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历练 楔子 魔剑得名 人域,吴国,丹阳城。 在这个繁华美丽的都市里,络绎不绝的行人都会不时的经过那个象征着兵器之家的大作坊——“将邪铸剑坊”,那是楚国最有名的铁匠干将和莫邪所建立的,得于他们的存在,丹阳城成为了楚国重要的军事和经济命脉,也是楚国能够在众多诸侯国中鹤立鸡群的根本。 如今放眼望去,偌大的城池满目疮夷,硝烟弥漫,就像是魔神降世,肆虐着凡间的生灵。 大路上不断有四处逃散的城民,只有一道清隽的身影迎着浓浓的硝烟一往直前。 一身华丽的道服,俊秀的脸庞,犹如凤鸟的双眸,凝视着前方的动静,待走到某一处地方时,脚步去顿止了。 “为何师父留下的‘仙霰’在此处便消失了?”这道人四处张望,试图寻找他师父的踪迹。 但过了很久,他都没有发现他师父的身影。 于是,他询问了一个正慌张而逃的城民。那城民神色紧张地看着他,似乎对这道人不怀好意。 “你有否见过一个衣着跟我相似的道士?”道人问。 那城民像是很害怕见到道人的样子,连忙摇了摇头。 道人轻轻叹了一口气,摆摆手,示意让他走。 道人心里似乎很不安定:师父必定是出了什么岔子,他临走前说要跟他在魔域收的一个弟子做个了断,他留下‘仙霰’必定是认为万一有所闪失,希望我能来支援他。 望着城池里残垣断壁,周围的人像是吃了败仗一样落荒而逃,却始终感觉不到“仙霰”留下的痕迹。 一段对话声打破了道人心急如焚的思绪—— “你刚才有没有在城东那头看见那个怪孩子和那个道士打架的情形。” “没有,怎么了?” “他们俩本来酣战差不多近百个回合的?却忽然间白光一闪,照得眼睛的几乎睁不开,只是隐约见到天空上好像有什么飞过似的。待白光散后,那个怪孩子和那个道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好像之前从来没有发生过打斗,好生离奇古怪!” “居然有这等事?我还以为只是那个怪童再疯狂破坏,其他的事情我都忙着逃,无暇理会。” “嗯,不但如此,那怪孩子好像还有同伙,估计还会继续破坏下去,咱们还是走为上策的好!” 道人闻言后,立刻振奋起来,径直往丹阳城东走去。 …… 丹阳城东,依旧是破败不堪的景况。 忽见有四条人影姗姗而来,二女二男。 其中一女打扮得像个大夫的模样,明亮的眼瞳依旧遮盖不了她美艳的颜光。另外一男子身材颀长,肌肤灰白,唇色暗绿,穿着一身鬼魅的黑衣,形似妖魔。还有一对银发男女跟随他们其后,像是一对兄妹。 “艾陀那小子跑得挺快的嘛,转眼间就不见人影?”那个银发女子问道。 “会否他已经离开丹阳了?”那身材颀长的男子说。 “不,你们看那边!”女大夫指向远处的事物—— 是两柄剑! 四人定睛一看,不禁震惊万分,心中共同忆起:那是艾陀请干将莫邪夫妇锻造的绝世神剑。 “艾陀该不会丢下剑后就跑了啊?”银发女子惊奇地问道,旋即四人跑过去想拾起那两把剑。一条身影倏忽窜进他们的视野中,早他们一步拿起了双剑。 这人正是刚才的那个道士。 众人都被他这么突如其来吓了一跳,那银发女子厉声而道:“你是谁?” 道士没有理会银发女子的质问,他凝视着双剑,神色惊疑,喃喃而道:“就是这两把剑把丹阳城破坏得残败狼藉,怪不得,原来这剑魔气这么重!” 只见其中一剑锋芒凌锐,银光闪闪,一字护手,黑铁剑柄处镶有一颗如晶魄般的白色球珠,看起来是经过精细的雕琢而成,剔透无匹,周边由奇特的图纹构成。另一剑于此剑同等大小,但其剑身材质柔软,赤红色泽,远看似蠕动的火蛇,山字护手,剑柄与剑身近乎同色,此处亦镶有一颗晶魄珠子,不同的是珠子颜色为湛蓝色泽,周边也有奇特的图纹。 但双剑却像是吸噬了什么魔物一样,散发着邪异的气息。 “喂!臭道士,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银发女子见他不理不睬,心头起火,便开始发难。 “巴索娜,还跟他费嘴舌干甚,一起将他收拾,拿回艾陀的东西!”银发男子喝道,便率先发动攻势。 “是!银克哥哥!”巴索娜旋即加入战斗中。 那道人回过神来,修行高深的他一下子便知晓银发兄妹攻势来向,挥起双剑指向两人,运起内功,剑尖中立时罡劲充盈,本身魔气深重的双剑像是强加了另外一股力量进去,威猛无匹,只是轻轻一辞,不仅破挡兄妹俩的攻击,更是凭着这股力量的余劲将二人轰出十丈之外。 另外那一男一女看得目瞪口呆,除了惊叹双剑威力,更是他深厚的内功。 那道人虽知抵挡那兄妹俩的攻击易如反掌,却也想不到有如此强劲的威力,但他却表现得异常平静,毫无敌对之意:“在下仙域暮雨殿弟子,名叫暮水,无意与各位为战,只想知道我师父暮雨祖师的下落。” 那身材修长的男子哈哈大笑,上下打量暮水:“原来是暮雨殿的创派人暮雨祖师的徒儿,嗯……这才像是名门正派的子弟,艾陀那小子明知自己是魔,却要拜个仙域的老道做师父,不伦不类的,当真贻笑大方。道长你要找你师父自个找便是,反正我们也不知道你师父的下落,也不会阻你,但是请道长你离开前留下手中的双剑,因为那是干将莫邪为我们打造的剑。” 暮水心想:想必刚才那些城民说的怪孩子应该就是艾陀吧,还有铸剑大师干将莫邪一向正义大凛,怎么会有到造出这种极具魔性的剑? 暮水收起心神,话锋一转:“艾陀和我师父在对战中忽然消失,你们可知道是怎么回事么? 四人顿时怔住了,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道长你是如何得知?”女大夫忽然问道。 暮水遂将刚才那些城民所说的话向众人讲述了一遍。 银发女子深思一番,颇感有理。 其余三人都认为此时诡异,但暮水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况且他也没有必要欺骗他们。 “不对!”那个身材颀长的男子厉声说道。 “怎么了?格幽司?”女大夫问道。 格幽司目光转向暮水,敌意渐盛:“暮水道长你对我们说这事,莫不是想麻痹我们,妄图打消我们对双剑的追求,然后就此纳为己用吧!” 众人听后像是醍醐灌顶,锐利的目光纷纷射向暮水。 暮水泰然自若:“不!这双剑魔气极重,想必是吸噬了艾陀的魔力才会变成如此,倘若继续留下凡间,必定危害苍生!我会把他带回暮雨殿,用仙灵之力将他封印和净化,让它永远都不能祸害三域。” “哼!双剑净化后,那岂不成了你们的囊中之物了!”格幽司依旧不买账。 “双剑完全净化后,自会化为无形消弭,从此不再复有!”暮水幽幽而道。 格幽司似乎有点偏激,依然不相信暮水的话,立刻聚集功力,杀意萌生:“臭道士休要再胡言乱语!接我‘雷磁巨掌’!”格幽司双掌一出,爆射出两条巨大的掌形雷电直攻对方。 暮水深吸一口气,仙力泉涌,双剑猛力斜劈:“暮水本不想与尔等为敌,只可惜魔道终究是魔道,休怪我不手下留情了!” 双剑得魔气夹带暮水的仙力,罡劲十足,雷磁巨掌甫一触及,撞射出灼热烈气,余劲散射的方向竟都是往格幽司这边。 格幽司也没有想到这双剑威力之大,连忙反手护胸,催起魔功凝聚成一面护罩抵防剑劲。其余三人也被此招殃及池鱼,纷纷退避三舍,采取守势,抵御侵击。 暮水凭借着双剑的威力和纯厚的内功,所以受余劲的影响不大,依旧稳稳站立,不曾退缩。 “倘若尔等仍要执着与暮水为敌,那么下一招便要送你们去西方极乐!” 四人见识了双剑和仙力合击的威力,都不敢再贸然发动攻势。四人相互对视,鉴于自身的实力也没有好的法子。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苦练十年八载,必定卷土重来,重夺魔剑!”女大夫第一个撤退。 “蝶萝优!你……”格幽司心里叫骂,却又无可奈何。 于是,此战无疾而终,其余三人也纷纷逃退,留下暮水清健的身影。他长吁一口气,收起双剑,呆呆看着,默然不语,心谙:干将莫邪为什么要打造如此极具魔性的剑?还有师父和那怪孩子艾陀究竟发生什么事?何以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突然消失呢? 种种的疑问困扰着暮水,眼睛不由自主四处张望,却看到某处残垣破壁下的一个幼小身影—— 一个正在哭泣的小男孩。 暮水兀自走去,打量小男孩:谁家可怜的孩子竟被遗弃在这里,且不知他爹娘何去何从了。苍天啊,为何要如此不仁! 暮水小男孩有可能会成为孤儿,不由得有点动容,正当他伸出手来把小男孩扶起来的时候,却感觉到他体内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在涌动。 虽然很微弱,但对于修为高强的暮水也对此感到有点震惊,那种感觉就像刚才看到的那四个人,一种邪异的气息,魔的气质! “为什么这孩子会有这种力量在里面?这孩子如果是人类的话,是不该有这种气质的。除非他是——”暮水不敢再想象下去,但事实却不得不让他深究下去。 “除了妖魔之外,就只有另一种‘人’具备这种气质——人和魔的结合体!换言之,这孩子的父母必定有一方是妖魔!为什么?人和魔不能结合乃天经地义,这么做不仅害了他一生,更是害了这个世界。”言语间,暮水除了概叹小男孩的命运,更是无情鞭挞他父母苟且之合的行为。 暮水已见识过他师父暮雨祖师因收了妖魔为徒而懊悔不已的悲痛,他并不想眼前这个人与魔结合的生命体再次重蹈覆辙。他决定要拯救小男孩,让他未来能够以一个正常人的形象在这个世界度过一生。 他收起双剑于背后,抱起小男孩,带着复杂的心绪兀自离开了残破狼藉的丹阳城。 …… 此后的几天,暮水与小男孩相处的非常融洽,也渐渐发觉小男孩本性不坏,他不希望因为身上的妖魔气质影响他的一生,直至小男孩说要离开暮水去寻找他的生父生母,他依然没有如实告诉小男孩的身世之谜。 他见小男孩执意如此,也不好阻拦,只是最后叮嘱他,以后有什么要帮助的可以来仙域暮雨殿找他。 与小男孩诀别后,暮水带着双剑也回到了他自己的师门——暮雨殿。 他将双剑交给了昔日与师父关系如胶似膝,仙域四大仙兽之首——圣骐。由它在暮雨殿后山的一个岩窟里封印这两把魔性极强的剑,暮水还把暮雨祖师失踪的消息告予了圣骐,仙兽为表对暮雨祖师的缅怀之情,将永世在岩窟里守护魔剑,并力图用仙神之力净化魔剑。 从此那个岩窟便因为封印着魔剑而得名为——封剑窟,而那两把魔剑经过此后暮雨殿弟子们悠悠之口的相传,也有了它们的名字——咒魄之剑! 而这个名字并不只是流传于仙域中,更是远传到人域、魔域的世界里,随着时间巨轮的运转,“咒魄之剑”将引来了三域翻天覆地的纷争。 …… 给读者的话: 新人第一次发书,望多多指教 第一卷 历练 第一章 大事不妙 数百年后的仙域。 那是仙气笼罩的云空陆地,灵息渗透到万物生灵的体内,如真如幻,恍若灵魂之栖息地,有一种无法抗拒的清朗之感通散肺腑,不得不说这仙境般的地域真让人遐往。 这里是远离暮雨殿的一个练武场,只要供暮雨殿弟子日常的练武,此时烈阳当空,很多弟子感觉炎热都没有在这个时候选择练武。空旷的场地只有一个丰姿俊秀,正持剑练武的少年。 他叫尹樾,不仅身材挺拔,而且是个成熟稳重的英俊青年,武学修为在暮雨殿众多弟子中亦称得上是佼佼者,但他没有因此而骄盛,反而平易近人,与师兄弟们关系也非常融洽。 汗流浃背的他似乎并不在意天气酷热的煎熬。只见凌烈的剑招,锋猛的剑气,其武艺可以说在暮雨殿已经属中乘之列,只是要达到真正巅峰无敌的境界,还需要花很长的时间来磨练。 正当他使出最后一招时,运行真气,回头出剑,只见有人在自己一丈之内,眼见就要将剑刺入来者的脖子,电光火石间,少年立马收起内功。由于收得太急,竟让体内刚要使出的真气与收起的真气猛烈相冲,产生一股反弹力,少年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一弹,飞到二三丈远。 来者吓了个半死,片刻定了神后就跑去少年旁边,道:“樾师兄,没……没伤着吧?” 少年起身捂住胸,略显痛苦:“幸好我平日勤加练功,内力已有一定的基础,还不至于造成严重的内伤,稍加调息,不成大碍。方才师兄我练武过于专注,没料到若霄师弟你在我背后,让你受惊,真是抱歉。对了,若霄师弟找我不知所为何事?”尹樾问道。 若霄顿时脸色一变,急切地道:“今回可要发生大事了,今早大师兄本来上穹柱山拜祭他已逝爹娘去的,不过方才他回来暮雨殿的时候却行走踉跄,而且遍体鳞伤,众师兄弟都把他扶进卧室里了。此事真让人难以置信,好歹大师兄武功也在你我之上,竟遭受如此重创,不知是何人所为?樾师兄,练武日后再练吧,当务之急就是赶紧去看看大师兄啊!”说着说着,若霄的声音开始哽咽。 若霄口中的大师兄,名叫帕连,是暮雨殿年青一代弟子中的领军人物,是尹樾从小到大最亲密的伙伴,两人经常对磋武功,平时都是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玩耍,甚至会相互谈谈心事,其亲密程度甚至胜过亲生兄弟。尹樾的武艺有今日成绩,除了它自身的努力,还离不开平日帕连悉心的指导和提点。 听闻若霄所说之后,尹樾惊骇万分,差点连手中的长剑都握不住:“大……大师兄他,怎会如此?快随我去看他。” “是!” 刚要离开练武场时,尹樾像是想起了什么:“发生这么大件事,你有没有告诉掌门师父和两位师叔。” 若霄一向胆小如鼠,平时只与尹樾关系甚好,出了这么大的事,也只是第一次时间通知了他,并没有禀报师尊,更何况师尊们此刻正在真灵宇拜祀历代祖师中,一向不喜别人打扰。 “你先过去看看帕连师兄伤势如何?我去真灵宇禀报师尊们在过来。”尹樾道。 于是两人便分头行事。 …… 在充斥着仙灵之气的仙域之中,有这么一个神圣门派,它高高屹立在彩阳峰上,该门派名为“暮雨殿”。在该山峰上所看到的阳光照射下来,因色泽看似会变幻无穷因而得名“彩阳峰”。这里的仙气在仙域当中是非常浓厚的,以至于未踏入门派界域已感受它的神圣气韵。 顺着崎岖蜿蜒的山路一直走,片刻就能看到暮雨殿的入口,这个地方很特别,两侧各有一由花草叶枝堆砌组合而成的“人”,面对面站立,其身高八尺有多,虽为草木所成,但“人”的神态表情,衣衽装束却是如同被巧手工匠刻画雕琢,栩栩如生,隐隐仿若有其真人气息一般。飘逸的树叶长发,掩盖不下“他们”凤眉下是炯炯有神,犹如微微射出仙光的绿泽眼目,一身正气灵息的倒八分领长袍更突显“他们”仙风道骨的非凡气质。 而“他们”之间上方有三块悬空着的石头,细看原是经雕刻而成的石字,赫赫醒目的三个大字——暮雨殿。 踏过奇特的门派入口,便是真正进入了暮雨殿的界域中,首先走进视野中的是一个偌大广阔的广场,在广场的两边,可以看到矗立着数栋建筑楼宇,其特色风格类似于人域的客栈,但其建筑宏规又远胜那些普通平凡的客栈。 只见高度虽各有异,但皆约在六七丈高度,其跨度亦有八九丈。 这些看上去如此雅致,颇有意境的屋宇乃是暮雨殿门派中的弟子、长老及掌门的日常寝宿之地。 而相隔宿舍数十丈远的是一座更加宏伟的宫殿,类似于人域中的庑殿,主殿高达三丈,横距有十数丈,主殿正门上方有一块铁竹材质的牌匾,两个大字,如铁画银钩—— 暮雨! 就像这座建筑物一样坚韧遒劲。主殿四方飞檐和斗拱连接处分别雕砌成四方圣兽青龙、白虎、玄武、朱雀的图案,气势雄伟。 主殿两侧便是左右副殿,规模略小于主殿。 整座宫殿至殿前是由精亮极致汉白石砌成的栏杆,上面刻着各种神异的图纹,在正对着主副殿之处各开辟了一条斜梯,高约两三丈,这斜梯在也是雕刻着无数的灵异图纹,如此物景笼罩在仙气的沉浸下,栩栩如生,仿佛是有着仙灵指引进入那神秘的仙宫,让人一时陶醉于这如诗如幻的梦境。 穿过主殿,可以清楚看到其后方有一潭湖泊,湖的正中央有一块突出湖面的平地,上面建有一个小堂宇,清澈如镜的湖水倒映着它略显神光灵气的风貌,不时吸引着旁边轻掠而过的飞虫鸟禽,点水一刻犹如天降甘露,踵续泛起卷卷涟漪,然后伴带着鸣啼唧啭之音,凫趋雀跃,悠然而去,如此良景甚是幽谧劭美,令人神思遐往。 小堂宇名为“真灵宇”,是暮雨殿历来供奉历代掌门神位的地方,关系到其对逝者的尊崇,环境必定要是清静恬雅,不得有半点喧哗之声,难得有此天作圣境作为门派祖先的祭奠之地,其仙魂的在天之灵一定是欣怡无憾。 真灵宇内因只有左右两边墙上有个双掌大小的小窗棂,其余皆已木石密封的缘故,故光线暗弱,不过仍能看清楚里头事物。一台长约一丈的神龛,上面有六个铜像,其中五个一字排列,约常人手臂二分之一的大小,另一个则是陈列在其他五个铜像的正上方,略大于其五,约常人双臂合一之大小,如此差距,想必该铜像所雕刻之人物必是暮雨殿历代掌门中的巨擘。 而此时正有三人在堂宇内,相互交谈。 站在神龛面前的是一位鬓发苍白,沧桑的皱纹如镂刻的刀痕侵蚀他的脸部,一身紫色交领宽袖镶边道服装束,虽然已进入耆耋年华,但看上去仍然气精力壮,老而弥坚。 此时他双目淡淡望着那个造型最大的铜像,负手而立,一脸不解惑的表情,似是要对它诉问自己内心疑虑。 “本门浸淫暮雨剑法已有十数载,何故仍难施展出最后一式‘暮雨流针’的至强威力?” 老者是暮雨殿的现任掌门,名谓暮秋,乃本门第七代掌门,武艺卓著,超轶绝尘,近年来一直参研创派先祖——暮雨祖师所创剑技的最强神式“暮雨流针”的修炼,但迄今仍难达到已臻化境。 暮秋身后站着两位中年道人,一人身材修长瘦削,脸长如马状,肤色偏黄,另一人身形矮小肥胖,眉须如剑,肤色偏白,二人皆穿青色对襟道袍。除衣着外二人对比鲜明,但从二者气质中散发出的深厚仙力却是不相伯仲。 率先接话的是那高瘦道士,只见他睟面盎背,神情淡然说道:“掌门切莫心忧,也许是仙缘未到,毕竟‘暮雨流针’乃暮雨剑法当中的奥秘,非一朝一夕可以参悟出来。其中剑技意境或许仍要耗费时间继续修炼,所谓欲速则不达,只要持之以恒,必能等到觉悟之时。” “朗晖师弟此言差矣,直至如今,掌门早在二、三年前于自身仙体淬炼上达到‘霸仙体’的‘大霸境’,离下一个仙体淬炼境界‘九霄仙体’也只有咫尺之距。当年创派祖师暮雨真人在刚刚踏入超仙体‘上乘境’就已经自创出‘暮雨剑针’神技,可见该招式对自身修炼等级要求并不算高,虽说暮雨祖师其天赋异禀,矫矫不群,但掌门毕竟在仙体和剑技修炼上都早早达到施展‘暮雨剑针’至高境界的预期要求,理应可以练就而出。之所以迟迟未能研习出其精髓招式,依明虹所见,归因应是需要一种有强化体内仙力运动驱使的灵物作辅助之用。”矮胖道士明虹郑重其事,振振有词地阐释缘由,反驳了朗晖的见解。 “此话怎讲?”暮秋不禁询问明虹,双目往后流睇,不时流露出急切之色,一副渴望知悉其口中所说的灵物之奥秘。 “依明虹所见,此灵物在我暮雨殿书阁中的书籍《物之卷》中有所记载,需要数种材料炼制而成,分别是赤犬兽的婴体、采阳仙水、乌金、古稀铁木和黄土。其中前两样材料在我仙域范围内皆能获取,后三者则要踏入人域境内搜寻,倘若收集完毕,便可用仙炉将其混合炼制至一个月时间,该灵物即可诞生。” 一旁聆听的朗晖对此物的来源亦颇为好奇,“未知灵物名谓是何?” “名谓‘五行圣液’。”明虹干脆地回应。 掌门在听闻第一物后,不由印堂紧皱,令其本就沧桑的面孔犹如多镂刻了几条刀纹,“要以赤犬兽婴体此活生生的仙兽作炼物之用,本门绝不答允。虽说人兽有别,但始终是仙域内颇受敬奉的一类仙兽,假若做出杀戮幼崽之事,不仅违拗我仙道行事的原则,还将激起与赤犬兽的矛盾。如此一来,即使本门成功修炼出剑技神式,传扬出去,也只会成为诸仙众口交攻的对象。” “掌门莫要过急激动,且听明虹继续说下去,”明虹自知暮秋定会反应过大,毕竟以残害灵兽方式达到修习武学目的绝非正道所为,鉴于此行,明虹旋即抚慰了暮秋的焦躁心绪,再道:“《物之卷》中其实还提及到赤犬兽婴体的代替之物,便是其在进化为成年体之时蜕去的皮毛,需要一百匹该皮毛才能达到替代婴体之效。” 暮秋听完明虹的解释后,捋捋苍白的胡须,表情渐归于平静。 “但明虹师兄须知,幼体赤犬兽要进化为成年体需要四、五载时间,如此一来,收集齐一百匹赤犬兽皮毛亦绝非易事。”朗晖则是对此事提出质疑。 不过明虹听后,只是咯咯的笑了几声,随即回应了他的观点:“哈哈,朗晖师兄,你可还记得我派后山当中有株特殊草物,它不仅含有符合肉食仙兽口味的荤腥,而且该腥味还有特殊效力,在进入体内消化中即与当中含素部分结合产生特殊仙力,幼体得到这种仙力便可加速进化成成年体。” 朗晖闻后,思量半分,幡然大悟,不禁脱口而出:“师兄一言惊醒梦中人,朗晖差点忘了后山圣地盛产的天然草物‘化气荤叶’还有此神效啊!” 喜上眉峰的他喜笑颜开面对掌门,仿佛解决心中困扰的不是掌门,而是他自己:“恭喜掌门,如此一来,练成‘暮雨流针’指日可待。” 这时的暮秋倒没有过分欣忭,只是淡然一笑,视线一直停留在神龛上的那一个鹤立鸡群的铜像,目光如炬,神思仿佛脱离他的控制,飞往憧憬的未来,“暮雨祖师的卓著成就,本门真想知有无此能耐与之媲美?” 就当暮秋陷入深思当中,倏然一声听到有人在房宇外面大喊:“掌门师父,师叔们,大事不妙了!” 暮秋三人听闻后,都回过神来,脸色骤变,目光都移向大门外,真灵宇内的气氛霎时沉重起来。 “是小樾!”明虹说的小樾,自然就是尹樾。 “不是说过在每逢在真灵宇拜祀时不得打扰吗?”暮秋厉道。 后来听到尹樾说到帕连惨遭毒手,生命垂危时,三人都惊恐万分,此刻已由不得他们不管了,遂熄灭了宇内的灯火,走出真灵宇。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评论、推荐 第一卷 历练 第二章 英年早逝 暮雨殿,帕连的卧室。 “呜呜,大师兄,大伙都在这,你得要支持住!” “大师兄,不要丢下我们,我们还需要你呀!” “大师兄,一定能有办法把你治好的,千万别放弃呀!” 只不过他们热切心急的祈祷却始终未能唤醒重创倒榻的帕连。 悲恸、哭喊声,交集一起。 只见帕连纹丝不动躺在玉床上,整个身躯包裹着不少绷带,双眸合闭,仿若要临近死神的刀下。 正当大家伤心之际,不觉一位鹤骨霜髯却又带着几分灵息之气,身穿紫金道袍的老者走进卧室里,身后尾随着二名年过半百的长者,两人身材一高一矮,皆身穿青色道袍,身后还跟着一个英伟少年。 众人见状纷纷跪地,呜呜咽咽叫道:“三位师尊,大……大师兄他……他快不行了,呜呜……” 暮秋、明虹、朗晖和尹樾甫一进屋,便听到众师兄弟哭泣的声音。 尹樾也被眼前的一切所吓坏:“大师兄,到底是何人所为?竟有如此恐怖的功力能把你伤成如此!” 暮秋目睹自己得意弟子受如此重伤,心也不禁凉了一截。 “若然不是亲眼所睹,愚弟我亦不敢相信。”明虹对暮秋说道。 “如此看来,穹柱山事有蹊跷,本道必须过去一趟探个究竟!”暮秋语意坚决。 “掌门,我俩也助你前去探究。”一旁的朗晖道。 “好!”暮秋双眼瞅了众弟子,最后瞅到尹樾:“樾儿,你也随我三人一起去吧!你是除帕连外我深受喜慰的弟子,且你近几年内功力亦大幅提升,在暮雨殿已属中乘之列,必能在彼时发挥功用。只是,此次去穹柱山可能凶途恶境,不知你是否愿意冒此险?” 尹樾听闻后欢欣若狂,心谙自己多年来的勤修苦练能够一展其成果,但初次出山辅助掌门办事,而且期间可能是凶途恶境,难免倍感压力。但眼见敬爱的大师兄重伤卧榻,心里悄然化悲愤为力量,坚毅答应:“难得掌门师父如此器重徒儿,徒儿必定不负掌门师父期望,为帕连报此重伤之仇!” 话音刚落,便听到几声咳嗽,原来帕连稍微清醒些许,“掌门师父,师叔,咳……” “大师兄……”众人纷纷围到卧榻边,缓缓扶起帕连。 暮秋、二护座和尹樾也走过去,暮秋开声:“帕连,告诉为师,你此番去穹柱山拜祭父母,却遭受如此重创,是何人所为?”掌门迫不及待的想弄清事件端倪。 帕连先定了定神,努力回忆当时情形,便道:“咳……是……天……蛊雕,它……趁我拜祭完先……父先母就……从……后袭……击徒儿,徒儿猝……防不及,便……遭此重劫。”帕连念到“劫”字后“啊“的一声,只觉咽喉一甜,吐出鲜血,便又晕过去。 几个弟子见状立马扶着晕倒的帕连,一直喊着大师兄三个字。 片刻过后,众人纷纷议述:“大师兄所说的天蛊雕不就是仙域四大仙兽之一吗?我派素来与四大仙兽和睦如友,又岂会对我派……” “此前四大仙兽之兽的圣骐曾守护我暮雨殿后山被封印在封剑窟的魔器——咒魄之剑。只可惜在三十年前,圣骐被那魔域之人打败后,便下落不明,咒魄之剑也就此被那个魔孽所盗夺。我派曾遣人前去它的栖息之地‘云海天原’但也不见其踪迹,难不成天蛊雕误认为大师兄是魔道之人,所以……” “若然天蛊雕误认,为何之前几次大师兄上山都未曾发生意外,反倒今次误袭大师兄,而且误认之后还大下重手,仿佛要置大师兄于死地。再者,大师兄一直以来都是修炼暮雨殿的功法,也从未离开过仙域,根本与魔域沾不上边。关键是天蛊雕这个修为级别的仙兽,不大可能会将自家人误认?” “说得对,况且天蛊雕一向行踪不定,我暮雨殿的人甚少有遇见它者。今次何以出现的如此唐突,毫无预兆?” “难不成它受到某种刺激变性发狂?” “那么掌门和两位师尊、尹樾此行岂非如入荆棘之地,危机连连?” …… 暮秋为平息众人喋喋不休的争论与担忧,当即插话:“大家都莫要再胡乱臆测,待本道前去探知便得其解。倘若真的是天蛊雕作怪,为师自有处置之法,如境况有变便会立即撤退,大家勿需忧忡。” “是的,掌门!”众人齐声道。 暮秋转身对尹樾说:“你先行回卧室打点一切,今日傍晚时分便出发去穹柱山。” “掌门师父,徒儿不明为何要星夜前去,若明晨时出发便可以观察山里头动静,岂不更佳?”尹樾问道。 暮秋向尹樾解释道:“天蛊雕在夜晚功力会比在早晨稍弱,那样即使它要袭击我等,不敌亦能将伤害减至最低。况且若待到明晨,它恢复功力后,便难在与其匹敌,故以今晚出击为宜。” “掌门师父能知己知彼,实属大智!那好,徒儿遵从您的吩咐。”尹樾道。 说罢,明虹、朗晖二人便随暮秋而走出卧室,众弟子也开始散离,陆续走出帕连的卧室,只剩下尹樾一人留下。 尹樾见师兄弟们都散离后,就走到卧榻前,眼含热泪地望着帕连,心里面似乎在说:“掌门师父和师叔们要我随他们去穹柱山,若然要与天蛊雕交战,即使是我再加上掌门和两位师叔恐怕亦难以抗衡,但基于为师兄你讨回一口气,我必须答应随掌门和师叔同行穹柱山,即使此行危机四伏,我也义无反顾。师兄可放心,你绝不会有事的,好好养伤,师弟我还要跟你一起比武切磋呢”说到此处,性格坚毅的尹樾亦忍不住啜泣起来。 尹樾忽然想起半个时辰后就要出发,便用衣袖擦干眼泪,临走道:“师兄,我要走了,你要好好保重。”说罢,匆忙离开卧室。 尹樾离走之际,却无察觉到帕连手动了一下,片刻之后,帕连微微睁开双目,由于身受重伤,说话声调低沉:“小……小樾,你先别走……咳咳……我……我方才说漏一……一个重要的细节,实情是天……天蛊雕的背后还……”还没吐出最后几个字辞,喉咙又是一甜,鲜血如水花喷溅,瞬即染红了半张床榻。 年轻有为的帕连就这样带着遗憾告别了他孕育多年的暮雨殿,飞登极乐之地,这间伴随着他二十多个春秋的卧室也将因主人的离世变得凄冽和孤独。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推荐、评论 第一卷 历练 第三章 恶战前瞻 暮雨殿,傍晚时分。 此时,广场的中央站着四人,赫然是此行去穹柱山的暮秋,朗晖,明虹和尹樾。 尹樾身披一件崭新的浅黄色道袍,左肩斜挂一把佩剑,他双手合并,恭敬地做一抱拳礼:“掌门师父,师叔,徒儿已做好一切储备,随时可以出发。” “此行到穹柱山危机四伏,险象横生,若此刻要反悔,还来得及,毕竟这只是为师的意愿,最终是否去成还得看樾儿你自己的想法,你可考虑清楚要跟随为师们一同前去?”暮秋深知上穹柱山此事非同寻常,所以再次询问了尹樾的意见。 自己的最亲近的师兄遭逢不测,尹樾自然不会坐视不理,能够从众多弟子中被选中跟随三位师尊执行任务,足以表现出师尊们对他修为能力的信任和厚望,当即答应。 亲闻心仪弟子的肺腑之言,暮秋心中也是愉悦不已:“樾儿果真重情重义,为师果然没看走眼,单凭这点你已令本道甚为欣赏。而且在众多弟子中无人能够比得上你和帕连之间的情谊,此次任务,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多谢掌门师父对徒儿的厚爱,不过徒儿尚有一事疑虑。”尹樾看似对此行仍心感困惑。 掌门大笑几声,左手轻抚下巴胡须,“你可是疑虑本道为何只带师叔和你三人一同前去,而非再率领其他弟子作掩护,以策万全?” “正是如此,既然掌门师父知悉个中道理,又何以不实行之?”被一语道破的尹樾还是想了解掌门用意何在。 暮秋笑而不语。一旁的朗晖连忙接茬:“樾儿你甭担忧,实情已跟另外几位修为高强的弟子商议过,在我等四人途中让他们在暗中跟随埋伏。一来可在境况稍有不妙时助我等一臂之力扭转局势,二来山中有诸多灵兽,一众人张扬上山必然惊动它们,天蛊雕生性机灵,修为超轶绝尘,必有所察觉,到时要对付便不容易。” 尹樾听闻后,深深地佩服暮秋思虑周全,疑惑亦随之灰飞烟灭。 一旁尚未发言的明虹跟着说:“好吧,事不宜迟,我等就此出发去穹柱山。” 说罢,四人便往穹柱山方向走去。 此时日光猛烈的照射仙域的大地,如同上苍为暮雨殿上下都在为受重伤的帕连祈祷痊愈而洒下喜兆的晖阳。 但命运有时会在你冀望创伤会逐渐痊愈的时候却洒下绝望的毒盐。 …… 优雅的山景,时刻充斥着灵气,顶至上空的穹柱山彷如仙境一般。傍晚时分,山中花木静默,奇灵异兽也进入梦乡。惟独山顶处,却听见一男一女在说话。 说话者是一对兄妹,两人衣装都是一副邪魔派色。其中女子一头银泽中长鬈发,迎风飘逸,但花容月貌掩盖不了她一脸的魔气。男子也是一头银发,剑眉星眸,肤色如女子般皓白,身上散发的邪魅似乎显得比在旁的妹妹更加深不可测。 “哥哥,蝶萝优所说的吸取仙兽灵力不仅能疗伤,而且能使自身得到更强力量的说法,你确定真的靠谱?”女子问道。 “男子答道:“对!蝶萝优乃魔域闻名甚久的魔医,深通医技,她提出此法定然是有她的道理。” “可是,这魔医素来亦正亦邪,况且自数百年前艾陀死后,我们‘魔团五侍’早已分崩离析,除你我兄妹二人外,互相之间也再无交情,她不一定会安好心救助咱俩,说不定仙兽灵力不但会抗拒魔族之气,甚至会招来命祸,不如用自身魔力来疗伤岂非更稳当?”女子似乎对男子所说有所疑窦。 男子思虑片刻,便又道:“巴索娜,你应该知晓这次遭受的可是咒魄之剑的剑气,非比寻常,一旦伤势得不到遏止将会不断侵除我们体内的魔力。如今你我魔力都被消耗大半,已无再多魔力能够驱使疗伤。当下之计,只能暂且听信,尽快解决此忧患,否则伤势定将你我体内魔功蚕食鲸吞,即使以后伤势痊愈亦会沦为庶魔。” 巴索娜听后也觉得兄长此言确是有理,然后话锋一转:“也难怪,自从邪幽宫在二十年前到暮雨殿,巧妙击败四仙兽之首的圣骐,盗取了它一直守护着的‘咒魄之剑’后,实力迅速壮大。格幽司更是目空一切,伐功矜能。魔域中的珪璋之才都逐渐向邪幽宫靠拢,其势力也日渐庞巨,大有想吞并诸门各派的野心。可惜我魍魉城人才凋零,遭其肆虐灭门,巴索娜若剩最后一丝微末之力,定报此仇。” 巴索娜想起往事,怫然大怒,“这格幽司好歹也与你我曾一起共事,居然一点也不顾昔日情谊……” “罢了!”男子挥手制止,见巴索娜不甘心的样子在凝视自己,心里万千交集:“其实从当年我们‘魔团五侍’一直由艾陀这个恃才傲物的小毛孩牵头引领之时,我们其余四人早已萌生要取代他的意向,谁想到他那次竟然在人域的丹阳城里离奇失踪。从那时起,其实‘魔团五侍’早已正式瓦解,因为我们兄妹俩都不服蝶萝优、格幽司取代他为新头儿,同样他们也不服我们上位压在他们的顶上。” 巴索娜闻后,又是一阵沉默。 “在魔域之中,强横的实力才是立足之本,什么情谊都是秕糠草芥。从我认识格幽司这人开始,我就知道他是城府颇深,野心远大之人,建立邪幽宫后更是不将其他魔门放在眼里了。只怪我当时求才若渴,以致我遇上英才豪杰时都过于坦诚开放,失去警戒之心,方让奸细潜入,整个魍魉城被敌人玩弄于鼓掌,最后落得如此下场,实在活该之极。”银克的语中带有悲戚之意,似是嘲讽自己往昔所为。 巴索娜忆及往事后,也是咬牙切齿,身子略略颤抖,心中悲恨万分,欲哭无泪。 魍魉城,曾经在魔域与邪幽宫、神嚎鬼谷并称三大魔门。这男子便是魍魉城的城主银克,其结拜妹妹巴索娜为副城主。银克法术强劲,魔功造诣高强,妹妹虽略逊一筹,但在魔域之中亦属上乘。两人共同治理的魍魉城多年来兵强马壮,实力雄厚从未有过衰颓,一直与其余两派相互抗衡,形成良性发展。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人心终究会随时间推移而质变,邪幽宫的宫主格幽司志向远大,不甘为池中物。他豪言不仅要一统魔域,甚至要将势力版图扩充到人、仙二域。但他的计划并非先收伏魍魉城和神嚎鬼谷,而是暗中派遣心腹电臣、雪蔻两位魔功高强的祭师潜入仙域,目标直指咒魄之剑。 他还通过雪蔻手下的神兽——冷灵兽,知晓贯通人仙两域的“通界之门”每年才会开启一次。这“通界之门”有个特异之处,它在人域是有固定的出入口,位于江南蒋山之中,但每次进入仙域后,其地点都不尽相同。 “这笔帐,我早晚会找格幽司算的,眼下先应付这天蛊雕再说。”木已成舟,银克唯有化悲愤为力量。 他收起悲伤的心情,向巴索娜道:“我想看看刚才天蛊雕到底飞去哪了?以便待它耗竭仙力后能伺机出击将其打倒,吸收它的灵气用以疗伤。”男子问道。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巴索娜说罢,举起双手,两食指紧贴,向外画两半圆。只见此圆如一面银镜一样,里面的画面如仙如幻,一只鸟兽在穹柱山的闪耀中振翅而飞,正是四大仙兽之一——天蛊雕。但仔细便会察觉,天蛊雕双眼空洞,无瞳孔,如两颗漆黑珍珠般,从头至身更是散发着一股莫名的魔气。 巴索娜盯着银镜里的天蛊雕,“大哥,你方才给那雕儿使用了‘融魔骇魂法’当真已经让它魔化了?” “不错!而且之前我与他交战时,在兵器上加了黑蜂毒,其效用是随着中毒者的踵续不断的运动,达一定程度躯体便会如万蜂螫咬般苦不堪言,不过这雕儿贵为四仙兽之一,仙神灵力非常深厚,以我现在的‘融魔骇魂法’并不能将其完全魔化,最多只能维持一两个时辰的效果,所以要尽快在失效前撷取它的仙力。” 巴索娜微微点头,但旋即又有疑窦:“但天蛊雕现在都被魔化得不像是仙兽,它体内的仙灵之气会否也因此被污染而不复存在?” 男子面对妹妹的提问,嘴角微微一抿:“我自然考虑到此点,这次的‘融魔骇魂法’我已施加巧技,先将它的仙力封印在神元之位,断不会受到污染,你大可放心。你且把银镜转观到其它地方看看。” “好的,哥哥!” 瞬间圆镜里画面一变,只见有四个身穿不同色泽道袍的道者正在山脚处正准备上山,这四人恰恰就是暮雨殿的掌门暮秋、长老明虹、朗晖和弟子尹樾。 “哥哥,单看这四人的着装倒是像刚才被天蛊雕打成重伤的那个道士的一样,说不定他们就是一伙的。”巴索娜说道。 银克细心观察后,也断定了妹妹所言,“这些道士很可能因为知道同门在此被天蛊雕所伤,特意到穹柱山一探究竟。” “那我们该怎么办?按原计划进行吗?”巴索娜问道。 “他们由此路上山,必然会碰上天蛊雕,相互纠缠那是不可避免的,到时便是我们坐收渔翁之利的最佳时机。”银克用意非常明显——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大哥说的是。” 如今山脚下四人的一举一动,皆被这神秘的兄妹监视着,此行上山,暮秋四人所面对的危厄正逐渐如凶恶的野兽般悄然逼近。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推荐、评论 第一卷 历练 第四章 仙兽魔化 眼前巍峨的穹柱山被黑夜笼罩,山脚下茂密深幽的丛林,仿佛预示山里头有无尽的危机在四周潜伏。 尹樾在此左顾右盼:“掌门师父、师叔,好像只有这条路能上山了?”说完,他提着火把,指着眼前的这条幽森的山路口。 “嗯。” 于是,众人便由此路开始上山了,一步一步地,危厄也在不断地接近,此刻四人心绪都异常复杂。 他们能否平安回来呢? ……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 四人不知不觉已到了穹柱山的山腰处,夜风阵阵,树摇叶摆,四周死寂的气氛几乎让他们感到快要窒息。 尹樾提着火把向周围照明,赫然发现一刻有文字的石碑。仔细一看。 上面写着:先父先母之墓。 “师叔、掌门师父你们快瞧,这里有个墓碑,应该就是大师兄爹娘的墓碑,奇怪的是此碑上没有写明其父母的名谓,不知是否刻意隐瞒?”就在列眼看到墓碑上的内容感到诧愕同时,发现旁边有一用项链串着的黑白色泽的宝石,隐约之中还泛着微弱的明光。 “啊!白夜之石,这是大师兄的饰物!”尹樾俯身执起玉石,玉石通体透亮,触质极佳,握在手心隐隐一股暖意从血液中灌入心窝,舒畅温馨。不觉间忆起帕连此刻正惨遭重伤后卧病于塌,便如纺锤刺进心窝般的痛楚。而事实上,他们尚未知道就在在他们离开卧室之时,帕连早已羽化成仙,魂归极乐。 “过多的哀伤也是徒劳,倒不如努力寻查他被重创致伤的原因,为他讨回一口气。”朗晖见状,说了几句安慰的话语。 一旁的暮秋见到那没有写上故者名谓的墓碑,已难免心生疑云:帕连何以要隐瞒父母之名,莫非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随即又想:也罢,他人家世,何必过于深究。当下还是要找出那重创帕连的天蛊雕。 正当众人都毫不戒备时,一雕形黑影瞬间从众人上空掠过,周围的蛇虫鼠鸟都亡命而逃。 这时众人中内功颇为深厚的暮秋感应到这一切,回过神来,大喊:“快向两边闪,是仙兽天蛊雕。” 朗晖、明虹、尹樾三人闻声后也分别作出行动。 天蛊雕长叫一声,迅疾而过,地面的落叶尘土应声飘散,霎那间又飞向上空,然后悬空甩动翅膀,俯视众人。似乎在审问它们来此山到底所为何事?竟连招呼也不大。 但见这仙域四大仙兽之一的天蛊雕,却从头至尾都不像是仙兽的形象,它全身散发着魔灵气息,双眼空洞,无瞳孔,如两颗漆黑的珍珠一样。 尹樾见状,惊愕万分:“这真的是天蛊雕吗?为何变得如此凶恶可怖?” 对于天蛊雕的怪相,不仅让尹樾这些小辈们吓呆了,连三位长者也被它的邪魅外表所震惊。 这让他们联想起三十年前在暮雨殿后山从圣骐手上夺走咒魄之剑的两个神秘男女,和天蛊雕现在身上所发出的邪魔气息如出一撤。 咒魄之剑虽被夺多年,但至此之后仙域中一直都没有发生过什么异样的事情,如今仙兽天蛊雕无故魔化,想必那神秘男女又来入侵仙域,然后用邪术致其魔化。 不过暮秋静心一思,要进入仙域,必须要通过连接人仙两域的“通界之门”,而“通界之门”自咒魄之剑被夺后,已被那两个神秘男女用魔力封锁,这是此前暮秋掌门派遣人手觅咒魄之剑时发现的,一直苦无破解封锁之策。 但要想前往魔域夺回神剑,除了通过“通界之门”传送到达人域外,还需再行万里之路到西漠寻找隐匿在沙砾中贯通人魔两域的“域洞”。 “樾儿,千万不要乱了阵脚,我等四人戮力同心,定有胜算的。”明虹警醒尹樾莫要让眼前这头“魔物”所吓倒。 尹樾被师叔这一提点和鼓舞,信心立时回来。那个在他意识中尚未死去,而身受重伤的大师兄正等着自己为他讨回一口气的,又怎么可以未战之时就逡巡不前呢?他必须要振作,这不仅是一场关乎成败的战斗,更是一次宝贵的历炼机会。 那边厢,天蛊雕突然发难,两只翅膀合在胸前,体内魔气迅速聚集,之后向外一展,无数条黑光羽毛如破冰而出射向四人,速度之快,超出众人意料。 四人迅速闪避,闪避不及的便用长剑将其斩落成碎片,很快天蛊雕这一波攻击总算抵挡下来。 紧接着,暮秋率先发起进攻,纵身跃起闪在准备再发招的天蛊雕尾后,一剑刺出,瞬间发出数十条剑气直逼天蛊雕背部。 但天蛊雕又岂是浪得虚名,左翼向后一拐,勉强抵挡了部分剑气,但还是身受其他剑气所伤。 吖~~ 一声鸣叫,缓缓坠落。 而在天蛊雕坠下的方向有一人伫立不动,英姿俊丽,却两眸死盯着它,乍看是已经蓄势待发的尹樾。他带着帕连遭受重创而痛心疾首的满腔怫怒,全力迎接劲敌,加之这是平生以来难得的实战和历练之机,一试便可检验自身功力深浅。 他向前助跑几步起身一跃,一剑怒扫,飞出一条弯月形的剑气,直冲天蛊雕而来。但天蛊雕方才虽身中剑气,但强健体魄对它而言不成大碍,右翼奋力向前一档,便将剑气化为无物。 雕儿此间动作迅敏,旋即鸟嘴一张,一个球状气流自口中喷出,冲向尹樾。 猝不及防的尹樾没有想到天蛊雕有此一着,脑里顿时一片空白,他全力进攻却毫无防备,回神应付为时已晚。他毕竟太年轻,稍欠作战经验。 两位左右护座眼见尹樾就要快被气流所伤,及时运功,挥剑横扫,两条剑气自气流左右两旁夹击。 一声轰响后,剑气与气流的余劲同时爆散周围,得以逃过一劫的尹樾缓缓降落到地面。心里想不可再乱来了,以免再吃苦果,连累同伴。 朗晖道:“对付这种级别的敌人,不要轻易与对方正面迎击,应先与其周旋,寻觅敌人破绽,再伺机抢攻,同时还要警觉敌方反攻或者其他敌方的侵袭。”听到师叔的提点,尹樾暗自领会,只怪自己鲁莽心切,弄得要几位师尊收拾残局。 另一边,暮秋见天蛊雕挥动翅膀渐渐飞起来,抓准时机从它受过自己剑气所伤的左翼方向进攻。双眼一闭,嘴里念着暮雨剑法的招式:“云暮天旋!” 只见他横手反握宝剑,运行内劲于体内爆发,猛然怒扫,其周围空气霎那形成数卷旋流,强大的旋风直把旁边的大树刮得“沙沙”响,地上的尘土落叶也被急速盘旋起来,蹑影追风般飞向天蛊雕,剑招势若脱兔。 天蛊雕绝非等闲,它反应奇快,转身就是双翅一合护于胸前,面前顿时出现一黑色透明圆状的屏障笼罩着,赫然是天蛊雕布下的防护结界。 阵阵的刺耳破响,那旋流集中撞在结界上后便化为无物,但随着暮秋再发几波的攻击,尾后的旋流不断地冲撞使结界出现了裂隙,越来越大…… 呯—— 结界的罅隙不堪涡流压击,最终裂开一个缺口,余劲直接轰在天蛊雕的双翅上,顿时散落数片羽毛,胶着之势被打破,使它不得不踉跄而退。 尹樾见此心念:即使相隔甚远,我亦能感受到他们炉火纯青、窥不可测的仙力,其仙体淬炼怕是已达到“霸仙体”之境。加之作战经验丰富,临危不惧,若然我能及得上其万一,也不枉俾夜作昼的苦练。 所谓的仙体淬炼,乃仙域修仙之士为增强仙体内质而固本培元的修仙之法,仙体内质越优异,修习仙术武学时,其发挥招式技法的威力便愈发强盛无俦。 仙体淬炼从最低级别依次分为“小初仙体”、“中成仙体”、“高异仙体”、“超仙体”、“霸仙体”和“九霄仙体”。 其中前三者各分为“幼萌期”、“增长期”和“终焉期”。本阶段的仙体淬炼对于修习者仅仅算是初出茅庐,仙域之内可谓俯拾皆是。遇上对方实力平庸或稍强的尚可自保,但往后实力更胜一筹的便视乎个人的禀赋,不可揆度。尹樾现在刚达到“中成仙体”的“终焉期”,凭借自己日以继夜的苦练,其淬炼速度快于同侪一、两倍,是暮雨殿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 通过高异仙体的淬炼后,便进入“超仙体”的修炼,该阶段分为“下乘阶”和“上乘阶”两层。本阶段淬炼需在“高异仙体”的“终焉期”修习良久后方能突破,迨及后其仙力内质远超往昔,仙术武学施展的威力更加游刃有余。 “霸仙体”分“小霸层”和“大霸层”两层。达到本阶段淬炼者,其仙功涵质比“超仙体”又是强逾数倍,仙术武学的修习更是接近炉火纯青之境界,仙域之内除四大仙兽外,可谓霸绝无匹。现任掌门暮秋已修炼至“大霸层”,两位长老明虹与朗晖亦修炼至“小霸层”。 然而,“霸仙体”者仍不是仙力内质修炼的顶峰。淬炼体系当中更有甚者,便是——“九霄仙体”。在进入本阶段淬炼需操驭自身经脉的仙力内质将其逐渐化结成隐式于体中的有形之物——九天图脉,由一至九即为中天,羡天,从天,更天,睟天,廓天,减天,沉天和成天。而这种操驭能力需通过不断的实战方能提升。此阶段不仅提升淬炼者对新仙术武学修习的觉悟力,使之领略神速。也能轻易将毕生所学武功术法融会贯通,自成一体。若完全修炼至出‘九天图脉’者所习武功术法更有山崩海怒、撼天裂地之精猛钜力,可谓凌驾于宇宙玄黄之中。 如果说能够修炼前三脉便是修仙奇才的话,那么能修炼至第四脉更天之后的就可谓凤毛麟角,暮雨殿创派人暮雨祖师的徒弟——暮水真人为仙域之内迄今为止仙体淬炼的至高者,修炼出举世无双的第六脉——廓天脉。 天蛊雕见众人实力超凡,一双空洞无瞳孔的眼眸直盯着四面八方,生怕再次受到攻击。然而就在此时,它再次双翅合于胸前,摇身一变,整个身体除翅膀以外皆变为人形躯体,长出四肢,而头颅则是被一雕形头盔所覆盖,只露出鼻子以下的部分。 暮秋深知四大仙兽中,只有天蛊雕具有化为人形的殊能,且实力会有所提升,合四人之力不一定能招架得了,这种情况下,也只好请求援助了……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推荐、评论 第一卷 历练 第五章 不速之客 暮秋此时大喊:“都出来吧!” 眨眼间,暮秋身后十几条人影自树丛中跃起。 一瞧便知是暮秋之前所提及的“伏兵”,暮秋留的这一手,此刻正是用武之地。 天蛊雕化为人形后,身子变得轻盈灵活,甩动双翼冲向那个连续伤及自己的暮雨殿掌门。那十几个弟子为作保护,迅速闪向天蛊雕的周围,意图合力夹击。 弟子们摆好阵势后,皆拔剑出鞘,划了一剑,十几条剑气自天蛊雕四面八方飞袭而来,来势汹汹,似乎要将其碎尸万段…… 但天蛊雕又岂是池中之物,虽然在黑夜作战,实力会比在朝晨之时稍弱,但化为人形的它绝不逊于他们。它双掌合十,暗运魔气,一声吼叫,天蛊雕周围仿佛有一股强大的斥力将快要刺穿它身躯的剑气反弹射向那十几个弟子,速度更甚于方才。 有的身手灵敏的弟子勉强避开了反击,而反应不及的便遭剑气所伤,身子失去平衡重重跌落在地。天蛊雕化为人形后,实力确实比兽形时要强悍数倍。 暮秋目睹弟子遭伤害,心痛之余,还是保持清醒的头绪,“都一起上吧,出尽全力将其制服!”掌门孤注一掷地发出指令。 众人齐道:“遵命!”纷纷执剑自四方八面扑向天蛊雕。 皎洁的月光之下,阵阵的打斗声响,穹柱山的蛇虫鼠鸟难以入眠,只能漫无目的地逋逃,为的是可以找着一方安甯的净土入睡。 就在此时,在众人打斗之地远方依稀有两条人影缓缓飞来。 然而身处激烈战况中的天蛊雕和一众暮雨殿的成员显然无一察觉他们逼近而来,这关乎生死成败的恶战,他们绝不能够有一丝分神和停懈。 “是那帮道士,我们要连他们亦一并收拾么?” “这倒不必,倘若他们执意要挑战我俩,只需周旋即可,不必急于反攻,届时再伺机突围。当务之急我俩还是先抢于天蛊雕被他们击败前撷取它的灵力治伤,否则‘融魔骇魂法’效力过后,失去魔性的它必然倒戈相向,那便轮到我们遭殃。” 说话者便是方才在山顶上的银克、巴索娜兄妹俩。 “我们先找个地方埋伏,静观其变!”银克不敢贸然出面便是忌惮暮雨殿道士的围攻,便与巴索娜隐匿在打斗之处周边的一片密林之中,审时度势后再作行动。 对此全然不知的天蛊雕和暮雨殿众道继续于空地处鏖战,化为人形的天蛊雕魔性愈盛,更不惧惮众人,双翅猛烈扫击处,又是几个道士倒下。暮秋等三位长者见状,避免再多的伤亡,意欲速战速决,舞剑发招自三个不同的方向攻击。 “明虹、朗晖,让它见识一下我三人研精覃思创出的‘三仙分挫’之威力。三人戮力同心,意念相通,心谙招式法路,仙力暗运而生。“三仙分挫”精妙在于三人的位置能够随意在短时间内转换,然后在对方难辨各人来向时瞬间合击。 一声“嗖”响,三老如乘风般急速杀至,剑影缭乱,寒芒闪即,天蛊雕孤身应战,本可振翅飞升来避免,但由于夜晚时分和黑蜂粉的影响,已渐萎靡不振,力有不逮,只能疲于招架,虽被三老的变位攻击弄得有点头瞢目眩,不过怙恃对空气变化的判断力来感知侵袭势向,自认为能以膂力十足的双翅和手臂轮番格挡。 