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令人血脉偾张的初见 阴雨连绵的清晨,清冷的墓园里鲜有人在,身着黑色风衣带着墨镜的高大男人,手持一束鲜花缓缓走到一座墓碑前,久久未动。 墓碑上,年轻的逝者笑靥如花,美丽绝伦的面孔雌雄莫辩,一双清澈大大眼睛似乎在述说的嘲讽与想念。 “雎尔,我来看你了。”黑衣男人喃喃低声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害你孤零零的一人在这里。”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淡淡的雨声布满了整个墓园。 他轻叹了一声,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开口道:“你活着的时候,我没听你的劝告执意的跟你在一起,结果害你的白白丢了性命,雎尔,我会不停的寻找下去,直到真凶落网的那天……” 他俯身将花摆在墓碑前,伸手轻轻的抚摸着遗像,眼中尽是不舍与悲怆,许久,他摘下了左手无名指的戒指,埋在了墓碑下潮湿的泥土中,转身头也不回坚定的离开。 ┅┄┅┄┅┄┅┅┄┅┄┅┄┅┅┄┅┄┅┄┅┅┄┅┄┅┄┅┅┄┅┄┅┄┅┅┄┅┄┅┄┅ 黑暗狭小的夜店后小巷子里,身材火辣,衣着清凉的妙龄女生脚步不稳,醉醺醺的伏在墙边呕吐着,她实在不擅长陪酒这份见不得光的工作,可是出于对钱的渴望,对逃离阴暗生活的期待,那潜意识中不断的自我说服,让她终于踏入此地。 胃中翻江倒海极度煎熬,她无力的背靠在墙上,眼中泛起点点泪光。忽然不远处传来女人轻柔的声音:“岑今今,给你一份更好的差事你愿不愿意?” 女生瞬间愣住,警惕的顺着声音望过去,却见黑暗中缓缓走出一个高个子的女人,带着鸭舌帽口罩,只露出一双锐利的双眼,正肆无忌惮的上下打量着她。” “你,你是谁?”,岑今今一阵心慌,怎么会有人认识她,她偷偷跑来做这份工作,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如果如此不光彩的事情传到身边人的耳中,不敢想象会怎样,她下意识的退后了两步,声音颤抖的问道。 那女人不屑的笑了笑,走到她的近前,抬手摸着她的脸,意味深长的说道:“别怕,我是谁不重要,你是谁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赚钱,而我想给你钱,就这么简单,有份体面高雅的工作,你要不要考虑下?” 岑今今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摇头道:“不用了,你认错人了,麻烦让一让我要进去了。”她指了指夜店的后面,对女人说道。 女人挑了挑眉,宽大的鸭舌帽之下看不清她的表情,她声音阴柔传递出阵阵寒意:“你怎么问都没问就说不用呢?岑今今,你老家的表哥还好吗?” 岑今今闻言瞬间呆若木鸡,眼里流露出极度恐惧,结巴道:“你……你知道什么?” “我是知道些什么,但是你放心只要你乖乖的按照我说的去做,什么都不会亏待你的,钱,男人,你想要的,都会有,怎么样考虑一下吧。”女人没等岑今今回答,直接从包里掏出几张照片递给了她,诡异笑着说道:“看清楚了,照片上的男人叫鹿游,是你同一所大学的学长,前阵子男朋友刚刚死于一场车祸,整个人落寞得很。你的工作嘛,就是接近他,说服他接受你做他女朋友,简单吧?” 岑今今似乎还沉浸在惊吓之中,女人说完她还在抖个不停,一着急又扶着墙吐了起来,女人丝毫没有嫌弃,笑意正浓的站在一边等她。 许久,岑今今擦了擦嘴角,抬起头艰难的问道:“我没明白,男朋友去世了?他是个gay?你让我去做他女朋友是什么意思?” “盯梢。”女人目光忽然凌厉,她不客气的一把抓住岑今今的手臂,力道很大的向自己怀中一拉,说道:“我要你在他身边替他当掉一切追求者,我要他禁欲守身谁都不能碰!” 岑今今战战兢兢的看了一眼诡异的女人,虽然她看上去很正常,可是说出的话却不合常理,她不禁苦笑道:“怎么接近?你怎么确定他会答应我做她名义上的女朋友?就算我愿意,恐怕他也不愿意吧,这实在太荒唐了。” 女人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的从包里拿出一本陈旧的日记本,递给她轻轻耳语了几句,岑今今犹豫了一下,终于点下了头。 市郊一处新开发的住宅小区刚刚完工,高楼刚刷了外墙,各种管道还没有铺设,路面也是高低不平的土路,偶尔有铲车经过便立刻尘土飞扬,建筑垃圾随处无章堆放着,以至于环视下来,除了崭新的高楼外,这里仿似垃圾场一般的凌乱。 岑今今刚开车到了大门口便被保安大爷拦了下来,大爷猛的一立正,啪的向她敬了个礼,说道:“业主同志,小区现在路面没有完工,非施工车辆一律不许进入,麻烦您配合一下啊。” 这一敬礼倒是把岑今今吓了一跳,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新穿的一双鞋,又抬眼望了望里面崎岖不平的土路,心里暗道一声阿西吧,无奈的摇下车窗向大爷点了点头,便将车停到了小区外附近的停车位上。 岑今今,今年二十三岁,三年前与邪魅狂卷吊炸天的学长鹿游相恋,两人自打在一起之日便如漆似胶,难舍难分,用死党贰条的话来说就是,看着两人腻歪实在是件容易长针眼的事情。 可是贰条所不知的是,两人背地里的相处模式着实有些奇怪,并非人前那般的亲密,如果说是恋人倒不如说是房客,亦或者是合租伙伴。 几年前,一场惨烈的车祸让鹿游失去了挚爱的男人,为此他自暴自弃了很久,直到热情活泼的岑今今空降在他面前,笑容甜美的直言要做他女朋友。 鹿游从来不避讳自己的性取向,大学里追求鹿游的人很多,每次他都会礼貌的婉拒,对于岑今今当然也不例外。可是岑今今不气不馁,依旧每天打扮的大方得体,按时等在鹿游寝室楼下,直到鹿游发怒猛拒的时候,她拿出了那本日记,噙着几滴真心的眼泪递给了鹿游。 鹿游在见到那本日记之时,眼中的震惊无从掩饰,之后便消失了整整一周的时间,再出现的时候,他同意了岑今今的追求,准确的说应该是,答应了岑今今的无理要求——假扮男女朋友。 鹿游无数次追问她为何要这么做,岑今今的回答永远都是:跟你这样一位高富帅的人在一起,体面,可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让自己的青春不留遗憾,更不让关雎尔留下遗憾。每每她提起关雎尔三个字,鹿游都会神色暗伤,他知道她没有说实话,但也没有纠结下去,只当自己多了一个合租的室友,互不打扰,互不牵制。 一晃鹿游毕业两年,他厌倦了在外住酒店式公寓的日子,在岑今今的参谋下,千挑万选一套三室两厅的房子,他半开玩笑的问岑今今要不要分开各自生活,得到的答案始终是否定的,岑今今总是撒娇的说自己还没有玩够,等想结婚生子的时候说不定就突然离开了,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对此鹿游只能一笑而过。 等了大半年,上个星期顺利拿到了钥匙,二人定好了今天一同来看房子,结果鹿游临时有事走不开,岑今今只好自己先过来瞧一眼。 小区开始入住装修的人并不多,偶尔几辆运货的车慢悠悠驶过颠簸的土路,扬起无数灰尘,岑今今一手捂着鼻子,一手在眼前扇着灰。 鹿游选的房子是最里面那一栋,十住九,采光非常好,岑今今几乎是一眼便看中了的,只是美中不足有一点,这栋楼没有电梯,买的时候问过两次,开发商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岑今今想想也无所谓,年轻力壮爬楼梯就当锻炼身体了。可今天一来,她便有些懊恼,自己大包小包的拎了好几样装修材料,一口气爬上九楼还是喘个不停。 整个楼里静悄悄的,家家大门紧闭没有一户在装修,她一把将材料都扔在地上,拍了拍手上的土渍,好奇的四处走走看看,最后上了十楼。原以为她是这楼最早来的一户,可出乎意料的是,右手边的那户人家大门开着,小区竣工没几天,里面竟然早已精致装修好了,家居也陈列完毕,真是神速,岑今今心里啧啧啧的赞叹了一番,欧美风的设计风格很漂亮,嗯,有点儿品位。 她向里探了探头,发现没有人,本来还想跟房主取取装修经,想着无人便打消了念头,万一被主人撞见她探头探脑的容易误会,所以没有多停留便下楼回了自己家。 眼前空无一物的室内,与楼上相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岑今今心里不禁想着要早日装修好住进来。她将刚才扔在地上的材料放到角落里,大致看了几眼房子,便打算关门走人。 忽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男人低沉的呻|吟,紧接着便是一阵猛过一阵的啪啪声,伴随着剧烈的喘息,让人血脉喷张。一切来得太快,岑今今先是吓了一跳,心里暗自卧槽一声,不由得眼睛放光,面露狡黠笑意,靠,什么情况?大白天放片儿啊,还是gv,也不注意四邻影响,这可是扰民啊。 这整个单元中只有楼上一户装修住了人,想也不用想,肯定是主人以为四下无人,毫不避讳的敞开门看h片,这口味...岑今今啧啧的叹了叹,她好奇心作祟很想看看主人长什么样子,便一脸坏笑蹑手蹑脚的上了楼,来到门边探头进去,眼睛刚瞄到前方客厅,整个人差点没晕倒。 电视墙的一角,两个身影面向墙壁极其亲密的叠在一起,后面的男人身形健美高大,上身黑色t恤,下面,呃,什么也没穿,弧度优美结实的臀部在长t恤的掩盖下若隐若现,看不清年纪,也看不到长相,他一只手紧紧按住身下之人的肩头,一手从前环抱住他胸口,身下白皙男生忍不住轻吟不断,场面香艳至极。 岑今今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令人血脉喷张的现场,更确切的说令人备受惊吓的景象。尼玛,尼玛,我虽然是腐女,可你们开着门搞基,能不能顾及一下我幼小的心灵。若此刻给她一面镜子,她知道现在的表情肯定是抽个不停。 就在发呆欣赏,呃,不,不是欣赏,就在慌张想走的时候,后面的男人由于力道过猛,一下子将身下那人整个撞到墙上,那人毫无防备整个脸侧过去贴到墙壁,他表情微妙,满面潮红,牙齿紧咬着下唇,努力的憋着却又难忍欢愉。 他不经意的抬眼,却顿时愕然,岑今今在门口造型奇特的站着,她左手扶着门框,右手在胸前伸出两个手指,弯曲着指向二人,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弓着背部,像极了坏事没做完的小贼。 在与那男人对视的一瞬间,她全身的血液一下子从脚底涌上了头顶,岑今今张大了嘴,极力克制才没让尖叫从自己的喉咙喷出来,她顾不得许多几乎仓皇而逃,手脚并用三下五除二便逃回自家。 她来不及关门,一鼓作气拿起放在一旁的包,抓起车钥匙转身就走,猛的一抬头却吓了一跳,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黑t恤黑裤子黑鞋黑帽子,还带了一个黑色口罩,将整个人捂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睛,正直勾勾的看着她。 岑今今丝毫没有心理准备,下意识的惊叫了一声,那一瞬间她觉得完蛋了,这虽然不是荒郊野外,可是整个楼里除了自己,眼前这个怪异的男人以及楼上那两只gay以外,再也找不到第三个人,一瞬间各种剧情在她的小脑袋里闪过,劫财劫色?先尖后杀?大卸八块?归功于她平时美剧看得太多,以至于脑补剧情也是几秒钟的事儿。 再仔细一看,眼前男人的身形气质分明与楼上那攻,不,分明与那身形高大奋力运动那人一模一样,她瞬间便反应了过来,糟了,肯定是找她算账来了,怎么办,怎么办,她勉强的挤出一点点笑,尴尬的咧嘴像他嘿嘿了几声,脑子里快速的想着应对的办法。 岑今今作为典型的腐女代表,可以轻易的就脑补出恢弘磅礴的惊世大戏,短短几秒,各种情节就聚集在她脑中,什么电车之狼,变态杀手。难不成他因为自己扰了好事意犹未尽的想要拉自己上楼三人一起?捂脸。就在她惊魂未定各种意淫猜测之际,那男人一声不吭的转上上了楼,紧接着一声震耳的关门声,楼上那户人家的大门随之关闭。 岑今今随着那关门声猛的一颤,忍不住在心里再说一句阿西吧,没想到还没搬来就遇到了变态,大白天那个啥不关门,就算不是变态恐怕精神也有问题,打扮成这个鬼样子,还真以为自己是忍者啊,幸亏自己定力够好,要不然肯定主动上前跪倒哀求:“来,我自己动手,我脱...” 岑今今越想越后怕,顾不得许多抓起钥匙便蹬蹬蹬的跑下了楼,重新回到车里才发现自己手心全是汗。 她忍不住立刻打电话给鹿游,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原本以为鹿游会安抚她几句,却没想到他竟然噗的笑了,隔着电话岑今今都能想象出他一副欠扁的表情:“岑大小姐,你可别忘了,你是跆拳道黑带二段的高手,别说对付变态,就是真正的忍者来了恐怕也得拜倒在你石榴裙下啊,不对,拜倒在你拳脚之下。” “鹿游!!!”岑今今气得在车里狂喊他的名字:“等老娘一会回去不收拾你!” “怎么收拾,在床上收拾吗?你来啊,我好怕啊。。。” 岑今今一把挂断了电话,如果任由鹿游说下去,恐怕她得去买无数袋去污粉了,这家伙平日里看似人模狗样一本正经,可是一旦污起来,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呃,也只不过是过过嘴瘾罢了,鹿游禁欲多年,她最清楚。 岑今今从包里拿出了车钥匙,这时候才发现手心里全都是冷汗,当时她并不理解为何一般人都无法靠到近前的自己,竟然会对那个一身古怪的男邻居如此畏惧,直到多年后的那天,她才明白,原来那种畏惧,竟然是内心深处最基本的反应,最潜在的直觉在不经意间告诉她,他,对她来说充满了无数的未知与危险,虽然为时已晚。 半个月后,新房的装修开始了,对于风格设计鹿游完全没有要求,不,也不能说完全不能没有要求,至少要隔音效果好的,用他的话说家里有个黑带二段的女汉子,经常深夜划船不用浆,隔音效果不好的话,恐怕惊扰四邻。 每每听到这种话,岑今今几乎都难以自控,恨不得几巴掌照脸抽过去,就算半夜划船不用浆,也不过是她对着沙袋健身而已... 第2章 一言不合就扑倒 鹿游这个人嘴皮子很贱,不过对于女朋友却体贴入微,往常像装修这种繁杂的粗活,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全部包揽下的,岑今今只需要在一边优哉游哉的吃着水果哼着小曲,坐等搬新家就可以的。 只是这阵子鹿游工作非常忙,早出晚归几乎见不到人影,所以请设计装修团队的事情,统统落到了岑今今的身上,不过嘛,人不到,后备力量可不能少,只要岑今今喜欢,全部无条件支持,尤其是在钱上。 用岑今今的话说,怎么跟你谈个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像是卖身一样,明明我自己也有钱赚的好嘛。 虽然鹿游不在,岑今今在装修的时候依旧惬意的不行,每日她开着车早早的就到了新房,工人师傅装修的时候,她嫌灰尘大噪音大,便跑到门外的台阶上坐着玩手机看男神,石阶上很凉,她便向工人要了一大块白色泡沫板垫在了屁股下面,傍晚临离开的时候,她觉得好玩便用粉笔写了个大大的“别踩”二字在上面。 第二天来的时候,岑今今一眼便看到泡沫板上多了个大大的脚印,足足有42,43码那么长,必是男人的鞋了,放眼望去,能经由楼梯走上去的,除了那黑衣忍者怪人之外,跑不出第二人。 “挺大个男人,真tm犯贱。”岑今今心里忍不住暗骂,转身进了室内,忍不住打电话给鹿游。 鹿游默默的听完她一顿控诉,终于开口戏虐道:“对于耍贱这件事情上,恭喜你你终于棋逢对手了,生气干嘛,谁让你先招惹人家在先。” “谁招惹他了,鹿游,你到底是谁的男朋友?!!”岑今今莫名的火气很大,原本想跟鹿游吐槽一下,却没想到他不但不安慰,还跟她贫嘴。” 当然,鹿游嘴上虽然贫了些,行动上可绝不怠慢,岑今今一肚子气等到工人收工下班,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紧跟着下楼,却发现鹿游西服笔挺,正笑呵呵的站在楼下单元门口等她,那一瞬间,岑今今不由得沉醉了0.5秒,雾草有毒,这男人真帅。 “想我没?”他上前便想搭上岑今今的肩头,可岑今今气还没消,顺势反手拉过他手臂就想来个过肩摔,哪知鹿游实在是太了解她,不慌不忙故意架在原地,两个人你拉我拉僵持不下。 而这时,身后的楼梯上黑衣一闪,古怪忍者邻居便一阵风似的冲了下来,一手向外推着岑今今,同时猛的抬腿向鹿游小腹狠踹一脚,力道之大以至于岑今今也被鹿游带倒在地,鹿游下意识的将自己垫在她身下,做了回人肉垫子。 岑今今正想大口问候来人的祖宗十几代,可待她看清楚眼前的不速之客时,心里顿时一抽,估计脸上也狠狠一抽,这货此刻病的更重了,上次好歹带个口罩露出眼睛,尼玛,这次竟然直接套了个cs里匪的头套,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三伏天啊,你丫的是想打劫银行还是怎么招啊,不怕中暑嘛。 就在岑今今还趴在鹿游身上,脸不断抽搐之际,黑衣忍者邻居一把将她拉到一边,抬起脚就向鹿游头部猛踹过去,岑今今暗道一句尼玛,惊叫着想要上前阻拦,鹿游则不慌不忙的向旁边一躲,顺势拉住他的裤腿往怀里一带,力道过猛之下的邻居站立不稳倒在鹿游身上,裤子被拽下大半,露出黑色的四角内裤,薄薄的布料难掩男性特有的雄伟特征,岑今今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 邻居不由得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转瞬便纵身扑向鹿游,他小臂扼住鹿游光滑的脖子,另一胳膊肘撑在地上,一腿微微蜷着,一腿完全压在鹿游腿上,姿势嘛,极度暧昧,几乎整个人都趴在了鹿游身上,两个大男人胸膛紧紧贴在一起,甚为亲密。 鹿游也不曾料想会有如此情形,瞬间便想到岑今今先前描述过的香艳画面,顿时也觉得有些不妥,他示好的笑了笑,礼貌的举起手示意邻居起身。 笑容还未完全浮现在脸上,不按常规出牌的忍者邻居猛的抬手,照着他脸颊猛的就是一拳,鹿游一声闷哼痛苦的皱起了眉头,他眼神微凛瞬间擒住邻居的肩头,二话不说一下子将他翻倒压在身下,鹿游整个人骑在他身上,似凶猛猎豹般狠狠揪住他领口,瞬间高高的举起拳头:“你tm是不是有病?” 拳头还未落下,鹿游对视上身下忍者邻居的那一刻,不由的微微一怔,一双清澈深邃的眼睛在cs头套的紧紧包围下异常的醒目,四目相对鹿游心中没由来的浅浅一颤,他犹豫了一秒紧接着轻推了一下,松开手向后挪了一下身子,整个重心从忍者邻居身上移开,恼火解释道:“这是我女朋友。” 鹿游看不见头套下面忍者邻居的表情,却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一丝惊讶和懊恼,他躺在地上没有动,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岑今今恰到好处的冲了过来,一下挡在鹿游身前,小野马般指着忍者高声道:“哎,你别动手啊,再动一下我报警了啊。” 鹿游轻轻将她拉到身后,向忍者伸出了手想拉他起身,鹿游何等聪敏的人,想必这热心的邻居把他当成坏人,想英雄救美替岑今今出头,只可惜,错了。 一直躺在地上的忍者没有动,他瞄了一眼岑今今,又上下打量了一番鹿游,并未理会鹿游伸出的手,他突然眉头微微皱了皱,一言不发的坐起身,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 鹿游这时才发现,刚才也许动作太快用力过猛,黑衣忍者倒地时一颗生锈的钢钉刺入了他右手手腕,一节露在外面,看不出来刺入了多长,因为疼痛他手臂微微的颤抖着,另一只手费力的将裤子提上整理好。 鹿游低头看了一眼满地的建筑垃圾,转头对站起身要走的忍者说道:“我送你去医院吧,伤的不轻需要尽快打破伤风。”他指了指不远处的车,认真的说道。 “是啊,我们送你去吧。”岑今今也走到近前,向他晃了晃车钥匙。这邻居实在不按常理出牌,前一秒的画面可以让人血脉喷张,下一秒就张牙舞爪的攻击性极强,岑今今打心眼中不愿与他打交道,可一见他受伤,巨蟹座无尽的母性光辉顿时泛滥成灾,她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帮他包扎好,亲手喂汤送药。 忍者捂的实在太严实,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可那双深邃的眸子却冷冰冰的,他似乎没有听到二人的话,没有停顿径直的向小区大门走去。 鹿游犹豫了便一下追了过去,从后面拍了一下忍者的肩膀:“等一下,还是我们送你去医院吧。” 忍者似乎被他的举动惊了一下,他猛的回转身甩掉鹿游搭在肩头的手,低声道:“不用。”修长清澈的眼中满是戒备,他打量了鹿游一眼便快速的离开。 “你上次说的就是他?”鹿游望着忍者的背影,轻声问岑今今。 “嗯,被我撞见那个的,就是他,那个攻!”岑今今忍不住坏笑起来,想起那天的情景,对于身为资深腐女的她来说依旧香艳。 鹿游嘿嘿干笑两声,讨好凑过脸去的笑道:“大小姐,怎么的,经过这一番折腾是不是原谅我了?” 不得不承认,跟岑今今在一起的这几年,鹿游开朗了很多,原本寡言少语整日冰山脸的他,在岑今今开朗活泼的性格渲染下,竟然也逐渐恢复了原本的笑容,以至于贰条整天感慨她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的小天使。 岑今今大掌一挥将鹿游的帅脸顶出老远,“原谅你个大腿”,她出其不意的抓住鹿游手臂猛的将他拉向自己,一个漂亮的过肩摔一气呵成,鹿游深知她脾气,索性配合她摔一摔,就当锻炼身体了。 鹿游被她摔在地上,半天没有动弹,着地的一瞬间他忽然脑中闪过忍者邻居的背影,神秘又孤单。 三个月后,鹿游和岑今今搬进了新家,这时的小区开始陆续热闹起来,装修的住户忙的热火朝天,白天各种装修噪音此起彼伏,但到了晚上却安静得很,装修完入住的住户屈指可数。 第一天晚上,外面下着大雨,窗外雨声淅淅沥沥,房内灯光昏暗,气氛暧昧。两人没有出去吃饭,窝在家里看电视,岑今今三下五除二弄了意面和牛排,转眼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却发现鹿游早已熄了灯坐在餐桌边,阳光俊脸上满是笑意,他一手撑在下巴,一只手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示意岑今今过去。 面对着鹿游俊美的脸,岑今今心里猛然一震悸动,那一刻她有些失神,直直的望着鹿游,站在原地没有动。 鹿游浅笑着一指牛排:“愣着干什么,凉了不好吃!过来啊。” “吃你就够了,吃什么牛排。”岑今今很快回过神来,她故意调侃着,咯咯的笑了起来。 鹿游身高182,高高瘦瘦一表人才,不知上辈子爹妈烧了什么高香,以至于给了他这副五官完美的俊脸,再加温和幽默的性格,让无数女孩子为之疯狂着迷,只可惜,他喜欢男人。 岑今今很少看到鹿游发脾气,如果说完美的人是一百分的话,她会给鹿游九十九分,剩下那一分是因为他不喜欢女人扣掉的。 岑今今一边吃着牛排,一边心神恍惚的看着电视,窗外的雨声让她有些莫名的烦躁。 第3章 该出手时就出手 鹿游回房刚刚脱掉衬衫打算去洗澡,楼上猛然传来巨大的响声,仿似柜子砸到地板,紧接着一阵密集叮咣声脚步声,纷杂不堪,听上去十分混乱。 鹿游狐疑的向上看了一眼没有理会,哪知楼上的响声一阵猛过一阵,隐约能听到男人的咆哮嘶吼声,隔壁房间岑今今眉头一皱走了出来,她说道:“大半夜的搞什么鬼,拆房子啊!你看。” 她一指床边的吊灯道:“这是干什么呢?再折腾下去楼板要塌了,尼玛,我可有恐高症啊,这薄薄的楼板结实不啊?”鹿游顺着她的手望过去,发现吊灯微微的晃动起来,想必是楼上震动的力度较大。 “我去看看,等我别乱走。”他微微皱起眉,轻声说了一句。 “诶,穿件衣服啊。”岑今今急忙唤道。楼上住了两只古怪的攻受,鹿游若是这副造型上楼,恐怕下来难啊。她抓过旁边的衬衫扔向他,“注意安全,那人很怪。” 鹿游接过衬衫穿上,开门上了楼。 楼道中的声控灯还没有安装好,整个楼梯间黑乎乎的,鹿游摸索着上了楼,还没到门口就听见嘈杂纷乱的男声,听起来不像是只有两个人,里面混乱一片夹杂着摔东西的声音。 他上前敲了敲门,等了一会没有人理会,里面混乱叮咣声依旧,不时传来男人吼叫咒骂:“你们别打他,快把他打死了!他妈的都给我滚。” 鹿游忍不住加大了手中的力道,他使劲的砸了砸门,大声说道:“我是楼下的,你们能不能小点声,哥儿们,现在是半夜了。” 瞬间,屋内静了下来,鹿游等了一会见没人开门,便转身向楼下走去,哪知这是身后再次传来剧烈的声响,隐约可以听到有人被殴打闷哼的声音,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再次走了回去。 这一次他没有惯病,直接抬脚猛踹大门:“开门!还tm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屋内的噪音嘎然而止,厚重的大门猛然被人拉开,一个身材魁梧的光头男人满脸戾气探出头来,不耐烦的嚷道:“干什么,踢什么踢,滚滚滚。” 鹿游没有理会他,快速的顺着门缝瞥向房内,里面狼藉一片,无数家具物品散落在地,宽敞的客厅中四五个男人只穿着内裤背对着门站立着,将一个瘦削的身影踩在脚下,那人上身□□看不到样子,裤子被解开褪到一半,露出半个结实的臀部,周围藏蓝色的地毯上遍布了许多令人触目惊心的血迹。 一个轻男人背对着门口,他站在那人旁边用力的向外撕扯着众人,试图阻止他们的行为。 “看你妈看,走走走。”门口的魁梧男子十分不耐烦,他向外用力一推鹿游,转手就想关门。 “不好意思,你影响到我休息了。”鹿游冷冷的伸出手,一把拉住了门,房内几人似乎被鹿游说话的声音惊扰,纷纷回头望过来,被踩在地上的人也随之抬起了头。 鹿游微微一怔。 那是一张五官分明,十分清隽的脸,满是血污,眼角肿胀,嘴角也流着血,看起来有几分吓人,应该是挨了不少拳头。虽然狼狈,但鹿游却一眼就认出了那双犀利清澈的眼睛。 岑今今口中那个古怪神秘,又十分爱好攻受运动的黑衣忍者邻居。鹿游微微诧异,下意识的加大了手上的力道:“你们干什么?拆楼吗?干嘛打人?” 鹿游一把扯开大门,闪身便进了房。魁梧男人见状十分恼火,他用力不客气的向外推搡鹿游,眼中闪着不耐烦的敌意。 “哎,你别动我,你动我一下,小心我女朋友上来撕了你。”鹿游指着他浅笑道。 原本气氛颇有几分凝重,几个男人在听到鹿游这句之后忍不住笑起来,“尼玛脑残,哪来的滚哪去!” “让我走也行,你们得保证不再发出噪音,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了,能不能体谅一下邻居感受?”鹿游言语间十分轻松,他一面应付着,一面偷偷打量着四周与忍者。 忍者邻居面无表情的趴在那里,除了方才对视的那一刻再也没有抬眼看他,他试图挣扎着站起来,很快便被裸身的汉子用力踩了回去,而旁边那位白皙的清秀男,横身挡在了他身前,神色紧张,身子微微颤抖着,看样子很是关心忍者。 看清楚清秀男的一瞬间,鹿游心里咯噔一下,微不可察的怔住了一下,清秀男就应该是岑今今描绘的那位,呃,鹿游意味深长的打量着他。 “行,行,一会我们就完事。”光头男人急于打发鹿游,敷衍的应了几句。 “他怎么了?为什么要打他?你们脱他裤子干什么?一副猥琐的样子,怎么要强上他?”鹿游一指忍者,收起笑意认真问道。 虽然岑今今口中描述的那些有关他的事情十分香艳,令人血脉喷,但之前那次忍者误以为岑今今被人欺负挺身而出,还是给他留下了十分美好的印象,所以眼前的景象让他没办法不管不问。 “关你鸡毛事?别给脸不要脸,滚,老子没耐心了。”光头凶道,人也随之冲了上来,厚实的胸膛顶向鹿游,凶光毕露。 其余几个人也围了上来,有人顺手抄起一旁的棒球棍,不客气的打量着鹿游。 “下楼!别报警,当没看到。”一直默不作声的忍者邻居突然开口道,语气清冷急迫,他向鹿游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离开。 鹿游耸了耸肩,笑道:“受虐狂吗?就算你是抖m,好歹也挑好人啊,这几个多渣?” 他笑吟吟一指楼下:“想受虐可以介绍我女朋友给你,妥妥的,保你半年起不来床”,鹿游面带笑意,脑中却快速的想着对策。 看忍者邻居的模样似乎有难掩之隐,若是就此下楼报警,也许会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可若是坐视不理,忍者恐怕有危险,跟眼前这几个男人硬碰硬,自己孤身一身恐怕敌不过。 鹿游笑着说道:“我若是再不下楼,我那母夜叉的女朋友恐怕就会报警了,到时候我也没办法,你们看看是跟我说说呢,还是等警察叔叔上门呢?” 几个男人面面相觑,气势稍微缓和下来,光头蔑视的看了一眼忍者,粗声道:“这小子在老家欠了我们钱一跑就是六年,哥儿几个苦苦寻找了大半个祖国,今儿终于逮到他了,他妈的,他不但不还钱,还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狗样子,你说,不给点教训好使吗?我娶媳妇的钱啊!听说他喜欢男人,那我就让他尽兴,今天兄弟们非轮了他不可!”说着说着,也许是激动,光头竟然开始哽咽,然后嚎啕大哭起来,委屈至极的模样,抽噎不断,其中还夹杂着一丝咬牙切齿之意,鹿游差点就误以为在拍片现场了,这画风转的如此之快,实在让人措手不及。 “兄弟,六年前你多大啊就着急娶媳妇?”鹿游调侃道,他暗自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就连那小白脸也没有放过。 清秀男的脸上始终露出焦急担忧的神色,他听着光头众人与鹿游的对话没有任何反应,目光始终落在忍者邻居的身上,看样子十分在意他的安危。 “我多大要你管,你快滚,老子今天不废了他就不是男人,我让他跑,看他还能跑哪去,老子不光要废了他的腿,还要废了他第三条腿,欠钱无赖的死变态。”光头瞬间收起眼泪,愤恨的说道。 他不再理会鹿游,转身冲到忍者近前就是猛踹一脚,忍者邻居毫无防备闷哼一声侧倒在地,清秀男疯了一样扑在他身前,低声道:“冲我来好了,别打他。”他嗓音低沉富有磁性,与清秀俊美的五官十分不搭,虽然神色慌张,可语调却沉稳不乱。 “哎,别动手,有话好说,他欠你多少?”鹿游怕拖的时间太久岑今今上来,到时候可就没那么简单,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岑岑若来了,不报警都难。 “20万,算上利息,小30万!这狗币一分钱都没还,还狡辩说没钱,没钱能在帝都买大房子?还装修的有腔有调!”其中一个男人愤恨说道,他冲上去想抡拳揍过去,却本鹿游强劲有力的大手一把拉住:“再说一遍,别动手。” 鹿游脸上的笑容没了,眼中露出冷冷的寒意,他说道:“他没有钱的话,你问问他男朋友不就成了,何必一棵树上吊死?”他不客气的一指清秀男,目光犀利的望向他。 “他没有!哎,啰嗦什么,看够了赶紧下楼,别蹚浑水。”光头说着便伸手拉他。 鹿游与清秀男对视了0.01秒之后,脸上再次浮现了悠闲的笑意,他不慌不忙的说道:“分期付吧,我先给你们拿五万,其余的给他点时间想办法,行不行?” 鹿游此言一出口众人皆是一愣,一直低头不语的忍者邻居猛的抬起头来望向他,眼中划过一丝惊诧。 第4章 人帅嘴皮子太溜 清秀男闻言似乎也是一惊,鹿游明显的感受到他暗自长出了一口气,整个人微微的放松下来,紧握的拳也张开了几分,这些细微末节的小动作统统没有逃过鹿游善于洞察的眼睛。 “真的假的?别仗着自己长了一副好看的脸就胡诌,你凭什么替他拿五万,别耍我们!”光头半信半疑的说道。 “要不要?要的话跟我下来。” 几个男人相互对视了一番,光头点头道:“好,拿!” “慢着!”清冷的声音从几人背后响起,忍者邻居缓缓的站了起来:“谢谢你的好意,钱是我欠的跟你无关,不用费心请回吧。”因为疼痛他微微皱着英武的眉头,向鹿游投去感谢的目光。 鹿游一怔,他猛的反应过来自己自作主张替他还钱,却忘了问这位古怪邻居的意见,他笑道:“抱歉忘了问你的意见了,没关系,这钱不让你白拿,需要还我的。” “不用,我自己会处理,你回去吧。” “不着急回,先帮你搞定再说。” “没什么需要搞定的,你下楼吧。” “啊?这几个人再揍你。。。” 几个回合下来,那几个男人早已不耐烦,尤其是在听到忍者邻居拒绝鹿游替他还钱之后,变得更加焦躁不堪。 光头红了眼,气急败坏的冲着忍者邻居就是一脚,忍者不躲不闪,硬生生的挨了一脚,巨大的冲击力使得他向后退了几步。 那一瞬间,鹿游觉得自己有点多余,也不知道自己抽的什么风,非要热脸贴冷屁股的替人家还钱,尤其是再被拒绝之后还赖着不走。 “鹿游,你磨叽什么呢?这点事儿还搞不定?”一个慵懒的女声从楼下传来,伴随着轻盈的脚步声,一个身影缓缓上了楼。 鹿游顿时一副世界末日的表情,不过可不是他的世界末日,他掩住笑意瞟了众人一眼,心中暗道,瞧吧,你们的苦日子来了,超越银河系的世界末日即将来临。 岑今今在楼下左等右等了十几分钟也不见鹿游回来,不禁有些担心,虽然楼上暂时没有了打砸的声音,可是鹿游没下来,她有些担心。 一想到楼上住了豪放的攻受二人,大半夜放了尤物鹿游上去,岂不是羊入虎口,一时间我们思想丰富的资深腐女岑今今,立马脑补出一场3批的精彩大戏。 她索性随意抓了一件鹿游的大外套,借着门缝露出的微弱光亮抹黑上了楼,忍者邻居家的门半开着,门前没有鹿游的身影,她丝毫没有犹豫拉开门就进去找人。 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上次是令人血脉喷张的船戏场面,而这次却成了斧头帮上门约架?她挨个瞥了一眼,目光重重的落在了忍者邻居身上,360度上下翻飞打量之后,不用问就知道,这是后面那个攻,也是前些日子与鹿游在地上开撕的那位。 岑今今走到鹿游身边,拉了一下胸口的衣襟,嘿嘿两声干笑道:“怎么还不下去?等你好久了,*一刻值千金,别浪费了。” 岑今今没事总是跟别人描述鹿游是人间尤物,其实比起来,她更胜一筹,完美的小脸蛋,丰满别致的小身段,一米六五的个头,时而性感时而纯情,各种风格信手驾驭,走到哪都是焦点。现在外套里面穿着半透明超短睡裙,外露一双大长腿的她,完完全全的感受到了来自眼前几个壮汉肆意打量的眼光。 她倒是不怕,以她跆拳道黑带二段来说,对付几个男人不在话下,更何况男友力max的鹿游在场,她更是优哉游哉美的冒泡。 鹿游见她这身造型进了门,不由得眉头一皱,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双手抱胸一副幸灾乐祸看好戏的模样。 “什么情况?”她扭头问鹿游。 鹿游简单的说了几句,岑今今心里便有了数,她清了清嗓子,一脸娇笑的问向忍者邻居:“讨债的这几位进你家,可有你的允许?” 还未待忍者邻居回答,清秀男摇头道:“没有,他们自己闯进来的。” 自打岑今今进门的那一刻,清秀男便认出了她,回想起当日狼狈画面,他不由得微微红了脸。 “看吧,自己闯的。私闯民宅,没那么简单吧。”岑今今不紧不慢的娇笑道,她一指光头问道:“听到没,私闯民宅,懂不懂啊?不懂我给你解释一下。”她没敢直视衣衫不整的忍者邻居,却忍不住又开始天马行空的脑补起来。 “别磨磨叽叽的,别看你是女的,到时候一起揍。”光头有些控制不住情绪,抓狂说道。 “私闯民宅呢,就是指他人非经住宅主人许可或有权机关...算了说了你们也不懂,简单说吧,你们今儿来人家里,这两位呢没有同意,你们就构成犯罪,论罪是要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哒,懂了没,这里不是戏院大门,说来来说走走,还想要钱吗?欠钱不还你们可以去法院起诉,动用私行也是犯法的,看你们这架势,怎么的,是想欺负他解决一下性瘾是吧,罪加一等,兄弟,你们事儿闹大了呀。”岑今今无骨蛇般靠在鹿游身上,不慌不忙的说道。 几个男人一听面面相觑,半天没有言语。 “走吧,你看看把人家打成这个样子,白瞎了一张俊脸了,多浪费,这万一要是毁了容,他男朋友因此有了二心不要他,你们岂不是硬生生的拆了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啊,裤子也扒了,人人也揍了,见好就收吧。” 资深腐女岑今今同学总是时时刻刻开污,她实在无法不脑补各种华丽丽的香艳场面,尤其是在方才看到清秀男和忍者邻居真面目之后,更是忍不住的各种脑补。 忍者邻居和清秀男闻言顿时脸上一抽抽,岑今今乐了,风水轮流转,该你们抽了。 原本凶神恶煞般的大男人,在听了岑今今一番话之后开始动摇,你看我,我看你,几个回合下来,光头口气一松,对着忍者说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今天就这样吧,改天我们再来,你小子赶紧准备钱,别像个娘们似的磨叽!” 说罢,他向其他几个人一使眼色,便愤愤的向外走去。 “哎,等一下,你说他欠你们钱,有借据或者什么字条吗?”岑今今冷不防的冒出了一句,使得原本踏出大门的几个人停了下来。 为首的光头回头不屑冷哼:“借了就是借了,还打什么字条。” “哟,弄了半天连借条都没有,谁能证明他管你们借过钱?纯粹瞎胡闹,你们够了啊,下次再来闹别怪我不客气。30万是吧?一万一次,分三十次还清,准备好的时候给你们打电话,没打电话的时候别劲儿劲儿的上门找不自在,明白没?”岑今今也不客气,一字一句不紧不慢的笑着说完。 “尼玛,给脸不要脸。”光头男听完岑今今的话恼羞成怒,他快速的冲过来,扬起巴掌就向岑今今狠狠扇去。 只可惜,站在岑今今身边的鹿游动作比他更加迅速,原本无所谓一脸轻松的他霎时间仿似变了一个人,他目光清冷,瞬间挡在岑今今身前,一把抓住光头袭来的胳膊,紧接着扬手就是利落的一拳,光头没想到他如此之快,毫无防备硬生生挨了一记狠揍,踉跄的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倒在地。 其他几人见状傻了眼,一窝蜂的要冲上前,眼看场面混乱不堪,岑今今一把拖住鹿游的手臂,忽然高呼道:“老公,你冷静冷静啊,不要再杀人了啊,好不容易做成精神病人出来的,别因为这点小事就再犯事儿啊。”岑今今声音颤抖充满了恐惧,美丽的小脸也因为害怕而有些扭曲。 鹿游对于岑今今的套路实在是太熟悉了,这小妮子向来不按常理出牌,小脑光时时刻刻都能相处许多新奇特,虽说讨债的几人各个都是壮年男人,若是硬碰硬的话打起来的话,岑今今也不是好惹的主,两人一起上也未必肯定吃亏,可眼下她来了这一出,恐怕是戏瘾犯了,还挺逼真,配合一下吧。 鹿游清了清嗓子,喊道:“我刀呢?媳妇,我上周刚在银河系开光的那把刀呢?快给我拿来!” 一直鲜有言语的忍者邻居与清秀男听到二人你唱我和,脸上忍不住再次抽动起来,岑今今撇了忍者一眼,心里暗爽,该,让你们天天刺激我。 几人见岑今今惊恐万分的样子十分吓人,本来就动摇不定的心,被她这么一嚷嚷几个人都有些犹豫,再看鹿游目光犀利,浑身散发出逼人的寒意,漂亮的眼睛中竟然还能看出几分迷离茫然,越看越像精神病,原本还嚣张不屑的几人顿时没了底气。 他们扶起半天没回过神的光头,匆匆忙忙落荒而走,隐约还能听到从下面的楼层中传来光头的声音:“每次一万,记得打电话,我电话是1382...” 没等他说完,岑今今大长腿一抬狠狠的关上了门。 呃,关上门的那一瞬间她就后悔了。好吧,别人家的房内,三个男人一个女人,大眼瞪小眼,气氛有些尴尬更多的是诡异。 第5章 你裙边夹内裤里了 岑今今眼神瞄过忍者邻居□□的上身,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尼玛,前两次这家伙都全副武装的出现,今天竟然没穿上衣,外表看起来有些瘦削,没想到里面却是这样一副精壮的身材。 岑今今无数次脑补过那天精彩的攻受缠绵的景象,她很是好奇在口罩和cs头套下面是怎样一张脸,原以为肯定是猥琐的大叔或是死宅的弱鸡男,却万万没想到忍者竟然长了一张无比青春阳光的脸,满满的帅气,大写的攻啊,虽然论起五官比起她们家鹿游还差了那么一点点,可是从他身上所散发出的青春气息,却是老油条的鹿游所无法比的。 岑今今的眼睛一路向下划过,忍者邻居那完美的腹肌似乎在向她招手,她若无其事的继续看下去,突然就想起了那日被鹿游扯下的裤子,顿时忍不住坏笑了一下。 鹿游瞥了她一眼,见她做坏事的小表情便知道她在想什么,他轻轻咳了一声,对忍者笑道:“既然这样就不打扰了,我们先回去了。” 钱的话题他没有再提,既然忍者已经讲清无需自己帮忙,他也不便强行替人做决定,再说二人本来也不熟,事处理完了,交道也打完了。 忍者冷淡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径直走到一旁的沙发坐下,看上去有些疲惫虚弱,那一瞬间,鹿游忽然注意到了他手腕上那个淡淡的疤,钉子的杰作。 气氛有些尴尬,这时一旁的清秀男走过来,感激的伸出手道:“谢谢你们的帮忙,实在对不起,惊扰到二位了,我叫日初,请多关照。” 鹿游微微一笑,礼貌的伸出手握了一下:“我是鹿游,刚才的事情不用放在心上,那我们走了。” 在日初诧异的眼神中,他揽过沉浸在花痴中的岑今今,开门向外走去。 然而,身后突然想起的忍者邻居的声音,淡淡的很清脆,可在岑今今听来却如同晴天霹雳,差点没当场吐血,“岑今今,你裙子边夹到内裤里了。” 尼玛,我跟你有仇是不是!!!岑今今用劲全力才控制住体内的洪荒之力,她抽抽着脸扭曲着身子向后面望去,只见自己性感半透明的情趣小黑裙不知何时塞到了内裤中,大半个翘臀露在外面,蕾丝的红色小内裤大摇大摆的展示在外面。 “啊!!!”岑今今忍不住尖叫起来,虽然她是十足的腐女,性格阳光开放,可骨子最深处还是坚定秉承着自家东西不能给别人看的原则,这下可好,简直丢人丢到家了,黑历史,绝对的! 在岑今今爆发之前,鹿游动作极为迅速的替她将裙子边从内裤中抽了出来,又用自己高大的身体挡在她身后,在岑今今咬牙切齿的低吼声中下了楼。 “鹿游,他吃我豆腐啊,你替我去撕他,这口恶气不出,我岑今今所向无敌的声誉不保啊,他怎么知道我名字的啊?”回到自己家的岑今今依旧对此耿耿于怀。 “撕他干嘛啊?你没发现吗,能跟你对贱的人终于出现了啊,你们两个简直了,绝配!”对于别人看了岑今今走光一幕这事儿,鹿游似乎并不介意,他忍住笑意说道。 “我好歹是你名义上的女朋友好不好!鹿游。”岑今今气恼的进了房间,一脚倒踹踢上了门。 鹿游倚着门,讨好道:“岑岑呐,我的小心肝儿,你忘了他对女人不感兴趣啦?你就算脱光出现在他面前,他都不会多看你一眼的。” 门里的岑今今暗自庆幸今天穿的不是丁字裤,要不被看得更多,她气呼呼的熄了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半天也睡不着。 鹿游一反常态的没有继续哄她,整个房子里静悄悄的,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岑今今微微皱眉,她狐疑的起身开门走到客厅,却发现灯亮着鹿游的人却不见了。 正纳闷着,大门一开鹿游高大的身影了进来,他看到岑今今光脚站在客厅的样子微微愣了一下,“怎么还没睡?哪不舒服吗?” 鹿游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不自然,细小的表情却没有逃过岑今今的眼睛:“你干嘛去了?” 鹿游浅浅一笑道:“下楼买盒烟,着急了?” 岑今今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嘴上没说,心里却感觉有点不对,认识他这么久了,还从没见过他吸烟,她并没有多说,摆了摆手回了自己的房间。 鹿游则拿起手机,光脚走到了客厅另一端的阳台之上。 窗外,尚未完工的新小区里漆黑,四周寂静无声,鹿游眉头微锁,快速熟练的在键盘上按出一组数字,电话拨通,半天之后才有人接起,那端静静的没有人说话,鹿游神色凝重,低声道:“帮我查一个人,他叫林日初...”浅浅的话音掩盖在寂静的夜幕之中,鹿游叹了一口气缓缓坐到一边的椅子上,他闭上眼睛,脑中浮现不断的,都是日初那张清秀却又神秘的脸。 清晨五点不到天光大亮,岑今今睡的很不踏实,她懒洋洋的翻了个身向外唤去:“鹿游,你在家吗?” 书房电脑边的鹿游听到她的声音不禁挑了挑眉,凝重的看了一眼屏幕上的资料,轻轻点了关机键。 六点钟,岑今今冲了个凉,三下五除二便做好了早餐,第一日入住新房外加上半夜那一同折腾让她睡的很不好,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她咂舌道:“鹿游,你行啊,为了陌生人两肋插刀,说拿五万就五万啊?” 鹿游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他淡淡笑了笑:“也就是随口一说,别当真。”说罢他便不再言语,扭头继续看电视上的早间新闻。 岑今今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想说的话吐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鹿游不对劲,以她对鹿游的了解,这小子绝对心中有事。 鹿游一反常态的没有去上班,也没有在家陪岑今今,他给贰条打了一通电话,简单几句后约好了去市郊的水库钓鱼了。 贰条速度感人,半小时便杀到了楼下,鹿游匆忙的穿上一件t恤,抓起钱包便下了楼,连每日必做的goodbyekiss都忘了,岑今今冲着他的背影呲了呲牙。 她走到阳台上,看到长发及肩,一身艺术家打扮的贰条站在二手本田旁边,嘴里叼着一根烟,向走出的鹿游摆了摆手。 还未待鹿游到近前,贰条便面露兴奋之色,大猴蹦子般的窜到鹿游身边,一手搭在他肩头,在他耳边说着什么,楼层太高听不见,但也从中看出鹿游的脸色微微缓和了一些。 岑今今脑海中霎时间闪过一丝不详的念头,尼玛,什么情况,自打昨晚那一出之后,鹿游便几分神不守舍,像丢了魂似的,大半夜的还出去了一趟不知去的是哪。 岑今今性格大大咧咧,对于鹿□□踪之类的并不在意,也不会偷偷的翻通话聊天记录,她太了解鹿游有一说一绝不遮掩的性格,可今天鹿游的表现实在太反常。。。 原本计划要与闺蜜缕缕去挑选拍摄婚纱照的影楼,可岑今今霎时间没有了心思,不悦的气氛逐渐在心底升温,她开始有些郁闷生气,思来想去也没想到什么头绪,索性去书房的画板前画画。 刚走到门边,就被走廊中传来的一声巨响惊了一跳,重重的摔门是仿佛要将大门撕扯下来一般,紧接着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个人冲下楼的声音,之后再次恢复寂静。 神经病!岑今今骂了一句。 她刚调好油彩准备画一头奔腾的草泥马给鹿游看,电话哔哔哔的来了,岑今今瞄过去,是缕缕。 电话刚接通,缕缕特有的山东好爽大妞气质扑面而来:“岑岑,岑岑,陪我去趟x市,现在就去,我要去相亲!” “啊?你脑子没抽吧?什么相亲,跟谁相亲?” “梦中情人,我男神同意跟我面基了,你快陪我去。” “那个很壕的陈先生?” “没错,没错就是他,他同意跟我见面了,你快点,别化妆,穿的土一点,凸显我,掩护我,你懂得。二十五分钟后火车站见!”没等岑今今反应过来,缕缕咔嚓的挂断了电话。 尼玛,今天什么情况,怎么都不tm的正常,二十五分钟?还真是不给化妆的时间,岑今今无力吐槽,她随便套了牛仔t恤便出了门,一路狂奔,出租车师父差点被催出了翔,终于在二十三分钟的时候见到了火车站候车室门前妖娆的缕缕。 第6章 陪我喝酒可好 缕缕人称缕妖精,一张古典温柔的脸却偏偏喜欢走妖娆路线,个人打扮风格极佳,尤其配上170窈窕的高个子,整个人更加的与众不同。 “草,你怎么这个鬼样子?黑眼圈都到下巴了,一夜没睡?鹿游一夜七次来着?”见面第一句话,缕缕不客气的调侃道。 岑今今白了她一眼,义愤填膺,激动问苍天一般将昨晚的事情讲了一遍,缕缕听完噗嗤的就乐了:“卧槽,卧槽,还有这样的事儿啊,你们家邻居帅不帅?” “帅个头,帅能咋的,人家是弯的,你还有本事给他掰直了?还是老实相亲吧。”岑今今瞪登着15寸的细高跟头也不回的去买票。 一番折腾到了x市陪缕缕相亲,完事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岑今今抬头向自家望去,灯是黑的,鹿游还没有回来。 缕缕撇撇嘴道:“吵架了?你们家诗人鹿游怎么一天都没给你打电话?” 岑今今冷哼了一声:“久未运动,他怀念我的过肩摔了。” 两人咔咔咔踩着高跟鞋爬上了九楼,岑今今站在门口翻钥匙,缕缕点亮了手机屏幕给她照亮,岑今今感觉到暗处有东西在那里窥视,不由得抓过缕缕的手机向上照去,尼玛,差点没吓个半死。 一个黑影坐在上面的缓步台之上,身边东倒西歪的摆放着酒瓶子,黑暗中一双发光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她二人。岑今今强忍着没有叫出声,她顾不得许多颤抖着开了门,那人是谁她不想知道,但除了那忍者邻居她想不到第二个人。哥儿们,请问你是狼吗,非要在黑暗中闪烁着黑暗的眼睛? 开门的那一刻,屋内瞬间灯火通明,十几个好友盛装出现在房子里,鹿游白衬衫搭配藏蓝色的西裤,手持大捧鲜花满脸坏笑的站在门口,说道:“今今,搬家快乐。” “尼玛,搬家快乐,什么鬼?”岑今今脸抽抽着差点崩溃,可在一干朋友面前不好发作,忍着心里各种古怪的想法陪着大家吃吃喝喝。 大吃大喝之后,一干朋友东倒西歪的离开,岑今今不放心大醉的缕缕让她留宿,可早已神志不清的缕缕却嚷着要回家跟男神视频,坚持一定要走。还未待岑今今交代,贰条便窜出来主动将重活懒到身上,背起不省人事的缕缕,胸脯拍的当当响,向岑今今保证将缕缕安全送回家。 “贰条,她可是缕缕,你可别...”贰条是聪明人,他还没等岑今今说完,便咧嘴一笑道:“岑岑,你少来,我对她可不感兴趣,你若说我喜欢鹿游倒是真的,缕缕嘛,摆在一边看看就行了,性子太烈,不适合我。” 岑今今撇了撇嘴没有说话,目送着二人下了楼。 转过身面对狼藉一片的客厅她有些头疼,鹿游立马飘了过来体贴的替她在肩头上轻轻按摩着,岑今今八卦道:“鹿游,早上你不在家的时候,楼上那两位好像又吵架了。” 鹿游停下了手顿了一下笑道:“你对他们挺感兴趣啊,有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你的眼睛,说吧看上哪个了?” “我呸,我可不感兴趣,刚才那古怪的家伙坐在楼梯上自己喝酒呢,差点没把我屎吓出来。” “他自己?” “是啊,没告诉你嘛早上两人好像吵架了,那门摔的一个响,小两口闹别扭了呢。”岑今今挑了挑眉,意味深长的说道:“肯定是为了钱的事,钱字头上两把刀啊。” “你怎么知道跟钱有关系?” “废话,那还用问啊,忍者欠了那么多钱,被人打成那个惨样,叫日初的小受都没说帮他还,换你你不生气啊。”鹿游笑道:“三十万也不是小数目,小受万一还不起呢。” “什么还不起啊?你没看那小受从头到脚全是国际大牌吗?那一身行头快顶你一年工资了,就单说他那个江诗丹顿的表,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马耳他系列的,别说三十万的欠款,一百万都够了。”岑今今念叨着,忽然灵光乍现猛然喊道:“卧槽,难道忍者男是他包养的小白脸?” 鹿游赫然停下了按摩着的手,英挺的眉头微微皱起。 而就在此刻,门口忽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岑今今疑惑道:“这么晚了,谁啊?贰条落下东西了?” 鹿游走到门口轻轻问了一声谁,无人应答,他开了门,见到来人之际不由得一怔。一身黑的忍者邻居拎着酒瓶子站在门口,少有的冲着鹿游淡淡一笑,晃了晃手中的酒道:“一起喝一杯吗?” 正对着门坐在沙发的岑今今差点没从上面掉下来,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心中暗道无数草泥马,生更半夜这家伙来干嘛。 鹿游很快反应过来,自觉有些失礼,赶忙微微一笑道:“欢迎欢迎,快请进。” 岑今今从沙发跳了下来,手忙脚乱的收拾了一下狼藉,把忍者让到了沙发上,对于这个打过几次交道的邻居,她始终不敢正大光明的看他,每次看到他的时候,她不禁都会浮想联翩,自动描绘出一副攻受翻云覆雨的画面。 “这么晚了冒昧打扰实在不好意思。”忍者邻居面露歉意说道:“我叫孔子望,昨晚的事让你们见笑了。” 他脸上的伤还在,肿胀消退了许多,留下青紫色的痕迹,简单的黑t恤搭配了牛仔裤静静的坐在沙发上,沉着淡然,并没有因为之前被岑今今撞见春宫画面而感到尴尬,整个人淡若纯水,若非那一身的伤,看上去就是阳光帅气的大男孩。 岑今今没有坐下,退到一旁花痴般杵着下巴望着孔子望。鹿游伸出手道:“我叫鹿游。” 孔子望看着鹿游修长骨干的手怔了一下,很快便迎上去,轻轻的握了握,掌心温热,很暖。岑今今心里又是一顿尼玛,卧槽,公然勾引我男票!!!啊,啊,防火防盗防邻居啊。 鹿游拿来见他酒瓶中的酒快要见了底,便拿出珍藏的红酒想要开启,孔子望摇了摇头,道:“这个没意思,有二锅头吗?整两瓶。” 鹿游顿时笑了,二话不说蹬蹬蹬的下了楼,留下大眼瞪小眼的孔子望和岑今今。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资深腐女岑今今的脸红的像个熟透的小虾米,她抽抽着脸不自然的挤出写笑意,嘿嘿两声道:“那个,呃,孔子是吧,我叫岑今今,岑,不是陈,今天的今,上次谢谢你挺身而出想要救我,很man。” 话说完岑今今就后悔了,明明自己平时说话挺有脑子的,为什么一碰到孔子望就像个傻b似的,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克星,绝对的克星。 孔子望忍不住笑了,在岑今今看来是很灿烂很阳光的那种,晃得她有点飘乎乎的,这男人有毒,是个弯的实在太可惜了。 多年以后岑今今再回忆起这幅画面的时候,终于才明白过来,没错,这男人的确有毒,不止是对她而言,对鹿游来说,简直是无药可解的□□。 鹿游在车后备箱里翻出几瓶二锅头,说来也巧,白天跟贰条钓鱼的时候,那家伙死活带了二锅头去,说是要灌醉鱼,晚上做一锅独特的醉鱼汤来吃,结果鱼汤没吃上,主动送缕缕回家了。 他暗自庆幸的笑了笑,转身拿着酒上了楼,却没有注意到黑暗中悄悄窥视的一双眼睛。 孔子望见到鹿游手中二锅头的时候,不禁难得的笑了,他问道:“特意去买的?” 鹿游谜一样的摇头笑道:“不是,哥儿们放在我车里的,正好拿来喝,你酒量行不行啊,别喝倒在我家,我还得抗你上楼,你这么大个怪累人的。” 挺普通的一段话,听在岑今今耳朵中却有些便了调调,岑今今呲了呲牙,眼珠子不禁左翻翻右翻翻,怪累人的?尼玛,你们俩是想要干点啥啊,喝个酒上个楼累个屁啊。 鹿游和孔子望一人一瓶二锅头豪放对瓶吹,岑今今发挥小主妇的勤劳本质,替他俩人弄了三个下酒菜,还煮了一壶解酒茶放在一边。由于折腾了一天很累,她跟孔子望打了个招呼便先回卧室休息去了。 孔子望话不多,沉闷寡言的样子跟他阳光的外表十分不符,除了默默喝酒之外,他几乎很少与鹿游说话。 平时,调剂气氛对于老油条鹿游太简单,可是今天在孔子望面前,他突然也不想说话,不想打破眼前这无法言语的诡异气氛。 终于,孔子望抬头望着鹿游的眼睛道:“日初和我分手了。”眼中清冷淡然,没有一丝情感。 “嗯,我知道的。”鹿游淡淡的答道。 “你,怎么知道的?他找你了?”孔子望眼中划过一道不解。 “听岑岑说的,她听到你们吵架猜的。”鹿游原本温和的眼神忽然冷了下来,他盯着孔子望问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日初会找我?” 孔子望一怔,很快他便自嘲笑道:“你知道我和日初的关系,今早吵架就是因为你,所以我才会在很问的,他对于你有些误会...” “因为我?”鹿游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他快速的回想了一下昨晚的情形,再三确认之下,肯定自己没有做过出格以至于影响二人感情的事,什么情况,他不由得无奈的苦笑了一下。 “因为我要出钱帮你还债?” “算是吧。”孔子望吐出几个字之后再次沉默下来,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鹿游不知如何回答,有些冷场。 这时孔子望裤兜中的手机忽然叮咚响了一声,他掏出来低头看了一眼,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眉,接着便猛的灌了几口酒,起身道:“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我回去了。” 鹿游指了指旁边的二锅头问道:“不喝了?还有!” 孔子望看了一眼酒瓶,稍微不自然的笑道:“不喝了,明天有事还要早起,谢谢你陪我,不打扰了。” 鹿游坐在沙发上没有动,他点头道:“好吧,有机会再喝,什么时候你想喝酒尽管来找我,一定奉陪。” 孔子望站在大门口欲言又止,鹿游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却见他眼神中闪烁着紧张与犹豫,似乎在努力的抑制着什么。 第7章 就这样推倒,真的好吗 手机再响,孔子望轻叹一声,终于重新走向了鹿游,他二话不说猛的跨坐在鹿游腿上,双手轻轻的捧住鹿游的脸,低头便热烈的吻去。 那一瞬间,鹿游惊了,彻彻底底的惊了,多年的老油条压根也没想到孔子望会来这么一招,你tm的是在干嘛?跆拳道黑带2段的腐女岑今今正在房中睡觉,刚认识的古怪邻居喝完酒不走却想上他! 尼玛,什么情况,鹿游的脑子不太好用了。 孔子望的嘴唇薄薄凉凉的没有温度,他试图探进鹿游的嘴,鹿游眉头一皱几分不悦的躲了过去,孔子望的唇随即霸道的跟了过去。 鹿游望着眼前英气逼人的阳光男人,与方才那个寡言少语的样子完全不同,像霸道的猛兽般极力宣誓着主权。鹿游明白了,卧槽,自己就要被个帅气强攻硬上了! 鹿游试图推开他,一次不成,第二次微微的加大了力道,孔子望闷哼了一声停下了动作,他皱着眉,低头捂住了肋骨。 “没病吧你?”鹿游阴沉着脸压低嗓音问道,他掀开孔子望的t恤看了一眼,顿时一愣,肋骨处肿胀青紫一片。 “下去!”鹿游低声呵斥道。 孔子望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鹿游,突然冷哼不屑一笑,他双手搭上鹿游的肩头,整个身子随之靠了上来,将鹿游猛的压倒在沙发上。 瞬间鹿游一个头两个大,好好的邻居突然兽性大发,这叫什么来着,引狼入室!难怪岑今今总是说忍者邻居古怪,没想到今天领教到了。 鹿游双手被死死压在头的两侧,孔子望身子的重量整个都压在他身上,臂膀极其有力,他几度挣扎也没有将孔子望从身上推出去。 鹿游眼神变得锐利,脸色也冷若冰霜,胸口的怒意无从释放。孔子望从鹿游耳际沿着脖子一路向下吻去,冰凉的唇印在温热的肌肤之上,鹿游眉头逐渐拧成了麻花。 他放弃了挣扎,眼中带着一丝冷漠,淡然的看着孔子望那张谜一样的脸。 而就在此刻,警惕十足一直没有睡觉的岑今今对于外面突如其来的安静有些起疑,她赶忙打开卧室的门,正好对上了这幅绝美香艳的画面,岑今今愣了两秒,接着便如当头一棒反应过来:“鹿游!不行!”岑今今失声尖叫,接着便冲了上去。 孔子望的动作被岑今今的尖叫所打断,他面露尴尬,非常不自然的从鹿游身上下来,对着岑今今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鹿游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盯着孔子望没有出声。 “鹿游,这样不行,我还在这里呢……”恐惧自心底升起,鸭舌帽女人的话徘徊在她耳边,她若没能遵守承诺看住鹿游,后果不堪设想。 岑今今吓的快要哭起来,她无助的看着孔子望,又扭头看了一眼鹿游,眼泪流了下来。 她对着孔子望勉强笑了笑,泪眼婆娑道:“孔子望是吧,请你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可以吗?□□是吧,出门右转200块钱什么样的都有,拜托你擦亮眼睛,别跟个种马似的,看谁上谁好不好!” 孔子望冷静淡然的站在一边,不慌不忙的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抬头说道:“岑今今你误会了,跟鹿游没关系,是我想强上他的,喝多了没把握住,把他当成日初了,对不起。” 岑今今撇嘴冷笑:“孔子望,你狗血言情剧看多了当我傻吧,别tm废话了,赶紧滚,你真让我恶心。” 鹿游闻言微微皱起了眉头,他坐到沙发上一言不发的看着孔子望。 孔子望自嘲的笑了笑,扭头看了一眼鹿游,四目相对他欲言又止,最后抓起来时拿的酒瓶转身出去上了楼。 一声关门响之后,四周再次陷入寂静。 鹿游和岑今今家里的情形,像极了电视里的抓奸现场。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的岑今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不慌不忙的翘起二郎腿坐在鹿游对面,问道:“这回说吧,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鹿游神情缓和了很多,少有的不耐烦出现在脸上。 “趁我现在还有耐心听你解释赶紧说,不然以后这房子你自己住,我正好成全你们两个楼上楼下,哦对了,高兴的话你们也可以上下楼层打通,再弄个旋转楼梯什么的,互通更容易是不是。”岑今今心跳个不停,但却故作轻松的说道。 “没什么,因为昨天的事日初跟他分手了,他喝多了以为我是日初,上错人了。”鹿游神色淡然的说道。 “是吗?”岑今今不悦的看了一眼鹿游,“他那样子像喝多?” “怎么不像?非得屎尿失禁才叫喝多?”鹿游站起身解开了衬衫的两个扣子,他走到岑今今近前,一脸认真,柔声道:“今今,你反应有点过激了,我早晚还是要跟别人在一起的,从你的身份来说,没有资格指责我,更何况,刚才……”他忽然不知该怎么解释,也觉得没必要跟岑今今解释。 岑今今莫名的生气一丝怒气,她冷下脸,不高兴的说道:“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女朋友,你能不能顾及一下我的感受?” 鹿游沉默不语,他坐到沙发上,拿起二锅头一饮而尽,半响,才低声说道:“今今,我帮你找个地方,你搬出去吧,或者你住这里,我搬出去,我们这种混乱的关系该结束了。” “你是在赶我走?就是因为孔子望?”岑今今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呆呆的望着鹿游,站在原地没有动。 鹿游摇头,无奈笑道:“跟他没有关系,其实这些话我早就想跟你说,是时候了……”。 孔子望回了空荡荡的房子,没有开灯,他将酒瓶随手扔到一旁,走到阳台上席地而坐,回想起刚才发生的那一幕,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帅气的脸庞袭上一抹阴郁。 半响,他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低声道:“失败了,半路岑今今出来了。 “废物,上个男人对你来说不是轻而易举的吗?怎么到了鹿游面前就萎了呢!没关系,一回不行就再来一次,三天之内上鹿游,不然的话我就把孔子息的治疗停...”电话那头的语调低沉声音冰冷,威胁的意味十足。 孔子望没等他说完便打断道:“不用威胁我,三天内会完成的,别催了,治疗的钱别断。”他挂断电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索性躺在冰冷的阳台地面上,一动也不动,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 有些不欢而散之后,疲惫的岑今今回房昏昏睡去,鹿游替她关了灯,自己则披上睡袍走到了阳台之上,他再次拨出了熟悉的号码,压低嗓音问道:“查到了吗?” “当然。楼上的房子落在一个叫林日初的名下,跟你们同一天买的,谁先谁后查不到。” “真叫林日初?” “真的,查过了没有兄弟姐妹,独生子女,老家是x市的,背景清白干净,目前是一家上市投资公司的总监。”电话那头的人淡淡说道。 鹿游思索了一番,继续问道:“那个孔子望,什么来历?” “他?更没什么可扒的,父母双亡的孤儿,自小在福利院长大,大学毕业后一直在建筑工地搬砖为生。” “搬砖?” “是搬砖,大学的时候爱上了一个大他两岁的风流学长,为了供应学长的财源,每日起早贪黑的到附近工地上搬砖供学长挥霍,倒是痴情汉子一个。” 鹿游脑中顿时出现了活灵活现的“痴汉”二字,岑今今的口头标配名言。“然后呢?” “什么然后?没了啊,结局就是他被风流学长甩了,不知为何毕业后没有找专业对口的工作,一直不断的在各个工地上搬砖挣钱,偶尔也打零工给人家送水。” 鹿游沉默着没有接话,他眼前忽然浮现出孔子望那张阳光的脸,和那眼中不易觉察的淡然忧伤。 那头也沉默着,半响终于再次开口道:“关雎尔的忌日要到了,你要不要回去祭拜?” 鹿游拿着手机的手微微一颤,他顿了半天,浅笑道:“不去了,徒生哀伤罢了。” “好吧,你若想去看他,随时都可以回。忌日那天我替你给他送束花。” 鹿游沉默的挂断了电话,他拿出许久不抽的烟,一根接一根的抽了起来。 关雎尔清脆的笑声依旧在耳边响起:“臭鹿游,你欺负我,我的第一次可是献身给你了,你可要负责到底啊。”那张美得令人无法喘息的脸仿似昨天般赫然出现在鹿游眼前,那一颦一笑,硬生生一下下的戳着他的心。 林日初,长了一张跟关雎尔很像的脸,只是更清秀一些,没有那么冶艳夺目,他曾经仔细打量过日初,看着看着又觉得两个人不像,关雎尔的笑容灿烂无邪,可日初的笑却暖在面上寒在心底,他们,可会有关联? 鹿游很烦,焦躁的坐在阳台上一直到天亮。 第8章 滴,车震了 第二天,缕缕早早的便约岑今今出去见陈先生,临出门前腐女岑不放心的再三叮嘱鹿游,见到孔子望一定要保持距离,不能说话,甚至也不能多看一眼。 鹿游啪啪啪拍着胸脯一顿保证,岑今今这才放心的出门。鹿游胡乱的吃了一口早餐,便匆匆下楼赶去上班,今天他要去见一位很重要的客户。 不巧,七月的天说变就变,刚才还是晴空万里,转眼就大雨滂沱,鹿游在楼下看了一眼岑今今停在一旁的车,径直走出小区到了马路边打算打车。 无奈肉少狼多,雨天打车实在有点难,好不容易等到了一辆空车,鹿游还让给了旁边抱孩子的女生,他抬手看了看表,不禁有些焦急。 一辆黑色的沃尔沃缓缓的开到他身边停了下来,车窗缓缓摇下,一身黑衣的孔子望面无表情的冲他点头道:“上车吧,去哪我送你。” 鹿游顿时一愣,头顶瞬间一个咔嚓炸雷,岑今今那张美艳又邪魅恶毒的脸赫然出现,仿佛在指着他说,小贼,看你怎么办?他看了一眼车,又想了一下昨晚电话中说到的那个搬砖痴情男生,很难与眼前这个外表阳光,眼神却忧郁的大男孩联系到一起。 他犹豫着要不要上车,迟疑间眼角余光瞥到副驾驶前车窗边摆着个小小的摆件--手指粗细的假仙人掌,绿油油的,插了几根刺,开了一朵小花。 鹿游脸色变了变,毫不犹豫的上了车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车门关上,黑色的沃尔沃风驰电掣的驶出,溅起无数水花。 “是去上班吗?怎么走?”孔子望淡淡的问道。 “不上班了,带我去找日初。”鹿游轻轻的敲了敲孔子望的肩头,脸上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孔子望闻言一阵急刹车,转动方向盘将车停在路边,他扭头看了一眼鹿游,冷声道:“下车。” 鹿游笑吟吟的摇头道:“让我上车的是你,让我下车的也是你,耍我是吗?我不下,快带我去见他。” 孔子望看着方向盘沉吟了片刻,一声不响的开动了汽车,载着鹿游向市郊快速开去。 “你怎么认识他的?”鹿游看着认真开车的侧脸,轻声问道。 “谁?”孔子望一丝不苟的看着路面,随口回了一句。 “日初,林日初呗,还能有谁?” “你对他感兴趣?你不是喜欢女人吗?”孔子望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看也没看鹿游。 “我对他是挺感兴趣的,怎么你吃醋了?” 孔子望无奈的笑了一声:“不至于吧,你喜欢谁不关我的事,何况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为什么要吃醋?你看我像那种小家子气的娘炮吗?”他忽然扭头对鹿游笑了笑,灿烂的笑容让鹿游有些措不及防。 鹿游怔了一下,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自此一路上二人不再说话,静默的驶向市郊一座小山脚下的树林边。 山边是一大片废旧的空地,瓦砾遍地,没有人烟,孔子望在小路边缓缓的停下了车,他呼吸有些急促,双手紧握方向盘低着头不出声。 鹿游觉察到了他的不对劲,皱眉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一路之上他就发现了孔子望似乎有些紧张,像是有心事般不断的咬着嘴唇。 自打车子驶出市区,鹿游便知道孔子望压根就没打算带他去见日初,他忍着没有拆穿,想看看他到底有什么鬼把戏,直到此刻,车锁忽然被孔子望锁住,鹿游霎时间头顶冒凉风,一种不好的预感直扑而来。 孔子望忽然抬起了头,一反常态,阳光清隽的脸上忽然浮现一抹邪魅的笑意,他眼神有些迷离,靠近鹿游柔声道:“鹿游,我想上你。” “卧槽,你特么是不是有病”,鹿游像惊弓之鸟般忍不住骂了一句,身子也向后躲去,“去,去,去,滚一边去少来这一套,你把我弄这来就是为了上我?” 孔子望闻言忍不住笑了,露出漂亮的牙齿,他伸手一把扯过鹿游的衣领,薄唇也随之贴了上去,整个人瞬间将鹿游压倒在放低了的座椅上,一手将他精致的白衬衫撕扯开,吻向他纤秀的脖颈。 “你麻痹疯了!”鹿游大脑断片短短几秒,很快便回过神来,瞬间暴怒的他蜷起膝盖猛的顶向孔子望小腹,同时一手抓起座椅旁的烟灰缸狠狠向他头击去。 砰地一声响,孔子望赫然停下了动作,他一手支撑在鹿游身旁,一手捂上头部,眉头紧锁,鲜血顺着指缝一滴滴的落在鹿游白色的衬衫上,格外的刺眼。 鹿游有些傻眼,清醒过来的他有些懊悔不该对他下如此狠手,他没有继续推开孔子望,却想拉开他紧捂伤口的手查看伤情:“对不起,让我看看。” 孔子望安静的松开手后,任由鹿游轻轻的拨开他的头发查看伤口,一时间四周静悄悄的,只听到孔子望喉咙中传来淡淡的咽口水声音。 血还在滴落着,沿着太阳穴一路向下划过,在鹿游整洁的白衬衫上落下红色的印记,咔嚓,金属的声音响过鹿游耳边,他一惊,手腕传来的冰凉感让他浑身一颤。 孔子望修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鹿游忽然读懂了其中的含义,那分明是凶猛的野兽望向到手猎物的眼神,充满了危险与戏虐之意。 一副手铐将鹿游的右手牢牢的锁在把手之上,顺势将另一只手压下,孔子望居高临下再次俯视鹿游。 “孔子望,卧槽,真是给你脸了,我特么怎么认识你了,你要强上我?你大爷的,赶紧放开我给我滚下去,卧槽,救命...” 有那么千分之一秒,鹿游差点没昏过去,一向所向无敌骁勇善战的床笫勇士,竟然也有失足落水的时候。 孔子望看到向来沉着冷静,令人无法捉摸的鹿游,眼前这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忍不住扑哧乐了,他开口道:“你怕我?之前又不是没试过跟男人在一起,反应这么激烈干什么?这要是在古代,我恐怕要给你立个牌坊了。” “你特么跟我贫是不是,你这叫犯法,你信不信老子一会报警抓你!”鹿游听他说完,顿时一惊,似乎深藏的秘密被一层层剥开般,顿时他眼中怒火泛滥,脸色难看至极。 高高在上的男人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好啊,事成之后随便你。” 他再次俯下身子,薄唇残暴攻意十足的吻上鹿游的唇,温热的舌头霸道的撬开他的嘴,不断的在里面打着转纠缠着,空闲的一只手开始熟练的解开鹿游的裤子,向里面雄伟处探去。 鹿游原本激烈抵制的舌头开始慢慢的败下阵来,不知不觉中他迎上了孔子望热切的亲吻,被动变为主动,猛烈的与他纠缠在一起,他眼神迷离,眼眸中的怒意渐渐缓和下来。 激战中被手铐束缚的右手无法施展,使得他无数次想将孔子望翻身压在身下的愿望落空,“放开我”,他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孔子望微微一笑,松开了压住的那只手。 松开的那一瞬间,鹿游似发狂猛兽般照着孔子望就是一拳,未待他反应过来又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再次将他拉到近前,迎上去激烈的亲吻着。 出乎意料的是,情到浓处孔子望并没有像他想象般强上,而是俯下身用自己灵活的舌头替他解决了一时之需。 事后,在外人眼中宛若情侣般的二人并没有一丝温存,孔子望替鹿游整理好衣物,然后没有丝毫停顿,抓起手机打开车门,走到几步之外鹿游听不到声音的地方,拨通了电话冷声道:“你要的我搞定了,治疗的钱可以补上了吗?” 电话那端传来日初不屑的浅笑声:“不错,干的漂亮,你放心,我现在就叫人转账到医院,下一步嘛,听我的指令。” 孔子望挂断了电话,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回车子重新坐了进来,动作轻柔的替他解开了手铐,鹿游沉默着没有说话,俊美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突然鹿游的手机响起,他皱了皱眉拿了起来,看到岑岑两个大字额时候,脸色变得特别难看,迟疑了片刻终于按下接听键:“岑岑,找我?” 电话那端的岑今今焦急问道:“鹿游,你干嘛去了,你们公司人找你都找疯了,电话都打到我这来了,在哪呢,我开车去接你。” 鹿游瞥了一眼孔子望,轻声道:“我临时在外面有点事,一会就去公司,不用担心。” “鹿游你搞什么鬼?这么大单子都不要了,被孔子望吓得时常了?”岑今今故作嗔怒的声音透过手机传过来,孔子望不禁挑了挑眉。 鹿游说了几句匆忙挂断电话,他有些烦躁,沉默片刻拿起座椅边的纸巾,递给孔子望说道:“先压住伤口,免得流血不止留下伤疤,直接去医院吧。” 第9章 Excuseme?缠上我了? 孔子望接过纸巾,笑了笑,说道:“我们换下位置,你来开车吧。” 鹿游一愣看着方向盘没有动,他冷冷的丢下一句:“你自己开吧,我不会开车。”之后便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孔子望无奈的摇了摇头,将纸巾丢到一旁,紧接着发动汽车径直向市区开去,半路鹿游下了车,几欲开口却欲言又止。 “放心吧,今天的事儿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更不会跟岑今今说,忘了吧,以后不会了。” 鹿游抬起头目光锐利直视孔子望,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以前的事情?谁告诉你的?你调查过我?” 孔子望忽然脸上浮现灿烂的笑容,他大方摇头道:“我没有那个精力也没那个途径,只不过诈你胡乱说的,没想到被我猜中了,我对你之前的事情并不感兴趣,不用放在心上。” 他说完向鹿游挥了下手,开车疾驰而去。 鹿游低头看了看自己滴了血迹的白衬衫,颇为懊悔的坐在路边久久未动,方才在车里与孔子望缠绵的景象不断盘旋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他本应该拼死反抗的,却无法理解自己为何在紧要关头却投降,入了孔子望的霸道怀中。 虽然没有被孔子望强上,可毕竟经过如此亲密之举之后,依旧无法直视二人目前的关系,更没办法直面岑今今,一种羞耻感油然而生,让他进退两难。对于岑今今,他非常的爱,爱到骨子里,无法想象没有岑今今的日子会是怎么样,可他不想对她隐瞒今天发生的事情。 孔子望开着车来到了一家私立医院门前,早早等在那里的日初走了出来,接过孔子望递过的试管,赞扬的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道:“辛苦你了,为了这些精夜还是很拼的,果然没让我失望。” 孔子望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绕过他大步走进急诊室去包扎伤口。 半夜的时候,鹿游接到一通电话,那边嗓音低沉缓缓道:“你要的我帮你再调查了一遍,关雎尔的确没有兄弟,不过他倒是有一个妹妹,从小便送养给了别人,关雎尔跟她不过几面之缘罢了。” “妹妹?有照片吗?发给我!”鹿游眉头深锁,急迫的追问道。 提示音响过之后,社交软件中出现了一张女孩的照片,看起来二十出头很是清秀,短发及肩,微笑着面对镜头,眼睛虽然不是很大,却炯炯有神。 鹿游看过照片之后微微的松了一口气,他继续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凌晨晨,随了养父的姓,她本人现在南方x市读大学,不在这边,你之前考虑的太多。” 鹿游轻轻的挂断了电话,坐在阳台的大躺椅上望着窗外的星星,睡意全无,他回想起白天与孔子望的亲密的情形不由得皱起了眉,他疲惫的闭上眼睛,孔子望那张阳光的脸庞却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不断的在脑海中反复流转。 鹿游猛的张开双眼,眸色寒冷犀利,隐隐透出危险之意,俊美的脸上忽然却出一丝戏虐的笑意,孔子望,想玩是吗?不管你是谁,接近我有何目的,我都会陪你玩玩! 第二天岑今今从外面回家,发现鹿游貌似没有去上班,他接过岑今今手中的包包,替她拿来了拖鞋,然后便去了书房。 岑今今挑了挑眉,对于他的冷淡还真有些不适应,也不能说是冷淡,只不过他觉得鹿游最近有些心神不宁,大部分时间都泡在书房中。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鹿游的声音自书房传了过来:“我替你和缕缕订了两张去欧洲的机票,作为你乔迁新居的礼物,怎么样,岑大小姐还满意吗?” 岑今今不禁一愣,紧接着便满脸惊喜的冲入了书房,抢过鹿游手中的机票,快速的扫了两眼,抬头道:“为什么是我和缕缕的,你呢?耍什么花招啊?” “去不去?不去算了?哎呀真可惜,听说某人的男神都在欧洲啊!”鹿游抢回机票故作可惜的样子叹道。 岑今今上下打量了几眼,冷哼道:“鹿游你直说吧,到底打算做什么妖蛾子,故意把我支走是吧,嫌我碍眼直接说就可以嘛!” 鹿游忍不住笑了:“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你。”笑意忽然凝结在脸上,他严肃的望着岑今今继续说道:“你没觉得林日初有问题吗?” 岑今今顿时一怔,她回想着娇喘连连满脸羞意的日初,不禁咽了咽口水:“日初?有什么问题?他是受啊,我发现了。” 鹿游摇摇头,嗓音低沉道:“你不觉得他长的像关雎尔吗?” “雎尔……”岑今今口中呢喃着这个名字,呆立着久久未动,其实她根本没见过关雎尔的样子,“鹿游,过了这么久,你还是在想他,你到底……,还没有从过去中走出来?” 鹿游摇头道:“相信我的直觉,林日初和孔子望不是偶然才成为我们的邻居,他是冲着我来的,我……有很不好的预感,要出事。” “冲着你来的?他是谁?”岑今今鲜有的皱起了眉头,不解问道。 鹿游见她紧张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轻轻安慰说道:“不知道,我需要时间查一查,这段时间你先去尽情的玩好了,不然留在这里我不放心。” 岑今今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嘿嘿乐了:“看你说的那么严重,应该不至于吧,记得有危险可以叫警察叔叔。唉,鹿游,难不成你有外遇了,可别这么把我支走哈,小心我的大长腿劈……” “劈我肩头?”鹿游忍不住笑道,“放心吧,醋精大小姐,你不在我绝不会乱搞,真怀疑你是不是故意来监督我的……快去洗澡吧。”他开玩笑的随口说道,推她去了浴室。 浴室半透明的玻璃门缓缓拉上,鹿游转过身来,脸色瞬间微凛,神情严肃得有些骇人,那场害关雎尔丢了性命的惨烈车祸现场忧似在眼前,一幕幕不断重演,关雎尔绝望的尖叫声,刺耳的刹车声,猛烈的撞击声在耳边徘徊,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雎尔,我会替你找到凶手的,相信我,等着我,我没有抛弃你。 半个月之后,岑今今和妖娆的缕缕手挽手的开始了欧洲一月游,临走之前,岑今今甜笑着嘱咐:“鹿游,自己在家要乖哈,等我回来好好爱你。”她附在鹿游耳边低声道:“自己注意安全,有问题就找贰条帮忙,别硬撑。” 当年关雎尔的那场事故,她也有所耳闻,她深知鹿游所面对的是怎样的险境,如果鹿游的直觉没错的话,那么她实在不敢想象怎样的危险在等着他,不给鹿游添堵,不让他分心是岑今今的一贯原则。 所以她开心的跟好基友缕缕去了欧洲玩。 夜晚,鹿游独自坐在阳台上,身旁的桌子上放着一张照片,照片中的人甜甜的笑着,摄人心魄的完美五官生动至极,仿佛要从照片中走出一般。 鹿游伸手抚摸着他的脸,失神自语道:“这么久了,都没能查到凶手让你安息,我真是没用。”他将头埋在照片上,温热的泪悄无声息的低落:“你孤单单的在那里害怕吗?” 一声低低的轻叹之后,鹿游静静的睡着了,英挺的眉微微皱着,俊美的脸上写满了不舍与懊悔。 没过多久,鹿游突然被猛烈的砸门声所惊醒,大门外的砸门声十分急促,一阵强过一阵,似乎再晚一点就要夺门而入一般。 鹿游看了一眼照片,起身不慌不忙的走到书架边将照片夹到了其中一般书中,然后才走向门口。 “谁?” “鹿游开门,快帮我。”竟然是孔子望,鹿游有些讶异的挑了挑眉,他没有开口,脑子里却在想着要不要给他开门。孔子望语调急促,声音微微颤抖着,透出一丝的慌张。 “有事吗?”鹿游忍不住发声问道。 “我弟弟生病了,需要马上去医院,你能不能开车送我,120说所有的车都出去了,暂时过不来!我弟弟恐怕坚持不下去了。” “找软件叫一辆车吧,我不会开车。”鹿游没有开门,冷冷的回了一句便不再言语。 “来不及,这里没竣工太乱,私家车都不愿意过来,鹿游你帮帮我!”孔子望语气中充满了哀求,与平时淡漠的样子相差很多。 鹿游转身返回到门口,猛的拉开大门不耐烦道:“都说过不会开车了,我怎么帮你,钥匙你拿去,自己开!” 他抓起茶几上岑今今留下的车钥匙,扔到孔子望怀里,便再也不理他坐到茶几旁看电视。 孔子望怔了一下,来不及多想便蹬蹬蹬的跑上了楼。 转瞬间,他便抱着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下了楼,男孩身材并不瘦小,孔子望185的身高抱着他也有几分吃力,男孩面色苍白双眼紧闭,没有一丝反应。 路过鹿游门口的时候,孔子望一心下楼,并没有注意到屋子里的情况。岑今今的车就停在了楼下,他勉强打开车门将弟弟放到后座躺好,正打算绕道驾驶那里,弟弟突然抽搐起来,牙关紧咬,手脚不断的扭曲抓挠着。 第10章 跟踪失败,丑拒 孔子望脸色极为难看,他顾不得许多焦急的再次回到后座,努力的撬开弟弟的牙齿,为了避免他咬伤舌头,直接将两根手指伸了他口中。瞬间手指便被咬破,孔子望眉头紧皱,忍着痛想立刻送他去医院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忽然,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身旁,他惊的一抬头。 鹿游冷着脸不发一言,拿过钥匙便坐到了驾驶位置,车子风驰电掣连闯红灯驶向最近的医院。 一路上二人悄声无言,情况紧急顾不得多想,鹿游拨通了医院的急救电话,车子刚挺稳,早已等候在门口的医生护士便迎了上来,孔子望被紧紧咬住的手指终于也从弟弟口中拿了出来。 孔子望没有多看血肉模糊的手指一眼,随着医院生跑进了急诊室。鹿游松开方向盘,却发现手心全是冰冷的汗水,外套中的t恤也早已被冷汗浸湿。 自从那场诡异的车祸之后,他不曾再碰过车子一下,只要坐到驾驶的位置,他便会不由自主的颤抖,那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让他无法顺畅的呼吸,那晚的一幕幕不断的在眼前回放,关雎尔绝望的叫喊声在耳边徘徊回想,尤胜身处地狱。 他不知哪来的勇气使得他不顾一切的重新驾驶车子,送孔子望到了医院,冷静下来之后,鹿游整个人浑身无力瘫软在座椅上。 许久,他缓缓的走下了车,靠在车门上抽了一根烟,在尼古丁的刺激下,他瞬时清醒了许多。大楼里远远的长廊上,孔子望向他挥了挥手手大步的走了出来,被咬伤的手指已经包好了纱布。 鹿游表情淡漠的看着他,没有说话。他走到鹿游近前,径直的靠了上去,温暖的臂膀一下子绕上鹿游,感激拥抱道:“鹿游谢谢你帮我,你救了我弟弟!” 突如其来的举动令鹿游怔住了一下,那熟悉的温度与那日在车里一样,炽热温煦又富有攻击性。鹿游瞬间有些烦躁,他恼火的拉开距离,冷冷问道:“小事别记在心上,人怎么样了?” 孔子望语气轻松,脸上泛起了阳光的笑容:“医生说没有大碍了,他本来一直住院的,今天偷偷跑回家给我过生日,没想到差点出事,等过几天他稳定下来,我再帮他转到原本的医院。” “那就好,手没事吧?” “嗯?什么?” “你的手,要紧吗?” 鹿游向他的手撇了撇嘴,孔子望这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被弟弟咬伤的手,淡淡笑道:“皮肉伤小意思,过几天就好了。” “没事我先走了,车留给你先开吧,我打车回去。”鹿游把车钥匙扔给孔子望,转身向外走去。 “哎,不去看看我弟弟吗?他醒了,想见见你。” 鹿游停下了脚步,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转过身来,无奈冷笑了一声,点头应允。 整洁的病房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看起来颇为乖巧懂事的男孩正在半躺着输液,孔子望和鹿游进来的时候,他正在对护士撒娇笑着。 “子息,这是就是送我们来医院的哥哥,他叫鹿游。”孔子望看着弟弟,眼中满是疼惜关切。 “啊,这就是送我来医院的大帅哥?哥,哥,我叫孔子息,是他弟弟,谢谢你救了我,诗人哥哥你知道吗,尽管你只在医院门口站着,你却攻占了这里的护士姐姐们。”看似内敛沉稳的孔子息一开口便十足的孩子气,尽管脸上苍白没有血色,却但也难掩少年青春洋溢的活泼气息。 面对着他,鹿游收起臭脸,今晚第一次笑,他走到窗边笑道:“哦?是吗?那你帮我告诉你的护士姐姐们,我有个跆拳道黑带的女朋友,不敢随意拈花惹草。” “什么?你竟然有女朋友了?像你这么英俊潇洒的男人应该有个匹配的男朋友才对啊,这才是你打开的正确方式嘛,你看看我哥,我哥也帅啊,要不你们组个cp吧,绝配,绝配,太完美养眼呐,我天。”孔子息手舞足蹈忍不住拍起巴掌来,忘性之际手背的针头戳得他有些疼,他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孔子望和鹿游一听他这番话,互相看了一眼,空气顿时有些诡异尴尬,二人目光均有些闪躲不自然, 细小的动作却没有逃过孔子息的眼睛,他一脸的难以置信,大声道:“卧槽,哥,你们两个有□□!是不是,是不是?别瞒着我,赶紧说!” 孔子望一时间不知如何接话,他刚要开口反驳,鹿游却不慌不忙笑着说道:“子息,你二次元的东西看多了吧,我对男人不感兴趣,别强行cp了,生病了还替别人操心,你累不累,快点好起来,到时候带你出去玩。” 孔子息听到鹿游否认,顿时面露失望之色,可在听到鹿游说要带他出去玩之后,顿时来了精神:“诗人哥哥,这可是你说的啊,说话算话啊!” 鹿游笑着点了点头,不经意间撇了孔子望一眼,却发现他也正看着他,不由得身子一紧,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 这是护士走了进来,面无表情的看了三人一眼,道:“家属请回吧,别打扰病人休息了,以免加重病情。” 孔子息对着脸色都不是很好的二人挥了挥手,一脸坏笑挤了挤眼睛,孔子望上前摸了摸他的头,不放心嘱咐道:“不许再偷偷去找我记住了吗?好好休养,别让我担心。” 孔子息难得听话的点点头,自己拉上被子乖乖躺好,冲着鹿游一呲牙:“诗人哥哥,记得有空来看我,我不在家的时候替我照顾好我哥,你别看他人高马大酷酷的,其实他就是个孩子,特阳光没心眼的那种,他喜欢吃辣的,还喜欢……”没等他说完,孔子望拉着鹿游便走了。 “喂,喂,我还没说完。”孔子息的声音远远的被甩在了身后,鹿游也甩开了孔子望的手。 孔子望自觉有些失态,自嘲的道歉说:“对不起,我没想那么多……” “你是在说我想多了吗?”鹿游再翻白眼,大步流星的走到医院门外,回头对呆在原地的孔子望说道:“记得好好保养车,要不岑今今回来非过肩摔你不可,我走了。”他冲着孔子望淡淡一笑,俊美的脸庞噙着几许深意。 孔子望半天才反应过来,待他追过去,鹿游早已走的不见了踪影。 孔子望看了下表,此刻已经快到晚上十点了,手机震动了几下,他皱起眉头掏出来看了一眼,随即便坐到岑今今的车里,按照手机短信中的指示驶向闹市区的一个咖啡店。 孔子望在店门口停好车,他摇下车窗向咖啡店忘了一眼,日初一身休闲装,正坐在靠窗的位置向他挥手,清秀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孔子望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熄火下了车,迈着大步的走进了咖啡店。 转角处,一辆掉了漆的二手本田紧跟着停了下来,贰条一脸激动外加兴奋,叫嚷道:“快,快,跟上,别让他跑了。” 鹿游神情淡然的白了他一眼,道:“有你这么盯梢的吗,小点声!” 贰条咧嘴一笑:“是哦,我这样目标太大,我要低调,你在车里等我,我这就混进去,保证让你满意。” “小心点,那个日初很不简单。”鹿游不放心的叮嘱着,眼睛却始终盯着窗边的孔子望,视线不曾离开过一刻。 坐在日初对面的孔子望脸上露出阳光的笑容,他抿了一口咖啡,神情愉悦的对着日初说着什么,而日初则神情冷漠,淡淡的回应着他。 贰条个子高大,一向走韩版嘻哈风,宽松的休闲装束,搭配一顶骷髅棒球帽,很是吸引人的眼球,主要是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完美的衬托出了九头身的比例,让人不多看几眼都难。 为了低调,他特意摘了帽子,拿起一瓶矿泉水就往脑袋上倒了下去,有型的头发瞬间趴在头顶,像极了被狗舔过一样,嗯,彻底低调了。 他向鹿游拍了拍胸口,挤着眼睛进了咖啡店,选在日初后面的座位坐了下来,点了一杯冰激凌开始大吃。 背后的日初和孔子望在交谈着,声音不大却也听得清楚,日初话语中带着笑意,轻声道:“没有我的日子,过得还好吗?” 孔子望愣了一秒,开口道:“还好,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我不太习惯。” “住久了就习惯了,人呐,是很奇怪的动物,再强烈的情感也抵不过时间的侵蚀,现在不习惯,到时候恐怕又会舍不得离开。”日初语气轻佻带着几分戏虐。 贰条听了不禁撇了撇嘴,不屑的嚼了几口冰淇淋,暗想:“妈的,有钱了不起啊,说话这语气这么欠揍,孔子望明明是个攻,怎么在这娘娘腔面前低三下四的,真丢人。” 孔子望语气平淡答道:“你不是我,又怎么知道我会舍不得?事情一结束我会立刻离开,你不用担心。”贰条看不到他的表情,却也在脑海中画出了一个轮廓,孔子望深邃修长的双眼正望着日初,青春阳光的脸上神色淡然,不卑不亢。 “哦?是吗?”日初冷哼了一声,拿起面前的咖啡一饮而尽。他突然转过身子,探过沙发靠背一脸笑意,对着身后的贰条说:“你好啊,贰条,没想到会在这见到你。” 正挖冰淇淋的贰条顿时傻眼,他嘴里叼着勺子,满脸僵硬的转过头去,尴尬的笑了笑,勉强挤出一句:“hi,你好啊,帅哥。” 日初狡黠的一笑,清秀的面孔背后却透出一丝阴冷,他不经意的向窗外瞥了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怎么不请你朋友进来,自己一个人吃不无聊吗?r,麻烦再给这位先生来一份冰淇淋。” 他转过头来,对着有些懵逼的贰条笑道:“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贰条有些冒冷汗,他勉强挤出些笑意道:“好哒,帅哥不送,谢谢你的冰淇淋。” 日初路过孔子望的时候目光犀利的看了一眼他,顺手在他肩头轻轻的拍了拍,然后便不慌不忙的走了。 孔子望目送着日初消失在视野里,这才把视线放到了尴尬嚼着冰淇淋的贰条,气氛忽然有些尴尬,他友好的笑了笑,轻道一声拜拜,便也走出了咖啡店。 贰条顿时长出一口气,拍着胸脯哀嚎着摊倒在靠背上,不忘继续嚼冰淇淋,另一只手拨通了鹿游的电话,劈里啪啦的吐槽一顿。街角车里的鹿游面色阴沉的挂断了电话。 孔子望走到岑今今的车旁边顿了好一会,才打开车门坐了进去,他没有打开车灯,闭着眼静静的坐在车里不发一言。 忽然,有人轻轻的敲了敲车窗,他猛的睁开了眼睛,却看见鹿游一张俊脸之上噙着淡淡的笑意,向他举了下手中提着的生日蛋糕。 孔子望惊讶的看着他,缓缓的摇下了车窗道:“你怎么在这?” 鹿游低头看了一下表,遂笑道:“不是今天生日吗?现在还没到12点,生日有效,随手替你过个生日吧。”他拉开车门不客气的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将手中的两瓶二锅头往前一扔,示意孔子望开车。 “你跟踪我?”孔子望打量着他并没有发动车子,脑中疑惑不断。贰条,他之前在鹿游家门口的台阶上见过一次,今晚突然出现在咖啡店中,实在蹊跷。 他又回想起日初对贰条说的话,再看了看一脸淡然的鹿游,顷刻间便恍然大悟。 “我跟踪你干什么?你特么妄想着犯了?”鹿游一脸惬意的敲了一下蛋糕继续说道:“你吃不吃蛋糕?不吃我走了。” 孔子望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发动车子道:“吃,白来的干嘛不吃!你丫系好安全带,我开车技术不好,别闪了你的小蛮腰。” 第11章 推倒,满满的套路 鹿游霎时变了脸色,深邃的眸子中划过一抹寒意,看着路面的孔子望并没有注意到他神情的变化,继续道:“去哪?你说。” “去你家。”鹿游很快神情便恢复如初,他望着窗外穿梭而过的霓虹灯,没有系安全带。 孔子望忍不住快速打量了他一眼,二话不说直奔家中。到了楼下,鹿游提着蛋糕径直的走上楼梯,孔子望拎着两瓶二锅头跟在后面,漆黑的楼道里伸手看不见五指,可偏偏两个人脚步沉稳不乱,除了略微凌乱的脚步声,再无它响,一时间气氛暧昧又诡异。 孔子望开了客厅的灯,随手从旁边鞋柜中拿了一双崭新的拖鞋放在了鹿游脚边,接着便提着二锅头去了厨房。 鹿游瞥了一眼鞋柜,半开的门内摆了一双淡蓝色的拖鞋,看上去40码左右,他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将蛋糕放在茶几上,随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的开始切蛋糕,孔子望拿着酒杯在他旁边坐了下来,倒满了酒。 “生日快乐!”鹿游淡淡一笑,向孔子望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谢谢。”孔子望也拿起酒杯抿了一口。 “对着蛋糕吹蜡烛是小女生的套路,我觉得你应该也不会喜欢,所以我直接把蛋糕切好了,你不介意吧?”鹿游递给他一块,解释道。 孔子望接过蛋糕没有吃,他注视了鹿游三秒,轻声自嘲道:“说吧,想知道什么?” “挺大个老爷们怎么这么磨叽,我什么也不想知道,想知道的也不会问你,就是给你过个生日有问题吗?你吃不吃,不吃我下楼了!” “那……为什么要给我过生日,我们……好像不太熟。” “放屁,什么叫不熟,你都……”鹿游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语气中带了一丝丝怒意。 孔子望忽然领会到他所指之事,顿时表情也有些不自然,他尴尬的笑了笑说道:“谢谢你送我和我弟去医院,改天请你和岑今今吃饭吧,我手艺很不错的。” “你会做饭?看不出来啊。” “那是,穷人家的孩子嘛很早就自理了,万事不求人,这样方便。” “林日初包养你了?”鹿游一直浅笑着,忽然冷不防冒出这样一句。 孔子望微微一怔,眼中划过一丝受伤之意,却也笑道:“你觉得呢?这房子是他名下的,之前那部沃尔沃也是他借给我代步的,他是我男朋友,仅此而已,不过现在分手了,车子还给他了,这房子他暂时借给我住,等我找到其他的地方就会搬走。”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鹿游从裤兜拿出一个小小的仙人掌摆件,递给了孔子望。 “你哪弄的?这是不是日初喜欢的小玩意嘛?”孔子望接过来看了一眼,继续说道:“这仙人掌上原本刺挺多的,他不喜欢都拔了,只剩三根,他房间里还有好几个。” “拔刺?”鹿游用手轻轻的触摸着小小的刺,不经意的问道。 “他说三个刺代表三个人,不多不少正好。”孔子望咬了一口蛋糕,声音有些模糊不清。 鹿游听完之后脸上忽然噙上一抹笑意,他转而问道:“你弟弟什么病?看样子有些严重,还好吗?” 孔子望一怔,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不禁叹道:“他先天性心脏病,小时候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机,拖到现在有些晚了,引起了很多的并发症,医生说要想保命只能心脏移植。” 鹿游的笑意僵在脸上,他没有想到病床上那个谈笑风生的活泼少年竟然身患重病,心里顿时一紧,很不舒服。 “别担心,现在医学技术这么高明,孔子息会没事的。”鹿游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重。 他拿起一小块蛋糕,尝了一口,笑着摇头道:“太甜了,小女生的东西。” “不会啊,很好吃。”孔子望狼吞虎咽的吃了一块,喝了一口二锅头,又拿起第二块。 “你嘴角有奶油。”鹿游忍不住笑着指了指他嘴角,示意他擦一下。孔子望顺着他指的方向擦拭了一下,又耸了耸肩看着他。 鹿游觉得好笑,向他坐了过去,顺手帮他轻轻的将另一边嘴角的奶油擦掉,俊美的脸上洋溢着淡淡的微笑。就在这一刻,孔子望望着他满是笑意的脸有些讶异,亦或是感觉不自在。 他下意识的屏住呼吸,一动也没动,一双修长有神的眼睛却盯着鹿游没有挪开视线。 鹿游也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四目相对无言,暧昧却又无法言表,两人靠的很近,鹿游手指微微动了动,忽然就笑了,他将手上的奶油伸到嘴里品味了一下,还未待孔子望反应过来,便已轻轻揽过他的头,薄唇递了过去,瞬间便霸道的撬开了贝齿,毫不客气的品尝着他口中二锅头夹杂着奶油味道的芳香气息。 孔子望做梦也没想到他会出这一招,以至于身子僵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有些手足无措,一双手无力的垂在身旁,进退两难。 鹿游微甜的舌头灵活温润,熟练的在他口中穿梭搅动,肆意的攻占索取着。 转瞬间他便已被压倒在柔软的沙发上,孔子望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喘息,鹿游放过被吻得红嫩的薄唇,向他光滑修长的脖颈吻去…… 孔子望几欲挣扎都没有甩开鹿游,不由得□□尽褪,他猛的反身将鹿游压倒在身下,在他耳边微怒道:“你搞什么鬼?别忘了你有女朋友,想上我先处理好自己的人际关系再说!别背后干偷鸡摸狗的勾当,岑今今是好女人!” 被压在身下的鹿游听他这么一说,忽然忍不住笑了,孔子望的雄性特征早已悄然发生变化,隔着裤子不经意的摩擦着他的腿。 “孔子望,你有点意思,那天在车上怎么没见你这副模样?装是吧,也好,我不勉强你,不过,有点事儿确实要问问你。”鹿游一把拉下孔子望,将他紧紧的搂在胸膛上,在他耳际轻声戏虐道:“我且说着,看看说的对不对。” 孔子望皱着眉并没有动,全身的重量都压在鹿游身上,胸口贴着胸口,他甚至可以听到孔子望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日初他给你钱让你勾引我的,对不对?”鹿游嗓音低沉,在他耳边缓缓道出一句,“你弟弟身患重病急需用钱,可你一个穷小子根本无力承担,为了救人你宁可放低身段被他包养,按照他的指示故意接近我对不对?他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告诉我,他给你的钱,我也可以给你,我给你双倍,三倍,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说道最后,鹿游的语气有些不友好,手上的力度也不自觉的加大了许多。 孔子望的头被他狠狠的压在手,抬不起来,过了半天,孔子望才不缓不慢的低声道:“你先松手,我喘不过气了。” 鹿游这才意识到自己用力过猛,赶忙松开手让孔子望从他身上爬起来。孔子望脸色阴沉极为难看,他坐到沙发的边缘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扭过头对鹿游苦笑道:“难忘的生日哈,你来着还是为了这个而来。”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日初是我男朋友,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没有任何目的,我只说一次,不会再说第二次,时候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说完他看也没看鹿游一眼,径直的起身走去了卧室,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鹿游凝视着他离去的背影,眸色蒙上一层阴霾,他不屑冷哼的拿起仙人掌摆件,拔掉了其中的一根刺,又将仙人掌摆在了一旁的酒柜上,这才动身下了楼。 艳阳高照,远在巴黎的岑今今,正在多瑙河上跟缕缕休闲惬意的度假,半个多月的游玩经历并没有让她过多疲惫,反而整个人精神焕发像小马达一般动力十足。 导游在介绍着途中所遇的经景点,岑今今的手机忽然响起,她不悦的撅了撅嘴,不知哪个不识相的现在打电话,真是想死,她看了一眼号码,不认识的陌生来电,犹豫了一下接起了电话,那端一个用了变声器的陌生声音突兀响起:“岑今今,度假愉快吗?” 岑今今差点没扔掉手机,心猛烈的跳个不停,她几乎忘记了有多久没听到这个声音了,令她胆战心惊却有不能舍弃背离的声音。 “我?怎么是你?”岑今今难掩惊讶,语气颤抖着道,她瞄了一眼身边的缕缕,她正在兴致勃勃的观赏者河两边的景致,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和异常。 “怎么?几年不联系,你就把我排除在生活之外了是么,呵呵,别忘了协议依旧生效,你还得听我的!” 岑今今脸上有些惨白,光滑的额头开始渗出淡淡的汗珠,她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问道:“找我有事吗?” “当然有,怎么你怕了?” “快说吧,我在巴黎信号不是很好,喂,喂,哎呀听不清楚。”她故意喂了两声,匆忙的想挂断电话。 “别装神弄鬼了,岑今今,我了解你,你怕了!信号不好没关系,要不我去找你面谈?我都看到你了,一身红裙子很漂亮,衬你。” 岑今今颤抖着手,犹豫了一下没敢挂断电话,就在这时,河道的另一端迎面驶过另一艘小游船,一个戴着鸭舌帽口罩的神秘男人远远的向她招了招手,又晃了晃手中的电话,示意她继续听下去。 第12章 阴谋当前,还有性趣? 岑今今瞪大了眼睛,心狂跳不止,她紧张的舔了舔嘴唇,再次将手机放到了耳边,那个古怪的声音再次说道:“为什么看到我像见了鬼一般?怕我打断你的好日子吗?哈哈哈。” “你想要什么?”岑今今低声道。 “我要你找借口跟鹿游分手,任务完成,该进行下一项了。”那边的声音隐约的透着欢愉,不紧不慢的说道。 岑今今顿时呆若木鸡,她张了张嘴却哑着嗓子没能出声,另一只握拳的手指甲深深的嵌入了肉中,她仓皇回头望向那艘开出去很远的小船,只看到那个身影远远的向她挥了挥手。 “我不会离开鹿游的,你给我的钱,我都会还给你,把银行账户发给我,等我回国立即打给你,没有事情不要再联系我了!”岑今今一口气说完,颤抖着挂断了电话。 缕缕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关系问道:“怎么了?谁打的电话?鹿游?” 岑今今手脚冰凉,她勉强的挤出点笑容,回答道:“没事,骚扰推销电话,白白浪费我电话费!”她急忙的按了关机键,将手机放到了包里,心神不宁的说道:“下船就直接回酒店吧,我有点累了,想休息。” 缕缕眼带怀疑上下打量了她几眼,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早早的陪着她回了酒店。 缕缕去了浴室洗澡,岑今今独自躺在大床上思绪万千,脑子乱成了浆糊,那变声器中传来的声音如同恶魔般在耳际不断回想,鹿游那张噙着笑意的俊脸不断在眼前浮现,她心里乱成了一团。 忽然,床头边客房的电话响起,吓得岑今今猛然一个激灵,她坐起身,呆呆的望着电话没有动。 浴室里的缕缕听到电话声,催促道:“今今,电话响了你怎么不接啊!干嘛呢你?” 岑今今这才回过神来,爬到床边接起了电话,刚说了个“喂…”,那边忽然传来渗人的笑声:“岑今今,手机干嘛关机啊,躲我是吧,没用的,你走到哪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是不会离开鹿游的!” “那恐怕由不得你,放心,你好好在巴黎玩吧,这几天我不会再找你,等月末你回国,记得去老地方找我,别耍花样,不然你那陈年往事我恐怕着不住啊。” “你……”一时间怒意上头,冲淡了强忍的恐惧之感,岑今今用力的挂断了电话。 刚从浴室出来的缕缕恰巧看到了这一幕,不解问道:“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有屁快放,到底怎么了?” 岑今今勉强的挤出一丝笑意,说了句我不舒服,就钻到被子里装睡去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关透过窗子照入室内,鹿游睁开了眼睛,时钟此刻指向了十点,他坐起身拿过床头边的水杯一饮而尽,因为想事情一夜未睡,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昏昏睡了过去。 他打电话约了贰条,然后去热了牛奶面包,还没等吃完,楼下车喇叭便滴滴的响个不停,贰条一身休闲嘻哈装扮风驰电掣的出现在了楼下。 鹿游挑了挑眉,抓起一份档案袋便匆匆的下了楼,一见面贰条便惊呼道:“卧槽,晚上背着岑今今偷人了?气色怎么这么差?一夜二十次?” “你少来,今天有正事要办!开车”,鹿游自顾的坐进了二手本田,面无表情的说道。 “哟,心情不爽是吧?让我猜猜,有□□!”贰条一脸坏笑的走到另一边坐到了车里,问道:“去哪?” “去x市找一个人,送我到机场。” “啊?你没病吧,突然就要去x市,尼玛,几千公里啊!”贰条哀嚎道。 “送我到机场就行,不用你去。”鹿游淡淡的说道,目光却落在手中那叠档案上。 “别介,我还是跟你去吧,你最近有点不对劲,放你自己去我还真有点不放心!”贰条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开车快速的驶向机场。 飞机落地之际,已经是晚上六点钟,南方的空气闷热潮湿,下了飞机贰条便开始甩着满头的汗抱怨:“热死了,哎妈,我的苍天!” 鹿游无奈的瞥了他一眼,快速的上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某大学,按照档案上的信息,两人很快便找到了目标寝室楼。 高校大门管理并不是很严,一路畅通无阻,可到了寝室楼这,二人进不去了,女生寝室管理严格需要刷卡才能进入,鹿游不慌不忙的拨通了电话,说道:“凌晨晨吗?你的外卖到了,麻烦下来取一下吧。” 挂了电话,他向呆掉下巴的贰条努努嘴道:“任务交给你了,我不方便露脸,看你的!” “卧槽,你别介啊,突然来这套我没防备啊,外卖呢,尼玛,装也装得像点啊。”贰条一脸的懵逼,却也只能无可奈何的蹲到了门口。 