱含着嘲讽意味的冷笑,那双令人毛骨悚然的银灰色瞳眸在第一排的学员的脸上一一扫过,直到将他们看得两腿发软,这才拍了拍手,面无表情地说:“开始吧。” 男人说话的语气云淡风轻,然而听在眼前这些新入营的新兵蛋子耳朵里,却如同魔音穿耳——队伍一拥而散,每个人都怕自己成为“被拉下”的那一个,负紧身上死沉死沉的负重包,争先恐后地向着之前率先指定好的路线一路飞奔而出。 跑在最后的那一个,非常荣幸地被一块不知道哪儿来的大砖头重重地砸了屁股!那痛,就好像那看似不经意的一砸直接让石头砸进了骨髓里似的!捂着屁股一阵鬼哭狼嚎,就像是身后有死神在追似的,那名磨磨蹭蹭的新兵再也不敢怠慢,追着队伍的尾巴往前一路狂奔而去…… 一群外表看上去像是狼的初级雇佣兵,到了这个男人的面前,无一例外都成了乖乖的小白兔。 直到队伍里的人稀稀拉拉地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当中,白雀这才不急不慢地,将自己的目光从丛林的深处收了回来,脸上挂着仿佛永远也提不起劲儿的模样懒洋洋地摸了摸口袋,却意外地,在口袋之中掏了个空。 白雀一愣,却立刻想到会这么干的是谁——放眼整个魔鬼训练营,除了那个人,还真没谁敢堂而皇之地掏他白雀的衣服口袋……噢,其实严格地讲来说,敢这么做的有两个人,只不过另外一位,是不会有这个闲心的。 不远处扬起的尘土之中,装甲车前车盖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前行带来的突突声响将男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他定眼一看,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前一秒还在埋怨的那个人已经开着车开刀了他的面前,此时此刻,正从驾驶座上探了个脑袋出来,笑眯眯地看着他。 白雀那张万年冰山脸终于有了一点儿崩塌的迹象,但是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看着面前这张笑得无比灿烂的脸蛋,他的拳头还真是有点揍不下去——于是只能黑着脸冷哼一声,单手抓住车门,以及其敏捷的身手起跳利落地翻入车内,抬起穿着重靴的脚,白雀不怎么客气地给了驾驶座上的男人一脚:“还不滚蛋,霸着驾驶座干什么!” “哎哟,小白雀今天心情不怎么好嘛。” 那人仿佛完全不畏惧魔鬼训练营高级教官的黑锅底脸,脸上的笑容反而更加灿烂—— 而白雀不理他,只是伸手拎着他的领子将他放到副驾驶座上,然后自己一屁股坐在了驾驶座上,踩动油门,当车子重新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顺着之前那批学员们离去的方向缓缓前行,白雀这才转过头看着靠在副驾驶坐上满脸惬意闭目养神的那人—— 不知道怎么地,看见他着模样就火大。 灰发男人冷哼一声:“费泽拉,老子的烟你他妈又给放哪去了?” 费泽拉,魔鬼训练营中唯一的、也是最优秀的医护人员,他是魔鬼训练营的“头狼”诺罗加在几年前的某次行动当中亲自从一个研究所绑架回来的研究者,不过大概是因为这家伙本身就十分随遇而安的性格,被抓回来之后他完全没有身为被绑架者的自觉,十分地随遇而安——这让他成为这么多年以来,唯一一名没有在诺罗加手中吃苦头就留下来的医护人员。 而此时,费泽拉正满脸坦然地教训白雀:“抽太多烟对身体不好,告诉你多少遍了为什么就是不听——你倒是看看老大,人家除了心情不好的情况下,基本不碰烟草。” “哦,那家伙天天心情都不好。” “那不一样,人家更年期了嘛。”医生笑眯眯地在四下无人的地方肆无忌惮地调侃自家头狼,“你不一样,你还年轻。” 白雀脸上一顿,就好像因为总提起那个人的名字而由衷地感到不舒服似的,扔下一句“诺罗加就比老子大五岁”这样简单的反驳之后,就彻底闭上了嘴表达了自己完全不想将这个话题进行下去的意愿。 