但三老早是“霸仙体”的淬炼者,其剑招自然劲力深厚,出击神速,周边花叶不断随剑招的变化走向而飞舞半空,宛如一个娇俏舞女的婆娑姿态。数十个回合下,天蛊雕的双翅已被切削得毛羽纷飞,遍体鳞伤,膂力超量透支,随即倒下。 三老眼见天蛊雕已是强弩之末,正欲收剑敛招,上前视察,众弟子和尹樾也连忙跟上。 蓦地两条黑影自树丛中闪出,抢先飞向天蛊雕之处,由于三老和暮雨殿弟子认为天蛊雕战败已无威胁,便疏于防范。 两条黑影似乎并非要与暮雨殿为敌,他们轻身掠过众人跟前,且足不沾地抱起受伤的天蛊雕。暮秋修为高深,敏捷地察觉出异样,基于本能反应,忙地集劲掷出手中佩剑,夹带破风之声射向黑影:“何方妖人,胆敢撒野?” 其中一条黑影见剑势凌厉迅速,惶急下单掌撼击,掌内潜劲破发,长剑旋即被震开。那黑影虽化解了长剑攻势,但他神情略变,发出一丝微弱的闷哼,似乎也受到了长剑余劲的影响。 目睹黑影的出招方式,暮秋神情顿变,两眸圆瞪,“是魔气!他们是魔域来的!” 在人群中当中尹樾离两名不速之客最为接近,乍听掌门这道话,更不容就这样让他们逃逸,当即果断抽身,尾随其后,边跑边道:“尔等到底要把它带到何处?” 两条黑影依旧没有作出回答,仍然抱着天蛊雕飞速奔逃,瞬间远离众道士的视线,尹樾眼见鞭长莫及,凝神聚气,操纵手中佩剑化为脚下御剑,踏剑而飞。 “追!”暮秋一声饬令,暮雨殿众道纷纷追上。 那两个神秘人此时已远远抛离众道士,唯独见到尹樾如此紧咬步踪地追赶,样子似乎誓要截住他们继续逃逸。为免横生枝节,其中一人心生歹念,一手探入怀中囊袋,执起数物,往后一抛。 黡翳的夜空,尹樾根本窥测不了那人的动作,更遑论那抛出的物体,但见他鼻翼翕动,灵敏的嗅觉告诉他竟有一股刺激的气味飘至。 是毒气! 惊惶之下,尹樾屏息闭气,封锁七孔,心念“暮雨剑法”招式“暮开月明”,抽出佩剑划出明月剑影,再于月形两尖端上戳击,这两下的点睛之笔使剑劲顿时爆增,怒扫而出。 数声爆破响,再加上剑招的特殊性能于夜中闪出白光,眼前一切渐生明朗。 那抛来的是一些骷髅头颅,毒气便是由此发出,且被攻击后会如火丹般爆炸,却不会发出火光,因为那是黑火,漆黑夜中自然不能目睹。 而那掳走天蛊雕的两条身影却是荦荦分明——一男一女,衣衽飞扬,银丝飘逸,自然是银克和巴索娜无疑。 “可恶,这道士这么难缠!耽误时机的话,要想离开仙域便要等上一年!妹儿,将天蛊雕交予愚兄,那臭道士不过是冲着天蛊雕而来,以愚兄修为定可甩掉他,你趁机抄小路走,咱俩于前方山崖处会合。” “大哥妙策!”两兄妹遂按计划分别行事。 尹樾眼见追逐良久仍难及上分毫,心中不免会发难,他一边观察四周境况思量如何阻止他们,一边揆度其掳走天蛊雕的用意,但依然未能有定论,“瞧他们的貌相和出招动作跟当年盗剑者几乎是大同小异,他们到底是何身份,究竟要带天蛊雕去哪里?咦!两个魔孽真狡猾,兵分两路想分散我们的人数。不管如何,天蛊雕落在谁手中便追谁,大师兄的事必定与他俩有关。”想到此处尹樾更加心生疑窦,遂提速追赶,誓要向二人穷鞫问底。 此时银克急拐左侧小路进入丛林,见身后的尹樾果然跟来,心中暗喜。 “他抱着重逾数百斤的天蛊雕犹如举重若轻,依然健步如飞地奔走,实力修为委实高强深湛,即使是掌门师父和师叔怕是也难以在短时间内将其打败。但我尹樾又焉能任由他肆意逃走而让大师兄重伤之仇变得不明不白呢!” 当下双掌合握长剑,猛烈一抡,剑影旋回间迸发出强厉剑劲,分自左、中、右三个方向急速轰击,其回旋劲力带动周围花草枝叶于半空飘舞,形成三条有形的旋流。倘若发生于白昼,场面可谓华美绝丽。 这是尹樾使出暮雨剑法的技式——旋飙仨合! “臭道士这招有点来头,但又能奈我如何!”夹带旋风之力的剑劲急飙杀至之际,银克身躯立时收缩,凌空跃起侧翻,顺势以双腿勾踢、扫挡,三声闷响后瞬间化解剑劲攻势。落地后脚尖又是一蹬,继续往前疾奔,整个动作妙到毫颠。这不禁让尹樾大为惊异,但考虑到对方实力修为远超自己,实在无计可施。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 苦思冥想下,尹樾依旧寻觅不到阻敌良策,皆因自身实力修行所限制:“我自诩在众师兄弟除大师兄外仙行修为已裒然居首,特别对御剑而行之法犹为有天资,相比之下甚至能胜过大师兄,掌门师父和两位师叔对我修行也称赞有加且又寄予厚望,每次举行殿中比武大会我都只败给大师兄,但也仅仅是惜败。可以说由儿时至今长大成人,甚少遇上挫折。殊不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仙域之外更有贤能异者,我自身修行对于他们来说也不过尔尔。瞧来凭我微末之力要阻止他们只是徒劳无功,若待至掌门师父三人和师兄弟们赶来协助,怕已杳无踪迹。但继续如此紧随跟踪,精力必定耗费甚巨,对方实力优于我数倍,届时只会反受其制……” 不管尹樾如何绞尽脑汁地剖析态势和揣摩敌方意图,总不能想出良策应对。 在他心烦意燥时,乍见已到树林的尽头。穿出树林后,进入视线的是一块空旷之地,细看一下,原来是一座陡峭险峻山崖,崖下一片万丈深渊,加之夜色窅黑,犹如虚无缥缈的无底鬼洞,幽深可怖,让人不寒而栗。 “大哥,来这里,快!”原来巴索娜早已到达山崖处,只见其后凭空出现一个漩涡,足有一成年人身形之径,里头是刺眼的虚空白芒,神秘莫测。 而随着银克和尹樾的追逐,那漩涡口径却开始逐渐缩小,巴索娜更加遑急催促。 “那个到底是什么东西?”尹樾被这奇异的一幕所震惊,心想必定事有蹊跷,决心要跟随他们查清两人的身份和动机,为大师兄的重伤讨个说法。 由于漩涡逐渐变小,一旦要出击阻止尹樾追赶,势必影响到进入漩涡的时机,银克和巴索娜都投鼠忌器,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御剑追来。既然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巴索娜二话不说窜进漩涡,刹那消迹于白芒当中,而此时漩涡体积正开始逐渐收缩。 银克和尹樾也在漩涡收缩之时相继窜进里头。 由于夜色黑沉,搜寻出路比较困难,所以暮雨殿众人此时才追至此地,眼见尹樾进入那虚无缥缈的漩涡大感不妥,正想追过去察究,但漩涡体积收缩奇快,已是鞭长莫及,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门消失于无影无踪。 众弟子从未遇到过此状,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暮雨三老也是诧异万分,苍颜不悦,刀镌般的皱纹霎时像被挤捏变成千沟万壑。 “那个漩涡不就是通界之门吗?但它应该是在飞仙林中,为何却突然在此处出现?”明虹和朗晖心中都百思不得其解,都不约而同望向暮秋。 暮秋脸色已逐渐恢复平常,似乎对这个问题不太关心,他此刻心中在乎的无疑是自己的得意弟子。 “唉,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这孩子从未离开过仙域,他一个人去打那边不知会如何?待下次通界之门开启便是一年后的事。樾儿,你要好自为之。”掌门暮秋泰然自若,抚弄了一下下巴的髭须,思量芸芸,窅茫的目光射向窎远的星空,仿佛逾越了时空的鸿沟,前往探悉那未知的世界……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推荐、评论 第一卷 历练 第六章 陆氏家族 人域,江东蒋山。 此山人称“钟阜龙蟠”,位于吴国境内,是享誉江东的名山。其山上最高处“紫耀云顶”是唯一能够通往仙域的入口。此处绿树如荫,棽丽无比,紫色的山岩在曙光照射下格外生辉,与氤氲云雾相融,形成常年紫气环伺的特异景象。 蒋山有三座山峰,主峰位于北,巍峨高耸,逾百余丈,“紫耀云顶”便在此处,两座侧峰分别位于东南与西南向。三座山峰紧密相连,蜿蜒盘桓,抛若蟠龙游弋。 此时于蒋山南麓处,来了一小队人马,若几十余人,正往远处一座坟茔走去。时值腊冬之季,冰封雪舞,那挺拔的梅树早已开花结果,茁壮的树干在严寒中犹如不屈的臂肢支撑着修长的枝条,就像瘗埋着曾经叱咤风云,傲世无双的英豪仙逝后依然长存的坚毅不挠之志。 队伍里于前头带队的是三男一女,正中间两男子年约三十,其中一人个子稍高,二者都是绾发戴冠,英姿勃勃,身形健硕。另一男于两人右侧,其貌不扬,身材瘦削,因此看上去比另外两男子畏寒,裹着厚厚的羊毛大氅方可保暖。最左侧女子貌质便妍,肤色皭皭,明眸善睐的双眼却带有几分桀骜不羁,鬓发束扎成马尾,自然垂腰。身穿貂皮大袍,背插双短戟。虽为女流之辈,但气势飒然,丝毫不亚于男子汉。 那个子稍高的壮男手向后轻挥,示意后方人马停下,为首的四人纷纷落马,走至坟茔前,双瞳凝视墓碑,神情庄穆,似乎抛却雪地传至膝骨的寒意。 “东吴自大皇帝仲谋公创建以来,国阜民泰,兵强马壮,良将如云,曾与蜀汉、曹魏鼎分天下,我陆氏家族仗恃先祖父陆逊及先父陆抗的功勋威名蒙受皇恩,家声煊赫。如今曹魏被司马家族取而代之,人才凋零的蜀汉也已覆灭许久,而我大东吴自先父逝去后再无良将,加之当今吴皇荒淫无度,早已是苟延残喘,假以时日只怕要步蜀汉后尘。” 说话者乃是口中所提及到陆逊的孙子、陆抗的长子陆晏,是东吴朝廷的武官,旁边三人分别是他的二弟陆景、三弟陆玄以及四妹陆媃尔,今日他们便要离开建业城回到他们故乡吴郡为母亲五十大寿庆生,离别前特地来拜祭一下仙逝许久、昔日的吴国开国大皇帝——孙权。 “昔日仲谋公英明神武,但其子孙后代竟是昏聩无能。我东吴国力日渐衰微,晋国自司马炎谋朝篡位后国力反而如日中天,两者判若云泥,只能叹冥冥中天数如此。不过我等身为东吴名门之后,定必以身作则,一马当先,誓守河山。”二弟陆景也是朝廷武官,但比其兄低一品,但说话却比长兄更加热血沸腾,一语道出心中所想。 “不错,咱们不能辱没祖父和父亲威名!”陆媃尔应道。 之后,陆晏便叫了几个下人过来打扫坟前积雪及清扫墓碑,并叫上下人与他们四人一起跪拜三躬,这是陆氏家族每逢离开建业城时都要做的事情,以示家族后人都不能忘怀他们开国先皇的功勋卓绩和对陆氏家族的恩典。 跪拜完毕,众人纷纷站立起来,整理衣饰上的雪渍。 忽然一个扈从手指着某个方向惊呼起来:“瞧!有个人躺在那里!” 其余扈从们及那四兄妹都是怔怔望向其所指方向,只见一男子脸青唇白,纹丝不动躺在上山路口中,全身遍布着积雪,正是意外从仙域来—— 尹樾! 话说尹樾穷追银克和索妲至穹柱山腰处崖边,阴差阳错一同进入了‘通界之门’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紫耀云顶”便是他们进入人域的落脚之处。 尹樾初来乍到,自然不知这是人域,但他也无暇顾及别事,继续追银克兄妹讨个说法。兄妹俩先前从此处进入仙域,当然对蒋山地形环境颇为熟悉,加上功力远超尹樾,双方很快就抛开距离。最后他们拐向北侧山路而去,消失无踪。 尹樾在仙域因从未遇上过风雪天气,以致在寒风吹刮下,体力不支,只能调运内功用于御寒,不得再御剑而行。他曾大喊求助,但除了剧烈疾吹的寒风飞雪,并无其他回应之声,如此更令他倍感失落孤寂,一度想返回山上“紫耀云顶”处找回进入仙域的“通界之门”,不过此时此境绝对是下山容易上山难,也不再妄想。 眼见四周白雪皑皑,东西难辨,便漫无目的地往山下走,哪里有路便走哪里,不经意地往南麓处走去。但在途中饱经严寒侵蚀的他已是殚精竭虑,气血衰弱,仅仅依靠刚毅意志勉强维持,最终在一段极其陡峭的雪坡中行走时双足不慎滑倒,已经软绵无力的他如雪球般翻滚下去,之后便是如今所看到的情形。 陆晏率先走了过去视察,用手指探探尹樾鼻息,发觉还有微弱的呼吸。 “为何这严寒季节还会有人上山?咦,这人服饰打扮似乎是修道之人。”陆晏开始还是若有所思,最后似乎想起了什么,便决定救死扶伤,旋即唤了几名下人用担架将尹樾抬至备用的马匹上。 陆媃尔乍看尹樾一眼,便是一副鄙视的嘴脸,心念:“这道人怎会出现在这冰天雪地中,枉他为修道之人,不过是些许寒意便如此不济。” “大哥,这下该如何打算?此人来历不明,带着他走,恐怕不太方便。” “救人一命,胜做七级浮屠,我陆氏乃东吴名门望族,岂能见死不救?更何况,他并非来路不明,很有可能是凌王武宗的人!”陆晏此话一出,陆景三兄妹都为之一怔,目光都转移到尹樾身上,沉默不答,他们知晓大哥性子,即使是素不相识的人,但人命关天,他断不会冷谈无情任其自生自灭,更遑论是可能是与陆家颇有渊源的凌王武宗的人。 眼前在这冰天雪地谈话的陆晏四兄妹的乃是名震四海的东吴神将陆抗的子女,而陆抗的妻子张霏曾是凌王武宗的玄潞真人的得意弟子,武艺精纯,二人机缘巧合相识相恋,后来她为嫁陆抗而还俗,但与玄潞真人的师徒关系并没有因此冷淡,反而多番相助陆家。可以说陆氏一族的兴起离不开玄潞真人背后的勋劳。 “这道士既是凌王武宗门下,内功怎么如此羸弱,连区区寒气都抵受不住?当真有损门派威名。”陆媃尔性格冷傲,见尹樾堂堂名门正派修武之人竟如此不济,不仅没有关怀之意,更是冷言相讥。 “四妹何出此言?虽知天下习武之人参差不齐,天赋异禀之人稍加努力自然能成气候,资质驽钝之人虽在悟性上难与其相比,但若能不辞劳苦,继晷焚膏,终究可以熟能生巧,大器晚成。为兄瞧这道士年纪不过二十左右,年纪尚轻,内功或许逊色我等,但武学修为犹未可知。更何况为兄之前跟你说过你多少遍,修习武功旨义不为与旁人分个轩轾高低,而在于行侠仗义,锄强扶弱,保家护国。仗恃自己武功高强而轻贱他人,非武道所为……” “好啦!好啦!我敬爱的大哥,妹子真佩服你比娘还要唠叨!”陆媃尔从小就厌倦陆晏喋喋不休的长篇教论,当即诙谐地调侃了几句。 “你这丫头……”幼妹年少,身为大哥的陆晏不再与其计较,生生地把要说的话咽回肚子里去。目光转移到尹樾,脸色又严肃起来,“待会儿回到客栈,开多一个房间,安置这位道长在内休息,我且以内功为道长驱寒。二弟,你调几位家丁去服侍道长。” 陆景点了点头。 “快走吧,风雪越来越大了!”陆晏策马加鞭而去,三兄妹也不多说什么,尾随其后,扈从们也陆续紧跟上去,瞬间雪地只留下杂遝的脚印。尹樾此刻被披上一张羊毛裘,静静躺在备用的马匹上,迎着强猛风雪,在哒哒马蹄声中即将开启一段异域人生……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推荐、评论 第一卷 历练 第七章 兄弟复仇 上 此刻的东吴皇都建业城正遭受风雪肆虐,原本车水马龙的大街小道变得孤冷清戚,各家各户屋舍都紧闭门扉。由于屋瓦早已积上厚厚的白雪,城民都在屋内人自行生火取暖,直至屋内温度上升才逐渐消融。 陆晏一众人等刚从蒋山孙陵岗回到建业城,已是傍晚时分,他们早在一天前于全城乃至全东吴最气派,最奢豪的旅店“天赐客栈”落脚投宿。此时由于大雪骤来,旅店房间已客满,无法再多开一房。为了能够安置尹樾,晏、景两兄弟商议后,决定将尹樾安置在他们共住的天字号房里,一来该房间有偌大空间可以腾挪出来让其休息,二来兄弟俩能便于为其治寒及照料。 当晚戌时,风雪已停,天字号一房中,陆晏与尹樾盘膝坐于床上,面对彼此。虽然尹樾的脸色较之前在蒋山已有所啴缓,但体内寒气似乎丝毫未减。陆晏催动丹田热力,与尹樾双掌对合将热劲传于他体内。 “虽知人的躯体即使如何受寒过甚,只要还有一丝气息,亦会留有余热,此道人体内脉搏心跳正常,为何我触及他身体却丝毫感受不到体热,犹如死人一般。凌王武宗的武功术法都是必须以阳性体质作为修炼根基,难道这道人连一般阴性体质都不如,那又如何修习本派武学?”陆晏心生疑团,但细想后却又未必如此,“或许玄潞真人他老人家又自创出新的武学心法,这道人可能修炼有误以致有此状况。为他彻底驱寒并不难,却要耗费巨大心神功力方能达成,玄潞真人与娘的师徒情谊极深,又于先父戎马生涯时多番指点相助,此大恩不得不报。”陆晏收敛心性,全神运功。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尹樾寒气已彻底被驱走,此刻他感受到体内热浪起荡翻涌,脸色也随之恢复了红润,整个人可谓是脱胎换骨,精气神俱佳。 而陆晏却为此功力消耗颇巨,渐觉疲倦。 “大哥,你且先休息吧,我看这道人也恢复得……”陆景说到“得”字之时便戛然顿止,他神色讶然望向右侧窗外,似乎发现了什么,正当向窗台走近之时,欻尔传来一阵破空之声,眼前三点银光迅疾如电般飞袭而来。陆景反应奇快,抽起旁边放置在案几上的长剑凌空扫挡。 “铛”的三声响,来袭之物应声掉落在地上。乍看竟是三支铁箭,更可怖的是箭尖上竟还流出深紫色液体,滴在地上迅速沸腾后化成了氤氲白气。 “是蝮蛇之毒!又是他们!”陆景似是已知突袭者身份。 随后一条人影从窗外飞闪而入,手执一柄弧月刀,向陆景挥舞攻袭,“接招吧!陆士仁!”来者年过三十,但见他杀意如虹,目露凶芒,刀招极其狠辣,似乎与陆景有很深的过节。 此人名叫步玑,是原吴国昭武将军、西陵城都督步阐之子,在客栈外埋伏拉弓射箭的是其胞弟步璿。六年前西陵之役,步阐以叛国之罪被朝廷派遣大将陆抗讨伐,兵败之后被陆抗夷三族,他的两个儿子却意外逃免杀罪,走出生天。两人发誓必定报此灭族深仇,在往后日子里,两人勤加习武,期间陆抗虽已殁世,但依然难烧他们心中仇恨,断言要血洗陆抗的后人方才罢休。一年前兄弟俩曾找其复仇,但被陆氏家族头儿、武功高超的陆晏挫败而告终。 “当真是纠缠不休。”陆景面对强敌毫不畏惧,连忙抽剑迎击,劲力贯入剑招中,爆发出凌厉的剑气,“叛贼之子,上次还没教训得你们够。好!这次我就来个斩草除根,了断此事。”说罢,他半空翻身一跃,瞬间凌空往步玑脑门斜刺。步玑见状惊异万分,侧身扭头,凉飕飕的剑风掠过他耳垂,只差毫厘便是要脑浆涂地,不禁暗自侥幸逃过一劫。 那边厢,窗外又是三支沾有毒液铁箭飞射而来,速度甚于方才,破空之声愈加刺耳。陆景眼见铁箭要穿心破肉,不敢慆慢,单掌一出,贯集内劲,及时隔空打落铁箭。 “大哥现在虚耗过甚,不宜应战,若以一敌一,我尚可应付,但他们兄弟二人一人在明,一人在暗,假若合击,恐怕我难以全身而退。“陆景自知功力难及其兄,双掌难敌四拳,初始想起呼召三弟陆玄和四妹陆媃尔援助,但一番思量后,自己身为他们的二哥,身为在朝廷地位举重若轻的武官,又岂能凡事都向自家弟妹求援,那只会削弱自己于他们心中坚韧刚强的形象,此法并不可取。况且可借此战校验自身武艺进展境界。想及此处,立时战意高涨。 “你们一起来吧!”陆景脸色一沉,暗运潜劲,蓄势待发,犹如视死如归的勇士。步玑见他不畏不惧,心念其兄此刻不能应敌,定要趁此良机先将他铲除。 顷刻间,刀影罩至,步玑倾尽全力,扑杀而来。陆景运剑使出自家武学——陆家剑,运剑发劲,布下剑网,击挡来袭刀影,发出“铛铛”交撞之声,劲力更是随着声音四处发散,把房间内的桌椅饰物弄得一片狼藉。 趁陆景刚使完招后未回神之际,步玑手臂绷直伸刀刺向其上盘胸腹之位,但对手岂是泛泛之辈,身子往左侧一扭,便躲过了他的杀招。陆景见其背门大开,心知良机不可错过,手变纵握长剑,往下奋力一刺。 步玑感到背门一寒,无奈已来不及反击,自知必死无疑,面如土灰,内心悲怆不已:“罢了,只怪自己技穷于人,爹爹,玑儿下来陪你了。” 就在此生死一线间,“嗖嗖”破风之音响至,又一支铁箭疾速射向陆景的长剑,“铛”的一声,箭力之强,令陆景被迫弹开数步,及时化解了那穿肠烂肚一击。 “幸好二弟箭术尚高,不然此刻我已是剑下亡魂。”死里逃生,步玑长舒一气。 陆景心想步璿于暗中攻击,一旦被步玑纠缠,长久下去,难免下一次就会被步璿所伤。然而形势紧张已不容他多作思考,步玑执刀横斩,直扫向陆景腰腹处。陆景及时回神,单手扣住他的手腕,但由于顾忌步璿的暗箭突袭,以致出手有点拙滞,衣衫被刀劲划去了一个小口。 步玑此攻虽被化解,但仗着弟弟的掩护,可谓心无旁骛,反以另一手钳制陆景,两人霎时成互相搏击之态,彼此推搡,站立不定,难分轩轾。 而在客栈外屋舍瓦顶上埋伏的步璿却一箭不发,显然是投鼠忌器,生怕误伤亲兄。步玑又岂会不知他的顾虑,心里欣慰弟弟冷静处事的同时,更是不想因此错过手刃仇人的绝好时机,当下厉喝:“好二弟,良机不可错失,不必妇人之仁,大哥相信你的弓术准度!” 步璿多年苦练弓术,就是为了提升自己的武功水平手刃杀父仇人,但眼见却要以可能会牺牲自己亲生兄弟的性命作为代价,换作是任何人亦难以接受。不过听到兄长的勖勉之言,内心一番斟酌,定下神来,拉弓搭箭,目光如炬瞄测陆景头颅,意欲一箭毙命。 “嗖!”沾有剧烈蛇毒的铁箭再次以破风之势急射而至,此箭力道较之前更为强猛,窗扇被铁箭发散的劲风直吹得摇晃难定。陆景自知性命危在旦夕,但又无从反扑解脱,不禁屏住呼吸,背里直冒冷汗。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推荐、评论 第一卷 历练 第八章 兄弟复仇 下 倏忽,一抹寒光暗地从二人侧旁闪至,不偏不倚打在铁箭就要射穿陆景头颅之前,二人愕然侧视,只见是方才被陆晏费尽功力救治的尹樾,手握挂在床帐上的佩剑抵挡了箭矢突袭。 旋即他反手提剑横架在步玑脖子上,“你等是何人?快放开恩公。”步玑见来者武功不俗,不敢不从,放了陆景后旋即退后数步。埋伏在外的箭手步璿担心步玑安危,本能地从对面屋顶跃进来房间内,但投鼠忌器,仍不敢轻举妄动。 “看这道人体质上佳,武学修为不弱,却会畏寒?”陆景不禁心中疑惑。但此刻并非想这些事情的时候,他向尹樾言谢后,还特意提道:“这两人本只是对付我们陆家的,倘若道兄身体已无大碍,便不必理会此事,以免卷入无谓纷争。” “恩公什么话呢,本道虽不知事情原由,但既然他们是冲着恩公而来,恩公于我有救命之恩,本道又岂有袖手旁观之理?”尹樾是性情中人,不会不懂有恩必报这个道理。 听到尹樾此话,陆景顿时对这位雪中邂逅的陌路人大增好感,但似乎误会了他的身份,“有情有义,不愧是玄潞真人的门弟。” 两人相互恭敬时,却不留意步氏兄弟的发难,“都别再这里惺惺相惜了,要上一起上,步某奉陪到底!” 尹樾虽为局外人,说话却不卑不亢:“此人便由本道来牵制吧。” “好,陆某就去对付那弓箭手!”陆景一跃,便往窗外飞出。 正欲分头行动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推开,赫然是陆玄和陆媃尔。原来他们在客栈楼下把酒谈话时,听到陆晏和陆景房间动静较大,便一同上来瞧瞧发生何事。 当见到步玑时候,满目怒光,暴躁的脾气便发作了,“又是你!当真是纵虎归山,当日我大哥手下留情,放过你们俩,竟是不知好歹再来寻仇,今日本姑娘就把你们毙了!看招!”说罢取出背后的两炳月牙戟,成掎角之势先向距离自己最近的步玑攻杀。 “四妹,我也来助你!”陆玄也加入到战斗中。 陆景见有三弟和四妹援助,自知胜券在握,当下凝神出剑,使出陆家剑法攻向站在屋瓦顶的步璿,剑若星辉,点点四射,威势凌人。 步璿反应奇快,纵身一跃,蹿进房间内,抽出腰间长剑,欲与陆景近身搏斗。 那边步玑见对方虽为女流,但气势迅猛,且对方左右夹攻,是以不敢正面迎击,当即纵身一跃,躲过攻势。乍落地时,单手轻按房间中心的木桌,以缓急坠之力。 而此时尹樾和陆玄亦挥剑杀到,陆玄使出的陆家剑法看上去虽华丽,但其内劲远未到火候,反观尹樾使出自家门派“暮雨剑法”一式“暮烟袅飘”,剑影霎时如漫天笼罩的霭霭云暮,似又出现飞泻而下的朦胧烟雨,密密匝匝地攻向对方面门,其景状华美极致,甚至有一种让敌方心醉如痴的感觉。 缭乱的剑影看得步玑头昏目眩,为不受剑招扰乱心神,他急中生智踢起左手轻按着的木桌,挡在身前。 木桌如俎上鱼肉,被剑影疯狂斩刺,陆玄和尹樾视野也被无数片条碎木遮挡。 待碎木纷纷落下时,只见陆晏站立于床头前,手中拿着步玑的弧月刀反架在他的脖子上,由于刀锋太贴近皮肉,是以划出了一条浅浅的血痕。 原来方才陆晏过甚消耗功力,疲倦地闭目静养,如今虽未完全恢复,但已有六七成功力。步玑浑然不知身后的陆晏功力恢复如此之快,以致反被钳制。 众人见状都放下手中兵器,停止打斗。 “你们至此仍不死心么?你父与我先父那都是上一代的仇怨,且我先父已殁世多年,什么仇恨都应已化解。如此冤冤相报,何时方终?”陆晏淡淡而道。 “成王败寇,乃是天道恒论,你可曾想过我步家被你父亲夷三族的惨烈景况!那是我一辈子难以忘却的灰暗时刻。”话及此处,步家兄弟都泫然泪下,悲恸万分。 此情景即使是敌对一方,仍是对他们有一丝恻隐之心,不过对于陆媃尔却不以为然:“哼!步阐叛国求荣,人神共愤,我先父诛杀此獠,夷灭三族,是为除奸攘恶,警示国人,引以为鉴!” 表面上回击得振振有词,但她对自己方才所言,心中却陷入翻腾的思索:以我对先父的了解,他绝不是嗜血若狂、杀人如麻的冷血之辈!即使是敌军俘虏,他也会酌情考虑释放,但当年他的确毫不留情,甚至没有一丝犹豫地将步家遗族灭口,究竟出于什么原因使他痛下杀手? “呸!那不过是掩饰陆幼节滥杀无辜,冷酷血腥一面的曲辞!休要再说什么大道理来谇骂我先父,先父一生戎马虽无立下什么赫赫战功,但他内心淡泊,不图誉利,绝非是卖国求荣、十恶不赦的无耻小贼。所谓的叛国之罪,那全是昏君孙皓和你父捏造出来诬蔑我先父的,尔等要杀要剁,悉随尊便!”步玑听了陆媃尔的辩驳后,愤焰填膺,怒言回应。 “你!”陆媃尔对步玑的回应哑口无语,心中自感到有点理亏。 陆景见两人已被制服了,向陆晏直言提议,“大哥,这次绝不能再放过他们,不如就把他们杀了,以免日后再来生事。” 然而陆晏却给出意外的答案,“不!放他们走吧!”众人听闻后都怔住了,用不可置信的目光望向他。惟有局外者尹樾安之若素,毕竟他只是误打误撞才来到这个陌生世界。这件事情虽与他并无瓜葛,不过他倒想知道这位救他性命的恩公何以对仇家的行为如此宽宏。 乍闻陆步两家如此针锋相对的语战,尹樾环顾四周,脸上遍布疑色,“这里究竟是哪里?一点也不像仙域的楼宇,这些人的服饰装束和他们打斗的武器、武学招式也不像是仙域修士,倒像是来自异域门派。方才明明在穹柱山追着那一男一女,听他们的口吻应是兄妹关系……后来跟他们进入了那个‘光洞’里面……再睁开眼便看到四周白茫茫的一片,而且空气冰寒刺骨,然后就……” 尹樾想及此处,脑海里就像断流的河溪一样,绞尽脑汁也想不下去。 但众人似乎并没有留意他那奇怪的神色。 陆晏并不理会其他人奇异的目光,甚至步玑说他假仁假义、惺惺作态,他也表现得心平气静。不一会他便道:“他们二人父亲确实死得冤屈,步阐将军一生并无大恶,最后却还被夷三族,殃及无辜,可谓惨绝人寰。 说到此,陆晏双眉竟不自主地抖动,面如死灰,一副异常内疚的样子,便放下了长剑。步玑吁了一口气,这一切他看在眼中,万想不到这位仇人之子竟会为他父亲之死而感到难过,霎时对陆晏的憎厌之感减了不少。既是如此,想必陆晏是知晓此事别有内情,旋即肃然地向他问起步阐是否被冤死。 众人都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等待陆晏的回应,时间仿佛就在这一刻停顿了。 “是!”陆晏这句话,就像是苍穹劈下的殛电,轰得众人心里震荡不已。 “自从你俩兄弟找过我们报仇不遂后,我一直对你们父亲的叛国之罪颇有疑惑,我曾求凌王武宗掌门玄潞真人的座下大弟子严轩星道长彻查步阐将军的生前事迹,其中经严道长于向西陵城百姓口中打探到步阐将军尽忠职守,步家数代均镇守此城,西陵在步阐的治理下,风调雨顺,固若金汤,城内百姓人人丰衣足食,安居乐业,男女老少对步阐将军可谓感戴万分,恭敬有加。只要一听到道长提起他们心中爱戴英雄的叛国之事,都会异口同声地为步阐喊冤,有人甚至激动地与他理论争吵,说他既为修道之人竟与昏君奸臣一般见识,简直是有眼无珠。对于步阐将军的为人与百姓口径迥然不一,严道长知悉事有蹊跷,当下继续四处打探消息,终于找得一位在西陵城以制木工艺为生数十年的老木匠,声称自己曾受过步阐将军的恩泽,只要是步阐将军生平的事迹他都铭刻于心。他见道长并非什么坏人,加之谈吐间发觉颇合其意,便将昔日发生的事和盘托出。” “那木匠说了什么?”步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真相了。 陆晏淡淡而道:“他说凤凰元年八月的一天,那时正是步将军令大公子的大婚之日,整个西陵城都张灯结彩,百姓们凫趋雀跃,甚是热闹喧嚷。就在此时忽然一名守城士兵回报称城外来了一帮山贼,欲破城而入,山贼人数虽不多,只有几十人,但个个武功都不弱,武功最高要数为首的山贼大王,守城士兵难以招架。” “这事我也知道,那山贼头目姓时名天,其貌与身形长得如同猿猴一般,遍身皆是铁甲包裹,听闻是修炼武功而成的。皮肉之躯坚逾精铁,刀枪不入,实属罕见,所以他有个绰号叫“铁人猿”。据我所知,这帮乌合之众是驻扎在西陵城外百余里的大别山中,平日只是会截抢路经此处行人、商队的财物。不知为何,正是我大喜之日时天却率领山贼攻打西陵。后来得知原来他垂涎内子美色,一直想娶她为压寨夫人,最后见她下嫁于我,心生羞恨,便迁怒于我夫妇。当年先父倾千军之力方将剿灭这帮乌合之众,但唯那铁人猿时天意外逋逃。” “后来呢?时天可有回来寻仇”陆晏神情专注地问道。 “这倒没有,但之后几日哨兵收到线报,朝廷正派兵遣将前来西陵,现军队距离城池还有两三天的时间,声称要讨伐叛国贼子,而这叛国贼子指的就是先父。当时听闻消息后,我们父子三人都感到莫名其妙,知此事有蹊跷,先父吩咐哨兵继续观察,并下令全城军马整装待发。我们在军府守候整整两天,直至一名守城士兵忽然急忙跑来传话,称前方数十里远处发现约有三万大军,打着吴国旗号,正逼近西陵城。事情到此似乎是有了些眉目,但先父依然怀疑该消息真实性,怕对方可能是冒充吴兵来引诱我军出击,设下埋伏,届时在我军猝不及防情况下,倏然突击,便正中敌人下怀。我们父子三人再三斟酌,都认为按兵不动,先静观其变,再论出兵。之后我和弟弟负责调动城中众将士听候发令,先父于护城台上极目远眺,一眼便认出这是吴军无疑,因先父识得军中三名将领乃是镇军大将军陆抗麾下副将左奕、伍彦和蔡贡。眼见先父出来,那中将左奕策马走前两步厉声质问我先父,语中无一不是诬蔑我步家的话,当真教我父子三人怒不可遏!” 步玑说到节骨眼上,情绪异常,竟翻出家族世代如何辅佐朝廷之陈事。旁人倒是耐心聆听,唯独陆媃尔偏是个急性子,对步玑说的话不胜其烦。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步家自丞相步骘、抚军将军步协确实忠贞不二,为朝廷立下赫赫战功。但难保到你们这一辈不出岔子!孰忠孰奸,你等心中自有分明。何必大费嘴舌加以粉饰,误导旁人。”陆媃尔一向看不惯变节之辈,更看不惯他们贼喊捉贼,当下出言讥讽。 “臭丫头,休要胡说!”步玑怒发冲冠,正想动手教训她,却被陆晏一剑架喉,并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不得妄动拳脚。步玑自知处境,当下应许,他淡然望向窗外,遐思往事。 给读者的话: 3W字数达标,申请签约,望小伙伴们保佑我成功 第一卷 历练 第九章 陆步恩怨 上 时间回到了六年前的西陵城。 这里是吴国疆域以西的一座城池,自太守甘宁仙逝后,世代皆由步家守卫,几十年来虽时有被敌军侵扰,不过在已故重臣临湘侯步骘及其长子步协的治理和抵御下,军防能力一直稳若磐石。 殊不知到底是时乖运蹇,还是他人有意设下圈套加以陷害,近几日步家莫名其妙地被卷入了叛国和勾结晋国罪名的浪涛中,但即使面对流言蜚语的巨大压力,现任太守步阐依然冷静沉稳,从容应对,颇有其父与兄长的风范。 城外,是三万精锐吴军,其军容整肃,气势傲然。前头领军的三人是吴国都督陆抗的副将——左奕、伍彦、蔡贡。威风凛凛,神情肃昂,座下良驹精壮体健,战意盛烈。插满“步”字军旗的城头上,步阐、步玑、歩璿父子三人,俯望远方,神情泰若,不怒而威。 “逆贼步阐,枉陛下赏识你们步家世代为忠的气节,每一代太守又是人中龙凤,何以今日竟要与晋人勾结,残害同胞?莫不是晋狗给了你什么好处,便要倒戈相向,出卖自己的祖国?”主将左奕率先发话,每字每句都在刺激对方的神经。 步阐虽不满左奕信口雌黄,但他久经沙场,早已看惯如此局面,很沉得住气地回应,“哈哈,老夫若与晋人勾结早就弃城投奔异主,难道还会留在此等候诸位过来收拾么。左将军,你可有证据指证老夫怀有二心,倘若没有,就别把道听途说之事搬出来诬蔑老夫。” “哼!当真大言不惭,事到如今仍不知悔意。你要证据,本将自然是有。”左奕也料到步阐自恃朝廷重将,即使有罪也会碍于面子,断不会轻易承认。旋即向蔡贡使了眼色,示意将实情告知步阐,好削弱他狂妄的气焰。 蔡贡点了头,便道:“张悌丞相此前曾向陛下禀求,令郎玑公子文韬武略皆属上乘,颇有乃父之风,其女儿张桐年方二八,待字闺中,适逢婚嫁之年,欲将其许配玑公子,张姑娘也一直非常欣赏玑公子才能品貌,早已芳心暗许。本来陛下已答允赐婚,缔结这大好姻缘,便派云公公来西陵向你传达旨意。岂知……!” 说到最后,蔡贡的语气特别地加重,“你竟然将他杀了!” “陛下美意,老夫非常感动,但将云公公杀害此事又与老夫何干?蔡将军何以要捏造事实陷害老夫?”云湦是朝廷的宦官,与步阐素无过节,他越听越是瞢然不明,自然要讨个说法。 “蔡某所说,皆是实情,我们沿途于西陵城郊外数十里发现云公公尸首,他是的致命伤是中箭后,被箭上沾有的毒液侵蚀而亡,而这毒便是蝮蛇之毒!” 最后四个字一道出,步阐整个人都怔住,他的次子歩璿更是满脸惊懔之色。 主将左奕早已知他们会有此愕然的反应,当即向身后几名一士卒使了眼色,士卒们点头示意明白,便走到队伍最后方抬出一个担架,架上躺着一人,被一大白布遮盖。待走到左奕坐骑旁边放下,瞬即掀开白布,露出了死者真容—— 云湦! 他死状可怖,其左胸之处还插有一铁箭。 左奕顺手将铁箭拔出,运功畜力,将它掷出,铁箭疾速射向城头。 “瞧瞧此箭,便知事情虚实!”左奕淡淡地道。 步阐单手接住铁箭,父子三人仔细看箭后,无一不是面如死灰,神情木然。只见箭镞上煅刻着一个深红色的“步”字,是歩璿在打炼铁箭特意添加上去的,旁人均难以弄虚作假。 铁证如山,百辞莫辩! 步阐转目望向儿子,眼神里似乎再问为何会这样?歩璿自是感到莫名其妙,不置可否。 正当三人都在思量个中蹊跷时,那边厢,左奕令剑一挥,其后方三万大军以及伍彦和蔡贡疾涌而上,声势如虹。 “事情还未弄清楚,左将军便急着要攻打我么?”步阐不解左奕的鲁莽做法,大怒而道。 “步将军,左某不怕告知你,这是大都督的意思,也是陛下的意思!”左奕理直气壮地回答。 步阐自知大都督陆抗与他一向不和,定会将此事向吴皇借题发挥,意图剪除己方的势力。可惜吴皇昏聩,又忌惮陆抗的才能。功高震主,吴皇必定信任陆抗所言。此三人又是陆抗的心腹,更不会逆他意了。如今整个吴国,可以说是唯陆抗马首是瞻了。步家世代守卫吴国边疆,可谓劳苦功高,却被人污蔑为卖国求荣、残害同胞的奸细。 如此莫大的羞辱,如同铁锥一般刺入骨髓,试问步阐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步阐眼见势成水火,再作过多的解释只会火上浇油,立即下令城中泰半兵马出战迎敌。但他清楚几日前与那帮山贼搦战后兵力如今只剩不过一万人左右,元气尚未恢复便要与眼前三万精锐大军匹敌,断无胜算。但他是西陵城的太守,是步家领头人,就算只剩一兵一卒,也要有与敌军济河焚舟的决意。 此战将是步阐和陆抗在问鼎吴国地位之巅的一次直接对决,是智力与武力的直接较量。 “老夫一生精忠报国,到头来竟落下叛国罪名,既然你们都认为老夫是卖国逆贼,那今日老夫就跟你们坦诚相向,老夫即使做了叛国贼,也绝不会再为昏君奸臣效命!”步阐可以接受日以继夜的镇守一方弹丸之地,可以接受自己得不到君王的赏识和提掖,可以接受比自己年青又有才能的陆抗升官加爵,德高望重。但被人诬蔑是叛国贼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情急之下,口出狂妄之言,可见心中怒火炽盛! “弓箭手听令,尔等与二少将军伏于城楼射杀来袭敌军,其余人等随我冲出城外迎敌!”步阐瞬间安排好作战部署,便率领步玑以及其余军马出城破敌。此刻他的心中已视死如归,几十年的军戎生涯,这或许是他生命中最后一战,遗憾的是要背负这样的恶名而站毙疆场,难免会伤感轸怀。念及此处,其神色中似浮现迟疑之意。他并非贪恋苟活之辈,只是要连累两个儿子活受罪,可谓死不瞑目。 不过让他庆幸的是,跟随一起守卫疆土,早已肝胆相照的弟兄和孩儿自始至终都没有背弃他,即使他们知道此战凶多吉少,依然义无反顾地冲锋陷阵。 这便是几十年来,西陵城一直固若金汤的守护神——步家军! 铁蹄声、射箭声、叫喝声、厮杀声……瞬间已充斥了整个战场。 而位于战场正中的正是双方的领军之将,各自挥起手中兵器正面杀敌。刀光枪影起落间,掀起半天尘土,又是几个吴军士兵血溅倒地。这便是步阐和步玑使出的步氏上乘武学——刀枪合璧。且说步玑的刀攻杀伤范围窄,不过招式能够灵活变化,父亲步阐的枪击优势恰好能弥补刀攻防距离的不足,而其招式单一的劣势又能被刀攻所弥补。如此组合的进攻,便能扬长避短,互补不足,提升战力。若加以施武者的深厚内功于招式上,对付寻常军兵,即使合二人之力敌数百之众,亦绰有余裕。 眼见步氏父子强横无匹,左奕暗忖对策,遂命令伍彦、蔡贡左右包抄,欲呈三角之势夹击其中,但刀枪合璧威力远超他们的想象,三人使的都是寻常枪法,对付步氏父子根本毫无稳固的防御架势,更遑论能够反击制造威胁。只是仗着有庞大的兵力对其围攻干扰,方能不落败。 不过左奕三人又岂会想不到,如此人海战术的计略虽能消磨他们的体力,直至到殚精竭虑,无力招架后再伺机将他斩落。但这样一来,对己方的兵力亦消耗极巨,如此以硬碰硬的应敌之计,表面上是取得最后胜果,实质便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惨烈局面。这种惨胜的方式,是大都督和陛下绝对不想看到的。 他们要的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 第一卷 历练 第十章 陆步恩怨 下 眼见敌军兵力源源不断,步氏父子孤掌难鸣,但仍然竭尽所能多杀几个敌兵,以缓解后防压力。但数十个回合后,战局依旧僵持不下。 左奕越看越是遑急,心中暗妒步氏父子的武艺高强,却又无可奈何。 此时在吴军的后方百丈内,悄然出现一条颀长的身影,疾如鸟禽般向战场奔来,一声清厉之音,雄健纯厚:“一个小小的西陵太守和一个乳臭味干的小子,尔等居然都应付不了,太让本督失望了!” “糟了,是他!”步阐知晓来人身份,心里瞬即一震,“玑儿,来者武功超群,要当心!不可分神!” 步玑听父亲这么一说,自知恶战难免,对来者甚是警惕万分,不敢颓懈。 那人轻功甚是了得,兔起鹘落间,已至战场中央。 此人正是左奕三人的上司,现今吴国屈指可数的栋梁之将——陆抗。他身披青铜战铠、手持一柄大刀。挥扫间,仿佛皓月横空,繁星点落,数道强厉刀劲夹带刺耳斩空声席卷而来。 刀劲暗藏深厚内力,步阐立马横枪身前,催动内劲,于四周数尺内凝成一道透明护壁辅以抵御刀劲攻势。两股强厚劲道相抗,步阐脚下之地竟逐渐开裂,直至成了一个大坑。 岂知那陆抗暗施巧手,有两条刀劲竟变向攻袭身旁的步玑。 刀劲来势奇快,眼见猝不及防,步玑连忙反手握刀,集气于臂,力图格挡。 步阐知晓儿子功夫并不及自己,其绵薄之力岂能化解眼前危厄,只好分出一部分内功照顾儿子安危。 “好家伙,多年不见,功力仍能深沉雄健如此,想必他多年来从未荒废练武。方才所使的‘月动星移’已属‘冥月刀法’的中上乘招式,居然也奈他不可。如此看来,不得不动用杀手锏将他解决。只要步阐一死,敌方军心打乱,届时全军压上,便可稳操胜券。”陆抗心中酝酿一番后,已下定铲除步阐的决心,便向左、蔡、伍三人使了眼色,示意合力狂攻步玑即可,不必分神理会步阐。 “大都督此举当真妙极,分散步阐父子攻击,同时避免他们又刀使枪合璧克制我们,大大削弱了他们的战斗力。”左奕心里自是暗喜陆抗及时出手相助。 “这陆幼节智勇双全,确是万里挑一的良才,我大吴日后国运孰福孰祸便指望于他。只可惜时乖命蹇,偏偏生于这个庸君为皇,佞臣当道的国家,白白践踏了这一身傲绝天下的才华。”对于陆抗怀才不遇,步阐竟为敌人起怜悯之心。 “以他智慧见识,断不会轻信佞臣谗言,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选择这样做?不管他是否有意借此铲除我,亦不能伤他性命。我步阐一生精忠,老来被诋毁为叛国贼,背负污名,蒙受冤屈,但比起陆抗之于我大吴的重要性,自是判若云泥。”步阐此刻对着陆抗,已完全没有杀戮之心,反而更想保护眼前吴国将才中仅存的“硕果”。陆抗不知步阐心中所想,见步阐攻势略减,以为敌方已显疲态,便使出更为上乘的刀法向他施压。 “这招‘月下夜魂’攻下去,以他此时疲累状态必能将其彻底挫败!本来他也算是我大吴的良将吧,终生守卫西陵,虽无卓越建树,也可谓尽忠职守,何以竟走上叛国邪路,着实让人费解,但不管如何,证据确凿,更何况是陛下的命令,焉能不从!” 陆抗似乎并不情愿使出这招“月下野魂”,当他知晓此招使出后,便不能再有所疑虑,因为要提防敌人是否会伺机反攻。 只见刀招如魂魄般自四面八方游弋攻来,盘桓不散,来往穿梭于毫无做出防御准备的步阐,飞溅而出的鲜血犹如在半空中勾勒出英雄绝唱的轮廓。 目睹父亲血染疆场,步玑悲痛锥心,长吼一声,带着满腔仇怨,战意愈加高涨,刀招愈加狠毒:“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不诛陆抗,枉为人子!”话毕,又是数个士兵的头颅被步玑的弧月刀斩落。 “大哥,我来助你!”歩璿虽于城楼统率守军防御,但他目力极佳,时刻关注步阐与步玑的战况。如今父亲惨死,对陆抗的仇怨绝不亚于其兄,便抽身前来迎战。由于他所持的射日弓不宜近战,只能凌步于半空中发动攻势。 歩璿一连射出数发箭矢,夹带劲风飙举电至,寻常敌兵当然是防不胜防,轻则被射落手中的兵器,重则一箭断命。 然而陆抗似乎并不理会步玑与歩璿联手合击,反而满脸狐疑回想方才情景,“他一向妒忌我的能力和声望,甚至恨不得我哪天突然撒手人寰,以正自己吴国第一将军的威名,却为何对我的攻击都只作不温不火的抵抗。这招‘月下夜魂’虽强,但以他功力若作出防御,最多也只是内功受创,断不会就此一命呜呼。他刚才接招之际,表情却异常平和温淡。难不成他无颜面对自己的罪行,最后砉然大悟,以求一死来谢罪?” 步阐一死,此战胜负立判,不过陆抗丝毫没有痛快淋漓的感觉。在他茫然之刻,步玑和歩璿已在群军中悄然杀出一条血路,伺机向他发出凌厉的攻势。 “步家两小子已发难,快辅助大都督抗敌!”蔡、伍、左三人眼见形势不对,策马上前救驾。步玑和歩璿自然不把他们放在眼内,步玑双手握刀,猛力一抡,刀风呈龙旋飞击之势冲向三人,而后他回首向弟弟使了眼色,歩璿心领神会,箭矢连珠发射,与步玑的刀风融聚,劲道立马提升,直把千军万马隔开两边。蔡、伍、左三人合力抵挡来袭的箭矢刀风,但他们功力浅薄,手中的兵器被那股刚劲重重打落,伍彦差点还从马背上摔下来。 “真不济事!”陆抗暗地骂了一句,变手直握大刀中心,奋力旋舞,面前顿时形成一条深广混沌的漩涡,如同猛兽的巨口将箭矢刀风的凌厉攻势一一吞噬。 步氏兄弟见状,都惊愕于陆抗这化解攻势于无形的诡异招式,但令他们更难以置信的是这招式接下来的变化—— 漩涡在吞噬方才的攻势后,竟像是猛兽裹腹的样子,覆盖范围变得更为广阔。瞬刻,漩涡里发出一阵异响,竟将吸收了箭矢刀风的攻势反射而去。 步玑和歩璿都万想不到陆抗有此一着,视野顿时被箭矢刀风的利芒遮掩,惊惶之下,本能地执起手中兵器运功抵御。但他们又岂料到这反射回来的攻击已被陆抗方才使出的“冥月刀法”奇招“冥穴幽幽”吸收时暗施奇劲,如今这股攻势威力已较之前提升数倍,两兄弟的防御无疑是螳臂当车。 随着一阵“嗖嗖”的破风之声,两人的防护屏障都被陆抗的反攻冲破了,身躯受尽万千刀箭肆意射杀,已是遍体鳞伤,更何况他们内功甚浅,这般重创后,意识逐渐模糊,只觉眼前一黑,已然昏迷倒地。 三位领军主将就这样被陆抗瞬间击败,步家军顿时军心大乱,茫然失措,有的狼奔豕突,但依然有人奋力抗战。吴军欲乘胜攻击,陆抗却示意大军直攻西陵城即可,不杀逃兵,并要留步家两兄弟活口。 意会了大都督的军令后,吴军立刻吹响反攻的号角,大伙儿士气激昂,战意愈涨,目标直指西陵。 天穹之下,马革裹尸,流血漂橹。 步家守护了几十年的城堡,即将要被号称吴国第一神将陆抗攻陷占领了。陆抗面对胜利的硕果依旧没有显露出喜悦的笑容,并不是因为胜利的次数过多而麻木,而是被一缕英魂最后诠释的豁达情怀所震撼—— 他即便不被世人所理解,不能昭雪还以清白,亦不会怨天尤人,反而看淡成天数使然,即便珠玉在侧的是自己毕生难以逾越的强劲对手,也不会生出妒忌之念,反而视敌为才,惜才如命,牺牲自我也要为吴国留下日后振兴的本钱。 藏于陆抗内心的疑云此刻已逐渐明晰,他虽赢了这场战役,却屈服于亡者的精魂力量,反而因此让吴国损失一名中流砥柱的人物。 此战,不管陆抗和步阐都不是胜利者,但失败者一定是吴国。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推荐、评论 第一卷 历练 第十一章 化解干戈 天字号一房中,众人都在听步玑和歩璿两兄弟陈述往事。 “后来我俩就被一位武功高强的老前辈所救,为答谢救命之恩,特意拜他老人家为师,侍奉终生,他老人家亦乐意接受了。这些年来,经他老人家悉心指点,我俩的刀法和箭术较之前有所长进。但就在一年前……”话及此处,步玑神情渐转哀伤,歩璿甚至是有点低泣哽咽。 步玑还是强忍住悲痛,道出实况:“师父他老人家身染重疾,仙逝而去……” 房内气氛霎时变得凝重静默,就连陆媃尔也收敛了方才的脾性,但她的心肠告诉她步氏兄弟有意岔开话题,激起众人的恻隐之心,博取怜悯,待每个人都心智松懈,再图反击。 陆媃尔本想开声道破步氏兄弟的“圈套”,但有一人发话比她更快。 “那个……各位可否听听在下的意见。” 说话者赫然是从仙域初来乍到,于蒋山被陆家所救的尹樾。 此话一出,陆媃尔转目而视,硬生生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他一个局外人凑什么热闹呢?” “这年轻人与我们素不相识,何以主动介入这无谓纷争?就不怕这世道险恶,最后结下仇家么?不过他既有此意,不妨听听,毕竟他并不涉及步氏和我陆家的立场利益,说不定他会有什么真知灼见。”陆景的心里也在揣摩尹樾的动机。 就连步氏兄弟都向他投来严肃目光,毕竟他们现在势单力薄,必定想这场纠葛有个公正的说法。 “听了这两个姓步的陈述,现在可以肯定我绝对是来到了人域无疑,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而巧合至此,但现在几位恩公与他们纠葛不合,我若不借此机会化解双方嫌隙,真不知会争执到猴年马月。幸好在暮雨殿的时候曾听过掌门师父和师叔讲述过到人域的趣闻轶事,而且也在书阁中读过记载暮雨殿先祖们游历人域的书卷——《凡事述录》,不妨借鉴先祖们的真知灼见来遏止这场恩怨纠纷。” 