不一会,一个娇小甜美的女生便走出了寝室大门,齐肩短发,身材玲珑有致,一双有神的眼睛四处张望着。 贰条进退两难,为了让鹿游多看两眼女生,便鼓起勇气起身,嘿嘿干笑两声,上前道:“同学,请问你是来取外卖的吗?” 女生一脸警惕的望着他,看他一身痞气不由得退后了半步,疑问道:“你是不是记错了,我今天没叫外卖,你送什么的。” “啊,是吗,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对不起啊。”贰条故作轻松道,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瞟向了不远处凝视的鹿游。 女生皱起了眉头,顺着他的目光看了鹿游一眼,便转身迅速的上了楼。 贰条蹭蹭的跑到鹿游身边,急忙问道:“怎么样,看清没?这是谁啊?值得你千里送?” 忽然他一拍大腿,惊呼:“卧槽,你要背着岑今今出轨?” 鹿游不耐烦的白了他一眼,盯着早已不见人影的走廊轻声道:“她是关雎尔的妹妹。” 一语言罢,贰条哑然惊在原地,一时间笑意僵在脸上,他动了动嘴唇,半响才艰难的说道:“不像啊,一点雎尔的影子也没有,什么时候有的妹妹?” 鹿游一拽贰条,道:“别发呆了,走吧,我的目的达成了。”他意味深长的笑着,眼睛瞟到窗边暗处的那一抹纤细身影,心里便有了答案。 贰条正沉浸在怀念关雎尔的氛围中,听他这么一说顿觉云里雾里,不解道:“什么目的?不是要看小女生的吗?” 鹿游大步走在前,头也不回的道:“她不是关雎尔的妹妹,假的!” “啥玩意?诶,你说话能不能说明白点,刚才还说是他妹妹,这会儿就走了啊?白来一趟,咱俩不四处转转看看景色啊?” 鹿游眼中凝聚着锐利的光,面色清冷疾步如飞,说道:“随你,我先走了。” “抽什么风啊你,等我……”贰条一脸懵逼的跟在后面,边走边捂着肚子哼哼道:“我饿啦,能不能吃碗面再走?” 鹿游丝毫不理会他,再次回到机场,连夜回了x市。 寝室楼中那双在暗处窥视的眼睛,直到两人走得不见了踪影,这才拿起手机,拨通后得意甜笑说:“帅哥,我按照你的吩咐打发了那两个人,别忘了给我打钱哦,么么哒。” 妖冶讪笑的脸上完全不见方才纯净羞涩的模样,她得意的挂断电话转身走回了寝室房间,笑着对室友说道:“不好意思打扰了同学们,凌晨晨的东西我收拾好了,这就走了,再见哈。” 她摆摆手,拿了一袋整理好的东西向外走去,身后书桌上一颗小小的仙人掌摆件立在那里,闪烁着绿色的光。 孔子望一如往常的白天去工地搬砖,傍晚回家脱去一身的黑衣黑裤,快速的冲了个澡,换了一身休闲装,拿着炖好的鸡汤去医院看望孔子息。 远远的在走廊便听到浅浅的欢笑声,孔子息的欢愉的声音自病房传出,听起来精神头不错。孔子望不解的紧走几步,推开病房门的一瞬间不由得怔在门口。 鹿游手里正拿着水果刀,满脸笑意的削皮,两个人有说有笑气氛十分融洽。 鹿游一抬头看到门口的孔子望,奇怪笑道:“来了怎么不进来?傻站着干什么?” “哥你来啦,带什么好吃的啦?快拿过来!”孔子息看到哥哥一脸的兴奋,赶忙招手唤道:“诗人大哥陪了我一天,给我讲了好多有趣的事儿,你要不要听听?” 孔子望狐疑的打量了几眼孔子望,顿了一下才走到床边,将手里的鸡汤咣当扔在床头柜上,冷脸问道:“你怎么来了?” 一时间气氛有些不对劲,鹿游依旧不慌不忙的削着苹果皮,孔子息瞪大了眼睛瞅瞅这个,又瞅瞅那个,冷不防说了句:“小两口吵架了?” “闭嘴!”鹿游和孔子望几乎同时脱口而出,孔子息吐了吐舌头,嘻嘻笑道:“哎,我说你俩在我面前注意控制情绪哈,我心脏不好,别刺激我,不然到时候你们就傻眼了。” 孔子望没有理会他,依旧目光清冷盯着鹿游问道:“问你呢,你来这干嘛?” 鹿游闻言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眉头微蹙一把扔掉了水果刀,带着几分不屑道:“这里又不是你家,我来这还要跟你请示?我来看他,又不是看你,你急什么?别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孔子望霎时间变了脸色,他上前用力推搡了一把鹿游,吼道:“你能不能别在我眼前晃!有意思吗?能不能张几个心眼啊!” 他难掩怒气,一把拉起跌坐在床上的鹿游,向门口一推,咬了一下嘴唇欲言又止。 第13章 要喝肉汤,你陪我 鹿游见他这副模样非但没有动怒,反而无所谓的笑了笑,讥讽道:“你哪根筋不对,那小子找你麻烦了?” 鹿游的意思,孔子望瞬间便从他眼神中读懂了,他指的分明是日初,可这句话听在孔子息耳中却变了味道,未待孔子望回答,子息便急切的否认道:“我很听话啊,没让我哥操心,我也没有偷跑出去。”他微微有些激动,惨白的脸上丝毫没有血色,犹豫激动瞬间心跳无法负荷,他下意识的抓紧了床单。 孔子望心里猛的一纠,他担心的看了一眼弟弟,示意鹿游走出病房,待轻声关上房门,他猛的将鹿游按在墙上,阴沉道:“别用你自己的想法猜测别人行不行!拜托你以后别来了!” 鹿游淡淡一笑,他轻轻的挪开孔子望的手臂,直视着他说道:“没做亏心事你怕什么?我只是单纯的想看看你弟弟而已,没有别的意思,看把你吓成这样。不过既然话说到这个地步,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孔子望,日初到底给你什么好处让你接近我?钱?” 孔子望冷冷道:“你觉得有问题还来这纠缠干什么?离我远一点,我会尽快搬走的。” 他一只手臂支撑在墙上,将高大的鹿游罩在其中,两人头紧紧挨着,在旁人看来恰似一对亲密的情侣在壁咚而已。 鹿游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孔子望你别怕,日初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包括你弟弟治病的钱,他威胁你的不就是这个?”他语气平缓轻柔,淡淡的在孔子望耳边回响。 孔子望无奈至极,他猛的向墙上狠狠击了一拳,咬牙道:“不止是钱,你不懂!”修长的眼中尽是绝望,他浑身微微颤抖着,穿着粗气。 话说完,他忽然自己多语说了不该说的话。 鹿游听完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他看了一眼孔子望,轻声道:“看来我猜的没错…不方便说是吧,那就别说了,跟你弟弟的病相比,其他都不重要,别多想,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他轻轻的叹了口气,推开挡在身前的孔子望,不慌不忙的向电梯走去,淡淡的扔了一句话:“替我告诉他,仙人掌我拔掉了一根刺…放在你家里了,让他自己去看!” 孔子望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无法言语的感觉几乎快使他窒息,他再次握紧拳头狠狠的击向了墙壁,手臂的痛楚传递至心口,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讶异的就连自己也无法相信。 孔子望抬起了头正欲转身进病房,却瞧见孔子息捂着胸口一脸惨白的站在门口,“哥……”,他喊了一个字便哽咽住,“我怎么没听明白?要是因为给我治病筹钱惹诗人哥哥生气,那就别治了…以后要是再也见不到他,怎么办?” “在你心里他那么重要?”孔子望问道,心烦之余他倒是有些好奇,只接触过两次的人难道会在弟弟心里占下一个重要的位置? “嗯,很重要。”孔子息认真的点了点头,一提到鹿游,鬼马的样子再次浮现在他脸上,他难掩兴奋笑道:“我很喜欢他,高大帅气人品又好,跟你很衬,你们两个站在一块那简直了,哥,你没发现他看你的眼神很不一样吗?深情中带着渴求,炽热中带着柔情…”。 没等他话说完,孔子望拍了拍他肩头打断道:“幻想够了吧,虽然你哥我喜欢男人,但也不是饥不择食的色|情|狂,他有女朋友的,你就别胡乱cp了。” 孔子息一脸的失望,他揪着胸口勉强的笑了笑:“话别说太早,他看你的眼神不一样,你看他的眼神也不一样,你俩肯定有事儿!哥,我想趟一会,身子有点飘啊。” 孔子望一听赶忙扶着他重新回到床上,不放心又喊来了护士替他检查了一番,在一切如常之后,这才放下心来。 手机铃声响起,一个未知来电出现在手机屏幕上,孔子望看了一眼悄然入睡的弟弟,疾步走到病房外的角落中接通了电话。 日初的声音自那端响起,与平时相比低沉了很多,隔着屏幕依旧让人感受到莫名的阴冷:“孔子望,之前让你做的事,再找机会做一次,尽快!” 孔子望瞬间便握紧了拳头,他强压怒意低声道:“我有底线,这事儿我不会做第二次,你找别人吧。” “哦?怎么翅膀硬了想单飞?别做梦了,别忘了你弟弟心脏移植手术的花费,可是你搬砖一辈子也无法到手的,你不做,就没有钱赚。”日初声音中充满了不屑与挑衅。 “钱我会自己想办法,以后请你别再找我,我会尽快从你那搬出去!”孔子望冷冷的说了一句,便要挂断电话。 电话那端忽然传来日初凄厉的笑,似鬼魅般让人毛骨悚然,他提高声调说道:“孔子望,如果说钱对你来说不重要的话,那么,你兄弟二人的命呢?你若不做,我动动手指打个电话,恐怕苦寻你兄弟二人多年的继母大人,会立刻派人来做点小动作,到时候…孔子息也许会横尸在医院的病床上,而你…”。 “行了!”孔子望呼吸急促,仓皇说道:“我按照你说的做便是,不能让她知道我们在哪!” “怕了?速战速决我等你的消息。”日初的语气忽然轻松起来,带着几分得意嘱咐道。 “为什么非得是我?”孔子望强忍着怒意,低沉问道。 “老天选中你,我也没有办法,哈哈哈,孔子望你认命吧。”日初挂断了电话,讥讽在笑声在孔子望耳际回想了很久。 孔子望闭上眼睛靠在墙上许久,脑中浮现的都是鹿游那张完美的脸,以及生日那天被他压在沙发上,那让人意乱情迷欲罢不能的暧昧气息。 护士的声音在身边忽然响起,他循声睁开了眼睛,负责晚班的护士温柔的向他轻声说道:“家属累了吧?早点回去休息,这里放心交给我吧。” 他礼貌的笑了笑,透过病房门的玻璃望了熟睡的孔子息一眼,说道:“谢谢,那我先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辛苦了。” 护士水汪汪的大眼中流露出微不可察的爱慕之意,她微微的红了脸,点了点头便进了病房。 孔子望大步向外走去,刚心事重重的走到转角处,一个淡雅的声音自身侧传来:“去哪啊?没事的话请我吃饭吧!” 鹿游正悠闲惬意的靠在转角处的墙上,手中玩弄着仙人掌,似乎正等着他。孔子望意外的怔了一下,他没想到鹿游一直等在这里,不知刚才打电话的内容是否被他听到,不过孔子望很快便淡定自然,他冷笑一声走到鹿游近前,目光锐利盯着他的眼睛,忽然,气氛瞬间缓和下来,他抬手捏了一下鹿游的脸颊,攻气十足的说道:“劝你离我远点你非不听,主动上门的猎物我可不会轻易放走的,你可别后悔,鹿游。” 鹿游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他将手中的仙人掌放入裤子口袋,努努嘴道:“别像个娘们似的磨叽,走吧。” “去哪?”孔子望忍不住笑问道。 “逛超市。” “啊?无聊!不去。” “逛超市怎么能说是无聊,你不是说要请我和岑今今吃饭吗?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她不在家,我替她吃!” 孔子望无奈的道:“好吧,四菜一汤,不能再多了,要求不能太高,必须都吃完,吃完不许挑剔。” 鹿游拍了拍他肩头道:“放心我不挑,你做猪食出来我都吃得一干二净,怎么样?别一副哀怨的样子,去趟超市而已,别告诉我你没去过。” 孔子望切了一声,转身向外走去,身后的鹿游瞬间失去笑意,脸上冰冷似霜,目光凛冽无比,他凝视着孔子望高大修长的背影几秒,紧跟着走了出去。 医院附近不远的地方,大型连锁超市里人来人往非常热闹,孔子望一脸的生无可恋,推着购物车认真的选购着食材。 十五分钟之前,二人到了卖场入口,孔子望顺手拿了购物篮正要往里走,却被鹿游拦住了。鹿游朝着购物车努努嘴,道:“你去推车!购物篮太小装不下。” 孔子望看了一眼购物车,丝毫没有理会鹿游,依旧大步向前走。“诶,要请客吃饭的人是你,怎么一点诚意都没有?”鹿游站在原地没有动。 孔子望回过头来,冷声道:“今天非让我请客的是你,客随主便,我就是喜欢提篮子,你喜欢车你可以自己推啊。” 鹿游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拒绝道:“不行,平时我和岑今今逛超市都是她推车她挑她选我买单,我不习惯推车,你来!” 孔子望无奈的说道:“鹿游,你是不是有病,现在跟你逛超市的是我,不是岑今今,我是爷们,我不喜欢推车,你吃不吃,不吃我就直接回家了。” 鹿游见犟不过他,也就不再坚持,他瞄了瞄购物车,又看了看篮子,对着孔子望嘿嘿一笑,说:“我不瞎,我知道你是爷们,还是个霸道攻。” 他顺手也拿起了一个购物篮,晃了晃道:“走吧,满足你提购物篮的愿望,快选,我饿了。” “切!”孔子望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他放下手中的购物篮,转身推了个购物车头也不回的直奔生鲜柜台,鹿游怔了一下,忍不住笑了,他依旧拎着购物篮去酒柜那边选酒和饮料。 十分钟之后,孔子望提着满满食材在酒柜边找到了鹿游,鹿游正在认真的看着手中的酒,灯光下,完美的侧脸噙着淡淡的微笑,整洁的白衬衫袖口卷起,露出修长的手臂,骨干的手指轻轻的握着酒瓶,画面很美好。 似乎感觉到有人在注视,鹿游抬起了头,顺着目光的方向望过去,正好对上了孔子望肆无忌惮打量他的眼睛,他勾起嘴角微微的笑了一下,孔子望心底猛然悸动了一下。 可下一刻这温煦和睦的画面却变了味道,鹿游的目光接下来落在了购物车中的食材上,他挑了挑眉头,不客气的一指道:“选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啊?全都是素的?肉呢?海鲜呢?” 孔子望低头看了一眼,弯腰在购物车里翻了一下,拿出一块鸡胸脯肉,说道:“谁说没有肉?鸡肉营养多,脂肪含量少健康,今晚荤的只吃这个,我海鲜过敏,吃不了那个,想吃你自己去选。” 他说完看了鹿游一眼,却发现他神情有些不对劲,怔怔的望着自己一言不发。 第14章 浴缸水满,替你除衫 “怎么了?又刺痛你哪个筋了?”孔子望一脸的不屑,轻声讽刺道。 鹿游出乎意料的没有反讽,只是淡淡朝他的温柔一笑,晃了晃手中的酒说道:“好菜配好酒,走吧,我要饿死了。” 孔子望点点头,二人朝着收银台走去。孔子望突然想起来什么,停下来说道:“忘买料酒了,你等我一下,我去拿。” “我去吧,你推个车怪麻烦的,去排队等我!”,鹿游说完大步转身去买料酒,孔子望看着他利落的背影,嘴角微微扬起,眼底的忧郁阴霾被短暂的开心冲刷的一干二净。 几分钟之后,鹿游拿着一瓶料酒走了回来,孔子望靠在购物车上,面无表情的在等他。“我买食材你出力,公平得很。”鹿游掏出□□递给孔子望,然后转身打算走向无购物通道。 “我在外面等你啊!结账还要人陪?”鹿游瞪大了眼睛,似乎在嘲笑他脑子不好使。孔子望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他,却最终忍住没有理会他。 等孔子望提了一大袋子商品坐进车里的时候,鹿游早已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悠闲的听起了歌,孔子望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虾怎么吃?清蒸,油焖还是干煸?” 鹿游怔了一下,拿下耳机不确定的问道:“买虾了?” “嗯,你不是嚷着要吃虾吗?买了基围虾给你。” “你不是过敏吗?” “过敏我不吃就完了,问你呢,怎么吃?” 鹿游忽然笑了,他出乎意料的抬手揉了揉孔子望的头发,轻声道:“油焖,多糖少盐不放酱油。” 孔子望不耐烦的躲开,无奈道:“最烦别人摸我头,少废话,安全带系上赶紧走。” 再扭头之际,鹿游早已重新插上了耳机,一言不发闭着眼睛在听歌,安全带依旧静静的在一旁没有系。孔子望白了他一眼,启动车子向家的方向驶去。 静悄悄的车子内,鹿游睁开眼睛,悄悄的偷望了一眼孔子望认真开车的侧脸,此刻的他,阳光俊朗,看起来很是淡然无争,漂亮的轮廓在车灯的映衬下更加清晰,鹿游轻叹了一声,再次闭上了眼睛。 一个小时不到,四菜一汤便准备好了,油焖大虾,水煮鸡胸肉,红烧豆腐,香辣拌黄瓜还有一份菌汤。看着色味俱全的一桌菜,鹿游眼睛亮了,他第一次语气中没有讽刺,真心赞美道:“不错啊,还真能做点拿手菜,小看你了,不过这量好像有点大……”他忽然想起自己说的,就算是猪食也会吃得一干二净,不禁有点后悔。 “没听过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吗?做饭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别废话快吃吧,最好吃的渣都不剩,不然…”孔子望话还没说完,鹿游突然打断道:“怎么,不然吃不完想攻我?” 话音刚落,鹿游自觉说错了话,他赶忙看了一眼孔子望,神色略微有些不自然。孔子望却完全不在意的笑了笑,调侃道:“你想象力太丰富,嘴皮子太贱跟你这张脸实在不配,白瞎了。” 四菜一汤配红酒,奇怪的吃法,二人却也吃得很香,虽然两人并不是很熟识,不过对于两个男人来说,找到共同的话题还是很轻而易举的,没错,高大修长身材绝佳的两个人都是篮球爱好者,说来说去便约好了有时间一起去打篮球。 鹿游的基围虾刚咬了一半在口中,桌上的手机忽然响起,他斜眼瞄了一下,岑今今的来电。他抽出至今擦了擦手,接通电话笑道:“今今…” 电话那头静静的没人说话,鹿游又问了一声:“喂?” 半响,岑今今的声音幽幽的传来,说不清是沮丧还是失常,很飘很远:“鹿游,你在干嘛?” “我在孔子望这吃饭,你怎么了?声音好奇怪。”鹿游察觉到了不对劲,关心问道。 “我挺好的,就是玩的有点累…”,她顿了顿,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似乎鼓起很大的勇气,终于说道:“鹿游,我们分手吧…”。 鹿游的心猛然一颤,他眉头微蹙追到道:“你喝酒了?怎么了,突然说什么鬼话!” “鹿游,我不是开玩笑,真的,我们分手吧,我们在一起不合适,我累了,不想跟你继续下去,玩了大半个月,我突然发现外面的世界很大很精彩,与其跟你结婚,不如在外面多走走看看,人生嘛你知…” “岑今今,你赶紧给我回来,有什么问题见面再说”,鹿游冷着脸,几乎咬着牙说道,他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着,从来都没想过的问题在脑海中打着转迎面袭来……岑今今要跟他分手了。 岑今今的声音低低柔柔的,听起来似乎哭过,鹿游还想追问,她却忽然挂断了电话,再拨过去的时候,电话关机了。 鹿游紧接着又打给了缕缕,那头的缕缕正在睡觉,听鹿游一说顿时惊的坐了起来,难以置信的说道:“什么?分手?她脑子让驴踢了吧?她岑今今就算是跟全世界为敌,也不可能跟你鹿游分手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接下来缕缕说的话,更是让鹿游有些不安,缕缕慌慌张张道:“鹿游,岑今今前天就独自一人回国了,她说有事自己先走,让我继续跟团玩个够,我压根没发现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啊?她这段时间能吃能喝,有说有笑开心得很呐,卧槽,中邪了吗?” 鹿游挂断了电话,一言不发拿着手机陷入沉默,菜饭静静的放在桌子上没有再动一下,孔子望静静的坐在一旁没有出声,虽然不知道那端的岑今今说过什么,可是从鹿游的语气和表情上,他能猜得出个大概。 手机提示音再次响起,鹿游一脸阴郁的打开信息,顿时眉头紧皱脸似冰霜,眼底划过难以掩饰的怒意。 几张照片传来,一脸笑意的岑今今挎着陌生男人的手臂,表情极为亲昵,两人时而接吻,时而搂抱,像极了热恋中的情侣。 鹿游心烦意乱匆匆的看完了照片,便去查看信息的来源,却见对方巧妙的掩去了身份信息,发送人是谁不得而知。 鹿游握紧了拿着手机的手,他猛的将手机向地面狠狠砸去,顷刻间手机屏幕炸裂,破碎的零件四处纷飞,跳的满地都是。 孔子望默默的看着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安慰,一时间气氛有些凝重,鹿游垂下眼眸久久未动。 忽然,他抬起头望向孔子望,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问道:“二锅头有吗?我还没吃饱,咱们继续!” 孔子望顿了顿,他看了一眼阴云密布的鹿游,点头道:“等着,我去拿给你。” 转眼间,一人一瓶二锅头对嘴吹起来,四菜一汤,好酒好菜,风卷残云。鹿游心情不好,几口下去平时酒量很好的他便有些微醺,他感觉有些热,顺手解开了白衬衫的几个扣子,默默不做声自顾的喝着。 “别喝了,有问题解决问题,喝酒有什么用?”孔子望拉住他的手,想抢下二锅头。 鹿游笑吟吟道:“不喝酒干嘛,难得吃到对胃口的饭菜,不喝浪费。”他虽微醺,眼中却清澈如常。 孔子望盯了他几秒,最终松开了手,道:“喝吧,喝完睡觉,钥匙先给我,免得你不省人事开不了门。” 鹿游不屑的冷哼,没有理会他。 一瓶二锅头下肚,鹿游有些体力不支,他将手中的酒瓶放到桌子上,醉眼迷离低声道:“孔子望,谢谢你的饭菜,有时间,等我处理完这个烂摊子,我请你……” 他突然皱起了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很想吐,他跌跌撞撞的冲到了卫生间,来不及关门便俯身对着马桶吐了起来,孔子望摇头轻叹了一声,眼底划过一抹担心,紧跟着他而至。 鹿游感觉到身后的他,赶忙摇头道:“别过来,脏,我自己可以。” 孔子望不由分说上前,蹲下身子轻轻的拍着他的背,道:“吐吧,都吐出来就舒服了,一会我做醒酒汤给你。” 鹿游难忍不断的呕吐着,他分不清那是胃里的痛楚还是心底的痛楚,只知道那撕心裂肺的痛不断冲击着自己的感官,让他生不如死。 几番折腾之后,他几乎无力站立,眼前重影不断整个人摇摇欲坠,整洁的白衬衫早已沾染了呕吐污渍,卫生间里充斥着酒精的味道。 孔子望扶着他,微微的皱了眉,低声道:“这样睡不舒服,我帮你放水洗澡,要不又脏有难闻的,明早醒了你不得疯了。”他语气轻柔,一改往日冷漠的样子。 他将鹿游扶到洗手台旁边站好,自己则转身去浴缸放水,水还没放好,就听扑通一声,身后的鹿游摔坐在地,他闭着眼皱眉靠在浴室柜上,呼呼的喘着粗气。 “你坚持一下,洗完睡觉,快点起来。”孔子望拍了拍他的肩头,柔声劝道。 “不洗了,没有力气。”鹿游眼睛都没挣,神志不清的嘟囔道。 等了半天鹿游也没动弹依旧靠坐着半睡半醒,孔子望有些无奈,五官清隽的脸上浮现一抹犹豫之色。 终于,孔子望用力的扶起鹿游走到浴缸边,抬起手轻轻的替他解开扣子,动作轻柔的脱去白衬衫。孔子望看了一眼醉意十足但却依旧风度不乱的鹿游,终于伸手解开了他的裤带…… 浴缸里的水温润柔和,与酒精带来的炙热想必,犹如一抹清爽的甘露般,带来不一样的快|感。不着片缕的鹿游不甚清醒,他记不得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自己在做什么,他只知道,身边有一个温柔无比细腻的人,安抚着他心灵的最深处。 岑今今独自坐在黑暗的角落中,她神情落寞,满脸凄凉。那个威胁讽刺的声音依旧在她脑海中盘旋闪现:“岑今今,你若缠着鹿游不肯分手,那我就去让他知道,当初是谁在车祸中的安全带上动了手脚……哈哈哈。” 岑今今失声尖叫,痛苦的捂上了耳朵。 第15章 相爱相杀,你打我? 浴室中,迷雾般的水蒸气将二人笼罩在其中,鹿游眉头微蹙气息沉稳昏睡在浴缸中。 鹿游的身材非常匀称,全身上下非常紧实没有一丝的赘肉,皮肤光滑比起一些女人还要来的更加细腻。 孔子望面无表情的打量了他一下,拿起浴巾轻轻的帮他擦洗起来,男士沐浴露独有的清香弥漫了整个浴室,鹿游下意识的用手挡了一下,嘴里嘟囔道:“别碰我。” 泡沫一下子碰到孔子望的脸上,他扭头却没躲开,只能胡乱的擦拭掉,密闭的浴室中空气闷热不透气,他额头渗出点点汗珠,修身的t恤早已湿透,孔子望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抬手脱掉t恤扔到一边,赤|裸着上身,穿着短裤,坐到浴缸边细心的帮鹿游洗澡。 他轻轻拖起鹿游的头,轻柔的帮涂上了洗发水,从上到下按摩了一番,又用花洒冲得干干净净,再拿着浴巾沿着他光洁细长的脖颈向下擦拭去,路过胸前那两点粉红,细微的摩擦使得鹿游敏感的眉头一皱,嗓中模糊不清的哼了一声,不耐烦的再一推,意识不清的说道:“孔子望你少来……”他忽然蜷起一只腿来,孔子望搭在他*部位的毛巾被掀掉到一边。 孔子望徒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瞬间思维有些混乱,日初电话里威胁的话语再次在耳边徘徊而至。 他一动也不动注视着昏沉欲睡的鹿游,呼吸微微急促,手指情不自禁的在浴缸边缘一下下敲击起来,半响,孔子望神情再次恢复如初,他无奈的摇头轻叹,没有理会鹿游潜意识中的不悦,继续替他擦拭着呕吐的污渍。 柔软的浴巾裹着清香沿着大腿向内侧擦拭去,鹿游突然睁开了眼睛,迷离的眼神在酒精的刺激下,更加显得不真实。 “孔子望……” “嗯?”认真清洗的孔子望没有注意到鹿游醒来,被他一唤,顿时迷茫怔了一下。 还未待他反应过来,鹿游大手一伸,猛的一把将他扯入怀中,满满的浴缸水四溅,泡沫飞落满地。 “鹿游你是不……”孔子望丝毫没有防备,中心完完全全落在鹿游身上,刚质疑的问了半句,便被鹿游一个翻身狠狠压倒在浴缸中。 孔子望整个人完全没入水中,水铺天盖地迎面而来,耳边的噪音瞬间消失不见,只剩嗡嗡的轰鸣声。水从耳孔鼻子口中灌入,俯冲到肺中即将炸裂,他挣扎着向逃向水面,却被鹿游死死的压住。 水中,鹿游柔软的唇俯了上来,光滑不着偏缕的身体压在他的身上肆意的索取着,鹿游残存求胜的意识在心中暗骂:“你个禽兽,亲你麻痹啊,我要淹死了……” 肺中的痛楚迅速蔓延至脑际,孔子望无力的停止了挣扎,他有些绝望的睁大了眼睛,心底有一个声音掩盖了求生的*,在凄凉呼唤着:“死了也好,一了百了就不用亡命躲避……过这样的苦日子。” 他神智有些涣散,抓着浴缸壁的手开始无力的向下滑,而就在此刻身上的重量豁然减轻,一双有力的大手拼命的将他拉出了水面,孔子望来不及多想,大口的咳着喘气着,恨不得突破肺的限制将全世界的空气都吸个遍。 鹿游眯着眼睛盯着他,脸上挂着迷离莫辨的笑,轻狂不屑的嘲笑道:“孔子望,你爱上我了。” 话音未落,孔子望抡起拳头二话不说的重了上去,酒精上脑的鹿游就这样再次歇菜在浴缸中。 费了好大一番力气,孔子望才将喜香香的鹿游从浴缸里扶了出来,替他穿上自己的浴袍,扛着他扔到了大床上。 此刻的鹿游睡的很香,在朦胧的台灯光芒中,长长的睫毛映在脸上将精致的五官衬托得毫无瑕疵。 他呼气平稳细致,一丝鼾声也没有,孔子望僵直的坐在他身边,望着他久久没有动。 终于,他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狠狠的叹了一口气,转身去了浴室洗澡,不消片刻,同样裹着一件浴巾的他上了鹿游的床,手里多了一个空的试管。 孔子望解开鹿游浴袍的腰带,他伟岸的身材顿时暴露在空气中一览无余,孔子望俯下身去,怜惜的亲吻着鹿游的唇,伸手探向下抚摸上逐渐起了变化的男性特征之上。 鹿游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他不耐烦的皱眉呓语道:“雎尔,我累了,让我睡一会。” 孔子望瞬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坐起身目中闪烁着温柔,自嘲的笑了笑,帮鹿游盖上被子,轻轻的退出了房间。 刺耳的手机铃声蓦然在客厅中响起,孔子望眼神犀利的看了一眼屏幕,面无表情的接通了电话,那端日初语气急促,毫不客气的说道:“你搞什么鬼,为什么不动手?废物!现在立刻回房!” 孔子望顿时神色一变,他强压怒意低声道:“你监视我?” 日初不屑冷哼:“不紧盯着你点,你就放水,再简单的事也能办砸了。” 孔子望一言不发,他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按下关机电源,将手机狠狠的扔出老远。 他皱着眉,警惕十足的四处查找着,分别在客厅书房以及三个卧室中找到了隐蔽性极强的针孔摄像头和窃听器。 孔子望将所有的监视设备扯掉,认真的逐一检查,彻底确认房子内再无第三只监视的眼睛之后,这才疲惫的拿了枕头去客厅睡觉。 清晨一缕阳光照射到房内,将整个空间映衬的格外的明亮,鹿游懒洋洋的翻了个身,用手挡在眼睛前。酒精的后遗症便是不可言状的头昏,他睡眼惺忪的坐起身,陌生的环境让他瞬间清醒,这不是自己的家…… 接近着他便发现自己□□的坐在床上,身边摆放了洁净如初的白衬衫和裤子,他努力的回想起昨晚的事,瞬间神色凛冽。 他不记得自己是如何上了床,也不记得喝了多少二锅头,但他清楚的记得,自己宠上了天的岑今今毫无征兆的要跟他分手,并且几天前变已孤身一人提前回了国内。 他抓起衣裤三下五除二的套上,赤脚走到了客厅,喊了两声:“孔子望,你在吗?”,偌大的房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在。 转头间却看到厨房的餐桌上摆好了早餐,一张纸条上面字迹端正大气:“我上班了,早餐你自己吃,没事回自己家,别久留。” 鹿游情绪不高,闷闷不乐的拉过椅子坐下吃早餐,三明治,煎鸡蛋,热牛奶,很普通的几样,鹿游吃得一干二净。 工地上,孔子望在烈日下带着头盔穿着工人服正在搬砖,裤兜里的手机响起,他艰难的将砖放到一边,勉强掏出手机一看是鹿游的号码,嘴角微微一笑,接通了电话:“你醒了?” “你特么对我做了什么?”鹿游语气并没有想象中的友善,上来便质问到。 孔子望脸色有些不自然,昨晚对鹿游做的事儿实在有点多,他无法确定鹿游指的是哪件,一时间有些尴尬不知该说什么,“你指什么?吐了一地害我收拾半天吗?还是我脱光了你,帮你洗干净这事儿?” 工地虽然嘈杂,可他身边人来人往工作的人不少,听他说的如此入骨暧昧,工友们不断的向他挤眉弄眼戏虐着。 电话那头的鹿游似乎被噎到,顿了一下,语气缓和了不少,悻悻道:“卧槽,干了这么多事?我还没问呢,你特么先招了,你有没有对我…”他忽然意识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硬生生的吞回了后半句。 孔子望无聊冷哼:“切,谁稀罕!我又不是发春的牲口。还有没有事儿了?没事我干活了。”他正要挂断电话,鹿游纯净的嗓音自那头传来:“我嘴角怎么破了?” “呃……”,孔子望响起昨晚浴室中那恶狠狠的一拳,顿时结巴了起来,他忍不住笑了,轻声道:“你喝多没站稳,磕到浴缸上了。” 鹿游狐疑的挂断了电话,摸着嘴角的伤口,努力的回想着,怎么好像是被人揍的? 白天,岑今今的手机依旧关机,鹿游去她消磨时间帮忙的服装店里找,店主一问三不知,压根就没有看到她的人。 伍成然查了一下,岑今今三天之前便已经独自入境回国,去向不明,□□,支付宝都没有消费记录,更没有在酒店开房入住的信息,整个人如同鬼魅般凭空消失。 贰条接到消息急匆匆的开车过来与鹿游汇合,他紧张的问道:“要不要报警?” 鹿游英眉微蹙,语气失落的摇头道:“她不是失踪,凭她跆拳道黑带二段的身手,一般人拿她没有办法的,她是在故意躲我。” “躲你?那你快想想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亏心事,惹她生气了?这不像岑今今的作风啊?不对,肯定出事了。”贰条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似的,满脸的担忧,“别猜了,明天我陪你去她老家看看。”贰条安慰的拍了拍鹿游的肩头说道。 鹿游回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六点多,上了九楼却惊讶的看到孔子望身边摆了几个行礼,人正坐在台阶上等他。 一见他回来,孔子望不慌不忙的站起身,将岑今今的车钥匙扔还给他,说道:“岑今今的钥匙还给你,我暂时用不到了,谢谢。” “你要搬走?”鹿游语气中闪过一丝讶异。 “嗯,不方便继续住下去,我打算搬到医院陪护子息。”孔子望淡淡的说道,低头提起行李便要走。 鹿游站在原地没有动,孔子望示意他让一下以便下楼,鹿游注视着孔子望,半响,他同样淡淡的说了一句:“先住我家吧!” 第16章 那个男人,很暖 孔子望眼中划过一丝惊讶之意,他很快便摇了摇头道:“不用了,我去医院打地铺就行,住你这不方便,岑今今回来误会了不好,谢谢你鹿游。” 他拿着行李艰难的想绕过鹿游下楼,鹿游却丝毫未动,依旧挡在他身前,语气坚定不含一点商量的意味,直接说道:“让你住你就住,我都不怕你吃了我,你犹豫什么?” 孔子望斜着眼睛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脸上忽然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他扔掉手中的行李,上前一步靠近鹿游说道:“鹿游,别装傻,你我心里都清楚,林日初这个人不简单,你若想从我身上得到关于他的事情,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对于他,我所知道的未必比你多几分…”,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们两个走的太近,不好,你就不怕我吃了你吗?!我喜欢男人的。”他贴上鹿游的耳朵,声音轻柔但却挑衅十足。 鹿游翻了个白眼,不耐烦道闪开说道:“想不到平日你闷闷的,还有这么骚浪贱的一面,我再问一句,你来不来?” “不来!”孔子望弯腰去提行李,孔子望飞起一脚将行李提出老远,翻滚着跌到了下一层。 “你有病啊!”孔子望皱眉不悦道。 “你去医院打地铺考虑过孔子息的感受吗?本来好好的哥哥不务正业,天天去工地搬砖,现在又居无定所要去留宿在医院走廊,他能安心养病吗?你简直是添堵,要走赶紧走,去去去!”鹿游转身不再理会他,拿着钥匙开门。 孔子望听到弟弟的名字,心里猛然一抽动,那张苍白却漾着笑意的脸在眼前瞬间浮现,他沉吟片刻,抬头对着鹿游的背影说道:“等等,我先暂住几天,去帮我搬行李吧。” 他向鹿游努了努嘴,示意他去八楼平台捡那件行李,自己则推开鹿游,大步跨进了客厅。 鹿游一脸懵逼,俊脸讶异的五官有些挪移,我特么没看错吧,让我去捡行李?他悻悻的将几件行李搬到了房中,环视了一眼四周,徒然升起莫名的伤感,家里到处都是岑今今熟悉的痕迹,而现在,她却行踪不定,跟自己分手了。 孔子望看到他神情落寞的那一瞬间,张了张嘴想安慰他,却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淡淡一笑,从他手中接过行李,自觉的搬去了客房。 空荡荡的屋子里两人沉默不语,气氛有些压抑,孔子望在客房中简单的将随身物品收拾摆放好,一出房间,却见鹿游做了两个简单的菜,配了两碗白米饭摆在了餐桌上,一抬头看到他,终于鲜有的笑道:“过来吃饭吧,体力活辛苦,饿了吧?” 鹿游一笑的时候眼睛微微弯起,薄唇微张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完美无可挑剔的脸总会泛出一丝纯净柔和,哪怕在他失神伤感的时候,整个人也气势难挡,例如此刻。 孔子望点了点头,为了缓解气氛,他笑道:“看不出来,你竟然也会煮菜?” “我怎么就不能煮?我会的多了,将就吃一口吧,冰箱里只有这两样蔬菜。” “素食健康,味道还不错,比我想象中好很多。” “那你想象中是什么样子?” “像你这样的人,一般不都是饭来张口,吃穿不愁的吗?什么样子?还用问。”孔子望无奈的白了他一眼,低下头自顾的吃饭。 鹿游没有什么胃口,只是注视着孔子望,几番的欲言又止。 “问吧!我知道你问什么?”一直没有抬起头的孔子望似乎知道鹿游再看他,淡淡的扔过来一句。 “林日初不是你男朋友对吧?”鹿游平静淡然的问道,似乎只是朋友间普通的聊天对话般随意。 孔子望猛的停下了筷子,他没有抬头,静静的将口中的饭咽了下去,一声轻叹之后,他点了点头,认真的望向鹿游,道:“你怎么知道的?” “开始不知道,现在知道了。”鹿游笑了笑,示意他继续吃饭。 孔子望索性放下筷子,向他探了头过去,意味深长的注视着鹿游的眼睛,轻声道:“你为什么对日初那么好奇?那天在车里动手的是我,不是他…” “我不是学心理学的,也不是什么侦探,我之所以怀疑他是因为直觉告诉我,他跟我一直想弄清楚的事情有直接关系,这些想法我不怕你知道,因为你不会去告诉他。他根本不是你男朋友,那天岑今今撞到你们亲热的现场,也无非是做样子吸引她注意对不对?”鹿游缓缓道来,语气中并无责备质疑的意味。 孔子望忍不住笑了,眼中流露出继续赞赏之意,他点头道:“这是你自己猜的,我可什么都没说,好了,换个话题吧。” 他站起身,端着吃完的空碗向厨房走去,鹿游淡然的声音在身后传来:“我有一个朋友是美国麻省总医院心脏中心的专家,送孔子息去那里治疗,你同意吗?那里是全世界最好的心脏专科,专家说他的情况也许不用心脏移植那么麻烦。” 孔子望惊的猛然停下了脚步,他心跳加快,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僵着身子缓缓的转过来,他一字一句的问道:“你说真的?” 鹿游认真的点头道:“真的,费用我出,借你的,有钱了还我,你考虑考虑。”他眼中含笑看着孔子望,等他回应。 孔子望拿着碗的手微微颤抖着,他仿似噎住般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将碗放到一旁的柜子上,紧接着凝视了鹿游几秒,神色复杂,忧郁的脸庞露出了鲜少可见的阳光微笑,他走上前猛的拥抱住了鹿游,结实的臂膀将他牢牢抱在怀中。 鹿游有些出乎意料,他微微一怔,接下来便忍不住笑道:“干嘛?被我感动了?” “嗯”。孔子望没有多说,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句,手臂的力道却没有因此放松半分,鹿游甚至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他整个人在微微的颤抖着。 “谢谢你……”良久,孔子望松开了手,他自觉有些失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继续说道:“这件事,能不能别让第三个人知道,子息也算在内,我怕…”,他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说。 “放心,在子息去美国之前,除了你我和我的朋友之外,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我懂的。”鹿游安慰道。 “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只要我能办到的,肯定都会答应你。”孔子望如释重负,明亮清澈的眼中闪着同龄人该有的光辉。 鹿游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神采奕奕,青春阳光的孔子望,不由得心中暗自讶异。 “做什么?做你自己就好,我对你没什么要求,别弄乱我的屋子,别把不该领的人带回来约|炮就行,剩下的你随意,明早我给你一副钥匙,你先住着吧。”鹿游一边说一边收拾餐桌,然后便洗漱去了。 临进浴室之前,他似乎想起了什么,隔着门缝问孔子望:“我嘴角怎么破了?你知道吗?” “啊?”孔子望挠了挠头,快速的想着应对方法:“不造啊,你自己磕哪了吧。” “屁话,我这么大人了能磕哪?是不是你打我的?” “我打你干什么?别赖我!” “你昨晚给我洗的澡?” “嗯”。 “你说话困难吗?能不能多说几句?”鹿游有些不耐烦。 “说什么?说你昨晚失恋喝多了吐我家一地,吐了满身,我抗你去洗澡,还送你上床吗?”孔子望躺在客房的床上,枕着手臂翻白眼道。 浴室里忽然没了声音,等了好一阵孔子望也没有听到水声,他试探的问了一句:“诶,你还好吗?”,鹿游低沉的嗓音幽幽的传来:“孔子望,白天有人偷偷进了我家。” “什么?”孔子望眉头微微一皱,他赶紧推门进了浴室,鹿游正半蹲在柜子边,失神的看着满柜子的仙人掌摆件,一动不动,那几十只仙人掌与在日初车里看到的一模一样,每一棵上面都有三根锋利的刺…… 两星期之后,在鹿游的安排下,经过各项评估之后,孔子息顺利的登上了飞往美国的班机,强大的医疗团队接手,使孔子望暂无后顾之忧,他很好奇鹿游的身份,以他目前外资公司高官的职位来说,还不足以承担起如此高昂的开销以及难以还清的人情往来。 每每如此时刻,鹿游总是笑笑就敷衍过去了。 在这两个星期之内,鹿游和贰条去了岑今今的老家,找遍了所有她有可能出现的地方,都没有发现一丝她的踪迹,岑今今如图人间蒸发一般了无音讯。 鹿游依旧选择不报案,在此期间,他突然收到了一段隐去来源的录像,视频中,自己当年那辆酒红色的英菲尼迪映入眼帘,一个熟悉的身影悄悄的坐到了驾驶的位置,拿起安全带做着什么。 鹿游眼神凛冽,无法掩饰的怒意涌上心头,整个人散发出危险的气息,怎么会是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第17章 你死就呵呵了 弟弟不在国内的这段期间,孔子望依旧每日去工地搬砖干苦力,鹿游则逐渐静下心来放弃寻找岑今今,每天下班回家,他都会把自己关在书房中,很久都不出来。 两个人虽然共处一室,除了偶尔一起吃顿晚饭,其余时间交流并不多,孔子望的生活也很简单,吃完饭也不去吵鹿游,自己拿着篮球去附近的篮球场找人组野队打打球。 傍晚,孔子望标准的黑t恤黑裤装扮,只带了钥匙没有拿手机,他一如往常的去球场。 孔子望的个子很高,看起来瘦削实则很健壮,他不善于打理仪表,也不喜欢繁琐的东西,索性简单的留了短短的板寸头,周身没有一丝一毫的修饰,但却看起来特别的利落整洁,五官分明男人味十足,浑身都散发着年轻男性荷尔蒙的气息。 夏日的傍晚太阳半落,球场上人头涌动很是热闹,一群大男生组队打球,英姿不断,引得场外无数小女生尖叫连连。 篮球滚出边界很远,孔子望小跑着去捡,刚刚弯下要去,一直脚忽然从旁边伸出,挑衅的踩在篮球上。 孔子望挑了挑眉,疑惑的抬头望向脚的主人,顿时愣住。许久不见的日初,正笑吟吟的看着他。气氛瞬间有点诡异,日初眼中满含不明深意,轻声道:“胆子大了嘛,孔谕浩。” 孔子望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站起身,警惕的问道:“你来这干什么?跟踪我吗?” 两人站在原地僵持着,身后球场上的人开始等得有些不耐烦,向这边吹起了口哨。 孔子望示意日初松开篮球,抬手将球重新扔回到篮球场上,挥挥手大声道:“不好意思,我暂时有点事,你们继续。” 日初伸出手臂搭在孔子望肩头,将他往怀里猛然一揽,在他耳际低声说道:“孔子望,你不太听话啊,竟然背着我悄悄的把孔谕钦送到美国去了,你想死吗?“他语气虽然轻柔,但背后的阴冷却让人不寒而栗。 日初的个子不高矮了孔子望半个头,高大的孔子望在他手臂里没办法直起身子,只能姿势奇怪的随着他的力道一同向前走着。 孔子望用力的挣扎开他的束缚,停下脚步,面色几分狰狞怒道:“你别太过分,人是我送去的没错,请你不要骚扰他。” “骚扰?这次好奇怪,我关心他还来不及呢,怎么会骚扰他?他可是我手中最好的一枚筹码啊,哈哈哈。” “你能不能放过我们?到底要怎样才能从我眼前彻底消失!”孔子望一把抓起他的衣领,失控吼道。 “哎,动什么粗啊,这样青筋暴跳的就不帅了,你没看到旁边那么多花痴的小女生一直在盯着你吗?”日初面不改色不慌不忙的说道。 他不客气的用力推开孔子望,整理衣服继续说道:“孔子息在麻省总医院心脏中心7层a9房间,主治医生是一个叫的华裔专家,护理nurse是……” “够了,说吧,你要怎样?”孔子望有些暴躁难以自抑,他胸膛起伏微微喘着粗气,打断了日初的话。 “我不想怎么样,就是告诉你,这世界说大也大,说小也小,美国对你来说是大洋的另一端,可对于她来说,也不过就是动动手指派几个人过去处理一下那么简单,诶,一枪消音,那么年轻活泼的小男生可能就去了另一个世界,到时候也不需要什么移植啊,换心啊那么麻烦。”日初脸上浮现出狡黠的笑意。 他拉起孔子望的手,扯了扯继续说道:“走吧,陪我散步聊聊天,闷得慌。” 孔子望狠狠甩开他的手,大步向前走去。 鹿游白天忙着见了两个外企的大客户,晚上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房内黑着灯静悄悄的,孔子望似乎早已经睡了。 他怕吵醒孔子望便轻轻的打开一盏壁灯,简单的冲了个澡,小心翼翼的回了方睡觉。 第二天日上三竿,鹿游睡得正香,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他睡眼惺忪的抬起头,唤道:“孔子望你手机响了,接一下。” 等了半天,手机依然响着,孔子望没有回应。 鹿游无奈的起身下来床,来到客厅看到孔子望的手机放在沙发上一直在响着,而孔子望的房门紧闭,里面没有一丝声响。 他敲了敲门,喊道:“诶,你手机响了,接一下啊。”没有人回应,他抬头看了一下时间,十点十五分。这个时间孔子望应该早早的去了工地,忘带手机了? 手机声停止,鹿游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的是工地李林,工友电话。他揉了揉还未完全清醒的头,转身向浴室走去。 沙发上的手机再次响起,反复几次之后,鹿游终于不耐烦的接起了电话,对方还没等他说话便急迫的责备道:“孔子望,你他妈是不是不想干了,几点了,啊,你看看几点了,不干早点放屁,耽误事你知道吗?” “你早上吃饭嘴里蘸的大粪吗?”鹿游冷冷的送了一句,对方瞬间噎住,转而不客气的问道:“你丫谁啊?让孔子望接电话!” “他不在,你换个时间再打来吧。” “你告诉他,不爱干趁早滚蛋,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行,搬砖这样低能的活竟然还旷工,真是奇了怪…”那边不屑的抱怨着,忽然被鹿游打断:“他不干了,你另找别人吧。” “什么?” “什么什么?自己找个镜子看看是什么?”鹿游不怒不恼,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他突然意识到孔子望昨晚并没有回家,推开房门,屋子里整洁干净,床面平整没有睡过的痕迹,孔子望平时的衣物挂在衣柜中,运动休闲的t恤不见了。 打球未归?鹿游心中忽然升起一抹不详之感。 鹿游打消了去上班的念头,他跟办公室打了个招呼,匆匆的喝了一杯牛奶,便一头扎到书房中去。 对讲门铃叮咚响起,贰条拎着两条鱼朝着镜头晃了晃,满脸愉悦带着笑意。他一进门便嚷道:“看,刚钓的两条大鲤鱼,给你俩送来了解解馋。” 鹿游心事重重的嗯了一声,便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胡乱的调着台。“哎呦,这是怎么了?”贰条非常善于察言观色,鹿游的细微变化都没能逃脱他的眼睛,他上前一拍鹿游肩头问道。 “没怎么。” “没怎么是怎么了?有今今的消息了?” “没有。” “诶,你不对劲啊,谁刺激你了。”贰条摸了摸他的头,较真问道。 “孔子望昨晚好像没回来,我觉得有点不对劲。”鹿游将手中的遥控器一扔,皱着眉靠在沙发背上,脑子在极力思考着。 “嗨,这点事儿啊,没回来太正常了,他一个大活人想去哪就去哪,有什么好惊讶的?弄不好去gay吧玩一夜情去了,这都不好说,是不是。”贰条不怀好意的向鹿游挤挤眼睛。 鹿游白了他一眼,站起身去换衣服,这是他放在床头的手机忽然响起,未知来电出现在屏幕上。 鹿游接起电话,不语,那边忽然响起了女子说话的声音,遥远而缥缈,诡异惊悚,几句古怪似咒语的奇怪句子跃入鹿游耳畔,他霎时间面若死灰,柔和的目光瞬间变得凛冽阴冷。 鹿游静静的听女子说完,便迅速的挂断电话,低着头一言不发,手心的冷汗连连。 贰条哑然不敢出声,鹿游的样子有些吓人,一动也不动闭着眼睛,似睡非睡,周身却散发出危险的信号,他不敢惹他。 徒然间,鹿游猛的抬起头对贰条说道:“跟我走,你开车!”他二话不说冲入书房,拿了两个细长的东西揣入裤兜,贰条还没反应过来,鹿游一把拉过他,快速的向楼下冲去。 “去西郊固岗子那边,你先开车,我给你指路,开快点!”贰条刚刚启动车子,鹿游便焦急的催促道,微微慌张的神情跃入贰条眼帘,贰条觉得自己有点方。 “你能不能开快点,十二点前必须赶到!”鹿游不断的催促道。 “大哥,你看看都多少迈了,再快交警就追上来了。”贰条呲着牙解释道。 “停车!” “啊?大马路上怎么停车?” “我特么叫你停车!”鹿游高声大吼道,心里不详的预感几乎将他沉稳的理智蚕食殆尽。 贰条被他一吼差点吓尿了,他赶忙转到路边猛踩刹车,车子还没挺稳,鹿游便跳了下来,绕到驾驶的位置一把将贰条拉了出来,吼道:“你坐副驾驶,我拉开车!” 贰条战战兢兢坐到副驾驶,嘴里嘟囔道:“鹿,鹿游,你不是不能开车吗?你确定你可以?我可还想多活几年……” 鹿游丝毫没有理会,油门一脚踩到底,车子风驰电掣般冲了出去,直奔市郊驶去。 市西郊固岗子,是一片尚未开发的无边荒地,也就是上次孔子望开车载鹿游去的地方。 那里一片荒地的深处,一座简陋的石头房子里,两米多长的大浴缸内,孔子望不着片缕静静的平躺着,双手双脚分别被锁在浴缸的四个角落之上的铁链中,使他无法起身,人昏昏沉沉,但却残存几分清醒。 他清楚的听见水缓缓流入浴缸的声音,温热的水逐渐升高,渐渐的没过他赤|裸的小腹,胸膛,脖颈,再到口鼻。 他试过挣扎……那牢不可破的铁链将他死死束缚在内,动弹不得。他,放弃了,死了,解脱了。 第18章 浅卧浴缸,你吓我 温热的水一点点的的涌入肺中,与上次被鹿游按到水中之时的感受并不相同,他强烈的求生*却抵不过那冰冷的铁链束缚,他用劲全力,努力撑起残存的意识想从浴缸中挣脱而出,可是,黑暗还是铺天盖地而至。 最后的一点残存幻影,那张对他浅笑着的脸,他分不清是孔子息还是鹿游……只是觉得,心里隐忍依旧的那么悸动,再也藏不下去。 鹿游双眼通红,一路上沉默不语,车开的几乎要飞起来,出了主城更加无所阻拦,贰条瘫软在副驾驶上,脸色煞白哭腔道:“鹿游,你慢点,卧槽,路,路,看点路,尼玛,要死了啊。” 鹿游丝毫不加厉害,猛踩油门,只恨车子太慢,他看了一眼时间,十一点四十分,马上中午十二点。 眼前的视线逐渐开阔起来,鹿游沿着一条崎岖偏僻的小路驶入人烟罕见的荒地中,尽头是无人的大山,了无人烟。 荒地中,隐约可见远处一个小小的黑点,鹿游不顾一切扭转方向盘试图开过去,怎奈荒地怪石嶙峋,贰条的二手本田地盘太低,没开多远就无法前行。 鹿游皱眉暗骂一句,二话不说打开车门直奔后备箱,拿起一袋工具包转身便快步奔向石头屋,“下车跟我来!” 贰条一脸懵逼依旧沉浸在惊恐中,听到鹿游喊他这才回过神来,赶忙解开安全带,也随着跟了过去,一边跑一边问道:“鹿游,诶,诶,你别激动,这是要去哪啊?” 鹿游来不及回答他,用劲全身力气狂奔而去。贰条望了一眼远处的石头屋,忽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一个小小的人影晃动了一下,转而消失不见。 终于,二人奔到了石头屋近前,鹿游大口穿着粗气,站在门口大声呼喊着:“孔子望,你在里面吗?” 四周静谧至极,没有人回应。 他上前拉门,却猛的发现整个石头屋上下密不透风,窗子被石砖封死,大门同样被注入水泥,只能隐约看出门的痕迹。 鹿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一把将手中的工具袋扔到地上,他蹲下来从中拿出了一个充电手持电锯,这时才撇了一眼贰条,道:“退后点,小心查看周围有没有可疑的人或者东西。” 贰条瞪大了眼睛,这时的他稍微缓过一点神来,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虽然他平日很大条,可眼前的一幕却让他瞬间有了如临大敌的感觉,他点头,往后退了半步。 他认识鹿游将近十年了,鹿游这个人向来都是比较随意休闲,给人已人畜无害的感觉,再配上一张完美的帅脸,更是风流惬意。像眼前这副紧张严肃的模样,除了当年那场要命的车祸之外,他再也不曾见过。 想来,必是出大事了。 鹿游拿着手持电锯,对准大门突突突的锯了起来,一时间烟尘飞起,噪音不断撞击着耳际。 大门是被水泥完全砌死了,想要打开门必须将四个边缘完全的切开,这对于功率不大的手持锯来说有些困难,鹿游的额头开始渗出点点汗珠,人也开始焦躁起来。 贰条站在后面只能干瞪眼却帮不上忙,他警惕十足的张望着,忽然看到了房上的烟囱,灵光一闪他赶忙喊道:“别走大门,时间太慢,走烟囱,快!” 鹿游关闭电源,顺着他的手看过去,顿时眼睛一亮,石头屋不是很高,扒在房檐就可以轻松翻上去,他在贰条的帮助下翻上了房顶,顺着烟囱向下看去,屋内漆黑一片,只有烟囱透过去的一丝光亮,他看到了一个残旧的浴缸一角。 他顿时眉头拧成了麻花,让贰条拎着工具袋一同上了房。 烟囱虽然不大,可是鹿游和贰条的身材都没有什么赘肉,打掉上面的部分入内还是轻而易举的,鹿游从工具袋中拿出一把大锤头,他和贰条轮番的捶打着烟囱,没多久,鹿游便迫不及待的跳入房中,顾不得摩擦的伤口,他直冲浴缸。 石头屋内漆黑一片,鹿游艰难的适应着眼前的环境,他颤抖着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出了浴缸的位置。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是在见到浴缸的那一刻,他的心还是猛然揪了一下,孔子望正欲他猜测般安静的沉寂在水中,没有一丝声响。 孔子望平静祥和,像睡着了一般,五官分明的脸上没有一丝痛苦,鹿游心蹦蹦蹦猛烈的跳动着,快到几乎无法呼吸,他已经无法判断孔子望是否还活着。 他将手机扔到地面,挽着袖子扑了过去,待到近前才彻底的看清,四条粗大的铁链牢牢的将孔子望四肢固定在浴缸中,他高声喊道:”贰条,快,袋子里有钳子,快!” 贰条十分争气,一脸认真严肃的模样跟平时比也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他利落的拿出钳子递了过去。 “鹿游,用钳子太慢,拿锤子敲碎浴缸再说。”他急切的说道。 “不行,这不是亚克力的,是钢铁包了一层陶瓷,凿不开!快,帮我把他头抬出水面。” 鹿游呼呼的喘着气,用劲力气的拧动敲打着锁链。 “硬来不行太慢,鹿游,咱俩把浴缸翻个个,让他先喘喘气啊!” 鹿游头也没抬,焦急道:“不行,浴缸焊死了,没有捷径,我了解他,只想孔子望死的!” “谁?谁想孔子望死?”贰条觉得毛骨悚然,下意识的向四周望了一下,黑黑的,什么也没有。 忽然,鹿游停下手中的动作,幽幽的问道:“贰条,锯呢?” “啊?你要用锯?不行,容易触电,太危险了,弄不好连你的小命也搭上。”贰条否定道。 鹿游瞪了他一眼,一把推开他转身拿过电锯,不由分说半伸入水中,咬着牙锯了起来,很快,四根铁链断裂开来。 二人将孔子望抬出了浴缸,轻轻的平放在地面上,鹿游脱下外套匆匆的帮他遮挡住重点部位,紧接着耳朵贴上胸口,没有心跳。 鹿游怔了一下,他身子微微有些发抖,犹豫着退了下来。 贰条见状不解,连忙喊道:“快,心肺复苏!鹿游,你傻了!” 听他一嚷,鹿游立刻俯下身去,双手压在孔子望的胸口重复的做起了心肺复苏,几次下来孔子望依旧没有任何呼吸心跳,贰条一脸惨白捏着他的手腕,哭腔十足:“死了,孔子望死了,完了,太可惜了,多帅气的一人。” 鹿游没有被他所影响,依旧执着的坐着心肺复苏,忽然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赶忙站起身,从裤兜口袋掏出一个细长的针筒,来不及犹豫便注入孔子望体内。 贰条惊诧问道:“这是什么?” 鹿游没有回答,虽然精疲力竭,依旧不死心的重复着手上的动作,交替着人工呼吸。 终于,孔子望眉头忽然微微皱起,一口水自口中吐出,紧接着一顿呕吐,口腹中的水顺着脸颊脖颈流下,他下意识的哼了一声。 鹿游一下子跌坐在地,紧绷的神经刹那间放松下来,他嘴角微勾看了一眼贰条,又低头看向孔子望。 “孔子望,能听到我说话吗?”鹿游关切的问道。 似乎沉睡已久,孔子望在肺部炸裂的痛楚中渐渐清醒,他意识模糊努力的向赶走瞌睡的感觉,却又抵不过沉沉睡意。 忽然,一个熟悉低沉的声音自耳边响起,温暖却又疏离不可得。鹿游?他脑海中跃入这个名字,人也瞬间清醒了很多。他努力的睁开眼睛,光亮微弱的房内,鹿游的脸出现在眼前。 “没事吧?怎么样了?”鹿游问道。 “别……报”孔子望嘴唇微动,艰难的说道。 “什么?”鹿游没有听清,伏在他耳边问道。 “别报警!”孔子望终于说清楚了三个字,鹿游脸色一变,他狐疑的看了一眼孔子望,点了点头。 贰条拿着手机在狭小的石头屋内转了一圈,找到了孔子望的衣服,替他穿好,然后扶着他坐了起来。 歇息了大半天,孔子望终于有了点精神,鹿游询问了一下他身体状况,在孔子望确定可以走动的时候,他示意贰条出去砸门。屋内空荡荡没有可以借助攀爬的工具,要想从原路返回,对于虚弱的孔子望来说还有些困难,想离开,之后从大门走。 贰条精神抖擞,在鹿游的帮助下重新爬上了房顶跳到外面,拿着锤子抡了起来。 屋子里只剩鹿游和孔子望二人,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不一样,两人沉默不语,有些尴尬。 终于,鹿游开口轻声问道:“我不知道你昨晚没回家,不然就早点赶来了……”。 孔子望扭过头看他,笑了笑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因为上次的事?” 鹿游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无奈的摇头道:“只给了我一点提示而已。” “我差点死了?” “嗯?” “你怕了?”孔子望打量了他一眼,问道。 “嗯!”鹿游轻轻的回了一声,没有否认。 “在我溺水之前,你知道我想的是什么吗?”孔子望微微一笑,虽然脸上惨白,眼中却闪烁着明亮的光。 “想什么?我怎么会知道你想什么?”鹿游摇头道,孔子望的眼神看的他有些不自然,一时窘迫,他想站起身逃开孔子望的视线。 身子刚动,孔子望忽然侧过身来一把揽过他的脖颈,力气不大但却十分坚定的将他压在身下。 鹿游出乎意料的没有挣扎,目光也依旧柔和,静静的望着压在身上的孔子望,淡淡一笑。 第19章 初尝,口中甜美 孔子望身体有些虚弱,眼睛却很有神,四目相对,空气中弥漫了暧昧之意,鹿游小心翼翼的调整了一下姿势,生怕不小心弄得他不舒服,毕竟,刚从死亡线上拉回的人,就算平日再健壮,也要以防万一。 “鹿游。”孔子望的手轻轻□□鹿游的发丝中,凑过脸去,用鼻尖轻轻的摩擦着他的鼻翼,低声道。 “嗯?”鹿游咽了一下口水,他竟然有些紧张。 “我以为……”,他忽然顿了一下,没有继续说。 “以为什么?”鹿游的手悄无声息的环抱住孔子望结实的后背,询问道。 孔子望笑着摇了摇头,却出乎意料的说了句对不起,未待鹿游反应过来,冰凉的薄唇便早已俯了上去。 孔子望身子冰凉冰凉的,似乎溺水的后遗症还没有散尽,唇也同样没有一丝温度,可温热的舌头却灵活十足,毫不费力的刚刚探入鹿游的口中,寻到目标热烈的交织缠绕,很快便得到了相同的回应。 孔子望略惊,遂放缓了速度,鹿游在他迟疑之际猛的翻身将他反压倒在身下,热烈的回应着他的吻。 “你确定要这样?”孔子望迟疑的问道。 “不然呢?”鹿游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伸手去解孔子望的裤子。 孔子望猛的抓住他的手,皱眉摇了摇头,示意他停下来。鹿游不明就里,目中带着询问之意,顺从的坐了起来。 孔子望向黑暗的四周望去,将手放在唇边做了个嘘的手势,忽而低声道:“外面没有声响了,贰条呢?” 鹿游这是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他慌忙站起身,站到烟囱的下面,对着唯一的出口喊道:“贰条!你在吗?” 四周除了二人的呼吸声,静悄悄的,别无他响。 忽然头顶一暗,那小小的烟囱入口在上面被人盖住,紧接着烟味传来,屋里开始弥漫起浓厚的黑烟,隐约可以听见烈火噼啪的声音。 “糟了,有人放火!”鹿游神情一变,焦急说道,他迅速脱下上衣,用力的扯成两半,在浴缸中浸湿后递给了孔子望,自己也拿了一块掩住了口鼻。 孔子望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俯下身子躲避浓烟。此刻的石头屋宛若封闭的蛋一般几乎密不透风,为数不多的缝隙却成了浓烟涌入的绝佳路径,要想活着出去,除了烟囱和大门之外,再别无出口。 鹿游一反常态有些难安,他深知眼前对付的是什么人,那人古怪的嗜好以及非人的残忍度,几年前他早已领教过,不知贰条怎么样了?是生是死,他一点把握都没有,鹿游开始后悔把贰条牵扯进这件事。 日初,就算孔子望没有说,鹿游依旧将他与几年前的那场惨烈车祸联系在一起,虽然他不能确定日初就是背后凶手,可以肯定的是,他脱离不了干系。 “日初,是他带你来的这里?”鹿游急迫的问道,屋中的黑烟愈加浓烈,即使湿衣服掩住口鼻,依旧无法抵挡扑面而来的熏呛之感,在死亡来临之前,他必须做出正确的选择。 孔子望摇头道:“昨晚我的确跟他去了一个地方,但是带我来这里的,我不确定是他!” 石头屋内犹如蒸锅般炙热,二人浑身大汗淋漓,呼吸极度困难,鹿游捡起手机快速的在屋内四处探查着,一边看一边问:“这里你熟悉,还有没有其他可能出去的办法?” 黑暗中,身后的孔子望脸上划过一抹惊诧,很快他便答道:“没有,这里一扇门一户窗,连狗洞都没有。” 鹿游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沿着四壁轻轻的敲击着,希望中的空洞声并没有出现,看来四壁没有蹊跷,都是实打实的砖石垒砌而成。 鹿游不死心,按照他对那人的了解,但凡他想杀人之前,都会给对方留下一丝存活的机会,不过这个机会,却需要自己去发现,错过了,命就没了。 他忽然想起那场致命的车祸,那次,那人也曾给关雎尔留下了一丝侥幸存活的希望,只可惜,自己愚笨…… 孔子望半蹲在他身后,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鹿游神情极其严肃,他不忍心打扰,更不忍心直接告知对方,死亡就在眼前,他们两个真的没有办法逃出去。 他有些懊恼,也许鹿游不该来救自己,暗影中,侧脸的弧度映在墙壁上,完美的让人心动,而那张脸上却蒙上了一层绝望的阴霾,鹿游回头看了他一眼,安抚的笑了笑。 他赫然看见孔子望身后的浴缸下面,即使在黑暗的光影中,也微微的黑了许多,他顿时眼前一亮。 鹿游立刻匍匐到浴缸近前,伸出手探向下面。浴缸底部四角与地面的铁桩紧紧焊在一起,浴缸与地面有一厘米左右的距离,成年人的手指无法伸入其中,但却能清楚的探查到浴缸下面是空的。 鹿游突然笑了,他在地上滚到手持电锯旁,启动电源想动手,锯断浴缸四角,怎奈电锯死沉沉的没有反应,恐怕是先前伸入水中短路的缘故,鹿游眉头紧锁再次从工具袋中翻出两把锯条,扔给孔子望一把简单交代道:“出口在这,速度要快,在屋内空气燃烧尽之前,一定要锯断四角,从这下面出去。” “你怎么知道这里会有出口?”屋内的温度不断升高,溺水后遗症逐渐显现,孔子望虚弱得浑身无力,他还是勉强的撑起精神问道。 “出去再告诉你,你坚持一下。”鹿游戴上手套,快速的锯着粗壮的铁桩,孔子望的速度有些迟缓,他拿过锯子长长的喘了一口气,伸手在浴缸中舀了一碰水拍到脸上,这才觉得清醒了一点。 时间过得很漫长,犹如几个世纪之久,孔子望的胸腔内几乎要炸裂,剧烈的疼痛使他面色惨白,他眉头紧锁艰难的靠在浴缸上,用来掩鼻的湿衣服也被放到了一边,他扭头看着拼命锯着铁桩的鹿游,嘴唇动了动,最终却没有说话。 鹿游早就注意到了他的不对劲,但由于时间紧迫他根本顾不得询问,早一秒挪开浴缸,二人就多一分生存的希望。 单薄的锯条对于铁桩来说简直是以卵击石,鹿游的手磨出大大的血泡,手臂的旧伤隐隐作痛,铁桩只锯断三分之一,锯条就几乎处于报废的状态。 鹿游红着眼睛一把扔掉锯条,紧挨着孔子望坐了下来,他轻轻拍了拍孔子望,低落问道:“弄不开?怎么办?” 孔子望眼睛微闭,无力的低声道:“没事,我不怕死,就是连累你在这,我心里难受。” “我怕死,我心愿未了不能死,你如果真为了我好,就打起精神坚持住。”鹿游起身匍匐在地上,沿着浴缸四周探查着,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浴缸的另一面外壁,竟然嵌入了一棵小小的仙人掌,鹿游凝视着它生怕错过任何细节,忽然,他露出一抹难得的笑意。 仙人掌之上只有两根刺,第三根刺的位置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鹿游忽然想起那日在孔子望家里,拔掉一根刺说过的话,他顿觉一切明了。 鹿游赶忙从裤兜里掏出随身带着的那个仙人掌摆件,毫不犹豫的拔掉一根刺,插到浴缸上原本属于第三个刺的位置上。 瞬间,只听咔嚓一声响,浴缸地盘松动,迅速的向自己方向侧翻而来,鹿游目光微凛却透着喜色,迅速的跳到了一旁。 浴缸下一个方方正正的通道出现在二人面前,清新的冷风从下面扑面而至,鹿游贪婪的深呼了一口气。 他赶忙架起孔子望沿着通道中的梯子爬了下去,三米深的地下黑暗一片,阵阵凉风吹过,孔子望意识清醒了很多。 他开始不断的咳嗽,备受摧残的肺在浓烟和溺水的双重折磨下不堪重负,鼻血开始流下,怎么也止不住。 鹿游搀扶着他沿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通道走了很久,终于前面出现一丝淡淡的光亮,鹿游信心大增,紧走几步赶到近前,终于看到了久违的天空。 那一瞬间,他觉得世界太美妙。 费了一番力气,二人终于爬上了地面,夏季午后的大太阳明晃晃的,炙热无比。鹿游眼睛适应了很久,才勉强睁开向四周望去,暮然发现自己与孔子望处于最深的山脚下,距离石头屋有几里地之远。 “还行吗?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鹿游急切的问道。 孔子望点了点头,鼻血不止,染红了他胸前的衣襟,鹿游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前面带路,孔子望跟在后面,警惕十足的向四周打量,二人迅速的向回程的方向走去。 “不知道贰条怎么样了?”孔子望担心的说道。 鹿游面色凝重,摇头道:“不好说,眼下尽快离开这里,先送你去医院,我再回来找他,放心,我不会丢下他一个人的。” “不行!”孔子望有力的臂膀突然拦住了鹿游,他眼中浮现着坚定之意,语气不容商量的说道:“我能坚持住,先去找他,我们再走!” 阳光无比的外貌虽然被黑烟熏的难以辨认,可那清澈的眼神却一如往常,向鹿游传递着心中所想。 鹿游忽然笑了。 第20章 生死相护,心动 鹿游看着眼前荒无一人的野地,不禁皱起了眉头,此时两个人都十分的狼狈,满脸满身都被浓烟熏得黑乎乎的,更要命的是孔子望虽然嘴上没有说,但可以明显的看出他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眼神有几分涣散。 鹿游有些着急,眼前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尽快离开这里送孔子望去医院,可是如果这样一走了之,贰条恐怕生死难料,而且这里极为偏僻,且范围很广,想要找贰条犹如大海捞针,也许,报警是唯一的出路…… 迟疑间,孔子望似乎发现了什么,他忽然弯下身子,从地上捡起一张纸条,他看过之后递给鹿游,眼含询问之意看向他。 鹿游接过草草看了几眼,发现纸条上写了一句简单的话:贰条人无碍,已回城。他一言不发思忖了几秒,抬头对孔子望说道:“走!” “你不怕他骗我们?万一贰条他……”孔子望迟疑未动,低声问道。 鹿游摇了摇头,上前扶着他向大路走去,边走边说道:“贰条没事,那人是冲你来的,跟他无关,错不了,快走,我们在明他在暗,留在这里只会徒增危险,你坚持住。” 鹿游的臂膀温暖而有力,他不容商量的扶着孔子望向前走去,神色淡然专注,与平时随意不拘小节的他完全判若两人。 孔子望扭头看了一眼认真无畏的鹿游,心里微微一动。 两人大约走了将近半个小时,才走到了通往山外的唯一一条小路边,这里距离鹿游下车的地方,足足有几公里远。 一辆橘色的牧马人静静地停在那里,与周围荒凉的环境格格不入,十分突兀。 “小心,有点不对劲。”孔子望捂着胸口,提醒鹿游。 “你在这等我,我去看看。”鹿游眼中忽然浮现一抹深意,他跑上去将脸伏在车窗上向内望去,惊讶的发现车钥匙插在钥匙孔中,驾驶的座位上同样放了一张小纸条,上面打印好的字迹写着:开车下山,祝君愉快,君若安好,既往不咎。 鹿游不屑地冷哼一声,用手狠狠地锤了一下窗子,一肚子的怒气终得发泄,他试探着拉开车门,意料之内的毫无阻拦,车门应声而开。 鹿游转身笑着对缓步赶上来的孔子望说道:“敢不敢坐?” 孔子望脸无血色,薄唇发紫,他闻言不禁淡淡一笑,道:“当然敢,死都死过一回了,这算什么,只是,别连累你才好。”他语气中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关切,鹿游嘴角微扬没有说话。 他绕道车前,仔细的看了看车里的情况,道:“孔子望,你坐副驾驶,我来开车!”他语调有些奇怪,似乎极力掩饰着心绪的起伏。 说完他便直接上了车,低头看了一眼安全带,自嘲的笑了笑却没有系,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孔子望,柔声嘱道:“系好安全带,我开车很快,你时刻小心。” 孔子望点头,系好之后便闭着眼无力地靠在座椅上混混欲睡,体力透支到了极限,他是在无力支撑。 等了好一会,鹿游依旧没有启动车子,孔子望不解的睁开眼睛,下意识的问道:“怎么了?我这个样子让你分心?”说话间却发现鹿游怔怔的盯着自己,似乎欲言又止,眼神有些不对劲。 深邃的眼中满是寒意,隐约间却又夹杂着绝望,孔子望也怔住了。 鹿游视线重新看向前方,污浊的双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身子在抖着。半响,他轻声说道:“你没让我分心,让我分心的是我自己。” 几年前那场惨烈的车祸,情景近似昨日,依旧在鹿游眼前萦绕难消,而今时今日的状况与那日如出一辙,尤其是孔子望竟然说出了跟关雎尔一模一样的话,他心中不禁狠狠揪了一下。 “鹿游,不用顾及我,开车吧……”孔子望低声说道,鹿游一副失神的样子让他有些担心,他见鹿游没有反应,轻叹一声淡淡的说道:“我一直经历的,正在经历的,都让我事事有所顾忌,事事都不能做,也不敢做,如果你也跟他有过交集,你所经历过的,恐怕不会比我好过多少,我想说的是,鹿游,别怕,至少现在在这里,还有我在,你…”话说了一半,鹿游猛然探过大半个身子,一把揽过孔子望的头,俯上他的唇上热烈的亲吻上去。 孔子望唇边的血腥味让他瞬间清醒无比,他舌上的动作戛然而止,孔子望眉头微蹙大口的喘着气,情绪的激烈变化让身体透支的他有些吃不消。 鹿游坐回原位,关切的望了他一眼,低声嘱咐了一句:“坐稳,开车了。”接着一脚油门风驰电掣的向前疾驰而去。 山间土路有些崎岖难行,沿着这条路开出几公里之后,车子逐渐驶上了一条双车道的柏油小路,紧贴着茂林,奔向主城区。 而就在车子及将驶过一个岔道口之际,鹿游余光忽然扫到左侧山坡小路之上,一辆陈旧的大挂车颠簸而下,呼啸着直奔二人所在的牧马人冲来。 转瞬间,两车的距离只剩几米,鹿游不顾一切猛转方向盘,随即起身扑向孔子望,整个人护在他的身上,拼尽了全身的力气。 在那起身的一瞬间,他看清了大挂车内的那个人--长发披肩的妙龄女子,口罩半掩,只露出一双眼,可那双眼竟然无比熟悉,让他无法置信。 而那简短的对视中,女子的那双眼在看到他之际,竟然露出一丝讶异与惊慌,大挂车在一阵猛踩急刹车与转向中,轰然撞向了一旁的土堆,最终停了下来。 而失控的牧马人则疯狂的打着转接连翻滚着,最终猛的翻倒立在荒地之中,没有一丝保护的鹿游犹如木偶般在车内撞击不断,孔子望伸手去拉他,却怎么也拉不住。 鹿游双眼紧闭一声不响的躺在车中,额头渗出血迹,胸口微微起伏着,孔子望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却始终没有回应。 孔子望用力的撕扯着安全带,却无论如何也打不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鹿游躺在那里,却什么也做不了。 一双脚出现在他的视线中,犹豫是倒立在车中,血涌到大脑使他眼前有些模糊不清,那人没有发出声音,也没有露出脸,只是将手中的气油桶往地上一掷,站在原地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孔子望在看到油桶的一刹那,便已经知道及将发生的事情,他丝毫没有畏惧,可是却无法忍受身边的鹿游一同惨遭毒手,不禁狂呼道:“你是冲我来的,不要牵连到他,放他走!我随便你处置,你听到没有!” 平日与世无争,对任何事都不甚在意的孔子望,此刻像一头疯狂的猛兽,他眼神犀利,大声斥责道:“我知道你是林日初派来的,如果想杀的话尽管来,老子不怕你,你要是敢动他一根手指,我杀了你!” 他双眼通红,不知哪来的力量,竟然将一侧的安全带拉扯的稍微松动了几分,紧接着一脚踹开车门,试图从狭小的缝隙中脱身而出。 车外那人似乎被震惊道,短短几秒之后,那人忽然提起油桶转身离去,待孔子望整个人爬出车外之时,四周早已空无一人,只剩不远处那残破的大挂车。 孔子望顾不得许多,赶忙绕道车门另一端,将昏迷不醒的鹿游拉出车外,鹿游呼吸虽然微弱,但却十分平稳,几番呼唤之后依旧没有反应,孔子望心急如焚,索性咬牙背起鹿游,沿着公路一步步艰难的走去。 他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拼了命的去救他,但他知道后背上那个舌尖温暖微甜,不喜欢二锅头却次次都陪着他的那个男人,无论如何也不能有事。 鹿游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整洁满是消毒水味道的病房中,床边各种监测仪器滴滴的响着,床头摆放着一束鲜花,房内除了他,再无旁人。 短暂的呆愣之后,他猛然间想起之前发生过的事,孤单的石头屋,烈火焚烧布满浓烟的空间,疾驶而来的大挂车,鹿游一惊,孔子望的身影跃入脑海,他顾不得许多,掀起被子就想向外跑。 身体传来的剧痛使得他狠狠一颤,他下意识的捂住肋部,忍不住闷哼了一声,人一下子跌坐在床上。 鹿游一把扯下手背上输液的针头,三下五除二甩掉身上的各种监测仪器,抓过一旁的病号服胡乱的披在身上,弓着身子艰难的走出病房。 医院的走廊里出奇的安静,他咬着牙快速的走到护士台,想立刻就得到准确的答案:孔子望是否还活着。 他记得在那凶猛地大挂车冲击而来的时候,自己冲上去护在孔子望的身上,天旋地转的翻滚中,孔子望用尽全力紧紧回抱住他,用自身的力量拉住他试图抵挡撞击带来的伤害,直到渺小的力量无法再抵御下去。 护士台安安静静,一个人也没有,值班位置电脑开着,一旁水杯里的水还冒着热气,鹿游目光凛冽几欲抓狂,就在他要失控大喊护士的时候,背后忽然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他没事,你正常一点,别丢人。” 鹿游顿时怔在原地,他缓缓地回过头,望着来着低声讶异道:“伍成然?” 在他背后不远处,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出现在走廊的暗影中,男人外表俊美,身着剪裁合体的制服,眼中却透着冷漠,散发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他面无表情的注视着鹿游,丢了一句出来:“别找了,他在icu,活着。” 第21章 情敌,我要灭了你 听到还活着几个字之后,鹿游紧绷着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他缓步走到伍成然近前,长出一口气,浅笑道:“你怎么回来了,意大利不好吗?”虽然他刻意故作轻松,可依旧能从中听出难掩的欣喜与激动。 伍成然脸上没有一丝情绪的起伏,语气也淡然到了极致:“贰条说,你伤了,伤的很重,他自己应付不来,哭天抹泪的求我回来,没想到,你这一伤却是两个。” 他靠近鹿游耳边,眼中忽然浮现一抹不屑之意,低声道:“鹿游,同样的事情发生两次,你实在是废物。” 鹿游哑然,他叹了口气,说道:“详细的情况我有时间再跟你说,孔子望在哪?带我去见他。” “icu,不是说过了吗?还没有彻底脱离危险,不过情况在每天好转,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向你一样转入普通病房。” “啊?我也进了icu?”鹿游一怔,诧异问道:“icu几楼?” 伍成然看也没看他,绕过他僵直的身子,大步向前走去,修长的身影映在鹿游的眼中,写满了高冷清傲。 “诶!能不能帮忙扶着我?我行动不便啊。” 鹿游忍着伤处带来的疼痛,努力的想跟上他的脚步。 “你自己不是走的挺好吗?我扶你做什么?”伍成然语气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头也没回,径直的走到电梯,上了12楼。 鹿游暗道一声尼玛,拖着身子一步步蹭了过去,在出了电梯的那一刻,远远地就看见贰条手里拿着包子在啃。 贰条一见伍成然,立马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满脸笑意带着几分讨好说道:“伍哥,你来啦。” 伍成然理也没理他,不耐烦的向后指了一下。贰条在看到他身后不远处的鹿游时,手中的包子顿时滚落在地,他激动的瞪大了眼睛,眼中泪花闪动,几欲哽咽。 他三步两步的冲到鹿游面前,猛地扑上去热烈的拥抱着,欣喜说道:“卧槽,卧槽,鹿游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鹿游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头,强忍痛楚说道:“我哪都痛,你轻点!孔子望怎么样了?” 贰条这才想起来鹿游断了好几根肋骨,一身的青紫,肺部吸入浓烟引发的感染才刚刚好转,霎那间便弹开到一米之外,说道:“他还没有醒,不过医生说他情况稳定,应该是没有性命之忧了……” 鹿游从贰条口中得知,孔子望由于严重溺水,肺部水肿出血,再加上浓烟的侵蚀,肺部重度感染,引发了严重的肺炎,整个人高烧不退,昏迷不醒,送到医院的时候各项指标都不太乐观,幸好,在路上遇到他们二人的运输司机,及时的联系了救护车,一路陪同到了医院之后这才离去。 虽然鹿游满肚疑问要问贰条,可是更迫切的却是相见孔子望,他没等贰条说完,便拖着身子冲到的到了icu的门口,贰条慌忙阻拦道:“icu不能进,你别激动等一等,他会没事的。” “等什么时候?我现在就想见他!” “你脑子让狗吃了吗?”伍成然冷淡的声音自身后传来,鹿游一怔。 “你是精虫上脑还是情难自控?绕来绕去又喜欢上男人了?” 鹿游只觉得一阵眩晕,尼玛,向来只有自己动嘴皮子损人的分,如今在伍成然面前,自己反而无力反击。 他悻悻的走到座位前,一屁股坐下,低声道:“话不能乱说,尤其是当着他的面,你别太过格。” “我大老远的赶过来不是看你们演言情剧的,你赶紧回房养病,别怪我没提醒你,外面还有人在暗中窥视,放松不得。”伍成然站起身,轻轻地掸了掸裤子的灰尘,不慌不忙的向外走去。 鹿游望着他的背影动了动嘴,最终却也无可奈何的咬牙起身回了病房,贰条依旧在icu门口守护着孔子望。 三天之后,贰条一路哭喊,从十二楼一直窜到了五楼鹿游的单间病房,来不及敲门便冲击去,激动喊道:“醒了,醒了,他醒了。” 等他站稳看清的时候,这才发现床上空空的,鹿游不见了踪影,鹿游随身的物品还在,人却不见了。 他赶忙冲到走廊上,一下子与来人撞了个正着,贰条惊吓的赶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太着急了没看到你。” “你瞎吗?这么大的人还看不到?”高傲的语气夹杂着不友善,径直的冲进贰条耳朵。 “伍哥?”在看清来人是伍成然的时候,贰条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紧张问道:“孔子望醒了,鹿游不见了!不会出事吧。” “不用找了,他们俩在九楼的双人病房,你在这正好,帮忙搬东西。”伍成然绕过贰条,进了病房去收拾鹿游的物品。 贰条不解的跟在后面,问道:“九楼?双人间?鹿游在这好好地,怎么也跟过去了?” “我安排的,你有意见吗?”伍成然看也没看他,快速的整理着东西。 “没,没有,不过,我知道伍哥你也看出他俩有点那个……但是你可先别胡乱cp啊,岑今今……” “你想多了,鹿游的私人问题我不会参与。”伍成然转过身来意味深长的看了贰条一眼,说道:“他们两个我没看出什么问题,到是你,你喜欢鹿游?” 贰条瞬间差点惊掉下巴:“啊?别,别介,我虽然说过喜欢鹿游,但那是开玩笑的,伍哥,你可别误会,我…” 伍成然不屑地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贰条顿了一下瞬间回过神来,赶忙追了上去:“伍哥,你听我解释……” 孔子望嘶哑的喉咙中微微响了一声,他努力的想睁开眼睛却抵不过浓烈的困意。 忽然,耳边传来熟悉低沉的呼唤:“诶,你醒醒,别睡了,刚才不是都醒了吗,怎么又睡了,你一个大老爷们天天躺着,丢人不!” 孔子望皱了皱眉,终于,他睁开了眼睛,病房内明亮的光线晃得他视线一片模糊,鹿游兴奋愉悦的声音自耳边想起:“你醒了!” 他顺着声音扭头望过去,模糊的视线中,鹿游脸含笑意正温柔的注视着他。 “鹿游,你……”,记忆的碎片逐一拼接而成,孔子望开始清醒起来,他一把抓住鹿游的手臂,难掩激动,道:“你没事?太好了,我背了你好久,你一动不动,我以为你……” 他忽然哽咽,话说不下去。 “医生不让情绪波动,我挺好别担心,哎呀,你轻点。”鹿游眉头皱了起来,打着石膏的手臂微微颤抖着。 “骨折了?”孔子望意识到自己力道有些大,慌忙松开了手。 鹿游摇头道:“没有,旧伤复发骨裂了,养几天就好,没有大碍。” 孔子望这才放下心来,四目相对,两人相对无言,此刻,沉默似千言万语。 忽然,房门外传来伍成然清冷的声音:“哎哎呀呀的搞完了吗?完了我就进去了,擦干净我不喜欢人类液体的味道。” 鹿游顿时黑线,他看了一眼孔子望,面色十分尴尬,低声道:“别介意,他就是这样的人,我给你介绍。” 伍成然推门进了病房,看也没看鹿游一眼径直走到床前低头对孔子望说道:“icu的钱我替你结算了,等出院后有时间记得还我,一共是八万三千四…”。 鹿游神情微凛,顿生几分不悦道:“伍成然你够了!他才刚醒,你就跟黑白无常一样讨债来了啊,他的治疗费我让贰条处理了,你去找贰条要。” 伍成然忽然冷峻一笑:“鹿游你别激动,他还得起。”他瞥了孔子望一眼,眼神古怪满含深意。 孔子望轻轻拉了一下鹿游,摇头示意他不要动怒,虚弱笑着对伍成然说:“好的,治疗费我会还给你的,请放心。”论财富来说他虽然无法与鹿游,林日初这样的有钱人想比,但是在他的身上却从来都体现不出一丝一毫的卑微低贱,反而那自然大方的修养与谈吐气势似乎与生俱来。 伍成然冷哼一声,傲慢的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他抬头向鹿游努了努嘴。 “啊?什么?”鹿游暗恨自己傻逼一个,一到伍成然面前脑子就短路得厉害,平日里树立的完美形象瞬间瓦解。 伍成然一脸嫌弃的说道:“我让你先出去一会!” “你要干什么?这是我病房,我不走。” “我跟他说几句话,你别怕,他可比你攻多了,替他担心之前,你先担心你自己。” 鹿游狐疑的扫视了伍成然一眼,最后视线落在了孔子望身上。 孔子望点头淡淡一笑,虽然虚弱,可是依旧难掩一身英气,他说道:“去吧,没事。” 鹿游白了伍成然一眼,警告道:“你别乱说话,他跟你不一样。”然后这才不情愿的走出了病房。 伍成然扫了一眼鹿游的背影,不紧不慢的站起身,缓缓绕着病床走到了另一侧,站在光影中的他英俊高大,制服下完美的身材让人惊叹,他打量着孔子望,忽然扬起一抹复杂的微笑:“孔谕浩,初次见面,请多关照,我是伍成然。” 孔子望霎时脸色大变,他不顾一切的抬起上身,一把扯过伍成然的衣领,强压怒意道:“你到底是谁!” “我?你猜!”伍成然淡淡一笑,他力道十足的挣开孔子望的手,无所畏惧的在孔子望耳边低声道:“我知道你的秘密……”。 第22章 吃醋是什么鬼 一刹那,孔子望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挣扎着站起身,向来温煦柔和的目光锐利似电,他忍住周身的不适,咬牙站直在伍成然面前,面若寒霜问道:“你知道我的名字,你是她的人?” 伍成然罕见的笑了,嘴角扬起漂亮的弧度,接着便不屑冷哼道:“孔子望,你跟鹿游混久了,智商也让狗吃了?” 孔子望警惕十足的注视着他,由于虚弱,身子发抖摇摇欲坠,他一把扶住旁边的桌角,不死心的追问道:“你到底是谁?” 伍成然依旧高傲不屑,他没有躲避孔子望的目光,反而挑衅十足的迎上去,嘲笑道:“你别激动啊,就算我是她的人,就凭你现在这副蠢样子,我动动手指,你就败了。” 他忽然目光柔和了几分,细细的打量着孔子望,语气悄然缓和道:“先坐下,别激动,我可不想刚找到你就看你挂在我眼前,烦。” 孔子望挑了挑眉,眼中划过一抹疑惑,他犹豫了一下重重的跌坐在床上,刚才勉强的站立只让他精疲力尽。 “我弟弟…,他还是个孩子,能不能…”,孔子望低声道:“能不能放他一条生路?”他声音不大,但却清晰的传到了伍成然的耳中,那其中竟然夹杂着哀求之意。 伍成然嫌弃的白了他一眼,靠近了一步,将孔子望笼罩在自己的暗影中,嘲讽意味十足道:“以前的你不是这个鬼样子啊,当年那个卓越翩翩的得意少年哪去了?你现在的日子是苦了点,但也不至于改变一个人,真是让我失望。” “你认识我?”孔子望讶异道,他认真的看着伍成然,想在记忆里搜索一丝有关他的信息,却怎么也找不到。 “你就没想过反击吗?”伍成然忽然俯下身子,在他耳边压低了嗓音说道,嗓音低沉充满磁性。 孔子望身子猛然一震,坐在那里仿似一座雕塑般了无生息,反击二字犹如重磅炸弹般在耳边不断炸裂。 他缓缓的抬起头,目光冰冷,厉声道:“请你离开,不管你是谁,来找我有什么目的,我不想再看见你。” “喲?有点脾气了?好啊,这才像你,孔子望,十几年了,你做缩头乌龟做的时间够久,死了一回活过来,你难道还要坐以待毙?醒醒吧,至少你要死,别连累鹿游,他傻。”伍成然说完暮然起身,二话不说的向外走去。 走到门边他忽然停下了脚步,头没回却淡淡的扔下了一句:“你昏迷的这几天,孔子息被我转到意大利去了,没人能查到他在哪,安全得很不用担心,相关的医疗团队也已经到位,我尽力帮你做到没有后顾之忧,所以,以后的路你自己好好想想,别给孔谕飞丢人。” 他说完这句话,拉开房门大步走了出去。 孔子望呆若木鸡的坐在床边,瞪大的眼中写满了震惊,听到孔谕飞的名字,心猛烈的跳动起来,那,那是有多久没有听到有人提及了,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回想犹如昨日,身影晃动,温柔的摸头杀似乎温度还在…… 他跌跌撞撞的冲出了门口,却只看到伍成然即将转角消失的背影,伍成然垂下的右手微不可察的悄悄打了个响指,高大的身影难掩夺目气息。 孔子望失神呆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下意识的小动作唤醒了他记忆最深处隐藏已久的人和物,他低语呢喃道:“诚,诚然哥哥?”他想追赶过去,却眼前一黑腿软无力,人失控的向下倒去,待到眼前重新清晰之际,人已在靠鹿游手臂中。 “他跟你说了什么?”鹿游看孔子望神色紧张,不由得担心追问道。 孔子望脸色凝重久久没有开口,他闭上了眼睛,过往烟云在脑海中飞速闪过,混乱的思绪逐渐清晰起来。 “我就知道没好事,我去问问他!”鹿游不悦道。 “别,没什么事,放心吧。”孔子望睁开眼睛,对着鹿游笑了笑,明亮清澈的眼底划过前所未有的光。 鹿游微微一怔,认识孔子望以来,还从未见过他如此的神采奕奕,虽然人虚弱,可那眼中原本的忧郁阴霾消失得无影无踪,转眼间孔子望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恍惚间让他觉得有些陌生。 鹿游没有多问,心中却也清楚伍成然必定是对孔子望说了什么,他不便当面追问,打算找没人的时候去问个清楚。 两个病号站久了都有点吃不消,还没等回病房,带领几个小护士查房的护士长便绷着脸走了过来,语气生硬斥责道:“刚从icu转到普通病房,怎么就擅自出来了?去去去,快回去躺着,你们知不知道为了抢救你们,动员了多少医护力量和宝贵的资源?” 鹿游和孔子望对视了一眼,默契的对着护士长笑了笑,瞬间护士长那冷得能掉冰碴的脸缓和了不少,虽然她是出于关心才格外严厉,但是在两个大帅哥勾人的笑容之下,实在无力招架,瞬间在心中便开出一朵美丽的小花。 年轻的小护士们纷纷投去欣赏爱慕的眼神,跟在护士长的后面一同进了病房,鹿游和孔子望识趣的躺回了床上,在众人视奸下,乖乖的接受了各项日常检查。 自从这日起,伍成然没有再出现过,贰条愤愤不平的说他回了意大利,连声再见都没说,也不知是气愤还是不舍,贰条有些不开心。 孔子望旁敲侧击的从贰条口中了解了一些有关于伍成然的事情,虽然没多大帮助,但是对他的为人以及办事能力倒是有了几分了解。 伍成然很靠谱……第二天,孔子息便出现在视频连线中,他脸色虽然一如往常的苍白,但却一脸兴奋,精神十足的喊道:“哥,哥,我到意大利了,这里可好玩了,诶?这几天你干嘛去了,怎么都没给我打电话?” 他忽然察觉到不对劲,顿了一下问道:“哥你这是在哪啊?怎么穿着病号服?你生病了?” 孔子望干笑了两声正要回答,鹿游突然跳上孔子望的床,一挤闯进镜头抢话道:“你别担心,你哥跟我在一起呢,我们不小心撞车了,没有大碍留院观察几天就行,你看这不都好好的。”他拍了拍孔子望,又自己挥了挥手手臂。 孔子息一见鹿游,似乎忘了刚才的问题,瞬间两眼放光,惊讶道:“诗人哥哥,你可别骗我,真的假的啊,你和我哥在一起了?太好了,太好了,祝福,啊哈哈祝福你们!”由于激动,他脸涨的微微有些红,心脏一下子负荷不了情绪的变化,让他猛的抓住了胸口。 孔子望和鹿游顿时焦急起来,正要询问他感觉怎么样,伍成然冰山脸忽然出现在镜头中,对着二人翻了个白眼,道:“添乱,谈个恋爱还要弄的人尽皆知,用不用我替你们登报昭告一下?” 孔子息在他身后扯了扯他衣襟,撒娇笑道:“伍哥哥,别跟他们生气啊,是我有点激动,别担心没事哈,你看你把他们吓到了。” 伍成然扭过头去,竟然露出难得的微笑,亲昵的摸了摸孔子息的头,说道:“放心,他俩死猪不怕开水烫,说几句没什么大不了。” 孔子望吃惊的看着他们两个,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熟悉到了这般程度,他摇了摇头道:“小孩子家别添乱,自己照顾好自己,鹿游他有女朋友,你可别胡乱配对。” “我没有女朋友,单身,空窗期。”一提到女朋友,鹿游脸色刹那间沉了下来,他不悦的看了一眼伍成然,退到了后面一言不发,孔子望扫了他一眼,转而对孔子息说道:“看到你很好我就放心了,在那边你要听诚然的话,别乱跑,有需要帮忙的尽管跟他说。” “诚然哥,谢谢你。”他浅笑着对伍成然,语气柔和丝毫没有生疏之感,就像面对多年的朋友一般。 就连一旁闷闷不乐的鹿游也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同,不禁打量了他两人一眼。 伍成然点点头,少有的微微一笑已示回应。 挂断视频之后,鹿游依旧默不作声,他倚坐在孔子望身后的枕头上,望着窗外,让人猜不透在想什么。 孔子望不忍吵他,便也坐在旁边,静静的陪着他。“什么时候你跟伍成然这么熟了?挺亲密嘛!”鹿游忽然开口道,眼睛没有看向他,语气却不甚友善,带着几分质疑。 孔子望没料想到他会这么问,愣了一下瞬间便反应过来,鹿游,竟然,吃醋了?他不禁无奈冷笑:“哪里亲密?你也听到了,我只不过是拜托他照顾子息而已,你哪根筋不对?” 的确,鹿游向来深藏不露,情绪控制的非常好,想从他的表情猜测心里活动几乎是不可能的,可眼前的他却一反常态,喜怒都写在脸上,毫无掩饰。 “成然哥,叫的这么亲切,很熟吗?”鹿游皱着眉,不悦的站起身向外走去,不知怎么的,他今天的火气非常大。 孔子望见他这副模样,心中也有几分不爽,他一把拉住鹿游,说道:“鹿游,你有话说清楚,一副娘们样是不是有病?谁招你惹你了?” 鹿游猛的一甩将手臂抽了出来,冷冷说道:“老子很烦,滚一边去!”孔子望还没痊愈,被他这么一推搡,脚底不稳一下子摔倒在地。 鹿游一见顿时变了脸色,他赶忙上前去拉他,却被孔子望一把拽到眼前,面对面四目相对,眼中说不清的是怒意还是爱意。 一时间气氛凝结,进退两难。 孔子望注视着鹿游,柔声道:“鹿游,我爱上你了,你知道吗?可是你有女朋友,我不能动你,我忍着,每天都在忍着,这种感觉你…” 话还没说完,鹿游便已吻上了他的唇,猛烈炽热的攻入口中每一寸角落,舌头交织在一起,翻起无数甜美。 第23章 被粗暴扯开,扣子啊 令人面红心跳的喘息声徘徊在病房中,鹿游忽然停下了动作,他微微拉开距离,舔了舔嘴角,浅笑道:“我单身。” 孔子望没明白他忽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是什么意思,身子依旧浅浅喘息着,疑惑的望着他。 “单身,不受道德伦理束缚,你还担心什么?” 孔子望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忍不住笑着回应道:“你这是在向我表白心意?鹿游,你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弄不懂你。” 鹿游的眼神忽然闪烁了一下,神情随之也落寞了几分,他顿了一会没有说话,却抬手摩挲了孔子望的头发。 “怎么了?我说错话了?”孔子望不解的问。 “没什么,有时候你说话的语气跟我一个朋友很像,让我有种错觉…”,鹿游丝毫不掩饰心中所想,直白的说了出来。 孔子望挑了挑眉,并没有介意,却有几分好奇道:“女朋友?” 鹿游略有惆怅摇了摇头,自嘲的笑了笑道:“无所谓了,已经故去了。” 孔子望不知道说什么好,遂静静的看着鹿游。鹿游的五官长的非常完美,似乎上帝在造人的时候偏心了那么一点,他眉头微蹙垂眼的时候,浓密的睫毛半掩,让人忍不住一阵心疼。 “伍成然是我认识多年的朋友,他是…”,鹿游低语道。 “干嘛突然跟我说这个?我对他不感兴趣,你误会了吧。”孔子望噗的笑了,戏虐道:“哟,鹿游,你怎么像个吃醋的小媳妇,先是自白说你单身,现在又来解释伍成然的身份,怎么就那么怕我爱上他?我又不是色|情|狂,见一个爱一个!” 鹿游不悦的白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想要站起身,孔子望暗道一声尼玛,猛吸一口气,一把扯过鹿游翻身将他压倒身下,来势汹汹,一改往日淡然无争的模样,他眯着眼说道:“鹿游,你一张脸不红不白的撩完人就想走?哪那么容易!” 布料破碎的声音在鹿游耳边响起,他顿觉胸前一凉,孔子望毫不费力的将病号服扯开,温热的唇已吻上他光滑的脖颈,修长骨干的手指抚摸上胸前敏|感的地带,鹿游不禁微微皱了眉。 孔子望手悄然的向下探去,轻而易举的伸入宽松的病号服裤子,轻柔的摩挲着那荷尔蒙满满的部分,鹿游忍不住闷哼了一声,眉头皱的更厉害。 “怎么了?”孔子望察觉到不对劲疑惑的停了下来,在他耳边轻声问道。 “看来现在我不太适合剧烈运动……”,鹿游苦笑着指了指肋骨,触目惊心的青紫色映入孔子望眼帘,他猛然一怔,□□瞬间消散,赶忙轻轻的拉起他,面露歉意道:“对不起,我忘了你肋骨断了,有没有压疼你?” 鹿游狡黠的笑了笑道:“养几天就好了,别担心。”他心底的小算盘敲得很响,孔子望啊,孔子望,你想就这么上了我,没那么容易,我鹿游岂能如此甘心做你身下受? 没错,伤的确在身,孔子望也的确压了上去,可是孔子望动作轻柔,痛也只是隐隐作痛,但是,可但是,鹿游若想强行翻身压倒孔子望,以目前断了几根肋骨的状态来说,绝对不可能。 于是,他便故意使了小小一诈,来日方长,急什么…… “唉呀妈呀,你俩重伤病号能不能控制一下啊,这可是医院病房啊,哎呀,我要长针眼。”门口忽然传来贰条破锣似的嗓音,语气带着几分调侃,直入二人耳中。 鹿游和孔子望同时无奈的看向门口,却见贰条一手遮挡在眼前,一手拿着包子塞在嘴里,还不忘朝二人呲牙一笑。 “诶,你们这是公开在一起了吗?什么情况跟我说说,进展到什么程度了?衣服都脱了啊,神速了点,啧啧啧。”他一边嚼着包子一边指着二人问道。 孔子望意味深长的看了鹿游一眼没有说话,静静的退到自己的床上,盘腿看戏。 鹿游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问道:“大半天没见你人影,干啥去了?” “躲出去了呗,给你们留点私人空间,你看看,我消失大半天就对了,有进展吧!”他伸出两手食指,对准二人左右指了指。 鹿游想把扣子扣上,却怎么也不好使,孔子望努努嘴提醒他,扣子被扯掉了,鹿游顿时尼玛了一句。 “是,多亏你躲了出去,正好错过了跟伍成然说话的机会!” “是么?错过就错过吧,反正我也懒得看他。”贰条语气突然淡了下来,隐隐流露出一丝不开心。 “怎么了?你不是向来追着他屁股后面的吗,他又冷言冷语冷屁股对你了?”鹿游挑眉笑问道。 “算了,换个话题,反正他已经回意大利去了。”贰条三下五除二吞下包子,一屁股坐倒鹿游身边,说道:“今天晚上我有点事不过来了,你俩自己照应一下,有问题记得喊护士。” “干什么坏事去?” “管那么多你烦不烦!”贰条神色有些不自然,匆忙的转移了话题:“我走了啊,你们继续浓情蜜意,注意安全,你懂得。”他嬉笑着挤了挤眼睛,转身大摇大摆的走了。 鹿游看着他的背影,神色瞬间冷了下来,贰条这个人性子特别的直爽,有一说一,从来不说谎也不会说谎,方才的举动分明已经暴露出他有事瞒着。 “怎么了?忽然冷着脸。”孔子望扫视了他一眼,问道。 “没事,扣子掉了,有点冷。”鹿游一指胸口,无奈笑道:“一会护士交接班查房,非赖我毁坏物品不可,怎么办?” “护士站有针线包没?我给你缝上。”孔子望强忍笑意,说着便向外走去,不多时回来,手中多了个针线盒子。 “卧槽,真的假的,大老爷们缝扣子,你行不行啊?”鹿游像看怪物一样,吃惊问道。 孔子望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扣子,示意鹿游脱下病号服,鹿游半信半疑的递给他,说道:“你可别毁坏衣物,到时候护士长进来喷你,可别说我不帮你!” 孔子望撇了他一眼,鹿游紧致有型的上身也随之映入眼帘,虽然之前浴室中就把鹿游看了个精光,但是今日再看,心底还是会泛起一抹悸动的感觉。 孔子望自嘲道:“我可不像你养尊处优,缝扣子这种小事情对我来说太容易,在孤儿院什么苦没吃过,这算什么?” “可是你在孤儿院那么多年,并没有弟弟的,孔子息的身世……”鹿游忽然话锋一转,突兀的问道。 孔子望目光瞬间凛冽:“你调查我?” “是调查过你,我承认。怎么,我又没有骚扰到你,怎么就不能背后查一查?” “查我可以,孔子息不行!” “什么叫孔子息不行,他大大方方的一个孩子,有什么遮遮掩着的,怕什么?何况我根本就没有查出有关于他的任何消息,你干嘛这么激动?” 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孔子望面色阴沉,眼中狂风暴雨将至,鹿游则一脸淡然,无所畏惧的盯着他。 看他一脸冰霜,鹿游也顿生几分不悦,他冷笑了一声,说道:“既然说到这了,那干脆说清楚吧,林日初到底是什么人?跟你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带你走?要杀你的是不是他?之前你到底在他手中落下什么把柄,要替他无下限的做事?” 孔子望垂下眼默不作声,手中正缝的扣子也悄然放到了一旁。 “我问你呢?你tm怎么不说话?”鹿游带着几分怒意追问道,一提到日初,他瞬间有些失控。 “我跟他确实有交易,不过并没有向你想的那样龌蹉不堪,至于我跟林日初的事情,抱歉,不能告诉你更多。”孔子望冷冷的答道,他猛然站起身烦躁的向外走去。 鹿游挺身挡在他身前,不客气的推搡了一下,逼问道:“你能不能分清是非,林日初有可能就是个残暴的杀人凶手,你还袒护他!” 孔子望努力压抑的火气腾的就冒了上来,他怒视鹿游警告道:“你别太过分,给我点私人空间。”他打算绕过鹿游向外走,鹿游再次挡在他身前,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僵持间,病房门被推开了,护士长严厉的声音传来:“你们两个干什么呢?生病不好好养病,会浪费多少医疗资源,你们知不知道为了治疗你们,耗费了医护人员多少心血?去,都回床上躺好。” 孔子望与鹿游对视一眼,两人都强压怒火各自回到床上,护士推着车挨个挂药输液,护士长扫了鹿游一眼,嘀咕道:“现在的年轻人真不像话,你说说,好好的脱衣服干什么?” 她走到床边看了一眼床卡,念道:“鹿游…,诶,衣服快穿上,她顺手拿起被孔子望放在一旁的病号服,递给鹿游说道:“穿,快穿,小心着凉,到时候把你扎成刺猬。” 此刻的鹿游稍微冷静下来,他斜眼瞟了一眼孔子望,转而对护士长浅笑道:“扣子掉了,还没缝好,穿了系不上。” “掉了?没关系,小张,你帮忙缝一下。”护士长召唤一旁的小护士帮忙缝扣子,小张年纪不大,二十出头一脸的娇羞,她不敢看鹿游赤|裸的上半身,红着脸接过病号服很快便缝好了。 查房的护士们在护士长的带领下很快去了下一个病房,只剩鹿游和孔子望二人一言不发的在房内输液,气氛诡异,两人都十分的不自然。 第24章 浴室诱惑,谁乱入 就这样谁也不理谁静默的僵持了好久,病房内静的有些可怕。一直半靠在床头的鹿游忽然面露难色,他抬头看了看挂在输液杆上还剩大半袋的药,又目测了一下门口的卫生间。 人有三急,鹿游忽然想去方便一下,可是正输着液需要有人帮忙举着输液杆才行,他一只手臂骨裂使不上力气,如果用另一只手举的话,插着针又没办法尿…… 犹豫了半天,他终于扭头对隔壁床上的孔子望说道:“诶,我要去一下卫生间,能不能帮我举一下?”有那么一瞬间,鹿游差点呼叫小护士帮忙,可是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跟小护士一起进卫生间? 孔子望闻声一动也没动,连头也未转,完全当鹿游是空气。鹿游见此情形不由得挑了挑眉,一咬牙自己举着输液杆向卫生间走去。 医院的卫生间不大,倒是收拾的很整洁卫生,这点让有些许洁癖的鹿游很满意,他四下扫了一眼,没有可以放杆的地方,只好勉强用残肢那边夹住输液杆,另一只健康的手去解裤子。 刚夹在腋下微微一用力,手臂便传来难忍的痛楚,鹿游下意识的一松,杆子瞬间失重向前倾倒,咣当砸到一边的洗手台上。 鹿游无奈的重新扶正输液杆,再次四处扫视着,试图找到可以支撑的地方,由于动个不停,针头在血管里引起阵阵刺痛。忽然,身后的卫生间门开了,孔子望的身影出现在鹿游身后,他二话不说接过杆子,示意鹿游方便。 鹿游看了他一眼,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头转向坐便却没有动,犹豫了一下还是转头问道:“你手上的针呢?怎么拔了?” 孔子望进来的时候并没有举着自己的输液杆,针也拔掉了,隐约可见手背上渗出了点点血迹。 “不方便举着进来,我拔了。”孔子望淡淡的说道,眼睛却始终没有看向鹿游。 鹿游怔了一下不再言语,他伸手去扯裤子。病号服裤腰那里是松紧设计,他手伸进去刚想往外掏,忽然感受到了旁边来自孔子望的目光,他不自在的迎了上去,发现孔子望正靠在一旁的洗手台上,面无表情的上下打量着他,鹿游顿时觉得有些尴尬。 “别看我,还让不让我尿了?”鹿游示意他转过头去。 孔子望不屑的冷哼一声,爱搭不理的站在那里举着输液杆,丝毫没有避让扭头的意思,一双眼肆无忌惮的盯着鹿游,从上到下。 鹿游苦逼的叹了一口气,暗道一声:该,鹿游你也有今天,自作孽不可活。他无奈的当着孔子望的面尿尿,不该露的地方再次被孔子望看了个遍。 “孔子望,你有病吧?我tm的尿尿你看个屁啊,没见过男人?”鹿游提好裤子,冲了马桶,一边洗手一边说道。 “对不起,刚才是我不对。”孔子望忽然淡淡的说了一句,惊得鹿游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鹿游愣了三秒,脑子有点短路,可瞬间便反应过来,释怀浅笑道:“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不应该对你那样的态度,我有些失控…”。 话还没说完,孔子望已靠了过来,瞬间将鹿游撞到墙上,困于自己的双臂中,鹿游背靠着墙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孔子望的唇再次猛烈袭来。 短短的几秒缺氧之后,回过神来的鹿游热烈的回应着,与探入的舌头交织在一起。几番纠缠之后,鹿游突然推开了孔子望,他微微喘息着,对着孔子望笑了笑。 接着一把扯掉手背上的针头狠狠扔到一边,在孔子望讶异的眼神中,双手捧起他的头,热烈的吻了上去。 浓烈的喘息声充满了狭小的卫生间,两人很快疯狂的撕扯掉对方的上衣,迷人的□□掩盖了伤痛带来的苦楚,纠缠的身影闪过了卫生间每一个角落,二人完全沉浸在隐忍已久的□□中。 就在这时,卫生间门忽然被打开,紧接着一声失魂尖叫响彻了整个病区走廊,“啊!!”一身工作服的扫地大妈花容失色,尖叫不止。原本清洁大妈例行打扫,敲门无人回应便喊了两声进了病房,房内空空的,不明就里的大妈直接就去清理卫生间,于是便被眼前激烈的情景吓了个半死。 尖叫之凄厉犹如撞见凶杀现场般,鹿游和孔子望瞬间尴尬到了极点,两人以极快的速度整理好衣物,在大妈的尖叫声中狼狈的踏出了卫生间。 幸好,在两人各自回到床上之后,大妈满脸通红,胡乱的清理了一下卫生间便迅速的走了,临走之前特意回头嘱咐道:“孩子们啊,长点心吧,这样急迫不好,不利于身体恢复啊。” 孔子望和鹿游相视一笑,暗自庆幸清洁大妈没有招来更多的人将他俩当流氓对待。 孔子望按了呼叫按钮请来了护士,重新给他两人扎上输液,他便昏昏沉沉的睡去。 再醒来之际,天已经完全黑了,孔子望发现鹿游不在房内,床上整洁,被子叠好了放在一边,自己这边的床头则放好了热气腾腾的外卖,旁边一个小纸条,鹿游大气的字体写到:“有事出去一会,你自己先吃。 他等了半天也不见鹿游的回来,便起身去了护士站那里。一个护士在低头记录着什么,另一个靠在接待台旁给鱼缸喂食。 他走到近前,轻声问道:“不好意思,请问跟我同一个病房的鹿游去哪了?他有打招呼吗?” 喂鱼的护士抬头一看是他,顿时脸上扬起微笑,温柔答道:“他说有急事请假出去了,去去就回,你先回房休息吧,有需要按铃喊我们就行。” 没等孔子望应声,护士又凑近了一步低声道:“按照规定病人是不许随意离开医院的,但是他说有重要的事要办,所以特别允许了,你别吭声啊,不然我们会有麻烦。” 孔子望笑了笑,轻声说了句谢谢便回了病房,靠在床头沉默良久,他忍不住拿起手机,拨通了鹿游的号码,此刻窗外下着瓢泼大雨,他在哪里?又在做什么? 电话响了很多声,一直没有人接,孔子望略微有些烦躁,他扔掉电话索性打开外卖开始吃饭。 夏季的夜晚,乌云密布,大雨滂沱,闷热夹杂着潮湿的气息迎面袭来,阴森凄凉的墓地中,鹿游独自一人站在一座墓碑前,没有撑伞。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也分辨不出脸上是泪还是雨水,他抚摸着墓碑上的照片,呢喃道:“雎尔,我犯错了……” 雨声渐响,他轻柔的话语掩盖在夜色中,毫无保留的倾诉,只有沉睡在墓地中的那个人,才能听到。 贰条出现在病房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他一推门看到孔子望一个人,不禁问道:“鹿游呢?”他将手中的水果递给孔子望,自己坐到了鹿游的床边,拿起一根香蕉吃了起来。 孔子望摇了摇头说:“护士说他出去了,一直没回来,手机打不通。” “不能啊,一个肋骨断了好几根的重度病号,大半夜能去哪?”贰条三口两口吃完香蕉,站起来拍拍屁股说道:“我去找他,没事没事,你早点睡不用等他。” 孔子望点了点头,略含担心的看了眼窗外,没有说话。 鹿游在墓地站了很久很久,终于,他对着墓碑上的人淡淡一笑:“天不早了我该回医院了,有时间再来看你,不用记挂,我很好。”他不舍的摸了摸墓碑,转身向下走去。 