装甲车突突地在地面上行走,没往外开半个小时,就追上了之前离开的那群新学员的队伍尾巴。 白雀唇角边勾起一抹冷笑,顺手操起车中装满了自来水的矿泉水瓶,冲着队伍末端慢吞吞的那个家伙的屁股砸了过去,那个拥有着浅色头发的年轻人哎哟一声,正想回头破口大骂,殊不知一回头居然对视上了一双毫无感情的银灰色瞳眸,瞬间蔫了,打起精神,大吼“我是垃圾嗷嗷嗷”,打了鸡血似的一路狂奔—— 作为医护人员的费泽拉趴在车窗将这一幕看了个完全,转过头,满脸埋怨地瞪白雀:“你少在这里给我增加工作机会,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在开着车的时候往外砸东西,很危险。” “你说的东西多了,”白雀嘲笑,“老子记得住个屁。” “唔?所以我最恨野蛮人。”费泽拉伸手过来放肆地戳了戳司机的胸口结实的肌肉,收回手默默地捏了捏自己毫无肌肉的手臂,他满脸羡慕嫉妒恨地拧过脑袋重新趴回车窗上,看着前面那个被砸了屁股的新兵一路嚎叫着追上队伍在其他人的嘲笑中叫骂,微微眯起眼,那双如同琥珀一般的眼中露出了一丝丝笑意,“年轻真好,你说是不是,白雀。” 白雀不置可否,对于身边的这家伙偶尔抽风来的风花雪月小清新,他向来懒得搭腔。 “不过也得活着,才算是真的好。”费泽拉笑着,见似乎在全神贯注地开车,始终保持一段距离跟在那群新兵队伍后面的灰发男人,忍不住伸手去捏他的下巴,闹着要把他的脸往自己这边扳,“你回答我啊,白雀。” 换了别人敢做这个动作,爪子都要被白雀剁下来。 然而面对这人,天生就有一股子有内往外的无力感,于是白雀只是满脸无奈地拧过脑袋飞快地扫了他一眼,皱眉:“闹个屁,开车呢。” 费泽拉老老实实地坐好,那张清秀年轻的脸上仿佛永远都充满了温和的笑意——在这样永远如同钢铁一般的训练营之中,这么一个存在简直就是绿叶之中的红花,长期缺乏女人的情况下,费泽拉凭着他这张脸不知道驯服了多少急吼吼的热血汉子。 但是那些人也只是就敢看看顶多意淫一下而已,放眼整个训练营还有谁不知道这医生跟魔鬼教官白雀大爷的关系好得很啊! “白雀,有时候我觉得你比老大还凶残。” “瞎了你的狗眼。”白雀毫不犹豫地回答。 “这么凶有什么好处?”费泽拉坐好,“那群新兵怕你怕得要死——唔,不说新人,就说那批老的雇佣兵,哪怕是已经雇佣出去的,见了你还是跟耗子见了猫似的。” “好处多了。”白雀一个急刹车,外加一个漂亮的甩尾,笨重的装甲车愣是在撞上一节断木之前完成了一个漂亮的转弯绕过了它,当车子重新恢复了之前的开车状态,灰发男人这才转过头看了坐在身边的医生一眼,“这种东西,你不会懂。” “我怎么不懂?我懂的东西,你们都不懂。”费泽拉笑眯眯地看着男人的侧脸,“哦,其实老大好像也挺明白的,就你笨——谁告诉你,只要凶那群人就会乖乖听话了?” “凶还不够的话,就动手揍。” “野蛮人。” “你斯文,有本事滚下车自己走。” “喂,小白雀,昨天老大叫你去是让你出任务?” 白雀满脸不屑:“少扯开话题,滚下车。” 口中这么说着,却丝毫没有要停车赶人的意思。恶劣的医生就爱看着家伙满脸别扭的样子,得寸进尺地往白雀那边靠了靠,几乎整个人都快挂在他身上,“你不说我也知道昨天老大叫你去干嘛,西西里那边,雷因斯家族好像有一批价值不小的军火要往亚洲这边带,事关重大,老大为了把这笔横财弄到手,这才让你亲自出马,是不是?” 当医生这么说话的时候,说话之间温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灰发男人的耳垂。瘙痒,心中一动,白雀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看着费泽拉,脸色很是不好看:“你怎么知道?” “哦,最近训练营好像有内鬼,很显然老大是怕你挂在那边,叫聪明的我去给你护驾啊。” 白雀皱皱眉,却不是因为此时此刻两人的距离,他的双手始终握在方向盘之上,看着凑得不能更近的医生,忽然,眼角阴沉的神情柔软了下来,他叹了口气:“我去跟老大说,换个人,这趟浑水你少来参合。” “不成,那我不放心你。” 