尹樾见双方皆有聆听之意,当下坦诚直言:“依在下之见,此事的滋谣者无疑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晋国的人,他们可以事先派遣奸细在吴国散播步阐将军叛变的流言蜚语,妖惑人心,逐渐麻痹了朝野君臣的理性,如此便等同于在吴国建立起一堵密不透风的谣言之墙。步阐将军在吴国威名远播,势力雄厚,国君轻信谗言要将之铲除殆尽,便不得以另一股势力强厚的集团——同样名震江东的陆家加以挞伐。这两股势力同室操戈后必然引致两败俱伤,吴国必因此事内耗元气,加上国君昏庸无为,国力将日渐衰微,届时敌国举军攻打吴国,也就轻而易举。” 尹樾抽丝剥茧般的分析让步、陆两家人原本固执己见的思维顿时茅塞顿开,仔细想想这么多年来,他们之间的缠斗也许就是敌人设下的精妙圈套,目的是要从内部逐渐把吴国的两大精良之才相互除掉,再渐渐的把整个吴国江山蚕食鲸吞。当下虽无真凭实据,但这样的剖析的确是一针见血,更何况近年来晋国已表现出种种灭吴的动机。 意识到事态另有乾坤,双方沉默不语,屋内犹如死一般的安静。 片刻后,陆媃尔忍受不了这种僵闷的气氛,又开始释放她那尖酸刻薄的语气,“既然这位公子哥儿这样说到,已经冰释前嫌了,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你们俩还不快滚!难道还要我等送你不成?” “哼!姑娘你也太天真了吧!陆幼节虽无杀我两兄弟之意,却有夷我步家三族之举,可见心肠与蛇蝎无异。此血海深仇岂能凭旁人几句说词就能轻易化解?”步玑不愿就草草地妥协,遂出言反击。 “你……方才本姑娘都说的很清楚,先父这样做是因为——!” “够了,四妹!”还没等陆媃尔讲完,陆晏便喝止了这场舌战,对步玑的挟持逐渐松懈: “实情是当年先父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曾一度认为自己错杀良将而懊丧不已。先父也曾念在与步将军的私情向皇上请求能对步家遗族网开一面,其中不乏为步阐将军生前的功绩美言了几句,并希望能以此弥补心中的愧疚。可恨的是,权倾朝野的佞臣岑昏和狗皇帝孙皓却认为这样做正是要来个杀鸡儆猴,警示朝中臣僚引以为鉴,忠心报效国家。若有为其求情者,视为同谋,论罪当诛。先父是吴国的桢干,受禄于朝廷,对君主的忠贞不亚于旁人,自然不感违逆君令,哪怕他知道孙皓和岑昏是残酷冷血、昏聩暴戾之辈……” “你现在说这些话又有何用?死无对证,单凭你三寸嘴舌要如何让我信服!”步玑先入为主的思维依旧让气氛僵持不下。 “大哥,还是算了吧!”从方才的话语中,歩璿已听出究竟,此刻他砉然大悟,谁是灭族仇人的疑谜在心中已有明晰的思路,“如今陆抗已不在人世,仇报与否,其意义已不存在。与其跟他的子嗣在这段仇恨深海中纠缠不休,耗费心力,倒不如养精畜锐,踏踏实实做一番鸿伟大业,亦不枉先父对我兄弟俩的冀望。” 歩璿回想此前几次失败的行刺,还有被夷三族的族人和被陆抗所杀的父亲,当中苦楚伤感自不必多言,但这段仇报了又能如何?国家正处于内忧外患的境况,陆家在吴国乃名门望族,声誉权势威震四海,如今风雨飘摇的吴国能熬到今日,绝对少不了他们的裨辅。若陆家此时被铲除,等同断吴国一臂,遇上北方兵力雄厚,猛将如云的晋国,最终将会是人为刀殂,我为鱼肉的惨烈下场。 对于弟弟态度的转变,步玑脸上写满了不解的轮廓,心中一震,片刻后情绪又逐渐平复,眸光扫过在场陆家人,最后停留在尹樾身上。 尹樾尚年少,从小在暮雨殿长大的他被陌生人如此关注,心中也是有点哆嗦。 步玑也只是停留一阵子,并没有作声,最后目光又回到歩璿,轻轻地点了头。 众人已料知步玑开始接受歩璿的意见,先前的尴尬局面也逐渐平稳。 尹樾见双方和解,也喜盈于色。 “不错,要干一番宏伟大业!”步玑振臂高呼,就像一个失败者重拾了信心,找回了正确的人生导向,“多谢二弟提醒,都怪愚兄驽莽,受仇恨左右了心智。” 之后转向陆家众人,抱拳行礼,“先前与令弟多次行刺诸位,多有得罪。我父与你父那都是上一代人的恩怨,我辈本不应再为旧事纠缠不休,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今天,步某算是看通了。”目光转向歩璿,“走吧!二弟!宏伟之业不可耽误!” 歩璿会意,之前紧绷的神色开始缓和,“是的,大哥!” 眨眼间,两人如闪电般飞出窗外,没入了黑夜的街巷。 待至听不见他们的步伐声,众人才在此时松下一口气。这次最大功劳者无疑是尹樾,能通过巧言巧词就化解双方矛盾和仇怨,自然得到陆家的感激和欣赏。 “不过是举手之劳,不必太客气。方才若非这位公子出言道出背后真状,恐怕贫道就理屈词穷了。要数功劳,自然是他!”尹樾目光移向陆晏,恭敬回应。 “兄台谦逊了!对了,方才忙于应付那两兄弟,都忘了向兄台介绍,这几位是在下的二弟、三弟及四妹。未知兄台高姓大名?” “在下尹樾,师出暮雨殿。”尹樾也分别向他们抱拳行礼,“能认识几位恩公,实是本道毕生之喜。” “暮雨殿?”陆晏满脸狐疑,“莫非是近来新兴的门派,恕在下孤陋寡闻,还请道兄明示!”得知尹樾身份有异,陆景不禁好奇追问。 尹樾也似乎预料到会被这样问到,“陆二公子误会了,在下虽为修道之人,但并非是公子口中所说的凌王武宗,而是师出仙域四大修仙门派之一的暮雨殿。”这样的一番解释,让陆氏四兄妹听闻后又惊又喜,能够阴差阳错遇到来自仙域的修仙道人,实在是平生第一次,让他们的心里在寒冬中泛起了一丝敬畏的暖流。 “原来尹兄弟是自仙域而来的,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实在失敬!还请恕罪。”陆晏甚至抛开了自己是尹樾救命恩人的身份来表现出对他的尊畏。 “陆兄折煞尹某了,尹某不过是暮雨殿中的一个不成气候的弟子,何德何能博得陆兄的青睐。”尹樾谦逊回话。 “对了,尹兄弟此行来人域究竟所为何事?为何会出现在蒋山之中?”陆晏郑重其事地问道。 “其实在下也不太清楚,事情是这样的……”尹樾便把他在穹柱山追银克、索妲两兄妹的事情来龙去脉都告诉给陆晏四兄妹。 听闻后,兄妹四人都讶然失色。 给读者的话: 一周没更新,先向各位读者说声对不起,往后几天会补回来,请大家继续支持,谢谢! 第一卷 历练 第十二章 陆府之喜 “听尹兄这么说,陆某认为那个忽然出现的‘光洞’应该是连通人域与仙域的大门。”陆景道。 “陆二哥与本道所见略同,本道曾从掌门师父听闻过,据说此光洞名唤‘通界之门’,每年只会出现一次,但自二十年前被两个功力深厚的魔域神秘高手夺取了‘咒魄之剑’后,便把这个光洞给封印起来,硬生生的把人域和仙域永久的隔绝。期间我们尝试过很多办法,都不能解开这个封印!”尹樾道。 “在下认为,应该是尹兄方才口中所说的两个神秘银发男女破解了光洞的封印,才有可能顺利的在人域与仙域之间来往穿梭,这对银发男女应该也是来自魔域。”陆晏渐渐明晰个中缘由,遂即答道。 “陆兄此讲不无道理。”尹樾联想起二十年前来暮雨殿后山盗剑的神秘男女,那时他虽年纪尚幼,但他们所散发出来的气场和邪异的形相,与掳走天蛊雕的那两个银发男女非常相似,但直觉告诉他,他们并不是那两个银发男女,不单只是头发色泽不同而已,因为他们年纪比起盗剑的神秘男女年轻许多。 而且他们的目标似乎不是咒魄之剑,而是天蛊雕,它被魔化,想必是跟他们脱不了干系。 但他们为什么要掳走天蛊雕? 这二十年里,咒魄之剑和天蛊雕先后被魔域的人掠掳,尹樾已开始感觉到有股神秘势力正逐渐入侵并且要破坏他未来的人生,强烈的危机感让他如坐针毡,手指不时地在抖动。 正当尹樾心怀杂念之时,陆晏开声说道:“尹兄是否在想如何去抓拿那两兄妹,若是如此,尹兄大可放心,你于我陆家有恩,以我们家族在吴国的威誉,只要发散兵力追寻,定能找到!” 陆晏两个弟弟都表示没有意见,唯独陆媃尔却对此比较冷淡,“大哥,如今晋国一直对我大吴虎视眈眈,此刻若调动兵力,恐怕不妥吧?更何况皇上会恩准么?” “媃儿多虑,愚兄只是想调派吴城陆府的高手,并非是朝廷的兵马!反正我们今趟也要回吴城为母亲五十大寿庆生,何不做个顺水人情。” 陆媃尔听后觉得言之有理,便不再说话。 尹樾得到如此莫大的佐助,自然欢欣不已。他想不到在机缘巧合下,居然结识了享誉江东的陆氏世家四兄妹,他完全有必要借助他们的力量来为他解决目前困厄。至于往后要回去仙域,这倒着急不了,通界之门一年才会开启一次,不如把这一年时间用以历练,何况对于首次来到人域的他顺便可以借此游览一番,见识这个崭新世界的风土人情,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尹兄若无其他事情,不如与我等一同回去吴城吧?”陆景说道。 “嗯。”尹樾点了点头,想到追捕那神秘银发兄妹之事并非一朝一夕能够完成,不如与陆家兄妹作伴同行,也好过独自一人漫无目的地浪走天涯。 于是陆家兄妹就此与尹樾结伴而行,各自收拾好房间的行李,卧榻一宿后,第二天的早晨便带着大批人马,浩浩荡荡离开了建业城。 五天之后,陆氏兄妹与尹樾顺利地回到了他们的家乡——吴城,这里虽不比首都建业城要繁华,但毕竟陆氏世代皆居住于此,自陆逊、陆抗父子俩威名远播后,并在地方官员的鼎力治理下,吴城的发展可谓蒸蒸日上,百姓个个都丰衣足食,加上这里气候宜人,越来越多的富贾在此定居。如今在整个吴国里,吴城逐渐成为了屈指可数的大城市。 作为名将陆逊、陆抗的后人,现在陆家的人只要一出门口,不管是去哪里吃喝玩乐,都如同遇上恩人一般,被招待得特别周到。也许怕陆家有人籍此招扬放肆,自陆抗掌家后,便开始立下家训,凡陆家的人不得依仗着自家儿的名声肆意妄为,惹事生非,违者重罚。以此来整治家风,所以陆家一直到今日由陆抗妻子张霏执掌后,都从未有在吴城内发生过事端,反而每个人都以平常人的心态行事,是以百姓们都不得不佩服陆氏家族家风严明清朴。 此时在陆侯府中,陆氏兄妹向母亲张霏引见了尹樾,尹樾也向张霏介绍了自己的背景。见张霏对尹樾也颇有好感,陆晏也将他们四兄妹在建业城发生的事情讲述了给母亲听。 “尹兄弟本与我陆家无瓜葛,能在危急关头为我四个儿女排除患难,老身就此谢过尹兄弟。”张霏起身作辑以谢。 “陆夫人不必多礼!若非夫人几位儿女在蒋山救尹某一命,恐怕尹某已是凶多吉少。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尹樾道。 客套话完后,一旁的陆晏也向张霏提出了调派人手追捕神秘银发男女的事情,希望母亲可以准许此事。张霏为答谢尹樾的恩德,自然无异议,“那到时便由士升你去安排吧!” 士升是陆晏的表字,除了陆媃尔,张霏平日都以表字叫唤儿子们,次子陆景字士仁,三子陆玄字士鉴。 旋即目光转向尹樾,“待会管家会帮尹兄弟安排一个客房休息的,尹兄弟便在留在寒舍住几日再走吧!” 尹樾答谢后,便由一个管家带领走入了府中内院的客舍。 “你们一路上也舟车劳顿,今天休息后明日再去忙筹备庆典的事情吧。” 四兄妹便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 之后的四、五天时间里,陆氏兄妹各自去完成张霏交代的事情,陆晏调派族中几名好手分别到吴国几座大城中查探消息,相互以飞鸽传书通讯消息。陆景、陆玄和陆媃尔则筹备母亲五十岁生辰庆典的事情,诸如布置府邸挂饰、房屋打扫、食材购买、艺伎彩排等。 而尹樾这几天也没有松懈下来,除了为陆氏兄妹们帮忙外,也偶尔抽取时间修炼仙功,他现今处于中成仙体增长期修炼中,正向终焉期的修炼发起冲击。他非常明白,在人域开始的崭新旅途中,必然是危机四伏,往时还可以依仗师父师叔们和师兄帕连辅助,现在的情况已不可同日而语。 尹樾想起当年暮秋给他赐此名的寓意,曾告诉过他名字来历。 暮秋曾到过人域游历,那时正处于大汉王朝统治时期,他与当时的淮南王刘安有过一段交情。之后暮秋要离开人域,刘安为纪念与暮秋这段人仙奇缘,赐书《淮南子》以作留念。暮秋得书后,回到仙域后爱不释卷的翻看,当读到“人间训”这集时,看到这么一句话: 武王荫暍人于樾下,左拥而右扇之,而天下怀其德。 其大意是西周王朝开国君主周武王曾将一位中暑的人安置在树荫之下,左手拥抱着他,右手用扇给他扇凉,以此举使天下所有人都归顺于他。 暮秋希望这位得意弟子能够像中暑者一样,庇佑终身,不受伤害,故以“荫”和“樾”字谐音取名为“尹樾”。 而现在孑然一身的他已经暂时不能再受“庇佑”,若不勤加修炼,将来真遇上了危险,就再没有谁能够保护他了。 尹樾想及此处,心中对庇佑此词的真谛已然有了答案,师父给他取此名,除了是祈福他一生平安外,更重要的便是让他知晓,不管生存在什么地方,断不能永远依靠别人的庇佑而生活,必须依靠自己的修为和意志、智慧,不断历练自我,这些才是庇佑自己一生的法宝。 就这样,又是几天时间过去了,眨眼已到张霏五十岁大寿庆典的日子,此时吴城的天空已逐渐进入傍晚时分,整个陆侯府张灯结彩,锣鼓喧天,来参加喜宴的人络绎不绝,尹樾换了一身便装,与陆晏四兄妹和张霏同膳一桌。 尹樾悠然地向四周张望,人生第一次离开久居的仙域来到陌生的世界,对眼前一切的事物都颇感好奇。看见庞大的陆家府邸上上下下都在忙碌不休,有的正端着美味佳肴上桌,有的正在招呼客人……以前对人域的了解都只是在暮雨殿书阁的《凡事述录》中,虽然书中描述的辞句让他对这个世界神往至极,但今日亲临目睹了这里的风土情俗,感觉比书中所述更为美妙无言。 待参加喜宴的客人都就位后,张霏一跃登上舞台,一身乌金云绣衫翩翩扬起,她目睛如电,冷艳妆容露出一抹睥睨群雄的笑影,年过半百的她依然风姿英美。 在场的所有人纷纷将停下手上的动作,将目光移向舞台,有人赞叹她巾帼不让须眉的侠女形象,有人赞叹她宝刀未老的轻功。 待场下观众都安静之后,经过主角张霏一番豪迈澎湃的致辞,庆生宴会便在一片喧腾声中开始。 张霏走下台先与儿女们和尹樾同桌共膳,然后便向各个围桌的客人敬酒,舞台上的艺伎们也纷纷上来载歌载舞,场下欢呼雀跃之声不绝于耳。喜庆的气氛四处洋溢,每个人在这里都如同沉浸在欢乐的海洋中。 陆侯府近几年来都没有如此红红火火过了,今晚注定是陆侯府,甚至是整个吴城特别而又值得纪念的日子。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评论、推荐 第一卷 历练 第十三章 倭国女忍 大约过了个半炷香的时间,艺伎们完成表演后都纷纷下台了。知道再无观看的节目,在场的观众有的继续品尝美味菜肴,有的在谈笑风生,有的比划喝酒。张霏知道,在规模如此浩大的喜宴,又是在江南有名的陆氏世家举办,仅仅是寻常的歌舞表演,又岂能彰显名门大家的风采。 此时已经酒酣的她又登上了舞台,虽满脸酡红,却不失风雅。 “在座各位英雄豪杰若觉得歌舞戏曲尚不足精彩,老身有一提议,有兴致的兄弟可上来舞台此处比试比试武功,想在大吴境内,若非武者如林,岂能有当年与魏、蜀三足鼎立的盛世。而我陆氏世家又是尚武大族,正好藉此机会来次比武助兴,消遣娱谑。为了让诸位更积极参与,老身将会送给最后的胜出者一份大礼,就看谁有这个福气消受咯!” 张霏并没有道出大礼所指,自然是想留个悬念。 话音刚落,就见其中一桌一个彪形大汉,手执一根大木棍,凌空登跃,落在舞台一侧,面向众人,挥舞手中木棍,以视威风,“在下关海山,不自量力,先来个抛砖引玉,不知哪位英雄可敢与关某一决高下。” 舞台下,惹来阵阵的欢呼声,此刻酒酣亢奋的人已是不计其数,关海山这一放胆求战,早已让不少人跃跃欲试。果不其然,张霏次子陆景已耐不住手脚,纵身跳入舞台,作出抱拳手势,道:“士仁不才,应会关大侠的挑战。” “好!能与陆氏世家的二公子同场较量,实乃关某的福份!”关海山应道。 “双方均以点到即止为原则,若无其它问题,关大侠与士仁就开始吧!”大喜之日,张霏绝不愿意看到因为切磋武艺而发生伤亡。 两人都没有任何异议,就在座下群英的起哄声中便开始了第一场的比武较量。 陆景虽没有关海山那么魁梧的身材,但胜在灵活敏捷,且经历过沙场战斗的洗礼,其作战经验自然略胜关海山一筹。打斗廿三十回合后,陆景施使的陆家剑法已占尽上风,关海山仅与自身蛮力勉强相抗,在机动性方面明显不及陆景。再过了十回合左右,关海山计尽力穷,终于败下阵来。 “自古英雄出少年,陆二公子小小年纪使的剑法灵动百变,不拘一格,日后成就一定及于乃父,关某技穷,输的心服口服!” “关大侠过奖,士仁只是侥幸得胜而已,他日若有幸定与关大侠再战!” 两人惺惺相惜的举动,早已超越了比武胜败的范畴,完美诠释了侠义为上才是真正的武者情怀。 “若有想挑战的侠士,可上台与胜利者一试高低!” 张霏此话一出,立即拉动了不少好武之人上台比武的积极性。 随后的比武当中,陆晏、陆媃尔都参与了其中,陆玄生性腼腆,且又自知技不如人,索性留在饭桌上,静观台上精彩的比武。 尹樾考虑到自己学的是仙域的功法,初次来到异国他乡,又是人山人海的宴会中,不宜显露仙功于此,毕竟这周围的人虽说都是吴城的百姓居多,但难免会遇上不安好心之人,若被传播出去,只怕会惹事生非,有害无益。 远处的张霏远望着尹樾,自然也想到此点,也就不勉强他了。 璀璨星空下,明亮的灯火映照着舞台上比武者清俊的风姿,时间伴随着那刀剑不断交加相碰的声音逐渐流逝,众人被目不暇接的比武所吸引的同时,早已忘记了时间进入了亥时。 再过了一个半柱香的时间,陆媃尔和陆景都上场比试过,跟很多人一样都技不如人,战败而归。而台下有的不好武之人,就相互对酌直至酒量已尽,感到疲劳后便回客房休息。 这时在舞台上准备下一场比武的是陆晏和一个年轻女子。 她,在皎洁的月光下,眼睛如同深海的珍珠,嘴唇如同夏日成熟的樱桃,两腮如鹅蛋般光滑,一束秀长的褐色马尾辫迎着夜风仿若飘扬的旌旗遮蔽着漆黑的天空,身穿深蓝色与茶色交集的劲装,大腿的侧部佩戴疑似短刀的武器。 她冷艳的简直就像巍峻的高山一样,让任何人都难以攀登到顶,骨子里犹如释放出坚厚的气墙,将空气隔绝,整个舞台仿佛只剩下她和陆晏两人。 场下的人特别是男人早已对女子的美艳赞不绝口,但更多讨论的是女子的来历与身份背景,因为她看起来似乎与中原女子打扮迥然不同,倒是个异域女子。 年轻女子纹丝不动的站在舞台,根本不受场下议论所动,只是静静地观察者她的对手,樱唇翕动,发出清丽的声线:“据闻陆大公子自创一套剑法,名谓‘破神’,方才比武却未见施使,不知能否让梦娑见识一番。” 陆晏打量这个叫梦娑的女孩,她的那种傲然如冰的气场,是他之前所遇到的女对手都不曾具备的,心中已经认定她是个能让自己豁尽全力对付的敌手。 陆晏没有直接回应梦娑的请求,只是说了个题外话:“梦娑姑娘可是来自遥远的东瀛?” 此言一出,场下的所有人都像炸开了锅,议论纷纷,目光都不经意的望向了这个打扮与众不同的女孩。 “陆大公子可以见得?”梦娑冷冷地回答。 “若在下没有记错的话,姑娘肩上的‘日御印记’应该是东瀛倭忍特有的图案,对么?”陆晏道。 梦娑脸色一沉,瞟了自己身上那个奇异的图案,默不作声,自然是默认了。 陆晏继续说道:“梦娑姑娘不要误会,我陆氏世家是江南名门,只要是我们的客人,不管来自何方,我们都会一视同仁的对待。更何况,你们倭人与我们中土也是有过一些渊源。” 东瀛,是人域中土以东南大海中的一个巨大岛屿,在岛屿上有大大小小的国家,在人域中土都被统称为“倭国”,其中邪马台国是众多倭国当中最为强盛的国家,许多势力薄弱的小国都纷纷向它俯首称臣,只有一个叫狗奴国的仍不屈服于于邪马台国的统治。 邪马台国的历代君王均为男性,但经历了自开国以来的六七十年的内乱后,他们的子民最终拥立了一位名叫卑弥呼的女性为王,卑弥呼治国能力丝毫不逊于历代男性皇帝,花了十几年的时间终于平定了内乱。 此后在位期间,她曾两度派大夫和使节向当时正处于三国鼎立时期的人域中的魏国结交,并被当时魏国国君曹睿册封为“亲魏倭王”。卑弥呼此举目的便是通过与中土大国结盟,借助其军事势力及其影响力,继而对不附属于邪马台国政权的狗奴国形成威胁,双方一旦开战,有曹魏辅佐的邪马台国必定稳操胜券。 果不其然,狗奴国逐渐被邪马台国孤立,就在十多年前最终被邪马台国灭亡。虽然邪马台国从此之后便称霸整个东瀛,不过对于邪马台国的子民来说,心中的遗憾莫过于他们那位功盖千秋的女王却在狗奴国灭亡前因年老衰弱而病逝了。曾有国中大臣提议回归立封男王的传统,却遭到众多大臣反对,最后立了一位族内不过二十岁,名叫台与的姑娘为王。 在台与统治东瀛期间,曾有不少之前被邪马台国收复的小国后裔发起叛乱,梦娑便是其中之一,她曾是伊都国的后裔,父亲是个小有名气的地方刺史,母亲是个养殖牲畜的普通牧民,梦娑有一个亲生弟弟,名叫猛天丸,两人通过父亲的关系自小进入邪马台最出色的“忍武馆”习得一身精湛的东瀛忍术,后来被女王台与赏识,册封她和猛天丸为“御忍”(邪马台国忍士职位中仅次于“皇忍”的封号,其后是高忍、中忍、平忍,共五个封号)。 两人本无叛乱之心,却因为身世而被无辜牵连,加上台与被此前征伐狗奴国立下汗马功劳的权臣难升米怂恿,加速了梦娑姐弟俩悲惨命运的开始。 最后他们一家被以叛乱罪判满门抄家,所幸的是姐弟俩的师父,东瀛最负盛名的忍术大师——苏我甲弥暗中“狸猫换太子”,以忍术“伪躯”造出与他们一家人相同模样的人偶瞒天过海。 为避免东窗事发,苏我甲弥让梦娑一家四口离开东瀛,远渡中土的江南之地,并叮嘱他们到达目的地后,便跟当地人说自己是泰伯后裔,他们就会以礼相待,接纳你们。 关于如何证明他们是泰伯后裔,苏我甲弥曾说泰伯是中土春秋时期“句吴”的开国之君,封地为东吴。建国后的他励精图治,充发开发了东吴的江南、江东一域的水土,播下了属于东吴文明的种子,历经千百年文化的栽培和灌输,已形成了现在的吴越文化。 当时的吴越男人有一个特殊习俗,叫断发纹身,即是在身上刻画图案,动植物、人首、日月星辰以及其他奇形怪状的图案,这与倭人的习俗相似。苏我甲弥便是想利用这个微妙的关系,让梦娑一家以新的身份在这片土地过上美满生活。可惜的是,在船只航行的过程中,由于船只年代久远,部件老化,经不起风浪的考验,不幸出现意外,梦娑一家只剩下她和猛天丸存活,其他人尽数都葬身于大海中。 但姐弟俩所幸的是被吴越一带的某个部落所获救,姐弟俩遂把苏我甲弥叮嘱的话说给了救命恩人听,最后果真如苏我甲弥所说的,姐弟俩在便这里开始了他们的异域生活。不过发展到现在,吴越人逐渐摒弃了这个毫无意义的习俗。这段时间内,梦娑和猛天丸经历了灭门惨痛后,决定要在中土学习和锻炼,将来要回东瀛重新复兴伊都国,推翻邪马台国的政权。 而今日,梦娑姐弟俩在游历中遇上了吴城陆氏世家举行的喜宴,两人都感到好奇,便混了进来,才有了如今发生的事情。 给读者的话: 继续求收藏、评论、推荐 第一卷 历练 第十四章 精彩格斗 上 此时,梦娑双手正在作出一个微细的动作,除了陆晏外,也只有场下的诸如张霏、陆媃尔和尹樾之流的好手有此眼力。 陆晏作为大家贵族公子,当然不能失去威势,旋即掏出腰间的佩剑,横于前胸,脑海正盘算应敌之策。 说时迟,那时快,梦娑迅疾如豹扑了过来,双手蓦地一伸,飞射出几条黑影自四方八向攻来,原来是衣袖里竟埋藏着几个三角形状、类似飞镖的兵器,名叫“手里剑”,是倭国忍士常用的武器,能够在对方不经意间发出。 陆晏也并不是庸俗之辈,俯身一闪,竟从几个手里剑之间的空档处穿过,暗念陆家剑诀,使出一招“弑军击”,体内真气澎湃冲至剑刃,幻化成庞大的剑气,手腕急剧一转,剑气如风速般向梦娑发起冲击。 梦娑的忍术得到尊师苏我甲弥的真传,绝对不会逊于中土的武学,她力贯腰盘,曳起身躯,略略躲过了“弑军击”的攻袭,一手忽地拔出佩戴在大腿侧部的短刀,乍看原来短刀是可伸缩的,梦娑一挥短刀瞬间长了约三四尺,而且伸长后,每节刀片连接间都不会有痕迹,就如同是一柄完整的利刀。 就差点落地一刻,梦娑将刀刺向台面,然后刀尖一抖,整个人便弹向半空,陆晏继续发起进攻,这次使了的是另一招“惊骇浪”,体内的真气再次贯入臂弯,施发出犹如江浪翻滚的剑压,直逼得梦娑几乎透不过气。 原本台下一片沉闷的观众似乎都被两人的精彩决斗唤醒,纷纷叫呼。而主人家的张霏和陆景三兄妹表现都比较平静,舞台上能出现像梦娑这样的对手,早已刮目相看,但他们更想看到的是陆晏究竟用什么惊异的本领能够与她抗衡,是继续使用陆家剑法,还是他自己自创的“破神”? 梦娑在如此强劲的剑压下,只见她的手指正在快速结造了几个手势,然后整个人竟变得虚化一样,强劲的剑压冲过后,如同飘渺的轻烟消弭而尽。 而在陆晏左侧不远处,梦娑竟又出现了,仿佛她刚才从未在正面面对过陆晏。 陆晏也是平生第一次看到如此奇异的术法,“东瀛的武学着实诡异,竟能将身体化实为虚,再化虚为实。” 方才梦娑结造的手势便是东瀛倭人施展武功的诀法,严格来说是一种术法——忍术,施展前做出的一连串的手势称之为“结印契”,共有九种手势,源自于中土道家修道者的咒语——六甲秘祝,又名九字箴言,即“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传自东瀛后,倭人从九字当中悟出了道法,创出了如今的忍术九印,分别为独占印、大金钢轮印、外狮子印、内狮子印、外缚印、内缚印、智拳印、日轮印和隐形印。每一个“结印契”的组合运用都能施展出不同的忍术,再根据忍士自身的修行发挥不同程度的威力。 避过陆晏这一轮攻击后,梦娑貌似并没有作出要立刻抢攻的反应,她反握手上的长刀,猛地往下一刺,插入舞台。这个怪异的举动惊动了台下的观众,百思不得其解梦娑的动机,包括台上对垒的陆晏,也是愕然不动。正当他回神过来,却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什么东西束缚一样,全身的肌肉、骨骼都犹如在时间静止的虚空中沉睡,动弹不得,只剩下身体牢笼里灵魂操控着意识。 “好邪门!这还是武功么,简直就是妖术!”不管陆晏心中如何纠结不解,都不能将这个信息传达出去,他出声的力气仿佛都被梦娑的“妖术”所禁制。以致于场下的观众个个都看懵了,都在议论陆晏为什么不作如何反应,反而纹丝不动的呆在那儿,有的人甚至猜测陆晏可能看到梦娑的这个举动也看得惊呆了,引得有些醉意的观客哈哈大笑。 这样的场面自然惹得陆家这边不甚欢喜,陆媃尔开始有点坐不住了,遂起来要跟他们理论理论,却被张霏叫住了,便不服气地又坐下来。而跟他们坐一起尹樾的态度中立,对场上的发生的事情只是静静的观赏,不作喧闹。陆媃尔看着尹樾一副不动声色的神情,更是气上心头,但又无可奈何,只能把气给咽回去,然后紧张又迫切地看向台上的情况,心情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次子陆景也是第一次看到大哥这样子,像是中了什么妖法一般,于是也忍不住向他吼了一句:“大哥,你站在那瞎看什么,快醒醒!比武还没结束啊!” 陆晏虽能听到二弟的说话,但他现在真的像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梦娑甭管台下的人如何说三道四,她缓缓的走过去,睥睨的眼神射向陆晏,压下声调,幽幽而道:“只要我再施加一招,你便败了,陆大公子。不过我不想游戏这么便结束,我还没见识过你的顶尖武技‘破神’呢!” 梦娑“咯咯”地笑了几声,言语间对这个大家贵族的公子充斥着冷嘲热讽。 陆晏所想跟梦娑一样,也并不想比武就此以这样尴尬的方式结束,他虽全身不能动,但他作为修武之人其体内的劲力依旧是运转不滞,不能用外力对付,但若内力纯厚,依然能给对方造成威胁。 他暗地催动体内四肢百骸的真气,将与周围的空气在他背后捏聚成一睹强劲的气墙,为了不让梦娑发现他运功,他故意作出了一副猥琐好色的丑相由上往下眼睁睁看着梦娑曼妙的身躯,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梦娑毕竟是女儿家,被一个男子用淫邪的眼神如此轻薄无礼,虽没有被他动手动脚,但羞耻感依然油然而生,逐渐转化为恚怒之火,把心一横,怀中掏出一个手里剑,力贯而下,誓要将眼前的这个淫贼杀死。 见到梦娑义无反顾地攻击自己,陆晏心知她已中了自己的圈套,旋即恢复了本来翩翩公子的清朗面貌,身后的那堵气墙已然幻化成一条庞大的“剑墙”,心中默念诀言,“剑墙”立刻飞射而出。 释放着那如同能撕裂空气的压力,整个舞台能经受不住而出现不同程度的下陷。 待梦娑自知不妥的时候,已经反应不及,被冲射而来“剑墙”狠狠重轰数尺,落得个人仰马翻,碰落掉了刚才倒插在地上的长刀。 场下众人虽然不知道陆晏用了什么手法来反击,但见场面一下子发出扭转,精彩程度丝毫不亚于之前几场,个个都拍掌叫好。而陆家刚才这边的紧张氛围也逐渐舒缓,露出了久违的笑意。 作为局外人的尹樾也被陆晏这个巧妙的反击看的津津入味,似乎心中又悟出了什么道行和启迪。 “多亏方才萌生了陆家剑法中的这招‘解千厄’还能够以真气幻化成有形之剑的想法,不然凭这东瀛女子修为,早已败下阵来。只是不知道她刚才施的是什么术法,居然能够禁制我的身体,还能屏蔽我的三觉,令我置身于砧上鱼肉,任其宰割的局面。”陆晏虽然逆转战况,但对梦娑仍然不敢小觑。 见梦娑缓缓又站了起来,陆晏却平静地道:“姑娘还需要比吗,尽管放胆出手!” 梦娑闻到陆晏言语中充满不屑之意,遂厉声回应:“我东瀛忍士深受武士道精神的熏陶,不到死那一刻,决不放弃!陆大公子请接招吧!” 梦娑执起掉落的长刀,又做出了几个“结印契”的手势组合,瞬间长刀刀身逐渐变大变长,最后的体积有如原先的数倍之多。梦娑执刀狂奔向陆晏,誓要将他斩杀。梦娑眼神就好像是猎豹去捕捉他们的猎物一样凶狠。 “是让‘天丛云’发挥真正威力的时候了!” “天丛云”便是梦娑手中那柄长刀的名谓。 虽然“天丛云”的体积增大,但在梦娑手上仍然举重若轻,挥洒自如。刀锋与空气的摩擦爆射出数条凌厉的刀气,将原本已经有所下陷的舞台损毁面积再度增大,“噼啪噼啪”的声音响个不停,可见梦娑功力披靡至极。 陆晏站的那块地方受到刀气的压迫,已经不能再站人,他纵身一跃,跳向梦娑所站位置,只见剑影狂罩而至,自几个方向攻来,意图封锁梦娑退路。 这又是一招陆家剑法招式“兵围剿”,陆晏依然没有使出他那杀手锏“破神”。 陆家剑法招式一个比一个要强劲,一个比一个灵妙无匹,梦娑想要逼陆晏使出真本领,恐怕得先将自己的真本领使出来才行。 给读者的话: 东瀛忍者大战陆家大公子,精彩绝伦!明日下半部分更加精彩!求各位读者收藏、评论、推荐 第一卷 历练 第十五章 精彩格斗 下 台下所有的观众都在期待梦娑这个神秘女子到底会用什么奇异的功法去迎接陆晏的这招“兵围剿”。 这次她做了五六个“结印契”的手势,最后是以“大金刚轮印”结束,原本手中的“天丛云”突然幻化成十数柄与其一模一样的长刀,悬空围绕着梦娑的身躯,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尽数挡下“兵围剿”剑影的狂攻。 十数个“天丛云”的虚体在抵挡完攻势后便逐渐消失,而陆晏还未知道,“天丛云”的本体竟是在他的背后。 梦娑见陆晏不发觉“天丛云”的方位,心中大喜,自知可以个突袭,让他措施不久,于是结了一个“智拳印”和“日轮印”的“结印契”,悬空中的“天丛云”本体刀尖立即朝向陆晏,弹射而出,威厉的刀劲丝毫不亚于陆晏的剑气。 由于方才十数把“天丛云”长刀同时出现,陆晏也是一下子分不清楚其真身所在,只管连续使出“兵围剿”意图一同击破“天丛云”的防线。料不到梦娑竟然都是以“天丛云”的虚体防守,以假乱真,而以出乎意料的方式现出“天丛云”本体来反击。 “我中土武学的结印手法一般只用于提动的催发体内真气,结合武功招式强化其威力,想不到他们东瀛的结印如同妖术一样,竟可以随意操控物体,东瀛武术之玄妙当真让我大开眼界。”梦娑的招式,大大激起了陆晏的好战心。 当然,大开眼界的岂止陆晏一个人。 尹樾的惊诧程度甚至不亚于张霏和她的三个子女,比起陆晏,他更专注于梦娑每一个动作细节,“一直以为人域与仙域在修武上有天壤之别,今日一看,之前真的太过低估他们实力了,这姑娘的武功修为绝对胜过我暮雨殿泰半弟子。” 这场拉锯战在两位高手你来我往的较量中渐渐陷入白热化,双方都在豁尽全力与对方抵抗,陆晏作为此次盛宴的东道主,求胜之心自然不在话下。 “天丛云”刀体在梦娑的内功操纵下愈发强横,冲击的地方无一不发出破啸之声,就连台下的观众都被此招给震撼了。 陆晏别无选择,击败梦娑方显东道主之威,他不但是陆府的长子,更是东吴未来的栋梁,绝不能给母亲和国家丢脸。 他一手提剑指向“天丛云”攻击的方向,另一手指结印,丹田内运劲游走至全身和剑上,衣饰也随之被强劲的内力所鼓起,发丝飘扬,威然卓立,心中默念着自创剑技“破神”的剑诀。 陆晏蓦地怒吼一声,整把剑被真劲灌注得发出“嗡嗡响”,而他下一步便是保持着现在这个动作飞冲过去,欲与“天丛云”硬撼,劲力所及之处就像是铺天盖地的烈风在肆虐。两股巨劲触碰之际,整个舞台再也承受不了如此强大的压迫,构件舞台的木枋和木板都被其压榨成烂木碎屑向四围散射,舞台从中央向外“噼啪噼啪”裂开了一个大窟窿。 陆晏和梦娑都被各自的余劲所反弹至数丈之外,稀里哗啦的撞向了前排的激涨观众用膳的宴桌上,有的酒醺不醒的观众在惊惶中躲避不及,惨遭殃及池鱼之祸。 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就此以这样的方式结束,没有胜者,也没有败者。 但事实上,若非梦娑方才那招诡异的“妖术”将陆晏束缚,胜负应该早已分定,所以陆晏没有能打败梦娑一雪前耻,心中已多少认定自己是本战的败方。 梦娑从狼藉的人堆中徐徐站了起来,望了望陆晏,她倒不像陆晏这么认为自己获胜,反而谦逊回应:“陆大公子果真深藏不露,若非之前几场比试消耗了你的体力而只用了七八成功力施展的‘破神’,可想我必败无疑。” 姑娘家都能有这般气概,陆晏自不能被输落人后,“梦娑姑娘哪里的话,如不是你手下留情。陆某哪有反击之机。今日有幸见识东瀛武学,实乃陆某平生之喜,陆某就此向姑娘敬酒一杯。”他走向自己与家人用膳的宴桌,拿起装满酒的酒杯向梦娑敬酒后,遂一饮而尽。 梦娑虽是女子,但也巾帼不让须眉,她走到自己用膳的桌子上,跟陆晏做了个相同的动作。 坐在陆晏对面的尹樾向梦娑那边望去,她散发出冷傲如雪的气质给他留下很深的印象,比起陆媃尔那种不羁的性格,更是别有一番韵味,“人域的女子看起来也不像是《凡事述录》描写的温柔可人那样子,或许祖先们在人域所接触到女子只是冰山一角罢了。” 尹樾默默欣赏着梦娑的神态,却被一个魁梧人影隐隐遮蔽着。 他双脸上刻着奇怪的刺青,褐色的秀发往后翘起,露出额头上的一个汉字“忍”,虎背上佩戴者一柄重逾千斤的大矛,有八条尖锐的矛尖,如毒蛇吐信般栩栩如生。衣着跟梦娑一样,只是颜色不同,他穿的是黑色。 “姐姐,刚才一战消耗了这么多的元气,你应该也累了,我们回客房休息吧!”魁梧男子轻声道。 “嗯,也好。”梦娑放下酒杯,向陆晏这边抱拳作楫,“陆夫人和众位公子,多谢你们今晚的喜宴,在下先告辞了。” 张霏点了点头示意梦娑自便,梦娑和那魁梧男子一同离开了陆府前院,往内院客房走去。 在场的人见热闹看完了,没趣再逗留,大部分都纷纷向张霏请安,陆陆续续回去内院客房休息,整个宴会一下子只剩下零零丁丁的十几个人。 张霏吩咐了府内的下人去逐一收拾饭桌和剩余的酒菜,兄妹四人也跟着帮忙,尹樾自己也不想闲着,正要去帮忙却被张霏婉言劝阻,多谢了尹樾的好意,还说了尹樾是宾客,这些杂务应由主人家帮忙,不用劳烦,而且天色已晚,早点休息之类的话,尹樾听后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 待陆府上下的仆人也是忙完后,已到了丑时时分,此时的陆府才完全进入岑静当中。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评论、推荐 第一卷 历练 第十六章 好事坏事 第二天早晨,昨晚在陆侯府卧寝的客人都陆续地离开了陆侯府。 而尹樾接下来的生活,除了等待陆晏关于搜寻神秘银发兄妹踪迹的消息外,便是与陆家的人聊聊天,到城中市集散散心,但大部分时间他都选择自己一人呆在客房里修习仙功。 七天过去了。 尹樾此刻正在打坐养神,“仙元感觉比上一次又纯厚了,应该是要迈入终焉期的关键阶段!” 由于此间一连串的事情发生,尹樾耽误了不少修炼的时间,这段日子自然要把之前落下的修习补回来。直至今天,尹樾的功力似是要发生突破了。 忽地他全身一震,头顶及肩部上冒出氤氲的白气,脸部色泽也光亮起来,眼眸仿佛比以前特别有神,甚至体内有一股新鲜的仙元自心脉扩散,澎湃如涌,然后逐渐游弋到四肢百骸,充斥全身的感觉。 他闭上眼睛,静静地享受着。 待新鲜仙元之力完全渗透到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后,他缓缓增开双眼,望向胸口,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只见胸口上出现了两条若隐若现,呈某一角度相连的光痕。 “掌门师父说过,当‘小初仙体’、‘中成仙体’和‘高异仙体’按顺序每修炼完成一个后,胸口上便会出现一条光痕组成,当中这三种仙体的三个周期每完成一个,每条光痕也会随之增加三分之一的长度,直至完成‘高异仙体’中‘终焉期’的修炼后,三条光痕便连成一个三角形,代表开始进窥‘超仙体’的修炼。” 这便代表他已经进入了“中成仙体”的“终焉期”。 看来,这几天的修炼并没有白费,功力又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这是他进来人域第一件最值得让他忻悦不已的事情。回想自己这些日子仙体修炼的历程,似乎比在刚入门修炼“小初仙体”的时间还要快,也许是自己废寝忘食的努力,还有得助“暮雨剑法”修为上的觉悟,才有现今的成效吧。 “下一个目标便是‘高异仙体’,争取明年回去仙域后,可以看到胸口上有三角形光痕”。尹樾修为上初有小成,对未来更是满怀憧憬。 “今晚开始,要加练‘暮雨剑法’。”除了仙体的修炼,武学的修炼也是同样重要。 刚练完功的尹樾,心情格外欣忭,便想到外面散散心,顺便问问关于搜寻神秘银发兄妹俩踪迹的进展状况。 于是他收拾好自己的房间,打扫一下卫生便出去了。 刚走到外院的时候,尹樾听到了陆家四兄妹的谈话。 “二弟、三弟,你俩回房间收拾一下行李,记得要带上军装。”此时陆晏,神情严峻,语气凝重而又有点急躁,陆景、陆玄和陆媃尔三个弟妹闻后也大感不妥,似乎将有大事要发生。 最后还是陆景提出疑问:“大哥,何事让你如此遑急?” 陆晏道:“刚才娘收到朝廷的圣旨,称庐江一带山贼出没,经探子回报说那帮山贼正是当年被步阐歼灭的那一帮,原来‘铁人猿’时天在当日那场大战中诈死侥幸逃过一劫,后来他离开西陵,沿途独自盗了不少富商行人的财宝,之后他招兵买马,收纳穷途马路之士为山贼,如今死灰复燃,在庐江附近的大别山中建立起自己的地盘,现在朝廷命我陆家三兄弟并派遣兵将前去剿灭山贼。” 三个弟妹对此都感到非常意外,并不是因为“铁人猿”时天东山再起,而是区区一帮宵小之辈,只要派庐江的将士都能够解决的问题,却要动用名门贵族的精英部队长途跋涉地去施救。若非庐江城城防不足,便肯定是朝廷背后有人从中作梗,现在国家正是用人之际,陆氏家族又是吴国军事实力上的栋梁,这样一来目的除了是想打压陆家在朝廷上的威望,便是可以在支开陆家军这支实力高强的部队之际,趁机让外敌入侵,同时将陆侯府和吴国推上灭亡之路。 这样的毒计,一石二鸟,可见献计者必是奸佞之臣。 好在张霏自与陆抗同甘共苦多年,已多少继承了丈夫深谋远虑的才智,对于朝廷这样的指令,早就看出了些端倪,但鉴于是皇帝下的旨意,内心虽不服,却不敢不从。考虑到家族的利益,又不想得罪朝廷,张霏心生一计。 表面上三儿子都一同前往大别山讨伐山贼,不过所跟随的将士不全是精良,为以策万全,大部分陆侯府的精锐皆留守,以防敌侵。 陆景和陆玄思索一番,都应许此事,经过这些年的锤炼,他们对自己的武艺和作战能力都具备十足的信心,如今也正好借此机会发挥自己的才能,说不定会因祸得福,不但让奸佞之臣毒谋不能得逞,而且更加进一步巩固江南陆氏家族在吴国军事实力上的地位。 “哥哥们尽管去吧,我和娘等你们的好消息。”陆媃尔温言送别兄长们。 说罢,陆氏三兄弟便各自回去房间准备出征事宜。 陆媃尔独自一人望着三人的背影,长吁一口气,俏丽的脸容上布满愁绪,往昔火爆的气焰顿时锐减不少,而这一情景恰好被出来散心的尹樾看到了。 “陆四姑娘!”尹樾叫道。 陆媃尔似乎还在沉浸在苦思当中,竟没有回应。待尹樾再叫了一声,她才反应过来。 “哦,原来是尹兄弟。” 尹樾走了过来,见她有点神情恍惚,便询问何事忧愁。陆媃尔知道尹樾是异域之人,并无恶意,便将方才之事告知了对方。 “我曾在师门当中经常听到掌门师父和师叔们常常议论人域纷争不断,国家之间互相杀戮,甚至是国家之内的同胞、亲兄弟也互相残杀,以致于经常改朝换代。归根到底是人的贪婪和欲望在作祟,最后的结局却是以平民百姓的血泪换来了一时的太平。如此往复循环,朝代更迭,永无止境。”尹樾幽幽而道。 “尹兄弟所言极是,虽说每个朝代的建立和巩固都离不开它们出色卓越的君主,但他们总有老去死去的一天,而他们的子子孙孙却又不能继承祖先的励精图治的精神来治理国家,巩固江山。也许有的君王不缺才华,不过是因为出生在太平盛世,消磨了斗志而挥霍殆尽。也有的君王虽无出众之才,但本性不坏,无奈被奸臣怂恿和操控,有心无力。以导致国亡。”陆媃尔也发表一下自己的见解。 “那依陆姑娘所言,对当今吴国君主评价如何?”尹樾反问道。 “不思进取,坐享其成,骄奢淫逸,既无才华,本心也是极坏。”陆媃尔语意非常决绝,仿佛带着仇恨的怒火迸发出来。 尹樾听后,只是淡然一笑,接着道:“尹某大概已知晓陆姑娘为何一脸愁云惨雾,既不想为昏君卖命而平白牺牲,但为了保护祖国和维护自己的家族,又不得不听从君主的旨意,因为抗旨会招来飞来横祸,是这样子么?” 陆媃尔被道出心中郁伤,欲言又止,目光满怀期待瞧向尹樾,像是寻求解决现今局面的办法. 尹樾虽是局外者,但毕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的观念和见解不一定符合这个世界的发展规律,或许只有像他一样置身事外,才是最好的办法。 “姑娘只要遵循自己的内心想法去行事,不必去介怀别人的看法,至于结局是对是错,后人自有公论。” 尹樾的这番话让陆媃尔沉思一会,脸上的忧色逐渐褪去,此刻她已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评论!推荐! 第一卷 历练 第十七章 咒剑疑云 吴城自有陆侯府坐镇后,一直繁华昌盛,百姓安居乐业,就连太守顾悌也曾经感喟若无陆氏家族在此,单靠他自己不可能将吴城治理得风调雨顺,现在的顾悌对陆氏家族可以说是比朝廷更要忠心耿耿。 顾悌最近收到张霏的指示,需对吴城加强巡逻,以防会有外敌趁陆侯府兵力调动之计乘虚而入,现在他正带着一拨人马自在吴城城北至城南进行巡逻,其儿子顾秘巡逻的路线则是由城东至城西。 老百姓们见到顾悌的军队路过,都很恭敬地打了声招呼,顾悌也很热情的回应他们,整座城里一片乐也融融的情景。 走着走着,顾悌的巡逻队便来到吴城的中最兴旺的地方——吴盛街,据说曾有算命道士卜算过这块地域是招财进宝的风水宝地,以至于聚集了众多大大小小的商人和小贩来此做起各种各样的生意买卖,可谓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顾悌目光注意到了一对年轻男女,打扮甚为奇特,乍看便是一呆,原来是前几天于陆侯府喜宴中,与张霏大儿子陆晏比武,最后打成平手的东瀛女子——梦娑,旁边那身材魁梧的男子便是她弟弟——猛天丸。 姐弟俩盘坐在地上,面前铺了一张白布,布上放着一把剑。 顾悌那天也有参加喜宴,认得出是梦娑,便走了过去,“是梦娑姑娘!” 梦娑没有见过顾悌,一脸淡漠:“阁下是谁?” “哼!连我们顾太守都不识得,还一脸冷冰冰不近人情的样子,什么态度!”顾悌身旁的一个士兵叫嚣道。 顾悌连忙喝止手下,示意他不要胡言乱语。 梦娑和猛天丸听闻后都站了起来向顾悌回敬,虽然表现并不特别热情,但总算还是给了这个吴城太守的面子,“原来是顾太守,恕我等有眼不识泰山。” 顾悌并没有在乎姐弟俩对他是否热情,话锋一转,便问:“看不出来梦娑姑娘也是个生意人啊?”然后目光转向白布上的剑。 剑身白芒耀颎,剑锋利如兽爪,绝非寻常的宝剑。顾悌眉心一蹙,一脸讶异,他看得出这把剑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 梦娑见顾悌像是对那把剑很感兴趣,轻轻一笑:“这把剑名叫‘白虹’,顾太守是否对它有兴趣。” “白虹?这是我东吴开国大帝仲谋公曾经驰骋沙场所用的六柄宝剑之一,何以会在姑娘手上?”顾悌语气有点急重。 “实不相瞒,该剑是在前些天陆侯府陆夫人庆祝五十岁生辰举办的喜宴中,在与陆大公子比武后,陆夫人送赠给在下的礼品。” 站在她身旁的猛天丸也帮自己的姐姐加以解释此事:“不错,陆夫人曾说过比武最后胜出者将获得一件大礼,那次比武过后双方虽打成平手,但陆夫人欣赏我姐姐的武艺,她说既没有胜,但也没有败,最后还是破例赠此宝剑于我姐姐表示敬意。” 顾悌恍然大悟,他的确很欣赏,毕竟是皇帝用过的兵器,自然价值连城,只是搞不明白梦娑为何要将得手不久的宝物转卖出去,但顾悌认为不管梦娑姐弟俩要卖“白虹”是出于什么原因,既然拿出来卖,把它当成一次普通的商品交易便是。 “姑娘尽管开个价吧!”顾悌道。 “二百两!”梦娑不假思索地道。 顾悌和他的手下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白虹”乍看最低也得要五百两,梦娑这是在“暴殄天物”。 猛天丸并没有做过生意,也不晓得这“白虹”的价值,自然无法判断梦娑开的价是低是高。 买家顾悌花这么低的成本就能获得了这么精贵的物品,当然喜出望外,连声说了“成交”,之后双方约定了取剑地点在陆侯府外,时间在下午卯时,一手交钱一手交剑。 商量好细节后,顾悌继续带着人马继续完成巡逻任务,而梦娑姐弟俩则收拾好“白虹”,往城东方向走去。 殊不知,梦娑姐弟俩并未察觉有人在背后正留意着他们。 本想出来散心的尹樾目睹了刚才讨价的过程,本来在当日比武时就已经对这姐弟俩颇感好奇,现在他们低价出售刚被赠送的如此贵重的宝物,难道就这么不识货?或许这姐弟俩压根对这“白虹”就不感兴趣,就随便说个价转手吧。 一路上,他都紧跟在他们俩后面,为了不被察觉,一直跟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离开吴盛街后,人流量也没有方才这么多,便隐约听到他们俩之间的对话: 那魁梧男子道:“姐姐,你打算怎么用这笔钱?” 梦娑道:“闯荡江湖,周游四海。” “我看这剑的材质和锻造皆属上乘,你真舍得卖掉?” “这‘白虹’算什么?你可知道中土最出色的铸剑师夫妇干将和莫邪铸造的绝世神器——咒魄之剑,据说此剑只要你拿在手中,施使任何一路的剑术,就像天地间的能量都与之融合一起,每一个招式都能发挥出天人合一的效果,即使你一人独自面对千军万马,也能将之犁庭扫闾。” 