忽然间,眼角的余光瞥到下方几排墓碑之后,有个黑色的身影站在那里,正直直的盯着他看,鹿游微微一颤,空无一人的墓地,在深夜静谧的可怕,突然出现的人影让人不禁胡思乱想。 微弱的光线中,鹿游只能简单的分辨出她是个女人,长发及肩带着口罩,只剩一双眼露在外面。 可就是这双眼,却让鹿游神色大变。 无论如何他也无法忘记,疾驰而至的大挂车上,目光冰冷的女人毫不犹豫的冲撞而至,那一瞬间,那一双没有感情的眼睛,犹如一根刺般深深烙印的脑海中。 那人察觉到被鹿游发现行踪,转身就快速的向下跑去,鹿游紧跟着冲了下去,大雨中视线不甚清晰,那黑影速度也是极快,鹿游强忍断骨剧痛,咬牙追在后面。 如果不是一头长发,鹿游根本无法相信她是个女人,她身影敏捷,在错综排列的墓地中左转右转,没多久便消失不见。 鹿游捂着肋骨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握紧拳头狠狠暗骂了一声,目光扫视了很久,再也没有发现任何人影,他这才不甘心的走出墓园。 漆黑的病房中,只有走廊灯光传入的微弱光亮,孔子望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医院里静悄悄的,除了偶尔有人按钮呼叫护士的声音外,再无别的响声。 凌晨三点,鹿游依旧未归,他隐隐觉得不妙。窗外大雨依旧,哗哗作响。 他索性起身,再次拔掉输液针,利落的换上自己的衣服,抓起手机向外走,一开门却正好跟鹿游走了个正对面。 鹿游的样子有些吓人,浑身湿透了,白衬衫紧紧的贴在身上,不断的向下滴落着水滴。 “你他妈去哪了?等了你一夜你知不知道!”孔子望见他这副模样着实下了一跳,语气也随之加重,鹿游脚步有些不稳,跌跌撞撞的进了病房。 孔子望赶忙开灯,找来干毛巾替他仔细的擦拭起来,鹿游一动不动,毫无声息。 第25章 不速之客,两个 孔子望想问他去哪了,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知道也许此刻给他一些空间是最好的选择。 良久,鹿游转过头看着他,淡淡的说道:“我遇到开车撞我们的那个女人了。” 孔子望一惊,赶忙问道:“在哪看到的?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鹿游轻轻叹了一口气,终于微微笑了笑,说道:“我没事,就是让她跑了,有点可惜。”他看见孔子望满是担心的样子,安慰道:“真没事儿,稍微有点冷,出去忘带伞了。对了,我给你订的饭吃了吗?怕你看不到,我还写了小纸条。” 孔子望忍不住放心的笑了,他说道:“怎么订的都是素菜?连点荤腥都没有,我不爱吃。” 鹿游挑了挑眉,没有接话。 “我去冲个澡,太冷。”鹿游边走边脱掉湿透了的外衣裤,进了卫生间打开了花洒。 孔子望听着哗哗的水声没有动,他沉吟了片刻,拿起手机走到窗边,拨通了伍成然的电话。 伍成然清冷的声音自那端传来:“喂?” 孔子望顿了一会,终于低声道:“是我…小浩。”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说不清是因为什么。 伍成然不屑的冷哼一声,缓缓道:“清醒了?不错嘛,终于记得自己是谁了,说吧,找我什么事?” “诚然哥,瑞士银行有一份重要的文件,我不方便出去,能不能……”他压低了声音,话语掩盖在夜幕中。 不出所料,鹿游还是感冒了,身体中的炎症未消,又淋了大半夜的雨,整个人一下子高烧不退,无力的摊倒在床上。 贰条一见护士就不断的抱怨:“哎呀,看看,病人发烧了,怎么办怎么办?” 值班的护士自责的低下头,不敢对视他的眼睛。鹿游示意贰条不要说话,冲着护士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我自己抵抗力不好感冒了,跟你没关系,不用在意。” 护士刚走,鹿游向贰条勾勾手指示意他过来,贰条探脖子过来,鹿游一把死死揽住他扣在胸口处,稍加力道问道:“你昨天见谁去了?” “哎呀,哎呀,你能不能轻点,我去哪还用跟你报备啊?”贰条挣扎道:“松手啊,你!” “鹿游。”孔子望在一旁轻轻的提醒了他一声,鹿游这才松开了手。 “你发什么疯啊,我也是有脾气的,别看你现在是病号,惹毛我照样凑你!”贰条气呼呼的说道,他一甩手瞪了鹿游一眼,转身做到孔子望床边。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贰条很是不开心,认识鹿游这么久以来,二人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弄得如此不愉快。 房间里很静,三个人的都没有出声。忽然,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外。 “进来!”贰条没好气的喊道。 来人不客气的推门而入,三人一同抬眼望过去,顿时一怔。许久没有露面的日初,竟然出现在房内,他脸上噙着高深的笑意,先是瞥了一下孔子望,最后视线落在了鹿游身上。 孔子望与鹿游对视了一眼,两人立刻警觉了起来,鹿游站起身,不慌不忙微笑道:“日初?好久不见,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来医院探望朋友,路过护士站碰巧听到护士在核对你的名字,这么富有诗意的名字,想来不会有第二个人,所以我就过来看看,原来还真是你,怎么,生病了?”林日初语气中意外的带着几分关心之意,听得鹿游一身鸡皮疙瘩。 鹿游耸了耸肩,笑道:“出车祸了,不过是小伤,断了几根肋骨而已。 日初的目光逐渐落到了孔子望身上,原本的笑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抹寒意,他冷笑道:“子望,虽然我们分手了,可也不至于做敌人,怎么你见了我一句话也不说?” 孔子望不客气的挑眉道:“据我所知,我们不曾交往过,最多我也只能算你的房客,所以,你不必套近乎了,有话直说吧,来这干嘛?” 日初不怒不恼,反而讽刺道:“哦?不曾交往?那你为何从我这拿钱,拿了一笔又一笔,犯贱卖身吗?” 孔子望脸上有些尴尬,正不知如何反击,鹿游忽然笑了,他从容的拿起了钱包,从中掏了张□□出来,缓步走到日初近前,将卡轻轻的放进他西服的口袋,又替他整理了一下衣襟,这才抬头笑道:“欠你多少,你拿走多少,不用客气,密码是我生日,你应该猜得到。” 日初一动没有动任由他摆弄着,直到鹿游说完,他才挑眉道:“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不过他到底有多值钱,让你如此破费?看来让你尝了不少甜头吧?”他丝毫不避讳三人逼人的目光,走到鹿游床头柜旁,将手中小小的仙人掌摆件放到上面,扭头对鹿游说:“貌似你很喜欢这小东西,送你一个,不用感谢。”他清秀的脸上浮现一抹高深的笑意,看似温暖,却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错觉。 鹿游紧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中发现什么可以之处。 更奇怪的事情是,接下来的几天,日初竟然每天都来病房探望,犹如膏药一般甩也甩不掉,而且他几乎对孔子望视而不见,脸色也冷得要命,但是对待鹿游却呵护有加,让鹿游浑身泛起一阵阵的鸡皮疙瘩。 坚持了一周之后,鹿游和孔子望一研究,决定出院,主治医师对于出院这件事持反对意见,两个人都是从icu捡了一条命的人,病未彻底痊愈就要出院会有一定的危险。 可是在二人的一再坚持下,医生也不得不妥协,但是要求二人在自愿出院单上签了字后,才让护士办了相关的手续。 孔子望没有去处,依旧寄住在鹿游家,贰条忙着二人简单收拾了一下,便闪身走人,临走前挤了挤眼道:“你们好好相处,注意节制啊,我先撤了,有事电联。” 大门关上,鹿游和孔子望对视了一眼,瞬间空气中凝聚了几分暧昧之意,终于,两人忍不住笑了,孔子望问道:“晚上吃什么?叫外卖还是我给你做?” 鹿游想了想,答道:“不吃外卖,在医院天天吃腻得慌,一会下楼买点菜在家吃涮锅吧,冰箱里应该还有虾滑。” 孔子望点了点头,去厨房翻冰箱,说话间,门铃忽然响了,鹿游皱眉道:“贰条这小子丢三落四的,肯定是又落东西了,我去开门。” 鹿游开了门,一瞬间却震惊的愣住了。门口的寂静让孔子望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关上冰箱门走了出来,顿时也是一怔。 门外,失踪已久的岑今今忽然出现,她神情低落,眼窝有些凹陷,似乎没有休息好,整个人无精打采的,衣着也不像以前经过细心挑选,只简单的穿着t恤牛仔裤,目中无神的看着鹿游,也不说话。 鹿游看她的表情说不上是厌恶还是吃惊,气氛很冷淡,两人相持在门口没有动。 孔子望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他自觉有些多余,但却进退两难。终于,鹿游轻声道:“进来吧,这里也是你的家。” 岑今今没有说话,进了客厅直接坐到沙发上,似乎有些紧张,手微微的抖着,她看了孔子望一眼,又缓缓扫视了三个敞开的房间,在看到其中一间摆放了孔子望的物品时,似乎明白了什么。 孔子望拉过鹿游,低声劝道:“你别这样一副冷脸,毕竟你们…”,他忽然皱起了眉头,眼下的境况,自己身份实在尴尬。 他未待鹿游回答,索性抓起一旁的外套,说了句:“你们聊,我去买包烟。”便匆匆的下了楼。 大大的房内,只剩鹿游和岑今今二人。鹿游始终冷着脸沉默不语,而岑今今则像做错事的孩子般垂着头。 “去哪了?发生了什么?”终于鹿游缓和了语气,轻声问道。 岑今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抬眼直视鹿游道:“我出国玩的时候,中途遇到了一个人,很聊得来,对比之下我觉得,对于你,我从来没爱过,之所以跟你在一起这么久也是因为虚荣心,所以…” “所以就一声不吭的消失掉,然后直接提分手?”鹿游冷笑道:“今今,我知道你不爱我,我答应跟你在一起也是因为你给我看的那本日记,那么请问你,故意接近我的目的是因为什么?” 岑今今迷茫不解:“什么?我不懂你的意思?” 鹿游有些烦躁,他皱着眉在地上来回走动着,忽然停了下来,脸色凝重,低沉问道:“为什么在我车里安全带上动手脚?” 岑今今闻言脸色大变,一瞬间惨白的毫无血色,她颤抖着嗓子,惊惧道:“你,你知道了?他告诉你了?” “你说的他是谁?”鹿游上前一把拉住岑今今的手腕,厉声问道。 岑今今像做错了事的孩子般,不知所措,眼泪控制不住不断滑落,她不敢看鹿游的眼睛,只能说道:“不知道他是谁?我真的不知道?” 鹿游强压怒火,努力找回理智追问道:“岑今今,关雎尔是怎么死的,你难道不记得了?你自己又做了什么?你是杀人凶手你知道吗?” 他气愤的拿起一旁的水杯狠狠的摔了下去,玻璃碎了一地,鹿游的心也跟着碎了,关雎尔惨死的那一幕,犹如噩梦般时刻缠绕着自己,多年过去依旧无法释怀。 第26章 告白好甜要上天 “岑今今,虽然你我只是名义上的男女朋友,可毕竟生活在同一屋檐下这么久,我自问我们的关系就如同家人般亲密,但我却从没想过你竟然会跟那场车祸有关,你是为了接近我,故意来要求做我女朋友的对吗?” 鹿游咬着牙一字一句说道,此刻他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若说他对岑今今完全没感情,是自欺欺人,可是这种感情却并非男女之情,更多的却像家人。 但他却接受不了,一直掏心掏肺对待的人,却是背后隐藏的凶手。 岑今今表情悲戚,往日神采奕奕的模样不复存在,她不敢正视鹿游犀利的眼神,只是低着头不停抽泣着。 有那么一瞬间,鹿游忽然于心不忍,除了这件事之外,这几年中岑今今的所作所为堪称完美,体贴大方,无论对鹿游的朋友或者同事都表现的十分得体,在家里又十分的贤惠,洗衣做饭往往不在话下,虽然大部分时间这些事情鹿游都自己动手,但身边有个这样的女性朋友,还是让他觉得很温暖。 鹿游的眼泪终于沿着脸颊滑下,他做到岑今今身边,痛苦的问道:“车祸那晚,开车撞我们的是你吗?” 岑今今反应激烈,奋力摇头道:“不是我,鹿游你相信我,我承认我去那辆英菲尼迪里换了安全带,可我并不知道那是你的车,更不知道会因此害死人!”她抓住鹿游的手臂,哀求道:“鹿游,求你不要报警,我不想做牢。” 鹿游眼睛通红,他眉头深锁,沉默着一言不发,岑今今紧张的一直在抖。 终于鹿游抬起头看着她,说道:“我不想让谁坐牢,我只想知道真相,你知道关雎尔是怎么死的吗?” “知道,他,他在那场车祸中受伤过重过世的。” 鹿游眼中噙着泪水,痛苦道:“他死得支离破碎,就在我眼前,活生生的被害死了,你让我如何原谅,如何不去追究,如何不去查清真相?” 岑今今眼泪止不住,她不断抽噎道:“我不是想瞒你,可是当我知道安全带会带来如此残忍的后果,我不敢说,也不能说,你相信我,我不是故意的。” “让我相信你也可以,你告诉我是谁指使你对安全带动手脚的?又是谁让你刻意接近我的?到底为了什么偏偏盯上我!”鹿游甩开岑今今的手,愤而站了起来。 岑今今忽然停止了哭泣,她抹干了眼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的笑了笑,梨花带雨的脸庞看起来楚楚可怜,她对鹿游说:“鹿游,谢谢你忍受我的无理要求,给我机会让我守在你身边这么多年,真的很开心啊,但是,我没办法告诉你更多的事情,与坐牢想比我更惧怕死亡,我不想死。” 鹿游阴沉着脸,低声道:“你的意思是不能告诉我了?” 岑今今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鹿游长叹一声,将岑今今拥入怀中,瞬间岑今今泪奔,这么多年,鹿游还是第一次拥抱她。 “没关系,你现在不说,我不勉强你,也不会送你去坐牢,但是,我们以后不会再见面了,今今,我没办法原谅你……” 岑今今哭的更厉害,她连说对不起的力气也没有。 鹿游打电话叫来了缕缕,缕缕虽然不知道二人发生了什么事,却也没有当面追问,她带着哭成一团的岑今今回了自己家。 鹿游独自坐在沙发上很久,那晚恐怖的夜色中,关雎尔绝望的惨叫声在耳边徘徊,让他惊出一身冷汗。 夏季的夜晚一点风也没有,闷热的空气让人喘不过气来,孔子望坐在楼前的花坛边,烟一只接一只的抽着,岑今今的出现让他莫名的烦躁。 忽然,一个高大孤寂的身影出现在他视线中,接着一只手伸过来拿走了他嘴边燃着的烟,扔到地上狠狠的碾碎。 “病还没好,抽这么多干什么?”鹿游的声音传入耳中,孔子望挑了挑眉。 鹿游背对着光亮,暗影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孔子望拍了拍旁边,示意他坐下。 鹿游轻叹了一声,默默的坐到了他旁边,孔子望扭头看了一眼他的侧脸,完美的轮廓难掩落寞。 “今今呢?”他问道。 “缕缕接她回去了。” “吵架了?” 鹿游摇了摇头,内心挣扎了很久,终于轻声道:“在岑今今之前,我有一个男朋友……” 鹿游说了一句,便顿了下来。 “你说跟我有点像的那个?”孔子望问道。 “嗯,是他,关雎尔。” “我们坐的车,被人故意的冲撞,跟那天你我在郊区的情形很像,只不过,那次我没看到司机的样子,我没有证据证明日初跟这件事有关系,也无法肯定他就是凶手,但他身上的某些方面,却跟关雎尔很像,让我恍惚间觉得在哪里见过他,你记得仙人掌吗?”,鹿游苦笑着问道。 “记得,日初房里有很多。” “那个仙人掌是关雎尔的最爱,是他按照梦境中的模样,找人定做的,原本只有一个,三根刺一朵花,有他自己的寓意。”鹿游从裤子口袋拿出了一个,递给了孔子望:“这个是日初车里的那个,被我拿来了。” 孔子望接过来在手中摆弄着。 “关雎尔的那个在车祸中碾得稀碎,你手里这个是仿品,但却仿的一模一样,奇怪吗?”鹿游盯着仙人掌说道:“除了我和关雎尔,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这小摆件,日初突然出现在我家楼上,还毫不避讳的摆出仙人掌,让我不得不多想!” 孔子望低头静静的听鹿游述说着,没有插话,直到鹿游说完,他才抬起头,目光柔和的看着他,轻声道:“我原本不认识他。” 鹿游微微一怔,他没想到孔子望会主动说起与林日初的关系。 “我今年二十四岁了,在我人生中,值得回忆的美好事情并不多,我十一岁的时候离家出走,居无定所,后来被送到孤儿院,才有机会读书上大学,你说调查过我,那你也肯定知道我是靠搬砖送水讨生活的,日子过得比较拮据,子息的病从小就有,因为各种原因一直没能得到治疗,拖到现在已经恶化,可治疗费我实在负担不起,只能去借高利贷,也就是那天晚上你和岑今今救我时候看到的那帮人,三十万数目不小,可是子息几次病危抢救,转眼就花完了,日初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 孔子望皱起了眉,似乎并不愿意回忆这段往事,他苦笑道:“不得不承认他这个人很神秘,他提出可以给我钱用来给子息治病,条件是…”,他忽然停住,面露尴尬的犹豫了一下,在鹿游点头安慰下,才说道:“让我找机会取得你的精|液。” 鹿游瞬间眉头挑了挑,难以置信的“啊?”了一声。 “我拒绝了他,打算另外再想办法筹钱,可是,他竟然用我的把柄威胁我,没办法,我只能硬着头皮接近你。” 鹿游的眼神变得复杂,说不清是失落还是愤怒,那么一瞬间,被欺骗的感觉涌上心头,他隐忍着没有发作。 “在车里用手铐那次,和家里那次,都是故意的?”鹿游阴沉着脸,低声问道。 孔子望点了点头并没有否认:“我不想瞒你,可事实就是这样……”。 “别说了,我明白了”,鹿游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说:“上楼吧,我累了。” 鹿游转身便向电梯间走去,孔子望站起身却留在原地,他对着鹿游的背影说道:“鹿游,我爱上你了” 鹿游心底猛然一颤,他停下脚步,没有转身。 “鹿游,我知道你跟我亲密,只不过是逢场作戏,想从我这里获得有关林日初的信息罢了,今晚,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对你不再有欺骗,鹿游,我人生的十几年,失去了很多,更错过了很多,但我不想再错过你,所以,今晚我把我所隐瞒的一切都告诉你,鹿游,老子爱上你了。” 鹿游静静的站在那里没有说话,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许久,他低沉清冷的声音传来:“孔子望,你怎么知道我是逢场作戏?” 孔子望没想到鹿游会如此回应,他不禁一愣,很快便苦笑道:“你爱的是他,在你眼里心里的也全是他,鹿游,别自欺欺人了。” “我要是逢场作戏,就不会连命也不要去救你了。”鹿游冷冷的扔下一句,头也不回的走了。 孔子望惊讶的愣在那里,努力的回味着鹿游所说的话。 鹿游一个人先回到了家,岑今今的突然出现和孔子望的告白,令他思绪有些混乱。面对孔子望,他勉强掩饰住自己的慌乱,那一瞬间,惊得他心跳快了半拍,他没有想到,孔子望会突然深情告白,令自己措手不及,一直以为不会再爱了,可再听到孔子望娓娓道来之时,内心竟然激动不已。 鹿游冲了个凉,走出浴室后发现孔子望还没有上楼,他一边擦拭着潮湿的头发,一边走到阳台边寻找孔子望的踪影。 出乎意外的是,孔子望不见了。 第27章 取悦还是霸王硬上? 鹿游等了半天,孔子望依旧没有回家,他反思了一下刚才的态度,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难道是因为自己过于冷淡让孔子望不悦? 他忍不住拿起手机拨通了孔子望的号码,出乎意料的是,为了让弟弟能随时联系上自己而二十四小时不关机的他,竟然将电话转移到了秘书台。 鹿游没有多想,抓起钥匙疾步下了楼,他快速的来到刚才的花坛旁,仔细的查看着。 很快,地上的点点血迹便印证了他心中的不祥之感。 地面血迹不多,黑暗中如果不是留意细看,基本很难发现,鹿游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虽然不能百分百肯定血是孔子望的,但直觉却告诉他孔子望出事了,他快速的打量着花坛周围,希望能找到一丝蛛丝马迹,果然,在花坛的里侧,一个金色的手表沾着血迹静静的躺在泥土中。 手表的样式有些老旧,看上去戴的有年头了,金属的表带摩擦得很亮,鹿游从没看到孔子望带过手表,他不确定表是孔子望的,但是在他翻到表的背面时,却瞬间惊讶的心脏几乎停跳。 表盘上刻了一个繁体的孔字,半阴半阳,看起来有些奇怪,更特别的是,在孔字下面还刻了一个 独木舟,很单调,与金属质地很是不搭。 鹿游脑子极速的转动着,想把眼睛看到的和脑中的记忆串联到一起。 这个图案,他曾经在关雎尔的一枚胸针上见过,当时觉得阴阳半刻的设计很丑,便调侃说他品味有问题,可关雎尔却只是淡淡一笑,说了句:“第一次听见有人说孔氏船业家族的勋章丑…”。 鹿游笑了笑,并没有在意关雎尔的话。直到关雎尔车祸去世之后,他才在机缘巧合下对孔氏家族有了解,神秘不可一世的孔氏家族有着几百年的历史,虽富可敌国,但向来低调神秘,家族成员更鲜少公开露面,他猜不透关雎尔为何会有孔氏家族的勋章,不知何人相赠,可是人已故去,也没留下一言半语,他没机会探究关雎尔与孔氏家族的关系。 眼前的手表,再次让他想到了这个神秘的家族。 他不敢迟疑,立刻打电话给贰条,简单的说明了情况,睡眼惺忪的贰条差点没从床上掉下来,他急忙套上衣服开着二手本田赶来跟鹿游汇合。 鹿游的小区新建不久,配套设施迟迟不到位,监控探头也并未安装,想从监控记录查看孔子望的下落完全不可能。 二人匆匆来到小区大门口,想出入小区这里是必经之路,鹿游叫醒了值班保安,保安迷迷糊糊的摇头表示,没看到可疑人员出入。 贰条还想追问,被鹿游拉了一下示意他不要纠缠。 小区门外路口有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鹿游看了一眼店外的摄影头,心里有了数。 整个便利店只有收银员一人,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正无聊的低头摆弄着手机。 鹿游和贰条先后进了店,小姑娘听见有客人进门,赶忙藏好手机,微笑着向二人点了点头。鹿游直接走到柜台,笑着说:“不好意思打扰了,刚才夜跑的时候,钱包不小心掉了,能不能让我看一下门口的监控记录?”。 小姑娘面露难色摇头道:“对不起啊先生,查看记录需要出示相关手续的,老板规定只有执法人员才能有权利查看的,帮不到你啊。” 鹿游和贰条对视了一眼,贰条无奈的耸了耸肩,鹿游不慌不忙的向前靠了靠,柔声说道:“钱包的钱和卡倒是无所谓,不过里面有一枚我和未婚妻的订婚戒子,要是丢了不知道怎么交代,能不能帮我个忙,通融一下。”鹿游笑的时候很好看,温柔的口吻能把人的心融化掉,眼神执着的注视下,收银小姑娘有些招架不住。 她犹豫了片刻,终于轻叹了一声,向鹿游点头道:“来吧,快点看几眼,不然我怕老板骂我。” 鹿游闻言不敢怠慢,赶忙和贰条走到后面的电脑旁仔细的查看起今夜的回放。有些模糊的监控视频中,小区门前来往的人不多,除了偶尔进出的私家车外,并没有可疑的人物。 鹿游不禁皱起了眉头,时间拖的越久,孔子望恐怕越危险,他不确定是谁掳走了孔子望,至少那恐怖的女声并没有打来电话。 孔子望身材高大,常年在工地上搬砖锻炼出了一身完美肌肉,虽然不算魁梧看起来有些瘦削,但根本不属于不堪一击的体质,要想制服他,恐怕没有几个人是不能得手的。 鹿游心急的皱起了眉头,快速的倒着回放,终于一辆银色的七人车引起了他的注意,夜光下,看不清车牌号,也看不清车里的情况,但是能从小区大门口毫不避讳的带走一个人,还要承载几个大男人的车,恐怕也只能是这个了。 在鹿游查看监控回放的时候,贰条在便利店里买了一些小零食,讨好的向收银小姑娘有一句每一句的搭讪着,试图拖延一些时间。 鹿游从后面走了出来,面露歉意的向小姑娘笑了笑,道:“实在抱歉耽误了你这么长的时间,我要看的都看完了,就不打扰了,实在谢谢你。” 他拉着继续傻笑放电的贰条,快速的走出了便利店,贰条四下打量了几眼,见没人赶忙问道:“怎么样?查到了吗?” “报警吧,我们处理不了。”鹿游严肃说道:“目测有辆七人车可疑,但是里面的情况什么也看不到,车牌号,开去哪,目的是什么?我们两个查不到,最好的办法就是报警,不然恐怕他有危险。” “孔子望是不是又欠高利贷了?会不会被讨债的那伙人弄走了?”贰条一面茫然,当初鹿游上楼救孔子望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如今再遇到这种事儿,他也只能挠头胡乱猜测道。 “不会,他现在没有债务关系,我都替他还好了。你去报警,然后去做笔录,我去找他。”鹿游简单的交代完几句,转身便要开车走。 “你去哪找他?你自己行不行啊?” “不知道!”鹿游扔下一句话之后,一踩油门疾驰而去。 贰条按照鹿游的指示报了警,但是由于失踪人口要24小时之后才能予以立案,贰条只能把现场的血迹以及担心的情况做了说明,接警的警员态度很好,安慰他会全力查找。 鹿游脑子很乱,他一时想不出孔子望会被带去在哪,人有些焦躁不安,尤其是在孔子望的告白之后,自己反应冷淡,现在回想觉得自己就是个煞笔,怎么当时就没能转身狠狠的吻下去呢! 车刚驶出路口,转向一条小路,一个人影毫无征兆的出现在车前,惊得鹿游猛然的踩下了刹车。 鹿游不禁暗骂了一句,火气瞬间大到极限,他狠狠砸了一下方向盘,刚要摇下车窗提醒那人看路,却不禁吃了一惊。 林日初脸上噙着高深莫测的笑意,赫然出现在车窗边,他俯下身轻轻的敲了敲车窗示意鹿游开门。 早在最初发现孔子望失踪的时候,潜意识中便有个声音告诉他,林日初跟此事肯定脱不了干系,可是他无法肯定,也不知去哪里找他质问。 眼前,林日初的徒然出现不禁让他有了眉目。 “孔子望呢?你把他带哪去了?”鹿游开门见山,不客气的问道。 日初上下打量着鹿游,不紧不慢的笑道:“他去哪关我什么事?你怎么不问问我忽然来找你是为了什么?” “我不想知道!他在哪?我们已经报警了,你就别绕圈子,想要什么直说吧。”鹿游眼中凝聚着怒意,强忍怒火道。 “哟,这么着急关心他啊,动情了?好吧,那我告诉你,他的确是我带走的,想知道他人在哪,看你如何取悦我咯!”日初清秀的脸上浮现一抹得意阴柔之色。 “你有病吧,林日初,他到底在哪。”鹿游呵斥道,原本只是焦急的心瞬间便提到了嗓子眼,他甚至有些怀疑孔子望是否还活着。 原本笑着的林日初忽然严肃起来,眼底竟然泛起一抹柔光,他毫无征兆的抬起手来,竟然抚上了鹿游的脸,道:“鹿游,做我男朋友吧,我爱你很久了。” 鹿游大脑瞬间有些不够用,林日初画风转的太快,让他一时间有些懵逼,他毫不客气的一把打开日初的手,怒道:“你发什么神经,孔子望到底在哪!” 鹿游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几乎失控喊道:“你现在要是不说,我就揍到你说为止。”他双眼通红,似一只发狂的猛兽般,狠狠的像日初殴去。 林日初似乎没有料到他会如此粗暴,竟然比外表中还要柔弱,对于鹿游的拳头丝毫没有反抗之力,转瞬便被他死死压在身下,不停的凄厉喊叫着,鲜血顺着额头嘴角流下,他不顾一切的说道:“鹿游,我爱你,你不能这样对我!你再碰我一下,我让他立刻就死。” 鹿游由于用力过猛呼呼的喘着粗气,他拳头高高举起,在空中微微颤抖着。满脸是血的林日初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却忽然泛起诡异的笑,轻声道:“鹿游,想救他?先来爱我吧……”。 孔子望在头疼欲裂中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他试图从床上挣扎起来,却发现四肢和身躯都被牢牢的锁住,就连脖子也被紧紧的勒捆在床上,让他几乎无法抬头。 他强忍着胃中一阵阵恶心想吐的*,用力的向四周望去,由于活动受限,也只能看到些许角落。 这里,是手术室?他无力的闭上了眼睛。 第28章 脑中徘徊你的脸 空气中并没有一丝消毒水的味道,明明是炎热的夏天,但却可以明显感受到身边的寒意,周围的温度很低,让孔子望觉得有些冷。 后背传来的痛楚让他忽然想起了发生的事情,他记得鹿游转身先走,自己也打算随后上楼,突然角落里出现五六个魁梧大汉,二话不说便动手试着带他离开。 他极力反抗,却无奈抵不过人多势众,奋力的挣扎惹怒了其中一人,那人阴冷的拿出一把匕首,照着自己的后背猛刺过去,瞬间钻心的疼痛袭来,他无助的跪倒在地,意识也跟着逐渐淡薄…… 孔子望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整个人被牢牢的束缚在床上动弹不得,他试着呼喊道:“有人吗?喂!” 四周静谧的有些诡异,没有人作答,也没有丝毫声响。房间没有窗户,空间密闭着不知道时间。 孔子望并不死心,这样被囚禁的情形,从小到大他不是第一次经历,那次离家出走前的恐怖经历,比起眼前的状况,简直如同狂风暴雨。 他轻轻的转动着手腕,试图找到打开束缚的方法。虽然头被固定住一动不能动,但是他却可以判断出,锁住他四肢的并不是金属类的手铐铁链,相反却有点像精神病院的绑带。 孔子望不屑的一笑,这种东西对他来说,太简单不过,在他少年时期,为了躲避凶险不止一次的练过逃脱术。 此刻最大的束缚来自脖子,使他的头无法转动,也不能查看周围的情况,手脚帮不上忙,他一咬牙,拼命用力的向上抬高脖子,试图用脖子的力量来挣断绑带。 喉部传来的剧痛瞬间让他憋得脸通红,血液流通不畅,呼吸被阻断,他几乎要窒息过去,太阳穴旁的血管突出,脸上伸出细细的汗珠。 强烈的扼感传来,他忍不住一阵阵干咳,可是他并没有放弃,没有一丝情感的眼中只有坚定着执着。 终于,释放感自脖子传来,所有的束缚感瞬间消失,绑带最终被挣开,孔子望头一下子落在床上,整个人呼呼地穿着粗气。 来不及犹豫,他努力曲起身体给手腕最大的活动空间,去解手腕下方很远的那根保护带,挣扎了一会,居然被解开了。孔子望嘴角泛起隐隐的笑意,很快另一边手也得到了自由,接着便是两只脚。 孔子望这时候才有机会好好的打量四周,他所处的房间里很陈旧,四壁镶满了发黄的瓷砖,房间虽然不大,除了年头有些久,到也算得上整洁卫生。 他刚才躺着的床,的确很像医院的病床,窄窄的只容得下一人平躺,不同的是床上很光滑,皮革的材质,没有铺任何的床单。 床的旁边摆放着一个推车,不知是被遗忘在这里还是故意留下的。 孔子望眉头微微皱了皱,走到近前低头查看,推车上,各种医疗器械杂乱的放在那里,有带血的针管,消毒用的酒精棉,还有没用完的药品等等。 孔子望有些疑惑,那些人将自己带到这里,难道是为了做某些实验?还是仅仅以为自己后背有伤,才推来这些器械替自己处理伤口?房间里没有镜子,他看不到自己背后的伤势,只是感受到虽然伤口疼痛难忍,但是应该没有伤到要害。 他转身来到门口,唯一的门上面没有窗子,厚重的门紧紧锁着,密不透风。他打量了一下室内,在确认各个角落都没有摄像头之后,悄悄的将医疗推车推到了门边,他快速的翻了一下,脸上的得意之色一闪即过。 两把手术剪光亮之际,转瞬已落入他的手中,孔子望暗自庆幸的是,虽然被绑在了床上,但这次原本的t恤牛仔裤还牢牢的穿在自己身上,所以两边的裤兜便派上了用场。 他将纱布酒精之类的物品塞入裤兜,这些也许之后会用得到,然后拿着锋利坚硬的手术剪去翘门边的合页。 由于年久失修,合页上锈迹斑斑,孔子望丝毫没有费力气,很快就将螺丝拧了下来,然后稍加用力便将门向外推开了一个缝隙。 他灵活的从缝隙中钻了出去,后背的疼痛使他微微的皱了皱眉。他轻轻的合上门,警惕的向左右打量着。 此刻,他正身处于一个狭长的走廊当中,两边分别是一排房间,房间的每扇门都牢牢的锁着,静悄悄的没有声响,走廊中没有窗户,只有几盏昏暗的灯勉强发出微弱的光线。 他扫视了一周,没有发现监控探头,这才稍微放松下来,快速的沿着走廊向外小跑而去。 走廊尽头,只有一个狭窄的楼梯通向上面,布满灰尘和杂乱的脚印,孔子望顺着楼梯走到了上一层,这才确定自己醒来的房间原来是在地下的。上面的光线明显好了很多,白炽灯晃的有些刺眼,孔子望悄悄的观察着,想找到大门伺机逃离这里。 这里不像是普通的民宅,倒是很想废弃的医院或者疗养院之类的场所,到处散发出一丝腐朽的味道,孔子望沉思片刻,实在想不出在b市这样的大城市中,哪里会有这么一个怪异陈旧的地方。 忽然,不远处传来脚步声,孔子望赶紧躲到转角处墙后面,这时女人低声交谈的声音隐隐传来:“她怎么样了?醒了吗?” “没有,还在昏睡,不知道是不是药量有点多,先观察看看吧,应该没有大问题。” “诶,可千万留意观察,这要是出了差错,咱们可都悬啊。” “那还用你说,她可是要供起来的主儿,马虎不得,咱们赶紧吃饭,吃饭换班守着去,争取一次成。” “看他人高马大的,估计质量应该不错,别跟着胡乱担心了。” “哎哟,他长的好帅啊,看他昏睡的样子真是恨不得扑上去亲一口。”女子的声音中略带着娇羞,轻声道。 孔子望听得一知半解,并没有弄明白她们说的是什么?三个穿白大褂的年轻女人从面前的走廊并排走过,他悄悄的跟在后面,来到了一楼的大厅。 三个女人貌似去吃饭,她们转到楼梯后面的一个房间,久久没有出来。孔子望隐藏在楼梯口的摆台便,警惕的打量着宽敞陈旧的大厅。 大厅很大,中间的位置是通往二楼的楼梯,而通向地下那层的楼梯则隐藏在左侧走廊尽头。大厅虽然陈旧,但却十分整洁,只不过这里同地下一样,窗户全部被封死,看不到外面的景象。 孔子望将一把手术剪握在手中,当做防身武器以备不时之需,他趁四下无人,几步便来到了门口,轻轻的拨开大门的锁,用力的推开大门,霎时间,刺眼的阳光迎面袭来,他下意识的抬起手遮在了眼前。 于此同时,刺耳的警铃大作,忽然从身后走廊的房间中跑出几名魁梧大汉,每人手中都拿着棒球棍,一见门口的孔子望,顿时脸色大变,凶神恶煞般叫嚷着扑了上去。 孔子望很快便适应了当下的光线,他听到身后杂乱的脚步声,快速的回头扫视了一眼,便毫不犹豫的冲出了这幢建筑。他急速的回头看了一眼,一栋三层小楼屹立在身后,墙面斑驳,散发出古老被遗忘的气息。 身后的莽汉边追便喊道:“快抓住他,事情还没办完,他不能走!快追!” 眼前的景象有些出乎意料,孔子望顾不得许多,顾不得背后的伤痛,牙关紧咬拼命的向前跑去。 前方以及左右两侧,都是一望无尽的荒地,地面崎岖不平,虽然依稀可见少许野草,但是跑去来却十分的吃力。 孔子望很快便判断出这里不是b市,寸土寸金的b市绝对不可能有如此宽阔且无人打理的地域,更不会让一幢小楼存在于此。 他用劲全身力气向前狂奔,虽然不知道自己会坚持多久,逃出多远,但是他始终相信,多跑一步就多一分生存的机会,这样的亡命奔波,他经历的不止一次了,但精疲力尽的狂奔并没有使他回忆起过去。 他不断的告诉自己,坚持住,总会找到离开这里的办法,他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鹿游关切焦急的脸庞,心底的声音在不断驱使他坚持下去,他知道,鹿游会不顾一切的来找他。 他绝对不能让鹿游再次陷入生死边缘的险境,他要跑的远远的……可身后传来的凶猛犬吠声,却让他不禁皱起了眉。 暴怒的鹿游将林日初狂殴了个半死,眼见他哀求不断,这才停下了手。鹿游正要从他身上站起来,却被日初拉住:“鹿游,只要你爱我,跟我在一起,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我都不会怪你。” 鹿游狠狠的甩开他的手,怒道:“你是因为这个才带走孔子望的?他现在在哪?啊?你说!上次石头屋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鹿游重新做到他的身上,一把提起他的衣领问道。 日初不慌不忙的抹去了眼角的血迹,阴柔的笑道:“哈哈哈,石头屋那次,我知道,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不是我做的。至于他现在在哪,我说过,只要你答应跟我在一起,极力的取悦我,我就会告诉你,鹿游,你愿不愿意!” 他忽然抬起身子,向鹿游吻去。 第29章 他只是在骗你 鹿游有些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眼前这个极具危险性的古怪家伙,竟然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车前,丝毫不避讳的说爱自己,哪有正常人会做出如此反常的举动。 他目光阴沉注视着身下的林日初,试图从他身上找出些许破绽,可是日初的眼睛却清澈见底,除了隐约而逝的一缕狡黠之意,再无他物。 “为什么是我?”鹿游语气微微缓和,低声问道。 日初抬起手抹去了眼角的血迹,伤口传来的疼痛让他微微吸了一口气,他用手轻点鹿游的胸口,意味深长的笑道:“鹿游,我认识你很久了,七年前我们见过,我爱上你的日子,比你想象的还要久,只不过,你心里一直有别人,从没注意到我的存在。” 见过?鹿游瞬间有些混乱,他认真的扫视着眼前这张清秀的脸,脑海中快速的搜索着,试图回想起多年前的记忆片段,很可惜,他不记得见过林日初,一点印象也没有。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也不会跟你在一起,孔子望现在在哪?”鹿游有些不耐烦,亦或者心里有些慌乱,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不知道孔子望是否还安然无恙,那触目惊心的血迹一直在提醒他,孔子望伤了。 日初抬起头向旁边吐了一口,血腥味刺激感官,让他格外的兴奋,他耸了耸肩道:“我就知道你会拒绝我,没关系,我等了这么多年,也不算虚度光阴,该做的,我一件件都做了,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是不会出来见你的,所以,鹿游,话别说太早,你早晚都是我一个人的。” 虽然夜晚车少灯光昏暗,但是小路之上偶尔往来的车辆不断,二人终于引起了路人的注意,一辆车子缓缓的停了下来,一个中年男人探出车窗,疑惑的向日初喊道:“哎,没事吧,用不用帮忙?” 日初嘴角微扬,浑身放松了不少,他瞄了鹿游一眼,手指放在嘴边比了个嘘的手势,鹿游正要回答那中年人,日初忽然撕心裂肺的喊道:“救命啊,救命,有人抢劫要杀我!” 凄厉的喊叫在静谧的夜晚显得格外的刺耳,鹿游被他这么一喊,有些愣住。中年人犹豫了一下,转身向后说了什么,紧接着鹿游便看到车门一开,前后下来两个中年男人,后面那人拿了个酒瓶子,大步的向这边走来。 日初咯咯的笑起来,他低声在鹿游耳边说:“你看吧,这社会还是好人多,你有麻烦了,鹿游。” 鹿游有些头大,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尽快找到孔子望,可现在无端扯进两个见义勇为的路人,自己恐怕要费些唇舌。 他不甘心的松开日初,站起身向二人解释道:“你们误会了,我不是抢劫的,我跟他向来有些矛盾,今天喝酒了借机发泄一下。” 二人狐疑的看着地上满脸血污的日初,又看了看仪表堂堂的鹿游,怎么看无法跟抢匪联系在一起,顿时二人犹豫不决,中年男人向日初问道:“怎么样,能起来吗?赶紧散了走吧,小矛盾算什么,都别冲动闹出人命就不好了。” “还有你,下手也太重了,你看他瘦了吧唧像个女人似的,万一把他打成重伤,你也好不了!” 鹿游勉强的笑了笑,点头道:“好,我们这就走,谢谢。”他俯下身,凑到日初耳边,轻声道:“想让我爱你是吧,好啊,你跟我走,我让你尽情的爱个够!”他语气难以怒意,脸上却噙着淡淡的微笑。 “拉我起来,浑身都疼。”日初毫无畏惧的笑了笑,似乎正在尽情享受目的达到所带来的快|感。 鹿游不客气的一把拉起他,随后向两个路人示意一切无碍,路人这才略带怀疑的上车开走了。 日初站立不稳有些打晃,他无力的靠在鹿游身上,轻声道:“扶着我,我站不稳了。”鹿游耐心被耗尽,他厌恶至极没有言语直接将日初推搡上车,自己则绕到驾驶的位置上,油门一踩到底疾驰而去。 车中,静得有些可怕,日初除了偶尔因为疼痛吸口凉气之外,也意外的没有说话,鹿游则拿起手机给贰条发了条信息。 许久,日初忽然笑了起来,声音中满是戏虐之意:“鹿游,你我难得的独处,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不把握住?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孔子望会忽然出现在你家新居楼上,岑今今为什么会死缠烂打的要做你的女朋友,又为何要跟你一刀两断?这么多疑问憋在心里,忍的很辛苦吧?对不对,哈哈哈。” 日初笑声刺耳,似乎想激怒鹿游,身体随之抖动着,鹿游斜眼白了他一眼,冷冷道:“我是想知道,不过不是现在,这些问题等警察问你的时候,你再说个清楚吧。” 初次见到林日初的时候,他给鹿游的印象是文质彬彬,斯文清秀,外表上看起来人畜无害,干净纯净得像个大男孩。 可此刻,他已经无法将眼前的人与那个惊慌失措的大男孩联系在一起,身边的日初浑身上下都流露出一丝莫名的古怪,怪在哪里鹿游说不出来,诡异的厉害。 车子停在了贰条报案的派出所门前,日初面色淡然没有一丝惊慌,他扭头望着鹿游摊手道:“折腾了半天,把我弄这来了,鹿游你有没有脑子?无聊。” “下车!”鹿游轻斥道。 “凶什么?难不成我还会逃走不成?你看看你,生气的样子都叫人这么喜欢。”日初忽然神情严肃起来,眼中竟然深情款款。 鹿游强忍着没有发作,他向前一推日初,催促道:“快进去,我没时间跟你胡扯。” 日初捂着胸口,毫无畏惧的踏入了派出所,等候在此的贰条立马跳了起来,大声喊道:“快来人啊,嫌疑人来了,快,抓住他!”,值班的警员被他一吼,超级的无奈,他瞄了一眼贰条,心想挺好的小伙子怎么上串下跳的? 在被警员请去询问之前,一脸淡定的日初忽然扭头,向鹿游神秘一笑,道:“看你着急我心里也不好受,给你个小提示吧。”他挤了一下眼睛,笑意却透着莫名的寒意:“你不知道吧,关雎尔是化名,他真正的名字好像从没告诉过你,他的黑历史好像也没告诉过你,你爱了那么久的人,从没跟你说过实话。” 鹿游瞬间震惊的愣在原地,他试图从日初的眼中得到答案,但是直觉告诉自己,日初似乎并没有说谎,他的眼神中那么骄傲得意,无从掩饰。 “他生前做了一件见不得人丑的事,孔子望所在的地方,跟这件事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我只能提示你这么多,其他的靠你自己去想了……”日初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头,随即便跟着警员走入了笔录室。 鹿游疲惫的坐在马路边,夜色中身影落寞颇为孤寂,关雎尔不是真名?他一直已伪装的身份面对自己?他心中有些烦躁,一点头绪也没有。 终于,他拨通了伍成然的电话,电话那头,伍成然语气轻松含着重重的笑意,似乎很开心,与平时冷漠淡然的形象有很大的差别,他边笑边说:“打电话没什么好事吧,你等等,诶,你先歇一会再蹦跶,我出去接个电话。” 孔子息调皮的声音隐隐传来:“你快点回来,我还没玩够呢。” 片刻之后,伍成然的声音再次传来,一如既往的冷淡:“说吧,又是什么事?” 鹿游开口,伍成然瞬间沉默…… 荒野中,孔子望牙关紧咬拼命向前跑去,虽然速度很快,可是背后恶犬狂吠的声音却逐渐靠近,他不禁心中暗道不好,快速的回头瞥去,却惊讶发现身后几十米远的位置,四五天大型犬正疯狂追赶着自己,虽然太匆忙他来不及分辨犬种,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猛犬追到近前,结果可以想象。 他几乎精疲力尽,双腿像灌了铅一般,每跑一步都疼痛难忍,匆忙间他忽然扫到前方不远处是一片茂密的小树林,林子看上去面积不小,树木郁郁葱葱,密不透风。 孔子望眼睛一亮,他毫不犹豫的朝树林跑去,与空旷的荒地相比,树林更有利于躲避追捕,如果进入树林,兴许还有一丝活命的机会。 他一头扎入密林中,没有头绪只能盲目的向前跑着,可是,即使树林茂密,也丝毫没有抵挡住灵活的恶犬,那几只犬似乎受过专门的训练,紧追身后没有一丝的放松。 孔子望人有些晕,眼前开始出现五彩斑斓的花点,脚下像踩了棉花一样,松软不堪,他知道自己极限到了,如果不立刻停下休息,很快便会失控晕倒。 他踉踉跄跄的向前仰去,人扑倒在地上,艰难的向前爬着。几米外是一处浅浅的断崖,不高,七八米的样子,下面是一条流动的小河,他不禁苦笑,如果跳到下面,这几天恶犬应该不能再跟了吧。 来不及多想,他仓皇站起身,想纵身跳下,刹那间,整个人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揽了回来,紧跟着一声清脆的口哨响起,近在咫尺的恶犬仿似听到信号,如雕塑般挺立于原地,发出震人心魄的嘶吼声。 孔子望努力的睁开眼,一个男人浅笑的脸出现在视线中,那人一双眸子修长有神,暖暖的没有一丝恶意,声音低沉却富有磁性:“孔子望,有我在,你还死不了。” “你是谁?” “齐舟。”那人哼笑了一声,轻声答道。 树林清风袭过,潺潺的流水声自崖下传来,若不是眼前危险的境遇,那一瞬间,孔子望差点觉得这里着实像极了度假休闲的圣地,祥和静谧。 第30章 男色相救,诱惑 孔子望勉强的站起身,他看了一眼不远处蠢蠢欲动的恶犬,又警惕的看了一眼齐舟,问道:“你跟他们是一伙的?” 那几头恶犬十分凶猛,却能在他哨声下立刻停下追捕乖乖的等在那里,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齐舟没有回答,却笑道:“我若是你,根本不会问,趁现在还来得及我送你离开这里。” 孔子望有些难以置信,他自嘲一笑:“怎么送?在几只卡斯罗犬的眼皮底下走出去?别逗了,想带我回去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的。”他一脸的从容不迫,胸膛微微急促的喘着,无所畏惧的气场却尤为强大。 齐舟似乎对他的一番话很感兴趣,他啧啧道:“看不出来你还很懂犬?有机会跟你探讨一下,先走吧,车在树林外,别耽搁了。” 他略微担忧的看了一下手表,示意孔子望向外走。孔子望抹去额头上的汗,背后的伤口疼的有些厉害,若不是努力支撑着,真恨不得一下子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一下。 他顿了一下,便果断的迈开步伐虽齐舟向树林外走去。孔子望跑进树林的时候,觉得这里很大,自己又跑了很久,应该距离外面有一段的路程,可是齐舟似乎对这里非常的熟悉,他转了几个圈后,很快便带着孔子望走到了树林外,一辆悍马悄然停在旁边。 “这里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大,他们想要找你轻而易举,别愣着,上车!”齐舟神色严肃的说道,他担忧的向远处忘了一眼,立刻坐到了驾驶位。 孔子望紧跟着上了车,眼前他已无所顾忌,无论怎样选都叵测难料,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赌一吧。 悍马在荒地中疾驰而去,剧烈的颠簸让孔子望忍不住闷哼了一声,背部的不是愈加严重,靠在靠背上已经非常的不舒服。 “你忍着点,差不多三四个小时就能送你回b市。”齐舟瞟了他一眼,低声道。 “你为什么救我?”孔子望扭头望向车窗外,冷冷的问道。 “无可奉告。” “这是哪里?他们抓我做什么?医疗实验吗?” 齐舟忍不住笑了,他说道:“你问题真多,想知道为什么不自己去找答案?我倒是可以告诉你,这里是c城的乡下,这一大片荒野都是个人的似有地界,就算你被人弄死在这里,都不会有人发现,毕竟这么偏僻荒凉的地方,可没人愿意来。” 孔子望有些吃惊,他从没想过昏迷醒来竟然身处千里之外的c城,他赶忙问道:“今天是几号?” “五号,你已经昏迷了两夜一天。” “能借我电话用一下吗?我需要打个电话!”震惊之余,孔子望有些焦急,他忽然想到了鹿游,凭空消失不是自己的作风,就算告白之后鹿游再冷漠,孔子望也能猜出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寻找自己。 “不行,我电话被全程监控,不安全,除了生死攸关的事情,你还有什么不能忍的?”齐舟轻而易举的否认了他的请求。 孔子望索性闭上了眼睛,他英眉微蹙疲惫不堪,渐渐放下戒备,沉沉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天色已晚,悍马疾驰在宽阔的马路上,各种车辆穿梭不断,路灯明亮刺眼,孔子望瞬间清醒了很多,他坐直了身子,扭头向齐舟望过去。 齐舟依旧专注的注视着路面,没有一丝倦意,似乎感觉到了孔子望投过来的目光,浅笑道:“睡醒了?别急,咱们已经进市区了,一会你在清苑豪庭门口下车吧,我就不进小区了。” 孔子望不禁挑眉:“你知道我住哪?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齐舟哼笑了一声,没有回答,车里寂静得很,两人神色都严肃不再言语。 孔子望失踪的两天,对于鹿游来说十分煎熬,他甚至不断自责,如果孔子望表白的时候,自己不是冷漠转身,而是上前给他一个热烈的拥抱,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林日初笔录做完之后,便被警员放了出来,理由是他随身携带了由精神病司法鉴定机构出具的病患报告,也就是说有足够的证据表明他是一位精神病患者,不受法律制裁。 而且对于绑架孔子望的事情,他全部否认,也丝毫没有证据能够证明他与孔子望失踪有任何关系。 大摇大摆走出派出所的林日初,走到一直等待在门外的鹿游身边,俯身一笑,轻声道:“鹿游,你死了心吧,你不该爱上他的,你爱的只能是我,他的存在对我来说是个不能容忍的威胁,所以我要他死,你,就别心存幻想了,死心吧。” 一旁的贰条忍不下去,冲上前去扯住他就想狠凑一顿,被鹿游拦了下来。 冷静下来的鹿游并没有难为日初,他冷冷的说道:“但愿孔子望平安无事,不然,我要你陪葬。” 鹿游转身上车,载着贰条一路驶回家中,沉默的等着伍成然的电话。 对于日初说的那些有关关雎尔的谎话,鹿游始终半信半疑,可当他打电话给伍成然的时候,伍成然的沉默却让他心中猛然一沉。 在家苦等一夜之后,鹿游终于按耐不住,再次拨通了伍成然的电话,出乎意料的是,伍成然竟然破天荒的没有接。 在不死心的一顿狂轰乱炸之后,鹿游恼火的放弃了。 贰条偷偷的给孔子息打了个电话,那头传来轻松愉悦的声音:“二哥,你找我?” “废话,不找你发给你干屁?伍成然呢?在你旁边吗,让他赶紧滚过来接电话!” “二哥你行啊,竟敢这种语气跟伍哥说话,等他回来我一定转达给他。” 贰条有些惊讶:“他去哪了?” “我也不知道,接了个电话,然后就匆匆忙忙的走了。”孔子息茫然的答道。 巨型庄园的豪华别墅中,一身西服笔挺的伍成然出现在会客厅中,穿着朴素的佣人恭恭敬敬的端来了茶水和点心。 他微微点头表示感谢,却并没有坐下,而是随意的看着客厅中的那些精致小摆设玩物。 不久,高跟鞋的声音自旋梯传来,伍成然顺着声音扭头望去,一见来人顿时放下手中的小物,快步的迎了上去,恭敬笑道:“太太,你来了,成然突兀打扰还请见谅。” 一个身材玲珑别致的少妇自楼梯上走了下来,看上去四十出头,由于保养的很好,一起皱纹也没有。 她瞥了伍成然一眼,却并没有理他,而是一屁股坐到沙发上,不紧不慢的吃起了水果。 伍成然嘴角微勾,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悦,反而站到少妇身边,低头耐心的等待着。 第31章 重逢,口口相融 鹿游坐在沙发上一言,手中拿着那块沾血的手表,不停的摩挲着。孔子望失踪已经超过了四十八小时,整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任何消息,警方也未传来什么进展。 贰条从楼下买了外卖回来,一推门进来,看到他依旧未动,不禁皱起了眉头,劝道:“哎,哎,鹿游你别摆这副死脸色,没用你知不知道,傻等干什么?动手做点事啊,伍成然不接电话是吧,没事儿,我这就去找他。” 他放下外卖,转身就要往外走。 鹿游抬起头,轻声唤住他:“别抽风了,你怎么去意大利?签证在哪,护照在哪?” 贰条无奈的挠了挠头,尴尬的咧嘴笑了笑,说道:“也是,我这种*丝能去哪?” “行了,别扯皮了,没人说你是*丝。”鹿游不想多说,贰条的家境他很清楚,就算不是富二代,也至少是小康以上水平,何来*丝一说。 “我去收拾行李,你先吃饭吧,不用等我,吃完去派出所问问有没有进展。”鹿游说完便转身进了卧室。 贰条疑惑的啊了一声,紧接着问道:“你去哪?” “去孔氏集团。”鹿游声音淡淡的传来出来,贰条一口米差点没喷出来,讶异道:“疯了吧你!” “没疯,试试看。” “行行行,服了你了,我不吃了,这就去派出所催催,你自己注意安全,鹿游,你是不是得罪谁了?怎么都冲着你来?”贰条一边嘟囔着,一边抓起矿泉水急匆匆的出了门。 很快,鹿游一身正装提着行李箱走出了房间,他看了一下时间,晚上八点二十分,距离要赶的班机还有不到两个小时。 他看了一眼贰条留下的外卖,没有胃口一点也不想吃,索性站在门口换鞋。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轻轻的敲门声传来,鹿游疑惑的问道:“谁?” “鹿游开门,是我。”孔子望低沉的声音传来,鹿游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一把扔掉手提包,猛然的拉开了大门。 孔子望一脸惨白正半靠在门边,他一见鹿游出来,忍不住向他微微一笑,鹿游眼中的震惊几乎想他的理智吞噬,他愣了一秒,瞬间便反应过来,自己担心了几天的人,竟然毫无征兆的出现在眼前,完好无损。 “还不让我进去吗?”孔子望轻声问道,说话间,人已跨入大门。话音刚落,鹿游上前一把狠狠将他拥抱住,一颗悬着已久的心终于放下,由于激动,鹿游微微颤抖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孔子望忍不住闷哼了一声,鹿游的力道很大,手臂触及的地方正好是伤口所在,他抬起手回应的环抱住鹿游,低声道:“我后背有伤,你轻一点。” 鹿游手臂的力道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放松,反而抱得更紧,将孔子望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胸膛,感受着他的心跳。 “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肠子都悔青了,那天如果不是留你自己在楼下,你就不会……”他声音有些哽咽,忽然说不下去。 孔子望笑了,他亲昵的拍了拍鹿游的背,说道:“我没事好好的,不用自责,你不喜欢我没关系,我从没怪过你。”他指了指屋里,示意鹿游松手。 鹿游终于松开了手,他警惕的向走廊中扫视了几眼,随即便关上了大门,孔子望疲惫的坐在了沙发上,背后传来的痛楚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有吃的吗?我饿了。”孔子望问鹿游。 “背怎么了?让我看看。”鹿游没有回答他,反而不放心的追问道。 孔子望摇了摇头:“他们抓我的时候用刀刺的,我也不知道什么样的伤口,早上跑动太大,好像撕裂了。” 鹿游眼中露出心疼之色,他点头说道:“贰条刚才买的外卖,油大别吃了,我去煮碗面给你。” “不用,就吃这个。”孔子望拦住他,二话不说拿起筷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鹿游静静的坐在他对面,目光没有离开过一刻,孔子望察觉道他的注视,不禁抬头问道:“干嘛一直看我?没见过?” 鹿游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看看又不花钱,怕什么?” “想我了?” “嗯。” “以为我死了?” “嗯。” “穿得这么整齐,要去找我?” “嗯。” “哎,能不能说句话,一直嗯嗯嗯的,你哑巴了?”孔子望往下手中的筷子,浅笑道。 “你去哪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鹿游总觉得孔子望有那么一丝的不同,眼神中似乎包含了一些戾气,尽管被掩藏的很好,可是鹿游还是轻而易举的察觉出了那细微的变化。 孔子望喝了一口水,沉思了片刻,便将这几天有记忆的遭遇讲给了鹿游听,包括那栋奇怪的小楼,逃脱过程以及突然出现的齐舟都将给了鹿游听。 鹿游一下子有些混乱,这些在狗血电视剧里才有的情形,竟然发生在了孔子望的身上,他急忙问道:“那个齐舟有没有告诉你,究竟谁是主使?林日初承认跟你的失踪有关系,可是他……” “他有精神疾病,我知道。”孔子望淡然道。 “你怎么知道?”鹿游讶异。 孔子望苦笑了一声,没有回答,但却说道:“我累了想睡觉,明天再聊吧,洗澡先。” 齐舟一直开车将他送到小区门口,临走之前,对自己说了短短的几句话,却已经让他目瞪口呆震惊不止。不过,有关于这段话的内容,他没有告诉鹿游。 鹿游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最终他还是点头,转身去浴室中帮孔子望放水,很快,浴室中便充满了氤氲的水汽,温柔的空气扑面而至,鹿游走出浴室,却发现孔子望正艰难的在脱t恤。 背后的伤牵扯着肌肉,使他手臂无法太高,鹿游见状一把拉过他,替他脱掉了上衣。 鹿游绕到他身后,看到伤口的那一刻顿时惊住,浅浅的一层纱布已经有些脱落,露出触目惊心的蜈蚣形伤口,长达十几厘米的伤口血迹遍布,浸透了纱布。 “你,伤的这么重,不行,现在就去医院,如果感染就麻烦了。”鹿游严肃的说道。 “没事,明天再说吧,我只想洗澡睡觉,太累了。”孔子望拍了拍他的肩头,径直向浴室走去,边走边脱下牛仔裤,站在浴室门口,让鹿游帮他摘下了纱,然后关上了门。 鹿游沉默的坐在沙发上,因为孔子望突然归来所带来的慌乱久久未散,他依旧沉浸在后怕之中,同时又不断的感到庆幸。 忽然,隔着浴室门忽然传来闷闷的扑通一声,似乎孔子望摔倒了。鹿游来不及多想,跑过去便推开了门,透过浓浓的水汽,他看到孔子望仰倒在浴缸中,身后的水中晕开斑斑血水。 他一把从浴缸中拉起孔子望,焦急问道:“怎么样?这么不小心怎么摔倒了,哪里不舒服?” 孔子望皱着眉,抱怨道:“太滑了,想站起来那沐浴露,不小心摔倒了。” “伤口这么严重还非要洗澡,你怎么这么犟……”鹿游的话还没说完,一把扯住鹿游的衣领,将他压倒在浴缸中,水花四溅,溢了满地。 鹿游没有想到他会如此举动,一点防备也没有,被重重的摔入水中,浴缸中的水不多,浅浅的刚没入脚踝,鹿游的白衬衫很快湿透,完美的身材若隐若现。 水中混合着清香和淡淡的血腥味,让鹿游瞬间清醒,他嘴角微扬,笑了笑,抬起头便迎了上去,这一吻用劲了全身的力气,柔软的舌头交织不断,低喘连连。 孔子望似一头发狂的猛兽,残暴的撕开鹿游的衬衫,他光滑的肌肤也随之展露出来。 孔子望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深情的望着鹿游,柔声道:“你确定可以这样?” 鹿游没有说话,反而凝视着孔子望自嘲的笑道:“忘了跟你说,我也爱上你了,犹…”。 他话还没说完,孔子望再次将他压倒身下,冰凉的唇吻上鹿游光滑修长的脖颈,沿着清欲十足的躯体自粉红两处向下吻去,双手则轻而易举的解开了鹿游的西裤纽扣,一举脱下之后,很快又除掉了残存衣物。 鹿游仅着衬衫,脸上噙着迷离的笑意,猛的一个翻身,将孔子望压倒在身下,落地的那一瞬间,孔子望痛苦的闷哼了一声,身子剧烈的一颤。 身下随之渗出丝丝血迹,触目惊心,鹿游眉头一皱,连忙附在他耳边低声道:“对不起,我忘了你有伤。”他向孔子望的耳朵轻轻吹了一口,温润的舌头灵活的舔上耳垂,瞬间酥软的感觉传遍全身,孔子望低喘着,伸出手轻握住鹿游早已难耐而起的荷尔蒙处。 鹿游微微一颤,舌头丝毫没有停歇,转瞬间便滑落至触感密集的脖子,他甚至可以听见孔子望按耐不住咽下口水的声音。 孔子望忍着悸动浅浅笑了,他稍加用力便再次将鹿游压在身下,鹿游还想挣扎,孔子望却将手指比在他唇边,轻声道:“我这辈子,前十几年都被人作贱踩踏在身下,这次,我不想再这样,我要在上面!” 他脸上噙着高深的笑容,在清欲的驱使下,看上去格外的不同,恍惚间,鹿游似乎不曾真正了解过他。神秘,他想到的只能是这个词。 第32章 终于做了对的事 鹿游闻言忽然心头一疼,他眼露怜惜之色,微笑着点了点头,一把揽过孔子望的腰肢,迎了上去。 他伏在孔子望耳边浓情低语道:“为了你,老子什么都愿意……” 鹿游诱惑力十足的喘息声让孔子望更加兴奋,他双眼难掩清欲,疯狂的扑上去激吻鹿游,霸道至极如猛兽般,四片薄唇碰触到一起,一品芳泽甜美。 鹿游嗓音低柔,喘息道:“来吧……” 孔子望一手摩挲着鹿游的雄性荷尔蒙出,一边贴心的问道:“我之前还从没试过,所以弄的你不舒服的话,别刻意隐藏……” 孔子望的脸微微红着,眼睛却清澈的盯着鹿游,宠溺之意几乎溢出。 鹿游眼中闪烁着惊喜,难以置信失声道:“你,从没碰过……”。 他话还没说完,孔子望的骨感修长的手指便温柔的入了发蕊,鹿游不禁眉头微皱,下意识的深银了一声,那极致的愉悦让他觉得要飞起来,隐约的痛楚难敌诱惑,他想要很多。 荷尔蒙涨得厉害,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释放,炙热感充斥着整个身体,难耐。 孔子望笑着俯身将它纳入口中,灵活的舌头在触感密集处不断的绕着圈。 鹿游忍不住哼了出来,后花处孔子望的手指有意无意的旋转,引出迷液不断,几番品尝之后,鹿游得到了释放,荷尔蒙的水汁喷涌而出。 他胸膛起伏快速的喘息着,极度的愉悦还未散尽,孔子望由出了手指,紧跟着廷腰尔入,在鹿游紧至的发蕊中温柔的缓动着。 鹿游想要挣脱开,突如其来的感觉让他难以忍耐,痛苦中夹杂着令人惊叹的愉悦,他忍不住申银出来,孔子望俯身热烈的亲吻着他,动作逐渐快了起来…… 鹿游睡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他睡眼惺忪的看了一眼闹钟,已经快十一点。 几天神经高度紧张,几乎没怎么合眼,加之昨晚那一次又一次激烈的缠棉,让他精疲力竭彻底放松下来,才睡到了现在。 可是孔子望呢?他记得昨晚结束之后,二人是共枕而睡的。 而此刻身边却并无孔子望的身影,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鹿游顿时有些紧张,刚要拿起电话,却忽然想起孔子望手机早已被丢弃,根本打不通。 他立刻跳下床,三下五除二的穿好衣服,随意的洗了一把脸,顾不得吃饭便要出门。 这时,门口忽然传来开门的声音。 孔子望依旧黑衣黑裤的装束出现在鹿游眼前,他见了鹿游一愣:“才睡醒?干什么去啊?” 见他完好无损,鹿游一颗心瞬间放了下来,他不禁带着几分怒意道:“没事乱跑什么?再别人弄走怎么办?怎么总让人担心?” 孔子望眼中忽然泛起一起笑意,他回手关上了大门,紧接着一个猛烈的壁咚将鹿游狠狠的压在墙上动弹不得,霸道而又贪婪的索取着。 鹿游无数次试图翻过来,但都被孔子望强劲的攻势阻碍掉。 柔声低语,细喘连连,衣物被随意的丢到脚边,客厅宽大的沙发上,两人纠缠交织的身影似美丽的画卷,摄人心魄。 之后,两人不着片缕依偎在沙发上,鹿游低声问道:“大早上你去哪了?” “看你睡得太香没忍心叫醒你,我去医院看伤口了,原本不想去,后来一想万一严重了,还得连累你照顾我。”孔子望淡淡的笑道。 他的手指轻轻的申入鹿游的发丝间,宠溺的摩挲着。 “先别乱走,你还不安全,下午我陪你去派出所一趟吧,详细的做个笔录。” “算了,既然回来了就别弄那么麻烦。”孔子望不在意的说道,看似轻松的回答,鹿游却从中听出了一丝敷衍之意。 鹿游抬起上身,认真的凝视着孔子望,终于轻叹道:“你是船业孔氏家族的人?” 孔子望闻言瞬间做直了身子,他脸色微凛,略带惊讶的看着鹿游,久久未说话。 “为什么这么问?”许久孔子望似乎觉得自己的反应过激,索性调整了语气,低声问道。 鹿游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但嘴上却没有直说,他拉开茶几下面的抽屉,拿出了那块沾血的金色手表,递给了孔子望,说道:“这表是你掉的吧!在你失踪的花坛里捡到的,上面有孔氏家族的标识,还有你的姓,别跟我说这是巧合。” 孔子望难掩惊讶,他接过手表,细细的看了几眼,刹那间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抬起头望向鹿游,嗓音低沉道:“这表不是我掉的。” 鹿游也是一怔。 “不是你的?那,那是谁的?” 孔子望眼中凝集了狂风暴雨,脸色微凛道:“林日初的。” 金碧辉煌的豪宅中,俏丽妩媚的女主人缓缓走到伍成然身边,娇声笑道:“伍成然,快十年没见,你变得更加迷人了,说吧,来着找我做什么?只要我能满足你的,尽量全部满足。”她的手自伍成然的脸颊向下滑落,最后停在了他的胸膛。 女人丝毫不避讳客厅内的佣人,仿似没人般肆意的调戏着眼前高大英俊,西服合体但却一脸冷漠的男人。 伍成然不失礼节,微微一笑:“承蒙太太记挂,成然不胜荣幸,今天冒昧来找您,的确有事相求。” 女主人暧昧的向他挤了一下眼睛,转瞬间笑意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阴冷无比,毫无感情的一张脸,她冷冷的说道:“直接说吧,别拐弯抹角的,我嫌烦,别怪我没提醒你,我喜欢听好听的,不好听的若是说出来,你恐怕会有麻烦。” 伍成然点头道:“太太,小少爷的十周年忌日快到了,不知您有何打算,可否需要举行追思仪式?成然愿意出一份力。” 女主人闻言,脸色微微缓和了一些,不知何时眼角有些湿润,冰冷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温柔。 “你就是为了这个而来?”女主人有些怀疑的问道,“不了,什么都不必了,一晃快十年了,伤害他的人还在外面逍遥快活,我没脸面对他,若是大张旗鼓的举办哀思会,恐怕会招人耻笑,笑我掌管这偌大的家业,享尽荣华富贵,却丢了自己儿子的命,太丢人。” 转瞬间,女主人脸上的哀痛全无,她媚笑着又靠近了伍成然道:“今儿别走了,留下来陪我吧,你看如今的你,与当初那个毛头小子可是千差万别,令我刮目相看啊。” 顺着她的手不老实的向下爪去,伍成然眉头微蹙,快速的躲了过去,语气透着几分凛冽,面上却微笑道:“太太,我喜欢男人的,你忘了?” 女主人不屑的挑了挑眉,不悦道:“还有事吗,没事快走吧,烦!” 伍成然意味深长的摇了摇头:“没有,我先告辞了,若您改变了主意,可以随时通知我。” 他礼貌的转身,在佣人的护送下走出了大门,手心被冷汗浸透。 别墅的客厅中,几个魁梧的打手自暗门中走出,在女主人的示意下,跟着她一同消失在豪华别墅的某个房间中。 第33章 挑衅,你等我 因为有伤在身,外加林日初的动机暂不明显,孔子望停掉了工作,听从鹿游的建议,足不出户,在家安心静养。 鹿游也请了大假,寸步不离的守在孔子望身边,用贰条的话说,实在太腻味,看着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孔子望平安归来的第三天,两人早上刚刚起床,孔子望在帮鹿游浇花,鹿游则在厨房准备早餐,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急过一阵的砸门声,缕缕焦急的声音自门外传来:“鹿游,鹿游你在家吗?我是缕缕,快开门。” 鹿游疑惑的从厨房探出头来,示意孔子望开门的时候注意瞭望。门刚刚被打开,缕缕直接就推门而入,她看到孔子望的时候先是怔了一下,之前虽然曾经有过一面之缘,但是楼道漆黑,她根本没有仔细看。如今见到有陌生男人出现在鹿游家,并且前来给她开门,不由得有些意外。 可是她无暇顾及许多,直接穿着高跟鞋踏进了客厅,四处寻找问道:“鹿游呢?” 鹿游一边用毛巾擦着手,一边从厨房走了出来,轻声问:“缕缕,你怎么来了?有事坐下来说,别急。” “我能不急吗?岑今今不见了!”她面带焦急的说道。 鹿游和孔子望瞬间脸色一变,在这个诡异的情况下,任何一个人失踪都不是好的征兆。 孔子望只知道鹿游和岑今今曾是男朋友,他却不知这背后的相处规则,鹿游怕他介意,下意识的瞄了他一眼,得到的是孔子望肯定的点头。 缕缕继续说道:“这段时间她情绪一直不稳定,整天像丢了魂儿似的,一有电话响起就怕得要命,问她怎么了却什么都不肯说,我开始还以为是分手后遗症,但是感觉不太多啊,上次玩的好好的,她说从巴黎消失就消失了,偷偷回了国竟然连我都没有告诉。” “她这次走的时候有没有暗示你什么,或者有打招呼吗?”鹿游皱着眉问道,一种不祥之感油然而生。 缕缕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似的,说道:“没有,我白天去上班,晚上回来发现她不见了,刚开始还以为她自己出去散心,没想到等了大半夜也没回来,我就开始着急了,赶忙给你打电话。” “给我打电话?”鹿游疑惑道。 “废话,岑今今失踪了,我不给你打电话给谁打电话?你tm是她男朋友,虽然分手了,跟她最亲近的也就只有你了,结果你好死不死的关机!我来你家找你,一连两三天都没有人!”缕缕一激动,原本挂在嘴边的口头禅统统都冒了出来。 鹿游丝毫没有介意,问道:“报警了吗?” “报了,没用,依旧没有消息。” “她随身物品带了吗?有没有检查过?” “当然翻过了,什么都没动,手机钥匙钱包一样没拿,担心死我了,她这么魂不守舍的出去,没钱没身份证,露宿街头有危险怎么办?难道受刺激精神不对了?”缕缕忽然开启了脑洞,自己都觉得有些害怕。 一直在旁边静静听着的孔子望,忽然开口问道:“她最近有没有见过什么人?肯定有不对劲的地方,你仔细想想。” 缕缕仰头望了望天,苦想自语道:“什么人……”,她不能肯定的说:“在巴黎的船上,她接了一个电话,之后就奇奇怪怪,闷闷不乐的,除了这个,也没有别的呀。” “还记得电话大概是什么时间接到的吗?”鹿游问道。 “下午二点多,刚吃完午饭不就,具体的我记不得了,怎么?跨过电话也有记录?”缕缕不解的问道。 鹿游没有回答,他拉过孔子望低声道:“找伍成然查查,岑今今应该是在接了这个电话之后跟我提的分开,呃,不是分开…算了,有时间再跟你解释,让他快点查!” 孔子望一脸严肃的点了点头,避开缕缕拿着手机进了书房,悄悄的关上了门。 鹿游转身拿过水杯,到了半杯水递给缕缕,轻声道:“先别急,坐下喝口水。” 缕缕结果水杯,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紧接着眉头一皱,低声骂道:“破玩意,扎死我了。” 鹿游不解的看了她一眼,目光中带着询问之意,缕缕穿着包臀小短裙,大长腿上是透明的丝袜,鹿游忽然注意到,她右腿边丝袜有些许斑斑血迹,不禁心生疑惑,问道:“你腿怎么破了?用不用创可贴?” 缕缕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过去,顿时无奈的耸了耸肩,说道:“别提了,刚才出门的时候坐在沙发边上给手机换电池,结果不知道岑今今什么时候喜欢这小玩意,把我腿扎出血了,你看。” 她低头翻起了随身的小包,很快便拿出了一个绿色的东西,看在鹿游眼里不禁一惊,那熟悉的摆件让他心中悸动不止,关雎尔设计的仙人掌摆件,被缕缕拿在手里,唯一的两根刺上还隐约沾染着血迹。 “这是在你家发现的?”鹿游一把拿过仙人掌,追问道。 “对啊,差点没把我扎死,这破刺锋利的要命,你看这洞。”缕缕微微抬了抬腿,给鹿游看了伤口。 鹿游无心多看,很快专注的拿着手里的摆件仔细观察起来,片刻,他抬头问缕缕:“之前今今拿过这个仙人掌?” “没有,她在我那才几天啊,暂住而已她哪有心情买摆件装饰房间,再说了,她那火爆性格玩这玩意?要上天啊!” 鹿游眉头微蹙,他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表面上却依旧不同声色,安慰道:“别担心了,今今向来做事有分寸,她不会乱来的,你先回家等消息吧,我找人帮忙找找她。” 缕缕是很聪明的姑娘,她知道鹿游也只不过是怕她担心而安慰她,可是她依旧听话的点了点头,临出门的时候,几番欲言又止,鹿游示意她直说无妨。 “鹿游,你和今今的关系我知道,其实她早就告诉过我,所以也许我今天不应该来找你,但是因为除了你,我不知道还有谁能帮忙…鹿游,那傻丫头貌似爱上你了!” 鹿游微微一惊,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虽然跟岑今今同住同行了这么久,可一直都把她当做家人,他不爱她,也不可能爱她。当然,无可否认的是,如今他对她的态度早已完全改变,无论怎样他都不能原谅岑今今在安全带上动手脚这件事,可是,他不能对她的安危坐视不理。 送走了缕缕,鹿游收起了仙人掌走进了书房,孔子望刚刚与伍成然通完电话,轻叹道:“诚然哥说他需要一些时间,到时候会打电话过来。” “成然哥?你跟他很熟吗?叫的这么亲切。”提到伍成然,鹿游有些莫名的烦躁,他不悦的问道。 孔子望掐了一把鹿游的脸,浅笑道:“吃醋了?我喜欢这么叫不行吗?别跟小媳妇似的,丢人不?” 鹿游不耐烦的闪身躲过:“吃饭吧,吃完饭再说。” 早饭时间气氛有些沉默,二人谁都不说话,低头默默的吃着,鹿游忽然抬头道:“我之前跟今今,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我们…” “不用解释,你们是什么关系我不在意,你只要此时此刻,属于我一个人就可以,鹿游,我没你想象的那么酸。”孔子望自嘲的说道。 “我又不是你的附属物,把你美的。”鹿游拿起面前的牛奶一饮而尽,然后便坐到沙发上看电视。 一整天,什么都没有做,孔子望看着奇怪,忍不住问道:“你不想办法去找岑今今,在这傻呆着看电视干吗?” 鹿游懒理,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入夜,月亮隐藏在厚厚的云层下,沁凉的微风吹起,带来丝丝凉意。鹿游猛的睁开了双眼,一丝睡意都没有,他等身边的孔子望睡熟,气息平稳之后,悄然的下了床。 悄悄的走到了卫生间,拿出那个仙人掌摆件翻转过来,在最下面底座的里面,抽出了一张小纸条。 纸条上面的字迹是打印出来的,简短的写着:“想知道岑今今下落,来北郊凉亭山,具体的位置,你会找到,鹿游我等你。” 鹿游眼底泛起一抹寒意,他穿戴整齐,凝视了一眼熟睡中的孔子望,毅然的开门而出,坐上出租车,直奔北郊。 北郊,整个b市最边远的一端,再向外走便是隔壁省,那里有座不小的水库,水库后面是座小山,山上植被茂密,景色宜人。 但是因为过于偏僻,几乎很少有人来这里,使得整个区域看起来格外的冷清。 鹿游到达这里的时候已经是午夜,这里几乎没有灯光,寂静的野外,山脚下阴森森的有些可怕。 第34章 阴谋你是要来了? 山路并不陡峭,一条条小路通向山中,走起来很顺畅。鹿游十分警惕,他没有打开手机照亮,而是接着朦胧的月光向前走去。 山中无人,只有虫子的叫声和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偶尔还会从不确定的远方传来犬吠。 漆黑的山中有些渗人,鹿游却毫无畏惧大步的向前走去,不久,他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建筑的黑影,远远的屹立于半山腰,隔着一条浅浅的小河,看起来不太远。 跨过石头铺垫成的“小桥”,鹿游没有花费太多时间,便来到了建筑前,待他看清眼前的房屋之前,不由得怔了一下。 静静坐落在眼前的是一幢面积不小的别墅,接着微弱的月光,可以看出别墅的外观有些破旧,砖瓦斑驳,应该是年头久远,很久没有进行过修缮。 忽然,鹿游的手机微微一震,一条信息出现在屏幕:进来。 鹿游不屑的冷哼一声,毫不犹豫的迈上别墅前的台阶,夜色中,高大的身影孤单决绝。 他抬手用力推开笨重的大门,随着吱嘎的一声响,灰尘掉落,溅起尘烟,别墅内一丝光亮也没有,轻微陈旧发霉的味道迎面扑来,视线受阻,鹿游什么也看不见。 他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小心翼翼的向四周照射着,映入眼帘的是宽敞的大厅,摆设简单,并没有什么不妥,也没有发现一个人的踪迹。 他转了一圈,找到了灯的开关,轻轻按动下,客厅中的灯光全部亮起,霎时间阴冷静寂的感觉消失不见,多了一丝丝温暖。 只是这是,鹿游脸色的震惊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客厅中的每一个角落,都摆放了关雎尔的照片,鹿游快速的环顾了一下,照片不止是成人时期的,还有关雎尔少年时期,求学时期的照片,脸蛋上虽然稚气未脱,鹿游还是能一眼变认得出的。 这些照片,就连他也不曾见过。 “林日初,你出来,别装神弄鬼的!”鹿游高声喊道,声音凛冽:“我来了,岑今今在哪?” 二楼角落里的某一个房间,一盏黄色的壁灯透出微弱的灯光,黑色的窗帘挡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一个长发瘦削的女孩躺在大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 日初坐在她的身边,笑容诡异的说道:“鹿游来了,你想见见他吗?” 女孩语气微弱,想要挣扎起身:“别伤害他,他什么都不知道。”她的四肢被牢牢锁在床边,手腕脚腕由于长期的束缚摩擦出红肿出了老茧。 林日初嘴角微扬,蔑视的一笑:“谁说我要伤害他了?我爱他还来不及呢,晨晨,咱们就快要换地方了,你心里有个准备。” “去哪?”女孩艰难的开口问道,因为嘴角开裂扯痛,她微微皱起了眉头。 “回家!期待吗?”林日初眼神中满是轻蔑,不屑的说道。 “你终于想通了?肯放我走了?”女孩情绪激动起来,隔着厚厚的被子也能看到胸膛在上下起伏着。 林日初白了她一眼没有回答,转身走出房间,按下机关,厚重的水泥墙缓缓落下,任凭女孩在里面歇斯底里的喊着,外面却听不到任何声响。 林日初沿着旋转的楼梯缓缓而下,面带着温柔的微笑,轻轻唤道:“鹿游,你来了,反应很快嘛,竟然找到这了。” 鹿游闻声猛然转身,他眉头微蹙,眼中划过一抹寒意:“岑今今呢?你把她带到哪去了?” “别急,找你来,就是想见见你,我想你了。”日初忽然面露羞涩,语气中竟然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丝毫没有惧怕鹿游,他走到鹿游近前,将手抚上鹿游的脸。 鹿游浑身泛起鸡皮疙瘩,他一把抓住林日初的手腕,快速的扭转向后背去,将他牢牢压倒,怒气道:“我没时间跟你玩,你能不能正常一点,岑今今呢?” 林日初几次挣扎想要甩开鹿游,无奈力气抵不过他,被他扭的疼痛难忍,额头上渗出大颗的汗珠。 “我tm是有病,你忘了我有精神疾病,惹不得,鹿游,我爱你,你不能否认!我就是爱你,你清醒一点,这世界最爱你的是我,不是什么关雎尔也不是孔子望!” “岑今今在哪!”鹿游怒气难忍,不由得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关雎尔是不是你杀的?孔子望是不是你绑架的?你到底是谁!快说,不然我掰断你的胳膊。” 林日初面目有些扭曲,他失声喊道:“你说爱我,我就告诉你一切,不然,就是我死,你也别想知道岑今今在哪!” 鹿游愤愤的松开了手,林日初勉强站直了身子,他整理了一下衣服,直勾勾的看着鹿游,眼神闪烁道:“鹿游,你说不说?” “别做梦了,我不爱你,也不想跟你有任何关系,你处心积虑的接近我就是为了这个?” “对啊,我就是这么简单的人。”林日初不慌不忙走到旁边的桌边,拿起关雎尔的照片,笑着晃了晃道:“这张照片你没看到过吧?这是关雎尔十七岁的时候在德国玩的时候照的,而且是我拍给他的。” 鹿游顺着他的手,看到了照片中的关雎尔,一头短发十分清爽,修长清澈的双眼微微笑着,无忧无虑。 “你认识他?你们是什么关系?”鹿游问道。 “说你爱我,我就告诉你,怎么样,不为难吧。”林日初挑衅意味十足的说道,因为得意语气中难掩轻狂。 鹿游冷哼一声,向后退到了沙发旁,一屁股做了上去,双手环抱胸前,翘起了二郎腿道:“我不爱你,别磨叽了像个娘们,时间我有的是,等你说为止。” 林日初丝毫不以为意的一摊手,道:“喲?这么自信,那咱们走着瞧,我不光有时间,我还有岑今今,你等得了,她?可不一定!”说完,他将手中的照片狠狠的向鹿游脚边摔去。 由于速度太快,鹿游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等到照片跌落在地,玻璃碎满地的时候,他仓皇起身想去护住照片,一抹奇怪的味道传来,鹿游双眼一黑,失去了知觉。 “出来吧,准备动手!”林日初走到鹿游近前,轻轻的拍了拍,确认他昏迷之后,对着身后的房间大声说道。 紧跟着,三名穿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三下五除二将鹿游抬到了地下一层的房间里。 房间里格外的整洁,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一台手术床和无影灯静静的放在那里,看起来有些阴森恐怖。 林日初跟了进来,清秀的脸上露出几许期待,他嘱咐道:“机会只有一次,把握好别处岔子,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医生丝毫不敢倦怠,赶忙点头附和。 林日初走到手术台边,俯下身在鹿游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宠溺的在他脸上抚摸着,眼中尽是不舍,他呢喃自语:“鹿游,你睡着的时候我最喜欢,这时候的你对我不凶,还很听话……” 他忽然收起笑容,毅然转身而去,冷冷的丢下一句:“开始吧,时间不等人。” 随着大门重重的关上,一场阴谋开始进行。 天还没亮,孔子望被手机铃声吵醒,他看了一眼赶紧接通了电话:“诚然哥?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 伍成然淡漠的声音自那端传来:“打电话还要挑时候吗?我回国了,你现在出来见我,你让我办的事情,我处理好了。” “回来了?子息呢?” “他好得很,不用担心,我在向阳街的一家咖啡厅,等你。”说罢,他便不客气的挂断了电话。 孔子望赶忙起身穿衣服,忽然发现睡在身边的鹿游不见了。他轻唤了几声,不见有人回答,忽然心生一抹不详。他检查了每一个房间后,彻底的确定鹿游不在家。 大半夜出去,而且没有打招呼,他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鹿游的电话通着,可是没有人接,连续打了三次之后,孔子望放弃了,他发了条短信:“去哪了?速回电。”接着便下楼匆忙去见伍成然。 街角的咖啡店,夜深鲜有客人,伍成然醒目的身影出现在靠窗的位置,孔子望大步走了过去,打招呼说道:“诚然哥。” 伍成然面色冷清没有一丝笑意,他冷漠的看了孔子望一眼,吐出了一句:“东西我拿到了,但是我现在不能给你。” 孔子望瞬间便了脸色,凝结在眼中的笑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触即发的怒火。 他深呼吸了一次,努力的控制了情绪,勉强的挤出笑意道:“别开玩笑,你知道我是信任你的。” “孔子望,世事难料,这件事教会你不要相信任何人,即使是我也不例外,你放心,东西我不会交给别人,早晚会还给你的,你要做的事情,现在还不是时候。”伍成然丝毫不在意孔子望的情绪,淡然抿了一口咖啡说道。 孔子望僵着身子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于此同时,岑今今艰难的睁开了眼睛,眼前的一切都打着转,强烈的眩晕呕吐感涌上心头,她努力的从床上坐起来,发现自己所处的房间四壁是厚厚的海绵,宽敞的房间中没有多余的摆设,唯一的一扇门上没有窗户,她颤抖着走下床,用力的拍打着房门,撕心裂肺的呼喊道:“放我出去!” 第35章 以爱之名的伤害 咖啡馆中,孔子望与伍成然相对沉默。 孔子望的沉默不语来自他心中的失落与不悦,而伍成然的沉默来自于他与生俱来的高冷淡漠。 终于,孔子望开口道:“你这是在帮她?” 伍成然不屑的挑眉道:“脑子让狗吃了?我帮她做什么?只不过不想让你死太早而已。” “我不想东躲西藏了,属于我和子息的东西我要拿回来。”孔子望脸色清冷,语气坚定道。 他注视着伍成然,问道:“诚然哥,你瞒着我的不止这一件,林日初的身份你早就知道吧?他有孔家的手表,我没看错的话,就是孔意松出生时获赠的那只……” 伍成然听了他的话并未吃惊,反而淡定的抿了口咖啡,冷笑道:“你小时候聪明得很,洞察力也高出同龄人很多,所以那时候我是特别喜欢你的,可你现在怎么反应这么迟钝?” “……” “林日初的确跟孔家有牵连,但他的目的不是你,而是鹿游,而且眼下他也并未将你的真实身份透露给她,所以,你暂时是安全的。” 孔子望目光凛冽,低声道:“林日初是谁?” “他是谁?你心中有答案了吧,想证实自己去!”伍成然脸上忽然噙着一抹淡笑,他优雅的搅了搅咖啡继续说道:“那么你就从来都没怀疑过鹿游的身份吗?” 孔子望闻言心里微微一颤,眼前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鹿游那张俊美的脸。 “他?” “你们两个在一起了吧?他父亲要是知道他又跟男人在一起,恐怕还得派人动手,到时候你的麻烦不止这一点。” “鹿游的背景也不普通?” “谁说普通了?” “关雎尔的死是他父亲所为?” “开始我是这样猜测的,所有的证据也是这么指明的,可是,林日初的出现改变了我的看法,那个疯子好像也难脱干系。” “鹿游是谁?”孔子望疑惑问道,他从未对鹿游的身份有所怀疑,伍成然的话让他心中升起了几分不确定。 伍成然挑了挑眉,道:“你就从没想过为什么鹿游会认识我?” 孔子望的眼底划过一抹疑惑,他摇了摇头并未回答。 “你真是搬砖搬傻了,就提示你这么多,剩下的我不想说了,你自己研究吧,这段时间你小心为妙,那疯子做事不按常理,不知道下一步会对你做什么?”伍成然站起身,他拍了拍衣襟的灰尘,转身背对着孔子望微微一笑:“鹿游的真名不姓鹿,哪个煞笔会给自己的儿子起名叫陆游?诗人热?” 孔子望吃惊的站起身,追问道:“他为什么用假名字?” “s市最具权势的慕家,你听过吗?传闻慕家唯一的公子,仪表堂堂,才华过人,原本被寄予厚望作为家族的继承人,未来要接管庞大的家族产业,但却因为传出他喜欢男人而惹怒了老子,最终闹得不欢而散,成为一时的笑话。”伍成然语气轻佻,似有嘲讽之意。 孔子望的脸色变得非常非常的难看,他缓缓走到伍成然背后,手搭在他的肩头,强行用力的扭转过他的身子,直盯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咬牙道:“你说的慕家老头,可是当年在我家三句话逼死我妈的那个人?” 伍成然忽然严肃了下来,他收起脸上的轻佻之色,微微点头道:“没错,就是他,鹿游,不,慕游,正是他独子,不过他们两个现在脱离父子关系了,你……” “不用多说了,我知道怎么做了。”孔子望低下头,突如其来的酸楚刺痛了眼睛,他放下手,默默的向门外走去。 “你们两个不合适,早知道总比晚知道难舍难分来得好。”伍成然少有的叹了口气,悄然的结了账,随后走出了咖啡厅。 孔子望漫无目的的沿着大街走着,少年时期的痛苦回忆一件件涌入脑中,心口抽搐的疼着,他走进便利店买了一瓶二锅头,边走边喝着,努力的想把不愉快的记忆抹去。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他拿出了钥匙,站在大门口犹豫了半响,此刻,他不知该如何面对鹿游,纠结的情绪让他几乎难以自控。 终于,他打开大门,踏入客厅,偌大的房子里静悄悄的,一如他半夜走时一样,丝毫没有变化,鹿游不在家,亦或者说他没有回来。 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无力的闭上眼睛,头疼万分,朦胧间他恍惚睡去,不知过了多久,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匿名来电,孔子望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毫不犹豫的接了电话,那端林日初的声音带着清爽的笑意:“你闲着没事吧?来一趟,鹿游在北郊水库靠近山脚的小亭子里,还没醒。” “你对他做了什么?”孔子望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林日初的疯狂他领教过很多次了。 “没做什么,就是接过来好好的亲密一下。”手机那端传来日初阴阳怪气的笑声,他继续说道:“哦,对了,替我告诉鹿游别报警,警察靠近别墅一百米之内,我就一把火少了别墅,关雎尔所有的遗物我都烧得精光,到时候让他别后悔。” 通话在林日初的笑声中挂断。 孔子望二话不说冲去卫生间匆忙的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过来,随即便匆忙下了楼,坐上出租车直奔北郊。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在距离水库还有几百米的地方下了车,清晨,水库四周没有人影,阵阵微风吹过,带来些许水汽的味道。 他按照林日初的描述,一阵寻找之后,终于在山脚旁的小亭子里找到了熟睡未醒的鹿游。 鹿游一身病人服,脸色有些苍白,气息倒是十分平稳,长长的睫毛映在脸上,整个人看起来与世无争,很是平和。 孔子望焦急的上前,一把拉起鹿游揽在自己怀中,轻拍他的脸唤道:“鹿游,你醒醒,我来了。” “喂,你醒醒!”他接连的唤着,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不禁有些慌了神,赶忙拿出手机要打120。 鹿游忽然抬起手,搭在他握着手机的手上,勉强的睁开眼睛,轻声吐出一句:“我没事,有点晕。” 孔子望惊喜万分,他慌忙将鹿游搂紧,关切问道:“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鹿游皱着眉没有说话,过了老半天,他才微微的直了直身子,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一切,不禁下意识的向山中别墅的方向望了一眼。 鹿游觉得浑身有些酥麻,十分的虚弱无力有点像宿醉的感觉,他缓和了好久,才在孔子望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哪里疼?林日初对你做了什么?”孔子望担忧的问道。 鹿游上下摸了摸,没有觉得异常的地方,也没有伤口的疼痛,也就是说林日初只是简单把自己迷晕了?劫个色?一想到这里,他不禁看了孔子望一眼,孔子望顿时心领神会,苦笑了一下。 回家的路上,两人相对无言,孔子望坚持要带鹿游去医院检查,鹿游摇头不去他隐约的察觉到,孔子望看他的眼神变了,复杂而冷漠,他有些读不懂。 第36章 分手?别做梦了 回到家,孔子望将林日初的话转达给了鹿游,让他自己决定是否报警,鹿游苦笑的摇头道:“原本我也没打算报警,岑今今下落不明,他又神经不定极其狡猾,报警的话恐怕也没有什么结果,只怕反而激怒他。” 孔子望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点点头,鹿游察觉到了他的反常,忍不住刚要问,这时鹿游的手机忽然响起,他咽下了吐到嘴边的话,拿起手机一看,却惊讶的发现是岑今今的号码,他警惕的看了孔子望一眼,在孔子望的示意下,接通了电话。 岑今今打来的是视频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岑今今略显苍白的脸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今今,你在哪?你还好吗?告诉我地址我去接你。”鹿游赶忙问道,一刻也不敢耽误。 岑今今仪表整洁,原来的及腰长发剪短到了肩头,虽然没有平日里时尚,但也看起来十分清爽,白净的脸蛋上不失粉黛。 岑今今淡淡一笑:“我很好,你不用担心,也不要找我,等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去见你。” “什么叫你很好?你到底在哪?”鹿游焦急的追问道。 多年的相处让他非常了解岑今今,她紧张的时候会加快眨眼睛的频率,虽然她看起来镇定自若,可是鹿游看得出那背后努力克制的紧张。 “鹿游,你听我说,他不会伤害我的,别找我,若是惹怒了他,我就没命了!” 岑今今语气忽然急促起来,屏幕上的她看似有些激动。 “林日初他威胁你?”鹿游怒火难以抑制,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着。 岑今今眼睛下意识的向旁边瞟了一眼,似乎在偷偷的观察身边的情况。 紧接着便忽然大声喊道:“她是女的,带我来这的是女人,不是林日初!鹿游,别来找……” 岑今今的话还没说完,从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猛的揪住她的头发,将她拖离了镜头,她手中的手机掉落在地,屏幕中出现了天花板的画面,和岑今今惊恐的叫声,耳光响亮的声音,和男人斥责的声音:“别碰她,她经不起折腾!” 吵闹声嘎然而止,只有岑今今浅浅的哭泣声。 “今今?”鹿游几乎失控,他怒吼道:“你们别伤害她!” 转瞬间通话中断,所有的画面消失不见,鹿游狠狠的将手机摔在地上,怨恨自己无能为力。 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孔子望皱起了眉头,他悄悄望着鹿游,欲言又止。 “有烟吗?”鹿游扭头对孔子望说。 这一刻,他的目光对上了孔子望注视的双眼,不禁一愣:“怎么了?” 孔子望摇了摇头:“没什么?抽烟解决不了问题,别抽了。” 鹿游点头,他发现了孔子望的不对劲,那眼神中刻意隐藏的疏离是他从不曾见过的。 “你别误会,我对岑今今只不过是家人的感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孔子望闻言挑了挑眉,自嘲道:“你想多了,我没有误会你们,你也不需要向我解释,我们不是彼此的附属品。” 鹿游一怔,孔子望的话虽然平淡,可是却透着冷漠,哪里分明不对劲。 “孔子望,你到底怎么了?自从你接我回来,就是这副鬼样子,我哪里做的不对?我去见林日初是为了岑今今,我们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我tm的没说你们两个有事,我很烦,你能不能静一静!”孔子望忽然失控大声对鹿游嚷着,他一拳砸在茶几上,震得玻璃面晃了又晃。 鹿游没想到他会这样,不禁愣在一边,他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一双俊眼划过一抹受伤之意。 孔子望意识到了失态,不禁轻轻叹了一口气,低声道:“我心情不好,不是故意针对你的,对不起别介意。” 孔子望心绪很乱,一时间他很后悔在鹿游无助的时候凶他,可是又控制不了内心中的矛盾,自从伍成然告诉他鹿游真实身份之后,心底的那份坚定开始动摇。 “你有话直说,别像个娘们似的磨磨唧唧,你怎么了?”鹿游 怒道。 还没等到回答,孔子望一旁的手机忽然响起,清脆的铃声在寂静的大房子里有些刺耳。 孔子望不耐烦的刚想要挂断,却发现是林日初打来的,顿时他警惕的看了鹿游一眼,快速说道:“林日初。” “接电话。” 孔子望领会,按下接通键并按下免提,低声道:“喂?” 林日初轻快的声音传来:“你告诉鹿游,别费尽心思找岑今今了,她现在很好,养尊处优享受 贵宾待遇,刚才欺负她的人我已经教训过了,以后没人敢伤害她,鹿游,人是我带走的,等我心情好了自然会放她走,我警告你别再找她,也别报警,不然我就立刻杀了她。” “你到底要干什么?” “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鹿游,我会让你爱上我的,等我!”林日初笑着挂断了电话,诡异的笑声听起来有些毛骨悚然。 鹿游沉默着没有说话,一时间气氛有些凝重,过了一会,他抬头对孔子望说道:“先这样吧,这几天我找人帮忙查一查,看看有没有办法。” 孔子望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忽然道:“你是怎么认识伍成然的?” 鹿游一怔,他对于这个问题有些吃惊,不禁微微一笑:“认识挺久了,别人介绍的,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鹿游虽然没有具体说相识的过程,可也的确没有说谎,他与伍成然自幼相识,两家是世交,关系很好,伍成然高冷清傲,但对鹿游却却很好,口吻虽然多数时间都极具嘲讽,但是只要鹿游有需要,他次次都会挺身帮忙。 孔子望笑着摇了摇头,低声道:“折腾了一夜你也累了,先睡一觉吧,我出去走走。” “你要去哪?” “转转就回来。” “我陪你。” “不用。” “……” “怎么了你,阴阳怪气的,有话直说!”鹿游心中不悦,恼火的说道。 “我们分手吧……”孔子望嗓音低沉,低着头没有看鹿游。 鹿游眉头挑了挑,疑惑的望着孔子望没有说话。 孔子望站起身,走到门口去穿鞋,鹿游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能说个原因吗?” 孔子望身子一僵,没有回头,无奈自嘲笑道:“我们在一起不合适,趁早结束还能给彼此留下个好印象,好聚好散。” “你这话骗骗纯情小姑娘还有效果,在我这恐怕你得换个理由。” “玩够了,烦了行不行?”孔子望转过身,满脸的不屑。 第37章 我曾见过你,冤家 鹿游出乎意料的并没有生气,他冷哼了一声,问道:“怎么?见了新欢,旧爱就不想要了?伍成然对你来说就这么有吸引力?” 孔子望背对着鹿游没有回头,表情却微微变了变:“你怎么知道我见了他?” 鹿游自从被他从北郊接回来之后,两人一直在一起,他也没有与伍任何人通过电话。 孔子望带着些许不屑道:“你忘了,但凡伍成然的小动作都逃不过贰条的眼睛,在我摔手机之前,贰条就已经发过信息了,说你见过伍成然。” “那又怎样,我的确见了他,并不需要跟你汇报。”孔子望头也不回的甩了一句,抬手开门。 “你站住!”鹿游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语气强硬,跟平常有很大的不同。 孔子望皱着眉转身,却在对上鹿游视线的时候,怔住了。鹿游一改往日淡然无争的模样,他脸色清冷,目光锐利闪着寒意,嘴角微微扬起噙着一抹冷笑。 鹿游走到孔子望跟前,轻轻的在他胸口点了点,挑衅道:“怎么?我满足不了你,你想试试伍成然的功夫?” 孔子望白了他一眼,冷声道:“鹿游,你别挑战我的耐心,适可而止吧。” 他甩掉鹿游的手,冷冷的看了一眼鹿游,转身又去开门。 鹿游不悦的一把扯住他开门的手臂,猛的向后一拉,力道之大让两人同时向后仰去,孔子望瞬间抓住一边的柜子,才不至于摔倒。 紧接着顺势反抓住鹿游的手臂,稍微用力猛的向下一压,将鹿游反手擒拿到身下,鹿游被他牢牢钳住动弹不得,挣扎了两下依旧没有挣脱。 孔子望轻轻的在他肩头拍了三下,随后松开了手。鹿游微微喘着气挺直身子,整个人震惊的站在原地,半响才回头,难以置信的上下打量着孔子望。 孔子望不解的看着他,以为哪里弄伤了,闪烁的眼神中闪着一抹内疚之意,刚要开口询问。 鹿游依旧沉浸于震惊中,低声试探的问道:“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什么?”孔子望没有听懂。 “十二年前,在法国巴蒂斯特酒庄曾经举行过一场盛大的宴会,各界名流都前去赴会,那个时候刚巧我也在,在会场转身的时候不小心被一个人撞到了,那人似乎很着急,撞了我之后没有道歉,匆忙的想走。当时我年纪小不懂事,随手便抓住了他的手臂……”。 鹿游紧紧的盯着孔子望的双眼,努力的向从中读出些什么,可是他却什么也没看到。 “他的动作跟你刚才一模一样,拍的那三下,现在我还记得一清二楚,所以,你是不是他?”鹿游问道。 “不是,你认错人了,我搬砖为生穷的叮当响,没去过法国。”孔子望想都没想直接回答道。 鹿游皱起眉头:“虽然我没看到他的脸,可是我却听到一个关于他的传闻,当天宴会现场有人坠楼,孔氏家族的二儿子被传是凶手匆忙的逃离,自此消失不见了,时隔这么久一直都没有归案。” 鹿游意味深长的看着孔子望,脸上忽然浮现一抹笑意:“我这个人生性敏感,又偏偏有仇必报,碰过我又让我心生不快的人,我都会记在脑海里,所以你还想否认吗?何况这么巧你也姓孔,别跟我说是巧合,孔谕浩!” 孔子望笑了起来,他重新走回客厅,不屑的问道:“还有呢?你的推理只有这些吗?单凭几个简单的动作就决定了我从前的人生,不免荒唐可笑吧。” “当然不止这些,拖衣服!”鹿游上前一把拉住孔子望的衣角,用力的向上掀去。 “你是不是有病?”孔子望向后躲去。 鹿游丝毫没有犹豫直接扑了上去,将孔子望押倒在地毯上,三下五除二便将他的t恤扯掉,力气之大竟然连孔子望都没有机会还手。 孔子望眼含怒意却没有说话,他放弃挣扎一摊手,冷冷道:“你到底想看什么?” 鹿游将他翻倒背朝上,仔细的在肩胛骨查看着每一寸的几肤,他的脸上也随之变得阴沉,意象中的伤疤竟然没有,他明明记得自己用锋利的金属西餐叉,狠狠的查入了他的背,虽然当时那人匆忙而去,可是鹿游知道,那一下伤的不轻,没有疤痕是不可能的,难道是自己认错人了。 他不禁开始有些动摇,失神间,孔子望淡然的声音自身子|下传来:“看够了吗?看够了就滚下去。” 原本有些怀疑失望的鹿游,听到这话不禁皱起了眉头,他俯身在孔子望耳边咬牙道:“你不承认没关系,没有伤疤也没关系,我知道就是你,孔谕浩,你是跟我坦白呢?还是跟警察坦白?” “随你,我没什么可坦白的,电话在那边,想报警你随便吧,到时候最好弄清楚,免得你为了纠缠我再胡乱的编造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鹿游有些恼火,孔子望无所谓的态度让他很不舒服,他进退两难,不由得无力的趴在孔子望背上,一句话也不说,也不见他下来。 孔子望试图甩开他,试了几次无果,不禁无奈道:“鹿游,你下去,我要走了。” “去哪?” “想去哪就去哪!” “不行。” “什么不行?” “不许走。” “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为什么不能走!” “老子是你男朋友,说不让你走就不让你走,林日初那疯子还在外面,你想死吗” “死活都不关你事,别费心了。” “你tm是不是有病,伍成然到底跟你说什么了?为什么态度一下子就变成这样?我到底哪点对不起你了?” 孔子望沉默不语。 “鹿游,如果我真是他,你会怎么做?”孔子望忽然问道。 鹿游一怔,他似乎并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怎么做?不怎么做!” “是吗?你的身份伍成然告诉我了。” “……”鹿游哑然。 “人不是我杀的,你知道吗?”孔子望语气淡然,似乎在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我知道,她满世界的找你的原因不是这个,你不用解释,我猜得到。” “那你知道人究竟是谁杀的吗?”孔子望冷哼道,他忽然用力,猛的翻身将毫无防备的鹿游压倒在身|下。 鹿游迷茫摇头。 “不知道最好,换个话题。”孔子望道,清澈的瞳孔中竟然划过一抹慰藉之色。 鹿游看着眼前的孔子望,问道:“话题是吗?那我问你,为什么忽然抽风要分手?” “因为我不可能一辈子都要这样忍下去,既然你知道我是谁,那么那些传闻恐怕你也知道了吧,为了子息,我早晚都要出去面对的,到时候,你就不怕受牵连溅你一身血吗?” “笑话,我怕什么?为了你不是差点死一回么?”鹿游认真的说道。 孔子望抬起手捧住鹿游的头,他注视着鹿游深邃的双眼,柔声问道:“如果到时候我对付的是你,你还会这么说吗?” “我好像跟你的事情没有什么关系,害你的人不是我,你对付我做什么?傻了?”鹿游笑的凑嘴过去。 孔子望微微躲过,苦笑道:“你怎么知道跟你没关系,万一都是因你而起呢?” “不可能,我跟他们不是一个圈子的,你想太多了。”他笑着再次凑过嘴去,冰凉的薄唇吻上孔子望。 孔子望轻叹一声,俯身尽情的品味着鹿游口中的甜美,力道之大只想把他揉|入怀中,那些说不尽的烦恼,随着迷离的请欲暂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鹿游抬手解开孔子望的库带,灵活的手指准确的触及到那早已胀立的荷尔蒙处,他甜笑戏上下弄着,惹得孔子望不禁呼吸急足起来。 亲吻的愈加浓烈伴随着阵阵端吸声,孔子望熟练的托去鹿游周身布料,稍加用力,在鹿游的闷享中,毫无阻碍的化为一体。 地毯上,缠棉过后孔子望与鹿游相拥而卧,孔子望手指摩挲着鹿游的发丝低声道:“刚才,岑今今的电话里有齐舟的声音,本来怕你知道要去找岑今今会有危险,现在想一想还是告诉你吧,免得她出事你后悔,她应该被林日初绑架到了那栋小楼里,距离这里要大半天的车程,具体的位置我虽然说不准,不过,你可以找伍成然帮忙,怎么样,去不去?我陪你。” 鹿游一怔,,他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却又亲昵的捏了捏孔子望的手。 两天后,两个人准备驱车去孔子望被绑架囚禁的那栋小楼,试图解救岑今今,却没想到在动身前,岑今今突然出现在了鹿游家门口。 第38章 甜蜜,爱我的你 岑今今的突然出现,让鹿游和孔子望大吃一惊,眼前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二人的意料,在岑今今的身后,一位器宇轩昂的男人缓缓步出,他的出现让孔子望不禁傻了眼。 齐舟。 孔子望打量了齐舟几眼,微微点头示意后,在鹿游耳边低语说了句:“他就是齐舟。”鹿游顿时也微怔,警惕的打量着齐舟。 鹿游上前一把拉过岑今今,将她护在自己的身后,对齐舟礼貌一笑:“齐舟先生是吧?我是鹿游,谢谢你之前救了子望,今天又带今今回来,冒昧的问一下,您是受雇于林日初的?” 鹿游厌倦了尔虞我诈的游戏,毫无遮掩直接问道。 还没等齐舟回答,岑今今开口道:“都别站着说话了,进屋休息一下吧,他开了几个小时的车,应该累了,鹿游,别失礼。” 岑今今的语气一反常态,跟平时好爽欢脱的形象有很大的不同,话语中多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冷漠和高高在上的意味。 孔子望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可是对于极度熟悉她的鹿游来说,心底不禁微微一颤。 鹿游不露声色,点头道:“来者是客,快请进吧。”说着便将齐舟让到了客厅中,孔子望警惕的向楼道里瞄了几眼,随即关上了大门。 岑今今没理会几个人,直接走到自己原来的房间,里面还有不少物品没有来得及拿走,她换了一身休闲舒适的衣服,不慌不忙的走了出来,剪短了的头发随意的束在脑后,看上去青春洋溢,像个涉世未深的小女生一般。 她不敢直视鹿游,看他的的眼神还是如之前一般闪躲,似乎还为在安全带上动手脚的事情而内疚。 还没等鹿游和孔子望开口,齐舟看了孔子望一眼,问道:“伤好了吗?他最近应该不会找你麻烦,不过你还是要多加警惕,毕竟一个疯子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孔子望点头道:“好的差不多了没有大碍,上次谢谢你帮忙,那天分别的有些匆忙来不及表示。”对于齐舟,他虽然不知道底细,但是至少印象中要比林日初好很多。 齐舟浅笑道:“小事,既然岑今今我已经安全送到家,就不多做停留了,先这样我走了。”说着便站起身,向鹿游示意。 鹿游还要张口问些什么,孔子望悄悄的向他使了个颜色,他便没有阻拦,点头对齐舟说:“齐舟,客气的话就不多说了,谢谢你送她回来,还有,如果可以的话,请帮忙转达给林日初,别玩太大,我耐心有限。”他脸上噙着笑意,语气却冰冷至极。 齐舟挑了挑眉,微微一笑,他看着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的岑今今,柔声道:“我走了,记得别乱跑,有事给我打电话。” 岑今今抬起头,听话的嗯了一声,遂再不看他。 齐舟走后,鹿游和孔子望互相对视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鹿游接了杯水递给了岑今今,说道:“喝杯水吧,先休息一下,其他的先放一放。” 岑今今结过水拿在手里没有喝,白皙纤细的手微微颤抖着,她抬起头望向鹿游,眼中泛起泪光。 “鹿游,打电话给缕缕告诉她我回来了,让她来接我,我想回乡下老家住一段时间。” 鹿游皱起眉头,关切的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林日初带你去了哪里?