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胖子 - 唐出没 - 达灰基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这是今年的第二场雪,诺大的长安城,被鹅毛般的大雪覆盖,在这深夜之中,只听见凛冽的北风呼呼地刮着,怒嚎着,如咆哮的狮子,黑夜也被白雪掩盖。 长安的冬天很冷,这场大雪更是冷上加冷,身处春宜宫内的卫王李泰,比任何人都能感受到这寒冷,是从身心到身体的冷。 李泰神志已然清醒半个时辰,为了验证自己心中那莫名的猜测,宁愿自己多冻一会,也不愿意动一下身体,特别是在床边还站着侍女和太监。 现在的李泰来自2019年的后世,已然不是之前的李泰,俗称魂穿。 前世李泰只是个机械设计师而已,生活并不是大富大贵,能勉强算是达到小康生活水平。有房有车有老婆有孩子,步入四有行列,一家三口在一起生活幸福美满。趁着假期时间,带着一家人准备回老家看看,仅仅在高速服务区午休一会,谁知就这么一会居然与自己的一家人阴阳相隔,连最后的告别机会都没有。 清醒期间,李泰趁床边的两人不注意,偷偷的伸开自己的小手看过,肥嘟嘟的,一看就是小孩子的手,再加上脑海中还残留的另一个记忆,李泰平时看过不少穿越的小说,哪还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穿越了…… 如果是十年前能发生这样的事情,李泰还觉得挺兴奋的,毕竟那时自己只是一个小白,穷屌丝一个。而现在自己老婆孩子都有了,自己就这么突然离开他们,也不知道他们以后的生活怎么办,老婆会不会改嫁…… 越想心里越苦,李泰索性不在去想。 既来之则安之,还是忘掉他们吧,就当自己现在重生,一个有着记忆的婴儿吧。 从那小家伙中的记忆得知,现在是大唐武德九年,自己的便宜老子刚刚弑兄杀弟囚父,成功登上大唐第一人的宝座,明年应该就是贞观之治的开始吧。 对于历史,李泰只是高中水平,大学时学的是近代史,跟唐朝没有毛关系,高中时的东西,自己现在又能记得多少,也许后来在电视上看过不少关于唐朝时的电视剧,可那真实性有待考证。 一股凉气袭来,沉思中的李泰没有反应过来,打个哆嗦,眼睛顺势睁开。 “殿下,您醒啦?” 床边的侍女和小太监这反应速度超乎李泰的想象,刚睁眼就被两人发现,李泰再想闭眼显然已经来不及,算了醒了就醒了吧,事情总是要面对,自己也不可能装昏一辈子,长夜漫漫,足够自己琢磨以后的日子。 “殿下好了,奴婢这就去禀告陛下!” 现在还没想好怎么面对自己这一世的便宜父母,还是在等等吧,李泰连忙开口:“不必告诉父皇,夜已深了,想必父皇已经安歇,明天再说不迟。” 看着停下脚步的小太监,李泰记忆中好像是叫陈二毛,心下想想,这名字起的真逗,二毛?怕是一根毛都没有吧。 旁边的小侍女就好看不少,留着简单的发髻,墨绿色的衣裙,五官清纯端正,浑身散发青春的味道,特别是那一双明晃晃的大眼睛,像是会说话一般,看着年龄应该是不到18岁,具体多大,李泰还没练出那般火眼精金。 美女一个,李泰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她比自己前世的老婆要漂亮不少。在前世这样的女孩根本不是自己妄想能亲近,现在有了皇二代这个身份就是不一样,这么漂亮的女孩,居然只是自己的侍女。 也许是这个原因,会让自己爱上这个世界。 被李泰盯的有些发毛,许涵依弱弱道:“殿下,要不让太医在诊断一下?” 李泰点点头,正盯着人家漂亮小姑娘看呢,根本没听清对方在说什么,直到对方倩影消失,才恍然回过神来。 因为卫王李泰的昏迷,春宜宫里还是留有看守太医,跟随许涵依的轻盈脚步,走上前给李泰把脉,搭在李泰脉搏上,李泰亦有些稀奇,前世自己听见不少中医,但自己没有亲身去体验过中医,到时自己的孩子看过中医,半晌之后,太医放下李泰手臂,满意的点点头,随手留下一个药方,告知李泰身体已经大好,按着药方抓药煎服,只需修养几日便好。 太医走后,李泰感觉还是有些冷,想下床活动一下。宫里的小太监和侍女眼力劲就是好,李泰刚起身,两人就将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顺势又替李泰将皮裘穿好。 李泰还从没有这样的待遇,做个皇二代真是好爽,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就是那衣服穿的时候太尴尬,穿了一件又一件,短短时间就给自己套上七八件衣服,不像在前世套个羽绒服就好,还不怕受冻。李泰严重怀疑,天气在冷一点的话,自己会不会在穿衣服期间被活生生冻死。 穿好衣服,动动身骨,伸伸手,踢踢脚,尽量早点让身体暖和起来。 好吧,不习惯,这是肯定的,也不知道自己需要多长时间才能适应这样的着装。 除此之外,自己前世的习惯不知道能不能改掉,这是李泰最关心的事情,江山易改秉性难移,李泰的名言就是——既然你不能改变世界,就让世界改变你。 来到铜镜旁,扭转身体对着镜子照来照去,看着镜中那不熟悉的脸庞,原来真是一个小胖子,趁着屋内两人不注意,李泰右手狠狠的掐一下左手,真的好疼,李泰暗自叹息,自己真的不是在做梦。 摆摆手让小太监和侍女回去休息,可他们不肯,非得等自己安歇,他们才能去休息,李泰执拗不过他们,其实是李泰仅仅提了一句,就不在提,刚来还是不要做出格的事情比较好,多听多看少说话。 转悠了几圈,外面还下着雪,不能出去,在大唐连一点夜间娱乐都没有,还是回去床榻上躺着,想想以后的打算吧。 而此时在丽政殿中,身为大唐当前最强的男一号和女一号,亦是一脸发愁,长孙捏着李二的肩膀,低声劝道:“太医刚才回禀,青雀已经清醒,只是身子有些虚弱,陛下何必如此愁苦?” “观音碑,你当真以为只是这点事?这些人其心当诛。”李二一时想起朝堂之事,眉毛一根根竖起来,脸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一时间怒不可哧,特别是他老子在太极宫高呼“逆子”,像是一巴掌狠狠的抽在自己的脸上。 “哎!”长孙轻叹一口气,她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李泰被李二打晕不到一个时辰,宫里居然流传出李二弑兄杀弟囚父杀子,如此德行有亏之人不配当皇帝。长孙也是杀伐果断,一个下午接连杖毙太监宫女近二十人,整个皇宫的宫女太监战战兢兢,生怕下一个被杖毙的会是自己,才将这流言压下去。 李泰是她嫡子,千古贤后长孙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只好一边捏着李二的肩膀一边转移话题:“青雀自幼聪慧,敏而好学,陛下是时候该给他找个老师,皇家人品行很重要,小小年龄就开始调戏宫女,长大后该如何得了。” 若是李泰在场绝对大呼冤枉,只不过是念了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没毛病啊,他又不知道小宫女恰巧出现在他面前,更加不巧是李二也在此时出现,误会加误会,最终的结果就是李泰莫名其妙的挨了李二一巴掌,才给他来到唐朝的契机。 “嗯,是该给他找个老师”,李二转身按住长孙的玉手道:“观音碑,青雀还小,应该是属于你管吧?” “对,本宫管,明天就开始给他寻觅好老师。” 第二章 亲情上 - 唐出没 - 达灰基 纷纷暮雪长安城,风掣龙旗冻不翻。 卯时,关中的冬雪终于缓缓停下。 李二在长孙的服侍下将龙袍穿好,身为皇帝该去上朝的时候,可李二走时满脸严肃,长孙长叹一声,武德九年真是一个多灾年,玄武门事件,突厥兵至长安,如今又来这么大一场大雪,不知又要冻死多少百姓。 李二上朝去跟众臣商量大雪后赈灾的事情,而自己也得去看看自己的次子,儿病母担忧。 长孙吩咐太监宫女摆驾春宜宫,即使昨晚有着太医的汇报,长孙皇后还是想亲自看看自己的儿,心里才会踏实。 中国古代的人都是勤劳的,寅时末陈二毛和许涵依两人已经起床,正在打扫院子里的积雪,下了整整一天一夜的大雪,清扫起来亦是很费事。看到皇后的凤驾时,已经到了近前,根本来不及告诉他们还在睡觉的主子,放下手中的扫把,匆匆忙忙的恭迎凤架。 “卫王呢?” “启禀皇后娘娘,卫王殿下还未醒来。” 长孙点点头,径直走向李泰的寝室,身后跟着一群太监宫女,陈二毛和许涵依乖乖的跟在他们身后。 “不要,不要走!” 刚到门口的长孙就听见李泰在房间里凄切的嘶叫声,心疼自己的孩子,长孙顾不上什么皇家礼仪,脚上陡然加速,一溜烟冲进李泰房间。 而此时李泰躺在床榻上,闭着眼睛还未醒来,满脸全是泪水,已经浸湿身边的绵被。 “青雀我儿,别哭,母后在这”,此时的长孙哪像一个皇后,活脱脱一个母亲的形象,伸手一把将李泰抱入怀中,眼泪禁不住落下来。 后面跟来的太监宫女很识趣,纷纷退了出去,关上门,只留下长孙和李泰母子两人。 在长孙抱住李泰的时候,李泰已经醒来,他知道是怎么回事,做梦了,梦见自己的爱人和孩子,梦中和他们告别,可看着他们娘俩逐渐消失的背影,李泰最终还是忍不住哭泣,那是自己的亲人,就这样离开了吗? 那边的亲人刚走,这边的亲人来了,李泰依旧处在朦胧状态,不知道如何处理此时情况,只好轻轻叫声:“母后。” 长孙像是没有听到一般,抱着李泰哭上好几分钟才松开,在此期间,李泰既无奈又尴尬,毕竟他是一个成年人心理。 擦拭完李泰的眼泪,长孙抓住李泰的小手,轻声问道:“青雀我儿,是不是做恶梦了?” “嗯”,李泰应了一声,就没在回声。 “哎!”长孙轻叹一声,“难道青雀对你父皇心里有怨?” 看着李泰脸上那残留的悲叹表情,长孙的心像是被剑刺了一下,玄武门事变刚刚过去几个月,李家兄弟相杀,父子相残,难道要遗传到他们这一代,李泰是她亲子,长孙绝不愿看到这样的事情。 李泰的摇头,亦没有让长孙释怀,长孙继续开导李泰:“你父皇刚登基不久,朝中内外立足未稳,上个月将整个国库和内务府的钱财都送给突厥,才免去一场大祸,而在朝堂上世家联合,处处给你父皇制肘,很多政策都推展不开,青雀你身为皇子,要想着为你父皇分忧,而你看看你自己,居然去调戏一个宫女,不说你父皇,就是母后看见,也非打你一顿板子不可。” 话讲到这,李泰亦有些明白长孙的意思,可自己现在的身份还只是一个孩子,需要跟自己讲这些么?在想想自己昨晚的决定,此时不说,自己亦不知道下次何时才是机会,开口道:“启禀母后,儿臣想过几天到封地去。” 谁知这话刚出,原本循循善诱的长孙,突然脸色瞬间大变,眼中闪烁着无法遏制的怒火,站起身来,食指点着李泰的脑袋,大声叱喝道:“你想干什么?父亲打儿子那是天经地义,为这一点小事,你就想离家出走,你的孝道呢,你读那么多书,都读狗肚子里了吗?” 门口那些太监宫女听到这话,战战兢兢,慌忙远离这是非之地,昨天接连被杖毙二十人情形还历历在目,直到听不到声音才敢停下。 李泰整个人蒙圈,他说错什么了吗?怎么发这么大火,在李泰记忆中,可没见长孙这么愤怒过。 “母后,儿臣……” 长孙直接打断李泰的话:“别叫本宫母后,你心里还有我这个母后吗?小小年龄一点委屈都受不了,你可配皇子这个身份,你就在你的春宜宫好好禁足吧,何时想明白了,何时再出去。” 禁足?这可是跟自己的预计是天差地别,李泰此时也不想着多听多看少说的思路,先将这关闯过去吧,不说昨晚的想法,就是刚才的梦,也把李泰吓出一声冷汗,做梦不可怕,万一说梦话呢,想想就有些后怕,硬着头皮争辩道:“母后,您先听儿臣说完,儿臣去封地,是想了解我大唐治下的百姓,儿臣想深入到百姓之中,看他们的生活,看他们需要什么,看他们对我大唐的执权者有什么要求,这样不仅能让自己在实践中将理论相结合,也能给父皇带来很好的执政思路,君如舟民如水,我们大唐要想长治久安下去,就必须做到急民众之所急,想民众之所想!” 说到这里,李泰立马停下来,麻蛋,刚才自己真的是着急了,怎么什么话都敢向外蹦,回想刚才自己说的话,好像有不少错误,时间太紧,连组织语言都没来得及,这就是半吊子水平的悲哀,但大概的意思,还是表达出来了,偷偷的看向长孙。 此时的长孙俏脸上愣愣的,已经没有刚才的愤怒,次子的用词很新颖,好多词也是自己第一次听到,不过其中的意思长孙还是听明白了,随后就一脸意味深长的看着李泰。 李泰被看的发毛,不知自己的这个便宜母亲明白多少,低声解释道:“母后,儿臣刚才的话意思就是儿臣也想为父皇分忧,但纸上得来终觉浅,儿臣就是想到外面去看看,整日待在宫中是没有办法给父皇分忧,时间长了,儿臣也许会做出何不食肉糜这样笑话事情来。” 说完之后,李泰不在做声,静静的等着长孙的判决。 半晌之后,长孙才开口说道:“青雀要去了解百姓之苦,那是好事,母后同意,但是母后不同意你现在去封地,你现在还小,应该多读书,增加自己的知识面,如果你非要出去的话,你不是在城外有处庄子嘛,你就那里去体验一下百姓的生活。” 前半句李泰暗自高兴,后半句如掉进冰窟,将李泰的幻想从天堂打入地狱。事情可一不可再,这次说不通,下次不知道是猴年马月才有张口的机会,李泰硬着头皮再次进言道:“长安是我大唐都城,在这周围的庄子,跟边远的百姓有着很大区别,根本起不到效果。就是因为儿臣现在年龄小,才有时间出去,等以后儿臣到大了,事情也会增多,哪还有时间,再说读书那就更加简单,带着老师和书籍,何处不能学习?还请母后恩准,儿臣真的想去封地?” 长孙还想拒绝,可李泰脸上的恳切动摇了她,在仔细想想,李泰去封地未必是坏事,长子现在已经被封为太子,此时将次子送到封地,远离这政治中心,正好磨去他内心有些不合适的想法,做个逍遥王爷也好,也许可以避免将来他们兄弟手足相残,想到此处,长孙叹口气:“虽然青雀你现在还小,归母后管制,但去封地这么大的事情,还得你父皇做决定。” 第三章 亲情下 - 唐出没 - 达灰基 “啊!母后,这去封地,还得要父皇同意?”惊回千里梦,奈何父皇纲,长孙做不了主,李泰心中略有失望。 见儿子失望,长孙心疼孩子,只好解释道:“当然,青雀你现在身为皇子,还是嫡皇子,虽然比不上太子,但你的一举一动都牵扯太多,想去封地不是你这个小孩子想的那么简单。” 得到长孙的肯定答复,李泰心中充满沮丧,早知如此就不跟便宜母亲辩解了,白白做了无用功不说,还违背了自己低调做人的本意。 李泰不甘心,依然劝道:“要不母后,您去跟父皇说说,您说一句比得上儿臣一百句。” “说什么呢?”长孙弹了一下李泰脑袋,道:“后宫不干政,这是规矩,你是想母后乱了这后宫规矩不成。” 被长孙弹了一下,感觉好疼,不过李泰并没有生气,这是母爱,可不是惩罚,此时此刻李泰真的感觉自己回到了小时候,好想在自己母亲怀中撒娇,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情不自禁的上前摇晃长孙的手臂,道:“要不母后你给儿臣出个主意,想来父皇也会听进去不少。” 长孙拍掉李泰的小手,笑道:“你刚才不是很能说么?你把刚才跟母后说的话,跟你父皇说,说不定你父皇真的会同意。” 李泰撇撇嘴,那是自己临时编的,心中准备的腹稿还没说呢,可是你给机会说了吗。 “咕噜咕噜” 李泰尴尬的看着自己的小肚子,这个时候居然叫唤起来,想起昨天从醒来到现在一口粮食未进,饿是理所当然,“肚子饿了,母后您给儿臣叫点东西吃吃呗。” 长孙心情变的不错,摇头笑道:“好,你这个贪吃鬼,先等着,等会母后叫人给你送来。” 未了,长孙又交代几句,带着她的那些小跟班离开了春宜宫。 望着长孙的背影消失,李泰长舒一口气,再次躺进被窝里,太冷,真不想起床。想想刚才传说中的千古贤后,那脸变的比川剧变的还快还多,一番对话下来,把李泰唬的一愣一愣的。要不是李泰心中只坚持一个意思,估计肯定会被带沟里。 人都走远了,陈二毛和许涵依回到李泰的寝室,想服侍李泰起身,外面那么冷,即使现在肚子饿,也懒得起床,摆手让两人出去,而自己接着去找周公聊天,看能不能将自己聊回去。 迷糊中的李泰被叫醒,本想发个彪,看见桌上热腾腾的早饭,李泰忍住了,在许涵依的服侍下,将衣服穿好,小太监陈二毛已经将“牙杯”“牙刷”准备好。 一通洗漱下,李泰内心大喊这不是人过的日子,牙齿冻的快麻木,牙龈都要被自己戳坏,这么凉的水,这么硬的柳木条,能刷牙么?也不知道用热水,这不是在洗漱,这完全是在受罪啊。 在看到饭桌上的早饭,好像在大唐是没有早饭的吧,可即使没有,你也不能随便做个糊弄人啊,本人现在可是堂堂的皇子,不是在贫民区的孩子。 一碗冬瓜汤,两个胡饼,不错,就是胡饼,残余的记忆中还是有这个印象。 堂堂皇子就吃这玩意! 吃吧,肚子那么饿,不挑剔,吃饱再说,李泰暗暗给自己打气。 一点点的早饭,李泰愣是花了半个时辰才闭着眼睛吃完。 看着许涵依将碗筷收拾下去,李泰擦擦嘴,还是决定在院子里透个气,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 春宜宫不算小,在李泰看来,可比自己小时候的农家小院大得多,这么大院子,李泰出来时,陈二毛已经整个院子里的雪清理差不多,只剩下一点点积雪,其他的都已经堆积在四个角落中。 没有风,可李泰总觉得有风正吹进自己的身体,浑身发冷。这不科学啊,自己穿的衣服就是这具身体平时穿的,虽然前世自己怕冷,可换了具身体,没有必要还如此怕冷。 左思右想,总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李泰只好将责任推在心里暗示上,好久没感觉到这么冷过,深吸一口气,空气是那么的清新,前世的李泰很少见到这样干净的空气,可那一股凉意,差点让李泰吐出一口老血,意志不坚定的李泰最终还是选择回到自己的寝室。 吃完就睡,李泰把自己当做猪来养。 迷糊中,李泰再次被惊醒,确切说是被冻醒的。 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是自己一母同胞的妹妹李丽质,双手调皮的伸进自己被窝不说,还将手伸到自己的肚子上取暖,那双凉手就是罪魁祸首,将自己冰醒。可那双无辜的眼神看着自己,让人尤为怜惜,李泰真的不忍心生气,自己的这个便宜妹妹太调皮。 前世的李泰是家里的独子,从没感觉到兄弟姐妹之间的这种特殊情谊。 “大妹啊!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难道你不懂么,还要四哥来教你?”李泰都已经醒来,李丽质还是没有将手拿出来,像是不把手捂热,绝不罢手的趋势,李泰只好先开口。 “四哥,你可是我的亲哥,怕什么?还是四哥这里暖和,嘻嘻”,说完李丽质狡邪的看了一眼李泰,伸手在李泰肚皮捏上一把,然后抿嘴轻笑起来。 好男不跟女斗嘴,哪怕是个小女孩,那也是斗嘴的战斗鸡,李泰果断转移话题:“外面是谁?怎么这么吵?” “是三哥他们几个,来的时候看你正在休息,就没有打扰你,他们觉得无聊,就在院子里堆雪人呢?” “那你怎么不跟他们一起玩?” 刚才笑容很快消失不见,李丽质抽出在李泰怀中的双手,面带委屈,低着头轻声道:“我从小身子弱,这么冷的天在外面时间长,会生病的。” 李泰拍着自己的小脑袋,妹妹的身体从出生就一直不好,自己怎么就给忘了呢,只好赔笑道:“那你等等四哥,四哥将衣服穿好,咱们俩就在屋内聊聊天,好不好?” 看着李丽质脸上再次露出欣喜的表情,李泰开始头疼,聊啥呢?李泰没有想好,也不知道怎么跟小孩子聊天,前世的孩子都是孩子妈带的,让自己带的话只会两点,那就是哭了买吃的,哭了买玩的,在哄不好自己也就没辙。 可现在哪有什么玩的?自己找人制作一个?最终李泰还是放弃,那多浪费时间,自己没事可以等,总不能让自己的妹妹一直等着吧,也许将来可以试试。 两人就坐在床榻上,李泰将自己的绵被披在李丽质身上,随口问着今天在学堂的事情,李丽质来了兴趣,开始讲着课堂上的趣事,谁被打板子了,谁睡觉了…… 第四章 父子 - 唐出没 - 达灰基 门前厚落一尺雪, 树头枯木未还阳。 儿童急走堆雪人, 白日炽照化为水。 旋即好几个小孩欢声笑语传来,一起拥入自己的房间,纷纷跟自己打声招呼,真是一群快乐的小天使,李泰微笑着脸庞一一点头致意。 真不容易,上来就给自己送来这么多兄弟姐妹,不知道以后还会增加多少,不得不说,皇家的人就是能生。 随后李泰的目光基本都停留在自己的三哥身上,也是吴王李恪,小小年龄就可以看出玉树临风,比自己的这个小胖子漂亮多了,在外面玩了这么长的时间,身上居然一点泥巴都没有沾上,在看看跟他一起玩的其他孩子,齐王李祐,蜀王李愔,襄城公主,南平公主,豫章公主等这些孩子身上到处都是泥巴,齐王李佑和襄城公主的衣裳已经浸湿不少,估计是他们两人玩的最疯。 “四弟,为何如此看为兄”,李恪现在也就是个孩子,还不是后来被李二评为“英果类我”的吴王,有些受不住李泰的眼光。 李泰纯碎是好奇,看看后世电视剧上的传奇人物,反正他最终没有登上皇位,李二的继承人还没出生呢,至于李恪的大结局,李泰不清楚,这也是李泰最不爽的地方,对历史是半知半解,好想重新回去将大唐历史看完再穿越过来。 “没啥”,李泰淡淡回了这么一句,让李恪有些尴尬,指挥陈二毛重新上木炭,几个小家伙玩的太疯,现在不让他们暖和一下,回去之后非感冒不可。 这木炭,李泰是打心里不想用,甚不喜欢,居然是有烟的,取暖时还得注意,不然呛到眼睛,可不好受,一点处理都不做,待时间长了还容易中毒。若不是太冷,李泰真不想用这玩意,太遭罪。 一双双小手架在炭盆上,嘴里还叽叽喳喳的说着刚才堆雪人的趣事,李恪时不时的插上几嘴,话说的不多,但每次都能落在关键点上。 “四弟,现在身体好了么?” 话音从门口出传来,李泰抬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便宜大哥出现,显然是刚上完课,这可是当今太子,李泰和一群小家伙都起身给李承乾施礼,都是一家人,即使在家里也要行礼,这皇室规矩就是多,初来贵地的李泰,很是不适应。 回礼后,李承乾招呼大家在一起盘膝坐下,这才当太子几天,李承乾的身上就已经发生巨大变化,先是那说话语气中带着的自信,让人如沐春风,尤其在人群之中,一眼就可以看出他与众不同的气质。李恪身上也是带着自信,但李泰总感觉还是比李承乾相差一点,这都是七八岁的小孩呢,皇家的教育果真是与众不同,想想自己前世七八岁的时候,还在小学课堂里读书,受了委屈,就哭着回家找妈妈。 随着太子的加入,大家的聊天亦有些拘束,基本上变成李承乾和李恪两人之间的对话。 也许觉得太过无聊,没一会李恪带着人都起身告别,李泰默默的看着李承乾与众人告别,一幅兄友弟恭的画面,不知道几年后会不会这样。 不会,李泰在心里再次确认,之后的几年在朝堂之中,貌似就是太子李承乾,吴王李恪还有自己这个魏王,无论是朝上还是朝下都在明争暗斗,斗的是不亦乐乎。 转眼间只剩下一母同胞的三人,李承乾再次和李泰,李丽质闲聊,基本上都是他一人在说,关心两人的身体,一副兄长的架势,李泰看不出李承乾是不是虚情假意,倒是对李承乾的关心很感动,李丽质在旁边也是一副乖巧的模样,丝毫没有之前将一双凉手伸进李泰怀中的狡邪。 三人走进丽政殿,正看到长孙轻柔李二的太阳穴,行礼后,李二将三人叫到身前,先是问太子的功课学的如何,听着李承乾的诉说,李二不停的点头,看样子是对李承乾这个太子还是很满意的,不过到最后,亦没有一句夸奖。 太子教完,该轮到自己了吧,第一次面对李二,李泰说不紧张那是假的,前世的自己连乡长镇长的连没见过,何况是现在面对的是整个大唐的boss,哪怕这人是自己的父亲。 转头看着自己的次子,李二的眼中别有一番意味,李泰低着头,根本看不见,即使看见了也不知道自己的老爹是啥意思。 “听说你要自请去封地?” 李二话出口,李泰就明白是跟自己说的,抬头看一眼长孙,希望能寻求到帮助,而长孙笑着看他一眼,然后转身将李丽质拉走,让他们父子三人留下商谈。 李承乾亦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弟弟,想张口,看看李二还在身边,亦不知该说什么,索性闭上嘴。 “儿,儿臣就是想大唐这么大,儿臣想出去走走看看,增加一下自己的阅历”,李泰额头冒汗,过于紧张,心中的腹稿早已忘的差不多。 李二眉头一皱,平时聪敏伶俐的次子,怎么在自己面前变的战战兢兢,自己十五岁就开始征战沙场,他是一个强势的人,不喜欢自己的儿子将来是懦弱的性子,略有些失望,回头对李承乾问道:“太子,你说说朕该如何处理这事?” 八岁多的小孩,哪里懂那么多,只好将皮球挡回去“由父皇做主。” 李二今天的心情很不爽,早朝时因为商讨雪后赈灾的事情,长安周围的数县,都上报不少房屋大面积塌翻,可因为大雪封路,城里的粮食物资运不出去,何谈去赈灾。谁知刚回到丽政殿,皇后又跟他说次子想去封地,一个七岁的孩子自请去封地,就不能给自己这个皇帝少找一点麻烦么。 原本想训斥次子,但想起长孙给自己的建议,索性闭上眼睛开始思考其间的利害关系。 李承乾趁机瞅一眼李泰,他不明白自己的这个弟弟,好好的大城市不想待着,居然想跑到叽里旮旯的封地去。 半晌之后,李二缓缓睁开双眼,问道:“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其他要求?” 其他要求?难道意思是说同意我去封地了?李泰顿时激动起来,刚才的紧张感亦消失不见,满脸兴奋道:“父皇,儿臣想换个封地如何?” “换封地?你想换到何处!” 激动之中的李泰并没有发现李二的脸色变化,李承乾看到了,想提醒一下李泰,可距离李泰有些距离,小手伸出去根本够不到李泰,被李二瞪了一眼,李承乾不敢在伸手去提醒李泰。 “儿臣想先看看我大唐的舆图”,舆图也就是大唐的地图,大唐的地名好多是跟后世不一样,李泰可不想闹出笑话。 李二指了指身后,“这就是我大唐的舆图,你自己上前看看。” 李泰欣喜的绕过李二,跑到舆图前观看,寻找那几个自己想去地方的位置。 李承乾很为李泰担心,封地是什么,那是陛下赏赐的,哪有随意更换封地的道理,鼓起勇气对着李二低声道:“父皇,青雀年纪太小不懂事,请父皇莫怪。” 李二瞪了一眼,道:“管好你自己,好好的待着。” 而站在那里看着舆图的李泰,很快在舆图上找到自己想要的地方。 “父皇你看,儿臣就想要这几个地方,丰州,通州,登州,苏州下的华亭县,三州一县。” 李二不同于李泰,对整个大唐他是最熟悉,李泰选的地方好吗?不好,一点都不好,至少李二是这么认为的,原本李泰的封地有四个州,而且都是富裕州,现在不仅封地变少了,也变成穷州,这笔买卖对李二来说,是很划算的,但身为皇帝,却不能这么简单的认为,自主换封地这个口子是不能开,一旦开了,其他的皇子,还有自己的那些皇弟也来找自己换封地怎么办,估计到时自己不被气死,也被烦死。 直接拒绝吧,也可以,不过毕竟是自己最喜欢的皇子,多少还得给他留点小面子,那就给他增加难度吧,让他知难而退,不错,这是一个好主意,李二也忍不住为自己的想法叫好。 “想要换封地,可以,但你必须通过朕的考验。” 第五章 两道题 - 唐出没 - 达灰基 “考验?”李泰终于琢磨出李二的意思,这是要给自己下绊子啊,不想让自己出长安,千磨万击吾意坚,任你东西南北风,嘴里气嘟嘟,没好气道:“父皇请出题!” “第一……” “停停停”,李泰心里焦急,心里一直记着的君臣礼仪早已忘却,立马打断李二的话,“别第一,第二了,父皇还是先说说一共有几个考验吧,别到时一个考验完,再接着考验,何时才能考验完。” 李二正为自己的绝妙主意暗自高兴呢,呵呵一笑,也没介意李泰的无礼,旁边的太子李承乾这些天一直跟着李刚学习君臣礼仪之道,看不下去,皱着小眉头提醒道:“四弟说话注意点,这是在跟父皇说话呢!” 未理会李承乾的好意,一双小眼睛,幽怨的看着李二,一张小脸显得很是委屈,希望别给自己出太难的考验。 李二见时机差不多,道:“好吧,看你尚且年幼,朕也不给你多出题,只有两个,如果青雀都能答出来,朕就同意你去封地。” 还好只有两个,刚才的示弱还是有回报的。 见李泰神情放松,李二嘴角翘起,饶有兴趣的看了看次子,然后道出第一道题:“昨日早时一直到今日凌晨,关中遭遇近几年来罕见的大雪,长安周边百姓房屋出现大面积的塌陷,如今大雪封路,粮食和保暖物资运不出去,这给朝廷雪后赈灾带来很大的困难,这第一个考验就是如何妥善的解决这次雪后赈灾。” 李承乾长大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李二,然后又疑惑的看看身边的李泰,身为太子,他知道的事情比李泰要多,知道这是今天早朝的重点,可那么多的大臣,还有在他心目中无比英武的父皇都没有想到办法解决的问题,现在居然用来考验自己七岁的弟弟。这哪是考验,这是想断绝李泰换封地的打算,想清楚此点,李承乾好奇的再次观看自己的弟弟,看他如何应对。 李泰沉思片刻,问道:“父皇的意思是,只要能想到办法,将粮食运到灾区,这个考验就算完成了是吗?” 李二点点道:“不错,但朕不会给你无限期的时间,今天晚餐之前还没想到办法,就算你输。” 灾情如火,时间对赈灾是最大的敌人,晚一分钟都会死伤不少人。 “好”,李泰毫不犹豫的应下了这个考验,箭已上弦,李泰没有回头路,只能一路向前,斩荆披棘,接着说道:“既然第一个考题已经出来,那请父皇将第二个考题一起说出,让儿臣早作准备。” 李泰这话打得李二猝不及防,此时在李二的心中根本就没有第二个考验题,多出个考验不过是样子工程罢了,有些不满的看着李泰,批评道:“青雀,不要好高骛远,先将第一个考验完成再说,朕也不怕告诉你,现在满朝文武都为这个问题伤透脑筋,至今还未想出一个办法来。” 李泰撇撇嘴,不论自己能不能解决第一个问题,这第二个问题必须现在知道,您现在根本就不想让自己去封地或者是换封地,一旦自己真的想到办法,您老一招拖延战术,就能将自己的所有盘算打碎,自己还得咬着牙往肚子里咽。 “父皇,话可不是您这么说的,哪有老师出考题,回答出一个再出第二个的道理,您将考题出完,会不会答题,那就是儿臣的事情。” 李二不知李泰的想法,如果知道,打死也不会现在出第二道题,思索一会,眼睛一亮,好,题目来了,李二笑呵呵的看着次子,道:“父皇的这第二道题,就与你自己有关。” “哦?”李泰诧异,有些不解:“那儿臣就拭目以待。” “朕记得你跟你母后说的那句急民众之所急,想民众之所想,所以朕的第二道题很简单,就是解决这民众的一急一想。” 说完之后,李二自己都情不自禁的笑了,次子这话总结的直白明了,为官者真要能做到这两点,绝对是好官,还是名垂千古的好官。 这算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李泰暗恼,看来自己那个少说少做多听的思路完全正确,这不多一句嘴,就给自己带来了麻烦。 郁闷的看着得意洋洋的李二,争辩道:“父皇,您这第二道题是两个,所以不作数,您得再重新出道题。” “不换题了,就这道题,只要青雀你能解决急或想其中一个,朕就算你过关。” 看着还在郁闷的李泰,李二开心的将两人赶出去,一扫整个上午的隐晦心情,长孙进来时都没发现。 李二的心情变化也影响着长孙,跪坐在李二身边,将刚刚泡制的茶水递至李二身前,调笑道:“陛下有何喜事,跟妾身说说,让妾身也高兴高兴。” 李二当笑话一般,将刚才的事情描述一下,末了说道:“观音碑,你说说青雀到底是怎么想的,那么好的封地居然换成,换成,哎,朕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看登州那是什么地方,隋炀帝三征高句丽,那里可是征兵服役的重灾区,整个登州被搞的是十室九空,到现在还没有恢复元气。再说丰州,那是冯盎的地盘,冯家能让青雀在他们的地盘安稳发展吗?何况现在朝中已经有人在说冯家要反。还有那个通州,之前一直是臧君的地盘,直到武德四年臧君投诚我大唐,通州才归入我大唐,距今不到五年时间,青雀那么小,能管理好那里吗?” 