话说到此处,尹樾脑海里一震,犹如当头棒喝,立刻醒悟此前一直由四仙兽之首的圣骐守护的神器——咒魄之剑,早已被魔域的人夺走了,想不到如今竟还惹来人域的觊觎。 姐弟两人接下来所说的话,可真是让尹樾感到难以置信。 “不过这‘咒魄之剑’相传是干将与莫邪夫妇冶剑生涯的秘密之作,直至到他们死后也从没面世,甚至是否锻造出来也未可知,其威力与构造、剑质也仅仅停留在世人的悠悠之口中。若能够可以借来中土的机会,获得此剑,就算以后回到邪马台国,凭这把剑在加上你我的修为,定能推翻邪马台,光复伊都王朝。”梦娑心中满怀希望,脑海里逐渐刻画出未来康庄的蓝图。 “不过,中土地大物博,这‘咒魄之剑’要上哪找去?”猛天丸问道。 “我听说干将莫邪夫妇有一个儿子,名叫‘赤比’,倘若能找到他们的后人,或许能得知此剑下落。”梦娑望了望自己手中的“白虹”,接着道:“我们刚出来游历时所携带的钱财现在也花得所剩无几,要不拿它去换点盘缠,别说去找剑,就连生存也成问题。” 在他们身后的尹樾差点要叫出来,咒魄之剑在二十年前不是已被魔域的人夺去,怎么还会未曾面世?听到姐弟俩说得煞有介事,心中对咒魄之剑的来历开始产生疑惑,难不成当年那帮魔孽盗走的并不是真正的咒魄之剑,如果确实是这般的话,那圣骐一直守护着那个所谓的“神器”岂不是成了一场无意义的闹剧? 这个突如其来的震撼消息,让尹樾的大脑一时之间成了虚白。待他回过神来时,梦娑和猛天丸已经走远,不知所踪。 尹樾此后再无心思继续游玩,便打道回到陆侯府中,在返回自己客房休息的路中,恰巧撞见了张霏。 张霏见尹樾一脸愁容,像极苦瓜脸似的,叫了他几声尹樾才反应过来。 “尹兄弟为何愁眉苦脸的,感情是府内的仆人照顾不周到,还是厨房膳食不佳,睡不惯这客房的床榻?” “陆夫人多虑,府内上下都对尹某都礼敬有加,贵府的食宿若都称不上如意,那尹某还真想不出吴城哪个地方有比贵府更加优渥的款待。”寄人篱下,尹樾岂敢说主人家的不是。 “那尹兄弟是否有什么心事?”张霏好奇地问道。 尹樾刚想开口道明一切,怕这秘密若扩散开去,将会招引更多的人卷入这个是非漩涡中,那时候的局面将一发不可收拾,即使他现在面对的是于他有恩的大家贵族的执掌者也毫不例外。 “也没有什么,只是离开仙域这么久了,有点儿想念敝派的师尊和师兄弟们。”尹樾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旋即想起关于银发神秘男女的事情,便向张霏询问进展情况。 张霏摇了摇头,示意尚未有消息,并告诉他因陆晏接到朝廷的旨意,需临时调遣到外面处理一些事情,此事已由自己来接管,日后有何事便直接找她即可。 张霏即使不说尹樾也知道,因为陆晏和其两弟被调派去庐江的事,陆媃尔今早已向他透露过。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夫人了。”然后接着又说:“今天到集市游逛也觉得有点累,尹某先回去客房休息,失陪。” 张霏见尹樾这么说,也不再究问。尹樾作楫拜别后,便独自一人回到客房。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推荐、评论 第一卷 历练 第十八章 八岐大矛 回到客房的尹樾像往常一样,继续进行仙体的修炼,毕竟要晋升“高异仙体”还需付出更多的努力。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尹樾背门已经汗涔涔的,肌肉也有一点疲劳,感觉到了需要休息的时候,便停止了修炼,解开外套,躺到了床上,闭目入睡。 待尹樾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酉时。 他穿好衣服,梳洗一番后,换上自己初来人域时一直穿的道服,带上佩剑,便想出去找一块空地加练“暮雨剑法”。现在仙体修炼有成,尹樾也很想知道剑招的威力到底去到什么程度。他刚想推开房门的时候,却在门页上看到一张信条,里面写了一串汉字,笔力虽见不得遒劲,且略显粗糙: 戍时城外云葵甸见。 尹樾一下子懵了,这信条到底是什么人写的,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出来相见?偏要到在城外百里会面呢?写信人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而且陆侯府戒备森严,能够如此深入内院,送上信条,此人武功绝对在尹樾之上。 尹樾初次来到人域,不过就是跟陆家的人和步家兄弟有过交集,倘若是陆家人,为何不直接在自家当面说清,非要弄得鬼鬼祟祟。而步家兄弟早已当着他的面与陆家的人冰释前嫌了,就算是再有过节,理应找的是他们。更何况他们武功尚在尹樾之下,步家兄弟不大可能有此能耐深入陆侯府内院并送上信条。 苦思冥想后,尹樾怎么也猜测不了对方的身份与目的,为了要弄清楚来龙去脉,不得不应约。好在此前从建业城回来吴城的途中经过云葵甸,知晓此地方位,于是便匆匆地走往后院大门,向守门的侍卫交代一声后,便扬长而去。 …… 一望无垠的甸原上,覆盖着如彩云般漂浮的小葵草,轻风掠过,摇曳着柔弱的茎体,仿佛荡起一波一波的涟漪。清美的小溪就像蜿蜒的大蛇游弋在涟漪上,美雅幽然。 尹樾大步走在幽静的小径上,身旁优美的景色他已无暇观赏,一心只想着知道写信的是何人?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尹樾便听到背后有人在叫他,是个女子的声音。 “原来是你。” 尹樾闻声回首,赫然是之前曾两次遇见的那对倭国姐弟——梦娑和猛天丸。 这是他第一次跟他们俩相互正视。梦娑在陆侯府办喜宴中曾见过尹樾在与陆家人坐在一起,心知其身份地位不容小觑,故一看到尹樾便认出了他。 尹樾心中一怔,也是没有想到会是他们,旋即回敛心神,也大概知晓梦娑和猛天丸与自己相约在此僻地的原因,便开门见山:“二位武功高强,在下深感佩服,想必今早二位已知道在下一直在背后跟踪你们。” “请说理由!”猛天丸抽起背后的大矛,狠狠插入地面,力贯万斤,发出一声巨响,就连旁边的溪河也为之一震而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尹樾知道猛天丸想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但他不为所动:“尹某今日在大街上曾听见两位说了些关于‘咒魄之剑’的事情。” “所以就要跟踪我们咯!”梦娑冷冰冰地回答。 “尹某想知道,‘咒魄之剑’是否真的如你们所说从未面世?” 猛天丸抽起插入地面的大矛,指向尹樾,敌意萌生:“怎么?你也对‘咒魄之剑’有兴趣?” 对方性情如火,尹樾心知不宜硬对着干,便语气平和地道:“尹某并非有意与你们为敌,只是想知道你们从何得知此消息。” 猛天丸见尹樾确实没有敌对之意,稍稍收敛一下情绪,他自知口齿不及姐姐,便望向梦娑,示意由她来说说。 梦娑心领神会,眼下对方只有一人,对他们不构成威胁,且看尹樾仙风道骨,也不像是奸邪之人,但毕竟对方是陌生人,所以回答的时候也是有所保留:“实在抱歉,这消息我姐弟俩也是道听途说而已,不过是听得多了,便开始有点相信罢了。事实如何,还有待探究。” 尹樾也听得出梦娑姐弟俩对他仍心存芥蒂,追问下去怕是真要与他们交锋了。虽说近日修炼有所进展,但毕竟也只是修炼之路迈出的一小部分,对于真正的高手来说不值一提。心中暗自忖度:咒魄之剑事关我暮雨殿的声誉,这二十年来若非掌门师父和师叔们掩饰的滴水不漏,加上仙域也没什么大事发生,“咒魄之剑”被盗走的事宜恐怕很快传开。假设魔孽所盗之剑是假货,如果能够在人域中找到真品并带回师门,师尊们必定深感欣慰,那么这趟人域之旅也算是获益良多。 尹樾思虑一会儿后,便说:“若二位不嫌弃,尹某可以两位一同闯荡,寻找那真正的咒魄之剑。” 梦娑和猛天丸对视一番,都认为人心难测,尹樾不一定会这么好心肠。想来“咒魄之剑”真要找到的话,说不准会被他反咬一口。但又想到现今靠他们二人之的微末之力,要想找到也绝非易事,多一个人加入其中,也不无裨益。 梦娑脸色逐渐温和:“也并非不可以,只是要看看尹少侠你是否有与我们俩并肩作战的本领了。我们两个对你一个于你有失公允,就由我弟猛天丸与你较量吧,点到即止便可。” 梦娑想通过比武来判定尹樾的实力,旋即望向猛天丸,示意他去迎战。 其实尹樾心中并不畏惧以一敌二的困局,因为他早想找人切磋武艺,只是想不到梦娑如此大度的。 “那就请猛兄弟多多指教。” 猛天丸意会了姐姐的命令,便架起那柄大矛缓缓走来,神情充满不屑:“小子,你可想好了,我手上这‘八岐大矛’重逾千斤,可比你这蝼蚁之躯强横的多。所谓刀剑无眼,这巨力千钧的大矛更是如此。” “猛兄尽管出手便是。”尹樾虽知并无胜算,但还是不畏强敌,可不能还没开打气势就萎了。 “好!”猛天丸闻言后战意更旺,他倒想看看尹樾如此狂妄之大,背后究竟有什么东西来支撑他的念想。 猛天丸怒吼一声,音如巨雷,旋舞“八岐大矛”同时灌输真劲,刮起满天沙土,气势汹汹奔袭而来。 尹樾也是头一次见猛天丸出手,但看威势他比寻常的蛮悍武夫胜出数十倍,而且武学修为也丝毫不逊于梦娑。暮雨殿弟子与其相比,可能并不比他强多少,尹樾真切感受到人域的武学比仙域的功法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拔出腰间的佩剑,暗念“暮雨剑法”真诀,体内气劲泉涌,招式蓄势待发。 这也是检验中成仙体“终焉期”修成后对武功招式威力提升的程度。 气劲冲至掌中,尹樾疾如猎豹,剑光起落间,砍出无数条雨丝般的阴柔剑气,这些剑气甫一接触“八岐大矛”,就如同丝缎般形成一个剑网缠绕着它,尹樾往后一拉,剑气网收缩,大大限制了猛天丸挥动“八岐大矛”的幅度和力度。 这是暮雨剑法的招式“剑柔雨网”。 果然,剑招的凌厉与往昔相比有所强进,这招以柔制刚虽用恰到好处,但若无现在仙体修炼的支撑,对付猛天丸的蛮力恐怕会落于下风。 “尹少侠果然深藏不露,但我猛天丸岂止只有如此能耐!”随即双手离开“八岐大矛”,做了几个奇怪的手势,分明就是施发忍术的结印契。 尹樾听闻惊觉不对劲,那“八岐大矛”看似硕大坚利,但他收紧剑气网的同时感觉到这件兵器好像只是个软绵绵的绒毛,并没有兵器的重量。此时,他所站的地面逐渐出现一个阴影,知晓上空有什么东西要掉下来,于是双目往上一瞧,只见头顶上数丈上空中又有一把“八岐大矛”,八条矛尖朝向尹樾的面门,正高速下坠! 霎时出现两个“八岐大矛”让尹樾顿觉诡异,眼见就要被“八岐大矛”刺破头颅,尹樾心房一悬,只能撤掉剑气网的操控,纵身往后退避。 那个本来被剑气网困着的“八岐大矛”也随之消失,化成虚无的白气消弭而尽。好在尹樾躲闪得恰到好处,矛尖仅仅擦过他的鼻尖处,未完成致命一击,可谓死里逃生。 “小子,知道我东瀛忍术的厉害了么?”猛天丸态度轻蔑,丝毫不把尹樾放在眼内。 但一旁观战的梦娑对两人对决的评价却是较为中肯:小猛这招‘幻移大术’虽用的巧妙,但毕竟只能在有充足的空间上进行,若非他尚未完全学会“伏弑之术”,将兵器以“障眼术”暗藏在地底下发起攻击,定可将对手打个措手不及。 然后双目看向尹樾,表情依旧严肃:身手不俗,变动很灵巧,可惜功力尚未已臻化境,只能以柔克刚来弥补力量的不足。但此人的剑法看似不像是中原的剑法,莫不是某个奇门怪派的武学,不过看他仙风道骨,俊伟不凡,也不相像啊!但不管怎样,只要他能够通过小猛的考验,与我们同行也无妨。 就在梦娑思虑的同时,猛天丸和尹樾再次互相向对方发起进攻。 给读者的话: 倭国武士对战仙域修道者,谁胜谁负下回继续分解!求收藏、评论、推荐 第一卷 历练 第十九章 一战成友 尹樾催动内劲,合握剑柄,猛力一抡,空气当中忽地出现三条螺旋状剑气狂飙而来,分明是暮雨剑法的招式“旋飙仨合”。 猛天丸也是不卑不亢,举起“八岐大矛”,只听见嘴里发出怪诞的语言,像是一些咒语。“八岐大矛”旋即发生异变,那八个矛尖突然变成八条活生生小蛇,蛇眼阴森邪异,蛇口吐出又长又细的蛇信,景状委实可怖。 但螺旋剑气的威力也不限于此,三剑气凝聚一起,螺旋状的宽度更为广大,眼见就要将那八头吐信的小蛇摧毁。 猛天丸似乎并不感到惊讶,嘴角阴阴一笑,把八岐大矛再往前一推,八条小蛇竟然闪避开螺旋剑气,再直攻尹樾的面门。猛天丸顺势用另一手贯注劲力,插入地面,凝视螺旋剑气的攻势,蓦地大吼,身前的一片土地忽然鼓起数尺高,形成一抹“土墙”,挡下了螺旋剑气的攻击。 尹樾也没料到那八头小蛇竟然能改变轨迹,此时正呈上下左右四个方位围攻,他已经避无可避,不能再进攻,只好改为守势。只见他握剑护于胸前,一道透明的护壁凭地笼罩着他的身躯,只可惜百密一疏,被其中一条移动速度奇快的小蛇抢先在护壁形成之前咬在他的脸颊上。 尹樾“啊”的一声,捂住被小蛇咬伤的地方。这突然一来的袭击导致了他心神不定,难以再施法,护壁也就随之消失。而那只咬伤了尹樾的小蛇也在他捂住脸颊的时候化为齑粉,就好像刚才只是幻象一样,但受伤的地方却是真实的,痛楚依旧能感觉。 猛天丸这边也不再给尹樾有喘息的机会,当下舞起“八岐大矛”再次猛攻。 尹樾感觉到猛天丸在空气中传来的阵阵杀意,忍下痛苦,暗念剑诀,再次祭出杀招。在夜风之下,剑影重重,劲力涌射而出,娇柔的云葵仿佛也就被这股力量震慑得摇曳不定。 又是一招暮雨剑法“暮影漫天”。 猛天丸占尽上风,自不畏惧,强力硬撼,单靠普通的斩劈,已有力拔山河的神威。大矛落下之际,满地的云葵如同柔弱的少女香消玉殒。 这招“暮影漫天”似乎对猛天丸起不到任何作用,他的蛮力就像是能摧毁一切,甫一接触气压骤然飙升,重重的剑影就像纸糊一样,被压迫的支离破碎。尹樾也被这强厉的神力震开了数尺。 猛天丸如巍峨的高山屹立在尹樾前,两只虎目盯着尹樾,就像不可一世的帝王看着手无缚鸡之力的蚁民,霸气冲天。 尹樾虽不敌猛天丸,但也不失气势,稳定心神,缓缓站立,甚至不回避猛天丸盛气凌人的眼神:“猛兄武艺确是奇特万变,内功也精湛于尹某数倍,当真自愧不如,看来尹某是没有这个资格与二位一起闯荡了。” “不!你有资格。”在旁观战的梦娑此刻走了过来,一双明眸打量尹樾一番,又道:“尹少侠究竟师出何门何派,我在中原多年从未见过有如此奇妙的剑术,感觉使的不似是剑法,就像是施法术一般。” 猛天丸也是跟他姐姐一样,很好奇尹樾施使的武功,因为在人域中原武人凡是以兵器修习者,无论是剑法、刀法、枪法或者是借助其他兵器的创立的武学皆是以实打实,也就是说手中的兵器在打斗时无论如何都是要靠人的有形之物去操控,例如用手去操纵兵器进攻,最多也就外加自身的功力,也就是内功去提升威力,内功虽看不到实物,但也是借助有形之物(身体内)发出的。 而尹樾的剑法像是并不限制于双手施展,剑法施展的也不像紧靠内功驱使,像是还有某种无形的力量去指挥,而这种力量并不附着于身体或其他有形之物中。 尹樾自知隐瞒不过姐弟俩犀利的目光,而且见姐弟俩像是对他颇有些好感,并无恶意,当下便将自己的身世背景如实告知了二人。 姐弟俩的表情也像是当初尹樾告知陆氏兄妹一样,惊诧万分。 “以前在东瀛经常听别人说,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其实只是众多世界中的一部分,有很多未知的事物不一定能在我们这个世界所能认识。世界不仅仅有人,还有仙、魔,只是我们尚未有机会遇见罢了。今天有幸得见仙域人士,也不枉我舟车劳顿,从遥远的东瀛来到中原。”梦娑此刻再无认识尹樾前的冷漠,因为她已经开始对这个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人产生特别的感觉。 猛天丸也是颇为震惊,毕竟从小在东瀛长大的他甚至也只是最近几年才见识了中原的风土人情,如今还机缘巧合遇上了仙域的人,这是做梦也想不到,虽然心里想着以后要好好向尹樾讨教一番仙域的所闻所见,但毕竟初始相识,对方背景还有待进一步考究,还是有所防范为好,从这一点上猛天丸倒比梦娑警觉性高。所以他对尹樾的感觉也只是不温不火。 反观梦娑对尹樾这次考验给予了肯定的评价,虽还没说出口,但从举止上已经接纳他为自己新的伙伴。而尹樾也对这两位来自东瀛的异人也是颇感兴趣,不仅仅是他们来自异域,而是他们所施使的武功——正确来说是忍术。 梦娑自然很乐意为尹樾解说一番东瀛忍术的由来。 原来忍术最初源于东瀛人的刺杀术,而刺杀术又是源于东瀛远古文化——高天原神话传说。高天原是东瀛远古诸神的居住地,后世人通过模仿他们的动态和武功,甚至远渡中土游历,吸收“兵圣”孙武所著的《孙子兵法》以及东海神相姜子牙的《六韬兵法》两大兵学奇书的理念和智慧,再结合东瀛人武学特点演变而成。 梦娑更是把忍术的施展包括“结印契”的起源和手法都一一介绍了一番,尹樾也是大开了眼界。 “以前在师门的书阁中,对人域的了解都仅限于中土的人文风情,哪里想到中土之外还有如此神秘的国度和文化。”尹樾听到这么多趣闻轶事,早已按捺不了闯荡人域的激动心情,不过他头脑还是冷静的,毕竟他的目的还是以寻找咒魄之剑和那对神秘银发男女为主,并非单纯来游山玩水。 “尹兄弟,你在干什么?”清厉之声打断了尹樾的说话。 尹樾回眸一看,非常惊愕,只见面前的女子亭亭玉立,明瞳雪肤,分明就是陆媃尔。 “原来是陆四姑娘,你怎么会来到这里?” 陆媃尔反问道:“我倒要问你呢,侍卫说你鬼鬼祟祟的从后门走了,我便跟来看看你到底在做什么?”然后目光扫过猛天丸和梦娑两人,心里一怔,特别是看见梦娑,脸色霎时变得难看起来,“怎么会是你?” 梦娑却很恭敬地回礼:“你好,陆四姑娘!” 猛天丸也跟着姐姐一样向陆媃尔作楫回礼。 陆媃尔没有理睬他们,而是继续向尹樾问话:“尹兄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独自一人来云葵甸找他们俩。” 陆媃尔是尹樾的救命恩人,他不敢隐瞒也没必要隐瞒,即使梦娑姐弟俩有意识的暗示尹樾不要告诉她,但他认为陆媃尔并不是那种嗜宝如狂的人,最后还是把事情来龙去脉都告诉了陆媃尔。 陆媃尔也很感激尹樾的坦白,她也不是第一次听闻了关于“咒魄之剑”的事,她早在童年之时就曾听过长辈们说起关于它的事情,知道此剑是几百年前的铸剑神匠干将和莫邪锻造的,具有毁天灭地、弑除万物的恐怖力量,只是它的存在一直是个谜。如今得知,更是有种想一睹此剑威颜的冲动。 尹樾甚至还跟陆媃尔说,既然这么长的时间都没能够找到那对神秘银发男女,想必已经逃离到很远的地方,还是选择放弃,以免浪费人力物力。 陆媃尔见尹樾这么说,也不好继续坚持搜寻,毕竟如今陆侯府正是用人之际,一旦发生什么情况,即使远水也救不了近火,“既然如此,那就如尹兄弟所说,未能为你完成交代的事情,实在抱歉!” 尹樾见堂堂陆大小姐对自己一脸委屈之情,实在有点折煞了自己:“陆四姑娘言重,尹某知道你们都尽力了,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要过于介怀。” 陆媃尔见尹樾虽没有责怪自己,但她仍自知惭愧,想到要作一些补偿:“不如尹兄弟在我府上多住些日子吧,我向母亲提议吩咐仆人对你多加待遇,保证你寝食周全。” 陆媃尔如此盛意拳拳,重情重义,就连梦娑两姐弟都对陆媃尔这个大家小姐颇有好感,但尹樾不想再打扰了别人的生活,选择了推脱。两人连番费嘴舌说服对方,最终尹樾只是答应在陆侯府上再住两宿。 “我们姐弟俩打算明儿就要离开吴城去寻找‘咒魄之剑’,如果尹兄弟你有意与我姐弟俩一同作伴,便到城东大门找我们吧!告辞!”梦娑和猛天丸拜别后,头也不回便走了。 尹樾也是一脸的尴尬,知道姐弟俩以为自己贪恋这里的生活,所以才落下这么一句冷冰冰的话。 此时天色已完全入夜,周围只剩下随风飘摇的云葵能清楚可见,万籁俱寂的甸原上,只留下两人回城路上清脆的脚步声。 给读者的话: 男主角尹樾从此又认识了两个忍者好友,故事后面更加精彩,求收藏、评论、推荐 第一卷 历练 第二十章 夜论寻剑 回到陆侯府上,陆媃尔跟尹樾道:“趁娘还没有入寝,不如把今晚的事情跟娘说一声,说不定她老人家知晓‘咒魄之剑’的事情。” “那就依陆四姑娘的意思吧!” 两人便往张霏房间的方向走去,却正好在外面听到张霏跟一个府内一个家丁在房间里头谈话。 “夫人,你看看这几个姑娘如何?”家丁说道:“这都是上次喜宴中有几位大人来向夫人推介自己家中千金,而叫人绘制的姑娘们的肖像。” “且让老身瞧瞧,嗯,画像中倒是仪态丰美,各有千秋,但不知道这真人是否如画中靓丽。何况,我张霏选儿媳可不仅仅以貌取人,即使不懂武功,也得懂一些才艺,方显我陆氏家族人才辈出,不辜负这声名煊赫的厚望。” “那夫人何时举办这选亲之事?” “此事不必操之过急,待我三个儿子回来后再择日举行。” 在门外的陆媃尔听得一清二楚,捂着嘴笑嘻嘻:看来以后我便要多三个嫂子呢,以后他们有了孩子,我就要当姑姑咯,想想我们陆家日后一定越来越热闹呢。 尹樾默不作声,看着陆媃尔的笑靥,心中不觉泛起了微妙的感觉,虽说跟暮雨殿的女弟子们美貌也不相伯仲,但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见一个姑娘笑得如此美丽,不由得看入了神。 一会儿,里面又传来了那家丁的声音:“现在三位公子选亲之事定了,那陆四小姐的选亲又该如何呢?” 闻声后,陆媃尔从方才的笑靥中忽地变得满脸红晕,娇羞至极,只是静静地听着张霏的回答。 “媃尔年纪尚轻,而且心性仍未够成熟,还不合适成婚,自当给她时间历练,收敛一下她那蛮横大小姐性子,再谈婚嫁不迟。” “什么嘛?我平时说话语气虽然重,有点火气,但我不过是真实地坦露自己的情绪,况且我也只是对自家人是这样子,对待客人可是恭恭敬敬的,娘居然这么说我,真是的。”娇嗔地陆媃尔两眼漫不经心溜了溜,发现尹樾正两眼呆呆看着自己,不由得有点心里发麻,也顾不着被张霏和家丁的发现她偷听的“危险”,向尹樾轰了一句:“喂!尹兄弟,你在发什么呆呢?” 尹樾被她这么一说,立时回过神来:“额,没什么,尹某失礼,这就向你道歉。” 陆媃尔扑哧一笑,看着尹樾一脸茫然的样子,摆手示意没关系。 “媃尔,是你在外面么?” 闻声后,陆媃尔吓了一跳,连忙捂着嘴,才发现自己说话嗓子拉大了,被母亲发觉,自知要“大祸临头”,便转过身,不敢面对。 张霏推开了门,看看一脸懵然的尹樾,又看看满脸绯红的陆媃尔,心中不置可否,只是幽幽地道了一句:“大半夜跑来我这,该不会只是偷听我说的这些话吧。” 陆媃尔自知瞒不过英明聪慧的母亲,嘟起了樱桃小嘴做了个鬼脸,便毫不隐瞒的将尹樾在云葵甸所讲述的事情再向张霏复述一遍。张霏听闻后,并没有表现出特别惊讶的神情,只是目光投向了尹樾:“尹兄弟,你也跟媃尔一起进来吧!” 尹樾当即应诺,便与陆媃尔一同进入张霏的房间。 …… 虽然是陆侯府邸的执掌人,但张霏对自己房间的装饰也不怎么精美奢华,相比子女们对房间要求宽敞大气,她却讲求简朴实用,挂设饰物虽非名贵但雅致有趣,亦不失一府之主的高贵象征。 此刻张霏等三人席地而坐,家丁忙着斟茶递水,并吩咐膳房煮了些夜宵。 陆媃尔率先开口:“娘,你看这‘咒魄之剑’到底是有什么来历和故事,之前一直对它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实。” 由于事情距离现在已经太长时间,流传下来的不过是些虚无缥缈的信息,能够确定的也只是“咒魄之剑”是干将莫邪打造,共有两把,威力凌驾于世间一切神兵利器之上,仅此而已。 面对分歧如此大的消息,尹樾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为追寻真相,甚至将仙域四大仙兽之首圣骐,一直以来在暮雨殿后山的封剑窟守护咒魄之剑以及此后被魔域中的神秘男女夺剑的事情和盘托出,但对于“咒魄之剑”为何会一直被圣骐守护于自家师门却毫不知情,毕竟当时暮雨殿后山对于门中弟子来说是禁地,不得踏雷池半步。 张霏和陆媃尔都对尹樾透露的消息非常骇异,若在梦娑姐弟所说的传闻是真的,那么被魔域神秘男女所盗的“咒魄之剑”便是假货,对于尹樾来说,反倒是个好消息。只是若被因盗剑一事而致下落不明的仙兽圣骐得知守护的“咒魄之剑”是假货,必然感到啼笑皆非,自作多情。 而这更加坚定了尹樾要与梦娑姐弟俩游走天下,寻觅真正的“咒魄之剑”的决心。 在喝过家丁递来的茶水后,张霏灵机一动,像是想起了什么,便幽幽而道:“也许玄潞真人会知晓更多关于‘咒魄之剑’的事情。” 陆媃尔和尹樾相望了一眼,尹樾自然不明所以,陆媃尔倒是懂了。 张霏口中说的玄潞真人是中土的武学大宗——凌王武宗现今的掌门人,张霏曾是她的弟子,后来张霏武艺大成,便离开了师门出来闯荡,机缘巧合遇上了东吴大都督陆抗并结为连理,生儿育女。虽然离开师门多年并嫁为人妇,但与昔日师尊的感情从未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冲淡,在陆抗辉煌的军戎生涯,甚至是陆侯府的兴盛,背后都离不开凌王武宗的鼎立支撑和援助,而这一切都来自于当今掌门玄潞真人多年来的运筹帷幄。 虽然现在还不敢确定自己的师尊是否能为他们解答疑惑,但玄潞真人阅历丰富,且门派有一珍藏奇书异典的地方——书堂,里面有各种各样的书籍,除了武学秘籍和门派的历史资料;还有一些中土发生的奇闻异事也收集在内,从中或许能查看到一些相关的记载。 张霏的意思已经显而易见,要想知道“咒魄之剑”的秘密,便去凌王武宗找玄潞真人,这是目前比较可行而又有针对性的门路。 陆媃尔也赞同母亲的说法,尹樾初来乍到也只能听从张霏的意见。而陆媃尔也顺势将尹樾放弃搜寻神秘银发男女一事告予张霏,张霏也表示无异议。 尹樾似乎想到了寻剑有些细节还没有弄清楚:“对了,夫人,敢问这‘凌王武宗’到底是在何方?要如何去往?” 张霏也料到尹樾会这么问,便向他说明一切:“老身可以在松江渡口调配一艘大船,你们便乘船沿着长江水路往西走,直至驶向汉水和长江中游交汇处有一‘临江渡口’便停泊靠岸,往西南方向走,进入荆州第一名都——江陵,往城池西面走约三四天路程,便是凌王武宗的所在之地——凌王山”。 “为何不在涪陵靠岸,那里距离凌王山更加近啊!”陆媃尔提出疑问。 “自从晋寇推翻曹魏,统治北方后,加上近年来与我东吴发生大大小小的战事,涪陵早已沦为晋寇的疆土了。为避免与他们产生不必要的纷争,进入江陵后再走陆路方为上策。”张霏答道。 尹樾听完张霏的指示和安排,便说:“既然如此,那不如明儿就出发吧,反正尹某已收拾好行装,随时可以出发。” “尹兄弟不再在寒舍住一宿么?”张霏问道。 “尹某如今想想,还是算了,毕竟尹某答应了梦姑娘和猛兄与他们作伴游历寻剑的,大丈夫不可言而无信。” 张霏想了想,尹樾终要离开陆侯府,迟一天和早一天结果都是一样。 “既然尹兄弟执意如此,老身也不勉强。”然后目光看向陆媃尔,又道:“媃尔,你也随尹兄弟一同去吧!毕竟他们与玄潞真人互不相识,恐怕不一定会接见,有你在旁协助,就事半功倍了。” 陆媃尔本是好动的性子,听到母亲这么说,自然欣喜不已。但想到家中只剩母亲一人,难免会孤独寂寞,便劝说张霏也一同跟去吧。但张霏认为,现今时势危机四起,陆侯府不可无主坐镇,何况这次远行也是对自己个人修行的一种历练,要知道,在波谲云诡的江湖中,只有你自己足够的强大,才能保护好自己,依仗别人始终不利于自己的成长。 陆媃尔心中似乎有点不耐烦张霏的说教:“好啦好啦!怎么说着说着又扯上这些枯燥繁涩的大道理了。我又没说要依靠娘你,我对自己的武功非常有信心。嗯……倒是尹兄弟嘛?” 旋即用稍微鄙夷的眼神望向尹樾。 陆媃尔似乎尚不知他在云葵甸便是独自一手战胜猛天丸,以为还是个要靠大哥陆晏才救回性命的孱弱小生,所以对尹樾感觉不太靠谱。 但尹樾心胸广阔,并不把陆媃尔的质疑放在心中:“陆四姑娘倒是可以放心,尹某虽学艺尚未精纯,内功尚算不得是深奥,但要保护自己还是绰绰有余的,绝不会拖陆四姑娘的后腿。” 陆媃尔冷然一笑:“要真是这样才好,到时可别让我知道你是不自量力的!” “好了,你这臭丫头,还不赶快回去房间准备一下行装!”张霏呵斥道。 “是——”陆媃尔特意拉长声音,然后瞟了一下尹樾,一脸不屑地离开了。 待陆媃尔走远,张霏一脸不好意思地说:“犬女一向自恃清高,桀骜不驯,这性子连他几个哥哥都难压制,刚才犬女得罪之处,请尹兄弟见谅!” “夫人不必怪责她,尹某认为这才是陆四姑娘勇于表达的真性情,总比过那些表面上嬉皮笑脸,内心实则阴邪奸诈的伪君子要好吧!” 张霏闻言后,打心底的佩服尹樾有这样的胸襟和见解:仙域来的人见识果真不同于我凡人,看他武功不俗,谦逊不骄,如无意外,此人日后必非池中之物。 二人寒暄几句后,尹樾也不打扰张霏休息,便独自回到客房去。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评论、推荐。新开了QQ交流群:468941306。欢迎广大读者、编辑和作家加入。 第一卷 历练 第二十一章 出海航行 第二天的早晨,尹樾和陆媃尔都收拾好行装,吃过了早点,便在陆侯府的大院内整装待发。 张霏向两人交待了去往凌王武宗注意的事情,还把该片区域的地图路线给了他俩,好让他们不会迷路。 与张霏道别后,便往城东的松江渡口走去。 一路上,两人似乎都不怎么谈话,皆因昨日晚上都在各忙各的事情。陆媃尔昨晚回到房间后要收拾行装,而尹樾虽没有什么东西要收拾,但面对新的旅程,也抽了点时间来淬炼仙体的力量,以致大家今早都有点儿累。 也许是气氛国语尴尬,最后还是由陆媃尔打破了这种沉闷:“之前你说要搜寻的那对神秘银发男女,会不会就是当时在你的门派盗取‘咒魄之剑’的凶手?” 尹樾当即如梦中醒:“不,从他们的外形及武功术法施展就能看出不是同一人,但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这对神秘银发男女和那盗剑的凶手应该都是来自同一地方的人。” “都是来自魔域?”陆媃尔答道。 “是!” “怎么看出来的?” “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都有种邪魅的感觉,而且武功也很诡异,绝不是仙域、人域中所拥有的。”尹樾曾与神秘银发男女交过手,且当时与目睹过盗剑者与师尊交战,自然知道当中的细节。 “要是说诡异,那对东瀛姐弟的忍术能算吗?” “虽说也有那种感觉,但他们毕竟是人,与魔域终究是有区别。唉,看来要找到他们,怕是遥遥无期。”尹樾有点无奈地说道。 “堂堂大丈夫怎么遇到一点挫衄就这么灰心,就你现在的心态要去找‘咒魄之剑’,估计找到的机会已失去了五成,再加上路途中的一些变故,估计只剩下两成。哼,真不知道梦娑姐弟当时为何选你作伴。”见尹樾有点垂头丧气,陆媃尔忍不住调侃道:“昨天还见你神气奕奕的,怎么今天就好像瘪了似的。” “我……”尹樾竟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届时若能找到‘咒魄之剑’,凭借它的神力,荡平整个魔域也不在话下。我大吴起兵反攻晋寇,也必然不费吹灰之力。” 尹樾也是第一次听陆媃尔如此口出狂言,说的像是对找“咒魄之剑”胸有成竹,心忖:看来,陆夫人看来也只说对了一半,陆四姑娘不仅桀骜不驯,自命清高,而且还毫不谦逊内敛,女子当中有如此性格的人实在少见。 面对陆媃尔这么特别的人,尹樾仿佛忘记了走过的路程,等他回过神来,两人已不知不觉已来到了目的地。 松江渡口是距离吴城最近的一个出海码头,这里常年海舶辐辏,人来人往,只见大大小小的海船停靠在岸边,天空光线照射海面上反射的波光,映得整个码头的船只雄伟大气,甚是壮观。 尹樾和陆媃尔来到了渡口边,陆媃尔向调配海船的头儿道出了自己的身份后,对方立刻醒目,马上安排几名水手牵领两人到其中一只大船。 正走着,忽然传来了清脆的声音:“尹兄弟果然信守约!没有令我们失望。” 尹樾闻声也把来人身份猜到十有八九,回头一看,果真是梦娑和猛天丸两姐弟:“承蒙二位信任,尹某岂敢违拗。” 陆媃尔自打上次大哥陆晏与梦娑斗的两败俱伤之时,便对梦娑产生警惕,再加上身边多了一位高大魁梧,忍术高强的猛天丸,在尚未完全明确对方意图时,自然对他俩特加防备。 也许昨晚夜深梦娑和陆媃尔都没能清楚了解对方,如今光日之下,四目互投,眼神如星火交集一般对峙,好像下一刻就要擦出火花来。 “我们上船吧!”话声一落,只见尹樾已率先随水手们上船了,二女缓过神来,都收起了那副桀骜不驯的嘴脸,跟着尹樾走上船,猛天丸也紧随其后。 吴国自建国以来,一直是船舶制造的大国,这除了得益于所处的地理位置,水域江河丰富,他们的祖先长期处于此环境,也激发了如何在水路上进行交通运输的创造能力。经过反复的钻研,不断制造出新颖的船只,不管是用于客货运输,还是军事作战,其制船技术在整个中土大陆可谓已臻化境,吴国能够成为当时三国鼎立之一的强国,长久发展至今,除了当时国家人才辈出之外,断离不开强厚的海军力量。 而这艘“大鱼”航船就是其中的代表作,船头的制作犹如海鱼之首,船尾则模拟成鱼的尾巴,船的全长约三四十丈,宽约六七丈,可容纳过百人数。此刻甲板上的水手听从了船夫的指令,立刻扬起了桅杆上的白帆,借助风力,船舶开始缓缓起动。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大船就已经行驶了近百里的路程了。 尹樾四人站在甲板一角,遥望波光粼粼的海面,迎着轻轻吹来的海风,心情格外舒畅。 尹樾第一次乘船,自然兴奋不已:“三位可知道,我在仙域之时,如果是去比较远的地方,通常都是御剑而飞,因为速度奇快,所以转眼间便已到了,从未依靠其他器物。” 陆媃尔不觉惊疑,大声斥道:“那你为何不载我等一起御剑飞行啊,乘船快则都需要三到四天的时间呢,这不是在自讨苦吃么?” 梦娑和猛天丸也觉得有理。 尹樾自知当然不是自讨苦吃,便向众人解释道:“御剑只能御剑者自己飞行,不能载上其他人,否则飞行时会有双双坠落的危险。” 梦娑本就对尹樾这个异域之人有好奇心,便问道:“那你能否教教我们这御剑的法子?” “这仙域的功法,只有生活在仙域的人才能学习的。”尹樾答道。 “为什么?” “因为生活在仙域的人他们自打出生时,吃的喝的都是以天地的仙灵之气为原料,再加上我们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是仙域特有的仙气,长久以来,我们天生就有具备仙灵的体质,而仙域的修仙门派的功法秘籍无一不是针对这种体质而创造的。”尹樾解释道。 “所以,不仅是我们人域的,就连魔域的人也不能学习咯?”梦娑无可奈何地道。 尹樾点了点头:“不过尹某认为,梦姑娘和猛兄弟的忍术可谓出神入化呢,与我仙域的功法对比也不相伯仲了,不必介怀了。” 陆媃尔倒是觉得无所谓:“不学也罢!反正本小姐是觉得,在水陆上行走比在天上飞要稳妥得多,否则一不小心控制不好撞上了飞行的鸟禽,小命可就没了。” “好了,你们先别说这个了,你们看那边的水手。”猛天丸没有参与对话,自然是在警惕船上的环境状况。 梦娑和猛天丸都曾乘船渡过海,对船上发生的一些变化也是略有所闻,只见水手们都向船上的船客用手指指着甲板,意思其实就是水手们告知船客即将有大风浪来临,应尽快离开此地,往甲板通道下走回船舱里头避一避。 在场船客或多或少都知道海上遇到风浪肆虐的可怕性,即使放弃欣赏优美的海景也不敢不听从指令,只好纷纷回船舱暂避风头。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评论、推荐,另外简介里有新开QQ交流群,欢迎广大读者、作者、编辑以及其他爱好网文的朋友加入 第一卷 历练 第二十二章 夜中遗托 不知不觉间,尹樾四人已在“大鱼航船”上整整呆了五天,据水手的透露,明日午时便能抵达江陵渡口。 如今正是夜晚亥时时分,船客们都在餐舱里吃过了晚膳,各自回到舱房里休息,尹樾四人则住到船舱中最宽阔、最光鲜的一个舱房里。陆媃尔也似乎不太在乎这个。 “唉,若非那场大风浪,估计至少能提前一天到达,真郁闷。”陆媃尔忿忿不平地说道。 “我说陆四小姐啊,这江南地区地处湿热,偶尔刮下大风大浪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若非娇生惯养,还会怕这区区风浪?况且能够多一天在船上欣赏海景也不失为好事。”梦娑话虽如此,但那种不屑的语气在陆媃尔耳里却听得隐隐生刺。 “梦姑娘说话未免有了太针对人了吧!我不过是说说而已,怎么就惹你了?”陆媃尔也不是第一次看不惯梦娑,不过她忌惮她的武艺是真的,毕竟当时的比武能够跟陆晏打成平手甚至一度有机会打败对方,武功造诣上恐怕高出她不止两、三个级别。 而梦娑的身世背景自然比不过陆媃尔,故在本能上对这种大富大贵人家的千金有抵触,所以才说出这种嘲讽味道的话。 “好了,大家都别吵了,还是早点休息吧,明儿就正式要踏上寻剑路了!”尹樾对待她们俩的争吵也只是持中立的态度。 两女被尹樾这么一说,也不再去争论什么,也各自上床榻睡觉,猛天丸则习惯打坐而睡,四人很快就进入了梦乡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睡眼有点惺忪的尹樾忽听见远处某个地方传来痛苦呻吟之声,气息似是非常微弱。尹樾自知是最近淬炼仙体出了效果而生成敏锐的听觉,以前的他不一定有如此能耐。 尹樾心忖:此人的呼吸异常不均匀,像是得了某种重疾所致。 他生怕吵醒了同伴,轻轻地打开了舱门,顺着那呻吟声一路走,直至走到隔壁离他们不足十丈的一个舱房里。 此时他听那呻吟声非常清晰,便知是这里无疑,他轻轻的敲了敲舱门好几次,都不见打开,而那呻吟声似乎有点加速,发觉不妥,便尽可能小声又快速地打开舱门。 乍眼一看,一个满脸沧桑,身材瘦削的中年汉子痛苦地躺在地上,胸膛上几乎都有皮脂裂开流出的脓血,一手按着腹部,似是痛楚来源。 尹樾也被这惨痛一幕震惊了,连忙过去将那汉子扶起,正想回头大喊叫人帮忙,可却遭到对方的婉拒:“小兄弟,不必了,我这是得了痢疾,已经病入膏肓,回天乏术。大夫说我只有一个月的命,算来今天便是死期了。” “大叔,你这是为何呢?”尹樾不解地道。 “这船上只有水手,没有大夫的,不用费煞心思了。”中年汉子道。 “那要不我给您运功舒缓一下痛苦。” “真的不用了,我已经忍受够了病魔的侵扰,也许死亡才是最好的解脱办法。” 尹樾见对方眼神里意志甚为坚决,方才通过接触他的身体,心知也是大限将至,一脸肃穆,只是试图去跟对方沟通,转移他的痛苦,让死亡来得更晚一点。 经过一番的谈话,得知原来中年汉子是名都江陵城下属的一个县令,名叫俞峰。几年前,他因为贪污受了地方富贾的贿赂,被时任的江陵太守、也是当今陆侯府的执掌人张霏已故的丈夫——陆抗揭发罪行。 本应是死罪一条,但陆抗念在与俞峰颇有交情,上报朝廷为其说清,望能网开一面,最终命是保住了,但却被判卧牢两年,然后发配夷州一生为奴。一年前,听闻吴皇孙皓在鄱阳得一神石后,突然向外发出大赦天下的消息,俞峰才得以藉此机会逃离夷州。 由于在这数年里头,日夜疲惫地像牛马一样做苦力,饮食又不净,以致感染上了痢疾。又苦于当时身无分文,没有及时找上大夫治病,耽误了病情。此后俞峰忍受病痛委身当上了乞丐,四处漂泊和乞讨,希望能凑出一笔回江陵老家的盘缠,因他最挂念的还是自己的家人,自卧牢后他都未曾与家人相见,特别是他那的可爱女儿俞慧,作为父亲的他非常愧对自己的女儿,在她孩童之时未能陪伴在她的身边,他心里一直告诉自己必需籍此机会回去弥补这段失落的父女之情。 也许上天对他仍有眷顾之前,最终还是让他凑够了回家的盘缠,机缘巧合与尹樾四人一同乘上这艘“大鱼航船”。 虽然尹樾与俞峰萍水相逢,但听完他的诉说,也不禁生起怜悯之情:“俞大哥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尹某若力所能及定会帮忙。” “多谢尹兄弟!”俞峰满眶热泪,一手紧紧抓住尹樾的肩膀,另一手从衣衫中掏出一块色彩斑斓的玉器,形状似花草,有半个手掌的大小,在漆黑的舱房里显得尤为靓丽, “这是七彩卉珏,本是一对,这是其中一只,另一只在我妻子手上,尹兄弟把它交予我妻子便是,她叫白小青,府邸位于江陵的一家名叫‘荆城’的杂货铺对面。”俞峰说话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微弱。 尹樾接过“七彩卉珏”,发现俞峰身躯已经开始酥软无力,脸色如土灰一般,两目逐渐无神,只听到俞峰气如蚕丝的呼吸声,然后他干涩的嘴唇像豁尽全身之力来挤出那么几个字的:“拜托了,尹兄弟。” 这是俞峰最后的一句话,说的是那么的凄怆,那么的悲郁,而他的遗容却依然保持着微笑,临终前能够完成最后的托付,俞峰是死无遗憾了。 尹樾心房一抖,手中的“七彩卉珏”彷佛变得沉重起来,他紧紧地抓着,生怕它会消失在黑暗的舱房里。 此刻,尹樾也是被俞峰所感染了,终于是禁不住喊了一声:“俞大哥!”他并没有哭,但脸部的肌肉已激动的绷紧城团,无奈地看着那具逐渐变得僵硬的尸身,却不知道自己的这句叫喊吵醒了其他舱房里正在熟睡的船客。 包括他的三个同伴。 有的船客醒来后都走到了俞峰的舱房里,乍看到这一幕,都不禁“哇”的一声,嘴里都叫喊着“死人了!死人了!”竟无一人上前靠近询问情况。 尹樾并没有在意他们的举动,只是缓缓将俞峰的尸身平放着,然后向他鞠了三个躬。 这时尹樾的三个同伴都过来了,梦娑率先上前问话:“这是怎么回事?他是谁?” “我的一个朋友!”尹樾轻声道。 “什么?你的朋友?”梦娑自然不相信尹樾说的话,但见他神情严峻,像是别有苦衷。 “我明儿再告诉你们事情的来龙去脉,你们先跟船家借几条白布子和一个大箱来盖着尸身放在里面,明天到达江陵之后,再作处理。” 梦娑本想劝他不要多管闲事,但尹樾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多言,按他说的话去做便是。 无奈劝服不成,便只能听从他的意思。 “别看了!别看了!都回去休息吧!”梦娑冷言冷语地轰走船客们后,便与陆媃尔和猛天丸一起去找船家了,黑暗的舱房里只剩下尹樾落寞的身影和冰冷的尸体。 给读者的话: 最近有读者指出文中有错别字,小蛊君很乐意接受批评并修改,欢迎广大读者们在赞叹文章的同时能看得出文中毛病,及时反馈小蛊君,尽我之力完善文章,谢谢 第一卷 历练 第二十三章 悲惨往事 清晨,和煦的日光照射到海面上,映射出停泊在临江渡口边的“大鱼航船”雄壮的倒影。 尹樾四人已经将俞峰的尸体处理完毕,装进了一个大木箱里头,此刻正放在空旷的甲板上。 “那船长真是的!不就是死人嘛,一个大男人居然怕死的要命,还亏他能当上船长,要是这艘船遇上什么变故,没准儿他第一个先弃船而逃呢。要不是本姑娘我亮明身份他才勉为其难帮我们的忙,估计我真的要被气得翻船!”事后,陆媃尔扔不满昨晚问船长借白布和大木箱时懦弱的态度。 “这不能怪他,毕竟大黑夜里碰上这样的事情,寻常人怎么都会心有余悸的。”尹樾是明白事理的人,自然不会归罪于他人。 陆媃尔自讨没趣,便不再说话。 “你真的要帮这个俞峰么?”一向较为沉默的猛天丸向尹樾问话。 “当然,大丈夫不可言而无信!当初答应跟随你们姐弟俩,尹某也是同样这么对自己说的。” “事不宜迟,赶快处理好这事情后,便去凌王武宗找玄潞真人吧!”梦娑道。 尹樾一行四人便提着大箱子离开“大鱼航船”,正式进入了吴国的荆州地带,往江陵城方向走去。 大约四天后,四人便到达了吴国的名都——江陵城。 江陵城具有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地处长江流域的中游,西部为汉江于长江交织的平原,盛产鱼米,南临长江,北依汉水,西接益州的川蜀,南通交州的潇湘。依山傍水,周边尽是葱郁的山丘,清美的河流,是整个人域江南地区水脉之流最多,水源最为丰富的“江南水乡”。而在军事上,由于四通八达,可谓是兵家必争之地。 此城曾在名将陆抗、陆逊手下治理,风调雨顺,兵强马壮,官阜民康,其规模较吴国国都建业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是守卫吴国的又一道重要屏障。 近年来,北方晋国曾屡次派兵前来扰乱,均得助于江陵城坚厚的城防,才能化解敌军攻城的危机。 尹樾四人通过路人的多番指点,终于来到了江陵城,再经询问城中百姓,找打了“荆城”杂货铺。 不过眼前所见,这个杂货铺的对面却根本不是什么府邸,而是一间灯红火绿的客栈。 “尹兄弟,你有没有听错了他的话?”梦娑质疑而道。 “不可能,俞大哥临死前描述得很清楚,不会有错。”尹樾很坚决地答道。 “那他所说的府邸到底在哪儿呢?”陆媃尔问道。 这时猛天丸环顾四周,忽然怔了一下,像是发现了什么,徐徐往客栈走了过去。再往客栈周边的环境瞧了又瞧,于是呼喊尹樾他们三人:“你们快来看看!”旋即用手指了指客栈旁边的一侧土地。 尹樾三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以,便向客栈走近,往猛天丸所指方向看去。 陆媃尔打量一番后,不觉得有什么发现。 倒是梦娑,与弟弟猛天丸一样,目力俱佳,思虑片刻,已瞧出了端倪:“嗯,这里曾经像是动过土木,地上仍留着痕迹,而且很多地方都有,估计这客栈应该是推倒了这块土地上原有的建筑物再新建的,时间不算很久,大概也就一年半载左右。” “什么!”陆媃尔不敢相信,定睛一看,只见土地上有排深浅不一的凹槽,往里面看,还有几条相连的土痕,而且宽度大概有一人的手掌之长,像是曾经用于搭砌围墙。 梦姑娘说的有道理:“这曾经的建筑物或许就是俞峰大哥所说的府邸位置。” “喔?莫非这俞峰大哥的家人已经迁离了江陵城?”陆媃尔说道。 “这个还尚不能肯定。”猛天丸望了望对面“荆城”杂货铺,眼眸微微一收,像是想到了解答陆媃尔问题的办法:“或者问一问那杂货铺的老板,应该能知道真相。” 其余三人都点了点头,便走了过去。 刚开始这个杂货铺老板提及此事,总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四人自知道当中一定内有乾坤,经过再三逼问下,杂货铺老板还是道出了实情。 这杂货铺老板姓袁,自称在江陵做杂货买卖已有十数载,非常熟悉城里头曾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件。袁老板也亲口确认了众人的推理,那块土地上原本是前县令俞峰的家宅。自从俞峰即使出事之后,整个俞府像是失去了维持家宅经济的顶梁之柱,逐渐中落,他的妻子白子青与相依为命的女儿俞慧都想在城里某和一职半位来赚点钱财来维持生计。无奈俞峰犯下的罪行早已在江陵城里臭名昭著,认为白子青和俞慧也并非善类,怕惹祸上身,都不愿意接受母女俩打工,悲绝的她们只能继续在家里坐吃山空。 后来有一个年约五十的富商无意中遇上了母女俩,白子青虽已为人母,但姿色不减当年,依然风韵犹存。而他的女儿也正值豆蔻年华的年纪。那富商垂涎母女俩姿色,动起了歪念,竟想将两人占为己有,娶其为妻妾。 有一天,富商独自来到俞府,却只看到白子青一人,便将娶妻意愿告知了她。但白子青恪守妇道,不愿做出有违伦理纲常之事,而女儿俞慧年纪尚幼,白子青并不愿意将女儿许配一个年纪大的都能当她爹的男人,最终拒绝了富商的好意。