那天打你的人是谁?” 岑今今表情忽然变得难看,她似乎并不想回忆起遭遇的事情,犹豫再三却看了一眼孔子望,欲言又止。 孔子望察觉到了她的眼神,淡淡一笑对她说:“我在不方便说吗?没事,那我先出去一会,你们两个聊。” “不用,你哪也别去,这是你的家你不需要出去,我们要说的也没有要避讳你的地方,别多心。”鹿游神色淡然,语气却出乎意料的强硬。 孔子望闻言无奈的一摊手,鹿游的眼神带着些许怒意,几乎能把他吃掉,似乎在宣誓主权,恨不得告知天下,孔子望是他的。 若在平时,孔子望肯定不能乖乖听话,他是攻,鹿游才是受好嘛,可眼下鹿游浑身散发出的气息,让他不禁心底一震,难道这样的他,才是真真正正的慕游? 岑今今忽然开口道:“带走我的是几个陌生人,各个身强力壮,我勉强的打倒了两个,却始终抵不过他们,有人在我身上注射了一针,在那之后我就失去了意识,再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到了一幢古旧的小楼中。” 她轻轻叹了一声,浅浅的抿了一口水,接着说道:“我被囚禁在房间里,看不到外面的样子,也不知道他们要对我做什么?不过自从到了那里之后,他们没有再打过我,每日三餐瓜果蔬菜都很丰盛,我提出的要求基本都会满足,但是一直没有见到林日初的影子,我不确定是不是他派人绑架的我……” “你是怎么遇到齐舟的?他如果跟那群人是一伙的,为什么会送你回来?”鹿游不解问道。 “我也不清楚,那天电话中我被打,是齐舟替我说好话解围的,我不知道他的身份,他也没有害我,反而趁昨天楼中人少,他偷偷的带我逃出来。”岑今今脸上泛起一丝红晕,衬得白皙的皮肤格外的好看,她放下水杯,摇头说道:“鹿游,我们应该是遇到麻烦了,林日初好像没有那么简单,他的能力范围好像不止绑架人这么简单,你有没有查过他是谁?如果整日活在这样的担惊受怕中,迟早有一天我会疯掉,我不想再待在这里,我要回老家……” 鹿游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头,随即给缕缕打了个电话。不出半个小时,热裤背心装扮的缕缕风风火火的前来砸门,一见岑今今,立马扑上去搂住一顿猛哭。 岑今今犹如木偶般无力的被她揉来拧去,一顿发泄之后,,缕缕这才松开手,捧着岑今今的小脸,问道:“你这是去哪啦,吓死我啦你知不知道!” 岑今今看了鹿游一眼,拉住缕缕的手说道:“我没事,前几天跟朋友去玩了,地点偏僻通信不畅,没有及时告诉你,害你担心了。” “放屁,岑今今你当我傻子?你说实话我也不能逼你说,你也不至于编造这么低级弱智的理由骗我,我是谁啊?!”缕缕狠狠的白了岑今今一眼,想继续喷她,却又没忍心。 晚饭,鹿游叫了外卖,四人默默的吃了一顿没有滋味的晚餐后,岑今今和缕缕被留宿客房。 第二天,鉴于岑今今坚持要回老家,鹿游和缕缕劝说无果之后,孔子望开车载着三人去了乡下。岑今今的老家在一个小村子里,村子不大,环境倒是非常的好,满山的果树,果子沉甸甸的挂满了枝头。 此行鹿游几人并没有看到岑今今的父母,二层小楼中只有一个瘦削的哥哥在家,见到几人并没有多加言语,只是礼貌的打了个招呼便躲进了房间。 缕缕和鹿游跟岑今今再三确认安全之后,才驱车离去,自此之后,每隔几天鹿游都要跟岑今今视频通话以确认安全,偶尔周末的时候还会跟孔子望驱车去乡下看她,在一切逐渐恢复正常之后,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一晃二月有余,炎热的夏天过去,秋风来袭,凉爽无比。林日初似乎淡出了视线,许久没有露面,也没有再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 鹿游和孔子望虽然没有放松警惕,但是对于这件事情二人闭口不谈,对于二人的身份,彼此也讳莫如深绝口不提,相反,两人倒是甜蜜的过起日子来。 当然,在甜蜜的背后,彼此都没有闲着,各自的计划在悄然进行着…… 经过个把月的磨合,鹿游和孔子望简直如鱼得水,甜蜜的不行。鹿游建议孔子望放弃工地搬砖的工作,希望他留在家里少出门以减少无法避免的伤害。 开始孔子望很不愿意,吃软饭可不是他的风格,他一脸坏笑的贴近鹿游道:“这才几天你就变成心机美人了?是不是想找借口养我,多占我几次便宜?” 鹿游转头吻上他的耳垂,低语道:“我养你?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虽然你东躲西藏这么多年,你名下的金库恐怕富可敌国,我知道你还得起,到时候记得还我就行,你不欠我什么。” 于是,孔子望顺着他的意思不再去上班,而鹿游也辞掉了高管的工作,专心的在家与他守在一起,两人除了早晚外出锻炼,偶尔去超市买菜之外,几乎不出门。 用孔子望的话说,大好的时光都浪费在房内的各个角落了,有的时候是蒸汽弥漫的浴室,有的时候是松软的沙发,有的时候是坚硬的桌面,有的时候是舒适的地毯,当然更多的时候是那张超级无敌的大床。 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似乎都无法克制住对彼此的冲动,往往一个细微的小举动,一个含笑的眼神,一个轻抚的小动作,都会引发一场炙热难挡的缠棉。 当然,一直不甘心做身下受的鹿游,找了无数次的机会想要反攻,都没有得逞,无论是软的硬的,都始终没有搞定孔子望。 每当他用各种小伎俩将孔子望制服在下的时候,孔子望都会含情脉脉的看着他,帅气的脸上露出青春洋溢的笑容,一双夺目的眼睛直视到他的心里去,让他不忍下手。 周末的一天,二人去超市买了很多生鲜食材,鹿游下厨,孔子望打下手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吃饭前,伍成然突然打来了电话,经过一段时间的精心治疗,意大利的顶级专家在给孔子息会诊之后,一致认为他无需实施心脏移植手术,只需要挑选合适的时机,进行一项修正手术就可以,虽然有风险,但是却比心脏移植的副作用要小得多。 电话里,伍成然语气轻快,一改往日冷淡的模样,似乎也为这个消息而感到骄傲,很久没见的孔子息一张笑脸出现镜头中,往日里苍白的脸色有了一丝好转,微微泛着红晕。 他兴奋的喊着:“哥,你想我没啊,我想回去见你,我想你都要想疯了啊,诗人哥哥,我哥他任性倔强得狠,你可要多让着他啊。” 鹿游和孔子望相视一笑,伍成然不屑的声音自镜头外传来:“切,秀恩爱死的快。” 孔子息听了这句,笑得前仰后合。鹿游白了镜头一眼,嘿嘿冷笑道:“你别美,听说贰条买了周一的机票,要去意大利找你,你做好接机准备吧,自求多福,别怪我没提醒你。” 伍成然的脸瞬间挤到孔子息的脸前面,贴在镜头前大声惊恐道:“鹿游,你让他退票,别来烦我!!” “哟,抱歉咯,不归我管。”鹿游一脸得意,挥着手挂断了电话,孔子望笑着走到桌边,对他摆了请的手势。 鹿游嘴角微扬,不慌不忙的坐到了他的对面。 第39章 你不是替代品 孔子望轻轻的将一盘基围虾端到了鹿游近前,笑道:“你爱吃这个,放你这边,我不吃。” 鹿游挑眉摇头道:“这么好吃的东西,你竟然无福消受,你要不要尝尝?很鲜美的。” “不要,我吃虾过敏,到时候浑身都痒痒狂大喷嚏,会折磨死我的,你爱吃就都吃了吧,我有福消受的东西多了,人也有一个,所以不差这几只虾。”孔子望撇了撇嘴,拿起一只虾三下五除二的扒好递给鹿游,一抬头却怔住了。 鹿游直直的盯着他,脸上带着少许讶异,不知脑子里在想什么。 “怎么了?”孔子望疑惑问道。 “你很像他,有的时候连说的话都一样,让我总会想起他。”鹿游坦白道。 笑容僵在孔子望俊朗的脸上,失落在他眼中一闪即逝,他顿了两秒,勉强笑道:“吃饭,别想太多。” 鹿游面带歉意,低声道:“对不起,我总在你面前走神,让你感到不舒服了。” 孔子望低头吃了口米饭,嚼了两口咽了下去,轻轻的放下筷子,坐直身子道:“你跟我在一起,是因为我像他?在你心里我是他的影子?” 鹿游忽然严肃起来,他摇头道:“当然不是,我只说你在某些方面像他,可是你并不是他,我没有把你当做他,更何况,除了这些,你们毫无相似之处。” “你还爱他?” “爱。” “我呢?” “更爱。” “那就够了,吃饭。”孔子望拿起筷子,夹着扒好的虾递到了鹿游碗中。 鹿游站起身走到酒柜边,在最里面拿出两瓶二锅头来,他拧开了瓶盖递给孔子望,道:“别吃米饭了,陪我喝点吧,难得有好菜。” 孔子望接过酒仰头喝了一口,犹豫了一下,笑道:“鹿游,说实话,你总提起关雎尔,我还是挺难过的,虽然他早就不在了,可我是你现在的男朋友,你总这样,我不知道在你心里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位置?你要不要跟我说说你们的故事?” “你想听?” “嗯,想听。” 鹿游没想到原本气氛融洽的晚餐会被自己搞砸,他望着一脸真诚的孔子望,思忖再三后,终于开口道:“我和关雎尔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在一起的日子也不过半年而已,原本以为我跟他会相守一生,没想到却遇到了那场人为的车祸。” 鹿游回忆起那天的情形,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孔子望宠溺的摸了摸他的手,安慰的捏了一下。 鹿游道:“我第一次见他,是在他的个人画展上,那时候临近闭馆,偌大的展厅里除了我以外,便只有站在角落里的他,他悄悄的画了一幅我的侧影送给我,为表感谢我请他去吃西餐,一来二去,我们便熟识了。”鹿游的脸上噙着淡淡的笑意,虽然时过境迁,但是美美回忆起关雎尔的时候,他还是觉得十分美好。 “我长得像他吗?”孔子望轻声问道。 鹿游苦笑摇头:“一点也不像,他外表看起来有些太过完美,完美到雌雄莫辩的地步,前一刻会让你觉得是个潇洒大方的男人,下一刻变可柔情似水像小女人一样在你怀里撒娇,而你,更像是可以让我依赖,让我安心停歇的避风港。” “那个时候只顾着沉醉在爱情中,根本没有想到危险的靠近,我只知道他是个优秀的青年画家,他的家庭,他的过往在我这里全部是空白的,我不问,他也不说。” “当时我们遇到的那场车祸,不是偶然,是有人费劲心思预谋好的,虽然事后报了警,可疑犯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案子拖到现在也没有破,我找伍成然帮忙查线索,一点收获也没有。”鹿游说到这忽然停了下来,他忽然探过大半个身子去亲吻孔子望。 孔子望微微一怔,很快手便搭上他的肩头,热烈的回应吻着。 鹿游缓缓的坐了回去,他似乎还沉浸在激吻中没有平静下来,胸膛起伏着,半响才继续说道:“原本我以为这件事情会永远等不到水落石出的那天,直到你和林日初突然出现在我家楼上,一次次上演大戏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了不对劲。” 想到被林日初要挟而违心做的事,孔子望不禁叹了一口气。 鹿游继续说道:“林日初有很多关雎尔的私人物品,就连我也不曾见过,我猜不到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我肯定他与那场车祸有关,岑今今在安全带动了手脚,让关雎尔在撞击中飞出了车子……” 车祸惨烈的一幕幕在鹿游脑海中浮现,他思绪飘回了当时的现场。 凌晨两点的马路边,一辆暗红色的英菲尼迪车窗紧闭,黑着灯停在那里悄无声息。 车内两人举动亲密,面容俊美噙着淡淡笑意的男人轻轻撩开遮挡于身下之人脸庞的发丝,俯下身亲昵的亲吻着他的脸颊。 那是一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庞,五官分明清秀难掩,却透出无限妩媚之色,一时间雌雄莫辩,尤胜人间尤物。 他极力的配合着身上的男人,完美的面容浮现一丝娇羞,他直视着男人,舍不得挪开视线。清欲正浓之际,他在男人耳边呢喃道:“鹿游,我们这样不对……” 话还没说完,便在鹿游强劲的攻势下化为阵阵喘息声,消散在漆黑寂静的夜幕中。 殊不知,不远的暗处,一双犀利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二人的车子,久久未动,那似水般清澈眸中满是妒忌与愤恨。 半响,鹿游温柔的替身下的关雎尔擦拭干净,悉心的帮他整理好衣物,二人重新做回了座位上,鹿游探过头去宠溺的在他嘴边吻了一下,笑道:“走吧,再耽搁就要不赶不上飞机了。”他努努嘴示意他系上安全带。 关雎尔从身侧拉过安全带,却发现一端的带子断掉了,他无奈的晃了晃笑道:“质量不行啊,算了,别系了,一会就到机场没问题。” 鹿游仔细的看了几眼断掉的部分,微微皱起了眉头,他没有说话,发动车子向机场的方向驶去。 就在刚驶到第一个岔路口的时候,一声猛烈的巨响,不知何处驶来的车子猛烈的装上了鹿游的车子,速度之快撞击之猛,直让他措手不及。 刺耳的刹车声骤然响起,车子失控的打着转,伴随着关雎尔惊恐绝望的叫喊,玻璃碎裂飞溅而出。 鹿游拼命的稳住车子,他惊慌望向身旁的关雎尔早已满头鲜血,无力的靠在座椅上,右手死死的抓住上方的把手。 “坚持住!”鹿游顾不得疯狂的转动着方向盘试图逃脱险境,眼角的余光中,他瞥见一辆看不清拍照的越野车正试图再次撞过来。 越野车未待鹿游启动车子,转瞬便冲至近前,“趴下”,鹿游歇斯底里的嘶吼着,一次次剧烈的撞击下,关雎尔整个人似失控木偶般飞出了车子,重重的砸在马路上。 “雎尔!”鹿游眼睛血红,他不顾一切的要解开安全带,想要下车。可那安全带仿佛锁链一般,无论他如何用力都挣脱不开,他拼命的撕扯着,双手挣出了血,可哪怕他用劲全身的力气向前挣扎,依旧无法逃脱安全带的束缚。 失控的越野车忽然停了下来,一时间除了鹿游焦急的呼唤声和汽车马达轰鸣声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声响。 关雎尔似乎死了一般一动也不动,身下缓缓流出一大滩血液,令人触目惊心。“草!你tm是谁?雎尔,雎尔你醒醒!”鹿游疯狂的呼喊咒骂着,心脏几乎停滞跳动,他浑身打着寒战,声音颤抖不已。 原本飘逸的长发此刻散乱在关雎尔的脸上,将满是血污的绝色脸庞遮住了大半,他像一个瓷娃娃一般静静的躺着,悄无声息。 忽然,关雎尔的手指微微动了动,随即眼睛也缓缓的睁开,他呼吸微弱痛苦至极,用尽全力望向鹿游,听不清的话语在喉咙中咽住。 鹿游惊喜万分,接连狂呼道:“雎尔,你别睡,等我下来就你,等我……” 一直停在那里的越野车,忽然亮起了车灯,刺眼的光芒使得鹿游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接着,下一刻入耳的便是那刺耳绝望的马达声,越野车毫不留情的碾过关雎尔修长的身子,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雎尔!雎尔!”鹿游发疯的哀嚎着,他一心想要下车奔到关雎尔的身旁,唯一阻止他这样做的,便是身前的这根保命的安全带。他用劲全力撕扯着,随着咔嚓一声响,骨头断裂的声音浅浅传来,那安全带也随之断裂。 鹿游端着手臂,一脚踹开变了形的车门,连滚带爬的扑向关雎尔。躺在地上的关雎尔早已了无生息,没有生命迹象。 “雎尔!”鹿游满脸泪痕悲痛的俯在他的遗体上痛哭不止,他抱起关雎尔,哭坐了很久很久不曾离去,直到天亮…… 鹿游眼眶微微泛红,他喝了一口酒,勉强笑道:“我承认,虽然他不在了,我并没有忘记他,最开始跟你相处的时候,也常常会不由自主的把你跟他比较,可是孔子望,我很清楚,你是你,他是他,我爱你,爱的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多,可是我很怕,怕你跟我在一起也会因为那疯子出意外……所以,一开始我拒绝了你。”鹿游声音有些颤抖,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孔子望推开座椅,走到鹿游近前一把拉起他,将他紧紧的拥抱住。 “别担心,林日初并不可怕,他不会对我怎样,你忘了,有人找了我十几年想要我的命,我不还是好好的?”孔子望笑着道,俊朗的脸上神色极其温柔。 鹿游很快调整了情绪,他扭头在孔子望脸上亲了一口,道:“吃饭,我饿了”。 一想到孔子望提的那个人,他不禁打了个寒战…… 那人的确比林日出初要危险得多,看着眼前垂眼吃饭的孔子望,他的心不禁再度提到了嗓子眼。 孔子望察觉到他的目光,抬头用筷子敲了敲盘子:“傻愣着干嘛,吃饭吧,刚才还喊饿,看着我能吃饱?” “能,你没听过秀色可餐么?” “是吗?那我也不吃了……” 说着孔子望忽然站起了身,他一把将饭菜推到一边,绕到鹿游近前将他抱到桌子上,噙着笑意在耳边低语:“今晚吃你……” 第40章 共赴生死,来吧 秋季的午后,风吹得有些凉,鹿游在卧室中睡得正香,孔子望走到床边轻轻的关上了窗子,又拽了拽被角替他盖好。 他自己则坐到了一旁,手机拿着pad在看财经新闻。 阳光透过窗子照入室内,映在二人的脸上,鹿游睡的安稳香甜,一只手被孔子望握在手中。 孔子望则英眉微蹙认真的看着新闻,五官分明帅气的脸上看不到情绪的波澜。 他时不时的看鹿游一眼,最终忍不住还是俯身在他的额头浅浅的吻了一下。 如果可以,他宁愿就这样平淡的过日子,简简单单,柴米油盐,一双人,可惜,眼下如此简单美好的日子也不过是暂时的假象而已,要来的早晚回来,他不禁轻叹了一声。 手机铃声忽然,孔子望匆忙拿起按下静音键,鹿游似乎被扰到,他翻了个身继续睡去,孔子望拿起手机去了阳台。 贰条大头照在手机屏幕上一直闪着没有断,这张照片是他拿鹿游手机自拍的,距离镜头太近,脸滑稽的变了形,一双大眼含笑,说起来也是帅哥一枚。 “喂?贰条?” “你们家在家干嘛呢?伍成然那货有没有给你们打电话?我联系不上他了。” “没有,他很久没来过电话。” “出事了!”贰条的口气难得的严肃,甚至带着几分焦急。 孔子望心里咯噔一下,赶忙追问道:“他怎么了?” “他上周说要去趟ds岛,然后就再也没找过我,电话不通,邮件不回,这根本不正常,平时就算他嫌我烦也会骂着回我几句。” 孔子望脸色阴沉下来,不祥之感急聚心头,他低声问道:“他有没有说过去ds岛做什么?” “没说,他也不是汇报行踪的人啊,你让鹿游联系他看看,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故意躲着我,ds岛有什么啊,私人小岛,他总不可能去那度假啊。” 不知何时,鹿游出现在孔子望身后,他轻拍了孔子望肩头一下,然后在他惊讶的眼神中接过了电话,按下免提键。 “贰条,伍成然的事我知道了,你别急,我这就去找他,别再给他打电话。” “你知道他在哪?我也要跟你一起去。”贰条认真的说道。 “你给他发过邮件?都说什么了?”鹿游皱起了眉头。 “没说什么,就是问他去哪了?”贰条顿了几秒,语气迟疑道:“我看他几天没回我,有点生气,又骂了他,还问他是不是被子息小妖精迷住了……” 孔子望的脸色霎时一变。 鹿游脑子嗡的一声,恨不得将手机摔到贰条脸上,他语气低沉强压怒意道:“贰条,你是不是没长脑子?为什么要提子息?” “我,就是脑子抽了抱怨一下,邮件我设回执了,没有阅读提示,应该没人看过。”贰条带着歉意说道。 鹿游和孔子望相视一眼,神情都十分严肃,对于伍成然的下落心中也猜出了一二。 鹿游道:“行了,我去找他,你在家等着就行,注意安全,别再神经大条,精神点。” “他,是不是出事了?” “不清楚,别问了。”鹿游挂断电话,俯身坐到阳台的摇椅上,注视着外面,低声道:“伍成然出事了,我去找他。” 孔子望沉默着坐到了他旁边,有些焦虑的拿着桌上的打火机,反复的点燃着。 “我跟你一起去。”半响,他抬起头看着鹿游说道。 “不行,想死你可以从这跳下去,没必要去ds岛送死,你是想告诉她,她找了十几年的人主动送上门了?” 孔子望不屑的嘴角扬起,他说道:“鹿游,我东躲西藏十几年了,孙子做了这么久,是时候该出来了,总不能躲一辈子,要面对的迟早会来。” “不行,ds岛是私人小岛四年环水,一旦去了,没有她的允许,根本没办法离开,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在那里都不会有人知道,就算你勉强下水,你打算游回来?” 孔子望不认同的摇头道:“诚然哥有危险,我不能坐视不理,这岛我是去定了,鹿游收拾东西吧,那里的地形我比你熟悉,你不知道吧,ds岛是我父亲送我的十岁生日礼物……” 孔子望淡然的眼中忽然划过一抹失落,转瞬即逝。 鹿游难掩讶异,他张了张嘴没有说话,思忖了半天缓缓道:“去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任何时候都不能暴露身份。” 孔子望严肃的点点头,他拥抱住鹿游轻声道:“放心吧,为了你我也会好好的活下去,倒是你,你打算以什么什么身份去那?” 鹿游温柔的拍了拍他的背:“慕游带着他男朋友去拜访ds岛,这个理由够不够?” 光影下,相拥的两个高大身影将这个普通的下午衬托得格外美丽。 孔子望打电话给子息确认安全,电话拨通后,没有意想中子息欢脱轻快的声音,接电话的是一个说着意大利语的陌生男声。 孔子望的心瞬间一紧,拿着电话的手不禁微微有些颤抖,鹿游拍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紧张。 孔子望和鹿游都不会意语,用英语问了几句,那人还自顾自语的说着,孔子望更加焦躁起来,他迫切的想知道子息的下落。 如果贰条在邮件中提到过子息,伍成然又真的在岛上出事,那么子息的安危不敢想象。 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忽然传来,听上去有五六十岁的样子:“你是子息的哥哥?” 孔子望警惕的与鹿游对视了一眼,道:“我是他哥哥,子息在哪,让他接电话。” “医生在给他做日常检查还没有回来,等一会打给你吧?”女人的语气冰冷没有一丝感情,但却透出无法言喻的威严。 “你是?”孔子望问道。 “伍成然的朋友。”说完电话被挂断,嘟嘟嘟声音传来,孔子望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孔子望一改往日的沉着冷静,他不耐烦的走来走去,眉头几乎拧成了麻花,鹿游深知安慰帮不到作用,索性默不作声,坐在一边等电话。 终于,电话再次响起,孔子望瞬间按下了接听键,孔子息带着笑意的声音风风火火的传来:“哥,你找我啊?” 孔子望心里一块大石落地,他长出一口气,稳了稳心神柔声问道:“怎么样还好吗?有没有什么……”他担心那边会有人监听,欲言又止。 “挺好的,能吃能喝,还有人陪我玩,一点也不闷,就是换了地方有点不习惯,睡眠质量差了那么一点点,哥,你知道吗?诚然哥超级牛x,他在意大利有个无敌巨大的庄园?大到可以在草地上策马奔腾共享青春年华啊!” “你不在之前的地方了?去哪了?”孔子望疑惑的问道。 “不知道这里叫什么?前几天夜里睡的正香,忽然有人叫醒我,二话不说就帮我穿好衣服带上了车,开了好久好久才到了这里,等我一早推门出来的时候,简直惊叹的要死,哥你知道吗,庄园好大。” “诚然哥呢?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没有,他好几天没来看我了,可能是忙吧,我也不知道找谁问,这里都是老外,滴里嘟噜的说意大利语,我也听不懂,倒是有个冰山脸的阿姨会说中文,可是我不敢吵她,有点凶你懂得。”孔子息压低了声音,调皮的说道。 “能让那位阿姨接电话吗?” “说吧,我就在旁边听着呢,孔子望,你想知道什么?”女人冰冷的声音自子息身后传来,孔子望一怔。 “阿姨,你不要这样吓我好不好,你什么时候走到我身后的?人家心脏病你知不知道?心脏病发作是要命的哟!”子息故作惊吓的声音响起,语气中没有一丝不悦,倒是多了几分撒娇之意。 鹿游示意孔子望不要多说,他走过来跟女人说道:“您好,我是伍成然的朋友……” 话还没说完,女人冷冷的打断道:“慕游,我知道你是谁,伍成然失踪之前让我转达给你们,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哪也别去,别自己去送死,他的事情他会自己解决,你们只需要一如平常的恩爱缠棉就可以,该洗干净就洗干净,他说不喜欢难闻的气味。”虽然是在转述伍成然的原话,可是女人的语气还是微微的变了一变,隐约带着一丝娇羞与无奈。 鹿游的脸有些发绿,这话的确只有伍成然说得出来,他没有吭声,听女人继续说道:“你们没有猜错,伍成然应该是出事了,他曾经交代过,如果三日不回意大利,就让我立刻带着子息转移到这里,即使是对你们两个也不能告知庄园的名字。” “哥,你放心,我好得很,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子息忽然插嘴道。 孔子望当然了解他的意思,只说了句:“过一阵子带你回家。” “哥,回家不急,你自己保重。”子息忽然收起了笑意,他明白孔子望口中的家指的是什么。 电话挂断之后,孔子息发过来一张刚拍的照片,照片中他笑得很开心,比着胜利的手势,在他的身后,一位盘着髻,衣着整齐的威严女士沉着脸对着镜头,一丝不苟。 鹿游忽然挑眉笑了:“子息很安全,你看!” 他指着照片中的一副画,意味深长的看向孔子望,瞬间领会精神的孔子望点点头,悬着的心彻底放下。 第41章 秀恩爱,快捂眼睛 ds岛是一座完全与世隔绝地隐匿于神秘的太平洋深处的私人岛屿,通常岛屿的主人会乘坐私人水上飞机直接到达岛上,而对于孔子望和鹿游来说出入这里要稍微麻烦一点,需要辗转许多次才能抵达,当然,这是指一切顺利毫无阻碍的情况下。 两人决定即日启程,多耽误一刻,伍成然就多一分危险。鹿游简单的跟贰条说了一下情况,贰条挠着脑袋半天没有回过神:“什么?你俩要去太平洋度假?我们家伍成然生死未知,你们要去旅游?我的天哪,我没听错吧?”他惊恐的抱怨道。 “谁说去度假的?去找人好么?”鹿游无奈的说道。 “我读书不少,你别坑我!ds岛肯定是什么缩写,要在也肯定是在意大利附近,怎么会在太平洋?伍成然没事去个孤岛干什么?说不通你知道吗?ds岛的全称是什么,告诉我,我去度娘那搜搜!” “名字就是ds岛,dsisland,私人领域你搜不到的!”一直在一旁不做声的孔子望,忽然开口道。 “你怎么知道?”贰条有些懵比,他一头雾水的问道:“伍成然跟你们说的?他怎么什么都不告诉我,眼里没有我啊。” 孔子望苦笑的摇了摇头,他看了鹿游一眼没有说话。贰条当然不知道,他之所以如此确定,是因为dsisland,是他起的名字,那年他只有十岁,父亲问他起什么名字好的时候,他想都没想,直接说了句night,419。 英文字母中4和19对应的字母是d和s,所以这座风景极美的小岛,自此便有了个简洁的名字。 父亲不解为何孔子望会提到night这个奇怪的含义,但因为儿子喜欢,他也没有多问。 贰条在几度思考之后,抬头郑重的对二人说道:“我跟你们一起去!事到如今我也不隐瞒了,我喜欢伍成然想跟他在一起,所以现在他有危险,我不想在这毫无希望的等下去,我要去救他。虽然你们说的事情已经超出了我二十几年中所知道的总和,又听起来有些荒唐不可思议,但是我愿意相信这是真实存在的,我去定了。 “不行!”孔子望和鹿游异口同声的拒绝道。 “为什么不行?”贰条情绪有些激动,向来无所谓的脸上神色开始认真起来。 鹿游走到贰条近前,低声道:“章乔,这个世界里,不止有b市,不止有安静祥和的生活,不止有平淡的奔波忙碌,有些事情不止存在于电影中,有的时候也许距离你很近,只是你不敢相信而已。不让你去,是对你的人身安全负责,你能理解吗?” “你tm现在就算说我眼前有两个外星人,老子都肯相信,你别劝我了,就说让不让我去吧?”贰条大声道。 “别,你还是在家等消息吧,再说你也没有签证,你打算游过去吗?”鹿游不同意,摇头拒绝。 贰条一听有些急了,他推了鹿游一把,不耐烦的道:“怎么婆婆妈妈的?谁说我没有签证?老子好歹也算个富二代,拿着全球免签的护照好吗?说到护照,你怎么不担心孔子望呢?”他看了孔子望一眼,有些担心的说道。 孔子望明白他的意思,贰条指的是自己是搬砖为生的穷小子,收入微薄,别说出国旅游,就算能吃饱饭和支付孔子息的医药费就已经很不错了,所以才会说出这种担心的话。他笑了笑没有解释。 见贰条一再坚持,鹿游和孔子望走进书房私下研究了一会,这才走出来,鹿游严肃道:“让你一起去也可以,不过有个条件你必须遵守。” “什么条件都行,拜托你们两个别磨叽了,我真受不了。”贰条揉着太阳穴说道,虽然面色不耐烦,眼中却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孔子望拍了拍贰条的肩头,浅笑道:“原来你的本名叫章乔,我还是第一次知道。跟我们一起去,你要随时听我们的指挥,让你走,你就不能犹豫,必须立刻转身回b市,不问原因,不看结果,能做到吗?” “能,就是全程听你们两个的呗?没问题,走吧,打包出发别愣着了。”贰条开心的打了个响指。 制定了路线之后,三人决定第二天一早出发,在收拾好行李物品之后,贰条早早的睡下,临进房间之前,他一脸坏笑的交待说:“你们两个照顾一下要早起的人,不论做什么事情,请小点声,千万别吵醒我!”他朝二人挤了挤眼睛,鹿游和孔子望的脸不自然的红一阵白一阵。 鹿游的房间没有拉窗帘,秋季夜晚的月亮格外的明亮,温煦的月光透过窗子斜斜的照了进来,将整个房间映得朦胧微妙。 松软的大床上,孔子望似乎有心事,翻来覆去的久久没有入睡,鹿游背对着他,呼吸平稳浅淡。 孔子望怕吵醒鹿游,轻轻的坐起身,想要下床去阳台坐坐。他小心翼翼的坐起身,还没来得及披上睡袍,一个坚实的手臂从后面轻轻的揽上他的腰肢。 孔子望一怔,顺势扭回头,发现鹿游半坐起身,月光下一双眼眸含笑,正温柔的望着他。 “吵醒你了?”孔子望转过身轻轻吻了一下鹿游的额头,修长的手指申入他的发丝轻轻的摩挲着。 鹿游拉过他一起重新当回床上,在孔子望耳边低声道:“没有,我也一直没睡。” “担心诚然哥的安危吗?”孔子望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不是,我在担心你。”鹿游浅浅的叹了一声:“对你来说,隔了这么久再去那里,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吧,毕竟那里曾经属于你,肯定有很多回忆。” “嗯,有点……”孔子望神色黯然,低声的应道。 “还有,如果恰巧她也在岛上,到时候认出你怎么办?那就恐怕不止是伍成然的问题,人没救出来,你自己倒是送上门了。” “这个不用担心,孔意松在那里溺亡之后,她就再不曾踏上ds岛半步,所以就算我去了,也没有人会认出我,毕竟过了十几年,该变的都变了。”提到孔意松三个字,孔子望的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不愉快的回忆随之蜂拥而至,他极力的稳定了一下心绪,捏了捏鹿游的手。 “虽然是这样,但从我的角度来说,还是不想让你去,能困住伍成然的人,你可以想象得到会有多危险。”鹿游抬起手臂将他揽入怀中。 “去,为什么不去,是时候回去看看了!”孔子望忽然微笑起来:“岛上我藏了很多好玩的东西,虽然他们重新修建了那里,估计宝贝们都没有动,到时候找出来给你看。” “好啊,万一被我看中,别不舍得给我。” “给,当然给,你要什么给什么……”孔子望的话还没说完,微张的嘴便被鹿游的薄唇堵住,他先是怔了一下,被动的被吻着。 很快,孔子望便翻身将鹿游压倒在身下,双手捧住鹿游的头,猛烈的回应着,摄人心魄的端吸声充斥了整个房间,让静谧的夜不再普通。 早上,贰条一身休闲装扮,提着早点站在二人的房间门口,高声喊道:“二位办大事的人快起床,出发的时间到了,别睡了。” 喊了半天也无人应答,贰条不禁嘀咕道:“什么情况,关键时刻纵欲过度 大门口忽然传来低声说笑的声音,孔子望和鹿游穿戴整齐的出现了。 “闹了半天你们两个没在家啊!害得我敲了半天门,还以为你们在里面那个那个不方便开门。”贰条一脸无辜,指了指卧室,干笑了两声。 “你想多了,挺聪明的人,脑子怎么总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鹿游撇嘴道。 “那大早上你俩神神秘秘的,干什么去了?” “弄点好玩意,到时候用得上。” 贰条这时才注意到孔子望手中提了一个大大的旅行袋,看样子很沉,孔子望一个人拎着有些吃力,鹿游想帮他分担提一下,被他温柔浅笑的拒绝了。 贰条见状一捂脸,故作夸张道:“艾玛,辣眼睛,你俩能不能不当着我的面浓情蜜意的,体谅一下单身狗的心情好吗!” “你话真多,赶紧吃饭,一会出发。”鹿游没有理会他,直接进了书房去打电话。 不多时,三人准备完毕,提着简单的行李出门。 门口,贰条指了指客厅地上那个沉甸甸的行李袋疑惑问道:“这个不拿吗?” “不拿,今晚有人会来取。”孔子望看了一眼行李袋,轻声答道。 贰条虽然没懂他的意思,但也识趣的闭上了嘴。 短暂的候机之后,三人终于登上了直赴中转机场的航班。 第42章 豪华游艇你上吗 贰条一直很好奇,身为搬砖苦力的孔子望是如何持有护照一路畅通无阻的,无论从财力物力上,短时间内似乎做到不太可能,他偷偷问了鹿游,鹿游神秘的笑了笑。 贰条想要的答案没拿到,一路上却被二人花式恩爱虐的体无完肤,让他时时刻刻感受到单身为身狗的悲伤。 更要命的是,别看贰条是精神抖擞一大小伙子,竟然有严重的飞机恐惧症,起飞的时候屏住呼吸,双手紧紧握着拳头,脸色煞白冒出丝丝冷汗,鹿游无奈的撇了他一眼:“看不出来,你竟然还晕机。” “别,别跟我说话,你一说话会引起飞机内气流震动,万一掉下去怎么办,我害怕这玩意,你可别吓我。”贰条脖子僵直的扭头看向鹿游,生怕动作幅度一大,会把飞机震下去。 飞机还在向上爬的阶段,忽然猛的直坠下去,贰条紧紧的闭上了眼睛,一把抓住鹿游的手,惊恐嚷道:“救命啊,要掉下去了,我还没活够,我tm的还没跟伍成然表白,不能死啊。” 言语间,飞机再次平稳的向上爬升,贰条自由落体的感觉瞬间消失了,他这才睁开了眼睛,却发现前后左右的乘客都在斜着眼睛打量着他,像看怪兽一样。 贰条不好意思的干笑两声,悄悄的挠了挠头。鹿游嫌弃的甩开他的手,低声道:“我怎么才发现你还有这毛病?”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咱俩认识以来,你看到过我坐飞机?没有吧,老子从来没有出国玩过,就算旅游也是在国内坐动车溜溜而已,上次为了去意大利找伍成然,还是下定了老大的决心。” “你这点出息!那你跟我们来干什么?这次要转很多次飞机的,你要是每次都这么丢人,你自己走好了。”鹿游撇嘴道。 贰条很快再次紧抓住了鹿游的手,他咧嘴讨好道:“让我握一会,这样能安心点,坚持到目的地就大功告成了。” 鹿游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坚持嫌弃到底,一旁的孔子望看不过眼,向贰条伸出了手,示意他可以握过来。 贰条无比感动的握住了孔子望的手,于是就形成了一副奇怪的画面,一排三人鹿游居中,孔子望和贰条隔着他,牵起了手…… 贰条为了气鹿游,故意在孔子望骨干修长的手指上摩挲来摩挲去,就差脸没凑过去亲两口。 鹿游狠狠的瞪了贰条一眼,附在他耳边低声威胁道:“你别得便宜卖乖啊,你再乱摸就不让你拉他手,飞机一降落,就把你自己扔到机场,看你还乱来不。” “我不信你敢扔下我自己,你要是这么做了,伍成然还不找你拼命!”贰条自信满满的呛道,一时间竟然忘了飞机恐惧症这回事。 孔子望轻叹一声,扭头对贰条说:“如果他还活着的话,也许还真能替你收拾鹿游。” 此言一出,贰条身子一颤,他悻悻的松开了手,低下头不语。 自此,三人一路沉默,下机后在机场附近的酒店暂短的修整之后,又经过几次转机,终于到了x国的港口。 要去ds岛,需要在这里乘船前往,站在一望无际的大海边,贰条有些担心:“鹿游,你说ds岛真的存在吗?靠谱不?” “怎么,你别告诉我你又晕船啊,你要是早说这样,打死我都不能让你个拖油瓶跟来。” “不是,你有没有想过,这大海茫茫无际,就算岛在那里,我们去了有没有可能回不来?你没看很多美剧里都是这样演的,一旦我们上了岛,船就有可能被消失不见,到时候我们困在岛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浑不知鬼不觉的死在那里都不知道。” “你剧看多了,没那么严重,你要是有所顾忌现在回去还来得及。”鹿游笑了笑道。 “不,来都来了,我可不想当缩头乌龟,既然这样那我们还等什么?船呢?”贰条向四周张望,除了忙碌的工人和游客外,并未发现异常之处。 “东西还没拿,等着吧。”孔子望说道:“先找个地方吃饭,等上岛了,吃的不一定是什么呢?万一把你和伍成然关到一起,饿你几天看你怎么办。” 贰条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几乎要哭出来:“要不要这样啊,我们家伍成然难道……”他忽然不敢胡乱想下去。 鹿游向孔子望眨了下眼睛,示意他别吓贰条,孔子望点头转向不远处的餐厅走去。 吃饭的工夫,鹿游走了出去,回来的时候拎了个大旅行袋,贰条满嘴塞满了鸡肉,忍不住叹道:“这不是家里那个没拿的袋子吗?怎么到你手里了?” “吃你的吧,就你话多。”鹿游笑着回了他一句,眼睛却看向孔子望,微微向旅行袋撇了撇,孔子望心领神会露出淡淡的微笑。 午后,三人绕过港口,来到一处礁石遍布的海滩,一搜白色的快艇静静的停在那里,快艇上一个人影也没有。 “就是它,咱们上船吧。”鹿游快步走了过去,二话不说将行李和沉甸甸的旅行袋扔了上去,自己坐到了快艇的尾部,对愣在岸边的贰条一摆手说道:“快点,别傻愣着了,上来。” “啊?坐这个?船呢?”贰条大脑有点缺氧,他已经深度怀疑这小快艇能否禁得住大海的吹袭。 孔子望从他的身边走过,拍了拍他的肩头,也直接迈上小艇坐到了驾驶的位置,冲着他笑道:“贰条,关键时刻别掉链子,你耽搁一会,你们家伍成然就多生死未明一会,你自己考虑吧。” 贰条听了一咬牙,紧走两步颤抖着腿坐到了快艇中,双手死死的扶着椅背,大声道:“开吧,我准备好了……” 还没等他说完,鹿游已经替他套上了救生衣,又递给孔子望一件,三人各自穿好,随后,白色的快艇呼啸而去,在蓝色的大海上划出一抹美丽的痕迹。 当然,还有个人一路上吐个不停…… 还有个人不停的吓他:“你知道吗?这种快艇一旦遇到风浪,我们三个的生存率几乎是零。” “哇……” “哎,你怎么怃然环境……” “滚。” “诶?你怎么敢跟我男朋友说滚?” “滚。” 三个人的声音交错在一起,淹没在无尽的海浪声中。 在两个小时的行驶之后,一座小岛远远的出现在视线中,海岛周围是美丽的大礁湖和白色的沙滩,岛上植被茂密,即使在很远的地方看上去,也可以感受到那里美丽无比的风光。 岛上的建筑隐藏在树林中,看不清楚,岛具体有多大,肉眼测不出。贰条望着美丽的小岛不禁赞叹道:“真美,有钱人就是会享受,地上不弄,偏偏挑个人迹罕见的小岛,啧啧啧。” 孔子望听了不禁微微一笑,属于他的温馨回忆霎时间浮现在脑海中。 “哎,怎么停下来了?这风浪有点大,可别翻了,哎,哎。”贰条惊呼道,小艇随着海浪的翻腾左右摇摆着。 “你有救生衣还怕什么?手抓紧,咱们需要划过去。”孔子望挑了挑眉,拿起望远镜边看边说道。 “什么?划,划过去?”贰条开始觉得智商不够用,他嘴上虽然质疑着,手却诚实的抓住了椅背。 鹿游从快艇后面拿出了两只桨,自己一只,看了一眼贰条之后毫不犹豫的将另一只递给了孔子望,二人对视一笑,快速的向小岛划去。 按照孔子望和鹿游的计划,他们需要先人不知鬼不觉的将旅行袋放到岛上,然后再光明正大的登岛。 ds岛对于孔子望来说,每一寸土地都熟悉透顶,这十几年中如果岛上的地形及建筑改变的不多,他很有把握判断出哪里安全,哪里适合隐藏,哪里适合做最坏的准备以保全身而退。 半个小时之后,熄了火的快艇终于绕过岛的正面,悄然停靠在了礁石林立,地势险恶的一面。 孔子望神色复杂率先跳下了快艇,当脚真真实实的踏上岛边沙滩之际,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多年来积累而来的抑郁之感瞬间消散殆尽,到家了,三个字在他脑海中不断的撞击出一阵阵回忆。 鹿游拎着旅行袋紧跟而至,他轻轻的拍了拍孔子望的肩头,半安慰半鼓励,两人转身招呼了贰条一同向前走去。 贰条自觉的闭上了嘴,一脸严肃的跟在后面,孔子望和鹿游警惕的扫视着四周的环境,在确认没有监控摄像头之后,大胆的爬上了最高的礁石上,巨大的礁石将三人的身影完完全全的掩盖住。 孔子望示意二人向后退出一步,自己则拿出一把生锈的钥匙,走到礁石近前轻轻的敲了起来,几经确认之后,他终于在风沙吹袭风化的表层找到了一个小小的钥匙孔,兴奋溢于言表,他快速的扭转钥匙,随着石门摩擦地面的声音传来,一个小小的入口出现在三人面前。 “卧槽,什么情况?”贰条难掩惊讶,不禁失声喊了出来。 “没什么,小仓库而已,里面都是宝贝,有机会让你们看看,快,把袋子放进去。”孔子望挥手指挥道。 鹿游看了他一眼,将手中的旅行袋递给他,低语道:“有点意思,你小时候还挺会玩的。” 孔子望一摊手:“那时候无聊闲的,没办法。” 在重新隐藏好礁石仓库门之后,三人沿着来时的路重新退到了快艇上,马达声响起快艇疾驰而出。 不远处的海面,一搜华丽的游艇静候在那里…… 第43章 一方小岛,宠你 一个身穿西装,身形高大的男人站在游艇船头,向鹿游挥了挥手,嘴角微微扬起露出谜一样的微笑,墨镜遮挡了大半的脸颊,看不清模样。 “他认识你?”贰条一头雾水的问道。 “废话,不认识能来接我们?快上游艇换衣服。”鹿游示意孔子望驶向游艇,在船员的帮助下,三人攀上了游艇。 船上的男人走过来笑着向鹿游伸出手,说道:“好久不见,你还活着?” 鹿游笑了笑,丝毫没有在意男人讽刺的语调,点头回答道:“好得很,而且很闲,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孔子望。” 鹿游一指身旁的孔子望,大方的介绍给了男人。男人微不可察的怔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鹿游会直接带了男朋友过来,但很快他便反应过来,摘下太阳镜,毫不失礼的向孔子望伸出手:“初次见面,幸会,慕,呃,鹿游选择伴侣的眼光向来独特,今天一见果然品貌出众。” 看到摘下墨镜的男人,孔子望和贰条都微微惊了一下,没有预料到,墨镜后面竟然隐藏了一张如此帅气立体的脸庞,俊眉英挺,眼大修长炯炯有神,隐约间与鹿游有着几分相似。 贰条撇了撇嘴,嘀咕道:“刚第一次见面,就说别人品貌出众,真会说话,品在哪体现的?” 鹿游听了抬手照着贰条脖子拍了一下,哼道:“胡说什么呢,小心我哥把你扔到海里去。 “你哥?”孔子望不卑不亢的站在一旁,眼中划过一抹讶异。 鹿游走上前,修长的手臂揽过男人的脖子,笑道:“来,我给你们介绍,这是哥,鹿栩。” “你们家真姓鹿?”贰条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鹿游,你们家起的名字都好怪。” 慕栩的脸微微的抽搐了一下,正要发作,被鹿游点了一下在耳边低声道:“你忍着点,别乱说话,你现在开始姓鹿!” “……”慕栩。 介绍完彼此之后,鹿游跟慕栩进了驾驶室,孔子望和贰条则去了后面换衣服。 空无一人的驾驶室里,只要鹿游和慕栩二人,原本还笑着的慕栩,再孔子望和贰条走到看不见的地方之后,瞬间便冷下了脸,他上前狠狠一把揪住鹿游的衣领,压低声音吼道:“你几年不出现,一出现就弄个大的,玩什么呢!” 鹿游没有生气,反而浅笑着掰开了他的手:“哥,几年不见你火气涨了不少,别激动,你对我动手要是被孔子望看到了,他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有病吧你,都什么时候了还喜欢男人。”慕栩冷哼道。 鹿游挑了挑眉:“我不阻止你喜欢女人,你也不能阻止我喜欢男人,喜欢男人也没有污染你们家空气,你急什么。” “你……”,慕栩被气得不知如何回嘴,只能强压怒火问道:“趁现在赶紧说,你们几个今天去ds做什么?别跟我扯什么闲着无聊要去玩几天这样的借口。” 鹿游不慌不忙的坐到椅子上,抬起双脚架在驾驶台上,望着无边的大海,轻声说道:“哥,咱们还是老规矩,彼此不过问对方的事情,你今天只需要送我上岛然后掉头离开就可以,三天后再来接我,就这么简单。” 慕栩虽然火气很大,但似乎拿鹿游并没有办法,他稳定了一下情绪,轻叹了一声道:“随你吧,你自己把握分寸,得罪人的事情能不做就不做,那里可不是随心所欲胡闹的地方。” 鹿游扭过头,像个大男孩一样冲着慕栩肆无忌惮的笑了笑。 短暂休整之后,三人别分换上整洁合体的西装,豪华游艇再次驶向ds岛。 贰条有些不喜欢这样的打扮,不断的挠着脖子抱怨:“穿西装施展不开啊,我想来想嘻哈休闲风的,穿这玩意太难受。” 随着逐渐的靠近,岛的轮廓清晰起来,孔子望的神色凝重起来,他盯着不远处的岛一眼不发。 鹿游走到他身边,悄悄的拉住了他的手,手指轻轻的在他掌心转了转圈,他没有说话,却无声的鼓励了孔子望。 三人下艇的时候,早有几人恭敬的等候在岸边,为首的是一名五十开外的中年人,体型微胖,肚子有些凸出,身板却挺的很直,四方大脸上露出专业的微笑。 他紧走两步到了鹿游近前,主动伸出手去毕恭毕敬的说道:“慕先生,欢迎您来ds岛度假,我是这里的管家,从今天起您在这里的起居活动都由我来负责。” 鹿游礼貌的伸出手,轻轻的握了一下,微笑着说道:“管家先生,实在不好意思,因为最近我实在闲得无聊,又找不到度假的好地方,所以最后只能来着打扰你们,还请见谅。” “不不不,何来打扰之说,既然慕先生喜欢这里,您将这里当做在家就是了,老爷子和我们家夫人是多年的好朋友,您在这里根本不用见外,叫我李管家就可以,你们快请随我上岛小憩。”管家向岛内的方向做出了请的手势。 翻过一个小小的山坡,一座豪华气派的别墅出现在众人眼前,欧洲风格的外观,气派庄严的大门,绛红色的屋顶瓦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醒目。 贰条不禁脱口而出:“卧槽,真漂亮啊,这么大得多少钱啊。” 鹿游瞥了他一眼,转而对着面露诧异的管家等人解释道:“别见怪,这是我朋友,平时很少出国,没见过大场面,见笑了。” 管家笑着点点头,眼中却瞬间划过一抹鄙夷之色。贰条落在众人身后,跟孔子望窃窃私语道:“我以为我爸就挺有钱了,跟这个一比简直了,我家瞬间变成小平房了,哎,你怎么那么淡定,这大别墅在你眼前晃,你怎么都不动心。” 孔子望抬头看了一眼别墅,摇头笑了笑没有说话。他在这里居住过的日子不算短,那里面的每一个房间,每一个角落都有他和孔子息的足迹,眼下又怎会因为别墅的豪华外表而惊讶。 跟管家走在前面的鹿游,边走边问道:“李管家,请问夫人现在在岛上吗?在的话,我还是先去拜会一下夫人为好。” 李管家一脸奉承的笑道:“慕先生,是这样,夫人很多年都不曾来过岛上了,这里一直由我来带人打点,夫人嘱咐一定要保持当年的原样,没有特别允许,旁人是轻易不能来到岛上的。” “那我这次来着度假,是夫人点头同意的?” “是的,慕先生难得开口,夫人当然会点头同意,而且谢先生也反对,他正在宴会厅内等着您。” 鹿游闻言微微一惊,他诧异的问道:“谢先生?那位谢均先生?” “没错,正是。” 鹿游淡淡一笑,波澜不惊的随着李管家向前走去,心里猛的咯噔了一下,对于伍成然目前的状况,不禁更加担忧起来。 谢均,说的好听是夫人的生意伙伴,其实说白了不过是夫人相好的而已。不同的是,此人在圈内的名声不是太优雅,心狠手辣,为达目的阴招不断,按照常理来说,往往这样的人应该避而远之才是,但他却因为一副好皮囊而深得女人欢心。 一场盛大的欢迎宴在宽敞豪华的别墅内举行,梳着背头留着两撇小胡的谢均早已高傲的坐在长形桌首,见到鹿游三人并未起身相迎,只是微微点头示好,浑身散发出威严不可一世的气息。 鹿游向来圆滑,他不动声色的走到谢均近前,伸出手和善笑道:“谢先生,多有打扰还请见谅。” “打扰到是谈不上,只是,你们几个来这恐怕不是为了度假吧。”谢均看了一眼鹿游伸出的手没有理会,他拿起一边的红酒杯悠闲的抿了一口,不慌不忙的问道。 鹿游收回了手,大方的坐到了一边的位置,他拿起刀叉丝毫不在意谢均射来的犀利目光,慢慢的切下一块牛排放到口中,细细的品味了一番,这才抬头对谢均说道:“谢先生您知道的,我因为跟家里闹得不愉快,隐居了很久,整个人有些生锈长毛,再不出来玩一玩,恐怕神智都要不清了,恰好您这岛上风景宜人,又很少有人打扰,所以就冒昧的跟夫人打了招呼,想来这里小住几天,没有别的目的,谢先生放心便是。” “哦?如果真是这样,那欢迎,快请你的朋友入座吧,时间不早了,吃完回房早些休息,这岛上不安稳,半夜长长有鬼哭狼嚎的声音传出,到时候你们别害怕就是了。”谢均意味深长的哼了一声,放下酒杯扫视了一眼孔子望和贰条,说道:“我吃饱了,你们自便,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李管家就可以。” 说完,他便再也不理会鹿游几人,冷漠傲慢的走了出去。 昏暗陈旧的仓库中,伍成然上身赤果,双手被高高吊起,脚尖勉强触及地面不断的打着晃…… 第44章 美色当前算什么 随着笨重的仓库门发出一声沉闷声响,高跟鞋踩在地面的声音突兀响起,伍成然缓缓的抬起了头,借着昏暗的灯光,他隐约的看到一双纤细笔直的腿出现在光影暗处。 随着身影的靠近,那女人的模样逐渐清晰起来,伍成然在见到那张美艳的笑脸之后不禁一愣,皱起眉头惊讶道:“邬凌薇,你怎么会在这?” “不然呢?你在这,我怎么会不来?”邬凌薇走到伍成然近前,捏着他的下巴,在他耳边吹了口气,娇柔低语道。 伍成然狠狠的甩开他的手,整个身体因为用力过猛而打着晃,手腕因为长久被手铐锁住而摩擦红肿,渗出殷殷血迹。 剧烈的疼痛让他忍不住的吸了一口冷气,女人得意地双手环抱在胸前,盯着伍成然道:“我早就知道你有问题,但我一直忍着宁愿相信你不会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情,没想到你还是让我失望了,伍成然,那两个兔崽子到底在哪里,你现在告诉我,那些你曾经做过的事情我都可以不追究。” “我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你让我怎么回答?你要是真想知道他们的下落?活人口中你问不出的话,为什么不去问问死人?也许你搞个法事什么的,问问你那死去的儿子孔意松,万一他能托人稍话给你呢?这样不就知道他们两个的下落了。”伍成然一脸不屑的说道。 女人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没等他说完,抡起手臂狠狠的抽了过去,啪,清脆的一声响,伍成然的脸上出现了一道红红的手印,女人紧接着抬起腿朝着他的小腹用力踹了过去。 伍成然勉强踮脚站立在地面,被她大力道的猛踹之下完全失去了平衡,全身的力量集中于被拷起的手腕,他皱眉咬紧了牙关,强忍着没有哼出声。 女人面目有些狰狞,她上前踮起脚尖,用力的扯住伍成然头发,尖声道:“不准你玷亏意松,你不配!” 伍成然蔑视冷笑:“邬凌薇,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不肯面对孔意松死翘的现实,你到底要折腾多久才甘心?” “你现在告诉我那两个小兔崽子的下落,我立刻就甘心了。”女人瞬间恢复平静,美丽的脸上除了一抹娇笑外,再也看不到情绪的起伏。 “你不知道吧,慕游今天来岛上了。”女人伸手在伍成然英俊的脸上捏了一把,慢声细语的说道。 伍成然顿时眉头一皱,声音低沉道:“你别骗我,他不可能来这,ds岛没有你的允许……”话说了一半,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是你答应他上岛的?” 女人媚笑着点点头,她拿起摆放在一边的小凳子替伍成然垫在脚下,然后说到:“自从你上次去见我,我就觉得有问题,外面不方便处理你,这里可不同,在ds岛上我想怎么弄你,就怎么弄你,看看到底是你嘴硬还是我的棍子硬。慕游虽然没有明说来意,但猜也猜得到是冲着你来的,这下好玩了,你们两个凑成一对在岛上慢慢玩吧,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伍成然没有说话,心却忽的猛跳起来,如果慕游是为了救自己上岛那么,孔子望肯定不会让他独自前来冒险,也就是说此时此刻孔子望应该也在岛上,他有些不敢想象若是被邬凌薇发现孔子望,会有怎样的后果。 思忖间,邬凌薇忽然站起身走到他进前,撇嘴蔑视道:“怎么?一听到慕游来岛上你就怕得连话也不敢说了?” 她伸手揽住伍成然的脖子,身子像无骨蛇一般紧紧贴在他的身上,玲珑的身段曲线完美,在伍成然赤果的上身不断摩察着。 邬凌薇虽然年纪没办法跟青春女生相比,但因为保养得好,无论身材和外貌都明显比同龄人年轻许多,即使站到高大帅气的伍成然身边,也丝毫没有突兀感。 伍成然没有料到她会有如此举动,不禁用力的想推开她,呵斥道:“夫人,请你还是放尊重些,你别忘了谢均也在岛上!” 邬凌薇不以为意的妩媚一笑,贴着伍成然的娇躯却没有放松半分,她说道:“怕什么?他又不能吃了你,再说你我在这里做的事又有谁能知道呢?”她咯咯的站起来,丰满柔软的胸口在伍成然胸前不断的蹭着。 伍成然眉头紧锁,眼中凝聚着怒意,人像一头发狂的野兽般散发出危险的气息:“你别逼我!” “少在我面前威胁我,我这辈子最不怕的就是威胁,哦对了,我忘了你喜欢男人的,不过没关系,等你尝过我的味道之后,保证你会对女人有重新的认识。”邬凌薇说完忽然松开了手,人也从伍成然的身上下来,转瞬间她低下身子去解他的裤带,突如其来的举动使得伍成然一惊,忍不住大声斥道:“你给我滚开!” 他拼命的挣扎着,抬起腿狠狠的向邬凌薇踢去。 他的速度极快,力道又猛,邬凌薇没有料到他会下狠手,躲闪不及被猛的踹出去几步之远,重重的仰倒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你能不能要点脸?” 邬凌薇因为疼痛面目有些扭曲,她捂着胸口勉强的站了起来,厉声道:“不识抬举!别怪我没给你机会,我就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喜欢男人是吧,我岛上多得是男人,一会让你尝个够!” 邬凌薇面色阴冷,眼中闪烁着无尽的恨意,她恶狠狠的盯着伍成然,不屑的啐了一口,转身离去,刺耳的高跟鞋声渐渐消失,笨重的大门内再次恢复寂静。 伍成然有些发毛,虽然对于私刑不甚在意,可是邬凌薇提到的男人,他却不能一笑随之,那女人向来心狠手辣,旦凡说到的事必然会做到,他已经可以脑补出用不了多久,自己就会被围在肉墙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惨状了。 邬凌薇垫在他脚下的小凳还在,虽然双手臂依然被死死地拷在头顶栏杆上,但至少脚下可以踩在凳上,不用再忍受难熬的垂坠感。 他用力的向下撕扯着手,试图将手从手铐中抽出,但他清楚得很,这样做不过是垂死一搏罢了,想靠自己的力量脱身几乎是不可能的,手腕的疼痛传来,他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鹿游孔子望,你们两个不要冒险救我,这里的危险超出你们的想象…… 鹿游在没有主人陪伴下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期间贰条担心的问道:“你们两个就那么放心吗?不怕他下毒?” 鹿游握着酒杯的手微微颤了一下,若不是怕酒杯破碎的声音会引来李管家注意,他恨不得现在就把酒杯砸到贰条脸上。 鹿游伸出食指在自己的太阳穴边绕了绕,同时向贰条瞪了瞪眼睛。 “啊?头疼?”贰条一脸蒙逼,没有明白鹿游的意思。 “他让你长点脑子。”一旁的孔子望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插了一句。 他警惕的扫视了一眼角落,转头对贰条说:“这里不是闹着玩的,你一句话说错我们就都没命了,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在岛上,都不会有人发现,到时候伍成然也会跟着没命!” “卧槽,黑(社会)?”贰条失声问道。 话音没落,孔子望和鹿游脸都要绿了,恨不得立刻把他压倒桌子底下,平时挺机灵的小伙,现在到了岛上智商成负的了。 贰条在二人犀利的目光下吐了吐舌头,嘿嘿笑道:“我不乱说话就是了,吃饭吃饭。” 他拿着叉子的手微微抖着,脸色有些发白。 鹿游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头,低声在耳边道:“你别怕,就算真出了事他们也不会难为你的,你一紧张就乱说话的毛病该改改了。” 贰条点了点头,无心继续吃下去,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遂站起了身。 李管家不知从哪突然冒了出来,似乎知道三人吃完了,笑着走出道:“慕先生,我们为您及朋友安排了二楼的客房,您可以先去休息,安顿之后再去岛上随意观赏。” “好,谢谢李管家费心了。” 岛上的别墅很大,二楼的客房不计其数,因为别墅格局设计的非常有特点,导致外人看来这里有些混乱,一眼望去大小房间穿插,看不到可供出入的走廊楼梯。 鹿游原本打算跟贰条住里外套间的,对李管家的说辞是想三人玩斗地主。但实则是为了方便照应。 可贰条坚持不做电灯泡,一定要自己独住一间房,于是李管家便把他安排在了对面的房间。 鹿游和孔子望关上了房门,二人将房间全部检查一遍,再确认针孔摄像头之后,这才微微缓和一下紧张的情绪。 第45章 耍点手段玩一玩 二人的房间十分的豪华,里外套房,宽敞舒适,。虽然确定了房间内没有摄像头,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毕竟窃听器比较小巧隐蔽,在这么大的套房中不容易被发现。 孔子望将食指放在嘴边,示意鹿游说话要多加小心,鹿游心领神会,但忍不住调侃笑道:“ds岛果然是度假休闲的好地方,面朝大海,心情也舒爽,还有大房子可以住,有钱人真会享受。” 孔子望哼笑了一声,故意说道:“像你没见过有钱人似的,洗澡吗?洗完澡睡觉,明天带我去岛上玩吧,阳光沙滩,还有美男。” 二人打开行李箱,将衣物整理到柜子中挂起,然后坐到桌边一边吃着李管家差人送来的水果,一边思忖着下一步的行动。 来ds岛的路上,二人就已经研究过了,如果直接向谢均说明是来要人的,恐怕弄不好就容易翻脸,人不但救不出来,他们几个也得搭进去,虽然事前慕栩传了父亲的话希望谢均给予照顾,但毕竟这岛远离海岸,又不受我朝保护,真要是出了事,恐怕谁发话都于事无补。 眼下只能暗中借着游山玩水的名义先在岛上打探情况,一旦确定伍成然的位置之后,再采取下一步行动,而且鹿游跟慕栩定好离岛的日子是第三天,行动太早恐怕会打草惊蛇。 孔子望指了指浴室,向鹿游使了个眼色。鹿游顺势说道:“洗,当然洗,*一刻值千金,洗完给你点甜头尝尝……” 二人进了浴室,关上门之后迅速的将里面的每一个角落检查了一遍,包括浴室柜,浴缸,花洒甚至顶灯的背面都仔细的查看到了,再三确认没有窃听器之后,鹿游打开了所有的开关放水。 孔子望靠在浴室柜上,望着鹿游说道:“这里共有四层,地上三层,地下一层,别墅内有五条走廊,可以贯通在一起,连成五边形,所以出了房间沿着任何一条走廊向前走,都可以回到原点。这三层中除了每层两间主人房之外,全部是大大小小的客房,如果用来关押人的话,不太可能,刚才上楼的时候,我微微留意了一下这层的格局,跟十几年前我在的时候相比,基本没有变化,楼下也应该是这样的情况,一会我们可以去看看。” 鹿游微微皱起了眉:“如果伍成然不在这三层的话,那他只能在地下室?” 孔子望摇头道:“地下那层我没有去过,我父亲自从买下这座岛之后,从来都不允许我们去下面,通向地下那层的大门一直紧紧锁着,并且有专人守护。” “里面是什么?你能猜到吗?” “猜不到,我那时候才十多岁,每次登岛都是开心的玩个不停,哪有心思想地下是什么?”孔子望苦笑的答道。 “去看看?”鹿游压低了声音问道。 孔子望一怔,多年前父亲严厉的话语依稀的在耳边响起:“谕浩,听爸爸的话,地下那层没有我的允许不能随意进出,那里不安全,记住了吗?” “去,只要能救诚然哥,别说去地下,就算炸了这里都没有问题。”孔子望嘴角扬起小小的弧度,拍了拍鹿游道。 二人在简短商议之后,走出了浴室从行李箱中翻出了t恤夹克换上,一旦动起手来,简洁的装扮更利于反击。 孔子望故意大声道:“来吧,小宝贝,今晚看你的表现好好的伺候老子,要是让老子爽了,什么都好说,要多少钱给你多少。” 他抬起自己的手,吧唧吧唧用力的亲出了声音,鹿游在一旁强忍着笑意答道:“好啊,来吧,狠狠的懆翻我,我都等不及了。” “不,玩你自己没意思,你带来的那个帅哥呢?把他叫过来,一起玩玩啊?”孔子望不怀好意的□□道。 “好啊,我去叫他,托光了等我。”鹿游使了个颜色,让孔子望等候在房间内,自己则敲开了贰条的房门,贰条顶着一张大大的面膜出现在门缝中,惊得鹿游浑身一颤,忍不住骂了一句,玛德智障。 “你是不是有病?都什么时候了还做面膜?”鹿游一把将他拉出了房门,低声浅斥道。 贰条一脸无辜,大嗓门道:“房间里东西齐全得很,面膜都是贵妇级的,不用白不用啊,要不我做什么,睡还睡不着怪紧张的,窗户外面黑乎乎的连点灯光都没有,你说着鬼地方有什么好度假的,不觉得瘆的慌吗?” 鹿游气的照着他脑袋就是一巴掌:“紧张个毛啊,都什么时候了,再紧张小心命没了,你试试人可怕还是鬼可怕!机灵点,顺着我的话说!演戏会不会?!”话刚说完,鹿游便抬头在贰条的屁股上捏了一把,骂道:“小贱人,等你半天也没过来,你还想不想让我爽了?” 贰条懵逼的瞪大了眼睛,刚要张嘴抱怨,瞬间便被鹿游犀利的眼神盯得浑身一个激灵,立刻识相的腐笑道:“咱们三个一起?好啊,老大你这主意真棒,走走走,趁这里没有别人,可以肆意的喊……” 鹿游嘿嘿一笑,搂着他的脖子进了套房,关门的那一刻,他看到李管家的身影出现在了走廊的尽头,如同幽灵般无声无响。 “喘会不会?”鹿游快速的问道。 这次贰条学机灵了,他没有说话,只是用力的点点头,然后就开始卖力的喘上了,还自己加了几句台词:“来吻我,用力点,啊,好想要,快点托衣服!” 孔子望浑身的鸡皮疙瘩一尺高,他无奈的迎合着贰条道:“这样就对了,快滚上床去。” 说罢他将贰条一把拉到床上,蒙上被子认真的在他耳边交代道:“我和鹿游要出去熟悉地形,你乖乖的在房间里哪也别去,房间里有窃听器,无论是谁,无论让你做什么,都不要答应,你只管演一场三人大戏就行,明白吗?尽情的发挥……” “懂了,你们小心安全,我总感觉这里阴森恐怖,不太对劲,尽快找到伍成然,趁早离开这里。”贰条一边说着,一边不忘卖力的表演。 孔子望认真的点点头,从被窝里钻了出去,鹿游关了灯,然后二人悄悄的开门潜入了走廊。 别墅中一个不大的房间内,谢均翘着二郎腿,正面带蔑笑聆听着鹿游几人的对话,以及贰条那夸张称职的叫船声。 他骂了句:“恶心的变态,等他们走了把房间里的被褥统统烧了,免得污染了我的岛。” 李管家毕恭毕敬的现在他身后,躬身应了声:“是。” “他们突然来岛上是冲着伍成然来的,你派人看住他们几个,尽量别撕破脸,毕竟我还是要给慕游老子些面子,伍成然的位置就算他们把岛拆了也找不到,不用过多担心,让他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别靠近地下入口就行,你下去吧。” 李管家迟疑了一下没有动,谢均疑惑的转过身:“怎么了,我说的话你听不懂?” “谢先生,夫人刚才去见伍成然了,您要不要……” 谢均瞬间脸色大变,他猛然一拍桌子,站起来一把抓住李管家的衣领,恶狠狠的斥道:“你怎么不早说!” “夫,夫人交代不许任何人……”还没等李管家说完,谢均忽然松开了手,他转过身去,低声道:“你下去吧。” “谢先生,我……” “滚,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谢均语调平淡但却极其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李管家躬身离去,谢均握紧拳头,手指尖深深的嵌入肉里。 虽然来房间的路上已经偷偷扫视过,但孔子望还是再次仔细看了走廊里的各个角落,确定这里并没有监控摄像头。 没有摄像头太正常不过,毕竟ds岛是私人岛屿,很少有外人前来,无需担心安全问题,监控的存在会打扰到主人的*性。 鹿游说道:“先从哪找起?你们家别墅太大,早知有今天,当初修建小一点多好,啧啧啧。” 孔子望轻轻的怼了他一拳,笑道:“就像你没住过大别墅似的,大惊小怪干什么,这样挨个找下去,一层没找完天就亮了,不如问问。” 他说着偷偷的示意鹿游看向不远处忽然出现的守卫。 鹿游顿时神领神会,他笑着揽上孔子望的细腰,两人故作亲密的走上前去。 守卫是个二十出头的黑人小伙,见到举止亲的二人并未吃惊,而是有礼貌的点点头,没有说话。 孔子望松开了鹿游,笑着走过去用英语说道:“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玩玩?保证弄的你舒服!” 孔子望英语十分流利,两句说完,守卫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似乎受到侮辱,立刻露出抵触的神色。 第46章 私行?小意思 孔子望在黑人几分不满的眼神中走到他的近前,拍着他的肩头说道:“别怕,我没有恶意的,你看这里这么安全,你守在这白白浪费时间多可惜,跟我们走吧。” 黑人守卫虽然心里很是不满,但因为身份的关系,他强忍着没有发作,只能有礼貌的笑道:“对不起,我正在工作,请你们……” 话还没说完,孔子望搭在他肩头上的头瞬间揽住他的脖颈,用力的向后压下去,另一只手紧跟而上,紧紧的捂住了守卫的嘴。 黑人守卫因为种族的关系,身材十分高大,多年的训练累积了满身的肌肉,比起常人健壮了许多,孔子望虽然身手利落,但要凭一己之力支付守卫还是有些困难的。 鹿游冲了上去,迅速的反剪了守卫的双手,用事先准备好的自锁式扎带将手牢牢的固定在身后,又将他的双腿捆住,然后二人连拖带拽将守卫带到了一件无人的客房中。 别墅大的另一个好处就是房间多,私人领地之内,房间基本都不上锁,孔子望和鹿游进了房间将门反锁,随便找了东西塞到了守卫的嘴里,让他无法喊叫出声,之后才长出一口气。 孔子望与鹿游相视一笑,然后俯下身,凑到守卫脸前柔声问道:“问你一件事儿,你老实点的话,我们今晚不会动你,你要是不配合耍花招的话,就让你尝尝与众不同的滋味。” 黑人守卫眼里未见惊惧,人除了挣扎之外也并未流露出一丝惧怕妥协的意味,听孔子望说完,他不断摇头,嘴里呜呜呜的说着什么,听不清楚。 孔子望走到他近前,伸手拽出了他口中的堵塞物,态度强硬道:“伍成然被关在哪了?你老实告诉我们。” 守卫在嘴得到解放的一刹那,他扯着嗓子呼喊起来:“救命,有人入侵……”孔子望暗骂一声,抬起脚狠狠的将守卫踹翻在地,人也随之纵身压倒他的身上,全身的重量集中在守卫的胸口,双手死死的扼住他的喉咙,让他几乎无法呼吸,脸憋得通红。 “虽然在这里我是客人,可我要是想杀你,也没人敢拦我,你告诉我伍成然在哪,我不会难为你。”孔子望面目有些狰狞,语气凌厉得让人浑身发颤。 在鹿游的提示下,孔子望微微松了一下双手的力道,黑人守卫大口的喘着粗气,摇头不肯就范,眼神坚定又决绝,视死如归,尼玛,视死如归的眼神。 这时,鹿游不慌不忙的蹲在了守卫身边,扭头对孔子望眨了下眼睛,故意用英语当着守卫的面说道:“没尝过黑人的鞠花吧?反正有的是时间,这里又这么安静没人打扰,伍成然的事情先放一放,咱俩不妨放松一下,乐呵乐呵,你懂的!” 孔子望救人心切,虽然怒气大得有些难以自抑,可是瞬间便心领神会,他一脸阴笑的看了一眼守卫,附和道:“好啊,我们一起上,保准弄得他欲仙欲死,舒服的要完还要。”说着,他便用力的撕扯起黑人守卫的衣服来,布料破碎的声音在小房间内格外的刺耳,黑人原本淡定的神情也开始动摇。 “我知道你们说的那位客人,但是他现在在哪里,我的确不清楚。”黑人扭动着身子挣扎着,试图躲避孔子望。自从眼前这两位贵客上岛,李管家便吩咐下来,让大家加强防守,之前夜间只有三人值守,如今增加到了十人,虽然没有明说原因,但是大家都知道是冲着来访客人的,但凡经过特殊训练的守卫,直觉都很准确,从鹿游和孔子望的举止上看,他轻易的就判断出二人是同性情侣关系,如果是这样,坚持反抗的话恐怕难逃被侵|犯…… 孔子望不屑的冷哼一声,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减慢,三下五除二,黑人的上衣便被拖光,露出结实光滑黝黑的上身。 他抬腿跨坐在黑人小腹下面的位置,意味深长的撇了他一眼,便开始干净利落的解他的腰带。 黑人一见急了,挣扎着想甩掉孔子望,力道之大将孔子望从身上颠簸了起来,一旁的鹿游眉头一皱,一脚狠狠踩在他的胸口,威胁道:“别刷花样,伍成然在哪?” “伍先生上岛见了谢均先生之后我们就没有再看到他,他有没有离开这里,或者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些不在我们的职责范围内!”黑人守卫情急之下嚷道,脸上因为紧张微微的抽搐着,就表现来讲,完全与守卫身份应有的沉着冷静背道而驰。 鹿游和孔子望对视了一眼,他附在孔子望耳边悄悄耳语了几句,孔子望点头,随即蹲在黑人守卫身边开始动手托他的衣服,在守卫惊恐的挣扎之下,他很快将其剥得干干净净。 “你看,这就是你不说实话的代价,再给你一次机会,伍成然到底在哪里?”孔子望从一旁衣柜中拿出了一个不锈钢的衣架,稍微用用力很快便将它扭成了麻花状,细长的握在手中。 他不慌不忙的蹲在黑人守卫身边,对着惊慌不已的他晃了晃衣架,浅笑道:“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吗?你猜猜!” 黑人虽然大致猜了出来,但依旧不敢相信,他没有回答,却用力的咽了一下口水。 “我最后问你一次,伍成然在哪?” 黑人牙关紧咬,似乎勇气瞬间回来了,他趁孔子望不备狠狠的挺起上身,甩着圆圆的脑袋试图撞向他,只可惜一气呵成的动作却被一只突然袭来的大手阻止在了半路。 鹿游不客气的将他搡倒在地,紧跟着利落的一拳落在他的脸颊上,引来一声闷哼:“你动他一根毫毛试试!” 孔子望对着黑人微微一笑,明明是温暖的笑容,却隐约透着一丝凉意,让黑人瞬间感受到了危险的逼近。 孔子望猛然用力将他翻了过去,一腿半跪在他两腿之间,一腿用力的将黑人两条腿叉开,手中的扭曲成一根细长麻花的衣架浅浅的抵在了黑人隐秘之处。 “伍成然在哪?”随着语气的加重,孔子望手中的力量也随之产生了变化,黑人猛的蜷缩起身子,忍不住痛苦的叫了起来,鹿游捂着他的嘴,在黑人哀求的目光下耸了耸肩,一副你看我也没用的表情。 冰冷的衣架埋入了短短的几公分,黑人汗流了下来,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着,手指甲紧紧的嵌入了肉中。 见他依旧不肯说,孔子望不耐烦的用力转动了一下衣架,粗糙的边缘在细嫩每感的肉皮中划过,黑人条件反射般的收紧了两腿。 一瞬间,鹿游不经意的撇到了孔子望眼中的冷漠决绝,那一闪即逝的寒意让他不禁怔了一下,那种果断漠然的神色,他从未在孔子望那里见过。 与此同时,黑人的心里防线被成功突破,他示意鹿游松开手,想要说些什么。 手松开的那一刹那,黑人张大了口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说道:“伍成然被关在了地下室的其中一间仓库里,具体哪个我不清楚,你们可以自己去找,我只知道这么多,相信我!” 孔子望微微皱起了眉头,地下室?地下那层自从他有记忆以来就牢牢的锁着,任何人都不能靠近,伍成然被关到那里?难道这十几年那里有了变化,可以进出了? 他半信半疑的抽出了带血的衣架,一把扔到脚边,冷冷道:“早说多好,折腾什么劲儿?” 鹿游嘴角扬起一抹坏笑,扔了一件衣服盖住了黑人的隐似部位,对他说道:“抱歉了,委屈你先在这里呆一晚上,等到时候有人问起来,你可以说被我们强逼着做了不喜欢的事,这样比起失职来说,应该会好上很多,你老大就不会过于为难你。” 黑人守卫又羞又惊恐,慌乱的点了点头,眼中露出一丝感激之意,孔子望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午夜十分,不能再拖下去,他便语带威胁的对黑人嘱咐了一句:“记得别乱说话,也别对别人说起我们问过伍成然在哪,不然我一定将你扔到海里喂鲨鱼。” 黑人垂下眼不敢看他,胡乱的蜷缩成一团,躲在角落里。 鹿游将他锁在床脚,又用力的塞住他的嘴,再三确认安全之后,跟孔子望前后脚的走出了小房间。 “他说的话能信吗?”鹿游问道。 “不知道,是真是假走一趟吧,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孔子望笑着问道。 “去,为什么不去,我还等着看伍成然感激我的眼神呢,走吧。”鹿游揽着他的细腰,顺势在结实的臀部捏了一把。 一路上,为了掩人耳目,两个人始终搂搂抱抱,卿卿我我,几乎是走到哪里亲到哪里,尤其是路过守卫的时候,更加的肆无忌惮。 别墅中的守卫都是身材高大的欧美人,虽然开放程度要比亚洲来说高很多,可是面对过于黏腻的二人,守卫纷纷扭头避让,唯恐注视过多,得罪了两位贵客。 鹿游和孔子望各种壁咚翻滚着到了一楼的转角处,在无人的走廊中,终于停了下来。 第47章 水刑,来得猛烈 “地下室的入口在哪?”五道走廊环绕的别墅,鹿游看着有些头晕,眼下他只能指望对这里十分熟悉的孔子望——这所房子曾经的主人。 孔子望在确认四下无人之后,向两个走廊交界处的暗廊走去,在那凹陷的暗影中一扇不起眼的小门静悄悄的嵌在了墙壁中。 鹿游紧跟着走到了门前:“这就是通向地下室的入口?”孔子望点头不语,他的手微不可察的颤抖着,当年父亲严厉的嘱咐在耳边响起:“岛上哪都可以去,唯独这里不行,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去地下,明白吗?你要是调皮不听话,我就派人把你扔到海里去清醒清醒。” “怎么了?”鹿游察觉到了他的反常,关切问道。 孔子望回过神来,淡淡一笑:“你说我爸爸知道我打开这里,会不会气得从那里下来找我?”他指了指天空,半开玩笑的说道。 “试试不就知道了。”鹿游亲昵的拍了拍他的肩头,转身研究起门锁来。 从外面看门锁很普通,把手上镶着华丽的金边,鹿游伸手转了转,意料之中的锁着。 鹿游说到底也是养尊处优长大的人,对于挖门盗洞的行为他不是很在行,孔子望就不同了,在各种险境冷漠中摸爬滚打出来的孩子,开锁撬门的事,自然不在话下。 孔子望不慌不忙的从裤兜里拿出了一个小铁钩子,示意鹿游后退。 鹿游忍不住轻笑道:“你还有备而来?这都行?”孔子望手指微动,将小钩子伸入了锁眼之中,转瞬间咔嚓一声,他眉头挑了一下,扭动把手,门瞬间应声而开。 一股陈旧的气味从半开的门缝中迎面扑来,二人对视一眼,迅速的闪入了门内。 宽敞舒适的大房中,谢均没有睡,他披着真丝的睡袍站在窗子前,望着天上圆圆的满月沉默不语。 李管家敲了敲门,毕恭毕敬的朝着谢均的背影微微躬身道:“他们两个进入地下那层了,您看?” “封了那扇门。“谢均声音清冷,没有一丝感情,李管家不禁一颤,谢均背后透来的寒意令他浑身汗毛竖起:“可是……慕先生的身份……” “他的身份怎么了?有什么出奇的?你在替他求情?”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慕游来ds岛度假这件事,他父亲和哥哥是知道的,如果好好的人在岛上失踪,到时候恐怕不好交代。” “失足落海,救不回来,尸体也捞不到,我们尽力了。”谢均头也没回,语气嘲讽意味十足。 李管家额头渗出了细细的冷汗,他迟疑的答了一声是,转身要离开,谢均道:“记得用水泥灌注,不留痕迹,你明白怎么做。” “是,我这就吩咐去做,房间里那个怎么办?。” “直接扔海里吧,你自己看着办。” 李管家急匆匆的走了,门轻轻的被关上。邬凌薇扭着细腰从里间不慌不忙的走了出来,她坐到桌边,拿起一支烟,点燃吸了一口,又朝谢均的背影吐了浅浅的烟雾。 “您动慕游,他老子要是知道实情,会扒了你的皮。” “他?怎么扒我的皮?开军舰铲了ds岛吗?要是真有那本事,他也不用缩头乌龟躲了这么多年。” 谢均走到邬凌薇身前,一把拉起她,将她抱坐在自己腿上,唇也随之吻上她细嫩白皙的脖颈:“你去见伍成然了?” “嗯,见了。”邬凌薇轻佻的答道。 “还是没告诉你孔谕浩他们两个的下落?” “没,嘴硬得狠。”邬凌薇在听到孔谕浩三个字的时候,脸上瞬间浮现出厌恶的神色。 谢均轻轻抚摸着她的背,低声问道:“他手里的文件呢?” “文件我不感兴趣,想知道在哪你自己去问他,不过最好别挑现在,刚才我送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陪他玩玩,你别坏了气氛。” “哦?你确定折腾下来他还能活着?”谢均忍不住冷笑道。 “几个人嘛,还不至于要了他的命,顶多花烂了而已,修修补补很快就好了。”邬凌薇妩媚一笑,她跨坐在谢均身上,整个人似水蛇般柔软灵活的缠在他的身上。 谢均大手不安分的伸入了她的裙底,全身的重量将她压倒在床上…… 光线昏暗的地下仓库内,伍成然昏昏沉沉的闭着眼睛,一连几日的超负荷折磨,让他有些吃不消,虽然意识还算清醒,但手臂受到长时间束缚已经开始水肿,踮着脚尖的双腿也开始麻木逐渐失去知觉。 忽然,仓库的大门被叮叮咣咣的打开,九个肤色各异的壮男走了进来。 伍成然勉强的抬起头,在见到一脸□□的众人之后,英眉渐锁,一种不祥的预感用上心头,邬凌薇来真的了! 几个年轻人英语中文参杂,在伍成然面前肆无忌惮的评论着他的身材长相。 “啧啧啧,看他这张脸长得多漂亮,身材这么好,搞起来一定非常爽。” “咱们谁先来?” “猜拳!” “诶?先别急,夫人交代要先宠爱他一会,你们忘了?” “也对,按夫人说的办,去把他解下来先。” 伍成然被几个人从铁架上放了下来,他面色深沉没有反抗,眼中却露出威慑力十足的寒意。 其中一个年轻人叫他一脸不爽,照着他的腹部就是狠狠一拳,伍成然闷哼着痛苦的弯下腰,抽痛还未减退,那人的膝盖已经顶上了他冷峻的脸颊。 伍成然瞬间眼前一黑,微热的血从口鼻中缓缓流下,他皱着眉忍不住吐了一口血水。 众人七手八脚的将伍成然双脚紧紧拷住,搬来一个狭窄的条凳,将他捆在上面,脚上头下,几大桶水被拎过来放到了一边。 伍成然顿知不妙,与被一群男人侵犯相比,即将到来的刑罚却是极度残忍痛苦的--水刑。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努力的挣扎着,但却于事无补,只能眼睁睁看着一群人围在他身边,阴险坏笑的在他脸上扑了一条厚毛巾。 他不禁苦笑,活该,这种事情往日里都是自己对别人下手的,今天风水轮流转终于轮到了他,也怨不得人,该来的迟早会来。 在水冲击而下之前,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虽然短短的一口气根本抵御不了一次次的水刑,但至少可以拖延一下时间,不至于很快昏死或者丧命。 “夫人让我们问你,那两个兔崽子在哪?说出来立刻放了你。”一个面容猥琐的男人问道。 伍成然心里冷笑着,一声不吭。 “不说是吧,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来,给他点颜色看看!”随着猥琐男一声吆喝,旁边两人合力举起一大桶水,对着伍成然蒙着毛巾的脸,不断的灌注而下。 凡享用“水刑”的人,大约百分之八十都会开口,或者说大约百分之八十的人都会屈服,让他们说什么都会达到目的。剩下的大约百分之二十的受害人会在被活活折磨至死。 水倾泻而下,肺中的氧气很快便被消耗殆尽,生存的本能让伍成然张开了嘴,下意识的想大口喘息。 无奈,浸湿了水的厚毛巾犹如屏障般将空气隔绝在外,水在呼吸的动作之下透过毛巾被吸入口中肺中,强烈的窒息感充斥了伍成然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伍成然大口的吞咽着,大量的水被吸入气管和胃中,他开始不受控制的干呕咳嗽起来,双手双腿用力的挣扎着,试图抓住最后一丝生存的机会。 恍惚间,遥远的地方传来贰条的声音:“喂,我办好签证了,下周我去意大利找你。” “滚!没空。” “诶?什么态度?” “听不懂?听不懂就回炉再造,别来烦我。” “你这个人真是的,你知道我喜欢,不舍得收拾你是不?敢跟我这么说话,给你胆子了。” “我不喜欢你,你别来,我不在意大利。” “……” 嘟……电话挂断的声音渐渐消失。 伍成然再次清醒过来,脸上的毛巾被摘掉了,重新吸入的氧气让他意识恢复了一些,终于想起了身在何处。 贰条不在,失落?遗憾? “你到底说不说?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猥琐男一把捏住伍成然的下巴,手指几乎要嵌入肉中。 “你,你告诉邬凌薇,她要是杀了我,永远别想知道他们在哪里,那个死鬼孩子死得活该,报应,哈哈哈。”伍成然瞪大了眼睛,蔑视的大笑道。 猥琐男皱着眉一挥手,伍成然的脸再次被毛巾覆盖,水倾注而下,窒息感铺天盖地而来,肺几乎要炸裂,伍成然淡然一笑,死就死吧,人生总是有些遗憾没来得及说出口。 那个二货,可能此刻正在傻乎乎的打着游戏,自己的心思,没有机会告诉他了。 第48章 英雄救美男 猥琐男见伍成然停止了挣扎,上前一把扯下蒙在脸上的厚毛巾。 伍成然昏死过去,五官俊美的脸上红肿青紫,猥琐男慌忙伏在他的胸口,仔细的听了起来。 邬凌薇只是吩咐他给伍成然适当的惩罚,让他妥协松口,但从没说过要弄死伍成然,他为了讨好邬凌薇,自作主张用了水刑,没想到伍成然两次之后就处于濒死状态。 “快快,没心跳了,谁会cpr?夫人交代不能弄死的?不然咱们都得没命。”他慌乱的望向身后,一群人面面相觑,神色都有些慌张。 仓库内寂静的可怕,猥琐男见没人上前,便着急的挽起袖子,正要给伍成然做心肺复苏。 这时,伍成然忽然向外吐了一大口水,整个人微微有些痉挛,随后便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水顺着嘴角流下。 众人一见顿时松了一口气,猥琐男提到嗓子眼的心瞬间放下,但是难以遏制的怒意随之而来:“你tm的,竟然吓老子!”随着啪的一声响,他一巴掌抽在伍成然脸上。 伍成然神智还不是特别清楚,痛感袭来,他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睛,迷茫的眼神中却夹杂着锐利之色,那冷冷一撇让猥琐男不禁一颤,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 “去,让他缓和一下,找点东西给他吃一下。” 一个男人匆匆的跑了出去,没多久那了一袋子葡萄糖回来,对着猥琐男道:“老大,只有这个,可以吗?” “去,多灌点,一会他有力气了好办事,没到时候中途搞死了,没法跟夫人交代。” “是,老大。” 一个男人扶起着伍成然坐了起来,另一个捏开他的嘴,拿着葡萄糖用力的向口中灌去。 此刻伍成然已经清醒,他拼命的扭着头,拒绝喝任何东西。 “骨子还挺硬,一会让你哭都哭不出来。”猥琐男一把推开男人,示意他用手臂固定住伍成然的头,另他自己则用手捏住伍成然的鼻子,冷笑道:“看你喝不喝,跟老子作对,你还差了点。” 伍成然瞬间呼吸困难,他被迫的张开嘴,甜甜的葡萄糖灌入喉咙中,呛入肺中,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 几经折腾之后,猥琐男满意的扯了扯伍成然的头发,拍着他的脸道:“早点配合多好,何必呢。” 伍成然没有吭声,理智告诉他无论如何一定要忍下去,只要能活着离开ds岛,他就一定有杀回来手刃这群王八蛋的机会。 伍成然被扶到墙边靠坐着,他闭起眼睛休息,连日来一直被半吊在铁架上使得他筋疲力尽,此刻正是难得的放松时机。 仓库内的最新情况,他在被扶起强灌葡萄糖的时候就已经迅速的查看清楚,原本仓库内就是一个简易的刑讯室,除了束缚他的铁架外,还有不少狼牙棒鞭子胡乱的堆放在一边。 而刚才九个男人进来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带着武器,倒是拿了不少清趣用具,润滑剂这类物品,看样子,邬凌薇没打算放过自己。 她对于自己有性洁癖这点,倒是了若指掌,知道用什么逼他开口是最直接有效的方式,只可惜,与即将到来的侵犯相比,孔子望兄弟两个的性命更重要。 几个男人趁他休息的时间,在一旁稍微放松了警惕,阴腔不断互相聊着天,有人不时色眯眯的撇他几眼。 不多时,有人看了看时间,在猥琐男耳边低声说了什么,猥琐男冷冷一笑,对着众人一努嘴,一群如狼似虎的男人摩拳擦掌走向伍成然。 伍成然向来冷峻无谓的脸微微变了色,被反锁在身后的手用力的挣扎着,恐惧瞬间袭来让他不禁颤抖起来。 两个男人抓起他扔到一旁的厚垫子上,将他翻过来背朝上,用力死死的按住他。 有人解开了他脚上的铁链,拿过剪刀将满是血渍水渍的牛仔裤剪开,布料撕扯的声音划过耳际,冰冷的空气袭上皮肤,伍成然咬紧了牙。 很快,倔强的双腿被人强行叉开按住,已大字型被按在两侧。 伍成然不着片缕的暴露在男人们面前,他脸侧向一旁,努力不去看周围不怀好意的笑脸。 “谁先上?”一个男人蹲在他的身旁,抬头问道。 “猜拳吧,这样公平。” “好,来来来。” 在一群人哄闹声中,猜拳结束,一个矮胖的男人取得了胜利,他得意的拿过润滑剂,在众人面前晃了晃,道:“你们按住他啊,我怕他被我弄的受不了,万一踢我两脚就不好啦,哈哈哈。” 他一屁股坐在伍成然胯间,伸手在伍成然结实浑圆的豚部用力拍了两下,紧接着冰凉的润滑油滴落在发蕊,伍成然浑身一个激灵。 用具随之埋入体内,被肆意的旋转由动着,他反射的弓起了身子,很快便被再次按了下去。 猥琐男俯身在他眼前,得意道:“怎么样?还爽吗?你看看你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把我们衬托得有点不堪啊。” “你行不行啊,快点快点!”他催促着矮胖男人。 矮胖男人将手中的用具狠狠拔出,起身脱下裤子,露出短小的东西,对着伍成然嘿嘿一笑,他示意旁边的人将伍成然翻过来,将双退高高抬起,自己凑了过去,正要将东西触碰伍成然。 伍成然双唇紧闭没有一丝血色,眼前的耻辱已经让他有些呼吸困难,血涌到脑上,心猛烈的跳动着,他强忍着恶心没有吐出来。 而就在此时,仓库的门忽然响起敲门声。众人警惕的望了过去,“能是谁啊?”有人不解的嘀咕道。 猥琐男示意矮胖停下动作,自己走到门口打开小窗户向外望去。 一个浓眉大眼的男人站在门外,对着猥琐男挤了挤眼睛,道:“你好啊,我是跟朋友来岛上玩的,走迷路了找不到回别墅的路了,刚才不小心被蛇咬了一口,头有些晕,我能不能进去歇一会?” 伍成然瞬间睁开了眼睛,震惊难掩诧异,那…竟然是贰条的声音,这小子怎么会在ds岛?鹿游来了? 一想到自己此刻的狼狈不堪,他怒火涌上心头。 “你是跟慕游先生一起来的客人?”猥琐男上下打量着贰条,犹豫着要不要开门。 贰条顺着小窗子的空隙像仓库内暼去,那隐约的情形让他不禁握紧了拳头,面上却波澜不惊的笑道:“咦?你好像不欢迎我?哎呀头好疼,胳膊也疼,等我回去了我得跟谢均说说,这待客之道实在说不过去。” 猥琐男一听这话,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道:“您稍等一下,仓库内有点乱,我让人简单收拾一下。” 小窗口吱嘎一声要被关上,贰条目光凛冽伸手用力抵住,不悦道:“什么意思,你是在怀疑我的身份是吗?老子要是在ds岛上出了事,就连谢均也tm别想有好日子过!” 猥琐男被贰条的气势压得有些气短,他犹豫了一下,下意识的向后看了一眼,终于开始打开了大门,贰条嫌弃他动作太慢,用力一推,身影便闪进了仓库内。 他快速的四下扫视了一眼,最后目光定格在厚垫子上的伍成然身上。 心狠狠的揪在一起,比万箭穿心还要疼。 伍成然被强行高举的双腿已被放下,隐匿处胡乱的扔了一件衣服遮盖住,口中被塞了块破布无法言语。 贰条手心被冷汗淋湿,他何曾见过伍成然这副模样?向来高高在上,冷峻不可一世的伍成然,竟然也会有被人肆意摧残,毫无尊严可言的时候。 他不动声色的向伍成然投去一瞥,那一闪即逝的笑意,却让伍成然瞬间放松下来,不可名状的安心让他觉得,情况好像有所转机,眼前的贰条,沉着冷静的出乎意料,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什么情况?你们在群……啊,呸,你看我这张嘴,你们在审犯人?”贰条大大方方的坐在满是污渍的旧沙发里,若无其事的问道。 猥琐男虽然心里有几分不悦,但是却不敢得罪他,值得讨好答道:“这位先生,我帮您给谢先生接个电话,让他派人来接您,被蛇咬伤如果不及时救治可能会有危险。” “没事,没事,你们忙你们的,我休息一会就走。”贰条摆手。 猥琐男眼见贰条没有要走的意思,又怕耽误了邬凌薇命令的好事,值得再次劝道:“先生,这里距离别墅很远,天这么晚了,你还是回去的好……” 话还没说完,贰条抓起一旁的润滑油瓶子朝着他的脑袋狠狠的砸了过去,他跳起来指着鼻子骂道:“啰嗦个屁啊,你也不看看老子是谁!就算谢均在老子面前也要看我脸色,想死就直说。” 血顺着猥琐男的额头流了下来,他身后的几个人瞬间围拢了过来,有的人捡起了一旁的棍子,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第49章 谁是你宝贝 眼见众人围拢过来,贰条冷冷一笑,他一指警告道:“怎么哒?抄家伙了?还想打我啊,给你们脸了!”他上前一把揪住猥琐男的头发,猛的向下暗去,边按边捶,骂道:“不也不看看都是什么货色,敢动到老子头上了,我弄死你。” 猥琐男忍不住一顿惨叫,却丝毫不敢还手,众人见他这副模样也犹豫了,拿着棍棒不敢上前,贰条气场强大,就算在几个人围拢之下也没有一丝胆怯之意。 贰条双眼通红,一想到他宠上天的伍成然竟然在这个狗屎般的地方受尽每辱,怒火顿时冲上头,他一顿胖揍之后还觉得不解气,一把夺过别人手中的铁棍就要狠狠的砸向猥琐男。 众人一见猥琐男要出事,再也按耐不住,手中的家伙再次举了起来,原本稍微放松下来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忽然,角落里忽然传来伍成然淡淡的咳嗽声,只有一声,贰条却听得真切。 他心里忽悠了一下,猛地抬头望过去,伍成然垂眼并没有看向他,支撑在地面的手指微不可察的动了一下。 贰条一怔,接下来便一把扔了手中的铁棍,他抓着猥琐男的头发让他抬起头看向自己:“诶!你记住了,下次再惹我生气,可就不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你了。” 猥琐男脸皮抽搐着,强忍着痛却没敢反抗,见他这么一说赶忙附和道:“是,是,我知道了,刚才怠慢先生了,是我们不对,你们快快快,给先生收拾个干净的地方让他休息一下。” 众人虽然气愤难平,但也不好发作,只能按照猥琐男的意思,整理出了沙发让贰条坐下休息。 转过脸去,猥琐男收起讪笑,因为愤恨脸上的肌肉不断抽搐着,手狠狠的握起拳头。 他知道,ds岛鲜少有客人能前来,偶尔得到允许登岛的,也是跟夫人和谢均关系十分紧密的好友,非富即贵,各个身价百倍来头不小。 眼前这个人得罪不得,就算挨了打也不能还击,但是,一抹疑虑升上心头,这个仓库在岛的最深处地下,距离别墅大宅要翻过天然的石山坡地,更何况入口很小极其隐蔽,如果不是岛上的人,几乎无法找到。 他是如何找到的?猥琐男觉得不妙,心中暗自打定了主意。 见猥琐男背对着自己,贰条吆喝道:“哎,你想什么呢?有没有水?我渴了!” “水?啊,对不起这位先生,这里没有饮用水,您等我一下,我去帮您拿。”说完他偷偷向其他人使了个,走到门口就要出去。 “我话还没说完,你tm要去哪啊?”贰条示意他回来。 “呃,我去帮您取水喝啊。”猥琐男原本打算出去打电话给邬凌薇,核对一下贰条的身份,没想到又被他叫了回来。 贰条站起身缓缓走到他身边,高大的身影将他遮掩在灯光的暗影中,猥琐男紧张的咽了下口水,他有些心急,时间不早,邬凌薇吩咐的事情还没有办到,耽搁了恐怕被挨罚。 “取水?你当我傻?这里没有水,那他喝的是什么?”贰条转身一指伍成然,目光凌厉让猥琐男浑身一颤。 “他,他不喝水。” 贰条怒不可遏,抬腿就是一脚,猥琐男被踹出几步远,跌跌撞撞的倒在地上,一脸的愤恨。 “喝,桶里的水今天给我喝干了,不然谁也别想走出这里。”贰条踢了踢一旁的水桶,示意猥琐男上前喝水。 “这……”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动地方。 “喝不喝?不喝是吧,我现在就给邬凌薇那娘们打电话,告诉她你们反了,到时候看看被扔进海里的是谁。” 众人还是没有动地方,矮胖男忽然走上前,不客气道:“这位先生,跟您说实话吧,这里是审讯室,肮脏不堪不适合您这样尊贵的客人,既然休息好了,您还是尽快离开吧,这样我们也好跟夫人交差,审讯还没有完成,如果耽误了进程,大家都没办法交代。” 贰条打量了他一眼,裤子胡乱的提到腰间,裤带没有系,就连拉链也是敞开的,露出红色的内裤,脸上又是一副无处泻火的表情。 一想到这个猥琐丑陋的男人有可能在他来之前侵犯了心肝宝贝伍成然,他就愤怒的想将眼前的人撕碎。 贰条转身走到仓库门口,背对着众人没有说话。猥琐男以为他想通了要离开,顿时长出了一口气,只盼着他开门滚蛋。 伍成然微微皱了下眉头,贰条要走? 疑惑间,贰条忽然从鼓囊囊的裤子口袋中掏出了什么,咔嚓一声,大门被一把锃亮的铁锁紧紧锁住。 “这?”猥琐男有些懵比。 贰条带着得意的笑容转身,对着众人笑道:“我知道你们要干什么,算我一个吧,让我也尝尝鲜。” 说着他穿过众人,径直向角落里的伍成然走去,神色也微微的紧张起来。单靠自己的力量想从这么多人手中救出伍成然,非常的难。 贰条平日里没心没肺吃吃喝喝的富二代,没人敢招惹他,他也不是惹是生非的人,所以对于打架根本不在行。 更何况现在要在一群穷凶极恶的人面前活着出去,他不得不将一半的希望寄托在伍成然身上,毕竟伍成然在意大利的身份背影,非普通人所能比拟。 他之前已经悄悄看过,伍成然虽然起色差看起来有些狼狈,但是眸中困兽野性难掩,只要将他从束缚中解脱出来,估计都不需要自己动手,唯一要确保的是,不能让任何一个邬凌薇的人从这里逃出报信,到时候就彻底没有退路了。 “慢着,请你不要靠前!”猥琐男察觉到了不对劲,匆忙阻止道。他一挥手,众人得到指令一拥而上。 “快扔过来。”伍成然忽然喊道,救未出声的嗓音有些沙哑,听在贰条的耳中却是莫名的感动。 贰条*的啊了一声,顺手从口袋里掏了把铁钳,狠狠的朝伍成然扔了过去。 “尼玛,你瞎啊!”伍成然一闪头躲了过去,在看清落到近前的是铁钳的时候,脸色更加难看,我tm要的不是这个,曾经有一刻以为这这二货脑子开窍了,没想到依旧是猪脑子。 他挣扎起身,顺势扑拉过去抓起铁钳,吃力的尝试钳开手腕上的自锁装置。,于此同时猥琐男一干人等眼见不妙,顿时大乱,顷刻间举起家伙向贰条围殴过去。 贰条冷笑着夺过抓起一边的铁棒,迎着便冲了上去,毫无目的的对着众人就是胡乱的敲击一顿,同时心底暗自祈祷伍成然速度能快一些。 几个人开始在他威猛的气势下有些犹豫不敢过于靠前,可没过多久,这些混迹多年的打手便知道了贰条的深浅,看样子就是不会打架的小青年。 猥琐男叫嚣着招呼众人狠狠的收拾他,开始贰条还能勉强还击,到后来就只能是挨打的份儿,棍棒击打在身上,剧痛传遍全身,他忍不住哀嚎道:“宝贝儿啊,你能不能快点,我要死了。”话还没说完,肩头便挨了重重一击,紧跟着不知谁踢了一脚,正好将他踢飞到了伍成然近前。 伍成然眉头微蹙,咬着牙用力一拧,自锁扣应声而开,被束缚已久的双手得到自由,他顾不得多看一眼贰条,一把将他翻身拖到一边,同时从贰条的外套里怀套出一样东西。 猥琐男等人已扑至眼前,贰条奋力的爬起身,扑倒伍成然身上试图帮他抵挡,闭上眼睛大声喊道:“冲着我来,你们别伤害他。” 伍成然差点没背过气去,贰条虽然算不上健硕魁梧,但也是人高马大已青年,就这样扑在他身上,让他几乎站立不稳,更麻烦的是,这货有些碍手碍脚,影响了自己的发挥。 “滚!”伍成然使出全身的力气将他甩到身后,贰条眼冒金星呲牙咧嘴的还没等抬起头,几声微妙细微的声音响过之后,仓库内寂静一片。 他慌忙的爬起身,刚要护着伍成然,却颤抖着哑住。 眼前那一群人悄无声息的躺在了地上,浑身是血早已断了气,触目惊心的弹孔暴露在贰条的视线中,让毫无准备的他一把握住了伍成然的胳膊。 “枪,你,你竟然开枪杀人了,我的天啊,怎么办?他忽然注意到角落里蜷缩着那个矮胖的男人。 伍成然不耐烦的甩开他的手,瘦削健美的身体不着片缕,大方没有一丝羞涩的随手抄起一根木棍,抬起在膝盖上断成两截,锋利的残端被紧紧握在手中。 矮胖男似乎感受到了危险的临近,拼命的向角落躲去,伍成然浑身撒发出凶猛野兽的气息,让他几乎忘了如何呼吸。 “你,你别过来!”他歇斯底里的喊着,手中举着一把刀在胸前胡乱的比划着。 伍成然抬起一脚踢中他的手腕,紧跟着锋利的断木刺入了他的胸口,似乎难解心头之恨,伍成然双眼通红,在矮胖男抵死挣扎之下,穿透了他的心脏。 血缓缓流下,矮胖男最终一动不动,犹如一堆肥肉般瘫倒在墙角。 贰条瞪大了眼睛没有发出一丝声音,眼前伍成然发狂的样子,是他从不曾见过的,说不清是恐惧还是被震慑,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轻轻的唤了声:“宝贝儿。” 第50章 也许他骗了你 伍成然对贰条的呼唤充耳不闻,他转身拎起地上的一桶水自头上高高浇下,将溅到脸上,身上的血水冲洗殆尽,他咣当一声扔掉水桶,走到发愣的贰条面前,冷声道:“脱衣服!” “啊?”贰条下意识的吭了一声。 “我不习惯穿别人的衣服,把你的脱给我,你穿他们的。”伍成然一指地上的尸体,下巴微抬,不客气的说道。 贰条坐在地上,与伍成然对话只能仰起头,看着面前高大的他,但是,可但是,眼前的伍成然可是什么都没穿…… 他心跳不禁快了起来,故意不去看不该看的地方,但难得的机会还是让他忍不住从上到下将他打量个仔细。 “看够了吗?”伍成然一丝笑意也没有,依旧跟往常一样,拒人千里之外摆出一张臭脸。 贰条点头,他抬起胳膊想脱掉外套,却忍不住啊了一声,浓眉也随之皱起,胳膊停在半空中不敢动弹。 伍成然不解,抬起脚轻轻的踢了他胳膊一下:“怎么了,磨磨蹭蹭的!不想给我是吗?” 言语间他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贰条的脸色有些苍白,细小的汗珠自额头不断渗出,似乎在强忍着什么。 伍成然眼中划过一切不易觉察的关切,他弯下身子摸着他的胳膊问道:“哪里疼?让我看看。” 贰条没有拒绝,任由伍成然掀开他的外套,伍成然的呼吸浅浅的,喷在颈间痒痒的,一丝微笑的暖意油然而生,他似乎还是第一次与伍成然靠的这么近。 伍成然顺着他的手臂一路探到锁骨,再三确定之后,才暗自松了一口气道:“骨头没断,就是红肿淤血了,死不了,赶紧换衣服。” 伍成然鲜有的温柔转瞬即逝,贰条笑了笑,听话的将自己的t恤和裤子递给了伍成然。 伍成然瞥了一眼贰条白皙赤果的胸口,忍不住低声讽了句:“小白脸。” “啊?你说什么?”贰条没有听清楚他说什么,挑眉问道。 “你怎么都不问问我是怎么找到你的? “你哪弄的枪?”伍成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一边穿贰条的衣裤,一边问道。 贰条在墙角找到了一件勉强算干净的t恤,又将伍成然之前被撕扯得有些破损的牛仔裤套在了自己身上,伍成然穿戴好一抬头,正好看到贰条认真的在往腿上套自己的裤子。 他微微的怔了一下,嘴角忍不住扬起小小的弧度。 “枪?枪是鹿游托人带到码头的,我们登岸的时候,事先藏了起来,嘿嘿,我就知道你肯定会用这玩意,果然挑对了。”贰条几分得意道,大眼睛因为激动闪着光芒。 “你怎么都不问问我是怎么找到你的? “不感兴趣!”伍成然冷淡的回了句,在满是血污的地上翻出一袋葡萄糖,咬开口子大口的喝了起来,几天的禁锢让他十分虚弱,眼下要想顺利逃出这里,没有足够的体力几乎是妄想,更何况,还凭空多出了一个拖油瓶。 虽然伍成然态度跟以前一样,高冷得让人觉得有些装比的嫌疑,但贰条却早已见怪不怪,丝毫不放在心上,伍成然不就是这个样子吗?他喜欢的就是这点,有个性,抖s功力十足,万一哪天他要是笑得像朵花似的,肯定这世界到头了。 “本来呢,我是打算在水桶里下药放倒他们再救你的,可是这群兔崽子聪明得很,压根就不上当,白费了那么多迷药了,啧啧啧,害得我紧张了一把。” 伍成然稍微缓过来点劲儿,他抬起头,淡漠的目光投向了贰条。 贰条正摇头晃脑说的正起劲,他忽然感觉到了伍成然射来的视线,不禁迎了上去,伍成然的眼睛一如既然的深邃,可此时此刻,贰条觉得那深不见底的眸中,似乎多了一丝什么,让他瞬间便觉得有些不自然,脸下意识的红了红,微微有些发烫,他不禁干咳两声,道:“干嘛这么看我?” “切,自作多情,想得倒是挺美。”伍成然将伯莱塔手枪别在了腰间,示意贰条道:“钥匙!” “什么钥匙?”贰条再次懵比。 伍成然觉得再跟这二货相处下去,自己的智商要被拉低到负数,不能忍。 “你tm是不是傻?仓库门被你锁上了,赶紧拿钥匙开门,一会人来了,想死这?” 贰条一摊手,眼睛瞪得很大:“宝贝儿,我没有钥匙啊。” “……”伍成然脸色黑得有些难看,让贰条一度以为眼前这个危险分子随时会杀了他。 “谁tm是你宝贝儿,再乱叫信不信我把你扔海里去。”伍成然被他左一声宝贝,右一声宝贝叫的满身鸡皮疙瘩泛滥。 “我拿锁的时候没注意有没有钥匙,孔子望那个小仓库里太黑,根本看不清楚,这枪还是我胡乱抓到……” 伍成然神情瞬间大变,他仓皇打断贰条的话,厉声问道:“孔子望也在ds岛?” 贰条正说着,忽然被他的声音吓道,伍成然平时就算再高冷,也从不曾如此失控过,他脸皮有些抽动道:“是,是啊,鹿游,他,我三个人一起来的。”完了,说错话了。 伍成然在听清楚他的话之后,怒火瞬间冲上头顶,他一脚踢翻了旁边的水桶,咬着牙道:“鹿游带他来的?”与其说是怒气,倒不如说紧张,他在见到贰条的时候,便已经猜到鹿游来了岛上,可是却没想到孔子望也跟来了,而邬凌薇,如今也在岛上,如果被她认出了孔子望……他不禁低声咒骂了一句。 贰条见他反应如此激烈,不禁也有些手足无措:“别担心,一会儿会有船来接应我们两个,鹿游让我带你先走。” 伍成然心里忽然升起一丝不详的感觉,他没有听清贰条说什么船,上前一把揪住贰条的领口,大声喝道:“你们来救我,那鹿游和孔子望人呢?你什么都不懂,鹿游怎么放心你自己来救我,万一你死了怎么办,他能负责得起吗?” 在伍成然咄咄逼人的目光注视下,贰条支吾着神色有些不自然:他们,他……” “他们人呢!快说!” 贰条紧张的咽了一下口水,鹿游交代的话在耳边不断回想,但当他看到伍成然急切担忧的脸庞之后,还是小声的说了出来:“鹿游和孔子望去地下那层找你去了。” “什么?”伍成然脑子嗡的一声,身子猛的晃了一下,他一只手猛的扼住贰条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推到墙壁上,贰条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他故意引孔子望去那的,是不是?”伍成然手上的力道不自觉的加大,贰条有些呼吸困难,却也点了点头。 “地下那层有什么,你知道吗?”伍成然吼道。 “不,不知道,鹿游只说带他故地重游,要给他个惊喜,让我配合一下自己来救你,他让我不要怕,说你肯定有办法保护我……”话没说完,伍成然狠狠一拳砸到了他耳边的墙壁,贰条紧张的一闭眼。 “惊喜?哪来的惊喜?孔子望要是死在岛上,他鹿游也别想活着出去!” 他松开贰条疾步走到门口,掏出手枪对着门锁咣咣的就是两枪,门锁纹丝不动,只留下两个轻微的痕迹。 “硅合金密码锁,你打不开的,别费力气了,鹿游说让我们在这等他,等他处理完手边的事,会确保我们安全离开这里。“贰条忽然沉寂下来,低声说道。 “你信他的?”伍成然哑着嗓子问道。 “信!” “那我呢?” “我?” “算了,我就问你,你知不知道这锁的密码?”伍成然强忍怒意,语气软了下来,他低声问道。 贰条轻叹了一口气,点头道:“我知道。” “说!”伍成然只觉得头重脚轻,眼前有些模糊,他摇了摇头,再次抬头注视着贰条,眼中闪烁着一抹乞求之意。 “对不起,鹿游让我……”,话听了一半,伍成然便知他的答案,他愤怒的对着自己的太阳穴举起了手枪:“你说不说?不说我就立刻死在你眼前。” 贰条瞬间慌了神,全身的血液一股脑的涌上脑子,他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拼命的去抓伍成然的手。 伍成然怒意不减,眸色冰冷的看着扑过来的贰条,最后问了一句:“说吗?” 贰条已混乱至极,他听不清伍成然说了什么,只知道自己要去夺枪,眼见伍成然手指微动,似乎要扣动扳机,他用劲全力扑向他,全身的力量重重的压在伍成然的身上。 伍成然被他这样一撞,后背顶在墙角不起眼的异物上,一瞬间顿觉脚底一空,抱在一起的二人向下翻滚跌落而去…… 头顶的入口自动关闭,唯一的光亮来源被切断,漆黑一片。 鹿游和孔子望原以为地下那层会暗无光亮,之前怕携带手电筒目标太大,所以两人只携带了各自的手机,试图借用手机自带的手电app来照亮。 没想到踏入那扇不起眼的小门,却似乎步入了另一番天地,这里么有腐朽晦暗的地下室,也没有沉闷难闻的气味,取而代之的却是干净整洁的长廊,和错落有致房门紧锁的房间。 走廊的墙壁上,贴着淡绿色小碎花的壁纸,很美。 “知道为什么你父亲不让你下来吗?”鹿游忽然问道。 孔子望的心情错综复杂,年少的时候无数次想偷偷潜入这里,却碍于父亲的威严不敢肆意违背,而如今终于有机会真真切切的站到这里,所有的人和事却全都变了样子,这里,到底有何不同? 第51章 挖坟掘墓?你狠 无尽的黑夜,皎洁的明月挂在清冷的天空,一抹淡淡的光亮将海滩映出少许轮廓。 一艘小艇神不知鬼不觉的靠了岸,昏暗中一个纤细的人影踏上了小岛。 他穿着宽大的连帽外套,帽子将眼眉遮住,只露出一小部分脸,淡薄的嘴唇血色正浓,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他手中拎着一个袋子,看起来并不算很沉,一只手就可以轻易的将其提起来。 那人毫不犹豫的转身上岸,身后的小艇随着海浪逐渐向大海深处飘去,很快便在大浪的席卷下消失不见。 他远远的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别墅,不禁冷哼一声,刻意的多走了一段路绕开别墅,没过多久,他便熟练的来到了小岛后面的树林中。 也许是很久没有来,他皱着眉四下打量着,“明明是在这里,怎么没有了?”他不解自语道,索性将袋子扔到地上,人如一条蛇般身手灵活,转眼便攀爬上了身边的一棵大树。 他跨坐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一手握紧,一手拨开树叶向下扫视而去,翻过一片小山包,一座华丽大气的坟墓静静的坐落在草丛中。 他不禁得意的笑了笑,顺着大树刺溜的滑了下来,拎起地上的袋子,向着坟墓的方向快跑而去。 这座坟墓,被人打理得十分整洁,尽管坐落在海岛上的树林里,坟墓周围却一丝杂草也没有,圆弧形的坟墓上几乎一尘不染,可以看得出家属的用心与关切。 坟墓前,他没有一丝畏惧敬意,而是一脸的不屑与嘲讽,“孔意松,哥哥我来看你了,你在这里一躺也十几年,该起来透透气了,你妈也挺有意思,把你自己埋在这,她却在外面发骚勾人,日子过的多潇洒,你怨不怨她?我不知道你怎么想,但是弟弟,今天我要你帮个忙,如果多有得罪,你可别怪到我的身上,你去找她,我妈。” 他说完拉开袋子的拉链,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明晃晃的镐头,两截铁质的镐头柄被他快速的拼接在一起,安插在镐头上。 他挑了挑眉,走到坟墓前二话不说,用力的抡起铁镐便砸去,咣,咣,一下,两下,坟墓上的水泥开始碎裂,乌烟瘴气的渣滓崩的到处都是,他丝毫不在意,一下猛过一下。 夜已深,镐头砸在水泥上的声音格外的突兀,可是这里距离别墅很远,私人岛屿的最深处无人巡逻,所以他才能肆意的行动着。 短短的一段时间之后,坟墓被抛开了一个大口子,足以容纳一个人侧身进入。 他从袋子里拿出一只早已蒙住头的手电筒,打开之后只有微弱的光,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他一手镐头,一手电筒,侧身入了墓中,浅浅几下,便发现了一具早已化为白骨的尸体。 白骨看起来不大,似乎并未成年,所有的血肉早已与泥土混为一块,尸骨在谧静漆黑的夜里看起来有些渗人。 可是他却丝毫不以为意,反而一脸浅笑蹲了下来,用手指弹了一下骷髅头,道:“好久不见啊,小意松。” 他用铁镐将深陷在泥土中的尸骨完完全全的刨了出来,毫不避讳的拖到了墓外,一股脑的扔在了地上。 在地上埋久了的骨头,禁不起折腾,被他一扯一拽,很快断成了几部分。 “正好,不用我动手拆了。”他将尸骨胡乱的塞到了那个大袋子里,重新拉上拉锁,这才坐了下来稍事休息。 “意松,你别怪哥哥心狠,你要是有怨气就去找你妈吧,谁叫她那么偏心,让我不痛快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轮到她尝尝这个滋味了。” 他的身影很快隐匿于夜色中…… 无情的水泥将整个地下入口封得死死的,不露一丝痕迹,抹平的墙壁上,水泥尚未干固,便被重新粉刷上了涂料,再挂上了一副传世画作。 李管家站在画的前面久久没有动,可惜啊,好好的年轻人,就这样被封死在里面了,恐怕再出来的时候,只能是一对腐烂的尸身了。 “伍成然会在这里?”孔子望看着眼前静谧的走廊,有些怀疑。 鹿游似乎并没有被这份难得的优雅简洁环境所困扰,他拍了拍孔子望的肩,安抚道:“别担心,他不会有事的。” 走廊上没有监控,一个守卫的人影也没有,每隔几步便会有一盏小灯,发出温煦柔和的浅黄色光,但就是这样的感觉,却让孔子望有些望而却步。 到底这里有什么?父亲严厉的话语在耳边回响,他皱着眉向前有去。 走廊两边的房间门全部紧紧锁着,二人试了几次,都没能打开房门,也无从得知里面是什么样子,更不知道伍成然在哪。 孔子望走在前面,不断仔细聆听着,试图获得任何不寻常的声音。 踩在松软的地毯上,听不到脚步声,自从进了别墅一直和他并肩前行的鹿游,意外的走在了他身后 孔子望回头看过去,却微微一怔,鹿游正跟在他身后,悄悄的望着他,目光接触的一瞬间,深邃的眸子中似乎多了一抹躲闪与慌乱。 “怎么了?” “没什么,走吧,我们最好快一点。”鹿游的慌乱一闪即逝。 仓库地下,伍成然和贰条跌落而下,顺着陡峭的土坡不断的翻滚,磕在凸起的石头上,贰条一阵的哀嚎惨叫。 终于,二人似乎到了坡底,贰条哎呦的哼哼着,半天没有起身,他蹬了瞪腿,没断,又活动了几下手臂,除了酸疼之外并没有大碍,“卧槽,老子真是厉害,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竟然没事,伍……” 他忽然坐了起来,想到伍成然半天没有出声,不禁心里一紧,惊恐喊道:“宝贝儿,你在哪?宝……” “你恶心谁呢?谁是你宝贝!你个大老爷们要点脸行吗。”伍成然淡漠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一如既往的不耐烦。 贰条顿觉一块石头落地,伍成然的态度自然是影响不到他,嘿,老子就喜欢你傲娇的样子。 四周伸手不见五指,一丝一毫光亮也没有,以至于贰条习惯了一段时间,依旧什么也看不到。 他循着声音匍匐到了伍成然身旁,伸手便摸去:“宝贝儿,你伤没伤到?让我看看。” 手还没触及到他,伍成然抬手狠狠打开道:“你脸皮怎么这么厚?一转眼就忘了我们是怎么掉下来的?” 贰条瞬间哑了,黑暗中他半天没有吭声,他看不清伍成然的表情,只能听到他浅浅平稳的呼吸声。 “如果我不说,你真的会扣动扳机死在我面前?”贰条低声问道,语气微微有些沉重。 “会!” “在你心里,我比不上一个刚刚认识没几天的孔子望?” “比不上,你是我什么人?” “我是你什么人?”黑暗中,贰条苦笑了一声,再也说不出别的。 自己对伍成然的心意,他这么多年来想必都知道,虽然一直没有挑明,至少自己可以肯定,在他高冷傲娇的心里,是有那么一丝位置的,可直到这一刻才发现,原来自己比不过萍水相逢的孔子望,他可以让他连命也不要了。 “你哭了?”伍成然声音略微提高了几分问道。 听他这么一问,贰条才发现温热的泪顺着脸颊滑下,他恨自己不争气,胡乱的抹了一把脸:“找出口吧,尽快找到他们两个。” “过来!” “嗯?”贰条没懂伍成然的意思,下意识的应了一声。 下一刻,伍成然有力的臂膀忽然揽住了他的脖子,温热的唇随之吻了过来,落在他冰凉的唇瓣上,浅浅的吸允着。 贰条脑子瞬间嗡的一声,短暂的几秒惊得他差点忘记了呼吸,伍成然竟然在吻他…… 贰条激动得身子微微有些发颤,等到清醒过来,那浅浅的一吻早已结束。 令人心醉的温度还残留在唇边,贰条呼吸急促,他哑着嗓子道:“宝贝儿,你……” “大老爷们哭,真丢人,你别多想,亲你也只不过是哄你。”伍成然恢复了平日的淡漠,似乎刚才那一吻与他无关。 黑暗中贰条开心的笑了,哄人有这么哄的?我懂。 第52章 又有人上蛮岛,是谁? 贰条还沉浸在伍成然那一吻的时候,伍成然早已站起身,不知从哪里弄到了一只打火机,呲的一声点燃。 黑暗中骤然出现的光线,让贰条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半天才适应过来,他看到伍成然站在自己身前,正一动不动的望着不远处。 贰条呲牙咧嘴的站起身,从上面翻滚而下,让他身上多处撞伤,只要微微一动,就痛得要命。 与自己的一身伤痛相比,他更担心伍成然的安危,虽然刚才那一吻,很好的说明了他没有事,可贰条还是不放心。 他走到伍成然身边,扯了扯他衣角,问道:“有没有摔到?哪里痛吗?我给你看看。” 伍成然没有吭声,也没有动。 贰条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反常,继续说道:“我的天,这是什么鬼地方?地下仓库的地下?你什么时候弄的打火机,我怎么不知……” “闭眼睛。”伍成然淡漠的声音中透出一丝惊慌。 “啊?闭眼睛干什么?这够黑了啊。”贰条不解的嘟囔着,借着打火机微弱的光芒,顺势向前一看,整个人顿时汗毛竖起,如果不是极力抑制,他几乎要跳起来狂喊。 火苗跳动着,狰狞的映在远处的墙上,暗影中数不清的阴森白骨七零八落的扑散在地上。 “啊!!!”贰条心中的恐惧再也不受控制冲脱而出,他一把扯住伍成然的手臂,躲在他身后心绪难平:“什么鬼!尼玛,这么多骷髅啊,救命啊。” 伍成然用力的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冷冷道:“别喊了,没人能听到,死人你刚才在上面不是见过吗?” “我的天呐,死人我见过没错,那也是情急之下保命瞬间发生的事儿,这,这骷髅得有几十个?万人坑啊!”贰条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脸皮在不停的跳,抽抽个没完。 “完了,完了,宝贝儿啊,咱俩出不去了,你想想啊这鬼地方有这么多尸体,烂都烂成骨头了,肯定是困在这里活活饿死的,上面那么高,靠咱们俩的力量肯定怕不上去,关押你的仓库本身就在地下,这里是地下的地下,哎呦,我的天呐,简直是地狱,完了完了。” 伍成然不耐烦的哼了一声,虽然眼前的景象也让他吓了一跳,但是很快他便镇静下来,最初的慌张也并非恐惧,吃惊而已,在意大利摸爬滚打什么没有经历过? 他俯身在地上捡起一个残破的木棍,打火机放在上面,尝试了几次之后,木棍终于着了起来。 视线瞬间清晰起来,巨大宽阔的空间被照亮了许多,眼前的景象再次超出了二人的意料。 地下的整个空间特别的大,像一个未经开采的山洞般崎岖不平,远远的向黑暗中延伸而去,看不到尽头。 二人所在的位置,应该就在仓库下方不远处,除了脚下几米处稍微整洁有落脚点,其余地面纵横交错堆放了数十具尸骨。 大部分尸骨还算完整,个别身上还有残破的衣物,还有一些便是残肢不全,不知什么部位的骨头横七竖八的散落在地。 伍成然的脸上再也见不到一丝慌乱,似乎那份冷静浑然天成,他向前走了几步,蹲在地上翻动着尸骨:“死了很久了,你别怕,有我在。” 伍成然的话透着一丝少有的温柔,飘乎乎的入了炸毛君贰条的耳朵,贰条受伤急需安慰的小心脏顿时跳得平稳了下来。 “咱们快找出口吧,鹿游安排好的船应该到了,再不出去恐怕没机会离开这个狗屁岛了。” 伍成然没有回头,贰条站在他身后看不到他的表情。 他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夹杂着淡淡的失落道:“出不去了,等死吧。” “啊?”贰条一惊。 “宝贝儿,我还不想死啊,我是来ds岛救你回去的,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我死了你也得活着回意大利。” 伍成然站起身,英俊的侧脸在火光中忽明忽昧,他轻叹一声道:“这些人都没有明显的外伤,大部分都是活着被扔下来的,猜得没错的话,困在这里出不去,饿死的。” 贰条一听瞬间咽了一下口水,伍成然这么一提,他还真觉得饿了。 “这鬼地方这么大,我们顺着路向里面走走看吧,万一……” “贰条。”伍成然忽然喊着他的名字,低沉沙哑。 “嗯?” “出不去了。” 伍成然高高举起火把,示意贰条向上看。 火苗跳跃下,无边的黑暗在头顶蔓延不见尽头。 “没有外力的帮助,我们不可能从原路返回。”说完,伍成然将手里的火把狠狠的向远处扔了过去,火把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映亮了一大片空间。 贰条惊讶的发现自己和伍成然的身影出现在远处。 “卧槽,有鬼!” “这是上哪有什么鬼!那是你自己的影子,这根本没有通向远处的路,不过是面镜子罢了,不信你自己去看。” “搞什么?”贰条嘟囔着,半信半疑的跑了过去。 三十几米远的距离并没有花费他多少时间,贰条愣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伍成然喊他回来。 “谢均是个变态吧,那么多镜子拼成一面墙,辟邪?”贰条显然有些垂头丧气,他挑了个稍微能落脚的地方,一屁股坐了下去。 “有可能不是谢均做的,岛不是他的,他也没有能力,更何况我们掉下来的地方入口那么小,这么大这么多块镜子根本运送不下来。”伍成然不以为意的说道,最初的慌乱早已消散的无影无踪。 “先有的这里,再有的上面仓库?”贰条问道。 “也许吧,无所谓了,反正你我出不去了。” “别,别介啊,鹿游会来救我们的。” “他?他能自保全身而退就已经是奇迹了……”一提到鹿游,伍成然微微皱起了眉头,孔子望现在怎么样了?他不敢想。 午夜两点半,一艘满载不明物体的小艇悄然出现在距离ds岛几十海里的地方,修长挺拔的身影出现在艇上,在穿好潜水服背上氧气瓶之后,纵身跃海中。 几十分钟之后,人影轻松的上了ds岛,在岸边不起眼的隐蔽处稍势休息之后,他熟练地脱掉潜水服,帅气的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别墅地下,孔子望和鹿游找遍了所有走廊,随机踹开几间房门,但却一无所获。 那些房间整洁得一尘不染,根本不像多年无人打理,房间内的摆设都很简单,古朴典雅,静谧的又有些可怕。 一个人没有,一点声音也没有,伍成然根本不可能被关押在这里。 可是,这里又有什么玄机,让父亲看护得如此严密?孔子望眉头紧锁,心情愈发沉重。 更令他有些不安的是,自从来到地下这层,鹿游便开始有些心不在焉…… 终于,在检查了一圈之后,孔子望猛然转身将鹿游压倒在墙上,禁锢于自己双臂间,低声问道:“你想说什么?” 一路上,鹿游几番欲言又止看在孔子望眼里,却敲击在心上,他怎么了? 第53章 为什么要骗我 鹿游被孔子望禁锢在臂弯中,几欲挣脱。孔子望眼中带着质疑,追问道:“你有什么瞒着我?趁现在伍成然下落不明,这里又只有咱们两个,直接说吧,吞吞吐吐的不是你的风格。” 鹿游垂眼沉默,光线透过浓密的睫毛映在他俊美的脸上,看不到情绪的波动。 再抬眼之时,所有的犹豫不定消失殆尽,他嘴角微扬淡笑道:“在你面前,我始终做不到淡定不着痕迹,你的直觉是对的,我的确有事瞒着你。” 孔子望眉头微微一皱,心猛然抽痛了一下,彷徨不定的不安逐渐扩大,这个静谧的地下让他感到强烈的不自在,更加没有想到的是,鹿游竟然有事瞒着他…… “你跟我来,有东西要给你看。”鹿游示意他放手。 孔子望疑惑的放下了手臂,鹿游牵起他的手,拉着他向走廊深处走去。 鹿游的手冰凉,认识他这么久,孔子望从来没觉得一个人的手可以这么凉。 孔子望沉默着没有出声,对伍成然的担心已化为复杂的情绪,混乱,脑子里的确十分混乱。 鹿游拉着孔子望走到一扇不起眼的小门前停了下来,小门不高,一米五左右,没有门把手,没有窗子,如果不仔细看,它几乎与墙壁混为一体,同样是淡淡的绿色碎花图案。 鹿游转过身忽然拥抱住孔子望,他靠在他耳边轻轻耳语道:“孔子望,认识你这么久,在一起这么久,我还没听过你说一句爱我,我想听,你说给我吧。” 孔子望微微一颤,鹿游的手臂将他搂得很紧,似乎怕一松手自己就会消失在他眼前一样。 孔子望忍不住笑了,他轻轻拍了拍鹿游的背,低声道:“干嘛像个孩子,你到底做了什么坏事怕成这样?这不是你的风格,没事说吧,我不会怪你的。” “你先说爱我。” 光线朦胧的狭长走廊上,鹿游和孔子望修长的身影静止相拥,没有缠棉的*,没有悱恻的动作,有的只是鹿游的不舍和孔子望的未觉察。 “你觉得我不爱你?”孔子望柔声问道。 “不是,我知道你爱我。” “那怎么还像贰条一样,非要人说?两个大男人说这个,不奇怪?” “不奇怪,你说啊,我想听。” “现在不想说……”孔子望摇头道,心里不详的感觉再次扩大。 鹿游没有动,也没有出声,但孔子望却明显的感觉到了他的失落。鹿游将头靠在孔子望肩头,轻声叹了一下。 “好了,伍成然没在这的话,我们快点上去吧,被谢均发现的话不好交代。”孔子望稍微用力,想脱离鹿游的拥抱。 “孔谕浩,我爱你。”鹿游的手臂没有放松,依旧死死的抱着孔子望。 突如其来的名字,让孔子望心里一震,是多久没有用过这个本名了,这个父亲赐予的本名又给自己带来了多少曲折和磨难。 又是这个身份,跟鹿游的父亲,自己的母亲有过多少想忘也忘不掉的折磨回忆? 孔子望忍不住自嘲哼笑:“等一切都结束了,我就去改名字,孔子望挺好的,你是诗人陆游,我是孔子大圣贤,多配啊。” “你爱我吗?”鹿游依旧坚持。 “爱。” “那说给我听。” “为什么非要现在听?你怕以后听不到了?”孔子望半开玩笑道。 鹿游心里猛然一颤,在孔子望耳边呢喃道:“万一回不去,还真有可能听不到,所以想现在就听你亲口说出来。” “别胡思乱想了,会没事的。那句话留到结婚的时候再对你说,别急。”孔子望轻轻摩挲着鹿游的发丝,温柔的说道。 “结婚?” “怎么?你不愿意?” “你要跟我结婚?”鹿游声音颤抖,他闭上了眼睛。 “活着出去,就拖你去美国结婚。” “好……”,鹿游深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孔子望,对不起。”话音未落,他猛的举起手中的针筒,向孔子望肩头刺去。 孔子望瞬间一惊,肩头传来的刺痛让他不禁微微一缩,顺势用力推开了鹿游,还来不及抬头看清鹿游的脸,眼前的视线便模糊起来,天旋地转,站立不稳。 他跌跌撞撞上前想要抓住鹿游的胳膊,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身体不受控制,鹿游的身影在眼前,却无论如何也触及不到。 隐约间,刀子划过十指,冰凉的刺痛传来,血好像在流下。孔子望几乎要跌倒在地,有人在背后用力的拖起他,将他的流血的双手放到了门边隐藏在墙内的仪器上,几声扫描声响过后,小门应声而开。 孔子望脚下无力再也坚持不住,整个人顺势跌入门内,意识残存,他努力的睁大眼睛,想要看清眼前的景象。 房间内的一切深深的映在脑海中,他瞬间明白了将要发生的事情。 孔子望无力的闭上了眼睛,最后一丝希望寄托在那个所爱的人身上:“鹿游,拜托你不能这样做!不能……我不会原谅你的。” 小门内,是一间宽敞的房间,与外面的干净整洁相比,这里似乎经年无人打理,到处不满了厚厚的灰尘,古旧的味道扑面而至。 房间的尽头,一个黑色的密码箱静静的摆放在那里,出此之外,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都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笑意正浓,一双水波荡漾的大眼,似乎在打量着每一个人,女人从二十几岁到四十岁,不同阶段的照片都完好无损的保存在房间内。 每张照片上,都有一个不怒自威的男人。男人虽然气势咄咄逼人,可望向怀中女人的眼神,却温柔似水。 鹿游眉头紧锁,他猛的一挥手,将桌上的照片狠狠的摔落到地上,相架碎了满地,他捡起其中一张,将照片从中一撕为二,男人的那半被他举在眼前,牙缝中冷冷挤出狠话:“爸,帮你这次之后,你我再我任何关系,欠你的我都还清了,各自安好吧,——可是欠他的,我这辈子无论如何也换不清了。” 他看了一眼躺在地毯上一动不动的孔子望,长叹一口气之后,毫不犹豫的走向保险箱。 保险箱意料之内的没有锁,轻轻一用力,门便被打开。鹿游沉着脸从里面拿出一张光盘和几封泛黄的信件,放入了外套口袋。 又将室内的照片从相架中逐一拆卸,他走到卫生间,将照片扔到洗手池中,逐一点燃。 火势越来越旺,鹿游扶起依旧毫无意识的孔子望,不慌不忙的向来时的地下入口走去。 火苗从卫生间窜出,房间很快遍布大火,浓烟滚滚。走廊上的房间,一个接一个的过火。 对于出口被封,鹿游一点也不意外,他将孔子望平放在地,口鼻上遮盖了自己浸湿的t恤来抵挡浓烟的侵袭。 很快浓烟遍布,火势虽然暂时没有烧过来,但电力已经不稳,走廊中的灯光断断续续,劈里啪啦的响着。 鹿游一言不发的靠在墙上,沉着冷静,不时的咳嗽着。耳边已经隐约传来楼上狂想的警铃声。谢均,你想把我困死在这里,还不是时候。 入口封了,等于救火的唯一通道也封了,不想别墅被烧毁烧塌,重新打开入口救火是唯一的途径。 楼上别墅内已乱做一团,沉睡中的邬凌薇被警报声吵醒,她不悦的半睁开眼,推了一把谢均说道:“哎,着火了?你快派人看看。” 谢均瞬间便明白了怎么回事,他安慰道:“别急,我现在去看看,你继续睡吧。”他冷着脸从房内出来,李管家早已等在门口,一见他赶忙凑上前小声说道:“谢先生,地下不知道为什么会失火,他们两个还在下面,咱们救还是不救?” 谢均脸色青白,牙咬得直作响:“救,为什么不救,不救烧塌了,别墅也完了,慕游这个混蛋!!”他见李管家愣着没动,抬腿就是一脚:“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救火。” 李管家被踹了个趔趄,年纪大了,被谢均这么一踢,差点没要了老命,却也不敢反抗,他赶忙点头道:“是是,我这就去。” 未几,尚未完全干透的水泥墙壁被人用力的凿开,外面的光亮与狰狞呼啸而出的浓烟瞬间便碰撞在一起。 外面的人提着灭火工具争先闯入,一时间嘈杂声不断。鹿游不屑的冷哼一声,扶起昏睡的孔子望向外走去。 大厅中,谢均一脸阴沉站在那里,鹿游扶着孔子望与他擦肩而过。 “慕游,相信我,地下那里比这上面安全得多,至少,他在那里会多活几天。”谢均的声音自鹿游身后响起,冷得让人毛骨悚然。 鹿游听出他话里有话,瞬间停下了脚步,目光凌厉望向谢均:“什么意思?” “我若是你,现在立刻带着他回房,没有事情不要出来,天一亮就立刻滚开。”谢均一伸手:“拿来!” “伍成然在哪?他和我朋友离开这里了吗?”鹿游冷冷的问道。 谢均撇了撇嘴,眼中尽是不屑:“他们的死活我不关心,劝你也别多事,东西快点拿来,不然你和他谁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正说着,楼梯上面忽然传来女人慵懒的声音:“谢均,你在下面干什么呢?火灭了让他们处理就好了,快回来陪我啊。” 谢均瞬间脸色变了变,低声对鹿游说:“快,带着他躲到里面去。” 他一指里面的房间,用力推了一把鹿游。 第54章 不能见人的秘密 鹿游站在原地没有动,不远处李管家的声音赫然传来:“夫人,您怎么下来了?这里烟雾大,请您快回房吧。” “夫人……”鹿游惊诧的望了谢均一眼,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邬凌薇在ds岛!而且就在转角的楼梯上,几乎下一秒就可以见到她的人。 多年之前,孔意松在岛上去世之后,邬凌薇就再也没有来过这里,正是因为确定这一点,他才放心的带着孔子望重返这里。 如果被邬凌薇看到孔子望,想都不用想,肯定无法活着离开这里。 他瞪了谢均一眼,二话不说将光盘交给了谢均,快速的转身扶着孔子望快速的向里面的房间走去。 邬凌薇还是走下了楼梯,她狐疑的看着谢均和微微颤抖的李管家,眼角余光中,她看到鹿游的身影进了房间。 “你怎么把他放出来了?不是封了入口嘛!”邬凌薇一边咳嗽着,一边想跟去鹿游的房间。 “算了,既然出来了就别计较了,他来ds岛也只不过是为了救伍成然,我已经限令他天亮离开了。”谢均搂过邬凌薇,带着她朝楼上走去,他意味深长的瞥了李管家一眼,李管家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房间内,鹿游将孔子望轻轻的放在床上,他依旧沉睡的面庞格外宁静,可在鹿游的眼中,那阳光的眉宇间,似乎多了一丝陌生。 天一亮,很多事情都要改变,等你醒来的时候,会以什么样的情绪来面对我? 鹿游心烦意乱,更担心邬凌薇会随时闯进来,他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邬凌薇似乎没有过来,紧张的心稍微松了一口气。 邬凌薇刚刚走上二楼,一个守卫跌跌撞撞的冲进了别墅,惊慌的对着她大声嚷着:“夫人,夫人,不好了,死,死了。” 邬凌薇身子一晃,瞬间停下了脚步,这样报丧似的哭嚎让她心里猛然一沉,多年前的那一幕再次浮现在脑海。她皱起眉头,恶狠狠的向下望去,厉声道:“你家死人了吗?喊什么喊!” 谢均瞪了守卫一眼,示意他稳定情绪。 “夫人,钱川和palm他们几个都,都死了。”守卫魂不守舍的说道。 邬凌薇微微一怔,转瞬间嘴角便扬起不屑的笑意:“一群废物,我就知道那家伙没那么容易对付。” “伍成然?”谢均在邬凌薇耳边低声问道。 “除了他还能有谁?他们那一代人中,只有他有点意思。”邬凌薇眼中的赞许一闪即逝,她问向守卫:“伍成然人呢?” “夫人,仓库的大门被人从里面锁住了,我们费了好大力气把门拆了下来,这才发现钱川他们全都中枪死了,那个人不见了。” “中枪?人不见了?”邬凌薇甩开谢均的手,向楼下的守卫走去。 “你说他们是中枪死的?” “是的夫人,全部一枪毙命,死的,尸体已经抬出来了,暂时摆放在仓库门前,您要不要去过目?” 清脆的耳光想过,守卫被狠狠打得侧过脸去,五个清晰的指印出现在他脸上。 “我去看死人,我去看死人干嘛!你脑子是不是有病,这还需要我过目?”邬凌薇怒不可遏,瞪着大眼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他人呢?在这岛上难道还能长出翅膀飞了?” “夫人,人我们找过了,的确没有,不知道躲到哪里还是离开岛了。” “白养了你们这群废物,大活人竟然能丢了!”邬凌薇一改平时妖娆的模样,青筋暴跳像泼妇一样凄厉的叫着。 李管家忽然从休息室中小跑了出来,他一脸严肃,在邬凌薇和谢均近前小声的说道:“刚刚岛边巡逻的守卫说,有一艘小艇快速的驶离了ds岛,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追赶,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接走了伍成然。” 邬凌薇几乎有些抓狂,她一把揪住李管家的衣领,几乎指上他的鼻尖,怒斥道:“我们孔家怎么养了一群废……” 谢均一听孔家二字,眼底瞬间划过一抹寒意,他伸手阻止了邬凌薇粗暴的动作,说道:“李管家年纪大了,这件事不怪他,你冷静一下。” 他手上力道很大,硬生生的将邬凌薇的手从李管家衣领上扯了下来。一时间,所有人都静了下来,紧张的注视着僵在楼梯上的二人。 邬凌薇先是愣了一下,很快她便咯咯的笑了起来,她拍了拍谢均的肩头,满是深意的说道:“怎么,你是有力没处使是吗?一会跟我回房让你随意的发挥就是了。” 她这么一说,气氛瞬间缓和了起来,那话中的意思,但凡是个成年人都懂,更何况如此一说,便把谢均的身份和作用毫无掩饰的提点了出来,明里暗里都在说,你谢均也不过是沦为我所用的人罢了。 谢均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很快便哈哈大笑,他搂着邬凌薇道:“既然这样,伍成然走就走吧,原本你也没打算杀他,不是嘛,就是到手的肥肉跑了,你觉得可惜嘛。” 邬凌薇皮笑肉不笑的应了他一声,便一甩手扭着胯上了楼。 高八度的嗓音透过走廊飘入了鹿游的耳朵,他顿时长出一口气,李管家所说的那艘小艇,应该就是他事先安排好接应贰条和伍成然的,如果没有差错的话,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安全的回到码头休整。 他不知道的是,贰条和伍成然被困在地下深洞中,已经无法逃出。 鹿游将孔子望安顿好之后,锁上了房门,李管家似乎得到了谢均的吩咐,守在了门口,他一见鹿游走了出来,赶忙低声道:“慕先生,天亮之前您还是在房内休息为好……” 鹿游淡淡一笑,礼貌答道:“李管家,你放心我不会乱走,刚才在地下熏得头脑有些发昏,我想去海边走一走。” “这……”李管家面露难色。 “他拜托你了,他会一直睡着,短时间内不会醒,只要却被他不被邬…”话还没说完,李管家打断道:“先生,我明白,如果您坚持的话请便吧。” 鹿游点头,大步向海边暗礁走去。 在确定四下无人监视之后,他快速的打开暗礁密室的小门,俯身钻了进去。 在这里,有登岛之前和孔子望藏好的旅行袋,黑暗中,他耳边忽然响起了孔子望轻快的语调:“我小时候有好玩的东西,都会藏到这里,就连我爸爸都不知道这岛上还有这样一个秘密小金库。” “你这小金库太简陋了,连灯都没有。” “要灯干嘛?这么小的地方,闭眼睛也摸得清楚了。” 鹿游闭上了眼睛,温热的眼泪自眼角滑落。在那个被尘封数年的房间内,那无数照片上的中年男人,是自己数次想断绝关系却依然牵扯不断的的父亲,那些照片,是他与孔子望母亲偷情的留念。 十几年前,流言蜚语一夜间传遍了整个上流社会,富可敌国的孔氏船业家族继承人孔鑫凡的夫人与慕家一代长子暗中偷情幽会,无数次被人撞到二人在一起出双入对。 孔鑫凡不仅没有质问责骂妻子,反而呵护有加,更斥重金为妻儿买下ds岛,尽享奢华。 然后,孔夫人并没有因此感恩收敛,反而更加肆无忌惮的与慕家长子厮混缠棉,二人不顾众人的眼光,尽情的在全世界游玩度假,那些尘封的照片,也是在此时拍下的。 鹿游一直以为自己父亲的出轨始于中年时期,可在那些照片中,他看到了年轻帅气的父亲和满是少女气息的孔夫人。 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有原因,两人的出轨并非偶然。 父亲与孔夫人自由的生活,在一次偷拍中嘎然而止,不知是谁,暗中拍下了二人交好的视频,邮寄给了孔鑫凡,以此作要挟。 要挟的内容外人无从所知,但那散播漫天的桃色新闻,震惊了整个上流社会金融圈,成为茶余饭后的笑柄。 孔鑫凡默默的接受了偷拍者的条件,但也由此震怒,他将夫人禁足于ds岛上,切断了她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包括慕家长子。 夫人没有辩解,没有反抗,独自静静的生活在ds岛上,她将自己多年来与慕家长子的照片认认真真的摆满了地下的小房间内,终日足不出户,对着照片一坐就是一天。 许久不曾上岛的孔鑫凡,原以为妻子会有所悔悟,可是在发现妻子的秘密之后,男人的尊严还是使得他震怒。 他派人封了通往地下那层的入口,禁止任何人靠近,于此同时,被封在那里的还有孔夫人。 无人知道,一日三餐是如何送到的,也无人知道孔夫人是如何熬过一个又一个孤寂不见天日的夜晚。 出乎意料的是,与执着的孔夫人相比,慕家长子似乎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依旧风光无限的带着发妻风光无限的出席各种场合。 鹿游不知道十几岁的孔子望,当时是什么样的心情,他知道自己却拼了命的想摆脱这丑陋不堪的一切。然而,同样只有十几岁的自己能做的实在有限。 一切不堪的往事,在ds岛的聚会上嘎然截止。 孔鑫凡不知出于何种目的,在一年之后,突然邀请各界名流,前往ds岛聚会。 虽然路途遥远,但是孔氏船业的邀请无人拂面,有头有脸的上流社会名流纷纷携着家眷前来赴宴。 当然,也包括慕家长子。 一直被禁足于地下小房间的孔夫人,被重新放了出来,她任由孔鑫凡摆布着认真的梳洗装扮,直到参加晚宴前的那一刻,她都不曾被告知慕家长子也会前来。 在这个宴会上,孔子望和弟弟最后一次见到了自己想念多时的母亲,只是还没被允许靠近,孔夫人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从慕家长子的身边一跃而下,跌入泳池中殒命。 她没有留下只言片语,甚至没有多看两个儿子一眼。 据说,慕家长子只对她说了三句话,什么样的内容,除了当事人之外,其他人无从而知。 宽敞大气的泳池内,一反常态的没有水…… 孔鑫凡似乎对妻子的死并没有过于惊讶,他在现场沉着冷静的表现,让众人在多年之后,依旧私语不断。 那次聚会,鹿游并没有前往,这发生的种种,他从伍成然那里认真的听了来。 偷情的女人死了,十几岁的他甚至为此欢呼开心过,他却不曾想过,为什么女人会决绝的跃下求死。 他更不知道,孔夫人的死又给两个未成年的孩子带来什么样的磨难。 第55章 幼子的意外之死 孔夫人去世并没有给孔鑫凡带来多少悲痛,没多久他便很快再婚,再婚的对象是一位离异带着两个孩子的单亲妈妈,虽然不是什么黄花大姑娘,也没有显赫的家世,不过,这位单亲妈妈可不简单,据说两人认识不过短短两个月,便举行了订婚仪式,那时,孔子望的母亲去世还不足百日。 见过这第二位孔夫人的嘉宾都赞不绝口,她不仅年轻貌美,为人处世更是八面玲珑,察言观色的功夫更是了得,一张小嘴甜极了,只要她在孔鑫凡面前赞赏几句,基本没有办不成的事。 一时间流言漫天,都说这位新夫人为了搭上有钱人,抛夫弃子连夜离婚,而孔鑫凡沉迷于美色,不顾众人异样的眼光,坚持娶了她--邬凌薇。 孔鑫凡旧日里,对孔谕浩和孔谕歆,也就是孔子望兄弟两个疼爱有加,就算新欢进门,也没有让兄弟两个受过一丝委屈。 十岁出头的孔子望,对于母亲的死还不是特别明白,没人告诉他母亲为什么会自杀,也没人告诉他母亲和慕家长子的关系,尽管如此,他还是从佣人背后的议论中对偷情事件有了一知半解。 可他还是相信母亲不会做出对比起家人的事情,他想知道更多,想做的更多,但却没有人可以帮他。 美好总会逝去,无忧无虑的日子也不会延续太久。盛大的婚礼过后不久,喜讯传来,邬凌薇怀孕了。 孔鑫凡激动万分,孔家又添新丁,一个活泼可爱的男孩--孔意松。 鹿游还记得,在自家宽敞的客厅中,父亲接到了孩子百日宴会的邀请,挂断电话之后,父亲掀翻了桌椅,杂碎了很多名贵摆设,怒火一直发泄了很久,才逐渐平静下来。 对此,鹿游的母亲没有一丝惊讶,没多久,她便移民去了美国,除了偶尔跟慕栩和鹿游通话之外,与慕家再无瓜葛。 原本日子可以这样过下去,孔子望两兄弟可以在父亲的关爱下,在丰富的物质基础支持下,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事与愿违。 自打孔意松出生以来,邬凌薇似乎格外的喜欢ds岛,一年中她都要带着孩子在岛上度过几个月的时光。 原本ds岛是孔鑫凡送给孔子望的,邬凌薇的频繁出现,似乎悄无声息的剥夺了岛主人的权利。 原配孔夫人自尽身亡的别墅泳池早已被填平,改造成了空场,清新别致的小岛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忧郁压抑,如果没人提及,无人能想到这里曾经夺走了一个鲜活的生命。 孔子望对此并无不满,也几乎不与她同时出现在岛上,邬凌薇身为继母,面子上对他兄弟二人也是十分亲热,照顾有佳,让孔鑫凡看在眼里,满意在心上,总体来说也算得上相安无事。 孔意松两岁的时候,邬凌薇对孔鑫凡撒娇说,在家里天天守着孩子衰老的太快,想让他给自己一份工作,这样打发时间会快一些。 虽然嘴上说是找分工作,孔家夫人又岂能去别人家打工,话里话外的意思,孔鑫凡还是懂得,当然,他也十分愿意--没多久,孔氏家族旗下的一间百货商场和一家六星级酒店划分给了邬凌薇管理。 邬凌薇从离异的单亲妈妈到孔夫人再到呼风唤雨的董事长,似乎并没有多久,与逛街spa相比,这个女人更加乐忠于权势带来的乐趣。 邬凌薇在孔鑫凡面前向来小鸟依人,可是在佣人和职员面前,却是另一番冰冷的嘴脸,一句话,一个词不顺耳,就能轻易的点燃她的怒火。 在她面前,所有人都要战战兢兢,毕恭毕敬。 邬凌薇除了权势和金钱,最在乎的就是宝贝儿子孔意松。他是孔鑫凡的种儿,这点毋庸置疑。 邬凌薇宠儿子,几乎要宠上了天,只要孔意松张口要的,她一定全力满足,孔意松不喜欢的东西,她就会立即毁掉,即使再昂贵,也眼不眨一下,他不喜欢的人,她也不喜欢,不止不喜欢,还会面不改色的处理一下……ds岛就是一个神不知鬼不觉,再好不过的私人领地了。 孔鑫凡对此,也向来只是纵容的一笑。 与死去的孔夫人一起被遗忘的,还有邬凌薇的两个孩子,她鲜少提及他们的下落,也没有人敢问起,那两个人仿似不存在般,渐渐被遗忘。 邬凌薇忘没忘?无人可知。 那一年,孔意松五岁生日,孔鑫凡和邬凌薇二人广发邀请函,邀请各界名流前往ds岛为其庆生。 孔氏船业数一数二的财力和强大的声望,让无数人使劲浑身解数想要巴结,ds岛上为了迎接贵客,布置极为奢华,岛上彻夜灯火绚烂,艳丽的礼花连续放了几昼夜。 孔意松八岁了,说起话来奶声奶气,粉嫩嫩的小脸很可爱,虽然从小娇纵备受呵护,但是也不至于惹人嫌,毕竟完美的出身能赋予他相匹配的教养。 他生日那天,鹿游也在岛上。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传说中孔家最收宠爱的小儿子,也是最后一次见到他。 如此盛事,邬凌薇精心打扮,挎着孔鑫凡的手臂,趾高气扬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上流社会的宴席,自然少不了虚情假意的寒暄,邬凌薇鱼如得水,频繁的举起酒杯,穿梭在众人之间。 往往还没开口,那娇艳妩媚的脸庞便会扬起摄人心魄的笑容,让男性来宾甘愿沉沦在她的莺声细语中,女嘉宾虽然心里不悦,但也使出浑身解数极力巴结这位孔夫人。 灯红酒绿,夜色正浓之际,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呼传来,打破了这一盛大的酒宴。 贴身照顾孔意松的女佣菲比,面色惊恐,跌跌撞撞的冲进了宴会,不顾一切的扑倒邬凌薇近前,话也说不清:“夫人,不好了,小少爷坠海了。” 一语言毕,四下皆惊。 时至今日,鹿游依旧记得邬凌薇当时厉声尖叫的模样,她五官有些扭曲,几乎是咬着牙掐着菲比的脖子吼道:“意松在哪?他在哪?!” “他在崖边跟两位少爷玩捉迷藏,他,他们不让我靠近,等我听到呼救赶过去的时候,小少爷已经坠海了。” 顷刻间,宴会中乱成一团,邬凌薇提着礼服裙子,不顾一切的冲到了悬崖边。 说是悬崖,也不过是几块巨大的礁石自然风化垒砌而成,尽管如此,站在上面向下望去,海浪咆哮拍打的海岸,依旧会让人眩晕不已。 孔鑫凡带人随后赶到的时候,邬凌薇失魂落魄的坐在礁石上,一只手死死的抓着受惊吓的孔子望,不肯松手。 她充血的双眼,几乎狰狞而出,在见到孔鑫凡的那一刻,她缓缓咬牙吐出一句:“孔意松要是死了,我要他俩个陪葬。” 八岁的孔子息被吓得一直大哭,可是却无人能顾及到他,鹿游站在人群中,透过挡在眼前的身躯望过去,侧着脸的少年无助的任由女人撕扯咒骂着,不还手,也不挣脱。 那么一瞬间,他多想挺身而出去帮他。 喜事变悲剧,怕受牵连的宾客提早离开ds岛,留下来的也多半是看热闹和伺机讨好主人的。鹿游的父亲不知为何没有走,冷眼旁观看着发生的一切。 孔意松的尸体,在第三天的凌晨被打捞上了岸,唯一庆幸的是,他没有随着海浪被冲走。 原本活泼朝气的小脸,被海水浸泡的灰白,整个身体肿胀不堪,脸上似乎还残留着落海时的惊慌,让人不忍直视。 邬凌薇几近崩溃,孔鑫凡虽然痛失爱子,但理智尚存,他将孔子望兄弟拉到近前,询问事情发生的经过。 孔子望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他还没有开口,一旁的子息突然抢着开口:“爸爸对不去,弟弟是被我和哥哥不小心推下去的。”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就连孔子望也猛然抬起了头,稚嫩且苍白的脸庞,难以掩饰内疚和慌乱,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弟弟,赶忙摇头道:“不是的,他不是我们推下去的,那里太暗,他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话刚说完,邬凌薇便扑了上来,狠狠的将孔子息推倒在地,整个人像发了狂的母狮子一样,对着他又掐又咬,孔鑫凡在一旁冷冷的看着,没有上前阻止。 围在一旁的佣人守卫,更是恨不得立刻躲得远远的,直到邬凌薇双手掐住了孔子望的脖子,几乎要将这个十几岁的孩子活活掐背过气去,孔鑫凡才忍不住上前拉开她,低声安慰道:“准备后事吧,为难一个孩子算什么。” “他是孩子,我儿子就不是孩子,他都说了,是他们两个推下去的,连你也聋了吗?”邬凌薇往日在孔鑫凡面前千娇百媚,百依百顺,何曾有过如此顶撞的模样。 孔鑫凡身为孔氏船业的老大,又什么时候被人指着鼻子骂过,他抬手就抡了一个耳光,呵斥道:“他就算做了什么错事,也是我儿子,由不得你在这撒野!” 一巴掌彻底打醒了邬凌薇,疯狂的报复也悄无声息的开始…… 第56章 故人重逢之殇 邬凌薇坚持要把孔意松葬在岛上,孔鑫凡遂了她的心愿,在岛的深处选了一块幽静整洁的空地,为幼子超度后安葬。 在那之后发生了什么,鹿游不知道。 听说,只是听说,对于幼子的意外去世,孔鑫凡并没有过度责罚冷落孔子望兄弟,他将这件事情归结为意外。 他不相信两个儿子会因为心生妒忌而推自己的弟弟下海。 他对两个儿子的爱,不比幼子少,虽然孔子息亲口承认是兄弟俩推下了孔意松,但是他宁愿相信那是子息受惊吓过度的胡言乱语。 两兄弟对小弟弟的疼爱之意,大家都有目共睹,他直到死,都在维护着了解儿子, 男人的悲痛要比女人的消散快很多,没多久,孔鑫凡便重新出现在各大场合,谈笑风生不再受丧子之痛的影响。 从那之后,邬凌薇再也没有去过ds岛,就算孔意松的祭日她也不曾回去看过。 半年之后,身体强壮硬朗的孔鑫凡忽然死在了睡梦中,一夜之间,邬凌薇成为了孔氏船业的掌舵人。 孔子望兄弟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留给他们的只有遥不可及的巨额产业和一个处心积虑一直想要二人偿命的继母。 孔鑫凡的死让各种流言蜚语倾巢而出,大家暗地里都在猜测他的暴毙与邬凌薇有关,毕竟,爱子的意外去世给邬凌薇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孔鑫凡的态度又让急需安慰的她变得狂躁不安。 流言,终究是流言。 警方形式上走了一趟,孔鑫凡死于急性心衰。 但是她没有借口,迟迟不能动手,如果孔子望两个孩子死了,所有人都会将矛头直接指向她。 她原以为孔鑫凡没有留下遗嘱,两个孩子尚且年幼,整个孔氏家族自然便落入她的掌管之中。 与数不清的家产,权势地位相比,她更想要了孔子望两个人的命,她儿子的命一定要让他们来偿。 不久,忽然传出孔意松生前贴身佣人菲比被杀,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大少爷孔子望。 当时的孔子望被带到了法国参加酒会,正是那次酒会,邬凌薇“配合”警方要带他回去调查,年纪不大,性情却极为镇定坚强的孔子望,意识到了危险的存在,在警察来的路上,他匆忙离开酒会,正巧撞到了同样在场的鹿游。 为了自己和弟弟不被暗中灭口,他开始了逃亡。 孔鑫凡世交的儿子伍成然帮助了他。 帮,只帮助他离开法国,他是如何带走患有心脏病的弟弟,又是如何在这十几年中逃避邬凌薇追杀的,无从而知。 邬凌薇的意思,整个上流社会都有耳闻,只要两兄弟的命,就算用孔家的全部家产来换也在所不惜。 一时间,所有觊觎金钱的人纷纷加入寻找孔子望兄弟二人的队伍当中,就算白道对比有所耳闻,其中的厉害关系金钱往来之下,也无人过问。 只可惜,少年孔子望带着幼童弟弟消失了,最后的出入境记录显示,二人就在国内,邬凌薇找遍了全国,没有任何消息。 说来也是传奇,孔氏船业在邬凌薇的掌控下,涉猎更加广泛,金融地产,无一不能,十几年中,她将孔氏的家产和势力范围扩大了无数倍。 同时扩大的,还有她阴晴不定,杀人不眨眼的性子…… 她不知道,岛上地下的小房间里还藏着些有关孔氏船业生死的小秘密。 鹿游长叹了一口气,从袋子里拿出一把匕首和一把手枪。 他不知道邬凌薇为何会出现在岛上,如果被她发现孔子望的行踪,后果不堪设想。 天已经开始放亮,一轮红日从地平线升起,海风袭来,掀起无数腥咸潮湿的味道。 他正要向别墅走去,忽然一声闷闷的枪响从里面传来,顿时一阵嘈杂,远远的就看见守卫们向别墅内跑去。 鹿游的心猛然一紧。 他不顾一切的向别墅狂奔,孔子望和邬凌薇都在里面…… 他不该留下昏睡的他独自一人躺在房间里。 鹿游的猜测没有错,孔子望似乎醒来得比预计中要早很多,也许是药量不够,也许是多年来强烈的求生*趋势他醒来,孔子望在清晨便睁开了眼睛。 短暂的眩晕之后,他坐了起来,房间内的装修摆设提醒他,目前依旧身处ds岛。 手指尖伤口的刺痛让他猛然想起午夜所发生的事情,怒火瞬间升起,在看到地下密室满屋子的照片那一刻,他就明白了鹿游想要的是什么-保险箱里的秘密…… 背叛的痛令他几乎无法呼吸,他沉着脸跌跌撞撞的走出了房间,此时此刻,对于鹿游的独自离去,他并不意外,毕竟鹿游想要的已经到手。 他甚至开始怀疑,这次来ds岛是不是鹿游和伍成然连手设下的圈套。 可是,很快他便否认了这个念头,这个世界里,唯一不会欺骗他的人就是伍成然。 他冲出房间想去地下核实自己的猜测,却被守在门口的李管家拦了下来。 早已似猛兽般发狂的孔子望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他眯着眼睛冷笑着对李管家说道:“慕游呢?告诉我他在哪!” “您还是先回房吧,慕先生让我照顾……” “他在哪!”孔子望一拳砸在李管家身后的墙上,喊声迅速吸引了周围守卫的注意力,他们纷纷围拢了过来。 李管家眼见场面要失控,赶忙安抚道:“先生您冷静点,慕先生一会就会回来,你耐心等一下。” 孔子望听到鹿游还会回来,不禁怔了怔。 而就在相持不下的时候,不远处忽然传来女人厉声尖叫,尖叫声中夹杂着喜悦和畅快。 “孔谕浩!!!” 孔子望听到这个如梦魇般的声音时,身子猛然一颤,他难以置信的顺着声音望去,发现邬凌薇就站在那里,瞪大了一双杏眼,恶狠狠的望着他。 眼里尽是愤恨和哀怨,她面目微微有些狰狞却不自知。 眼前的女人,容貌似乎没怎么变,看起来自然艳丽,那张妩媚动人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与仇恨。 “薇姨,好久不见。”孔子望没有想过会在这里重新遇到她,短暂的震惊过后,依旧是波澜不惊。 邬凌薇咬牙道:“你自己送上门的,就别怪我了!” 她还穿着精致的真丝睡袍,头发随意的绾在脑后,看起来娇羞慵懒,可凌厉的眼神却暴露了内心凶残的本质。 她一把拔出身边守卫腰间的配枪,对着孔子望便扣动了扳机。 在场的所有人都深陷于震惊中,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情况,孔子望早已灵活的闪身躲避,在扳机扣下的那一刻,躲到了身后的房间里。 想要活命,首先要逃出别墅,他锁上房门,推过衣柜放在门口,转身拿起台灯对着封闭式窗户用力敲去,哗啦,玻璃碎了满地,他顺着破洞翻身而下。 尽管他所在的房间是一楼,但别墅地势高,落地的时候孔子望还是翻滚了一下,才站起身。 “谁杀了他,我就把ds岛送给他?”邬凌薇红眼提着枪,对众人怒吼道。 众人一听蜂拥而上,夫人的话,好像还没有失言过。 鹿游奔向别墅,远远的就看见孔子望熟悉的身影从窗子翻了下来,转眼就跑向了后面的树林,他一下子就明白了一切。 邬凌薇发现他了。 邬凌薇看到鹿游的时候,忍不住咯咯的笑了:“慕游,谢谢你送了大礼给我,等我抓到他再好好赏你!” 邬凌薇脸色一变,示意守卫上前抓人,鹿游眼见不妙,此刻想要混入树林已经来不及,与其让邬凌薇得手威胁孔子望,不如邬凌薇先死。 他迅速寻找躲避物,同时开枪射向邬凌薇。 扳机还未扣下,肩头猛然传来一阵剧痛,手中的枪掉落在地,别墅二楼的窗前,手持狙击枪的谢均浅笑着向他挥了挥手。 血顺着手臂流下,鹿游咬着牙试图重新捡起枪,蜂蛹而上的守卫将他摁倒在地,先前被他和孔子望绑到房间羞辱的黑人守卫,用力的踩着他的头,凶狠道:“该你了!” 树林中目睹一切的孔子望,咬着牙转身向深处跑去,触目惊心的献血和鹿游紧张苍白的脸,让他没办法弃之不理。 背叛和爱情,选哪一个? 天光大亮,邬凌薇娇小的身子出现在岛上,一身精炼的装扮,笨重骇人的冲锋枪被她抱在手中。 “孔谕浩,我练了这么久,等的就是这一天,这次看你能逃到哪里!挖地三尺也要找到你。” 一时间岛上大乱,众人开始了地毯式的搜捕。 鹿游被带到了别墅后一个车库中,里面“工具”齐全,看样子是平时惩治不听话手下的地方。 谢均的一枪正中他的右肩胛,鹿游被扔到这里之后,无人顾及他,车库门自外面被紧紧关闭,里面瞬间漆黑一片。 外面的情况他不知道怎么样了,无尽的担心在脑海中不断徘徊,每一声枪响,都让他心中一颤,逃能逃到哪里去?巴掌大的小岛,想要抓一个人,太容易不过。 他又怕倔强的孔子望会被逼到绝路,大海是唯一解脱的方式,他忽然不敢想下去。 他开始后悔带孔子望来这里,如果不是自己的私心作祟,逃了十几年的孔子望怎会直接入了虎口? 他焦急要分,犹如困兽般坐卧不宁。 不知过了多久,车库门缓缓升起,光亮瞬间照入,鹿游来不及适应刺眼的光芒,直接扑了过去。 第57章 世界很小让我笑 鹿游的身手,平日里对付一两个小混混绝对不成问题,可是眼前出现的是受过训练的守卫,加上有伤在身,他还没来得及闯出车库,就已经被打到在地。 邬凌薇沉着脸,俯身蹲在鹿游眼前:“谢均说孔谕浩是跟你一起来的,为了他你竟然不惜开枪打我,看来你们感情不错啊,慕游,也什么你一直很我们家纠缠不清呢,哈哈哈。” 鹿游忍不住笑了:“夫人,好久不见,上次见您还是很多年前,想不到您还记得我,实在是我的荣幸,夫人还是那么明艳动人,让我心动。” “慕游,你少跟我扯别的,现在还能笑得出是吗?一会看你怎么哭着求我,我最喜欢看漂亮的小男生哭了,孔谕浩在岛上,要么乖乖的来找我,要么自己跳下海里去,看看他怎么选,不过嘛,我猜他会回来,你在我手里,他舍得不回来吗?哈哈哈” 鹿游心里暗骂,一边在快速的想着对策,邬凌薇这个人他虽然接触不多,但她的为人以及做事方式,在圈子里大家都心照不宣,不知她原本的性格就是如此,或是因为意外丧子的缘故,心狠手辣,强势刁钻成了她的代名词。 刚才看到孔子望翻窗而出,一时激动下意识的就向邬凌薇瞄准,现在贴在冰冷的地面,身上的痛楚和邬凌薇愤恨的眼神交织而至令他瞬间清醒过来,鹿游不断的告诫自己,千万不能慌,眼前的形势下,任何一个细小的差错都会要了孔子望的命。 他挣扎着试图直起身子,却依旧被人牢牢的踩在地上,连呼吸也有些困难,他只好放弃,亮出招牌笑容道:“刚才我没看清是您,也没想着扣动扳机,只不过摆摆样子罢了,夫人别放在心上,您德高望重,别跟我这种小辈一般见识。” 邬凌薇努努嘴,忽然冷哼了一声:“德高望重?你在说我老?” 鹿游心中暗骂一声老妖婆,却仍面带微笑道:“夫人,我跟孔……” 话还没说完,邬凌薇忽然伸手摸上了他的脸,嫩滑的手从他额头滑落到嘴边,又轻轻的拧了一下,挑逗味道十足。 鹿游心声厌恶,却又强忍着没有动。 “慕游,你这张小脸长得真好看,这么多年没见,一晃你都长成了名副其实的男人,要不是因为你喜欢男人,我倒是很愿意给你暖暖床,安慰一下你饱受惊吓的小心脏。” 鹿游眉头微蹙一下,却仍笑道:“夫人您的消息是错的,看来传言也不完全准确,谁说我喜欢男人来着?来ds岛的时候,因为图方便才谎称孔谕浩是我男朋友的,实际上我们没什么关系,我喜欢女人的,不信你看我钱包,里面有我跟女朋友的合照。” 鹿游头疼得狠,尽管极力想与孔子望撇清关系,但在邬凌薇面前,似乎说什么都只不过是没有说服力的谎言,邬凌薇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拥有的不止是心狠手辣,超高的智慧和洞察一切的能力同样是他人无法企及的。 “慕游,废话咱们就别多说了,你喜欢女人?别开玩笑了,谁不知道你慕游为了男人,跟你老子决裂,几年不曾露面了,你要是喜欢女人,还会有这事儿?再说了,喜欢男人并不丢人,两情相悦是件很美好的事情,干嘛急着否认?你怕了。” 鹿游不动声色的挪开了脸:“夫人,误会了,之前我并不知道他是孔谕浩,更没想过要与您做对,其实他与我朋友贰条才是一对,带他来这也是因为贰条的缘故,我和他不熟。” 邬凌薇忽然冷哼了一声,抬手恶狠狠的甩了一巴掌,鹿游的脸被被打得侧了过去,一个鲜红的巴掌印瞬间出现在脸上,旁边还有一道划痕。 “慕游,给你好脸色不代表我有耐心,跟我耍花样你还嫩了点。不把孔谕浩揪出来,你也别想活着离开ds岛。你更不用指望慕栩和老头子会派人来接你,“你”已经顺利离开这里,从哪来回哪去,继续过你逍遥自在的生活了,他们印象中的你不是一直是这样?我已经断了岛上与外界的一切通讯联络,再没人会来这里,你乖乖的在这看好戏吧。” 鹿游瞬间眯起了眼睛,心中的怒火在冲上大脑之前,又被及时的压制住,邬凌薇似乎并不知道他在地下房间拿到了东西,谢均应该没有告诉她,他们两个还真是同床异梦,各取所需。鹿游浅笑道:“夫人多虑了,我向来独来独往,就算不与慕栩联系,也在正常不过,找人伪装成我给他发消息,似乎没有必要。” “有没有必要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肯定会信,这就够了。” “你对他说了什么?” “我不告诉你。”邬凌薇挑了挑眉,高深莫测的说道。 “夫人要杀我?” “怕了?我还没想好,看你配合的程度咯,万一我高兴,留你日夜陪我玩玩,也是有可能的。” 说完,她将手伸到了鹿游后腰,鹿游心里一凉,以为她要做什么出格的举动,没想到她却只是将他裤子口袋中的钱夹抽了出来,不紧不慢的打开。 纤细的手指在夹层中翻动着,一张小照片在最深处被找到,她冷笑着拿了出来,顷刻间,笑意僵在脸上,邬凌薇眼睛下意识的瞪大,手微微颤抖着,半天没有说话。 照片上,鹿游与关雎尔并肩牵手站着,关雎尔将头靠在鹿游的肩膀,甜美的笑着,被上帝精雕细琢的脸上,写满了幸福。 鹿游注意到了邬凌薇的不对劲,刚才为了掩饰自己与孔子望的关系,情急下只好谎称自己有女朋友,也将希望寄托在关雎尔那张雌雄莫辩的绝美脸庞上。 可邬凌薇的反应似乎有些过头,哪里不对劲?鹿游抬头盯着她,快速的思考着应对办法。 半响,邬凌薇忽然示意旁边的守卫松开手,只留了一名陪她,其余人等都退到了外面。 鹿游重获自由从地上爬了起来,不卑不亢的现在邬凌薇面前,不知她要做什么。 “她是你女朋友?”她一反常态语气轻柔,似乎小心翼翼的在保护什么。 “是。”鹿游谨慎的答道,虽然老油条多年,他很善于察言观色,可在邬凌薇面前,他已经不能肯定这个带有几分神经质的女人,下一步会做出怎样的举动。 哈哈哈,邬凌薇阴阳怪气的大笑着,直笑得花枝乱颤不能自已。“鹿游,你是不是瞎,他是你女朋友?你tm当我傻!” 鹿游脸有点僵,他打量着眼前的女人,没有冒然回答。 “他在哪?”笑累了,邬凌薇走到鹿游近前,将半个身子倚在他身上,一只手顺势挽上他的脖子。 女人独有的清香袭来,鹿游忍不住伸手去挡。 “我不知道孔谕浩在哪?你可以自己去找。”鹿游不动声色的拨掉她得手,想与她保持距离,却依旧被她半靠着不能脱身。 邬凌薇在他脸上拧了一把,吃吃的笑道:“我说的是你女朋友,关雎尔,他在哪?” 鹿游一惊,浑身的汗毛微微竖起,这女人虽然面相甜美,岁月不曾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可她散发出的危险气息,却时刻让人不自在。她,竟然认识关雎尔。 鹿游微不可察的的表情尽数落在了邬凌薇眼中,她冷冷一笑:“鹿游,我问你,他真是你的女朋友?” “照片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鹿游道,邬凌薇在他眼前晃动的照片上,关雎尔熟悉的笑容微微刺痛了鹿游的眼睛。 “你告诉我他在哪?我要见他。”邬凌薇的口吻没有一丝商量的意味。 鹿游的脊梁骨升起一股寒意,他看了一眼邬凌薇,苦笑了一下:“你认识他?” “认识,从他出生的那天我就认识他,他是我儿子,你说我能不认识他?”邬凌薇若无其事的说了一句。 鹿游身子猛然一颤,突如其来的事实令他难以相信,关雎尔怎么会是邬凌薇的儿子?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可是再看邬凌薇稍有的认真表情,根本不像在说谎。 跟关雎尔的相识,是在六年前。那个时候鹿游还在念大学,贰条不知道从哪弄了一只白色叫发财的小奶猫,天天搂在怀里,喜欢得恨不得给它舔毛。 然而,没过几天,寝室楼里养猫的事儿被巡楼的宿管阿姨发现了,她责令贰条立即处理,要么送人,要么卖掉,用阿姨的原话来说,那叫:寝室楼里日夜猫叫,叫春吗?你们这群小崽子难道春心还不够荡漾?处理,赶紧处理掉。 贰条没办法,又舍不得把他的宝贝猫送人,便第一时间把发财塞给了在外独居的鹿游来养。 偏偏,鹿游对于这种毛茸茸的小家伙,天生就有抵触感,他一看到毛滚滚白绒绒的发财,恨不得跳出三米远。 然而,贰条只是呲牙一笑,在鹿游的坚决反对下,干净利落的把猫留下了,自己大摇大摆的走人了。 麻烦来了,第一夜,看似娇弱的发财便自己溜了出去。 鹿游洗澡从浴室里出来,发现发财不见了,找遍了家里和楼道电梯间,都没有小猫的踪影。 鹿游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出贰条丢了猫的表情,找,必须找,他匆匆的沿途找去,边找边呼唤着。 月光绮丽的洒在花园里,夏季的青草香在静谧的夜晚,格外的沁人心脾。花园里的长椅上,长发披肩的柔美背影,一动不动。 “发财。”鹿游唤了漫无目的的唤着小奶猫的名字。 浅浅的一声猫叫,像一只淘气的小爪子般轻轻的搔了一下鹿游的心,与猫叫一同的还有,那曼妙的背影闻声缓缓回头,美得不真实的脸颊上,带着一丝迷茫和一抹晶莹的泪珠。 白绒绒的小奶猫藏在他的怀里不肯出来,小脑袋好奇的打量着鹿游。 “hi,你的猫吗?” 鹿游笑而不语。 一猫一人,悄然闯入了鹿游的世界。 第58章 别动,是我 关雎尔美得像一副完美的画作,无可挑剔的面容下,男性荷尔蒙四溢,他不说话,静静的在那里,就是绝佳璀璨的画面。 他若浅浅一笑,明眸似语,让人无法将视线挪开。 鹿游不知道什么时候爱上的他,也不知道他的来历和身世,关雎尔就像不食人间烟火般,缓缓从迷雾中走出来,幻化不真实。 他从不曾讲过自己的身世,以及与陈年旧事有关的任何事情,鹿游对他的了解,只有相识之后的那段时间。 邬凌薇见鹿游有些失神,不耐烦的追问道:“问你呢,他人呢?” 鹿游被她一问,不愉快的记忆全部涌上心头,他冷冷的瞥了一眼邬凌薇,道:“如果他是你儿子,你做母亲的会不知道自己儿子在哪?” “哟你激动个什么劲儿啊,他老大不小的,难不成我还要绑着他在身边?看样子你们两个有一腿吧?等我解决完孔子望,我心情好不杀你的话找机会一起跟你和雎尔吃个饭吧。”邬凌薇有些阴阳怪气,提起儿子并没有太多的关切。 鹿游仔细的观察着她的表情,提到一起吃饭的时候,邬凌薇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鹿游不禁轻蔑冷笑,身为母亲竟然对自己的儿子不闻不问多年,如今关雎尔死了几年,她竟然不知道。 “吃饭?”鹿游反问道。 “他在哪?” “在b市。” “b市?还挺会挑地方的吗,我这个儿子很有意思,给他钱从来不要,非得靠自己画画赚钱,他画的那玩意,啧啧啧,我就不评论了。”邬凌薇的嗓音高了几分,语气中夹杂着一丝埋怨。 “他开了个人画展,很成功。”鹿游轻叹了一声。 邬凌薇语塞,眼中残存的温柔一闪即逝。 “他死了,祭日刚过,除了我,没有别人会去看他。”鹿游看向她,话语平静。 邬凌薇轻轻的啊了一声,人有些茫然,紧接着便回过神来,一把揪住鹿游的衣领,尖声道:“你在说一遍,死了,谁死了。” 鹿游扳开她的手,道:“关雎尔,死于一场车祸,被人活生生的碾压而死,凶手至今没有找到,你却逍遥自在,对他不闻不问。” 邬凌薇浑身发抖,杏眼圆睁,她退后了半步,缓缓抬起头对鹿游说道:“竟然死了?这个没良心的!不闻不问?不闻不问也是他自己要求的,你怎么不问问他都做过什么?鹿游,他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为了他,我还伤害了另一个……” 邬凌薇忽然停了下来,她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多,她用力地擦擦滑落嘴边的眼泪,失控的脸很快便恢复了平时的神色:“死了就死了,害他的凶手我不知道是谁,可是害死孔意松的凶手就在岛上,鹿游,就算你否认,事实也摆在那里,孔谕浩会为了你来找我的,不信咱们走着瞧。” 邬凌薇转身离去,车库的大门随之缓缓落下,鹿游深陷黑暗之中,久久未动。 孔子望会不会因为自己回来,他不知道,在他拿到地下房间保险箱里的东西那一刻起,两人的关系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不希望他回来。 可内心深处最自私的那一个小角落,却是无比希望他能回来的。 可惜,孔子望应该不会原谅他了…… 鹿游握紧了拳头,黑暗中看不清表情。 在这之后的时间里,没有人来车库,更没有人替他处理伤口。肩胛应该被子弹射穿,疼得有些麻木,他扯下一角衣服,勉强的捂在上面止血,ds处于亚热带,平日里气候温暖宜人,可对未经处理的伤口来说,却是件很麻烦的事情,轻则发炎溃烂,重则败血危及性命。 鹿游对伤口不甚在意,他更担心的是逃到别墅外的孔子望,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孔子望应该会到岛边礁石小仓库那里去取藏在那里的通讯设备,这样慕栩就会比约定的时间早一天来ds岛接人。 只不过,如果邬凌薇屏蔽了岛上的信号,孔子望没办法向慕栩发出求救信号,或者孔子望宁可被邬凌薇抓到,也不愿意求助慕家人,那么死路只有一条。 ds岛虽然面积不小且覆盖了很多植被树木,可以暂时躲避藏身,但毕竟是区区岛屿,只要派人地毯式的搜查,用不了多久,就会发现孔子望的行踪。 鹿游担心得有些烦躁不安。 伤口的痛让他有些坐立不安,他靠在墙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门口传来脚步声,他猛然的惊醒,警觉的盯着大门一动不动。 门开了,李管家从卷帘门的缝隙中先钻了进来,紧跟着后面来了两个高大的守卫。 “慕先生,之前委屈您了,夫人交代让我带您回别墅休息,请。”李管家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句,向身后的守卫一摆手,二人便疾步走到鹿游近前,架起他便向外走去。 鹿游没有挣扎,故作顺从的随着二人走到了外面。此刻,天已放暗,清新的空气迎面扑来,鹿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他扭过头对李管家说:“我想方便一下,可以吗?” “一会回别墅的吧,你再忍一忍。” “不至于这样吧?你们关了我整整一天,方便一下又不会怎样,我坚持不到别墅,你要是不同意,我就直接在这尿了。”说着鹿游就开始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解裤带。 李管家犹豫了一下,他看了一眼鹿游血迹斑斑的手臂,最终点头。他示意一名守卫跟着鹿游去了旁边的草丛。 也许是因为搜查孔子望的缘故,这两名守卫的腰间都佩戴了枪,鹿游正是因为这一点故意引了一个守卫跟他过去。 草丛中,鹿游忽然蹲了下去,守卫以为他要大号,有些嫌弃的皱起了眉头,眼睛也瞟向了不远处。 鹿游趁机一脚踹向守卫小腿,同时紧紧抓住他的腰间向下摔去,守卫毫无防备的被放倒在地。 受过专业训练的守卫也毫不示弱,瞬间便反应了过来,抬手便抓向鹿游受伤的肩头,力道之大让鹿游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鹿游拼死用腿顶住了他的胸口,伸手够向他腰间的枪。 与此同时,李管家和另一名守卫也发现了二人的异常,守卫举着枪直奔草丛。 一声枪响,响彻在小岛的上空,格外的刺耳。 别墅内正在用餐的邬凌薇和谢均相视一笑,谢均扬起嘴角,戏虐道:“你猜猜这一枪是送给谁的?” 邬凌薇拿着精致的红酒杯,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缓缓笑道:“谁的都无所谓,该死的终究都会死,只要别污染了我这岛,你怎么高兴怎么来。” 鹿游中枪的那么一瞬间,孔子望远远的回头望了一眼,鹿游手臂上触目惊心的伤口,犹如一把利箭般同时扎在了他的心中,脚步也随之放慢。 短暂的犹豫之后,孔子望咬着牙头也不回的逃进了ds岛的深处。岛还是那个他无比熟悉的小岛,人却已经不再是他熟悉的人。 他轻而易举的就甩掉了后面的追兵,越过一处凹地,在腹地的另一面最深处,一个隐秘的洞口出现在面前。 洞口很小,被密布的藤蔓遮盖得严严实实,他闪身进入,快速的重新遮掩了洞口。 药劲尚未完全退去,又快速的奔波躲避,孔子望精疲力尽,靠在洞壁上闭着眼大口的喘着粗气。 忽然,一只手猛然的捂住了他的口鼻,孔子望惊得猛然睁开双眼,双手抓着那只手,用力的反抗着。 “别动,是我。”低沉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那人慢慢的松开了手,转到了孔子望眼前,淡淡的一笑:“好久不见。” 原来在ds岛上还真是什么都可以发生,孔子望努力让自己尚未完全清醒的脑子镇定下来,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将登岛以来所有的事情从头到尾的回想了一遍。 他打量了眼前的人几眼,最终确认不是做梦之后,冷面质疑道:“你也是来抓我的?” “这么久没见,你好像没有想我?”那人道。 孔子望防备的上下打量着他,没有说话,想他?这个问题还真没想过。 “我开玩笑的别当真了,你先在这休息一下,晚上带你离开这里。”那人拍了拍他的肩头,转身走了出去。 “你怎么会在这?”孔子望站起身,在他身后问道。 那人转过脸,笑了笑:“问的真多,在这等着别乱走,我去去就回。”说罢,便走了出去。 孔子望看着身手灵活的身影消失在眼前,不禁轻声冷笑。 转眼,一抹斜阳挂在天边,绯红映艳了海上无边的云朵,美景在眼前,ds岛还真是度假的绝佳圣地。 只可惜,这岛上的一草一木,似乎都不祥扯上了关系。 孔子望隐约意识到,这次来岛上,多半是鹿游故意引诱自己一同前往,为的就是保险箱里的那点东西。但毕竟伍成然是相识多年的朋友,鹿游断然不可能故意用他的性命做诱饵,所以孔子望肯定伍成然确实被禁锢在了岛上。 虽然他不知道伍成然为什么会突然独身来ds岛,但他隐约觉得这肯定与自己有关。 既然来了,就算邬凌薇在拼了命的找他,也无法阻断他要找到伍成然的决心。 自己少年时期最好的朋友,他不会丢下的,生死,在一无所有的眼前,不重要了。 第59章 好久不见,情敌? 猛然间,远处传来闷闷的一声枪响,孔子望一惊,太站起身,轻轻的拨开洞口的藤蔓,小心翼翼的站到外面,向枪声的方向望去。 夕阳的余光中,小岛升起了袅袅的雾气,树木的遮挡下视野并不是十分的清晰。 没由来的心悸让他呼吸有些急促,孔子望站在原地没动,就连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此刻,在熟悉无比的ds岛上,他不再相信任何人,想要顺利离开这里,只能自己想办法。 光明正大上岛之前,他和鹿游藏匿在礁石中的袋子里,除了通讯设备,还有各种武器。 这种东西正常途径无法穿越千里带到ds岛上,人脉广大的鹿游托人单独将旅行袋运送到了码头,接头之后乘坐快艇避开耳目,人不知鬼不觉的带着武器上了岛,并将其藏好。 意料之中,一行三人踏上ds岛的时候,李管家就面带笑容的派人搜了几人全身,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不放过一丝可疑之处。 贰条还因此夸了两人一番,救人还真有点像模像样的。 ds岛的每一寸土地孔子望都非常熟悉,这里距离海岸线大致85英里,位于大海的深处,如果没有交通工具,靠游泳的话,想游回大陆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想离开这里,一是靠岛上维护的船舶快艇,第二就是搬救兵。岛上的船舶在当年大部分都停在小岛向后延伸的尾翼海滩附近,这么多年如果邬凌薇一次也没有来岛上的话,平日岛的日常维护打理应该都是由谢均进行的。 孔子望不知道这一点会不会有变化,如果有小艇的话应该还算好办,伺机弄到钥匙,兴许还有机会离开。 如果岛上只有中小型船舶的话,麻烦就大了,要机舱备车,冲车,试车完毕后,有船员的配合才可以启动主机,这几乎不可能。 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如何胁迫这么多人? 当然,孔子望想过联络慕栩,可转念间他便自嘲的笑了笑,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果真还要跟慕家纠缠不清。 鹿游的父亲和自己的母亲,那一张张的照片足以说明了两人纠缠不清的关系,自己避之不及,更何况鹿游…… 一想到鹿游,他不禁眉头微锁。 鹿游的安危,若说他不在乎,只怕是自欺欺人,可一想到发生的一切,鹿游分明就是借伍成然失踪这件事,将自己诱骗到了ds岛。 他与谢均或者邬凌薇,恐怕都脱不了干系。 也许,三个人正坐到一起举杯聊天。如果鹿游明知邬凌薇也在ds岛,深知这其中利害关系的他依然骗自己上岛…如果这是这样,只能说明一点:鹿游也许从来没爱过他。 孔子望有些烦躁,英挺的眉下意识的微皱起来。此刻天色已晚,夕阳早已淹没在远处的天际,只留下微弱的余光。 孔子望借着初上的月光,快步的在树木遮掩下向深处跑去,没多久便来到一棵粗壮的大树下。 他仰头看着大树,微微一笑,像与多年未遇的老朋友一般,亲昵的摸了摸树干,随即灵活的顺着树枝向上攀爬。 孔子望没有爬到顶端,在半路的时候便抱着伸展开的树枝,走到了一个分支上,这个高度已经足够俯瞰大半个ds岛了。 远处,华丽阔气的别墅中灯光闪烁,附近隐约可见守卫在巡逻。岛上的各个角落,都可以看到有人在缓慢的搜索,但是因为这里极其偏僻,一时半会还没有人找到这里。 孔子望转头望向另一面,岛的另一端,陆地像一个长长的壁虎尾巴,延伸到了大海中。在那里,有一个简易的小码头,几艘快艇零星的飘在海上。 出乎意料,竟然没有任何可以经受海浪的船舶,邬凌薇娇贵的身子,也要靠快艇来岛上? 孔子望四处打量着,在茂密的树林中努力的寻找着可疑的地点。 如果伍成然没有被关在别墅中,那么他应该在岛上其他的位置,孔子望看了半天并没有任何发现,黑暗彻底来袭,视线受阻,他只好暂时放弃,顺着原路悄悄的回到了洞里。 于此同时,响彻全岛的声音惊了飞鸟,邬凌薇的声音自高音喇叭中传来:“孔谕浩,慕游在我手里,你不想他死的话,就滚过来见我,天亮前我见不到你,就砍他一只手臂,我知道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别躲躲藏藏了,像个爷们行吗!” 孔子望正好走到洞口边,听到邬凌薇的喊话,不禁一怔,鹿游在邬凌薇手里?他们不是一伙的吗? 难道又是鹿游故意布下的陷阱,等着自己上钩?孔子望无奈苦笑,事到如今他已经无法正确判断鹿游的想法。 帅气的脸上忽然蒙上一层阴霾,鹿游,你玩够了没有。 洞内没有一丝光亮,孔子望警惕的俯身迈了进去,那低沉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在外面站了半天,警惕性怎么这么低,我若是搜捕你的人,早就将你弄回去了。” 孔子望似乎已料到他会回来,不在意的哼笑了一声:“你来ds岛是几个意思?什么浑水你都要淌一淌?” “我不来你怎么活着出去?”黑暗中忽然传来一丝亮光,手电筒被蒙上了一层,发出微弱的光。 齐舟脸带笑意,正斜靠在墙上,手里拿着一根火腿肠在嚼着。 “饿了吧,吃东西,虽然没有外面丰盛,但我管饱。”齐舟举起一包压缩饼干,对着孔子望晃了晃。 孔子望走到他对面,坦然的席地而坐,微微点了点下颌,轻声道:“林日初让你来的?” “他?你觉得他会让我来救你?几个月不见,你智商怎么低了这么多?他不找机会宰了你就不错了。”齐舟线条优美的侧脸,在手电筒微弱的光源下半明半昧,孔子望看着他,对他的警惕并没有一丝的减少。 似乎孔子望的目光盯得他有些不自在,齐舟起身挪到了孔子望身边,一拍他肩头,笑问道:“还没想通?那我问你,这世界上你觉得谁最关心你?” 孔子望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一时间语塞。半响,他才苦笑道:“这跟你来岛上有什么关系,关心我的人你又不认识。” “是吗?”齐舟哼笑了一声:“我替你说吧,原本你觉得应该是鹿游吧?现在让他这么一闹腾,估计鹿游完美的形象在你心里打了很多折扣,得这么多。”他夸张的比了个距离的手势。 孔子望冷脸白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齐舟看他脸色不太好,不知是不是良心发现,忽然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的说道:“伍成然让我来的。” 孔子望猛然抬眼望向他,大写的问号写在脸上:“诚然哥?你认识他?” “没错,我们的确认识,不过说来话长,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这么多,等你见到他,自己去问他。 孔子望狐疑的瞥了他一眼,问道:“你知道他在哪?” “不知道,来ds岛之上,他发email给我,告诉我他会独自来ds岛上停留两天,如果两天之后我接不到他第二封邮件的话,就代表他出事了,让我在他登岛的第七天,来岛上找你。” “他怎么知道我回来?”孔子望不解问道。 “伍成然是什么人你不知道?他那iq160的脑袋可不是白长的,他不论做什么,都要有十分的把握才会放手去做,你以为他傻到自己到这里送死?”齐舟语气轻松,说话间已经撕开了压缩饼干的包装,拿了一块饼干递到了孔子望嘴边。 “更何况,他这次来ds岛是为了你。” “为了我?”孔子望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他推开齐舟的手,追问道。 “饿了还不吃,张嘴,吃完才有力气找人。”齐舟避开孔子望锐利的目光,固执的把饼干塞到了他嘴里。 一整天没有吃东西,孔子望确实饥肠辘辘,压缩饼干味道虽然不怎么样,可比上饿肚子来说,也算得上救急的美味了。 接过一包饼干,还没有吃完,齐舟又笑着递了一根火腿肠过来,孔子望瞪了他一眼,干脆闭上眼睛慢慢的吃起来。 脑子,当然没闲着。 肚子饱了,大脑的思路也清醒起来,一时半会他还不清楚伍成然来ds岛的目的,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他。 而此刻,别墅里忽然响起了凄厉的怒吼声,邬凌薇面目狰狞,指着眼前的李管家,厉声道:“什么?意松的墓被人刨开了?” 李管家身子颤抖,说话也有些结巴:“是,是的夫人,刚才有人搜寻孔谕浩的时候,路过小少爷的墓地发现的。” 邬凌薇一口气上不来,眼前一黑差点摔倒。谢均眼疾手快迅速的将她抱在了怀里,一群人上前有事捏人中,又是拍心口,邬凌薇这才缓了过来。 “孔谕浩,你个没良心的畜生,害死了意松还不够,竟然连他的尸骨也不放过,我跟你没完。” 一声高过一声的恶毒咒骂响彻了整个别墅…… 第60章 我知道你的秘密 夜色中,谢均搀扶着双眼红肿的邬凌薇,李管家和一群人胆战心惊的跟在后面,一起向孔意松的墓地走去。 有守卫拿来了照明设备,将四周照得灯火通明。邬凌薇一见被损坏的坟墓,忍不住尖叫起来。 她推开谢均,疾步踉跄上前,扑通跪在破裂的坟墓边缘,失声痛哭:“意松,妈妈对不起你,害你的人一直没有抓到替你偿命,还被他毁了你安息的地方,你若是在天有灵,保佑妈妈尽快找到他。” 她哭着哭着,猛然一抬头,发现墓中凌乱不堪,似乎里面也被人动过。她转头对谢均哭道:“进去看看里面,快进去。” 谢均虽然心里有些不情愿,脸上却并未表现出来,他从守卫手中拿过强光手电,一弯腰侧身走了进去。 邬凌薇忐忑的等在外面,面容因为激动而扭曲着,一群人站在她身后,大气也不敢出。 忽然,谢均的声音自里面传来:“遗骨不见了,找找吧。” 邬凌薇身子一抖,拳头紧握,指甲深深的嵌入肉中,她一声不吭,转瞬间镇定得像变了个人一般。 她抬手擦干了眼泪,盯着地面破损的墓碑,冷冷道:“岛就这么大,他躲不了多久,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谁杀了他,我就把ds岛送给他,外加1000万美元。” 说罢,她转身向别墅走去,又丢下一句:“李管家,天亮如果孔谕浩还不出现,就剁了他的胳膊,扔到海里喂鲨鱼,反正他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了,关雎尔既然那么喜欢他,用他来陪葬好了。” 李管家脸色难看至极,匆匆跟在后面,连声应和。 邬凌薇和谢均回到了别墅,一干守卫还在进行这地毯式的搜查,不仅仅要找到孔子望的下落,还要仔细留意小少爷的遗骨。 因为气氛紧张,一时间人人自危。 洞内,孔子望短短的睡了一小会,很快便惊醒,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好齐舟从外面回来,神色似乎有些不对劲,善于察言观色的孔子望自然也没有错过这个这点。 “怎么了?邬凌薇的人要来了?”孔子望低声问道。 齐舟摇摇头,掩盖好洞口,走到孔子望身边坐了下来,道:“孔意松的墓被人挖了,尸骨也被带走下落不明,ds岛上除了你我,还有别的人。” 孔子望一怔,“意松的墓被挖了?”他忽然想起了那张白皙稚嫩的小脸,弟弟虽然算不上完全的一奶同胞,可对于他来说,却是曾经用真心疼爱呵护过的,他忘不了那奶声奶气的调皮小童,抱着他的腿亲昵地喊哥哥。 孔子望有些走神,多年前那场意外即将再次浮现在脑海中之际,齐舟拍了一下他,笑道:“干嘛这么严肃,怕了?”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怕的?走吧,去找伍成然。”被打断回忆,孔子望瞬间回过神来。 他站起身,向洞口走去。 “邬凌薇说早上看不到你,就砍断鹿游一条手臂,你打算怎么办?”齐舟轻声在他身后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商量的意味。 孔子望脚下一顿,半响,他没有回头,淡淡的说道:“自求多福吧。” 如果猜得没错,诱骗自己来ds岛,谢均也难逃干系,有利益关系在,他断然不会对鹿游的生死坐视不理,更何况现在的情况有些混乱,在他没有想好该如何顺利逃离这里之前,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为妙。 夜色中,二人神不知鬼不觉,躲避过守卫的严密监视,拿着岸边礁石中的轻武器,迅速的消失在亚热带密林中。 之前的那声枪响,鹿游毫不犹豫的将反抗的守卫一枪击毙,下一刻便被扑过来的另一名守卫猛击后脑,手臂用力扼住喉咙,鹿游体力不支,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了干净整洁的房间中,鹿游挣扎着想要起身,肩胛的疼痛扯得轻声哼了一下,他这才注意到自己赤果着上身,伤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包扎完好,白色的纱布上渗出浅浅的血迹。 “你醒了?”幽静的角落中忽然穿出男人的声音,鹿游警惕的扫视过去,身子已经微微站起,做好了随时反抗的准备。 出乎意料的是,角落里沙发上坐着的人,竟然是谢均,他一如往常般眼中带着轻蔑,虽然笑着却让人浑身不舒服。 “你怎么在这?”鹿游一边问道,一边故作不经意的望了一眼窗外。 谢均冷哼了一声,不慌不忙道:“慕游,你tm是不是疯了,为了孔谕浩还要对邬凌薇开枪?要不是我反应快,邬凌薇的命就没了。” 鹿游毫无惧意的坐回到床上,挑眉笑道:“我不开枪,孔子望就有可能会没命,你觉得这种情况下,谁对我会比较重要?” 一语说完,他忽然站起身,瞬间便举起一旁的椅子,狠狠的向谢均砸去:“邬凌薇在岛上,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说?” 鹿游像一头发疯的野兽般,厉声嘶吼着,椅子砸在谢均身上,他硬生生的接着,没有躲。 “砸完了?那我不欠你了。”血顺着谢均的头流了下来,他夺过鹿游手中的椅子用力的摔在地上。 “知道邬凌薇在岛上又怎么样?孔谕浩早晚会被邬凌薇找到的,时间早晚而已,你激动什么?既然你决定了帮我,难道就没想过后果?从你带他来ds岛的那一刻起,孔谕浩就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你还指望他原谅你重新过甜情蜜意的小日子,别做梦了。” “我和他的事,用不着你管,他是什么人也轮不到你来评价。”鹿游转身向门口走去:“孔子望要是死了,我要你们陪葬。” “陪葬?你能活到天亮就算烧高香了,邬凌薇对孔谕浩喊过话了,天亮他不出现,就砍你一只胳膊,到时候我也帮不了你,你还是祈祷你的心上人会为了你挺身而出吧。”谢均捂着额头,不屑冷哼道。 鹿游门只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门口值守的高大守卫便粗鲁野蛮的照着他的胸口猛击一拳,将他打到在地。 谢均自角落里起身,步履稳重的走过他的身边,哼笑道:“别白费力气了,我要是你,乖乖的吃东西,养精蓄锐好好睡一觉,万一有机会跑路,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里。” 他忽然俯下身,悄声在鹿游耳边道:“别指望慕栩明天会按时来接你,实话告诉你,他有麻烦来不了了。” 鹿游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谢均按在地上:“邬凌薇来ds岛从来不坐快艇,怎么离开,你自己猜。” “我要见邬凌薇。” “你还嫌死的不够早?换成是我的话,躲她还来不及。”谢均嘲讽道。 “我要见她。”鹿游语气坚定,捏住谢均的手臂不肯松开。 不多时,鹿游如愿以偿的站在了邬凌薇面前。 虽然夜已深,邬凌薇双眼红肿没有一丝睡意,她发髻蓬松随意的扎在脑后,不仔细看得话与三十出头的年轻女子没有太大的区别,岁月在她脸上确实一丝痕迹也没有留下。 谢均带着鹿游进了宽敞的主人卧室,便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邬凌薇,然后识趣的转身离开。 鹿游依旧上身赤果,肩头的伤口经过一番动作再次撕裂,白色纱布映衬下,血尤为刺眼。 “你是来求我别杀你的?”邬凌薇斜着眼看了鹿游一眼,与白天气焰嚣张相比,她多了几分沉寂。 “关子华是你杀的?”鹿游不经意的问道。 一瞬间,邬凌薇瞪大了双眼,眼底的震惊无处隐藏。 看到邬凌薇的反应,鹿游更加确定了自己心里的猜测。 “关雎尔告诉你的?他这个疯子,竟然连自己的母亲也不放过,幸亏他死了,原本我还觉得有些可惜,现在看来,他该死。” “你承认了?”鹿游冷冷的问道。 “说我杀了他爸爸,有证据吗?死人的话你还想用来讹我?鹿游,死了这条心吧”。 “我知道你小女儿的下落,如果你肯放了孔谕浩,我可以告诉你她在哪!”鹿游稍有的严肃。 邬凌薇倒退了几步,身子微微晃着,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端起水杯一口气喝了几口,稍微缓和了一小会,这才抬头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鹿游并没有咄咄逼人,他轻叹了一声坐到了邬凌薇对面:“薇姨,我知道的事情有很多,但是我并不想用此来威胁你,我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无所谓,但是,孔谕浩毕竟是孔家长子,你能不能让他全身而退,过往不再追究?” 邬凌薇猛的将手中的玻璃杯向鹿游砸去,目中的怒火恨不得将眼前的人撕碎。 鹿游灵活的扭头一躲,玻璃杯掉在地毯上,咕噜了几下没有碎。 “原谅他?除非我死!鹿游,你别费劲心思了,就算你将我的秘密全部向公众公布,就算我身败名裂去坐牢,我都不在乎,我只要孔谕浩死,不止是他,还有孔谕钦那个小崽子,有一个算一个,我的儿子死了,作为凶手的他们凭什么活着?!必须都死。” 第61章 小恶魔回来了 孔家别墅前是一片宽阔的草地,每天都有人精心打理。 别墅在草木的衬托下,更显得无比华丽,只不过,茵茵绿草与眼下压抑的气氛格格不入,美感全无,只剩阴郁。 海上的日初格外的早,凌晨四点不到,一抹日光变透过云层,冲破阻碍俯冲到了无际的大海上。 邬凌薇一夜没睡,手里拿着一只烟,狠狠的吸了两口,然后扔到地上用力地碾了几下,打电话给李管家道:“再喊话一次,告诉孔谕浩,五点一到如果他还不出现,立刻砍了鹿游右臂。” 电话那一端,李管家深吸了一口气,附和道:“好的,夫人,我现在就派人喊话。” 挂断电话,他神情忐忑,扭头看向一旁的谢均,谢均头上的伤口早已处理好,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谢先生,您看……” “按她说的做,这有什么可犹豫的?”谢均冷声道。 “可是,如果孔谕浩不出现,真的要砍慕游的胳膊?他的来头也不简单,要是得罪了慕老先生,到时候恐怕没法交待吧?” “你以为慕游真的能活着离开这里?事情闹到现在,邬凌薇不可能放他走,一旦他回去,慕老头子知道了这件事情,到时候的麻烦,是你想不到也承担不起的。” 李管家还想说着什么,谢均冲他摆摆手,示意他离开。 扩音器的声音响彻了全岛,最后的通牒自然也传到了孔子望的耳中。 密林中,孔子望靠坐在一棵树下休息,面色虽然没有表情,心里的担心却在不断的扩大。 之前他和齐舟两个人在半夜里,费了小小的周折,抓了一名守卫,威逼利诱之下,守卫始终坚持说伍成然已经于前一天乘坐小艇离开了ds岛。 处理了守卫,二人一研究,伍成然如果还活着的话,应该还在岛上,就算有机会离开,他也不会一声不吭独自离开。 所以,当务之急就是尽快找到他。 齐舟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差一刻钟五点。他努努嘴,问道:“你打算怎么办?去不去?” 孔子望瞥了他一眼,神情严肃没有说话,齐舟不清楚他在想什么,看样子心里应该不太好过,于是便识趣的闭上了嘴。 鹿游靠坐在车库内的墙上,脸色苍白,车库内没有通风窗户,空气稀薄闷热,细碎的汗珠自额头留下,浸湿了发丝。 对于关子华的死,以及邬凌薇那些不可告知的秘密,他所有的了解都来自那本岑今今带来送给他的日记。 那是关雎尔生前所记录下来的故事,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整个厚厚的本子,日记里没有提及名字,只有母亲,父亲,妹妹这样的称呼,其中母亲的所作所为,父亲的意外之死,都让鹿游震惊不已。 更惊讶的是,漂亮的岑今今忽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笑着对他说,她是关雎尔的妹妹,想要跟他在一起以男女朋友的名义合租的时候,他竟然不忍拒绝。 “我不是真的想跟你在一起,我只想替我哥哥继续感受你的存在……”。 “你为什么不回家?”鹿游问过岑今今。 “回家?那样的家谁愿意回?我就是让她找不到我?她越着急越担心,我就越开心。” 鹿游现在还记得岑今今轻快的语气,若不是这次踏上ds岛,他恐怕一辈子都不知道,关雎尔和岑今今竟然是邬凌薇的孩子。 只是,母亲再坏,总不会对自己的女儿下手,他曾想用岑今今的下落换取孔子望的自由,但是转念一想,岑今今虽然与关雎尔的死有关,但是真相大白之前,没必要将她牵扯到这混乱不堪的形势之中,他于心不忍。 于是,他百般无奈之下,选择直接对邬凌薇动手,宽敞的卧室内只有他和邬凌薇二人,想要胁迫邬凌薇做人质,是再好不过的办法。 邬凌薇从他的眼神中读懂了一切,还没等他靠近身边,她便冷笑着道:“鹿游,跟我斗你还嫩了点,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没有安全感,做事也喜欢给自己多留几条后路,慕栩在我手里,你不光彩的小心思还是就此打住吧。” 鹿游眉头一紧,咬牙问道:“我哥?他在哪?” “在哪?在我得到孔谕浩之前,你别指望我会告诉你,如果我有什么三长两短,慕栩就会孤独的死去,到时候看你是哭还是笑,鹿游,别耍花招了,你先摸摸自己的胳膊,用不了多久,它就不再属于你了。” 邬凌薇一甩手,轻喝了一声,几名守卫从门外闯入,架着鹿游重新回了车库。 五点整,邬凌薇穿着合身的旗袍早已坐在了别墅前,李管家搬来了一把大大的沙发椅,又派人在她身后撑了一把伞遮阳。旗袍下,邬凌薇优美的曲线玲珑有致,双锋呼之欲出,精心勾画过的脸,尤为艳丽。 鹿游依旧上身赤果,被两名守卫推搡着来到了草地上,其中一名守卫抬脚在他膝盖窝猛的踹了一脚,鹿游无力支撑跪在了地上。 邬凌薇蔑视的瞥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能不能给我一件衣服?”鹿游扭头问像李管家。 李管家有些犹豫,他看向邬凌薇等着她发话。 “穿衣服干吗?这样不是挺好的吗?这么美好的身材藏在衣服里有些暴殄天物,就这样吧,我喜欢看。” 邬凌薇问道:“几点了?” “五点零三分,夫人,你看……” “看什么?还愣着干什么?动手吧。”邬凌薇回头找寻谢均的身影,此刻,谢均正斜靠在别墅的大门上,望向这边。 见邬凌薇视线扫过来,他笑了笑,走到了她身边:“来真的?” “你觉得呢?” “这种事情你还是回避的好,太血腥了,不适合你看。”谢均俯身在她脸颊轻轻吻了一下。 “别废话了,李管家,叫豹子过来,刀磨快一点。” 李管家看了一眼谢均,谢均微微点头后,他这才匆匆的去叫豹子。 豹子是守卫的队长,身高马大很是魁梧,浑身黝黑一脸横肉,对于动刀砍人这事儿,之前没少做过,但是要准确的砍下人的一只胳膊,他还没试过。 “我跟你说,你可看准了再动手,慕游可不是普通的市井小混混,身价很贵,千万别砍多了,能少砍就少砍点,一定要留着命在,千万不能砍死了!”李管家不放心的嘱咐道。 “李管家,这不是卖猪肉,砍人就是砍人,怎么少砍点?你划道线给我看看,你当这是手术室动手术呢?”豹子不满的抱怨道。 “你这人?为你好,行了行了,你自己心里有数吧,快去。”李管家催促道。 鹿游看到豹子手里砍刀的时候,身子微微一颤,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他心里清楚。 孔子望不会来了,如果他想救自己的话,早就出现了。 说不清楚自己此刻的心情,他想让孔子望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他想拉着他的手一起逃掉,他怀念孔子望霸道的亲吻,和温暖的臂腕,只是,这一切都不会再重现,自作自受用在自己身上再贴切不过,活该,鹿游无奈的苦笑。 现实的残酷让他不禁打了个机灵,孔子望千万别出现,他若是因为自己死了……鹿游心情复杂的看向豹子,微微一笑:“麻烦下手利落点,谢谢。” 旁边两个守在拉起鹿游的右手,平衡举在身侧,豹子说了声:“慕先生,得罪了,我尽量一刀完成。” 鹿游没有闭眼,急促跳跃的心脏逐渐缓和下来,如果这条胳膊能为孔子望争取到足够的逃离时间,他倒是十分心甘情愿。 草地尽头的树林中,一把狙击枪架在树后,孔子望眉头紧锁,搭在扳机上的手微微抖着。 他紧张的观察着草地上的一举一动,即使一言不发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慌乱。 “你到底行不行?”齐舟有些担心的问道。 孔子望犹豫道:“守卫距离的太近了,我没有把握。” “不行,必须一枪毙命,先干掉鹿游前面的守卫,下一枪杀了邬凌薇,不能有任何差错。” “我小时候只玩过几次这东西,十几年没碰过,我没有把握!”孔子望心思混乱,眼前的情况根本没办法让自己静下来,一把锋利的大砍刀就在鹿游身边,随时都有可能让他血溅当场,而此时此刻,他才惊觉,无论自己对鹿游的背叛有多么介意,都比不过内心深处对他的爱,鹿游,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再三尝试瞄准之后,孔子望推开狙击枪猛的站了起来。 齐舟一把拽住他,惊道:“你疯了!” “我tm没疯,我去救他。”孔子望甩开齐舟,从隐蔽的树丛中大步向外走去。 齐舟压低声音,急迫道:“去了你就死定了,你别激动。” “躲了十几年,是时候说清楚了,就算鹿游对不起我也轮不到别人来伤害他,眼睁睁看他受伤,我还做不到。”孔子望头也不回,不顾齐舟的阻拦,一脚踏上了草地的边缘。 争执间,豹子手中的钢刀已经高高举起,鹿游抬起头看着刀,目光没有一丝闪躲,可透过豹子身体手臂的缝隙,他不经意间瞥见到树林边的孔子望,不禁霎时间怔住。 他,他竟然为了自己,不顾一切的出现了,鹿游的呼吸急促起来,这里危险,你个笨蛋。 邬凌薇没有注意到鹿游的异常神色,她嘴角微微扬起,微妙的表情说不出是愤恨还是得意。 就在这时,一声清脆的哨声响起,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真真切切。豹子扬了扬手中的刀没有落下,众人的目光顺着哨声的来源,落在对面的那个人身影上。 阳光下,瘦削有些单薄的身体正缓步走向别墅,林日初一头短发干净整洁,俊美清秀的五官扬着浅浅的微笑,看上去颇具亲和力。 一时间,大家都被眼前的不速之客惊到,谁也没有说话,更没有进一步行动。 李管家像豹子使了个眼色,豹子心领神会的退了两步。 趁此机会,齐舟用力的将孔子望重新扯回了树林,用手捂住他的嘴,在耳边道:“别动,有人来了。” 附近的守卫见到陌生人,正要上前,却被谢均下令不要动,谢均眼中划过狡黠的笑意,一闪即逝:有好戏看了。 林日初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直视着邬凌薇,慢慢的走向她。 邬凌薇死死的盯着他,像是在看怪物般瞪大了双眼,半响,直到林日初走到了她近前,她才失神唤道:“日初?” “是我,妈妈,好久不见。”林日初上前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与此同时伏在她耳边,悄悄的说道:“妈妈,鹿游是我的,你不能碰他。” 声音柔和动听,里面却渗透出无比的寒意,邬凌薇不禁打了个冷战,魔鬼,魔鬼回来了。 第62章 俗套,我跳海了 邬凌薇任由日初拥抱着没有反抗,她双手垂在身侧,没有抱他。 “你现在怎么是这副……”邬凌薇失声道。 “我要是你的话现在就什么也不说,然后放了鹿游,让他乖乖跟我走。”他头靠在邬凌薇的肩头,眼睛却望向旁边跪着的鹿游,毫不避讳轻佻的眨了一下。 令人头疼的不速之客,并没有给鹿游带来几分喜悦,相反,更多的是震惊。 他没有想到林日初竟然是邬凌薇的儿子,是那两个不受待见孩子其中的一个。 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林日初总是能神出鬼没绕在鹿游身边,b市水库边别墅内,为什么会有很多关雎尔的遗物。 随处可见的仙人掌摆件自然也有了出处。 鹿游投来的逼人目光并没有让林日初有任何退缩,相反,他忽然甜甜一笑,道:“亲爱的,别怕,我来接你了,稍安勿躁。” 邬凌薇依旧呆站在原地没动,林日初将她抱得很紧,并没有松手的意思,似乎在感受着许久不见的母亲的温暖。 “你变成这个样子,是为了慕游?”邬凌薇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让语气听起来稍微正常一些。 “还是你懂我,不愧是生我的人,嗯?”林日初嘻嘻一笑,像个任性的孩子般撒着娇。 “雎尔是你杀的?”邬凌薇虽然压低了声音,但鹿游却听得真切。 鹿游锐利的目光射向林日初,如果林日初此刻承认自己就是凶手,他肯定会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杀了他。 对于鹿游的反应,林日初向来不在意,他对视上鹿游的目光,浅笑道:“杀他的可不是我,你瞪我干什么。” 邬凌薇用力的挣脱他的拥抱,看着他道:“这么多年你去哪了?” “妈,现在可不是叙旧的好时机,我是来找鹿游的,放了他。” 半响,邬凌薇忽然从牙缝中冷冷挤出一句话:“李管家,把他给我抓起来,打断他的腿,让他一辈子待在这里,哪也不能去。” 邬凌薇快速的向一边躲过去,守卫见状快速的围了过来。 她对豹子厉声喝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动手?砍不下来,我就砍了你的胳膊!” 豹子一听浑身打了个机灵,来不及答应一声,手中的砍刀已经高高抡起。 林日初霎时间收起脸上的笑容,他速度极快的冲到鹿游身前,挺身挡在他和豹子之间,大声喝道:“谁也别动!” 豹子有些懵了神,林日初的喊声不但没有阻止他的动作,反而刺激了他抡刀便砍。 林日初眼底的杀意尽显,他抬起一脚猛然踹飞了鹿游身边按住他的一名守卫,鹿游借机翻滚倒地,顺势将另一名守卫带倒在地。 鹿游伸手灵活,骑坐在守卫背上,双手拼命拧去。 骨头断裂的声音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为之一颤,瞬息间林日初已经贴到豹子身前,猛的举起右手,紧握在掌心的白色物体,犹如利刃般刺入了他的左眼。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了草地,豹子扔了砍刀,接连倒退了几步,双脚不稳扑通跪倒在地。 一个黄白色类似骨头的物体,硬生生刺穿了他的眼睛,血很快流了下来,他面目扭曲,呲牙咧嘴的呻今着,因为剧痛,他的手颤抖着却不敢捂上伤口。 林日初得意的露出一抹笑意,他迅速的凑到鹿游身边,笑嘻嘻的伸手去牵鹿游的手。 鹿游厌恶的甩开,像躲避瘟疫一般闪出大半个身子的距离。林日初微微一怔,却也没有发怒,依旧笑着道:“脾气还不小。” 转眼间,拿着棍棒武器的守卫将二人紧紧包围在内,李管家眼见形势不对,声音颤抖着嘱咐道:“别伤错了,千万别伤了少,少爷。” 他面露难色的看了一眼林日初,总觉得少爷这个词不太妥当,外姓的子女,到底算不上孔家的一份子。 邬凌薇气的浑身发抖,厉声道:“反了,反了,哪来的少爷?把慕游乱刀砍死,那个小兔崽子,给我两条腿都打折,我看他还怎么笑,还愣着干什么,上啊。” 一群守卫得到了命令,红着眼朝两个人冲了上去。 李管家偷偷看了一眼谢均,却见谢均坐在太阳伞下,悠闲的喝着茶水,似乎并没有被血腥所影响。 一直守在树林边观察动向的孔子望,眼见鹿游再次陷入危险,匆忙对齐舟说道:“邬凌薇要的是我,我现在就去见她,如果鹿游没事,拜托你带他尽快带他离开这里。” “听你这话的意思,想去送死换他的命?啧啧啧,我是不是该感叹一下,你们的爱情感天动地?”齐舟有些生气,他死死的拉着孔子望的手臂,生怕他轻举妄动。 而就在危险一触即发之际,林日初却咯咯的笑了起来,他戏虐道:“邬凌薇,你看看,那货的眼睛里面是什么!没看出来是吗?是你宝贝儿子的骨头啊,哈哈哈。” 林日初笑声变得极为诡异,听得众人毛骨悚然,就连鹿游也不禁侧目望向豹子。 邬凌薇一听宝贝儿子四个字,先是一愣,整个人放空了几秒,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林日初,似乎想从他的笑声中查探到蛛丝马迹,紧跟着她意识到了什么,不顾一切的冲向了哀嚎不断的豹子:“滚开,你们都给我滚开。”她用力的推开众人,冲到豹子近前,一把抓住他的头发,瞬间便将那段黄色的骨头拔了出来。 豹子疼痛难忍,惨叫着推了邬凌薇一把,谢均见状一挥手,李管家领会精神,命令两个人将豹子拖走了。 邬凌薇被推倒在地,一言不发盯着手里带血的骨头。 “别看了,就是那小家伙的骨头,我从他坟里拖出来,特意带给你的,喜欢吗,哈哈哈。”林日初歪着头,笑声有些刺耳。 邬凌薇连滚带爬的冲到了林日初近前,拼命扯住他的衣襟,嘶吼道:“意松的遗骨在哪?你快把他还给我,你个小孽种,竟然连弟弟也不放过,他到底在哪?他还那么小,你弄伤他怎么办呐?” 林日初不怒不恼,依旧笑道:“死都死了,你还这么在意,果然小家伙跟我们这些见不得光的下贱后代相比,确实高贵许多啊。” “他的遗骨在哪?你把他还给我!”邬凌薇双眼通红,咬牙切齿的问道。 “你放他跟我走,我就告诉你孔意松在哪?怎么样,考虑一下吧,亲爱的妈妈哟。”林日初笑着在邬凌薇的衣服上擦了擦手上的血迹,眼睛瞥向鹿游,眨了眨。 邬凌薇斜眼瞪向鹿游,丝毫没有犹豫:“可以,你告诉我意松在哪,我立刻放了他。” 林日初撇了撇嘴:“妈妈,在我这里没有条件可以讲,你先答应让我带他走,再备一艘快艇,恭恭敬敬的目送我们俩离开,我自然就会告诉你那小崽子在哪,不然的话,就算等到你死的那天,也别想再找到他那一堆烂骨头。” “你……”邬凌薇指着林日初气得说不出话来,这时,一直不曾吭声的谢均突然走了过来,他揽过邬凌薇,对着林日初一笑:“就按照你说的办,你带着鹿游离开,我们不会为难你,但是也请你遵守诺言,把意松尸骨的位置告诉凌薇。” 林日初嘴角上扬,清秀的脸上神色镇定,带着一丝挑衅道:“哟,这就是传说中我妈的姘头,谢先生吧,初次见面,你好啊。” 话音未落,邬凌薇疯了似的冲了上去,抡起巴掌狠狠的扇在林日初的脸上。 林日初白皙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个红红的巴掌印,邬凌薇抓着林日初的头发还想撕扯着,被谢均拉了开。 “你个小贱人,撒野撒到我头上了,当初老娘就应该挺关雎尔的话,把你关在那鬼地方,放你出来简直就是祸害。” 林日初脸上闪过一丝不悦,转瞬即逝,他自嘲的笑了笑:“所以说心软有的时候会误事,亲妈,你后悔也来不及了,准备快艇吧。” 没等邬凌薇发话,谢均沉着脸对李管家说道:“准备快艇,送林先生和慕游离开这里。” 李管家怯生生的看了邬凌薇一眼,生怕忤逆了她没有好果子吃,而邬凌薇一直怨念的盯着林日初,并没有阻拦谢均,他这才放心的派人去安排。 鹿游并没有太在意他们之间的争斗,他的视线一直落在了远处的树林中。 孔子望早已和齐舟退回藏好,尽管鹿游极力的找着孔子望的身影,但什么也看不到。 鹿游不知道孔子望是否还在那里,也不知道此时此刻他的心境如何,刚刚孔子望走向自己的那一瞬间,他心中的情绪复杂难言。 也许这次,真的是自己做错了。 树林中,孔子望和齐舟一直在暗中观察林日初一举一动。虽然林日初及时出现救下了鹿游,可是孔子望并没有觉得放松,与邬凌薇相比,林日初才是真正让人胆战心惊的梦魇。 在李管家的安排下,快艇很快被准备好,众人分别乘坐岛上的观光电车,一起驶向岛尾的小码头。 在林日初的示意下,谢均派人将鹿游双手反铐在背后,强行带着他一路到了海岸边。 林日初看了一眼小艇,不紧不慢的凑到鹿游身边,附在他耳边,柔声笑道道:“你看吧,我说过你早晚都是我的,何苦呢。” 邬凌薇在他身后猛扯一把,将林日初拽了个趔趄:“意松的遗骨到底在哪?说!说完赶紧滚蛋!” “现在说?说了我还怎么走?我还想要两条腿呢,想知道小崽子骨头在哪,放心,等我们安全离开这里,我自然会告诉你。|”林日初人畜无害的脸上,始终浮现在浅浅的笑意。 邬凌薇刚要歇斯底里的发作,林日初瞥了一眼鹿游,笑嘻嘻继续说道:“妈,这么久不见,还挺想你的,送你一份大礼吧。” 邬凌薇狠狠的瞪着他,恨不得立刻将他撕碎。 “哎,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你不就是想要孔子望吗?我告诉你在哪好了,算是对你的小小补偿。” 鹿游猛然一惊,他急忙开口呵斥道:“林日初!”他挣扎着试图扑向他,却被守卫牢牢的阻止在原地。 林日初歪了歪头,丝毫没有在意鹿游的反抗,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纸,揉成一团塞到了邬凌薇手中:“这个呢,是孔子望在岛上藏身的地点和他行动躲避追捕的路线,别让你手下那群蠢货闭眼乱找了,按照我的标注搜索,用不上半天孔子望就是你的了,而且还有额外的帅哥赠送哦,到时候你的姘头队伍恐怕又要多一员猛将了。” 鹿游面色阴沉得可怕,青筋自额头凸起,他用劲全身力气挣扎着,却依旧被扔到了快艇上。 再把钥匙扔个林日初之后,邬凌薇没有多看他一眼,转身带着一干人向别墅走去。 林日初哼着轻快的小曲,发动快艇,向大陆岸边驶去,无可挑剔的俊脸上,扬起一抹猎物到手的快感之意。 “如果我是你,现在就停下来放我回去。”鹿游清冷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林日初不以为意的没有回头,道:“回去?来不及了哦,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了,你想回去救孔子望,还是省省吧,从今以后,你的世界里再也没有那个名字。” 鹿游盯着他的背影,静静的没有回答,他轻轻咬着薄唇,已做好了决定。 林日初加快了小艇的速度,全速向前开去。 重物入水的声音响起,惊得林日初仓皇转身,小艇之上早已不见鹿游的身影…… 第63章 情人见面分外眼红 茫茫的大海上,早已不见了鹿游的身影,波涛起伏之下,快艇紧急的调转了方向。 林日初不顾一切的跳入了大海,潜入水中疯了似的找寻着鹿游的踪影,他费尽心机千算万算,万万没有想到眼看即将得手,鹿游却为了孔子望跳了海。 为爱殉情?这样不靠谱的事情鹿游做不出来,他上大学的时候,可是校游泳队的风云人物,想从ds岛游回大陆海岸不可能,可从刚驶出没多远的快艇跳下,游回岛上,还是轻而易举的。 尽管双手被反铐在身后,又是在波涛起伏的海中,鹿游依旧借助腰部的力量,灵活的穿梭着向岸边快速游去。 他没有注意到身后不远处,林日初也紧跟着他跃入海中,水性不佳的他在海面上起伏着,一个海浪扑去,便消失了…… 没过多久,鹿游便游到了岸边一处无人的海滩上岸,确认无人之后,才气喘吁吁的从水里出来。 鹿游快速的躲到一处礁石后,无力的靠在石头上,稍事休息。因为双手被拷住无法施展,眼下首要的事情便是尽快打开手铐,去找孔子望。 不远处便是树林,鹿游站起身,灵活的闪身入内,在地面上仔细的寻找了一个厚大韧性十足的树叶,他将树叶折成细条,然后努力的塞进手铐的齿槽。 束缚鹿游的手铐是反齿相扣的,越挣扎手铐便会铐的越紧。 鹿游将树叶条尽量向齿槽内部塞去,之后用力捏紧手铐,齿就全部压在了树叶条上,待到阻碍自手指传来,他淡淡一笑,朝反方向猛地用力一掰,手铐的齿咔嚓一声顺势滑开。 肩头的枪伤似乎更加严重,经过激烈的挣扎,血染红了纱布,腥咸的海水浸入伤口,引起阵阵疼痛,他放松了几下手臂,长时间的酸疼感得以稍微释放。 此刻,他正身处小岛尾部的南端,距离别墅很远,因为邬凌薇急着去找孔子望,一干人全部随之离开,这里并没有守卫的人影。 如果林日初将孔子望的落脚点告诉了邬凌薇,那么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找到他,尽快汇合,毕竟两个人的力量要比一个人强大很多。 他忽然想到了林日初说的那句,孔子望身边似乎还有别人的存在,那会是谁?伍成然,他觉得不可能。 思忖间,身后树丛忽然传来细微的声音,鹿游警觉的刚要回头,却猛然被人从后面捂住了嘴,用力的向后拖去。 鹿游拼命的反抗,抬手握拳便击向头顶的那人,整个人的重心故意用力向下一沉,巨大的牵扯力之下,两个人一同倒地。 肩胛的伤痛瞬间痛到极致,鹿游眼前微微眩晕了几秒,咬牙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那人挥拳再次打到在地。 一瞬间,鹿游毫无还击之力,刚才游回岛上,几乎用劲了他全身的力气。 他扑倒在灌木丛中,折断的枝叶在他身上划出数到血痕,还未待鹿游从地上爬起来,那人转眼间便贴近,抓住鹿游的头发,将他用力的拉了起来,一张带着冷笑的脸凑了过来:“想不到你还回来了,既然如此何必当初,这么舍不得他,你干嘛要犯贱。” “齐舟?”鹿游努力的看清了眼前人,脸上大写的惊讶。 “是我!”齐舟笑着应了一声,随即扬起拳头,再次击向鹿游。 鹿游来不及闪躲,拳头的风迎面而至,他皱起了眉头,做好了挨拳头的准备。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如期而至,齐舟的手臂被死死的阻拦在半空中,“别打了,够了。”孔子望清冷的声音自齐舟身后传来,随之人也出现在鹿游的视线中。 鹿游惊讶的怔了一秒,很快便甩开齐舟的手臂,猛的站了起来。 “你……”他一时语塞,就连自己也没弄清是因为激动还是心虚,他上前想去拥抱孔子望,只不过还没等靠近,孔子望便微微的向后退了半步,疏离之意尽现。 鹿游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那眼底的淡然和冷漠足以说明了一切。 “既然有机会离开,怎么又回来了?”孔子望道。 鹿游苦笑,此时此刻,站在孔子望眼前的自己,就仿似罪人一般,进退两难,自从跟孔子望相识以来,他第一次看到如此冰冷有着明显敌意的眼神。 他努力的笑了笑道:“你明知道为什么,还问我?” “我知道?我知道什么?我对你的信任从你骗我进地下房间的那一刻起,便烟消云散了,我对你一无所知,明明有机会离开,还回来送死,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没有脱身,我又岂能自己潇洒离去?鹿游在心里暗自叹了一声,藏在心里的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去,他摇摇头,没有言语。 齐舟一推鹿游:“走吧,都亏了你那林日初小男友,我们的落脚地被邬凌薇发现了,岛上没有安全的地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现在又多了你这么大的目标,麻烦。” 鹿游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眼底划过一抹寒意:“林日初给你的新差事就是上岛监视孔子望?你不是应该在那个废弃的疗养院里尽职尽责的做帮凶吗?” 孔子望意味深长的瞥向齐舟,等着他回答。 “我没有义务也没有必要向你解释,慕游,你还是想想怎么跟孔子望解释,你欠他的!” 鹿游闻言神色未动,他抬眼望向孔子望,一时间四目相对,鹿游心里一颤。 孔子望面无表情,原本阳光青春的脸庞蒙上了几许阴霾,修长的双眼中除了疏离淡漠,再也看不到往日的关切。 心猛然揪了一下,很疼。 “不用解释,走吧。”孔子望转身向树林深处走去:“崖边峭壁上有个天然的洞穴,如果还在的话。可以让我们暂时容身,在找到伍成然贰条之前,先藏在里面。” “伍成然还在岛上?”鹿游一惊:“有人告诉邬凌薇,伍成然已经坐小艇离开。” 齐舟笑了笑:“为什么一踏上ds岛,你们的智商各个都少了200?伍成然要是顺利离开了,我还能出现在这鬼地方?” 转眼间,孔子望在最前面已经走出很远,鹿游捂着肩膀跟在齐舟后面,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去。 孔子望说的悬崖,严格上来说是一处高大的礁石,三面环抱,下面是巨浪拍打不断的大海,两面礁石间,一条出入口将海水引入,形成了一个不小的水潭。 而洞口,却在悬崖的垂直面上,距离顶端有两三米的距离,想要到洞内,需要借助外力。 对于这个天然洞穴发现的过程以及从前在此玩乐的过往,孔子望没心思提及,他微微皱着眉,看了鹿游一眼。 之前的袋子内有攀爬的专业绳索,但是目前的形势下恐怕不能使用,如果将绳索的一头系在旁边的树上,在三个人下到洞内的时候,残留在外的绳索会给邬凌薇的人留下明显的证据。 如果砍断绳索,三人在洞内则没办法再次爬上去,无异于将自己困死在这里,当然,不怕死的可以跳下去落入大海中,只是,那无数危险的暗礁林立,跳下去恐怕也是死路一条。 幸好,礁石悬崖上有无数的热带藤条,顺着地面杂乱无章的蔓延着,齐舟扯了一根试了试力量,在确认可以支撑之后,他选了一根不起眼的,用力的在上面打了几个结,这样攀爬而下的时候,可以我在结点上借点力气,之后他便率先背着旅行袋补给,沿着礁石壁滑下去,三下五除二灵活的进了洞。 他探出脑袋,笑着挥了挥手:“你们两个快一点,洞里很凉快。”说完便缩了回去。 鹿游和孔子望站在悬崖上,气氛诡异的尴尬。孔子望没有威逼质问,更没有咄咄逼人,不依不饶,似乎拉开与鹿游的距离,是他唯一的选择。 鹿游虽然在他的眼睛中找不到一丝嫌弃之意,可那其中的冰冷疏离,还是让他无力开口。 