李二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一口茶水,茶香顺着喉咙咽下去,真是回味无群,放下茶杯,李二心情舒畅。 李二接着说道:“最后一个,也是朕最郁闷的地方,之前整个苏州都是青雀的封地,而现在他居然只要其中一个县,还是一个下县,整个苏州最穷的一个县,观音碑,你看看这三州一县,有哪个是好地方,你说青雀不会是被朕一巴掌扇糊涂了吧。” 说完,李二揉揉太阳穴,真是伤脑筋,长孙笑笑,夫妻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哪能不知道李二现在为什么头疼,假装恼怒道:“陛下尽说胡话,妾身看来,怕是因为陛下猜不透青雀的想法,才会如此思虑吧。一个孩子而已,陛下亦是多虑,孩子的想法跟大人是不同的,我们不能用成年人的想法去考虑孩子的思维。你看看青雀选的封地,真不知让本宫怎么说好,南中北跨越这么大,整个大唐都被他夹在中间。” “还真是,观音碑你不说,朕真还没发现。”看着李泰选的封地,李二边摇头边咂嘴。 长孙白了李二一眼,接着说道:“陛下出的这两道题,真是妙不可言,青雀一个没完成,说明他志大才疏,不去封地也罢,好好地做他的逍遥王爷,真要是两个难题都被他解决了,也就证明青雀那孩子跟你这个父皇赌气呢!那时才是够陛下头疼的” 李二轻抚额头,明白长孙的意思,太子只有一个,自古立嫡以长不以贤,前朝衰亡前车之鉴,历历在目,李二不得不引以为戒,加上朝中大臣对立长为太子亦是赞同,虽说自己喜欢次子,也不能拿江山社稷开玩笑。 轻轻摇着头,不在想这些已经订下的话题,“观音碑,你说青雀能完成吗?” “您说呢?朝中重臣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你还好意思为难一个孩子。” “哈哈哈,不为难,怎么能让他知难而退”,身为一个父亲,李二心中也纠结,完成了,自己是骄傲而又烦恼,不完成又有些失望。 不说李二的苦闷,另一边的李泰也是身处烦恼之中。 第六章 雪撬 - 唐出没 - 达灰基 梅花只等冬雪来,片片竟争艳。烦恼何时近自身,不道人世犹有烦心事。 刚离开李二的视线,李承乾开始卖弄自己跟着李刚学来的学识,在李泰耳边喋喋不休的说着,四弟你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宫里还有哪些规矩,一个个的跟李泰讲述,丝毫不在意李泰烦躁的心情。 李丽质看着李承乾唠唠叨叨,李泰一脸惆怅,抿嘴轻笑,有些不解的插嘴问道:“四哥,长安不是很好么,你为什么要去封地呢?难道封地比长安还好玩吗?” 看着最终停嘴的李承乾,李泰也是服了他,怎么觉得刚才的李承乾是大话西游上的唐僧附体,说的李泰直想撞墙。 还好大妹给力,将这妖僧重新打回十八层地狱,深吸一口气,调理一下思路,说道:“我和你们两个不一样,迟早是要去封地的,晚去不如早去,我怕在长安呆的时间过长,到时舍不得离开,父皇会打板子的。” 李承乾和李丽质两人都诧异的看着李泰,这是从哪得来的小道消息,李丽质轻晃着小额头继续问道:“迟早要去封地?我怎么没听人说起过啊?” 糟了,说漏了嘴,成年皇子离京,这个政策还没出来呢,嘴里支吾回道:“去封地啊,那是肯定要去的,你们想想,想想……这个封地啊,对,这个封地是自己的,你们说有了封地,却一直不去看自己的封地是什么样子,这个像话嘛?所以说封地是一定要去看看的。” 俩人摇头表示不懂,李泰暂时也不知如何解释,只好快刀斩乱麻,说道:“意思就是这个意思,你们现在不懂也没关系,只要以后懂了就行,我现在正想着父皇的考验难题,你们俩也不要在打扰我。” 说完不在理会两人,跪坐在桌边,托着下巴思考第一个考题,毕竟有着时间限制,李泰亦不想耽误时间。 李二夫妇进来时,李泰没有注意,看着次子那认真的模样,长孙白了李二一眼,看你干的好事,好好一个儿子都被折磨的魔怔了,吩咐宫女太监上菜。 李二自顾吃饭,没去理会其他人,时间紧担子重,等会还得和朝中重臣商量赈灾事宜。 沉思中的李泰,下意识的接过李丽质送来的筷子,不过并没有进食,重新将筷子放在桌上,手指不停的敲击桌面,这是以前李泰思考设计时的习惯。 坐在旁边的李丽质皱起小脸,不满道:“四哥,别敲了,声音难听死了,丽质还要吃饭呢!” 被李丽质吵醒,李泰茫然的抬起头:“大妹,你说什么?” “我说别敲了!” “敲,敲,撬,我知道了”,一语点醒梦中人,李泰瞬间惊喜,抱着李丽质额头上亲上一口,手舞足蹈的想站起来,不过因为跪坐时间长,血脉不通畅,差点跌倒在饭桌上,李泰依然不在乎,嘴里不停的大喊道:“哈哈哈,我终于想到了。” 雪橇,这是刚才李丽质的“敲”,敲醒了李泰,论在雪地运输东西,这个时代当然是雪橇最佳,如果要是有雪橇犬最好,不过大唐有马匹啊,完全可以代替雪橇犬。第一个难题就这样被解决,李泰想想都兴奋。 “胡闹”,长孙玉手重重的啪在饭桌上,怒火是蹭蹭蹭的往上升,使长孙竖起了眉毛,轻喝道:“食不言寝不语,都忘记了吗?看你现在什么样子,这是堂堂皇子该有的礼仪么?还是准备挨板子吗?” 李二一边嚼着嘴里的鹿肉,一边饶有兴趣的看着长孙发火,这种场面有生以来很难见到。 李承乾和李丽质两人茫然不所措,特别是李丽质,先是被李泰偷袭一口,虽说是自己的亲哥,还是有些害羞,然后被长孙喝醒,还以为母后在说自己,吓的都快哭出来。 沉浸在喜悦之中的李泰,根本没注意暴怒的长孙,居然向着李二来了一记抱拳,道:“父皇,您的第一道题,儿臣已经想到了。” 桌上的四人瞬间懵比,儿子对老爹抱拳,臣子对君王抱拳,在大唐有这种礼仪么?难道这里不是皇宫,而是二贤庄。 长孙站起身,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心中的怒火快像火山一样爆发,冲着外边大声道:“来人,将卫王带下去禁足三月,无召不得觐见。” 惊喜中的李泰也来个瞬间斯巴达,这是怎么了,自己做错什么了吗?要关自己三个月。 还是李二反应快,放下手中的鹿肉,将长孙轻拉着坐下,安慰道:“观音碑,先消消火,这事交给朕来处理,可好?” 原本长孙还有些疑惑,宫里的孩子未成年不都是交给自己教导么,你突然来这这一手是什么个意思,忽然间想到刚才李泰说的话,点点头表示明白。 安抚长孙后,李二目光犀利,直视李泰,沉声道:“青雀,君无戏言,这句话你可懂得。” 见事有转机,李泰才放心下来,真要给自己禁足三月,自己的打算全都泡汤。不敢跟李二对视,语气异常坚定道:“父皇,给儿臣两个工匠,不对,是两个木匠,咱们今天晚饭前见分晓。” “好,好,够豪气,不愧是朕的儿子,但朕要告诉你,满意了好说,刚才的惩罚不作数,不满意的话,惩罚加倍。” “儿臣应下来了,不过儿臣需要您的工匠全力以赴。” “灾情如火,何人敢怠工”,说完,李二看着刚才被长孙叫进来的侍卫,命令道:“速去将工匠传来。” 李泰比李二更急,直接上前说道:“父皇,这样太麻烦,还耽误时间,让他带着儿臣前去工匠处,兴许会节约很多时间。” 侍卫看看他的主子,作为李二身边的侍卫,当然不可能听李泰的,哪怕他是陛下最喜欢的王爷,李二点点头:“好,你就带着卫王去吧。” 李泰拿起桌上的一块鹿肉,塞进嘴里撕咬,一边嚼着一边跟着侍卫离开。 长孙嗔怪的看了一眼李二,道:“陛下,你怎么也跟着青雀那孩子胡闹。” “朕倒是希望这孩子,真的能想到好办法” “陛下不必当心,这么多人齐心协力,总会想到办法的。”明白李二的心意,长孙出言安抚。 到了皇宫内工匠处,眼前好几个白胡子老爷爷给自己行礼,李泰不善于这些,回了一礼后,结果就是给几个老人家带来满脸的恐惧,连声不敢不敢。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错什么,不管了,先做正事要紧,懒得再去安抚他们,开门见山道:“大伙都别想其他的东西,都听本王说,现在需要你们给本来制造一个东西,越快越好。” 李泰招招手,从地上捡起一根枯树枝,说道:“大家都过来,现在本王画一个图形,给你们尺寸,你们照着制作就可以。” 跟着侍卫来的路上,李泰已经大致琢磨好,图形心里早有腹案,就是这尺寸的转换,让李泰多了些思虑,米这个单位是不能用的,说了他们不懂不说,还给自己平白添加麻烦,只能用尺,将米单位换成尺单位。 李泰画立体图形很熟练,毕竟前世就是吃这碗饭的,不一会雪橇的立体图,跃然在地面上,拿着刚才的枯树枝,一个个的告诉他们尺寸,还有一些所谓的技术参数。 说完之后,看着几个老爷爷还在低头看图,李泰不禁问道:“怎么样,都明白了吗?” 领头的老头有些拘束道:“王爷,我们大致明白怎么制作了,就是您所说的那些尺寸,有些忘了,王爷您能再说一遍么?” “好吧,本王就再说一遍,然后你们就去开始制作,如果有不懂的地方,随时来找本王,直到你们做完之前,本王是不会离开的。” 虽然不知道这些工匠会不会偷懒,李泰还是决定给他们一些压力,老话说得好有压力才有动力嘛。 随着工匠的离开,李泰并没有跟着去看他们去督促,连那个侍卫想跟着去,也被自己叫回来,这方面李泰是有经验的,以前上班时,只要领导出现在自己的身后,看着自己作图,总觉得很别扭,心里素质不够好的自己总是发慌,还很容易出错。 跟自己老爹打赌的关键时刻,李泰不想出一丁点错误。 至于还在身边的侍卫,见他没事做,李泰直接打发他找匹马,床绵被和一些绳索。 第七章 搞定一题 - 唐出没 - 达灰基 一番折腾下来,闲来无事的李泰才发现自己此时居然不怕冷,和早上那时被冻的直哆嗦,完全像是两个人,看来自己就是一个劳碌命,当个皇子也享不了福。 搬来胡櫈,舒爽的坐在上面,享受着来到大唐的第一个日光浴,李泰心情好不惬意,好想哼个小曲,要是侍女许涵依在就好了,美女养眼啊。 门前那厚厚的积雪,阳光照在上面反射过来的光线,刺的李泰有些睁不开眼,这群工匠还真是懒,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连“门前雪”都不扫,他们也真是够够的,在看看自己那春宜宫,本王还没起床,积雪都已经清理完,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咋么就那么大呢。 侍卫回来的有些快,牵着一匹枣红马,马背上还驮着好几个绵被,另一手里拿着一把绳索。 看着侍卫牵着马,站在自己面前一动不动,眼前的美景,都被你这莽汉破坏了,李泰真是糟心,无力道:“那个谁,就是你,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么,本王说你能不能先将拴在那边的树上,一直牵着马有意思么?” 说他时,居然还东张西望,这侍卫脑子真是耿直,如果自己有机会,一定找一些机灵的侍卫,这样的侍卫太伤脑子。 拴好马,侍卫再次贴着李泰站立,活脱脱一个跟屁虫,行,站就站着吧,看谁能站过谁。李泰侧头看看他,嘴巴半张半合,似乎有话要说。 “有什么话就说,别藏着掖着。” “殿下对这些工匠态度太好了” “什么意思?”李泰被说的一头雾水,自认为自己做的没毛病啊。 看出李泰真的不懂,侍卫只好提醒道:“您是卫王,而他们只是工匠,地位低下。” 士农工商嘛,懂了,李泰是懂了,不过很不满的瞪了侍卫一眼,麻麻皮的,本王前世也是属于工匠一类的,这不是在骂自己么,好好的心情被破坏,决定远离这混账玩意,先去看看工匠们完成到哪一步。 刚走几步,发现侍卫也跟着过来,李泰回头没好气叮嘱道:“记住,多看少说话。” 人还真不少,除了刚才见到的那几个白胡子老爷爷,还有不少年轻小伙,看到李泰进来,纷纷行礼,李泰摆摆手,径直走向他们制作雪橇的地方,几个工匠心领神会的给李泰让路,近了,李泰才发现雪橇基本上快做好,只剩下抛光和上植物漆。 “不错,你们做的很好,本王会向父皇给你们请功”,见一帮工匠还愣着,李泰只好督促道:“各位不要耽误,先将剩下的工作做好”。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工匠将做好的雪橇放在面前,李泰上前摸摸,真的跟前世的一样,好像是更好一点,应该是材料问题,皇家的木材不可能是差的。 李泰指挥着他们将雪橇搬到外面,然后用绳索绑在马后面,顺便将绵被铺在雪橇上,还有一床怎么办,当然是盖着了,李泰不得不夸奖这个耿直的侍卫一句,这两件绵被拿的,真是太符合本王心意,这应该是他今天做的唯一一件顺心事。 李泰舒服的躺在雪橇上,身上在盖着棉被,“本来要亲自检验一下,你在前面骑马悠着点”。 很平稳,速度也不慢,应该是可以完成任务。 “停停停” 眼看一段雪路就要消失,李泰急忙叫停侍卫,“就在这停下吧,你先去禀告父皇,让父皇派人到这里检验一下。” “可是,卫王殿下您和这马?”侍卫上下打量着李泰,那意思不言而喻。 “本王说你蠢是不是,你就不能先将绳索接下来,将马拴在附近的树上,本王有腿有脚不需要你操心,完成了,赶紧滚蛋。”娘的,将本王和马放在一起,他什么意思。 被骂之后侍卫灰溜溜的将马再次拴在树上,将李泰一个人放在这里?当然侍卫也不是傻子,回去禀告的路上,就安排几人过来保护李泰,卫王要是出一点差错,可他担待不起这个责任,而李泰潜意识里就没把自己当做七岁孩子。 侍卫回到丽政殿,李二正和大唐的文人精锐,正你说一句我来一句,吵吵半天,也没商量个结果,李二略显焦急的看着这些重臣,希望他们中有人能解决这个问题,不过显然李二今天是失望,一名太监走到李二身边,低声几句。 “你说的是真的!”李二惊喜的站起来,吓得一群争吵的大臣,赶紧跟随李二站起来,没一个人敢在下面盘坐。 李二看着哗哗站起的群臣,心里那是一个骄傲啊,看你们平时人五人六的,国策一个接着一个,可关键时刻连自己七岁儿子都不如,傲娇的甩甩手臂,背着双手走了出去。 李二的突然离开,引起重臣纷纷目测,一个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蔡国公杜如晦提议道:“我们还是继续商讨吧,想来陛下是有重要事情。” “在重要事情,也没有现在雪后赈灾重要。” 长孙无忌看看七嘴八舌的群臣,来到门口,抓住一个小太监问道:“你可知道陛下为何离去,” 小太监先是吓一跳,见是齐国公,陛下的大舅子,连忙回道:“具体不太清楚,奴婢只听见个大概,说是找到雪地赈灾的办法。” 小太监的话如一颗炮弹,将这里的大臣,炸的遍体鳞伤,这边还没想好呢,那边已经出结果了,能给咱们这些重臣留些面子么。 “这怎么可能” “别废话了,赶紧跟去看看” 当李二过来时,李泰已经彻底玩开,一个侍卫走了,居然又来了五个,李泰当即命令将雪橇重新绑在马上,其中一个侍卫骑马带着李泰跑圈。 不愧是大内侍卫,这警惕性还真高,李二刚出现,就让他发现,二话不说先将马停下。 马停了,李泰就不高兴了,自己正玩的开心呢,“喂,你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停下来。” “给朕闭嘴” 只闻其声,李泰也应该是便宜老爹来了,老爹来了怎么办,做个乖儿子呗,先从雪橇上爬起再说。 “这是你说的那个东西?看着还可以,一匹马能拉多少东西?”,李二也不是眼瞎,不会问雪地能不能拉东西这样的蠢话,自己的儿子刚才还坐在上面玩耍呢。 “具体多少,儿臣也不清楚,不过这边这么多人,可以先让两个侍卫试试,还有至于马上要不要有人骑着,这个儿臣就不太懂,父皇你们商量着看吧。” 李二办事干净利索,立马安排两名侍卫坐上雪橇,此时一帮大臣也已经到来,看着马匹带着雪地撬上两人奔跑,也恍然明白过来。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蔡国公杜如晦第一个上前恭喜,盯着奔跑的雪橇,眼中放出精光。 雪地赈灾的办法算是出来了,剩下的就是全力打造雪橇,看着雪橇造型简单,应该是不会花费很长时间,心情大好的李二,忍不住打趣道:“蔡国公,这喜从何来啊” “陛下,有此器物,我大唐在不惧冬季作战”,说完,杜如晦手指一指北方,不亏是“杜断”,一眼就看出雪橇的军事作用,在冰天雪上不仅可以运粮,还可以运兵。 李二点点头,咬咬牙,怨恨的看向北方,渭水之盟那是自己一生的耻辱,必须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李泰看看周围,只有杜如晦在跟着李二打哑谜,而其他的大臣,纷纷上前让雪橇停下,围着雪橇不停的看来看去。 “父皇,杜伯伯好”,杜如晦当然认识,也知道,历史上著名的房谋杜断,只不过此时的李泰心思不在这里,行完礼后,李泰接着说:“父皇,儿臣的这第一道题算是完成了吧。” “算你过关”李二没好气道。 第八章 有坑 - 唐出没 - 达灰基 “谢父皇恩典”,将第一个问题顺利解决,李泰说不出的轻松,面带微笑问道:“那儿臣先行告退?” 功成身退,面对一帮老家伙,李泰认为还是少接触的好,能身处高庙,哪一个不是人精,自己的情商不够,估计不是他们对手。 “还不快滚” 面对李二的呵斥,李泰笑眯眯的接着,然后转身离开,连向杜如晦道别都没有,更不用说不远处那些群臣。 李泰走后,杜如晦一脸懵比的看着李二,好奇的问道:“陛下,您与卫王殿下这是唱的哪一出?” 李二摇摇头,这个次子,如果真要让他完成第二题,自己该放他去封地吗?叹口气道:“算了,不去管他,现在抓紧制作这雪橇才是正事。” 李二一道圣旨下去,整个长安城的工匠都动作起来,纷纷加班加点赶制雪橇,而刚才来丽政殿的那些大臣,统统从哪来回哪去,准备粮食和取暖物资,先从民间调集马匹,不够在征调左右武卫的战马,一切以赈灾为先。 群臣离开之际,李二想了想还是将杜如晦留下,从头到尾的将事情讲述一遍,听完整件事情才明白雪橇的由来,不由暗暗点头,想着要不要将卫王调到工部,最终还是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一个七岁的孩子,即使有人想招到工部,也得看看长孙皇后,那可不是一个善茬。 杜如晦端起桌上的茶杯,润润喉咙,沉思一会说道:“陛下,臣以为这是好事”。 “哦?说说看” 李二本就是一个能听进去劝谏的皇帝,不然也不会有千古一帝的说法,一听杜如晦有不同的见解,立马呈洗耳恭听状。 杜如晦接着说道:“陛下,微臣先说说这第一道题,雪橇的出现,在我大唐南方可能用处不大,可是在北方冬季,不管是军用还是民用,都是大有用途,这样一件器物出现,对北方是发展深远,这样利国利民的好事,哪个王爷能做到?” “在说说这第二道题,不管卫王给的最终答案是什么,陛下就以第一道题为标准,陛下您想想,一下子拿出两个利国利民之事,有哪个能办到?” “万一以后有人完成了怎么办?” “两道题,还是能执行的利国利民之事,微臣以为只是换个封地而已,很划算,如果陛下还有担忧,那就加大卫王第二道题的标准,急民众之所急,想民众之所想,想我大唐有千万人口,一小部分人可代表不了民众。” “好好”,李二心情大悦,不亏是自己的左膀右臂,这文字功夫玩的溜,谁能满足大唐所有人的急与想,即使自己这个皇帝也不行。 最后杜如晦还提醒道:“陛下,堵不如疏” “爱卿的意思是将卫王换封地的事情传出去?” 见杜如晦点头,李二顿时明白了,光明正大的传出去,现在将李泰立为典型,省的以后在后宫里有人给自己吹枕边风,换封地不是谁想换就换的,想换可以,你得拿出真本事来。 真是有趣,只希望自己的次子能扛得住这次压力。 回到春宜宫的李泰,根本没有想到他的便宜老爹又准备给他下绊子,不过李泰即使知道,也不在乎,好几个想法在心中早已成型,不过因为利润太大,李泰是准备拿来赚钱的,不想轻易就拿出来。 坐在胡櫈上,李泰的唯一感觉就是累,看着自己那臃肿的身体,心中笃定是胖的缘故,以后到自己的封地,第一时间就是减肥。 “噗” 许涵依刚端上来的茶水,刚进嘴里,李泰一下子全喷出去,一万匹马从自己头上奔腾而过,这能叫茶,一口茶下去,酸甜苦辣咸全给自己品尝了遍。 “奴婢该死,请殿下恕罪”,原本还高兴的许涵依吓的一下子跪倒在地,心里还在郁闷自己辛辛苦苦学来的煮茶怎么会变成这样子,自己之前还试过,感觉挺好喝,难道皇家人的胃口跟我们下人不一样,最终许涵依认定这个很强大的理由。 “赶紧起来”,李泰见不得人跪着,那都是陋习,现在大唐也不兴这个跪礼。 许涵依慢吞吞的站起来,一直偷瞄着李泰,不敢正视。 “记住了,以后本王只喝白开水。” 看着许涵依去给自己到白开水,李泰又将小太监陈二毛叫过来,“二毛啊,你去武德殿帮本王找几本书来,关于登州,丰州,通州,嗯,还有苏州吧。这四个州的地志书籍,找好了一起送来” 原本李泰只想看华亭县的地志书籍,想想华亭毕竟属于苏州,那就一起看吧,毕竟一衣带水,说不定有用。 喝完白开水,消除了一些疲劳,可接下来干什么呢?李泰很是纠结,带着一群小孩子玩?别闹,自己可是成年人,想不通,李泰再次去周公那里寻求答案。 惊醒的李泰,看着坐在床边的李丽质,李泰欲哭无泪,上帝啊,你老快将这熊孩子带走吧,叫醒自己怎么老用这一套啊,哥哥这虚弱的身体,不够你这样折腾啊。 “大妹啊,哥哥没有得罪你吧” “四哥说的哪里话”,李丽质白了李泰一眼,与之前不同的是,李丽质很快将她那双手拿出来,挥舞着小手满脸喜悦道:“四哥你知道现在整个皇宫都在说你的事情呢!你真是太厉害了,整个大唐都没有办到的难题,一下子被四哥解决,你知道吗?当时父皇说雪橇是你的主意后,整个朝廷上的那些大臣,都是一脸惊叹。” “大妹你说啥?整个皇宫都知道是我制造了雪橇?”原本还郁闷的李泰,此时裹着绵被坐起来,浑身阴飕飕的,这是有人要搞事啊,绝对是有组织的传播,不然怎么可能自己睡这么一小会,就能让整个皇宫知道,皇宫是什么地方?那是便宜老爹的私人领地,难道是老爹要搞事,还是准备给自己挖坑,自己还有一道题没答呢。 “当然不仅是皇宫,连外边都在盛传我皇家出现一个七岁的奇才少年。” “你一直在宫里,怎么能知道宫外的事情。” “四哥你是不是傻啊,当然是出外采办的太监说的。” 李泰有些不淡定,自己那老爹要干毛,这不是把自己驾到火炉子上烤么? “四哥,你听没听我在说话?”李丽质摇晃着李泰的手臂,打断李泰的思索,“听,四哥在听呢” “那你重复一下丽质刚才说什么了?” 李泰尴尬的摸着小鼻子,看破不说破,这个妹妹咋就不懂这个道理呢,多少给哥哥留点小面子。 李丽质哼的一下,皱着小鼻子,不过很快就消散,再次说道:“四哥,你教教丽质这些好吗?” “嗯?你学这些干什么?” “当然是给父皇母后分忧啊,平时丽质看着父皇和母后愁眉苦脸的时候,丽质想帮他们,可是丽质太小,根本帮不上忙。” 多么懂事的孩子啊,这么小一点,就知道为父母分忧,摸着李丽质的小脑袋,李泰安慰道:“很多事情呢,不是一蹴而就的,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什么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四哥尽说一些古怪的东西”,李丽质明显不满李泰的话,不过不满归不满,还是不放过李泰道:“四哥你才比我大一岁,你怎么就能想到雪橇呢?” “灵光一闪,对就是灵光一闪,你想想中午时,哥哥是不是突然间才想到的”。 “好吧”,李丽质想想中午的情形,还真的是那么灵光一闪,“哎!丽质什么时候也能灵光一闪呢” 看着李丽质一遍嘟囔着小嘴,一遍正准备走出自己的寝室,李泰松一口气,毛的灵光一闪,要是没有后世的知识,再多亮光一闪也没用。 谁知李丽质刚走到门口,蓦然回首道:“四哥,哪怕你是我亲哥,可你亲我那一下,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第九章 白叠子 - 唐出没 - 达灰基 明知前面有坑,李泰也不得不往上踩,不过踩的时间,李泰还是想掌控在自己手里,接下来干啥?啥也不干,先闭门三天再说。 长安城门未关闭前,一匹匹的马拉着雪橇向着长安四面八方散去,看着朝廷这么快就想到雪后赈灾方法,长安城的百姓一阵欢呼,谁家在外没有一个亲戚? 而大唐那些勋贵和世家少年,这几天简直玩疯了,一大早,城门刚刚开启,就排队奔向城门外,因为他们得到了一个新玩具,雪橇,坐在雪橇上扔雪球,别有一番趣味。 当然一些商贾无疑是最开心的,仅在勋贵之后,他们就仿制出雪橇,不得不说山寨货自古尤有,商人忙着运送货物,耽误一天那都是钱。 一天后,李泰也为自己做出闭门谢客的这个馊主意,感到羞愧,麻麻皮的,在皇宫里闭什么门谢什么客,来的都是自家兄弟姐妹,外臣进不来,宫里娘娘也不会来找你一个小孩子吧,侍卫宫女太监他们也觉得自己高攀不上。 闭门谢客后,第一天上午李泰很是悠闲,有病假就是好啊,不用去进学,坐着小胡櫈,晒着日光浴,浑身暖烘烘的,还没人打扰,陈二毛接着去武德殿给李泰寻找书籍,昨天一直到天黑,都没有找到一本。 优雅公子,俊俏小侍女,这组合,在前世,李泰只能在电视中看到,现如今自己也能享受到,要是自己能大上个十岁,那才是完美。 悠闲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李丽质来了,来了就来了呗,还不打算走,好吧留她吃个中午饭,也不算事,一个六岁小女孩能吃多少,关键是吃完了饭,还赖着不走,我说妹妹啊,本王还午休呢。 话刚出口,李丽质就来一句,四哥啊,你怎么还想着睡,看看你现在都比得上两个丽质了。 李泰一口老血生生的咽进自己肚子里,趁着日头还在,接着晒自己的日光,可惜李丽质不是小侍女,时不时刺挠李泰一下,整的李泰啥子心情都没了,恨不得将自己的亲妹妹暴揍一顿,当然这也只能心里想想。 不久后,吴王李恪带着蜀王李愔也来了,原本李泰以为是来给自己解围的,可李恪那怨妇般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小伙伴啊,大家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 李泰真是搞不懂,大家都是小孩子,怎么都往自己这跑呢,这里既没有好玩的,也没有好吃的,本王又不会和你们这些小家伙聊天,完全对你们没有吸引力嘛。 还好有着李恪在,李丽质也没缠着李泰,静静的坐在一旁,聆听哥哥们的话题,如同淑女一般。 等他们走时,夜色开始缓缓降临,只是李恪啊你就走,走时留下那话是什么意思嘛。 “如果你能去封地,孤也会去。” 你可是两朝皇室血脉,那么高贵的身份,不说陛下,就是那些隋朝的老臣,能同意你去才是怪事。 夜黑时,陈二毛归来,终于寻找到一本书,李泰也没在意,随手丢一边去,看书既是借口,亦是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这深夜还是以找周公为主。 第二天天气骤变,没有了日光浴,只有寒风凛凛的北风,刚走出房门的李泰打了个喷嚏,就退回自己的寝室,这鬼天气,李泰低声骂了一句,坐在木炭旁,捧起昨天陈二毛找来的那本书,只看了几眼,就随手再次扔在一边,麻麻皮的,应该是登州的地志书,不过都是文言文,看着半懂不懂不说,还费脑子。 靠着火盆,居然还打了几个哆嗦,明显比刚来大唐那天的大雪天还要冷,只好上床裹着被子,忽然间,李泰想到了第二题的答案,不浪费心中已经预定的资源不说,说不得还能赚上一小笔钱。听着窗外那呼呼的风声,李泰觉得不急,等天气变好再说。 真是安静的一天,李泰除了吃,基本就是在床上度过。 直到第四天上午依然天气不好,好在申时(下午三点到五点),久违的夕阳再次照耀整个长安城。李泰自认为明天也应该是个好天气,自己也该做点事情,老这样待着不是一个办法,当着李丽质的面,将陈二毛和许涵依两人都派出去拿东西。 等两人走后,李丽质疑惑道:“四哥,白叠子我知道,开花时很好看,可现在是冬天,四哥也没法栽种啊,难道是有其他用处,丽质没有发现吗?” 李泰捏捏李丽质的小脸蛋,笑道:“别想那么多,四哥只是心中有个想法,不知道能不能实现,所以呢,四哥就取一些白叠子来试验一下。” 李丽质拍掉李泰的手,白了一眼道:“四哥别拿丽质当做小孩子,看看你刚才说了什么?将整个皇宫仓库的白叠子都取来,还要问问谁家的白叠子最多,这里面没有猫腻才是怪事。” 李泰摸着小鼻子,是自己的智商退下了吗?还是这个时候的小孩子都这么妖孽,也不想想李丽质长期跟在长孙身边,大狐狸教出了一个小狐狸。 看着李泰不理自己,李丽质有些生气,道:“我知道长安城里谁家的白叠子最多,如果四哥不告诉丽质这些白叠子做什么,丽质也不告诉你。” 说完将头扭向一边,一副不理睬李泰的模样。 李泰尴尬的笑笑,难道真要告诉她真相?当然不能,顺序不能变,必须先试验,在制作,只好劝慰道:“不是四哥不告诉你,连四哥现在自己都不知道,一切得等明天试验之后才能知晓。” 未了,李泰弱弱道:“要不明天试验的时候,大妹来个全程观看?” “这还差不多”,李丽质昂起骄傲的头颅,道:“丽质就告诉四哥,四哥你过来,丽质轻声告诉,你可别跟别人说是我告诉你的。” 李泰将脑袋伸过来,李丽质低声道:“是李孝恭王叔那里,今年夏季的时候,跟着王姐一起去看了,王姐还跟我说整个长安城里的白叠子,他们家就占了八成。” 李泰笑了,开心的笑了,仿佛看见那白发发的银子想着自己招手,物以稀为贵,自己这次绝对能大赚一笔。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李泰,被李丽质笑声惊醒,看着李丽质笑的直不起腰,李泰郁闷的摸摸脑袋,这是怎么了。 “四哥,你还是擦擦嘴吧,是没吃饱吗?居然流哈喇子。” 握草,丢人了,丢大发了,也不管卫生干净了,赶紧将口水擦干净,四处看看,还好只有自己的妹妹在,身边的两人都被派出去,这要是传出去,以后自己还怎么做人。 假装恼怒道:“记住了不准说不出去,不然明白四哥明天就不让你看了。” 陈二毛和许涵依回来了,又被李泰打发出去找工匠,看着两车白叠子,李泰感觉不够用,去去籽,不知道还能剩下多少,想想还有河间郡王李孝恭那里有,希望明天能一切顺利。 第十章 河间王府 - 唐出没 - 达灰基 工匠来了,李泰才发现是自己的老熟人,也就是上次制作雪橇的那几个老头其中一个,现在连对方名字都不知道,当然这也不是李泰关心的事情,天色已经不早,李泰不愿耽误时间,将自己记忆中的弹棉花工具在地上画出,这些东西一直存在李泰的记忆中,而且是那么的清晰,李泰前世七八岁那时候,他的父母弹过几年棉花,特别是在冬天的时候,起早贪黑,当时基本上都是李泰一个人在家,所以这记忆非常的深刻。 弯弓,磨盘,弹花锤这几样东西比雪地撬还要简单,李泰想想这些工匠能做好,将所有要素讲完之后,发现面前的老工匠唯唯诺诺,想说又不敢说。 李泰那个气啊,想当年自己手里也有几个小徒弟,最讨厌他们有话不敢说的模样,没好气道:“有话就说,别藏着噎着,明天早上东西做不好,本王拿你们是问。” “卫王殿下,其他的都好说,我们能保证明早给您送来,就是牛筋我们没办法找到。” 李泰一拍脑袋,这么重要的东西,自己都能忘记,牛在大唐是不能杀的,杀牛是要被官方问罪,即使是牛自然死亡,牛筋这玩意也是归官方,主要用来制作弓弦,属于战略物资。想通这点,李泰也没在埋怨老者,出现这样的问题主要还是自己没将所有的因素考虑在内,作为一名设计师,这是不合格的表现。 “牛筋的问题,本王来解决,你们只要能确保明天早上将东西送来就行”。 关于牛筋,李泰已经想好,将弓上的弦拆下就可以。只是拆几张弓,父皇会不会怪罪呢?看看身边还在思考的李丽质,李泰笑了,这不是完美的背锅者么。 在李泰连哄带骗之下,李丽质才应下帮李泰弄来三条牛筋,再多怎么说也不愿意,李泰也只能作罢。 让人将两车棉花放进空闲的房间,李泰开始坐等明天开工,几天没事情做,李泰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开散架。 