费泽拉笑了笑,脸没有挪开,此时此刻,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只需要一个颠簸,就能彼此碰到对方的唇,费泽拉笑了笑,用完全轻松自然的嗓音说:“白雀,第一次愉快的合作在即,来接个吻庆祝下吧。” 第196章 大结局 “——这就是他的回答?” 站在一片冰天雪地之中,面容苍白的少年看上去几乎就要和他所处于的雪景融为一体,当斯巴特大叔满脸遗憾地将雷切的决定告诉莱恩的时候,少年不哭不闹,脸上还是一副平日子那样淡然的样子,只是在最初的时候,轻轻颤动而后缓缓垂下的睫毛出卖了少年内心的情绪。 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斯巴特大叔有些叹息—— 他当然知道,眼前的漂亮年轻人并不适合做王权者,红组织他有所耳闻,鹰眼那样聪明的男人,是不会允许自己的手下拥有成为上位者的能力的……然而,至少作为一名手下来说,莱恩却不失为一把锐利的武器——如今,这把锐利的武器,却就这样被雷切轻而易举地在打磨至最锋利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折断了。 异常舍得。 不,准确地来说,应该是异常的任性才对。 其实他也不太能准确地说出他的上位者到底想做什么,至少从一开始男人的所作所为来看,斯巴特大叔几乎就要以为他是认真地想要夺取三号楼的领导权……那些被雷切亲自弄进绝翅馆的少年,从最开始的米拉开始,雷切从始至终都在那么认真地进行着他的游戏——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男人忽然改变了他的主意呢? 大概是因为,发现了更有趣、更值得他去追逐的东西——? 斯巴特大叔微微一顿,站在莱恩面前,他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脸上的诧异,刚刚,他居然用了“追逐”这个词? “你回去吧,”斯巴特大叔看着面前的莱恩,收回了自己的几乎已经飘远的神智,让自己看上去近乎于冷酷无情地说,“你应该也知道,其实自己并不合适作一名王权者,如果最开始就老老实实地站在鹰眼那边,今天大概就不会吃那么多苦了。” 莱恩的脸上难得地出现一丝茫然。 而这一次,斯巴特大叔却没有再说什么,只留下一句“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了”之后,便转身回到了二号楼。 莱恩站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抬起头,却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看见三十一楼的窗子,而他要找的男人,大概此时此刻就懒洋洋地坐在那扇窗子后面吧?就像他喜欢的那样,从最高处俯瞰着绝翅馆的一切,神情慵懒地抽着他喜欢的那种烟草。 莱恩第一次见到雷切的时候,他就是这副这样。 当他蹑手蹑脚地闯入那个号称全世界警备最森严的别墅,看着那一片宁静祥和的卧室,就在他以为自己即将得手的那一秒,却听见带着笑意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男人说了什么来着? 莱恩认真地回想了一下,最后终于想起,在这场他职业生涯中唯一的一次失败里,他的猎物就那样懒洋洋地坐在卧室的飘窗上,半个身子沐浴在月光之中,他微微扬了扬下颚,笑着看站在房间中央震惊地瞪着绿色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杀手,湛蓝的瞳眸之中,是一派宁静—— “抱歉,我不太喜欢抬头看别人。” 明明是那个即将被捕杀的猎物,男人却始终显得那么从容。 