半响,孔子望拉起藤条,望着远处的大海,轻声道:“我先下去,在洞口等你。” 说罢,便顺着藤条攀爬滑下。 鹿游紧跟着抓住藤条,试了一下手臂的力量,瞬间传来的疼痛让他吸了一口冷气,肩胛的伤口却无法承担这个力量,难以想象,如果单靠两只手臂支撑全身的重量,对他来说已经不可能了。 他顿在原地突然发现,也许自己此刻留在这里,会成了拖累孔子望,混乱的脑海中,他快速的做了一个决定,他张开口,沙哑的嗓子刚刚说了一个字:“我……” 下面突然传来孔子望冷冷的声音:“哪都别去,下来,我能接着你。” 鹿游眉头挑了挑,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他依旧站着没有动,也没有出声。 孔子望的语气突然加重,微不可察的焦急一闪即过:“鹿游,你动作快点,你还在吗?” 鹿游身子一颤,他低声应了句:“我在。”说罢他深呼吸了一下,抓起藤条顺着吃力的向下缓缓攀爬滑去。 低头间,但见孔子望探出大半个身子,伸出手臂认真的凝视着他。 笑意?鹿游看着他熟悉的脸,有些恍惚。 第64章 如影随形的爱人 虽然地势险恶,鹿游的手臂又用不上力气,但好在洞口距离上面只有两三米,几乎稍微探一点身子下去,就可以到达洞口的位置。 转瞬间,鹿游便顺着藤蔓滑下,孔子望一把揽过他的腰,用力的将他拉入洞内。 鹿游微微喘着粗气,低声说了句:“谢谢。” 孔子望没有回答,搭在腰上的手悄无声息的拿下,他没有多看鹿游一眼,从旅行袋里拿了一件t恤甩给鹿游,之后便向里面走去。 鹿游看着他的背影,微微有些发愣。 齐舟的声音忽然从里面传来:“诶,你确定这是天然洞?这里面怎么有个铁箱子?” 孔子望快步走到他近前,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暗黑色的箱子摆放在不显眼的角落里,一把上了锈的锁挂在上面。 他忍不住笑了,很久前的记忆重新浮现在脑中:“这是我和子息小时候玩大冒险放的,里面应该有几只虫子,那把锁还是我锁上的。” “小时候?别跟我说你十八班武艺,小时候就能自己爬下来?”齐舟不相信的问道。 “自己当然下不来了,你可别忘了,我以前可是备受宠爱的少爷,想办的事只要张张嘴,没有办不成的,虽然我只来过这里一次,但我记得很清楚,我搂着箱子,我爸手下的人搂着我,用专业攀爬工具,护送我俩来洞里,听说离开的时候我们睡着了,我爸特意交代谁都不能吵醒我们,一路睡着抱回了别墅,反正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自己房间了。”孔子望似乎心情比之前好了许多,提到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话也跟着多了一点。 “啧啧啧,有钱人真会玩。”齐舟笑了笑,视线绕过孔子望瞥向他身后不远处的鹿游,眼中忽然燃起一抹深意。 “你带来的食物还够我们吃几天的?”孔子望看了一眼角落里的袋子,有些担心的问道。 齐舟不以为意的笑道:“原本够三天,不过现在多了你们家鹿游,不好说了。” 鹿游穿好衣服,浑身无力的靠着墙坐了下来,听齐舟这么一说,他抬头望向二人。 孔子望下意识的回头,正好对上鹿游的射来的目光,视线停在鹿游脸上两秒,然后便冷淡的挪开了。 鹿游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在光影下,映出浅浅的扇…… “白天我们在这里休整,晚上去找伍成然,三天内必须找到,然后想办法离开。”孔子望说道。 齐舟耸了耸肩没有反对,嘴角却微微扬起,对着孔子望勾了勾手,孔子望不解的向前走了一步,还没等站稳,齐舟忽然靠了过来,双手捧住孔子望的头,温热的薄唇便已经贴上。 孔子望瞬间皱起了眉头,对于齐舟,虽然见过几次面,可是这个人的脾气秉性,他似乎并不了解,虽然他打着伍成然的名义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但眼下如此特殊的情况下,却也无法完全掉以轻心。 他虽然有所提防,但万万没有想到齐舟会突然来这么一手,唇齿相近的那么一瞬间,他唯一的念头就是推开齐舟。 因为他知道,身后还有一个人,就算背叛戏弄,也无法完全狠心割舍的那么一个人,正在备受煎熬的目睹着这一切。 齐舟并没有坚持,孔子望一推,他便松开了手。 孔子望极力压制着自己的不悦,低声问道:“你搞什么鬼?” 天然洞穴向里面延伸,形成了九十度的弯,虽然面积不大,到也算得上宽敞。 齐舟笑了笑,忽然拉着孔子望的手臂,将他带入了拐角的另一侧,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了鹿游的视线中。 那轻轻一吻,鹿游看在眼里,刺在心上,他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齐舟揍到一边,却又觉得自己再没有资格这么做,只能任由两人亲密的消失在眼前。 齐舟,他对这个人的了解很少,只知道他曾经救过孔子望,还送到了家门口。 鹿游心里忽然忐忑起来,止不住的胡思乱想,两个人在那次回来的路上是不是也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齐舟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岛上?他越想越烦,呼吸也随之急促起来。 洞的深处,孔子望甩开齐舟,强压火气问道:“你要干嘛?搞什么?” 齐舟不怒不恼,摸了摸嘴唇,笑道:“你激动什么,亲亲而已,你又不是跟男人亲过。” “我男朋友还在外面看着,请你自重。”孔子而说完就要往外走。 “男朋友?你到这个时候还有男朋友?真是痴情,才过了两天而已,你就忘了他对你做了什么?如果你有命活着离开ds岛,当你踏上岸的时候,你就会发现铺天盖地而来迎接你的是什么。” “够了,我知道会发生什么,用不着你提醒。”孔子望沉着脸,似乎并不愿意提及发生的事情。 齐舟猛的将他拉回狠狠的抵在墙上,禁锢在双臂之间,冷声道:“心慈手软,一般都没有什么好下场,退一万步来说,即使你舍不得旧情原谅了他,你怎么知道他心里有你?也许一直是你一厢情愿呢!” 孔子望不屑的哼笑了一声,低声道:“我高兴,你管得着?让开!”他推了一下,齐奏一动也没动。 孔子望不耐烦的正要发作,齐舟忽然提高了声音,大声道:“鹿游在就在,你怕什么?我们又不是第一次上床,有什么可避讳的,老子冒着生命危险特意来救你,搞一发有什么不行的。” 神不知鬼不觉间,二人的姿势变得有些暧昧,孔子望背靠着墙,被齐舟紧紧圈在手臂间,齐舟将头埋在他的耳边,轻轻的摩挲着,一切看起来都令人二红心跳。 孔子望听齐舟开始胡言乱语,还未弄清他到底要干什么,鹿游冰冷的声音突然自不远的拐角处传来:“你们上过床?” 齐舟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之意,他在孔子望耳边小声说了一句:“看你的了。”接着便笑着转回了身:“上了,还不止一次,他的功夫还真不是一般的好。” 齐舟戏虐轻佻的声音像一把利箭般从四面八方钻入鹿游的耳朵,他脸色苍白如纸,受伤的手臂无力的垂在身侧,看上去虚弱不堪。 鹿游声音颤抖着又问了一次,眼睛却望向了孔子望:“你说的是真的?” 孔子望的视线对上鹿游的一刹那,里面汹涌而来的痛苦质疑和愤怒席卷而至。 “鹿游……”孔子望轻声的唤了一声,即将想说出的心里话却被那不屑的眼神逼了回去,心疼转化成了被误解的不满。 鹿游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他一步步逼近孔子望,厉声道:“逃命这么多年,人也变得这么随便没有底线了吗?你就那么饥不择食?” 空气瞬间凝结,齐舟看了看剑拔弩张的两个人,丝毫不在意的笑着。他松开手退到了一旁,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孔子望神色瞬间变得冷冽,鹿游的不信任让他的情绪瞬间暴躁到了极点,几天来面对背叛的隐忍和心痛,在此时此刻一举爆发出来。 你可以背叛,可以欺骗,但是你不能不信任。 “上了又怎么样?”孔子望看着他,带着挑衅意味说道。 “你让我觉得恶心,随便野路子冒出来的货色,你也能上!” “我让你觉得恶心?那你呢?谁tm骗我来这的,又是谁拿走保险箱里的东西,让所有的一切都即将天翻地覆无法挽回的。” 鹿游听完沉着脸的忽然平静下来,眼中的愤怒似乎凝结,不再那样使人胆战心惊。 他勉强的挤出一起笑容,道:“既然这样,算我多余,你们继续……” 说罢鹿游便转身向外走去,孔子望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心揪着生出许多不忍。 他站在原地顿了两秒,脑中的混乱却被自己心底的声音瞬间整理的十分清晰,他需要鹿游,他宁愿相信鹿游的所作所为是有苦衷的,宁愿相信鹿游不是故意骗他的,更宁愿……就算鹿游真心设计骗了他,他依然还想见到他,想跟他肩并肩的坐在一起,像以前一样彼此依偎。 孔子望快步的转过九十度的拐角,想去喊鹿游,把真想告诉他,可刚看到鹿游的身影还来不及说话,眼前的景象却足以让他惊恐得大喊起来。 鹿游已经走到洞口边缘,他甚至没有向下看一眼地势,也没有回头多看自己一眼,便毫不犹豫的纵身欲入海中。 “鹿游!”孔子望拼命的嘶吼着,紧跟着一跃而下。 角落里的齐舟惊觉到了不对劲,仓皇起身奔到洞口,但见下面的海面,早已不见了二人的身影。 弄巧成拙?他懊恼的狠狠捶了一下地面,难道做错了? 跃入水中的那一瞬间,海水的力量击打得孔子望浑身生疼,凶猛的海水自口鼻疯狂涌入,肆意的呛入肺中,令他无法呼吸。 曾经窒息的感觉再次重现,恍惚间他奋力的拍着水,强忍着呛水的不适努力的想睁开眼睛,在海浪中搜寻鹿游的影子,你要是死了,我也沉下去好了。 第65章 来吧,造作一次 追赶鹿游跳下的那一瞬间,他忘记了自己不会游泳,大脑的短暂空白很快便被无尽的海水冲击的清醒起来,鹿游你在哪? 体力逐渐不支,孔子望开始向下沉,海浪拍打着礁石,将他一点点向大海的方向带过去。 孔子望身体开始僵直,四肢不听使唤,人也随之没入水中。 忽然,一双有力的臂腕从后面将他托起,牢牢的搂着他向一旁的矮礁石游去。 礁石半没入海中,光滑平摊,足足可以容纳三四个人平躺,它隐在三面礁石悬崖下的潭中,无法轻易被外面觉察。 鹿游将神色有些慌张,他没想到孔子望会不顾一切的跟着他跳了下来,现在想起来后怕不已。 下面暗礁无数,只要不幸跌落在任何一个上面,命就没了。 疯子。 他来不及多想,跪在孔子望身边听他的心跳。 孔子望一动也不动,了无生息的闭着眼睛,浑身被海水浸湿,t恤紧贴在身上,完美的身体曲线出现在眼前。 鹿游无心留意这些,他探过头去想要听孔子望的心跳,却被突如其来的大手一拉,身子便牢牢的贴在了孔子望的胸口。 他惊得刚要挣扎,孔子望嗓音微哑,低声在他耳边道:“别动,让我抱一会。” 鹿游心中的喜悦和释然让他不禁微微发抖起来,孔子望还活着,自己一度因为担惊受怕而差点停止的心脏也活了起来。 “子望,对不起。”他在孔子望耳边呢喃道。 孔子望顿了一下没有答话,鹿游可以明显感受到搭在自己后背的手浅浅的动了一下。 “我……”鹿游低声刚说了一个字,孔子望猛然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冰凉的唇落在鹿游的唇上,熟练的撬开他的齿间,肆意粗暴索取着。 孔子望像一头失控的野兽般,用力扯开鹿游的上衣,力道之大使得鹿游的身子也被随之震了一下。 冰凉的衣衫被扔到一边,贴在身上的寒意也随之散去,鹿游在孔子望的亲吻下,自己的压抑着,不让自己哼出来。 一道轻薄的视线射来,看得自己非常不舒服,鹿游身子有些僵,不自然的看向十几米高的上面。 孔子望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停下动作,顺着他的目光扭头向上望去,却发现齐舟正趴在洞边撑着下巴,不怀好意的朝他们两个笑。 一见被下面缠棉的两个人发现,他顿时识趣的摆摆手,挤了挤眼睛之后,退回了洞里不见踪影。 孔子望不满的瞪了一眼,正要低头亲吻鹿游,却发现他眉头紧锁,盯着洞口的方向,没有撤回视线。 “我和他没有上过床,你不用为此介意。”话说完,孔子望便有些后悔,有些事情没必要解释,反而越描越黑,信你的人一直会信你,不信的人眼里只有欺骗。 眼下,他和鹿游的关系有些复杂,信任自然出了问题,这种安抚人的解释也实在没有必要。 他见鹿游没有动,想着必是依旧为此纠结,心里也顿生几分不耐烦,这事没办法继续了。 他轻叹了一声想要从鹿游身上起来,鹿游忽然揽上他的脖子,深情的吻了起来。 久违的温热感觉令两个人都为此疯狂,大自然的海风在耳边低声吟唱,海浪阵阵动听无比,一场淋漓尽致的生爱在水声的包围下达到了极致。 孔子望温柔熟练的触碰,很快便让鹿游准备好,试探着进人着,孔子望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鹿游的表情,生怕弄疼了他。 鹿游丝毫没有隐藏的申吟声,让他心底没由来的颤了一下,这一刻,仿似深爱的人没变,又回来了。 撞击,汗水,令人耳红心跳的申吟声,在大自然的包围下,都显得格外的不同。 爱,还在吗? 鹿游躺在礁石上微微有些眩晕,孔子望用海水微微清洗了一下,替他穿上了裤子。 扯烂的衣服到不觉得可惜,湿漉漉的穿在身上并不会舒服多少。 鹿游坐了起来,抬头看了一眼洞口,担忧问道:“还要上去?” “上去只能等到天黑,绕过去重新顺着藤蔓进去。”孔子望向四周观望着,边看边说道。 他看了一眼鹿游肩头的伤口,略带责备的说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莽撞?从上面跳下来万一跌到礁石上怎么办?伤口发炎会更麻烦,你平时做事不是很稳的吗?” 鹿游翻了个白眼,冷冷道:“我跳下来是因为我会水,不像你傻乎乎的就下来了,还得让我救。” 原本略显生疏的气氛,在两人身体力行缠棉之后,变得轻松起来, 对于之前地下发生的事情,两个人都颇有默契,闭口不谈。 对于齐舟的身份,鹿游没有过多的表达自己的意见,说的太多,容易被误会成自己因为吃醋而对他有偏见。 可伍成然什么时候认识的齐舟,他和孔子望都不太清楚。 鹿游将自己之前交给贰条的任务以及安排告诉了孔子望,原本前来接应他们两个先行离开的船,会在第二天如约到达。 既然有人看到了船来又离开,如果没猜错的话,那艘离开的船,并没有接到伍成然和贰条。 退一万步来说,如果伍成然和贰条成功的离开了ds岛,在没有见到鹿游和孔子望回去的时候,肯定会第一时间重新带着救兵返回。 如今,伍成然和贰条不见了踪迹,几乎可以断定,二人要么还在岛上,要么出了意外。 傍晚时分,鹿游和孔子望借着夜色,一路躲避着岛上守卫地毯上的搜查,重新回了礁石洞中。 出乎意料的是,齐舟并没有在洞里。 孔子望看了一眼放在地上的袋子,说道:“他没有走,东西都在,你先休息一下,我给你找点吃的。” 鹿游点点头,随即坐到地上,不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孔子望找来吃的,走到鹿游身边的时候,发现他已经睡着了,眉头微微皱着,似乎很不舒服。 他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叫醒他先吃点东西,想了想还是作罢,鹿游折腾了一整天,还带着伤,休息是做直接补充体力的方式。 他没有过问鹿游是如何摆脱林日初回到岛上的,因为不用问也猜得到,为了自己。 他看着鹿游略带苍白的脸,心疼不已,随手拿来一件外套,轻轻的盖在他的身上。 奢华的房间里,林日初睁开了眼睛。 眼前模糊的景象逐渐变得清晰,他一个激灵,昏迷前的所有记忆瞬间重回脑中。 鹿游……他念叨着这个名字,猛的起身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四肢被牢牢的绑在床上。 “放开我,谁在,谁在!”林日初歇斯底里的喊着,手脚用力的挣扎,勒出道道血痕。 “别喊了,喊也没用,没人会听见的。”一个护士模样的年轻女子开门走了进来,不悦的斥责道。 林日初急迫问道:“这是哪?” 护士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自顾的摆弄着手中的针剂,不慌不忙的兑着药。 “我问你呢?你tm是不是聋了?” 护士不愠不怒:“在这里你是病人,请你说话注意一些分寸。” “我在哪?”林日初面目狰狞,他几乎可以看到护士眼中自己可怕的影子。 “在威爱疗养院。”护士漫不经心的答道。 林日初瞬间停止了挣扎,无力的躺在床上。疗养院?兜兜转又回到了这里,这个带给他无限阴影,可怕的地方。 护士没有理会他,还算温柔的将针头刺入右手,调整好吊瓶的速度之后,转身便要离开。 “是邬凌薇送我来的?”林日初淡淡的问道。 护士犹豫了一下,她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林日初,心里有些不忍,低声道:“听说你坠海了,夫人派人救了你,然后用直升飞机紧急将你送到了这里休养。” “紧急?休养?”林日初冷哼了一声,嘴角忽然扬起了一丝微笑:“我要见她。” “……这距离ds很远,而且夫人恐怕不会见你。” “我知道很远,你放开我,一切都好商量,我可以给你很多很多的钱,我有位老朋友在ds岛上,我需要立即去见他,不然他可能会死掉。” 护士摇头:“夫人有令……” “停,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么多,我知道她会说什么?我也知道你们接下来会对我做什么?” “做什么?”护士因为被洞察了心思,有些窘迫不自然。 “别装了,我在这曾经住了整整五年,记忆深刻的五年,不过这里曾经破败不堪,如今装修得富丽堂皇,还真能给人不少错觉,,啧啧,果然是邬凌薇的风格。” 护士同情的看了他一眼,道:“一会您会睡一觉,我就不打扰了。” 林日初挑了挑眉,若无其事的道:“哎,你要是有时间,帮我转告邬凌薇,她要当外婆了。” “啊?”护士迷茫转身,一时间还没有弄清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去啊,你告诉她,多关我一天,她尚未见面的外孙子就多危险一天,快要饿死了呢。” 护士瞪大了眼睛,质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匆匆离去。 第66章 今天就让你瞑目 林日初阴冷的笑着,随着药液的滴入,他安心的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睛之时,李管家和一名护士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放开我,我手脚都麻了,不舒服。”林日初不耐烦的道。 护士看了一眼李管家,李管家点了点头,随即林日初的四肢被放松开来,他坐起身,盘腿坐在了床上。 “少,少爷,你看……”李管家欲言又止,眼神也有几分闪烁。 “哎,什么少爷,哪来的少爷,我行林又不姓孔,叫我大名就行。”林日初摆手道:“我饿了,有吃的吗?” “您坠海呛了水,现在不适合吃东西,医生交待……” “行了,行了,哪来的狗屁医生?精神病院的医生?你可别逗我了。”林日初厌恶的阻止道。 不多时,林日初大摇大摆的坐在床上,一手蛋糕,一手可乐,在李管家和护士无奈的注视下,尽情的吃喝着。 眼看着差不多了,李管家这才躬身问道:“夫人让我问您,您说的可是真的?”他刻意压低了声音,眼神却不经意的透露出一丝鄙视。 “是啊,你没恭喜她吗,她要当外婆了。”林日初笑嘻嘻的说道,嗓门很大声,生怕别人不知道。 李管家连忙点头:“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 话音未落,林日初的饮料瓶便砸了过来,“知道了还愣着干什么?她人呢?” “她,她有事来不了。” “来不了?我现在就要见她!”林日初忽然从床上站了起来,歇斯底里的喊着,床头的输液架被他抓在手里,照着李管家便抛了出去。 按照林日初的要求,视频电话很快被接通,那头邬凌薇绷着脸,厌恶的看着林日初,问道:“你又耍什么花样?这次要不是我盯着,你早就死了。” “鹿游呢?你找到他了吗?” “没有,他的死活关我什么事?反倒是你,你能不能清醒一下,从小大到怎么就这么任性,先是关雎尔,现在是鹿游,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正常一点。” 林日初忽然沉默着没有说话,李管家偷偷的瞥了他一眼,心里无数个问号。 半响,林日初无聊的叹了一口气,道“去找,找到了我有份大礼送你。” “不稀罕,你就安心的疗养吧,最好这辈子都别出来。” “凌晨晨在我手里。”林日初挑了挑眉,语调轻松的说道。 邬凌薇迅速的靠近镜头,变形失真的脑袋几乎要从镜头中探出来:“你再说一次!” “凌晨晨怀孕了,你要当外婆了。” “林日初,你个魔鬼,连妹妹也不放过!”邬凌薇声音颤抖,几乎要气的背过气去。 “妹妹?到现在你还想骗我?她难道不是我和关雎尔的姐姐吗?你遮遮掩掩这么久,还是难逃你是个□□的真相啊,妈妈。” “你给我闭嘴,她现在在哪?你对她做了是什么?” “不是告诉你了嘛,她怀孕了,现在正在安胎呢吧,不过你别怕,我把她照顾的很好,还活在人世。” “你个小贱人,她怎么会怀孕?你找人……”邬凌薇忽然想到了自己一贯折磨人的手法,当联想到自己女儿的时候,她忽然有些说不出口。 林日初不屑的哼了一声:“得了吧,别把你肮脏的那一套放在我身上,我怎么舍得伤害她。不过嘛,妈妈,到时候你一定会很开心的,在你身上出现的奇迹即将要重现了,历史嘛,总是出乎意料的相似。” 邬凌薇沉默了两秒没有说话,一时间她没有明白林日初的话是什么意思。短暂的寂静之后,传来的是一声怒吼:“你个恶魔,你怎么敢这么对我,孩子是谁的,谁的!” “是谁的不重要,反正对你来说是份超值惊喜的大礼,不过话说回来,你连自己的孩子是谁的都不知道,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邬凌薇,好戏还在后面,在这之前,你还是确保我安然无恙,你这样困着我,姐姐要断粮了呢。” “她在哪?你说啊,她到底在哪?”邬凌薇原本强硬的态度忽而变成了哀求,整个人瞬间气势全无,几乎要垮下来。 林日初嘻嘻一笑:“现在不能告诉你,不过等她生了,我一定第一个让你知道,你再耐心等一等吧,快了。打算放我走了吗?” 邬凌薇沉着脸没有说话,她冰冷的看着林日初,最终发出一阵渗人的冷笑:“李管家,让他走吧,随他。” 林日初笑了点点头:“这就对了,妈,我劝你一句,见到鹿游别动他,要不然你会后悔的。” 他转身向外走,忽然想到了什么,转头对邬凌薇说道:“对了,谢谢你没打断我的双腿,要不还真有点不好办呢,妈,看来你还是有一点爱我的,哈。” 说罢,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午夜,出去了很久的齐舟回来了,孔子望一直警觉得没有睡,齐舟跃入洞中的时候,刚要开口说话,孔子望将手指放在嘴边比了个嘘的手势,又指了指沉睡的鹿游。 齐舟心领神会,进了拐角处,孔子望便连忙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齐舟摇头:“下午我把岛剩余的部分都找遍了,没有任何发现,不知道伍成然他们两个人在哪。” 孔子望一听有些失望,眉头再次微蹙:“就这么大的地方,还能去哪?”心底升起一丝不详,两个人已经不在岛上,又没有回到岸对面,唯一的可能就是已经遇难了。 “怎么办?”他也没了主意,眼下就算找到伍成然,怎样离开这里,依旧是个问题。 最坏的打算……他望向熟睡的鹿游,心里做了一个决定,邬凌薇要的是他的命,和别人无关,如果能让鹿游几个人顺利的离开这里,他倒是愿意,也许与盲目的寻找伍成然相比,向邬凌薇亲口问他的下落会更直接一点。 齐舟见他不说话,表情又严肃得有些可怕,便拍了拍他的肩头:“别胡思乱想,我劝你别做傻事,在邬凌薇这你不能按照常理出牌,你懂吗?” 被人洞察了心里活动,孔子望表情有些不太自然,他无奈的瞥了他一眼:“你为什么亲我?” 齐舟一听,狡黠的笑了:“怎么样,我这个忙帮的好不好,要不是我这样做,你们恐怕到现在还互不理睬,多尴尬啊,我这个人天生受不了这样的气氛,所以故意帮帮你咯。” “神经.”孔子望忍不住笑了。 “不过你别怕,我可是喜欢女人的,对你们两个都不感兴趣,不用防着我,保证半夜不会爬到你们身上去。”齐舟提到女人二字的时候,眼睛微微亮了一下,语气也不自觉的温柔了许多。 “你有女朋友?” “现在还不是我女朋友,以后会不会是不知道,她有心上人了。”齐舟故作轻松的耸了耸肩,岔开话题一指鹿游:“他睡了多久了?” 孔子望顺着他的手指望向鹿游,温柔道:“大概三个小时?” “一直没动过?” “翻了几次身,睡的很香。”孔子望脸色忽然变得有些难看,齐舟的提示让他不禁也发现了问题。 他快步的走到鹿游近前,伸手轻轻的抚摸上鹿游的脸,瞬间便惊了,鹿游额头滚烫,烧得像个火炉一样,夜幕微弱的光亮下,看不清他的脸色。 “鹿游,鹿游……”孔子望二话不说将鹿游抱在怀里,轻轻的呼唤着,可鹿游依旧沉睡不醒,任凭孔子望喊着,就是没有任何反应。 齐舟看着鹿游的肩头不禁皱起了眉,他三下五除二解下染血的纱布,触目惊心的伤口一下子暴露在二人面前。 孔子望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鹿游肩胛的枪伤虽然经过处理,但眼下似乎已经感染,形成严重的脓肿,自肩头的肿大处向四周延伸出许多皮疹。 “麻烦了。”齐舟神色严肃,抬头对孔子望说道:“如果没猜错的话,枪伤受到感染,发展成败血症,必须及时治疗,不然有生命危险。” “那怎么办?”孔子望有些慌了神,看着怀中双眼紧闭的鹿游,他的手不禁微微抖了起来。 齐舟摇头:“不好办,岛尾码头那有很多人守着,硬碰硬杀开一条血路抢艘快艇,不太靠谱。” “我去找邬凌薇。”孔子望淡淡的道。 此刻,地下的黑暗中,贰条正靠在伍成然身上哭:“两天了,都两天了,没有一个人来,要死这里了,怎么办啊。” 伍成然嫌弃的想推开他,却被他想树袋熊一样紧紧抱着胳膊:“我饿啊,我要喝水。” “地上那么多骨头,你随便挑一个啃啃。”伍成然没好气的说道。 贰条哭的更厉害:“都快死了,你怎么一点都不害怕?网上都说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是人体的极限,这也差不多快到了,我们两个要活活饿死在这啊。” “你看你,人高马大的老爷们,怎么就那么怕死?”伍成然冷淡的讽到。 “死倒是不怕,遗憾太多啊。”贰条突然不哭了,他神色古怪的看了伍成然一眼:“还没让你爱上我,就这么死了,不甘心。” 伍成然闻言挑了挑眉:“怕死不瞑目?那我今天就让你瞑目。”说完,他忽然贴了过去,霸道的吻上了贰条的唇,紧接着便将他压倒在地。 第67章 喜欢不是用来说的 伍成然的吻绵长有力,仿似要将他吸干一样,霸道又甜蜜,贰条顿时炸毛,瞪着大眼珠子表情不能自理。 以至于吻结束之际,人还处于极度懵逼的状态,这,是伍成然第二次吻他。 “你,你这是在向我表白?”贰条眼中闪烁着惊喜,磕磕巴巴的问道。 “表白?为什么要向你表白,不是一直都是你在缠着我表白?跟个狗皮膏药似的,甩也甩不掉。”伍成然冷傲的白了他一眼,双手枕在头后,往地上一躺。 贰条中二少年顿时上身:“你亲我不是因为喜欢我?难道是想从我嘴里透点口水解解渴?” “有病,你看到那边没?”伍成然一指不远处的一堆骨头。 “看到了,怎么了?” “等你再干巴两天动不了神智不清的时候,我就把你扔到那,咱俩各自饿死,互补相扰。” “……”贰条抓起地上的小石块,狠狠的扔向伍成然。 伍成然原本闭目养神,被他一下砸在脑门,疼的一激灵:“你手欠是不是?” “反正要死了,我还怕你?”贰条像打了鸡血一样,人瞬间便窜了起来,猛的奔到伍成然身边,一鼓作气的骑在伍成然的身上。 还没等伍成然坐起来,他咔嚓一撕,伍成然身上的t恤便扯裂开来,力道之大令身手不凡的伍成然也来不及阻拦。 “你别动。”他指着伍成然大声喊道。 伍成然一怔,看他一脸的认真,因为用力过猛微微的喘着,扬起的拳头便放了下来。 贰条骑在他身上,盯着他了半天,一句也没有说。 伍成然被看得有些发毛,他开始不耐烦,皱眉道:“坐够没,坐够给我滚下去。” “你真不喜欢我?”贰条问道。 “喜不喜欢有什么关系?死都死了,还纠结这些,你不累吗?”伍成然忍不住切了一声。 “不累,就是因为要死了,我才问你。” “章乔……” “诶?”这可是伍成然第一次喊他大名,贰条心里一震。 “撕我衣服干吗?你想怎么的?” “呃,我……”贰条有些不好意思,他忽然伸出手在伍成然胸口粉粒触碰了一下。 伍成然瞬间崩溃,他强忍着怒意,咬牙道:“你手欠是不是,给我滚下去。”说完他便往下推贰条。 贰条眼见形势不妙,若是拼力气,他完全不是伍成然的对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人向前一扑,整个身体全部落在伍成然身上,手搂着他的脖子,头则贴在他耳侧,不肯起身。 伍成然几次想把他掀下去,却被他抱得紧紧的,没能成功。 “下去!” “不!” “你信不信我掐死你?” “我信!那我也不松手。” 几个回合下来,伍成然也弄得筋疲力尽,他忽然觉得,贰条根本不是救兵,而是老天派来折磨他的,让他死也不能死得痛快。 伍成然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下来:“你到底要怎么样?” 贰条一听抬起头,脑袋在他脸的上方悬着,咧嘴一笑:“说你也喜欢我。” 伍成然懊恼自己的眼睛只有两只,要是有十只八只的话,就可以用来一起狂翻白眼。 “你个大老爷们怎么像智障一样,不是女人才喜欢听甜言蜜语吗?有的时候不是非要说出来,才是喜欢,你tm懂不懂。” 贰条挑了挑眉,有点懵逼。 半响他才幽幽的道:“你是在承认你也喜欢我?” 伍成然无奈的看了一眼:“让你死个明白吧,我不止喜欢你,章乔,我爱你。” 贰条挠了挠头,嘴角颤抖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半响,他忽然大哭起来:“卧槽,我没听错吧,你说爱我,这真是要死了,都出幻觉了,完了完了,器官开始罢工了。” 正哭着,伍成然温柔一笑,轻轻的将他揽在手臂中,拍着他的后背道:“别哭了,难道你不应该高兴吗?如果不是,那我收回刚才的话。” 贰条的哭声愕然停止,他红着眼道:“既然爱我,为什么临死前还不肯……” 他说了一半忽然说不下去。 “不肯什么?”伍成然不解的追问道。 “那个……”他忽然伸手在伍成然下面摸了一把,力道不大,拿捏得正好。 伍成然瞬间脸一变,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贰条微微一缩头,偷偷瞄着伍成然的表情,见他强忍着没有发作,遂胆子也大了起来:“你,你难道没有经验?” “放屁!”伍成然发现自己真不能和贰条独处太久,不然早晚要被气出病来:“你tm几天没洗澡了,你不知道吗?老子有洁癖,你不知道?” “死都要死了,还穷讲究什么。”贰条低声嘟囔着,自觉的从伍成然身上爬了下来。 “你要是能活着出去,我就给你一次机会。”伍成然坐起身,凝视着贰条说道。 贰条有些泄气,他无力的靠在一边,双眼无神道:“这情况,够呛了,多半是出不去了。” 他轻轻的叹了一声:“没把你顺利救出去,真是失败,你看看你一表人才什么都会,人长得又好看,家世又好,死在这多可惜,怪我……” 伍成然拍了他一巴掌:“干嘛这么泄气?救我们的人已经在岛上了,只是他暂时没有找到我们,坚持一下,尽量活着。” 贰条顿时眼睛一亮来了精神:“你有planb?谁来了?” “省省力气吧,说了你也不知道。” “我饿了。” “娇生惯养。” “到没有娇生惯养,只不过从小到大我没有超过一天不吃饭不喝水的,我是正常人,能跟你比?” 伍成然没有做声,心里的担忧与不安不断的再扩大,如果这样下去,用不了两天,两个人都会神志不清,陷入脱水状态。 齐舟,你在哪? 夜,海浪阵阵。 鹿游缓缓醒来,他浑身滚烫几乎要烧起来,微弱的光线中,他看见齐舟坐在洞口边,静静的望着大海。 “孔子望呢?”他声音沙哑,问向齐舟。 齐舟惊觉鹿游醒来,慌忙从洞口撤了回来,俯身跪在鹿游身边,将他扶了起来:“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他人呢?”鹿游稍微清醒了一点,他向四周扫视了一遍,没有发现孔子望,心里有些没底,再次问道。 “去找邬凌薇了。”齐舟语气带着一丝遗憾道。 “你再说一遍!”鹿游一把抓住齐舟的衣领,提高了嗓音,近乎嘶吼。 “你别激动省点力气,我们需要尽快送你去医院,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他坚持要去找邬凌薇。” “你明知道他去是死路一条,为什么不阻止他!”鹿游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向洞口走去,身体的不适已经让他无法细细思考,潜意识里的东西驱使着他想要离开这里。 “别让孔子望做白白的牺牲,我如果是你,就留在这里等邬凌薇派人送你去岸上的医院。”齐舟站在他的身后,阻止道。 鹿游苦笑一声:“你觉得他如果有事,我还能安然自在的活下去?” “既然这样又何必当初,如果不是你骗他来这里,怎么又会把他带到绝境里去?”齐舟冷冷的质问道。 “没必要向你解释,总之我没想过害他。鹿游头也没回,抓着垂在洞口的藤蔓就要向上爬去。 “你坚持要去找他?”齐舟拉住他,生怕他一不小心跌了到海里。 鹿游自嘲冷笑了一声,答道:“必须去,你别拉着我。” “真是服了你们两个了,一个比一个倔强得要命,谁都不听劝,跟伍成然一个德行!”齐舟从包里拿出一条登山绳,一头绑在了鹿游腰间,一头绑在来自己身上。 “你尽量抓紧了,不然我有可能承受不住你的力量跟你一起摔下去,我还不想死,伍成然还等我呢。”齐舟嘀咕着,也不知道鹿游听没听见。 出乎意料的是,鹿游虽然看起来虚弱不已,但是爬起藤蔓来格外利索,跟在他后面的齐舟,不禁暗自感叹爱情的伟大。 等到了上面,鹿游体力不支开始显现,他弯下腰大口的喘着粗气,焦急的问向齐舟:“孔子望走了多久了?” “半个小时,现在应该已经到别墅了。” 鹿游暗骂一声,站起身子向别墅走去,脚步虽然沉重,眼前又模糊不清,他依然强撑着,健步如飞。 别墅内灯火通明,邬凌薇睡得正香,室内的电话机忽然突兀响起,她踢了踢一旁的谢均,不悦道:“接电话,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 谢均接过电话,嗯了两下,便挂断放到远处,随即在邬凌薇耳边亲了一下,小声道:“孔子望来了,你去不去见他?” 原本被扰了清梦很是不爽,邬凌薇闭着的眼睛瞬间睁开:“他自己送上门了?” 谢均笑而不语。 邬凌薇猛的掀起被子跳下床,随意的拿起发圈束好头发,衣服也来不及换,披上睡袍变向大厅奔去。 楼梯口站着两名守卫,邬凌薇路过他们身边的时候,顺便从其中一名的腰间抽出一把□□,握在手里,恨不得下一步孔子望便横尸大厅。 第68章 喂,喝我的血吧 谢均紧跟在邬凌薇身后,急急忙忙的下了楼,邬凌薇趴在楼梯栏杆上向下俯视,一眼就瞧见了大厅中站着的孔子望。 李管家站在他身边神色紧张,周围围了七八个守卫,也许是有顾虑,都没敢冒然动手。 邬凌薇一看顿时怒火难抑,她举起枪,对准孔子望就扣动了扳机,震耳的枪声响过,李管家惊恐的捂着耳朵蹲在地上,孔子望一动没动,淡定的抬头望向邬凌薇。 子弹自然没有打中,擦着孔子望身边射入了墙中,留下弹孔的痕迹。 谢均拉住邬凌薇,低声道:“你别冲动,想好了再开枪。” “我想了十几年了,还有什么要考虑的,你闪开。”邬凌薇狠狠甩开谢均的手,快步的跑下了楼。 “你倒是胆子不小,自己送上门了,你看看是自己了断,还是我送你上西天?”邬凌薇奔到孔子望近前,抬手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尖锐的指甲在孔子望清隽的脸上留下了红色的痕迹,孔子望被扇得侧过脸去,身子却站得直直的。 “我是来求你帮忙的,鹿游病了需要立刻送去医院治疗,我用自己来跟你作交换,任你处置,你帮我送鹿游离开这里。”孔子望看着邬凌薇的眼睛诚恳的说道。 “难怪,啧啧啧,说你们是苦命鸳鸯好呢,还是痴情难舍好呢,你都要死了,还管鹿游死活干嘛,万一一转眼,他就另觅新欢了呢。”邬凌薇鄙视的看着她,嘲讽道。 孔子望淡淡一笑:“那是他的自由,我无权干涉。薇姨,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当年意松的死,是意外。我和谕钦都没有推他落水,礁石湿滑……” “够了!”邬凌薇厉声喝道:“你能不能别再狡辩,事实摆在眼前,分明是你们两个心生嫉妒,眼里容不下他这个受宠的弟弟,故意趁我们不注意,推他下海的。” 孔子望苦笑了一声,低声道:“我知道解释没用,你想杀我就动手吧,不过我希望你能看在我诚意的份儿上,救救鹿游。” “好啊,我成全你,等你死了,我肯定派人送他去医院救治,不过那时的事情,恐怕你已经不知道了,你告诉我他在哪?”邬凌薇阴冷的说道。 “我在这。”别墅大门被猛的踢开,鹿游一马当先闯了进来,齐舟手持一把伯莱塔92f型手|枪跟在他的后面。 在他们身后,几名神色紧张的守卫手持武器却迟迟不敢靠前。 孔子望见到鹿游的那一瞬间,心猛的一揪,心疼的目光落在他惨白的脸上,久久没有移去。 齐舟向孔子望无奈的耸了耸肩,示意他自己尽力了。 邬凌薇一见这样的场面,顿时冷笑起来:“好你个慕游,原本我还想着给你机会让你活着离开这里,没想到你却主动上门了,既然这样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鹿游神情凝重缓缓走到孔子望身边,挡在了他与邬凌薇之间。 “你明知事情的真相,却非要把一切怪罪到孔谕浩身上,你就没有一丝内疚?就因为你的不断追杀,他十几岁便开始逃亡,他失去的是什么,你有想过吗?你仅靠一个未成年孩子的无心之语便指证孔谕浩是夺走你儿子性命的凶手,你不觉得荒唐可笑?你的嫉妒心已经让你无法思考,或者可以说,你根本不想思考,杀了孔谕浩只能是减轻你心底愧疚的唯一手段。” “鹿游,别说了。”孔子望轻轻扯了一下他,低声阻止道。 想要鹿游尽快离开这里,邬凌薇是唯一可以办到的人,如果激怒了她,恐怕就不好办了。 鹿游呼吸有些重,滚烫的手臂让孔子望心里再次一紧。 “放屁,意松个子那么小,自己根本上不去那块礁石。”邬凌薇激动的喊着,将枪抵在了鹿游身上。 与此同时,齐舟也瞄准了邬凌薇。 一触即发。 就在此时,别墅外的上空忽然传来震耳的发动机声音,巨大的力量将草坪吹得刮起了旋儿。 外面的守卫慌张的闯了进来,结结巴巴道:“夫人,林少爷架着直升飞机,要来接走慕游。” 邬凌薇尖叫一声,两眼一黑差点没背过气去。 “他,他说让慕游上飞机,他会把小少爷的遗骨还给您。” 邬凌薇失去了往日的平静,她脸微微抽搐着,同归于尽的想法瞬间出现在脑海中。 螺旋桨的声音停了下来,林日初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无人敢阻止。 “妈,你个女人总张牙舞爪的可不好看,啧啧啧,孔子望就在眼前你还没杀他,要是犹豫就别杀了,就你这速度,真像言情剧里的老梗。” 谢均看气氛不对,快速的走到林日初身边,低声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妈在这,这也是我的家,你算什么东西来问我!” 林日初走到鹿游身边一把扯住他的手,笑着对邬凌薇道:“他我带走了,另一个你自便。” 说罢他扭头对鹿游道:“跟我走吧,带你回家。” 鹿游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他点头道:“好,现在就走,带他一起。” 说着,他抬起另一只手,在林日初眼前晃了晃。 明晃晃的手铐让林日初瞬间变了脸,手铐的另一端连在了孔子望手上。 “想让我走,他也必须走,不然就算死在这我也不会离开他的。”鹿游微微打着晃道。 鹿游听到林日初名字的时候,便悄悄的将手铐另一端拷在了孔子望手腕上,孔子望没有拒绝,他懂鹿游的意思,也明白在这种情况下,只有林日初能带走鹿游,更深知如果自己不走,鹿游也不会走。 邬凌薇忽然发出嘲讽阴冷的笑:“你看看你多可怜,费尽心思想要得到他的心,人家根本不屑,你在他眼里是个屁啊,热脸对冷屁股,这滋味好受吗?他知道你为了他都做了什么吗,你……” “够了!”林日初明显的被激怒,他打断了邬凌薇的话,眼底的杀意让她不禁一颤。 他沉着脸,目光落在鹿游的脸上,没有移开,语气平淡道:“孔子望是我送到你身边的,你看上他我不怪你,不过我的忍耐是有限的,我最后再忍你一次。” 说完他便向门外走去:“妈,我要带孔子望走,别跟我说不行。” “不行!”邬凌薇吼着举起枪,对准孔子望扣动了扳机。 与此同时齐舟手中的枪也响起,邬凌薇的枪被从手中打飞出去,人也随着巨大的冲击力倒在了谢均的怀里。 林日初看了一眼齐舟,眼底的惊讶一闪即逝,他白了一眼道:“咱们俩的账过几天算,不过这直升机嘛,你就别上了。” 他回头对着邬凌薇淡淡一笑:“弟弟的骨头我放在你床下了,那么一大堆,你竟然没有察觉,啧啧啧,不知道每晚你在他上面与姘头共度良宵的时候他会不会抓狂呢,哈哈。” 鹿游正要开口要求他带走齐舟,齐舟对他和孔子望低声道:“伍成然还在岛上,我找到他们有办法离开,你们走了千万不要回来,相信我!” 还没等孔子望反应过来,他便举着枪警惕的退出守卫的包围,然后快速的向1树林跑去。 鹿游记不得自己如何上的飞机,他只记得说的最后一句话:“林日初,如果我醒来的时候发现孔子望死了残了,我会要了你的命,然后自杀。” 无尽的黑暗袭来,他陷入了沉睡。 被困在地下的第四天,贰条开始神志不清说起了胡话,他被伍成然搂在怀里不停的喊着要水喝。 无尽的黑暗中,伍成然哑着嗓子低声安慰道:“你再忍忍,齐舟就快来了,他会找到我们的,别怕,有我陪着你。” 他的声音像一剂良药,每次安慰完贰条都会安静下来,可是没多久,他便又开始痛苦难耐的要水喝。 第四天,贰条睡的时间特别久,清醒的时间也比之前少了很多,偶尔他醒来会笑着对伍成然道:“我真没用,到现在都没能把你救出去,你看看你,如果死在这多可惜,长得好看,人又够酷,好不容易说喜欢我,结果还是这样子的?不甘心啊,小伍啊,我不甘心。” 或者他会说:“你说爱我不够啊,你得用实际行动表示才行,我饿了,你快去厨房给我做好吃的,要大鸡腿。” 伍成然虽然每次都会笑着回应他,但是他心里明白,如果再这样下去,贰条恐怕会死在他前面。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时间,但是多年的训练让他对时间格外的敏感,四天不吃不喝,人体的极限也不过如此。 贰条再次醒来,他摸着伍成然的手,没有力气说话,呼吸也微弱了许多,突然,朦胧中温热的液|体缓缓流入嘴边,贰条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疯狂的用力吸着,这是什么,腥咸温热,好喝。 黑暗中,伍成然闭着双眼,手腕触目惊心的伤口被贰条吸允得很疼,实在想不到什么办法了,既然他想喝水,尽管喝他的血好了,一想到自己的血也许能为贰条拖延一些时间,他便不由自主的露出微笑。 傻瓜,你要活下去,我的血可以都给你。 第70章 别怕,让你先走 在伍成然二十八年的人生中,无数次面对死亡深陷险境,他都不曾像今日这般惊慌过。 从内心深处延伸出的恐惧,充斥了他每一个毛孔,他并不怕死,但他却怕怀中的人死。 在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似乎都格外的漫长,他不知道鹿游和孔子望现在怎么样了,也不知道这个满是尸骨的地下空间到底是什么,他开始困倦不堪,很想睡。 大脑罢工的和身子极度缺水的结果就是,身下的土地开始剧烈的震颤的时候,有那么几秒伍成然是呆滞迷茫的,很快他才反应过来,地震了? 可是伴随着剧烈的晃动,他隐约听到了爆炸的声音,地面晃动的十分厉害,身边的墙壁开始向下跌落碎石,他挣扎的拉着贰条向中间挪去,呼吸粗重得连自己都觉得吵。 对面忽然传来一声哗啦的巨响,伍成然循着声音望过去,远处那面大镜子随着猛烈的震动跌落在地,碎成大大小小的无数块。 紧跟着镜子后面的墙壁微微裂开数到缝隙,沿着缝隙开始缓缓得渗出水来,伍成然瞬间瞪大了眼睛。 海水掺杂着泥土的气味扑鼻而至,他警惕的盯着裂缝,快速的思索着,海水能渗入,也就意味着他和贰条所在的位置距离海很近,如果因为地震的晃动,导致地下墙体松动劈裂,那么巨大的海水冲击力将会淹没这里。 一瞬间,伍成然的眼睛亮了,他用力的拍了拍贰条,不断唤道:“醒醒,别睡了,能出去了,喂,你醒醒。” 贰条迷迷糊糊的勉强睁开眼睛,嘟囔道:“我们回家了?我这是在哪啊?好黑啊。” “你会游泳吗?” “游泳?不会,我不会游泳,淹死的都是会水的!”贰条有些不耐烦,他低声说了几句便又要沉沉睡去。 从缝隙中渗进的水逐渐变多,墙体的中开始喷射进水柱,伍成然赶忙用力拍了贰条一巴掌:“你清醒一点,我们有机会出去了!” 贰条甩着脑袋努力的睁开眼睛,嘟囔道:“太好了,你陪我啊,别走散了。” 伍成然点点头,快速的脱掉了长裤,贰条咦了一声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听轰的一声巨响,对面的墙体瞬间坍塌,海水疯狂的喷涌而入,短短几秒便将整个地下空间灌注了大半,水在向上漫延,如果不及时从这里逃出去,用不了多久就会窒息而死。 巨大的冲击力将二人拍在墙上,此时的贰条在冰凉的海水刺激下有些清醒过来,他一手抓住墙边凸起的石头,一边惊恐地看着伍成然:“救命啊,我不会游泳,这,这出去了是哪啊!” 海水不断的拍打而入,形成一阵又一阵的波浪,将二人不断撞向墙壁,地上的尸骨也被海水荡起,在水中不断碰撞。 伍成然速度极快,他踩着水努力的保持平衡,将长裤在水中浸湿,然后迅速的向两个裤腿吹气,吹满后扎紧做成一个简易的救生圈,二话不说便套在了贰条脖子上。 “这东西坚持不了多久,从这出去尽快上岸,想办法自保。” 黑暗中,他伸手摸了摸贰条的脸,似乎轻叹了一声,道:“现在走吧,一会该走不了了。” “你,你怎么办?”贰条一把抓住他的手,紧张的问道。 “你尽管向前游,我跟在你后面保护你,不会有事的。”伍成然安慰道。 贰条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他手脚并用迎着凶猛涌入的海水,努力向外游去。 头上开始掉落土方石块,贰条努力的躲避着,使出吃奶的力气,手脚并用,在简易救生圈的帮助下,奋力的向外游去。 光影渐亮,一抹日光浅浅的映在水上,贰条下意识的眯缝起眼睛,待适应了许久不曾见过的光线之后,他发现已经身处巨大的地下暗穴边缘,不远处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他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兴奋的喊道:“伍哥,我们要出去了,你快来。” 身后没有回应,贰条的心猛然一紧,他仓皇回头,却看到伍成然跟在后面,向他做出ok的手势。 贰条终于露出几天以来的笑,很快他便迎着扑面倒灌的海水绕了出去,胡乱的向四周扫视一眼,发现正身处小岛的边缘,不远处便是海滩。 他一鼓作气游了过去,当身子接触到软软的海滩,他无力的扑倒在上面,伍成然做给他的救生圈也瘪得差不多到了极限,他顾不得许多一把扯掉,扑腾着从即膝深的海中中站起来,回头想拉伍成然,却暮然发现茫茫的海面上早已没有了伍成然的身影…… 十一月的深秋,炙热的太阳挂得很高,金黄的树叶渐落,铺满了医院院子中的每一个角落。 整洁清新的病房中,鹿游的手指微微的动了动,坐在她床边的年轻女士一下子捂住了嘴,激动之色难以掩饰。 慕栩匆忙的奔出病房,很快便喊来了医生。 寂静惯了,耳边忽然传来窃窃私语声,鹿游微微的皱起了眉头,吵死了,睡个觉也不得安宁。 他愤而睁开了眼睛,室内光线刺得他一下子又闭上了,可短短的一瞬间,几个黑压压的脑袋出现在视线里,怎么回事? 鹿游修长的双眼再次睁开,这次看得真切,年轻端庄的女士轻轻的捏着他的手,低声亲切唤道:“小游,你终于醒了。”她声音哽咽,眼中泛起点点泪花。 “妈?”鹿游微微一怔:“你怎么来了?我在哪?”鹿游努力挣扎着想坐起身,可是躺在床上时间太久,以至于浑身使不上力气。 慕栩走到床边替他将病床缓缓的摇了起来,又在他身后垫了一个枕头。 鹿游眉头微蹙,莫名烦躁的向四周环视,高档的病房内,除了近十年没见过的母亲,熟悉的哥哥,角落的沙发里还坐着基本形同陌路的父亲,面无表情的在那里,一言不发。 鹿游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不超过三秒,便冷哼了一声滑开了。 医生,护士,岑今今,缕缕,越发变冷的目光最终落到了人群后的贰条身上,那一瞬间,鹿游怔住了。 贰条神色复杂靠在门边,没有上前也没有言语,只是目光中却难掩悲痛,对于鹿游投来的视线,他摇了摇头。 刹那间,经过短暂的迷茫不解之后,鹿游想起了自己为何会在医院,在ds岛上发生的所有事情如同潮水般向他涌来,令他无法呼吸。 鹿游微微颤抖着,再次环视了每一个人,每一个角落,心猛的揪起,呼吸也随之急促起来。 他抬起头,丝毫不在意众人的存在,轻声问向贰条:“他呢?” 贰条颓然一笑:“走了。” 淡淡的两个字,却犹如利刃般刺入了鹿游的心,虽然对于这样的结果早就应该料到,可当猜想变成事实的时候,自己还是无法接受。 “你刚醒,身体要紧别追着问贰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蔡思娟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安慰道。 身为慕游和慕栩兄弟俩的母亲,虽然长年旅居国外,但是对于两兄弟的成长轨迹她非常清楚,更了解自己儿子的心思,当然她也知道鹿游的性取向,并且对此--非常支持。 只要儿子喜欢的,能让儿子开心的,就是做母亲存在的动力,然而,虽然一贯无条件大力支持,母子间的关系却并未因此和睦。 对于母亲远走国外,鹿游向来呲之以鼻。 鹿游没有理会蔡思娟的安慰,他沉着脸低声道:“我手机呢,拿来。” “找手机干什么?手机信号会影响医院的设备,你先让医生替你检查一下,昏迷了一个月,身体机能应该比较差,暂时不适合过于激动。”慕栩挤出一些笑容道。 话音未落,鹿游一把扯下手上输液的管子,血立刻溅了出来,沾染在病号服上,落在洁白的床单上。 “给我手机!”鹿游强忍着怒意,掌心向上,抬起了手。 “你看你……”蔡思娟脸色变得很难看,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贰条叹了一口气,从后面走了过来,将自己的手机扔给了他:“他不会接的,死心吧。” 鹿游想也没想,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号码早已印在脑子里,他快速的拨了孔子望的号码,无比的期盼背后,传来的却是您拨打的号码已停用。 一个护士战战兢兢的对鹿游道:“先生,您的手流血了,我得帮您处理一下,您看……” 血顺着鹿游的手背流下,一滴滴的落了下来。 他苦笑着点了点头,将手机递还给了贰条,紧跟着问道:“伍成然呢?” 刚伸出去接手机的手,瞬间僵在半空,贰条嘴角微微咧了咧,想说却最终没有说出口,眼圈泛红前,他赶忙敷衍道:“有空再说他,你先休息吧,我在外面等你。” 鹿游顿时明白了什么,他无力的靠在枕头上,闭上眼睛道:“你们都走吧,我想静一静。” “齐舟呢?齐舟为什么没有跟你们一起回来?”角落里的岑今今忽然开口问道。 鹿游听到齐舟的名字,再次睁开了眼睛,他看着岑今今关切焦急的眼神,刹那间读懂了些什么,正思忖着该如何回答她,门口忽然传来了轻快熟悉噩梦般的声音。 “他?他不知道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去了,别指望他回来了。”林日初怀里抱着大大的一束鲜花,不请自来。 第71章 苏醒了你不在 林日初穿着牛仔裤棒球衫,一身休闲装扮,清秀的脸上洋溢着微笑。 蔡思娟一见,以为他是来探望鹿游的,刚刚露出礼貌的笑容,想要打招呼。 鹿游见到林日初的一瞬间,莫名的怒火夹杂着烦躁,一并涌上心头,他抓起旁边护士用来装药剂的铁盘,抬手就狠狠的砸了过去。 林日初没有一丝防备被打了个正着,这么硬生生挨了一下,他微微怔住,带着笑意的脸也僵了下来。 左侧额头上,一厘米长的大口子深深的裂开,血瞬间流下,在他漂亮的脸颊上滑落。 一时间气氛压抑得让人坐立不安,蔡思娟不明白自己向来深藏不露,善于掩饰情绪的儿子为何会变得如此易怒。 她手忙脚乱的拿起纱布,连声道歉,想要替林日初止血。 林日初摆了摆手,目光始终落在鹿游身上,向来含着浅浅笑意的眸子竟也掠过一抹受伤之意。 只不过与鹿游比起来,林日初更善于掩藏自己的情绪,额头的血虽然不多,但也顺着伤口不断滴下,流到眼皮上,他轻轻的抹了一下。 随即又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笑嘻嘻的道:“你看你,火气这么大,就这么不想见我?可是我把你弄回来的,你还没跟我说谢谢。” “谢谢,你可以走了。”鹿游看也没看他,扔了一句。 “怎么说话呢?你的修养哪去了?”一直不曾做声的慕千行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低声斥责道。 贰条连忙向鹿游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跟自己的老子作对,根据他以往的经验来讲,每当鹿游的眉头拧成了麻花,那就代表他的心情差到了极点,更何况这是涉及到他家孔子望的问题,鹿游的眼神让他有些害怕,那种绝望无助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林日初扭头望向慕千行,淡然的笑了笑,毫不怯场的自我介绍道:“伯父您好,我叫林日初,是慕游的朋友,他心情不好您别怪他……” “你够了!”鹿游不知道他这张嘴会说出什么,不免烦躁的打断了他的话。 贰条走到他的近前,拿起傍边推车上的棉球,替他压在流血的吊瓶针眼上,鹿游没有拒绝。 慕千行对于自己儿子的脾气秉性十分了解,对于他的性取向更是心里有数,父子俩因为这件事情上闹得十分不愉快,所以对于年轻俊美的陌生访客,他并没有多少好感。 他看了林日初一眼,礼貌的点点头,转过对鹿游斥责道:“你看看你,成何体统,为了个男……为了个不相干的人大动干戈,慕家的脸都让你丢进了,你学学你哥哥,你们两个的差距越来越大。” 鹿游似乎没有听到他说话一般,低声对贰条说道:“我要换衣服出去一趟,你跟我来,我有事跟你商量。” 贰条心领神会的点点头,他默默的退到一边。 “哪也不许去!你刚刚苏醒身体不适合走动,乖乖的待在医院里接受治疗,肚子里的花花肠子我看你还是省省吧!”慕千行一听鹿游要出去,怒火不打一处来。 蔡思娟也一脸担忧的劝道:“是啊,你得了严重的败血症,感染性休克了很久,妈不希望你出事,你再忍忍好吗?”之前具体发生了什么,她不是很清楚,只是慕栩打电话给她的时候,轻描淡写的说了几句,慕游病了,她便焦急万分的赶了回来,没想到见到的却是肩胛受伤严重,昏迷不醒高烧不退脱了像的儿子。 就连几年不曾见过儿子的慕千行,也急匆匆的赶来,带着最好的医疗团队日夜治疗守候,这才是他转危为安。 林日初忽然咯咯的笑了,他对鹿游说道:“你就那么讨厌我?你看看,你人是我救的,孔子望也是我按照你的要求带回来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于情于理你都不应该对我这个态度吧?” 鹿游冷冷一笑:“我们两个的事情,我会找时间跟你说清楚,现在不是时候,你能不能先离开?” 林日初只是一如往常的笑了笑,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他点了点头:“好啊,你知道我电话,等你忙完了记得来找我。” 他似乎不经意的望了一眼岑今今,自打他进了病房便躲在缕缕身后的岑今今,身子微微一颤,慌张的避开了他的视线。 他嘴角顿时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林日初礼貌的向慕千行和蔡思娟道别,转身大步离开。慕千行看着他的背影,不禁鄙夷的哼了一声。 鹿游走到岑今今近前,在她耳边低声问道:“齐舟没有回来?” 岑今今眼圈红了,她摇头道:“没有,先是你和孔子望回来了,接着贰条也回来了,可是他没有回来,他说好回来之后会去乡下老家找我的。” “你别急,先去缕缕家住几天,等我有消息了告诉你。”鹿游安慰道,随即又补充了一句:“自己多加小心,留意林日初。” 岑今今点了点头,她吸了吸鼻子,眼泪还是忍了回去。 缕缕道:“放心吧,有我在不会有事的。”她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可是从几个人的表情语气上,基本可以断定,这事不简单。 鹿游此刻面对岑今今也是一头雾水,他没有理清为何齐舟忽然和岑今今扯上了关系,看样子二人似乎有了一番纠葛。 昏迷的这段时间里,鹿游的肩伤恢复得很好,子弹并没有伤及骨头,现在除了隐隐作痛外,活动起来基本不受限制。 鹿游旁若无人的脱掉病号服换衣服,小护士红着脸进退两难,只能转过身去,可以避开。 慕千行见鹿游不听劝告,火气十足:“别以为你将孔家三分之二的产业纳入慕家旗下,我就会感谢你,你只不过是为了你自己而已,不过按照你眼下的表现,别指望我死了以后会让你继承一毛钱。” 一提到孔家,鹿游瞬间握紧了拳头,他不客气的瞪了慕千行一眼,刚迈向前一步,慕栩挡在他身前,急忙道:“别没大没小,想出去散散心就快点走,贰条等你呢。” 鹿游明白哥哥的意思,勉强的挤出点笑容,向贰条使了个眼色,便向外走去。 蔡思娟狠狠的白了慕千行一眼,抓起挎包对慕栩道:“我也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盯着你弟弟,别让他做傻事闯祸。” 慕栩无奈的一摊手:“他什么脾气你不知道?!” 蔡思娟叹了一口气…… 贰条与鹿游并肩前行,他一反常态少了很多话,与平时相比沉默了很多,他没有开那辆二手本田,二人招手坐上出租车,直奔鹿游的家。 一路上,贰条依旧不语,神色有些疲倦,似乎一夜间成长了许多。 鹿游心里无助暗骂了一声,终于还是开口问道:“伍成然到底怎么回事?他没跟你一起出来?” 贰条缓缓的摇了摇头,他没有看向鹿游,却一直盯着前面的路,幽然道:“当天出了点意外,你安排的船我们没有赶上,我和他被困住了……” 贰条简短的将事情来龙去脉讲了一遍,直到最后说到伍成然替他做了简易游泳圈,一路在后护着他的时候,贰条终于忍不住流下眼泪。 “那他人呢?”鹿游握紧了拳头问道。 “不知道,我上岸的时候再回头找他就已经不见了。”贰条压低了声音,不忍再说下去。 半响,他才抬起头继续说道:“我上岸没多久,几个意大利人开着直升机找到了我,尽管我挣扎反抗,他们还是将我带回了大陆岸上。” “意大利人?”鹿游惊讶问道:“伍成然安排的!” “不可能,我跟他困在地下那么久,他从没提到过会有意大利人来救我们,你知道吗,在我饿的意识不清的时候,他喂我喝他自己的血……我真是……”贰条说不下去,捂住了脸。 “你先别垂头丧气的,也许那些人也救了伍成然,只不过没时间让你知道而已。”鹿游安慰道。 贰条忽然抬起头:“先别说我,倒是你,做的这么绝,你让孔子望怎么看你?” “你知道了?” “我不想知道也得知道,所有的媒体,满大街铺天盖地的都在反复刊登播放这件事,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别问了,总之你信我就好,我没害他。”鹿游并不想提及这件事,冷冷的说道。 贰条胡乱的在脸上抹了一把,深呼吸了一下道:“你知道去哪找他?有目标吗?” “没有,先回家看看。” “他应该不会再去那里了,你心里有个准备,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我知道。” 之后便一路无言,堵车依旧,下了车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 第72章 人走走就散了 进了小区,远远的就看见家里的窗子黑着,心底最深处原本存留的那么一丝希望破碎了。 鹿游脚步顿了一下,他微微苦笑着,低声道:“他不在。” “你还真以为他会在家?”贰条不知是嘲讽还是埋怨,语气不太对。 鹿游听出了他的不满,却也没有有介意,眼下这么特殊的时刻,混乱太过正常。 鹿游开了客厅的灯,从鞋柜中取出拖鞋递给贰条,偌大的客厅空荡荡的,鹿游的心也空得无以复加。 鹿游在客厅转了转,虽然去ds岛再加住院一个多月没有回来,可家里似乎被人打扫过,干净整洁没有一丝灰尘。 他皱眉道:“我妈知道我住这?他们来过这里?” 贰条摇头:“没来过,没有你的允许也不敢来,怎么了?” 鹿游笑了笑没有回答,他走向主卧,猛吸了一口气,推开了门,房间内的摆设如常,只是少了些什么。 他的手微微颤抖,鼓起勇气轻轻拉开衣柜的门,然而只在一瞬间心情如坠谷底,柜子里原本属于孔子望的衣物一件不剩,仿佛不曾存在过。 鹿游站在衣柜边久久未动,贰条自顾的从冰箱里拿了罐啤酒,坐在沙发上喝了起来。 他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胡乱的看了起来。 许久,鹿游坐到了他的旁边,抢过他手里的啤酒仰头喝了一大口,贰条挑眉呼道:“诶,你刚醒就喝酒不要命了?睡的时间久了,脑子也坏了?” “伍成然和你失散的时候是什么状态?”鹿游问道。 提到伍成然,贰条的心猛然一紧,故作轻松的神色瞬间黯然了下来,他想了想答道:“虚脱,极度脱水,失血过多,半死状态。” “你觉得他……”出事两个字到了嘴边,鹿游又咽了回去,可是即使他不说,贰条也懂得其中的意思。 “以前的我,总觉得伍成然就是个奇迹般的存在,他不仅长相漂亮,人格魅力也很出众,虽然总是冷漠欠揍,说话也很损,可是我知道,他其实就是个外冷内热不善于流露情绪的人,所以爱上他真的不是意外。”他顿了顿,眼睛盯着电视上的情景剧有些茫然。 “地震时小岛边缘坍塌的时候他一直跟在我的后面,可等我上了岸再回头的时候,他就不见了,有时候我在想,如果不是我不断的拖他后腿,他肯定不会出事……” 贰条语气平缓,时断时续将整个经过完整的讲给了鹿游,对突如其来的地震,鹿游有些讶异,他追问道:“你确定真的是地震?脚下晃动前有没有听到异常的声响?” 虽然地震对于海洋小岛来说十分常见,可他却不这么认为,更多的可能性是人为的。 “没注意,当时我昏昏沉沉不是很清醒。”贰条嗓音有些沙哑,回答道:“后来救起我的是意大利人,猜得没错是接应伍成然的,可是他们救起我送到医院就走了,来不及多问一句。” 贰条扭过头,直视着鹿游,神色复杂的问向鹿游:“伍成然到底为了什么去ds岛?你能不能跟我说实话?我知道你有很多事瞒着我和孔子望,到了这个份上,还不能说?” 鹿游沉默,良久,他才缓缓道:“我的确不知道他为了什么去ds岛,我没有骗你,记得我跟你提过的那个齐舟吗?他后来也去了那里,是伍成然事先安排好的,伍成然做事向来有稳妥的备用计划,不会将自己置入危险的,只不过你意外出现,可能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 贰条微微皱了皱眉,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鹿游继续说道:“虽然我猜不到他去那的原因,但我知道肯定跟孔子望有关系,我承认让孔子望去ds岛是将计就计故意带他去的,这件事不止是因为孔家的产业,等到一切都过去了,我会告诉你。” “还因为什么?!你替慕家得到了孔家三分之二的产业,谢均将剩下的全部纳入囊中,所有的媒介铺天盖地的报道,流言满天飞,你到底是通过什么手段……”贰条有些激动,他猛的站起身质问道。 “孔子望不是因为这个离开的,你别猜了,孔家和慕家涉及的不止是金钱。” “那你和谢均是什么关系,是不是上岛之前,你们两个就串通好了?如果是这样,你是眼睁睁的看着我和孔子望去送死,是不是。”贰条面色有些狰狞,因为激动嗓音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很多。 鹿游没有否认,他没有正面回答:“外面怎么传我在乎,重要的是你肯相信我就够了。” “相信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伍成然现在有可能死在大海里,尸骨无存,孔子望离开你也再正常不过,有什么好奇怪的,换做是我我也走。” 鹿游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咽了回去,解释,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所有的事情都摆在那里,混乱不堪。 “不过这么一折腾,你倒是可以放心,邬凌薇暂时不会对孔子望怎么样,她因为涉嫌杀人被谢均举报,所有相关的消息被封锁,没人知道她被关在哪里,孔子望可以结束逃亡生活了。” 鹿游点了点头,对于这样的结局他心里有数,之前与谢均暗中达成的协议就有此一点,至于为了什么冒着危险诱骗孔子望上岛,而不是自己只身前往去取保险箱中想要的东西?他不想多做解释。 那只有孔子望能打开的地下房间大门,也藏着他的秘密。 “你,有找过我和伍成然吗?”贰条问道,鹿游知道伍成然具体关押的地点,那晚,他就是按照鹿游的指点才摸到了极为隐秘的地下牢房救下了伍成然,所以只要鹿游想找,就算他们两个已经跌下了暗道,鹿游也肯定会在里面找到蛛丝马迹的。 鹿游垂下眼,没有说话,周身散发出寒意,就算电视里五颜六色的光线,也没能在他身上映出什么暖意来。 贰条一怔,随即冷冷笑道:“你,没有带他们去找我和伍成然?” 鹿游依旧沉默着,不发一言。 “伍成然要是死了,你就是凶手。”贰条眼底掠过一丝厌恶和受伤之意。 “我们以后不要见面了。”他说完转身就走,大门砰地一声的巨响,身影也随之消失在门外。 鹿游抬起头,手中的易拉罐被捏得变了形,不是不找,是根本来不及找,或者说,他在与齐舟孔子望汇合的短暂时间里,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随时有生命危险的孔子望身上……如果这是一种不能自察的私心,他愿意为此受到谴责。 对于发生的一切,他不想解释,也不能解释,误会排山倒海而来,失去孔子望心中的痛更是无法描述,可是这一切的一切,能换来孔子望安宁的下半生,他认为值得。 在沙发上坐了很久,他关掉喧闹的电视走到空旷的阳台上,秋季的星空很美,阵阵凉意拂面而来,他不禁猛吸了一口气。 鹿游靠在墙边拨通了电话,久未听到的孔子息的欢快声音自那端传来:“诗人哥哥?是你吗?” “是我。” “你跟我哥在一起吗?他也好久没给我打电话了,我都想你们了。” 鹿游握着电话的手微微一抖:“他最近没有联系过你吗?” “没有,你们两个没有一个给我打电话的,真是重色轻友,我在这无聊死了,凯瑟琳阿姨太古板,我每天都心惊胆战的!” “凯瑟琳?” “啊,就是那个古板从来不笑那个,我们上次视频通话你不是也见到了,就是她。”孔子息忽然压低了声音,生怕被别人听到自己在说什么。 鹿游忽然想起来了那个不苟言笑的意大利女人,他不禁追问道:“伍成然呢?一直没有回意大利吗?” “没有啊,诗人哥哥你别吓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孔子息忽然反应过来了什么,担心的问道。 “没事,我们最近手头有点忙,等过段时间处理好了,去意大利看你,你乖乖的听话,别惹她生气。” 那头孔子息的声音忽然消失了,鹿游等不到回应,便喂了两声,忽然女人带着外国人特有的中文口音响起:“慕先生,我是凯瑟琳。” 鹿游一怔,紧跟着便说道:“您好,我是慕游。” “你打电话是来问伍先生下落的吧?对不起暂时无可奉告,我的任务就是按照伍先生的嘱托照顾孔先生,别的事宜概不过问,请你暂时不要打来了。” “他是死是活?”鹿游追问道。 “无可奉告,再见。”电话毫不留情的被挂断,留下一阵嘟嘟声。 鹿游的嘴唇微微抿起,浅浅的微笑转瞬即逝。 鹿游靠在沙发一夜未睡,往日里查人底细,寻人踪迹的事情总有伍成然暗中在帮他去做,如今伍成然下落不明,想要找孔子望如同大海捞针,可是他并未打算就此放弃,如果孔子望真的不肯再继续下去,那他也宁愿是在所有的话都说清楚之后,无论孔子望做怎样的决定,他都尊重。 天刚亮,蔡思娟便打来电话,催他回医院,他应付了几句正要出门,岑今今忽然打来了电话要求见面。 她想知道齐舟的下落。 第73章 疗养院的期盼 岑今今脸色不是很好,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她对着鹿游微微一笑,有些拘束的坐在了沙发上。 鹿游与岑今今相处了几年,对她十分了解,往常岑今今都颇有个性,天不怕地不怕,风风火火特立独行,而如今的她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眼里总流露出一丝顾忌和怯意。 “他,没跟你们一起回来吗?”岑今今没有喝鹿游递来的水,直奔主题。 鹿游知道她指的齐舟,心里的疑问逐渐漫延:“你跟他在一起了?” 他不知道齐舟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ds岛,对他这个人也没什么好感,尤其是一想到他亲吻过孔子望,心里更是莫名的烦躁。 他猜到了齐舟跟岑今今的关系不一般,否则的话岑今今不可能会对他的行踪有所知晓。 岑今今若有所思的摇头道:“没有,我们没有在一起。” “他之前跟你说去哪了?” 岑今今摇头:“我不知道他去哪,他只是告诉我去找你和孔子望,所以,既然你们都回来了,他呢?他人在哪?” 在鹿游的印象中,齐舟似乎从林日初手中救过一次岑今今,除此之外并没有过多的交集,什么时候两人关系微妙起来,他还真猜不透。 自从鹿游知道岑今今在自己的车里动了手脚,跟关雎尔的死有关系之后,便无法完全信任她,眼下自己心里混乱不堪,又来了岑今今,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而且,齐舟当日独自潜入岛上树林并没有跟着林日初乘机离开,生死难料。 “他有自己的安排没有跟我们一起回来,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岑今今勉强的笑了笑,站起身说道:“其实我不应该来打扰你的,我先走了。” 鹿游点头,并没有多加挽留。 岑今今走到门口,背对着鹿游忽然停下了动作,她似乎有些犹豫,呼吸也微微急促起来。 她转过身子,神色凝重道:“鹿游,上次我被抓的时候,孔子望也在那里。” 鹿游一惊:“那栋废旧的小楼?”他记得那次就是齐舟救了孔子望并开车送他回来的。 “林日初很不对劲,你要格外多加小心,虽然我不知道他对孔子望做了什么,但我可以肯定,他非常不喜欢孔子望。” 岑今今顿了顿,继续说道:“你和贰条闹矛盾了?” “啊?什么?” “他怎么在你楼下大门口坐着睡觉?我看他睡的香,没吵醒他。” 鹿游眉毛挑了挑,没有回答。 送走了岑今今,贰条还在靠着楼下单元门在睡,鹿游抬脚轻轻踢了他两下,他闭着眼睛不耐烦的哼了一声,用手一拨。 “要睡上去睡!” 贰条听到鹿游的声音瞬间睁开了眼睛,他有些尴尬,从地上爬起来,嘟囔道:“起来的真早,这都能被你看到。” 鹿游故意沉着脸问道:“你不是走了吗,赖在我家大门口干什么?舍不得我是吗!” “切,你能不能不这么自恋?我赖着你?你是香饽饽啊,我是看你可怜。” “我可怜?那真是委屈你了,我得谢谢你,心地善良,替我这样十恶不赦的滚蛋操心。”鹿游忍不住笑道。 被鹿游洞察了自己的内心想法,贰条有些不太好意思,他挠了挠头道:“算了,没心情跟你斗嘴,就这么说吧,我仔细想了一夜,认识你这么多年,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是心里有数的,虽然你在ds岛上干的事我很想揍你一顿,但我还是觉得应该给你一次机会,作为兄弟我信你。” “信就别废话了,跟我走一趟吧。”鹿游手伸入贰条的外套口袋,拿出他二手本田的车钥匙,晃了晃。 “去哪?你要回医院。”贰条疑惑道。 “林日初的老巢,你去吗?”鹿游拉紧了外套,秋日清晨的风吹得他有些冷。 贰条顿时眼睛一亮,不假思索道:“去!” 他转身便向台阶下面走,刚走了一步,又停下了,一如往常懵逼道:“去那干什么?” “找齐舟。” 鹿游从贰条身边走过,他扔下一句:“你不是想知道伍成然的下落吗?没人比齐舟更清楚了,找到他,你的伍成然差不多也就快出现了。” “你是说小伍还活着?”贰条兴奋的追了上来。 “不是,万一你见到的是尸体也不一定,别抱太大希望。”说话间,鹿游已经坐到了车里,他向呆立在原地的贰条挑了挑下巴,示意他他上车。 贰条哭丧着脸,愤愤的关上车门:“你能不能安慰一下我幼小的心灵,最起码给我点希望,让我心里不至于这么难受。” 鹿游抬起手心疼的摸了摸他的头,直视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了句:对不起。 贰条抿着嘴唇,摇头道:“我不想听道歉,我只想知道真相,等一切都结束了,你要如实告知我所有的事情,然后我再决定要不要原谅你。” “随你。”鹿游笑。 疾驰的本田载着二人直奔千里之外的c市,目的地便是那座废弃破旧的三层小楼 鹿游一夜没睡倒也没闲着,他将那栋小楼的情况仔细的研究了一番。 小楼原本是c市偏远郊区的疗养院,说的好听是疗养院,说白了就是精神病院。 一直是公立的机构,在□□年前年前忽然被神秘人买下,成为了私人所有。 自此,相关的信息便中断了,鹿游联想到林日初的精神疾病证明,更加确信了那里与他有关,而岑今今早上的提醒,更让他觉得无法拖延下去,不详的感觉在心底漫延。 车一路疾驰,二人沉默着说都没我说话,令人窒息的寂静使得气氛格外凝重。 终于,鹿游忍不住开口问道:“我昏迷的时候,孔子望有来看过我吗?” 贰条若有所思的盯着前方,低声答道:“来过一次,但我没有亲眼见过,听你哥说的。你妈妈也在,跟他还聊了几句。” “我妈?” “嗯,阿姨的性格真好,估计她早就猜出来你们的关系了,可依旧很热情的跟他聊天,一点都没有让人觉得失礼的地方。” 鹿游不禁冷笑:“热情?那是因为她还不知道孔子望是谁的儿子。” “你别想太多,有些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么复杂,简单粗暴总错不了。” 贰条扭过头来,望着鹿游的侧脸,浅笑道:“你得学我,看我昨天还沉着老脸,苦大仇深的,现在多好,心大,装的多。” “你是在说我小心眼?”鹿游语气不善问道。 “不是……”贰条顿了一下,他叹道:“你变了。” “变了?什么意思?” “认识孔子望之前,你活的比较惬意潇洒,数风流人物还……” “说点正经的!”鹿游无奈打断道。 “以前的你总是光芒万丈的,无论做什么都随心所欲,无所顾忌,可自从你跟他在一起后,反而小心翼翼起来,患得患失,太不像你了。” “是吗?”鹿游仔细的品味着贰条的话,忽然间意识到,身体里的某个角落,的确在潜移默化的改变着,就仿似不经意间被拔撩了心神,却不自知。 “装逼不能当饭吃,所以我觉得大众化没什么不好,就开始接地气了。”鹿游笑道。 贰条鄙视道:“狡辩!” “要是伍成然突然出现在你眼前,你会怎么办?”鹿游话锋一转,忽然问道。 贰条的表情一僵,鹿游瞄了他一眼,却见他直勾勾的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响,他才幽幽的说:“只要他活着,我什么都不求,就想在远处悄悄的看他一眼,知道他安然无恙就够了,其他的,不重要了。” “……”鹿游沉默,踩下油门快速的向前驶去。 午夜,车进了c市,按照导航的显示,鹿游并没话费多少力气便找到了那栋三层小楼。 郊区极为偏僻的荒野地中,破旧的小楼立在那里,经过多年的风吹洗礼,外表残破不堪,整栋楼出乎意料的没有一丝光亮。 贰条有些迟疑:“你确定在这能找到齐舟?这里哪像有人,这也有点太那啥了。”说完贰条只觉得寒毛根竖起,有些瘆的慌。 鹿游打开车门,毫不犹豫的下了车:“怕什么?你跟一堆骨头同居一室那么久,不也是好好的。” 又被看穿了心事,贰条脸上有些挂不住,他道:“我怕?不可能,我只不过担心这里没人,咱俩白来一趟。” “去看看就知道了,快点你。”鹿游说完大步向着疗养院走去。 贰条从后备箱里取了把小斧头,也快步的跟了过去。 第74章 擦肩而过的遗憾 走过长长的废墟瓦砾,空旷的大片区域里没有一丝人迹,鹿游警惕的向四周扫视着。 他每走一步,心都向下沉一分,脚下的崎岖瓦砾,是孔子望曾经逃命经过的,远处黑压压的树林和面前阴森屹立的三层疗养院,都写满了不愉快的记忆。 他不知道孔子望从这里逃出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也不知道那时的林日初是否在背后的疗养院里阴笑着注视着他迈出逃亡的每一步。 终于,鹿游站在了疗养院破旧的大门前,他走上台阶,毅然的推向厚重的两扇铁门。 贰条警惕的跟在后面,在向四周扫视了一圈之后,确定没有人跟在后面,这才随着鹿游来到了台阶前。 这里,漆黑一片没有一丝人的踪迹,疗养院里和外面的荒地,似乎被人残忍的遗弃,唯有隐约飘来的腐朽气息,诉说着这里有人曾经存在的痕迹。 大门被从里面反锁着,鹿游和贰条用力的推了几次都没有打开,贰条喘着粗气道:“白来了?这里压根就没有人,齐舟不可能在这里啊,林日初那么狡猾,他肯定不会在这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鹿游走下台阶,向旁边的窗子走去,之前距离的远他没有注意,现在他才发现,这里所有的窗子全部贴着反光纸,黑压压的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你觉得齐舟不在这里,我们出发之前怎么没听你说?“鹿游头也没回,低声道。 “我……”贰条挠着头,有些语塞。 “抱着希望不舍得说是吧?难道你不希望从这里找到齐舟,然后问他伍成然的下落?” “希望归希望,你看这哪像有人的样子?阴森森的,这要是加点bgm,活脱脱就是鬼片现场啊。”贰条说着扯了扯自己的外套,裹得严严实实。 “要不咱俩跳窗户吧,来都来了,进去看看。”贰条有提议道。 却见鹿游摇头走了过来:“你能掰掉铁栏杆?这个疗养院其实就是精神病院,每个窗户都有结实的铁栏杆,玻璃砸碎了你也进不去。” “鹿游,你说你是不是傻?睡了一个月,脑子怎么迟钝了?” “什么意思?” 贰条猛然一拍大腿,激动道:“如果齐舟跟林日初是一伙的,那他怎么可能在ds岛帮你和孔子望?退一万步讲,就算真的帮了你们,他哪还有胆子回这?林日初非弄死他不可。” 鹿游被气得忍不住笑了,贰条永远像长不大的孩子,说话也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不熟悉的人总难免会觉得他神经大条。 “齐舟是伍成然派去ds岛的,不单单是跟林日初有关系这么简单……” 鹿游的话还没说完,贰条激动道:“难道他跟小伍是朋友?” “朋友?你看伍成然有几个朋友?没有令他满意的利害关系,他几乎不近陌生人。” “那我呢?他跟你是好朋友这点我是不怀疑,难道我对他来说也是利害关系中的一个?”贰条忽然有些失落,低声问道。 鹿游一边退下台阶,一边仰头向楼上望去,道:“你有什么值得他计算利害关系的?你的钱,你的人还是你的小身板?他不缺钱,也不缺男人,如果说这些都不算在内,他还跟你在一起,那只能说明一点。” “说明什么?”贰条忽然有些紧张起来。 “他看上你了。” 贰条动了动嘴,没有说话,油然而生的那么一点点窃喜瞬间便被伍成然死活不见人这件事情击得分崩离析。 “走吧,这里没人。”鹿游叹了口气,叫着贰条一起往回走。 两人肩并肩的向不远处的车子走去,刚走了没几步,就听紧闭的大门内传来铁链哗啦的声音,鹿游和贰条相视一眼,同时警惕的快速转身。 笨重的铁门吱嘎一声,缓缓的从里面打开,一个瘦削的白发老头从门缝中探出头来。 “你们是谁?” 老头年纪不小,看上去七十多岁,整个人在门里,只露出一个脑袋,满是皱纹的脸上看不出过多的表情。 鹿游悄悄拍了一下贰条,转身走上前,微微点了一下头,道:“大爷您好,我是来找人的,请问林日初先生在这吗?” 老头有些茫然,他迟缓的摇了摇头,答道:“不认识,从没听说过。” “不认识?那您是……” “这里荒废好久了,一直都没有人住的,小伙子你快走吧,这里闹鬼,不宜耽搁太久,走吧走吧。” 贰条一听闹鬼,顿时身形一闪躲到了鹿游身后,鹿游则淡淡亲一笑,眸中却掠过冰冷寒意。鬼?鬼不怕,人才可怕,说有鬼的人才是真的有鬼。 “大爷,我们是地产商人,对这个小楼很感兴趣有心高价收购,所以特意赶来这里想看一下,不知是否能让我们进去转转。” “精神病院有什么好转的,就是两排房间,三层楼,仅此而已,走吧,我要睡觉了。”老头子说完就要关门。 鹿游一只腿瞬间伸到了门里,大门被阻在那里无法关上,老头子一见有些着急,用力的向外推了一把鹿游,同时呵斥道:“你要是胡来我就报警了!” 鹿游推着门,却不敢过分用力,毕竟对方年纪不小,若是强行闯入恐怕会伤了他,一时间相持不下。 就在此时,鹿游的手机忽然响了,铃声在阴森古怪的楼前传来,有些突兀。 鹿游蓦然松开了推着门的手,腿也随之撤了回来,老头子见状立刻趁机关上了门,铁链哗啦几声后,再次恢复了寂静。 贰条从后面窜上了台阶,哎哎两声没有推开门,有些可惜的看着鹿游,一脸无奈:“谁的电话?接啊。” 鹿游的手有些颤抖,他低头看着屏幕,黑暗中唯一亮起的那光芒,是孔子望的笑脸,手机铃声也是专门为他设置的歌:compass。 , theeast, syouanywhere, . 竟然是他……在贰条的催促下,鹿游按下了接听键,低声道:“你在哪?” 孔子望沉默着没有说话,鹿游有些着急,赶忙追问道:“说话啊,你在哪?我去找你。” “我在家里等你,回来我们聊聊。”孔子望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可对于鹿游来说却仿似天籁。 他连忙答道:“我在c市,现在就回去,你等我别走,我有话对你说。” 突如其来的惊喜,让鹿游乱了思考,他无瑕顾及许多,只知道一直想念期盼的人,就在熟悉温暖的家里等着自己,虽然遗憾愧疚无法抵消,伤害和欺骗依旧如影随形,可是,只要孔子望选择回到那里,就代表着希望还在。 “孔子望?”贰条惊讶问道。 “是他,走吧,我要先赶回去,他在b市。”鹿游转身向外走。 “神出鬼没的?这也不像他的风格啊?”贰条心里有些狐疑,自语嘟囔道:“突然失踪,突然出现?搞什么?” “你说什么?”鹿游疑惑问道,虽然表情冷峻,可是语气却轻松了很多,透着浅浅的愉悦。 贰条一晃脑:“没事,快走吧,不然保不准里面又出来什么。” 鹿游临上车之前,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小楼,那老头没有开灯,整栋楼依旧黑压压的,沉闷压抑。 车在颠簸的路面疾驰而去,四周寂灭。 疗养院三楼面向空地的某个房间中,孔子望黑衣黑裤站在床边,目不转睛的望着鹿游离去的背景,久久未动。 深邃的眸子中微光闪动,手紧紧握成了拳垂在身侧,人却仿似置身事外般沉默不发一语。 轻佻的笑声自身后传来:“怎么?舍不得?你现在就可以大声的把他喊回来啊。” 林日初从后面亲昵的环住孔子望的腰,脸从他肩头微微探出,看着远去的车子,得意的笑着。 孔子望厌恶的挣脱开他的手臂,走到一旁的沙发坐下,冷冷道:“什么时候放人?” “哎?别着急啊,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回去找鹿游?呵呵,别做梦了,你跟他不可能了。” 林日初走到他近前,抬手轻柔的抚摸着孔子望乌黑干净的短发,笑道:“等她生完,我就会放她走,在这期间嘛,辛苦你配合一下别到处乱走哦,不然我可不能保证手里的刀子捅向哪里,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一尸三命啊,啧啧啧。” 孔子望头一歪,一巴掌打落他的手,冷笑道:“她是你姐,你忘了?” “我知道啊,她也是你姐,虽然是名义上的。孔谕浩,你知道我们两个之间最大的差别是什么吗?那就是,你心太软,这个也管,那个也顾,因为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宁可被困在这,也不舍得弃她而去,哎呀,感天动地啊。”林日初笑嘻嘻的说道:“别怕,我也有一份大礼送给你,到时候别太感谢我,拭目以待吧。” 他看了一眼窗外,补充道:“天亮我们就离开这里,你别心存幻想鹿游会及时回来,他就算那颗脑子开窍发现不妥,再折返回来,这里恐怕也只能是人去楼空了。” 林日初因为得意,白皙的脸庞泛出一丝红晕,孔子望看在眼里,不禁鄙夷,谁能想到他清秀无害的外表之下,会隐藏着如此深不见底的城府,那份无法猜测的心思,究竟还有多少未知的计划与设想? 第75章 亲情爱情两难 鹿游和贰条匆匆的赶回了b市,进市区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刚到家楼下车还没停稳,鹿游便冲了出去,直接跑上了九楼。 然而,随之而来的失望却犹如一头冷水泼顶,偌大的房间里空无一人,孔子望根本没有在家,他骗了他。 鹿游气喘吁吁的靠在门边,他闭上眼睛,努力的让自己静下来,贰条紧跟着冲上了楼,一见眼前的状况不由得也愣住了。 “孔子望呢?没在吗?” 鹿游抬起手在嘴边比了个嘘的手势,贰条耸了耸肩,识趣的闭上了嘴。 半响,鹿游睁开眼睛,苦笑了一声:“上当了,孔子望根本没有回来,他跟林日初在一起。” “啊?什么情况?” “他可能就在疗养院里,为了引开我们故意的打电话给我,林日初又下了一手好棋。”鹿游眉头深锁,说着便向楼下走去。 “什么跟什么啊?我没听懂,喂,你去哪啊?”贰条没等喘口气,又跟在了后面。 “你是说孔子望在林日初手里?天哪,他是不是有危险了?” “不知道。”鹿游心里也不是很肯定,他突然发现对孔子望的了解并没有想象中的多,如果这个电话是在去ds之前打的,那他可以肯定孔子望在林日初手里,被胁迫无法脱身,可如今,他早已无法确定孔子望对自己的是何种感情,他突然间联想起最初孔子望接触自己的情形,不由得心里更增添了几分混乱,也许,也许他和林日初在一起,只不过是在互相配合玩弄自己? 贰条一头雾水的跟在他身后,急忙问道:“现在怎么办?有什么打算?咱们两个就这样东一头西一头的到处跑啊。” 说话间,鹿游已经走到了单元门口,刚推开大门他便蓦然的停下了脚步,见到眼前几人的时候,不禁怔住。 贰条紧急停下,差点撞到鹿游身上。 蔡思娟一脸愁容站在门口,身后不远处的豪华轿车里,慕千行坐在后排,面色不善的在抽着烟。 几名彪形大汉站在蔡思娟身边,将大门紧紧的守住。 鹿游忍不住冷笑了一声,问道:“干嘛呢?打劫吗?” 蔡思娟白了他一眼,劝道:“跟我回医院,病没好需要继续治疗,我已经特别给你时间,让你在外面跑了一天了,既然你这趟没有什么收获,死心吧。” “你怎么开始跟他学,限制我人身自由?”他一指慕千行,不屑道。 “你少来,我什么时候限制过你的自由?你从小到大上天入地,挖门盗洞没少闯祸,我哪件事情阻止过你,哪件事情不都是全力以赴做你的后盾?”蔡思娟不怒不恼,和颜悦色的劝说着。 蔡思娟这个人,虽然年近五十,岁月不可避免的在脸上留下了浅浅的痕迹,但是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却是年轻活力十足,她的一举一动丝毫没有一丝老态。 蔡思娟与慕千行最大不同就是思想差距,蔡思娟不像鹿游爹那么古板,除了外貌符合年纪外,内心的世界却极为丰富,拥有一颗年轻前卫的心,对于鹿游的性取向,自然也无障碍的接受。 但是,自从鹿游醒来对另一半紧张在意的样子,让她不禁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会如此的吸引自己的儿子。 关雎尔死后,鹿游浑浑噩噩的日子,她曾经亲眼经过,她不想相同的事情再次发生在自己儿子身上。 然而,慕栩的答案却让她几乎崩溃,孔子望竟然是丈夫婚外情对象的儿子,这点,就算她再大度,也无力接受。 “你哪也别去了,先回医院休养,之后找份工作过正常人的日子。” “我现在过的不是正常人的日子?你这话我听着不对劲啊。”鹿游虽然心里着急,可对于母亲还是有所顾忌,没有冒然硬闯出去。 “别跟我逗嘴皮子,我忍你两天了啊,你愿意跟谁在一起都行,唯独孔子望你想都别想。” 蔡思娟脸一沉,盯着鹿游魄力十足,与之前和善温柔的模样大相径庭。 贰条在身后偷偷扯了一把鹿游,暗示他莫要冲动,他走到鹿游身边,笑着打招呼:“阿姨,鹿游心情不好,我们就是去随便走走散散心,您放心哈,不会出b市的,我帮你盯着他。” 说着,他拉着鹿游的手就想突破重围。 然而,从彪形大汉围成的圈里走出去谈何容易,还没等蔡思娟有所表示,一名大汉不客气的照着贰条胸口用力推搡了一下,贰条没站稳一下子趔趄到鹿游身上。 鹿游稳稳的扶住贰条,挡在他身前,不知何时手里多了个仙人掌摆件,巴掌大绿油油的看起来很q。 只不过,q还没尽兴,锋利的刀尖便从仙人掌中探了出来,鹿游一笑,瞬间便将刀抵在了自己脖子动脉旁:“妈,虽然这套路有点弱智,但是我屡试不爽,你看看,你是让开呢,还是我倒下呢?” “你就不能顾及下我的感受?你们一个个老的老,小的小,乌七八糟的成什么样子了?为什么每一个人都要跟孔家扯上关系?”蔡思娟瞬间失控,她气的浑身发抖,忍不住喊道。 鹿游不在意的耸了耸肩:“没办法,命中注定的吧,既然不喜欢跟孔家扯上关系?那为什么你们接收孔家产业的时候那么痛快,那个时候怎么没见你们抱怨?” 这是,一直坐在车里的慕千行推开车门走了过来,与鹿游有几分相似的脸上怒意难掩。 “怎么跟你妈妈说话呢?没大没小,我是这么教育你的吗?整天随心所欲乱搞的混账东西,能不能给自己要点脸?!” 话说得难听,鹿游清隽的脸上忽然露出一抹讥笑:“虎父无犬子,你忘了,若论乱搞,我怎么能跟你相提并论,我虽然搞的是男人,但好歹我从一而终,不像你,放着自己的妻子不顾不管,跑去跟有夫之妇淫|乱。” 话刚说完,慕千行骂了声混蛋,抡起巴掌便狠狠的扇了过来,鹿游不躲不闪,一个踉跄被打得侧过脸去,抵在脖子便的刀子瞬间划过皮肤,触目惊心的口子流下血来。 蔡思娟尖叫一声,不顾一切转身用力抽了慕千行一个巴掌,几个鲜红的指甲印瞬间留在了慕爹脸上,她咆哮道:“老娘跟你拼了,你竟敢动我儿子,真是给你贼心豹子胆了,你个不要脸的死老头子……” 鹿游一动没动,皱着眉看着眼前动人的一出戏,慕千行被蔡思娟一顿狂捶,不禁闷哼着弯下了腰,一群保镖看着,谁也没敢动,谁也惹不起。 贰条低声问:“哎,你不去拉拉架啊?你妈要把你爸打死了!” “难道不该打吗?”鹿游冷冷的看着,丝毫没有上前阻拦的意思:“走!” 说完他便趁乱向外走去,大汉一见纷纷围了上来,虽然不敢肆意动手,但也不断的向后推搡着二人。 鹿游失去了耐心,心里的焦急与眼下的纠缠混在一起,令他焦灼不安,他与贰条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二人不再忍让,挥拳迎了上去。 楼下乱成一团,叫喊声引来了不少人从窗子上围观,蔡思娟顾不得许多,大声的喊道:“都给我住手!停停停!” “你给我进车里等着去!”她不客气的一指慕千行,示意他坐回去。慕千行十分狼狈,衬衫被从西装中撕扯出来,扣子掉了,衣襟开了一大半。 虽然心存不满,脸色也难看的要命,可是他却没有还手,甚至也没有责骂,而是温柔的看了她一眼,转身悻悻的回了车子里。 被蔡思娟一吼,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一指鹿游:“你要去找孔子望,行,我不拦着你,但是至少也要先治疗,养好身子随意你去哪,我都不拦你,你今天要是走,我就死给你看。” 鹿游微微喘着,一言不发的冷着脸看她,蔡思娟嘿嘿一笑,对付自己的儿子,她自然知道什么办法是最有效最完美的,她示意身边的保镖过来,她手伸进他衣服中,摸出一把匕首,在鹿游眼前晃一晃:“你看,你有我也有,你会威胁我,这招我也会。”原本满是笑意的脸上瞬间微凛,手中的刀子毫不犹豫的向腹部刺去,突如其来的意外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鹿游惊呼着冲了上去,随着刀子刺入而倒下的蔡思娟被他揽在怀中,血然后了他的手,他颤抖着连声呼唤:“妈,你……” “你是我儿子,别跟我抖。”说完,她便昏了过去。 慕千行坐在车里一动也没有动,甚至在蔡思娟刀子刺入腹中的时候,眼睛也未眨一下。 这个外表看似柔弱与世无争的女人,骨子里却有股让男人也自愧不如的猛劲,表面的妥协只不过是她用来掩饰真正性格的假面具而已,她,向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无论对谁,都不例外。 她,曾经是医术精湛的外科精英,刀刺进去,如何避开要害,她有分寸。 鹿游妥协,回到医院里继续疗养了两周,在取得蔡思娟允许之后,他再次同贰条去了c市疗养院,只是,那荒凉的三层小楼早已化为瓦砾,混在了废墟之中。 第76章 好吧,真相来了 时间是能够打败一切的良药,所有的伤痛无奈不舍,经过时间的洗礼总能从痛彻心扉淡化到微弱存在,虽然会像个小刺般时不时隐隐作痛,但却再也不会对人造成任何致命的伤害。 三年,转瞬即逝。 孔子望像消散的水蒸气般再也没有出现,除了一通寥寥数言的电话,他彻底的离开了鹿游的世界。 鹿游曾经站在疗养院的旧址废墟上,大声呼喊着孔子望的名字,那一刻他曾悲观的幻想过,也许他就被埋在了那对荒废的瓦砾堆下,等着自己去寻找。 鹿游曾经试图追踪定位孔子望的手机,除了能够确定他最后一次打来电话的确是在疗养院之外,手机卡便一直处于关机状态,虽然号码没有注销,但再也没有开机过。 鹿游不死心的替他交了很多话费,心存幻想,万一哪天他想打给自己,手机至少不会停机。 孔子望离开的非常决绝,就连远在意大利的孔子息,他也不曾联系过。 子息被保护的很好,冰山脸的凯瑟琳阿姨日夜照顾着他,在强大的医疗团队合作下,原本需要心脏移植才能解决的病痛,经过几次手术治疗,也已经彻底痊愈。 三年,他已经从个病殃殃的少年,成长为一个青春洋溢的男人,有着跟孔子望极为相似的一张脸。 与孔子望一同消失的,还有林日初,向来阴魂不散的他,竟然神奇般的不再纠缠,仿佛不曾出现在鹿游的世界中一般。 对于他,鹿游做了不少调查,意外的是,林日初的个人信息非常的少,似乎被人刻意的隐藏起来。 然而一张夹在关雎尔的照片,却推翻了他之前所有的猜测,一切都急需得到验证,而能给他答案的那个人却在短暂的牢狱生活后,消失了。 邬凌薇消失之前,只告诉了鹿游一个地址,对于过往她似乎不想多说,却坚定的告诉鹿游,想知道所有的真相,那个地方会有他想知道的答案。 于是,鹿游按照邬凌薇的提示,去了她嫁给孔父之前的居住地--某三线城市,在城边的一处古朴小院中群众,他敲开了紧闭的大铁门。 里面的人似乎知道他会来,大门向里缓缓开启,一位打扮朴素的中年女人探出头来,上下打量了几眼鹿游,点头道:“慕先生?” “你知道我?”鹿游略微讶异道。 “薇薇吩咐了,说过你这几天会来,请进吧。”女人侧开身子,示意他可以进到院子里。 鹿游还没有动,女人身后不远处忽然传来稚嫩的声音:“姨婆,是谁啊?” 话音刚落,一个小脑袋从女人身侧钻了出来,好奇的仰头看向鹿游。 鹿游心中没由来的猛然一紧…… 小女孩的年纪不大,看上去四五岁的样子,细嫩发黄的头发扎成了两个羊角小辫,在耳边晃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他。 只是,她笑的时候,嘴里没有牙齿,一颗也没有,看上去有着与年纪不符的突兀。 见鹿游怔在门口没动,女人摇头笑了笑:“进来吧,她是邬圆圆,我妹妹的孙子,呵,或者说孙女。” 鹿游的手紧紧抓住了门边,脑子里快速旋转得来的结果,差点惊得自己站立不稳,望着邬圆圆那张酷似关雎尔的脸,紧张的几乎无法呼吸。 “叔叔,你倒是进来啊。”邬圆圆似乎很喜欢鹿游,她钻出来跑到鹿游身边,踮起脚去拉鹿游的手。 鹿游犹豫了一下,随即弯下腰将她抱了起来,浅笑道:“你多大了?” “我五岁啦”,小孩子特有的轻快语气,在稚嫩的奶音下格外的动听,鹿游抱着她向院子里面走去。 中年女人在他身后关上了大门。 院子里算不上农家小院,这里虽然在城边有些偏僻,但尚未到达乡下,所以院子里干净整洁,并没有种一些日常的蔬菜花草,只是散乱的摆放着一些玩具。 院子里一间房,分东西屋,一进门便是厨房,看得出主人是个很爱干净的人,处处都一尘不染,即使有小孩子在,物品也摆放的十分整齐,没有到处乱扔。 女人将鹿游领进了东屋,鹿游将邬圆圆轻轻的放在床上,怜爱的摸了摸她的头,疑惑的目光却望向了女人。 女人一笑,似乎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你猜出来了?” 鹿游摇了摇头。 “我是邬凌薇的姐姐,我叫邬梁薇,无良啊,无良”她叹了一口气感叹道:“虽然听起来像无良,我却一直在帮人家做善后的工作,这孩子你瞧见了?我也不瞒你,她是关雎尔的女儿。” 鹿游清冷的眸子中迸出了一抹震惊,他望着圆圆天真可爱的脸,久久没有说话。 他不了解关雎尔,却从没想过会到这个陌生的程度,关雎尔什么时候有的女儿,什么时候有过恋人,他完全不知道。 如果说目睹关雎尔死在眼前是一种极致的痛,那么眼前的真相却更加残忍,他竟然会瞒着他,无关醋意,无关妒忌,只在于,知而不说,不想说。 “他没跟你说过吧?也难怪,这么羞于启齿的事情,他应该是无法跟你开口的,关雎尔这孩子自尊心很强,出了这岔子,差点要了他的命,要不是晨晨不断的开导他,他可能早就不在了。”邬梁薇低声道。 “什么意思?”鹿游不解问道。 邬梁薇看了一眼圆圆,走到鹿游近前,附在他耳边低声道:“你没觉得圆圆有些奇怪吗?” “哪里奇怪?”鹿游冷脸打量着白皙可爱的女童,不解问道:“除了没有牙,还有什么?” “算了,我就不跟你绕圈子了,她是关雎尔和林日初的女儿,林日初是她的亲生母亲。” 鹿游瞬间仿似被电击中般,一动不动呆若木鸡,邬梁薇的话犹如尖刀般直挑心肺,细小的汗珠自额头浮现,他下意识的呼吸急促起来。 “林日初是,女的?”鹿游勉强的说出一句,脑子已经混乱成一团。 “我很久没有看过她了,听说现在已经是男人了,说来也是命啊,他的性子跟他父亲一样,一条道跑到黑,固执到了神经出问题。”邬梁薇倒了一杯水,抱过圆圆,耐心的喂他喝起水来。 “关雎尔就不同,他内敛稳重,有什么心事也不会轻易吐露,我是看着他们两个长大的,虽然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龙凤胎,性子倒是像各自的父亲,遗传这东西我们普通人说不好。” 鹿游的脑子已经要炸裂,短短几分钟涌入这么多信息,让他无法理清头绪,“他们两个是龙凤胎?为什么……” “为什么有两个爹?呵呵,这你恐怕要去问我那宝贝妹妹了,异卵双生,啧啧啧,鬼知道她都干了什么好事。” 鹿游一下子瘫坐在了沙发上,他明白了为什么圆圆会有缺陷,明白了为什么林日初会有那么多关雎尔的照片,还有那无处不在,他曾以为只有一个的仙人掌摆件,也许那小小的仙人掌,在他们一同成长的青葱岁月,就出现过。 邬梁薇见鹿游失落的样子,心生不忍,她忍不住说道:“邬凌薇这十几年的事儿,我不说恐怕你也知道,你想象不到吧,堂堂的孔氏船业少奶奶的背后,还有这样见不得人的子女,不过也不怪她,摊上这样的问题,谁不想拼尽全力的逃开。再说,这事儿原本怪不得关雎尔,都怪林……” 她忽然注意到圆圆甜笑着看着两人,无辜的大眼睛充满了好奇,邬梁薇就此打住,叹了口气道:“邬凌薇让你来这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不知道,这些事情她大可亲自跟你说的,这么多年了,她一次都没来过。” “我知道为什么,我懂她。”鹿游站起身,摸了摸圆圆的头,转身告别。 两个月后,鹿游的身边多了一个可爱的小女孩,白皙的脸蛋,充满童真的眼睛,一天到晚好奇个不停。 她会在贰条的身上爬上爬下,也会偷偷的在鹿游的刷牙杯里挤上几滴沐浴露,更会跃跃欲试的帮着两个人洗碗倒水,她亲切的称呼鹿游为爸爸。 当然,鹿游和贰条不是一对,好兄弟互相扶持而已。 鹿游依然没有选择回去帮自己的父亲,尽管慕家的产业已经富可敌国,他依旧不愿意踏足一步,而蔡思娟在鹿游身体恢复之后,便再次离开。 鹿游出资开了一家甜点店,位于市中心最热闹的地段,花费不菲,设计选材每一样他都亲力亲为,从早忙到晚,特别的充实……没错,充实起来才可以抵挡那止不住的思念,抵挡那无尽黑夜中欲落的泪水。 三年,屈指之间。 法国波尔多,精美的古建筑与大片的葡萄酒酒庄林立,到处散发着浓厚的历史气息。 乡间的庄园里,依旧一身黑衣黑裤的孔子望,正陪着两个两三岁的同龄男孩子玩捉迷藏。 三年的时光没有在他青春帅气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短发还似当年般干净利落,五官分明的脸,笑起来依旧阳光,像个无拘无束的大男孩一样。 唯独不同的是,他看向孩子们的时候,眼中尽是温柔。 第77章 拖家带口什么鬼 孔子望带着孩子们玩耍嬉闹,不远处的椅子上,脸色苍白的女生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他们,露出淡淡的微笑。 齐肩的短发随着微风轻轻飞舞,整个人都显得活络起来,如若不是这有生气的发丝,她就如雕塑般静寂,恍惚间让人产生重重错觉。 “妈妈,妈妈,你也过来跟我们玩嘛。”其中个子微高的男孩朝凌晨晨挥手。 凌晨晨满是歉意的摇摇头,柔声道:“亦度乖,妈妈看着你们玩就好了,爸爸在呢,跟他玩吧。” 被唤作亦度的男孩似乎不太满意她的回答,扭着小屁股跑到凌晨晨近前,故作神秘道:“你陪我们玩,我拿好东西跟你交换!”稚嫩的小脸上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似乎我在手里的是不可多得的宝物一般。 “你有什么啊?”凌晨晨忍不住笑了,“给我看看。” 亦度犹豫了一下,还是笑嘻嘻的从后屁股兜里,拿出了一张照片,在凌晨晨眼前晃了晃:“你看,这是爸爸的宝贝,我跟你换,你来陪我们玩一会吧,行不行嘛。” 凌晨晨不解的接过照片,目光触及的那一瞬间,她不禁一怔,笑停在脸上。 她抬头望向不远处的孔子望,眼底尽是无奈与疼惜。孔子望感受到了她的注视,笑着向她挥手。 凌晨晨温柔的点了点头,遂又将目光落在亦度脸上,轻声问道:“亦度乖,你哪弄的照片?” “从爸爸房间抽屉那拿的,他每天晚上都要看的,我拿这个跟你换!”亦度努力的伸着手,想拉凌晨晨起来。 凌晨晨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安抚道:“我有话跟你爸爸说,你先跟弟弟去玩一会好不好?” 亦度犹豫了一下,有些不开心的点点头,但还是听话的跑向了亦澜,又对着孔子望道:“爸爸,妈妈喊你,让你过去。” 孔子望顺着他的手望过去,凌晨晨低头坐在那里,似乎在看着什么,他不由得一阵紧张,莫不是哪里又不舒服了? 他嘱咐了几句,便匆匆的跑到了凌晨晨身边,未待她说话,便关切问道:“哪不舒服?怎么了?” 凌晨晨将照片递给他,眼圈微红:“对不起……” 孔子望不明就里的接过照片,不禁一怔,深邃的眸子难掩惊讶。他还记得拍下照片的那一刻,鹿游正在厨房热牛奶,他故意在鹿游身后大喊了一声,在他回头的时候,拍下了他带着笑意的瞬间。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选这张照片带在身上,但却知道,在无数个不眠的夜晚,却是这张照片带给了他勇气和鼓励,让他坚持下去。 孔子望笑着将照片放到口袋里,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别伤心了,你是我姐,对于这一切我没有怨言的,你懂吧。” “既然那么想他,就算回不去,你至少可以给他打个电话报平安,日初不会知道的。”凌晨晨站起身,孔子望立刻上前扶着她。 “日初失踪了这么久,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的。” 孔子望沉默着没有说话,似乎因为被扰道心神,呼吸微微起伏着,半响,他说道:“林日初说过不能联系,我听他的。” 话虽然简短,凌晨晨却明白他的意思,林日初很懂得如何让人顺从,威胁是他最善于使用的手段,一直都是,孔子望一直守着她们母子住在这里,三年不曾出去过,只是因为林日初看似漫不经心,但却暗藏杀意的威胁,孩子,一切都是为了孩子们。 孔子望虽然与凌晨晨没有一丝血缘关系,小的时候也仅仅有过一面之缘,但林日初却有极大的把握,用她来威胁孔子望。 凌晨晨无奈哀叹:“就因为你的心太过于善良,被他抓住弱点不得脱身,你就应该狠狠心自己离开,什么姐姐,什么孩子统统抛在身后,勇敢的去找鹿游才对,更何况,他们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尽管是我生的,却从来都不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孔子望微微皱起了眉头,他未来得及开口,不远处忽然传来了恶魔般的声音:“喲,我说姐,两年不见,本事见长啊,学会煽动人心了。” 孔子望和凌晨晨同时一惊,震惊中,许久不见的林日初正满是笑意的走近,二人的视线紧跟着同时落在孩子身上,三名魁梧的黑衣男人正快速的靠近他们。 孔子望一见不妙,松开扶着凌晨晨的手,拼命的跑向亦度和亦澜,然而黑衣男人转眼已至,其中一人抱起亦澜便向外跑去,年幼的亦澜尚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不哭不闹。 另外两个男人挡在孔子望的近前,而亦度则跑向了凌晨晨。孔子望红了眼睛,暴怒的狂殴阻挡着自己的黑衣男人。 然而,尽管他拼尽了全力,依旧无法以一敌二,两个人架着他的胳膊,死死的将他钳在臂下。 豪华轿车事先等在不远处,那名抱着亦澜的黑衣人三步并作两步,便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车门关上,车子扬长而去。 面对突如其来的一切,凌晨晨却出乎意料的冷静,她挡在林日初前,冷声道:“孩子你可以带走,但是不要伤害孔子望,我们欠他的太多了。” “姐,你是不是疯了。”孔子望失望怒斥道:“那是你儿子!” “不是我儿子,是她的。”凌晨晨冷笑着将亦度朝林日初一推:“这个你要的话,也给你。” 亦度憋着嘴,可怜巴巴忍着没哭,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虽然有些害怕,却也坚强的站在那里没有动。 林日初嘻嘻一笑:“这个你留着,送你的。”他走到孔子望身边,抬手捏起他的下巴,得意道:“帅哥,你自由了,以后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过我还是善意的提醒你,尽量离鹿游远一点,他现在娶妻生子过得很好,你们两个还是各自安好吧。” 孔子望挣脱开他的手,呵斥道:“你要把亦澜带到哪去?他还小,你别吓到他!” “他是我儿子,我能害他?笑话。”林日初蔑视讪笑道:“谢谢你照顾他,我都知道的,难为你了,哎呀,你说你这个人,心肠真好,就是命不太好,我都觉得可惜呢。” 他转头对着凌晨晨说:“姐,谢谢你的肚子,爱你哦。”他挥了挥手,凌晨晨厌恶的扭过头去,没有看他。 偌大的庄园,阳光明媚,绿草清新,可在场的每个人的心里,却都不会如此般轻松,各怀心事,各不相知。 b市,夏。 炎热的夏季总是让人向往室内的空调,习惯了法国冬暖夏凉的气候,小亦度略有不适,他左手牵着孔子望,右手拉着凌晨晨,对着两人努嘴道:“我要去吃冰淇淋!” 他向着不远处的店面一甩头:“就去那个,我要去我要去。” “那个不是冰淇淋店,那是甜点店。”孔子望耐心的解释道。 “甜点店也有冰淇淋啊,不管,我要去。”亦度忽然用力挣脱开二人的手,自己蹦蹦跳跳的快速跑了过去。 甜点店的设计很温馨,店招他不识字,不认得,更没有留意。店名很简单:圣人。 孔子望牵着凌晨晨的手,跟在亦度的身后走了进去,圣人,这甜品店装潢设计的很洋气,名字却真土。 鹿游正坐在后面的办公室里跟挑选原材料供应商,忽然有人敲门,领班小李面露难色,探头道:“老板,圆圆她……” 鹿游听到圆圆的名字,瞬间抬起头来:“怎么了?”天太热,这几天圆圆没有去幼儿园,鹿游便带着她一起来了甜品店。 有一桌客人点了个抹茶冰淇淋,圆圆非嚷着要自己给送过去,不让她送正在那闹着,你看这……” “让她送吧,你在后面跟着就行,端不动了就搭把手帮忙。” “这……”小李吐了吐舌头,关上了门。 