早上李泰在睡梦中再次被叫醒,这次是小侍女许涵依,原因是昨晚李泰交代好的,工匠一来就将他叫醒,虽被打扰休息,李泰也就没有多怪,自己做的孽就得自己受着。 洗漱完毕,李泰见到老工匠不光自己来了,还带着五个年轻的工匠,这点李泰比较满意,指点他们将昨晚李丽质送来的牛筋安装在弯弓上,这样整个弹棉花一套设备齐全。 最后花费将近半个时辰,才让工匠们学会如何弹棉花,歇息下来的李泰猛的拍拍脑袋,才发现没去找裁缝,怎么这么健忘,只好将许涵依安排出去,找几个裁缝过来。 许涵依真是善解人意,自己都没说,她居然招来八个裁缝,都是宫里的老人,手艺那是杠杠的,一边画着图,一边讲解着,毕竟都是做衣服的,虽说有着不少变化,但万变不离其宗,手套,棉鞋,帽子,棉大衣,棉裤,棉被一样不落的都记下。 这里的事情都安排差不多,李泰也准备出发到河间郡王李孝恭那里去,趁着成品还没出来,没人发现棉花的好处时,将他们家的棉花都运回来,晚了估计自己就是赖着去要,也不会给。 将家里的茶叶都带着,上门相求东西,怎么能空手去,春宜宫里也没有好东西,也只有这茶叶还过得去,毕竟是皇家贡品。这些珍藏都是自己这个前任从李二和长孙那里得来的,绝对是精品,但对现在的自己来说,那就是废物,现在正好有机会废物利用,真是两全其美。 临走之前交代那些裁缝,先将自己的那一套做好,好东西当然自己先享用,不对,应该是试装先行者,皇帝吃饭前有人试毒,自己这试穿应该没毛病。 陈二毛赶着马车,带着李泰出宫,直奔河间王府,李孝恭的府邸,李泰还是有些印象。 李泰来之前也没送拜帖,幸好河间王妃在,不然李泰得白跑一趟,接过李泰的礼品,打开看一下,河间王妃很满意,一看就是贡品好茶,这种茶在王府内也是喝一顿没有下一顿的,关键是量很足,看来卫王很给夫家的面子。 “卫王殿下,人来就行,何必带这么重的礼品”,河间王妃心里喜欢,但还是将礼品推给李泰。 李泰笑道:“婶婶,叫侄儿青雀就行,不然以后侄儿可不来婶婶家串门了”。 说完,李泰将茶叶再次推给河间王妃,道:“这些茶叶,婶婶您收好,都是父皇和母后赏赐的,侄儿现在年龄小,不合适喝茶叶,就拿来孝敬您了。” “好好”,看着李泰恭敬有加,河间王妃更加满意,他们河间王府虽然身份贵重,那也只是相对其他人,对于嫡皇子,他们也是不敢怠慢,没有想到卫王这么小就懂事,一口一个婶婶侄儿的,叫的自己心花怒放,比自己家的那个孩子强多了。 李孝恭性奢豪,重游宴,这些茶叶应该够他奢侈一段时间,不行,自己得收起来一点,河间王妃也是爱茶之人,顺手将茶叶接下,道:“那婶婶就不客气了,青雀啊,今天中午不准走,必须在婶婶这吃一顿。” “那侄儿就恭敬不如从命”,两人说着说着就拉近了距离。 “青雀你今天来是找你王叔的,还是找婶婶的?” “其实侄儿是想找婶婶帮忙一些。” “那说说看,看婶婶能不能帮你” “侄儿需要一些白叠子,看婶婶这能不能给一些” “白叠子吗?婶婶这里有不少,下午走时,青雀你就带两车回去。” 两车?太少了,李泰只好厚着脸皮道:“婶婶,侄儿需要的量有些大?” 河间王妃开玩笑道:“大?有多大?难不成将王府里的白叠子都拿走?” “呵呵,那最好不过” “你这个孩子”,河间王妃摇摇头,突然觉得对方还是个孩子,虽然懂事,但有时说话不太靠谱,犹豫一会,还是同意下来:“那好吧,留下些作为来年的种子,其他的你都带回宫吧。” 李泰没有想到这次出来居然这么顺利,暗暗夸奖自己这个婶婶真是爽快人,可想想此次出来就自己和陈二毛两人,李泰再次将注意打到河间王妃身上:“婶婶,您看要不,您帮忙装车,将白叠子送到宫门口?侄儿这次出宫匆忙,也没带人。” “行,婶婶应了” 河间王妃爽快的安排下去。 事情差不多搞定,李泰心情愉快,静下心来跟河间王妃聊天,跟小孩子聊天嘛,当然是小孩子的话题,李泰也时不时的讲些小孩子趣事,逗自家婶婶笑笑。 午餐上来时,李泰真想痛苦一场,这才是皇子应该过的日子,看看自己这几天在皇宫里吃的都是什么,清淡寡味不说,量还不足。自己这次出门真是来对了,要不要以后常出来呢?想想还是算了,自己就算愿意,宫里那两口子估计也不会答应。 看着李泰吃菜时狼吞虎咽,活脱脱的从一个王爷变成一个饿死鬼,不过河间王妃并没有在意李泰在餐桌上的失仪,相反心里非常高兴,说明自家的饭菜可口,更加说明卫王将自己当成自家人。 相对于李泰的大快朵颐,春宜宫里却因小小的意外,彻底打乱李泰的计划。 第十一章 恼羞的李孝恭 - 唐出没 - 达灰基 李丽质下课后,脚不停歇的赶往春宜宫,当心李泰不带自己玩,谁知她一个上午的担心成真,李泰居然撇下自己出宫了。 李丽质很生气,看见春宜宫的一间空房里,有着好多人,李丽质怒气冲冲的进去看看,原来是在摆弄昨天送来的白叠子,李丽质有些好奇的问那些工匠在做什么。 恰巧此时,李泰的那一套装备做好,裁缝将自己的理解一一告诉李丽质。 闻言,眼睛一亮,生气随风而散,满脸的兴奋,既然你这个臭哥哥先违约,那就别怪妹妹了,先占为己有再说,将棉鞋,棉裤,棉衣,手套,帽子统统先拿到李泰房间,将门插上,自己先将李泰的装备换上,除了棉裤外,主要是棉裤太大,李丽质穿的不和身,又脱了下去,棉衣虽然也大,但裹紧一下还是能穿的,棉衣是李泰仿照军大衣来做的,本身就长,李丽质觉得不要棉裤都可以。棉鞋嘛也有些大,不过李丽质也不在意,就当拖鞋来穿好了,反正比自己穿的那双些暖和。 刚穿好装备,李丽质就感觉不一样,真的是好暖和,要是李泰见状,肯定呐喊道能不暖和吗,除了棉花外,内胆都是皮裘,这仅有的一点皮裘存货,可是为自己专门定制的。 得到新装备的李丽质像只快乐的小喜鹊,在李泰的春宜宫里跳来跳去,未了像是想起了什么,走进裁缝间,看到裁缝像是在赶制棉被,李丽质制止道:“这个棉被暂且先不做,你们有父皇和母后衣服尺寸么,先做,对,就先做这样的棉衣。” 裁缝犹豫道:“长乐公主,给陛下和皇后娘娘各做一身棉衣,下面的白叠子就不够一床棉被,卫王殿下那里,您看?” “没事,先按本宫说的做,四哥那里交给我,还有给父皇母后的棉衣做好之后,剩下的白叠子,给本宫也来一套棉衣,还有这个棉鞋” 裁缝们自知胳膊拗不过大腿,按照长乐公主的意思办吧,没看见卫王的侍女都没出言反对么。 事情完美搞定,李丽质迈着小步伐,欢愉的走向丽政殿。 给李二长孙行礼之后,丽质心情舒畅的来到长孙身边,“母后,你看,女儿这一身真的是好暖和哦?” 李丽质身为一个女孩子却身上穿着男子服装,李二和长孙并没有不悦,为啥?主要是在唐朝女扮男装不为稀奇,长孙年轻时就干过这样的事情,还是和李二一起出去游玩。 “是吗?给母后看看”,长孙原本是想拉李丽质的双,结果抓下去才发现,自己并没有抓到手,而是一个像手一样的东西。 李丽质只好将手从手套中拿出,伸手握住长孙的手,道:“母后,你看女儿的手是不是很暖和?” “嗯”,李丽质的手居然比自己还热,作为母亲能不知道李丽质的情况么,在冬季,李丽质的手基本上都是凉的,只有在木炭边才会暖和一些,大家都知道木炭有毒,不能久用。 没去注意母后的目光,李丽质继续兴奋道:“母后,你在看看这个帽子,在看看这鞋,还有这棉衣,真是超暖和。” 还在吃惊的长孙没有想到李丽质这么快的动作,不仅将帽子脱下来放到长孙手中,还将脚上的一只鞋也脱下来,递给长孙看。 只好溺爱的摸摸李丽质的小脑袋,笑道:“好了丽质,母后知道这很暖和,先将鞋子穿上,这么冷的天,冻着怎么办。” 李丽质只好将鞋子穿好,却也将棉衣掀开一脚,长孙好奇的摸摸,又捏了一下,同样的热度,在拿起帽子,看着跟棉衣一样的材料制成,好奇的问道:“这些都是谁的?” 李丽质身上的是男士装,长孙当然知道不是李丽质自己的。 李丽质撅起小嘴道:“这些都是四哥今天早上找工匠做的,谁让他不守信用,居然一个人偷偷溜出宫,去找李孝恭王叔,女儿拿他这些东西,就是给他惩罚,看他以后还敢不敢骗丽质” 原本李二看着母女俩聊天,没想打扰,听到饰关于李泰的事情,立马打起了精神。 长孙笑笑的看着李二,知道李二心中的想法,将还在自己手中的帽子递给李二,道:“都是同样的料子,比当今任意一款衣装都要暖和,这陛下有麻烦了?” 吃完午饭,李泰跟河间王妃告别,王妃一直将李泰送到府邸门口。 看着后面跟着一排车,李泰笑的眼睛都觅到一起,没认真数,大致看看差不读也有四五十辆车,是皇宫那点白叠子的好几十倍,原本河间王府的车是不够的,王妃玉手一挥,去借,才凑齐了这么多的车。 长长的车队缓缓奔向皇宫,引来长安的吃瓜群众纷纷猜测。 河间郡王李孝恭今天回来的有些早,按照现世的说法,就是王爷今日上班早退了。作为曾经的领兵统帅,对周围的变化,很是灵敏,一眼就看出家里少了不少人,暗想应该是自己夫人的安排,李孝恭也没在意,毕竟除了人少点,没有其他异常。 见王爷回来,王妃欢快的从里屋端出一杯茶来,放到李孝恭面前,道:“王爷尝尝,看味正不正?” 李孝恭疑惑的看了一眼夫人,端起茶杯,轻尝一口,在口过了过,然后一口气咽下去,“不错,宫里的贡品果然不错,夫人这是从何处得来?” “这是卫王孝敬你的,里面还有不少,妾身先给你藏着,免得被你这样牛饮,再多也不够喝的。” 本王那叫品茶,怎么能叫牛饮呢,再次轻抿一口茶,真是回味无穷,忽然间想到什么,问道:“卫王来府上做什么?” 卫王李泰做了一个小东西,闹出的动静可不小,人精的李孝恭仔细琢磨吓,就知道这是陛下授意的,可是李孝恭想不明白,仅仅是换个封地需要这样搞吗?何况是将富裕的封地换成贫瘠的封地。 看着丈夫的语气,是不想让李泰上门,王妃有些不高兴,白了李孝恭一眼,最终还是回道:“这不是听闻咱们王府里的白叠子多吗?过来讨要一点,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我们想不到的东西,未必别人都想不到”,说完之后,李孝恭不确定的问道:“王妃,你没将家里的白叠子给他吧。” “当然给他啦,人家一个亲王上门,还给足了礼数,要不是因为王府明年还要留种,妾身想将王府里的白叠子都给他呢!” 李孝恭听的心拔凉拔凉的,茶也放下不喝,再次确认问道:“王妃真的将家里的白叠子都给了卫王?” “也不是全给,来年的种子给下了” 这还叫不是全给,李孝恭哗的一声站起来,走向门口,王妃见状,不解道:“王爷,你这刚回来,怎么又要出去!” “本王得去将那些白叠子给追回来”,李孝恭咬牙切齿道。 “一些没有的白叠子,王爷要回来有什么用,妾身不是跟王爷说了吗?来年种子,家里都留着呢?” “你懂什么?”李孝恭有些羞恼,真是败家娘们,“陛下给卫王的出的题目,你知道吗?” “妾身在府中亦有听闻。” “那不就得了,这小子整天待在皇宫不出,今天突然出宫,还只要白叠子,你说他想干什么?” “这不可能吧,急民众之所急,想民众之所想,王爷不会说白叠子就是卫王的答案吧,怎么可能,白叠子从西域传来,至今也有数百年了吧,这么多人都没觉得白叠子怎么样?卫王还能变出个花来?”想到李泰说的那句,王妃直言想笑,一个孩子居然能说出做官的道理,但是这样道理也许只能存在传说中吧,哪个当官的没有一点私心,何况大部分的官员都被世家占着。 “什么不可能,木材出现不下数千年了吧,谁人想到制作雪橇了,这白叠子为什么就不能有其他的用途,行了不跟你说,本王得抓紧追上那小子。” “什么那小子,那是卫王” “本王还是他堂叔呢,怎么不能叫声小子”。 第十二章 父子辩论 - 唐出没 - 达灰基 李泰带着车队来到宫门口,下车后让陈二毛进宫去安排一些车把式,准备在宫门口换人,将白叠子拉进皇宫里,这些外人是不能随意进出皇宫,至少李泰没有这样的权利。 谁知陈二毛还没走呢,却从宫里来了份圣旨,圣旨听着完全是在绕口,最终的意思李泰是明白了,越是明白,李泰越是不爽,这可是自己的老爹啊,居然在宫门口把自己到手的钱财给截胡了。 怒气冲冲的李泰,丢下一车车白叠子,让陈二毛带着自己进去,跟宣旨的小太监发火有用么?这是李二的意思,跟他叫嘴,只能白费口舌。 原本李泰想直接去李二办公的地方,不过不清楚是在东宫,还是在丽政殿,索性李泰先回春宜宫看看,宫外的白叠子被劫了,宫里的白叠子在被劫走,那才是真正的损失,宫外的白叠子只是用来赚钱,宫里的那些可是留着自己用呢。 刚进春宜宫门口,就发现自己那便宜老爹和便宜老娘都在里面杵着呢,忍着心中的不悦,上前给二老行礼。 李二看着次子生气,自己心里却高兴的很,看来截了他不少白叠子,小样,跟为父斗还差的远呢,随着李丽质的讲述,自己只是摸摸了料子,就知道其中的价值,这么大的利润怎么能让你一个小孩子掌控。 “青雀,母后就是这样教你的礼仪吗?”李二不介意,不代表长孙放过李泰,毕竟李泰现在实质性归长孙管制,李泰这种略显无礼的举动,外人只会说自己这个皇后没有教导好。 李泰暗自调节一下自己的情绪,深吸一口气,待心绪平稳后,躬身道歉:“刚才儿臣失态,请母后原谅。” 长孙点头,还是很满意李泰的道歉,不过还是提醒道:“青雀,你是皇子,时时刻刻都代表着皇家的脸面,在宫里还好说,尤其是在外面不能堕了皇家的名声” 毛的皇家名声,都被你们两夫妻糟蹋的差不多了,想想玄武门吧,不过这些东西李泰是不敢说的,也不怎么敢去想,因为李泰胆小怕死,这件事情在整个大唐都是禁忌。 “儿臣记下了”,说完之后,李泰再次向着李二躬身,说道:“父皇,儿臣的第二题答案如何?可否满足父皇的要求!” 李二摇摇头,早就想到你会这么问,不然朕的时间也不会浪费在这里,淡淡道:“不行!” “为什么?”李泰真的是急了,声音情不自禁的大了一些。 看着有些着急的李泰,李二很是淡定的分析道:“朕只问青雀你两点,其一,大唐有多少白叠子,现在能满足广大百姓的需求吗?第二,你这些棉衣棉被售价几何?有几个百姓能购买的起?” 这两点,李泰早已在心中琢磨过,李二话音刚落,李泰迫不及待的回道:“父皇的这两点,在儿臣看来无疑是多虑了,首先我们来分析一下,单从棉衣和皮裘的保暖效果来说,儿臣也就不多争辩,两者算是打个平手,但是棉衣里面加上皮裘,保暖效果绝对大于之前的皮裘,其次棉衣制品和皮裘的获取来源,皮裘的绒毛全是来自与猎杀稀有动物,整个大唐都是有数的,而白叠子则更加容易得到,只需种植即可,现在棉衣的保暖效果大家都已经知道,未来的几年肯定会大面积的种植白叠子,而一旦白叠子在市场上变多,那么白叠子的价格就会相应降下来,一直会降到普通百姓能买得起的价格。” 面对李泰的分析,听着很有道理,但李二依旧不急不忙的问道:“针对你刚才的言论,朕再问你,想要白叠子发展成你想要的那种结果,这具体需要几年,还是说十年八年?那样的时间间隔太长,中间不确定因素太多。其次,大面积种植白叠子,那粮食怎么办?百姓都去种植白叠子,谁来种粮食?” 长孙饶有兴趣的看着李泰跟李二的长编大论,也许是意识到两人的争辩不会这么快结束,向着许涵依招招手,吩咐她搬来胡櫈,坐着欣赏两人接下来的辩论大赛。 许涵依双眼冒着小星星,全是崇拜,跟着李泰这么长时间,居然没有发现卫王殿下能跟陛下争辩这么长时间。 李泰并没有被李二问倒,接着道:“父皇难道没发现儿臣制作的这个棉大衣,将内胆皮裘去掉,特别合适军队在冬季作战,要是儿臣来说,父皇首先将棉大衣供应给军队,其次再是百姓,这么保暖的衣物,儿臣想不到哪些不确定因素,有这想法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在说这大面积种植白叠子怎么了?隋末大乱,多少人死于战乱,之前的良田无人耕种,现在不少土地都在搁置,此时分出一点地来种植白叠子,有何不可。” 李泰还没说完,李二居然陷入了沉思,之前李二只以为棉大衣仅仅是一件保暖物件,或者是像皮裘一样的奢侈品,根本没有往军队方面去想,现在经李泰提醒,一下子明白过来,棉大衣是以后军队冬季作战的必需品,可以减少很多非战损伤,冬季作战时,好多还没开战,就已经被冻伤,古往今来,这也是许多当权者想解决而又解决不了的问题,就像李泰说的,皮裘的数量是有限的,不可能装备给军队,没有想到这么大的问题,今天居然莫名其妙的被自己的儿子解决。 几番闪烁间,李二就将白叠子定性为军需物资,意思就是只能供给军队,其他人就别想要了,当然一些赏赐还是少不了的,谁让自己是个有情的君王呢。 李泰演讲完毕,回过神,心虚的看看李二,他知道刚才自己说话太快,说了句不该说的话,看着李二的表情,好像是没有注意,暗松一口气,李泰不想关键时刻再节外生枝,越过李二的视线,看见长孙那玩味的笑容,李泰的心瞬间提到嗓门,我擦擦,居然忘了旁边还有一个boss在,看着长孙并没有呵斥自己的意思,李泰才慢慢的淡定下来,希望过后别找自己的麻烦。 第十三章 真的被坑了 - 唐出没 - 达灰基 李二玩味的看着李泰,这真是自己七岁的孩子,简直太有意思,居然真的跟自己辩论起来,还说的颇有一番道理,要不要自己在加大一下考验力度,想到这里,李二思索片刻问道:“现在我大唐紧缺你现在制作的这个棉大衣,即使按照你的说法,加大种植面积,专门供给军队,也需好几年,而战争说来就来,你看有什么办法缩减这中间的时间,让我大唐的战士早些穿上棉大衣?” 这也叫问题,李泰鄙视的看看李二,看到李二恶狠狠的瞪过来,只好回道:“简单啊,购买呗!” “就是将整个大唐的白叠子都够买过来,也未必有你河间王叔家里的多” “父皇啊,咱们目光要放远一些,别光盯着大唐,除了大唐以外呢?想想白叠子从哪里传来的”,看着李二那样吃人的眼光,李泰吓的哆嗦,尼玛怎么就不长记性呢,身处是能由你随便说话,目光长远?谁的目光有皇帝的目光长远,心中更加坚定自己要离开长安,长安太危险,说个话都得在心中默念三遍,看有没有犯忌。 见李二没打断自己,李泰此时也明白李二的意思,那接着说下去呗:“父皇,您看那些胡商现在同样是将白叠子当做欣赏性的植物,这表示他们也没有想到将白叠子制成棉衣,由此儿臣可以肯定胡人也不知道这其中的秘密,只要父皇派出商队到西域胡人那里买白叠子,肯定能低价购买许多,当然这前提是今天的棉衣之类的消息没有泄露出去。” 李泰刚说到这里,李二大喝一声:“来人”。 李泰吓的心蹦蹦跳,有了教训的李泰,自我感觉刚才说的没有啥毛病啊,不会想打自己板子吧。 一个侍卫大步走了进来,正是前几天跟着李泰制作雪地撬的那位。 “今天凡是接触棉衣的人全部监管起来,严禁消息泄露出去,”侍卫还未走进身前,李二果断下达命令。 “是” 看着情况突然间发生变化,淡定看戏的长孙亦从胡櫈上起身,看着侍卫即将离去,当即说道:“陛下,众位妹妹和孩子那里,交给本宫可好。” “照皇后的吩咐去办”,心急之下的李二差点忘记自己的嫔妃应该会知道一些,这些都是小事,即使没有皇后提醒,办事也会懂得其中的规矩,当然交给后宫之主处理,那是最好不过。 待长孙和侍卫离开后,李二淡淡说了句:“你也跟着去看看,或许会有不少惊喜。” 李泰莫名其妙的看着李二自言自语,他的注意力都在李二身上,完全没有看到墙角边一道身影一闪而过。 “青雀还有其他要补充吗?” 李泰挠挠头,即使自己有着超前的思维,也只能想到这里,毕竟自己不是专业的,只好摊摊手道:“儿臣年幼,只能想到这么多。” “既然你没有了,那朕就得跟你好好说道说道”,见压榨不出李泰,该到结束话题的时候,李二也终于亮出自己的杀手锏:“青雀,你看看你这急和想都是很到位,但是你也应该明白,即使现在将秘法传授出去,受益也仅仅几人,可这几人却代表不了我大唐的民众,所以朕宣布青雀的第二道题暂时不算完成。” “什么?父皇,儿臣认为自己的第二题回答的完全没有任何问题,棉衣就是现在大唐冬季的必需之物,是整个大唐需要的。”李泰急忙辩解。 “是大唐所需要的不假,可关键是现在大唐的民众只能想,却得不到,青雀你说说这有何用处。” “几年后,这些都是会达到的。” “那朕问你,等几年后,你再去封地可以吗?” 李泰顿时被说的哑口无言,原来便宜老爹的坑在这里,这是跟自己玩文字游戏呢,貌似自己还真的玩不过。 李泰真想破口大骂自己的便宜老爹,跟自己亲儿子这样斤斤计较真的好吗。可是李泰到现在都不知道,其实李二早就给他布置一个大坑,只是自己不明白而已,还是几年后有人跟他分析,才知道自己仅仅来到大唐几天,就被李二坑了数次。 好想怪自己嘴皮子不够溜,说不过,只能硬着头皮争辩道:“当时父皇也没说第二题有这样的限制,要说错,也是父皇先出错。” “哦?那你想如何?”李二也没有想到李泰这么执着。 看来还是真有希望,李泰认真思索片刻,将心中的想法一一过滤下,回道:“这次作答取消,父皇必须做出解题的要求,不然下次出现这样的错误,黑锅只能由父皇来背,而且必须算儿臣过关。” 李二脸色发黑,有这样跟父皇说话的吗,什么黑锅自己背,哪有老子给儿子背黑锅的,想到今天占了不少便宜,才放过李泰,没有去呵斥他。 “好,朕就知道你不甘心,朕也想好了要求,题目还是原来的题目,但你的答案是有前提的,第一必须让我大唐能在短时间内切身感受到的好处,第二必须让我整个大唐都满意。” “不行”,李泰立马反对道:“整个大唐都满意那是不可能的,只能一半大唐人满意。” “好”,李二想了想也同意下来,即使是一半的大唐人也差不多近千万人口,如果真的能做到,自己放他去封地又如何。 事情就这么愉快的决定,李二才发现说了一会,居然口干舌燥,见儿子根本理会不到自己的意思,只好自己吩咐:“给朕来杯茶!” 观战的许涵依麻溜的进屋,给李二和李泰各自端上一杯白开水。 李二接过水杯,低头看看自己的杯子,又看看李泰的杯子,里面一样的,都是白开水,虽然待遇一样,李二还是略显不悦:“青雀你就给父皇喝这个?朕记得你从父皇和你母后那里顺了不少茶叶吧。” 李泰轻酌一口,头也没抬的回道:“那些茶叶都拿去换白叠子了,不然儿臣怎么能换那么多白叠子回来。” “青雀你从河间郡王那里到底拿了多少白叠子回来?”李二一直在春宜宫等候,还真的不知道李泰带了多少回来。 “不多,给他们留下明年的种子,剩下的都给带来了。” “噗”李二刚喝进去的一口水全部喷在李泰身上。 见真的没有茶叶,李二也真的口渴,将就着喝吧,这一喝就出现这样的场面。 李泰一脸黑线,白忙活一天不说,好处都让你得了,未了还赏赐自己一脸口水,自己难道前世跟你有仇么。毕竟是自己的老爹,李泰默默的承受着,吩咐许涵依拿毛巾。 李二呢,一点愧疚都没有,居然笑呵呵道:“你这个臭小子,肯定是河间王没有在府中,将人家老底都翻出来,小心河间王以后找你麻烦。” 李二话音刚落,外面进来一个小太监汇报:“陛下,河间王在外面等候。” 第十四章 父子演戏 - 唐出没 - 达灰基 李二只知道河间郡王会找李泰的麻烦,可没有想到来的这么快,饶有兴趣的看着还在喝着白开水的李泰,没有急着将河间郡王宣旨觐见。 “找你麻烦的人来了,青雀你打算如何应付河间郡王?” 狗屁的应付,东西都被您截胡,现在还准备让儿子给您背锅,有您这样做父亲的么,您直接下命令就是,儿子现在只有让您随意揉捏的份,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呗,儿臣敢说半个不字么,见水温差不多,一口气将凉白开喝完,顺手将茶杯递给小侍女许涵依,淡淡的回道:“父皇吩咐就是。” 朕是在考验你,都让朕说了,怎么考验,李二不悦道:“朕让你说,你就说,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好吧,老爹都这样说,李泰也只能认账,还能有比这更悲催的么,理理思绪道:“儿臣不思进取,玩物丧志,父皇生气之下,将所有白叠子没收,父皇亲自到春宜宫将儿臣教训一顿,可惜儿臣年幼,未能理解父皇的苦心,父皇一怒之下,将所有的白叠子一把火,付之一炬,烧个干干净净,父皇您觉得如何?” “好是好,可是刚才父皇问你的是如何打发河间郡王?” 真是好累啊,说了那么多,将所有的责任自己都承担,居然还不放过儿子,李泰算是真正看清李二的脸皮之厚,活了两世的自己真是无法匹敌,只好道:“父皇教训儿臣,一时怒火攻心,用水淋湿了儿臣,身体未好的儿臣,再次病倒,无法见客?” “朕何时拿水泼你。” 这红口白牙的,刚才喷了我一脸,这么快就忘了?李泰只好再次编道:“今日晌午儿臣在河间王府里吃的过多,像是吃坏了东西,至今尚不舒服,父皇给儿臣找个太医来看看。” 李二这才满意点头,冲着刚才的小太监道:“宣河间王进来。” 看到小太监不见身影,李二突然大声吼道:“孽子,给朕跪下!” 一声巨喝,将李泰差点吓尿,穿越来的这些天,李泰一直胆战心惊,怕有人发现自己的秘密,李二喝声下,李泰直接真跪了,是被吓跪的。 李二还以为李泰再配合自己做戏,满意之色从脸上一闪即过,接着大声道:“看你堂堂皇子,不思进学,整天玩物丧志,你是王爷不想当了吗?不想当的话,可以,告诉朕,朕就下旨将你贬为庶民。” 跪下的李泰,现在终于听明白了,这是让自己演戏呢,当即回道:“儿臣不敢,请父皇恕罪。” “知罪就好,朕将你今天买来的白叠子全部毁掉,你可愿意?” “启禀父皇,白叠子具有观赏性,来年儿臣准备种植一大片,父皇闲暇时邀请群臣一起鉴赏,岂不美哉,毁掉太可惜了父皇。” “不行,必须毁掉,不然青雀你不会有深刻的教训。” 此时河间郡王李孝恭进入,远处就听见父子两人的对话,听的心拔凉拔凉的,看来自己要回白叠子的可能性没有,李孝恭作为宗室人员,一起跟着李二的老爹起兵征战,经略巴蜀,攻占三十余州,灭南萧,招抚岭南诸州,平江南,论功绩一点不比李二小,可李二刚即位就升任他为礼部尚书,改封河间郡王,就是因为李孝恭识礼仪,知进退。 李孝恭躬身给李二行礼,低声叫了句“陛下”,然后拱手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太宗训子。 真正的苦主来了,李泰没在坚持,回了句“全凭父皇做主”,全甩给李二。 “来人拟旨,卫王玩物丧志,不思进取,原本重罚,念其年幼,身体抱恙,罚其闭门思过十日,将卫王送进去休息,宣太医给卫王诊断。” 闭门十日?我去,李泰立马不干了,抬头想申辩,可在李二那恶狠狠的眼神下,耷拉着小脸,选择了屈服,任由侍女将自己那肥硕的身躯搀扶进去。 自己的这个便宜老爹太不地道,为了让自己服软,连禁闭十日这样的招数都使出来,好在没有做的太绝,真要是狠下心来,关自己个一年半载,自己也没有办法,封建社会没人权啊。 没有外人在,李二很随意,示意李孝恭坐下,然后问道:“皇兄,现在进宫是来找朕还是找卫王,要是找卫王,可能要得过一段时间,你说这小子也真是,虽说上次突厥进犯,整个府库都被搬空,皇后带着宫里人节衣缩食,可你说卫王一个孩子能吃多少呢,难道皇后真能少他一口吃的,你看看这小子,堂堂一个皇子,真是没出息,中午去了趟你家府邸,居然把自己给吃撑了,现在还闹着肚子呢?等会朕还得给他找太医把脉。要是来找朕,我们现在只能去丽政殿喽。” 李二将话都说的这么明白,李孝恭哪能不知何意,顺口接道:“关于礼部一些事情,微臣想给陛下汇报一下。” 看着春宜宫里的人都退走了,李泰摇摇头,想想那便宜老爹那惊赞的演技,自己是不服不行,要不是自己台词少,出场时间不多,非露馅不可。 禁闭十日啊,不知何时才能度过。 李孝恭跟着李二来到丽政殿,到了丽政殿里,李二立马变了个人,拉着李孝恭坐在身边,沏上好茶,并不等李孝恭开口,自己就将白叠子的重要性说的清清楚楚。 李孝恭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当场索要白叠子,知道白叠子的用途,李孝恭明白李二绝不会将白叠子让出。真不得不说李孝恭会做人,白叠子没要回来不说,还表示将自己家中剩余的白叠子全部上缴给李二。 李二没有收下,毕竟拉那么多的白叠子已经够引人注目,再将李孝恭家的白叠子拉到皇宫,鬼都知道里面有猫腻。 听到派出商队到西域购买白叠子,李孝恭当即说道:“陛下,这事交给微臣来办,那最合适不过,整个长安城里都知道微臣喜爱白叠子,现在白叠子少了那么多,依微臣的性子,再次购买一些也是在情理之中。” “皇兄说的有理,不过这次需要购买的白叠子数额巨大,皇兄一家肯定不行,不过出城时,倒是可以安排在你们家的商队里,也能遮人耳目。” 春宜宫里的李泰根本不知道他转眼间就被李二出卖,即使知道,也无所谓,被坑的多慢慢就习惯了。 第十五章 一胡櫈 - 唐出没 - 达灰基 李孝恭离开皇宫时,天气已经渐黑,转头看见皇宫里的火光冲天,亦不作停留,转身坐上马车,吩咐车把式离开,上车后李孝恭暗暗摇头,那几个惨死在火中的人不足为虑,只可惜他们身后的主人,以后怕是有难喽。 一个白叠子就引出宫里的数个世家暗探,李二更是雷霆手段,连跟暗探接头的人也被秘密处决,确保白叠子秘密短时间内不会流传出去。 解决了暗探之后,李二又以失火为借口,召集房谋杜断和自己的大舅子长孙无忌,前来丽政殿议事。 三人来到皇宫时,大火还未扑灭,都认为宫内发生重要的事情,面色严峻的来到丽政殿,才发现事情跟他们想的完全不一样。 当李二拿出一件给自己赶制出来的棉大衣,给众人拿去试试,并详细道出棉衣的好处,众人皆称赞,唯有杜如晦称赞之后,眼神跟李二交流一下,见李二点头,便知道如何。 三人没有李泰的后世经验,但他们这个时代的佼佼者,做起事情来,可比李泰的半吊子强得多,一夜商谈下来,整个计划变的更加完善完美。 第二天李泰起床后,洗漱完毕,在小侍女许涵依的告知下,才明白李二给他的禁足跟别人完全不一样,别人禁足,可是能接待客人的,而自己呢,连带着太监宫女都不能出外,外人也禁止入内,完全是全封闭状态。 稍微一想,李泰就明白李二打的是什么主意,但李泰不明白的是,既然这么做了,为什么不关久一些呢?十天后,李泰才略明白一点。 要是有后世的网络就好了,哪怕与世隔绝,也有乐子可玩。 太阳高升之时,李泰搬来小胡櫈,准备晒日光浴,并且让陈二毛和许涵依也搬着胡櫈一起来做,原本两人不敢,可是在李泰将近恼火之下,也只好战战兢兢的坐在李泰前面。 三人围成一个小圈子坐着,这是以前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此时的李泰也想起了他以前小跟屁虫,虽然捣蛋一些,但也好过现在,却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而此时的李丽质在丽政殿哀求她的母后,希望给李泰从轻发落呢,小小的李丽质认为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要不是自己拿着棉衣到父母那里告一状,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二毛,小涵依,我们也在一起呆了不短的时间,本王还不知道你们家里都是哪的呢?趁着现在有空,你们都说说,就当打发这无聊的时间,二毛,你先说。”看着两人坐在那里的别扭劲,自己要是不开口,估计他们能跟着坐上一天,李泰也是第一次体会到封建社会特权者的好处,可惜的是自己现在也是被特权者处理着。 陈二毛犹犹豫豫,最终还是开口道:“奴婢也不知道是哪里人,自从有记忆的时候,就跟着父母一起走,反正是走了好多地方,奴婢都已经记不得了,那一年,好像是武德五年吧,实在是找不到粮食吃,就把奴婢送来宫里净身。” “那你现在恨你父母吗?” 陈二毛摇摇头,道:“来到宫里,虽然净身,但是有一口吃的,奴婢的父母现在有没有被饿死都尚未可知,何谈恨。” 连自己的祖籍都不知何处,现在又净了身,陈二毛算是彻底绝后,李泰能做什么?为他的一生悲哀,事情已经发生,这些都没有用,安慰一下陈二毛,李泰将目光注意在许涵依身上问道:“小涵依,你呢?” “奴家跟陈二毛有些类似,不过奴家还是能记得我们家是在登州,也是跟着父母一路行到长安,到达长安时,天下纷争基本上已经结束,父母就想在长安附近找个地方安身落户,可惜没有钱,只能把奴家送进宫里,换些钱粮。” “你们入宫后,父母都来看过你们吗?” 两人皆是摇头,仅从两人简单的交谈之中,李泰也能稍微体会到大唐初期之苦,十六路反王,在隋末掀起的血雨腥风,让多少人妻离子散,家尽人亡,虽然大唐最终形成了统一,但创伤已然留下,想恢复到从前,弹何容易,眼前的陈二毛和许涵依两人仅仅是个大唐缩影罢了,不知多少人比他们俩更加的凄惨,至少他们能成功到达长安,那些没到长安的人呢,路有饿死者,尸骨累累。 