后来莱恩才知道,这个叫雷切雷因斯的男人,他就是有这样骄傲的资本。 莱恩记得,在进入绝翅馆的第一天,他认认真真地告诉那个当时他并没有放在眼里的黑发年轻人自己对于雷切的好感,并且坦然地告诉了他:“因为他很强。” ——是的,当时的莱恩并没有撒谎,因为那个拥有一头灿烂的红色头发的男人很强,无论是脑袋还是身手,所以,无论如何,就不自觉地想要追随他的步伐了。 “……” 抬着头,看着高高的建筑,琉璃瓦仿佛一层不染一般在阳光之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阳光很刺眼,建筑的一半开始再往上,就仿佛被笼罩在了一层生人勿进的结界当中,什么都看不清了——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光景忽然让莱恩前所未有地有了一种空虚的无助感,他忽然不想再回到那个混乱的餐厅。 【喏,小莱恩,你看见了,早就对你说过,想要当一名上位者,并不是有拳头就能解决一切的。】 ——不想再面对所有支持他的或者反对他的人,不想再参合关于绝翅馆的任何一件事情。 【如果最开始就老老实实地站在鹰眼那边,今天大概就不会吃那么多苦了。】 ——不想见到鹰眼,让他嘲笑自己的叛变失败。 【恭喜你,成为三号楼的王权者。】 ——不想见到雷切,因为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问出一句在他受到的洗脑教育之中,绝对不允许的“为什么”。 刚才那个大叔说,他可以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了——因为不再属于“红”,不再是外面的人口中那个闻之变色的顶尖杀手,也不再是雷切的一颗棋子,他不再属于任何人,只属于他自己。 而奇妙的是,莱恩却并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他的一生都应该被人操控着的,就好像一个永远让人抓在手中走路的孩子,此时此刻,忽然失去了牵引他站起来,然后稳步向前的支撑力。 莱恩缓缓地将自己的手放入口袋,口袋之中的三号楼王权者徽章仿佛灼热得几乎要灼伤他,少年脸上微微一顿,快速地、神经质一般将自己的手从口袋中收回来,抬起手,用力地揉了揉发酸的眼角,之后,拥有漂亮脸孔的少年再也没有抬起头,试图去再次寻找那看不见的方向,他转过身,沿着雪地上那一串孤零零的脚印,莱恩只是用了三秒停顿,而后,毅然决然地顺着原来的方向往回走。 …… 当莱恩回到餐厅的时候,正看见四号楼的王权者驾着一架梯子,按上去挺滑稽地趴在被他弄坏的那扇窗户上往里面看。 四号楼的狱警站在梯子旁边,并且远远地就看见了归来的莱恩,狱警只是稍稍一愣,随即抬起手压了压自己的帽檐,远远地,莱恩看见他的唇角动了动,然后大约过了三秒,站在梯子上的白堂就将自己的脑袋拧向了莱恩来的方向。 这时候,莱恩才看见,白堂手中拎着的是医药箱。 当他回头的时候,手里还抓着一把医用药棉和一款绷带。 莱恩那张万年冰山脸终于有破功的迹象,唇角抽了抽,走到梯子底下完全无视了在一旁满脸警备的大型忠犬狱警,抬着头去看站在楼梯上的王权者:“……你在做什么?” 白堂大叔脸上那张笑眯眯的假面具也有些同样挂不住,“给你的对手送药”这种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正当他尴尬的时候,站在梯子下面的雷伊克清了清嗓音,用“你奈我何”的狂霸拽语气说:“雷伊斯拜托我给你们送一点药,以防馆长消气开门之后,里面死得一个都不剩。” 又是一个来帮他的人么? 莱恩有些不以为然地哦了声,点了点头,却再也没有多说哪怕一句话。然后在这两名不速之客的惊讶目光之中,少年再一次表演了自己飞檐走壁的能力,轻轻松松地用和出来时候同样敏捷的姿势爬上餐厅的墙,一眨眼的功夫,已经像一只无声无息的猫儿似的重新缩进了餐厅里。 