岂料那富商并不甘心,老羞成怒竟想对白子青实施强暴。 而正当那富商糟蹋白子青的时候,冷不防俞慧从城外郊野砍柴回来家里,俞慧被这么龌蹉的一幕差点吓得神魂颠倒,但随后她逐渐变得冷静下来,她拿着砍柴刀静悄悄地走到富商背后,狠狠地一刀刺入那富商的股沟之间。 富商痛楚难当,本想追杀俞慧,但她早被自己做出这样的举措吓得逃之夭夭。富商自己中了这一刀,连路都走不了,盛怒之下,强忍着锥心之痛,拔出砍柴刀泄愤,狠狠往白子青身上一刺,可怜的大家少妇就此香消玉殒。而那富商最后因失血过多,也难逃死亡的厄运,而俞慧再也没有回来俞府,至今生死未卜。 自两人毙命于俞府家宅中,夜里都没有人斗胆路过此处,都纷纷转入其他街巷里。后来城中很多百姓认为这家宅死了两个人,也无人来收拾残局,早晚会变成鬼宅打乱这里的风水,最后官府提议将家宅拆除,并将此地上建造客栈,让更多的吉祥之气覆盖这里原来的鬼煞之气。 袁老板想起昔日的惨剧,说起话来依旧战战栗栗。 尹樾心里更是耿耿不安:俞大哥要是听到这样的消息,一定是死不瞑目。上天为何要待他如此残忍。 如此一来,俞峰托付给尹樾交予白子青的“七彩卉珏”便成了“无头差事”。 尹樾收敛起悲伤的心情,又问了问袁老板:“那白子青手上是否有一只与此物一模一样的东西?”随即从怀中拿出了“七彩卉珏”。 袁老板看了几遍,依旧是一副素味平生的嘴脸,连忙摇头。 尹樾叹了口气,收回了宝玉。 “袁老板也并非神仙,不可能所有事情都能记得清晰如昨,我们还是不要勉强别人,不如把这这事情咱球搁置,先去凌王山办正事吧!”梦娑自知要将“七彩卉珏”物归原主已是不可能,认为当务之急应该是寻知“咒魄之剑”的秘密。 其他三人思索一番,认为这也是无奈之举。 “对了,那俞峰大哥的尸首如何处理?”猛天丸忽然问道。 尹樾想了想,便说:“不如在江陵城附近的山林里将它埋葬吧,给他立个碑。”然后向袁老板交代日后若有幸遇见俞峰的女儿,便告知她爹的葬身之处。 袁老板也是性情中人,这个忙自然不会不帮,随后他不经意的向众人问了一句:“听四位方才说,此趟可是要去凌王山?” “正是!袁老板知道这路子怎么走?”陆媃尔虽然随母亲到过凌王武宗,但毕竟都是儿时的事情,早已忘却路子如何走。 “四位只要沿着这条广场大道一直往西走,直至走出城门后,一直往西北方向走三天三夜,便可到达。” 尹樾四人答谢了袁老板之后,向他买了些日常必需用用品后,便按照他的指示离开了这里,正往目的地凌王山的方向走去。 经历了此事的尹樾也是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人域并非所有的地方都如《凡事述录》中描述的这么美好,至少在这个世界,这个时代是有瑕疵的,恶人横行霸道,为所欲为,而善者若非大富大贵人家,总是很难得到他人的相助,有时甚至落得个悲惨的命运,实在令人唏嘘。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这个世界的人性变得如此扭曲?”尹樾开始深思着这个日后或许会伴随他一生的问题。 给读者的话: 感谢有读者打赏小蛊君188谷粒,今日破例多更,欢迎继续支持! 第一卷 历练 第二十四章 武艺切磋 尹樾四人离开江陵城的第一件事,便是先埋葬了俞峰的尸首,并立个墓碑。随后的三天路程里,可谓艰辛险阻,除了翻山越岭,更要穿越大大小小的村落和森林。 不过他们除了忙着白天赶路之外,在晚上歇息的时候也总会抽时间出来修习武艺,甚至还会互相切磋,以此消磨闲暇的时间来提高自身的功力。 尹樾自来到人域之后,平时都是独自一人淬炼仙体,要从“中成仙体”晋升到“高异仙体”必定非一日之寒,资质中上的他也只能脚踏实地的勤加苦练。 “这里没有仙域中的仙气加以辅助,修炼起来确实没有在自家师门中进展的速度快。”尹樾有点忧心,不甘落后于他人,所以练功时间都会比其余三个同伴都要长。 必要时候,还会找他们三个对比武学招式。 此刻,尹樾四人找了个僻静的树林里面相互切磋武技。 梦娑对上尹樾,陆媃尔则对上猛天丸。 “来吧,尹兄弟,我可要出招了。”这边厢,梦娑已开始发动攻势,拔出“天丛云”,飙然杀至。 尹樾心忖:这是提升功法宝贵的机会,既然不能快速淬炼仙体,只能通过对招来弥补。 摒弃杂念,尹樾暗念法诀,长剑如同受到某种牵引力一样,飞离剑鞘,落到尹樾手中。一声清啸,剑光在夜空中画出了道斜光,狂撼“天丛云”,刹那间已是人到剑到! “暮光断影!” 这是暮雨剑法的又一招式,剑光触及处,空气如同碎纸一样切成万千气流,“天丛云”也不甘示弱,灵动一闪,绕过剑光正面,击向长剑的侧面。 呯—— 双剑碰触产生的劲力直接将气流击溃散去,两人小试牛刀后,再次发动下一波的攻势。尹樾双手紧握长剑,由内往外猛力一抡,长剑与空气的摩擦声如同尖锐的弦音,瞬间爆射三条手掌大小的螺旋剑气,带着满地尘土,疯狂骤袭。 “旋飙仨合!” “好样的,单看招式劲道,绝对比得上陆晏。”梦娑并没有选择对攻,而是做了个“结印契”,双眼睥睨剑气,竟然纹丝不动,像是等待剑气将她击毁。 “什么!她不要命了么?”尹樾心里暗惊。但旋即一想,梦娑的忍术千变万化,甚至不亚于他的弟弟,一定是另有光景。 果不其然,“旋飙仨合”的剑气即将攻及梦娑刹那,忽然幻化出数个一模一样的“梦娑”,长相身材就像是同一个模子出来,难分彼此。 剑气过及之处,有三个“梦娑”的身体被摧毁掉,原来这身体并非血肉之躯,仅仅是幻象,化作烟雾飘然而散。 尹樾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这忍术也太可怖了,竟可以变化出这么多具身体出来?” 就当尹樾还沉浸在迷茫之中,属于几个“梦娑”一同挥舞起“天丛云”围攻而来:“不过是区区‘幻身术’就把你吓成这样了,尹兄弟就这么点能耐么?” 几个相同的声音一出,尹樾当即醒觉,只见人影剑影罩至,已回退路。 “即使幻化出成千上万的身体,忍术终究是忍术,不可能化虚为实,也就是说只要判断出本体,化解她的攻击,其他的身体也不过是幻象,自然就会消失。但梦姑娘的忍术一看便是浸淫多年,以我现在的修为,也不知如何看出本体?” 此刻景况也不容尹樾多想,他反握长剑,运筹内劲至剑中,猛然怒扫,其身边的空气霎那形成数卷旋流,强大的旋风再起卷起漫天尘土落叶。 既然不能够看出本体,尹樾也只能依靠这招“云暮天旋”来尽数格挡不管是虚体还是实体“梦娑”所有攻击。 然而,尹樾的如意算盘还是落空了,当那些虚体“梦娑”被击散后,显露出本体的梦娑攻击目标竟不是尹樾,而是—— 他的影子! 尹樾大惊失色,因为他知道当日陆晏与梦娑对垒的时候,梦娑曾经施使的一招忍术便是用“天丛云”刺入陆晏的影子,以至于陆晏如同撞邪一般,动弹不得。若非梦娑那时轻敌,再加上陆晏急中生智,胜负早已定下。 如今梦娑故技重施,虽然这只是对磋,但尹樾并不愿意就此放弃,他灵机一动,急速挪动身体,地上的影子也随着移动。 被识穿了诡计后,梦娑并没有急躁,而是继续与尹樾周旋,尹樾也生怕中了她那招诡异的忍术,不断躲闪避离与她接触。 梦娑知道尹樾忌惮她的忍术,当下乘胜追击,由于尹樾只顾着自己的影子不被“天丛云”刺中,以至于背门大开,梦娑也发现了他这个弱点,灵巧的抬起修长的大腿往后一扫,正中尹樾左侧的琵琶骨上。 梦娑虽没有使出十足的内力,但这一脚也着实打乱了尹樾的守势,几个踉跄半跪在地上。梦娑抓住尹樾松懈的时机,抽起“天丛云”便要刺向他的影子。 “只要我这招‘天剑定影术’一出,不管是谁身体都会被禁锢,动弹不得,尹兄弟,你败了!” 尹樾自知技不如人,也不知如何应付,也许是心中还存留着反抗的欲望,他竟将手中的长剑强力掷出。 长剑夹带内劲划出了一条弧光射向梦娑。 梦娑也是求胜心切,依然不顾一切的将“天丛云”刺入尹樾的影子,抬起另一只手腕的腕甲想将飞射而来的长剑格挡开去,不过腕甲的厚度不足,竟被长剑给刺破,剑锋划过梦娑纤细柔软的肌肤,伤口立时溅出了血花。 夜空下,尹樾犹如一具雕像,呆立不动地半跪在地上。梦娑按着受伤的地方,就像一个坚强的战士,自抚伤口,丝毫没有痛苦的脸色。 虽然最后还是通过“天剑定影术”制止了尹樾,但她却赢得并不算光彩,两人都知道这只是切磋武艺,并没有将胜负过于看重。 梦娑抽起“天丛云”,幽幽而道:“起来吧!” 解除忍术的掣肘,尹樾缓缓站了起来:“还是梦姑娘技高一筹!” 梦娑冷然一笑:“那是必须的,尹兄弟日后还需多加修炼。希望往后我能见识到仙域真正强大的武功。” 尹樾被梦娑这么一讲,心情也是颇为振奋:“那也是必须的!” 扑哧~~ 梦娑被尹樾这么诙谐的回答给逗乐了:“想不到尹兄弟还有这么幽默一面。” “哈哈,是啊!”尹樾也显得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尹樾与梦娑对战告一段落,那边厢的猛天丸和陆媃尔也是斗得异常激烈。 两人自开始比武到现在已对下近四五十个回合,双方的攻击节奏开始加快。陆媃尔手上的武器并非传统的刀剑枪弓,而是一对双戟。 她自小练刀剑之术一直都是三脚猫的功夫,一次偶然他父亲陆抗出征打仗凯旋而归后,带来了一堆俘获的兵器,其中就有一对双戟。陆媃尔似乎对这个特别的兵器情有独钟,总喜欢拿来练武。陆抗见她使双戟颇有天赋,特意为她订造一副崭新的双戟为她的专属兵器,起名为“空之月痕”,并将他自创的武学“冥月刀法”通过改良传授与陆媃尔,用于双戟技法的施使上,更名为“冥月戟法”。 比起刀剑和枪弓类的武器,“空之月痕”的杀伤力也许绝不亚于任何一个,但面对猛天丸那具硕大兵器“八岐大矛”,则显得犹为单薄。 “可恶,这柄大矛厚重无比,几乎无从入手,也是在这么周旋下去,只怕体内耗尽,被他反攻。”陆媃尔虽处于上风,但一直苦无破敌良机,心里闷闷不乐。 猛天丸凭着“八岐大矛”强大防御力,虽一直处于守态,但他却不需耗费巨大精力就能够与陆媃尔抗衡许久。 “鏖战这么久,该出真功夫的时候!”猛天丸防守态势戛然而止,猛力举起大矛,嘴里说了几句奇怪的咒言,矛柄朝下一插,地裂之声震慑得周边树林的飞禽鸟兽四处逃散。 只见那八条锐利的矛尖幻化成一条八头小蟒蛇,蛇头自四面八方向陆媃尔围袭。 陆媃尔当即目瞪口呆,一时间竟狼狈地胡乱挥舞双戟,招式毫无秩序。冷不防一条蟒蛇从间隙处吐信,直取面门。幸好陆媃尔反应敏捷,扭头惊险避过一劫。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陆媃尔更加集中精力去应对蟒蛇的攻击。 尹樾和梦娑在一边看得真酣,尹樾突然问了一句:“那只怪物莫非也是像‘幻身术’一样幻化出来的假象?” 梦娑笑了笑:“非也,那可是真正的怪物,叫‘八岐大蛇’,传说是被东瀛的远古武神‘须佐之男’打败降服的妖兽,封印于矛中,后世称‘八岐大矛’。后来这支大矛传至我师尊苏我甲弥手中,我和小猛学武有成,得到师尊的赏识,他特意将这大矛还有东瀛最好的铸剑师铸造的一件兵器,也就是我现在手中的‘天丛云’,分别赠与我俩,并将召唤‘八岐大蛇’的秘法传予小猛。只是现在小猛功力还属于中层阶段,远未能达到能召唤出真正成形的‘八岐大蛇’的境界。” 尹樾听后,也是不得不感叹东瀛的忍术武功之奥妙无穷。 八岐大蛇连番轰击,也逐渐让陆媃尔体力不支,猛天丸并没有去乘胜追击,他双手不断地做出“结印契”,大矛一直发出诡异的紫芒,像是某种邪魅妖法。 “猛兄弟那是在做什么”尹樾又问道。 “那是操纵大蛇攻击的秘法。” “大蛇不会自己攻击?” “正如我刚才所说,小猛尚未有足够的功力召唤出成形的“八岐大蛇”,只有召唤出成形的大蛇,才能不受人的控制而自由攻击,目前这些小蛇只能依靠忍术之力来操纵。” 解答疑惑后,尹樾和梦娑继续静心观战。 陆媃尔也是好胜的性子,明知体力不支,却依然不言放弃,只见她双戟凭空画圆,一道透明的圆形护壁立即挡下蛇头的轰击。 “‘满月之守’或许能够拖延一段时间!这支怪物好生厉害,东瀛的忍术真的可以叫做妖术了!”体力下降的陆媃尔连使出“冥月戟法”的招式都非常勉强。 猛天丸淡然一笑,缓缓而道:“下一招就结束这场决斗吧!” 话音刚落,只见“八岐大蛇”摆动粗逾树干的蛇尾,想以盘绕之势将陆媃尔困住,然后慢慢收紧。 “可恶,逃不掉了!”陆媃尔梧鼠技穷,逐渐失去抵抗的信心,只能双手执戟向外一字横击,插入蛇尾勉强撑开大蛇的盘绕之力。 但小小的“空之月痕”又怎么能奈何得了皮肉坚厚的“八岐大蛇”,盘绕之力逐渐压过双戟,眼看陆媃尔就要被大蛇的卷曲的躯体压成肉酱。 猛天丸虽知陆媃尔不肯放弃,但切磋武艺的原则是点到即止,如今胜负已定,猛天丸旋即撤下忍术,“八岐大矛”的紫芒和“八岐大蛇”也随之消失了。 陆媃尔掉落到地上,勉力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收起双戟,一脸晦气地望向猛天丸。 猛天丸却被看得很不自在:“陆姑娘没事吧!” 陆媃尔狠狠瞪着他,虽然没有发怒,但她输了比武心中是耿耿不乐:“哼!总有一天我会打败你和你的怪蛇!” 这时,梦娑和尹樾也走了过来。 “陆四姑娘其实表现的也不差,不必过于介怀自己的得失。”同样是输家的尹樾本想说句安慰话,但陆媃尔听起来,却感觉有点刺耳:“也不差?这个词不好听,下次不准再说!” “我……”尹樾一脸木讷的样子,不知如何回答。 梦娑姐弟俩也是掩嘴而笑。 “你们……”尹樾无言以对。 眼见日落西山,已是傍晚的时分,四人经过比武后身心都有不同程度的疲累,便拿了些在江陵城买下的干粮来补充“五脏庙”,未到亥时,四人便在静谧安宁的树林中沉沉睡去…… 给读者的话: 今天这更字数略多点,添加了很多打斗的描述,能让读者们看得过瘾。昨日有读者打赏188谷粒,小蛊君也兑现了承诺在晚上多了一更,希望往后有更多的读者打赏!你们的支持便是我写作的动力! 第一卷 历练 第二十五章 求解真相 清晨,尹樾四人在明媚的阳光照射下醒来了。 经过一晚上的休息,精神抖擞的他们再次踏上去凌王山的路。 往后的路程,已没有之前这么艰苦难行,没有山河隔绝,一路平坦无阻,不过两天的时间,已到达了凌王山山脚。 根据附近的山民指引,他们找到了上凌王武宗最近的山路。 一路上,沿途美丽的山景让尹樾四人忘记了上山的疲惫,清新的空气,清脆的鸟啭之声,棽丽的花草无一不使人敞开心扉与之融合。 传说凌王武宗是由吴国名将凌统的祖父——凌熙创立的,凌熙擅长各种兵器的使用,穷尽一生精力来钻研使用各种兵器的武学招式,并针对这些武学招式制定了用于修炼内功,提高招式中发挥出来的威力的秘谱。发展至今,其综合实力在中土修武界中已是独占鳌头,几乎每年都又新晋的弟子加入,其规模仍在在不断地扩大中。 另外,当新的掌门人执掌宗派后,就再也不用俗名,而是以法号相称。 ……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四人便到达了凌王武宗的入口。 雄伟的石柱矗立在偌大的广场两侧,上面都雕刻着“凌王武宗”的字样。 “论气派,绝不逊于我暮雨殿,想来这凌王武宗玄门正宗的盛名并非浪得虚名。” 尹樾四人道出了前来的缘由,陆媃尔甚至道明了自己是张霏女儿身份加以证实,一个守卫的弟子便去找掌门通传,过了一会,那弟子跑回来说掌门应允几位的拜访,便引领他们进入凌王武宗。 凌王武宗在整个可以说是修炼武功的正宗大派,派内四大武王个个武功盖世,名满天下。分别是掌门玄潞真人以及他的三个师兄弟玄浚、玄沧、玄濛。 而现在凌王武宗中出了掌门以外,就只有玄沧、玄濛,玄浚生性不喜羁绊于一个地方太久,经常云游四海,派中弟子除了师出他门下以外,几乎鲜有与其见过面的,以至于玄浚偶尔回来师门,都得自我介绍一番,还经常闹出笑话。玄潞真人自知其师弟秉性如此,而且在外他也没有惹事生非,故对他的行为不加干涉。 初次来到宏伟气派的修武大宗,尹樾一路上对这里的环境和建筑都赞不绝口,说是比之自己的师门暮雨殿不相伯仲。 其余三人却似乎对这个宏伟的门派不太感冒,毕竟他们都在人域生活过一段时间,这些名门大派的风光自然看过不少。 沿途穿过大大小的楼宇和院庭,便来到一个庑殿之外。 凌剑堂!这是庑殿的名字。 那引路的弟子说:“掌门在已在里面恭候几位,请进去吧!” 尹樾四人连声说了多谢后,引路的弟子便径直离开了。 “咱们几经千辛终于都来到这里,赶快进去跟掌门见个面吧,我很久都没见过他老人家了!”陆媃尔第一个跨过门槛木走进了凌剑堂,三人见状,也陆续跟进。 甫一进殿,只见四周金碧辉煌,红墙白瓦,屋顶纵横梁皆以上等檀木制成,地面铺汉白玉,内嵌精光宝石,真可谓穷工极丽。 大殿之上的平台坐着一位皓首长者,腰间佩戴着一柄长刀,犹如一尊武神,俯视苍生。他沧桑的面容虽刻满岁月的痕迹,但掩盖不了曾经傲视群雄,纵横天下的辉煌荣光。 此刻,他鹰隼般的眼神徘徊在四位年轻人的身上,脸上的表情开始由严肃变得柔和,就像一个慈祥的老爷爷。 “玄潞师公!是我!”陆媃尔曾在小时候见过玄潞真人,虽过了十几年,但对他的音容面貌依旧记忆犹新。 玄潞真人乍眼一看,注视陆媃尔许久,苦思片刻,嘴巴不由自张微微张开,面露惊喜之色:“你……你是霏儿的孩子!” “师公说对了四分之一,我娘有四个孩子,我是最小的,我前面还有三个哥哥!”陆媃尔面对昔日的师公,即使多年不见,依旧像孩童一样跟他开起玩笑,双方的感情一下子升温了不少。 “哈哈,对!对!果真是小媃尔!快过来让师公瞧瞧”玄潞真人兴奋而道。 “师公,人家不小的了!今年已经十七岁了!”陆媃尔一边沿着梯级走上平台,一边嘟起小嘴嗔道。 “哎呦,当年那个活波可爱的刁蛮小女现在都出落得这么亭亭玉立了!”看见昔日的小徒孙已经长大成人,玄潞真人已抑制不了内心的喜悦,尽情释放。 “来师公,我给你介绍下我的三位朋友!”说罢,便叫尹樾、梦娑和猛天丸三人上来。 三人走上平台后,便一一介绍了自己。 玄潞真人听完后,都不禁面露赞赏之色,特别是尹樾这个来自异域的修仙之士,对他更是多加了几分关注。 寒暄几句后,众人谈话便进入正题。 “媃尔你说说,你们千里迢迢找我来所为何事?你娘知道你过来么?”玄潞真人问道。 “这个当然!”陆媃尔随即将此行的目的和经过都一五一十地告诉给玄潞真人。 “原来是这样!”玄潞真人点了点头。 “玄潞真人,你可知道此事?干将与莫邪莫非真的将真正的‘咒魄之剑’埋藏在某个地方?还有,倘若此事属实,那在三十年前,那神秘男女来我暮雨殿盗走的那两把剑又是什么?据闻那把所谓的‘咒魄之剑’本质是魔性极强,是暮雨殿创派祖师的徒弟暮水真人托付仙兽圣骐守护的,并藉此以它的仙神之力来将魔剑净化,可惜到最后这剑的魔性仍然无法消除殆尽。暮水真人当初为何会想到这魔剑就是‘咒魄之剑’而不是另有其物呢?” 陆媃尔似乎对尹樾一下提出那么多问题感到不满:“我说尹兄弟,你能不能一个一个问题来,我师公他老人家年纪这么大,哪里能把所有事情都记得清楚?而且,方才你问那个什么暮水真人怎么会想到这个,那人都死了,天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啊?” “你!暮水真人哪里招惹你,竟这样对他不敬!”陆媃尔无礼的反驳也激怒了尹樾。 陆媃尔欲言又止,似乎意识到自己信口雌黄。 “好了,尹兄弟,媃尔这脾性这样,说话比较直率,脑瓜不太懂转弯,就别跟她一般见识。”关键时刻,玄潞真人也是站了出来护着徒孙,同时也不失气度,圆了这个尴尬的场面。 尹樾冷静下来,心知陆媃尔并无恶意,也就没再说什么。 玄潞真人随即说起正事:“其实那二十年前被盗走的所谓‘咒魄之剑’,依本座之见,暮水真人那时必定是对剑的判断出现了某些错误的环节,才误以为是它就是‘咒魄之剑’,而且是危害苍生的魔器,才有往后发生的事情。至于这魔剑为何到最后都不能被净化,或许只能把它找回来才能知道原因。剩下的,请恕本门不能告知。” 尹樾四人本来聚精会神的听着玄潞真人的讲述,最后听他老人家这么一说,都怔住了,连忙询问原因。 玄潞真人不理不睬,竟想抽身离开四人,徐徐走下阶梯,边走边说:“你们若想知道更多的,就请随本门而来。” 尹樾四人都是百思不得其解,喁喁私语像是在抱怨玄潞真人卖关子。 “谁觉得有异议的话,便请回吧!本门不勉强。”虽年过八旬,但玄潞真人说起话来依旧中气十足。 山长水远来到这里,没有谁愿意空手而回,大家都二话不说跟着过去。 最后真相到底如何,玄潞真人为何要卖关子,四个年轻才俊心中都反复思考着这个问题。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评论、推荐。一周过去,依旧占据点击榜和推荐榜前列,小蛊君感谢广大读者的支持! 第一卷 历练 第二十六章 力战三英 走出凌剑堂后,玄潞真人跟殿外守卫的弟子说了几句话,由于声音太小,尹樾四人没有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只是一脸茫然的继续跟着走。 走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玄潞真人便说:“好!就是这里!” 众人凝神一看,原来他们到了凌王山的一处小山峰之中,周围非常空旷,只有少量的花草树木,一看其错落有致便知是人为修剪处理过的。而正中央赫然一个比武场,面积之大比得上陆侯府办喜宴时的舞台。 而这个比武场下,又是站着四条人影,定睛一看,是二男一女,男的英俊伟岸,女的韶颜动人,每个人的装束打扮都显得霞姿月韵,一看便知是凌王武宗的弟子无疑。 “师公,你带我们来这里是怎么回事?”陆媃尔大惑不解。 玄潞真人淡淡的说:“他们三个乃本座和玄沧师弟、玄濛师妹座下的首席弟子,尔想知道剩余几个问题的真相,你们四人便一同上场同时与他们三人对局,若你们能在一炷香的时间内战胜他们,本门便告知你们真相。” “哼,又是比武,你们中土人都好这一手么?”梦娑似乎开始表现出抗议的态度。 “哈哈,本座差点忘记了梦姑娘是倭人,不太熟悉我中土的风情,虽知学武之人,若不比武,难不成比吃喝拉撒?更何况,就算让你们知道真相后,你们日后的处境将会非常危险,如果你们连眼前这四个弟子都不能够战胜,就更没有资格知道真相,日后定会因为自己的莽撞冲动和实力不济而懊悔。”玄潞真人说此番话似乎是想打击众人知难而退。 “可是……”梦娑还没说完,便被玄潞真人厉声喝道:“本座说过,谁要有异议,便请打道回府吧!本座绝不会勉强!” 玄潞真人说得如此斩钉截铁,四个年轻人也是话可说,这场比武是比定了。 “以四敌三,在人数上我们是占优,只是不知道对方的实力究竟如何?”看似有利,尹樾却不敢轻视。 “我只知道师公的首席弟子严轩星的刀法已继承他师父十之八九的衣钵,犀利无匹,功力甚至在另外两位同门之上,宗内弟子可谓无人能敌,但是我们也不用担心,有梦娑和猛天丸两个东瀛忍术大家,胜算的筹码也是不小的。”相比之下,陆媃尔却显得很有自信。 “希望如此!”胜负难定,尹樾只好听天由命。 “四位若无问题,便请上擂台吧!”玄潞真人说道。 尹樾四人便一同上去了擂台,梦娑姐弟俩瞟了尹樾和陆媃尔一眼,示意他们争气一点。 那边的三个弟子也一同上了擂台。 当先一人便是严轩星,他在宗内的地位也是仅次于四位武王,武艺高强的他,智慧也极为出众,偶尔还能帮助玄潞真人处理宗内的一些事务,而且对宗内师兄弟妹也是关爱有加,深得长辈们的宠爱。 跟随他后面的男弟子和女弟子分别是玄沧和玄濛座下的首席弟子,男的名叫骆阳,女的名叫龙子冰,两人武功均属上乘。 双方都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只等待玄潞真人的一声令下! “开始!” 随着声音落下,刀剑枪影匝地而起。 知晓严轩星是敌中头号大敌,猛天丸一马当先上前与其会战,梦娑则去对付枪法精湛的骆阳,陆媃尔和尹樾则合力对付使双剑的龙子冰。 凌王武宗的武学乃根据修武者使用不同的兵器而制定其的武学招式以及其内功修炼方式,而修武者所使用的兵器也就是刀、剑、枪、弓四种,四大武王甚至可以说就是使用这四类兵器的武学泰斗。而他们座下的弟子只要拜其一人为师,便不得再去学其他兵器的武艺,以示尊重四大武王各自的武学成果和秘密。 由于时间的限制,对方实力又不俗,为了速战速决,尹樾四人都是豁尽十成的功力与之对抗。 只见梦娑暗中做出几个“结印契”,“天丛云”蓦地凌空急速飞射,在骆阳身边不断交错飞行,像是构件某个特殊的图形。 骆阳首次与对方交手,也是平生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武学,不敢大意,采取以静制动的应敌之策。 梦娑见对方按兵不动,便抓住先机,立刻运聚劲力于“结印契”,大喝:“六芒星剑阵!” 方才“天丛云”交错穿行的轨迹中,忽然现出光芒,形成一个六角星的图案,而六角星的每一个角上都幻化出一条根“天丛云”相似的光剑。 此时梦娑已收回飞出的“天丛云”,她顺手一挥,六芒星图案迅速向内收缩,六条光剑随着收缩之势飞射,直攻被困在六芒星图案中的骆阳。 骆阳也非庸碌之辈,在光剑即将合击之际,不慌不忙地腾空跳起,手中长枪刺入六条光剑合击小圈范围里,枪劲立时化解光剑的攻击。 梦娑再次送出“天丛云”,化成漫天剑影,直指骄阳下盘。对方淡然一笑,毫不畏惧,长枪旋起,尽数格挡,如此持续十数个回合,骆阳忽然略施真气,旋动的长枪,立时刮出强横的劲风,梦娑始终未能找到敌方破绽,只能收剑转化为守势,阻挡劲风的吹袭。 这边厢,尹樾和陆媃尔正与龙子冰酣战,尹樾眼见梦娑处于下风,而那边的猛天丸被严轩星也是掣肘得难以抽身,心下一急,竟情不自禁得撇开与龙子冰的对决,改向梦娑那边援助。 陆媃尔是大吃一惊,刚开始不解尹樾为何做出此举,毕竟龙子冰并不好对付,只剩下她一人作战,胜算必定骤减。不过又想到,梦娑倘若真败了,少她这么一个强劲的队友作战对整个局势非常不利,只好默默谅解。 龙子冰见陆媃尔落单,便迅速加强攻势,陆媃尔开始有点吃不消了。 “这龙子冰剑术不愧得到玄濛师叔公的真传,凌厉而又灵敏,我这‘空之月痕’硬碰她的双剑始终非长久之计,只好先与她周旋,再伺机反击。”失去尹樾相助的陆媃尔随即改变了作战策略。 骆阳见尹樾攻势不弱,只能暂时搁置对梦娑的攻击,转身迎战尹樾。 在旁观战的玄潞真人摸了摸下巴的胡子,头不由自主地点了几下,心忖:想不到这四个娃儿也是有点本事,难道真的是我小瞧他们了? 尹樾四人都各自忙着比武,自然都不知道玄潞真人心中所想,但他们都真在用实际表现来逐渐解答他心中的问题。 尹樾先是出了一招“云暮天旋”试探骆阳,只见对方双手横握长枪,下盘略沉,贯力护挡,便又使出了另一招“暮光断影”,剑光耀目,无坚不摧,毫不犹豫地直攻其下盘位置。 梦娑得到尹樾的相助,表面上说尹樾多此一举,但心里却又是另一种感受:他到底是为了仅仅要知道关于咒魄之剑的真相呢而出手相助?还是真的把我当成同伴,才在我遭遇困难之时而辅助我呢? “梦姑娘,你在发什么呆呢?比武还没结束呢。”尹樾大喊呆立的梦娑。 这时梦娑才缓过神来,身上猛劲再次迸发,纵身跃起,举起“天丛云”,急速坠落,“天丛云”剑压如洪水猛兽汹涌而来,直逼骆阳身后命门。 “破云斩!”刹那声到剑到! 骄阳大吸一口真气,猛然收腹,下盘随着收敛的力气往上一拱,惊险躲开“暮光断影”的攻势。随后劲贯双膂,扭动腰肌,长枪往后一甩,恰到好处,狠狠抵挡了“天丛云”的剑压之力。 两股力量相撞,破发出的余力将两人弹开,骄阳反应奇快,单手托地,凌空一个跟斗,平稳落到擂台上。还没能缓过气来,尹樾再次来袭,那边的厢梦娑也重组攻势,欲与尹樾合力破敌。 骆阳已无任何选择,猛催功力,再与两人对撼。 时间就在这七个人的不断对决中流逝,大半柱香的时间眨眼已过。 “糟!时间所剩无几了!”猛天丸望一望手中的“八岐大矛”,心谙:召唤‘八岐大蛇’或许是最后的杀手锏。 旋即暗施“结印契”,心神合一,嘴上默念奇怪咒语,矛尖瞬刻生出八条蟒蛇头,猛向严轩星攻袭。 对方自然万万想不到猛天丸会有此“神来之笔”,慌忙中难以一下子逐个击破所有蟒蛇头的攻击,便收回手中斩刀改为守势,集劲护体,周身生起一堵防身“气墙”。 猛天丸之所以现在才召唤出“八岐大蛇”,便是不想一开始就暴露出功夫底细,面对功力高深的敌手,在不为意的时候给他来个突然袭击,挫减对方锐气,如此看来,的确颇有奇效。 蟒蛇头攻击只要不死,便是循环的狂攻,严轩星眼见局势不妙,知道久守必失的武学至理,虽然时间一到,他们便算作胜利,但心高气傲的他并不愿意以这样的方式取胜,脑海在危急中忽地生出了一个奇巧的破解之法…… 给读者的话: 七人大战的场景见过么?下一章更为精彩。求收藏、评论、推荐! 第一卷 历练 第二十七章 挑战失败 严轩星并非赳赳武夫,他微微松开手中斩刀,继续灌输劲力加强“气墙”的防御,同时一脚猛力抡向缓缓落下的斩刀。 “啵”地一声,斩刀夹带着深厚的内力飞奔而来,直攻猛天丸下腹之处。 这一奇思妙想的回击,同样令猛天丸意想不到,立刻挪移大矛护于斩刀攻击之处,“碰”一声爆响,像猛天丸这种身材魁梧的壮汉也被斩刀破发出的力量避退了数步,可见严轩星功力之深沉。 而那柄斩刀在碰撞大矛后,也弹了回来,被严轩星稳稳抓住。 场下的玄潞真人也是被严轩星这次巧妙的破解拍案叫绝。 局势再次被拉回到同一平行线,猛天丸深思一番后,认为已无退路:既然“八岐大蛇”也奈何不了他,没必要耗费精力再次召唤了。 猛天丸的意图很明显,就是按正路与他再战。举起大矛,急速如蛮牛般冲击! 严轩星深知斩刀与他的大矛相比,可谓以卵击石,而且对方的武功并不比他逊色多少,刀法精湛的他选择首选继续与他周旋,耗尽他的体力后,再一击必杀! 似乎他们二人之间的对战仍需耗上一段时间才可决出胜负。 不觉间,十几个回合又过去了。 严轩星已在预期的计划中,消耗了猛天丸的体力,胜券在握。 龙子冰和骆阳的情况也逐渐明朗,不同的是龙子冰几乎以压倒性的优势猛攻得陆媃尔毫无招架之力,一味的退避,早已显出败象。但陆媃尔不甘示弱,手中的“空之月痕”依然顽强抵抗,“满月之守”频繁施使只能说明对方攻势之凌厉。 而骆阳面对尹樾和梦娑的围攻也是处于下风,人数上的劣势已逐渐显露出来。尹樾本想先让梦娑扛一下,自己抽身去帮助陆媃尔,却听到玄潞真人喝止比武的声音:“时间已到,都停下来吧!” 这一言,冰冷而又无奈,尹樾四人已经失去战斗的动力,垂头丧气的放弃抵抗和进攻。严轩星、骆阳和龙子冰也各自收起兵器,缓缓走下擂台。 “你们也下来吧!” 尹樾四人彷佛如梦惊醒,面面相看,也不知如何是好,下来擂台后,个个都是面如土色。 玄潞真人似乎也预料到他们会是这样的表情,虽然他还是很欣赏这四个年轻人的表现,但结果摆在那,他也不能食言:“按照之前的规矩,你们未能在规定的时间内将对方打败,所以这场比武,你们输了!” 纵使不甘心,也是输得心甘口服,尹樾、梦娑和猛天丸也只好接受最终的判决。 但陆媃尔并不想“咒魄之剑”的真相就此作罢,便向玄潞真人打起感情牌:“师公,我们四个都出尽全力,毫无保留了,你就看在我娘的份上还有我们这份努力的份上,您就告诉我们——” 陆媃尔还没说出下一句话,便被玄潞真人反驳回去:“输了就是输了,哪来这么多理由?你要知道真正上到战场上,没有人会因为同情你而给你机会,那都是靠自己的实力来争取的。” 陆媃尔虽然是女流之辈,但这些武学的大道理她还是再清楚不过,她不过是不想白走一趟凌王武宗,即使回到陆侯府也好有个交待。 玄潞真人见到陆媃尔很无助的表情,说到底他还是自己的徒孙,语气也稍微婉转了点:“我说媃尔啊,你就是这样的性子。没错,你在比武中追求必胜信心,不畏强敌,这种心态值得称赞,不过你若是想通过这些所谓的‘精神’、‘态度’在你遭受困难的时候来博取同情的话,那么师公可以很坚决的跟你说,不可能!” 言下之意,玄潞真人要告诉陆媃尔,你只有拿出令人信服的表现和实力,以“结果”、“成绩”这些强硬的客观事实才能获得你所期待的结局。 陆媃尔也是被玄潞真人反驳的哑口无言,两眼呆呆望向尹樾他们仨,也不见他们有什么话想说,看来这次凌王山之行注定是失败的旅途。 “算吧!既然玄潞真人心意已决,我们也不必为难他老人家!”梦娑还是颇有女侠风范,不拖泥带水,爽快也不失大体。 “对!我猛天丸就不信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法子可以找到‘咒魄之剑’!” 说罢,姐弟俩便一同离开众人,逐渐往原路回去。 尹樾正想喝住他们,但想来想去,也认为他们说得很对,与其浪费时间跟玄潞真人“讨价还价”,倒不如做些实际点的事情。 正在此时,只见远边有一条人影迅速地从小山峰之路往这边跑过来,迎面撞上了梦娑姐弟俩,也许是因为太过惶急而忘记向两人说声对不起。他气吁吁地走到玄潞真人面前,连说话的气都接不上。 来者是凌王武宗的弟子,叫容百川,是玄潞真人的弟子。在场众人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弟子惊愕了一阵,玄潞真人见他如此急躁:便问道“百川,何事如此着急?” 容百川待气顺畅之后,他便说道:“禀告掌门,骆明师弟伤势发作,情况似乎很不乐观,恳请掌门前去协助。” “什么?”玄潞真人包括三个首席弟子闻言后,都是震惊不已,特别是骆阳,更是紧张的脸都变色了,犹如乌云密布一样写满其中。 原来骆明是骆阳的亲生弟弟,他们自幼无父无母,相依为命,直至他们一同拜师凌王武宗后,也是跟着同一个师父——玄沧。十几年来,兄弟俩一同习武学艺,形影不离。但是骆明最近在执行山下村民赈灾任务的时候,被有两个装扮古怪的人打伤,那两个人的意图很明显,便是抢走赈灾的粮食。骆明想找对方理论,可是对方功力强于他数倍,轻易地将他击败并重创,然后就逃跑了,再也不见踪影。 经玄沧真人对其伤势的观察,这重创骆明的凶手武功非常诡异,不像是来自人域的武功,反倒有点像是一种邪魅的魔功,三大武王花了几天时间的救治,虽暂时稳定伤情,却仍然难以根除体内残留的魔气。如今,那魔功的气息再次在骆明体内发作,情况甚是不妙,若不尽快铲除体内残余的魔气,很有可能会被魔化成为六亲不认的狂魔。 三大武王也知晓以人类之力去消灭妖魔的功力的确难以实现,但又并不是没有办法,只是需要借助某种事物才能取得成效。位于凌王山西南方处,有一座山谷堪称人域的“仙境之地”,叫做“桃园仙峪”,这里居住着许多为了躲避战乱,无家可归甚至是归隐埋名,不问世事的人。这座山峪里头种植着一种奇特的果物,叫做仙桃,据说可以去除这种仙桃上百年才开花结果一次 三大武王曾商议希望能向“桃园仙峪”借出这个仙桃,但这个“桃园仙峪”很是神奇,每次眼看就要到达入口的时候,入口就离奇消失了,最后不是变成了一片树林就是一堵山岩,而山峪里面也从来没有人出来过,花费了几天时间,其入口依旧无从探究。 人命关天,又是自己的亲弟弟,骆阳心急如焚的跪求玄潞真人希望能继续救治骆明,玄潞真人虽知也只能够暂时缓解骆明的伤情,但见骆阳如此紧张自己弟弟性命,即使换汤不换药,只要有一线生机,断不会放弃,遂与跟随报信的弟子返回原路下山。 而玄潞真人并非不顾尹樾四人去匆匆离去,临走前的他留下这么一句话:“尔等若能找到‘桃园仙峪’的入口并借出仙桃的话,本座或许会考虑关于‘咒魄之剑’的事情,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了。”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评论、推荐! 第一卷 历练 第二十八章 最后机会 弟子骆明出事后,小山峰上一干人等便回到了宗内弟子作寝休息的地方,部分的同门弟子如玄潞真人、玄濛真人、玄沧真人及其座下的弟子、骆阳都进去骆明的平时休息的房间里观察情况。 而房间外面则聚集了众多弟子,大家议论纷纭,讲什么“骆明以后是否会因此终成废人?是否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甚至说是否会因此而毙命”等等晦气的说话。 尹樾四人也在其中,但他们似乎并不关心骆明会变成什么。 “我们必须要争取师公这次给的最后机会了!”即使再大的困难,只要有一线机会,陆媃尔仍会坚持。 “但那个‘桃园仙峪’的入口千变万化,连你师公都无计可施,我们现在不仅要找到入口,还要借到仙桃,而且你师公说那仙桃百年才结一次果,若还没到百年,那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所以说这次的任务可比比武还要折腾,除了靠我们的实力之外,运气成分也很重要!”梦娑分析得很有道理,其他三人都颇为赞同。 不过正如陆媃尔方才所说,未曾尝试,断不能轻言放弃。 这个时候,正需要有人站出来说话,唤醒大家的斗志,尹樾选择了当这个带头人:“咒魄之剑的秘密不能石沉大海,我们才刚刚开始闯荡,怎可就此退缩,日后再遇上什么大的阻挠和困难,我们还怎么能成长,怎么能立足于世上!” 其实在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四人的关系开始发生变化,已经没有当时初识时的冷淡,而是逐渐的互相把对方看成是自己的同伴,朋友,尽管他们的友谊之情暂时只露出萌芽,在遇上困难之时难免还会算计得失,不过大家只要有共同的目标,也会坚信这种隔阂会慢慢地消除。 尹樾此言一出,也得到了其他三人积极的回应,他们决定接受挑战! 他们本想将自己的想法告知玄潞真人,但考虑到他如今仍在为救治骆明而施法运功,不便打扰,只能传言于龙子冰和严轩星两个首席弟子,再由他们向玄潞真人告知此事。 虽然曾经同场竞技,但场下两人则宽宏大度,不计较方才对决发生的矛盾,乍听到四人说要找桃源仙峪入口并想借出仙桃,不禁一惊,在他们反复的追问和确认下,尹樾四人也是说只能尽力而为,但绝不放弃任何机会。 龙子冰和严轩星极为夸赏四人有此魄力和毅力去挑战难关,也就欣然答应了此事,最后由严轩星带领众人离开凌王武宗,并指引尹樾四人前往“桃源仙峪”的路线。 带着对“咒魄之剑”真相的渴求,四个年轻人毅然踏上艰辛的征程。 …… 从凌王山与桃源仙峪相距极近,不过一天半的时间就已到达。 在他们眼前,周围都是一座座长满青苔,还有生长类似地衣的藓类植物的大山岩,就连山岩间的缝隙都看不到,更遑论看到入口。 在往后的时间里,四人接连去了其它地方寻找入口,依然未能有发现,可见玄潞真人的说法确凿无误。 “这样继续找的话,恐怕再过两三天也不可能有结果。”梦娑观察了周围的形势后,大胆推测。 之后他们尝试过其他办法,比如使用武功和忍术对它进行破坏,不过都是于事无补。 正当大家都忧愁不已的时候,猛天丸忽地发觉有什么声音似的,连忙回头一看,却都是一片冰冷的山岩,但是那声音却一直不停地响。 猛天丸逐渐走近声音发出的位置。 “怎么了小猛?”梦娑见弟弟如此古怪,便质问他。 “你们先安静一下,仔细听听是不是有什么声音?”猛天丸回答道。 众人颇感奇怪,这里就只有他们四人,最多也就是一些虫蛇鸟兽发生的鸣咝之声,哪里还有其它的声音? 尹樾修炼过仙域功法,对天地间生灵的一动一静有一种奇妙的感应。他凝神闭视,结下法诀,将仙灵之力自体内散发开来,灵气以尹樾的身体为中心,去感受猛天丸口中所说微妙的声音。 猛天丸毕竟是凡人,耳力有限,不像尹樾是修仙之士,再加上虫蛇鸟兽的鸣咝的声音混杂进去,方才听到的声音也就被覆盖下去,再难分辨声音的来源。 其他三人只好等待着尹樾这边的结果。 片刻后,只听到尹樾振奋而道:“水!是水!有很多的水!好像是从很高的地方急速坠落下来的,声音就像猛虎在怒吼一样!” 三人闻言思索,梦娑率先开口:“如果我没猜错,尹兄弟听到的声音应该是瀑布坠落的声音。” “不错!而且这声音是从这山岩里面传出来的!”尹樾很肯定的说。 “尹兄弟果然有两下子!”陆媃尔不禁赞叹尹樾的能耐。 “既然声音能传递到这里,那么这一面山岩必定是比较薄弱的部分,我们集中火力猛攻此处,必定能破开一个入口!”猛天丸说罢,也是迫不及待的拿起“八岐大矛”开始干活了。 “且慢!小猛莫要再费心机,这几日我们都尝试过破开山岩,正常来说,我们几人同时攻击一个地方,山岩理应出现不同程度的纹迹,又或者会有碎石掉落下来。但山岩在收到冲击后丝毫无损,完好如初。可见这山岩并非特殊的山岩,厚薄的区别似乎对它的抵抗力并无关系。至于这山岩是什么品种的岩石,或许只有‘桃源仙峪’里头的人才能知道。” 尹樾也同意梦娑的说法:“我们不一定从破解山岩这条路子入手。” “既然破解不了,那你有什么好法子呢?”陆媃尔问道。 尹樾收回功力,淡淡而道:“若‘桃源仙峪’里面有瀑布,那么就说明附近会有水源汇通到那边,我们只要找到离‘桃源仙峪’最近的一条,沿着它一直走的话,说不定就能通过水路进入里面。” “但是这条最近的水路又该如何寻找呢?”猛天丸问道。 “这个问题就由本小姐我来说吧!”陆媃尔得意洋洋,像是胸有成竹:“根据八卦象术,我们可以将‘桃源仙峪’所处的方位共分为乾、震、坎、艮、坤、巽、离、兑,其卦象按照自然衍生之‘物’来卜测的话,每个方位所代表的‘物’则是乾为天,震为雷,坎为水,艮为山,坤为地,巽为风,离为火,兑为泽。由此可知水源则为坎位,坎位在卦位中为正北向,只要往此路线走,必定能找到水源。” 三人津津有味地听着,不禁夸奖陆媃尔的见多识广。 “也没什么,不过是听爹娘曾经讲述过,他们说以后迷路了,可以根据八卦方位和卦象来寻找出路,想不到今儿能派上用场,也不枉他们的教导。” “事不宜迟!我们赶快启程去找水源吧!”尹樾四人都是异常兴奋,重新拾起了信心,如今能够找到新的突破口,众人自知都离不开互相之间的努力和智慧。似乎冥冥中,那个尘封数百载“咒魄之剑”的真相仿佛正向他们挥手呼来…… 给读者的话: 不好意思,今天系统出了点问题,以至于现在才发文。继续求收藏、评论、推荐 第一卷 历练 第二十九章 仙峪风波 上 尹樾四人沿着原定的方向走了约三、四个时辰,穿过大大小小的山丘后果然就找到一条江水——沅江。 此江水为长江的洞庭湖支流,东西窄,南北长,这一带的绿树植被、山丘林木和小村落都是依靠沅江的几条分水河灌输来维持生存和发展。 而沅江的主流则是自北而南流入武陵和“桃源仙峪”内,之所以称之为“仙峪”想必也离不开沅江这条大河的孕育。 尹樾四人望着湍急的河流,神情欣然,他们算是攻破了第一个难关。 “我们就这样沿着水路走就可以了么?”陆媃尔问道。 “当然不是这样,若如你所说仅仅沿着江水的流向走,但我们的人依然是在陆地上,最后还是会遇到山岩的阻挠。所谓的沿水路走是指潜入水里,寻找水里连通‘桃源仙峪’和支流外面陆地上的洞口,这两个地方的水面应该是平行一致的。我看这条沅江水流如此急快,必定跟其地势高低差有关,我们可以借助这速度,绑上石头后潜入水里,通过石头的重量坠入水底,寻找那连通的洞口就事半功倍了。”尹樾解释道。 陆媃尔恍然大悟,不禁为自己的驽钝害羞得脸红。 众人准备了几个石头后,一切就绪。 尹樾此刻心里“噗噗”地跳,在想:希望我们不会被江水冲到其他地方迷了路,更不要被冲撞到那些三尖八角的坚硬水石上,壮烈牺牲。 “准备好了吗,我们要开始跳了!”尹樾做了一口深呼吸,往地势低,即河流湍急的地方纵身一跳,“噗通”一声,溅起高高的浪花后,便沉入了水里。 其余三人也是作出同样的动作,相继进入水里。 …… 迅疾的水流立刻将尹樾四人推送到数十丈范围外,再加上附在脚踝上石头自身的重量加速坠入水底。 视线中不断出现游弋乱行的河鲜,只能用手不断拨开才能看到前方的事物。再者身临冰冷的江水中,众人需要运耗功力维持身体的正常温度。 由于石头受到水压的影响,下沉速度逐渐缓慢,为了尽快找到那个连通的洞口,四人卸下石头,灌集功力快速往水下推进。大约游至二三十丈后,便看到微弱的粼光冒出一圈一圈的气泡,便知是洞口所在,遂加速洑往粼光的位置。 那个洞口大约有十七八丈长,过了洞口之后已开始感到水压带来的不适,幸好在洞口的另一边,也许这段江河水面上的地势较平缓,流速不算快,众人便卸下了半成的功力,用剩余的功力结合浮力慢慢升上水面。 接近水面时,光线逐渐明亮起来,尹樾四人各自都有一种重见天日的感觉。 探出水面后,由于长时间在光线不充足的水底里呆太久,以致眼睛一时不适应阳光的照射。只听到“沙沙沙”瀑布急速坠落的巨响,以及远处传来清脆和稚嫩的声音—— “小荟姐姐!小荟姐姐!我也要!我也要!” “好的,你们都不要着急,大家都有份的!” 尹樾四人望去,只见岸边有一个清丽脱俗的女子和一群约五六岁左右的小孩,孩子们正围着那女子,眼直直地看着她手中的篮子。 女子将篮子的物品分给了孩子们,乍看原来是一些切开后一个个的桃子。 待派分到最后一个小孩后,女子便跟孩子们说:“你们可要好好保管,这些桃子百年才会结一次果的,据说桃子的果肉治百病,最好万不得已的时候才食用,平时吃了可就浪费了,都记住了么?” “记住了!”孩子们都应声答道。 接着有一个扎着两条小辫子的小女孩问女子:“小荟姐姐,我很想离开‘桃园仙峪’看看外面的世界,你能告诉我们出去的法子么?” 其他小孩子也随声附和,不断发问。 这个叫小荟的女子脸色忽地沉了一下,不过是转眼即逝,又恢复到刚才的欣忭:“乖!大家都不要吵了!姐姐告诉你们外面的世界很危险的,你们还小,要是被坏人抓走了,可就……” 小荟声音忽地顿止,晶莹的双眸投向远处瀑布下的四个陌生人—— 正是尹樾、梦娑、陆媃尔和猛天丸! 小荟叶眉紧蹙,充满警惕之意,并叮嘱孩子们先到别的地方玩耍去,没有她的吩咐千万不要过来,孩子们只觉得莫名其妙,但他们都很听话地离开,各自玩去。 小荟心无旁骛,渐渐向四人走近。 尹樾他们游到岸边起水,互相问候各自情况,便听到小荟冷冷的言语:“你们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尹樾并没有透露大家的真实身份,只是说是来自凌王武宗,通过连接沅江河底和桃园仙峪的石洞才来到这里的。 小荟没有表现得很热情,反而愈加冷淡:“你们凌王武宗和我们井水不犯河水,竟鬼鬼祟祟的来我桃园仙峪,到底有何企图?” 四人当中,数陆媃尔跟凌王武宗有些渊源,也许由自己出面解释更为奏效:“我宗内有一弟子被奸人偷袭,伤势较重,合三位武王的功力都难以痊愈,听闻桃园仙峪的有一种百年才开花结果的‘仙桃’,能够治愈百病。我等斗胆前来,望姑娘可以慈悲为怀,行个方便借出‘仙桃’,我凌王武宗必会报答你们的恩德。” “哈哈哈……”小荟出乎其然得大声冷笑,表情充满不屑,语中又夹带些悲戚之意:“慈悲为怀,你当我是皈依佛门的僧人么?当初我遭逢家破人亡的时候,又有谁为我慈悲为怀啊!” 尹樾听对方所言,众人知道小荟忆及悲伤的往事,知道此次借仙桃绝非易事,没必要与她辩出个是非。 “那姑娘需要我们做些什么才能借出‘仙桃’呢,难道‘仙桃’尚未到开花结果的时期。” 小荟非常决断地给众人说:“无论你们做什么,我都不会借的!” 尹樾四人面面相觑,知道‘仙桃’肯定是在这里的了,只是这丫头如此倔犟,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去应付她。 小荟见他们不再出声,便淡淡地道:“你们还是回去吧,我们这里真的不欢迎外人,更不要说借‘仙桃’给你们!” 小荟正准备拂袖而去的时候,不料尹樾四人竟强行闯入,只留下一句“姑娘,得罪了。” 小荟不懂武功,无法阻止他们,两下子尹樾四人便没入了岸边的那片稀疏的树林里,只听到她在背后大声叫喊:“你们别走!快回来!来人啊,有外人闯进来了,快阻止他们!” 