李泰摇摇头,轻叹一声,道:“逝者已矣,生者当如斯。” 见两人不懂,李泰也没解释,接着问道:“你们说说大唐百姓需要什么,或者说你们自己需要什么?” 陈二毛与许涵依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无兵祸,有余粮”。 李泰真是满脑子黑线,看两人那一股默契,就知道两人之前讨论过这个,也许他们就是想等着自己问吧。但不管怎么说,两人总结非常犀利,一语道破任何时代百姓都需要的东西,应该是和他们自身的遭遇有关系,但是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在深思想想,李泰发觉问他们这个问题本身就是个错误,因为他们两个所代表是躲避兵灾和逃亡的那一群人,虽然明白接下来的交流,对自己的帮助不大,李泰既然开了头,就不会这么虎头蛇尾,给他们一些解释道:“现在我们大唐除了朔方外,基本形成了一统,这兵祸应该是不存在了,即使有,那也是少部分人。至于有余粮这一块,你们要相信父皇,你们看看父皇这几个月处理的政事,对内以文治天下,虚心纳谏,厉行节约,劝课农桑。说明父皇是一个好皇帝,只需几年,父皇就会做到有余粮这个目标。” 后世对李二的评价是千古一帝,如果不能解决这个问题,那才是怪事。 谁知两人根本不满意李泰的说法,许涵依撅着小嘴道:“卫王殿下,奴家认为如果殿下应该多花些心思放在粮食上面,一定能早点帮助陛下早点解决这个问题。” 李泰仅仅发明了雪橇和发现白叠子制成棉衣的秘密,陈二毛和许涵依两人就将李泰当成神人,在他们心中没有李泰解决不了的问题。 李泰无语的摇头,这具身体里面完全没有大唐此时农作物这方面的知识,这让自己怎么说。只好摊摊手道:“你们看本王身在皇家,连何时耕种,何时庄稼收获都不知道,谈何解决。” 第十六章 一茶杯 - 唐出没 - 达灰基 谁知陈二毛和许涵依异口同声道:“我们相信殿下”。 李泰默默的看着两人,总觉得这两人今天是想搞事呢,不过被人崇拜的感觉真是不错,其中还有一个美丽青春少女呢,李泰真的好想老上个十岁,按照这个时代勋贵家少爷的尿性,应该是会收入房中吧,这样美妙的日子是看得见摸不着,现在也只能过过眼瘾。 压下心中那不该有的小邪念,李泰慢慢给他们解释道:“很多事情只有切身经历过,或者接触过,才能想出更好的法子去解决。而凭空去想去造,没有任何的根据,那是不切实际的。你们要记得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这句话。就像你们刚才总结的那一句无兵祸有余粮一样,如果你们没有那样的经历,你们觉得能说出那样的话吗?” 陈二毛和许涵依两人听的似懂非懂,咀嚼着李泰的话语,但还是没有彻底明白其中的含义。李泰觉得好累,怎么感觉你们才是七岁的孩子呢,好吧,自己确实不是七岁孩子的灵魂,无奈叹气道:“小涵依,先别想了,去倒点白开水来润润嗓子,跟你们聊天不仅累还费口水。” 也许李泰平易近人的语气感染着许涵依,不经意间胆子大了不少,吐吐小舌头道:“那是因为卫王殿下天资聪颖,不像我们这些下人,只知道服侍自家主子,有时还笨手笨脚的,连皇后娘娘都夸殿下才华横溢,聪敏绝伦呢!” 说完,一路欢愉的跑去倒水,白开水很快端来,看着只有自己的那一个水杯,李泰只好道:“你们也都喝口水解解渴,白日漫漫,不知何时才能渡过,咱们也只能喝杯水解决下乏意,消磨一哈时间。” 有了李泰授意,许涵依只好进去端了两个水杯出来,原本许涵依还想煮点茶水喝喝,可惜家里的茶叶都被李泰送给河间郡王,当时见李泰将所有的茶叶当做礼物,许涵依在心里不知哀怨了李泰多少回。 晒着太阳,喝着白开水,要是换成茶水就好了,可惜大唐的茶,李泰是真心喝不下去,里面加入杂七杂八的东西太多,远不如后世炒茶喝的舒服。 时间充足,李泰也不着急,休闲惬意般将杯中的水喝完,然后让许涵依再续上一杯,才开口问道:“本王年后可能会去封地,你们两人今后有什么打算?” “奴家能跟着殿下一起走吗”,李泰话音刚落,许涵依迫不及待的说道。 而一边的则陈二毛犹犹豫豫,没敢吱声。 李泰看着两人的表情,丝毫不在意,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两人在自己来到大唐之后,数他们跟在自己身边最长,能帮得上忙的,李泰还是想帮帮,接着说道:“去不去全凭你们自愿,即使你们留在长安,本王也会把你们安排好,这一点你们不用当心。” 许涵依毫不犹豫的举手赞同,而陈二毛犹豫好久,最终决定跟着去,陈二毛刚进皇宫是从杂役做起,虽然天天有吃的,饿不死,可是干的都是最脏最累的活,自从李二登基后跟着李泰,日子才好过一些,他真怕李泰离开长安,自己再回去干杂役的活。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跟着卫王殿下舒服了好几个月,现在再让自己回去干杂役,还真的未必能坚持下来。 两人都决定跟着自己,李泰心情愉悦不少。 心情平静下后的许涵依发现了李泰言语中的漏洞,疑惑道:“卫王殿下,您是找到法子了吗?能不能先剧透一下。” 李泰摇摇头道:“天机不可泄漏” 三人一起随意的找着话题,一直到午饭送来才结束,几天下来,李泰也慢慢习惯大唐一天两顿的饮食,再说自己以前上班时,不吃早餐也是常有的事情。 李泰禁足,最舒服的无疑是陈二毛和许涵依两人,连做饭的功夫都省了。 李泰吃饭时,丽政殿李二和长孙也在用餐,当然桌上还有李承乾和李丽质两孩子,李丽质一直嘟囔着小嘴,用筷子戳着菜,谁人都不理。 李二和长孙两夫妻尽皆摇头,没在管闹脾气李丽质,一边用餐一边听着太监述说春宜宫中的见闻,完全违背了孔子的食不言寝不语。 李泰三人的交谈居然一字不漏的被眼前的太监道出,要是李泰在此,肯定会在心里怒斥李二不讲规矩,连听墙角这样下三滥的手段都用出来。 听完太监的述说,李二将筷子放下,哀叹一声:“无兵祸,有余粮一句道破隋末百姓的需求。” 长孙劝道:“陛下,用膳的时候别想那么多,你没听见青雀后面说的吗,青雀可是相信陛下是个好皇帝,也相信陛下能解决这些事情。” “哈哈哈,对对,观音碑说的对”,李二大笑一声,一扫之前的阴晦:“还是青雀有眼光。” 长孙白了李二一眼,说的这是什么话,青雀有眼光,那自己这个皇后和太子呢,就是没有眼光喽!还当着太子的面说,你这不是给太子添堵吗,只好转移话题道:“听着青雀的话语,很有自信解决陛下的第二个问题,到时肯定不会像这次一样被陛下钻漏洞,看来青雀去封地已成定局,本宫也得早作准备。” 长孙这句话有很意思,一是对太子说的,李泰想去封地,不会跟你争夺皇位,二是对李二说的,支持李泰去封地的想法。 “随他去吧”,李二随口说了句,表示自己已经放下,当然前提是李泰能破解自己出的难题,李泰的一番话,也让李二怀疑,自己这些年是不是对李泰保护的太好。 李丽质刚听闻两夫妻说四哥的事情,竖起耳朵听着两人交谈,可最后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 时光易逝,昨日风和日丽,今日北风呼啸,明日大雪纷飞。 接下来的日子,李泰每天都是带着陈二毛和许涵依两人,雷打不动的三人茶话会,天晴了在外面,天阴了回屋内。基本上都是李泰再问,毕竟自己大唐的阅历不足,而陈二毛和许涵依却有些不同,相对于李泰来说,他们也算是走南闯北,阅历丰富之人,从他们两那里了解到不少大唐的一些风俗。 一胡櫈,一茶杯,道尽李泰十日来的一切,亦打磨了李泰,他刚进入大唐时,那种急迫的心慢慢平稳下来,至少现在从表面是看不出来什么。 第十七章 进学 - 唐出没 - 达灰基 清晨,整个长安是静谧的,一股寒风顶着门帘,迎面而来,正在更衣的李泰打了个喷嚏,下意识将衣裳再次裹紧。 感受那阵阵寒意,小侍女许涵依提议道:“卫王殿下,要不要多加一件衣裳,今日比昨天要冷一些。” “那就加一些吧!” 看着许涵依再次给自己添加衣裳,李泰忍不住就想起自己的那一套棉大衣,冬季必需装备,可惜的是自己连面都没见着,就跟它说声拜拜。 今天是李泰解封的第一天,也是李泰到大唐来进学的第一天,昨日李二就派人来通知自己,以后都得去进学上课,进学?这是多么熟悉而又陌生的名词。生活就像强健,既然躲不掉,那就好好享受吧。 匆匆洗漱之后,迈出春宜宫,按照记忆一路走向学堂的位置,后宫安排的学堂紧靠弘文馆,也许长孙是想让皇子皇女沾沾弘文馆的书卷气,才安排这么近,毕竟弘文馆里聚书二十馀万卷。 李泰迈入学堂时,向着里面微微扫视一下,发现跟自己记忆中差不多,虽然都是皇家人,但基本分成两派,李二的儿女一边,李渊的儿女一边,两班人做的位置是泾渭分明,像在划分楚河汉界一般。 李泰径直走向自家兄弟那里,跟另一边打招呼?还是别了,除了以上原因,就是别看大家年纪都差不多,可都差着辈分呢,上去就喊叔叔姑姑的,李泰可不愿意。 太子李承乾是由老师单独授课,是不来这种公众学堂,看到吴王李恪位置,李泰顺势就坐在他身后。 李恪回头一脸诧异的看着李泰,这家伙以前都是坐在自己前头,跟自己抢风头,这么多天没来,变化也太快了吧。 李泰摸摸自己的小胖脸,没有什么东西啊,只好来一声问候:“三哥,多日不见,可是对四弟念念不忘?” “为兄倒真是想你,不过有人更加叨念你呢”,看见后面的小女孩进来,李恪忍不住打趣道。 李泰转头一看,才发现李丽质也来了,还坐在李泰的身边,那双幽怨的小眼神,望着李泰有些委屈道:“四哥,都是丽质不好,害你被父皇惩罚。” 十天不变,李泰也怪想念李丽质的,食指刮了一下李丽质的小鼻子,轻笑一声,道:“大妹说什么呢?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最重要的是四哥被关禁闭,跟你没有一点关系,即使你不去说,父皇还是会关四哥禁闭,也许还会关的时间长一些。” “真的跟丽质无关?” 小女孩就是好哄,一会功夫,李丽质就被李泰哄的眉开眼笑。 李恪看着两人忘我的聊天,为了显示存在感,对着两人小声道:“事情虽然被父皇压下去,我们还是少说这方面的好,特别是在这种场合不适合谈这些。” 李恪心中还是有点小嫉妒,白叠子这东西,他母妃也栽培一些,自己也接触不少,怎么自己就没有想到制成棉衣呢。 接下来趁着老师没来,换个话题,几人小声的交流着。 孔颖达,孔子的第31世孙,唐初十八学士之一,也是今日的授课老师,皇子皇女们的老师基本上都是长孙安排,个个都是大唐的名家,可见长孙对皇家的教育很看重。 孔颖达进来后,学堂里的吵杂声,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先讲皇家礼仪,在何种场合该用什么样的礼仪,讲完之后,孔颖达又从论语中挑选出几句,给大家讲解。 孔颖达的学识真的是太棒了,下面听课的李泰不禁为他暗暗鼓掌,不过就是自己基本上听不太懂。用李泰的一句话来说,就是枯燥无味,讲了这么多,还不如来一节数理化教学。 这一瞬间,李泰想起了周星驰的逃学威龙,也许自己此时的心情,就跟周星星一样,李泰也好想唱一首铁窗红泪。 恍然间,李泰觉得有人用小手在戳自己,迷茫的看向四周,见整个学堂的人都在看自己,连授课老师孔颖达也是如此。 不好,肯定是刚才本王开小差时,出现了异常情况,可是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呢,大唐是没有粉笔黑板的,从讲台上根本看不出什么,李泰雷光电闪间想过好多,最终决定赌一把,站起身,向着孔颖达躬身道:“学生泰愚昧,此题不会解答。” 看着众人的表情,应该是叫本王,身在学堂,叫学生干嘛?只能是回答老师的提问,不管是什么程度的题,不知便是,本王这回答绝妙。 谁知整个学堂安静不到三秒钟。 “哈哈哈哈……” 整个学堂里的学生瞬间爆笑,连孔颖达也在咧嘴抽搐,为了保持严肃老师的形象,想笑却不敢笑。 李泰再次被这班人弄的蒙圈,低头看见李丽质趴在桌面上,肩膀在不停的抖动,李泰这才明白自己好像真的是搞错的。 笑声持续好长时间,孔颖达这老头才下令让众人停下,李泰不停的嘀咕,你老人家就不能早点下令,本王尴尬的时间也短一些。 孔老头拿着戒尺走下来,到李泰身前,说了声:“把手伸出来!” 李泰就明白接下来的事情,扣扣索索的将其中一只胖胖的小手伸向远方,希望用距离来减少身体的疼痛感。 “啪啪啪” 那戒尺一下接着一下,打的真够狠,那小手瞬间就肿胀起来。 打完收工,孔颖达宣布下课。 喔擦擦,为什么本王就不能多坚持一下呢,临下课前居然给自己来一个难忘的教训。 孔颖达走后,李丽质告诉李泰,因为李泰缺席很长的时间,孔颖达让自己回去多努力,争取早日跟上课程。 离开之前,李泰突然发现,自己的那些叔叔看向自己的眼神不对,是嘲讽吗?不对,是幸灾乐祸吗?好像也不准确。 李恪在他身边淡淡说了句:“他们是在嫉妒你。” 我晕,好像还真是那么一回事,前段时间自己做的事情,让自己大出风头,掩盖了他们的才华。 见人走的差不多,就剩下李泰,李丽质,李恪,李愔四人,李泰看着李恪,最终还是问道:“三哥嫉妒我吗?” 第十八章 权万纪 - 唐出没 - 达灰基 李恪一脸傲娇的带着李愔离开,看那表情是不屑回答自己的问题,李泰尴尬的摸摸小鼻子,难道自己又问错话了? “大妹,我们也走吧”,转眼间只剩下自己,还有那一脸心疼的李丽质,李泰只好用那一只完好的手拉着李丽质离开学堂。 回到春宜宫,李泰连声呼喊许涵依拿冰块来,许涵依不解其意,还是从水缸里,捞出几块冰块,放进木盆中,给李泰端上来。 坐在胡櫈上,捋起袖子,将那受伤的小手暴露出来,另一只手将冰块敷在受伤的位置,疼的李泰直咬牙,这孔老头下手太狠,要是有机会一定小小的报复回去。 看着李泰那浮肿的小手,许涵依吓的快哭了,同时非常不解李泰怎么被老师训诫,像卫王这样聪慧的学生,老师都应该喜欢才对。 犹豫着半天,许涵依没有敢问自己心中的疑问,当然即使她问了,李泰也不会回答,这样的糗事,可不希望被所有人知道,特别是自己的身边人。 稀里糊涂的吃完饭,李泰有些乏困,正准备午休一下,人还未躺下,春宜宫又来人,还带着长孙的口谕。 望着宣读长孙口谕的太监离开,李泰很不爽。 居然给自己找了一个老师,以后自己上午进学堂,下午老师私授自己? 这么一来自己还有其他的时间么?几个呼吸间,李泰就明白这应该是李二的意思,将自己的时间安排满满的,不给自己任何考虑其他事情的机会,虽然大唐现在遵循是旬休,也就是十天休息一次,一个月三次休息,可李泰不敢赌李二会给自己旬休的机会,到时怕是自己休息时也会有其他的安排吧,自己这个便宜老爹简直不要脸至极,脸皮比自己厚的多。 李泰的自怨自艾时间不多,自己的老师要来了,这跟进学堂的老师不一样,下午来的这位才算是真正意义上老师,要执师礼。 权万纪御史出生,性格刚烈,原历史上是吴王李恪的老师,后改为教导齐王李佑,最后被李佑指使燕弘亮等率20骑射杀支解而死。 现因李泰的转变,第一个蝴蝶效应来了,当然李泰自己是不知道这些,李泰这种半吊子历史,根本不知道权万纪是谁。 口谕过后时间不长,春宜宫来了位四旬长者,李泰不敢怠慢,迎上去躬身行礼道:“学生李泰,见过老师。” 经历上午的事情,李泰对这些大唐的老师不敢懈怠,他可不想再次挨戒尺,那只手现在还没好呢。 权万纪暗自点头,还算知礼,教一个七岁的孩子,权万纪没有经验,按部就班的准备给李泰讲授五经中的仪礼。 跪坐在权万纪的对面,认真的听着权万纪的讲解,讲的不错,但李泰就是听的云里雾里,全然不知所以然。 放下手中的书籍,看了一眼还处在懵懂中的李泰,权万纪有些搞不懂,平日不都是说卫王聪敏绝伦,怎么自己这一番讲解之下,还是听不懂呢。 原历史上李泰才华横溢,好士爱文学,可惜现在被彻底带偏了。 李泰亦有些尴尬,赧然道:“学生愚钝,老师您休息一会,学生再将老师刚才讲的自习一下?” 权万纪皱起了眉头,想想坊间的传闻,不自觉的手指轻敲了桌面,眼前的卫王应该是聪慧过人,不过是用错了地方,深思一会,权万纪开口道:“素闻卫王精于格物,不知卫王对格物是何种理解?” 李泰放下书籍,有些茫然的看着权万纪,不是说好的学仪礼的吗?怎么突然间问起这个了,不明白权万纪的意思,李泰按照自己的意思回道:“学生认为人离不开格物,而格物推动着社会的进步,历史的发展。” 权万纪诧异的看着李泰,没有想到李泰对格物的执念比自己想的还要深,循循善诱道:“殿下身为皇子,应该多读儒家书籍,修身养性,学治国安民之策。” “学那些干什么?有父皇太子哥哥他们在,本王做个逍遥王爷,将格物发扬光大,有何不可。”话是这么说,李泰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多年的性情,已经定格下来,想想为官之道,李泰根本就不懂。 “听闻殿下治下有四个州的封地,难道殿下以为学习格物,就可以管理好你治下的封地?还是殿下想让你治下的百姓将来食不果腹衣不遮体,当殿下治下群不廖生时,你可对得起身为皇子的身份……”。 权万纪越说越气,脸色涨红,唾沫星子都喷到李泰脸上,还在那里喋喋不休。 李泰脸色也很难看,这家伙吃大粪了吧,说说格物而已,有这么必要生气吗,擦擦脸上的秽物,恨不得马上跟他怼起来。 “殿下,儒学乃是立国之本,切记不可因小失大,本末倒置啊!” 见权万纪渐渐平息下来,李泰才有机会辩解道:“老师,对于封地之事,想来父皇都会安排官员的,本王也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断不会出现老师想的那种情形。” “孺子不可教也” 权万纪扔下一句话,气呼呼的离开春宜宫。 李泰呆呆的看着权万纪消失的背景,怎么了今天,这是犯忌讳了吗?事事都不顺。 许涵依端上一杯白开水,递到李泰身前,见李泰接过水杯,才低声道:“殿下,奴家觉得权大人说的对,儒学治国,研究恪物确实有辱殿下的身份。” 李泰瞪了许涵依一眼,这丫头怎么变的这么没有眼力劲,没好气道:“我大唐不缺治国之才,本王学来有何用。” 权万纪离开春宜宫后,直接来到丽政殿,找长孙告状,听着权万纪的诉说,长孙也是头疼,身为母亲,她的想法跟大臣是有不同的,她只好让孩子好好的生活,李泰研究格物之道,长孙也乐于如此,省的以后两兄弟相斗。 身为御史出身的权万纪就不一样,他不仅希望李泰严以律己,还应有定国安邦之才。 “权大人暂且先回去,卫王那里,本宫亦会严格管教。” 皇后都这么说了,权万纪也不再追究,七岁孩子而已,以后机会多的是,可以慢慢的纠正。 第十九章 偷溜出宫 - 唐出没 - 达灰基 李丽质来到春宜宫,围着李泰那胖胖的身躯绕圈,眼睛不停的打量着李泰。 李泰猜到她可能听到什么消息,瞅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有事说事,没有看见你四哥现在正烦着嘛!” “刚刚从母后那里过来,正好听到权大人在跟母后告状,丽质也过来看看,四哥如何的厉害,一天之内接连惹怒两个老师。” 就知道是这样,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李泰没理会李丽质,径直走进房间,自己不该这么坐以待毙,还得想办法破解才是,而自己的时间被安排死死的,哪有余暇。 唯有使出前世在大学里的绝招——逃学,可既然那便宜老爹给自己这样安排,岂能没有后手? 转眼看见李丽质跟着自己进来,看来这最重要的任务,还得落在自己这个大妹身上,上次她背锅不就背的很好么?弓弦的事情,李二提都没跟自己提。 停下身来,看着李丽质,语气认真道:“大妹,四哥遇到麻烦了,你能帮着四哥吗?” “帮你?”李丽质有着不解,忽然间想起上次的事情,语气变的不善道:“怎么帮你,还是像上次一样,丽质帮了你,然后四哥扔下丽质?” 再次被打脸,李泰忽然觉得自己还真不是东西,怎么能专骗小女孩呢,不过事关自己的打算,李泰还是厚着脸皮道:“这次四哥保证带着大妹,但大妹你也得保证不能和任何人说是我的主意。” “连父皇母后都不能说吗?” “当然,如果大妹不答应那就算了” 欲擒故纵下,李丽质果然上当,犹豫后道:“行,丽质可以不告诉父皇和母后,但四哥你必须答应丽质,不能丢下丽质,还有必须要好玩,不然丽质会旧债加新债跟四哥一起算。”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说完,李泰将李丽质拉到身边,轻声道:“大妹,你去跟母后讨要一张明天出宫手令,理由嘛,你就说是出宫舅舅家找表哥玩耍,到时四哥就坐着大妹的马车里,一起出宫,四哥带你弄好玩的东西。” 李丽质听完后,疑惑道:“只是出宫而已,四哥自己就可以出宫,就像上次抛开丽质出宫一样。” 李泰摇头无语,还真是记仇的小丫头,摸摸李丽质的小脑袋道:“此时不同往日,父皇和母后是不会轻易放自己出宫的。” “为什么?是四哥又惹父皇和母后生气了吗?要不要丽质帮四哥说说好话。” “别,千万别啊”,你这一去说,怕是以后偷溜出宫的机会都被掐死,道:“大妹啊,咱们刚才不是都说好的吗?这事要保密,不能告诉任何人,怎么这么快就忘了呢?算了,咱们还是不出去了,就在这皇宫里玩耍,也是挺不错的。” “好嘛,好嘛,丽质答应四哥就是” 还是小孩子好骗嘛,事情都安排好,希望会一切顺利。 李丽质走后,许涵依悄然来到李泰身边,问道:“卫王殿下明天要出宫,要不要带着奴家和陈二毛?” “虚”,李泰连忙制止许涵依说话,心里不停的放嘀咕,你那耳边真是太敏锐,隔着那么远呢,沉声道:“出宫这件事情不要张扬出去,知道吗?” “知道了殿下”,看着李泰那坚定的眼睛,小姑娘吓的连忙点头。 “这次本王是偷溜出宫,带着你们是不可能的,你们明天就留在春宜宫吧,等会本王留张纸条,算是给老师请假,明天权大人要是过来时,你就将纸条拿给他。” 许涵依出去后,李泰取出毛笔,蘸蘸墨水,写下一行字,写完之后,李泰满是解脱,毛笔字一直都是李泰的弱项,前世写的就跟狗尾巴绕圈子似的,还好这一世的自己,一个七岁的孩子毛笔字都比自己的底蕴要强。 …… 出了宫门之后,李泰才算真的安心下来,放松后的李泰,开朗许多,看着同样坐在马车里的李丽质问道:“大妹,昨天母后没为难你吧” “没有啊”,刚出来的李丽质亦有些兴奋,随口道:“就按四哥昨天说的,母后就给丽质一道手令,叮嘱丽质按时回去就行。” 看着李丽质说的这么轻松,也不禁为自己下一步好棋喝彩,看看自己的大妹出宫,不仅侍女跟着,还安排四个侍卫,跟自己这个胖皇子真不能相比,遥想当初自己带着陈二毛两人就出宫了。 “四哥,我们已经出宫了,现在我们去哪里?” “去西市吧”,这是李泰昨天就想好的地方。 长安有两大集市,东市与西市。 东市靠近太极宫,大明宫,兴庆宫,周围坊里多是皇室贵族达官显贵府邸,所以这里多是四方珍奇,也就是后世的奢侈品。 西市周围多是平民百姓居住宅,多经营一些生活日常用品,胡人外邦商贾多在此聚集,购买大唐特色的丝绸瓷器运回国去卖,久而久之西市就变成了这个时代的国际化大市场。 李丽质问道:“四哥为什么去西市,而不去东市,听他们说东市才好玩呢,西市就是人多,一点也不好玩。” 李泰摸着李丽质的小脑袋,也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难道告诉她人多才热闹,只好编个理由道:“这出来玩呢,主要是放松自己,顺便见见我们没有见过的世界。” 见李丽质懵懂的样子好像自己昨天学习的时候,只好转移话题道:“大妹,你带来的这些人里有熟悉西市的吗?” “不知道呢。” 好吧,李泰掀开马车门帘的一角,因为靠近皇宫,加上天色刚刚放白,路上几乎不见人影,对着车把式道:“我们去西市,你们中间有谁熟悉西市吗?到时本王需要一个向导。” 四个侍卫纷纷对视一眼,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啊,卫王他们是认识的,不是说好他们只负责长乐公主么?怎么现在突然多出一个卫王来,这不是给咱们的任务加大难度吗。 领头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上前回道:“启禀卫王殿下,卑职的家就在西市附近,对西市熟悉的很。” “行,那就是你了,本来今天想将整个西市逛完,你想想该从什么地方开始?” “卑职遵命”。 第二十章 西市上 - 唐出没 - 达灰基 长安西市庞大,有两条平行的东西大街和南北大街,四条主干大街在中央交叉成井字形,并且将整个西市划分成九个长方形。 整个西市南北长1031米,东西长927米,面积0.96平方公里。李二多次颁布禁令:“五品以上,不得入市”,这些都是李泰不了解的,即使知道又能如何,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李泰为什么来西市,主要是做市场调查来的,了解大唐的生活必需品,以及一些商品物件与后世的差别,看看能不能改进。这世上有很多东西看似简单,有时也许只要一个点拨就能产生质的变化,但是如果没有打破这扇窗户纸,也许几百年也不会有所改动。 这就是李泰出来的目的,了解它们,熟悉它们,最后改进它们。这样不仅能改善自己的生活,还能顺便赚上不少钱财。 西市四面八门,每个方向两道门。 皇宫离着西市有着不短的距离,李泰的马车连穿数坊,才来到西市,此时整个西市人员熙攘,车水马龙,好多胡人商贩来回走动,地摊上小贩的叫卖声连绵不绝。 第一次来到西市的李丽质,脸上惊喜连连,看着摊位上的东西,哪个都想要,早将之前对西市的评价忘之脑后。 李泰连忙拉住李丽质,劝道:“大妹,我们今天出来,只看不买。” “为什么啊四哥,可那些东西很好玩,还有那个看着很好吃的样子。”李丽质正看着眼花缭乱,被李泰拉住,脸上有些不悦。 李泰解释道:“大妹啊,你今天出来带钱了吗?” “没有”李丽质果断的摇摇头。 李泰就知道是这样,耐心说道:“没有钱是不能买东西的,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大妹可以把想要的东西先记下来,以后四哥都给你买上,今天四哥出来,是有事情要做。” “好吧,四哥,你可要记住你的话。” 搞定李丽质以后,李泰冲着那个侍卫首领招招手,见其来到身边,说道:“你今天的任务很多,不仅要保护我们,还要得我们做向导,应该不要紧吧?” “请卫王殿下吩咐!” 李泰点点头,看着一排排店铺,一个个地摊,一眼下去根本望不到边,这西市跟自己想法有所出入不少,按照自己之前的想法,起码也得看个十天半月,但问题是自己现在没有时间。 李丽质摇着小手,在李泰眼前晃晃,见惊醒李泰,才说道:“四哥怎么了,忽然变的魂不守舍,丽质还想四哥带着丽质玩呢。” 李泰笑笑,然后对着旁边的侍卫道:“跟着出来这么久,本王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卑职胡麻子”。 这名字起的,看着脸上确实有几颗麻子,但不是很明显啊,也不知道他父母怎么想起这个有趣的名字。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道:“既然出了皇宫,你现在呢也无需叫本,叫我王爷,喊我少爷就行,这位是小姐,你可明白。” “卑职遵命。” “你也不用称卑职,就当平常人家的护卫一样称呼,我们就称你为胡大哥。” “卑职不敢” “这是命令。”李泰加重语气,胡麻子才应承下来,忽然间李泰对大唐有了一丝明悟,在大唐身份高低贵贱已经植入骨子,自己再是和颜悦色也是难以改变。 “我们今天也不需要将整个西市逛完,但每一个行业每一种物件,我希望今天都能看到,你不仅要带着我们去看,还要给我们介绍它的价格啊,它的作用啊,它的性能啊,它有哪些优缺点,它的……” 胡麻子听的直接懵比,很想提醒李泰自己只是一个行伍出生而已,哪能知道那么多。傍边的李丽质也听不懂,提醒李泰道:“四哥你说的太多了,丽质都记不下来。” 被李丽质打扰一下,李泰看见胡麻子脸上茫然之色,也只能降低要求:“好吧,我也不说这么多了,到时每见到一个商品,胡大哥将自己知道的告诉我就行,如果我还有些不懂的地方,我会教你怎么去问那些掌柜。” 胡麻子点头表示明白,可一边的李丽质还是不明白,嘟囔着小嘴道:“四哥,为什么要问这么多?丽质都没有时间玩耍。” 李泰轻捏一下李丽质的小鼻子,这孩子怎么三句话不离玩耍呢,相言劝道:“大妹今天听话,四哥保证至少给你两件好玩的东西。” 见李泰如此保证,李丽质才放过李泰,掰着手指,也不知今天四哥给了自己几个保证。 胡麻子确实对西市非常熟悉,带着众人不停的在西市中穿梭,不少商贾都上前跟他打招呼。 第一个来到粮食店铺,粟,小麦和大米,这里都有的卖,听从李泰的话,不仅一一介绍各种粮食的价格,还有各种粮食产量,像良田差不多亩产两石,李泰也大致算过,大唐的两石差不多是后世的两百来斤,远比不上后世的产量,而听胡麻子的意思,在大唐此时已经算是高产。 粮食的价格倒是不贵,一斗米才八文钱,毕竟战争才过去不远。 当胡麻子带着来到食盐店铺时,李泰的脸色才有着一丝变化,看着胡麻子介绍精盐,青盐和粗盐的价格,一斗粗盐价格不算低,也要三十文的价格,而一斗青盐居然要二百文,精盐更是达到五百文,而且是有市无价,李泰看到这个价格倒吸一口凉气,同时眼神里冒出的兴奋,把李丽质吓一跳,连忙再次将李泰摇醒。 门口挂着的几条难闻的布条,胡麻子告诉李泰他们那是醋布,做饭时将其剪下一块,放进锅里和菜一起煮,这样就有了醋和盐,胡麻子还偷偷告诉李泰,他们行军打仗时,基本上都是这种吃法,毕竟人离不开盐,没有盐吃就没有力气,谈何打仗,这种方法做饭也算是解决他们的难题。 粗盐相对于精盐来说便宜一些,但对于很多百姓来说依然是奢侈物。 走出食盐店铺,李丽质拉着李泰小声嘀咕道:“四哥,刚才怎么回事?” “没事,四哥就是没有想到我们平时吃的食盐居然这么贵,比粮食贵多了。”李泰笑着摇头,并没有将自己真实想法告诉李丽质。 谁知李丽质听完,直接撇嘴道:“四哥又在撒谎,当初看见白叠子,四哥就是今天这个表情。” 第二十一章 西市下 - 唐出没 - 达灰基 李泰揉着李丽质的小脑袋,一时间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看破不说破日后好相见这个道理,眼前的这个小孩子永远不懂。 李丽质不满的将李泰的胖手拍掉,将自己的头发重新整理一下,恢复到之前的发型,然后不满的瞪了李泰一眼,说道:“四哥真坏,丽质的头发都被弄乱了,哼!丽质现在算是看明白了,四哥就是谎言大骗子,以后跟四哥说话得注意一点,说不得什么时候把丽质卖了都不知道。” 李泰小手浮在半空中,一时间不知道是不是该放下来,最终还是厚着脸皮跟上前道:“大妹,你这可是在冤枉四哥,四哥看着像是骗人的样子吗?万事在没有出现结果前,我们都不能有任何的保证,不然就是对自己和对别人的不负责任。” “上次白叠子事情,四哥也是这么说的”,说完,李丽质轻哼一声,扭头和自己的侍女一起跟着胡麻子的步伐,将李泰一个人丢下。 李泰扰扰头,也没有好办法安慰小孩子,只好跟着吧,让时间去一点点冲散小女孩的怨念。 接下来继续逛着西市,李丽质和侍女两人交头接耳,一会指着这个,一会指向另一方向,两人是有说有笑。 李泰则认真的跟着胡麻子,倾听胡麻子对各个物品的介绍,真遇到他不能解释的东西,李泰也会再他身边嘀咕几句,让他去跟掌柜的说话,一来胡麻子对这西市熟悉,二来现在自己毕竟是个孩子身份,很多时候都不方便自己出面。 眼见已经快到晌午,李泰的肚子亦开始闹腾。 听着肚子中传来那阵阵咕噜声,胡麻子低声道:“少爷,要不要先用膳?” 李泰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下一个是什么样的店铺”。 “农户使用的农具。” 后世的农具已经基本上变成现代化,在自己孩童时期,对于家里的农具依稀还有些模糊印象,会来慢慢家里变成了手扶拖拉机,有些农具后来就再也没看见过,而后又出现了小型收割机,再后来就是大型一体的收割机,干农活变的更加简单方便。 摸摸自己的小肚子,觉得还能撑得住,李泰就道:“先看完这一家吧,看完再去吃饭。” 自己的时间不多,能多看一家就是一家吧,李泰也能想到自己偷溜皇宫的事情,差不多已经被皇宫里的两位知道或者是快要知道,万一他们直接派人将自己带回宫呢,还不如现在能抓紧一点时间就是一点时间,要不是李丽质跟着,李泰都有短暂绝食减肥的冲动。 走进店铺,胡麻子指着一款农具,介绍道:“少爷,这个就是直辕犁,用来耕地翻土,现在百姓种地,基本上都是用这个,两头牛就可以耕地。” 李泰立马打断道:“等等胡大哥,你是说这个需要两头牛才能拉动?” 胡麻子点头道:“是的。” “还没有比这种更好的犁?” “在我们大唐没有”,说完,胡麻子还肯定的点下头。 这就有点意思了,李泰还是能记得,自己家小时候根本没有牛,唯一一次有牛的记忆,还是外公家的水牛,趁着自己放暑假,让自己帮着放牛的,根本不是用来耕地。这个也先记下吧,看到时能不能将自己印象中的制作出来,或者直接设计出一款新犁来。 除了直辕犁外,其他的工具也都看看,与前世相差不少,毕竟自己是农村出来的娃,直到自己来到大唐前,还有不少简单的农具。 看完这家农具店铺,胡麻子带着众人来到一家酒楼前,车把式将马车拴在酒楼前的木桩处,李泰带着李丽质从马车上走下,酒楼里迎出来一名小二,非常客气道:“几位贵客二楼请。” 李泰今天出来前专门将自己打扮成富家子弟,李丽质天生带着贵气,小二眼色不差,一眼就是有钱的主,连忙出来迎接,将几人引到二楼。 二楼安静,李泰上来时,只见里面仅有一人,依靠着窗户坐着。面前放着一盘下酒菜,手中提着一壶酒,仅此而已。 李泰这边,四个侍卫和车把式坐在一起,李泰和李丽质两人一桌,加上李丽质的侍女算是三人。 点完菜之后,小二下楼准备让厨房准备饭菜,掌柜的一把抓住小二,沉声道:“一会让厨房用心做好这一桌菜,还有你等会守着门口,别再让新的客人过来,就说今天的饭菜不足,已经用完。” 小二疑惑的看着掌柜,问道:“叔叔,为什么?” 掌柜的敲了一下小二的脑袋,恨铁不成钢道:“叔叔之前教了你那么多,都忘了吗?你自己看看外面那辆马车,叔叔以前不是跟你说过吗,那是宫里的马车,你再看看他们领头的那两个孩子,还有身边的那几个护卫,你自己想想那些会是什么样的人。” 小二一听,就明白掌柜的意思,也不禁焦急道:“那怎么办?叔叔你的那位朋友还在楼上喝酒呢!” 掌柜的摇摇头,道:“这个你不用管,现在叫他走人,会显得太刻意,搞不好会适得其反,谁知道这些贵人心里会怎么想。到时我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别再让客人进来就行,还有一楼的客人不能到二楼去。” 关于这马车,李泰还真不是忘记的,而是他根本不知道这回事,这不刚点完菜,李泰坐在桌子旁又陷入了沉思。 李丽质身边的侍女再李丽质耳边嘀咕道:“公主……” 话还没说完,李丽质打断道:“没记住少爷的交代吗?” “是是”,侍女恍然过来,接着说道:“小姐,四少爷平时也是这样吗?动不动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李丽质淡淡的看了一眼李泰,说道:“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本小姐终于确定的是今天被他给骗了。” “啊!四少爷骗小姐,不可能吧?”侍女惊疑的看着李丽质,语气中带着不信。 李丽质摇摇头,道:“哎!今天我们能出来,主要就是四哥的主意,还要本小姐瞒着父母,他现在的模样几乎前次一模一样。” 今天看了不少东西,李泰现在要做的就是一个一个把它们在脑子里都过滤一遍,然后牢记在自己的脑海中,自己的记忆明显比前世好上很多,应该是穿越时给自己的金手指。 第二十二章 偶遇 - 唐出没 - 达灰基 李泰径直走到胡麻子那一桌,搬个凳子过来,自己还没坐下,胡麻子等人慌忙站起来,李泰先坐下,然后招招手道:“来,大家都坐下,随意点,出门在外,别跟在家里一样那么拘谨。” “谢少爷”,在胡麻子的带领下,几人依依落座下来,不过看着他们坐姿都不太舒服,一个凳子只坐了半边。 另一边喝酒的年轻诧异的看着这一幕,随后摇摇头,继续喝着自己壶中的酒,仿佛这世间只剩下一壶酒。 “现在饭菜上来还有一段时间,我们一起随便聊聊天”,李泰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自己关禁闭时,针对陈二毛和许涵依的策略,可惜两人的生活经历对自己的帮助不是很大,至少对自己想要的那个方面没有帮助。 “少爷,有事您尽管问”,胡麻子尽管心里不愿意,嘴上也必须答应下来,经过一个上午的接触,他明白眼前的卫王平易近人,对他们也很亲切,可是问的东西嘛,胡麻子真的没有信心回答。 不过胡麻子显然猜错了李泰要问的东西,上午主要是关于技术性方面的东西,这次李泰问的是跟他们紧密相连,贴近他们生活。 “你们觉得吃穿用住行这五个方面,百姓最关心哪一个?或者说你们现在最关心的是哪些,今天大家随意说,少爷本人担保,保证不会传出去。” 李泰问完之后,桌上的几人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回答,毕竟他们面对的是皇子,万一真说了一些犯忌讳的事情,那可能掉脑袋的事情。 那个喝酒的年轻人再次看过来,疑惑的看了几人,又顺着窗户向下看看,惊疑不定的回过头来,手中的酒壶也放了下来。 胡麻子浑身冷汗下来,这个问题比上午那些问题简单多了,但越简单的东西,越不好回答,特别是对着一位皇家人。 李泰皱起眉头,根本不知道他们心中的想法,但这犹犹豫豫的样子,让李泰很不爽,语气有些恼火道:“这么简单的问题,难道就这么难回答?” “这位小哥消消气,何必为难这些护卫,让某来回答小哥这个问题如何?”只见对面那个年轻人拎着酒壶,摇摇晃晃的向这边走来。 胡麻子等四侍卫哗哗哗的全站起来,手握着横刀,警惕的看着对面那个年轻人。 见有人主动回答自己的问题,李泰当然高兴,连忙道:“胡大哥别紧张,加个凳子过来,请这位先生入座。” 对面来的那个年轻人,眼睛微微眯起,并没有被刚才的阵势吓倒,只不过更加确定他自己心中的一些猜测罢了。 理所当然的坐在李泰的身边,让一旁的胡麻子很不爽,因为那个年轻人做的是自己的位置。 满身的酒气铺面而来,李泰也没有当回事,前世自己喝过酒,那酒味比这个要重许多,拱手道:“未请教先生尊信大名?” 那个年轻人随手摆摆道:“既是偶遇,何必相知。” “哦”,李泰怪异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身穿蓝色长袍,差不多二十来岁,不到三十岁的样子,行为举止有些放荡不羁,至少自己从没见过这样的人,既然人家不愿,李泰只好将话题移到自己刚才的话题,道:“看来先生对我刚才的言语,很有一番见解,不知可否赐教一番。” 年轻人并没有回答李泰的问题,而是晃晃自己的酒壶,轻叹一声,道:“哎,酒居然这么快就没有了。” 李泰哪还不知道对方的意思,但自己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不可能那么就给你,得看看你有几把刷子,笑笑道:“只要先生的回答,让本少满意,十坛酒,可否?” “爽快”,年轻人猛的将剩下的酒喝完,嘴里还打出一个酒嗝,将空酒壶放在桌上,张口就道:“刚才小哥说到吃穿用住行,那咱们就先从吃开始说起。” 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进入状态很快。 “百姓怎么才能吃饱,当然得要有粮,但这粮食从何而来,抛开给国家交税交租之外,就得要有自己的田地,而因为前朝末期,战乱纷起,大量的百姓惨死在这战乱之中,现在我大唐形成一统,但百姓人口却锐减许多,也就给我们现在大唐留下大量的田地无人耕种,所以现在大唐不缺耕地,要想百姓手中有粮,不外乎两点,其一,大唐有大量的耕牛进来,有了耕牛,百姓就能多开荒田地,其二,就是改变新的耕田方式,在缺少耕牛的情况下,也能多开荒一些田地。” “啪”,听到此时,李泰猛的拍下桌子,身体豁然站起来,语气中带着兴奋道:“本王明白了,哈哈,原来是这么的简单,父皇,你的第二道题,儿臣终于又有了答案。” 一语点醒梦中人,李泰恍然明白,自己现在还是没有彻底进入大唐的思维,看到直辕犁的时候,自己也看到跟自己的后世看到的有些区别,不需要那么多的牛,而且也知道大唐没有足够的耕牛,但自己就是没有将两者联在一块,若没有眼前的年轻人提醒,自己在今后机会的话也会制造出新式的犁,但那时的想法却跟现在的完全不一样。 年轻人对李泰忽然爆出身份,并没有太多的吃惊,躬身行礼道:“草民马宾王拜见卫王殿下。” 被人一下道出身份,兴奋状态下的李泰并没有发现这个异常,上前将马宾王托起道:“马先生免礼,本少应该谢谢马先生的解答,如果没有马先生,本少不知何时才能想通。” 另一边的李丽质嘴里不停的嘀咕道:“这个四哥真是,人家明显知道他的身份,他居然还装起少爷来,真是入戏过深。” 侍女再一旁抿嘴不说话,看着两个小孩斗气,倒是挺有趣的。 马宾王再次入座,不解的问道:“卫王殿下,请恕……” “碰啪……”一阵声音传来,打断了马宾王说话。 李泰扭头看过去,原来小二端上一盘甜点,结果盘子摔在地上,小二战战兢兢的呆立在原处,不知该怎么办。 经过掌柜解释,小二明白两个孩子都是贵人,这不饭菜还未好,先上个甜点,谁知听见马宾王那一句卫王殿下,吓的一哆嗦,盘子就摔在地上,猜测和事实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李泰不明白其中的缘由,只是打扰自己的谈话,心里略有些不爽罢了,通过刚才那简短的交谈,李泰认为眼前的马宾王应该能给自己一些新思路,见周围一片寂静,没人吱声,李泰只好道:“把地上的东西收拾干净,你先下去吧。” 小二得令,连忙将破碎的碗盘和落地的甜点,快速收拾下,匆匆走下楼梯。 无题 - 唐出没 - 达灰基 小二惊慌失措的下楼,楼下的掌柜听见楼上传来的破碎声音,就知道不好,一直在下面焦急的等着,犹豫自己要不要上去,见自己的侄儿回来,一把抓住小二的手臂,连忙问道:“上面发生什么事情。” 小二咽咽口水,略显紧张低声道:“是卫王殿下。” “你这小兔崽子,叔叔能猜到是一位王爷,叔叔问的你是刚才楼上发生什么事情,有没有得罪贵人”,掌柜显然比小二懂得更多一些,虽然有些紧张,但不像小二那么惊慌失措。 小二将上面的事情说了一下,毕竟在上面时间不长,很快就交代完,掌柜听完也松了一口气,道:“那个马周是个有能耐的人,有他在,贵人应该不会再责罚你,不过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等会上菜时,你就不用去送了,叔叔亲自去送。” 马周这个名字李泰还是知道的,贞观后期的宰相,可马宾王这个名字李泰根本就不知是谁。 回到二楼,见李泰没有处置小二,马宾王也松一口气,毕竟自己常在这里喝酒,一来二去之下,彼此都相互熟悉,刚才马宾王不说话,主要是看李泰怎么处理这件事。毕竟这种事情,可大可小,一切都看当事人怎么处理,事实结果还可以,不过马宾王还是问道:“卫王殿下,为什么不处置刚才的小二。” 李泰茫然不解道:“为什么要处置?不过是摔碎一个盘子而已,应该不会找本少赔偿吧。” 马宾王微微一笑,知道这事算是彻底过去了,接着刚才的话题,马宾王问道:“刚才卫王说有了陛下出题的答案,能不能请卫王详解一下。” 李二出题,李泰答题,寄住在常何家的马宾王亦是略有所闻,那样的难题至少自己是很难解出。 既然大家都知道自己的身份,李泰也不再掩饰,这还掩饰个啥,人家都一口一个卫王叫着呢,整理一下思路道:“本王年幼,不懂定国安邦之策,想要将父皇的题解开,只能另辟蹊径,本王就将主意打到格物上面,你想如果本王想出一个既简单又实用,百姓还离不开的东西,这不就能解出父皇的题目吗!” “刚才马先生的话,对本王真是醍醐灌顶,你说本王要是能制造出一个只需一头牛,或者不需要牛就可以耕地的犁,你说会怎么样?” 马宾王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再次躬身行礼道:“如果殿下真的能将这样的犁制造出来,将是大唐之福,大唐百姓都将会深记殿下之恩。” “马先生免礼,这个问题咱们先不谈,刚才马先生只谈了吃,剩下的还未说完,咱们接着刚才的话题再说如何”,李泰也起身回礼,将马宾王拉着坐下。 马宾王却没有继续说的兴趣,拱手道:“草民现在被殿下吊起来胃口,一时间亦有些惆怅踟蹰,殿下可知,若真有殿下说的那么好的犁,接下来穿用住行这四个问题,在我大们唐也会慢慢好转起来。” 李泰傻眼,这是什么节奏,不是本王向你讨教问题么,怎么看样子不想回答,还想自己现在就制作新犁么,李泰犹豫下,还是实话实说道:“不妨跟马先生实说,这犁,在本王脑中已经有了大致的轮廓,但是能不能达到本王刚才说的,这得试验之后才能知道。” 看着马宾王还有意动,李泰接着说道:“不过马先生放心,本王回宫后,会立刻督促工匠,早日将本王心中的犁制作出来。” 谁知李泰这话不说好,话音刚落,马宾王语气急促道:“殿下何必等回宫在制作,西市上也有着制作工坊,我们寻找一家现在制作就是。” 之前默不作声的胡麻子也跟着应声道:“卫王殿下,卑职有个熟悉人,专门制作农具,那里木匠铁匠都有,老板为人也多义气,断不会将殿下的新犁秘密泄露出去。” 听到李泰说的犁优点,胡麻子和其他几个侍卫也想先见见,他们都是普通人家出生,知道耕地的苦楚,真心希望李泰能将犁早日制作出来。 看着李泰并没有如此打算,马宾王再次施礼劝道:“卫王殿下,百姓乃是大唐之基,若殿下的犁真的像殿下说的那么好,新犁早一日做出来,百姓就能多获一日好处,现在离着春耕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可制作犁需要时间啊,新犁一旦成功,我大唐就需要200多万个这样的犁,甚至还不止,还有边远的大唐百姓,无论是将制好的犁运送过去,还是就地制造犁,这些都是需要时间。” 见马宾王再次恳求,胡麻子跟着侍卫一起恳求,李泰此情此景下还真不好下定主意。 看见这边的动静,越来越大,一边的李丽质竖耳倾听,这会也完全听明白,亦走过来劝说道:“四哥就答应他们吧,父皇也多次在丽质面前说过君如舟民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的事情刻不容缓,就像这位先生说的一般,如果新犁试制成功,这制作时间确实有些仓促。” 李泰有些惊讶李丽质的言语,难道这些都是跟在李二和长孙身边学的?李丽质不像李泰,她可是时常跟在李二和长孙身边,有时连李二在批阅奏章,李丽质亦跟在身边研墨,见所有人都在催促自己,最终李泰只能摊手道:“现在我们连饭菜都已经点了,眼看着马上就要上菜,咱们就不能等吃完再去吗?” 马宾王接过话题道:“卫王殿下,某与这家酒楼相熟,等会安排他们直接将饭菜送过去就是。” 胡麻子这汉子也跟着附和道:“卑职说的那个朋友,离着这酒楼亦不远,饭菜送过去,也不会凉。” 这帮都是什么人,本王还饿着肚子呢,皇帝还不拆饿兵呢,关键是东西现在自己还没想好呢,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嘛。 见李丽质都答应了,在西市自己虽然还没有将自己想看的看完,但任务基本上算是完美完成,剩下的那些店铺,也许只能留给下次有机会再来将整个西市走完。 第二十四章 被堵门了 - 唐出没 - 达灰基 走之前,李泰想将李丽质留下,等她吃完再让护卫带着过去,可李丽质死活不愿,小小年纪就学会女人的绝招,双手使劲的掐着李泰,即使隔着厚厚的皮裘,李泰也疼的龇牙咧嘴,无奈之下只好认怂,这才让李丽质放过他。 李泰还没下楼,酒楼的掌柜却匆匆的上楼,见到李泰就行跪礼,李泰连忙上前扶起道:“老人家请起,我们大唐是不兴跪礼的。” 掌柜感激的起身,王爷这个身份,这应该是他这辈子接触的身份最高的贵人了,王爷驾临自己的酒楼,这是自己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可想到下面的情形,掌柜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卫王殿下,小店门口来了一个官员,将小店堵住了。” 李泰不知其意,不禁疑惑道:“是来你家吃饭的么?为什么会堵在小店门口”。 这点小事就来告诉本王,真当本王有那么多的闲工夫。 到底还是马宾王当过博州助教,又在常何家寄住,对大唐的官场多有了解,不像胡麻子几人此时也是懵懂状态,上前说道:“掌柜的意思,怕是有御史找殿下的麻烦。” 马宾王的话,让李泰更加的疑惑,不解道:“本王只是出来看看西市而已,凭什么找本王的麻烦,难道他是父皇派来的?让本来回宫?” 此时马宾王也是明白,眼前的这个卫王对大唐的官场缺乏认知,想想他现在还是七岁的孩子,马宾王也就释然,开口解释道:“陛下多次颁诏五品以上官员不得入市,而殿下你是一品亲王。” 李泰这下明白了,原来都是他那便宜老爹搞出来的破事,也不知他哪来的这个破规矩,摆摆手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不必理会他,咱们走咱们的。” 马宾王见状,感觉自己好累,怎么什么都要自己解释,可不解释自己又过意不去,毕竟他也想亲自见证新犁的出现,只好继续说道:“依草民猜测,下面的官员应该是位御史,他们有权风闻奏事,他在下面赖着不走,应该是想看看殿下是谁,确定是殿下后,他们会上奏陛下。依草民的意思,咱们可以先在上面躲躲,等他离开,我们再出去?” 在上面先躲着,马宾王打心里是不愿意的,毕竟刚才几个废了半天口舌,才让眼前的卫王移步,但现在有御史在,他也不得不慎重。 “那本王想问一下,他在下面不走怎么办,还有你觉得即使我们现在不碰面,那个御史能不能猜到是本王?” 马宾王犹豫片刻,还是道出实情道:“草民猜想,他们应该能猜到殿下的身份,其一,殿下带来的那辆马车,带着皇家的标志,其二,以殿下这身材,我想那些御史们也能猜到殿下的身份。” 沃草,本王不就是胖了些,没必要这样吧。 李丽质上前拉着李泰的袖子,轻声道:“四哥不必担心,马车是丽质的,回去我跟父皇母后说一声,他们心疼丽质,不会惩罚丽质的。” “说什么呢?”让自己的妹妹出来给自己背黑锅,李泰哪里愿意,这次出来本来就是自己的意思,何况现在李泰有了一丝底气,等犁制作好了,他相信李二再也没有阻止自己离开长安的理由,离开了长安,这些御史的参奏和弹劾,对自己有个毛用。 “你们在这里先等着,本王下去会会那个所谓的御史”,说完,李泰直奔楼梯而去,胡麻子安排两个侍卫留在上面,自己带着一个紧跟着李泰的步伐。 马宾王亦跟着凑热闹,只留下李丽质和侍女还有两个侍卫。 李二弑兄杀弟囚父,但对隐太子李建成的好几个手下,不仅赦免了他们,还委以重任,特别是魏征,刚登基就安排魏征去安抚山东,魏征本就是山东士族出身,此次去山东可谓是完美完成李二交代的任务,刚回到长安几天,又被任命为尚书左丞,正四品官员,并封郑国公。 魏征下早朝之后,独自走在长安大街上散心,走到西市附近时,忽然间听到有人说来个小王爷,正在西市里。原本魏征是不信的,现在宫里不论是李二的子女,还是李二的弟弟都尚且年幼,宫里应该是不会让他们出来到西市这种商贾之地,即使有个别皇子皇弟出来,也应该隐藏身份去东市,哪能大摇大摆的来到西市。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讨论这个话题,魏征也不敢坚定自己之前的猜测,随即拦住几人,询问一下经过,见魏征穿着官服,被拦着的几人不敢撒谎,将自己的所见所闻一一描述一遍。 从这些人的描述当中,魏征也确定在西市的人是谁,李泰也许没有见过魏征,但魏征确实是见过李泰的,特别是李泰那身材,还有聪敏绝伦这个评价,在魏征心里留有深刻的印象。 而此次魏征从山东归来,从自己的同僚那里又听见不少李泰的消息,特别是跟李二的打赌,魏征对一个七岁的小孩,瞬间起了兴趣。 进入西市,多番打听之下,来到了酒楼,特别是停在那里的马车,魏征更加相信卫王李泰在里面,于是背手站在酒楼门口,并不进去,看看这个有趣的王爷会如何做。 李泰带着众人下来时,这门口哪里是一个官员,能将酒楼门口的空地占满,那是一群人啊。 原来分管西市的市署衙门也早就得到消息,说有皇家人过来西市,经过一番查探之后,确实是皇家人,还是卫王和长乐公主,不过见他们只是寻常的问价,并没有买卖东西,没有打乱西市的市场,作为市署衙门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派出一些人暗中保护一下了事。 谁知一个身穿正四品官服的官员再次出现在西市,而且还是冲着卫王去的,市署主管这下不敢怠慢,不管双方是不是会碰出火花,自己这个市署主管都是首当其中。 市署主管带着人仅仅比李泰早到几秒钟的时间,连跟魏征打招呼的时间都没有,李泰已经下来。 李泰此时亦有些尴尬,技术型人才,本就不擅长交际,刚才一个官员还好说,现在来了一群人,李泰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魏征见过李泰真人,当即上前行礼道:“臣魏征,见过卫王殿下。” 而市署衙门的人见状,也学着魏征的样子,行礼道:“臣等见过卫王殿下。” 第二十五章 莫名其妙 - 唐出没 - 达灰基 “诸位有礼了”,李泰像模像样的回了一礼。 回礼之后,接下来似乎有些僵硬,李泰不知道该怎么向下说。 魏征见李泰冷场,不由暗笑一声,确实只是个七岁孩子,整理一下官服,上前问道:“不知卫王驾临西市,可否得到陛下应准。” 李泰摇摇头道:“没有,是本王私下前来。” “那明天早朝魏征会参上卫王一本,陛下多次下旨五品以上官员不得入市。” 这个老头,难怪以前课本上说他是一个谏臣,跟自己一个小孩子计较,有意思吗?跟朝上那些老家伙斗才是其乐无穷啊,当着自己的面就要参奏本王,看着魏征那一身官服,李泰嘴上不屈道:“那敢问魏大人是几品?” “正四品尚书左丞,前些时日,陛下刚封的,这不算国公封号”,魏征笑眯眯应道。 我去,李泰真是无语,这老头还真是,不算你国公封号,在李泰记忆中国公像是二品吧,是正二品还是从二品,李泰就记不清了,你这老头品级比本王也就差那么一点吧,没好气道:“魏大人现在也处在西市,就不怕有人也参魏大人一本?” “某魏征又不是圣人,被人参奏也是理所应当”,魏征像是丝毫不在意别人参他一本,这就搞的李泰有些郁闷,眼前的老头怎么跟之前的课本上不一样,还是自己读书少的原因。 李泰嘴上依旧不饶道:“既然魏大人身为国公都不怕别人参奏,本王虽年幼,却也不惧。” “好,那殿下等着臣明日的参奏,魏某先行告退”。 说完,魏征施上一礼,转身离开,那是一个潇洒,李泰是气的牙龈有些发痒。 见那群官员还在那里杵着,李泰摆摆手道:“你们也先行退下。” “是,卫王殿下” 转瞬间,酒楼门前的人走的干干净净,李泰回头,叹气一声道:“你们说魏老头这是要干啥?来的莫名其妙,走的也是莫名其妙。” 马宾王看着胡麻子其他人四眼朝天,估计是没有什么建议,还是自己上吧,说道:“魏大人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方式,他能从……” 忽然间发现这句话后面都是犯忌讳的,还是在一个皇子面前,马宾王改口道:“魏大人此来必有深意,卫王也不必过虑,车到山前必有路,何况年龄是卫王最大的保护伞。” 李泰轻轻点头,搞不懂就不用再想,这是草根的最大优势。 酒楼的人已经走完,李丽质也跟着下来,接下来酒楼送菜的事情就交给胡麻子来处理,毕竟李泰带出来的铜钱都交给了他,出宫一趟无论买不买东西怎么能不带钱,他可不是李丽质没有买东西的经历。 李泰最终没有在酒楼用餐,掌柜还是略有失望,好歹知道轻重,满口答应将饭菜送过去。 铜钱那么重,李泰当然不愿意自己随身带着,交给胡麻子这个大个子,那是理所当然。 还有马宾王的十坛酒,也顺便让胡麻子将钱付了,做人要有诚信,这是李泰的一贯原则。 胡麻子的那个农具朋友确实离着酒楼不远,按照后世计算法,差不多一百米的距离。 “一家人农具” 看着名字挺通俗的,进入店铺,前面是农具的交易,因为现在是冬季,来买东西的人并不多,后院一看就是一个简易的作坊,确实像胡麻子所说,木匠,铁匠等一般工匠都有。 作坊的掌柜姓刘,得到的消息不算慢,前倨后恭的跟在李泰身后,一口一个卫王的叫着,脸上早已笑开了花,他有理由相信,今天过后,自己作坊的农具销量一定会大增。 李泰来到一块空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就在地面上画起来,倒不是李泰不想用笔和纸,用笔?李泰此时还有些不太习惯,纸张又太贵,关键是用毛笔画图纸,一张纸都未必能装得下,何况还要修改,远不如在地上画的舒服,有不对的地方,立马擦去在画上便是。 见了李泰的动作,马宾王和李丽质等人都围了上来,却把作坊的刘掌柜挤到了外面,刘掌柜亦有些尴尬,确实是想知道卫王来他们作坊做什么,谁知自己连观看的资格都没有,但他亦不敢挤进去。 毕竟时间久远,对犁的印象,也没有弹棉花那么深刻。先将简单的轮廓画下来,接下来就是不断的添加与删除,在心中不停的默念计算。 几人围着李泰都不敢作声,只见李泰一会画出一个部分,一会将另一个部分擦去,看上去确实是犁的图纸,这些人都能看出来,因为从外形上就能看出来,也与当今大唐的犁有些区别。 在李泰不停思考的时候,酒楼将饭菜送来。 闻到饭香,李泰停下手中的树枝,抬起头,见大家还在围着观看地上的新犁图,李泰笑笑道:“我们一起先去吃饭,吃完了在将剩下的图纸做完?” 马宾王显得比之前更加急促,说道:“殿下不急,我们还不饿,先将新犁图纸画完,画完再吃。” 古代文人最想的就是名垂千古,之前如果对于李泰说的话,还有一丝保留的话,现在看到李泰绘制的图纸,马宾王心中也确定李泰的说法,一旦新犁出世,自己包括周围的人都是见证者,肯定会被载入史册。 想想史书上记载着:“武德九年,卫王李泰于西市工坊设计出新犁,见证者马宾王……”,马宾王兴奋的不要不要的,更加坚定让李泰早些将图纸绘制完成。 沃尼玛,这是什么人啊,本王还是个孩子,本王要吃饭,见自己说不动马宾王,李泰将目标放在李丽质身上,道:“大妹啊,你现在饿不饿,咱们先吃饭好么?” 今天的李丽质好像专门跟李泰作对似的,劝道:“四哥,做事情要一鼓作气,不能轻易被自己的肚子打败,看四哥的这个体型,少吃几顿饭,亦无关痛痒。” 李泰瞠目结舌,这真是自己的亲妹妹,不仅不帮自己,还埋汰自己来,一时间傻傻的看着李丽质。 马宾王和胡麻子等其余人见状,都忍俊不禁,偷偷的在心里发笑,这皇家人也跟普通人一样嘛,兄妹打趣的事情也会发生在他们身上。 李丽质将李泰掐醒,道:“四哥,别愣着了,还是抓紧干活吧,将你的新犁制好,我们都大家都在等着呢。” 第二十六章 抗旨拒回 - 唐出没 - 达灰基 悲愤心思咽肚中,枯枝地面画乾坤。 被逼无奈的李泰只能继续未完成的图纸,好在只有一些末尾需要处理,不会耽误太多的时间。 新犁图纸画好之后,胡麻子将刘掌柜推到前面,还一边跟着刘掌柜解释事情的经过,刘掌柜拍着胸脯保证,以后没有卫王的准许,绝不私自制作这新犁,为了让胡麻子放心,当即将前门店铺关闭,以防来往客人打搅。 李泰捧着饭碗,眼泪差点流下,为了能吃上这一碗饭,还真是不容易。图纸画好了,还给刘掌柜他们讲解如何去做,直到刘掌柜他们全部听懂,才放李泰出来吃饭。 李丽质在旁边安慰道:“好了四哥,高兴点,大不了丽质不要四哥的那些保证好了。” 咬掉一块胡饼,在嘴中咀嚼一会,看着还难以咽下,李泰只好端起汤盆,喝一口汤带着将嘴里胡饼咽下。看着李丽质不仅陪着自己挨饿,还在安慰着自己,李泰觉得自己是不是做的有点过分,但想想自己还在长身体呢,吃饭点吃东西没毛病。 只是心中还是有着一丝不解,问道:“大妹,你今天怎么对这新犁这么感兴趣。” 李丽质吐吐小舌头,俏皮道:“其实也不是丽质感兴趣啦,主要是丽质想帮父皇呢,有一次丽质听见父皇和母后的谈话,好像就是说现在荒地很多,粮食产量不如以前的话语。而四哥和马先生的对话,丽质也听到了,我想四哥如果真的能早日将新犁制好,父皇一定会很高兴的。” 李泰无语的看着李丽质,原来只是为讨李二喜欢,都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这话放在李丽质身上,一点毛病都没有,抬起手又想挠挠李丽质的发型,可看到自己那油乎乎的小胖手,还是无奈的放下,将心思都放在面前的食物上。 喝足饭饱之下,李泰背着小手,看看新犁的进度如何。 马宾王满脸笑意,看见李泰,连忙上前躬身行个大礼,言语郑重道:“草民为殿下贺,为我大唐百姓贺。” 李泰心里纳闷,这大唐怎么动不动就行礼,想当年自己见到上级不过是点头致意而已,上前将马宾王扶起,说道:“本王虽于马先生今日第一次相见,但马先生对本王帮助甚多,尤其是这新犁,如果没有马先生提醒,本王也不知何时才能将这新犁制作出来。” 李泰说的这是实话,自己心里有很多东西都想制作出来,但这犁连前十都排不上,可能是这犁的收益价值不如那些高吧,作为前世草根出生,毕业后一穷二白,受过不少白眼,对钱的看重比其他的都要高一些。 听闻李泰再次提到自己,马宾王心中更美,史书留名应是榜上钉钉,也许还不是见证者这么简单,嘴上说道:“草民刚才私下问了刘掌柜,刘掌柜告诉草民,以他多年制造农具的经验,殿下的新犁能达到的效果高达八成,依草民看来这是刘掌柜保守估计。” 本王还以为什么事情呢,也不想想本王前世可是被评委高级设计师,这点小东西,本来刚设计时就知道了,嘴上谦虚道:“马先生不要这么早下定论,这东西没制造出来之前,在没有经过事实检验之前,我们所有的结论都是惘然。” “是,殿下说的是,草民孟浪了。” 马宾王暗悔,自己的城府性情居然都一个小孩子都不如,想想自己早年放荡不羁,以为凭着自己一身才华,定能在大唐大放光彩,连番打击之下,来到长安,寄人篱下不说,还整天借酒消愁,可看看眼前的卫王,才七岁孩童,对格物之道,鲜于常人不说,还能保持谦虚谨慎之态。 李泰并不知道自己一番话,居然让马宾王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历史上马周寄住在常何家多年,直到贞观五年才被李二发现接纳,应该跟他当时的性情有关。 李丽质不知何时来到李泰身边,看着马宾王陷入沉思,李丽质在李泰耳边嘀咕道:“四哥,你又拿你的那一套忽悠人呢,看那马先生都被你忽悠傻了。” 李泰转头,郑重的看着李丽质道:“大妹,记住四哥说的话,以后不论是做事,还是像四哥这样制作东西,在没有经过事实的验证,都不要轻易的下结论。因为也许只有一个你没发现的小细节,都可能推翻你要做的事情,或者破坏东西。” “好了,知道了四哥,丽质以后会注意的”。 见李丽质无所谓的态度,李泰也是无奈摇头,想想李丽质公主身份,她确实不需要懂得这些。 这间工坊做工还是不错,李泰一番看下去,得出这个结论,不比宫里的那些工匠差哪里去,至于自己亲自动手去做,李泰还真做不来。 接下来没有自己什么事情,只要安心等着他们将新犁做好就可以,闲下来的李泰只能跟李丽质聊天打发时间。 