白堂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下的楼梯,又看了看站在楼梯边一脸严肃地扶着楼梯随时防止他摔下来的雷伊克,忽然觉得作为一名多吃了几年盐的老男人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要是早知道莱恩在外面并且会用这么逆天的身手回归餐厅,打死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跑来丢脸。 雷伊克依旧面无表情,习惯性地压了压狱警帽子的帽檐,抬起头冷冷地看着四号楼的王权者:“扔完了么?” 白堂眨眨眼,举了举手中空空如也的医药箱,低头看着年轻的狱警那张平静的双眼,几乎是下意识地点点头。 然后就看见雷伊克一只脚踩在楼梯上,伸手,将他像是抱孩子似的从楼梯上抱了下来。 脚踏实地地踩在堆积了一层冰雪的地面上,白堂低着头开始思考自己究竟是老了还是变成了婴儿这个矛盾的问题,最糟糕的是,这个时候,从餐厅围墙的另一边,响起了某个黑发年轻人欢快的声音—— “谢啦,白堂大叔,祝你和雷伊克白头偕老!” 四号楼的王权者脸上那层永远笑眯眯的面具终于碎裂,红了老脸,白堂显得有些慌张地抬起头,却惊讶地看见,站在楼梯边的狱警那张冰山脸上,居然有了一丝笑意。 雷伊克什么都没说,只是伸手拍了拍中年男人的肩,目光柔和地说:“走,外面冷,回牢房再说。” ——远远地看过去,就像是绝翅馆最常出现的景象,狱警和王权者一前一后沉默地走在雪地上,然而只需要仔细看就能发现,这一次,却是狱警走在前面,王权者低着头走在后面。 天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飘起了在绝翅馆仿佛永远也下不完的雪,周围,只能听见室外鞋踩在雪地上时,发出的嘎吱嘎吱的声音。 …… 此时此刻的餐厅当中,莱恩和阮向远面对面地站着,互相看着对方。 前者面无表情,后者抱着一大堆的棉签和消毒水,那叫个阳光灿烂。 窗边原本应该是属于莱恩这一方人手的地盘,但是不知道在他出去的这一会儿发生了什么,此时,黑发年轻人就这样堂而皇之地站在他的地盘上,异常嚣张地张着双臂迎接他那些各式各样的场外救援——莱恩相信,等到天黑的时候,说不定会有人往里面扔保暖棉被也说不定。 漂亮少年这么想着,心中微微嘲讽,转过脑袋,看了眼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身后的莱巴特——非常意外的是,在几乎所有人几乎都已经叛变的情况下,这家伙似乎异常死心塌地地跟在他屁股后面…… 莱恩盯着莱巴特看了一会儿,忽然没头没尾地,用平静无起伏的声音说:“莱巴特,你流鼻血了。” 莱巴特下意识地伸手抹了一把,果不其然,摸到了一丝滑腻,并且随之而来的是口中也尝到了血腥甜腻的气味,耸了耸肩,这名三号楼的高层显得有些无所谓地说:“哦,大概是鼻梁骨折了。” 语气那叫个淡定,就好像骨折的是别人的鼻子。 真爷们。 莱恩却只是挑挑眉,他就好像没有看见周围的那些犯人和站在他不远处的阮向远似的,那双如同湖水一般碧绿的瞳眸闪烁着,始终盯着面前流着鼻血的高层,莱恩仿佛若有所思地看着莱巴特,就好像能在他的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而此时,已经被莱巴特的人格魅力搞得略微羞愧的阮向远脸上也难得出现一点儿愧疚的表情——早知道这货已经这么惨,刚才就不往他鼻孔里塞胡萝卜了。 但是站在阮向远身后的鹰眼看上去挺高兴——同为智慧型的高层,他和莱巴特总是不那么对盘,面对鼻孔往外喷血的莱巴特,他眯起眼,愉快地勾起唇角:“活该。” 阮向远头疼地瞥了他一眼。 正当黑发年轻人站在原地独自伤神的时候,忽然他感觉到面前的天仙少年的目光忽然从自己身上掠过,紧接着,那个鼻子开了闸门似的哗哗往外流血的高层猛地一下,就被什么人塞到了他的眼皮底下。 阮向远:“……” 这张鼻青脸肿的脸忽然放大靠近,那视觉效果还真有点看3d恐怖片的节奏。 