圆圆今天穿了红色的小洋装,鹿游帮她在后面扎了个马尾,看起来精神利落很漂亮,此刻,她正端着托盘,认真的保持平衡,向靠窗子的一桌客人走去。 小李在后厨问过她,为什么要送冰淇淋,她美美一笑:“我喜欢那个小弟弟,白白的好可爱。” 小李一脸黑线…… 鹿游刚打完电话沟通好,外面忽然传来圆圆撕心裂肺的哭声,他赶忙放下手头的东西,打开办公室的门便循着声音冲到了过去。 窗边的过道上,圆圆站在那里伤心的哭,小李正手足无措的在擦她裙子上的冰淇淋,地下的托盘滚到一边,狼藉一片。 圆圆对面的女生浅笑着在低声安慰她,男人背对着他坐在椅子上,调皮的小男孩将椅背套拆了下来,蒙在男人的头上,笑嘻嘻的在玩耍。 鹿游还没来得及开口,那女生抬眼望了过来,却忽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表情一下子僵住,满脸的震惊。 孔子望轻轻拍了一下亦度,扯掉蒙在头和肩上的椅背套,正要起身安慰小女孩,却发现凌晨晨的表情不太对劲。 他顺着凌晨晨的目光,扭过头去。 时间瞬间停止,耳边所有的嘈杂,所有的声音全部静寂。 鹿游抿起了嘴唇,手紧张的微微发抖。 孔子望下意识的推开椅子站起来,四目相对,久久不言。 第78章 没错,就是和好了 偶像剧般狗血的剧情并没有在现实发生,空气也并未如冰般凝结,对于邂逅,虽然两个人都略感意外,短暂的对视后,孔子首先忍不住微笑着点了点头,道:“你怎么在这?” 鹿游却微微皱起了头没有吭声,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孔子望,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回应。 凌晨晨自然是认得出鹿游的样子,她对着圆圆招招手,笑着说道:“小朋友,你愿不愿意跟小弟弟一块玩啊?过来好不好,弟弟有好玩的玩具喔。” 原本圆圆就对亦度很感兴趣,主动端冰淇淋给他也是小女孩示好的方式,所以凌晨晨提议一起玩的时候,她便毫不犹豫开心的跑了过去。 小李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但也颇为识趣退到旁边,帮忙盯着圆圆。 “去啊。”凌晨晨在后面轻轻的推了孔子望一下,鹿游的视线顺着她轻柔的嗓音望过去,落在她和亦度身上,不禁挑了挑眉。 孔子望走到鹿游眼前,向他伸出手去,脸上虽然带着笑意,语气却有着几分疏离道:“好久不见”。 鹿游白了他一眼,一巴掌打掉孔子望伸过来的右手,用力的抓起他左手腕,拉着他向后面的办公室走去。 孔子望被他拉扯着,没有挣脱,他略微有些尴尬的回头看了凌晨晨一眼,凌晨晨眼中闪着“我懂”的深意,对他点了点头。 鹿游的办公室在最里面,穿过顾客的用餐区,与后厨配餐区并排靠着,不同的是,办公室外有个单独的衣帽间,将办公室与公共区域隔开。 办公室的门砰地一声被一脚用力踹上,进出于配餐区的员工,面面相觑,鹿游一脸阴沉的样子,弄得大家胆战心惊,谁都不干靠前。 里面,孔子望轻轻甩开了他的手,低声道:“发泄够了没?” “我发泄?我有什么要发泄?”鹿游不知为何会很生气,气到无法控制自己,日盼夜盼的人忽然出现在面前,最想做的事不是倾诉衷情,而是想狠狠的揍他一顿,然后再问他为什么不辞而别。 “你结婚了?”鹿游半靠坐在桌边,双手抱在胸前问道。 孔子望一怔,结婚?很快他便明白过来,鹿游指的是什么,他肯定是误会了凌晨晨和亦度与自己的关系,这也不奇怪,他们三个人看起来的确像是一家三口,回国这一路,被误会过很多次了。 孔子望浅浅的笑了:“我没结婚。” 听到没结婚的一瞬间,鹿游揪着的心瞬间放了一下来,不知不觉间,手心里被冷汗浸湿,没结婚,动听到无以言表的三个字。 “舍得回来了?这几年去哪了?” 一连串的问题,连鹿游自己都觉得像个怨妇,他恨不得将心里所有的疑问,一口气都问完,生怕错过此刻,眼前的人会再次消失。 鹿游语气中的不善,让孔子望也心生不悦,他坐在沙发上,冷笑道:“你做过什么不记得了,现在又有什么资格来问我,我想去哪就去哪,你是我什么人,管得着?” “我是你什么人?”鹿游腾地站起身。 孔子望不屑哼道:“你背叛我的那一刻,我们就没有什么关系了,很高兴在这遇到你,看你过得很好,我也感觉很欣慰,就这样吧。”说完他站起身,便要向门口走去。 鹿游挡在他身前,道:“你要去哪?从这里走出去,还要再次一声不吭的消失?你知不知道我到处找你?” “找我干什么?利用完我,不应该一脚踢开才对吗?留着跟你过年吗?” 鹿游一时词穷,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孔子望试图绕过他走出去。 “能不能不走?”鹿游语气忽然软了下来,声音微微颤抖着,语气虽然委婉,但却明显的传递着心里所想,他靠着门,挡住了孔子望的去路。 “你现在过得不是很好?事实证明我们两个谁少了谁都无所谓,所以,你真没必要这样,让开。”孔子望推了他一把。 鹿游一向温柔的眼中忽然迸出噬人的寒意:“我就让你这么厌恶?” “那你告诉我,你背着我做的那件事情究竟是为了什么?” 鹿游的身子忽然僵起来,他顿了一下没有说话。 “我不想说。” 孔子望苦笑着道:“你现在的生活不是很好吗,别在我身上耗费不必要的时间,我们两个不可能了。” 孔子望的眼睛像深冬冰层下的湖水般淡漠,他毫不避讳的直视着鹿游,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鹿游忽然觉得自己像个试图讨要糖果的孩子,怯生生却又难怪希望,可以放下尊严,祈求他继续留在身边。 鹿游让了路,他走到门边,帮孔子望打开了门,不发一言。 擦肩而过的瞬间,鹿游还是没能忍住,一把抓住了孔子望的手臂:“别走。” 孔子望被他拉住,用力甩了两回没有甩开,不禁恼火道:“放手!” “就这么急着回凌晨晨身边?” 鹿游眼中的怒意无从掩饰,他忍不住讥讽道。 孔子望一怔,警告道:“你别乱说,她是我姐。” “你姐,你哪门子的姐,她妈追杀了你这么多年,你叫她姐,你是圣母还是傻?要不是你勾搭上她,会这么难舍难分?孩子都有了,还装什么?我又没让你替我守着什么贞洁,何必遮遮掩掩,你上了女人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在你身下喘的是她,你不亏……” 话音刚落,孔子望的拳头便不客气的揍了过来,鹿游毫无防备被狠狠地打倒在地,力道之大,令他眼前短暂出现黑暗,脸上的剧痛让他瞬间清醒,我都说了什么! 孔子望脸色阴沉一脚踢关上了门,他走到鹿游近前俯下身,揪着他衣领,冷冷道:“我忘了,嘴贱才是最真实的你,如果我和凌晨晨有什么,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说你和岑今今也纠缠鬼混过!” 鹿游嘴角微微扬起:“你猜?” 孔子望顿了两秒,眼中顷刻间掠过怒意,他松开揪着鹿游衣服的手,身子紧跟着压了上来。 肆意掠夺的唇粗暴的贴近,温热的舌头交织在一起,似乎想把三年不见的心里话,一股脑的感受给对方听。 熟悉的味道和感觉让人迷恋,鹿游忍不住闷哼了一声,而这浅浅的声音却有如黑暗中的一丝光亮,抓住孔子望的心,轻轻一勾。 他轻车熟路的扯烂了鹿游的上衣,手滑向裤间,单手解开了腰带,长驱直入一手握住那炙热无比… 鹿游身子一僵,极度愉悦酥麻的感觉犹如触电般瞬间传遍全身,他睁开眼,眼神迷离的望向孔子望。 迎上他视线的是孔子望迷人的微笑,一如往常阳光,令人心动。 “你赢了。”他低声在鹿游耳边道,柔软灵活的唇舔过他耳垂,鹿游隐隐抖了一下。 那微不可察的反应令孔子望再难以压抑自己的欲忘,他直起身子,利落的脱掉衣服,抱起鹿游放到宽大的办公桌上,一把推掉上面被视为障碍的所有物品。 鹿游的身体并没有准备好,孔子望离开的这三年,用守身如玉这个词来形容他,并不过分。 所以,心里极度的渴望也没能让那紧闭的蕊有所放松。 孔子望并没有长驱直入,他耐心温柔的抚摸亲吻,鹿游潜意识里的戒备终于全部解除。 三年,可以隔绝改变很多事情,包括人的秉性,心情和一生的轨迹,但是身体中最原始的记忆,却依旧隐藏在最深处,什么都无法使之撼动,彼此最熟悉的部分,如鱼得水…… 情到深处已无需过多的语,亲吻和最亲密的接触足以说明心迹,孔子望轻轻捂着鹿游的嘴,不断的向里攻去。 贰条还在睡觉,迷糊间电话突然响起,鹿游的声音有些着急:“有空吗?带件衣服给我,送到店里。” “衣服溅上油星了?” “不是,你快来。” 挂了电话,贰条歪着脑袋想了半天,这家伙怎么有点不对劲?貌似心情很好啊。 贰条作为最佳损友,向来有求必到,他立马从床上爬起来,随便洗了把脸,跑去鹿游的房间挑了两件t恤,装在袋子里,匆匆的开车二手本田去了店里。 一进门,店员欣欣便拉住他,神神秘秘的一指最里面:“老板和个男人进去了快两个小时,不会出事吧?” “男人?”贰条也有些弄不清状况,供货商? 他安抚了几句,大家各自归位的忙了起来,他拎着衣服穿过衣帽间,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没到一分钟,外面的所有人就听到贰条的惊呼:“我的天,天哪,天哪!” 鹿游只穿着裤子坐在办公桌上,孔子望则半靠在桌边,笑着看向贰条。 贰条还想跳起来抒发一下激动的心情,鹿游尴尬道:“衣服被他扯破了,没办法只好找你救场。” 贰条一双大眼偷偷的向地上瞄了瞄,然后便不好意思的讪笑道:“我懂,我都懂,衣服给你拿来了,你们继续哈,我去外面等。” 他识趣的退了出去,关上门的那一瞬间,激动的真臂高呼,卧槽,和好了。 第79章 必须的夫唱夫随 办公室内,鹿游穿好衣服,从小冰箱里拿了两罐啤酒,扔给了孔子望,自己打开仰头喝了一大口。 孔子望啤酒拿在手里,没有动,他看着鹿游,淡淡问道:“那个红裙子小女孩是谁?” 鹿游嘴角微微扬起,眼中划过一丝戏弄之意:“我要是说他是我的私生女,你会怎么办?” 孔子望扬起手里的啤酒罐毫不犹豫的砸向鹿游:“五六岁的孩子,你上哪私生去?关雎尔给你生?他有这功能吗!” 鹿游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谁的?”孔子望还是忍不住追问道。 鹿游见他神情有些紧张,心里忽生不忍,便走上去摩挲着孔子望的发丝,低声道:“关雎尔的,跟我没有什么关系。” 孔子望放松一笑,顺势将他拉到身边坐下,二话不说便吻了过去。 鹿游一巴掌推开他:“你少跟我来这套,你以前不是挺内敛的吗,哦不对,不是以前,就刚才好吧,谁在那跟我装逼的?谁板着脸跟我说不可能的?谁两眼一瞪要走的?现在来亲我,我真tm呵呵了。” 孔子望微微一笑:“那你还拦我?让我走不就完了?” “呸!你什么样人我不知道,你要是想跟我保持距离两不相欠,就不会跟我进这里来了。”鹿游因为有些激动,气色很好看。 “我遇到麻烦了,你跟我在一起,恐怕没办法继续专心开你的甜品店,你不怕?” 鹿游冷哼着笑道:“我也遇到麻烦了,你有胆子愿意一起吗?” “给我时间考虑一下,想好了我会给你打电话。”孔子望站起身整理好衣服,“我手机号码没变,谢谢你帮我交话费,刚才那个那个算还你了。” 鹿游抄起旁边的啤酒罐毫不客气的砸了过去,孔子望脑袋微微一偏,不慌不忙的躲了过去。 “你,你什么时候学成这样了?”鹿游几乎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那个”他当然明白指的是什么,可这种不正经的话从孔子望的口中说出,接受起来实在需要一个过程,本来那个是旖旎暧昧的词汇,可在鹿游听来简直是惊吓,一本正经的阳光大男孩,三年不见,竟然画风变了。 报应。鹿游气得闭上了眼睛。 三年的隐忍与想念,在看到鹿游的那一瞬间,差点失控。孔子望这次回来,不止是因为重获自由,更多的是为了来找亦澜,他在第一时间联系了子息,在凯瑟琳的帮助下,知道林日初已经回国。 林日初的危险,他最熟悉不过,将鹿游牵扯进来,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更何况自己的心结,时至今日依旧无法解开,他想知道答案,为什么鹿游会欺骗自己,那场闹剧到底是为了什么? 可是,鹿游的怒意却让他改变了主意,既然两个人都是可以不顾一切的人,为什么还要彼此折磨?三年的时光虽然可以改变一切,可是鹿游难以掩藏的炙热眼神,他仿佛从中看到了自己。 贰条一直守在衣帽间外的小过道上,他靠在玻璃幕上,心里胡乱的想着什么,孔子望一出门,贰条立马站得笔直,顾不得打招呼,急迫问道:“孔子望,我有点事要问你,你现在有时间吗?” 孔子望带着浅浅的笑意,点头:“什么事?” “这几年有伍成然或者齐舟的消息吗?”贰条声音有些发抖,一股脑的问了一句。 孔子望脸上忽然一僵,带着歉意摇头道:“这几年我没有机会跟外界接触,了解的消息不多。” 贰条微微失落的长出一口气,转脸便笑道:“没事,没事,你回来就好,那家伙盼你盼的要疯了。” 孔子望点头,嘴角抿起笑意。 对于孔子望离开的时间,凌晨晨并没有意外,她拿出笔和本子画画,哄得两个孩子玩的很开心。 见孔子望远远的走过来,她没有错过他眼中那多出的一丝悸动与温柔,旧情人相见,果然会给人带来千丝万缕的变化,对此,她心里也很开心,孔子望几年的隐忍与付出,她都看在眼里,感动到无法言语。 她温柔的对圆圆说:“圆圆乖,我们今天就先玩到这里吧,叔叔阿姨要带着弟弟先走咯,有时间会找你玩,好不好?” 圆圆有些失落,但也有礼貌的点点头,自觉的走到了旁边的小李身旁,依依不舍的看着小亦度。 孔子望在b市并没有房产,这次回来只能暂时住在酒店,原本订好的酒店在市中心附近,鹿游悄悄的帮他退订,转而改在了距离鹿游小区几分钟车程的一家五星级酒店,两间房。 对于换酒店孔子望没有异议,但他对着两间房哭笑不得,他不知道鹿游什么时候变得小心眼,凌晨晨与自己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二人一直以姐弟的身份对待彼此,没有额外多余的情感,两间房虽然很正常,但孔子望却从中嗅到了一丝醋意。 第二天上午,孔子望带着亦度到楼下餐厅吃早饭,凌晨晨因为身体不适留在房间里没有出来,早餐便直接送了过去。 刚坐下没多久,鹿游的电话变打了进来:“你在哪?” “在吃早饭。” “自己?” “没有啊,跟亦度一起。” “你等我,我去找你。” “我在……”话还没说完,鹿游已经急匆匆的挂断了电话。 鹿游做事说话向来有条不紊,三年不见,孔子望觉得这家伙似乎有些毛躁,原来时间在走,真的可以潜移默化的改变一个人。 不出十分钟,鹿游出现在孔子望眼前,他不客气的拉开椅子坐到桌边,对着一脸惊讶的亦度笑了笑,道:“亦度是吗?我是你鹿游叔叔。” 亦度愣了一下,随即像发现新大陆一般,开心道:“陆游?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那个陆游吗?” 孔子望忍不住笑了出来,他幸灾乐祸的看着鹿游,挑了挑眉。 鹿游白了他一眼,转头对亦度道:“不是啊,我是小鹿的鹿,哎,小宝贝,你知道孔子是谁吗?叔叔给你讲一讲孔子的故事啊。” 孔子望没忍住,在桌子底下狠狠的踢了他一脚,好吧绝配,一个孔子一个陆游…… “我原来打算吃完早饭去找你的,你倒是先来了。”孔子望拿着羹匙边喂亦度喝粥,边对鹿游说道。 “这么大了还喂?自己动手吃。”鹿游对亦度努努嘴。 亦度做了个鬼脸,摇头道:“我自己吃会弄脏衣襟,到时候妈妈洗衣服会很辛苦的,所以爸爸才会喂我,鹿叔叔,你也吃吧,别怕不会弄脏衣服的,让爸爸喂你。” 听亦度奶声奶气的说完,鹿游的脸有些发绿,爸爸妈妈两个词他听得有些不爽,可明明亦度说出来的时候很动听,到他耳朵里,就觉得哪里不妥。 妈妈?我才是另一半…… 不知什么时候,孔子望举着一个勺子递到了他嘴边:“来张嘴,让你跟小朋友一个待遇,我喂你。”他不怀好意的盯着鹿游,眼中的炙热几乎要把鹿游融化。 鹿游绿着脸朝亦度期待的小脸笑了笑,又翻着白眼看了一下嘴边的勺子,抑郁了两秒,还是张开了嘴。 心中无数次的问自己,好好先生孔子望哪去了,现在简直攻性大发! 早饭后,孔子望将亦度送到了凌晨晨身边,千叮咛万嘱咐,没有重要的事情尽量少出门。 凌晨晨凝重的点头,拉过亦度在房里玩起了游戏。 五星酒店的走廊上,灯光朦胧迷离,鞋子踩在地毯上没有一丝声音,孔子望向鹿游伸出了手。 鹿游扭头望向孔子望的眼睛,在那深邃的眸子中,看到了自己笑着的倒影,他轻轻的牵上孔子望的手,两个人肩并肩的走向电梯。 久违了的鹿游家中,孔子望微微有些发愣,他环视这房内的每一个角落,柔软整洁的沙发,宽大的双人床,干净的浴室,一尘不染的餐桌,这里的一切,无不存留着二人亲热过的记忆。 一别三年,再次回到这里,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疏离感,这里,就像家一样,温馨舒适。 鹿游拍了一下他肩头,道:“别发呆了,这里什么都没变跟你走的时候一样,不过话说回来,你倒是挺狠心,我还昏迷着生死未卜,你就一头不回的走了,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找你,差点就把地球撬开了。” 孔子望欲言又止的看了他一眼,自顾的从冰箱里拿了瓶水,喝了几口之后,这才坐到沙发上,低声道:“迫不得已,你别介意,虽然你对我做的事,让我纠结很久,但我还是选择相信你事出有因的。” “夺你家产你不介意?” “不介意。” “啧啧啧,大度。”鹿游眼神转而一暗,“保险箱里的东西呢?你怎么看?” “介意,无法释怀。”孔子望无所顾忌的扫视着鹿游略带尴尬的脸,紧跟着又补了一句:“期盼背叛让我愤怒伤心,但是这种感觉跟失去你时心里的那种绝望相比不值一提,所以,我选择原谅你,慕游,这样的事做一次就好,我承受不了第二次。” 鹿游忍不住笑了,他走过去抬腿坐到了孔子望身上,低下头吻上温热柔软的唇。 第80章 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现在有空吧,说说吧,你这三年都干什么去了?”鹿游坐到孔子望对面的茶几上,膝盖伸到他腿间,微微的撞了撞示意他回答。 孔子望向沙发一靠,忽然开口问道:“你今年多大了?比我大一岁是吧,二十八?这三年你都没找个伴解决下半生的问题?” “所问非所答,你正经点,说正事呢。”鹿游英眉微蹙,催促道。 “从ds岛回来,我是打算陪着你的,不过林日初来找我,我就跟他走了。”孔子望淡然的说道。 “为什么跟他走?你知道他原来是个女人吗?” “开始不知道,后来知道了。”孔子望无奈摇头道:“你去疗养院的那晚,我也在,亲眼看着你掉头离开的。” “……”鹿游顿了一下,道:“那通电话也是你故意打给我,骗我离开的对不对?” 孔子望点头:“那时候凌晨晨怀孕了,林日初用她威胁我,让我一切都听他的安排,如果不这么做,凌晨晨恐怕会有危险,你知道,虽然我和邬凌薇的恩怨过往有些复杂,但是凌晨晨她没有害过我,就算不是我姐姐,如果是陌生人身处险境,我也不会置之不理,所以,这点希望你能理解我。” “我懂,不用解释。” 孔子望继续说道:“你走了之后,林日初找人连夜送我们去了法国,走的很匆忙,一走就是三年。他这个人很有一套,对事情有种近乎于变态的执着,说他是精神分裂症患者,我不这么觉得,他面对事情总是异常的冷静,有着超乎常人的洞察力和分辨力,如果他天生就是男人,倒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你在夸他?你别忘了,他喜欢的是我?甩不掉的。”听到孔子望语气中那么唯一一丝钦佩,鹿游心里有些不舒服。 “你知道他为什么变性吗?”孔子望向前探过身子,伸手握上了鹿游的手。 “为了我?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么大的魅力,让一个女人为了迎合我的性取向,而去变性,如果真是这样,他不是个疯子是什么?” “不完全是为了你。” “哦?”鹿游挑了挑眉,指尖在孔子望手心撩拨了几下。 “凌晨晨和他们两个姊妹,没有血缘关系的……”提到晨晨,孔子望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鹿游从孔子望的讲述中,终于知道了关雎尔林日初的过往。 凌晨晨跟关雎尔林日初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她是邬凌薇未婚产下的女儿,父亲是谁,凌晨晨到现在也不知道。 邬凌薇是个心比天高的女人,骨子里的狠劲从年轻时代便蠢蠢欲动,凌晨晨五六岁的时候,她嫁人了,老公还算不错,名叫林中,是一家贸易公司的小老板,也没有嫌弃她之前生过孩子,将她捧在手心百依百顺的。 嫁过去没多久,邬凌薇便将凌晨晨送去寄宿学校,一年几乎见不到几面,小小的晨晨哭着找妈妈,换来的却是无情不理。 林中劝说过她接晨晨回来同住,邬凌薇却坚持不同意,林中只能作罢,毕竟不是亲生的,无法过多干涉。 凌晨晨的身体一直很孱弱,瘦瘦的,脸色苍白病态的美,她长得很漂亮,却从不打扮自己,自然清新是她示人的唯一方式。 直至今日,她依旧无法理解,为什么邬凌薇能将小小的她狠心送走。 结婚没多久,邬凌薇怀孕了,而且是龙凤胎,林中开心极了,更加竭尽全力的照顾她,恨不得捧在手心里宠着。 哥哥叫林逸语,妹妹叫林日初,自小兄妹两个性格就不大相同,哥哥比较内敛,而妹妹则好动活泼,心思也比较多。 一家四口的生活本来是很开心融洽的,然而邬凌薇还是觉得生命中欠缺了什么,这样平淡无奇的生活不是她想要的,她开始厌倦面对林中的脸,每次看着他那张带着讨好笑意的脸,她都恨不得抽一巴掌过去。 林中死于一场意外。 男人的直觉,让他开始意识到自己的妻子背着自己,有着不光彩的举动,因此像所有老套的故事一般,捉奸在床的老公怒不可遏,上前与老婆的情人厮打在一起。 打斗中,情夫关扬错手用桌边的铁榔头狠狠的敲在了林中的头上,送到医院没多久,便瞪大着眼睛咽了气。 邬凌薇震惊之余还是震惊,情夫关扬,因为杀人被判了死刑,没多久便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对于林中,邬凌薇还是有一定的感情,毕竟朝夕相处几年,就好比养了个宠物,一旦消失不见,人还是会感到失落。 邬凌薇的失落没有持续多久便消散得无影无踪,继承了林中所有的财产后,她便带着两个孩子搬家去了某市。 林逸语和林日初两兄妹日渐长大,在他们八岁的时候,邬凌薇遇到了富可敌国的孔凡鑫,并且成功的勾搭到手。 没人知道阅尽天下的孔凡鑫是如何看上邬凌薇的,并且在极短的时间里娶了她。 如同之前的一段婚姻一般,这次,邬凌薇依旧没有带着兄妹两个在身边,他们被送去了一所高级的寄宿学校。 说得好听是寄宿学校,但是在那里,几乎没有自由,每天有严格的起居限制,甚至连大门都无法走出一步。 自从邬凌薇成为孔氏船业的少奶奶之后,两个孩子便很少能够见到她,也包括被冷落依旧的凌晨晨。 哥哥对母亲的冷落并不是很在意,可是妹妹林日初却总是想尽办法联系母亲,在寄宿学校里没少闯祸,不是欺负同学,就是不断的捉弄老师,因为林日初很高,骨架也比女孩子大,所以没有人能打过他。 其中,他干扰最多的,就是哥哥林逸语,也就是后来的关雎尔。 林日初最大的消遣便是各种戏弄哥哥,然而哥哥并不愿意过多纠缠,往往见他过来,便会冷着脸匆匆的避开。 林日初则想尽招数的贴过去,甚至背着老师,半夜爬上林逸语的床,搂着他的脖子睡觉。 那时,林日初之后十五岁。 不管她怎样折腾,邬凌薇依旧过着少奶奶的生活,哥哥一在的忍让,更无从倾诉,母亲的冷漠让他极度缺乏安全感,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画画上,独自作画是他最开心的时光。 原本枯燥无味的寄宿生活会一直继续下去,直到有一天,林日初打电话给邬凌薇,要求她立刻接自己回去。 邬凌薇向来对这个问题颇多的女儿没有过多的感情,她提出的要求自然也是嗤之一笑,然而电话即将挂断之际,林日初忽然笑着说道:“妈妈,跟你滚床单的叔叔和爸爸厮打在一起的时候,我看到你故意把铁榔头放在叔叔的手边了,啧啧啧,好像只有我一个人看到了呢。” 邬凌薇顿时脸色煞白。 但是,想跟邬凌薇斗,林日初还是嫩得不止一点半点。大把的金钱过去,林日初被寄宿学校关了禁闭,他被困在狭小的单间里,吃喝拉撒睡全部在里面解决,唯一的一扇窗子,被报纸遮的严严实实。 林日初开始绝食,第一天,管教还很淡定,第二天,管教有些发慌,赶忙打电话给邬凌薇。 邬凌薇毫不在意,笑道:“随他,看他能折腾到什么时候。” 管教怕出事,连夜把林日初从小单间放了出来,安排到了独立干净的房间。 然而到了第三天,林日初依旧倔强的水米不进,虽然虚弱,可脸上始终扬着不屑的笑意。 门开了,林逸语端着饭菜走了进来,波澜不惊的脸一如往昔,他低声劝道:“日初,你再这样下去,命就没了,少吃点吧,不然饿坏了也不会有人心疼的。” “哼……”林日初忍不住讥讽的哼了一声:“不会有人心疼?怎么会?心疼的人不就在眼前吗?” “你……”林逸语皱起了眉头,猛的将托盘放到地上,站起身道:“我不劝你了,就当为了自己,你自己决定吧。” 他转身要走,林日初却伸手拉住他的衣角:“吃可以啊,我不为了自己,我可以为了你,哥,你留下来陪我,我吃给你看。” 林逸语皱着眉转身,林日初笑嘻嘻的抬头望着他,一指他胸口:“嘻嘻,你脱一件我吃一口,你愿不愿意?” “你有病!”林逸语轻斥道。 “咦,你脸红什么?你看看你这张脸,怎么这么好看,比女生都美,咱们两个明明是龙凤胎,怎么就不像呢?” “好看不能当饭吃,你吃不吃,不吃我走了。”林逸语冷冷道。 “你脱我就吃。三天了,再过三天,你就看不到我了,你真这么忍心?林日初抬手打翻了水杯,水流一地。 “你不是因为想出去才绝食的吗?现在出来了,这么多人围着你转,为什么还不吃饭?” “谁告诉你我是因为这个的,呵呵,林逸语,我想跟你在一起,我只为了你。”林日初笑嘻嘻的站起身,他晃着身子踉跄到林逸语身旁,柔声道:“别怕,我们不是一个父亲生的,我们流着一半不同的血,你是纯洁无暇的天使,而我却是令自己都感到厌恶的恶魔。” 第81章 哈喽,小恶魔再现 林逸语诧异的向后躲去:“你胡说什么?我们是龙凤胎,你脑子坏掉了?” “坏?像吗?虽然不是一个父亲,可你是谁的种,我又是谁的种?我还不知道,不过你看看你,多像关叔叔,美得像画一样,你再看看我这种糙妹子,啧啧啧,像林中错不了。” “疯子,这不可能。”林逸语甩掉她的手。 “没有把握的事我会说?dna总不会说谎,哥,咱们两个真不是同一个爹。” 林逸语毫不犹豫的离开。 不知什么时候,林日初弄了一把不起眼的小刀握在手里,靠着这把小刀她成功逼退了管教请来的医护人员,鼻饲输营养液这样的办法,无法用在她的身上,她无力的靠在窗边,手中的刀却死死的抵住脖子。 目光有神,坚决的要求所有人退后,除了林逸语。 第四天,林逸语来了,端着一碗粥,直接开了门。 碗递到眼前,汤匙里满满的一勺粥,喂到嘴边:“吃吧,你吃一口,我脱一件。” 林日初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他缓缓的张开嘴,用力的咽下一口粥:“该你了。” 十五岁,男孩子正值青春期,林逸语的个子已经高出林日初半头,他脱掉外套,露出白色的t恤,男孩子线条优美的上身,散发着淡淡的荷尔蒙气息。 林日初肆无忌惮的上下打量着林逸语:“哥,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林逸语眉头深锁,因为隐忍手微微发抖着,他低声呵斥道:“别闹,我是你哥,就算同母异父,我们也是有血缘关系的。” “我不在乎啊。”林日初张大嘴吃了一口粥,嘻嘻一笑:“怕什么?我长得也不赖,你喜欢我一下又不会死。” 那天,少年的一再隐忍,换来的是尊严尽失,林逸语一直脱,脱到只剩贴身。 在林日初更过分的要求提出前,林逸语夺门而出。 一通电话拨通了母子间长时间断掉了的,彻夜长谈之后,邬凌薇破天荒的点头同意放他自由,与此同时,一笔款项汇入了林逸语的私人账户中。 没有告别,没有只字片语,林逸语悄悄的消失在了林日初的生命中,那个叫逸语的十五岁男孩子,从此改名叫做关雎尔,挥手与过去彻底告别。 没有亲人的关怀,没有朋友的嘘寒问暖,一个人度过无数个孤独的夜,直到那天,他遇到了鹿游,人生从此开启了新的大门,尽管短暂,却如盛开的花朵般,绚烂到极致。 而林日初,日子并没有好过多少,在那场彻夜长谈中,关雎尔将林日初的所作所为,全部坦露给了母亲邬凌薇。 关雎尔问邬凌薇,他说的同母异父有没有可能,在长时间的沉默之后,终于换来了邬凌薇的点头:“有可能。” 瞬间,原本还抱着一丝希望的心,被击得粉碎。 对于关雎尔从寄宿学校离开这件事,林日初还没来得及抗议,他便被邬凌薇送去了那个残破孤寂的疗养院,一住便是五年。 林日初想尽办法,依旧没能从那里逃出,他对于邬凌薇来说就像一颗□□般随时可能爆炸,她不能容忍幸福的生活中存在一丝一毫的威胁因素。 之后的事情,凌晨晨不是很了解,孔子望也没能从她那里得知更多的过往。 鹿游听着孔子望的讲述,眉头紧锁,忽然道:“圆圆是关雎尔和林日初的孩子。” 孔子望惊讶的顿了几秒,缓缓说道:“他到底还是得手了,疯子……” “在孔家的时候,你们见过吗?” “没见过,否则的话我也不可能被他利用接近你。”孔子望的语气带着一丝自责。 鹿游摇头:“还要多亏了他,不然我们哪有机会在一起,对不。” 孔子望撇了撇嘴不置可否:“在法国,林日初并没有跟我们住在一起,他把我们安顿在庄园里便离开了,酒庄除了我和凌晨晨之外,没有其他任何人,所有的日常用品食物,他都会派人按时送来,第一年,他还会时不时的过来看一眼,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第二年他忽然消失了,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一次也没有来过。” “你们没想过逃走吗?”鹿游不解,毕竟离开那里听上去并没有什么困难。 孔子望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忘了我们两个见的第一面是在哪里?” “法国酒庄,怎么了?” “没记错的话,我应该是逃走的时候撞到了你。”孔子望回忆着两人第一次见面狼狈的情景,忍不住浅笑起来。 鹿游瞬间明白了一切:“你在那里有件命案!” “没错,邬凌薇为了除掉我,故意安排的一场戏,没想到却让我逃了,从那以后我便踏上了逃亡躲避的路。” “在通缉的情况下,你是怎么回国的?一个未成年的孩子你是如何做到的?” “伍成然帮了我……”孔子望提到伍成然的名字,鹿游的目光明显的暗了下去,这个名字对于两个人来说,此时此刻太过于沉重。 鹿游没有多问之后的事情,他低声道:“就是因为这个把柄,林日初故意带你们到了法国?” “对,他很善于利用各种大环境来做下安排,虽然在庄园没有人看管我和凌晨晨,但是因为命案,我没办法逃走,更何况□□被他藏起来,我们也没办法通过正常渠道回国。” 孔子望忽然停了下来,他捏了捏鹿游的手道:“孩子是我接生的,因为不上林日初,只有我在她身边,双胞胎,差点要了她的命。” “双胞胎?不止是亦度一个孩子?”鹿游心里顿时一沉。 孔子望摇头:“这就是我们回来的原因,另一个孩子叫亦澜,两个星期前被林日初从庄园抢走了,随后他放了我们自由。” “他不是消失了吗?” “是消失了整整两年,突然出现的”,孔子望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这几年有没有找过你?” 鹿游明白孔子望的意思,摇头否认:“查到另外一个孩子在哪了吗?” 孔子望道:“具体在哪不知道,但是肯定已经回国了,鹿游,你得帮我。” “孩子是谁的?”鹿游知道肯定很孔子望无关,但还是忍不住问了起来。 “凌晨晨也不知道,人工手段,不知道孩子们的父亲是谁,也不知道林日初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鹿游神色凝重道“别担心,我们一起去找孩子,他应该不会对小孩子动手。倒是你,就这么打算一直住酒店?” “不然呢?带着孩子和孩子妈住你家?”孔子望打开鹿游摸上大腿的手,挑眉道。 “可以啊,如果你愿意我不反对。” “反对!” 最终,孔子望还是搬了回来,两个人经过仔细的研究,为了安全起见,将凌晨晨母子送到了邬梁薇那里,圆圆因为喜欢小亦度,也一并跟着回去了,鹿游安排了专业的私人保镖,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守在那里。 邬梁薇对于凌晨晨的到来并没有太多异议,自己的亲外甥女,全家亏欠她太多。 在整个过程中,孔子望隐瞒了一件事:“双胞胎不是凌晨晨亲生的,她只不过是林日初借腹生子的工具,那两个孩子真正的母亲,是他们避之不及的小恶魔。”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对鹿游隐瞒,也许潜意识里,他怕鹿游因为孩子母亲的真实身份而放弃找寻。 长时间的相处,他忘记了亦度的真实身份,他已经将两个孩子视为己出真心对待,所以,他担心顾忌有所保留。 不是不信任,而是无法选择。 夏日天亮得很早,孔子望看了一眼熟睡的鹿游,悄悄地起身。 几年来的生物钟,他养成了早起的习惯,怕翻来覆去吵到鹿游,他索性出门晨跑。 鹿游睡得正香,突兀的门铃声忽然响起,他皱着眉,迷迷糊糊的抱着枕头坐了起来,扭头看了一眼旁边,孔子望不在。 这家伙肯定是忘记带钥匙,他穿着贴身,优美的上身线条肆意的袒露在空气中。 开门的一瞬间,鹿游看了一眼门外的身,睡意全无。 林日初靠在门边,一脸笑意,清秀的脸庞一如往常。 他肆无忌惮的从上到下看了一眼鹿游,便绕过他径直走进了客厅。 鹿游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自从知道林日初以前是个女人,他忽然发现没办法对他下手,不然说什么也会把他扔出去。 鹿游拿过衣服,在林日初的目光中穿戴整齐。 “啧啧啧,身材真好,鹿游,你想我了吗?” “孩子呢?你把他带到哪去了?”鹿游直奔主题。 林日初嘻嘻一笑“我们做个交易吧,你按照我说的去做,我就告诉你他在哪。” 第82章 人生第一次 “跟我在一起,做我的男朋友,我就告诉你亦澜在哪里?怎么样,很简单吧。” 鹿游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俊美的脸上没有太多的情绪:“你就那么喜欢我?喜欢到不顾一切去变性?” “我这个人呢,跟你们很不一样,你们对于自己内心中的极度渴望和向往,只会压抑和退让,而我呢,从不会停在原地坐以待毙,既然喜欢,当然要付出行动,变性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只不过换了个存在的形式而已,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还有既然你接回了圆圆,恐怕邬梁薇没少给你洗脑吧?在她眼里我一直是个精神分裂患者,她很怕我呢。” 听到林日初提到圆圆,鹿游忽然紧张起来:“不要伤害圆圆,毕竟她是你和关雎尔的女儿,大人的事情不要牵连到孩子身上。” 林日初眼底闪过一起狡黠之意:“看来邬梁薇把她知道的都告诉你了,谢谢你对圆圆的关心,看吧,我没选错人。” 他故意把“知道”二字加重了语气,隐隐担忧的鹿游并没有注意到这点。 鹿游脑中在快速的想着对策,回应上也略微慢了一些。 林日初似有洞察,笑道:“怎么?在想如何抓我?别犹豫了,想报警尽快啊,在国内我可是板上钉钉的精神病患者,我的所作所为基本上都不用负什么责任的,更何况带走亦澜是在法国,你就不用费脑筋了,你仔细看看我这个人,一表人才,长相也不赖,跟你在一起正好是一对,你也不用委屈的在躺在别人下面,是不是?”说完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鹿游厌恶的看了他一眼:“我觉得我有必要好好跟你说清楚,我们不可能的,就算没有孔子望没有关雎尔,我们两个也是没有任何交集的陌生人,不要再害人了,我想你该清醒一下了。” 林日初倒也不生气,他一如往常般笑嘻嘻道:“诶?这好像不是你应该有的态度吧,亦澜要是因为你这样令我伤心的举动有什么三长两短,孔子望可不会原谅你,他对这两个小东西可是宝贝得不得了。” “把孩子送还给他妈妈吧,我们的事情不要牵扯到无辜的孩子,再说,我究竟哪里好,让你这样的着迷?” “送还给他妈妈?哈哈哈,鹿游,凌晨晨不过是个借腹生子的工具罢了,亦澜的妈妈是我啊,虽然我不能生,可是我冷藏的卵子却可以在姐姐的肚子里尽情的生长发育。” 鹿游难以置信的盯着林日初,一时间竟然词穷到不知该说什么是好,亦澜亦度的母亲是他,这样的事实将原本混乱不堪的现状又蒙上了一层阴霾。 “你不信?” “我信。” “既然信,那你不应该表现得高兴一点吗?毕竟你是亦澜的亲生父亲。”林日初云淡风轻的说道。 而鹿游的身子一颤,心猛然忽悠了一下。 “你在说一遍!”鹿游面目有些狰狞,他逼近林日初一把揪住他的领子,下一刻却因为意识到他以前是女人,而松开了手。 “我从来不说谎,他是你儿子,哦,准确的说,他是我们的儿子,鹿游,你总说怎么没可能,你看在这世界上,其实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你没看看小亦澜,多可爱啊,跟你长得很像,就连性格也倔强得要命,鹿游,你就不能睁眼好好看看我吗?为了这一天,我可是等了好多年。” 有那么一瞬间,鹿游眼前发黑,胸口也闷得要命,潜意识的声音在不断的告诉自己,林日初在说谎,可是心里却清楚得狠,这一切都是真的。 “孩子在哪?我要见见他。”鹿游稳了稳心神,低声问道。 林日初一笑:“你想见他?” 鹿游点头,虽然心中已知答案,但毕竟林日初向来狡猾善变,他的话不能完全相信,眼下稳住他,尽快找到亦澜才是唯一要做的是。 “那你同意跟我在一起了?”林日初面露欣喜,一把握住了鹿游的手,像个孩子般有些激动。 鹿游不禁暗自叹道,林日初明明诡计多端,有的时候却可以刻意的忽略那些明显存在的事实,他明知道自己不会因为突然冒出的小孩子而突然爱上他,却可以将这点忽略掉,选择直接相信自己是爱他的,这究竟是发自心底的爱还是变态的爱,他说不清楚。 经过短暂的思考,鹿游打算稳住林日初,先取得他的信任找到亦澜,再去验证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带我去见孩子,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愿意考虑一下你的提议。” “好啊,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一定会很开心,到时候我天天做饭给你吃。”林日初笑着拉住鹿游的手,向外走去。 “什么都别带,也别私下做小动作,你知道我不喜欢的。”他回过头,眨眼嘱咐道。 车,早已等候在不远处,二人上车后,司机便一言不发快速的驶离,鹿游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司机:普通的棒球帽,洗得发旧的t恤,一个口罩将大半个脸蒙住,看不清长相。 林日初瞥了鹿游一眼,没有说话。 出乎意料的是,车并没有出b市,而是直接来到了市郊水库旁的别墅,鹿游眉头微蹙,低声问道:“孩子在这?” 对于这里他记忆犹新,里面到处是关雎尔的影子,他更曾被困在此处,人事不省。 林日初见他沉思不语,浅笑道:“记起这里了?别怕,这次我不会伤害你了,咱们下车吧,我带你去看看儿子。” 鹿游看了他一眼,忍住厌恶,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别墅静静的隐藏在山中,夏日的艳阳高照,青草香扑鼻,鹿游无心欣赏大自然的美景,随着林日初走进了别墅。 一进别墅,他不禁一怔,几年前来这里的时候,里面颇为陈旧,可眼前明显是经过装修,焕然一新。 关雎尔的照片全部不见了,没有一丝一毫他的痕迹,别墅内色调淡雅清新,淡淡的蓝色墙壁上满是卡通涂鸦,家居布置也看得出是经过静心挑选。 “怎么样?喜欢这里吗?你在这等我,我去带亦澜过来。”林日初倒了杯水给鹿游,笑着又补了一句:“放心吧,里面没下药。” 他伸手探进鹿游的牛仔裤口袋,夹出了手机,按下关机键:“我不喜欢被人打扰,别介意哈。” 鹿游配合他站着没动,点头道:“快去吧,我有点迫不及待想见到他。” 林日初似乎心情很好,他开心的笑着,转身上楼。 鹿游缓缓的在大厅里转着,仔细的查看着每一个角落。 明处没有摄像头,有没有窃听器也无从判断。他看了一眼壁钟,距离从家出来,已经过了两个小时。 鹿游有些焦躁,不知道留给孔子望的信息,他是否能够看到。 “你别拉着我啊,你讨厌,松开我。”小童奶声奶气的声音中带着不满的情绪,远远的从楼上传来。 “你乖啦,带你去见爸爸。” “我爸爸是孔谕浩,不是乱七八糟的什么人,你这个坏人。” “啊……” 林日初吃痛的叫了一声,紧跟着打在身上闷闷的声音,和小童撕心裂肺的哭声同时传来,鹿游皱起眉头,忍不住跑上楼梯。 刚到转角,就看到林日初扯着小童的手臂,不客气的拉着他向下走,小童因为不情愿,用力的想向后挣脱。 “他是个小孩子,你不要这样。”鹿游上前抱起小童,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亦澜别哭,叔叔在这,别怕,别怕。” 鹿游轻柔淡然的声音似水,像有魔力般安抚着不安的亦澜,没几秒他便停止了抽泣,他怕在鹿游的肩头,双手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将头埋在他肩头,一动也不动。 鹿游不满的看了林日初一眼,转身便走下了楼梯。 林日初顿了两秒,手上的牙印依旧明显,痛意还在,可眼前鹿游和亦澜温馨的情景却让他心里开了花。 他紧走两步,追了上去,在后面笑道:“真好,鹿游,你看呐,真的是好棒啊,亦澜喜欢你,血缘真的是很奇妙的东西啊。” 鹿游坐到沙发上,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怀里的小家伙似乎受到了惊吓,搂着他不肯松手。 林日初的话,鹿游并非完全不信,他轻轻的拍着亦澜柔声道:“别怕,叔叔在。” 亦澜逐渐的放松警惕,终于肯松开手,正过身子靠在鹿游怀里,鹿游第一次看到了他那张白嫩可爱的小脸。 一瞬间,莫名的熟悉感贯穿整个身体,鹿游猛的一怔,心跳也跟着慢了半拍。 林日初看着鹿游的反应,得意的笑了:“这回肯相信我说的话了?他真的是你儿子,错不了。” “你……如何做到的?”鹿游低声问道。 你忘了上次来这里发生了什么?在你昏睡的时候可是发生了不少事,只不过你错过了。 鹿游强忍着心里的怒意没有发作,亦澜的小手紧紧的握着他的手指,似乎抓到救命绳索般不肯松开。 忽然,林日初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看了鹿游和亦澜一眼,带着笑意走去拿电话。 鹿游眼角余光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窗外一晃而过,不禁松了一口气。 第83章 困得住人困不住心 鹿游默默的抱起亦澜,向门口靠近,而此刻别墅外,跟在孔子望身后的,是五位穿着便服的医生。 林日初似乎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狐疑的回过头,瞥向鹿游。 他眼角的余光忽然看到窗外闪过陌生人影,顿时神色一变:“鹿游,你骗我!” 已到门前小走廊的鹿游鄙夷的看着他,抱着亦澜迅速地向大门走去。 林日初五官变形,凄厉道:“报警?报警对我这样的精神病人丝毫不起作用,更何况这小东西的身份现在在我名下,我们是合法的父子关系,鹿游你别太过分!” 林日初说完便直扑壁橱,不顾一切的朝里侧不起眼的按钮用力拍去,力道之大将旁边摆设的陶瓷摆件震落在地,碎成一片。 紧跟着别墅内所有的门窗迅速落下钢板,室内伸手不见五指,没有一丝光亮。 鹿游距离大门只有一步之遥,来不及逃出,只能眼睁睁看着大门被封闭,瞬间袭来的黑暗令小亦澜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忍不住哭泣起来。 鹿游一边轻拍一边安抚:“叔叔在,别怕别怕。” “我要找妈妈……”稚嫩的童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的清晰,无助有可怜。 “你何苦这样?我们不可能的,大人的事不要牵扯到孩子身上?”鹿游在黑暗中缓缓的向客厅中走去,门廊门空间狭小,他不能肯定林日初下一步会有怎样的举动,如果在这里动起手来,恐怕会对亦澜造成伤害。 他更担心在别墅外的孔子望,这里人烟稀少,平时基本没有人来,按照林日初的行事风格,没有把握的事情,他轻易不会行动,既然带自己前来,肯定是做了万全的准备确保亦澜不被带走,不知道别墅外是否会有他布下的陷阱。 鹿游忽然意识到一点,这别墅里应该不止只有一人,林日初去见自己,肯定不会留亦澜自己在别墅里,看似温馨平静的别墅里,此刻却危机四伏。 灯猛然亮起,别墅内瞬间亮如白昼,林日初如幽灵般现在鹿游眼前,以一种极为诡异的表情,凝视着鹿游。 鹿游一惊,紧护着亦澜下意识的退了一步。 “哥,你怎么就不喜欢我呢,我哪点不好呢?你宁可死也不愿意跟我在一起,何苦呢?”他向前逼近一步,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鹿游警惕的盯着他,冷冷道:“说什么胡话呢?”他从来都不觉得林日初精神有什么问题,充其量也不过是极度以自我为中心的人格,在驱使他不断肆意的为所欲为,然而此刻眼前的林日初,目光不在清澈,鹿游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毛骨悚然,那眼神,让人真真正正感受到了威胁的存在。 林日初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不自然的一顿,半天才嘻嘻一笑:“没什么,你别怕啊,既然你同意跟我来这,也同意跟我一起生活,那么就别走了,我不喜欢说话不算话的人,非常不喜欢。” 说完他一伸手,冷下脸对鹿游说道:“把孩子给我,他要上楼睡觉了。” 也许是语调有点高,亦澜受到惊吓,搂着鹿游脖子,将头埋在他的肩头,一动也不动。 鹿游柔声安抚道:“别怕,一会就带你去找爸爸妈妈,坚持一下下好不好。” 亦澜没有吭声,反而将他搂得更紧,鹿游没有理会林日初,他快速的向四周扫视了一圈,发现此刻的别墅完全像被密闭的牢笼一般,几乎不可能靠自己的力量逃出去,眼下要做的只能是等待,所有的希望全部寄托在孔子望身上。 “亦澜在客厅睡就可以,不用上楼,你不用这么看着我,这里被你封的严严实实,我走不了的,放心吧。”鹿游躲开林日初的手,拒绝道。 “不行,他是我儿子,我想让他在哪睡,就在哪睡,把他给我。”林日初扑了过来,一把扯上亦澜的上身。 鹿游不客气的掰开他的手,用力的向后一推,林日初踉跄着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倒在地。 鹿游冷笑:“按照你的说法,他也是我的儿子,呵呵,我也有权决定他在哪,做什么!” 林日初瞪着眼睛,一时间没有反应,他坐在地上看着鹿游,顿了半天才缓缓的爬起来。 而就在此刻,楼上的某个角落忽然传来一声响,微小而不易觉察,似乎东西掉落在地碎裂的声音。 鹿游不禁望向通往上面的楼梯,眼底的激动一闪而过,孔子望已经在别墅了? 林日初来去家里的时候,鹿游不动声色的留了点记号给孔子望,他知道孔子望一定是去买早餐了,而且不会离开太久,所有他有把握孔子望会及时发现自己的行踪,从而顺利跟过来,一起营救亦澜。 不要报警,是鹿游特别交代的。 目前的情况下,报警没有太大的意义,反而会阻碍顺利将亦澜救回,毕竟亦澜现在林日初的户下,名正言顺法律承认的子女。 而且就算林日初有官方证明是精神分裂患者,可眼下也无法证明他在发病期没有自我行为能力。 最好的办法就是从哪来送哪去,林日初最惧怕之处,除了精神病院,没有更好的地方了。 林日初也听到了声响,他意味深长的看了鹿游一眼随即向楼梯走去,抬头试探的问道:“王林,你在干嘛?” 鹿游心里猛的一惊,在别墅里竟然还有别人,自己早就该猜到林日初心思细腻,绝对不会将亦澜独自就在别墅而自己外出的。 他瞬间浑身汗毛竖起,孔子望如果已经进了别墅……他不禁担心起来。 玻璃破碎的声音传来,鹿游心里再次一紧,林日初从腰间拔出一把枪,神色凝重的向楼上走去。 忽然,楼上的所有声音消失,别墅重回安静,鹿游警惕的盯着楼梯,快速的想着对策。 林日初上了楼,鹿游没有跟上去,借此机会,他抱着亦澜走到按钮边,没有犹豫的按了下去。 然而那些将别墅封死的钢板并没有如他预料中那般升起,按钮如同失灵一样,丝毫不起作用。 鹿游不死心,林日初手中的枪看得他触目惊心,一旦他发起疯来,恐怕会伤及亦澜,必须尽快从这里离开。 忽然,灯光忽明忽暗,不断的闪烁起来,鹿游大步走向窗边,将亦澜放在地上,自己则用力的去扳动钢板。 亦澜不哭不闹,静静的看着鹿游,虽然因为受到惊吓脸色不好,但却也十分乖巧的等在一边。 封住门窗的钢板十分厚重,鹿游用尽全身的力量依旧无法撼动丝毫,汗珠自额头渗出,他呼呼的喘着粗气,焦急万分。 恰在此时,别墅内所有的灯光瞬间熄灭,四周陷入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面对突如其来的黑暗,亦澜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鹿游不顾一切的将他抱了起来,心里更加急迫,再这样下去,小孩子恐怕会受到惊吓,在幼小的心上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 鹿游想到了报警。 就算警察来了会有麻烦,也好过亦澜被困在这里,好过孔子望有危险。 想到这里,他摸索着朝电话机的方向走去,印象中书柜旁的小桌子上摆放了一部电话。 只是还没等走到书柜,身后不远处突然传来低沉磁性的声音:“电话线都是断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鹿游一惊,瞬间转过身来,却什么都看不见,别墅内黑的彻底,即使眼睛适应了黑暗,却因为没有一丝光亮,什么都看不见。 这别墅内除了楼上的人,还有另外的人? “你是谁?”鹿游问道。 “我是谁不重要,”那人道:“你乖乖的听我老板的话,保证错不了,别试图报警了,你出不去的。” 打火机的光芒忽然亮起,鹿游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将亦澜护在怀里。 微弱的光亮下,鹿游看清那人的时候忽然一怔,司机?这人分明是载着二人来别墅的那个司机。 自己竟然忽略了这么一个人。 面对鹿游的讶异,那人淡淡一笑:“没错,我是那个司机,想起我了?” 鹿游皱着眉打量着男人,心底暗自惊讶他察言观色的本领很强,竟然洞察出自己在想什么。 与此同时,鹿游也看到了他手中的枪,正指向自己和亦澜,他不禁侧过身子,尽可能的避免亦澜暴露在枪口下。 “把枪放下,大人的事不要牵扯到小孩子。” 司机挑了挑眉,枪在手中玩弄的转了两圈,放在了一边。 “林日初精神不正常,你跟着他不会走好结果的,你放我们有,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 司机哈哈大笑:“话不能随便说,鹿游,他能跟我上|床,你能吗?” 第84章 精神病的归处 鹿游忍不住低声骂道:“神经病!” 司机不怒不恼,淡然一笑:“神经病?对啊,我们本来就是神经病,你还没习惯?” 鹿游不想过多纠缠,看着瞄准自己的枪,他有些紧张,刀枪无眼,万一眼前这家伙发疯病伤了亦澜,他不敢想象后果。 怀里的小家伙,软软的带着奶香味,不知为何一直触动着他心底最脆弱的部分,鹿游甚至对林日初的话不怀疑,他觉得亦澜是他的儿子。 看他一直不说话,司机笑道:“发什么呆呢?在这节骨眼走神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鹿游白了他一眼,冷声道:“少说废话,到底想要什么?” “这里虽然不是与世隔绝的精神病院,但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困住你和他,也不是什么难事,鹿游,林日初就是想跟你在一起,你就满足一回他呗,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他想要的也不过是你几句甜言蜜语,就算是虚假的安抚,他也会开心的全盘收下,更何况,你要是想乐呵乐呵,他肯定会主动躺好等着你的。”司机不怀好意的撇嘴道。 鹿游没有接他的话,直接问道:“到底怎样,你才肯当我们离开?再拖下去外面的人也会报警的,对你和林日初没有一点好处。” “外面的人不会报警,孔子望带来的那群坑爹货恰好我都认识,早就几句话打发走了,你和孔子望把这世界想得太美好,啧啧啧,不愧都是出身豪门的公子哥,有钱不用动脑子。” 鹿游盯着司机,心里不禁生出很多疑问,看他说话谈吐,分明条理清晰,似乎非常了解林日初与自己之间的关系,而且他言谈举止沉稳不乱,绝非普通的打杂手下。 司机见他眼中有话,哼笑道:“怎么?爱上我了?” “小孩子面前别胡说八道。” “哟,脸红了?”司机忽然提着枪站了起来,他不怀好意的走向鹿游。 鹿游瞬间心里一紧,他对于生死并不在乎,可是怀里的小家伙却另他紧张万分,此刻亦澜头搭在他的肩头,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柔软的呼吸很平稳,在他颈间吹着浅浅的气息。 鹿游声音低沉道:“你要干什么?” 司机撇嘴笑道:“鹿游,你真想走?” “你觉得我像开玩笑?!” “那好啊,想走也不难,你也陪我睡一个,我开心了,一定放你走。” 鹿游握紧了拳头,强忍着怒火,冷冷一笑:“好啊,想睡我是吧,你选个地方我陪你。” “除了我谁敢睡你?”孔子望清朗的嗓音自楼上传来,整个别墅瞬间灯火通明。 听到熟悉的声音,鹿游瞬间心里一暖,那种悸动让他恨不得立刻就抛开一切,奋不顾身的冲到孔子望身边。 顺着声音望去,楼梯缓步台上,林日初双手反剪踉踉跄跄的走下来,孔子望一脸冰霜的跟在他后面,对司机不屑道:“枪放下吧,警察一会就到,我已经报警了。” 随即,他的目光落在了熟睡的亦澜身上,关切怜爱之意难掩。 鹿游不明白他为何报警,却也没有多问。 孔子望拉住林日初,二人站在楼梯口,孔子望示意司机扔掉手中的枪。 林日初额头有伤,走路腰微微弓着,看样子受伤不轻,孔子望这次似乎没有手下留情。 “扔掉枪,退后三米,手抱头蹲在地上,不然就弄死他。” “你威胁错人了,用他来威胁我,这招不灵的,再说了,你弄死他,你有这个胆子吗?” 孔子望嘴角抿起,不屑笑道:“杀个人,凭我的财力物力,好像也没多难。” “你的财力物力?现在的你有什么,孔家早就没落,你又心甘情愿的被囚禁在法国那么多年,你说你是不是废物!”司机不但没有扔下枪,反而向前走了两步。 孔子望冷笑一声,不慌不忙,瞬间抓起林日初的右臂,向后猛的折去,只听咔嚓一声,随着林日初凄厉的惨叫,手臂自关节处扭曲成奇怪的角度。 孔子望眼中迸发出得寒意,就连鹿游也从来不曾见过。 林日初挣扎着跪到地上,哀嚎不断,眼泪鼻涕齐流,可怜的望向鹿游,哭喊道:“鹿游,救我啊,好痛啊……” 鹿游望着孔子望欲言又止,到了嘴边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他向后退了两步,避开了司机的枪口。 孔子望冷笑着对司机道:“让你放下枪,你就放下枪,不然我就断了他另一个胳膊,你试试?” 司机微微变了脸色,顿了顿才勉强笑道:“诶,你别激动啊,他毕竟是个女人,你别太粗鲁了。” “哪部分是女人?他选择为了鹿游变性的时候,就不再是女人了,对于男人,不需要怜香惜玉。”孔子望不屑答道。 司机盯着他微微犹豫了一下,还是皱着眉将手中的枪扔到了孔子望近前。 孔子望眼中透出的杀意,让他心里没了底,他看着痛苦喘息的林日初,还是选择妥协。 孔子望迅速的拿起枪,指着林日初对司机道:“开门!” “不行,别开门!”林日初尖叫着阻止道:“鹿游是我的,谁也不能夺走他!我的!” 也许是剧痛的缘故,林日初神智有些不清,他勉强的直起身子,用另一只手抓着孔子望的裤脚道:“你别抢,他我,是爱的。” 孔子望厌恶的挪开了,道:“看在晨晨的份上,我今天不杀你,你要是再出现在我眼前,别怪我不客气。” “开门!”他厉声道。 司机的目光始终落在林日初身上,他轻叹了一声,缓缓走到大门边,蹲下身子,掀开地毯,撬起一块地板将手伸到下面。 鹿游和孔子望相视看了一眼,神色严肃的盯着他,以防他有什么诡计之举。 随着按钮的按下,所有的钢板缓缓升起,耀眼的日光重新照射到别墅内,紧接着大门被一脚踹开,贰条率先而入。 他一见别墅内的架势,先是愣了三秒,然后一挥手,身后呼啦啦涌进来一群人,在贰条的指示下,不容分说,将林日初拉起来,绑到担架上就向外面的车上冲去。 鹿游在贰条的掩护下,抱着熟睡的亦澜走到了外面,坐进贰条的本田。 他担心的望着别墅里,生怕孔子望出什么意外的岔子。 然而,别墅内火药味并不是很浓,司机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着林日初被抬出去,却没有阻止。 等到客厅内只剩他与孔子望二人,他竟然苦笑道:“别举着枪了,怪累的,我不会对你怎样。” 孔子望冷冷的盯着他,心里的疑惑愈来愈浓。 “是时候该好好治治他的脑子了,孔子望,我不算敌人。” 孔子望无心纠缠,他所有的心思都在外面的鹿游和亦澜身上,他低声道:“我不想找麻烦,但是你……” 话还没说完,司机打断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孔子望,你走吧,别彼此为难。” 孔子望不屑冷哼,别彼此为难?刚才,也不知道是谁用枪指着鹿游,那个时候,可没见有人说不要彼此为难。 他警惕的看了一眼司机,提着枪转身向外走去。 上了车,鹿游将亦澜交到了孔子望怀里,孔子望抱过他,轻轻的亲了亲额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鹿游心事重重的看了看亦澜,又看了看一脸关切的孔子望,不知怎么将心里的疑问告诉他。 林日初的话,不知为何,他莫名其妙的信了。 疯子?他不觉得林日初在说亦澜是他儿子的时候是说谎,他犹豫着不知该孔子望提及此事,话到嘴边几经回转又咽了回去。 孔子望一眼便看出了他的不安,笑道:“有话说?” 鹿游微微点头。 “回家吧,回家再说。”孔子望搭上他的手,温柔的摩挲了几下,安抚道。 鹿游开车,孔子望抱着亦澜直接开车驶回了家,林日初则由贰条带队,同几名医生一起,去了b室最有名的精神病院。 家里,孔子望买的早餐原封不动的放在餐桌上,房间内被子来不及叠起,凌乱的摆放在床上。 孔子望将亦澜抱到客房,细心的脱掉了他的外衣和小鞋子,轻柔的盖上被子,关上了房门,这才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做到了鹿游身边。 找到了亦澜,孔子望如释重负,心里郁积的阴霾烟消云散,他拉过鹿游的手,柔声道:“想什么呢?干嘛发呆?饿了吗,我去做点好吃的给你。” 他站起身正要走向厨房,鹿游从后面拉着他,低声道:“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孔子望一怔,又重新做到了鹿游身边,看着他略微紧张的神色,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林日初说亦澜是我儿子,你怎么看?” 原本笑着的脸瞬间僵住,孔子望愣在那里,久久没有说话,关于亦澜亦度两个孩子的身世,他知道的不多,唯一知道的,也不过是凌晨晨是孩子们的代孕母亲,而孩子们的父亲,林日初从来没有透露过。 鹿游是孩子的父亲?一个不详的设想浮现在脑海中,他迟疑了很久,终于开口问道:“母亲是谁?” 第85章 脆弱给你一人看 面对孔子望的疑问,鹿游脸色难看没有回应,他异常的沉默印证了孔子望心底的猜测,“她的?”虽然林日初在法国的时候就曾经说过亦澜是他的儿子,可是如今从鹿游那里印证来,孔子望心里还是猛然一颤。 “嗯。”鹿游浅浅的应了声。 孔子望再也无法压制心底的愤怒,他失控的狠狠砸了一下旁边的茶几,巨大的闷响将熟睡的亦澜惊醒,小家伙皱着小脸无助的哭了起来。 孔子望惊觉自己的举动过激,连忙跑进房间轻拍安抚亦澜,再次将他哄睡,手法熟练语声轻柔,鹿游看在眼里,心里五味杂陈。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鹿游站在旁边声音有些颤抖,不知该如何安慰孔子望,似乎出了这样的事情,完全因为自己而起,一时间心底莫名的绝望不断徘徊,从惨死的关雎尔到现在的孔子望再到孩子们,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对待那个极度疯狂的林日初,除了关到精神病院去,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暗中找人杀了他虽然可以一了百了再无后患之忧,可是这样一来牵扯到的亲情,让他无法下手。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日后孩子们问起自己的母亲去向,又该如何作答? 想到这里,一向对任何事都无所谓的鹿游,眼中泛出浅浅的泪花,想到对孔子望的伤害,对他这几年隐忍生活的歉疚,鹿游无力的垂下了头。 “干嘛?你这样让我心疼,鹿游,这都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们的错,别难过,刚才是我不好,对不起。”孔子望搂过鹿游在手臂中,轻声安慰道。 鹿游没有做声,他抬起头轻轻的吻了上去,细碎的轻吻落在孔子望光滑的脖颈和粉嫩的耳垂上,无奈的眼泪留在肌肤上,阵阵残凉。 孔子望从来没有见过鹿游是这副模样,他精致的脸上神情哀戚,眉头紧锁,像做错事的孩子一般,卸下全身的铠甲与伪装,毫无隐藏的将脆弱的一面展露给孔子望。 孔子望轻叹一声紧紧的拥抱住他,轻柔安慰道:“没关系的,人生不就是这样充满了崎岖与坎坷,虽然你经历的比普通人要多很多,可是你得到的也要多很多,不是吗?” “比如呢?”鹿游哼了一声,问道。 “比如?”孔子望想了想,鲜有的坏笑道:“比如我啊。” “你?你哪好?值得我去用你来分析这人生到底值不值得?”鹿游毒舌的功夫向来无敌,情绪一到位,又开始管不住嘴。 孔子望搂在他背上的手开始有些不安分,悄悄的从鹿游腰间伸了进去,向上抚摸揉捏,引得鹿游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惬意的酥麻感挡也挡不住。 “你要干嘛?我心情不好,少来。”鹿游想要挣脱开他的臂膀,却无奈孔子望牢牢的圈他在胸前,动弹不得。 “就是因为知道你心情不好,我才在做让你心情好起来的事啊,慕游,我帮你分析一下,有我的人生,究竟值得还是不值得。” “孔子望,你tm变了,唔……”话来没说完,鹿游便忍不住闷哼了一声,他强忍着冲动,低声道:“亦澜睡觉呢,你要搞毛线啊。” “睡觉好啊,方便!”孔子望笑着一把将他退到在床上…… 第二天一大早,孔子望和鹿游便带着亦澜直接去了邬梁薇的小院。 在哪里,激动的凌晨晨等在那里,在见到亦澜的那一刻,她紧紧的将他搂在怀里。 曾经以为对于这两个没有一丝血缘关系的孩子,心里只有恨没有爱,可是在真正的分别来到眼前,凌晨晨才意识到,身为代孕母亲的她已经无法离开这对双胞胎宝贝,不知何时自己的生命已经和他们融合到一起,再也无法分开。 亦澜见到分别许久的母亲,格外的兴奋,尤其是见到孪生哥哥亦度的时候,更是开心的笑个不停。 亦度拉着亦澜的小手走到圆圆近前,奶声奶气的介绍道:“弟弟,这是我们的姐姐,她叫圆圆,我特别喜欢她,你也会喜欢的她吧。” 亦澜没有说话,他看了看亦度,又看了看圆圆,忽然走上前去拥抱姐姐,大声的说道:“姐姐,我叫亦澜,我们做好朋友吧。” “好啊好啊。”穿着花裙子的圆圆拍着小手,抿起了小嘴。 三个小朋友一前一后蹦蹦跳跳的去屋子后面的空地上玩,邬梁薇跟了过去照看。 房间里,只剩三人。 鹿游简短的将事情经过介绍了一遍,包括林日初关于亦澜身世的秘密,也毫无隐瞒的说了出来,在他看来,既然孔子望能与凌晨晨相处三年,说明她在孔子望心中,早已是家人,家人无需隐瞒。 凌晨晨对于亦度的身世出乎意料的镇定,似乎这个事实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只不过她接下来说的话,却令鹿游和孔子望傻了眼,“林日初有没有提过亦度?”她低声问道。 鹿游和孔子望相视一惊,不详的预感浮现心头,鹿游摇头道:“亦度怎么了?你怀疑他……” “怀疑他跟亦澜不一样,太多的我说不出来,反正直觉告诉我,林日初对亦度不关心也不感兴趣,他看亦度的眼神让我害怕,这不符合他的行为举止,我的意思是,算了,明天我们直接去医院,做个亲子鉴定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凌晨晨依旧与世无争般的淡定,因为身体虚弱,没说几句她便坐到了床边,微微的喘着。 鹿游沉默不语,内心却开始焦灼起来,林日初到底有完没完?孔子望看了一下时间,抬头问道:“姐,你们继续住这还是跟我们回去?不用顾虑太多,鹿游那里很大,住得下。” 孔子望其实是没好意思直说,姐,你带孩子们回来不?不用担心会吵到我和鹿游的二人世界。 凌晨晨笑着摇头:“不去了,三个孩子很吵,你们需要好好休息,我们在姨妈这里很好,不用担心,明早早点来接我们,尽快去医院把要弄明白的先解决掉。” 孔子望不放心的嘱咐了几句,开车载着鹿游驶回了家。 而精神病院中,手臂伤势严重的林日初,正在被急诊的医生救治着,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第86章 互道求婚 回到家的时间,也不过是中午十二点不到,孔子望一进门便迫不及待的打开空调,脱掉上衣从冰箱里拿了两罐冰啤酒,扔给鹿游一罐,自己则仰头喝了几大口,这才浑身放松的坐到沙发上。 一气呵成的动作连贯下来,他才留意到鹿游双手抱在胸前,斜靠在门口静静的看着他,嘴角的笑意浅浅的,暖暖的。 “看我干嘛?”孔子望挑眉道。 “你有什么打算?”鹿游想了想,直接说到:“我的意思是,如果亦澜是我儿子,你会怎么办?”重逢的喜悦早已被现实不断出现的麻烦所冲散,未来的不确定性让他有些忐忑。 孔子望没有回答,而是将手中的啤酒放到一边,拍了拍大腿示意鹿游过去。 鹿游迟疑了一秒,走到他的近前,还没等站稳便被孔子望拉着坐到了他的大腿上,鹿游的脸泛起微微红意,低声道:“你正经点,我发现你现在脸皮怎么厚了不少?以前那个一本正经的阳光大帅哥哪去了?我怎么觉得咱俩好像性格对调了?问你呢,你会怎么办?” 孔子望的鼻尖贴的很近,鹿游可以直接感受到他温暖的呼吸,痒痒的喷在脸上,心底漾起别样的快意。 孔子望没有回答问题,温暖的手不安分的探到了鹿游衬衫中,沿着他曲线优美的背部轻轻的向下滑去。 肌肤相触带来酥酥麻麻的快意,鹿游下意识的想站起身,躲开他不怀好意的碰触。 腿还来不及站直,孔子望一把搂住他的背,不客气的将他压倒在沙发上,脸凑到他耳边清吹道:“我们结婚吧!” 鹿游身子猛然一僵,突如其来的求婚让他毫无心里准备,呆在那里半天没有回应。 良久,鹿游才回过神来,抬手搭在孔子望脖子上,注视着他问道:“孔子望,你——认真的?” 孔子望一脸郑重,点头道:“认真的,你现在所有的担心忐忑全部来自对未来的不肯定,而你未来的全部是我,所以可以说是对我的不确定,那么,我来让你安心,慕游,我们结婚吧。” 孔子望很少称呼他为慕游,虽然早已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可每每称呼起来,基本都是直呼鹿游二字,在他看来这个称呼简单不失深意。 而求婚之际一改常态,破天荒的喊他真名,足以见得其中隐含的郑重。 鹿游惊住的脸忽然透出一丝笑意,他挑了挑眉,道:“你好像过于自信了,孔渝皓。” 孔子望微微抬起头,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不愿意?不愿意算了。”说完故意冷下脸做起身状。 鹿游将他的脖颈圈在双臂中,脸凑到他耳边,鼻息火热,轻声道:“你啊,也不知道你是天真还是心大,年纪也不小了,总是一时脑热不计后果,跟我结婚?你想好了?我曾经对你做过什么你忘了?你不怪我欺骗你去ds岛,不怪我夺你家产?不怪我从那里拿了东西?不怪我至今没有给你解释?” “如果你不在乎我一开始接近你是有目的性的,我也不会介意之前发生的一切,人生苦短,既然相爱为什么要在乎那些不重要的事情?除非……”说到这孔子望忽然意识到什么,他神色猛然一暗,“除非你不爱我。” 孔子望从鹿游不以为意的眼神中读出了别样的含义,眼前的鹿游也许从来没有真正爱过自己,他的最爱难道不是一直念念不忘的关雎尔? “我忘了你爱的是他,没关系,你别放在心上,当我没说。”孔子望挣脱鹿游的手臂仓皇起身,心里瞬间没由来的疼痛,让他兴致全无。 鹿游还没理清思绪,孔子望便突然冒出这样一番话。 鹿游猛的弹了起来,一把拉住孔子望的手,认真道:“孔子望,你这是干嘛?求婚求到半路就退缩,你耍我啊。” “你不是不愿意么!” “谁tm说不愿意了,你哪只耳朵听见的?”鹿游眼睛瞪得老大,急忙道。 孔子望回头打量着炸毛了的鹿游,不慌不忙说到:“难道你愿意?” “废话,老子当然愿意。” “那好,该你了。” “该我什么?” “求婚!” “……”鹿游脑子有些空白,这闹得是哪出啊? 见他有些犹豫,孔子望傲娇的扭过头,甩了一句:“看吧,你果然不愿意。” “卧槽嘞,孔子望你是不是在我这刷存在感来了?”鹿游强行扳过他的头,鼻尖与鼻尖的距离只有一指。 “你给小爷爷听好了,孔渝皓,我的小心肝,麻烦你睁大眼睛看看你眼前这个人,他正式的向你求婚,请你嫁给他,请回答愿意。”鹿游面带笑意,咬牙切齿道。 孔子望一摊手,百般不愿意道:“小心肝没错,可那个嫁给你是怎么回事?我明明在上面,你应该说让我娶你才对。” “卧槽嘞,孔渝皓你跟我玩文字游戏是不是?有意思吗?” “有意思。” “如果你不反对我也可以在上面,你试试不?” “反对。” “……”鹿游看着一脸无辜,眼中却暗含戏弄之意的孔子望,咬牙切齿半天,终究还是妥协道:“小心肝,你愿意娶我吗?” 孔子望注视着鹿游的眼睛,温柔浅笑道:“愿意至极,慕游,我们结婚吧。” “啊。” 孔子望温暖笑着吻上鹿游的唇,舌尖交织在一起,彼此的眼神充满了情谷和迷离,喘息间,鹿游忽然强行挣脱了孔子望的亲吻,注视他的眼睛忐忑问道:“你不介意我有个可爱的拖油瓶?拖油瓶亲妈还是个神经病变性人?” 孔子望摇头笑了笑没有回答,取而代之的是身体跌落在床的闷响和鹿游担忧地抱怨:“你没拉窗帘,等等,大白天的你,唔……”。 连日来的奔波和一直悬着的心,令孔子望身心俱疲,午后温暖的大床中,他放下戒备安然入睡,一只手被鹿游握在手里,亲昵的摩挲个不停。 鹿游半靠在床头,设想着鉴定之后会出现的种种可能,忽然,调成震动模式的手机嗡嗡响起,一个熟悉的号码出现在屏幕上。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时间去拿手机的手也不禁微微抖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熟睡的孔子望,轻轻起身抓起手机快速的奔向了阳台。 “喂?”鹿游的心剧烈的跳动着,试探的问了一声。 电话那头虽然已经接通,但是却无人言语,鹿游忍不住低声道:“伍成然,是你吗?” 鹿游按耐不住激动,屏住呼吸不敢错过那边任何回应。 半晌,伍成然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响起,一如既然的冰冷且张狂,“嗨,想我了吗?” 三年,整整三年,鹿游花费在寻找他上的时间并没有比孔子望少多少,他几乎动用了所有的关系人脉,不远千里找遍意大利所有的角落,试图寻找到任何有关他行踪的蛛丝马迹,因为在鹿游的心里,他一直认为伍成然还活着。 当伍成然的声音自电话那头传来,除了震惊,更多的却是惊喜,鹿游沉默了很久,终于缓缓道:“你舍得出现了?” “这样不好吧,见面语似乎冷淡了点,难道你不应该惊呼大笑,疯癫的呼喊着我的名字吗?” “你有病吧?孔子望在睡觉,我不想吵到他,出现就出现,难道要我三叩九拜的去迎接你?你在哪?” “啧啧啧,当初在ds岛你们家孔子望的命可是我救的,有时间你们两个一起来跟我道个谢,最好再带点厚礼,我最喜欢了。”那头伍成然的声音有些低沉,虽然带着一丝戏虐之意,鹿游却觉得哪里有那么一丝不对劲。 “你在哪?” “不远,鹿游,你拿的东西是时候还给孔子望了,那个是属于他的,我知道你明白。” 鹿游心里一颤,再次沉默,良久才说道:“你安排吧,我听你的。” “等我消息,祝你好运,如果到时候他还选择继续跟你在一起的话,我一定给你们包个大红包。” “知道了,你在哪?我问你两次了不想问你三次。”鹿游冷下声音问道。 “在哪不重要,早晚会见面的,你别问了,我先挂断了,就这样吧。” “等下。”鹿游在他挂断电话之前,急忙说道,“贰条找你很久,你要不要跟他打个电话?” 那头的伍成然忽然沉默起来,鹿游静静的等着他的回应,良久,换来的却是一声轻叹,随后便是嘟嘟嘟电话挂断的声音。 鹿游微微皱起眉头,伍成然的话早已将之前的喜悦冲散得一干二净,他把玩着手机,脑子有些混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也是早晚要面对的,可是为何心里还是这么忐忑不安。 他低着头转身想要走向卧室,一抬头却看到孔子望站在身后不远的客厅里,睡眼惺忪的看着他。 “醒了?”鹿游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也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心底猛然一抽痛。 “饿了,我想吃饭。”孔子望捂着胃,笑着说道。 看着他半眯着眼睛的模样,鹿游微微宽了心,迎了上去抱住他,轻声道:“饿了就吃饭去,带你吃好吃的。” “我要吃你。” “啊?” “让不让?” “让——,先填饱肚子,再吃我。” 第87章 路边摊的甜蜜 鹿游研究了大半天的餐厅,每每咨询孔子望的意见,他哼哼着不停地摇头,好在鹿游同学有的是耐心,不,确切的说是对孔子望有耐心,以至于选到最后,都没能找到令孔子望满意的餐厅。 于是乎,街边简陋的小店里,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孔子望依旧黑t恤黑裤,手里举着菜单端详着。 鹿游坐立不安,一会觉得椅子脏,一会觉得筷子脏,嘴撇的老高。 一直认真研究菜单的孔子望抬头偷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呀,真是的,我很好笑么?”鹿游摊手无奈道。 “你看你,吃个路边摊像要你命似的,至于么?饿你几天就老实了。” “饿我?这位先生请问你带钱了么?不知道是谁出门不爱带钱包,总是要我付钱。”鹿游拿起劣质餐巾纸,强迫症般的在满是油渍的桌子上反复的蹭来蹭去。 孔子望修长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故意冷下脸,扬起下巴说道:“你拿了我们家那么多钱,让你付个账怎么了?怎么的,还不愿意?” “……”鹿游的脸瞬间尴尬的红了几分,他不自在的挪开视线,低声嘟囔道:“心眼真小,又不是不还你,诚心找麻烦,这人。” 孔子望忽然从座位上坐了起来,他从桌子上探着身子,抬手捏起鹿游下巴,在他嘴边暧昧道:“心眼小?慕游,那你告诉我什么是不小?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难道不对?” “呸,”鹿游狠狠一扭头,不客气的拍了他的手一把,低声道:“你这人脸皮现在怎么这么厚,公共场合有人看着呢,没人说你小,想什么呢。赶紧点你的菜吧,堵住嘴就不乱逼逼了。”他冲着忙碌的老板娘一招手,“美女,点餐。” 鹿游瞥了孔子望一眼,见他早已规矩的坐了回去,脸上噙着淡淡的笑意,低头在菜单上勾勾挑挑。 望着那轮廓分明的侧脸,鹿游心里莫名的一动,眼中忍不住微微湿润。 眼前的孔子望随性阳光,以往的压抑阴郁完全消失不见,人变得开朗自信,连眼中都闪烁着光芒,跟他阳光的外表完美相称,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不知他盼了多久,吃了多少苦头才换来的。 以后的人生要跟他一起走下去,守在他身边让他不再受一丝一毫的伤害,鹿游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人生再也离不开孔子望。爱情,真真实实的,甜的猝不及防。 “明天去订婚戒吧。”鹿游轻声道。 话刚说完,老板娘恰巧走到桌边,鹿游的话正好被她一字不落的听见。 她看了看鹿游,又看了看满脸惊讶的孔子望,很快便明白了发生什么?求婚现场,live “帅哥你倒是表个态啊,他问你话呢。”老板娘用菜单在孔子望眼前晃了晃。 孔子望还处于懵逼中,没弄懂鹿游为何突然冒出这样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被老板娘一提醒,这才回过神来:“明天先带晨晨孩子们去鉴定,然后订婚戒。” 老板娘一听,又将两个人看了一遍,刻意压低声音道:“结婚前处理好私人关系,不然到时候麻烦,姐是过来人,这一切都看得透彻,小伙子,你们的世界姐虽然不懂,但是既然你们要订婚戒,说明是喜事,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啊,姐给你们加菜,来,别客气,姐请客。” 两人羞涩面露尴尬,来不及拒绝老板娘风一般的奔向了后厨。 五分钟不到,每人面前摆了两大碗红彤彤的麻辣烫,和一大拼盘烤串。 老板娘识趣的撤了,孔子望蜜汁微笑道了谢,看着眼前辣到爆的麻辣烫,高兴的拿着筷子吃起来。 他发现鹿游皱眉一口没碰,忍不住问道:“怎么不吃?不喜欢?” “喜欢。” “是吧,虽然是路边摊卖相不佳,但不影响它的美味,放心吃吧,偶尔一两次死不了的。” “不吃。” “诶?你这人……”孔子望刚要叫老板娘过来煮碗面给他。 鹿游忽然幽幽道:“这么辣,会要我命的,虽然我很想吃,但是老子我怕。” 孔子望看鬼一样的看着他:“慕大少还有怕的时候?” “废话,这么辣,你看看。”鹿游拿筷子夹了根粘着红油得金针菇,说到:“这玩意消化完都是辣的,我怕冒火,自己找罪受。” 鹿游忽然面露难言之色,欲言又止。 孔子望看了他三秒,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这是怕后院冒火…… 孔子望无奈的笑了,筷子一扔,从椅子上起来,坐到鹿游这边,手往鹿游腰上用力一搂,在耳边低声道:“你考虑的还挺多……” “滚!”鹿游满脸怨念的拿着串串,咬牙切齿的吃了起来。 一顿饭吃完,孔子望给了老板娘很多小费,老板娘嘴甜,一番祝福把鹿游哄的很高兴,尤其是酒足饭饱,让人心情格外舒爽。 “去哪?回家?”鹿游问。 “慕大少可愿意请我看电影?”孔子望浅笑道。 “想看电影?几百年没看了,不知道最近在上映什么,我查查。”鹿游拿出手机快速的点击起来。 孔子望不解道:“这几年你一直没去看电影?” 鹿游头也没抬,说到:“看个屁啊,老子跟谁看啊,老子男朋友失踪了,哪有心情看电影!” 孔子望忽然不知道该接什么,他在法国三年的时间里,夜深人静胡思乱想的时候,无数次设想过再见面的情形,当然包括鹿游另觅新欢,继续生活下去的样子。 如今眼前的一切,他都格外感恩珍惜,不计前嫌依旧守在身边的鹿游,失而复得的亦澜,亲情满满的凌晨晨,让他开始有了家的感觉。 孔子望没有征兆地将低头看手机,没有丝毫防备的鹿游搂在怀里。 鹿游挣扎,低声讽道:“孔子望,你今天发春是不是,这特么是大马路,老子还想要点脸,老子不想高调上头条好么。” 孔子望温热的唇突然贴了上来,趁着鹿游还没反应过来,探进口中一番炙热的纠缠。 鹿游原本还打算叫嚣几句,然而抵触的情绪丝毫不是孔子望温柔乡的对手,喉咙里隐忍的申吟,悄悄的溢出,双手抓上孔子望衣服,鹿游由被动变得主动,热烈的回应起来。 绵长的吻终于结束,孔子望笑了笑没有说话,鹿游一改毒舌形象,嘴角带笑少有地沉默着。 “等我,我去买两瓶水,你看看今天影院演什么,刚才还没找到你就捣乱。”鹿游将手机塞给孔子望,转身转角处的便利店, 孔子望点头,现在原地等他。 挑了两瓶矿泉水,鹿游从便利店出来,正要走向孔子望,忽然发现右手边的大树下,一个熟悉的身影向他招了招手。 鹿游瞬间便怔了一下,整个人也随之警惕起来,眼中迸发出一丝寒意。 不等他开口,大树下的齐舟笑着摆了摆手,快速的向远处跑去。 鹿游向来不信任齐舟,对于来历不明的人,即使与伍成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也无法将之作为朋友对待。 鹿游皱着眉思索了很久,心里越发的没底,在ds岛的混乱中,齐舟和伍成然一起消失,整整三年毫无音讯。 虽然他口口声声说是伍成然派去岛上的,可是鹿游却并不相信他,不知为何那股敌意,始终萦绕在心口,不舒服的要命。尤其是一想到孔子望曾与他成双入对的出现过,心里更是恨得直痒痒。 伍成然出现了,齐舟紧跟着出现了,鹿游可以肯定这绝不是巧合。 他想给伍成然打电话,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一模口袋才想起来手机在孔子望那里。 孔子望等了很久才看到鹿游,沉着脸缓缓走了过来,跟刚才判若两人。 孔子望一眼就知道他有事。 其实鹿游已经在忍了,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可不知怎么了,今时今日就憋着一口气在那里,堵在胸口十分不顺畅。 “你自己说?”孔子望接过水,仰头喝了一口。 鹿游叹了一口气,摇头:“不说了,没什么要紧的,咱俩去看个喜剧片子吧,你不是要看电影么。” 孔子望笑了摸了摸他的头,说道:“开心点啊,我陪着你呢。” 鹿游没有说话,却悄悄的拉上了孔子望的手。 “鹿游,你知道的,今后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你半步,说好一起走下去的,不要灰心,也不要放弃,人生不易,请你也要坚持下去。鹿游,我爱你。” 鹿游没有回答,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孔子望,老子也爱你。 第八十八章 八八八 熙熙攘攘的电影院门前,孔子望拉住要去买票的鹿游,柔声问道:“干嘛,为什么心情不好了?” “没有,你去买爆米花,我去买票。”鹿游低头掏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两张红色大票递给了孔子望。 孔子望没接,他轻轻扳起鹿游的脸,看着他脸上写满了不爽的模样,哼笑道:“还说没有,明明心情不好了,还嘴硬不承认。” “我看到齐舟了。”鹿游苦笑一声,看着孔子望的眼睛,低声说道。 笑意僵在孔子望脸上,突如其来的消息令他措手不及,“他还活着?”言语间,孔子望的喜悦难掩。 “开心了?”鹿游白了他一眼,“也是哈,你们两个本来关系就很好,三年没见,他还活着,当然是好消息了,换了是我的话,我也开心,恭喜你。” 听鹿游这样一说,孔子望的注意力瞬间转移到了眼前醋意十足的大少爷身上,他忍不住笑了出来道:“你是不是有病,说个话也含沙射影的,什么叫换了我也开心,什么叫恭喜我?齐舟活着难道不好吗,ds岛上正是因为他帮了大忙,才有你和我的今天,有机会请他吃饭才对,到时候我肯定给你点一瓶陈年老醋,让你蘸着吃。” 鹿游冷哼了一声,没好气道:“谁稀罕!我又没说他什么,你这话可弄的我里外不是人,齐舟出现准没好事,不信走着瞧。” 心里的不安愈发浓重,伍成然和齐舟几乎同时出现,鹿游不觉得这是巧合,伍成然的为人和行事,他完全信任,但是对于来自林日初身边的齐舟,他始终抱着怀疑的态度,此事无关孔子望,更无关什么所谓的醋意。 鹿游一伸手,皱眉道:“手机还我,我打个电话。” 他从孔子望手中接过自己的手机,看了孔子望一眼,并没有任何避讳,直接拨通了伍成然的号码,然后开了免提。 伍成然似乎还在睡梦中,接通电话的声音带着少见的慵懒,他清了清嗓子,问道:“干嘛?” 听到伍成然的声音,孔子望惊讶至极,一句卧槽几乎脱口而出,看向鹿游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意味。 尽管鹿游没有看他,眼角的余光中也知道孔子望的神情,他心里不禁暗自苦笑,惊讶难道不对么?他刚接到伍成然电话的时候,不也惊得像个傻比一样。 他简单的将齐舟的事说了一下,言外之意就是,你大爷的,你和齐舟有没有串通好,突然一起出现。 伍成然依然波澜不惊,似乎齐舟与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说道:“我不认识他,跟他约个屁,这样的破事就别问我了,睡觉。”说完就要挂电话。 “你不认识他?可是在ds岛上,他出现的时候说是你派他去救我们的,难道不是?”孔子望心中的震惊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他脱口而出的问道。 “孔谕浩?”伍成然听到他的声音,顿时精神了不少,声音也清晰起来,“此情不渝啊?佩服你们,那就好好相处吧,鹿游亏待不了你,齐舟不是我派去的,跟我一毛钱关系没有。”话语间,电话那头忽然隐约传来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谁啊?快点啊。”浅浅的呼吸声带着丝丝暧昧,传入二人耳际,鹿游和孔子望面面相觑,一脸懵逼谁也没有说话。 伍成然哼笑了一声,道了句:bye。 嘟嘟嘟声传来,通话结束。 鹿游保持拿着电话的姿势老半天没有动,孔子望无奈的叹了口气,轻拍了他一下,“诶,醒醒。” “你是不是听见了吗?那边有男人说话的声音?那种的?” “听见了,人家私生活你管得着么?”孔子望的语气忽然变了变,就连自己也没发觉。 “怎么管不着?贰条你前几天见过了,为了伍成然变成什么鬼样子了?瘦的像狗一样,一天到晚都没有笑模样。” “那伍成然又是因为什么一别三年?”孔子望不满道。 鹿游一怔,还没等他想好怎么回答,孔子望继续说道:“原本简单的事弄的这么复杂,鹿游,这都跟你有关系,别抱怨了。” “你的意思是所有的一切都怪我?”鹿游眉头微蹙,心里的火气开始压制不住往上涌。 “难道不是?”孔子望冷冷说道:“什么时候跟伍成然重新联系上的?这也瞒着我?如果不是今天遇到齐舟,你还不打算让我知道是吧?” “这不是告诉你了吗?通话也是免提,什么都让你听了,你纠结这些做什么?有意义吗?”鹿游忍不住提高了嗓音,不悦道。 “实实在在发生的事,这不是纠结,也不是游戏,鹿游,你到底玩够了没?什么时候告诉我真相?” “没有真相,爱信不信,就这样。”鹿游低着头,快速的拨打着贰条的号码,因为情绪激动,输入了几次都是错的,他嘴里骂了一句,狠狠的将手机摔了出去。 手机摔在地上,零件飞溅出很远。孔子望怔在原地,脸色难看,眼中的受伤之意难掩。 两个人站在电影院门前拐角处,灯光昏暗有些偏僻,虽然产生了小小的争执,但是并没有人注意到。 孔子望试图蹲下身子去捡地上破碎的手机,手还没等伸出去,鹿游一把将他拉了起来,语气缓和了很多,问道:“你这是干嘛?坏了就不要了,还捡它干嘛?” 孔子望神色严肃,指了指地上的碎片,低声道:“有人在你手机里放了监听芯片。” 他再次蹲下去,从残破的手机上拿下一个小小的芯片,递给鹿游。“你确定身边的人都信得过?有一个算一个。” 鹿游接过芯片,轻轻擦掉上面的灰尘,认真查看着,,心里猛然一紧。能够接近他的人,只有那么几个,虽然不知道是谁放了芯片在手机里,也不知道那人想从他这里知道些什么,但是这足以说明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样简单。 二人早已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孔子望拉起鹿游的手,转身向马路边走去,“回家,不看电影了。” 鹿游没有挣脱,反而迎上去握紧了孔子望的手,“你想知道的真相我会告诉你的,给我点时间好吗?” “不用了。”孔子望轻轻的甩了一句,闪烁的路灯下,鹿游看不清他的表情。 “身外之物和过去之事都属于无意义的东西,过度的纠结对现实没有一丝好处,我也不想知道了,你也不要放在心上,明天订戒指去,你还愿不愿意?” 鹿游听完忍不住笑出声:“你这是跟我和好了?” “废话,夫妻没有隔夜仇,我不生气了,今天咱俩翻篇儿。”孔子望对着鹿游看不到的角度,翻了无数的白眼,也不知道哪个白痴,背着他跟伍成然联系上,却不告诉他,该打。 “那好吧,明天先去接你姐和孩子们,然后去看戒指,然后解决齐舟这个□□烦。” “你不信任他?”孔子望揽过鹿游的肩膀,扭头笑着问道。 “废话,你没听见伍成然说,根本不是他派齐舟去的ds岛,谁知道他肚子里打的什么鬼主意,他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都统统要弄清楚。”鹿游说着情绪有些激动,孔子望一见他要炸毛,赶紧安抚地拍了拍他肩头。 “弄清楚也好,别冤枉好人,也别放过浑水摸鱼的坏人,不过嘛,我还是要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插一句嘴,那个啥,我和齐舟没有背着你乱搞,你心里那个蠢蠢欲动的小算盘可以歇歇了。”孔子望忽然上前一步,挡在了鹿游身前,轻轻扳起他的脸,笑道:“听到没?别胡思乱想,咱俩半斤八两,一个他,一个伍成然,互不干涉。” 鹿游挑了挑眉,故意板着脸甩开他的手:“手拿开,吃完麻辣烫没洗手。” 夏日的清晨,天亮得格外早,孔子望多年来养成了早起的习惯,看着旁边安然熟睡的鹿游,他蹑手蹑脚的穿好衣服,下楼晨跑,顺便买早餐回来给鹿游吃。 孔子望关门的声音虽然小,鹿游还是警觉的抬头看了一眼,然后继续倒头大睡。 只是还没睡到五分钟,鹿游便被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吵醒,刚想喊孔子望接电话,他突然想到孔子望出去了,便揉着眼睛去客厅接电话。 手机屏幕上是凌晨晨带着淡淡笑意的照片,看着那温婉的笑脸,鹿游忽然紧张起来,不详的预感充斥着神经。 他没有迟疑直接按下了接听键,还没等他说话,凌晨晨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谕浩,亦度不见了,你和鹿游快来。” 鹿游瞬间心一凉,他赶忙问道:“怎么会不见?” 来不及耽搁,鹿游以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洗漱,边向楼下跑边听凌晨晨说经过。 按照凌晨晨的描述,邬梁薇的小院每晚都会紧闭大门,屋子的门也会上锁,可刚刚凌晨晨起床的时候,发现睡在一边的孩子们只剩亦澜,亦度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可是屋子的大门依旧是从里面锁上的,没有一丝一毫被撬动的痕迹,凌晨晨抱着亦澜和邬梁薇找遍了院子,依旧没有亦度的踪迹。 第89章 反手又弄了变态 鹿游刚冲到楼下推开单元门,正好跟孔子望撞了个满怀,脚步太急整个身子几乎压到他的身上。 孔子望被他撞了个趔趄,在看清楚眼前的人是鹿游的时候,心里猛然咯噔一下,他扶稳鹿游,还没等开口问,鹿游便焦急道:“亦度不见了。” 孔子望手中的早餐应声落地,大脑瞬间空白,亦澜好不容易找回来,亦度又不见了。 鹿游见他愣着没反应,拉起他的手向外跑车库跑去,过了几秒孔子望才缓了过来,他停下脚步示意鹿游去取车,自己则拿过电话迅速的拨给了凌晨晨。 与之前的慌乱相比,此刻凌晨晨稍微冷静了下来,说话也不再语无伦次,她将大致的经过重复了一遍,孔子望安慰了几句便匆匆上了车。 天刚亮,马路上的车辆并不多,鹿游一路奔驰没花多久,便到了市郊邬梁薇的家。 刚推开门,凌晨晨闻声从里面冲了出来,一下子扑到了孔子望身上,埋在肩头大哭起来。 孔子望被她紧紧搂住动弹不得,搂着不是,推开也不是,只能微微举着双手,轻声安抚道:“姐你别怕,我们在这亦度不会有事的,别慌。” 只是,尽管劝说不断,凌晨晨依旧抽泣了大半天,最后在邬梁薇的提醒下,她才抬起头抹着眼泪,拉着孔子望进了屋子。 在屋子里自己玩玩具的亦澜,一见孔子望,立刻开心的扑了上来,开心的大喊爸爸。 孔子望将他抱在怀里,疼爱的亲了亲小脑门,亦澜好奇的望向他身后,在看到鹿游之后,满脸的喜悦,伸出双臂同样大声喊道:“爸爸。” 鹿游瞬间尴尬的笑了,他犹豫着站在原地没动,从没想过亦澜会这样喊自己,尤其是在回到爸爸妈妈怀抱之后,更是不敢想,尽管林日初说他是亦澜的生父,尽管有很大的可能他的确是亦澜的父亲,他却不知改怎么办。 孔子望扭过头去,将怀里的亦澜递向鹿游,一努嘴:“你抱一下吧,你儿子。”语气虽然冰冷,可是看向鹿游的眼神却难掩温馨。 鹿游接过亦澜,哄了几句,便小声的跟他说道:“爸爸们和妈妈有事要忙,你先自己去玩一会好吗?” 三岁的亦澜,已经能完全听明白大人的话,本来就是极其聪慧的孩子,也许是感受到大人之间的气氛不对,他乖乖的点头,跑去另外的房间里玩小汽车玩具。 邬梁薇端来了茶水,之后便去厨房张罗早饭,留下三个人在房间里研究下一步的行动。 鹿游和孔子望仔细查看了院子内外,确实没有一丝一毫的撬动入侵痕迹,而就在这样的环境下,亦澜竟然可以不哭不闹的消失掉,确实让人匪夷所思。 亦度失踪,鹿游和孔子望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林日初,可林日初刚刚被送到精神病院,鹿游动用了一点私人关系,可以确保他短时间内无法顺利出院继续为所欲为。 鹿游拨通了贰条的电话,铃声只响了一声,贰条便接起了电话,精神抖擞道:“啥事儿?这么早。” 贰条如此清醒,完全出乎鹿游的意料,自从三年前那件事之后,贰条便开始沉迷于睡觉,除了必要的活动,例如吃饭之外,几乎都赖在床上。 “你在哪?”鹿游问道。 “除了精神病院,我还能在哪?”贰条语气轻快,一改往日消沉的模样。 “你一直守着他?没回家吗?” “当然了,我能放心离开这货回家睡觉么?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他在这一天我就守着一天。” “他怎么样?” “好得很,每天能吃能睡,医生治疗时候也是乖乖的配合,要不是知道他之前的所作所为,我差点都相信他是无辜的小绵羊。” “他有没有机会跟外界联系?” “干嘛这么问,到底怎么了,鹿游你tm可别吓我,我这小心脏禁不起折腾。” “亦度不见了。” “卧槽,怎么搞的,挺大的孩子也能不见,你们可真是的。” “一言难尽,没有一点头绪。”鹿游叹气道。 “林日初这两天规规矩矩,胳膊受伤行动不便,再加上你给他吃的小灶,就算他想出点什么妖蛾子也没办法,只能瘫在床上任由医生摆布。” “不是他?……”鹿游皱着眉,低声嘀咕着。 “我可没说不是他,鹿游,你们好好想想,这家伙虽然现在躺在床上,可是不代表以前也躺在床上,困在精神病院里,万一是之前安排好的,也不是没可能。”贰条分析说道。 “鹿游,我们都忘记了一个人。”孔子望扯了扯鹿游,在他耳边插了一句。 “谁?” “在别墅的司机……” 鹿游眼中瞬间迸出噬人的寒意,没错,他的确忘记了那个一路载着他和林日初到别墅的司机,那个在别墅用枪指着他的司机,那个一直淡然无惧,来路不明的司机。 贰条似乎也听明白了,连忙在那边说道:“鹿游,你tm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派人找啊,这个时候不动用你老子的关系,留着过年吗?别犯蠢一个人单干,该服软就服软,你再不去找你老子,你就是个傻b,别让林日初那变态给孔子望儿子卖了,到时候,你俩谁也没好日子过。” 鹿游头很大,他也解释不明白,这两个娃到底是谁的孩子,也没必要解释,谁的都一样,两个爹,你是肯定了。 “行了,赶紧去找吧,我继续守着林日初,有情况及时联系,挂了。” “等等。”贰条正要挂断电话,鹿游忽然拦住了,同时看了孔子望一眼,眼中的犹豫转瞬即逝。 孔子望知道他要说什么,对着他淡淡的笑了笑。 “贰条,伍成然还活着。” 通话仿佛掉了线一般,那端诡异般的寂静,贰条没有吭声,鹿游同样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就这样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贰条轻声说了句:“知道了,挂了。” 电话挂断,只剩嘟嘟声。 鹿游将手中的电话扔还给了孔子望,他看着不远处独自在玩的亦澜,有些出神。 “圆圆呢?”孔子望突然提出的疑问,打断了鹿游的思绪。 鹿游猛的扭过头,匆忙站起身四处寻找着圆圆的身影,“邬姨,圆圆呢?” 咣当!邬梁薇手中的勺子应声落地,圆圆,对,圆圆呢?邬梁薇慌慌张张的从厨房跑了出来,猛的推开侧屋的门,“圆圆!” 圆圆的房间里空荡荡的,平时盖的碎花夏凉被散乱的堆在床上,一双蝴蝶结凉鞋只剩一只,人不见了。 紧跟在邬梁薇身后的鹿游和孔子望见此情形,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 “圆圆不见了,你们两个都没有注意到吗?”鹿游忍不住高声质问道,他狠狠的砸了一下门框,懊恼不迭。 凌晨晨脸色煞白,惊魂不定的说道:“醒来就发现亦度不见了,太慌乱了,实在没有顾忌到圆圆,对不起鹿游,是我们大意了,接下来怎么办?天啊,孩子们到底是在哪里?” 孔子望的手机响了,他低头看了一眼号码,眉头微挑,犹豫了一下走到了院子中,接起了电话。 鹿游扭头瞥了一眼没有说话,心思重点都放在了圆圆身上,圆圆房间跟亦度不同,有明显的撬动痕迹,平时邬梁薇怕圆圆半夜睡糊涂自己跑出来,都会从外面锁上门。 眼前门锁被撬掉,很明显的外人入侵痕迹。 接了电话的孔子望很快走了进来,低声在鹿游耳边说道:“我有事先出去一下,你带着我姐他们先回家安顿好,等我回来再想下一步行动。” 孔子望任何电话都不会背着鹿游,对于这个需要走到院子里才接的电话,鹿游虽然心里有疑问,但并没有直接提出,他点头道:“注意安全。” 孔子望将车留给了鹿游,自己走到大路上叫车,直奔电话中约好的地点。 鹿游三年来第一次打电话给哥哥慕栩。 慕栩接起电话的声音,喜悦之意难掩,就连略带责备之意的语气也十分的轻快:“我的大少爷,你舍得联系我了?你这三年一个电话不打,一句话没有,人也一次也没回家过,你说你,就算看爸不顺眼,好歹你也给咱妈打电话问候问候吧,你个臭小子,真是拿你没办法。说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你有麻烦?慕游,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撅尾巴拉几个粪蛋我能不知道。” “哥,我遇到麻烦了,我女儿和儿子被人带走,下落不明,需要你帮我。” 慕栩此刻刚上班,坐在宽敞豪华的办公室里,端在嘴边的咖啡刚抿进嘴里还没咽下去,听鹿游这么一说,堵也堵不住的都喷了出去。 两行咖啡顺着鼻孔流下来,白衬衫也被染上咖啡渍,狼狈至极,慕栩胡乱的抹了一把鼻子,顾不上擦拭西服,冲着手机喊道:“慕游,你小子再重复一遍,谁丢了?” “我女儿和儿子,你聋么?”鹿游脑海中早已浮现出慕栩特有的表情,他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卧槽嘞,慕游,你可以啊,我去找老爷子!他孙子孙女丢了,哎呀,我的心脏。” 鹿游:“……” 第90章 老狐狸出场 精神病院走廊上长椅上,贰条头低垂在双臂间,鹿游的那句话一直萦绕在他耳边,他低声呢喃着,伍成然还活着。 他竟然活着,出乎意料的活着,这样的消息仿佛无尽黑暗中的一抹光亮,珍贵得不真实。 他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发自内心的笑。 等这一切都结束了,要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是如何从ds岛逃生的,这三年又是躲在哪里,为什么不来找自己,为什么这样振奋人心的消息还要让自己从别人的口中得知。 在被困在地下的那几天,他明明承认是爱自己的,现在是怎样,变了没有? 闹市区的咖啡店里,孔子望急迫的寻找着齐舟的身影。 “我在这。”齐舟向他挥了挥手。 孔子望打量了他一眼,没有犹豫,直接坐到了他对面。“说吧,你到底是谁?” 齐舟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咖啡,笑道:“三年不见,脑子有问题了?我是齐舟呗。” “我没问你的名字,你到底是什么身份?齐舟,咱们别绕圈子了,认识你这么久,我也不把你当外人,当初你去ds岛根本不是伍成然派去的,我都知道了。”孔子望从他面前的咖啡盘里拿了小勺子,放到自己的杯子里搅了搅。 齐舟看着孔子望,忍不住笑道:“看出来你是没把我当外人。孔子望,我是什么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儿子在哪?” 孔子望身子一僵,猛的站起身,一把揪住齐舟的衣领,冷声问道:“亦度在哪?是你干的?” “火气这么大?松手。” 孔子望顿了一下,松开手重新坐到了椅子上。“说吧,算我求你了,有事可以冲着大人来,没必要牵扯到小孩子身上,孩子们在哪?” “孩子们?”齐舟狐疑的看了一眼孔子望,问道:“不是只有亦度不见了?亦澜也不见了?” “是圆圆。” “林日初那个私生女?这个我可不知道,不是我做的。想知道你儿子的下落,我看你抽空还是去见见林日初吧,恐怕他会告诉你答案。”他顿了一下,道:“一个人去。” “约我出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孔子望将面前的咖啡杯朝他一推,探过头冷笑道:“你跟我玩什么呢,去见林日初这句话,电话里明明就能说清楚,你搞什么鬼?别拐弯抹角的。” “哟,三年不见火气见长啊,别忘了当初在岛上可是我救你的,没有我,你和鹿游恐怕都归西了。” “呵呵,是啊,我当然记得,所以不巧,既然你这么不配合,为表感谢我也准备了一份礼物送你。”孔子望眼底浮现一抹深奥的笑意。 “什么意思?”齐舟的笑意凝在脸上,低声问道。 “有人找你,你们慢慢聊吧。”说着孔子望指了指咖啡店门口。 熟悉的婀娜身影出现在门口,齐舟不禁皱起了眉头,带着几分怒意,他低声质问道:“孔子望你是不是有病,叫她来干什么?” “故人重逢一定有说不完的话,我先走了,没事不要再给我打电话,齐舟,我们不是一路人,对彼此有所隐瞒的人,从来都不是朋友。”孔子望轻轻拍了一下齐舟的手,转身离去。 岑今今与孔子望擦肩而过,对着他甜甜的笑了笑。 慕家大宅,慕千行半靠在摇椅上晒太阳,韩管家低声在他耳边道:“老爷,二少爷来了。” “不见。”慕千行眼睛都没抬,直接回了句,便不再理会。 “有什么理由不见我?这是我家,如果不想见到我,你可以出去转转。”鹿游不客气的推门而入,径直走到慕千行对面坐下,翘起了二郎腿。 慕千行二话不说,拿起旁边的水杯便砸了过去。 “你还有脸来见我!三年了,整整三年,你离家不归,你还记得我这个父亲?” 鹿游不慌不忙的闪头躲过,冷冷一笑:“没办法,虽然不想记得,但毕竟我是你的种,血缘关系摆脱不掉,我尽力了。” “你……给我滚出去。”慕千行怒不可遏,又将烟灰缸砸了过去。 鹿游沉着脸起身,神色严肃道:“如果不是因为有事求你,我压根也没打算踏入这家门半步,慕栩应该跟你说了吧,你孙子孙女丢了,所以我来找你。论神通广大,谁都不如你,帮我找到他们,解决不必要的人和不必要的麻烦。” 慕千行眯缝着眼睛,哈哈大笑起来,“小子,你这是求人办事应有的态度吗?别的不提,单说你这所谓的儿子女儿,什么出身难道你不知道?一个是你老相好关雎尔的女儿,一个是你新欢孔谕浩的儿子,你说说,这是唱的哪出?” 鹿游挑眉道:“哟,看样子这是做了功课啊,你说的没错,就是这样的情况,帮不帮我?” “不——帮。” 慕千行脸色难看,咬着牙从嘴里又挤出一句话:“除非你跟孔谕浩断绝一切关系,重回慕家,接替家族产业,娶妻生子,好好做人。” “孔子望怎么招你了?慕千行,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弄不懂,即使没有关雎尔,没有孔谕浩,我也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别再妄想用这招拆散我们,当年就因为信了你的话,我才骗了孔子望去ds岛,如果不是你,也不会有这么多的难熬的日子和绝望的等待,请你在谴责我的时候也自己反思一下,你身为一个父亲,有没有尽到责任,你那些背地里见不得人的勾当和,人不齿的男女关系,你不觉得恶心,我替你恶心。” 啪!清脆响亮的耳光响起,鹿游被狠狠扇了个趔趄。 韩管家神色紧张闯了进来,眼前的情景让他惊慌不已,多少年来就算二少爷如何忤逆冒犯,老爷也不曾动过他一分一毫。 “老韩你先出去!” 慕千行气的浑身发抖,怒目圆睁指着鹿游道:“你个小崽子,反了你了,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对我指指点点,我慕千行做的哪一件事不是光明磊落?” 鹿游无所畏惧的擦掉嘴角的血迹,微笑道:“光明磊落?还能要点脸么,你那些照片我可是替你留着呢,你真以为那些照片都毁在岛上了?别做梦了。”说罢,鹿游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皱了的照片,满脸厌恶的扔给了慕千行。 慕千行低头看了一眼掉落在地的照片,脸色一变,慌忙俯身拾起,照片上孔夫人明眸浅笑,依偎在他身上,画面温馨,分明是情侣相依。 慕千行手微微颤抖着抚摸着照片,半响,他抬起头朝着鹿游冷冷一笑:“巧了,我也有东西送给你。” “不用了,不稀罕。”鹿游转身要走。 “不看会后悔,你们家孔子望的,当真不看?” 鹿游迟疑了一下,还是转过了身子。 “老韩。” 守在外面的韩管家应声而入,面露难色偷瞥了一眼鹿游。 “给他看。”慕千行冷哼道。 鹿游眉头微蹙接过韩管家递来的照片,瞬间傻了眼。 照片上,孔子望穿着早上分开时那件衣服,亲昵的从齐舟咖啡盘里拿小勺子,而当看到另一张,鹿游怒火冲天而起,齐舟探过大半个身子,亲吻孔子望的脸颊。 什么时候两个人有的联系,什么时候两个人熟络到这个地步,什么时候孔子望可以任由齐舟亲吻而不拒绝,鹿游忽然想到了那通在院子里接的电话,不由得冷脸道:“我走了,保重。” “走?既然来了,恐怕走不成了。”慕千行呵呵一笑:“鹿游,这么多年我也算让你任性散漫够了,是时候收收心了,不会没关系,我教你。” 鹿游眼中迸发出噬人的寒意,不屑道:“什么意思?” “来人,把他给我关起来!” 慕千行一声令下,忽然从门外闯入四五个大汉,直奔鹿游而来。 “慕千行,你是不是疯了?”鹿游一见眼前情景,立刻明白了即将发生的事,“都给我让开!” 鹿游抄起身后的椅子,二话不说狠狠的朝窗户砸去,出乎意料的事,意料之中玻璃破碎的声音并没有响起。 “我要是你就不挣扎了,玻璃防弹的,你砸不烂,省省吧,我是你父亲,不会害你的,安心就在家里,试着将孔谕浩忘了吧,过几天我会给你安排几个企业家的女儿见面,有合适的可以交往试试。” “做梦。”鹿游被带走的时候,没有再挣扎,想困住他,没那么容易。 然而以后发生的事,却没有他想象中顺利,孔子望为了捞他出来,没少费力气。 房间里只剩慕千行和韩管家,慕千行道:“去吧,跟邬凌薇打个招呼,让她莫拿孩子出去,她想要的,我会给她个交代。” 第91章 神秘的女人啊 孔子望回到家,凌晨晨和亦澜早已等在那里,就连邬梁薇也不放心的跟了过来。 小亦澜不知大人的忧愁,正欢乐地穿梭在每个房间里,又跑又跳特别的开心。 鹿游的房子很大,即使再多住上几个人也不成问题,孔子望匆忙的换了衣服,稍加叮嘱注意安全,便匆匆的出门。 齐舟的话他并非完全不信,这么多年发生的一切,的确与林日初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亦度的失踪,他难逃干系。 孔子望赶到精神病院的时候正值中午,单间病房门前,贰条正捧着盒饭在吃,两荤两素外加一个大鸡腿,旁边还摆着一杯热豆浆。 他一见孔子望来,立马打招呼:“帅哥,吃饭没。” “其实他不用你这么看守着的,我对医生有过交待,任何情况都不会放他走,就算要他闹出妖蛾子抢救,也是我先到场决定后,才可以进行施救。” “让他死的心你都有了?不像你风格啊。不过这样的人真是祸害,他有朝一日死了,我先放挂鞭庆祝庆祝。”贰条嘿嘿一笑,看起来心情不错。 “回去休息吧,洗个澡放松放松,也许哪天一睁眼,伍成然就出现了。”孔子望坐在了他身边,浅笑道。 贰条瞬间低下头,失落道:“得了吧,他心里没有我,如果真在乎的话,我也不会是最后一个知道他还活着的人。” 