前面店铺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李泰和李丽质的聊天,刘掌柜到前面看看,很快又回到了后院,跟来一个皇宫里的小太监。 李泰不用问就知道怎么回事,因为小太监看见李泰,将圣旨都拿出来了。 小太监宣读完圣旨,李泰只能无奈耸耸肩,人生在世不称意十之八九,权万纪到李二那里将自己告了一状,看来自己留的请假条也没起到作用,真是白费那些纸墨。 趁着李泰接旨的时候,小太监低声说道:“卫王殿下,陛下今天心情不好,您这回去可得悠着点。” 心情不好?原本还犹豫现在要不要回去,立马决定现在不能回去,不管李二的火气从哪里来,自己这一回去,就变成了出气筒不说,这犁要是李二不承认怎么办?毕竟成品还未出来。 李泰轻咳一声,郑重的看着小太监说道:“你知道本王在这里做什么吗?” 小太监摇头,他哪里知道卫王在这里干嘛,为了找李泰,不知道跑了多少冤枉路,费了多少口舌,询问多人才找到。 “那本王就告诉你,这是我大唐的新式耕犁,只需一头牛就可以耕地,没有牛的时候,只需要人力拉动,也可以耕地,它可以改变耕田的深度,能粗耕亦能细耕,它在掉头和转弯的时候也是特别方便。现在正是这犁制造的关键时刻,请你转告父皇,恕儿臣不能及时觐见,等儿臣将这新犁制造好之后,亲自到父皇面前请罪。” “这,这……”,这是小太监宣旨时,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在大唐太监地位低下,没有什么权利的,不像明朝那样,一个太监都能被喊九千岁。 李泰也没有为难小太监,说道:“此事你也无需担心,只要将本王刚才的话,一字一句告诉父皇就可以,本王相信父皇听到这些话,是不会惩罚你的。” 一个皇上一个王爷,小太监哪个都惹不起,李泰的保证他根本不放在心上,王爷离着皇上差着好远呢,执拗不过李泰,想想自己回去要被惩罚,小太监垂头丧气的离开。 第二十七章 李二来了 - 唐出没 - 达灰基 看着宣旨的太监离开,李丽质有些忧虑道:“四哥,你这样就打发了父皇的圣旨,不怕回宫后,父皇会加重对你的惩罚?” 李泰轻笑一声,现在回去才会真的倒霉呢,轻刮一下李丽质的小鼻子,道:“不怕,大妹不是常说父皇最疼爱你嘛,到时大妹就给四哥求求情呗。” 李丽质苦恼着小脸道:“这次丽质帮四哥求情,怕也是没用,就像上次那样,丽质都求了父皇和母后好久,他们还是将四哥关了十天,那时丽质真是好伤心,觉得自己一点用都没有。” 看着李丽质不高兴的面庞,李泰内心苦笑,这下又变成安慰你了,说道:“谁敢说大妹没用,你看看我大唐的新犁,如果没有大妹陪着,四哥能有思路设计出来吗?” “四哥,是真的吗?真的因为丽质,四哥才将这新犁制造出来?” “当然”,李泰非常肯定道,爱怜的摸着李丽质的头发,这么小就想着为父母分忧,想想自己的前世,不提也罢。李泰也是越来越喜欢自己这个大妹。 东宫内,李二揉揉自己的脑袋,真是头痛,刚刚接到百骑的密报,幽州的罗艺可能要反,李二自认自己没有对不起他,而是罗艺得罪我李二,可自己即皇帝位后,拜罗艺为开府仪同三司,食实封一千二百户,自己对他也算是仁至义尽,百骑的消息上说没有足够的证明,但是聚兵马,集粮草这两点,李二就能看出罗艺反意已成,也许就差一个契机。 李二是武力威迫李渊退位,所以李渊为了给李二添堵,自己住在太极宫,就是不搬出太极宫,没有办公地点的李二只能搬到东宫来,所以才会出现李二有时会在丽政殿与大臣商议要事的情形,历史上直到贞观四年李靖大破突厥,活捉颉利,李渊才让出太极宫。 李二正和自己的左膀右臂商量幽州罗艺欲反的事情,谁知关键时刻权万纪觐见,状告李泰不思苦学,私自出逃。 权万纪在李二面前越说越是激动,大致的意思就是李泰年幼,必须严格管教,等年纪再大些,性格确定之后,那时在管教也就迟了。 当着众臣的面,李二反驳权万纪,只好当面下旨,将李泰召来。 见权万纪消失的背影,李二直呼头疼,看着下面一个个低头像是商量的众臣,脸上却是莫名的神色,李二见状突然道:“众位卿家,你们说朕该如何处置卫王。” 下面的众臣闻听此言,面面相觑,这里是在商量国家大事呢,陛下你拿家事来说合适吗? 见众臣无言,李泰舅舅长孙无忌咳嗽一声,道:“陛下,以国事为重。” 李二轻轻点头,难道朕就不知道国事为重,谁让你们在这里看朕的笑话,不给你们一点教训,你们不知道马王爷长几只眼。 接下来继续讨论幽州的事情,众臣分成三大论点。 第一论点,觉得事情还没发生,不要杞人忧天,如果罗艺没有反意,贸然出兵可能会导致罗艺不想反叛朝廷,也会即刻起兵造反,这部分人基本上都是李渊旧部或者原东宫旧部。 第二论点,觉得应先下手为强,趁着罗艺立足未稳,先灭掉罗艺再说,这部分人都是大唐的武将,基本上是原李二手下的将领。 第三论点,认为应该明着安抚幽州军心,暗地里积极防备,一旦罗艺率先造反,将以雷霆之势压下去,理由是李二刚刚登基,立足未稳,不仅朝中,连外面不少大将都在观望,没有充足的证明罗艺造反,一旦将罗艺杀掉,怕那些摇摆不定的人不反怕也被必反。 这一部分人以房谋杜断和长孙无忌为首的文臣,亦是原秦王府人马。 一番讨论之下,李二基本上同意第三论点,决定明里在观察一下,暗地里调集粮草兵马,多派些百骑过去刺探消息,一旦发现罗艺竖起反旗,大军随时可以调拨过去镇压。 幽州罗艺的事情暂时算是解决了,算了消除李二的一半心事。 刚想放松一下的李二,却见小太监回来了,身边并没有跟着李泰。小太监只好诉说一下经过,刚说到李泰抗旨不来,李二的火气又是蹭蹭蹭的往上升,再听见小太监后面的话,不说李二,就是刚才未走的大臣,都惊呆当场。 小太监将整个经过说完,整个东宫内静谧无语,蔡国公杜如晦当即上前道:“天降如此神物来我大唐,天佑我大唐,我大唐百姓无忧,臣为陛下贺,臣为大唐贺。”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李二心思澎湃,看着一群恭贺的大臣,一股豪气直冲胸口,大吼道:“天佑大唐”。 小太监看着李二和众臣的情绪,知道李二不会惩罚自己,心里暗喜,没有想到卫王的话还是真管用。 情绪慢慢恢复的李二,才知道自己和大臣们情绪激动的有些太早,毕竟现在连东西也没有看见,万一是假的呢,估计整个朝堂连同自己都会变成笑柄。再次看看群臣,又将目光放在杜如晦身上,道:“只是卫王一面之词,蔡国公为何如此笃定新犁会是神物。” 蔡国公杜如晦上前拱手回道:“启禀陛下,据微臣所知,卫王在前两次事情上,也没说过这样的大话。” 李二点头,经杜如晦提醒,想一想,事情还真是这样。 下面大臣不少人窃窃私语,白叠子现在还在保密当中,所以这些大臣只记得雪地撬事情,不过其中不乏聪明之人,从杜如晦的只言片语间能推测到一些东西,但是等他们可以证实时,黄瓜菜都已经凉了。 一家人农具的后院,刘掌柜将所有新犁的部件都带到李泰面前,李泰将部件一个个检查下,并没有发现错误,吩咐道:“刘掌柜,你带人先将犁安装好,我们再找一块耕地试犁。” 人多力量大,刘掌柜带着众工匠,七手八脚的不到一炷香时间,一架大唐新式的耕犁就这么出现了。 李泰还没说啥,马宾王和刘掌柜的都上前不停的摸着新犁,好像这犁是他们新媳妇似的,其他人也不甘落后,你摸一下我摸一下。 见众人都在摸着“新媳妇”,李泰只好咳嗽一声,提醒道:“别摸了,我们先找一块地,试验一下这新犁的效果如何。” 刘掌柜恋恋不舍的松开自己的新媳妇,走向李泰身前,躬身行礼道:“卫王殿下,不必在找其他地方,我们这里就有,那边有一块地,平时种青菜用,现在是冬季,也闲置下来,想来跟真正的耕地也相差不远。” 李泰抬头,顺着刘掌柜手指的地方,确实是有一块耕地,不过李泰还是反对道:“有地也不行啊,你这没有牛,也不方便试耕。” “卫王殿下,人在前面拉着就行,如果连人都能拉动新犁耕地,牛就更可以”,马宾王在一旁插嘴道。 李泰见状,只好同意下来,众人再次抬着新犁到那块空地。 一切准备就绪,马宾王和刘掌柜等人,再次恭请李泰:“请卫王殿下扶犁!” 大唐每年春耕时节,身为大唐的帝皇李渊,都会在龙抬头当日亲手扶犁,以示重农,亦希望大唐百姓能有好的收成。 现在新犁出世,李泰这个设计者亲手扶犁亦是理所当然,李泰不清楚这里面的东西,随即摆手道:“让本王扶犁,还是让犁扶本王,你们找其他人扶犁吧。” “那朕来扶犁如何!” 第二十八章 李二的脸皮 - 唐出没 - 达灰基 只见李二身穿常服,迈着霸气的脚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身穿朝服的大唐官员,四周还站着不少身穿盔甲的大唐侍卫,手握横刀好不威风。 原本还算不小的后院,现在整个被这群不请自来的人几乎占满。 李泰亦完全没有想到李二会亲自过来,还带着他那一帮小弟,这怎么特么像是砸场子来的,自己不过是没有遵旨回去,有必要搞这么大的阵势?李泰硬着头皮上前行礼,原后院的人亦跟着李泰一起行礼。 刘掌柜激动的手足无措,机械的跟着众人行礼,嘴里嘟囔着,却张口说不出一句话来,倒是马宾王虽激动,行礼后变的淡定不少。 李丽质倒是欢愉的跑到李二身后,第一句话就为李泰开脱,道:“父皇,你看那个就是四哥制作的新犁,听他们说比我们大唐的耕犁要好上很多。” 李二像是李泰一般,爱怜的抚摸李丽质的小脑袋,并没有说话,而是眼睛狠狠的瞪着一边的李泰,李泰被看的发毛,低下头,避开李二那无耻的眼神。 见李泰服软,李二拉着李丽质的小手,来到新犁前,确实是跟现在大唐的耕犁有些区别,看看四周,点头说道:“地方虽小了点,倒是有足够试犁的空间。” 李二回头看着众臣道:“朕扶犁,卿家谁来帮朕拉犁。” 李二不同于李泰,他可是知道这扶犁的意义,当即剥夺李泰他们的行驶新犁的任何权利,有荣耀,还是跟自己这一帮众臣分享。 话音刚落,从人群中窜出一个黝黑汉子,大喊道:“某来,你们都闪开,让某来拉犁。” 原来不止他一人抢着要拉犁,众臣都想要这殊荣,可惜这个黝黑汉子,忒不要脸一些,占着自己力壮,将挡在自己前面的文臣一股脑全拉住,然后甩在自己的身后,彻底挡住那些要跟自己争抢的武将,剩下的武将可不敢踩着文官的身体过去。 冲上前,一把就抓着绳索,一帮众臣只能落在后面,眼睁睁的看着被这个大汉抢到位置,大骂黝黑汉子的无耻。 李二也是脸色发黑,这个无耻混账老货,咋就不改改他那无耻的性子,都是自己的臣子,李二亦不能厚此薄彼。 黝黑汉子不亏是武将出生,这一生的力气,不比耕牛差多少,新犁在他拉着下,就没有停顿过,几圈耕地下来,李二停下手中的犁,大呼过瘾。将手里的犁让给其他大臣,看着不少大臣跃跃欲试的样子,再不停下,李二也怕他们来跟自己争抢,被抢有辱自己身为皇帝的脸面,还不如主动让出去好,皆大欢喜。 没有抢到耕犁的官员,纷纷到李二面前,歌颂赞德,马屁一个接着一个,而新犁的始作俑者李泰,早被遗忘在角落。 连李丽质也就那些官员挤出来,两人对视一眼,还真是同病相怜。 李泰在李丽质耳边嘀咕道:“大妹,要不趁着父皇没在意我们,我们先行回宫吧。” 李丽质却是白了一眼,觉得李泰的鬼主意真不靠谱,没好气道:“四哥真是会说笑,你没有看见父皇现在那么高兴,到时四哥你趁机上去给父皇说说好话,说不定就会免了四哥刚才的抗旨之罪”。 李泰耸耸肩,表示无所谓,只是纯碎看着自己那便宜老爹现在的表情有些不爽而已,被一群人拍着马屁,嘴巴都咧到耳朵边了,对自己却是爱理不理,看看他们这样鸠占鹊巢真的好么,没看到刘掌柜他们现在差点都站的脚步位置都没有。 李泰的担心时间并不长,李二就将刘掌柜们叫到身前,对他们是大肆褒奖,不仅赐下赏钱,还让他们加入制作新犁的队伍,不过这间店铺时暂时不能开张,只能等到明年春耕之后。 刘掌柜对李二那是感激涕淋,高呼感谢皇恩。 新犁也试过了,该奖励的也奖了,李泰不明白李二为什么还不走,等李二宣布可以走的时候,李泰才明白怎么回事,心中真嘀咕李二的脸皮真厚。 刘掌柜的店门口来了大批全副武装的皇宫卫士,李二让人将刚刚试制出来的新犁重新擦拭干净,又给披上了大红花,放在露天马车上,由皇宫卫士骑马游行整个长安,一边游行,一边高呼新犁的优点,并且告知朝廷正在抓紧赶制新犁,明年春耕时,大唐百姓都能用上新犁,但其中并没有提到李泰的名字,完全是李二的仁德,上天降下的祥瑞,还将新犁起名曰“贞观犁”。 李泰吃惊的看着李二的一系列操作,这不是给状元的待遇么?现在居然放到新犁身上,李泰也不能感叹古人真会玩,对李二厚着脸皮将新犁占有已有,李泰到没有其他想法。 到现在为止,新犁的事情才算办完,离开时一家人农具时,李二特意将李泰和李丽质都叫到自己的马车上,李二此次出来匆忙,事急从权,算是半个微服,依旧看着是寻常的马车,并不是皇帝的专用座驾。 上车后,马车行驶过程中,李二看了看李泰,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一旁的李丽质小鬼灵精,趁机说道:“父皇,四哥解决了您的一个大难题,您不会再罚四哥了吧!” 李二嘴巴抽动一下,没有直接回李丽质的问题,而是问了李泰一个问题:“青雀,今天父皇对新犁的处理,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贞观犁一出,对大唐的百姓相助太大,今此一事,李二相信自己在民间的声望再次提高,这种荣誉即使给李泰,他相信李泰也承受不住,太子嘛,还是可以,但是太子年幼,此时也不需要这些声望。这是李二堂而皇之将李泰功绩占有己有的理由,加上李泰是自己的儿子,有何不可,没看见那些大臣也不敢多说一句废话。其实李二内心深处的想法就是玄武门之变后,自己在民间的声望不佳,借此刷刷声望,想扭转民间对自己的看法。 以上道理李泰是不懂,但李泰有自己的道理:“这贞观犁是儿臣给父皇第二道题的答案,理应由父皇处理,不过父皇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就是。” 前半句听着,李二还是满意的点头,可你是朕的儿子,就不能让朕多高兴一会,你下半句就不能晚些时候说,不过下半句确实将李二问倒了,李二只能无奈叹气道:“青雀,你能告诉父皇,为什么一定要去封地吗?你看看你的那些兄弟,还有你的那些叔叔,哪一个希望离开长安?” 李泰看看李二,认真的想想,自己为什么要离开长安呢,也许是心中的恐惧吧,沉思片刻,李泰回道:“应该是压抑吧!自从来到皇宫,儿臣就感到莫名的压力,有时压的儿臣喘不过气来。” 李二听着李泰的回答,作为一个父亲,他感到了失职,想想以前的李泰聪敏伶俐,对文学尤为喜爱,可是在近这个月中,好像是在立太子之后吧,自己这个嫡次子确实是变了,不喜文学,爱上了格物之道。 深吸一口气,李二叹道:“明年上元节之后,你就去封地吧。” 第二十九章 又被禁足 - 唐出没 - 达灰基 李泰压根就没有想到李二会答应的这么爽快,打的自己是措手不及,满脑子的那些借口措辞,全部变成无用功,好歹是李二的亲口承诺,李泰之前一直绷紧的身心亦瞬间轻松下来。 看着李泰那如释重负的表情的,李二的心像是被戳了一样,啾啾的疼,不想去理他,嘴上还是叮嘱道:“有空就到你皇爷爷那里去一趟,既然你要离开长安,不知何时才能回来,算是跟你皇爷爷告别吧。” 李泰点头应承下来,自从李泰来到大唐,还真的没去见过自己那便宜爷爷,自己走之前是不是要将自己所有的亲戚都去看一遍,顺便捞取点钱财,到封地去不可能空手去吧,总得带点钱财防身,难道要剥削当地百姓?李泰表示这个真干不来这事。 接下来马车前往皇宫的过程中,再没李泰什么事情了,为了安抚自己那受伤的心灵,李二转头和李丽质聊天,父女两人相谈甚欢,李丽质可比李泰懂事乖巧。 马车进入皇宫之后,李二直接命令停车,将李泰放下去,让他自己一个人回春宜宫。此时李泰才明白,虽然自己可以去封地,但有点惹到李二,现在就开始表示他不爽的心情。 李泰撇撇嘴,下车后转身想找李丽质的马车,却发现根本没有,那马车也不知何时已经脱离了队伍,算了一个人走吧,就当时消化身上这一堆肥肉。 回到春宜宫,李泰全身疲惫不堪,皇宫远比李泰想象的要大,有好几次差点迷路,问了不知多少个宫女太监,才安然返回自己的春宜宫,天色却已经暗淡下来,随口应付点晚饭,躺在床榻上,眼刚闭上就已经进入和周公聊天的节奏。 丽政殿中,李二今天难得的放松一下,奏章也不去批阅,明日休沐,就当自己提前放假,享受着长孙的捏肩服务,舒服的闭上眼睛。 长孙一边捏着一边道:“陛下就这么放心让青雀一个人去封地?” “观音碑,你不也是希望青雀去封地么?难道现在反悔了?” 长孙摇摇头,轻叹道:“儿行千里母担忧,青雀过年后才八岁,也不知去封地后,会不会受苦,会不会危险?” 李二睁开双眼,抓住长孙捏肩的手,柔声道:“观音碑不必忧虑,孩子总会长大的,离开身边只是早晚的事情,而这次青雀去封地的事情,朕会安排妥当。” 长孙毕竟不是寻常母亲,李二的一句安慰就让她放下,想起今天李二的所作所为,长孙轻笑一声:“陛下必须得妥当安排青雀,今天又去抢青雀的功劳,也不怕别人笑话。” “儿子的就是老子的”,李二及其厚脸道:“朕就是抢来,有何不可,何况没有朕的出题,青雀他能想到这贞观犁?” 长孙继续自己的捏肩工作,并没有出言反驳,她只是提醒李二记得照顾自己的次子,言到即可,对于贞观犁的这件事,她是跟李二保持高度一致。 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李泰一觉醒来,浑身清爽,看着窗外冬雨绵绵,一口白开水喝进肚中,心情好不惬意,只是这份意境很快被前来春宜宫的小太监打断。 还是昨天的小太监,手中拿着圣旨,听完李二的旨意后,李泰茫然不解的问着小太监道:“这泉州是何地?” “启禀越王殿下,这泉州原是丰州,昨日陛下下旨将丰州改为泉州。”小太监今日对李泰越发的恭敬,抗旨还能将爵位向上升的,自己也就见过这一位。 李泰也没有想到自己一夜之间从卫王变成越王,这些都不是重要的,自己要的三州一县,登州,泉州,通州和华亭县,李二不仅都给自己,还给了自己一个扬州水师都督,总管整个扬州水师。 李泰真想抱着李二亲上一口,真是缺什么,自己那便宜父亲就给自己送上什么。 谁知李泰欣喜还未保持多长时间,小太监居然又拿出一份圣旨,不过跟刚才的圣旨是有些区别的,刚才李泰也没有特别注意,第二份圣旨宣完,李泰才明白这是长孙给他的旨意,李泰真想对长孙说:“又是禁足,母后能不能换个新花样。” 虽然第二份长孙的旨意有些打扰李泰的雅兴,总归李泰的心情还是不错,随手给了小太监的几个赏钱,小太监不敢受,李泰强塞给他,本王第一次赏赐,如果被拒,那本王不是太没有面子了。 许涵依和陈二毛两人趁机庆贺:“恭喜越王,恭贺越王”。 李泰升职,他们这些身边人亦会水涨船高,古人云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不就是这个意思么。 心情不错的李泰,再次打赏,人逢喜事精神爽,春宜宫里笑声一片。 看见李丽质此时来到春宜宫,李泰坐在胡櫈上,不解问道:“大妹今日怎么有空来四哥这里?不需要去进学么?” “今日休沐”,李丽质白了李泰一眼,接过许涵依递上的惹开水,双手托着杯子,让自己受冻的双手暖和一下。 李泰拍拍脑袋,放假的时间自己都能记错?不是记忆性加强了嘛,怎么会将这么重要的日子给忘记呢。 “四哥,别拍了,大妹还惦记四哥昨天说的两个好玩的东西呢?四哥这一拍,要是拍忘了怎么办?”李丽质轻抿一口热水道。 李泰疑惑的看着李丽质,这个自己还是记得的,好像跟李丽质问的有些差别吧,问道:“大妹,四哥记得昨天是大妹不要四哥的保证吧,难道大妹忘了?” “话是丽质说的没错,可当时四哥亦没有答应啊,所以我们当时的约定只能作废。” 李泰真是让一条狗怀晕了,还有这样的操作,这脸皮厚的基因,绝对是遗传李二。看着李丽质那吃定自己的模样,李泰反驳道:“人无信则不立,大妹,我们虽年幼,但言而有信这个道理,我们还是应当尊重。” 李丽质眨眨眼,很无辜道:“丽质言而有信啊,协议是双方的,当有一方未同意时,就表示协议未成,不信,我们可以找父皇和母后评评理。” 将李二和长孙都搬出来了,到时你即使无理也变成有理,李泰果断认怂。 最终李泰只好摊手道:“如今四哥被母后禁足,无法出去。” “四哥需要什么?告诉丽质一声便是,丽质给四哥安排。”李丽质深谙穷追不舍之道。 “找些木匠就可以。” 李丽质见状,吩咐跟来的侍女道:“春花,麻烦你了,帮本宫找四个木匠过来。” 李泰撇撇嘴,到底还是孩子,作为哥哥只好解释道:“不用四个,两个就行,现在木匠差不多都在制作贞观犁,工匠处人手肯定紧张,如果不行的话,一个木匠也是可以的。” 李丽质当即拍板道:“行,就按四哥的办,春花你就去找一个木匠来吧,父皇的事情要紧。” 第三十章 两个玩具引起的血案 - 唐出没 - 达灰基 关于给李丽质的两个玩具,李泰心中早有腹稿,一个是竹蜻蜓,一个是喷水彩虹。这两个小玩具制作简单,自己小时候都是亲自动手制作玩的,李泰相信一个工匠不用多长时间就可以制作好。 李泰和李丽质闲聊时间不久,李丽质的侍女领着一个年轻的木匠来到春宜宫。 暂时抛下李丽质,用手比划着玩具的形状,将自己的想法跟木匠详说,刚将竹蜻蜓的思路说完,年轻木匠犹豫一下说道:“卫王殿下,这竹蜻蜓制法在前朝前就已经有了。” 年轻木匠显然不知道李泰现在变成越王,只是这话说的将李泰顶上去,尴尬有些下不来,李泰亦不知道在隋朝就有竹蜻蜓的制法,但这些没有关系,只要能将李丽质哄好就行。 “本王说着,你听着就行,别那么多废话”,李泰还是面嫩,对刚才的尴尬耿耿于怀。 接下来喷水彩虹的制法上,木匠亦不敢在多说一句,恭敬的站立在一旁,认真的听着李泰每一句话。 交代完毕之后,春花领着木匠到春宜宫闲置房间去制作竹蜻蜓和喷水彩虹,李泰都没有注意到前来的木匠居然还带着工具。 屋里只剩自己和李泰两人,李丽质抿嘴笑道:“没有想到有人比四哥更早制出竹蜻蜓,只是丽质怎么没有听说过呢?” 不说李丽质了,李泰亦是不太明白,只能说自己对大唐了解匮乏罢了,这方面的知识学习要提上日程,别到封地后弄出一些笑话,连带皇家颜面受损,李泰相信真要到那时,自己那便宜老爹绝对会给自己深刻的教训。 “这世上聪明的人又不是只有你四哥一个,能人异士很多,只是我们平时没有见到罢了。” 李丽质点头赞同,一双小眼睛,可伶巴巴的看着李泰,小手摇晃李泰的手臂道:“四哥,你懂这么多,能不能教教丽质,丽质也想设计出独一无二的东西。” 李泰任由李丽质摇晃自己,很享受这种孩子间的亲情,多年没有这种体会,一时感慨万千,见李丽质变成幽怨的眼神看着自己,李泰只好笑道:“成功没有捷径可言,都必须有丰富的知识作为底蕴,你想想四哥一共读了多少的书籍,在看看大妹你,书读的不多吧。” “好吧,丽质以后也要多读书”,李丽质算是认可李泰的解释。 两个玩具做好之后,李泰先拿起竹蜻蜓,竹蜻蜓由两部分组成。一是竹柄,二是“翅膀“。双手双手一搓,然后手一松,竹蜻蜓就会飞上天空,由于李泰力道过大,差点飞到屋顶上。 李丽质脸上洋溢着满意的笑容,快速来到竹蜻蜓落地的位置,将竹蜻蜓捡起,学着李泰的动作,竹蜻蜓亦飞上天空,只是飞的不高,很快掉落下来,不过李丽质依然很高兴。 看着李丽质还想玩,李泰将她拉住,说道:“大妹,这里还有个喷水彩虹,等会四哥告诉大妹怎么玩,然后你就回去自己慢慢练习。” “好吧”,李丽质先放弃玩竹蜻蜓想法,看着李泰手里的另一个玩具,李丽质疑惑道:“四哥,这个叫喷水彩虹,是不是真的可以看见彩虹?” “大妹真聪明”,李泰夸奖一下李丽质,然后继续说道:“这个里面装的是水,这个管子是用嘴来吹的,平时你吹呢,只能看见这前面喷出水雾,可当你迎着阳光吹时,就会出现一道美丽的彩虹。” 李丽质眼睛闪亮,一下子就将李泰手中的喷水彩虹豪取掠夺过去,翻来覆去看着,感觉没什么特殊啊。 李泰见状,笑道:“大妹,你先将这个给四哥,还是四哥跟你演示一下,今天下雨看来是没有机会看过彩虹,但是水雾还是能看见的。” 接过喷水彩虹,李泰将下方的竹筒里装些水,然后深吸一口气,对着竹管吹过去,水雾瞬间出现在李泰面前。 竹蜻蜓和喷水彩虹操作简单,李丽质练习了后几遍,就已经全部掌握其中的技巧。 拿到两个玩具,李丽质心满意足的离开春宜宫,只留下那轻盈舒畅的笑声。 春宜宫里听冬雨,午休梦中见周公。 下午再次见到老师权万纪的时候,权万纪摆着一张臭脸,对昨天发生的事情,至今还是耿耿于怀。 不过如今离开长安已定,心情舒畅的李泰亦开始认真听课,平日间深奥难懂的文言文,今日变得通俗易懂,权万纪的讲课自己听懂大半,见自己学生能学过去,权万纪才回到身为老师的脸色。 第二日天气放晴,临近中午时间,李恪带着一帮孩子涌进春宜宫,看着李恪鼻青脸肿的模样,李泰亦是吓了一跳,连声道:“三哥这是怎么了?跟人打架了?” 李恪默不作声,还是身边的小孩子李愔嘴快:“是元景皇叔和元昌皇叔,见长乐姐姐的彩虹好玩,想抢夺过去,我们看不过就打起来了。” 这些人还想抢李丽质的东西,李泰瞬间就火了,满脸通红,一直红到发根,眼中闪烁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吼道:“那两个混蛋在哪里?老子去把他们打出翔来。” 李恪见状,不再保持刚才的沉默,连忙拉住李泰,苦笑道:“他们俩个比我们还惨,别看我们小,但人多啊,估计这会去皇爷爷那里告状去了。” 可能是牵动伤口,李恪说完话,嘴巴直抽抽。 那也不行,决不能轻易放过他们两个,李泰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出去,但心里亦有了模糊计划,来到大唐也就李丽质算是跟自己最亲近的人,李二和长孙两人都比不上,绝不容许有人欺负大妹。 “等会三哥你们也去父皇那里告状,决不能让他们恶人先告状,对了大妹去哪里了?”说了半天李泰才发现李丽质没来。 “应该是去找皇后娘娘了,四弟放心,长乐妹妹没事。” 想想应该是告状去了,李丽质也没有受伤,李泰心中才放心,道:“你们怎么这么多人来我这里?” “我们也想要那竹蜻蜓和喷水彩虹,听丽质妹妹说是四哥做的”,见李泰终于说到正题,襄城公主在一旁连忙开口说道。 原来是玩具的原因,才来自己这春宜宫,但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维护李丽质的,没看到襄城公主的身上也是脏了不少,估计也是打架时留下的。这么小没一个是省心的主,想想他们的老子李二就知道是基因问题。 李泰也没有藏私想法,不管怎么说今天自己没有在现场,都是自己这些兄弟姐妹保护着自己的大妹,直接道:“是宫里的木匠做的,你们可以问问丽质身边的侍女春花,是她找来的木匠,再去找那个木匠让他多做一些,如果不行你们找个工匠过来,四哥教他怎么制作。” 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一群孩子呼啦啦的全离开了春宜宫,连李恪都不甘落后。 只留下李泰傻眼的看着空旷的春宜宫,无奈的摇头,还真是一群孩子。 第三十一章 不靠谱的李渊 - 唐出没 - 达灰基 丽政殿中,李丽质确实是来找长孙告状的,没有办法,这群人都是因为她才打架的,李丽质小小年纪倒是很讲义气,全是两个皇叔的错,是他们来抢自己玩具的,也是因为自己年幼,为了不让自己受欺负,三哥他们才动手的。 小孩子打架,是常有的事情,无非是打赢还是打输,李二身为大唐皇帝原是不放在心上,可是欺负自己最疼爱的女儿,那就是不行。 李二连旨意都准备好,派个小太监去太极宫宣读,长孙及时阻止道:“陛下,这样就去宣旨,怕是父皇那一关也过不了”。 “观音碑你说怎么办?丽质和恪儿都尚且年幼,你看元景和元昌他们,哪一个不比他们大,如果此事不做处理,朕怕他们会变本加厉,这次幸好是恪儿他们在,要是不再呢,万一以后伤到丽质怎么办”。 李二身为女儿控,说的是理直气壮,对李恪他们能为李丽质出头,亦是满意之极,切身经历过兄弟相残,他希望自己的下一代团结友善,别走自己的老路。 “臣妾觉得此事还是交给青雀去找父皇说最为妥当,父皇之前也是一直疼爱青雀,而青雀又特爱护丽质,加上陛下不是让青雀跟父皇辞别嘛,只是现在被禁足耽误,陛下可以下个临时解禁圣旨,让青雀去一趟太极宫”。 李二满意的点点头,李泰是现实最合适的人选,出了这样的事情,本身就与他有直接的关系,擦屁股交给他最合适不过。 宣旨的事情暂且放下,拿起刚才李丽质放在这里的喷水彩虹,上上下下前前后后仔细看个遍,也没发现特殊的情况,又将喷水彩虹放在桌上,轻叹道:“就这小小的东西能将彩虹召唤出来,观音碑你说这莫不是法器吧?” 长孙捂嘴轻笑道:“这只是孩子的玩具而已,一个工匠就能制造出来,哪能是法器,估计这里面有我们不知道的原理,就像这竹蜻蜓,它怎么能飞上天呢?这些都是我们所不懂的,妾身想青雀应该是知道的,不然他也不会做出这些东西来,要不陛下去找青雀问问?” “不去”,李二果断拒绝,将头摇的跟波浪鼓一样,“朕只要有能制造这些东西的工匠就行,至于原理我们不知道又何妨,这个世上好多东西朕也不是很了解,可朕却是大唐的帝皇,朕要做的就是带领他们,带领大唐走向强国之路。” 长孙笑笑,她知道李二是抹不开作为父亲的面子,向自己的孩子请教问题,还是不到八岁的孩子,李二脸面真的放不开。 “陛下,现在外面阳光不错,我们要不去外面试试看,看这东西制造出来的彩虹,与真的彩虹有什么区别?” 在长孙的唆使下,李二说做就做,喷水彩虹的玩法,李丽质已经详细告之他们,拿着喷水彩虹,在李二蹩脚的首次表演下,前方出现一道彩虹。 李二和长孙两人欣喜连连,丽质说的没错,与真的彩虹相差无几,李二表演几次,又将喷水彩虹交给长孙,两人都是自制力极强的人,虽说这喷水彩虹是稀奇之物,两人亦很快停下彩虹表演,将喷水彩虹交给身边的太监,还给李丽质。 …… 身在春宜宫的李泰,收到李二的旨意,二话不说,当即起身更换衣裳前去去太极宫,带东西过去?不可能,就自己这春宜宫,之前还有一些茶叶,能被人看得上眼,现在估计也只剩下白开水。 太极宫位于长安城中轴线北部,始建于隋文帝开皇二年。太极宫之南为皇城,北倚长安北墙,北墙外为西内苑,内苑之北为禁苑,东西两侧分别是太子所居住的东宫与掖庭宫。 太极宫是大唐早朝以及处理朝政的地方,李渊从皇位上下来后,就一直霸着太极宫不走,李二被赶到东宫办公,弄得李二至今都处于尴尬位置。 进入太极殿,李泰忽然间觉得自己是不是来到另一个世界,与皇宫内其他宫殿是格格不入,一片歌舞升平之相,厅内一群美女翩翩起舞,看着身上的舞衣,频频漏肉,那若隐若现的肌肤,成年人心理的李泰看的是面红耳赤。 抬眼看见自己那便宜爷爷,身穿华丽长袍,却敞开胸口,这大冬天的也不知道冷?一个人落魄坐在主位上,手里拿着一酒樽,频繁将酒送进自己的胃中,身边连一个嫔妃侍女服侍也没有,显的是那么孤单形影。 李泰有些害羞,低着头,缓步走向李渊的位置。 李渊坐在上面,李泰刚进来就已经被发现,显然是有些意外,他原本以为是他那碧他退位的二子,或者直接是宣旨的太监过来,没有想到会是他的孙子,自己的这一番布置显然是没有了用处。 “来,青雀孙儿来了,快坐到朕的身边来”,见李泰离着自己有着四五步的距离,李渊招招手,笑道:“孙儿居然会害羞,看来孙儿也开始长大了啊!” 既然早已注意到李泰,李泰之前那表现也是尽收眼底。 “孙儿青雀见过爷爷”,李泰恭身行上一礼,将李渊的调侃自动忽略过去,这老不羞连自己的孙儿都调戏。 “朕一个人无聊,青雀来了,正好陪着朕一起观赏舞蹈,回去时可以带个舞娘回去”,李渊将李泰拉倒自己身边,像是老鹰捉小鸡一般,李泰将一身肥肉去掉,就是一个小身板,根本挡不住李渊的大手。 李泰无奈的坐到李渊身边,闻着身边那浓浓的酒精味,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个便宜爷爷喝了多少酒,见李渊松开他那虎钳一般的大手,李泰才能得以开口道:“爷爷,以青雀的年龄,带着舞娘回去,是用来当花瓶欣赏么?” “你这个臭小子,舞娘跳舞不用来欣赏,你还想干什么?