还没等黑发年轻人张口说什么,站在他身后的鹰眼已经眼疾手快的一把将他往后拽了拽,嘴里还不忘记嚷嚷:“干什么干什么少靠我们小狗那么近,愚蠢是会被传染的——” 阮向远开始后悔带鹰眼出来接应救援物品,带个沉默寡言的白雀外加一个同样智慧型的小丑都比鹰眼强——至少不会乱说话。 就在这尴尬得几乎呼出一口气都能冻僵了摔碎在地上成俩半的气氛之中,令人意外的是,莱恩那毫无情绪的嗓音,却忽然传入了阮向远的耳朵,并且说话的内容听上去也非常奇幻—— “治好他。” 阮向远傻眼了。 鹰眼也震楞了。 莱巴特猛地回过头看着莱恩。 在场,满脸镇定地,只有莱恩一个人。 只见他动作极其缓慢地,将自己的手放进口袋,然后更加慢地掏了出来——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漂亮面容的少年的手仿佛在身边的桌子上摸了下,然后又飞快地拿开,然而,当人们看清楚了那被放在桌子上的东西是什么的时候,在场的每一个犯人,都不由自主地倒吸一口凉气。 阮向远无声地蹙眉。 “我说过,我从来不做亏本生意。”少年淡淡说着,忽然顿了顿,又补充,“但是,也从来不会亏了别人。” “这份大礼果然够大。” “斯巴特说,我自由了,所以不当王权者,应该也没关系了吧。” 阮向远笑了,也不想在跟莱恩多纠结,一把抓过满脸不情愿的莱巴特,动作不怎么温柔地将手中的棉花拆开塞进他的鼻子里,修长的指尖在男人的鼻梁上摸了摸,确定好位置之后,干脆利落地上药—— 当他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之后,顺手将作为炮灰的莱巴特推给了莱恩,然后一把抓过那放在桌子上的王权者徽章塞进自己的口袋中——这动作叫个快狠准,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某种犬类动物扑向骨头时候的热情表现。 鹰眼在身后看着,额角突突地跳。 周围,三号楼的众犯人看着,一时间甚至有些反应不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没有欢呼,没有痛哭,没有想象中的山崩地裂你死我活,更加没有预料之中大家以为就来来临的饥寒交迫,仿佛一切都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他们的王权者,换人了—— 时间刚刚好,如果现在开始打扫卫生的话,说不定还赶得上晚餐开饭。 寒风从被莱恩打碎的窗户吹入,一片雪花吹进,飘落在阮向远的鼻头,然后融化。 所有的人都僵硬地站在原地的时候,只有鹰眼悄悄滴勾起了唇角——一盘注定会满盘皆输两败俱伤的棋,果然只有在出现了“变数”的棋子时,才会悄然地发生变化。 雷切的这盘棋结束了。 或许是因为他的主动让步或者别的什么原因,只不过,这一次,那个仿佛从来都不会输的男人输得非常彻底。 “喂,发生了什么——” “不打一架也可以吗!!!王权者还可以这样做交接,太乱来了——” “我才不管这个,我快痛死了,妈的有没有人去通知一下伊莱让他开门,我要去医疗室!” “喂小狗,当了老大以后不会就不给我们接骨头了吧!” “妈的巴特你找死啊,‘小狗’你是能叫的吗!!!老大!!!!” 周围乱七八糟嗷嗷大呼小叫的声音响起,当莱恩转身离开,鹰眼轻笑着抬起手揉了揉站在他前面的黑发年轻人毛茸茸的脑袋,嗓音温和而富有磁性地压低音量,附在那在阳光照耀之下几乎变得透明的耳边:“大功告成,小狗,来亲个嘴儿呗!” 阮向远转过头,然后在鹰眼惊讶的目光下,飞快地抓住他的脑袋,然后以一个霸气十足的姿态在男人的脑门上落下一吻。 “谢了,鹰眼。” “……………………………………” 于是,三号楼最聪明的男人就这样风中凌乱地站在人群中央,直到看见阮向远指挥着犯人用破烂桌子给他搭建了个临时梯子,再笨手笨脚地从莱恩打开的那扇窗户爬出去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内,鹰眼眨眨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被坑了一回。 