看他这副摸样,孔子望刚想看口安慰他,忽然想起电话里那暧昧的男声,顿时哑然,只能拍了拍他肩头,说道:“我有话跟林日初说,先进去了。” “小心点,他不好惹。” “嗯,放心。” 孔子望喊来了值班护工开门,重重的门在身后关闭,他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林日初。 林日初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人被牢牢的束缚在病床上动弹不得,只有头可以自由的活动。 他循着声音转过头,在看到孔子望的那一瞬间,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又有事求我了?孔先生,几日不见分外想念啊。” 孔子望呵呵冷笑,走到他床边,俯视道:“怎么样,这里的生活还习惯吗?我猜到你肯定会喜欢,特意选了这里送你过来,不用感谢我,不客气。” 林日初眼底闪过一丝恨意,咬牙道:“孔谕浩,你怎么还不去死。” “你还没死,我怎么舍得死。” “如果不是你,鹿游早就跟我双宿□□了,哪会有这么多波折。” “哦?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接近鹿游,全拜你所赐。” “怪我?” “难道不是?” “你给我滚,下次再让我看到你,我就杀了你。” “你现在也可以杀了我。”孔子望冷冷说完,上前动手解开了林日初身上的绑带。 林日初面露惊讶,狐疑的看着孔子望,艰难的坐了起来,受伤的手臂垂在身侧。 “亦度在哪?” “你猜。”林日初忽然露出得意的笑容,神秘的眨了眨眼睛。 “直说吧,你想要什么?” “要你死。” “孩子在哪?告诉我。大人的恩怨跟孩子没有任何关系,更何况他是你和鹿游的儿子,虎毒不食子,不要为难他。”孔子望将背后的双肩包摘下,扔到了林日初身边。 “里面有刀,有枪,你随便挑吧。” 林日初挑眉,用完好的那只手打开探头看了一眼,满意的一笑:“壮士,你这是有备而来啊,这些东西貌似不是为你准备,全都是为我准备的吧,巧了,你自己受用,好得不能再好。” 他晃悠悠的站起身,走到孔子望身边,凑到耳边道:“我要纠正你几件事。孔谕浩,那个不是鹿游的儿子,是你儿子。” 孔子望难以置信的后退半步,“你说什么?我儿子?” “对啊,一卵双生,完美的技术,完美的胚胎,完美的设计,你不夸我,老天都看不过去。” 孔子望脑子嗡嗡作响,残存的理智一直在不断告诫自己,千万要稳住,不要被林日初绕了心神。他最善于胡编乱造,让人丝毫挑不出破绽。 “怎么?你不信?”林日初嘻嘻一笑,原本还有几分病怏怏之态,现在因为得意,精神焕发,脸上也开始有了血色。 “信不信由你,反正一个是你的,一个是鹿游的,我和鹿游的儿子是爱情关联的必需品,而你的儿子却是我报仇的利器。” “疯子!”尽管孔子望努力压抑自己的火气,但还是怒不可遏。 “亦度到底在哪?” “我送他去邬凌薇那里了,我妈这么多年一直跟着我操心,到头来被你们两个摆了一道,落魄不堪,我身为儿子,好歹也要表表孝心,她杀你没成,心里郁闷的狠呐,不过没关系,老子没杀到,小的也一样,亦度那小崽子的生死,看他自己造化了。不过嘛,我猜不会太好,谁让你是他爹呢,哈哈哈。” 孔子望心里咯噔一下,犹如深处寒潭冰凉透顶:“你tm还是不是人,那么小的孩子,你下得了手吗!” 他抡起拳头狠狠的砸了过去,林日初浅笑着不躲不闪,硬生生的挨着,直到血溅满地。 守在外面的贰条听见里面声音不对,扔下盒饭便冲了进来,一看眼前的景象,也呆住了。 林日初满脸是血,嘻嘻笑着摊坐在床边,孔子望双眼通红,面色狰狞,发了疯似的一拳拳的打向他。 “卧槽,别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贰条从后面拼命的搂住孔子望,不停的劝道。 虽然孔子望弄死个人,动动关系打掩护也不是不可能,可这毕竟是林日初,其中牵扯的事情实在太多,冲动不得。 “想想鹿游,想想孩子们,你镇静一下!”贰条喊道。 孔子望用力一推林日初,大口的喘着粗气,甩了甩手退后了半步,说道:“林日初,早晚咱们两个得死一个。” 因为疼痛,林日初抽痛的笑了笑,说:“好啊,不过我猜到时候是你死。” “你tm能不能闭嘴,还嫌挨打不够?”贰条呵斥道。 林日初不屑的哼了一声:“你个二比算哪门葱,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地方。孔子望,你的死法我都帮你设计好了,你想想,我妈那么盼着你死,而你又那么疼你儿子,自己和儿子的命二选一,这题不难。我若是你,现在就滚出去见邬凌薇,晚了的话,亦度还不知道在哪呢?你还记得吗?我那个众星捧月般的弟弟,死相如何?啧啧啧,年纪相仿,触景生情,不知道亦度能不能坚持到你去。” “邬凌薇现在人在哪?”孔子望嗓音沙哑。 林日初闭上了眼睛,转瞬又睁开,他冷冷一笑:“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回答你任何一个问题,除非……” “你出去。”他一指贰条,驱赶道。 贰条摇头,坚定道:“有事直说,我出去干什么?这里由不得你。” “贰条你先出去,这里交给我,放心他死不了。” “……好吧,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贰条看了林日初一眼,担忧的退了出去,悄悄的关上了门。 “说吧,什么条件?”多次交手以来,孔子望早已熟知林日初的套路,无非是一个接一个的要求,而这次,他似乎猜到了…… 林日初咧嘴一笑,满嘴的鲜血触目惊心,“你也真是的,下手太狠,好歹我以前也算个女人。” “少废话,你现在是男人,不然的话,你用什么跟我争鹿游,这样难道不是如你所愿?!” . 林日初哼哼两声不置可否,他拿起孔子望的双肩包,从里面掏出一把匕首咣当扔到了孔子望脚前,嘻嘻笑道:“死给我看,你死了我立刻打电话给邬凌薇。” 孔子望低头看了一眼匕首,挑眉道:“说话算话?” “废话,你认识我这么久,什么时候见我说过谎?” “好啊,成全你。” 孔子望俯身捡起匕首,神色微凛,垂眸不语。 房间里诡异般的静谧,林日初靠在床边直直的看着他,目光中的寒意噬人,孔子望,一直是他心头的刺,没有他,鹿游就不会如此的绝情,他对孔子望的恨,简单直入,没有其他的因素。 孔子望拿着匕首在手中颠了颠,苦笑道:“死在近前,有几件事,能不能告诉我?” “问!” “关雎尔是不是你撞死的?” “……”林日初忽然沉默,孔子望目光凛冽盯着他。 半响,他叹了口气回答道:“不是。孔子望,你管的太多了。” “我被困在石头屋里,是不是你做的?” “是我放你进去的,好玩吗?” “你说呢。” “当然好玩了,反正我是很开心,只可惜,鹿□□动很快,救了你一命。” “是啊,拜你所赐,所以我以身相许报答他,你开心不?” 林日初脸色一变,大声骂道:“不要脸!” “陈述事实罢了,你激动什么?再问你一个,回来的路上,开车撞向我和鹿游的女人是你吗?” “女人?”林日初面露讽刺之色,反问道:“你觉得我会以女人的面目示人?别开玩笑了,孔子望,那不是我。” 第92章 合演一出戏 不是他……孔子望觉得林日初并没有说谎。 林日初这个人他从不认为神智有任何问题,只不过对事对人过于执着罢了,以至于容易钻牛角尖,认准的事不易回头。 性格的缺陷里,更多的是狂妄自大,自己做过的事不但不会推诿给别人,还会沾沾自喜地欣然承认,绝不绕弯子。 从他的口气和表情里,孔子望知道,这些事情,不是他。 那又会是谁?鹿游追寻多年,一直都没有找到答案,鹿游嘴上不说,心里还是会在乎,曾经的挚爱,不论何时不论何地,都会在他心里有一席之地,对此,孔子望不嫉妒。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答完我就滚去死。”孔子望拿起匕首,在指尖轻轻的划着。 也许是看到了锋利的刀子,林日初的得意之色丝毫不加掩饰。 他嘻嘻一笑,满不在乎的答道:“问吧,想知道什么?劝你别太贪心,我的忍耐也是有限的。” 孔子望点头道:“岑今今,她是你派到鹿游身边的吧?” “在你们眼里我这么不堪呐!什么破烂事情都要算到我的头上。” “什么意思?”孔子望不解道。 “你是我唯一利用过去接近鹿游的人,岑今今那货?跟我一毛钱关系也没有。”林日初面露鄙夷之色,忍不住冷笑出声。 “不是你?” “不是我。” “那为什么选择我去接近鹿游?”孔子望不解问道。 林日初一边甩着发麻的手臂,一边笑道:“有人给了我一大笔钱,正好我比较缺钱,所以就是你咯,别婆婆妈妈的了,你知不知道已经没有什么意义,带着点疑虑去死,到时候至少不会觉得寂寞。” “是谁?告诉我!” “这个还真不能说,不过我可以提示你一下……”林日初故作神秘,示意孔子望上前。 孔子望警惕的看着他,缓缓的靠了过来。 “是个活人。”林日初忽然声音变得凛冽,咬牙切齿道。 孔子望没有说话,冲着林日初淡淡一笑:“也好,我的问题问完了,但愿你能信守诺言,我要是死了,立刻打电话告诉邬凌薇放人,怎么带走的,怎么原封不动的给我送回来,不止是亦度,还有圆圆,也要一起回来,能不能办到?” 林日初脸色一变,挣扎着坐起身,狰狞问道:“你说什么?圆圆?圆圆怎么了?” 孔子望一怔,随即紧张问道:“圆圆不见了?难道不是你带走的?” 林日初直直的盯着孔子望半天没有说话,许久,他才说:“你放心去死吧,圆圆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不过你不用担心,她好得很,不会有事。我耐心有限,快点。” 孔子望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尽管林日初向来狡猾,可是在提到圆圆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的眼中竟然闪过一丝怜爱。 眼下若再多问下去,恐怕会逼急了他,言语中林日初似乎对圆圆的下落很有把握,应该不会有危险。 想到这里,他拿着匕首,淡淡一笑:“林日初,鹿游生性善良,与世无争,你不要欺负他,不要再算计他,否则有朝一□□急了,他不一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行了,他什么样子的人我还不知道,轮不着你来教我。”林日初慢悠悠的爬回床上,饶有兴致的看着孔子望。 孔子望挑了挑眉,微微一笑,紧接着举起手里的匕首毫不犹豫的像小腹刺去,痛苦瞬间袭来,鲜血喷涌而出,他脚步不稳踉跄的靠在了墙上,血染红了双手,身子颤抖给不停。 林日初脸上忽然露出满意的笑意,目光变得极其诡异,仿佛长久一来的压抑得到了释放。 孔子望倒下了,意识模糊前努力的大喊了一声贰条。 贰条不顾一切的冲了进来,林日初已经拿着枪艰难的走到了孔子望身边,低头俯视着他。 贰条见此情景脑子嗡的一声,手中的手机猛的砸了过去,大大的金属机砸在林日初鼻梁上,痛得他往后退了半步。 贰条顺势一扑而上,将林日初毫不客气的扑出老远,闻风赶来的医生护士,推着急救设备蜂拥而至。 贰条顾不得收拾林日初,焦急的趴在孔子望耳边不断呼唤:“你个傻子,你tm来真的?他让你死你就去死?鹿游怎么办。快,救人啊,你们都愣着做什么?” “病人没有呼吸了,麻烦你让一让。”医生神色紧张,一把推开贰条,一边止血一边心肺复苏。 “不行。”护士看着一条直线的心电图,惋惜道。 此时,林日初被重新捆绑好,固定在床上,他得意的笑着,嘴里不停的念叨着。 贰条几次都想冲上去,被护士和护工拉住。 “章乔,你怎么忠心的像条狗一样?被人耍得团团转都不知道,你要向我多学学,对于喜欢的人,就要努力争取,别等到黄瓜菜都凉了,人都散了,还sb似地苦等。”他说了一串号码,不屑道:“人呢,重在言而有信,既然他用命换,那我也不为人所难,你让鹿游拨这个电话,自然有人会告诉你在哪里接亦度。” “神经病!” “是啊,我本来就是神经病,轰轰烈烈爱一场的神经病,有错吗?没有吧,哈哈……。”林日初还没笑玩,安定药物悄然循环进体内,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他陷入了沉睡。 贰条颤抖着手捡起手机,第一个先打给鹿游,然而他并不知道鹿游的手机被摔的稀碎,更不知道鹿游被老爷子困在了家里,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几次尝试之后,贰条放弃了打给鹿游,深呼吸了一口,直接拨通了林日初留下的电话,暗自祈祷千万不要搞砸在自己手里。 几声嘟嘟声,似乎比一个世纪都漫长。 “不是让你别打过来么?”电话那头慵懒的声音传来,带着浅浅的责备与不耐烦,传入了贰条耳际。 他瞬间瞪大了眼睛,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不受控制,也无法控制,那熟悉的声音,不知已在脑海中回响了多少次,令他魂牵梦绕,日思夜想的男人,是他。 “这么快就搞定了?快把他接走,他从早到晚盯得我脑壳疼。”伍成然冷冷的催促道。 短暂的震惊过后,回过神来的贰条再次陷入另一个无法相信的事实中——亦度在伍成然那?他竟然和林日初有紧密的关联?他到底是什么人?无数的问题袭来,有那么一瞬间,贰条几乎无法呼吸。 忐忑不安之下,贰条稳了稳心神,轻声开口:“林日初让我打来的,孩子在哪,我去接他。” 那边忽然沉默,静谧得连呼吸声也听不见。 不知过了多久,伍成然轻声道:“贰条,你让鹿游打给我,先挂了。” 贰条眉头微皱,失落感涌上全身每一个细胞,无数个不眠的夜,无数的担心与绝望,换来的确实一句不痛不痒的挂了。 “等等。” “……”,伍成然没有出声,没有挂断。 “孩子在哪,我现在就去接他。” “让鹿游……” “去tm的鹿游,鹿游不在,全世界不是只有鹿游,你在哪?”贰条忍不住嘶吼道。 “……” “我再问你一遍,孩子在哪?” 浅浅的一声叹息,伍成然说道:“你这倔脾气什么时候能改一改?这几年怎么一点变化都没有。”紧接着他说了一个地址,贰条更是难以接受。 地址是b市富人聚集的别墅区,动辄千万的豪宅林立,依山而建,奢华极致,不是普通人能承受得起。 当然,这对于伍成然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让贰条心里不舒服的,不是豪宅,不是金钱,而是伍成然竟然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在b市,就在不远处,根本不是什么天南海北,海角天涯。 挂断电话,贰条努力的稳了稳心绪,匆忙的赶到抢救室,刚到门口,医生正好从里面出来,贰条紧张问道:“曹医生,到底什么情况,他是真伤了还是……” 曹医生向四周看了看,小声说:“你们搞什么鬼?不是事先说好了装装样子吗?怎么还真捅了?” “艹!”贰条忍不住骂了一句,担心地向里面扫了一眼,追问道:“那到底怎么样了?” “幸亏有防护,伤口不深没有生命危险,休养几天就好了,里面正在进行缝合,你在外面等一下。” “谢谢你曹医生,剩下的还要你配合一下,费心了。”贰条交待完,一屁股瘫坐在门外的长椅上,闭着双眼胡思乱想。 没多久,有人轻轻的敲了敲他的肩头。 贰条睁眼,穿着病号服的孔子望坐在了他身边,冲着他浅浅一笑。 第93章 迟来的见面 “你还笑得出来?” “怎么样?他告诉你亦度的下落了吗?”孔子望担心问道。 “当然告诉了,据我所知,没有任何危险,这个等五分钟再谈。”贰条转过身子,从上到下打量了孔子望一遍,抬手就是一巴掌:“你个混蛋,不是说好了,演练好了,血袋垫子□□准备的妥妥的,怎么到头来真捅了?你想死啊。” 孔子望无奈的揉着脸,道:“他扔了把真刀给我,没办法,硬着头皮上了,为了亦度,值得……” 贰条哑然,对林日初那仅存的一丝好感,瞬间消散全无。 “鹿游找过你吗?”贰条问。 孔子望掏出沾血的手机,看了一眼,未接电话没有,倒是有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一条空白信息。 孔子望看着贰条严肃的表情,忽然觉得有一丝不对劲,想着见林日初之前,等了很久鹿游的电话,一直没有等到,这才决定直接和贰条演一出戏,借此套出林日初的话。 “一会我去接亦度,你去找鹿游,鹿游很可能出事了。”贰条简单的说了一下通话内容和伍成然的地址。 合演这出戏,耗费了大半天的时间,鹿游没有联系自己,也没有出现,的确不正常。 孔子望赶忙打电话到家里,凌晨晨说鹿游一直没有回来,果然…… 简单的研究之后,孔子望和贰条决定兵分两路行动,孔子望去接亦度,贰条因为跟慕千行有过几次照面,还算熟悉,由他去慕家大宅看看鹿游的情况。 “你不想见伍成然?”孔子望不解问道。 贰条咧了咧嘴,嘿嘿一笑,“不想。” 孔子望按照地址找到了伍成然的住所。门铃响了几声过后,一个高大的男人将大门开了个缝,从里面探出头来,沉着脸问道:“你找谁?” 语气淡漠,带着不耐烦。 “找我儿子。”孔子望不客气的一把推开他,大步走进了别墅。 “伍成然,我儿子在哪?”孔子望站在客厅里,大声问道。 “喊什么?几年不见怎么像个愣头青一样?”伍成然的声音自楼梯上传来,孔子望循声抬头。 下一刻呆住了,伍成然手里拄着一只手杖,另一只手扶着楼梯,艰难的向下走来。 开门的男人见状,脸色沉的更加厉害,赶忙跑上前迎他,道:“告诉你别下来,乱走什么,要是不小心跌倒怎么办?”言语中尽现关切。 伍成然的腿似乎不受控制,每走一步都显得格外的艰难,也许感受到了孔子望震惊的目光,他笑了笑:“别摆出这张脸,我不爱看,你儿子在楼上睡觉,你想现在走就去叫醒他,让他多睡一会,就陪我喝点。” 质问的话到了嘴边,孔子望又咽了回去。 “我想跟他聊聊。”伍成然轻声对那男人说道。男人面色不善,看着孔子望不情愿的哼了一声,走到伍成然身边,俯身在额头亲吻了一下。 孔子望虽然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还是微微惊了那么一下,情侣? 男人上楼之前告诫道:“他身体不好,不宜久坐,说两句就走吧。” 孔子望点头:“别担心,他是我哥,我能拿他怎样?!” 男人冷着脸大步上了楼。 偌大的客厅里,一抹阳光自窗外射到桌边,伍成然开口:“怎么是你来?” “我来接自己儿子,我不来谁来?你希望是谁?”孔子望忍不住笑了,“他怕亦度认生会害怕,就去慕家找鹿游了,所以没来。” 提到他,伍成然眼中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他知道孔子望指的是谁,他没来,倒是出乎意料之外。 孔子望靠在椅背上,拿起桌子的小摆件漫不经心的看起来,道:“我倒是庆幸他没来,不然看到你们两个这样,他会怎么想?” “我的事情跟他没有关系,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伍成然依旧是一副淡漠高冷的样子,只是与以往不同的是,似乎少了一点自信。 “过过嘴瘾有意思?”孔子望将手中的摆件往桌子上一扔,“当年怎么从ds岛逃出来的,想说一说吗?” “不想。” “……” 孔子望不恼问道:“回来了也不说一声,却直接打电话给鹿游,为什么背着我?” “吃醋了?”伍成然泛起一丝笑意。 “吃个屁,我问你,亦度这事儿你怎么解释?你跟林日初扯到一块就没意思了,诚然哥。” 伍成然一摊手:“看不出来吗?” “看出来了,他想让我死,在他眼里,只要我死了,鹿游就是他的了,所以你就帮了他?” “对,就是这样。他的确希望你死。” 笑意僵在孔子望脸上,他冷冷道:“那你希望我死?” “不希望。交易而已,反正已你和鹿游两个脑子加起来,想骗林日初太容易了,爱情让人盲目,尤其是对于他那样执着的人来说,只要想到你会死,哪还会考虑什么破绽情理。” “你跟他做了什么交易?他为什么把亦度送到你这里,而不是交给邬凌薇?这不是他的风格。” “没什么,不该你问的,就不要问了,他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糟糕。”伍成然拿起拐杖,艰难的想要起身。 孔子望看着他,心里突然难过不已,曾经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如今后背微弓,行走都有些困难。 他抬起手轻轻按住伍成然,示意他坐着别动,“诚然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的腿怎么了?” 伍成然半垂着头,长睫映在脸上,静静的,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半响,他才抬起头苦笑道:“落石砸的,瘫了很久,最近才学会重新走路。” “ds岛?” “嗯……” “他是谁?”孔子望感受到不善的注视,顺着视线望去,楼梯上,那个男人板着脸,正看过来。 “这也要解释给你?” “不用,你解释给他听吧,你们之间的事情自己解决,不过我劝你好好考虑一下,别让贰条等太久,三年,不短,很折磨人。” 伍成然点头。 “你一直住着?什么时候回意大利?” “不回了,腿脚不方便哪都不想去,这里挺好的,有吃有喝还有人陪。”伍成然说着看了一眼那男人,对着他淡淡一笑。 接下来的对话,不痛不痒,似乎与当年相比少了写什么,孔子望满腹的疑问,在伍成然面前问不出口,虽然伍成然和林日初一起,不知进行了什么交易,可是内心的直觉却不断告诉孔子望,伍成然始终是值得信任的。 亦度睡了两个小时才醒,看到孔子望的时候微微有些吃惊,嘟着嘴道:“爸爸,我想回家,这两个叔叔连丢手绢都不会……” 伍成然一脸黑线,无奈的一指大门:“去找会丢手绢的人吧,拜拜。” 孔子望带着亦度刚到家,贰条的电话变打了进来:“你快来,鹿游被他爹关起来了。” 孔子望一听,顿时顾不得许多,交待了几句便匆忙的赶向慕家大宅。 一到大门口,贰条便迎了上来,一脸懵逼道:“我被轰出来了,鹿游的人影都没见到。” “这大半天了,你还没有见到鹿游?” “可不是,老爷子放我进去了,我刚打探了几句,就把我轰出来了,本来我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刚刚看到了慕栩,听他说才知道,鹿游不知道为什么跟老爷子闹翻了,他在里面求情了一下午,老爷子还是不肯发话放人,实在没办法只能先撤了出来。” “为什么关他?” “谁知道老爷子中什么邪了,反正是跟你有关系,你信不信?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他在外面晃悠几年都不肯回家,老爷子也没拿他怎样,可是你看一涉及到你儿子,事情就不一样了,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你比我还清楚吧。”贰条趁着脖子向院子里看。 “我去见他!”不等贰条说完,孔子望沉下脸来,向大门走去。慕千行和孔夫人的事情,他知道的不多,但也不少。 如果仔细算来,慕千行算得上是仇人了,他的三句话,逼得孔夫人坠楼身亡,虽然不知道说的是什么,但却直接导致了孔夫人抛下儿子撒手而去。 多年来的疑问和仇恨,并没有因为鹿游的出现而减少,但却因为鹿游的关系,让这份仇恨暂时藏在了爱的下面,只是那阴暗的一角始终若隐若现,从不曾消散。 韩管家将鹿游请进慕家大宅的时候,慕千行依旧坐在窗边,悠闲自得的喝着茶。 自年少之时见过眼前的长者之后,十几年不曾再见,但他的模样却始终深深的刻在脑海里,这个令自己和弟弟失去母亲,令兄弟二人颠沛流离的罪魁祸首,此刻面无悔意,目光如炬的盯着他在看。 孔子望努力压抑内心深处的恨意,礼貌点头:“伯父,我是孔谕浩,好久不见。” “坐吧。”长者的姿态摆在那里,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架势,孔子望心中虽不屑,面上却也没有任何表现。 “为了鹿游而来?” “是。” “请回吧,从今以后,你们之间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了。”慕千行嗓音低沉,语气虽然平缓,却带着威慑力十足的寒意。 第94章 气死老子 望着眼前的人,孔子望努力的压抑着内心的愤怒,依旧礼貌说道:“鹿游是成年人,他有自己的人身自由,即使您是他的父亲,也没有权利禁锢他。” 慕千行眯缝起眼睛,笑道:“孔谕浩,不自量力,你以为你是谁?别自持你母亲与我是旧识,就可以在我这里信口开河,胡言乱语。” 听到母亲二字,孔子望不禁皱了皱眉,望向慕千行的眼神也变得凛冽,“伯父请自重,今天我是为鹿游而来,不是来追究过往之事的,你与我母亲之间的事,我不感兴趣也不想知道,人已经逝去,还望您口下留德,别再提起。” “两情相悦有什么羞于启齿的?大大方方的谈起难道不好?”慕千行满不在乎的说道。 孔子望捏紧了拳头,呼吸也微微急促起来。 “鹿游在哪?我要见他。” “他就在楼上,不过,你恐怕见不到他了,时间不早,请回吧。” 守在一旁的韩管家一听,赶忙走到孔子望身边,低声道:“孔少爷,您还是先请回吧,今天我家老爷心情不是很好,招待不周还请见谅。”他向孔子望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眼下气氛不对,别跟老爷正面起冲突。 孔子望站在原地没有动,问道:“为什么把鹿游关起来?” 慕千行冷笑:“鹿游?你别忘了他是慕游,我们慕家的一份子,他在外面玩了这么久,是时候收心回家打理家族产业了,难不成还要一辈子守着那个小小的甜品店,跟你过牛郎织女的生活?” “据我所知,他并不愿意这样做,而事实表明他的确是这样,不然你也不会违背他的意愿强行把他关起来了。” “那又怎样?” “伯父,既然说道这个份儿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不管发生什么,我,鹿游,我们两个都不会分手,上一代的恩怨跟我们无关,你跟我妈的事情,我也不想追究,一句话就是,你管不了我们。”孔子望语气上不再使用尊称,他嘲讽的笑了笑,扔了一句给慕千行。 慕千行脸色沉了下来:“别以为仗着你母亲跟我熟识,你就可以在我这放肆,孔谕浩,你还嫩了点。” “是,跟风烛残年的您相比我的确嫩了点,可是无所谓,鹿游他不嫌弃我嫩就行了,我好不好,他知道就行,没必要让你也知道,不过你要是感兴趣想尝尝鲜,我考虑一下也未尝不可以。” “你个小兔崽子!”慕千行气的火冒三丈,低头想找烟灰缸砸过去,哪知烟灰缸之前砸鹿游的时候摔出去了,新的还没来得及摆放,他手在空中划拉了两下,无奈的又放了下来。 “滚!”慕千行青筋暴跳,吼道。 “看在你是长辈的面子上,我滚出去也行,不过要滚也是跟鹿游一起滚,他在这我不放心。” “他在自己家里有什么不放心的?荒唐。” “如果他真把这里当成家了,也不会几年也不回来一次,有我在的地方才是他的家,伯父,醒醒吧。” “不放。”慕千行怒目圆睁,心中的怒火快要炸开,想不到向来有礼貌的孔子望,竟然有这样目无尊长的一面。 “不放?好吧,刚才来之前我给伯母打了个电话,倒是……” “你个臭小子,找死。” 慕千行面露杀意,韩管家一见形势不妙,紧张的往后退到了门口。 孔子望无所畏惧,淡然一笑:“事到如今,我也就不跟你假惺惺的套近乎了,能不能告诉我,你关鹿游禁闭是因为他喜欢男人,还是因为他喜欢我?” 慕千行神色稍有缓和,他重新做到椅子上,呷了一口茶,说道:“因为你。” 孔子望心里一沉,面上却依旧浅笑道:“从古至今,金玉良缘都讲求情投意合,就算到了现代,在鹿游和我的身上,也能很好的体现。因为我?那你说说因为我哪点?门不当户不对?还是你身为有夫之妇,不顾礼义廉耻,私会有夫之妇?于心有愧不敢见情妇之子,心里愧疚难当对不对?” 好不容易坐稳的慕千行,再次愤然起身,低头找能砸出去的东西,不巧,没有。 他抬起身后的椅子,掀了半天,没抬动…… “放屁!” “伯父,请您注意用词,想我妈这样温婉的女人,她喜欢的男人想必也是风度翩翩的君子,你真实面目若是这副模样,那么当初可就是你刻意伪装欺骗,巧取已婚女性的人,这就是变相的欺诈。” “……”慕千行只剩哼哼,正想着如何骂回去,孔子望继续说道:“不过退一万步来说,如果真是这样也无所谓,反正你有两个好儿子替你撑门面,让你不至于太丢人,免得商界名流在背后议论你慕千行,粗俗不耻,目不识丁。” 韩管家站在门口,吓得大气也不敢喘,他跟了慕千行这么多年,还没有见过谁敢跟他这样说话。 孔子望无所畏惧,继续说道:“我跟鹿游一起经历过的风风雨雨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多,我的世界离不开他,他的世界也离不开我,这个事实对于你来说虽然残酷,但事实就是事实,伯父,还是不要太固执了,今天我非带他走不可。” 慕千行长长吸了一口气,顿了一会,才说道:“我慕家儿子不是让人用来耻笑的,他跟你,或者跟任何男人在一起,有朝一日都会成为对手击垮他的把柄,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他好,更何况,他为了这个家,迟早也是要娶妻生子的。” “伯父,你就那么着急抱孙子?如果喜欢小孩子你也可以自己身体力行先生一个,给鹿游添个弟弟妹妹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他不会介意有人跟他分家产的,更何况伯父老当益壮,想必夜夜笙歌也不成问题。” 听到这里,慕千行再也忍不住,冲到孔子望面前抬手就抡了过去。 孔子望不躲不闪,冷笑着抓住半空的手,大声道:“伯父,长辈对晚辈动手多有不雅,更何况,我可是你曾经女人的儿子,若是传出去,外人恐怕会说你心胸狭窄,容不得上门拜访的情妇之子。” “情妇?什么情妇,我不允许你这么说你母亲。”慕千行咬牙切齿道。 “我自己的母亲凭什么不能说?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孔子望冷笑道。 “当初就应该把你炸死在ds岛上,你个小杂种。” 孔子望挑眉,“你现在动手也来得及,消无声息的把我在这干掉,一劳永逸,所有的担心烦恼全没了。” 慕千行闻言呵呵干笑一声,快速的走到身后的柜子边,从里面抽出一把枪,上膛后指向了孔子望,“你以为我不敢动你?” “不,你敢,只不过你自己清楚,我要是死了,鹿游的心也死了,到时候你失去的,可不止一个人这么简单,伯父,我还是很了解你的。” “你这是打算气死我爸么?”鹿游的声音忽然从楼上传来,孔子望和慕千行都是一愣。 孔子望抬头望过去,发现鹿游俯身从栏杆上探出头来,悠闲地看着对峙的二人。 “看什么热闹,还不快点下来。”孔子望没由来的心里一暖,笑着喊他。 慕千行眼睛瞪得老大,怒吼道:“谁把他放出来的?真是反了!” “别喊了,只不过从房间里出来,我人不是还在这么!”鹿游满不在乎的说道,“老公,你先回去吧,等我处理好这里的事就回家。” 这一声突如其来的老公,叫的孔子望惊喜无比,在慕千行那里却犹如晴天霹雳般刺耳。 “你个不要脸的逆子你们两个是想气死我!” 慕千行阴沉着脸,暴跳如雷。 鹿游一扬下巴,对孔子望道:“你先回去吧,我在这小住两日,不用担心的。” 悠闲惬意下的眼神却满含担忧之色,孔子望狐疑的看着他,似乎读懂了什么。遂点头道:“那我先走了,在家等你。” “嗯,拜。”鹿游朝他摆了摆手,如释重负。 “等等,既然来了,何必着急离开?” 第95章 威胁这一套 面对鹿游的忽然出现,慕千行极为不悦,他见孔子望借机要走,冷声阻止道:“我们慕家不是你随意进出的地方,你当这里是菜市场吗?” “来人,请孔少爷休息一下,喝杯茶放松一下筋骨。”慕千行重新做回了摇椅上,冷笑着吩咐道,话音未落,从门外忽然闯进几名彪形大汉,似乎早有准备,面露寒光朝着孔子望冲了过去。 一时间空气凝结,未待孔子望反应,上面传来鹿游略带警告意味的声音:“老头子,你要不要站起来接着我?下面的地好像有点硬,是不是?” 众人循着声音仰头望上去,顿时惊得瞪大了眼睛,慕千行猛的从摇椅上站了起来,语带惊慌阻止道:“你是不是疯了,快下去,这样多危险你不要命了?” 但见鹿游不知什么时候,翻身坐上到了楼梯栏杆上,双腿悬空垂向下,整个身子只借着一双手的力量,抓着两边才保持着平衡。 孔子望抬头看到鹿游这样不要命的举动时,心猛的提到了嗓子眼,本想冲上楼拉他下来,却看到他对着自己微微的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上前。 “开门吧,让他走,你要保证没人在后面跟踪他,追杀他梗不能有任何对他不利的行动,你若是敢动他一分一毫,我保证第一个给我收尸的就是你。”鹿游脸上带着笑意,语气万分冰冷的告诫慕千行。 慕千行脸色青紫,双手攥成了拳头,他看了一眼孔子望,又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枪,视线最后落在了鹿游身上,缓缓说道:“他值得你用自己的性命来威胁我?在你眼中,我就是那么十恶不赦的人?你就吃定了我会要他的命?” “难道不是吗?慕先生,你叫人帮他放松筋骨,难不成还真会贴心的帮他找个单间,灯光朦胧昏暗,再叫几个漂亮的小姑娘来松骨按摩大保健全套?你糊弄小孩子呢吗?”鹿游面带不屑,嘲笑道。 “你……你个臭小子,什么态度跟我说话?”慕千行气的浑身发抖,脸胀得通红。 鹿游不再理会他,转而对孔子望道:“快走,尽快找到亦度,免得我担心。” 孔子望这才想起,他忘了告诉鹿游亦度已经被安全送到家,但又碍着慕千行在场不便多说,只好不动声色道:“宝贝儿,你放心吧,亦度已经搞定了,特别安全不用担心,圆圆暂时没有下落,不过你放心,我会尽快找到她的。” 鹿游闻言微微舒了一口气,朝他点点头,眼神中的寒意在望向孔子望的时候自动变成了无尽的暖意。 孔子望扭头对慕千行笑道:“伯父,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了,等我出去之后,你小心的把他弄下来,别磕了碰了,不然我可是会心疼的。” 不等慕千行回应,他便不再看他一眼,转而满眼关切的看着悬坐在栏杆上的鹿游,忍不住再次嘱咐道:“那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我在家等你。” “行了,快走吧,你别恶心他了,不然一会他要是当着咱俩的面吐出来,估计晚饭都不用吃了。”鹿游无视慕千行,自顾地跟孔子望调侃着。 “老实点,等我接你出去。”孔子望不舍的叮嘱道。 鹿游摆了摆手,嘴做了亲吻状,远远的送了吻,当然,这样一反常态的举动是故意做出来气老子的,孔子望懂得他的心思,也配合着亲了一口,然后旁若无人的走出了慕家大门。 慕千行气得捂着胸口,眉头也拧成了麻花,无力的靠在椅子上呼呼喘着粗气。韩管家连声哀叹,苦劝道:“二少爷,你快下来吧,老爷身子不好,这要是气出病来后悔都来不及。” 鹿游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不等韩管家再说第二句,便自觉的跳了下来,头也不回的重返房间,砰地一声砸上了门。 “老爷,您看……”韩管家试探的问道。 “我累了,今天这事就算了,到此为止,你去把慕栩那小子叫来,我有话对他说。”慕千行闭着眼睛,吩咐道。 孔子望回到家的时候,贰条也在,凌晨晨做好了晚饭,正在哄孩子们吃饭,邬梁薇原本打算回自己的小院,却被挽留住暂时住了下来,因为担心圆圆的安危,她有些食不下咽,一脸担忧的模样。 这样的状态下,孔子望有些头大,圆圆下落不明,鹿游被慕千行软禁在家中,还有多少的暗算威胁在阴暗中等着他们,他实在预料不出。 吃饭的时候,天真烂漫的孩子们围着餐桌不停的追逐跑动着,一时间气氛极为融洽,可大人眼中的世界却截然相反,和睦的假象下掩藏着无数风雨。 贰条几次欲言又止,不住的望向孔子望,试图从他的脸上读出些什么? 孔子望知道他要问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装作不知,低着头默默吃饭。 饭后,两个孩子缠着凌晨晨讲故事,刷碗的任务落到了孔子望身上,他见贰条看着电视中的综艺节目笑到不能自已,心便略微放了下来,索性系上围裙挽起袖子去刷碗。 刚将碗筷下,他一抬头却惊讶的发现不知何时,贰条已经站到了厨房门口,直直的看着他。 孔子望终于忍不住笑了,紧绷着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如释重负说道:“问吧,别吞吞吐吐了,虽然咱们两个认识这么久了,虽然算不上多熟悉,也不算外人,想问就问吧。” 贰条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也不饶圈子,直接问道:“你看到伍哥了?他怎么样,有没有提到我?你有他手机号吗?” 孔子望淡淡一笑:“他看起来还算不错,肯定是衣食无忧的这点不用担心,成然哥的背景你也知道,虽然很神秘,可是至少无论什么时候在金钱上都不会短缺,这个你不用担心。” 贰条静静的听着,就连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生怕错过任何有关伍成然的消息。 “他没提我?”贰条有些失落的问道。 孔子望摇了摇头,带着淡淡的歉意道:“当时时间匆忙,我们只是简单的说了两句,没有聊到其他的,有空你可以联系他聊聊,主动权在你手里,别错过机会。” 贰条无奈一笑:“他早就在这个城市里生活,跟我呼吸着同样的空气,脚踩着同一片土地,他要是想找我,早就找来了,我这个人也是贱,他根本不在意我,我还日思夜想像个女人似的惦记着他,真是贱。” 孔子望拿着碗的手悬在半空,他看着贰条的眼睛,沉默半响,终于开口道:“你这样子的确像个娘们,喜欢就去追,追到了就赚到了,追不到也没有什么损失,你怕什么?从ds岛活着出来,谁都是白捡了一条命,还有什么害怕失去的。” “心灵鸡汤?”贰条无奈的笑了。 “心灵鸡汤你喝不喝?他这个人高傲得要命,你可别妄想他会主动来找你,尤其是身边还多了个人,你自己考虑,别的我就不多说了。” “多了个人?什么意思?”贰条眼睛瞬间瞪得老大。 孔子望淡淡一笑:“照顾他生活起居的是一个男人,我没见过不认识,他们看着关系不一般,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想知道你自己去问,别在这胡思乱想了,我就知道这么多,帮不上你别的什么忙了。”说完他抬起手想拍拍贰条的肩膀,却碍于手上的泡沫而作罢。 贰条带着惊讶的表情,默默的回了房,一晚上没有再出来。 男人打开别墅大门的时候,依旧是满脸的戒备之意,不悦地问道:“你找谁?” 贰条看着他,心里忽然局促不安,却也不卑不亢道:“我是来找伍成然的,麻烦帮我转达一下,就说二…”他犹豫了一下,礼貌的笑了笑,道:“就说是章乔来了,他知道我是谁。” 虽然笑着,他的脸却不自觉的微微抖动着,眼前的这个魁梧高大的男人比他还要高上半头,浓眉大眼却面色不善,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是他?孔子望说的那个男人? “他没空,你走吧。”男人不客气的推搡了一把,回手就要关门。 贰条没料到他会这么不客气,心中积压的郁闷转瞬间便成了怒意,一只脚敏捷的卡在门中,冷冷道:“没空?你不问他怎么知道没空?” “他不想见你,你回去吧,不然别怪我不客气。”男人目露寒光,威胁道。 贰条冷哼着向里探了探身子,不屑道:“我跟他打交道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玩泥巴呢,你算什么?让开!” 话音刚落,贰条只觉得脸上一记吃痛,眼前瞬间一黑,人站立不稳向后趔趄几步,才勉强站住。 “让你滚你就滚,啰嗦什么。”男人斥责道。 贰条怒气上头,不顾一切地冲了上来,挥拳正要砸去,却听见里面有个熟悉到不能在熟悉的声音,轻声道:“让他进来吧,别为难他。” 男人愣了,贰条也愣了。 第97章 贰条不贰 伍成然的忽然出现,令贰条和男人都怔在那里,贰条听到期盼已久的熟悉声音,心克制不住猛烈的跳动起来,他一把推开男人,大步的向里走去。 男人面色阴沉没有再次阻拦,紧跟在他的后面,步入别墅。 别墅大门内,泳池花园样样俱全,一个孤寂身影背对着两人,静静的站在那里。 “伍哥……”贰条心脏猛的漏掉半拍,声音颤抖轻声呼唤道。 “来了就进来坐吧。”伍成然头也没回,一手拄着拐杖,缓缓的向前走去。 那男人一见立刻追了上去,贴心的搀扶着,仿佛贰条不存在般,忽视不见。 望着那原本笔直挺拔的身影变成眼前这副微躬迟缓的模样,贰条瞬间眼泪模糊,心中压抑得无法描述,他望着那背影久久未动。 仿佛知道他站着没有跟上来,伍成然的脚步忽然停下,他转过身望向贰条道:“站着干什么,走啊,怎么还像以前一样,非要人喊你几次才肯动地方。” 伍成然的语气平淡,可眼中却泛起浅浅的笑意,与以往冷漠高傲的模样完全不同。贰条望着那张魂牵梦绕的脸,不禁哑然。 伍成然见他没有动,便不再理会,转过身自顾的进了别墅,而那男人依旧面色不善,满是敌意的瞥了贰条一眼,也一同走了进去。 “黑勤……”他忽而开口道。 身边的男人见伍成然开口叫自己的名字,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低声的应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伍成然拄着拐杖,边走边冷冷道:“你为什么动手打他?” “他欠揍,要不是因为他,你的腿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怎么会躲在这个破房子里不肯出门,要不是他你也不会整天愁眉不展,畏畏缩缩不敢见人。”男人语气急促,虽然是在抱怨,可是却充满了关心和在意。 “我不出门是因为我不想出,跟他一毛钱关系也没有,你动手打他就是不对。”伍成然的话语冷冷淡淡,少了当初盛气凌人之感。 “不对?有什么不对?”黑勤大声说道,他不在乎后面的贰条是否能听到他的话,或者可以说他倒是很想让贰条听到,不该出现的人,最好永远不要再出现。 伍成然猛的将手中的拐杖向地上砸去,桃木手杖瞬间飞出很远,发出咣当一声响。黑勤愣住了,他刚要开口问,伍成然沉着脸慢慢转身道:“别以为你在我身边待得久了,就可以尽情的胡来,你再动他一根汗毛,我就宰了你。” “为什么”,黑勤脸上极为难看,咬牙道。 “看不出来?” “难道你对他……”黑勤攥紧了拳头,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我爱他,你猜对了。”伍成然微微一笑。 “那我呢?我在你身边这么久,我的想法你就没看出来?” “看出来了。” “那你怎么想?” “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 黑勤正要说着什么,伍成然对着他身后一笑:“进来坐吧。”贰条不知何时跟了上来,两个人的对话被他听了多少,伍成然不知道也不在乎。 贰条有些手足无措,虽然平时开朗大条看起来没心没肺,可每次站在伍成然面前,那股无形的威压几乎使他无法呼吸。 他忽然很怀念两个人被困到ds岛黑暗中那段时光,伍成然的温柔如同梦境般不真实,那亲口说出的我爱你,至今萦绕在耳边,领他悸动不已。 “伍哥。”贰条紧张的咽了下口水,试探的喊道。 伍成然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他,眉头渐渐皱起。眼前的贰条照比三年前瘦了很多,原本英气逼人的青年眉宇间多了几分忧愁沧桑,孩子气彻底不见了,眼中空洞得似乎少了这什么却说不出。 “来找我有事?”伍成然冷冷的问道。他坐到沙发上,示意贰条坐到他对面。 贰条忽然语塞,伍成然这么问,他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难道没有事便不能来找他? 时间真是个要命的东西,冲淡的不仅仅是回忆,更有人类珍贵的感情,一旦淡了散了,无论怎样努力都拉不回来了。 贰条努力的笑了笑,“我听孔子望说,你在这里,所以就过来看看了,伍哥,你还活着我特别高兴,真的。” 伍成然挑了挑眉,道:“你们还叫他孔子望?这么难听的名字还叫上瘾了?他还跟你说什么了?” 贰条楞了一下,他没想到伍成然的语气会带着一丝调侃,想了一下,僵直的身子微微放松了一点,说道:“他没说什么,只是说你一直住在这,身边有个男人陪着,所以……” “所以你就来找我,看看是不是真有个男人陪着我?”伍成然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冷笑道。 “……”贰条微微皱起了眉头,原本平和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怒意,“没有,我只是想来看看你。”贰条满肚子的话,忽然憋在心里说不出,他幻想过无数次见面的情景,甜蜜的,平淡的,或者是痛苦的,像电影般一幕幕的在脑海中浮现,却唯独没有想过,最终盼来的见面竟然会是愤怒的。 “难道不是特意来看看我这里藏着的男人是什么样子?我们到底有多亲密?”伍成然语气平缓,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变化。 贰条一把推开挡在自己眼前的黑勤,走到伍成然近前,居高临下俯视道:“伍哥,你想多了,只要你还活着,对我来说就已经是老天的恩赐了,你跟喜欢谁,跟谁在一起,都没关系了,你开心就好。” 伍成然仰起头看着他,忍不住笑道:“心很大啊你。” “什么意思?”贰条看着伍成然满不在乎的神情,心里狠狠地疼了一下,他问道:“腿怎么了?” 伍成然瞥了一眼自己的腿,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低声道:“小伤,没事。” “还有什么话要说?没有就请回吧,他累了需要休息。”黑勤站在二人身后冷冷的说道。 一时间别墅内的空气极为尴尬,三个男人不同立场,不同心思,为了不同的目的,坚持着互不想让。 “我走了,不打扰了。”贰条苦笑着说了一句,转身绕过黑勤便要走。 “三年没见,就这样对待自己的男朋友?这么急着走,你又是去见谁?”伍成然带着笑意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贰条猛的顿在了原地,男朋友? “成然,你?”黑勤瞬间变了脸色,惊诧的望着伍成然。 “章乔,我一直躲着不见你,有我的原因,跟这个断了又接好的腿没有任何关系,跟你眼前这个揍了你一拳的男人也没有关系,跟慕游和孔渝皓也没有任何关系,时机到了,我会解释给你听,你呢,在我倒出空之前,乖乖的过你的日子,别胡思乱想,也别随便猜疑什么,懂吗?” 贰条缓缓的转过身,一脸的目瞪口呆,他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是你什么人?你再说一遍?” “我是你男朋友,难道不是吗?困在ds岛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哦,也难怪,你那个时候神智不清醒,不记得了是吧,那更好,这样谁都简单,什么都不是,满意了?”伍成然戏谑的看着贰条,不紧不慢的说道。 “伍成然,你tm耍我是不是?”贰条怒火腾地一下就冲上了头,他再次走到伍成然身边,一把揪起他的衣领,目光凌厉道:“你搞什么鬼?故弄玄虚是不是有病,你别当自己是什么好人,再好的人也不会跟林日初扯到一块去。” 伍成然不怒不恼,眼神警告黑勤不要过来,他轻轻的摩挲着贰条的手,温柔笑道:“行了,别生气了,都是我不对害你担心了好几年,等我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好,就去找你好不好?” 贰条狐疑的看着他,搞不清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终于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低声道:“伍成然,你放过我吧,我好累,我真没有别的意思,看到你一切都好我就放心了,你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无所谓了。”他又扭过头对黑勤道:“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继续吧。” 说完,他松开了手,眼神复杂的又看了一眼伍成然,转身向大门走去。 “贰条,有很多事情你不懂,也不需要你懂,我也不想多解释,总之,这几年来,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我的男朋友,当天说过的话一直都有效,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都听你的。” 贰条的脑子已经乱成了一团,从最开始的震惊到现在的迷茫,他已经辨别不了伍成然哪句真哪句假,突如其来的男朋友身份,令他觉得被戏弄,自己再爱得卑微,也不需要别人的怜悯。男朋友?呵呵。 他没有回头,脚步也没有放慢。 “林日初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坏,他只是爱得太痴迷,被蒙住了眼睛,适当的放过他,才是对他最好的安排,贰条,你最好不要参与这些事情,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鹿游是我朋友,孔子望是他爱人,也是我的朋友,我不想做缩头乌龟,躲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喘,不出声不是我的风格。”大门随之关上,贰条走了。 透过窗子,伍成然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淡淡的笑了。 贰条,再见了。 第98章 久别重逢 乡下的小卖店中,不施粉黛的岑今今正忙前忙后,一头短发干净利落,眼中带着笑意,温和无比。 三轮车发动机的声音由远及近传过来,岑今今放下手中的活迎了出去,三步两步的走到车门前,笑着对里面的人说道:“怎么才回来?饭都要凉了,还得再热一下。” 齐舟探出头,亲昵的再岑今今脸上捏了一把,道:“等我干什么,你先吃多好。”说完他打开车门,利落地跳了下来。 从车里拿了个包装精致的礼品盒,递给岑今今:“我有事要去b市有一趟,不在家吃了,晚上不用等我,有可能不回来。生日快乐,送你的。” 岑今今略微失望的接过礼物,低声问道:“去那干什么?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有点事要办,别担心我去去就回。”齐舟安慰道。 岑今今无奈的点了点头,自觉的站到了一旁,看着他坐到了旁边的跑车中,绝尘而去。 慕家大宅中,鹿游正悠闲自得的在泳池中游泳,从他被禁足到现在一个月整,孔子望没有再来过,鹿游也安分的没有试图联系他,慕千行看在眼里比较满意,态度上也缓和了许多。 慕千行现在二楼大大的落地窗前,若有所思的看着鹿游在泳池中穿梭。 韩管家走了过来,在他耳边低语道:“老爷,有人打电话来找二少爷,你看…” “说他不在。”慕千行想也没想,直接拒绝道。 韩管家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是个女人找二少爷,不是孔先生。” “女人?” “是的,一个女人。” “让他去接电话。”慕千行看着鹿游,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笑意 鹿游的泳池畅游被打断满脸不悦,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可在家里,尤其是慕千行的面前却没有太多的掩饰。 他板着脸,不情愿的接过韩管家递来的电话,“喂?” “鹿游,是我。”岑今今的声音自那头响起,一如既往的清脆干净。 鹿游丝毫没有惊讶,淡淡道:“嗯,有事。” “想管你借点钱,我开的小超市资金周转有点问题,最近几天想去找你,你看可以吗?” 岑今今虽然是在借钱,可是语气从容没有窘迫感,一句话说下来,重音漫不经心的落在“周转”和“找你”几个字上。 鹿游淡淡一笑:“没问题,什么时候需要直接来就行,我被我老子关了禁闭,出门不方便,不然就约你吃顿饭了。” 岑今今道了谢,电话挂断。 鹿游嘴角微微扬起,扭头对韩管家说:“我哥呢?我要见他。” 韩管家犹豫了一下,道:“这个得请示一下老爷,二少爷,您还得跟老爷说一下。” “韩管家,我不是囚犯,有话你跟他说就行了,你看这泳池的水多清澈,万一我头疼要是不小心失足掉下去,你还得找人捞我上来,怪麻烦的。” 韩管家顿时头大,顾不得许多只能去跟慕千行打招呼。 晚饭的时候,鹿游如愿以偿的见到了慕栩,他刚从国外出差回来,刚到家屁股还没坐热,就被喊了来。 “日子过得不错嘛,胖了。”慕栩笑着调侃道。 “是呗,古代女人的标准生活,大门不出二门不到。” “说吧,什么事?咱们兄弟两个就别绕圈子了。”慕栩扫视了一眼房间,朝鹿游努努嘴。 鹿游不慌不忙,拿起慕栩手机随意的点了几下解开密码,在备忘录中打出了一行字。 慕栩看了看他,回应的打了几个字,鹿游摇头。 就这样一来二往的交流,鹿游的眉头由舒展到皱起,再从皱起到舒展。 最后,慕栩忍不住投降道:“下不为例,败给你了。” 鹿游哈哈一笑:“哥,我就知道你是我们家,不,你是这世界上最善良最喜欢我的那一个。” “得了吧,在你眼里最善良最喜欢你的那个,是孔谕浩吧。”慕栩拍了拍他的肩头,继续说道:“最后一次啊,下不为例了,已经到我的极限了。” 鹿游收起笑意,认真点头道:“知道了,哥。” “对了,孔子望最近在忙什么?”鹿游问道,言语中忽然多出了一丝温柔。 慕栩笑了笑,说道:“他不在国内,好像去意大利了,怎么,想他了?” 鹿游点头,轻笑道,“想了也没办法,老头子不让我出去。” “爸?得了吧,他可困不住你,你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就不能直接跟我说么?除了那些你托我办的事,还有什么?”慕对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实在是太了解了。 “没打什么算盘,就是留下来陪陪老爷子呗。鹿游一脸的无所谓。” 慕栩轻笑道:“你以为我会信?一个月了,你小动作可是没少做,慕游,不管你做什么,都别忘了他是我们的父亲,不要赶尽杀绝,见好就收吧。” 鹿游扭头望向外面不回应,半晌,他才走到慕栩身边,压在耳边低声淡淡道:“慕栩,关雎尔有可能是老头子派人下手撞死的,你说我会怎么办?你不用劝我,我都有安排,你也不要插手,我不想溅你一身血。” 他绕过一脸惊讶的慕栩,推门走了出去。 意大利都灵机场,黑衣黑裤的孔子望出现在门口,一只黑色的日默瓦行李箱放在脚边。 他抬手看了一眼表,随即不紧不慢的向四周扫视去,很快不远处一个高大的身影映入眼帘。 孔子望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眼中却多了几分关切,他立刻拖着行李箱迎了上去。 对面的男人也快步迎了上来,在孔子望面前站定,摘掉墨镜一把搂了上来,“哥!” 孔子望按耐不住激动,狠狠地将他搂在怀中,长久的想念和担心在见面的一刻化作无声的拥抱。 “三年不见,你竟然跟我一样高了,你这是太让我惊喜了。”孔子望忍不住捧着孔子息的脸,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个遍。 如今的孔子息气色非常好,原本就十分标志的五官随着年龄的增长,变得更加干净利落,如果说孔子望是阳光青春的代表,孔子息则是从俊美的少年过渡到了漂亮的青年,三年前病殃殃虚弱的模样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夺目的 气势。 “哥,我好想你。”孔子息半撒娇道,“你知道我心脏不好,还敢消失整整三年,我一度以为你不在人世了呢。” 孔子望十分的宠溺自家弟弟,他摸了摸他的头,满脸愧疚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他想到被林日初困在法国的三年,每天都是在想念鹿游和子息中度过,那段日子里虽然衣食无忧,可在那种几乎与世隔绝的世界里,人是极度崩溃的。 “哥,以前的事不要再提了,过去就过去了,我们两个难得聚到一起,先去喝一杯吧。”孔子望笑了笑,拉着孔子望的手转身向不远处的豪华轿车走去。 孔子望任由他拉着向前走,边走边问道:“你现在都可以喝酒了?” “可以了,跟正常人没什么不同,除了过于激烈的运动不能做以外,其他的都不用刻意去避开,伍哥请的大夫超级厉害的,等有机会见到他我可要亲自给他包个大红包。”孔子息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色。 “他这几年都没回意大利看你?”孔子望问道。 “没有,他跟你一样消失了三年,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他在b市的。” 孔子望的问题太多,子息一时半会回答不完,他索性带孔子望回了庄园。 酒席间,孔子望从子息那里知道了他在这三年中的经历。一直以来,孔子望都以为当初伍成然将子息带去意大利是为了躲避林日初的威胁,以防他将子息作为诱饵,逼迫自己去做见不得光的事情,更是为了躲避邬凌薇的追杀,不得已才将身患重病的子息一个人送去了意大利。 然而,直到今天他才知道,伍成然似乎并不是在躲林日初,林日初对他来说,动动手非常的简单,不至于大动干戈将子息送的那么远。 子息说,伍成然似乎在躲一个女人,比起狡猾缠人的林日初,她更加的高深莫测,难以对付,而她的目标同样是自己。 孔子息一点点的道来,孔子望的眉头越皱越紧,极度不安的预感在心底蔓延,这个女人为何她会觉得如此熟悉? 孔子望看着眼前脱胎换骨般神采飞扬的弟弟,心里一阵激动,他当初肯为林日初做事,就是因为弟弟的病无钱治疗,又因着他下三滥的威胁手段,令自己一时冲动,伤害了鹿游。 第99章 电话无人应答 天还没亮,戒备森严的慕家大宅前忽然传来孩子的哭声,撕心裂肺一阵响过一阵。 慕家的佣人赶忙打开门查看,却见一个红衣的小女孩儿正无助的坐在门口,不停的抹着眼泪。 得到消息的韩管家赶忙穿好衣服,走到门口接过小女儿,疑惑问道:“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会在这?” 这里是半山富人区,想要进出小区需要通过重重门卫的查问,没有门禁卡又没有合理的身份证明是根本无法进来这里的。 因为天边刚有一些淡淡的鱼白色,孩子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没有人看到,韩管家耐下心来,语气温和的问了小女孩几次叫什么名字,跟谁一起来的这,然而并没有得到满意的回答,女孩似乎受到惊吓有些抵触的情绪,一双大眼虽然哭得通红,却已经戒备的看着韩管家。 韩管家问了几次也没问出什么,只好无奈的吩咐道:“打电话报警,让警察来处理吧。” “不用报警,交给我吧。”鹿游的声音突然从众人背后传了过来,一如往常般轻快。 还没等韩管家反应过来,小女孩惊呼了一声:爸爸,然后便张开了双臂,犹如展翅小鸟般奔向了鹿游。 “圆圆!”鹿游几乎激动的要落下泪来,他大步的冲了上去,一把将圆圆紧紧搂在怀里。 “你怎么会在这?爸爸找你找的好辛苦……”鹿游努力的平复着心情,一手轻拍着圆圆的后背,忍不住低声问道。 圆圆将头靠在鹿游肩头,小声道:“我爸爸送我来的,他让我等在这里,然后就走了。” 爸爸?鹿游有些惊讶,脑子里第一时间出现的是关雎尔的脸,怎么可能,他早已经不在人世,又怎会送圆圆来这,带走圆圆的人绝对不可能是他。 他丝毫不理会韩管家惊讶的目光,抱着圆圆直接走进了大宅,韩管家不知该不该阻止,鹿游转身前瞥向他的眼神凛冽至极,看得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似乎在鹿游的怀里得到了安慰,圆圆很快变不再紧张地搂着他的脖子,在喝了一杯热牛奶和几块蛋糕之后,她便露出小孩子的本性,高兴的在鹿游的房间里转来转去,看什么都好奇。 鹿游不忍心立刻追问她,便由着她跑来跑去,圆圆的兴趣很快的延伸到了房间外,她几次打开房门试探的露出小脑袋,对于外面宽敞的大厅和走廊跃跃欲试。 鹿游格外的宠圆圆,虽然心里有数,韩管家此刻早就将圆圆的事情汇报给了慕千行,可是他根本不在乎,圆圆的存在,慕千行早就知道,虽然不高兴,他有能拿一个小孩子怎样? 于是,圆圆的活动范围彻底的没有了限制,一出鹿游的房间,她便兴奋的向大宅的没个角落跑去,一边跑一边嬉笑,十分的开心。 鹿游跟在后面,饶有兴致的看着她玩耍,眼前红色的小身影一脸的甜笑,让他忽然觉得这一个多月来的苦闷,根本不算什么,心中所有的不快在此刻瞬间瓦解。 别墅尽头的房间里,慕千行一脸阴沉的听着韩管家的汇报,半晌才嘲讽道:“随他吧,看他还能折腾出什么,我慕千行算不上是好人,却生了个替人养孩子的儿子,这高尚的品德也不知道打哪冒出来的,真不知说他什么好。” 韩管家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沉默站在一旁,进退两难。 而此刻,鹿游跟在圆圆身后寸步不离,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张纸。 上面写了简单的几行字,看得他触目惊心,一时间思绪有些混乱,望着眼前的小身影,他的心五味杂陈。 他一直对圆圆的身份深信不疑,邬梁薇虽然是邬凌薇的亲姐姐,可两个人的行为做事方式却大大的不同,从她口中讲述的事情,鹿游从不怀疑。 可是这次却是错的,错的离谱。 他一直以为圆圆是关雎尔和林日初的孩子…… 鹿游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那样一个完美无瑕的他,怎么会忍受乱仑之嫌跟亲妹妹扯到了一块? 还生了个孩子出来,这件为人所不齿的事情几乎将鹿游击垮,他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在滴血。 他虽然深爱着孔子望,可是却不能否认,关雎尔始终占据着他心中的一个角落,高傲圣洁不容侵犯。 可眼前的这张纸却告诉他,圆圆不是关雎尔的孩子,甚至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鹿游发现自己深信不疑的事实竟然不是真的。 圆圆是被林日初的司机带走的,他是如何悄无声息的在邬梁薇和凌晨晨眼皮底下带走她的,无从而知,纸上的字迹有些潦草但却看得很清晰,上面白纸黑字写的很明白,圆圆根本不是关雎尔的女儿,却是他和林日初的孩子。 他没有提及如何与林日初相识,字里行间却流露出对林日初浓浓的爱意,鹿游看得有些头疼,孩子不是关雎尔的…… 司机的身份在信上没有说明,叙事部分虽然冰冷,却也难掩托付之情,通篇下来除了澄清圆圆的身份外,更多的却是希望鹿游能将圆圆抚养长大,不要将她还给林日初。 鹿游眉头深深皱起,手中的纸被他握在掌心,揉皱成了一团,他将圆圆召唤到身边抱了起来,直接的走去了慕千行的房间。 一进门,不能慕千行开口,鹿游便冷声道:“你不能再继续关着我了,我有事要出去办一下,慕千行,到此为止吧。” 说罢,他看了一眼韩管家,说道:“跟踪盯梢的人都撤了吧,别像狗皮膏药似的再跟着我,适可而止,对彼此都有好处。” “你同意跟孔子望分开了?”慕千行不慌不忙的开口问道。 “我和他会一直在一起的,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鹿游无所谓的冷笑道。 慕千行嘴角向下憋了一下,眼底的不屑肆无忌惮,他扭头望向窗子,道:“走吧,留不住你了,儿子啊,好自为之吧。” 鹿游一怔,他从没听过慕千行说过儿子两个字,长这么大第一次从他口中说出,却也是难得。 鹿游抱着圆圆给贰条打了个电话,没过多久,贰条便开着二手本田风驰电掣般的来了。 看着鹿游怀中的圆圆,他惊得下巴差点掉了下来:“卧槽,鹿游这什么情况,大变活人啊,从哪找回来的啊?” “圆圆,快让叔叔亲亲,叔叔想死你了。”他一把接过圆圆转身坐进了车后座,示意鹿游开车。 “开车的难道不是你吗?”鹿游无奈的问道。 “不,今天你开。” “为什么?我开车会头晕你忘了?” “头晕个屁,你又不是没开过,别跟我说什么车祸阴影后遗症什么的,我不吃这套,我今天好不容易看到这小家伙,让我稀罕稀罕。” 说完贰条便咧着嘴去逗圆圆,头也不抬一下。 鹿游摇了摇头,坐进了驾驶室,一脚油门踩到底,二手本田颠簸着向家里开去。 家里空无一人,早在一个月前,孔子望便安排凌晨晨和邬梁薇带着两个孩子去了意大利。 房间里一尘不染,似乎有人打扫过,鹿游打开冰箱拿了两罐啤酒出来,扔给了贰条。 不等贰条发问,他便将找回圆圆的过程说了一遍,然后便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诶,你别睡啊,大白天的睡什么觉?”贰条一拍鹿游,试图将他喊醒。 “不睡觉干什么?”鹿游眼睛也没挣,慵懒道:“圆圆你陪她玩一会。” “……”贰条还想说什么,看了一眼鹿游又咽了回去,一脸殷勤的拉着圆圆去画画玩。 鹿游虽然闭着眼睛,脑子却很清醒,他知道孔子望此刻正在意大利,也不急于找他,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他从不认为所有的事情到此为止,想跟孔子望顺利的结婚,再跟孩子们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在现在看来,还是天方夜谭。 …… 三天后,鹿游登上了去意大利的航班,带着圆圆去与凌晨晨汇合。 凌晨晨在意大利的住处是孔子望安排的,鹿游并不是十分熟悉,临去之前他与孔子望通了电话,因为孔子望手头还有事情要做无法脱身,所以无法去机场接他。 倒是孔子息想得比较周全,派了手下的一名助理,早早的便等候在机场,驱车载着鹿游和圆圆去见凌晨晨和亦澜亦度。 凌晨晨的住所位于闹市区隔壁街的三层小楼,欧洲特有的建筑带着一丝陌生感。 鹿游走到大门前,抬手去按门铃,不知为什么心底里忽然有那么一丝忐忑不安,也许是因为与孩子们分别太久,有些激动。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门铃响了很多次,却无人应答。鹿游微微的皱起了眉头,拿出手机拨打了凌晨晨的号码。 然而,电话无人应答,就连邬梁薇也联系不到,明明约好的时间人却不见了,似乎有些诡异。 助理无奈的挠了挠头道:“慕先生,凌小姐会不会带着孩子们出去玩了?” 鹿游没有回答,转而打给了孔子望。 第100章 一切将近 从小到大,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发生,孔子望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全心相信的人会背叛自己。 凌晨晨的突然失踪,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抛下手头所有的事情,孔子望迅速的赶到鹿游所在的城市与其汇合。 孔子息跟他一同前来,几年不见,尽管有很多话要说,子息顾不得与鹿游聊天,便开始向四邻打探凌晨晨母子的消息。 他委托了朋友帮忙查询了机场出入境记录,没有凌晨晨和亦澜亦度的任何信息,恐怕人还在意大利境内。 孔子息沉默了半响,怀疑道:“这里的治安虽然安稳,可是我们的仇家太多,不知道是不是被人盯上有目的性的绑架过去,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有些难办了。” 孔子望摇头:“应该不会吧。” “为什么不会?哥,你觉得还有别的可能?”子息有些没懂。 正说着,不远处忽然跑来了一个外国小孩,快速的将手里的一部电话塞到了鹿游手里,然后三步两步的跑了。 三个人面面相觑,鹿游拿起电话却发现处于通话中,屏幕上显示着的号码他不认得。 他看了一眼孔子望,孔子望示意他接听电话。 “喂?”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钟,忽然传来了女人的声音,那熟悉的声音令他震惊不已。 “鹿游,不要费力去找凌晨晨和孩子们了,她们被我藏在了一个地方,没有我,你们永远也找不到她们。”岑今今的声音听起来与平时没有什么两样,可传到鹿游的耳中,犹如晴天霹雳。 “今今?” “是我。” “你这是什么意思?”鹿游眼底泛起寒意,拿着手机的手也随之握紧。 岑今今冷冷一笑,不慌不忙说道:“鹿游,对不起让你失望了,在齐舟和你之间,我还是选择了齐舟,虽然我很想帮你,但是事实告诉我,你救不了我的,凭借你的力量根本无法跟慕千行抗衡,不然你也不会被他关起来那么久都无法脱身。” 鹿游没懂她的意思,岑今今向来说话办事风风火火,绝不拖拉,可是现在说出的话前言不搭后语,他几乎无法理解。 “我没明白你的意思,跟老头子有什么关系?孩子们在哪?你想要什么?”鹿游心里烦躁不安,此时此刻他忽然联想到了一个人--林日初。 “看来你还是没明白,鹿游,凌晨晨和孩子们都在我的手上,想要抱住她们的命,你需要答应我一件事。” 手机的免提功能开着,岑今今的话孔子望也听得一清二楚,他忍不住从鹿游手中拿过手机,问道:“不要伤害她们,你想要什么尽管说便是。” “孔谕浩?我就知道你会在鹿游身边,这样也好,事情更简单了。”岑今今忽然咯咯的笑了起来。 “跟你们两个透露点小秘密吧,这样就算分开了也不会留有什么遗憾。鹿游,当初杀关雎尔的是我。” 鹿游瞬间呆在原地,心里犹如被掀开了一个巨大的窟窿剧痛不已,他一言不发也没有任何回应。 孔子望低声道:“岑今今,你开玩笑?” “开玩笑?你看我像开玩笑吗?鹿游不是看过视频么,很清楚是我在的安全带上动了手脚的。你不知道吧,我开车的技术可不是一般的好,撞得又准,力道刚好,撞一次留口气,撞二次碾压过去,支离破碎的好恐怖,是不是,哈哈哈。”岑今今尖锐的笑声有些刺耳,鹿游脸色苍白,当日现场的所有情形再次浮现在眼前。 “如果你还不相信的话,那我可以告诉你,鹿游,你们那天在车里可没闲着,体力不是一般的好,情到浓时你还细心的替他撩头发来着,是不是。” 孔子望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不自然的别过脸去,虽然知道关雎尔在鹿游的人生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也料到在自己出现之前,两人发生过什么,可是如此暧昧的画面,却还是让他心里猛然一紧。 鹿游看了孔子望一眼,接过手机冷冷道:“为什么?” 岑今今沉默着,通话那头传来了一声轻叹,她声音压低了一些,道:“你是我的,所有挡在你我之间的障碍物都要除掉,所以,关雎尔是这样,孔谕浩也是这样,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岑今今,你是不是脑子不清醒?刚才还说在我和齐舟之间选择了齐舟,可现在却说为了我要铲除障碍,你没事吧?” 岑今今再次陷入沉默,鹿游阴沉着脸等着她的回话,空气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鹿游,别说废话了,拿出你的本事办点正事,今天是周三,凌晨晨和孩子们会等你到周日,在这段时间你自己考虑吧。我的要求很简单,告诉孔子望,把ds岛上孔家保险箱里的东西交出来,然后杀了他,带着东西来交换,我会考虑放了她们母子三个人。” 鹿游和孔子望听到岑今今的话,并没有多震惊,只是淡淡的相视一眼,而一旁的子息却几乎怒不可遏,忍不住斥责道:“疯了吧,人命在你眼里就这么一文不值吗?我哥到底是怎么了,至于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跟他过不去吗!” 多年的风雨,孔子息早已成长为可以独挡一面的男人,冷漠不容侵犯,遇事淡然从容不迫,可这样的一个男人,却在孔子望被刁难之际,再也无法保持冷静。 孔子望拉了他一把,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不过我还是不太明白,就算孔子望死了,你就能跟我在一起吗?你要什么?嗯?今今。” “我只要你,我不想看到你身边有任何人,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那我跟他分手就是了,多简单的事情,何必非要他的命去交换?我对他可是下不了手。”鹿游嘴角忽然泛起一抹微笑。 “不行,鹿游,孔子望必须死,他不死,死的就是孩子们,你懂了吗?” “懂了,今今,咱们周日晚上见,记得打电话给我。”鹿游不再听她说任何一句,直接果断的挂断了电话。 孔子望静静地看着鹿游,一言不发,他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一切由林日初而起,按照正常的方向一切应该由林日初结束。林日初虽然被送进了精神病院,事情却并没有向好的方向发展,眼前的一切告诉他,这绝非因爱生恨那么简单,爱情的背后到底有什么在一直暗中操控,与鹿游相比,他更想知道答案。 鹿游微蹙的眉头逐渐舒展,他抬起头对着孔子息一笑:“小子,几年不见,长高了啊,这要是动起手来我都不一定是你的对手了。” 他的语气十分轻松,似乎胸有成竹,开始调侃起来,可孔子息却格外紧张自家哥哥,不禁问道:“诗人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会真的杀了我哥去救孩子们吧?我的意思,不是说孩子们不重要,而是你可不能拔吊无情啊,我哥可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你们说杀就杀,说玩一圈就玩一圈的。” 孔子望一脸冷汗,什么叫拔吊无情…… “嗯,看上去像长大了,实际心里还是个孩子,子息,你这话说的不对,拔吊的不是我,那是你哥,你弄反了。”鹿游一脸的无所谓,刚才的紧张感不知何时烟消云散。 孔子望冷冷的看着他,半天,才开口道:“鹿游,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有什么打算?她们三个可能坚持不了太久。” 他不了解岑今今,也想不通她为什么会这样做,如果说是因为喜欢鹿游,虽然有些勉强倒也说的过去,可是过去的三年里,他被困在法国,岑今今有大把的时间去跟鹿游相处,她却没有,这一切都说不通。 鹿游看孔子望着急的模样忽然很心疼,忍不住朝着他笑了笑,道:“孔子望,孔子望,你这个难听的名字打算叫到什么时候,你们兄弟两个是时候叫回原来的名字了,你懂我的意思吗?” 孔子望忍不住苦笑:“一个代号而已,有什么关系?” 鹿游没有答话,伸手从衣服的里怀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东西,看上去跟u盘差不多大小,“你现在跟孔谕钦启程去瑞士去取回属于你的东西,把这个交给联络人,他自然会把你要的东西交给你,这叫交换。” 孔子望看着他递过来的设备,顿了几秒没有接,却开口问:“里面是什么?” “是什么都不关你的事,交给他,交换。”鹿游似乎不想过多解释,有些不耐烦的催促道:“快去,时间不等人。” 孔子望忍不住微笑了起来,他上前搂住鹿游,在他耳边低声道:“你小子总是会耍花样,告诉我,这里的东西不会伤害你,不论发生什么,你都完好的站在这里等着我,对不对?” 鹿游没有一丝迟疑,抬手搂住孔子望,柔声道:“废话,我不等你等谁,既然说道这里了,你能不能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都对我不离不弃,还是会跟我结婚?” “为什么不?鹿游,我和你不会分开的。”孔子望的声音清朗富有磁性,像一剂良药般抚慰着鹿游故作强大的心。 第101章 来如此 鹿游和孔子望的性格虽然不同,可论起做事来,都算得上风风火火。 孔子望订了机票,与子息连夜去了瑞士取找鹿游说的接头人做交换。 而鹿游则直接回了b市,不慌不忙的敲开了伍成然的大门,几年不见,未有生疏,鹿游对伍成然一如既往冰冷的脸视而不见,旁若无人的走了进去。 黑勤依旧守在伍成然身边,警惕的看着鹿游,目光并不友善。 鹿游看也不看他,直接坐到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示意伍成然坐到他对面,“让他出去,我有话要说。” “有事直接说就行,不用避讳他。”伍成然慵懒地靠在沙发上,丝毫不在意鹿游咄咄逼人的目光。 “奸夫?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本事,伍成然,贰条可是我看着长大的,你要是对他有任何说不过去的地方,我第一个收拾你。”鹿游嘲讽道。 黑勤勉强地压抑住自己的火气,狠狠的瞪了鹿游一眼没有说话。 鹿游也不想过多浪费唇舌,他收起脸上嘲讽的笑意,冷声道:“伍成然,你我二人相识的时间不短了,原以为我很了解你,可是今天仔细想想,其实我们一点都不可解你。” 伍成然微微一笑,“请问我们很熟吗?” 鹿游一怔,这个看似带着反攻意味的质问,实际直戳他心底,细细想来,这么多年他跟伍成然见面的次数不超过十次,通电话的次数也屈指可数,就连两个人是怎么认识的,他也记不太清楚。 熟吗? “别绕圈子了,伍成然,你跟林日初到底是什么关系?” 伍成然挑了挑眉,依然笑了笑,拿起一根烟放在嘴边,黑勤靠了过来替他点燃,他这才说道:“鹿游,林日初把你当成关雎尔了,她脑子有病的。” 鹿游哼了一声,似笑非笑的说道:“你跟他很熟?” “熟,不然他能把亦度送我这来?” “伍成然,我不想跟你绕圈子,到底怎么回事?凌晨晨和孩子们失踪了,岑今今要我拿孔子望的命来换,时间不等人,你跟我说实话。” “既然你知道是岑今今带走了她们母子三个,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这么多年,你一直躲的人是谁?”鹿游语气不善,咄咄逼人。 伍成然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问,微微的一惊,他头也没回向身后挥了挥手,示意黑勤回避。 黑勤欲言又止,目光凌厉警告鹿游,转身离开,门关上前他对伍成然说了句:“有事叫我,就在门外。” 伍成然没有吭声,随手又点燃了一支烟。 烟圈在二人间弥漫,视线有些不清,鹿游望着伍成然忽然生出许多陌生感。 “我们认识的时间不短了,没必要说太多拉拢感情的话,我只问你,关于关雎尔,林日初,岑今今还有孔子望你到底知道多少,孔子望并不是林日初威胁到我身边这么简单,对不对?” 伍成然吐出一口烟,胡乱的将烟头在烟灰缸中按了两下,依旧一言不发。 鹿游有些不耐烦,他再追问道:“现在不止是我和孔子望,更是涉及到两个孩子的问题,你明白吗?” 伍成然看了他一眼,站起身缓缓的走到一旁的保险柜边,从中拿出了几张文件,一次的扫视了一遍,这才重新走到沙发边递给了鹿游。 鹿游狐疑的结果文件,快速的从头看到尾,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他皱着眉头,低声问道:“哪弄的?你知道多久了?” 文件上白纸黑字暗的手印,记录了一些关于孔家产业的分配及家庭成员情况,是孔谕浩的父亲,曾经的孔氏集团掌舵人孔凡鑫亲自写下的,最后一页看似平常,里面的内容却让鹿游震惊不已。 孔子望并非孔凡鑫亲生子,后附的亲子鉴定清楚的证明了二人并无血缘关系,然而,孔凡鑫却将整个孔氏集团的产业分配到两兄弟名下,唯一一个要求便是,若想继承整个孔氏集团产业,需要查明孔子望的亲生父亲,并登报三天,才可以名正言顺的接管。 不知为何,鹿游头疼的厉害,不详的预感在心底愈加的浓烈,联想到孔夫人和慕千行不耻的关系,他开始微微颤抖起来,孔子望难道是慕千行的儿子…… 这样一来,他们两个的关系?妈的,他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 伍成然见他这副模样,不由得冷冷一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怕了?” 一想到孔子望有可能是自己的弟弟,他的心便紧紧的揪在一起,那张阳光无比的脸忽然浮现在眼前,像一抹冬日般的暖阳,映亮了他的世界。 弟弟?又能怎样,管他什么天王老子,只要他是孔子望,只要跟他在一起,所有的世俗流言又能怎样? “为什么给我看这个?”鹿游一指手里的文件,问道。 伍成然忽然收起了笑意,严肃道:“孔凡鑫立下遗嘱这件事我早就知道,本来我想等孔谕浩谕钦兄弟成年到能够独挡一面的时候,便帮他们拿到这份遗嘱,没想到他们两个一消失便是十几年。” “为什么你要帮他们?”鹿游也不多说,直奔目标。 “我和他小时候玩的很开心,这个解释你愿意听吗?”伍成然笑了,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在种种事情发生之前,身为世交之子的他和孔谕浩是很好的朋友,虽然年龄上相差了五六岁,可是却完全没有代沟。 另一个愿意……他暗自叹了一口气,不能说。 鹿游对他的说法自然是半信半疑,却也不想追问下去,还没等他开口,伍成然继续说道:“三年前,托你的福,我又见到了他,想了又想,拖了这么久的事情也该办了,我便使了点手段拿到了这份珍贵的遗嘱,没想到后面的东西看得我心惊肉跳,你老子很会玩嘛!” 鹿游心口一股怒气几乎要压制不住而出,他牙关紧咬,从来不动声色的他在伍成然面前几乎无力伪装,“你早就看到这个报告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拆散一对鸳鸳可不是我的做事风格,我看你们两个柔情蜜意的,哪里忍心啊。”伍成然语气再次轻佻起来。 鹿游眼睛盯着他旁边的烟灰缸,几乎按耐不住想抢过来照着他脑袋抡过去的冲动。 “诶?你这么瞪着我看干什么?眼珠子不累吗?”伍成然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滚!” “鹿游,上次去ds岛,是你老爹让我去的。”伍成然忽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鹿游脑子嗡的一声惊得站了起来,无法置信的看着伍成然,几乎无法言语。 ds岛的混乱场面,他至今无法忘记,在那里他几乎要是去孔子望了,那么艰难的那么痛苦的选择,让他时至今日都无法原谅自己。 他一直以为从那里拿到想要的东西,是伍成然的安排…… “杀关雎尔的不是林日初,把孔子望推到你身边,让你们相识的人,也不是林日初,是你老子慕千行。” 鹿游眼神黯淡无光,木然的看着伍成然,思维的混乱已经超出他大脑的控制范围。 “为什么是他?伍哥,你知道多少,都说了吧,还有一个大人两个孩子等着我们去救。”鹿游的语气带着一丝哀求,无助的问向伍成然。 伍成然似乎心里做了很大的斗争,他犹豫了一下,缓缓的抬起头,对上鹿游恳切的目光,开口道:“鹿游,关雎尔是凌晨晨开车撞死的,不是林日初,自始至终林日初都是一个可怜的棋子,他只是单纯的喜欢你而已,心甘情愿的被人利用。” 鹿游不发一言。 “慕游,你对凌晨晨的记忆,难道真的一点都没有了?” “我?我以前见过她?你又怎么知道关雎尔是被她撞死的,这不可能,关雎尔是她同母异父的弟弟,她的为人又……” “又什么?你根本不了解他们一家人,不是吗?各个爱得狂热,不能否认,这种狂热的爱慕之意是一种的病态的存在。十几年前,你们在孔凡鑫娶邬凌薇的那次婚宴上见过,她穿着一身红裙,努力的靠向你,只可惜举起的酒杯还没晃到你眼前,你就转身走了,再没有多看她一眼。” 鹿游努力的在记忆中搜索这个听起来颇为浪漫的场面,只是在费了一番力气之后,依然想不出有这样的一个红裙女孩曾经举着酒杯走向自己。 “你是怎么知道的?这样的情景,谁会留意到?”鹿游质疑道。 伍成然哑然,他少有的局促了几秒,才说道:“谁让那时候我喜欢你……” 尼玛,鹿游设想过一万种原因,唯独没想到是这点。 “好,就算是这样,你又怎么知道是她开车撞死的关雎尔?我不信猜测,我只要事实。”鹿游有些尴尬,目光不自觉的避开了伍成然。 伍成然话说出去倒也放松了许多,他一摊手,无所谓的说道:“慕大少爷,你可别摆出一副被人奸了的脸色,我早就对你没感觉了。” 鹿游白了他一眼,继续沉默。 第102章 真相真相真相 瑞士,孔子望和子息按照鹿游事先说好的联系方式,顺利的找到了接头人,拿到了鹿游说的东西。 鹿游交代孔子望,打开看过就把文件就地销毁,然后迅速的赶回意大利。 文件里的内容让两兄弟看得心惊肉跳,多达几十页的手稿皆出自孔凡鑫之手,密密麻麻记录了他如何利用手段继承了人人觊觎的孔氏船业帝国,包括改遗嘱,派人暗杀手足之类的无法见光的秘密。 百十张的血腥照片很好的说明了ds岛上那一具具的尸骨是从何而来。 旦凡生意上的绊脚石,生活中的忤逆者都会被想方设法的邀请到岛上来,借着各种酒会的名号,悄无声息的将人杀死,再抛尸到地下的暗道中。 照片大部分是第三视角拍摄的,距离很近,角度也十分的巧妙,看得出是身边亲近的人所为。 孔子望一脸凝重,立刻给鹿游打了电话,此刻的鹿游已经知道了兄弟二人的身份,更加直言不讳,这份文件是他在ds岛用孔氏船业三分之一的产业跟谢均换的,而谢均正是照片的拍摄者。 谢均二十几岁的时候起便一直跟在孔凡鑫身边,作为左右手处理所有的业务往来,孔凡鑫一直把他当做亲生儿子对待,所有的秘密自然也不背着他。 不过后来谢均因为一个女人的存在逐渐改变了忠心耿耿的状态,那样一个妖娆曼妙的女人,没有十足的定力又怎能逃过她的手掌心? 邬凌薇与谢均勾搭在一起未费吹灰之力,一来二去两个人便背着孔凡鑫好上了,这种事情做多了,自然是想着替自己找一条后路,尤其是跟着孔凡鑫干了这么久,套路学的上手,照搬起来也十分的容易。 孔凡鑫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谢均只要有机会都会留下证据,存下来以防万一,这就是那些文件的来历。 不过对此,孔子望并非深信不疑,他忍不住问鹿游:“你怎么会认识谢均?” 鹿游沉默了半天,道:“原本我跟这些都扯不上任何关系的,你知道我生活得简单,尤其是在关雎尔被害死之后,更是跟他们断了联系,可惜有很多人不想让生活这样风平浪静下去,如果你愿意相信我,事情总会好起来的,子望,绑架亦澜亦度的不是岑今今,是凌晨晨。” 孔子望极度震惊,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可能,岑今今打来的电话,怎么回事凌晨晨绑架了孩子们,在法国孩子们是她一手带大的,虽然不是她亲生的,但是她对孩子们怎么样,我都看到了。”“那你觉得孩子们的母亲会是谁?” “……”孔子望有些沉默,半天才道:“难道不是林日初?”“开始我也觉得是林日初,可是现在种种迹象标明,孩子们的母亲应该是岑今今。” “md,一群神经病,到底怎么回事?”孔子望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他忍不住捏了捏眉头。 “神经病遗传,一家子神经病。”鹿游嘲讽道:“邬凌薇本身就是个神经病,幸好你不是她生的……”他顿了一下,继续道:“有件事情想要问你。” “说吧。” “孔家的产业大部分都在我家老爷子名下,还有三分之一在谢均的名下,你对孔家的财产有什么看法?想夺回来重振旗鼓还是就这样不了了之,后半生我养你?或者你要问一下子息的意思?” 对于鹿游忽然话锋一转提到了产业,孔子望有些不解:“这跟孩子们有什么关系吗?”“跟孩子们没有关系,但是跟你我有关系,孔子望,能不能不要孔家的财产,跟我在一起?”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鹿游知道这样说有些突兀,远远的隔着电话,他看不到令他思念的那张脸是怎样的表情,伍成然拿给他的文件上面清楚的写着孔凡鑫的遗嘱,如果兄弟两个人想要继承孔家的财产,必须要查明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鹿游一直不敢想,如果兄弟两人真是出自慕老爷子,那他与孔子望就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就算自己能接受这一点不顾一切的跟孔子望在一起,孔子望那里恐怕也不知定数。 一想到有可能会失去孔子望,鹿游就变得异常的烦躁,他索性毫不遮掩直接问了孔子望,眼下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逼迫孔子望放弃财产。 孔子望本来就对那些可有可无的产业不太在意,尤其是在看了那些见不得光的文件之后,更加的对财产不在意,如今他遇见了鹿游,不用再东奔西跑到处躲避,一直担心的弟弟子息也在精心的治疗之后恢复健康,更一举成长为可以独当一面的男人,其实他没有什么后顾之忧,除了孩子们。 孔子望知道鹿游这么问,肯定有他的原因:“鹿游,如果有什么事情你不方便对我说,你可以不说,无论你做什么我都相信你,财产我可以放弃,子息的意见我不知道,我也不能代表他,但是我的角度来说,回答就是这个,只要能跟你在一起,什么钱啊人啊的,不重要。” 鹿游拿着手机的手有些颤抖,他没有想到孔子望会直接同意他的无理要求,甚至没有怀疑他是不是在帮着慕千行转移财产。 “子望,谢谢你。”鹿游长出了一口气,人也振作了一点,“接下来演戏时间到了,你该配合我演出一场大戏了。” “又让我装死?我都演过一次了。”孔子望忍不住说笑道:“说吧,怎么配合?”“记得齐舟吗?”“这还用问!”“他跟岑今今现在在一起了。” “嗯,我知道。”“齐周这个人到底可信吗?你好像跟他熟一点。”鹿游问道。“这件事跟他也有关系?”孔子望有些疑惑,“疗养院救过我一次,ds岛也救过我一次,你说的熟,也就仅限于此了。” “他让伍成然转告我,岑今今才是亦澜亦度的亲生母亲,之前在你被关在疗养院的时候,她也被关在了那里,孩子们其实跟林日初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孔子望的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孩子们是鹿游和岑今今的?思维混乱到无以复加,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鹿游以为他为此多心了,赶忙安慰道:“虽然我们之前一起住,可是什么都没有发……” “这个不用解释,说吧,该怎么配合你演戏?” “分手,我不爱你了,简单吧?” “搞什么鬼?”孔子望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鹿游简而言之的将大致的情况跟他说了一遍,无非就是凌晨晨爱上了自己,想要他死得彻底,然后跟自己你侬我侬的过完下半生,所以先假分手试试,看下凌晨晨的反应,毕竟孩子是他的,如果她真的爱自己,必然不会舍得最他的孩子下狠手。 沉默半天,孔子望才幽道:“你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坏事了吗?为什么这一家子的人都围着你阴魂不散?”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鹿游也十分无奈:“我们一起去见凌晨晨,事情会好解决一点。” 鹿游简单的将大致的计划说了一下,然后便约好了汇合的时间和地点,动身赶往了意大利。 他没有说的是,既然后患无穷,风波不断,鹿游已经没有耐心了,他通过伍成然约了齐周一起动身,做好了铲除后患的准备。 鹿游不是什么温室里的花朵,虽然远离家族勾心斗角多年,一心只想做一个普通人,可是与生俱来的气质无法磨灭,杀一个人对他来说轻而易举,虽然不愿意,可是为了孔子望,他什么都愿意去做。 一提到岑今今,齐舟的语气里满是懊悔,因为真的打算跟她一辈子生活在一起过普通平凡的日子,他忍不住将那次在疗养院的经历完完整整的告诉给了岑今今,作为林日初得力的帮手,他知道并十分确认,植入凌晨晨体内的受精卵中,卵子部分是来自岑今今的。 于是岑今今便趁着齐舟不在,独自一人去了意大利,跟凌晨晨摊牌,要回孩子们,没想到却被凌晨晨挟持了。 岑今今虽然被人胁迫开始了所有的一切,但几年来却逐渐成长到可以独当一面,尽管人被控制在凌晨晨手里,却不见她有什么慌乱。 意大利时间周六晚,岑今今再次打来了电话,鹿游开门见山直接说道:“今今,让凌晨晨接电话,不用遮遮掩掩故弄玄虚了。” 第103章 真想在接近 岑今今叹了一口气,道:“鹿游,救孩子们回家,别让这个□□得逞,就是她威胁我,让我跟你住到一起监视你的。” 清脆的耳光声自手机那头传来,鹿游眉头皱起,赶忙道:“凌晨晨,你别伤害她,有问题可以解决。” “好啊,我看你如何解决!孔子望死了?”凌晨晨的声音出现在手机中,一改往日柔弱无力的语气。 “凌晨晨,孔子望不会死,这点很抱歉,我做不到。”鹿游淡淡道。 “不死就别跟我谈孩子!”凌晨晨瞬间烦躁不安,语气里透着几许不耐烦。 孔子望想要说些什么被鹿游摇头阻止。 电话迅速的被挂断,然后一条消息进来,简单的写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和要求:鹿游一个人前去。 鹿游和孔子望认真的一商量,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需要孔子望配合的大戏两个人简单的对了一遍,然后便立刻动身。 凌晨晨没有绕圈子,周日上午,鹿游在米兰市郊一家破旧的汽车旅馆中见到了凌晨晨。 昏暗的房间中烟雾缭绕,凌晨晨依旧脸色苍白,看上去恬静温婉,瘦削的背挺的笔直,如果微微胖一点,是个十足的美女。 即使在见到鹿游之后,她依旧淡然,只是在眼神中稍微流露出一点喜色:“来了?” 鹿游也不寒暄,他可以确定孩子们并没有跟着一起来到这,他说道:“这么做是为了我?既然到了这个份儿上,那今天就把话说清楚吧,毕竟就这么一回,大家都别再费力气。” “我凭什么要跟你说清楚?”凌晨晨语气温柔,一如往日般。 鹿游有些凌乱,心里划下大大的问号。 “孩子们还好吗?”鹿游试探道。 凌晨晨也不拖沓,回答干脆道:“还好,跟以前一样。” 提到孩子们,她的语气格外的温柔,让人感受不到近在咫尺的危险,很难从话语中猜想到就是这个温柔的女性,刚刚用孩子们的性命,试图去夺走继父的儿子,自己朝夕相处了三年的弟弟。 “这么做真的都是因为喜欢我?”鹿游也不绕圈子,直接问道。 凌晨晨似乎没想到鹿游会知道她的心思,不由得沉默了半天,才说道:“你都知道了?” “嗯,晨晨,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这么多年绕了这么大的圈子,却不跟我说,难道就没想过,我也许会认真考虑?”鹿游淡定的说道。 “别扯了,你喜欢男人的,当我是傻子?”凌晨晨忽然提高了嗓音,大声嘲讽道。 “鹿游,这么多年,的确发生很多事,但并不全是我做的,有些事情你可别怪错人,如果你想听,就来见我。” “在哪?” “孔子望必须死!”凌晨晨忽然开始有些歇斯底里起来。 “抱歉我不太懂,为什么邬凌薇想让他死,林日初想让他死,你也想让他死,这究竟是为什么?如果不想让我跟他在一起,我们分手就是了,何必要他的命,据我所知他好像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晨晨,如果你想跟我在一起,我可以跟他分手,这个很容易,两个孩子是你亲手带大的,你舍得让他们受到一点伤害吗?” “慕游,你八成也是觉得我疯了,但是我要说的是你听过父债子偿吗?我刚跟邬凌薇嫁到慕家的当晚,就被慕千行□□了……”凌晨晨的声音小了下去,眼中忽然泛起了泪花。 “虽然孔子望那个时候也是个孩子,可是我一见到他就会想起那些年我受到的耻辱,鹿游,你是不会明白的。”凌晨晨开始啜泣起来。 鹿游压根没想到会这样,一时间也不禁愣住了,半晌才低声道:“没跟邬凌薇说过吗?” “说了,可是你觉得会管用?”凌晨晨语气忽然犀利起来,咬牙切齿道:“就是她亲手把我交给那个混蛋的!” “可是这又跟孔子望有什么关系,跟关雎尔又有什么关系?”鹿游的同情在想到惨死的关雎尔和无辜受牵连的孔子望之后,消散得一干二净。 凌晨晨冷笑:“怎么会没有关系?”她低头看了一眼时间,道:“时间还早,那我就一件一件的跟你说说好了。” “孔子望虽然没有对我怎样,可是他却是直接的帮凶,我明明可以从孔凡鑫的手里逃走的,他却任由我哭喊求饶,却不肯开门放我出去,让我被困在那里任人宰割,更何况他是那老东西的儿子,只要想到在这世界上还有老东西的骨血,我就一天不得安生。” 鹿游沉默着没有说话,却仔细的盯着凌晨晨观察她的一举一动,无论如何反应,她说话都是非常的条理清晰,根本不像神经出了问题,鹿游不禁对遗传的神经病产生了怀疑。 “为什么杀关雎尔?”鹿游忽然问道。 凌晨晨没有一丝一毫吃惊,反而很快的平复了情绪道:“你知道了啊,是我,开车撞死他的是我。” “为什么?”鹿游脸色冰冷,低声问道。 凌晨晨耸肩,笑道:“谁让他缠着你了,我不开心。” “你不开心就可以随意杀人吗,他是你弟弟!”鹿游腾地站起了身,强忍愤怒。 凌晨晨根本不在乎:“他算什么弟弟?跟自己妹妹搞在一起的贱男,死有余辜。” “圆圆根本不是他跟林日初生的,你不能因为他跟我在一起就杀他,他是,孔子望也是,为什么要牵扯无辜的人进来?如果你真的爱我,就不要继续这样做。” 凌晨晨眼中划过一模讶异:“圆圆不是他的孩子?不可能,林日初给我看过他们媾和的照片给我看过……” “宁可相信林日初也不肯相信我?”鹿游忍不住冷笑。 “就算不是他的,也不能改变什么了,谁让他跟你在一起呢,不,应该说谁让你选择了他呢,我那么努力的想接近你,你却一次次的无视了。”凌晨晨语气里充满了无奈。 “如果你愿意,从现在开始我们可以试试从朋友做起。”鹿游浅笑,“放了孩子们和岑今今,别牵扯无辜的人进来。” 凌晨晨摇头:“孔子望必须死,只要他活在这世上一天,我就无法安生。” “这tm的跟孔子望有什么关系!”鹿游见她依旧坚持,忍不住高声质问道。 “我不是都说了吗,还想听什么。” “他不是孔凡鑫的儿子,这样可以了吗?”鹿游低声道。 门外的孔子望忽然睁大了眼睛,里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分不清鹿游实在敷衍凌晨晨故意说的谎,还是在陈述事实。 凌晨晨怀疑的望着鹿游:“说谎也要说的有水准,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可笑。” 鹿游不说话,直接拿出手机,调出两张照片递给了凌晨晨,那正是他是翻拍遗嘱的的照片。 凌晨晨凝视着照片半晌,忽然凄厉的笑了起来,笑声渗人,她边笑边说道:“报应啊,活了一辈子到头来老家伙竟然发现宝贝儿子竟然不是自己的种儿,那该是怎样的心境,活该!”凌晨晨抹了一把眼角的泪花,抬头道:“你只能带走亦澜,另一个不行。” “为什么?” 凌晨晨上下打量着鹿游,再三观察他的表情之后,才说道:“看来是真不知道啊,两个孩子不是一个父亲,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不是一个?什么意思。”鹿游强装淡定,努力的跟她周旋。 “一个是你的,一个是孔子望的,别问我我那宝贝同母异父的妹妹是如何做到的,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结果就是这样,她虽然神志不清,可却比我疯狂多了,有些方面还是值得学习的。” 鹿游不动声色,如果孩子们的身世真如他所说,也没什么不好,眼下尽快带走孩子们才是最主要的事情。 “既然说到林日初,那我有个问题,等你告诉我真相。” “问吧。”凌晨晨自从知道了孔子望的身世,忽然心情好了起来,脸上浮现出一抹气色。 “既然跟我在一起的人都要铲除,为什么不对林日初动手?” 凌晨晨听完,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鄙夷道:“林日初喜欢你只是表象,他从头到尾喜欢的只有关雎尔一个人,那个白痴一直都把你当成关雎尔了,还为了你去变性,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如果爱关雎尔如此疯狂,他怎么会任由关雎尔跟我在一起,还把我当成他?这样的解释太牵强了。” 凌晨晨撇了撇嘴,脸上尽是嘲讽之色,:“她也是很可怜的,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自己的龙凤胎哥哥,不过也别小看她,当初把我妈逼得差点疯掉,在我看来邬凌薇整个人的基因都是有问题的,要不就是上辈子受了诅咒,生了一窝子的怪物,闹成现在这个局面,不知道该怪谁了。” 第104章 互不相欠 鹿游面对始终不肯透露孩子们下落的凌晨晨,一时间有些混乱,尽管劝说了很久,她依旧不慌不忙,坚持要孔子望死才肯放了岑今今和孩子们。 时间紧迫,鹿游担心拖的太久事情会更加的失控,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凌晨晨道:“如果我娶你,跟你远走高飞,再也不见他,你愿意放人吗?” 凌晨晨不答淡淡一笑:“孔子望是不是也来了?请他进来吧。” 鹿游点头,凌晨晨聪颖,她猜到孔子望会跟着一起来,这没有什么稀奇的,索性顺势对着门外喊道:“进来吧。” 凌晨晨眼中忽然泛起泪花,一动不动地望着推门而入的孔子望,神色复杂。 “姐。”孔子望看了一眼鹿游,直接跟凌晨晨打了招呼。 “怎么办,孔子望我真不知道该拿你如何是好,你的存在实在是让我难堪啊。”凌晨晨自嘲的抹了一下眼睛。 孔子望并没有回答,在叫了一声姐之后,视线就没有再落到她的身上,他的注意力所在,一直在鹿游身上。 孔子望虽然面色如常,可浑身却散发出十足的威慑力,他走到鹿游面前,冷冷的看着他,嗓音低沉道:“你知道多久了?” 鹿游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抬头对上他暗藏不满质疑的目光,缓缓答道:“这几天才知道的,不长。” “那为什么不说?” “有必要吗?” “你觉得没必要?”孔子望提高了嗓音。 “没必要,除非你觉得……” “我觉得什么?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鹿游被孔子望咄咄逼人的态度逼的有些急,原以为他会跟自己想的一样,却没想到事情也许没那么简单。 “你怕了?”鹿游挑眉,眼中带着一丝不信任。 “你觉得无所谓?你问过我的意见吗?鹿游,我想我们应该谈谈。” “你们两个之间那些婆婆妈妈的事情,要解决请快点,我的耐心有限,你们两个的表演也最好省省。”凌晨晨轻轻地敲了敲桌子。 孔子望扭过头,语气依旧没有改善,十分强行道:“凌晨晨,你所说的那些我并不知情,我也没故意弃你而去,更没故意反锁房门让你受欺辱,如果是误会,一会再说清。” 鹿游望向孔子望,眼神中划过一抹质疑,这样的反应跟两个人事先安排的桥段完全不一样。 孔子望平时虽然话不多,人却非常阳光,像这样气势汹汹的态度,几乎没有见过。 鹿游已经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因为自己隐瞒兄弟二人身份这件事儿动怒,如果孔子望介意,一切似乎没有他想的那样顺利,如果两个人真的有血缘关系,如果孔子望真的介意,太多的不确定性让他忽然心里没了底。 凌晨晨依然不慌不忙,催促道:“坐戏也好,来真的也罢,咱们谁都别磨叽,我也不想听你解释什么,孔子望,鹿游喜欢你是不争的事实,也是我挥之不去的梦魇,只要你在一天,我的日子便煎熬一天,你不死,我就无法安生,你就当我真的疯了吧,孔子望,在法国的三年,我咽到心里的血多得无法想象,就算我求你,彻底消失吧。” “这么想他死,在法国那么多机会,怎么没见你动手杀他,反而两个人你侬我侬的过上了小日子?”鹿游冷哼了一声,故而不屑道。 鹿游自从进了房间,一直是没有过多情绪的起伏,忽然略带攻击性的语气,让凌晨晨不禁微微一怔。 “你以为我们是度假?那是被挟持困在那个鬼地方好吗?林日初是个神经病,她能干出的事情绝对超出任何人的想象,我还不想死,我需要孔子望在身边守着我,如果有危险,他至少不会坐视不理,免费的保镖谁不要。”凌晨晨满脸不屑。 “天知道每一天对我来说是怎样的煎熬,不过没关系,苦日子就快熬到头了。”凌晨晨站起身走到孔子望近前,抬手摸了摸他的头。 孔子望没有闪躲,冷冷的看着他。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我想你恨错人了,直接造成你悲剧的,不是孔子望,是邬凌薇,冤有头债有主,你应该去找她。鹿游将孔子望扯到一边,孔子望有些不耐烦的甩了手。 鹿游撇了一眼孔子望,自觉的往后退了退。 凌晨晨听到自己母亲的名字后忽然沉默,她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半响她才抬头苦笑道:“相信我,她今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孩子们到底在哪?”鹿游试探着问道。 凌晨晨摇头,“别试图转移我的视线,我说过了,要他死。”她的视线不经意间划过墙上的钟表,神色变得微微紧张起来。 “孩子们的时间不多了,再有几个小时,潮水就涨起来了,到时候没有人能够就得了他们。”凌晨晨从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一把亮晃晃的匕首,扔到了孔子望脚边,道:“动手吧。” 孔子望与鹿游对视一眼,紧跟着问道:“涨潮是什么意思,他们到底在哪?” 凌晨晨神色有些怪异,不知是错觉还是室内的光线太暗,她的脸色始终恹恹,有些苍白。 就在孔子望与凌晨晨对峙的时候,鹿游出其不意的捡起了地上的匕首,迅速的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退后一大步,高声道:“别逼他了,他今天不会让你如愿的,凌晨晨,只要我在一天,孔子望就平安无事的活一天,孩子们到底在哪?说!” 孔子望和凌晨晨同时大惊失色,孔子望低声骂了一句便试图上前抢夺鹿游手中的匕首。 “别过来,我是认真的。”鹿游警告道。 “他就这么重要?为了他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凌晨晨凄厉道。 “你撞死关雎尔的那一刻,我的命就不想要了。”鹿游冷笑着说道:“你不是喜欢我吗?不是口口声声说爱我吗?如果是真的,证明给我看啊,两个孩子到底在哪?” “鹿游,别这样……”凌晨晨声音开始剧烈的颤抖着。 鹿游见她依旧没有要说出亦澜亦度下落的意思,手下的力道打了很多,触目惊心的血从脖子上流了下来,吓得凌晨晨惊叫连连:“你别逼我,你别逼我。” “鹿游,别乱来!”孔子望紧张得想冲上前去,却被鹿游狰狞的眼神阻止在了原地。 “你这又是何苦?”凌晨晨瞪大了双眼,眼泪流了下来,似乎几番欲言又止,她摇头凄厉道:“都是你们在逼我,都是在逼我,我又做错了什么?” 她忽然转过身,整个人从身后的窗户一跃而出,速度之快,就连孔子望和鹿游也来不及阻拦。 汽车旅馆并不高,可是摔下去之后凌晨晨也缓慢地才从地上爬了起来,踉跄着向前跑去。 孔子望和鹿游紧跟着冲了出去,刚刚跳下去的两个人还没来得及阻止凌晨晨,一辆中型货车忽然从黑暗中冲了出来,带着可怕的轰鸣声,将凌晨晨撞飞很远。 一点刹车的迹象也没有,货车扬长而去。鹿游孔子望被突入起来的车祸惊得半天不能动,等两个人反应过来,凌晨晨已经滚落在街边,微微抽搐着不能起身。 孔子望上前一把抱住接近昏迷的凌晨晨,焦急的呼唤着:“姐,你醒醒,坚持一下,鹿游已经叫救护车了。” 鹿游颤抖着手不断的拨打着意大利的急救电话118,可是无论他怎样尝试,电话始终处于忙音状态,根本无法接通。 眼看着凌晨晨身下的血越来越多,不详的预感笼罩着在场的两个人。 而就在此刻,凌晨晨忽然长出了一口气,缓慢的睁开眼睛,目光无神扫视了一番,视线落在了鹿游身上,紧锁的双眉渐渐舒展,清秀的脸庞泥土与鲜血混合着,看不清是怎样的表情。 “邬……邬凌薇的孩子,是我推下大海的,孔子望,我的弟弟,其实我……我们早就扯平互不相欠了。” 孔子望垂眸,低声安慰道:“别怕,坚持住,我们这就送你去医院。” “别……孩子们在那里,别让他得逞了,慕……慕游啊,下辈子,多看看……”凌晨晨的声音忽然弱了下去,鹿游轻轻的摇晃着她,不停的鼓励:“凌晨晨,亦澜亦度到底在哪?” 凌晨晨大口的喘着气,满头的汗混合着血,看起来惨不忍睹。她痛苦的摇着头,似乎用劲全身力气,嘶哑的喊了一声:“ds!” ds,听到这个名字,孔子望难以置信的抬头看向鹿游,眼中的恐慌无处掩藏,如果孩子们在ds岛上,按照凌晨晨说的潮水快涨起来了,他们都危在旦夕。 从米兰想要在涨潮之前赶到ds岛,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