小小年龄就是个色胚,以后你那身体能扛的住吗?”李渊那蒲扇大小的手掌拍在李泰脑袋上,李泰并没有感到疼痛,想来是李渊留手,跟自己开玩笑呢。 听着李渊颇有道理的批评,李泰真想说这都不是您老诱惑孙儿这么说的嘛,怎么到头来都是自己的错。 李泰决定不跟一个老头计较,还是一个被囚禁的老头,那心里阴暗面积,作为理科生的自己亦算不出来。 “不过你小子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台下这些舞娘都是朕精挑细选出来的,而且都是新人,等你长大一些还是能用得着的。” 一万匹烈马从自己脑袋上奔腾而过,李泰直翻白眼,这真是自己的爷爷,这真是半年前还是大唐的帝皇?怎么这么不靠谱。 第三十二章 跟李渊刚正面 - 唐出没 - 达灰基 一个不靠谱的爷爷,李泰真是头疼,见李渊越说越离谱,而自己又不是城府深的人,当即挑明来意道:“爷爷,孙儿今天来,是为了……” 谁知话未说完,李渊放下手中酒樽,目光直视李泰,直接打断道:“若是青雀今天来是说元景和元昌的事情,你还是莫要开口的好,让你父皇来说。朕倒要看看你父皇到底想干什么,是想将他弟弟全部杀光吗,那朕就抓紧多生几个,看是你父皇杀的多,还是朕生的多。” 李渊太阳穴暴起了青筋,胡子好像钢针一根根竖了起来,全身绷硬得像块石头,眼中那无名的怒火喷涌着。 门外李二和长孙站在一起,当李泰进入宫殿时,两人就这么一直站着,见长孙想要进去,李二紧紧抓住长孙的玉手,摇头轻声道:“孩子长大,总要面对一些事情,这里还是交给青雀吧,毕竟是孩子,即使是谈崩了,亦有回转余地,我们现在进去就不一样了。” 心疼孩子的长孙也只好停下脚步,静静地聆听里面的动静。 听着李渊的咆哮,李泰明白这老头还是对被自己儿子弄下皇位耿耿于怀,但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是来给大妹讨公道的,果断不认怂:“听爷爷的意思是今天的事情,无论谁对谁错,两位皇叔在爷爷这里都是没有做错喽?” 李渊虎眼一瞪,恼羞道:“怎么着,你父皇能杀兄弑弟,青雀你今天也想杀叔不成!” 这话说的,这天聊的,这是想把天聊死的节奏,李泰的火气亦噌噌噌的上来,争辩道:“子不教父之过,父皇为什么会做那样的事情,难道爷爷一点过错都没有吗?在看看元景和元昌皇叔做的事情,难道不是爷爷纵容的结果吗?” 李渊气急败坏,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带着怒火站起来,挥舞着双手,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 听到酒壶酒樽落地摔碎的声音,原本尚在起舞的舞娘纷纷停下身姿,乐师亦停下奏乐,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滚,都给朕滚!” 战战兢兢的舞娘和乐师们,犹如听见圣旨一般,纷纷倒退出去。 原本嘈杂的太极殿,瞬间变的清静无比,只有李渊那浓重的喘气声,在空旷的宫殿中来回震荡。 发泄完的李渊,忽然间颓废的坐下,泪水充斥整个面颊,看着自己便宜爷爷老泪纵横,李泰觉得是不是自己说的太过火,只听李渊声音沙哑道:“毗沙门(李建成小字)宽简、仁厚,承道(李建成二子,长子早逝)性格亦温厚待人,这是何苦,何至于此啊!” 逝者已矣,李泰不想说这些话题,刚才自己亦是上火,头脑发热,这些都是当前大唐的忌讳,嘴上不服,亦幽然道:“爷爷,是想跟承道堂兄,在此谈论父皇和太子哥哥吗?” 李渊豁然抬头看看自己的孙子,这话自己半年来不是没有想过,也不是没有听人说过类似的话,可是从一个七岁孩子口中说出,总觉得是那么的别扭。 “这话是你父皇跟你说的?” 李泰摇摇头,这些话是禁忌,自己那便宜父亲才不会跟自己这么说,只是李泰前世亦看过不少宫廷剧,尤其是辫子朝代的九子夺嫡,可比大唐惨烈的多,成王败寇,这就是皇家参与夺位失败的代价。 李泰真治不过关,算是一个小白,后世信息化大时代,耳濡目染之下,还是了解一些这样的知识。 重新恢复镇定的李渊,合上自己之前敞开的长袍,端坐起身子,那王八之气由然而生,道:“青雀回去吧,你元景和元昌皇叔那里,朕是不会有任何的惩处,朕就当你没有来过。” “爷爷就这么放纵他们,有过不罚,就不怕他们以后得寸进尺,将来闯出逆天大祸来,到时谁也别想保住他们。” 刚平静下来的李渊,被李泰这么在神经上刺激一下,李渊再次悲愤填胸,道:“怎么?青雀是在威胁朕吗?” 李泰连声不敢,嘴上依旧说道:“这世上谁人不会犯错,犯错不可怕,犯错之后改正就是,特别是对于孩子,他们现在没有正确的人生观,我们就更应该教导他们,怎么教导?当然是犯错之后敲打一番,让他们知道这样做是错误的,以后别再犯同类的错误。” 李渊听的是瞠目结舌,伸出手指了指李泰,尼玛,到底谁是孩子,貌似你现在比起你两个皇叔还要年幼吧。 门口的长孙,玉手捂住嘴巴怕发出声响,双肩耸动,不停的轻笑。身边的李二脸色发黑,差点跟这天色融为一体,朕以后也得多敲打一下这兔崽子,这是要逆天的节奏。 “那是朕的孩子,即使是他们的错,朕就是不允许惩罚他们,你当如何。”李渊今天自己都被气昏头,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强硬。 这倔强的老头,是真的跟自己刚起来了啊,李泰冷笑道:“那爷爷最好让他们一直呆在太极宫里,千万别出去,这出去后要是缺胳膊断腿的,别怪天怪地。” 这才是李泰的真正威胁,未接到李二的旨意时,李泰就已经想好了主意,找人将这两人敲闷棍,暴揍一顿,给自己和李丽质出这口恶气。 李渊气的胡子颤抖,手指了指李泰,一句话也发不出来,见桌上没东西可以发泄,直接将身前的桌子掀翻在地。 门外,这次是李二想进去,不过却被长孙拉住,附耳轻声道:“陛下不急,现在陛下进去,不是让父皇下不来台么?我们再等等。” 长孙心里笑开了怀,兄妹就应该这样,妹妹受了委屈,哥哥出头去找场子,自己想当年年幼的时候,哥哥不也是这样保护自己的吗! “青雀,何至于此,他们都是你的皇叔,你的亲皇叔啊”,李渊失去了皇位,失去了权力,现在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说不出气馁。 李泰语气异常坚硬道:“爷爷,他们想抢大妹的东西,堂堂皇叔抢侄女的东西,这像话吗?还是青雀送给大妹的东西,现在不给他们深刻的教训,如果将来抢孙儿的东西,该怎么办?” “青雀啊,现在你和他们年龄都还小,这只是孩子间抢玩具的胡闹,等你们都长大,也变得懂事,他们是不会再抢的。” 李渊的语气终于变的软下来,他是真不敢赌,自己的儿子损失已经够多。除了玄武门被杀的李建成与李元吉,还有之前亡者李元霸和李智云。 李泰笑笑,见李渊再次坐回胡櫈时,才说道:“不知道爷爷有没有听说过孙儿在外面的事情,这些时日来,孙儿接连制作了好几样东西,保不准以后孙儿还能制作成更值钱的东西。” 李泰抬头看看李渊,已经彻底平静下来,不禁对他这种喜怒收放自如的境界表示佩服,反正自己是做不到这样,继续说道:“值钱的东西啊,谁都想要,谁都想据为己有,可东西是孙儿的啊,孙儿想给谁就给谁,没给你,你也不能去伸手抢吧,敢伸手的,孙儿会砍了他的手,伸头的,孙儿会砍了他的脑袋。” 第三十三章 狠 - 唐出没 - 达灰基 李渊忽然呆住,被钉在那里,脸涨的通红,眼珠子瞪的溜圆,嘴巴张的好大,整个人被雷的外焦里嫩,这是一个七岁孩子说出的话,即使经常被他挂在嘴边的“逆子”,在七岁的时候,也没有这么狠吧。 李渊不懂李泰,只能暗自抱怨,无语道:“将来的东西谁也说不准,何必现在强加到你两位皇叔的身上,” “爷爷不知道是否知晓孙儿明年上元节之后,即将离开长安,前去封地上任,太子哥哥现在忙碌,既要学习知识,又要学习大唐的一些政要,很少能抽出时间来保护大妹,而孙儿又在封地,无法待在身边,所以孙儿就是要告诉所有人,大妹是孙儿护着的,谁敢在孙儿离开长安的期间欺负大妹,等孙儿回到长安,会加倍的报复回去。” 李泰自信自己能制作出更多的东西,亦能取得更多的财富,年后前去封地就是自己聚集财富的起点,他真不愿看到太多的人胡乱伸手,打乱自己的步骤,自己没有时间和精力,亦没有经验处理这些事情。 不论是为自己,还是为了李丽质,李泰这次是准备下狠手,拿两个皇叔杀鸡儆猴,绝对是够分量,震震其他人,想来能取得不错的效果。 “既然青雀想要守护你的大妹,为什么不选择待在长安,而要远离长安前去封地”,自从知道李泰要去封地,李渊一直在琢磨这事,居长安不易,那是对普通人来说,身为一个亲王,在长安居住一生亦是无忧。 世人向往大城市,身为后世的李泰当然知道,因为当时他也是其中一员,而如今时代不同,李泰想有个安静的地方,供自己全力发挥,他亦不想自己的所学,泯与人世,“或许很多人都向往长安,但孙儿却不是他们中的一人。” “来来来”,李渊再次将李泰拉到近前,饶有兴趣的再次打量自己的孙儿,好奇道:“今天就咱们爷孙两人在此,跟爷爷好好说说为什么不喜欢待在长安。” 看着李渊像是寻常老人一般,拉着自己聊天,李泰也觉得有必要缓解一下两人刚才的尴尬气氛,尽量组织好言语说道:“其实孙儿离开长安,理由很简单,无外乎两点,其一嘛,就是孙儿想出去见见外面的世界,趁着现在孙儿还年幼,可以到我大唐到处走走,亦或者出海看看,看看我大唐之外,他们的生活跟我们大唐有什么区别。等孙儿成年了,那时再想出去走走,怕是琐事缠身,想出去亦是难也。” 李渊听完李泰第一个理由,撇撇他那大嘴巴,说道:“青雀说的也不尽实诚,过了年你才八岁,此时出外游历闯荡,过于年幼,要是迟个五年外出,倒是尚可。” 李泰摇摇头,不认可李渊的言辞,道:“过五年在出去?怕是到时父皇已经给孙儿订下亲事,准备完婚呢,到时哪来时间到处游历?难道要孙儿抛妻弃子,怕是父皇会打断孙儿的腿,爷爷你说到时孙儿真的有时间出去游历吗?” 来大唐这么久了,当然知道大唐在十三四岁即可完婚的习俗,这在李泰前世也就是小学刚毕业的样子,还是一个孩子呢。要说反对吧,李泰现在自己亦不太清楚。 李渊现在就像一个好奇的爷爷,不停的问道:“既然青雀你要去封地,你懂得治理封地吗?还有你自己出去闯荡,你的封地怎么办?” 李泰笑道:“至于封地的事情,孙儿认为交给父皇就可以,父皇会安排好一切,如果真想要孙儿治理封地,就给孙儿一个县令当当,八岁县太爷,也许今后还会传出一番佳话。” 听完李泰这番话,李渊跟他儿子一个德行,都被李泰雷到,满脑子黑线,语气中带着不满道:“既然青雀你不愿治理封地,为什么又要换封地,又要自请去封地,还因为封地搞出那么多事情,你这是在耍你父皇吗?” 李泰吓的连忙摆手,这句话要是他那便宜老子听去,还有自己好果子吃?解释道:“爷爷您误会了,出去游历又不是代表不回封地,总得给自己留一个落脚地吧,孙儿到自己的封地上,哪怕不去治理,也会给那些人无形上的压力,孙儿这是在鞭笞他们为我大唐好好效力。” 李渊一时间竟无语凝也,这理由真是过于强大,不过总好过一些人去封地胡闹,李渊亦无奈道:“青雀你还是说说你的第二个理由吧!” “第二个理由,是孙儿不想成为一些别有企图人的棋子,来对付父皇或者孙儿的其他兄弟。” 说完李泰笑眼睛瞅瞅李渊,这个理由亦是李泰胡编的,但古来皇家是非多,这么编也不是没有道理。 一个理由比一个理由强大,强大到前大唐领袖李渊无语反驳,只能抬头仰望屋顶,来掩饰那一脸的黑色。 见李渊不言不语,李泰暗松一口气,麻蛋,真要自己解释,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圆过来。 好半晌,李渊才回过头,悠悠道:“一人十板,孙儿可否满意。” 如同长孙说的那样,李泰是李渊喜爱的孙子,原本是李承道排在第一,现在李承道不在,这第一的位置亦落在李泰身上。 儿子和孙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打十板,这是李渊深思熟虑的结果,不重亦不轻,若是李二在此,李渊绝不会让他两个幼子受罚,可李泰不一样,还真担心他敲闷棍。 李泰笑笑,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爷爷现在是不是有佳人美酒在侧,却时不时的觉得烦躁,有时甚至是压抑,只有跟自己的老朋友聊天之后,心情才会舒畅一些。” “有事就说,没事就回去吧,爷爷等会还得继续观赏舞蹈”。经验丰富的李渊,怎么可能让聊天节奏掌握在李泰手中。 李泰轻咳一声,跟老家伙玩弯弯绕,自己还是太嫩了些,直截了当道:“孙儿想到一种游戏,只需一张桌子,四个人,一副器具,玩法十分有趣,爷爷学会之后,肯定会爱上这种游戏,我想有了这个游戏,以后爷爷的日子也不会觉得枯燥无味。” 李渊看都看李泰一眼,直接道:“说吧,说出你的目的。” 尴尬的摸摸小鼻子,不是说古人单纯么?自己这尾巴刚翘起,就被人看出自己的小伎俩,李泰直接道:“四个人,当他们学会之后,有一个人说孙儿的这个游戏有趣好玩,就在爷爷的基础上加十板。” 李渊听完后,倒吸一口凉气,狠,真的是太狠,四个人如果都满意,那就是五十大板,这是将人往死里打的节奏。 第三十四章 老奸巨猾 - 唐出没 - 达灰基 “青雀你要知道,你的两个皇叔仅仅比你大几岁而已,依然还是个孩子,身体还没有长全,你这五十大板要是实打下去,元景和元昌两人,非死即残,他们亦都是你的亲人,难道你就这么狠心下这般死手?” 李渊面无表情,他的声音很冷冽,冷若冰霜的眼神丝毫让人感受不到任何温暖。 李泰并没有去观察李渊的表情,只是这阴冷的语气,让他年幼身体很不舒服,耸耸他那小肩膀道:“五十大板看似很多,主要还是看行刑者的力度,孙儿只要他们在床上躺个三个月到半年即可,我想这对于一个老手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李渊认真的看了眼李泰,见其不似假话,才放下心来,因为孙子而打残儿子,这是李渊不容许,门外的李二夫妇亦是不准,刚才两人在外面差点破门而入。 事情远没有自己想的糟糕,李渊依然不满道:“我大唐以孝立国,青雀你今日这番话要是传出去,怕是对你的名声有损,名声这玩意啊,毁起来狠容易,想要在拾起怕是千难万难,你那父皇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平民小百姓出生的李泰,根本不懂名声这玩意,无所谓道:“名声这玩意能干啥,又不能当饭吃,亦不能让我大唐富强,孙儿要来干啥?” 李渊摇摇头,不过脸上却露出了笑意,从这件小事能看出眼前的孙儿心儿够狠,对那个位置却缺乏兴趣,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老师没有教他这些东西。 将来等他大了,也许…… 未来的事情未来说吧。 “来人,重新摆宴,今日朕要与孙儿痛饮一番!” 随着李渊话音落下,进来几个小太监和宫女,将倒下的桌子重新安置好,地上的碎物也清理干净,手脚甚是麻利,看样子是轻车熟路,然后又退出宫殿。 刚才退出去的乐师和舞娘又齐齐进来,敲音乐的敲音乐,跳舞的跳舞,短时间内太极殿再次一副歌舞升平之象,仿佛刚才的事情就从未发生过。 李泰想坐旁边的那个桌子,却被李渊强行按下,跟自己同桌,顺便给李泰倒上一杯酒。 李渊端起酒樽,并未直接喝下,而是好奇的看了一眼李泰,问道:“青雀,咱们爷孙俩言归正传,刚才的赌局你是打算怎么赌?” 李泰直翻白眼,我擦擦的,看刚才的架势都以为您已经认输,直接将四十大板加上去,谁知现在您又来这手,想了想才道:“四个人就让爷爷来选择吧,当然这身份不能低,赌局的内容可不能告诉他们,这样才会显得公平一些。” 李渊听的饶有兴趣,将酒樽放下,笑道:“让朕来选人,可见你很自信,不过青雀你要知道,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公平,不需要告诉他们赌局内容,只要朕稍稍一个暗示,他们就知道如何选择。” 李渊说的李泰当然懂的,不过他心里也有自己的计划,晒然一笑道:“所以孙儿在这后面又加上了一条,你想说不好的可以啊,只要你以后不玩这个游戏就可以,如果想玩,你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这代价嘛,孙儿亦可以让他们二选一。” “其一,以后每一次玩耍这个游戏,那就打十板或者罚钱一百贯。” “其二,打五十板或者罚钱一千贯,以后这游戏你就随便玩。” 李渊摇摇头,也不知道李泰哪来的自信,看来自己到时只能随即应变,道:“说个时间吧,朕也好约几个老朋友。” “就定后天吧,一天内应该可以雕刻好”。 李泰说的很神秘,其实就是后世很平常的麻将而已。 “那好,就定后日午时,到时青雀你将带着东西过来,顺便在朕这里用膳。” “这个”,李泰犹豫一下,无奈摊手道:“这个恕孙儿不能答应您,孙儿现在还被禁足呢,此次能出来,也是特殊情况。” 李渊微笑的看着李泰,眼睛向门外的黑暗处撇了一眼,随即又回转过来,淡然笑道:“这个问题不用孙儿你当心,朕自有办法让你过来。” 李泰不知道他那便宜父母一直在听墙角,李渊可是早就发现,只是不想点出而已,这样的事情,在这半年多来不知发生多少次。 李渊再次端起酒樽,道:“来,好孙儿,陪朕喝一杯。” 李泰学着李渊的动作,将酒樽递到嘴边,并没有像李渊那样一口蒙掉,而是轻泯一口,酒到口中慢慢顺着喉咙滑下去。 酒精度很低,约莫着不到二十度的样子,自己这个年龄少喝一点应该没事,随即将酒樽中剩下酒喝完。 看着李泰的动作,李渊放下空酒樽,略显不悦道:“来朕这里,朕还能让你喝差酒不成,这可是正宗的三勒浆,青雀你在外面可喝不到这种酒。” 可能是想为自己的行为赎罪,李二夫妇两人这半年来没少向太极宫送美女送美酒,还有金银财宝,凡是好的东西都往里面送了遍。 李泰笑笑,没有说话,拿起酒壶将李渊的酒樽斟满,自己的酒樽一样满杯。 再次喝完一杯,李渊附在李泰耳边嘀咕道:“现在咱爷孙俩的交谈,别人听不见,能告诉爷爷,你换封地的真正目的吗?” 能当上开国皇帝之人,岂能是易与之辈,之前也以为李泰换封地只是胡闹,可是经过一些传闻,在加上今日一番的直接对话,李渊发现几个月不见的孙儿变化很多,能苦尽心思的换封地,绝不是简单的孩子气,应该是有着自己的计划,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李泰果断摇头道:“爷爷别乱猜了,孙儿换封地只是无意之举,谁知父皇会那么认真,搞出这么多事情来,您看孙儿为了这事,都被禁足好几次。” “不说就算了,朕也不逼你,到了封地之后,你小子迟早会露出尾巴,到时你就想着怎么跟你父皇解释吧。” 默默的将酒樽中喝完,确实是该好好计划一下了,哪些是一锤子买卖,哪些是需要长期运作的,在离开长安前,这些都必须规划好,看来即便自己禁足,亦没有空闲时间。 看着陷入沉思的李泰,李渊咧嘴笑了,真是一个孩子,连一点城府都没有,简单的一个小试探,就暴露了一些问题。想想之前孙儿的杀鸡儆猴之举,怕真是跟他去封地有关吧。 没有李泰斟酒,李渊亲自下手,先将自己的斟满,连李泰的酒樽亦没有放过,李泰无意识之中,喝下不好酒,三勒浆度数虽低,可也挡不过喝的量多,加上身体年幼,吸收酒精的功能还未成熟。 渐渐的李泰开始头晕,李渊居然还在一旁旁敲侧击打探自己去封地的事情,这地方没办法在待下去了,李泰果断跟李渊提出告辞。 第三十五章 喜赢钱 - 唐出没 - 达灰基 迈出太极殿,冷冽的寒风迎面而来,刺骨的感觉瞬间使李泰清醒大半,紧紧身上的长袍,依然是那么寒冷,内心深处不停的吐槽李二,为了件棉衣,搞出那么大的阵势,连他的老子李渊都没有特例得到棉衣,看来想穿自己的棉衣只能等明年,那时也不需要隐瞒,大量的白叠子从胡人那里进入大唐,想不被人发现都难。 回头看看太极殿,暗叹自己这个便宜爷爷真是老奸巨猾,试探不行,居然还想将自己灌醉了套话,你说这世上有这样对待自己的孙儿么?跟他儿子一个德行,都想来坑本王。 回到春宜宫,交代陈二毛明早带雕刻工匠来见自己后,李泰倒头就睡。 …… 清晨起床洗漱完毕,正准备出房间,看工匠有没有过来,打开房门一看,自己门口齐刷刷站着一排宫女,面容姣好,婀娜多姿,看着还有些面熟,也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有好几个宫女嘴唇已经冻的发青,回头问许涵依道:“这是怎么回事?大清早的春宜宫怎么来这么多人?” 许涵依回道:“这是今早太上皇让人送来的,说以后这些舞娘跟着殿下。” 李泰扶额无语道:“行,春宜宫空房间多的是,你先安排他们住下来,等有空本王在问问爷爷这是怎么回事。” 见许涵依正准备安排这些舞娘,李泰忽然回头问道:“工匠都来了吗?” “来了殿下,正在前面等着呢。” 李泰不明白李渊送舞娘的用意,昨晚为什么不跟自己提前打声招呼呢,只不过让这么多漂亮的舞娘整天在面前晃悠,这不是典型的看得见吃不着吗?不知道自己那便宜爷爷是不是存心给自己添堵。 想不明白,就算了,还是先将麻将制作好,到时见面问问就是。 …… 李泰手中拿着一个包裹,里面装的是新鲜出炉的麻将,早上检查无误后,一直放在春宜宫,临近午时接到长孙的口谕,再次让自己觐见太上皇李渊。 进入太极殿,与之前来时犹有区别,没有舞娘乐师,不知道是不是都送给自己的原因。 李渊和另外两个老头正坐在一起相谈甚欢,时不时传来几句笑声,李泰走到近前,三人都没有发现,也许是发现,没有理会李泰而已。 李泰静静的站在一旁,聆听三人的交谈,说的都是他们年轻时候的一些趣事。看着三人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李泰只好躬身行礼,大声道:“孙儿青雀,给爷爷问安。” 好端端的详谈,被人破坏,三人诧异的望向李泰,李渊面色不好,语气不悦道:“竖子不懂礼仪,没有看见爷爷这些长辈正在谈话吗?” “启禀爷爷,晚辈见长辈行礼,亦是礼仪”,李泰大智慧没有,小聪明还是有一些。 “你们看看这小猴子,连爷爷都敢顶嘴。” 李渊并没有生气,刚才只不过是故意晾一晾李泰,看看孙儿的耐心,谁知连一炷香的时间都没到,自己这孙子就忍不住了,没耐心无城府,李渊略显失望,依然还是给李泰介绍道:“这是魏国公裴寂,喊裴爷爷。” 李泰对着裴寂躬身行礼:“裴爷爷好。” “越王有礼了”,裴寂回了一礼,既不亲近亦不疏远,没有搞清李渊目的之前,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魏国公裴寂出身河东裴氏西眷房,隋末曾任晋阳宫副监,与李渊交好,后参与策划太原起兵,将晋阳宫物资充作军用。唐朝建立后,裴寂担任尚书右仆射,封魏国公,曾征讨宋金刚,虽大败而回,但仍深受李渊宠信。 李泰没见过,不代表没有听说过,这是李渊的铁杆派,亦是多年老友。 “这是宋国公萧瑀,喊萧爷爷。” “萧爷爷好。” “越王有礼”,萧瑀回完一礼后,又将李泰打量一番,笑道:“越王明年去封地,可以到微臣老家南兰陵看看,那里山清水秀,宜游玩。” 宋国公萧瑀南兰陵人,南朝梁明帝萧岿第七子,西梁靖帝萧琮异母弟,隋炀帝萧皇后之弟。身份到是挺尊贵的,可您老现在来试探自己一个孩子,有意思吗?李泰微笑着回道:“父皇赏赐几块封地,至今还未告诉本王去何处上任,如果离着南兰陵不远,本王会上门拜访。” “现在都认识了,青雀你也把你带来的东西拿出来给朕看看,是否真有你说的那么有趣”,李渊还是很满意李泰的回答,对于两个老友,李渊亦明白他们的意思,不过今天李渊明显是站在李泰这边,以孙儿的城府,你们在问下去,说不定还真的能将话套出来,这是自己的孙儿总不能让外人欺负不是。 裴寂和萧瑀两人心下了解,今日这话题到此为止,只是好奇的看着李渊和李泰爷孙俩,原本两人还真当是跟李渊叙旧来的,可眼前的画面让他们明白想法与事实有些出入。 李泰将包裹放在桌面上,打开包裹道:“爷爷,这个麻将,一副是136张,打法简单,容易上手,玩法却复杂有趣……” 李泰的一番长篇大论,介绍麻将的基本玩法,将三人都深深的吸引,李泰话音刚落,李渊立即道:“听百遍一如玩一遍,这里正好四人,先玩一圈再说。” 李渊发话,裴寂和萧瑀两人当然没有意见,只是李泰还是看了一眼李渊,虽不解,还是问道:“爷爷,是我们四人?” “不错,就我们四人了,青雀你有意见?” 李泰连称不敢,不明白李渊的目的,亦不再问,不过加上自己,不管怎么说也是多一票,自己还是赚的。 四人坐在一起,玩了几圈下来,三人都已经熟悉麻将的玩法,见自己的肚子开始闹腾,而其他三人显然还沉浸在麻将的乐趣之中,李泰忍不住打断道:“爷爷,要不我们先用膳?” 李渊一边洗麻将,一边道:“不急,这才刚开始呢,青雀你要是饿了,就先叫几个甜点,垫垫肚子。” 说完不等李泰开口,直接安排人给李泰上点心。 好吧,人小辈分低,真是没人权,陪他们玩吧,反正自己亦是好久没玩,就当找回以前的乐趣。 “这样玩下去亦没有意思,我们现在都差不多熟悉麻将的玩法,以十贯钱为底吧”,李渊说完,见裴寂和萧瑀的两人的犹豫脸色,李渊忽然明白,两人下朝后直接来到这里,估计身上没有带钱,李渊笑道:“没有钱没关系,朕先借给你们,下次记得带来便是。” 三个老头撸起袖子就是干,丝毫不在意李泰还是个孩子。 “胡” “碰” “杠” “自摸” 三个老人带着一个孩子玩的是不亦乐乎。 …… 天色早已经变黑,点着油灯,就是不散场,李泰只能舍命陪君子,不是自己不想走,而是除了自己外,都不让自己离开,所有的钱基本都被李泰赢来,毕竟李渊三人都是新手,还是玩不过李泰这个老手。 李泰偷偷摸摸估算一下,九千多贯,差不多接近一万贯的样子,今天自己真的是大丰收,前去封地的钱财已经凑够,没有想到是被自己从赌场上赢出来的。 看着李渊三人也是哈气连天,李泰自己亦是困的不行,只好再次劝道:“爷爷,裴爷爷,萧爷爷,要不今日到此为止,以后我们再玩?” 裴寂和萧瑀两人摇头苦笑,今天真是大出血,谁想到这麻将这么好玩,两人不得不沉浸其中,输了钱想捞回来,结果是越捞越输,晚上回去得睡书房了。 李渊现在是精神十足,至于输钱,他不在乎,反正是输给自己的孙儿,说不定他老子明天就会将这赌资给送回来,看着两个老朋友满脸疲倦,道:“行,今日就先散场吧,明日我们再战,不过你这个小猴子就不用来陪我们这些老家伙,真是鬼精鬼精的,也不知道让让我们这些老人家。” 见终于要散场,李泰浑身放松,笑道:“赌场无父子,输赢全在自己。何况孙儿也是在磨练爷爷的麻将技术。” “就你这个小猴子歪理多。” 裴寂和萧瑀俩位国公先行离开,看着李泰还赖在自己的太极宫,李渊笑骂道:“你这臭小子,将朕的钱都赢跑了,现在不走,还想干什么?” “这些钱,孙儿也拿不动啊,要不爷爷你派人给孙儿送去?” 大唐一贯钱就是一千个铜钱,这么重的铜钱,李泰自己怎么可能拿得动。 “带不动,就别带了,放朕这里,朕给你保存,留着呢将来娶媳妇用。” “爷爷,这是孙儿留着去封地后用的钱。” “你这臭小子”,李渊伸出他那蒲扇般的大手,拍在李泰的后脑勺,不满道:“朕还能贪墨你那点钱财。” 尴尬的摸着自己小脑勺,看着李渊吩咐太监将桌上的铜钱装车,给送到自己的春宜宫,明白刚才李渊在跟自己开玩笑。 装满铜钱的小车走了,李泰站在李渊的身边,想起春宜宫里那些头疼的妖精,询问道:“爷爷,您怎么送孙儿那么多的舞娘?” 第三十六章 悲喜两重天 - 唐出没 - 达灰基 李渊摸摸胡须,遥望前方黑色的宫廷夜景,轻声道:“青雀,朕问你美人是什么?” “应该是美丽女人的意思吧”,李泰不确定的回道,发现自己的思维居然跟不上李渊的跳跃,貌似刚才是自己先问话的吧。 李渊回过头,一双大手轻轻拍在李泰的肩膀,认真的看着李泰,语气严肃道:“青雀你要牢记一点,美人只是权力的附属品,而不能驾驭权力之上。青雀你是我大唐的亲王,是权力的象征者,更不应该被美人所左右。” 啥米?李泰目光恍然,表示自己听不懂。 见李泰一脸懵懂,李渊亦摇头苦笑,自己这是怎么了,居然跟一个七岁孩子说这些,不过既然说起这个话题,李渊还是继续道:“见多了美人,你就不会对美人感到好奇,这也是朕为什么会送那些舞娘给你。” “那天你来看朕,见了舞娘居然脸红,身为帝皇家,脸皮不能薄,更不能见了美人走不动路,朕给你送舞娘,就是让你天天看到她们,时间久了,你就会产生审美疲劳感,更不会容易对美人动心。” 李泰虽然不认同李渊话,但亦没有反驳,反驳这个没有意义,每一个人生活的环境不一样,思维想法亦是不一样。 明白李渊送舞娘的意思,李泰亦不再停留,躬身行礼告别,留下孤零零的李渊站在太极殿门口摇头轻叹。 …… 睁开眼,冬日的阳光照射进来,不刺眼,是那么的温和,李泰舒服的伸个腰,在许涵依的伺候下,开始新的一天。 穿衣时见许涵依闷闷不乐,欲言又止的模样,李泰笑道:“小涵依,今天怎么了?像个受气包一样。” 只见许涵依嘟囔小嘴道:“不是奴家怎么了,是殿下的事情。” “是关于本王的?可本王刚刚起身啊,难道就有事情找到本王头上?”李泰不解问道,昨天赢了那么多钱,连梦中都在发笑,自己现在心情正爽着呢。 “殿下尚未起床时,皇后娘娘派人来春宜宫,将殿下昨夜带回来的钱,全部拿走了!” “什么?母后将本王的钱都拿走了?”李泰猛然抓住许涵依的手臂,吃惊的瞪大眼睛,脸上的欢快瞬间凝固。 李泰虽然用上了一点力气,但毕竟年幼,许涵依并没有感到疼痛,接着说道:“不仅拿走了钱,还传下皇后娘娘口谕,说魏国公和宋国公送来的钱,殿下可以留下五百贯,其余的钱都要送到丽政殿。” 李泰颓唐的松开许涵依,失落之色尽显脸上,真是凄凄惨惨戚戚,想起李二能截胡自己的白叠子,自己将这茬给忘了呢。 真是夫唱妇随,这次居然是长孙将自己赢来钱又给截胡。 难道自己真的跟他们八字不合?李泰摇摇头,声音低沉道:“跟本王仔细说说是怎么回事?” “皇后娘娘的口谕是殿下昨晚赢来的钱财乃是不义之财,本应全部充公,因殿下这几日劳累不易,留下五百贯辛苦费。” 李泰深吐一口老血,仰天沉默,这个理由很强大,强大到自己只能仰视。 陈二毛匆匆进来,看着沉静的两人,说道:“越王殿下,门口来人,说是魏国公和宋国公派人送来的钱财。” 说到钱,李泰就来气,眼不见为净,沉声吩咐道:“许涵依你去安排一下,留下五百贯,其他的都送到母后那里。” 眼见许涵依快走出房门,李泰突然叫道:“你先等下,本王这里就留四百贯吧,一百贯送到长乐公主那里。” 莫名其妙的巨款没了,李泰说不想去要,那是不可能的,但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去也是白去,白费口舌而已,说不定还会横生波澜。 忍吧?去封地时日已经进入倒计时,咬咬牙忍忍就过去了。 时至中午,李泰的麻烦又来了。 李二下旨,越王李泰德行有失,大棍伺候十下,以儆效尤。 李泰趴在床上,任由许涵依用药物给自己擦拭臀伤,脸上刻着全是忍字,这顿棍棒打的冤枉啊,又没办法找李二说理去。 好在行仗者知道轻重,只是轻伤,涂上药膏,养个两三天就能痊愈。 权万纪来后,只是淡淡的看了眼趴在床上的李泰,继续自己的上课流程,今日的课程有些变化,几乎全是关于孝字。 明白权万纪的想法,李泰趴着静心听讲,不敢言语冒犯,即使如此,授课讲完之后,李泰的一只手掌还是红肿起来。 临走之前,权万纪沉声道:“我大唐以孝治天下,望越王殿下以后做事要慎重。” 李丽质坐在李泰床边,苦皱着小脸,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仿佛随时要掉落一样,轻声细语道:“四哥,都是丽质不好,害四哥被父皇惩罚。” 轻拨着李丽质的秀发,笑道:“你是我的妹妹,我不保护你,谁来保护你,幸好当时四哥没有在场,不然四哥不敢保证他们能不能走着回去。” 