桃园仙峪里头清净空灵,小荟的声音也一下惊动了远处居住在山丘下的居民,一些强壮的男丁立即停下手上的农作,拿起农具根据声音跑向小荟所处位置。小荟向他们指引了尹樾四人逃跑的方向,一干人等便急急忙忙地跑过去。 尹樾四人进入树林后,也不知道该往哪去,乍听到后方像有人过来,也无暇顾及出路在哪,无头苍蝇似的一直跑。 过程中由于不断剧烈地走动,惊吓了树上的飞禽走兽,那帮男丁们熟悉树林里的路,根据那些鸟兽飞散的位置,兵分两路打算前后夹击。 果然,在男丁们的围夹下,尹樾四人被他们逼上了一个死胡同里头,那是一面如同他们在进入桃园仙峪之前所看到的坚硬山岩,伫立在树林的边缘,纵横十数丈,如同冰冷的城墙一样阻止一切外敌入侵。 男丁们个个怒气冲冲,死死盯着他们。 “你们到底是谁?竟敢擅闯仙峪清净之地!究竟要干什么?若还不快快离去,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这时,小荟也赶了过来,厉声说道尹樾他们是来借‘仙桃’,她一开始不答应,后来他们就硬闯进来,肯定是要来抢‘仙桃’,告诫众男丁们绝不能放过他们。 男丁们听完小荟的说法,个个都对尹樾四人破口大骂,说什么“你们这帮外人在外面好好的,为什么要过来欺负我们这些无辜的山民”、“我们在这里生活得好好的,都是你们这些外人害得我们不敢出去,现在还来借‘仙桃’,简直岂有此理。”、“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们,快点滚蛋,不然就弄死你们!”诸如此类的话。 男丁们一人一句话,都快要像洪水一样要把他们四个全部吞没了。 猛天丸似乎有点不耐烦,正想举起“八岐大矛”去镇吓他们,但立刻被尹樾阻止了,叫他不要这么冲动,不然只会加深彼此之间的矛盾。 尹樾举起双掌,示意他们安静下来。 男丁们见尹樾像是想解释些什么,虽然觉得没什么好说,但他们也不想把事情搞大,免得日后惊动更多的外人来这里,于是谩骂声逐渐停顿下来。 “不管怎样,反正我们是不会借出‘仙桃’,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 尹樾没有答话,只是缓缓往前走上几步,神情泰然。 “你别过来!不然我就不客气了!”为首的一个身穿灰色粗麻衣的男丁大声吼道。 “各位,且听尹某一言!我们此番来借‘仙桃’绝非心存歹意,我们是真心借来救人的。”虽然他们最终目的是籍此事来换取“咒魄之剑”的真相,但借“仙桃”救命也并非虚假,骆明的情况依然未卜,急需“仙桃”解救。 “我们方才说的很清楚!难道你是聋子么?”那个灰衣男丁怒火冲天,遂举起手上的锄头当头劈下去。 陆媃尔三人也是大惊失色。 尹樾却表现得很平静,他并没有闪躲,只是轻轻抬起手,只用微弱的真劲挡了一下,便把锄头轻弹回去。 而尹樾却不知道,这一挡不经意地露出了怀中某一事物,这恰恰被一旁的小荟看在眼中。 小荟的心忽然像被雷电击中一样,身体微微震了一下,随后双眸中露出又惊又喜的神色。 那灰衣男丁被尹樾这么轻描淡写的一挡弄得很不服气,正想再一次举起锄头狠劈下去的时候,却被小荟给喝止了。 给读者的话: 进入神奇的桃源仙峪,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事呢?请大家继续关注。求收藏、评论、推荐 第一卷 历练 第三十章 仙峪风波 下 在场所有人都惊诧地看着小荟,有的山民还在背后小声地在议论。 事态出现这么突如其来的变化,可能连当事人小荟自己也不敢相信,但她确确实实地看到那东西,是她日日夜夜都牵挂着的。 小荟呆呆望着尹樾,然后指向他胸口里方才显露出来的东西:“你怀里藏着是什么东西?能让我看看么?” 尹樾也是再一次被她奇怪的举止给惊的怔住了,他摸向怀里那个物品,如梦初醒,才想起这是当日俞峰临终前交给他的“七彩卉珏”。 尹樾不禁心忖:这是俞大哥的东西,她要来干嘛呢? 最后尹樾还是把“七彩卉珏”拿了出来,只见这花草般的玉佩依旧色彩鲜艳,在阳光照射下,更是熠熠生辉,恍如稀世的珍宝。 小荟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情不自禁地微微摇头,双眼欻然落下咸咸的热泪,然后她从怀中掏出一事物—— 赫然又是一块跟尹樾手上一模一样的“七彩卉珏”! 两块玉器仿佛是一对历经风霜雨雪,最后破镜重圆的夫妻一样,在阳光下,更加显得色辉烂漫。 尹樾惊奇的看着两块玉佩,旋即又望向小荟,一时之间竟不置可否。 “你为何也有这块玉佩?你到底是谁?”小荟依然满目泪光看着尹樾。 他身后的陆媃尔此刻正揣测对方的身份:“俞大哥曾说这玉佩有两块,一块就是尹兄弟现在手上拿着的,另一块是她妻子白小青的,但当日江陵城那个‘荆城’杂货铺的袁老板说白小青已经死了好几年,怎么可能会复活了呢……咦?不对,莫非她就是……?” 尹樾心里跟陆媃尔一样已对小荟的身份猜到十之八九:“想必姑娘就是俞峰大哥的女儿——俞慧!” “我爹的东西怎么会在你手上,他究竟在哪里?”俞慧哽咽地快要哭出来了。 尹樾四人闻言都不禁面如死灰,垂下头来,不敢直视俞慧,最后还是由尹樾强忍内心悲痛道出了实情:“俞峰大哥他虽不敌病魔侵蚀,但走得总算安详。” 俞慧早已控制不了内心的堤坝,眼泪犹如沅江的江水一样,如泉急涌,“哇”的一声尖叫,仿佛要把内心积郁已久的痛楚全部喷发出来。 也许是悲痛过度,俞慧竟气冲脑门,晕了过去。 …… 待她醒来,发现此刻正躺在自己的卧室里面,旁边正是尹樾、陆媃尔和梦娑姐弟俩。 第一眼看见尹樾后,便想起了丧父的悲痛,竟啜泣起来。 “俞姑娘,往事已矣,你就节哀顺变吧!俞大哥在天之灵想必也不愿意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尹樾沉重地道。 “是啊!你应该多加保重身体才是!”陆媃尔感同身受,也给俞慧安慰了几句。 俞慧一手擦拭了脸上的眼泪,另一手不停地在身上焦急地摸索。 “不用找了,都在我这。”尹樾拿出了“七彩卉珏”出来。 俞慧逐渐笑逐颜开,深情的望着这两块玉佩,轻轻地把它们捧在手中,就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女一般呵护着它们。 “谢谢你们!”俞慧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此时的她没有了刚开始的冷淡和凶横,而是恢复当初尹樾四人一眼看见的清丽脱俗、温婉可人的大家闺秀姿态。 尹樾见俞慧情绪已经稳定下来,遂把那日在大鱼航船和江陵城发生的事情一字不漏的告诉了她。 俞慧一直沉默不语,黯然神伤,脑海里全是与父亲相处的情景,她正尝试走出丧父的阴影,也慢慢对尹樾四人的态度好转,甚至坦诚道出了当初来到“桃源仙峪”的缘由。 原来当日她杀了那个淫恶的富贾后,便逃离江陵城,刚好遇上了来自桃园仙峪的山民,那山民是个猎手,他偶尔会将打完猎的猎物宰杀后到江陵城做起买卖,有一次从江陵城回来的路上猎手见她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便带她回仙峪,从此俞慧便在这里过上安稳无忧的生活。刚开始,她一直沉溺于母亲死去的惨烈情景,终日以泪洗面。经过那个猎手多年来开导和安抚,俞慧也慢慢走出了阴影。她曾想过走出桃源仙峪去寻找生父的踪迹,但想到外面世途险恶,生性单纯的她怕会再给坏人陷害,所以一直都在仙峪里面从不出去,也由此认为仙峪外面都是豺狼当道,凶险万分的黑暗世界。 尹樾四人听完后,无一不动起恻隐之心,现在他们能够做的除了尽快带她走出父母丧命的悲郁中,便是将余峰的葬身之处告知她,好让她日后可以找个时间去拜祭,完成作为子女最后的孝敬。 俞慧被尹樾一干人等的善心好意所感动,当即下跪答谢恩情。 四人都不好意思让俞慧行这么大的礼,连忙叫她起身。 “对了,四位恩公是否要借仙峪里的‘仙桃’回凌王武宗救人?恩公们放心,小荟这就去叫义父给你们准备。” 俞慧的义父就是当日救她的那个猎手,他是仙峪里山民们的头领。 “你怎么还叫自己小荟呢?”梦娑问道。 “自从家宅破败后,俞慧这个名字早就名存实亡,你们还是叫回我小荟吧!”此时小荟便独自离开卧室,只留下她话语中夹带的几分无奈和淡淡忧伤。 尹樾四人等了两、三个时辰后,小荟便跟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那男人走路一拐一拐的,乍看原来是个瘸子。此人便是小荟口中所说她的义父,在一年前,他因上山打猎时不慎滑落山崖导致的,此后因行动不便就再也没有离开过仙峪。 小荟手里正捧着红嫩欲滴,足有两个手掌大的果子—— 正是百年才开花结果的仙桃! 尹樾四人双眼看的发直,特别是陆媃尔的样子,感觉就是想把它吃了似的:“长得真像传说中瑶池圣母培植的千年寿桃一样!” “难道陆四小姐也要品尝一个么?”梦娑语带调侃地说。 “没有啦!这么大的桃子百年结一次果,哪里舍得吃?”陆媃尔笑道。 尹樾接过仙桃,连声道谢他们俩。 “你们拿回去之后,把仙桃切开七块同等大小的形状后,把它化成汁水让他每隔七天喝一次,期间不可动用内力,否则内力会将仙桃的药效给吸收,如此类推最多四十九天即可完全康复。”小荟简单说了一下仙桃治伤的使用方法。 尹樾四人都点了点头,示意已记了下来。 “另外,你们回去的时候就不要走水路了,那沅江的水流是自北往南流向,水流又急,只适合顺行而入,要是回去的话便是逆行而上,将会非常危险。你们从当初瀑布岸边进来的那片树林开始进入后便往东南方向走吧,义父已吩咐人手在那边接应你们离开仙峪的了。” “多谢两位!大恩大德,没齿难忘!”陆媃尔还说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尽管可以来凌王武宗找她的师公和几位师叔公,他们必定全力支持。 尹樾四人再次与父女俩道谢,离开的路上也向来往的山民们道别,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结束了在桃源仙峪的奇妙之旅……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评论、推荐 第一卷 历练 第三十一章 咒剑之秘 走出了桃源仙峪后,尹樾四人便直往凌王武宗的路上回去。待四人走远后,那出口就像有生命一样,立刻化成坚硬的山岩,然后被无数粗细不一的树藤给覆盖着,仿佛不曾有人从此离开过一样。 神奇的桃源仙峪又一次被沉埋在不为人知的世界中…… 路上,尹樾不时想起俞峰和俞慧的事情,也从中得到了一些觉悟:以前的我一直多么向往人域的世界,以为做人很简单,不用修炼仙术功法,生活安定美好,但原来这一切都是片面的。人的生命也许很简单,很脆弱,就像树上的花儿一样,猛风一吹,就会飘落在大地上,最后归附尘土。但与生命相比,人的思想感情就显得复杂,甚至比我们这些修仙之士更加复杂…… 尹樾不再多想,或许往后在人域的时间里,能够寻觅到他心中谜团的答案。 …… 凌王武宗,凌剑堂。 玄潞真人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拿着仙桃翻来翻去,玄沧和玄濛也是惊愕不已,一时望着仙桃,一时又望向尹樾他们四个年青人。 “师公,你就别再看了,这可是我们四人饱经苦难,历尽辛酸得来的,绝无虚假,你就这么不相信我们吗?”陆媃尔对玄潞真人极为不满,闹起脾气,娇嗔抗议。 “你们到底是怎么进入桃源仙峪的?”玄沧问道。 陆媃尔便将在仙峪发生的事情以及关于仙桃治伤使用的方法一五一十的告诉三位武王。 玄潞真人捊了捊胡子,极力赞赏尹樾四人机智聪颖。 “掌门过奖了,若非我们最后遇到故人之女,恐怕此事不会进行得这么顺利。”尹樾也是明白这次能够把握最后的机会全赖上天冥冥中的安排。 “师公,这下您老人家可要兑现承诺,把‘咒魄之剑’的秘密告诉我们了吧!” 玄潞真人把仙桃交给了玄沧,并示意他赶紧拿去给骆明服用。 玄沧走了之后,玄潞真人和玄濛徐徐地从坐台上走下来,玄濛小声地问他是否真的决定将‘咒魄之剑’的秘密告知他们?就不怕他们…… 玄潞真人没等玄濛说完便摆手示意不用多说,其实玄潞真人心中已有明确的答案:经过这次借桃的事情,尹樾四人的处事才能已经得到认可,他们往后要继续成长,必须经历更多的磨练,“咒魄之剑”或许就是真正能够磨练他们的绝好机会,毕竟他也不想自己的徒孙只是个骄横的大小姐。 玄濛自知对方心意已决,无话可说。 玄潞真人走到尹樾四人面前,幽幽而道:“你们四人随我来!” 这下一说更让他们心里惶惶的,毕竟有过前科,搞不好又是要挑战什么的? “不必如此紧张,本座既答应你们,绝对不会反悔!”听到玄潞真人这么一说,四人心里也就如释重负了,比起“咒魄之剑”的秘密,也许玄潞真人更看重自己的信誉。 四人便随着玄潞真人走去。 走出凌剑堂后便一直往西北向走,就来到了一个类似书阁的屋子,牌匾上清晰的写着两个大字——书堂。 “师公,你带我们来书堂干什么?不会是要考验我们肚子里的墨水吧?”身旁的尹樾则是摇了摇头:“掌门的意思应该是指‘咒魄之剑’的秘密就在这书堂里面,对吗?” “尹少侠说的不错!”玄潞真人推开了述堂的大门:“都进来吧!”说罢,四人便跟了进去。 只见书堂里竖立了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紫檀木书架,书架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书籍,有兵器武学、内功心法、宗派纪事,甚至还藏有部分关于在人域几千年来的重大历史事件的史料。这些史书原来是当时吴国帝都建业城里的珍藏的史料,但当今吴皇孙皓骄奢淫逸,玩物丧志,几乎不接触任何的典籍书卷。吴皇后宫佳丽众多,为了兴建后宫,不惜拆除藏书的经房,供妃嫔们生活。孙皓认为这些史料还比较宝贵,仍然值得珍藏,那时大将陆抗提议将这些史料移藏至凌王武宗,鉴于其妻子与凌王武宗颇有渊源,且这些史料对于宗内弟子学习是大有裨益。孙皓和玄潞真人再三考虑都认为此事于双方均有利,最后也就水到渠成了。 玄潞真人带着尹樾四人来到其中一个书架面前,里面赫然是典藏着关于人域重大历史的各类史料。玄潞真人指着书架,幽幽而道:“关于‘咒魄之剑’的秘密就在这些书里面。” 陆媃尔不禁讶然失色:“这书架的书浩如烟海,要翻查的话,就凭我们几个岂非要用上几天的时间?” 尹樾则表现得非常淡定:“我曾听说掌门师父说过,‘咒魄之剑’是几百年前人域丹阳城中的一对非常出名的铸剑工匠夫妇锻造的,只要找到关于这一段历史的记载,其他的也就不用再找了。” “原来是这样!那就省事多了!”陆媃尔兴奋道。 玄潞真人闻言也是一怔,心在想:看来这小子的师门与‘咒魄之剑’真不得不说渊源甚深。 “本座就尹兄弟刚才的话再补充一句吧!其实‘咒魄之剑’的锻造者是春秋战国时楚国的铸剑师干将与莫邪夫妇。” 尹樾四人闻言都惊奇地望向玄潞真人。 “由于宗派内事务繁多,其实本座很少到书堂这里看书,最多也就看看兵器武学和内功心法等对自己武学修为有帮助的书籍,关于这些史料只是蜻蜓点水般涉猎了一下,知道的大概就是这魔剑的来历罢了” 陆媃尔当即提出疑问:“那他们为什么要锻造这把魔剑呢?到底有什么目的?” 玄潞真人捊捊嘴上的白须,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下去: “数百年来,关于他们锻造魔剑的传闻有许多,有人说他们勾结魔域,为魔道铸剑祸害人域。也有的说他们本来就是魔域的,只是伪装成人类生活在丹阳,待时机成熟了,便与同胞们一起攻占人域等等的说法,但因为年代久远,也无实质的证据去辩证真假。不过既然这魔剑并非真正的‘咒魄之剑’,两种说法孰真孰假也就没有意义了。” 玄潞真人停顿了一下,拿起了其中一本史书:“至于真正的‘咒魄之剑’到底是怎样,有什么来历,也只能翻查这书架的的书卷了!”旋即将书抛给了尹樾四人。 尹樾眼明手快,一手接过书:“看来查书这功夫是省不了,不过有掌门的指引,那就事半功倍多了!” “能不能找到它,就看你们的造化了!”玄潞真人清笑几声,缓缓走出了书堂。 尹樾四人也赶紧分工合作,翻查书卷,将史料锁定在春秋战国这一时期。 …… 就这么一折腾,极度耗损他们眼力、脑力还有精神力,一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苍天不负有心人,总算让他们揭晓了秘密。 尹樾呼叫三个同伴过来,聚精会神地默念着他手中书本所指的那段文字。 那段文字的大致意思是:干将与莫邪是春秋时期楚国,乃至中土最有名的铸剑师,一生铸就无数的宝剑,其中不乏龙泉、太阿、湛卢等名剑。但干将与莫邪认为,这些宝剑尚未达到铸剑技艺炉火纯青的境界,换言之就是并不足以成为盖世无双的宝剑。 后来两夫妇想到了要锻造一双世上独一无二,无坚不摧,主宰世间千万种兵器的神剑,以此来彰显自己铸剑技艺的登峰造极。他们翻山越岭、长途跋涉,几乎走遍大江南北都终于找到五种最合适锻造这双神剑的材料。为了不大肆张扬铸造神剑,他们把铸剑的地点选择在远离丹阳城,位于秣陵城约二百里外的一个叫“鸠兹”的湖泊底下的一个秘密洞窟内,两人靠双手在这里又建造了一个铸剑坊。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里面的铸剑设备与在丹阳城的铸剑坊无异。 而这个地底洞窟往后被后人称之为“鸠兹地宫”。 从此他们便安心的在此处铸剑,后来据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最后淬炼的时候,剑忽然发生断裂,顿成一堆碎片。再之后,楚王四处通寻干将莫邪夫妇,要求他们回丹阳城铸剑坊为其军士们铸剑,干将对楚王忠心不二,不敢违抗命令,无奈之下只能放弃重新铸造神剑的念头,从便在丹阳城中继续依靠在铸剑坊铸剑维持生活。 迄今为止,无人能得悉他们铸造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神剑,这神剑本无名称,但在世人的悠悠之口和天马行空的想象中,如今的名称便唤成“咒魄之剑”,其后再没有人传出过其它的名称。 …… 尹樾四人看完了这段文字,无一不对这个“咒魄之剑”的真容很是期待。 但梦娑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奇怪,他们是铸剑的名家,整个铸剑过程理应很谨慎,怎么会在淬炼剑的时候发生断裂的事情!” 尹樾想了想,也认为不无道理:“会不会是铸剑材料的问题?” “这书上不写着这是最合适铸剑的五种材料,如果这都有问题,那其他的什么乌金、赤铁石、青铜之类的不都有问题,那这样的话世上哪还有剑这种东西存在呢?”陆媃尔当即反驳了尹樾的质疑,旋即眼珠子转了转,又道:“可是,既然这剑被毁了,那我们即使知道这个秘密又有何用处?” “不,据本座对于干将莫邪事迹所知,他们身为中原最有名的铸剑大家,以他们对剑的执着,区区断剑的挫折绝不会让他们如此轻易放弃重铸之心,他必定会留下有关铸造神剑的一些痕迹和重要的事物。”玄潞真人眯起眼睛,深思而道。 “掌门意思是也许在‘鸠兹地宫’会有关于‘咒魄之剑’铸炼的法子。”尹樾大悟道。 玄潞真人点了点头。 “我们还是不要猜来猜去,书上不是说干将莫邪有个秘密的铸剑坊在那个什么秣陵城外鸠兹湖的‘鸠兹地宫’吗?我们去一趟此地不就一清二楚了!”猛天丸这么一说,也是惊醒了其他三人的思绪,要想在深入知道‘咒魄之剑的’秘密,唯一可行的方法就是去秘密所在地方一探究竟。 “可是秣陵城又是个什么地方?”梦娑提出了疑问。 陆媃尔眼珠子转快了转,似乎是知晓答案:“秣陵城是当今吴国建业城的古称,自吴大帝仲谋公从江东移治后正式更名的。” “那就好办了,有建业城作为地理位置的参考,相信很快就能找到这个‘鸠兹地宫’!”尹樾兴奋而道。 现在的他们,似乎一天不能解开“咒魄之剑”的谜团,心中就一直都不踏实。 他们放下书本,离开了书堂,便跟玄潞真人说起了此事。 玄潞真人心中很清楚他们得知秘密之后下一步该做的是什么了,他没有说什么要劝阻他们的话,只是再三叮嘱四个年轻人好自为之。 “师公,今日一别后,也不知何时再能与之相见!”陆媃尔心里虽向往未来的憧憬,但却也舍不得现今与玄潞真人的分别。 尹樾四人决定了第二天启程先回陆侯府,待陆媃尔向她母亲报平安后,再前往“鸠兹地宫”。在得知他们在要离开凌王武宗的消息后,宗内众多的师兄弟妹还有另外两位武王都相继而来道别,特别是骆阳和骆明两兄弟,更是视他们如救命恩人,道别时甚至跪谢送行。 “两位骆师兄就是要折煞尹某啊!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也是我们应该要做的,快快请起!” 之后,尹樾四人便在一众凌王武宗弟子的请送下,离开了凌王武宗。 待他们离开良久后,玄潞真人转过身对玄濛说:“玄濛师妹,你都看到了吗?这才是陆家世族应有的威范。” 玄濛点了点头:“媃尔这孩子是该到要成长磨练的时候了!” “你们都放心好了!有这么三个朋友在她身边,她成长的路上便不会感到寂寞。”自尹樾他们借了仙桃救了骆明的性命后,玄沧是自打心底的钦服尹樾、梦娑和猛天丸的才能,自然不担心陆媃尔以后的日子会特别的坎坷多阻。 然而,事可能会与愿违,未来的曙光也许会在天有不测的风云中悄然黯淡。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评论、推荐 第一卷 历练 第三十二章 沼泽巨蛇 上 尹樾四人离开凌王武宗后,便沿着之前上凌王山的路往回走。根据玄潞真人的指引,四人从江陵城走了一条近道后,过了三天的时间就返回了江陵渡口。 不过这次,他们不能再乘坐大鱼航船,由于最近很多海上关卡都收到朝廷的命令,加强海防,导致如今用船紧张。尹樾四人只能够乘坐一艘规模中规中矩的航船。 这艘船虽然没有大鱼航船这么庞大,但在航行的时候非常轻便,所以速度要比大鱼航船快得多。 “这次远行收获不可谓不丰富,先是完成了俞峰大哥的遗愿,把‘七彩卉珏’交给了俞慧姑娘,后来阴差阳错地救了骆明师兄一命,不过更重要的是最后咱们还是通过了师公的考验,得悉了‘咒魄之剑’的秘密。”陆媃尔心里乐滋滋地说着这段日子的奇妙经历。 殊不知,甲板上一个着装神秘的船客在听到陆媃尔说到“咒魄之剑”的时候,正默默关注四人的举动。他披着一件长长的黑大氅,灰白的钢盔把他整个嘴脸都覆盖着,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 一双泛着暗绿微光的眼睛,怪异万分。 由于他站在一个非常隐秘的角落,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他。 在听完尹樾他们四人的谈话后,那双暗绿眼瞳仿佛成了两把出锐利的刀刃,锁定眼前的目标后,一击必杀! 虽是如此,但他并没有杀戮的冲动,依旧伫立在远处注视着尹樾四人。 而此刻的他正迎着扑面而来的海风,尽情放开心扉,畅所欲言,丝毫不关心甲板上有什么人,心中都在急切期待着接下来的冒险之旅。不过在此之前,他们要先回吴城跟张霏说说这次远航发生的事情。 不着不觉间在船上过了一天,此时,这艘船已经驶入了长江支流汉江中,准备要穿过云梦泽,进入长江主流江河。 突然乌云密布,阴风作作,天空中逐渐下起了一丝丝凉沁的细雨。 “看来又是一场狂风暴雨,我们还是回船舱避一避吧!”尹樾四人离开时,却不知道背后正跟着神秘船客。 也许是这艘船并不具备大鱼航船的稳定和坚固,随着雨落声慢慢变得“沙沙”声响,甲板上的雨水竟从缝隙处开始流入甲板下方船舱的地方里。原本舒适的海风变得像狂啸的猛狮一样,冲击着这艘“身衰力弱”的船只。 船舱里的人已感觉到船在剧烈的摇晃和颠簸,甚至有人晕船呕吐。 “这船长是怎么开船的?”陆媃尔抱怨道。 “不能怪船长,应该是船的问题!”尹樾指使大家要坐稳,抓紧旁边的扶木。 江南地区,这种暴风雨天气最为常见,而且往往出现得较为突然。驾驶舱里,船长指挥水手收帆,并引导船夫们竭力驶向最近的岸边抛锚停泊。 岂知,船只在行驶过程中,船底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剧烈震动,然后一个负责在船舱内当值的水手跑来告诉驾驶舱告诉船长,船底被破了一个洞,水不断涌进来。 还没等船长缓过神来,又是一下震动,其劲度甚至比方才更强烈,连船上的甲板也出现了裂纹。 水手们都纷纷猜测是不是江河里遇上了什么怪物,开始人心惶惶,船长虽然不信邪,但是在这种环境下,继续呆在这艘船内可能会有危险,便指挥水手们准备备用的小艇,疏散船客。水手们听令后,各自分好了工作,便立即行动。 这可惜在恶劣天气和神秘物体撞击的双重威胁下,船体已发生较严重的损毁,船舱已被海水淹没了大半,所有船客都跑到甲板上来等待援救。然而,祸不单行,甲板经受不起这么多人的重量,出现大面积的凹塌。 由于小船数量有限,不可能一次过就能将船上的人全部安全运离,有的懂得游泳的船客不想坐以待毙,便开始跳进河里逃生。 “糟!甲板看来要彻底损坏,我们不如也一起跳吧!或许还有生路!”尹樾看见别人跳,自己也想着要跳河逃生,其他三人对视一眼,表示没有异议。 忽然,又是一个大浪狂涌,浪花扑面而来,船体剧烈颠颇,把一身湿漉的众人晃动在地,有些站立不稳的船客则直接被晃进江河里。下一刻,侧板像是被水里面的怪物狠撞了一下,破了个大洞,水不断进入。整个船体因失去了平衡慢慢倾倒,加上风浪的肆虐,早已“危在旦夕”。 “再不跳就来不及了!”陆媃尔水性最好,第一个跳了下去,随后三人深呼吸一口气,也不顾一切的跳入茫茫的江海中。 由于天气的原因,整个江面都是昏暗如墨,坠入江里后更是暗无边际,尹樾此时也不知道同伴们身在何处,只是感觉到强猛的水压汹涌而来,并且有一双发出利芒的诡异眼瞳急速逼近,像是某种可怕生物的眼瞳一样。 尹樾屏住呼吸,由于周围漆黑一片,只能强运真劲护体,双目由于过分紧张而紧闭。待那双诡异眼瞳快要接触到他的时候,尹樾脑袋一震,欻然失去了知觉。 …… 待尹樾醒来后,眼前是一片低洼、杂草丛生的泥淖环境,泥沙沉积非常严重,放眼望去竟是一湖巨大的沼泽,周围几乎没有任何的生物,沉静得让人不寒而栗。 尹樾庆幸发现自己则处于沼泽的边缘地方,而他的三个同伴们则倒在自己的身边,而且看上去还有生命特征,自然惊喜万分,连忙叫醒了他们。 众人各自拍打身上的尘土后,环顾四周,都不知道身在何处。 直至陆媃尔看到了沼泽分布的情况,忽地灵光一闪,想起了什么:“我们搭乘的那艘船是从汉江而入,理应穿过云梦泽后进入长江主流,你们看看远处河流的分布,应该是通往汉江和长江交界处的河流,而这里由于两条江河长期流入大量泥沙而沉积在此,形成了凹凸不平的湖盆,也就是沼泽,这个地方应该就是云梦泽。” 梦娑和猛天丸曾生活在东瀛,沼泽之地已是见怪不怪,倒是尹樾,第一次身入这么奇怪阴森的地方,难免神色凝重:“那我们该如何走出这个沼泽?” “我也不太清楚,这片沼泽空无一物,任何物体只要一进落入里面便会被泥沼吸附进去,然后在里面慢慢地窒息而死。”陆媃尔幽幽而道。 正当众人都心灰意冷的时候,听到猛天丸惊呼:“瞧那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接近我们!” 大家都猛天丸这么一叫惊醒了,旋即往猛天丸所指方向望去。 沼泽突然出现大大小小的气泡,从远方的将和中不断往岸边移动而来,待气泡就要接近时,听到沼泽下似有什么怪物发出“咕哝咕哝”的声音,低沉而又厚重。 “从声音的响度来判断,应该是有什么体型巨大的怪物要接近我们!”梦娑很大胆的推测这个“不速之客”。 猛天丸神情严峻,像是知晓了接近他们的怪物是什么来头,当即指引诸人往后退,不要接近岸边。 危厄逼近之至,所有的心都提到嗓子上,目不转睛注视着沼泽的情况。 此时的“咕哝咕哝”声音变得像厚重的水压一样,随着会把众人的耳朵震聋。 “来了!”猛天丸惊道。其他三人也纷纷做好迎战架势。 蓦然沼泽中伸出了一条蛇首,足有三丈长,金黄的蛇眼精芒爆现,张开血盆大口,伸出两条赤红的蛇信直向猛天丸咬去。 “刚才在水中隐约看到的诡异之光,应该就是此蛇的眼睛。”尹樾心忖。 那蛇的声音极其可怖,就像幽灵的死亡的音息。首当其冲的是猛天丸,他挥手横卧“八岐大矛”,集聚真气,在巨蛇吞噬之前,用大矛卡住巨蛇的大口,在蛇信快要接触到身体时候一脚蹿到巨蛇的头顶。 众人也是第一次看到体型这么庞大怪蛇,心中都懔了一下,面如土色。 但见猛天丸独一人对战巨蛇,情况非常危急,个个都醒悟过来,立刻祭出兵器,内劲暗涌,杀向巨蛇,协助猛天丸。 那巨蛇被八岐大矛这么一弄,像是被惹怒了,疯狂的抖动躯体,蛇尾猛烈地拍打身下的泥沼。猛天丸在巨蛇头上显然站立不稳,双手狠狠地抱紧,但仍然被巨蛇甩来甩去,状如牛马的猛天丸也是提心吊胆,担心万一力有不逮,便会被重重抛飞,落入泥淖的沼泽中,情况非常不妙。 “小猛!”梦娑也是被吓得不轻,本能的倾尽功力,“天丛云”锋芒毕露,每一节刀片伸出的声音就像主人的呼吸,刚猛的刀劲如涛涛大海急速袭来。 巨蛇并非凡物,灵巧的舞动蛇尾格挡刀劲,随着蛇尾的甩击,连同巨蛇身上的泥沼也拨了起来,重重地打在梦娑的身上。 梦娑是女儿之身,自然受不住这些肮脏的秽物沾到身上,本能地“啊”的一声,不断挣扎要把那些沼泥去除掉,失去重心的她正急速掉落泥淖之中…… 幸好一条矫健的身影飞快地掠过,抱起梦娑,缓缓落下安全的岸边。 猛天丸方才目睹梦娑那惊心动魄的一幕,精神开始有点不集中,抱紧的双手已开始有点松懈。而陆媃尔更是吓得顾不上出招,跑了过来察看情况。 梦娑看着尹樾的长吁一口气的样子,心中像是产生了一种无言的感激,肌肤之亲的温感传至到她敏感的神经,那一刻就像是想永远沉浸在里头不起身。待尹樾慰问她的情况后,她才缓过神来,满脸绯红,手忙脚乱地擦拭身上肮脏的烂泥,不敢直视尹樾,更是将方才心中所想刻意地掩饰下去。 尹樾倒是觉得没什么,陆媃尔则是觉得莫名其妙:梦娑怎么害羞成这个样子,难道是尹樾抱得她太紧了?不会把,看不出来这小子平时一本正经,竟然趁机会打着英雄救美的旗号来占人家便宜,哼! “糟!小猛他快支持不住了!”梦娑惊道。 巨蛇依旧在疯狂的甩动身体,猛天丸心中暗暗叫苦,死神的双手似乎正慢慢将他拉入地狱…… 给读者的话: 突破10W字,希望是一个新的开始!求收藏、评论、推荐 第一卷 历练 第三十三章 沼泽巨蛇 下 由于“八岐大矛”被巨蛇咬着,双手死死抓住蛇身难以施展忍术,猛天丸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脱身,只能等待同伴的支援。 尹樾和陆媃尔率先发动攻击,尹樾使出一式“暮烟袅飘”,剑影如漫天笼罩的烟幕,忽地变成倾泻而下朦胧剑雨,密密匝匝地攻向巨蛇的七寸位置。 这是所有蛇种最致命的地方,巨蛇虽被猛天丸干扰,但它极具灵智,对自己致命的地方尤其加强保护,当即身体卸力,沉入沼泽中,“暮烟袅飘”的攻势尽数砸入沼泽中,除了溅起一堆淤黑的泥沼外,别无作用。 猛天丸趁着巨蛇未完全沉入沼泽时,立刻纵身蹿起,同时发动了几个“结印契”。只见巨蛇口中的“八岐大矛”像受到某种力量操纵一样,矛尖霍然增长,巨蛇的大口不断流出鲜血,那双金黄色的眼睛圆睁着半空,蛇身也在不断扭动,似是被矛尖插得极度痛苦。 陆媃尔看准时机,祭出双戟“空之月痕”,一招“月下野魂”猛然轰击,只见戟招如魂魄般自四面八方飘游而来,盘桓着蛇头周身,久久不散。 巨蛇被“空之月痕”杀落得有点狼狈,连头带矛一起钻入沼泽中。 “糟!”猛天丸大叫一声,发觉“八岐大矛”已不受他的操控,自忖必定是大矛被巨蛇带入了沼泽中,隔断了他的操纵之术,以致失效。 潜伏于泥沼中巨蛇一直隐身不出,显然是想以静制动,引众人来便一网打尽。 只可惜,动物毕竟是动物,它的如意算盘对一个寻常的人类或许奏效,但对着忍术高手梦娑看透了,情况可就不一样了。 “气泡发出的位置,便是它的藏身之处!”梦娑这次聚集八成功力发动“幻身术”,幻化出比之前与尹樾切磋武艺,还要多的虚体。虚体并不像实体那样被沼泽束缚身体,沉入沼泽后,梦娑指引着“虚体”围攻巨蛇。 由于在沼泽里头,众人都看不到是什么情况,只听到巨蛇的咆哮声和不断溅出淤黑的沼泥。 不过梦娑的目的除了是要通过“虚体”攻击引出巨蛇外,还有就是帮弟弟猛天丸夺回他的兵器—— 八岐大矛! 只见其中一个“虚体”霍然从沼泽中跃出,手中正正是猛天丸的八岐大矛,只是矛上被巨蛇的鲜血和淤黑的沼泥玷污了,两种秽物混杂一起,恶臭熏天。 “虚体”抛下八岐大矛后,便化作一条烟雾消失了。 猛天丸见大矛肮脏不已,当下运起内劲,双手隔空抚摸大矛,上面的鲜血和沼泥随着双手的移动逐渐化为齑粉消失。 那边厢,巨蛇似乎已将梦娑的“虚体”们尽数击败,咆哮声逐渐变弱。 “在沼泽中,氧气必定不够充足,它潜伏里面过久,肯定会伸出头来透气,我们就在那时候一起合攻!”梦娑跟众人说出作战的方案,大家都非常赞同。 沼泽里气泡发出声音的频率越来越大,再之后便听到“咕哝咕哝”的声音,众人知道巨蛇准备要探出头来透气,旋即催动体内泰半成功力,进入作战状态。 “哇”的一声,巨蛇终于探出头来,只见众人已然杀至眼前,当下非常灵活地曲转躯体,绕过其中陆媃尔“空之月痕”的攻击,但猛天丸和梦娑的矛影刀影犹如一层密不透风的渔网,铺天盖来,罩向巨蛇。 然而,渔网只能捕鱼,这条长期生活在沼泽的巨蛇岂是池中之物,只见它张开血盆大口,竟喷出淤黑的沼泥出来,两姐弟的视线瞬间被覆盖,矛影刀影毫无章法的乱窜挥舞,只想把这些肮脏之物撇除。 “这只怪物真不简单!”尹樾心想:要是能将它引至陆地上,或许胜算会更大一些,当即将此计告知众人。 “办法倒是不错,可是具体要怎么做呢?给它吃的还是给他喝的啊?这巨蛇又不蠢,能这么轻易被我们引上钩么?”陆媃尔思维较直率,怎么想也想不到好的方法。 “其实哪用引他上钩,我们四人戮力同心把它杀掉不就得了!”手中的“空之月痕”甫出之际,犹如飞逝的流星,凌空划过数道银芒,双戟之间气流凝聚成一个真气球体,直捣向前! 这招“月动星移”来势狂猛,仿佛天籁中的明月和流星被一股无形之力牵动,震撼着整个战斗空间! 由于巨蛇大半身躯已探了出来,已来不及再次潜入沼泽中避过这招,但它的灵智绝不止于此,只见蛇躯抽起,凌空盘曲成团,形成一堵坚厚的肉盾阻挡陆媃尔的杀招,而巨蛇也伺机做出反击,蛇头甫冲,张开血盆大口,怒吐蛇信从侧面袭向陆媃尔,来势凶猛无匹。 巨蛇躯干灵活,速度极快,陆媃尔霎时间无从闪避,情急之下,双戟分叉出击,勉力撑着巨蛇两边的大口,但那两条沾满毒液的蛇信却怎么也躲避不了! 陆媃尔当下心寒了半截,以为就此死到临头了! 说时迟,那时快,一团剑光顿然杀至,断金碎玉般轰向巨蛇的口角位置。 巨蛇一声惨叫,身体徐徐降落。 陆媃尔死里逃生,吓得不敢说话,定下神来望向剑光来处,赫然就是尹樾施使暮雨剑法的招式“暮光断影”。 他抱起陆媃尔,正准备降落在岸边时,冷不防巨蛇竟凭借坚实的皮肉,即使受到重创后,仍然杀意不减,冲落沼泽的电光火石间,蛇尾遽然伸向尹樾的身后! “不好!距离太远,来不及了!”猛天丸和梦娑看着巨蛇要偷袭尹樾,却有心无力,背后冷汗直冒。 随后,尹樾的一只脚便被蛇尾缠住了。 尹樾大惊失色,他不想连累陆媃尔,便松开手任其落下岸边安全的位置。之后他感觉到蛇尾向后猛拉,整个人被剧烈牵扯,直往沼泽而去。 “尹樾!”陆媃尔失心疯般的叫喊。他救了她,却被巨蛇拉进沼泽送死,陆媃尔愧疚之心油然而生,心血来潮之际,也不顾一切地冲向沼泽! “不好,快阻止她!”猛天丸惊道。 梦娑闻言,立即一跃,把陆媃尔拉了回来。 三人眼睁睁看着可怜的尹樾被巨蛇拉进了沼泽中去,留下一堆溅起的沼泥。 “啊——”陆媃尔目睹惨状后,尖叫如雷,面容紧张得快要把眼泪给挤出来似的。 梦娑紧闭双眼,长叹一口气,她能做的只能抚慰身旁的陆媃尔。 猛天丸自知他一个大男人不能袖手旁观,苦思冥想下,突然回忆起了尹樾曾说要将巨蛇引至岸上,才有胜算。 他脑海里不断去寻找方法,喃喃自语重复着尹樾所说的:“把蛇引上岸……蛇,蛇要如何上钩?如何才能引上岸来?蛇……咦?是蛇!” 猛天丸似乎想到了什么,望着自己手中的八岐大矛,若有所思…… “对!蛇,就是它!”猛天丸欣喜若狂,执起八岐大矛:“召唤八岐大蛇出来,或许能救尹兄弟一命!” 此刻听到猛天丸这一说,梦娑和陆媃尔心中的悲伤戛然而止。 猛天丸当机立断,几下的“结印契”后,八岐大矛紫光浮现,矛尖上生出了八条小蛇。随着猛天丸的操纵之力,八条小蛇兀自伸长,蜿蜒进入沼泽地带。 八条小蛇围成一个八卦阵位,张开口不断发出“嘶嘶”之声。 在八卦阵之内,气泡再次冒起,“咕哝咕哝”声重新响起,巨蛇像是受到某种呼唤似的,竟探出了头来,惊奇看着周围的小蛇。 而众人也发现了巨蛇头上的身影—— 铺满淤黑沼泥的尹樾,正静静躺在巨蛇的头上,一呼一吸的起伏仍在,他很幸运的从鬼门关被拉了回来! 而巨蛇并不理睬头上的尹樾,而是不断张望八条小蛇,金黄的眼瞳似乎开始变得迷茫,无神…… 众人看到尹樾后,惊喜交加,正想过去把尹樾接上岸来。不过,重获新生的尹樾身体霍然一震,淤黑的沼泥竟开始逐渐散去,慢慢露出脸容—— 只是尹樾的样子也不再是之前英姿俊伟,反之却是一脸的怪异神色…… 给读者的话: 男主角到底发生什么呢,请继续关注下一章!求收藏、评论、推荐 第一卷 历练 第三十四章 降蛇奇事 尹樾慢慢张开眼,然后站了起来,敲打自己的脑瓜想让自己清醒一下,但似乎并没有发现自己的样子变得非常怪异可怖…… 众人目睹尹樾的模样,都不禁停下了脚步,目瞪口呆。 “他……他的样子……好奇怪,怎么跟之前不同的了?”陆媃尔惊懔地道。 猛天丸和梦娑心中也是跟陆媃尔一样打了个问号,摇了摇头。 只见尹樾眼角变得尖长,瞳孔逐渐变成邪异的深紫色,两腮边出现妖魅的纹痕,唇色也变得比之前更深了,身体看上去比方才要壮实很多,连他那件道服都几乎要撑破似的,手腕上露出了蠕蛇般的青筋。 尹樾仙风道骨的气息瞬间荡然无存,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副可怖的诡怪形相! 他的神智开始变得极不寻常,眼睛逐渐变得空洞。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尹樾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也不知道他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陆媃尔的直觉告诉她,尹樾的情况极为不妙:“尹樾,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你会变成这个样子?” 梦娑和猛天丸闻言都觉得事态似乎很严重,当即大喊尹樾的名字,想通过这个办法让他清醒。 尹樾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操纵着神识,对众人的叫喊充耳不闻。忽地熊躯一震,猛然抽起佩剑,双手合握剑柄,贯注全身劲力往巨蛇的头上一插,立时喷溅出鲜红的血花,巨蛇失声惨叫,强烈甩动头上的尹樾并抽动身躯。 尹樾拔起长剑,一跃离开蛇头,他一脸冷漠的看着巨蛇,嘴角间诡异一抿。旋即再次发动攻势,只见无数条雨丝般的阴柔剑气,如同丝缎般形成一个剑网困着巨蛇,尹樾往后一拉,剑气网收缩,立时限制了巨蛇的触动。 这是暮雨剑法的招式“剑柔雨网”。 “这的确是尹兄弟的剑法!只是剑气却变得非常邪异,而且力量也比之前都强劲多了。”猛天丸曾和尹樾交过手,知道他的剑法仙妙无疵,并非现在如此。 一时间,众人都震惊得不敢向前协助尹樾,呆呆站在原地,静观其变。 尹樾的攻击速度越来越快,眨眼又使出另一招“旋飙仨合”,此招威力甚至比刚才的“剑柔雨网”更为强大,三条螺旋剑气的攻袭方向诡异莫测,仿佛又变成三条硕大“巨蛇”反咬一口。 而那条真正的巨蛇面对异变后的尹樾似乎显的毫无办法,被刚才那些小蛇催眠后,仿佛身体酥软了很多,连躲避的力气都没有,正中“旋飙仨合”剑气的猛烈轰击。 巨蛇惨遭重创后,身体猛地沉入沼泽,巨蛇心知尹樾不好对付,正想籍此机会潜入沼泽里埋伏,伺机反击。 “不能让它逃了!”猛天丸再次施使“结印契”,大矛上的八条小蛇再次发出“嘶嘶”鸣叫,巨蛇像是中了邪一样,又变成刚才迷茫无神的样子。 尹樾像是打疯了一样,狰狞的眼神下,功力催至高峰,手中的长剑仿佛跟他合二为一,迸发出最凌厉的杀招。 “云暮天旋!” 尹樾的咆哮声如雷贯耳,急速如电奔向巨蛇,反握长剑,整个人如旋风般席卷,就连淤黑的沼泽都被他的强猛剑压逼迫得开始凹陷。 此刻巨蛇就像桌上鱼肉任人宰割,看着尹樾将从自己的血盆大口一路回旋扫斩至尾部,飞溅的鲜血与淤黑的沼泥混合变成血褐色,瞬间整个沼泽都散发出的腥臭气息。 三人连忙捂住鼻子,陆媃尔看见尹樾落在远处的岸边上:“瞧!他在那边!” 尹樾杀死了巨蛇后,容貌上的邪异气质依旧不减,对于身上沾满了鲜血全然无视,就像一只生性暴戾的野兽。他看着三个同伴走来,就像看着三个陌生人一样,一点反应也没有。 “尹樾,你醒醒!”陆媃尔依旧想通过叫喊他的名字来唤醒他,可是冷酷的尹樾依旧无动于衷,手上的佩剑徐徐举起,嘴里发出“唔唔”的沉重呼吸声。 “快躲开,他要杀你!”梦娑当即叫喝陆媃尔后退,她和猛天丸当即闪至尹樾前后阻止了他的行动。两人同时出拳分别轰至尹樾的丹田和背门,尹樾随即晕了过去。 “他身上这么多血,不知道他有没有中了那只巨蛇的毒液!赶紧帮他逼出蛇毒!”梦娑知晓这么大的蛇身上的毒估计少不到哪里去,当即运功帮尹樾逼出蛇毒。 片刻后,尹樾脸上的邪异逐渐消弭,恢复本初,众人见到他的情况稳定下来,都长松了一口气。 只是世事难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陆媃尔看见沼泽里巨蛇的尸体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你们快看,那巨蛇好像还在动?” 猛天丸心里暗暗叫骂:可恶,这臭蛇怎么还没死。旋即拿起八岐大矛,正想过去再补一招,却被梦娑喊停了:“小猛先不要冲动,你仔细看看,巨蛇本没有动,而是它里面有东西在动。” 猛天丸怔了一下,放眼望去,只见巨蛇被分开两半的尸体内竟然还有一条蛇在蠕动。体型只比巨蛇小三分之一,金黄色的眼瞳似乎瞅到在岸边的众人。 “还有完没完!母蛇死了,现在又来了个儿子!”陆媃尔非常懊恼。 而梦娑显得干脆利落:“既来之,则安之,别去抱怨什么了,把它干掉便是!”正要迎战时却被猛天丸阻止。 “姐姐且慢,你看看那边。”猛天丸指向沼泽中的八条小蛇,它们看到巨蛇尸体里的“子蛇”窜出来后,便迅速蠕动把它围着,然后不断发出“嘶嘶”叫声。 而那“子蛇”也是跟着小蛇一样发出声音,但仔细听它们的叫声像是有点节奏,似乎是小蛇们在跟“子蛇”谈话。 “他们到底在干什么?”陆媃尔看向姐弟俩,梦娑则是百思不解,猛天丸只是叫她们安静下来,然后缓缓走道离“子蛇”和小蛇们最近的岸边,道:“这是蛇的语言,只有跟它们接触很长的时间才能明白它们所表达的内容。” “这么说,你是懂蛇语咯?” 猛天点了点头。 “看来东瀛的确是个奇人异士辈出的国度!”陆媃尔不禁赞叹猛天丸出众的才能。 “我弟弟自拥有‘八岐大矛’后,与那小蛇们日久相处,加上它们可是妖力极强的蛇,不是一般寻常的蛇种,甚至可以与人对话。所以小猛在与它们的沟通中便学懂了蛇语。”对于猛天丸如何学懂蛇语,梦娑遂加以解释了一番。 猛天丸走到岸边,微合双目,静心聆听着它们的对话。 经过一盏茶时间,“子蛇”像是着了魔似的,态度慢慢变得温和,不再是方才凶狞的样子。小蛇们似乎是完成了任务似的,停止了嘶叫,陆陆续续地游向八岐大矛,只见大矛紫光一闪,小蛇们便消失了。 猛天丸拾起大矛,走回过来,像是丝毫不戒备身后的“子蛇”是否会来偷袭。 “它们到底聊些什么?那条蛇为何呆立在这里?而且看上去毫无敌意。”陆媃尔很惊奇地问。 “‘八岐大蛇’刚才说子蛇只有母蛇十分之一的力量,根本不足以与众人抗衡,希望子蛇能够可以载我们离开云梦泽,回到长江河流去,子蛇刚开始不答应,认为它们这么小凭什么命令它。后它们说出自己是‘八岐大蛇’的身份,子蛇开始慌张想要逃走,但‘八岐大蛇’通过妖力控制子蛇的意识,让它顺从。现在这条子蛇便是我们离开云梦泽的唯一办法了。”猛天丸将方才的蛇语翻译了一遍。 陆媃尔和梦娑都欣喜万分,多亏猛天丸的“八岐大蛇”她们才得以脱离危厄。不过陆媃尔像是仍有顾忌:“这里满眼都是沼泽,它如何能带我们离开呢?” “陆四姑娘不必担心,‘八岐大蛇’会利用身体小而灵活的优势支撑着子蛇,‘八岐大蛇’还能化解沼泥带来的阻力,让子蛇游动时敏捷舒适,不受其束缚。” 听到猛天丸这么一说,陆媃尔的心也算是安定下来。梦娑扶起仍旧昏迷的尹樾,四人一同走上子蛇身上,“八岐大蛇”也按照了主人猛天丸的指示,辅助子蛇渡过沼泽。 子蛇轻轻摆动身躯,屈曲成一个平台大小的地方让众人休息,尾巴在沼泥中摇曳,依仗着“八岐大蛇”的支托,徐徐前行。 不到两个时辰,子蛇已载着众人来到了长江中游的主干河流,为了不要让附近的渔船或航船遇上子蛇,特意往人舟流量特表小的河道——荆江驶去。 解决了云梦泽巨蛇一事后,现在的他们可以安心的去想想尹樾在掉进沼泽里的时候到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评论、推荐 第一卷 历练 第三十五章 遭闻噩耗 子蛇很快的带着众人游弋到荆江的中游河域上,见到有一只废旧的随风漂泊的小舟,众人便示意子蛇停止前行,纷纷蹿上小舟上,并感谢子蛇的帮忙。 突然间,那底下八只小蛇蠢蠢欲动,竟逐渐由下而上把子蛇吞噬…… 整个过程中,子蛇像是被点了穴一样,丝毫没有任何表情,一动不动…… 待子蛇被八条小蛇完全吞噬后,八条胀鼓鼓的小蛇便返回到猛天丸的八岐大矛中,猛天丸直觉得八岐大矛较之前轻便许多,而且挥舞起来力量不减反增。 “难道八歧大蛇在经过此役之后,将会发生奇妙的变化?” 梦娑和陆媃尔方才也是看得目瞪口呆,全然不觉猛天丸此刻心中满甚是欢喜。 经过连日的休息,尹樾也渐渐恢复了意识…… 同伴们各自收起刚才的心神,个个都眼笑眉飞,纷纷慰问尹樾的伤情。尹樾虽无大碍,但仍有点睡眼惺忪,直至一抹强猛的阳光射入眼帘,刺激疲软的神经,才慢慢醒来。 “这是哪里?我们不是在云梦泽吗?”尹樾看着周围的景色,一脸惘然。 “我们打败巨蛇,离开沼泽了,这里是长江支流——荆江,现在正是回吴城的航路上呢!”陆媃尔遂把云梦泽巨蛇一事告予了尹樾,并且问到了尹樾是否记得自己的身体发生里什么变化? 想及此处,尹樾脑海里几乎一片空白,只能零星记起自己在掉入沼泽之后,自以为死定后,体内生起一股奇异的力量充斥全身,之后发生何事一概不知。 就连当事人也不清楚自己身体的变化,众人也认为此事颇感怪诞,对于尹樾身体的秘密也开始有点儿好奇,但鉴于尹樾刚刚恢复本常,而且他看起来脸色极佳,与之前异变的模样判若两人,为避免尹樾因此事耿耿于怀,便暂且不再追问。 