这时候,从餐厅外面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以及“哎呀”一声低呼。 鹰眼推开站在窗子下面的犯人,三两步爬上去,趴在窗户上往下看:“蠢狗,摔着了没?” “还活着。” 阮向远揉着屁股从雪地里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不知道为什么,黑发年轻人那深一脚浅一脚姿势及其丑陋的背影,却让鹰眼想起了一年前,在他的牢房里,屁颠颠地撒着欢儿奔向前来救驾的雷切的狗崽子。 完全不同的背影重合在一起,却毫无违和。 “花卷?”男人几乎是下意识地叫了声。 而令他惊讶的是,那个眼看着已经走远的黑发年轻人却在这时真的回过头来,阳光之下,那双过于耀眼的黑色瞳眸看着他,微笑:“少他妈乱给老子起外号。” 说完,阮向远重新把自己的脑袋拧回去,冲着那个毫无意外通往二号路的方向,一路挺近。 直到黑发年轻人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转角的那片树林之后,揉了揉仿佛还能感觉到前一秒带着微微湿润的柔软触感的额头,鹰眼低下头,那只完好的漂亮凤眼中露出一丝无奈,以及深深的笑意,男人低声冲着那早就空无一人的操场骂了一句脏话,而后,打了个呵欠,神情慵懒地向着餐厅角落他平日里最喜欢的那个位置走去。 …… 上帝是仁慈的,在阮向远想好怎么跟少泽解释自己出现的原因并且说服他放他进三号楼之前,他就成功地在二号楼下面看见了那头耀眼的红毛。 此时此刻,男人正蹲在那棵被曾经的狗崽子“灌溉”过无数次的树下,背上披着王权者披风,背对着阮向远,手里抓着一把小铲子在那挖来挖去—— 阮向远从墙上翻下来屁股落地导致臀部还有点儿痛,于是他没能做出“雷切待我狂奔过去”的浪漫举动,只是慢吞吞地挪过去,抬脚,非常不礼貌并且胆大包天地用自己的脚尖戳了戳二号楼王权者结实的翘臀:“挖尸体呢?” 雷切头也不回,自己继续挖:“突然想看看,隼在里面好不好。” 阮向远:“………………………………………………………………………………” 玛德,蛇精病!!!!!!!! 满脸黑线地蹲下来,用吃奶的劲儿从男人手上抢过沾满了泥土和雪水混合物的小铲子——由于红发男人在争抢过程中毫无预兆忽然放手,阮向远抓着铲子一个屁股蹲儿再一次摔了个结结实实。 这一摔把他摔得来了脾气。 从地上面爬起来,抓着铲子用脏兮兮的铲子对准红发男人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不知道为什么阮向远就是气的脸色发青:“你他妈有病啊雷切!!” 肮脏的泥土几乎都要糊到男人脸上。 然而,本来应该有轻微洁癖的对方却意外地没有退缩。 男人只是用那双随时可以令人惊心动魄的湛蓝色瞳眸,平静地看着跟他一样傻乎乎地蹲在树下,却气的头发都竖起来的黑发年轻人,修长的指尖轻轻推开自己鼻子底下的铲子,雷切对视上黑发年轻人的眼,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道—— “告诉我,你在下面过得好不好。” 阮向远一愣。 “冷不冷?饿不饿?” 将黑发年轻人手中的铲子抢走,看也不看地扔到身后,大手扣住前者的手腕,用不容拒绝的姿态将他猛地拽进自己的怀中,两人双双滚入雪地中,男人的大手用近乎于要让人窒息的力量狠狠地扣在他的腰间,仿佛就像是要将怀中的人蹂进自己的身体里,低沉而沙哑的嗓音,仿佛魔怔了一般在他耳边不断地低声—— “会不会觉得地底下太黑?跟你埋在一块的东西够不够用?被子弹打中的时候会很痛吧,因为被他们架着,无论怎么发火也不让我回头看看你,从楼上摔下去的那一下是不是也痛得难以忍受?” “……雷切……” “会不会怪我?” “……” “今年的花开的很好,真高兴,你也看见了。” 