尹樾见众人没再说什么,便以为是自己身体的抵抗力不好,才会导致昏迷,而且现在没有什么大碍,也不再深究。 小舟沿着江河流向继续缓缓驶去,众人享受江风吹抚着脸庞,也迎接他们的下一段的奇妙之途。 整整过了两天两夜,他们终于顺利回到了吴城。 第一件事自然就是回到陆侯府向张霏此行所得。但张霏的表现却没有众人想象中惊喜和激动,反而显得很平静,甚至是有点忧伤。 陆媃尔是她女儿,见母亲表现反常,不禁生疑:“娘,你这是怎么了?女儿见过玄潞真人,他还说要我向你问好呢!你怎么这般反应呀!” 张霏自知有点失态,立刻收起悲伤的神色,但在众人眼里看来,张霏态度转变非常牵强,像是刻意隐瞒着什么事情。 “娘,你倒是说句话!”陆媃尔开始有点心急了。 张霏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再问下去:“好了,明天再说吧!娘现在有点累想要休息,你们一路上舟车劳顿,都回去客房好好休息吧!我叫阿昌安排三个房间让你的朋友住下。”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大厅,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之后仆人阿昌便过来,正要带领尹樾三位客人回房时,却被陆媃尔喝住了:“慢着!”阿昌被陆媃尔这么一喝,当即吓得缩头缩脑的:“四……四小姐,有……有何吩咐?” “娘到底怎么了?你可知道?”陆媃尔问道。 “小的……小的不太清楚。”阿昌支支吾吾地说。 陆媃尔一下子就看出他在说谎:“阿昌你就别再装了,你每次说谎只是会先讲‘小的小的’,这么多年,你的坏毛病本小姐我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阿昌被陆媃尔识穿了,垂下头不敢直视:“其实是夫人不让小的告诉你,她是担心你回来之后,身心疲惫需要休息,假如得知陆三公子他……”讲到最后时,阿昌才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嘴,连忙捂着嘴巴。 陆媃尔听到他说起了三哥陆玄,发觉有点不对劲,急忙追问:“三哥他怎么了?” 气氛霎时变得特别凝重,就连三个同伴们也感到一丝的不安。 阿昌脸色开始变得如死灰一般,在再三的逼问后,也终于道出了实情。 原来自从陆媃尔离开陆侯府这段时间里,张霏突然收到情报说,三个儿子在完成讨伐“铁人猿”时天后,由于在庐江城前线侦查到有晋军前来骚乱,被临时调遣到庐江城前线,指挥军马与晋军厮杀。后来,虽然击败了来袭的晋军,但因为陆玄武艺尚浅,被敌方大将王浚杀害了。消息很快传到了陆侯府,张霏心痛之余,也得知陆媃尔等人完成了任务准备回来,为了让他们能够好好休息,吩咐下人先不要将此事告知他们,待他们休息充足后,再说给他们听。 众人无一不是如遭电殛,陆媃尔更是当场惨喝一声后,顿时气血紊乱;直冲脑门,晕倒过去。 …… 待陆媃尔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早晨的时候了。 看着卧室里熟悉的摆设,想起三个陆玄战死疆场,却彷佛感觉这里变得很陌生,陆媃尔终究还是抑制不了心中的悲痛大哭起来。 这时,尹樾和梦娑姐弟俩进来了,看见陆媃尔这副模样,三人都连番来安慰她,跟她聊一些题外话,转移注意力,让她逐渐减轻丧兄之痛。 这时,张霏进来。她的突然到来,一下子就激发了陆媃尔本应压在心中的悲痛,她“哇”的一声扑到张霏怀里,然后泪水涔涔,身体一颤一颤的抖动,见者无一不感到动容。 众人都知道,陆玄之死已成事实,再也无法挽回,也许陆媃尔一时之间还接受不了,便由得她继续发泄下去,好让心境畅快一些。 之后在陆侯府的几天时间里,陆晏和陆景带着一众人马和陆玄的尸首回来,并为陆玄举办了葬礼,陆侯府上上下下挂满了殡葬的器物,城里也有不少百姓听闻此事后过来慰问,气氛十分沉重肃穆。 这一连几晚,陆媃尔都寝食难安,晚上睡觉时总会梦见与陆玄的点点滴滴,然后嘤咛哭泣,以致精神不佳,脸色逐渐憔悴。 完成了陆玄的身后事后,尹樾和梦娑姐弟俩打算就此拜别陆侯府,按照玄潞真人的指示再次开启寻剑之旅。考虑到陆家刚办完了丧事,每个陆家人都是愁眉苦脸的,特别是陆媃尔,精神和心理上的打击比其他人要大,更需要时间来休养生息。 临走前,张霏给了三人一些盘缠,由于不清楚“鸠兹地宫”的具体位置,在经过建业城或许需要询问一下路线,为避免受舟车劳顿的折磨,还特意安排马匹,节省路途中的时间,加上休息的时间,三天内即可到达。 寻找“咒魄之剑”的旅途再次启行,不过这一次却只有尹樾和梦娑姐弟俩三人了,往后他们的遭遇或许会比之前更为艰辛和困苦。 给读者的话: 今天单位工作有点忙,以致于晚了发文,向各位道个歉。继续求收藏、评论、推荐!!! 第一卷 历练 第三十六章 秘客赢宿 这是尹樾第二次来到了建业城,那时正值寒冬,整个建业城几乎都被鹅毛大雪覆盖着。如今春季已至,风光比往昔更加盛壮了! 三人牵着马匹在城里大街上盘问过往行人关于鸠兹地宫的位置,也许是这个秘密隐匿太长时间,一直不曾有人提起,逐渐被世人淡忘,以致于十问九不知。 眼见天色已晚,线索依旧无果。 “大家都累了!不如今晚就在‘天赐客栈’落宿吧!”尹樾说。 梦娑和猛天丸都表示没有异议。 当晚,尹樾三人就入住了天赐客栈,放下行装后,便来到楼下吃晚饭。时至戍时,客栈只剩下零星数人在吃饭喝酒。 尹樾三人似乎因为在建业城盘问不了线索而愁眉不展。 “难道就没有其他人能知道‘鸠兹地宫’在哪里么?唉,要是陆四姑娘或者陆夫人能够跟来就好,至少他们可以借助在吴国的地位和势力来获取线索。”尹樾心中虽然有点不甘,但想起陆家如今发生这么不幸的事情,却又无可奈何。 “我们或许不应这么消极,我们才来建业城第一天,就这样气馁未免太过打击自己的信心了,想想我们相处的这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我不认为我们迈不过这道坎!”梦娑一番话,重新激起了两个男子的斗志。 “姐姐说的不错!经过这么多的考验才得知了‘咒魄之剑’的秘密!怎可以在这个关键时候就放弃了!”猛天丸道。 尹樾不是不知这个道理,但现在无论他如何绞尽脑汁,对于“鸠兹地宫”的具体方位依然毫无头绪:“书中只提及了在建业城二百里外,但是位于东南西北的哪个方向就没有记载,要是带着碰运气的态度盲目地去找不仅耗费时间,也耗费我们的盘缠,那时我们连落宿的地方怕是也没有了!” 梦娑姐弟俩也知道尹樾所说也是事实,但这个秘密一天不解开,心中依然悬着这件事,他们来中土的目的便是想要韬光养晦,贮存实力,时机成熟后,便返回东瀛,推翻邪马台国的统治,复苏伊都国。 获取“咒魄之剑”就是达成他们目的第一步,无论如何他们也要解开这个谜题。 正当众人都在讨论此事时,却不知道远处某张桌子上,有一个饭客把目光投向他们,似乎在留心聆听他们说话。 他中等身材,披着一件长长的黑大氅,带着灰白色的钢盔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瞳,而更加幽深可怖的是,他的眼睛竟是闪烁着暗绿色的微光!眼球就像犹如晶球一般通透。 此人正是曾于当日与尹樾等人从江陵渡口回航乘坐同一条船的奇怪船客,当时他在听到尹樾等人说起咒魄之剑的时候,也是用这副眼神注视着他们,只是当时他们并没有在意。 这个神秘人很快就收起骇人的眼神,眨了几下,眼瞳立即变得与常人无异。 他这一直坐在那里,没有说话。 而尹樾三人全然没有察觉到这个怪人的异常,继续讨论着关于“鸠兹地宫”的事情,只是说来说去仍然找不到突破口。 猛天丸也似乎有点不耐烦,加上夜色渐深,不知不觉间才想起了已经到睡觉的时候:“我有点累了,我想回楼上休息,咱们不如明天再聊,或许睡了一晚觉,可能会想到办法。” 猛天丸正想上楼回去休息时,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对尹樾说:“对了尹兄弟,我想把天字四号房和你的三号房调换,四号房房间的床榻有点尔小,容不下我这虎躯,你三号房间的床榻都几乎够睡两个人了。” 尹樾点了点头,示意没问题。 猛天丸随即走上楼梯,刚准备进入客房,却听见尹樾在喃喃自语,不断说着“调换房间……”,像是在练经似的,就连梦娑也是在一旁迷茫地看着他:“尹兄弟,你怎么回事?为何自言自语的。” 尹樾像是没有听见梦娑在问他,眼珠不停的再转,逐渐瞪得大大的,炯炯有神,似乎想起了什么,忽地大叫一声:“对了!就是要换地方!” 梦娑呆呆看着尹樾,一副一头雾水的样子。猛天丸也不知尹樾所云,静静等待着尹樾的回答。 “我记得书堂里的史书上曾经说过,干将莫邪是生活在丹阳城中,并在这里建起铸剑坊做起了生意来。而且当时我在吴城吴盛街里曾听过你们姐弟俩说干将和莫邪有个儿子叫‘赤比’,或许我们应该将目标转移到丹阳城,或许能找到‘赤比’的后人,说不定他们会知道‘鸠兹地宫’的线索。”尹樾道。 听了尹樾的解释,梦娑姐弟俩也是开了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尹兄弟一言惊喜梦中人,这下不用再操费心思了!”梦娑道。 “今晚睡个安稳觉,明早出发去丹阳!”猛天丸话虽如此,却是兴奋的毫无睡意了。 尹樾这么一说,气氛顿时活跃了许多,众人的心情也逐渐开朗。 这时,尹樾像是感受到一对犀利的目光正望向他们这里,就像有一股强厚的气压逐渐逼近。 他转过头来,只见是方才在远处静坐的中等身材,戴着灰白钢盔的神秘客人正缓缓走近过来。 尹樾看着来者并不友善的眼神,冷冷而道:“阁下有何贵干?” 猛天丸也发觉这个人有点古怪,遂跃身直接跳落一楼饭桌旁,梦娑也是紧盯着他,三人呈包夹之势围着来人。 来人哼笑了一声,在钢盔的遮盖下显得非常沉闷。 “在问你话呢?你到底是谁?盖着个头盔难道样子见不得人么?”梦娑怒道。 “几位稍安勿躁,且听在下一言!”来人说话沉厚,是个男子,语气也非常客气:“刚才听三位在谈论‘咒魄之剑’的事情,似乎三位在头疼关于铸就此剑的处所‘鸠兹地宫’的线索是么?”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猛天丸听及对方提起咒魄之剑,顿生警惕之意。 来人依然泰然自若:“若不嫌弃,在下愿意与三位一同前去!” “我们怎么知道你是否不怀好意?”梦娑质问道。 “其实在下也曾听说过此事!我也想一睹‘咒魄之剑’的尊容,更何况我在丹阳城识得一人,他或许能知道‘鸠兹地宫’在何处。”来人语出惊人,让三人都对他感到好奇。 “不知道阁下怎么称呼?”尹樾要打探对方心思,自然要先从对方名讳开始。 来人清了清嗓子,轻轻地道:“我叫赢宿。” “现在名字是知道了,那还请赢公子脱下钢盔,让我等能见识下你的容貌。”梦娑道。 赢宿轻轻一笑,并没有反对,便脱下了钢盔,露出本来的面目。 他的模样并不出众,除了眼睛好看以外,其他方面几乎与常人无异。 尹樾三人互相对视了一下,想不出拒绝的理由。毕竟对于他们来讲,多一个同伴在身边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不过正如梦娑姐弟俩之前要考验尹樾武功一样,对赢宿自然也不例外。 猛天丸举起八岐大矛,径直刺向赢宿。 后者不骄不躁,知道猛天丸这是要试探自己,他凝聚功力与食指中,微微向八岐大矛一点,立时有一股强韧的劲道自手指射出,形成透明护膜阻挡。 “这……怎么回事?他的手指竟有如此深沉的内力化解八岐大矛的攻击。”猛天丸难以置信地看着赢宿,他表情依旧从容不迫,就像一尊神像睥睨着这个卑微的凡人。 “还要继续吗?”赢宿幽幽而道。 猛天丸不甘心,力贯全身狂攻,赢宿只是再增加一只手指的力量,便轻易压制着猛天丸的攻势,依旧立于不败之地。 “弟弟,够了!”梦娑怕真要动起真功夫来会破坏客栈,遂喝止了猛天丸继续施压,尽管他的弟弟心中不服,却也不得不“鸣金收兵”。 梦娑和尹樾在一旁观看也感到赢宿此人并不简单,也许合三人之力也未必能将他打败。 “未知现在三位是否愿意接受赢宿的加入?” 三人是打心底佩服他的本领,也不好说什么,且不前为止,也没有发现赢宿有什么不妥,或许他们之前的疑虑是多余的了。 “寻剑路上能有赢兄弟这样的强手裨辅,即使往后有什么困难想必也能迎刃而解。在下尹樾,日后赢兄弟定要多多指教。”尹樾表面上碎恭敬有加,但毕竟才刚认识,所以心中仍然保留对他的警惕,梦娑和猛天丸亦是如此。 三人各自介绍完自己后,便坐了下来谈论一下之后寻找咒魄之剑的事宜,为了不耽误时间以及耗费盘缠,四人协商一致后决定明天直抵丹阳,寻找赢宿所说的那个故友,待获悉鸠兹地宫的具体地理位置后,再作打算。 此时此刻,他们三人仍未知道赢宿在从江陵渡口回航时曾与其乘坐过同一条船,而赢宿也没有向他们提及,他究竟有何目的,或许只有时间才能揭晓一切。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评论、推荐! 第一卷 历练 第三十七章 鸠兹奇谈 次日清晨,赢宿和尹樾三人一同启程,首先在城里买了些日常补给品,如食物、药物之类的,便离开建业城。根据赢宿的指示,丹阳城位于建业城东南方向。 大伙儿赶了一天路,便到了目的地丹阳城。 丹阳城在春秋战国时期,曾是楚国的古都,也是楚国开创基业的地方。在这座古城里,曾经有这么两个享誉中土的铸剑匠师,也就是干将和莫邪,他们一直以来生活在丹阳,并在此地建起了“将邪铸剑坊”,曾为楚国兵将们铸就不少的神兵利器。得益于此,出国军事实力逐渐庞大起来,成为当时的一方霸主。 丹阳城发展至今,依然以兵器锻造的响亮名号著称吴国,甚至是其他的地方。只是要再找出像当初干将莫邪那样的铸剑神匠,已是不可能的事了。 梦娑姐弟俩也是第一次来到了丹阳,城里的一切对他们来说都很新鲜,而赢宿则表现得很淡定,毕竟他曾经来过。 尹樾也是第一次来,不过丹阳给他的感觉不同于吴城、建业和江陵等,虽然繁华程度不比他们,但这里的行人个个都佩戴着各式各样的兵器,感觉就是进入了一个比武大会一样。 “丹阳在吴国被称为兵器之乡,所以这里不管老女老少都至少会自身佩戴一些武器!以备不时之需。”赢宿道。 “也是,说不定陆四姑娘的‘空之月痕’也是出自丹阳的铸铁师手。”尹樾突然想起了陆媃尔,神色稍稍变得凝重,心想:不知道陆四姑娘和陆夫人他们现在如何了,希望他们能早日从陆三哥之死的阴影中走出来。 梦娑姐弟俩对这里也颇为好奇,毕竟都是练武之人,自然对中土人佩戴的兵器极感兴趣:“要是这些兵器能拿回东瀛去卖,估计能够挣不少。” “两位要是看上什么武器的话,赢宿可以尽量为你们挑选。” “谢过赢兄!反正我姐弟俩也用惯自己手上的兵器,况且方才我也只说说而已,赢兄不必当真。当务之急还是先寻找‘鸠兹地宫’的线索为主。”梦娑也开始对赢宿的态度有好转,最起码没有刚开始的冷漠。 尹樾三人一直尾随赢宿,直至走到了一个铁器小作坊。 作坊里头正有一班赤膊的工人各自蹲在一个大火炉边在打冶和淬炼铁器,金铁交加之声不绝于耳。有一个身穿白色短衣,灰色短裤,全身大汗淋漓的壮汉不断吆喝和指挥着工人们干活。 “楚兄!”赢宿叫道。 壮汉回过头来,脸上不再是方才的粗鲁,面带微笑地看着赢宿:“哦?原来是赢兄弟,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壮汉名叫楚二锤,是这个打铁作坊的坊主,在丹阳城中,他的打铁技术可是出了名的,与干将莫邪夫妇相比,也是以铸剑为长,不过跟他们相比,技术自然还是差那么一截,但与其他打铁作坊来说,已经是非常顶尖。 “今日而来,是有事要请教下你的,不知道是否阻碍你做生意。”赢宿看了看周围说道。 “说什么话呢,每次你一来到鄙坊立刻就生意兴隆,蓬荜生辉,岂有阻碍之理?”楚二锤笑呵呵说道。 赢宿随即望了望身后尹樾三人,使了使眼色。尹樾和梦娑姐弟俩也非常识趣,分别向楚二锤介绍了自己。 三位都是赢兄的朋友,那就不必客气,来!我们到那边聊去!”楚二锤带着四人一同走进了作坊旁边的一个小屋子里。 虽然临近作坊,但这个小房子里头却没有半点尘埃和炭迹,格外的干净整洁,就连梦娑也不禁赞叹楚二锤虽从事粗重活儿,但对生活的打理丝毫不马虎。 楚二锤也承认自己的确是个胆大心细的人,他跟众人说虽然打铁和铸造兵器是非常耗神耗力而且单调机械的工作,但其实每一次对铁器的敲打、煅烧、淬炼并不如常人所看这么简单,每一个动作都必须注重细节的考虑,如敲打次数、力度及方向,煅烧的火候和时间,淬炼的温度等等,还有就是对工人们的悉心指导,这便是他能够在丹阳城享誉铸剑大家的重要原因。 而这个良好的习惯也直接影响到他自己的生活当中。 楚二锤说完了自己的事情,便向赢宿询问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赢宿便将昨天与尹樾三人商量的关于找鸠兹地宫和咒魄之剑的事告诉了楚二锤。 这个身材魁梧的汉子霎时变了色,打量尹樾三人一番,神情随之恢复了平静,幽幽而道:“你们四人真的要去那里吗?” “正是!”尹樾答道。 楚二锤默然不语。 “怎么?看楚兄的表情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赢宿不解地道。尹樾三人也很是全神贯注地等待楚二锤的答案。 “也不是什么难言之隐,我毕竟也呆在丹阳许久了,关于干将莫邪在鸠兹建造的铸剑地宫也曾有涉猎。鸠兹是一个位于长江南岸支流水阳江一带,受长期侵蚀的残缺山丘向北面延伸的湖沼,由于那里鸠鸟众多,而且草木繁盛,故有”鸠兹“一名。 两大铸剑神匠干将和莫邪为了锻造一对举世无双的神剑周游四海,为的是寻找最好的冶炼和锻造材料,一次巧合来到鸠兹,发现这里有很多鸠鸟聚集在湖沼某一处地方掠食水中的海草和藻蕨,于是便走过去观看,干将发现那处湖沼地势高,河床浅,此处水中的植物非常接近湖面,以至于引来了众多鸠鸟夺食。 后来那处湖沼不知怎地,河床忽然开裂,逐渐裂开成一个大窟窿,那一片湖水很快流入那个窟窿中,瞬间鸠兹湖就只剩下了地势低的一侧湖沼。那时的干将莫邪正站在那处裂开大窟窿湖沼旁边,受到水流强大冲击力,竟一同被冲入了窟窿,里头已全然被水流腐蚀通空,两人也就此被河水冲进无尽的深渊,陷入昏迷。 二人醒来才发现自己竟身处一个潮湿的洞窟里,正当两人都以为九死一生时,赫然发现这洞窟的岩石非常坚硬,由于受到湖面河水以及水中植物长期的侵蚀和依附,岩石的硬度虽大不如前,但由于岩石偏向于湿性,二人认为这些岩石的湿性可以用来制造出一个有足够抗热特性的铸剑炉,而其他硬度稍弱的岩石怎可以用来制造淬剑池。 于是他们用随身佩戴的用于开采铸剑材料的工具来采集岩石,经过一番周折,完成了铸剑炉和淬剑池。而在河床洞窟期间,他们寻找了一条通往鸠兹陆地的暗道,以捕食鸠鸟或者湖沼中鱼虾之类的动物为生。 干将莫邪认为,现在铸造神剑的工具已经齐全,剩下的就是造剑的材料和方法了。不过要寻求铸剑梦想,他们必须得离开鸠兹去寻觅这些材料和研究其办法,且在离开用岩石封堵了那个湖沼地势低河床的窟窿,为的是不让别人发现内有乾坤。 此后,两位铸剑大师寻找铸剑材料和探求铸剑方法的事迹在无人得知,唯一知道的是他们最后回到了丹阳城继续开展他们“将邪铸剑坊”的铸剑生意,他们二人直到死也再没有向其他人提及过是否成功铸造了那把举世无双的神剑。 而干将莫邪二人曾经呆过的那个洞窟也被后人称之为“鸠兹地宫”。 楚二锤在讲述故事全程都是压低了声音,为的就是隔墙有耳,怕被不安好心的人听到后会对尹樾四人日后寻剑带来诸多麻烦:“若非是赢兄的请求,此事我绝不轻易告诉他人的!” 赢宿也是很有礼貌回敬:“感谢楚兄坦诚相告!” 听了楚二锤这番讲述,咒魄之剑的神秘面纱逐渐揭开了,这也更加肯定了尹樾认为咒魄之剑是另有其物的说法,二十年前神秘男女来仙域暮雨殿夺走的所谓“咒魄之剑”便是假货无疑。 梦娑姐弟俩相视对方,微微点了点头,坚毅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形的信念之力,似乎要将那期待良久的东西纳为己有,去帮助他们重返东瀛,实现推翻邪马台国,复兴祖国——伊都国的梦想!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评论、推荐 第一卷 历练 第三十八章 好事成双 最后,楚二锤特别提醒众人,鸠兹地宫只有干将莫邪两人曾进去过,里面的地形环境无人得知,毕竟已经过去几百年了,此番进去后,不知道会遇上什么危险情况,要想寻剑以后顺利出来,只怕不会那么容易。鉴于此情况,楚二锤再次询问众人的意见,但尹樾四人对于咒魄之剑的追求无一退缩之意。 “既然走到这个地步了!我们更应该了解清楚咒魄之剑的真相!不然之前所经历的事情都白费了!”尹樾说道。 楚二锤看着尹樾坚定的神情,又看看其他人,他知道自己再无劝说的筹码,无奈地说:“好吧!既然如此,四位就好自为之了!要是需要些什么兵器之类的话,可以在我的作坊的兵器库挑选,虽然算不上有什么名气,但至少可以用于防身。” 梦娑姐弟俩一向惯用于“天丛云”和“八岐大矛”,自然不需再挑选,尹樾看了看自己的佩剑,只见剑锋已经不再锐利,剑身出现不同程度的磨损和锈迹,剑柄也因为长期的抓握也有些破损了,心谙:“这把剑跟随了我也有十年了,心中虽然不太舍得,但毕竟也只是一把很普通的剑,如今我仙体淬炼已达到了‘中成仙体’的‘终焉期’了,也该是时候更换一把威力更加凌厉的剑!若楚大哥这里有合适的,挑选一把也无妨。” 赢宿也正好缺少兵器防身,遂与尹樾一起跟随着楚二锤来到了作坊的兵器库。 兵器库只比方才的小房间略微大那么一点,贮藏的兵器咋看也有数百套,有的是因锻造后客人不满意而弃用的,有的成色不足暂且储存,需日后再加工完善的,也有的是收集了历代铸铁名家锻造的兵器,因主人不在世了而留存至今的。 “不愧是全丹阳城最享盛名的铸铁坊,就连贮存的兵器也是琳琅满目。”尹樾心里非常惊叹。 反观赢宿像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丝毫不怎么动容。 “二位便在此好好挑选吧!”楚二锤道,于是便走出了兵器库。 尹樾是使剑好手,自然兵器类别锁定为剑,他左顾右朌,阅过了泰半剑器仍然找不到心仪的剑。反观赢宿,一盏茶左右的时间便挑选好了兵器—— 是一把银光闪闪,锐利非凡的月形大弯刀。他抚摸着刀身,钢盔下两眸紧盯着刀刃之处,感受着冰冷的寒锋带来的触感。 从赢宿的神情来看,此刀绝非庸物。 尹樾也不再拖拉,连忙仔细挑选其余的剑类。也许是太过心急了,一不小心被一块鼓起来的地板绊了一下,踉踉跄跄地碰倒了面前一推摆放着的剑具。 “尹兄弟,没事吧!”赢宿回过神来道。 尹樾摇了摇头,待他弯下腰想要把倒地上的剑具拾起时,一抹冷厉之光划过了他的眼帘,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把剑身薄如蝉翼的剑具,与一般剑具不同的是,剑身自剑尖到剑柄处所发射出来的寒光呈现出不同的颜色,就好像剑身是用不同的色泽的材料打造而成的,非常特别。 尹樾将此剑拾起,幽幽望着,思绪彷佛被这把剑吸附了,赢宿叫了他好几次才回醒过来:“呃,赢兄你叫我?” 赢宿看了看尹樾手中的剑,轻轻一笑:“看来我也要恭喜尹兄弟寻得心仪的宝剑了。” 尹樾微微点了点头,看着这柄彩光熠熠的剑,触摸着那薄薄的剑身,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两人挑选好自己心仪的兵器后,便离开了兵器库并告知了楚二锤。 小房里头,楚二锤他看着尹樾和赢宿手上的兵器,不乏说了两人独具慧眼的赞词:“这两把色影剑和银月大刀之前的剑主和刀主分别是我东吴的赫赫有名的神将——周瑜和周泰,两人都是有名的刀剑高手,因在战乱中不幸离世而将它们遗弃于此。在下不甘宝物就此绝迹,为了延续两位主人的精神力量,在下多年来也是花费了不少心思对它们进行养护。如今它们有了新的主人,瑜公和陵阳侯的流风遗迹得以传承,真是可喜可贺啊!” “原来这两个兵器的旧主都是名号响当当的大英雄,居然能在这里遇到,真是三生有幸了。”陆媃尔看着银月大刀和色影剑,也是满眼的艳羡。 “我在东瀛时也听说过周瑜和周泰这两号人物,早在中原三国鼎立之时,他们已是吴国的栋梁之才,特别是名督周瑜,其才华智慧堪比当时蜀国的‘智囊’诸葛孔明,只可惜他心胸狭隘,容不下诸葛孔明高人一等,最后抑郁成疾而终。”梦娑说道。 尹樾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着手中的色影剑,眼中都是丝丝怜惜。 “现在万事俱备,这东风也赶上了,随时可以出发去鸠兹地宫了!”猛天丸道。 楚二锤见四位连日赶路来到丹阳,建议他们在丹阳住上一宿,明日再出发也不迟,众人都没有异议,听从了楚二锤的意见落宿于城中一家大客栈中。 尹樾在自己的客房里,整理好行装后,便抓紧时间修炼仙功。 “明天之后,或许会有不断考验我功力进展的事情发生,如今的我,仍然在‘中成仙体’的‘终焉期’修炼中,即使加上威力稍有进展的‘暮雨剑法’还是远远不够的!”尹樾心中不断提醒自己,这里并非仙域,仙灵气息的缺乏或多或少会影响仙体和功法的淬炼,所以在人域需付上平时数倍的努力,不然他日回到仙域后,只怕会被暮雨殿师兄弟们赶上,届时颜面无存。 想及此处,尹樾不再犹豫,马上行动。 不过正当他刚运转功力修炼时,身体里竟有种较之前不同的感觉,仙体内的仙灵气息似乎愈加深湛,自丹田内不断有新鲜的仙力散发出来,整个身体立刻不再疲惫了。 “怎么这次的修炼跟以往的不同了?今天突然特别的精神。”尹樾第一次遇上这种情况,以为是自己得到新兵器而过于兴奋,岂知在他脱下衣裳散热的时候,赫然发现了身体的状况—— “啊!已经完整了!”尹樾望向自己的胸口,只见原来胸口上出现了两条若隐若现,长度不一,呈某一角度相连的光痕现在茶长度已经变得相同了! 两条长度相等光痕的出现表明了尹樾已完成中成仙体阶段的淬炼,即将踏入了高异仙体阶段的淬炼! “怪不得,原来是仙体的淬炼提升了,可这距离我修炼成‘中成仙体’的‘终焉期’大概就一个月的时间,哪有可能这么快?”尹樾又惊又喜,似乎还不敢相信眼前一切。 尹樾反复看着胸口上的光痕,脸上一直保持着惊讶的神色,彷佛要一直盯着它才不会消失。 待他完全确认两条光痕不是错觉后,内心立即激动澎湃,抽起旁边摆放着的色影剑挥舞起来,尹樾感觉到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变得没有之前那么生硬和缓慢,忍不住施使了几式“暮雨剑法”检验成色,剑招的凌厉足以让整个房间为之震撼。 “没错,这的确是晋入‘高异仙体’淬炼的感觉,光痕也是真实的!”尹樾停下舞剑,内心的兴奋却未停止,想了想个中因由,只想到了也许是陆媃尔等人曾经说过,那次在云梦泽中大战巨蛇后,自己意识不清的时候样子变得十分诡异,所以获得了淬炼仙体的效能,达到了如今的境界! 这是唯一可能说得通的理由! 但尹樾并不像深究这个原因,毕竟晋升高异仙体的淬炼既成事实,没有必要纠结这么多的问题。 然而,对于仙体的淬炼,这是一个新的开始,与此前中成仙体和小初仙体,高异仙体的淬炼必定要耗费更多的时间,保持戒骄戒操的心理才是修炼路上不断成长的支撑和动力。 尹樾放下手中的色影剑,走近窗前,敞开身躯,感受微风吹来的干爽。 与色影剑的偶遇,修为神奇地又上一层楼,此刻尹樾的心情也许是自进入人域以来最为舒畅兴奋。 他凭窗远望,丹阳城的繁华与吴城,建业城,江陵城对比丝毫不落于下风,这得益于这里有数不胜数的兵器铸造坊在此兴建,促进了丹阳城的军事装备的发展。 这时,客栈楼下远处的一个铸剑作坊吸引了尹樾的眼球,那并非是楚二锤的作坊,就连尹樾也不知道它的名号,只是眺望着它的时候,感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在脑海里翻滚。 尹樾呆呆的看着那个铸剑作坊,一言不发,过了一阵子,眼神中忽然露出了惊异和恐惧! 给读者的话: 主角的进入“高异仙体”修炼后,必将遇到更多的挑战。求收藏、评论、推荐! 第一卷 历练 第三十九章 尹樾忆殇 上 此时的尹樾略显痛苦地捂着头,似乎想起了一些令他非常不安的事情。 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些他之前重未遇到过的画面,他看到了满目苍夷的城池,残垣破壁的屋舍,以及因为家园破败而四处逃散的老百姓。 而那个场面与他此时看到丹阳城的这处景象非常相似,尹樾一脸迷惑:“为什么我会看到丹阳城衰败不堪的情景,我之前从来没有到过这里,为什么会想起那些事情?” 尹樾尝试用各种方法催眠自己,让自己不去想那些不安的事情,可都是徒劳无功。后来,他看了看自己打理的行装,才想起了在建业城曾买过一些日用补给品,其中就有几包药物。他瞬即翻找拿几包药品,逐一打开。 看到最后一包盛装的药品时,尹樾痛苦的表情露出了一丝喜悦:“就是它!朱砂安神丸。”此药功效可以使服用者摒弃万念,稳定心神,入睡安然。 尹樾马上吃了两颗,运起仙功帮助吸收药效,心神逐渐稳定下来,脑海里不再有其他杂乱的思绪,不到两盏茶的时间就躺在床上,悠悠入睡…… 等到他再次醒来以后,不知不觉间已经接近亥时。 他发现房里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些饭菜,虽然稍稍有点亮,但香味依存。 “也许他们都已经吃过晚膳,见我熟睡不醒,所以留了饭菜给我。”睡过一觉的尹樾此刻饥肠辘辘,见到美味的饭菜早已按捺不住,三下五除二地吃掉了。 填满五脏庙后,尹樾便想活动活动筋骨,不经意地又往窗外眺望,看到了此前的那个令他勾起不安的小作坊,此时那个作坊已经打烊了,只有少数的商户还亮着灯火,整个丹阳城已铸剑进入岑静当中。 虽然一觉过后,心神是稳定了,但尹樾仍然对今早之事抱有极大好奇心,为什么他看到那个作坊便回想起了那些不安的事情,而且还是那么的真实,仿佛自己曾经遭受过一样。 于是,他决定到那里查看一下。为了不打扰同伴们的休息,他打算独自一人前去。他熄灭了房里的灯火后,便从窗边跃出去,纵身起跳几个回落,便落到那个作坊前。 那个作坊的占地较楚二锤开的还要小,黑压压的木门早已遍布陈迹,怕是已经使用了好长时间都未曾更换。 作坊上头的牌匾虽已残破不堪,但依稀能够看到三个书写并不完整的大字——神兵坊。 尹樾默念着这三个字,心里努力地想要回忆起什么事情,最后还是摇摇头:“莫非真的是我自己多心,才会在脑海里浮现出这些幻觉?” 尹樾像是被此事困扰着,漫无目的往前走,希望能想起一些关于那些不安之事的真相。 走着走着,忽然间听到“哇哇”的叫声,像是小孩子哭闹的声音,然后又听到一男一女在说话: “夫人,孩子该是喝奶的时间到了!” “嗯嗯,我知道了,富哥。” “夫人,你喂完奶后要好好休息!大夫说过产妇产后注意身子!” “嗯,我会的!” 这是一对年轻夫妇的谈话,尹樾静静地站在那里,并不是被他们的对话所吸引,而是那孩子“哇哇”的哭闹声。 “啊!头好痛。”尹樾又一次被莫名的痛苦所折磨,他一手捂着头,一手靠在旁边的一棵大树上。 脑海里再次飘浮起今天早上想起的种种画面,而且真实了许多:“不对!我怎么可能会来过丹阳城,我自小在仙域长大,总未离开过,但这种感觉像是告示我曾经在人域经历过,而且还发生了很多悲惨的事情。” 尹樾边想边喘着气,脸容痛苦的几乎要扭曲,四周寂静乌黑的环境,更加速催化了他心中的恐惧。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过去,在那个狼藉破败的丹阳城里,躲在某个角落低声啜泣,他年纪尚幼,四处逃散的城民都是顾着自己的安危,并没有注意到他单薄的身影。悲戚的哭声,只能淹没在这座风雨飘摇的危城中…… “啊——”尹樾再也忍受不住脑海里浮现的往事的折磨,气血顿冲脑门,仙功化散,蓦地酥软无力,竟晕倒在地上。 城里大道上,夜风轻拂,地上的树叶微微被吹起,有三条人影缓缓从大道的一侧走来。 为首的一人发现倒地后的尹樾,先是一惊,后来再往前定睛一看,确认是尹樾无误后,蹲下身子将他抱起,不断拍打着他,呼叫他的名字。 来者正是赢宿,此时的他并没有带上钢盔。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会在这里?”赢宿心想。 这时,在赢宿身后的两条人影也跟了过来看看情况,其中一个身材高大修长的人影说:“赢宿,他是谁?” “他是我此前刚认识不久的那三个要寻找‘咒魄之剑’的人当中的一个。” 那人影在黑夜下,目睹不清他的面貌,只听到他说话的声音非常沉实却又深厚绵延,应是个年纪较长的中年人,而且从他说话的声音可判断出功力并不亚于赢宿。 “那么他是敌是友?”说话的是另一条人影,他身材比旁边那位要矮,声音清亮,像是青壮力健的年轻高手。 “在没有找到咒魄之剑的时候,我跟他们充其量还算是盟友,一旦共同的利益不存在后,那我跟他们就是敌人了!”赢宿说。 “你小子倒是挺直接的!就不怕被他听到了!”那年轻高手语带讥诮地说。 “我已探过他的身体状况,是体内气血乱冲所致昏迷,而且程度夜很深,一时三刻是醒不来的。”赢宿回应道。 “那你打算下一步该怎么做吗?”那条身材高大修长的人影说。 “当然是借助他们的力量去寻找‘咒魄之剑’!”赢宿说完,望了望身后的两人:“至于你们俩,明儿暗中跟随着我们到鸠兹地宫,一旦得到了‘咒魄之剑’后,届时我将引诱他们三人,并发出讯号,通知你们出动,截了他们的后路,便与我到地宫外会合!” 那个年轻高手没有反对,只是轻轻一笑:“赢宿,老实说,你真能助我光复蜀汉的伟业吗?”然后又转向对旁边的中年男子道:“还有你!阿逊,你也能吗?” 赢宿扶起了尹樾,幽幽而道:“你可以选择放弃!“似乎在赢宿的眼中,那年轻高手也许不过是个跟班,多他一个少他一个对于赢宿来讲并没有实质性的影响。 那个叫阿逊的一番话则是较为中立:“我说李崿啊,我记得你们凡间有句话叫做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莫非你都不晓得这个中道理吗?” “哼,果然你们这些魔道都是些不守信用的卑鄙小人!”李崿怒道。 “那你以为你们凡人又能比我们好到哪里去?”阿逊反驳道。 “都别再争了!剑还没弄到手就开始内讧,如何能成事?你所说的要求,一旦有咒魄之剑的威力,甭管是什么,必能实现!总之一句话,你如我所愿,我便如你所愿!”赢宿最后一句听上去让人有种邪异的感觉,但在场的另外两人也许是听惯了赢宿的所说,所以并不感到十分奇怪。 “那他怎么处理?”李崿指着昏迷的尹樾问道。 “送他回房间,毕竟他目前对我们来说还是有好处的。”赢宿抱起了尹樾,缓缓返回丹阳城。 黑夜中的阿逊和李崿相视一眼,都没有说话,他们并没有跟着赢宿走,而是各自往别的方向离去。 夜风再次掠过大道,谡谡作响,就像从阴间飘来的幽灵,诉说着前世的恩怨。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评论、推荐! 第一卷 历练 第四十章 尹樾忆殇 下 赢宿抱着昏迷的尹樾,回到客栈,进了尹樾的客房里,赢宿慢慢地把尹樾平放在床榻上,轻轻拍一拍他肩膀,呼叫他的名字。 这样的动作重重复复几次后,也终于有点奏效,尹樾微微张开眼睛,可能是方才受到过极大的刺激,所以他的眼睛只能睁开那么一点,视线只是一条模糊的直线,未能识别出眼前人就是尹樾,嘴里囫囵地吐出不完整的话语:“不……不是这样的,一……一定是幻觉,我……我是仙域的人,不……不可能来过这……这个地方。” 赢宿被尹樾这一连串断断续续的话听得一塌糊涂:“这个尹樾他到底想要说什么,不管了,先帮他运功疗养。”说罢,赢宿丹田一热,蓄集内劲与两只手腕,搭在尹樾的肩膀上,不断输送真劲到他的体内。 随着劲力渗入身体五脏六腑,尹樾的身体也发生了轻微的变化,本来酥软无力的四肢也渐渐不自主地动了几下,苍白的脸色也慢慢红润起来,视线也是逐渐清晰起来。 看着一脸处之泰然的赢宿,惊道:“怎么是你,赢兄?”然后又转头望望四周:“我明明记得我在丹阳城大道旁边某一个铸铁坊前面,呃……对,是‘神兵铸剑坊’,为什么我会回到客房里?” 赢宿想了想,并没有将与两个神秘人阿逊和李崿会面的事和盘托出,而是随随便便说了几句敷衍一下:“我的房间就在你客房旁边,方才我欣赏月色的时候,看见你居然离开客栈去了大道上,也跟着过去。刚才你走得挺快的,加上外面黑沉沉的,我一时之间跟丢了,后来再次发现你的时候已经昏倒在地,不醒人事。” “哦?原来是这样,真是惭愧,要麻烦赢兄你来收拾残局,尹樾先谢过赢兄的搭救之恩。”尹樾两手撑着床榻,缓缓起身。 赢宿帮忙扶了一把,看见尹樾已无大碍,深思一番后,继续盘问:“对了,尹兄,你三更半夜,鬼鬼祟祟从客栈跑出来,又不跟我们说一声,到底是要干什么?” 尹樾之前在远处看着‘神兵铸铁坊’,脑海里突然想起了一些奇怪的事情,令他感到非常不安。为了好奇那到底是什么事情,又不想夜深人静时骚扰同伴们的休息,才自己一个人出来的。 他本来想着先自己弄清楚状况,再向同伴们解释的,但事已至此,而且赢宿又救了自己一命,对他的为人也是颇有好感,也不好意思隐瞒,遂把在大道上因听到婴儿的哭闹声而勾引起了一些让他感到恐惧的怪事告诉了赢宿。 赢宿低头琢磨琢磨,眉心紧蹙,好像发现了些什么端倪,心里默道:这个尹樾好像是认为自己曾经来过丹阳城,却又下意识以为自己是仙域的人不可能来过这里,脑海想起的是丹阳城破败不堪,残垣断壁的情景这样的怪诞不经的事情,莫非他的背后曾经有一段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惊天秘密? 想到此处,赢宿双眼不由自主看向尹樾,就好像把他想象成一个刚认识的陌生人再次打量,希望可以从他身上找出那个秘密。 尹樾被他这么一整,弄得很不自在:“赢兄,您这么看着是要干什么?” 赢宿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了:“呃,没有,我只想问问,尹兄你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的吗?” “算是吧!其实是今天下午自离开楚大哥,刚住进客栈里的时候就曾有过一次,为了抑制那种痛苦的折磨,我当时吃了几颗‘朱砂安神丸’后,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赢宿摸了摸下巴,脑子里整理一下尹樾刚才所说的话,他认为这也许是尹樾所说的冰山一角,那些怪诞不经的往事必然还涉及到内其他的内容。 “有什么方法可以让尹樾完全想起那些让他感动不安和恐惧的事情呢?但如此一来,或许会再次让他遭受更加强烈精神伤害,如今他还有利用的价值,不能这么快就把他给废了,不然的话,到时阿逊和李崿那两个鳖孙肯定又不听我指使!”苦思冥想下,赢宿仍然找不到合适的方法帮助尹樾想起那些事情。 这时,尹樾打断了他的思虑:“赢兄,鉴于我想起的那种怪诞的奇事,我便想问问,你跟楚大哥这么熟络,应该清楚丹阳城的历史吧!” 赢宿想了想,说:“嗯,或多或少会知道一些!” “我当时回忆的画面,正正是丹阳城里的情景,但不是如今这样繁华的样子,而是狼藉不堪,满目苍夷,家破人亡。特别是那个‘神兵铸铁坊’,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就好像曾经在那里生活过一样,不过记忆很模糊,我也再想不到什么具体的事情。”尹樾边想边道。 “你是否想问丹阳城曾经是否有过一段黑暗的历史,是吗?”听了尹樾一番讲述,赢宿已猜到他问此问题目的,他眼珠子转了几转,便说:“我记得在春秋战国时期,丹阳城一直是楚国的名都,真要说它最黑暗的时候,应该就是秦国消灭国的那段历史!那时的秦王嬴政非常残暴,每个被秦军攻克的城池都是尸横遍野,流血漂卤。楚国是秦国众多敌手当中最强大的,攻破了国都郢都后,丹阳城也是难免此劫。而此后的几个朝代和国家并没有以丹阳作为国都,而且也并非兵家必争之地,战争数量少,几乎没有造成过什么严重的伤亡。” 尹樾自知从未在人域生活过,也不太了解那时的历史,听完也是一知半解,不过脑海里的浮现丹阳城满目苍痍的危城情景,又是那么的真实!这才是让他最困惑的。莫不是自己曾在距离现在数百年前的春秋战国时期的丹阳城生活过?这说出来也未免太过荒唐了? “除了秦灭楚这段经历外,丹阳城真没再出现其他惨痛的历史了?”尹樾求根问底的心绪更加强烈,双眼中充满渴求真相的欲望。 “请恕我孤陋寡闻!”赢宿无奈地道。 听到这句话后,尹樾像是遭到冷水泼头,好奇的心思逐渐凉了下来,片刻后,平静地道:“没关系,赢兄您救了我一命,对我已是莫大的恩惠,实在不应该再向你要求什么。” 赢宿心中也是无可奈何,不知道说些什么话好,眼珠子情不自禁的转来转去,像是仍在努力搜索脑海里关于丹阳城的一切信息。 尹樾见他仍不在肯放弃,除了感激之外,别无他言,只是幽幽地对赢宿说:“今晚这么一折腾,赢兄也该累了,不要再耗神去想它,也许是我在人域的时间太久,再加上劳累过度,才会产生这样的幻觉。您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去鸠兹地宫呢!” 赢宿轻轻叹了口气,心想:没错,我跟他相识时间不长,不过是大家有共同利益才在一起,何必为他的事情过分操劳。 赢宿点了点头,兀自起身,正准备离开时,双目像是看见了什么重要的东西,直直盯着尹樾,正确来说是尹樾身上的道士服,然后又看着尹樾,打量了一番。 尹樾见他莫名其妙的望着自己,大惑不解,低头望着自己的衣服:“我的衣服有什么问题吗?” 赢宿眼神中闪过一抹惊愕后,冁然而笑:“丹阳城的确还有一段黑暗的历史!” 尹樾双眼发光,微微露出笑意,正襟危坐地等待着对方的解释。 此刻赢宿的思绪似乎飞到了遥远的过去,看着窗外的皎洁的月光,眼神闪过一丝诡异,然后幽幽而道:“尹兄可知道干将莫邪是怎么死的么?” 尹樾最近一直在探讨的问题便是咒魄之剑,他虽然知道此剑是由干将莫邪两人锻造的,至于他们最后如何死亡,尹樾是全然不知,一脸迷茫的他顿时摇了摇头。 赢宿的嘴角抽起了一段弧度,大脑像是在努力勾勒出当时的画面:“它们是被人杀死的,凶手是让他们锻造武器的委托人。不仅如此,杀人者还几乎将整个丹阳城毁灭,最后来了一个人,阻止了他,方才避免了灭城之祸!” “那个人是谁?杀人又是什么人?”尹樾紧张地问道。 “我也不清楚,只知道阻止杀人者的那个人,他当时的装扮与你现在的非常相似!” 尹樾全身一震,双手差点没扶稳床边而倒下去。 “尹兄别紧张,我只是说相似而已。更何况,那个人在与杀人者鏖战数十个回合,双双离奇消失了!”赢宿道。 尹樾感觉全身在发寒颤,因为他感觉赢宿像是在讲鬼事:“赢兄,你确定你所说的真是丹阳城里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赢宿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深吸一口气,再道:“是的!我还是刚才看到你的道士服,联想起阻止杀人者的那个人,才想到了丹阳城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这应该算是丹阳城的黑暗历史,毕竟当时伤亡人数不计其数,堪比秦灭楚的时候。” 尹樾看着自己的道士服,按照赢宿的不断在脑海里去回想:“跟我装扮相似?难道阻止杀人者的那个人是我仙域暮雨殿的人?” 越想越是荒唐,尹樾这一晚的脑子都被这件事折磨得死去活来,心力尽瘁的望着天花,已无言以对。 “尹兄,你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么?”赢宿问。 “没有,我感觉有点累,现在就想休息下,赢兄你也回客房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呢!”尹樾实在没有心思再去想其他事情,只想一觉过后,把今天所有的一切都忘记。 “可是……” 还没等到赢宿讲完,当即被尹樾打断:“真是很抱歉,赢兄,现在的我只想一个人安静一下!” 看见他眼角处逐渐爬满疲倦,态度又是这么的坚决,赢宿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的理由,临走前落下一句话:“即然这样,我也不勉强尹兄你,若之后还有什么需要帮助,尽可向我提出。” 尹樾微微点了点头。 正准备离开客房后,赢宿双目不依不舍看着尹樾,心忖:“若不是他,我还差点忘了,我来人域的第一站便是在丹阳城呢。虽然他心里并不承认,但我敢肯定那时的他一定就在丹阳城里,这么说他已经有几百年的寿命,据我所知仙域的人寿命虽比凡人的平均寿命要长,但也只是一百上下而已,除非他是……” 赢宿平凡的脸容露出诡异的冷笑,像是隐隐窥测到了尹樾背后的秘密:这个人真有意思! 随着赢宿回到客房后,客栈也终于彻底安静下来,陷入沉睡当中。 给读者的话: 尹樾背后秘密到底是什么?请大家继续关注本文!老规矩,求收藏、评论、推荐 第一卷 历练 第四十一章 初临鸠兹 次日,明丽的阳光照进静雅的客房内,被光线罩着面庞的尹樾睁开了双眼,呆呆看着天花,一时出神:“昨晚的事情,希望只是一场梦吧!” 起身梳洗后,他收拾好行装,便走出客房来到下面的大厅,只见赢宿和梦娑姐弟俩都已经在那里,等待着他。 梦娑见到尹樾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忍不住问了句:“你昨晚没睡好吗?” “呃……”尹樾犹豫了一下,看着一脸平静的赢宿,见对方没有反应,便答道:“昨晚练功练得太久,晚了入睡,所以有点精神不振。你们放心吧!我不会拖累你们。” 梦娑也不哆嗦:“现在人齐了,那就启程吧!”于是她第一个走出了客栈,跟着是猛天丸。赢宿看了看尹樾,对方点了点头,示意不会向他们说出昨晚发生的事,免得让他们分神。 尹樾一行四人在驿站换了马匹,便离开丹阳城,按照了楚二锤的指引,沿着长江南岸支流水阳江一带策马而行,走了将近一天一夜的时间,便达到鸠兹地宫附近的湖沼区域。 大群大群的鸟儿在清净的湖面上轻轻掠过,泛起波波涟漪,场面异常壮观。天边的阳光照射在如镜的湖面,映照出鸟儿的倒影和周围青葱苍郁的绿景。 “这里的景色真可媲美‘桃源仙峪’!瞧那些鸟的形态姿貌,应该就是楚大哥所说的是鸠鸟。”尹樾感叹道。 “尹兄弟,现在可不是欣赏景色的时候喔!”梦娑调侃道。 “我说姐姐啊,既然现在都找到‘鸠兹地宫’的入口,欣赏下美景也不失为一件乐事,毕竟我们来中土目的不仅仅是锻炼自身,你看看这里的秀丽山河在我们东瀛那边是很少见的,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未免太对不起这些亮丽的风光了!” 听到猛天丸在帮尹樾说好话,梦娑像是有点吃醋,瞥了一下猛天丸,但又想不到反驳的理由。 事实上,尹樾和梦娑姐弟俩三人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此前互相之间的那种猜疑和隔阂也随之逐渐地削弱,大家在言行上已有一定程度的友好,而不再是冷言冷语。 “既然这样,那就在这里歇息一会,反正尹兄弟昨晚睡不好,可藉此空闲多补几觉吧!”梦娑表面上没好气,但内心却是希望尹樾可以休养生息,恢复些元气,免得到了作战的时候,力不从心,连累同伴。 赢宿对此也是没有异议,四人便找了个荫静的地方歇息。 后来梦娑姐弟俩结伴而行去观赏鸠兹湖的美景,只留下了尹樾和赢宿两人。 “赢兄不跟着他们一起去吗?” “没兴致。”赢宿冷冷地回答,然后他顿了顿,又说:“昨晚的事情,你真不打算告诉他们俩?我看得出你们之间的情谊并不浅。你忍心就这么瞒着他们?” “我都说过了,这是我的幻觉,更何况,这件事连我自己也感到糊涂,即使告诉给他们对于我来说也是于事无补。”尹樾平静地说道。 经过昨晚的反复思考,赢宿对眼前这个仙域少年多了几分关注,而且根据种种的迹象他甚至可以猜到他背后的真实身份,不过想到这里,赢宿便把这种坦直的思绪摒弃,他还不想这么快就将这个秘密的窗纸给捅破。 毕竟对于尹樾身份的猜测,目前他也只是一厢情愿,并没有实质的证据作为支撑。 赢宿见对方对此事绝口不提,也不再追问,他抬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忽地想起了什么,转过身对尹樾说:“尹兄先休息一会吧!我可以采集些野果子回来给大家吃。” “好的。”尹樾也不再多想,正好借此安宁的环境好好休养。 赢宿离开后,尹樾独自一人在此,生怕有坏人或野兽袭击,便抱着色影剑入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梦娑姐弟俩饱览了这里的风光后回来了,拍了拍熟睡的尹樾,也许太过敏感,尹樾误将他们姐弟俩当作坏人,一时冲动拔出色影剑,差点伤到梦娑,幸好猛天丸反应快,及时阻止,未造成伤害。 尹樾非常惭愧,责怪自己太过疑神疑鬼,连声道歉。 梦娑白了他一眼,一句话也没说便不再理睬,猛天丸反倒大方,还说这乃人之常情,换作谁都会有这种本能的反应。 “尹兄弟反应这么强烈,想必已是养足了精神,如果没有其他问题的话,那就准备好一起进入‘鸠兹地宫’吧!”猛天丸说。 “嗯,没问题!”尹樾此刻精神爽朗,也无刚才的疲态。 话音刚落,又听到了梦娑的急躁的声音:“赢宿呢?他去哪里了,他没有跟你在一起的吗?” “他说他去找点野果子给大伙儿一起吃。”尹樾说。 “什么嘛?把你一个人搁在这里,太不够意思了吧!”梦娑不满地道。 猛天丸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不对啊!我们来之前不是在丹阳城用盘缠买了些干粮吗?赢宿不会不知道的啊,为什么还要去采集野果子?” 一言惊醒梦中人,尹樾才想起包裹里装着些包子之类的食物:“那就奇怪了,赢兄到底干嘛去了?” “真是的,这家伙到底搞什么?”梦娑不满地道。 “别再说了,赶紧分头去找他吧!”猛天丸道。 刚要行动的时候,就听到梦娑幽幽地说:“不用找了,他回来了!” 只见赢宿带着一堆鲜艳欲滴的果子,气吁吁地跑回来:“对不起,让各位久等了。”旋即放下了果子。 “我说赢宿啊,你不记得我们在丹阳城就买过些干粮了吗?干嘛还要多此一举地去采集野果子?”梦娑质问道。 赢宿说:“干粮平时吃倒没什么问题,但是待会进入‘鸠兹地宫’后,我们不知道会在里面呆上多久,里面的环境经长年累月鸠兹湖水体的影响会变得很恶劣,空气变得十分潮湿,还有湖水生物腐烂尸体发出的异味,普通干粮那个地估计两天内就会因为受潮而开始发霉,最后变烂。而这些野生的果子生长的环境完全适应了这里的气候,可以十天半个月不变坏。在下也只是为了不打扰尹兄弟休息,还有梦姑娘和猛公子赏景的兴致,没有告知众位才独自一个人去,实在有点抱歉。” 梦娑听后,自知错怪了他,沉默不语。 “好了,我们也别再磨蹭了,现在既然人齐了,出发吧!”猛天丸道。 尹樾一行四人怀着对地宫的勃勃兴致,寻找地宫的入口——那片地势高的湖沼,但经过几百年的演变,其形貌特征已不复存在了。 他们只好找了几只非常长的树茎,撕了几块布条将它们接驳在一起,抽了几个区域来试试地势高低,最终锁定了近西北侧那片湖沼区域为入口。 “那个被封堵的入口应该就在这里!” 四人旋即潜入水中,摸寻那个入口的位置,他们用手中的武器敲打河床来判断哪个区域比较薄弱,片刻后,经过众人多番推测,找到了最薄弱的河床位置,随后一起合力轰击,终于打破了一个洞口,洞口里是空心的,湖水源源不断流入里头,很快这片地势高的湖水就流干了,露出坚硬且有点龟裂的河床岩层。 “看来这河床洞口很深,这么多水都能完全流进去!”尹樾心忖。 猛天丸是四人当中目力最好的,他走进洞口借着阳光俯望,好像发现了什么特别的东西。 但其余三人眼力不好,怎么看都是漆黑一片。 “让我来吧!”赢宿拿了一根小树枝,手指轻轻在枝条一划,树枝竟燃烧起来,他随即把燃烧的树枝丢进洞口。 众人感叹赢宿神鬼莫测之余,更惊讶洞中的事物—— 火光照及至洞口三、四丈深的地方,竟有一条宽敞的隧道!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评论、推荐!! 第一卷 历练 第四十二章 地宫隧道 上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条隧道应该是当时干将莫邪两人修建的。”赢宿道。 看着前人留下的宝贵遗物,众人早已对深藏在地宫内真正的“咒魄之剑”充满憧憬。 四人一个接着一个,双手双脚敞开呈大字型地慢慢落入隧道里头。 河床洞内,周围是漆黑一片,若非有阳光从洞口里照射进来,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倘若再深入隧道的话,没有光源将很难继续前进。所以,赢宿早就刚才采集野果时就准备了几条木棍,用作探路的火把。 此时,赢宿故技重施,抽出一条木棍,又是在上面用手指轻轻一划,木棍立刻燃烧起来,照亮了隧道里的景状。 只见周围都是黑黢黢的岩层,岩顶上还偶尔落下积水,以致地面是湿漉漉的。前方的隧道深不见底,尹樾和梦娑姐弟俩无一不感到幽森可怖,都跟随着赢宿后面,借着火光视察环境。 “大家都要打醒十二分精神,周围环境都比较恶劣,稍有差池,可能会迷路甚至会身陷绝境。”赢宿提起众人斗志。 “身陷绝境?难道这个漆黑地宫内还会有其他怪物不成?”尹樾问道。 赢宿微微一笑:“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总之谨慎为妙!” 四人就这么一直走,走了将近半个时辰后,开始感觉这里的潮湿空气逐渐变浓,生怕带上的干粮会受潮发霉,赶紧拿出来大家互相分来吃。再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便发现前方有一堵高约两丈的大石门,紧紧地关闭。 与其说是门,倒不如说是墙,它的颜色与周围的黑色岩体非常相似,若非石门上的刻着奇特的纹路,很难看的出它是一堵门。 尹樾伸手触摸着石门的,感受着仿佛沉睡几百年苏醒后瘆人的幽冷。 “能够在这个阴暗的隧道中建起这么大的一堵门,可见必然耗费不少人力物力,可见干将莫邪为了‘咒魄之剑’的秘密不泄露,可是动了真格。”梦娑道。 “这也许只是他们阻止入侵者的第一个障碍,翻过这道门,必定还有更多的难关等着我们。”赢宿抽出银月大刀,催动真劲,隧道中阴风细作,席卷于大刀四周。 赢宿大吼一声,挥刀下劈,仿佛是神将周泰重现,蛮力硬轰石门门体,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直震得整个隧道内在晃动,不断有碎石和灰屑落下。 “不愧是陵阳侯的神器!”赢宿似乎只是在试练大刀的威力,并不志在要破坏石门。 “我想这石门并不能单纯使用外力进行破坏,应该是有一些例如机棙之类的东西,破解后才能将石门打开。”尹樾想到了暮雨殿后山的封剑窟,当年的暮水真人也是设计了两道机关,甚至最后以四大仙兽之首的圣骐镇守,若非那对‘咒魄之剑’魔气深重,而且又是假货,那魔域的神秘男女想必很难全身而退。 “我赞同尹兄弟的说法,在我们东瀛那边,忍术中有一分支流派名叫机甲术,类似于中原的机关术、偃术,可以将一个没有机关构成的空间通过灌输忍力将其他事物转化为具有机棙构件的特性,巧妙结合后再组成机关。”猛天丸看着石门上方,幽幽而道:“这石门的构造如同一堵密封的墙,其打开方式应该不是双扇平开,而是自下而上,打开时通过门套里的机棙驱动再带动门体升起。” “不过,这石门经过几百年时间的风化,他的机棙构件想必已经老化,甚至已经彻底损坏,又如何能驱动这数万斤重的石门升起?”赢宿不解道。 猛天丸轻轻一笑:“我刚才不是说了,我们东瀛的机甲术跟你们中原的机关术和偃术很相似,我就是想通过此术来试试破解这里的机关,从而打开石门。” 赢宿咪着眼睛,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看着猛天丸。 猛天丸转向跟梦娑道:“姐姐,还记得师尊曾传授给我们的唯一的一门机关术‘天地构’吗?” 梦娑略微思量,点了点头,似乎明白弟弟的意思,但又有点忧虑:“你认为以我们俩对机甲忍术的修炼程度真可以破解石门的机关吗?” “不去尝试又怎么能知道我们做不到呢?”猛天丸信誓旦旦,似乎胸有成竹。 梦娑顿了顿,心想:走到这个地步,为今之计也只能这样,毕竟只有我和小猛懂得机甲术的驱使。 尹樾虽然不知道两人说的机甲术到底如何玄妙,不过见到他们俩如此有信心,想必是已经有了对策:“梦姑娘,猛兄弟,我相信你们!若需要我配合的话,尽管吩咐。” 赢宿也表示会尽力配合。 梦娑姐弟俩二话不说,凝神闭目,双手做了出结印契的手势。 尹樾惊奇发现他们这次的结印契较之前的有所不同:“这次他们结印契的动作比之前施使忍术的要复杂多,可见东瀛的机甲术一定非常神妙。” 只见姐弟俩力聚双臂,五指萁张,俯身猛插地面,嘴中念着一些怪诞的咒语,双眼眼角青筋微微突起,地面忽然被一股诡异之力操纵,地面的一些腐殖物体犹如具有生命力一样,聚沙成塔,形成数个怪异的物件。 “这腐土形成的图状看上去很像是某种机括部件。难道他们想以这些机关构件来代替石门老化的机棙。”赢宿心忖。 下一刻,那些怪异的物件像是被梦娑和猛天丸操纵一样,四处打向石门周边的岩层,发出机括运行的声音。 尹樾也是被姐弟俩的机甲术吸引得聚精会神,就连猛天丸再叫他都恍若未闻。待他反应过来,才知道猛天丸是想让他将包裹里的一些未吃完的干粮拿出来。 尹樾看了那些干粮都已经开始受潮发霉,有点不明白这么做有何用意:难道是因为他们施使了这么强劲的忍术消耗了体力,需要干粮补充体力,但这还能吃吗?不管了,反正现在也只有他们俩可以破解眼前的难题。 尹樾二话不说将干粮抛给了他们。 姐弟俩起身接住,旋即双目聚焦手上的干粮,口念咒语,仿佛有一股强大的意念力灌输到干粮身上,逐渐聚融成类似于刚才那些腐土形成的怪异物件。他们用“天丛云”和“八岐大矛”倒插着这些物件,纵身一跃,飘向石门两侧的岩体,然后贯尽劲力,通过手中的兵器将物件打进里面。 只是这隧道里的岩层异常坚厚,不太容易深入,姐弟俩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只能深入岩体一寸不到。 尹樾眼见姐弟俩在上面折腾了这么久依旧没有下来,表情异常紧张,想必是遇到了瓶颈:“赢兄,我们上去帮他们一把吧!” 两人旋即劲聚双足,腾跃而起,瞬间分别飘到姐弟俩身后,尹樾和梦娑在右侧,猛天丸和赢宿在左侧。 “以我如今高异仙体的仙力,应该可以帮上忙。”尹樾双掌按向梦娑背门,猛然催动体内八成仙力灌输进去。 那边的赢宿也是通过灌输真力给猛天丸,试图增强他的力量。 渐渐地,“天丛云”和“八岐大矛”上的物件已进入到岩层里的三寸之外,最先插进去的是猛天丸和赢宿这边,完成后,他们便退到石门下方。 梦娑见弟弟已经全身而退,旋即叫尹樾再加把劲,这时的尹樾怒吐真气,运聚仙力至十成境界,猛贯梦娑背门。 梦娑感受到体内强横的冲劲,马上凝聚尹樾传输给他的功力与幻化的机棙构件中。 很快,通过两人的努力,物件再次深入岩体,片刻后便彻底插进里面,梦娑随即拔出“天丛云”后,便与尹樾一同退到石门之下。 然而,这并没有结束,梦娑姐弟俩收起兵器后,继续施发机甲术,结印契甫成之际,口中所念不再是怪诞的咒语,而是东瀛语,叽里咕噜的说了一串,意思是机甲术的术语——天地构?合破! 语声刚落,石门仿佛安装了一台机关器械在里面,岩体内发出了方才机括转动的声音,整个地面开始变得摇摇晃晃,整个隧道就像在海浪中的船舸一样漂泊不定,剧烈的抖动下岩顶上不断掉落大颗大颗的碎石。那堵几百年来雷打不动的石门此刻终于有了动静,轰隆轰隆的慢慢升起……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评论、推荐 第一卷 历练 第四十三章 地宫隧道 下 尹樾惊奇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仿佛石门之后便是另一个世界…… 赢宿眯起眼睛,满心期待:“我们距离‘咒魄之剑’的秘密又更进了一步了。” 梦娑和猛天丸继续施法,力图将石门升起更高的空间,但两人自身的力量也随之逐渐耗费,神情出现不同程度紧张和吃力。 梦娑目光转向猛天丸:“‘天地构’所合成的机关毕竟是外物所化,运转的性能恐怕不及原始的机棙那么灵活,我们的实力很难将这万斤重的石门完全生升起。” 猛天丸也知晓“天地构”存在的局限性,稍有差池,不仅伤及自身功力的根本,而且还会前功尽弃,毕竟那些外物所化的机括构件,其特性只能维持一盏茶不到的时间,过后就会变回原来的模样。 鉴于情况刻不容缓,两人必须当下立断。苦思冥想后,猛天丸与梦娑商量好了应对之策,就是使用最大的忍力尽量将石门升得高一点,让赢宿和尹樾先行通过。然后在石门悬空之际,最后由他们二人撤下“机甲术”,快速冲过石门,这样做法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只不过会有一点风险,倘若速度稍慢半会,会被急速下坠的万斤石门压得粉身碎骨! 尹樾听了两人所说之计,也不禁有点心寒,想到那石门若砸到人,死状惨烈何想而知,但姐弟俩都坚信自己的轻功绝对可以安全通过。 众人都不再有异议后,便整装待发…… 石门轰隆轰隆的声音依旧不绝于耳,但是上升的速度正如梦娑姐弟俩所认为,逐渐开始放慢,这对倭人姐弟的忍力施耗也接近到了顶峰。 “你们快点过去吧!” 看见汗涔涔的姐弟俩,赢宿和尹樾没有多想,飞快地冲向石门,赢宿手上的火把照亮了石门另一面的区域。 跟石门的另一边,这片地方不仅多了些腐殖的物体,还有一些类似蛇虫鼠蚁的残骸在这里,周围依旧是黑压压的岩层,总体来说这片区域虽更为可怖,但目前还算安全,于是尹樾便示意梦娑姐弟俩可以过来。 姐弟俩双眸对视,看准时机后,两人略略点了点头。 两人心领神会,立刻卸下“机甲术”的忍力,脚底下豁尽真劲,全力冲向石门。 失去“机甲术”操纵的石门,就像天上中箭的鸟儿一样,失去了支撑,急速坠落,那“轰隆轰隆”的巨响,就连一旁观看的尹樾也是毛骨悚然,心几乎提到胆子上,即使她们姐弟俩的轻工再怎么强,真正到事情发生的时候,却不得不格外担忧梦娑姐弟俩的安危。 这是一场与时间赛跑的危险游戏! 姐弟俩很快就冲过了了石门的右侧下方,而这时坠落的石门距离地面至少还有两丈,再跨一步就可稳稳避过坠落的石门。 猛天丸身高脚长,率先冲过石门,梦娑也是拍马赶到的。 本以为姐弟俩就此涉险过关,却料不到就在梦娑刚要躲过坠落的石门时,不知道哪儿来的一只飞行物体正要迎面撞向梦娑面门。 梦娑还没看清楚是什么东西,视线就被一团黑影遮蔽,尖叫一声,忙乱中出手格挡,那飞行的物体像是受到了惊吓,触碰了她一下后,便远飞而去。 正是这一“小插曲”,令梦娑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这么一来,梦娑便重新回到石门下坠的危险区域。 众人大惊失色,特别是猛天丸和尹樾,像疯子一般狂吼,满脸通红,双眼瞪的极大,几乎把眼球给溢出来。 梦娑更是惊恐万分,石门的黑影已经完全覆盖了他的影子,局地地面只剩下一丈不到,眼看就要将她压成肉酱! 想到自己的姐姐就此客死他乡,香消玉殒,猛天丸早已按耐不住激动的情绪,对着梦娑声嘶力竭。 只有赢宿表现相对平静,他紧闭双眼,不忍直视。 也许是死亡的气息来得太突然,激发了梦娑心中闪强大的求生本能,清丽的双眸仿佛变成两颗耀眼的光球,绽放出强蛮的利芒。 就像一个不屈不服输的巾帼侠女! 在石门即将把梦娑压成肉酱之际,她双手狂然做出几个结印契,只见身躯一震,竟分化出了几个一模一样的“梦娑”。 尹樾曾与梦娑切磋过武艺,知晓这诡异的忍术叫做“幻身术”。 “轰隆”巨响震慑整个空间,大块大块的碎石和滚滚尘埃罩至,众人都忙于扫除身上邋遢的东西。 尘埃消散后,露出了梦娑的本体。 确认梦娑安全后,尹樾喜出望外,连忙赶上去查勘她的状况,猛天丸更是涕泗横流,不断慰问姐姐如何如何。 梦娑刚才脱离危厄,见到弟弟如此紧张,也是有点喜极而泣,但坚强的她反而安慰猛天丸:“没事,姐姐命够硬,不会这么容易就倒下的。” “刚才形势真是非常凶险,若非梦姑娘急中生智,尹某定必一辈子都不会安乐!”尹樾对方才的事似乎仍心有余悸。 “别再说些晦气话了。”梦娑的语气表面上像是责备,倒不如说是对尹樾如此关心自己的安危而表达出的一种感激。 在三人互谈之际,这时的赢宿望了望这里周围的环境,像是发觉了些什么,转过身来对三人说:“你们看看这一段隧道,跟石门之前的是不是有所不同了?” 三人这时才反应过来,借着赢宿手中的火把环伺四周,察觉到这段隧道的洞顶较石门之前的那一段要矮了一截,越往深处看,隧道像是变得有点窄了。地上的也多了许多类似虫类动物的尸骸,非常邪异。 尹樾忽然想起了方才在冲向石门之时,梦娑像是被某种东西的掣肘了一样,以至于经历了方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当下想她询问当时的情况。 梦娑说是当时情况危急,加上当时被石门的巨影笼罩,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只知道是飞行速度很快的物体,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触碰了我一下,便吓跑了。 “难不成这地宫内真藏着什么怪物?”猛天丸似乎有点抱怨这一波未平一波又来的厄境,但想到地宫是铸剑名匠干将莫邪所建,这样的困难肯定是避免不了的,只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和智慧去征服。 “我们就不要多想了,总之大家加强警惕,互相照应就是。为了‘咒魄之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尹樾热情豪言,就是想激起众人的士气。 赢宿依旧表现得平静,似乎在这四人当中,他才是头领。忽然,他停止了前进步伐,眼珠子四周张望:“你们闭上眼睛,听听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跟后的三人也随即停了下来,果然发现了一点状况,感觉有一大批飞翔的动物正往尹樾四人这边的方向袭来,“啪啪”声音像极是翅膀拍打的节奏一样。 “你们看看前面!”赢宿道。 放眼望去,只见前方有几个飞行的物体在狭窄的隧道疾速而至,待飞近时,乍眼一看,尹樾和梦娑姐弟俩都怔住了—— 竟是几只黑色的蝙蝠!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评论、推荐 第一卷 历练 第四十四章 大战蝙蝠 上 “原来刚才骚扰我的就是这些蝙蝠!” 梦娑当先拔起“天丛云”,现出一节节锃亮的钢剑片,杀意凌厉。半空几处剑锋划过,血溅当场,几只蝙蝠瞬间被斩开两段! “想不到这幽森的地宫里居然还有蝙蝠生存。”尹樾惊道。 “能生活在这么恶劣的环境里面,这应该不是一般的蝙蝠。”赢宿边走边说。 众人继续往前走,防范之心更加森严。 此时狭窄的隧道开始变得迂回曲折,环境的恶劣让人逐渐感到有点压抑,呼吸也逐渐有点困难,众人不得不动用部分真气维持体内呼吸畅顺。 在幽暗的地宫隧道中又走了半个时辰,途中除了偶尔遇上几只蝙蝠飞来飞去之外,并无其他新鲜事物,周围依旧是黢黑的岩石。 “我们走了那么久,到现在还没到达地宫的核心地带,照我看,干将莫邪不仅是个铸剑大师,还是一个非常出色的土木工匠。”梦娑道。 的确,能够在这个河床岩层内建造这么一个地宫,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也许是走得有点累,而且面对周围的黑色岩体众人在视觉上开始出现审美疲劳,猛天丸拿出赢宿之前采集的野果分了些给三位同伴们吃,补充体力和能量。 甘甜的野果入口,肉汁的美感立刻刺激着大脑神经,特别是猛天丸和梦娑在这段时间内,耗费了这么多的体力和元气,食物的补充对他们来说就像是雪中送炭。 正当众人都在吃着野果时,火光照耀中,前方忽然有一片黑压压的异物正迎面赶来,乍看竟是方才一路上遇到的黑色蝙蝠。 不过这次不是几只这么少,而是成群结队,估计有数百只以上,就像一片黑云一样急速地压过来。 这些蝙蝠的双目都露出邪厉的凶光,盯着众人手中的野果,如同一堆被关在狱中,很久没有吃过东西的饿死鬼一样疯狂扑来。 “糟!”猛天丸方才意识到,蝙蝠的特性除了喜爱吃昆虫之外,还特别喜欢吃果子里的果实,现在他们口中所吃的野果正好就是蝙蝠们的美味佳肴! “快把野果子藏起来!”猛天丸有点后悔这个时候拿出野果出来给大伙儿,便叫喊三人不要将野果露眼。 梦娑和尹樾听后都把果子藏在衣兜里,唯独赢宿依然拿在手上。 “赢兄,赶快把它藏下,不然蝙蝠就会针对你的野果不断地攻击你。”猛天丸道。 赢宿淡淡地道:“刚才我也说过了,这可不是一般的蝙蝠,即使你把野果藏起来,它们一样会通过敏锐的嗅觉发现野果,结果还是一样的。只有一个方法可以让我脱身,就是将所有的蝙蝠杀死。” 其他三人都不太明白赢宿的意思,目光惊诧地看着他。 “你们就别管这么多,信我准没错,这种蝙蝠长期生活如此恶劣黑暗的地方,它们的牙齿早已因长期食用这里的有毒害虫而沾满了剧毒,被它们咬到的话,五天之内若找不到解毒方法,就会毒发身亡!” 虽然不知道赢宿是如何得知,但眼见如此不计其数的蝙蝠围攻过来,必定又是一场恶战,情势遑急已容不了他们多想,纷纷祭出手中的武器,迎战黑压压到来的蝙蝠。 刀光剑影,刹那间弥漫在整个地宫隧道内。 而在远处,黑色蝙蝠源源不断而来,几乎要把狭窄的隧道填满,它们前仆后继地飞来,就像是一群破釜沉舟的军队不顾一切的在战斗。 眼见蝙蝠的数量这么庞巨,寻常的攻击只怕难以尽数消灭,众人纷纷使出杀手锏增大攻击范围。先是梦娑姐弟俩施出“幻身术”,两人共计幻化出十几个虚体辅助本体一同对抗蝙蝠的围攻。 再是尹樾使出的暮雨剑法,配合色影剑的威力,招式更为凌厉,非常奇特的是,每一次出剑,色影剑都会划出不同色彩的剑光,就像一条艳丽的彩虹穿梭在幽暗的天际。 而赢宿的武功则是非常奇异的刀法,出自何门何派无从得知,或许这刀法是他自己自创的。 蝙蝠们见众人的武功甚是高强,开始变得聪明,不再是飞蛾扑火般的横冲直撞,而是组结成几个团队,攻击变得有条不紊。 梦娑和猛天丸的虚体被蝙蝠们长久的群攻下,也终于露出了本体,两人又要再想办法突破重围。 梦娑大呼一口气,凝神结印,手中的“天丛云”蓦地飞速盘旋,一条条有形无质的剑气环绕在梦娑周身,让蝙蝠们隔绝在外,紧接着,她一手抓住疾速飞行的剑柄,整个人一跃冲上半空,然后身体急速回旋如同陀螺般下坠,“天丛云”刮起强横的烈风,夹带凌厉剑气向外散射,梦娑口中大呼:“旋空破云斩!” 与“破云斩”不同的是,此招的杀伤范围是针对群体,不单只是攻击某个个体。刹那间,数十只蝙蝠就此被梦娑的剑气一刀两断,鲜血飞溅半空如同绽放的红莲,就连岩壁也被梦娑的余劲震得落下几片碎石,画面极为震撼。 那边的猛天丸也是施发出不亚于其姐姐的强劲忍术,口念咒语,“八岐大矛”立刻被召唤出“八岐大蛇”,不过这次不再是此前在云梦泽时的小蛇,而是蜕变成了一条身长达到三四丈、皮肉厚度足有一个拳头的大怪蛇! 此时猛天丸也甚是惊讶,刚开始以为是错觉的,后来想起了在离开云梦泽时候,那时还是小蛇形态的“八岐大蛇”曾吞噬了那只从沼泽巨蛇腹中苏生的子蛇,想必就是在那时,“八岐大蛇”已然进化为大蛇的形态,现在的“八歧大蛇”就是进化后的模样了。 “一直以为只有提升自身的功力才会让‘八岐大蛇’成长,想不到那只吞噬了子蛇后成长速度竟提升了十数倍。”猛天丸又惊又喜,看着自己收服的妖兽变成强蛮的巨物,信心顿时倍增,立刻操纵大蛇反击。 大蛇像是被刺激了其凶残的兽性,蛇目金光毕现,如同深渊里的恶神一样疯狂撕咬。但蝙蝠很是聪明,想通过咬伤大蛇,让嘴里毒汁渗入大蛇体内,将它活生生毒死。但如今蜕变后的“八岐大蛇”岂是池中物,皮肉厚如铁石不说,毒性甚至比蝙蝠还要强上数倍,只见它血盆大口中,蛇信甫出,吐出了一泡深绿色的毒液溅中几只蝙蝠身上,刹那间化为白森森的骨骸,情景委实可怖。 很快,在“八岐大蛇”掩护下,周围的蝙蝠被其反击得溃不成军,攻击又渐渐变得凌乱无序,眼见围攻自己的蝙蝠逐渐减少,考虑到保留实力迎接往后的考验,毕竟操纵大蛇所消耗的忍力也是比较大的,于是便卸下操纵,大蛇旋即停止攻击,回到大矛上,猛天丸则改用兵器与蝙蝠近身肉搏,矛影起落间,又是数只蝙蝠血溅当场。 那边厢,赢宿挥舞的银月大刀如同一堵密不透风的刀壁,哪只不识相的蝙蝠冲进去的话,就只有死路一条。以致于围攻的蝙蝠都不敢在贸然前进,一直在外围徘徊。 “他们必定是在耗费我的体力,然后伺机突袭,看来要采取主动攻势才行,不过它们行动速度非常灵敏,得要使点点小计才行!”赢宿看出了蝙蝠们的战术,让他不得不尝试改变作战方法,思虑一番后,很快想到了应对的妙策。 给读者的话: 四人如何从蝙蝠的群攻中突围,请继续关注!求收藏、评论、推荐 第一卷 历练 第四十五章 大战蝙蝠 下 赢宿伸手探入怀中,拿出了几个刚才吃剩的野果子,向外猛掷。 那些虎视眈眈的蝙蝠们对水果的果实尤为中意,看到眼前的美味佳肴接踵抛来,便不再理会赢宿,纷纷扑吃,眨眼间那些野果也被啃了个精光。 其余三人见状,也学精了,马上掏出野果子扔出去,又是吸引了一群蝙蝠过来,它们都忙着吃果子,不再向众人发动攻击。 “好机会!”尹樾再次启动暮雨剑法,他反握色影剑,默念“云暮天旋”的剑诀,旋挥数下,运行内劲,猛然怒扫,其隧道内的空气霎那形成数卷旋流,强大的旋风直把抢食的蝙蝠群杀得仓皇大乱。 梦娑姐弟俩也不怠慢,再次祭出“幻身术”,合力剿杀。赢宿也是挥舞着银月大刀肆意杀戮。 蝙蝠群此刻才惊醒过来,但早被傻的片甲不留,剩下的蝙蝠想再次进攻已显得非常绵弱无力。 忽然间,在场的蝙蝠群像听到了什么,眼珠子转动片刻,瞬间陆续朝着隧道的深处飞走了。 尹樾四人都惊奇望着蝙蝠群飞走,纹丝不动,隧道内一下子变的非常寂静。 “这些蝙蝠怎么回事?好像有什么东西呼唤他们似的?”梦娑话音刚落,却听到身旁的尹樾惨叫一声。 只见他一手捂着脖子侧面,竟流起血来,染得几只手指都是鲜红的。原来还有一只非常狡猾的蝙蝠伏在众人身后,趁着他们被蝙蝠群离奇飞走而吸引的时候,冷不防扑向尹樾身后咬了一下他的脖子。 虽知蝙蝠飞行时便不会发出任何声音,所以尹樾被突袭只能说是防不胜防。 但那只狡猾的蝙蝠最终也没能逃出生天,猛天丸的八岐大矛刺出,顿时血肉模糊。 尹樾立刻运功止住伤口继续流血,然后在包裹里拿了些金创药涂抹在上面,减轻痛楚,三个同伴都走过来视察他的伤势。 尹樾红润的脸色上开始有点发白,三人的神色不禁紧张起来,大家都知道伤痛可以缓解,可这蝙蝠偏偏具有毒性,若不赶快解毒,只怕会危及生命。 “我尝试过运功逼出蝠毒,但效果甚微,只会损耗功力,徒劳无用。”尹樾无奈地道。 “那该如何是好?”梦娑紧张地道。 “或许我们只有找到解除毒性的药物,才能救得了尹兄,但这个隧道内空无一物,石门又已关闭,要想重启它返回原路出去,以我和姐姐你现时的忍力只怕难以做到。”猛天丸也是手足无策。 赢宿见到两人垂头丧气的样子,又看了看尹樾的情况,的确非常不乐观,苦思之下,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以现在的状况,我们只能继续前进,刚才蝙蝠群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了才停止进攻的,如果能找到吸引它们的根源,或许尹兄弟还有一线生机。” 赢宿的这个想法虽美好,但如果再次被蝙蝠群攻袭的话,只怕难以突围,何况若再有人中了蝠毒,情况更加被动,最终反而会连累了同伴。不过此时的状况已经不容他们多想,毕竟时间拖得越久,尹樾体内的毒性便又加深,被救回的机会将会越来越小。 猛天丸体格强壮,立刻就把尹樾背起来,然后一起继续深入地宫隧道。 往后的路开始有点高低不平,为了加快前进速度,这次他们不再徒步而行,而是使上轻功,飞快地穿越。 隧道依旧是比较狭窄,不过地上的腐殖物体却逐渐减少,但此刻众人都心急如焚,无暇理会这些细微的变化。 突然,一阵哗啦哗啦的声音传入众人耳里。 大家都顿了一顿,以为又有什么怪物出现,不敢贸然前进。 “我先去探探路,你们在此等等!”赢宿拿着火把,一马当先继续潜入。 …… 声音逐渐清洗响亮起来,出现在赢宿眼前不再是狭窄幽暗的隧道,而是一个偌大的窟洞,高达十数丈,而那哗啦哗啦的声音正源于西侧的一处岩壁—— 一条水柱霍然从高处落下,坠入一个砚池内,溅起阵阵水花。 “这里居然有水源!”赢宿视察周围,再次有新发现,东北侧的一处岩窟里又有一个宽若数丈的洞口。 赢宿正想过去进入那个洞口看看,刚要进入时,在火光照耀下,又是黑压压的一堆蝙蝠狂然飞来! 数量虽没有之前这么多,但此刻赢宿落单,蝙蝠群瞬间就将他团团包围,然后肆意发动攻击。 “可恶!这些毒蝠真让人难缠!”野果子刚才已经扔光了,赢宿只能再次抽出银月大刀奋力斩杀。 凭借高强的刀法,群蝠的攻击很难攻进半寸,不过只有赢宿一人始终孤掌难鸣。 幸亏的是,梦娑和猛天丸及时赶来帮忙。本来两人刚才在隧道里等着赢宿回来的,后来又不放心赢宿一人独自前往神秘莫测的隧道深处探路,便暗中尾随其后,直至见到赢宿被群蝠围攻。 而中了蝠毒的尹樾则在一旁休息,为防止有蝙蝠侵扰,尹樾自行运转仙功护体,透明的护壁罩着他的身体,蝙蝠群纵然数量再多,也别无他法。 那边的三人厮杀正酣时,发觉洞内除了不断有新的蝙蝠飞出来时,还有一个巨大的黑影正徐徐逼近。 那些围攻众人的蝙蝠看见黑影逐渐出洞时,便都撤下了攻击,快速飞往洞口内,像是在迎接“它”的到来。 四人都感到一种不祥的预感,都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 火光照耀下,黑影终于露出了它真实的形态—— 身体巨若鲲鹏,胸前皮毛通红,两翼舒展,长约七八丈,双目凶光暴现,满口獠牙如同白森森的骨爪,就像来自地狱索命的凶兽! 旁边的蝙蝠就像是它的孩子一样围哄着。 “刚才呼唤这些蝙蝠飞走的,想必就是这只巨型蝙蝠!”猛天丸屏住呼吸,轻声道。 “它应该就像之前在云梦泽遇到的巨蛇一样,由于长期生活在恶劣环境,吸取这里的空气和其他物质,导致它出生长成万中无一的畸形怪物。”梦娑道。 巨蝠轻轻挥动张力十足的翅膀,刮起阵阵阴风,让人感觉如堕冰窟。 局势似乎一下子发生了改变,看着狰狞可怖的巨蝠,众人心中不禁颠巍了一下,本来光是应付这大群的蝙蝠也是够他们对上一阵子的,现在还多了这么一只庞然巨物,众人接下又该如何应对这场恶战? 剑拔弩张下,梦娑姐弟一方率先发动进攻,赢宿也不慆慢,奋然舞起银月大刀。 刹那矛影、剑影、刀影如同暴风雨般疯狂袭来!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评论、推荐!! 第一卷 历练 第四十六章 再次异变 巨蝠在感应到了众人的攻势后,迅速调教群蝠组阵,有条不紊地进入战斗状态。 尹樾依旧是运功护体,不作反击,但是他中毒了的身体,要想持续保持这样的姿态,非常困难的,毕竟毒性一刻不解除,时间久了必然会引致生命危险。 众人自然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都不断加强和加速攻势,尽可能解决战斗。 此刻,他们依然是忙于招架小蝙蝠的攻击,巨蝠在群蝠身后虎视眈眈,似乎在等待合适时机方才出击。 “不行!再这么拖下去,尹兄弟性命堪忧。”猛天丸遂改变计划,转攻巨蝠,先是豁尽全力在群蝠围攻下杀出一条血路,然后召唤出“八岐大蛇”,与巨蝠肉搏! 两只庞然巨兽对峙,空前震撼! 那边厢的梦娑和赢宿继续厮杀群蝠,梦娑不时回头看下尹樾,只见他在仙功护体的情况下,暂无大碍,不过能支撑多久还真不好说。 巨蝠面对八岐大蛇,像是彻底激起了它的愤怒,拍动翅膀,甫一向前急冲,绕到大蛇身后,想要咬断它的身躯。 但八岐大蛇经过猛天丸的锤炼后,其战斗能力已然强化了不少,在猛天丸忍力的操控下,八个蛇头迅速蠕动,自八个不同的方向守护着身体,并伺机反击偷袭巨蝠。 经过多番的对垒,巨蝠和八岐大蛇依旧斗得不相上下,但是赢宿和梦娑这边已经对将群蝠杀去泰半,形势的利好逐渐往众人这边倾斜。 但反观尹樾运聚仙功护体已有一段时间,加上蝠毒慢慢加深,脸色已经煞白,看来就快熬不住了!大家见到他的这副模样,开始心急如焚,只知道要豁尽全力击败敌方,但是对于如何解除尹樾身上的毒,打败巨蝠后到底能否获得解毒之法,尚无头绪。 激战十几个回合,战况陷入胶着之势,八岐大蛇虽有八头齐攻的优势,却无巨蝠灵活敏捷的飞行能力,以至于两只巨兽一直僵持不下,猛天丸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对付它,只望梦娑和赢宿尽快杀绝群蝠,协助他一同对付。 当然,他们最担心的还是尹樾! 尹樾此刻面如死灰,神情木然,护体仙功的力量像是逐渐减弱,看来已是毒入膏肓:“我的身体……好辛苦,全身上下都在发热,四肢无力,头昏脑胀,难道……我便要长眠在这漆黑无边,暗无天日的岩洞,客死他乡?” 痛苦和绝望就如附骨之疽侵蚀着尹樾的意志,很快就要将他的身体变成一个颓软的空壳。 就在他闭上眼睛,想通过屏息万念来延续生命之时,体内一股诡异力量由弱变强地充斥着他的身体,他的神识也渐渐被这股力量所占据,眼神开始变得有点瘆人。 眼角尖长,瞳孔深紫,两腮边出现妖魅纹痕,唇色变深,身体壮实,手腕上露出了蠕蛇般的青筋。这种种迹象恰恰与当初在云梦泽对战巨蛇时,被巨蛇拖进沼泽后再浮出来的恐怖模样。 梦娑和猛天丸见过尹樾那时的模样,知道他又要变成像疯子一般的恶魔! “尹兄弟……他怎么又变成这个样子?”梦娑惊道。 “我……我也不知道!”猛天丸也是目瞪口呆。 赢宿是第一次看见尹樾异变的样子,心中一懔:“果然,瞧他这般模样,就知道他绝不是一般人,这更加印证我之前的猜测是对的,看他们两姐弟应该还蒙在鼓里,这下可有意思了!” 赢宿全然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他心中打的是什么算盘,无人知晓。 由于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尹樾身上,猛天丸甚至不知不觉卸下了操纵忍力,八岐大蛇顿时失去了活动能力,巨蝠当下抓住时机,张开大口猛然咬住大蛇身躯的七寸之位! 这时猛天丸才反应过来八歧大蛇脱离了自己的控制,赶紧重新催动忍力,再次让八岐大蛇战斗起来。赢宿和梦娑也是及时醒悟,刀光剑影再次闪现,又是几具蝙蝠的尸体倒在地上。 异化后的尹樾似乎不再受身上蝠毒的折磨,反而力量充盈,杀气凌人,只见拔出腰间的色影剑,施展出暮雨剑法“暮烟袅飘”,剑影如漫天笼罩的烟幕,忽地化成朦胧剑气,密匝狂攻四周的群蝠。 如今的尹樾已晋升到了“高异仙体”的“幼萌期”阶段,功力已经比此前在云梦泽的时候高出一个档次,剑招的杀伤力更加凌厉无匹,甚至连围攻梦娑和赢宿的蝙蝠也尽数杀灭,速度之快骇人听闻。 眼前的这个尹樾似乎比之前更加凶残,俨然成为一个杀人如麻的怪兽! 眨眼间,尹樾已经飙至巨蝠面前,嘴角邪魅一抿,一招“暮光断影”瞬然破发,凌厉剑光也因色影剑的特性变得绚丽夺目。 “尹兄弟……”梦娑花容失色地道。 “我们也一起上吧!”赢宿旋即与梦娑一同杀向巨蝠。 那边厢的猛天丸继续操纵八岐大蛇从侧面进攻,巨蝠虽很聪明,打算沉下身躯避开“暮光断影”的剑招,但八岐大蛇八头齐攻,已把巨蝠所有的退路尽数封死,以致于顾此失彼,被其中两条蛇头分别咬伤了它的左翼和下体。 这时,以四敌一的优势逐渐的体现出来,赢宿和梦娑分左右两路夹击,天丛云和银月大刀仿佛被主人的精神力量所感染,发出沉沉的低鸣,誓要将巨蝠碎尸万段。 只见巨蝠腹中瞬间鼓起,犹如一个大球,双翼抖动几下后向外舒展,周身立时扇起一阵劲风,扫向赢宿和梦娑。 两人想不到它这么顽强,立时被劲风震退了,攻势也被瓦解了。 巨蝠刚化解一波攻势后,接着异化后的尹樾再次催动功力,色影剑凌空直刺,这次虽不是暮雨剑法的剑路,但其剑压非常雄浑,直逼得巨蝠身躯几乎不能动弹,猛天丸见它受制,把握好机会,操纵大蛇狂然轰击。 站在死亡的边缘,绝望中的巨蝠没有放弃求生之念,它张开大口,双目凶光更盛方才,像是要大叫发出声音,可是最后并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不过,正是巨蝠这一举动,众人的攻势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迫着不仅渐渐减弱,就连手脚活动也变得有点缓慢。 “天啊!这只巨蝠好邪门。”梦娑惊呼。 赢宿顿了顿,平静地道:“这是因为巨蝠口中发出的一种特殊的声波,这种声波振动频率非常快,快得连人的耳朵都听不到,我们只能通过其他事物的变化感受到它的存在。” 场面发生的一切很快就印证了赢宿说的,他们的行动被声波受到严重的影响,猛天丸的八岐大蛇也因此被逼迫的毫无攻击欲望,最后萎靡不振,化为一束白光回到了八岐大矛中,众人只好运集功力抵抗声波侵扰。 但是,有一个人他并没有受到影响,不错,就是尹樾! 其他三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尹樾没有受到蝙蝠声波的影响,唯一合理的解释也许就是他异化后具备某种能够抵抗声波的特殊能力。 尹樾已经彻底陷入癫狂状态,全然不理会三个同伴如何,只顾着自己与巨蝠搏斗,色影剑寒光乍现,祭出了暮雨剑法招式“剑柔雨网”。 无数条雨丝般的阴柔剑气,如同丝缎般形成一个剑网困着巨蝠,尹樾往后一拉,剑气网收缩,立时限制了巨蝠的活动空间。 巨蝠似乎尚未醒悟过来尹樾不惧怕它的声波,以为是能量不够强大,遂加强声波发生的频率,试图逼退对方。 尹樾露出冰冷的笑容,眼神犀利如电,似乎对杀死巨蝠志在必得,他纵身斜跃,双手合握色影剑剑柄,剑光夹带着尹樾的诡异功力攻击范围变得异常宽大,巨蝠再怎么灵活多变,反应已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尹樾将自己的身体由头到尾地被斩开两半,顿时鲜血如泉迸涌,血肉模糊的躯体落下地面,几下痉挛后,并没有了动静。 死状如此惨烈,梦娑姐弟俩心中都不禁打了个寒颤,赢宿却是表现得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然而,消灭了巨蝠的尹樾似乎并没有因此停下杀戮,他徐徐落下地面后,目光转向梦娑三人这边,眼神中流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凶邪! 本该是四人合力打败巨兽,如今俨然要变成了一场以一敌三的内战!冥冥中,尹樾体内这股暗藏的怪异力量已经到了不得不让他们重视的地步。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评论、推荐 第一卷 历练 第四十七章 合力制服 梦娑试图呼喊尹樾的名字来唤醒他,不过连巨蝠发出的声波都不受影响的尹樾,又岂是区区叫声所能奏效。 异化的尹樾似乎被不断回响的声音弄得很烦躁,他狂啸一声,身躯和双臂的青筋暴现得更加明显,一双紫瞳凶光大盛,抽起色影剑疯狂地向梦娑三人这边杀来! “尹兄弟……”猛天丸喃喃而道,双手不情愿地缓缓举起八岐大矛。 赢宿自始至终对尹樾的形貌都不以为然,嘴角露出不羁的笑容,毫不犹豫舞起银月大刀迎战。 两件盖世神兵甫一接触,金铁交加之声打破寂静的窟洞,两人都倾尽泰半功力与对手对战。他们的每一式每一招都是往对手的致命之处攻击,哪方稍有不慎的话便会被对手重创甚至毙命。 “赢兄,出手不要太狠,尹兄弟毕竟只是中了什么邪门歪道才变成这样子的,万不能伤了他。”猛天丸见赢宿攻势猛烈,急躁地提醒了他一下,并上前协助。 赢宿则回应:“猛兄你不知道,以尹兄现在的攻势,我几乎没有与他周旋的机会,若不使尽全力逼杀他,下场只会跟那巨蝠一样!” 猛天丸看了看尹樾狰狞凶怖的样子,想起刚才巨蝠惨死景状,也实在想不起反驳的理由,默默地加入了战斗之中,只是他并没有像赢宿那样攻势这么狠绝:“我与姐姐在他两边游战,赢兄您就随机应变不,切记尽量不要伤害了尹兄弟!” “我知道了!不过跟他游战只是暂时的,我们关键还是要想想如何找到让他清醒的办法。”赢宿言下之意就是大家边战边想对策。 梦娑也没有更好的主意,只能听从猛天丸和赢宿的意思。 陷入癫狂的尹樾像是有源源不断的力量,频繁催动功力使用暮雨剑法,剑招丝毫没有仙灵的气场,只有邪异的气息,整套剑法仿佛上被歪曲改造成阴险毒辣的招式。 “他的功力至少比往时提高了数倍,而且他好像有用不完的功力,不知疲倦地狂攻滥打,这样僵持下去根本没完没了!体力耗尽后,必然会落败。”赢宿心里开始有点担忧,虽然有梦娑姐弟俩从旁协助,但并非长久之计。 以一敌三的局面依旧胶着,难分胜负。 猛天丸也逐渐发觉了与赢宿心中所想相同的问题,脑海里浮现出一副慑人惊骇的画面,不禁惊道:“尹兄弟这样不知劳累地搏杀,虽然现在异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但他终究是血肉之躯,难免会有精力耗尽之时,最后只怕会力竭而亡!” 梦娑和赢宿都被猛天丸此话怔了一下,按照这种态势发展下去,的确有可能会出现他口中所说的最坏状况。 “我们要赶快阻止他的继续攻击!”梦娑脑海里最先想到的就是这句话。 但是,阻止他攻击谈何容易。 猛天丸有点焦头烂额在苦想,希望能够摸索到一些巧妙秘诀让尹樾停下来,但除了三人合力将他打倒外,似乎又别无他法,况且正如赢宿自己所说的,与尹樾周旋几乎不可能,若是对攻的话稍有不慎,便会致对方死亡,这更是他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正当他暗暗叫苦的时候,听到了梦娑吐言:“水!” 猛天丸和赢宿都情不自禁扭头看向梦娑。 “我们可以把引到那边的砚池里!”说罢,见梦娑的目光移向了窟洞西侧,一条水柱霍然从高处急速坠入的砚池,然后溅起白白的水花。 赢宿思虑片刻,认为这流入窟洞的湖水清凉冰爽,或许能够使杀意火爆的尹樾冷静下来,而且进入水中他的行动就会变得没现在这么灵活,想来想去确实是个好办法。于是在与尹樾缠斗几个回合后,伺机往砚池方向退却,猛天丸和梦娑也是从旁协助抵御尹樾的猛烈进攻,并逐渐引导尹樾往他们的方向攻来。 尹樾的精神已进入无止境的攻击状态,自然不知有诈,继续穷追猛打。 待要快接近砚池时,赢宿与梦娑姐弟俩使了使眼色,他当即纵身跳起,跃过砚池,尹樾疾速的攻势来不及收敛,紧接着梦娑姐弟俩欲向左右两边闪躲,并轻轻一拍尹樾背门,便踉跄地摔进了砚池里,哗啦哗啦地溅起了水花。 考虑到尹樾掉进池里会因为回复正常后失去知觉而淹死,三人当中水性最好的梦娑第一个跳进砚池里,尹樾跳进水里依然不停止打斗,但是行动已经没有方才这么缓慢了。 “果然奏效了!”梦娑利用身体的柔软和灵巧很隐秘地从尹樾的侧面游过来,此时的尹樾像是不懂水性一样,在水里面疯狂挣扎,也许是方才消耗了过多的体力,逐渐失去杀意,紫瞳的凶光也逐渐暗淡下来,就像一个失去了兽性的妖兽一样,徐徐沉下。 砚池里水较深,但水质很好,在水里能清晰看到周围的景物,只见前方有一条如同方才进来的隧道宽度一样狭窄的暗洞,只是那暗洞像是被什么东西封住似的。 救人要紧,梦娑并没有特别在意周围的环境,先是游至尹樾身后,一拳打向背门,尹樾身体震了一下,嘴里吐了几口气泡,便失去了知觉。 梦娑侧身抱起他,徐徐往上洑水…… 上了砚池后,三人见尹樾的邪异形貌已经恢复到本初,脸色虽然有点煞白,但好在呼吸脉搏都还正常,毕竟方才的打斗消耗过多体力,幸亏及时被制止,否则后果不堪想象。 三人马上给尹樾运功调息,让他尽快恢复知觉和体力,过了一段时间,尹樾脸色慢慢红润起来,手脚也微微动了一下,不过也许是真的太过劳累,短暂的功力输送尚不足以让他完全恢复元气,眼睛只是张开了那么一条细缝,便又昏昏睡过去了。 三人知道尹樾今日消耗甚巨,便不再打扰他的休息。 赢宿走到砚池旁边打量,又抬头望向那条一落数丈的水柱,心中隐隐知道水的来源。 原来这个窟洞的最顶处的河床最贴近鸠兹湖湖水,受到湖水长期巨大的水压,以致于的岩壁较为薄弱,最终被压破,让湖水流入窟洞。后来应该便是干将莫邪的到来,开凿这么个砚池,好让湖水流入此处而不至于冲毁这个窟洞,让河床崩塌。 但这里除了那砚池还有刚才巨蝠跑出来的山洞,周围没有其他通道可以继续前进。 梦娑告诉赢宿和猛天丸,砚池里有点深,光线暗,实在看不清楚有什么通道可以去往别的地方。 “那就让我去看看那个山洞里头到底还有没有出路!”说罢,赢宿便重新点燃了一支火把,走向那个山洞里头。 这个山洞里很浅,一会儿便看到了尽头,只见周围还有残余的蝙蝠幼崽,面对弱小的小生命,赢宿二话不说举起银月大刀就是一个咔嚓,瞬间血染当场。 走到尽头竟是一个死胡同,周围只有地上的一大堆果实残渣和一些深水虫兽的残骸外,并没有其他的东西。 赢宿总觉得这个山洞肯定有什么特殊的暗道隐藏了,干将莫邪不可能只是修建了砚池而没有察觉到这里有个山洞,想必也在山洞里做了些什么手脚。 于是他拿着火把,继续仔细摸索着山洞里的一切。 忽然感觉到脚底踩到了什么空心的东西,“嘭”的一声打断了赢宿的寻索。在火光照射下,脚底空无一物,只是一块黑沉沉的岩地。但接着赢宿好像发现了什么,他伸手摸了摸这块岩地,发觉有接缝,心想这块岩地应该是一块独立镶嵌进去的。 然后他敲了敲岩地,声音非常清脆,顿时恍然大悟:“这块岩地下面是空心的?对,空心就对了!看它的形状,应该就是打开某种机棙的开关!” 给读者的话: 求收藏、评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