雷切抱着阮向远,仿佛听不见对方在呼叫他的名字,他只是死死地抱着他,就好像他随时会像是以前那样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直到他感觉怀中原本僵硬的身体变得柔软下来,安安静静地被他拥在怀中,然后,一滴滚烫的东西,从领口滑入他的衣服,带着令人难以置信的灼热,从他的胸口前花落。 男人抬起粗糙的手,重重地揩去怀中人眼角的湿润,当他发现他的举动却反而另对方整个儿微微颤抖着,眼角滴落的液体就像是决堤的大坝似的止都止不住,雷切却反而笑了,他伸手,揉了揉怀中人柔软的黑发:“哭什么,被欺负了都没见你哭过——” 那向来冰冷带着命令语气说话的声音,在此刻显得前所未有的柔软。 阮向远顿了顿,吸了吸鼻——一点儿也没料到前一秒还恨不得一铲子拍死眼前这货这会儿怎么就激动得满脸是血,感觉略丢人地从雷切怀中爬起来,黑发年轻人在口袋中掏了掏,掏出一卷绷带,以及一枚三号楼的王权徽章。 想了想,撕下一条绷带,将徽章挂在上面,然后手脚很快地,在面前的红发男人反应过来之前,将那条破烂兮兮的绷带绑在了男人的脖子上,阮向远抬起头,对视上一言不发任由他摆弄的男人的眼睛,.嗓音沙哑地说:“这才叫项圈……你那个,算个屁。” 雷切一言不发,难得没有对脖子上丑得要死随便得要命的“项圈”发表任何评论。 阮向远想了想,也没觉得两栋楼的王权者蹲在树底下做贼似的抱头痛哭这种行为其实很蠢,他抬起手,也不顾自己脸上还鼻涕眼泪糊一脸,不怎么邪魅狂狷地捏了捏雷切的下巴:“你怎么知道的?” “不是每一个活着的生物都会想尽办法来碰我的耳垂。” “……………………” 阮向远微微眯起眼,他发现当一个男人满脸严肃地说这句话的时候,那情景真的非常喜感。 “总把一个人错看成一只狗并不是那么平常的事情,”雷切将阮向远捞进怀里,就像是抱着什么宠物似的再也不肯撒手,“有时候,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病……” “你就是有病……” “放屁。” “……” “刚才实在怀疑得不行,去问了米拉——当时楼层战,他那副见了鬼的表情让我有些在意。”雷切想了想又道,“后来从他给我的答案来看,他似乎真的觉得自己见了鬼。” “这个回答不怎么浪漫。”阮向远拍了拍雷切的后脑勺,“如果你刚才回答我‘无论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你’这样的回答,说不定我会一个感动再趴你怀里哭一会。” “我个人觉得你只会嗷嗷叫的时候比现在更可爱。” “……” “骗你的。” “王八蛋。” “都说了在我面前不要说脏话。” 耳垂被报复性地捏了一下,黑发年轻人吃痛一声,猛地从男人怀中窜起来,当雷切再一次伸手想拉他的时候,他拍开他的手——看着那双湛蓝的瞳眸之中千年难得一见的委屈,阮向远心情不错地欣赏了一会儿,然而他抬起手,蹭了把脸上的眼泪,吸吸鼻子满脸严肃道—— “再说一遍。” “什么?” 雷切始终保持坐在地上的姿势,他自然而然地抬起头,从下往上看着背着阳光的黑发年轻人。雪花不断地从阮向远身后从天而降,在这一片白色之中,雷切发现,那双盯着自己的黑色瞳眸之中,虽然背着阳光,却依旧…… 有光。 “那天晚上,你说的话。”阮向远继续满脸严肃,只不过,微微泛起粉红的耳垂出卖了他的情绪。 没有放过这一丝小小的变化,雷切眼角染上一丝笑意,他勾起唇角,抓住黑发年轻人的手腕将他轻轻拉下来,让他弯下腰,直到彼此都碰到对方冰凉的鼻尖。 男人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在风吹着树的沙沙声与落雪的轻微声响中,仿佛成为了世界上最美妙的歌声—— “。” 你是我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