忽然想到什么,李泰接着问道:“对了,那两个想欺负你的家伙,现在怎么样了?” 李丽质白了李泰一眼,没好气道:“什么两个家伙,那是皇叔,这话要是让母后听见,说不得又要训斥四哥。” 李泰撇撇嘴,说是亲人,见面的次数是少之又少,顶多就是在学堂上见面而已,对他们的行为嗤之以鼻:“什么皇叔?你见过有叔叔欺负侄女的吗?” “他们毕竟年龄也不大,母后都跟丽质说了,长大以后会慢慢变好的。” 李泰无语,被欺负了还帮人说好话,这不知道是善良,还是天真,天家无情这个道理,难道你不知道么,道:“好了大妹,言归正传,他们两个现在怎么样?” “丽质没有看见,也是听别人说来的”,李丽质说道:“每人足足打了五十大板,好多人都说没有三五个月,两位皇叔是别想下床,靠近他们的别院都能听到他们传出的惨叫声。四哥,你说丽质这次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李泰趴在床上,头也没回道:“他们被打的那么惨,关大妹什么事情,谁让他们惹上四哥我的。” “可是”,李丽质犹豫道:“四哥一直呆在春宜宫,他们好像没有跟四哥有交集。” 李泰没好气道:“他们抢的东西是不是四哥做的?” “是四哥做的,可是……” 见李丽质还想说,李泰直接打断道:“没什么可是,就是因为这样,他们才惹了四哥,所以不关大妹的事情,以后大妹亦不要在想这件事,有人敢议论,叫他们来找四哥,看四哥不收拾他们。” “四弟又想收拾谁啊?” 第三十七章 李承乾 - 唐出没 - 达灰基 “见过太子哥哥”,李丽质抬头见是李承乾进来,从胡櫈起身行礼道。 李承乾上前将李丽质扶起,并未让李丽质真的行礼,说道:“大妹,这里没有外人,不要见礼,称呼大哥即可。” 李泰依然趴在床上,并未起身,大咧咧的招呼道:“大哥来了,恕四弟不能起身行礼,你自己找胡櫈坐下。” 李承乾无奈摇头,自己随意,这个四弟比自己还要随意,屋里没有其他人在,只好自己动手,搬来胡櫈和李丽质坐在一排,看着李泰趴着,心有不忍,开口道:“四弟有伤在身,在春宜宫里安身修养,大妹那里为兄亦会好好照顾,你也莫要在出去惹出生非。” 李丽质轻声回道:“谢谢大哥关怀,丽质亦会好好照顾自己”。 李泰倒是平静道:“大哥你别这么看我,我还在禁足呢,何时出去都不自知,如何闯祸,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你啊”,李承乾上前将李泰身上的绵被往上拉拉,然后低声道:“现在父皇处境很难,如今我大唐国库空虚,而大唐战火停息不久,到处都需要钱,父皇亦成天为空国库而烦恼。不仅如此,幽州的罗艺有意要反,虽然父皇已有定策,并已经开始执行,但朝上的有些大臣还时不时有人跳出来反对。” 李泰摆摆手,说道:“大哥来了小弟这里,就不要谈论国事,那玩意大哥讲给小弟听,小弟亦是听不懂,徒增笑柄尔。” 说完之后,李泰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便宜大哥,历史上他应该是谋反被剥夺太子之位,现在自己退出储位争夺,与历史上发生了重大变化,不知道李承乾的太子位置能不能坐稳,或者到时会不会再次造反。 没有读心术的李承乾,无奈的摇头,说道:“好吧,咱们兄弟今日不谈国事,就说说四弟到封地的打算如何?” “说实话,至今大哥还是很奇怪,四弟为什么会选择去封地,封地的生活环境跟长安是相差甚远,至少大哥处于四弟的位置,是没有勇气提出去封地。” 说完之后,李承乾忍不住自己嘲笑一番,说自己这个做哥哥的,还不如弟弟。 李泰不明白李承乾是真的想谈这个话题,还是试探自己,忽然间李泰想到一个很好的忽悠借口,道:“大哥觉得鲁班如何?” “木匠的祖师爷鲁班,手艺巧夺天工,非常高明”,李承乾赞美了一番鲁班,忽然间停下来,诧异的看着李泰,惊讶道:“四弟,你不会是想去学木匠吧!” 随即李承乾可劲的摇头道:“不行,这个可不行,四弟你是我大唐的亲王,怎么能沉迷于那些奇淫技巧之物,父皇也不会同意你那么做,父皇要是知道你的想法,非再次打你板子不可。” “如果四弟你这样做,我皇家脸面非丢尽,还会被世人所嘲笑。” 看着李承乾情绪激动,李泰心中亦异常难受,自己刚才那话的意思是想将鲁班立为自己的目标,谁知两个时代的思维方式完全是不在一个频道,两条平行线,没有任何的交集。 李泰听着亦有火,即便李承乾情绪还未平静下来,李泰依旧沉声道:“大哥你是大唐储君,这奇淫技巧四个字,不能出自你口,更不能从父皇口中说出。” “为什么?” 三个字道出李承乾心中的不解,或者说是时代的局限性产物。 李泰问道:“敢问大哥,这奇淫技巧是褒义,还是贬义?” “当然是贬义”,李承乾脱口而出。 “那好,既然是贬义,那贬的是谁,是那些广大辛苦劳动的工匠,而工匠做的是什么?他们能让我们大唐的刀剑更加的锋利,让我们大唐的弓弩射程远于周边国家,这样我大唐才能武力威慑周边各国,而工匠亦让我们百姓能穿上衣裳,能让我们大唐的粮食更加的丰足,也让马车在道路上顺利行走,你说缺了工匠,我们大唐还剩下什么?” 李承乾毕竟还小,仅比李泰大一岁而已,很容易被李泰带进自己的思维,思考半天,李承乾一脸苦涩,道:“好像在我们生活中,永远都离不开工匠。” 李泰语重心长道:“所以啊,你和父皇,一个是现在的皇帝,一个是我大唐未来的皇帝,哪怕你们不去褒奖工匠都没有关系,让他们平静自然的发展,但就是不能贬低工匠。” 李承乾挠挠头,想不到好理由反驳,只好嘀咕一句道:“如果贬低工匠会发生什么事情?” 没有想到李承乾这样回问自己一句,沉思片刻,李泰继续说道:“贬低工匠,短时间内不会给大唐带来大的灾难,因为只要有口吃的,百姓就不会反。可是这样会降低工匠们的积极性,就比如说现在大唐制造的贞观犁,一个工匠如果每天可以制作十个贞观犁,可现在却因为积极性降低,他们每天只能制造出八个或者九个,每个工匠每天少制造出来一两个贞观犁,那一万个工匠,十万个工匠呢?大哥想想这一年下来,少制造多少个贞观犁,而贞观犁早出现一日,又给我大唐带来多少粮食和财富。” 李承乾没有李泰的计算能力,亦没有后世的计算法,李泰不打算直接告诉他,李承乾就在那里抠着手指头算着。 过了好半天,要不是李丽质跟着自己低声聊天,李泰差不多都要快睡着,李承乾才露出惊恐的表情,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算出来的结果。 见李承乾有了结果,李泰才回过头道:“大哥,是不是很惊讶?” 李承乾点点头,至今还未从刚才的数据中清醒。 “所以说我们大唐的每一个子民对大唐都很重要,世家和贵族可以随意说出这样贬低的言语,那是因为他们不是大唐的主人,而我们李家才是。” “作为大唐的主人,士农工商这个四者皆是我大唐的子民,理应受到大唐皇帝的庇护,大哥你以后登位后,尊重这四者每一人,再将这四者关系平衡到位,我想你就是一个好皇帝。” 士农工商是整个大唐的组成部分,不对还有奴隶没有算上,在大唐奴隶不少,他们更加没有人权。好吧,先不提奴隶,因为现在大唐还没有将奴隶归属于大唐子民,就说这士农工商,在我大天朝的历史上,能真正做到完美平衡这四者的皇帝,几乎没有。 “可是商人低贱,没有必要尊重他们吧”,李承乾还是提出不同的意见。 李泰扶额无语,信息时代来源不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差别,只能循循善诱道:“大哥,四弟就想问一句话,商人低贱,这话从何处得来?” “大家都是这么说的啊” 听着李承乾回答的这么自然,李泰一时间无语,看着还在聆听他们说话的李丽质,说道:“大妹,你去帮四哥倒杯白开水,四哥现在口渴,等四哥润润喉咙,好好跟大哥唠唠这商人。” 第三十八章 士农工商1 - 唐出没 - 达灰基 李丽质端着两杯白开水进来,随手递给李承乾和李泰,坐回自己的胡櫈,然后异样的看了看两人,随即低头捂嘴轻笑,不敢发出声音。 不过此时李泰正琢磨着怎么有理有据的开口,李承乾亦在想到时怎么反驳,两人都没有注意到李丽质的异样。 喝完一杯白开水,身体暖和不少,喉咙亦不像刚才那么干涩,将空杯子重新递给李丽质,才整理好思绪开口说道:“首先商人低贱这话,绝不是我大唐才开始流行说的,而是来自好几个朝代之前,距今起码有千年以上的历史,隔着这么长的时间能传到现在,这信息能流传下来至今,无外乎两个方式。” “其一嘛,是口述,经人之口,一代代传下来,但这种传法,有个弊端,就是很容易出现断层,所以这种来源的可能性不大。” “其二,就是书写,用文字描述,将商人低贱这句传下来,只要文字不毁,就会一直传下去,很少会有失传的现象出现,即使是秦始皇焚书坑儒,在后世亦保存不少书籍下来,像秦始皇这样的狠人历史上也只出现这么一位。” 李承乾一边听着李泰述说,一边思考,见李泰说完,李承乾道:“四弟的意思是这话是通过书籍传承下来。” “不错”,李泰点头道:“大哥,你再想想,能用文字书籍传承下来的,会是哪些人?不外乎世家与勋贵之家,平民百姓可连字都不认几个,怎么可能会编辑书籍。” 见李承乾到现在居然还没有反应,李泰只好继续说道:“世家和勋贵都说商人低贱,可大哥你再看看,现在的世家和贵族他们在做什么?他们依然做着商贾的事情,不过是交给下人去做,自己不沾手而已,这跟做表子还要立碑房有什么区别。” 李承乾见李泰爆粗口,深深的皱皱眉头,本想教育一下弟弟,可貌似现在自己被教育呢,无奈之下的李承乾只能回归正题,问道:“既然他们都说商人低贱,为什么还要经营商贾呢?” 世家和勋贵经营商贾,李承乾是知道的,连皇家都在经营着商贾,李承乾亦有着了解,但是一边说着低贱,一边又暗地里去做,八岁的李承乾确实搞不懂这些。 “这个简单,将整个商品经营比作一块蛋糕……” 李承乾内心疑惑,打断道:“四弟,蛋糕是什么?” “额……好吧,蛋糕就是胡饼中的一种,咱们就把整个经商比作成一块胡饼吧,你看一块胡饼就这么大,世家和勋贵来分,正好每人能分一小块,可一旦有更多的人来分这块胡饼,那他们每一个人所得到的胡饼就会变小。” 说着,李泰又看看李承乾,问道:“大哥你说,给你一块胡饼你正好能够吃饱,如果现在只给你半块胡饼,或者更小,你愿意吗?” “当然不愿意”,说完之后,李承乾恍然道:“四弟的意思是一旦商贾变多,他们每家的利润就会变少,所以他们就想压制别人不让参与进来,这样一来,他们的利润就不会变。” 见李承乾明白,李泰终于松一口气,解释了这么多,真的好累,口干舌燥不说,心更累。 “对啊,将商贾地位贬低,进来玩游戏的人就不会多,他们就可以稳坐高台,每年都能享受这些利润,生活岂不美哉。” “那朕倒是问上一句,商贾不事生产,凭什么跟农户享受同样的待遇。” 听着声音就在近前,李泰抬头一看,便宜父亲怎么出现在这里,看着那雄拔的站姿,不像是刚到,不知来了多久。 “见过父皇” 李二来了,李承乾当然不能再坐着,连忙起身行礼,连带着李丽质一起给他老爹敬礼。 李泰并未起身,看到李二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不爽,自己现在趴在这里,始作俑者不就是在眼前么,道:“父皇随便坐,儿臣身体有恙,恕不能行礼。” “你这小子”,李二见李泰的无礼心里亦来气,低头看见李丽质正拽着的衣裳,哀求的眼神将李二融化,作为女儿控,气来得快去的也快,躺在床上的李泰都没有发觉。 随即李二坐在李承乾之前的胡櫈上,眼睛直视李泰说道:“回答刚才朕的话,看你能不能也将朕说服。” 关于商业专业术语,李泰懂的不多,只能用自己的理解反问道:“那请问父皇,士族同样不事生产,而他们却可以身居高位,受人敬仰?” 李二皱着眉头,面色不悦道:“士族能帮朕管理国家,岂能跟逐利的商人相比?” “士族不好名利?”李泰抓住李二语病,再次反问道。 “你……”,李二一下子不知如何回答,只能道:“士族好名利是为国家,为百姓?而商贾只是私利,为钱财而利。” “天下熙熙往来皆为利,商贾为钱利有何不可,至少他们交税,填充着我大唐的国库,而士族名利,父皇真的确定他们是为国家利,为百姓利,而不是自己的名声私利?” 这话说的,呛的李二半天说不出话来,真正为国为民不为一己私利的士族,整个历史上也就那么几人,但李二毕竟是李二,不是年幼的李承乾,转眼间就想到了理由:“但士族确实是为国为民做出不少利事,这不是那些商贾能够相比的。” “做出不少利国利民实事?那儿臣在问问父皇,当他们做出实事时,当地百姓获得了多少利益,百姓手里多了多少财富,大唐的国库增加几成?而商贾的税收却增加了国库,反过来补贴士族百姓。” 见李泰这么说,李二笑了,看着躺在床上的幼子,估计他还不是真正懂得商贾,李二还是觉得有必要跟他解释一下道:“青雀,你这话可是说错了,我大唐的税收基本上来自农户,而商贾的税收不到两成,所以你说的商贾反补士族百姓情况是不存在的。” 李泰愣了一下,看来事情与自己想的还是有些出入,问道:“父皇,我大唐商税税率是多少?” 这个儿子终于有不懂的东西来问老子了,前些时日自己被李泰搞的头疼,现在李二自豪感油然而生,道:“我大唐现在没有关税,只有市卖之税,商税三十抽一,税率很低,父皇对这些商贾亦是优待不少,所以你跟承乾说的那些东西,对父皇是无用的。” 第三十九章 士农工商2 - 唐出没 - 达灰基 李泰皱皱小眉头,想想后世的商业税,虽然记不全,但也能记得几种,说道:“父皇,这商税也太低了些吧?” 李二点点头,这政策是自己订下的,他当然明白,见李泰满脸迷惑之色,李二笑道:“低是低了一点,但好处也是一目了然,许多商贾雨后春笋般冒出来,带动了我大唐商业的发展,对我大唐经济还是有利的。” 看着李二的笑容,李泰嗤之以鼻道:“怕这些利都被世家和勋贵得去了吧,他们才是真正的大商贾,或者说是商贾背后的人。” “至于父皇说的多了许多商贾,儿臣看只是父皇一厢情愿罢了,其一这些商贾是不是还是由世家和勋贵发起的,其二,我大唐现在已经形成基本一统,战争远离百姓而去,这商贾自然又会重新冒头,父皇的政策不过是加快他们的步伐罢了。” 李二沉思一会,忽然发现李泰说的很对,只是圣旨早已下达,不能说改就改,国家政令朝令夕改,有损皇家威严。 李二心中亦后悔,自己的政策下的有些太早,看看愤愤不止的李泰,鬼迷心窍的问道:“青雀,你说说有什么办法改变吗?” “儿臣怎么能知道,这些都是国事政令,父皇应该找那些朝臣商量,儿臣尚年幼,哪里懂得这些。” 李泰亦没有想到李二会问自己这个,工科班出生的他,平时对一些新闻政要也仅仅是浏览而已,哪有深入了解过,对这些只能说七窍通了六窍。 “哎!”李二叹气一声,看来自己真的对他们要求太高,毕竟还只是孩子,只是想到自己下的旨意,摇头道:“怕是难以更改喽,满朝文武,有哪个家里没有商贾店铺,提高商税,这是在他们身上割肉。” 看着李二的哀叹,李泰小心翼翼道:“父皇这事不急,以后慢慢改变就是,总会能找到合适的契机。” “不错”,李二心里素质过硬,很快恢复平静,道:“暂且不提这事了,青雀,刚才你跟承乾讨论工匠,又跟父皇讨论了商贾,其中还包含了士族和农户,士农工商基本都说了个遍,那朕现在考考你,对士农工商这四者,你有什么特殊的理解。” 说完之后,李二看看站在自己身后的李承乾道:“承乾,这个问题还是你先来回答吧,跟着李刚老师学了那么久,应该有自己的见解。” 李承乾未想到也有自己的份,愣了一下随即开口道:“士,是指读书之人,读书之人往往都很有修养,懂得道理,朝廷选官多取自与士。农,是从事农业的百姓。工,是有些手艺的工匠,就做些工具。商,就是指商人,因为无商不奸,是以在各个朝代地位最下。” 李二点点头,未做评语,转向李泰,道:“青雀,你的答案呢?” “无士不国,无农不稳,无工不强,无商不富”。 李泰说的简明扼要,说出自己的理解,说完之后,不再去看李二,聊了这么长时间,身心俱疲,而且跟李二谈话与李承乾谈话不同,自己必须保持高度集中。 “你们两个总结的都是不错,之前听到你们的谈话,朕还以为青雀会偏向工匠和商贾,到没有想到你的评价亦算公正。不过你们两人以后还需要多读书,特别是你青雀,这段时间,文学方面不仅没有丝毫的进步,朕倒是看到你退步不少。” “是,父皇。” 小小考验一番,两个儿子回答,李二甚是满意,突然间李二像是想起什么,看着两个儿子再次问道:“士农工商四者,你们最看重哪一个?” “父皇,儿臣最看重的是士”,李承乾硬着头皮回道。 “工” 李泰的回答依然是那么的简单。 李二眯起眼睛,嘴巴都快咧到耳朵边,相比上一个问题,这个问题的答案,再满意不过。作为太子,将来是要继承他的宝座,所以他绝不能离开士族,而李泰选择了工匠,远离士族,则表明他想做一个逍遥王爷,至少这两兄弟间以后不会到兄弟相残的地步,自己这个做父皇的亦可以放心不少。 对于李泰的选择,李二还是有那么的一丝意外,询问道:“青雀,朕以为你会选择商,告诉朕你为什么要选择工匠吗?不会真像你之前说的,想做鲁班的接班人吧?” 李泰犹豫一下道:“其实儿臣是这么想的,士农工商这四者组成我大唐,如果单独让这四者其中一个的能力提升十倍,对其他三者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对我大唐又是什么样的影响。儿臣这里说的是个体的能力,不是数量上的提升,儿臣思虑多遍,认为将工匠的能力提升十倍,对大唐是最有利的。” 李二听完微微摇头,淡淡道:“青雀想法虽好,却不切实际。好了,好好休息吧,朕也该离开了。” 科技强国,在这个时代喊这种口号,估计会被人看成疯子,看着李二离开的身影,李泰摇摇头,任道重远啊,自己想要重操旧业,不知何时才能达成。 “四弟,在春宜宫里好好养伤,大哥也该走了”。 李二都已经离开,李承乾在李泰这里显然也坐不住,主要原因是今天的一番交谈,李承乾有些泄气,跟着李刚学了几个月,今日居然没赢过李泰,幸好李泰也不是完人,好多地方亦不如自己,李承乾带着一丝失落,离开了春宜宫。 见人都走了,李丽质趴在李泰耳边,悄然道:“刚才父皇一直在门口站着,你们两居然都没有发现。” 李泰这才知道李二一直在听墙角,不然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的事情,看着李丽质在稚嫩的脸庞,李泰没好气道:“既然知道父皇在门口听,也不告诉四哥一声,今天四哥还送给你一百贯钱,看来是白送了,还不如扔进河里,还能听见水响。” “父皇吩咐丽质不能告诉你们,丽质可不敢违背父皇的话,况且刚才丽质还帮着四哥呢,只是四哥没有发现罢了。” 李丽质眼睛躲躲闪闪,不敢正视李泰,显然是有些不好意思刚才自己的不讲义气。 “好吧,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李丽质走后,李泰长松口气,一股倦意再次袭来,耷拉着的眼皮彻底放下,趴着与周公再次相会。 第四十章 流言 - 唐出没 - 达灰基 悠闲春宜宫,晨醒日光浴。 闲屋藏舞女,珠簪羽衣卸。 午后师长至,手掌尤浮肿。 衣膳不需沾,夜来会周公。 接下来的日子,李泰清闲自在,原本还常来的李丽质,现在也很少踏足春宜宫,为了培训李丽质,长孙亦给她找了个女宫老师授课。 上午去学堂授课,下午女宫单独授课,李丽质少了许多玩耍的时间,皇家无童年啊。 最让李泰头疼的还是李渊送来的那些舞娘,共有九人,全部都是十六七岁的年纪,正是花季少女的年龄,身份却是大唐最低等的奴隶。不知是不是因为出身卑微,整日都呆在春宜宫,从不踏出春宜宫半步。 说准确点是待在春宜宫的房间里,连禁足的李泰都很少见到她们,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李泰亦直接将这些舞娘交给许涵依管理,可许涵依平时都是干着伺候人的事情,哪里懂得这些,也就形成如今的局面,春宜宫看似里面有着十二人,其实也就三人而已。 许涵依刚回到春宜宫,看见李泰坐在胡櫈上晒着日光浴,亦步亦趋的站到李泰身侧,低头轻声道:“殿下,现在外面传出一些对您不好的言论”。 “说说看,都有哪有言论”,李泰悠闲的闭着眼,头都未太抬,直接问道。 许涵依美目四处看看,见春宜宫里没有其他人,陈二毛出去,还未归来,俏丽的舞娘依然在各自的房间休息,轻声回道:“奴婢给殿下归类了一下,可以分成两种。” 李泰睁眼测头看了一眼许涵依,笑道:“不错嘛,小涵依这段时间进步不少,都学会了归类。” “殿下莫要小瞧人”,许涵依嘟囔着小嘴,将听来的消息一一告知:“一个是说殿下现在失去陛下的宠信,惹恼了陛下,才会将殿下驱逐长安,还说之前殿下跟陛下的打赌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一个七岁孩子哪能懂那么多,不过是往脸上贴金罢了。” 说完,许涵依低头看看李泰,见他又恢复之前闭目的样子,连脸色都没有丝毫的变化,只好接着又说道:“二是说殿下心太狠,连自己的亲叔叔都下狠手,乃是皇家的不孝子孙,应该从皇家族谱上除去,这样的人留在皇家也是一个祸害。” 见李泰依然不急,许涵依却有些焦急道:“殿下,现在宫里的这个传言越来越多,您就不出面解释一下,三人成虎,流言也会害人不浅?” 李泰并未理会,依然悠哉道:“来,小涵依,陪本王一起晒晒这冬日的阳光,舒服的很,莫管那些找死的人。” 许涵依无奈,这本不是自己的事情啊,还真应了那句话,皇帝不急太监急。陪着李泰晒日光浴,心却不知跑去哪里。 “你啊,别想那么多,有人会帮本王处理好,你现在要是闲着没事,还不如想想屋里头的那几个小姑凉。都是可伶人,可本王现在,自己都管不好,还怎么……” 李泰说了半截,就不在说话,继续自己的休闲时光。心想下次见到自己那个便宜爷爷,不知能不能退货。这干看着不能吃,很着急的。 “现在考虑她们干啥?先将她们养着就是,马上就要过年,年后殿下就准备到封地,到时带上她们就是,平日里殿下闲来无事,也可以看看她们的舞姿助兴。” 听着许涵依的喋喋不休,李泰亦是无语,到封地后自己的计划倒是不少,就是不知道能完成几个,哪还会像现在这么清闲。 见李泰没心情听自己说话,许涵依只好选择闭嘴,晒了半天觉得无聊,跑去舞娘的房间,找她们聊天玩耍去了。 这些天权万纪见李泰学习认真,每日都有肉眼可见的进步,身为老师,权万纪欣慰不少,至少像这几日的李泰,聪敏绝伦是完全展现在权万纪眼前,除了喜欢格物之外,权万纪亦找不到李泰身上其他缺点。 这几日权万纪也在忙着需要携带什么书籍,李二已经给他下旨,会跟随李泰一起去封地,虽然李泰尚不能开府,就以老师的身份,督促李泰进学,这是李二的交代,权万纪不敢怠慢。 李泰对待权万纪也是敬重,从权万纪身上,李泰看到严谨两字。至少在离开长安之前,李泰是不会反驳权万纪,至于离开长安之后,到时再说吧。 权万纪授课完走后,许涵依再次来到李泰身边,说道:“殿下,午后皇后娘娘杖毙了一个宫女两个太监,在这之后,关于殿下的流言,突然间消失,就没在宫中出现过。” 李泰听了半天,见后面没有后续,诧异的回头道:“只杖毙三个下人,没有其他了?” 许涵依郑重的点点脑袋,道:“就这么多,真没有其他的了,也许有吧,可能比较隐蔽,奴婢没有打探出来,要不奴婢在出去打探一下?” 李泰摆摆手道:“算了,如果真的是隐蔽的话,想来你也打探不出来,这事就这么算了,不要再刻意出去打探消息了。” 流言刚出来,李泰也猜测个八九不离十,自己这些时间,很少与外人接触,能被自己得罪的就那么几个人,事情又发生宫里,那答案不是显而易见嘛。 真的认真算起来,李泰是没事找事,罢了就罢了吧,毕竟自己还是理亏在先。 此时李泰不得不感叹,自己的这个身份真的是跟自己绝配。 不仅是个皇子,还是嫡子出身,来大唐几个月了,嫡庶区别,李泰亦是略有所闻,两者身份是天差地别,这嫡出好啊。 做太子?天天学习这个,学习那个,还不把自己头疼死,连自己想做的事情,都不能做,关键是做太子就是一个靶子,一个朝中大臣攻击的靶子。 现在的自己多好,太子哥哥挡在前面,有人攻击自己,不用自己出面,自己那便宜母亲就将一切搞定。 即使自己把天捅破,前面好几个高个子给自己挡着呢。 日子总是像从指间流过的细沙,在不经意间,就快到了除夕。 明日就是除夕,离着自己去封地的日子更近一步,李泰脸上没有一丝过年的欢快,想到明日两场宴会就是不爽,自己还不得不去。 第四十一章 李渊宴请1 - 唐出没 - 达灰基 除夕夜起源于先秦时期,是农历一年中的最后一天晚上,寓意着一元复始,万象更新,是一家人的团圆夜,也是大唐现在最重要的节日。 李二亦计划今夜邀请朝中重臣前来宫中赴宴,共度除夕佳夜。李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到这个消息,大年三十中午邀请他的那些老伙计和朝中一些大臣来太极殿赴宴,幸好不是都在除夕夜,不然非闹出笑话不可。 李泰早上起来,洗漱完毕之后,直接来到太极殿,看到大殿中坐着三人在欢快聊天,没有想到居然有人比自己更早。 还未近前行礼,李渊直接招手,大声叫道:“青雀来了正好,三缺一,就等着你呢,你说你就住在宫中,也不知道早点过来,害我们三个老家伙等这么久。” 李泰步伐错乱,一个踉跄,差点直接扑街,这大清早的,就在这坐等着打麻将,没必要这么着急吧,不是说好您今日宴请么。 行至李渊身前,还未行礼,李渊伸出他蒲扇般的大手,直接将李泰按在桌旁坐下,道:“别来那么多繁文缛节,行那么多礼节,还不如等会送点钱财给我们几个老头花花。” 李泰张大嘴巴,一口老血差点直接喷出,这才几天没见,自己这个便宜爷爷怎么像是变了个人。 不仅李渊这么说,身旁的裴寂附声道:“是该让越王殿下吐点出来,那日输钱回去后,连续三天独睡书房,夫人愣是不让微臣回房。” 萧瑀亦是笑道:“魏国公,咱们是彼此彼此,都怪当时咱们俩刚接触麻将,还深入其中不得自拔,才让越王殿下捡个大便宜。” 被三个老头像猴子一样的围观,李泰还是有些不太习惯,不过面对他们的挑衅,毫不示弱的回道:“爷爷,裴爷爷,萧爷爷你们现在是不是牌技大涨,是来找李泰报仇的么?那你们就失望了,麻将可是我发明的,规矩可比你们理解的透彻,只要你们有那个本事,可以将那日输的钱全赢回去。” “好,在赌场就该这样霸气,今天就看谁能大杀四方。” 随着李渊一声令下,一场无硝烟的大战正式开始。 打了几圈,李泰真的发现,这三个老家伙不亏是大唐的精英,我擦擦的,打个麻将,进步居然这么快。 要不是因为自己有着穿越来大唐的金手指——超强的记忆力,两世记忆力的叠加,能记住不少牌,差点阴沟里翻船。 最后自己落个不输亦不赢,李渊赢几个小钱,裴寂和萧瑀两人小输几个小钱,跟第一天的输赢相比,真是九牛一毛。 见有李渊邀请的大臣前来,一场短暂的麻将场随即散席。 散席后,李泰发誓再也不跟这三老头打麻将,真是人越老越鬼,以他们现在牌技进展的速度,下次再来一场,估计自己连底裤都能输掉。 李渊带着李泰一一将来客介绍,这些大臣职位有高有低,很多都是李泰不认识的,也没听见名字。 介绍到魏征时,魏征率先开口笑道:“越王殿下,可还记得魏某?” 李泰当然记得,去西市时跟魏征莫名其妙的见了一面,然后对方又没莫名其妙的走了,临走前还说要参奏本王一本,上朝时,魏征确实是参了李泰一本,不过当时因为贞观犁刚现世,这参奏也就不了了之。 “李泰见过郑国公。” “你们认识就好,朕就不给你们介绍了。” 看着魏征,李泰总觉得这家伙跟历史上的形象有些不符,只是一种直觉,李泰也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 跟其他大臣一样,介绍完魏征,然后各自走开。 皇家宗室人员今天亦来了不少人,像河间郡王李孝恭,江夏郡王李道宗等也都来参见李渊的宴会。 再次见到李孝恭,李泰还未行礼,李孝恭直接开口道:“越王,上次你皇叔的损失,什么给补上啊,这些时日皇叔可是吃糠菜就着凉水过日子。” “咳”,李泰想说的话直接呛在嘴里,你好歹是个堂堂的郡王,吃糠菜就着凉水?有你这样编出来骗小孩的吗? 见李渊在旁边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没有丝毫帮助自己的迹象,还有旁边那个江夏郡王李道宗,亦是好奇在一旁看笑话。 李泰明白现在自己只能赤胳膊上阵,像上次李渊告诫的一样,皇家人脸皮不能薄,要厚,硬着脸皮道:“皇叔,小侄早些时日准备了九千贯钱,想给皇叔送去,不知如何被母后发现,说那些东西不值九千贯钱,只需九千钱即可,要不皇叔,等会小侄给您将钱送来。” 李泰也知道自己占着李孝恭当时不在家,将他府上的白叠子基本上卷走,做的有些不地道,但事情顶到这个地步,李泰亦只能硬抗。 李孝恭脸色瞬间发黑,盯着李泰咬牙切齿道:“那么多东西,你就给皇叔九千钱?” 李泰耸耸肩道:“是母后这么说的,可不是侄儿给皇叔你的报价。” “朕想问问,你母后跟你说什么了?” 抬眼一看,李二携着长孙,已经走近她们身前,李二今日一身闲装,与长孙走在一起,一个玉树临风,一个妩媚端庄,真是郎才女貌珠联璧合的一对。 如今李二亦不过二十八岁,连而立之年都未到。 “见过陛下,见过皇后娘娘。” 李渊鼻眼朝天,根本没去看两人,李孝恭和李道宗两人不敢,乖乖的行礼。 “儿臣夫妇给父皇请安。” 面对李二和长孙的行礼,李渊也仅仅是淡淡的“嗯”一声,就没有了下文。 对此情形,李二早已习以为常,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李二对着其他三人,笑道:“朕在远处就听见在你们谈论皇后,能跟朕说说你们在背后是怎么编排皇后的?” 这个当然是笑话,李二跟亲近人之间的调侃,不然换成其他皇帝和臣子,这句话就是在问罪。 李道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李孝恭支支吾吾不敢说话,毕竟是涉及到白叠子,当初李二可是跟他交代的清清楚楚,现在总不能说自己又拿旧事为难您的儿子吧。 两人都不知声,李泰亦是无语,怎么都让自己来应付,不过这不是正好给自己机会么:“父皇还记得那些被您烧掉的白叠子吗?毕竟那是儿臣从皇叔家带出来的,总要给皇叔点补偿,儿臣就将补偿的钱都给了母后代办,母后说赔偿九千钱,不知道母后有没有将钱赔给皇叔。” 李泰话音刚落,面上不爽的就不止李孝恭一人,这话可是将长孙也套进去了。钱确实是给了长孙,不过那是李泰赢来的赌资,可长孙此时能反驳吗? 不能,从春宜宫将那么多钱送到丽政殿,这是许多人看得见的,关键现在她老公公还在旁边看着呢。 长孙面上变化太快,从不爽瞬间换上堆满笑容的面庞,放到后世绝对能拿到奥斯卡奖,笑道:“这事是本宫疏忽,膳后会将九千钱送到皇兄府上。” 第四十二章 李渊宴请2 - 唐出没 - 达灰基 此时最尴尬的莫过于是李二,原本只是帝皇与臣子间的调侃,谁知会将自家媳妇给套进去,估计回丽政殿得跪榴莲。 长孙答应给钱,这事就算这么过去了,估计以后李孝恭亦不敢在提这茬,李二亦需要跟其他大臣聊天,才能显示君恩雨露均沾,长孙自然是去女眷那里,看看万贵妃有无需要帮忙。 只剩李渊和李泰爷孙俩,李渊笑着拍着李泰的肩膀道:“小家伙做的不错,身为皇家人就该如此回应,怎能让人随意拿捏。” 李泰苦笑,事情不是被迫到如此,李泰亦不想这样,此番回去之后,也不知道自己那便宜母亲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来惩罚自己。 在此大唐,无身份没人权,年纪幼小亦没人权。 跟着李渊继续行走,渐渐的李泰才发现一丝不对,这些大臣自己不认识,但名字有的还是听过的,虽不能记全,可听过名字的这些大臣,全部都是李渊的旧部,或原太子李建成的部下,或原齐王李元吉的人马。 至于李二身为秦王时的原班人马,一个也未出现这里。 怪不得李二会带着长孙过来,怕也是心中不放心吧,真怕这些人在后面搞出这些小动作,那样的话,对此时的大唐绝对是灾难级的。 李泰不知道的是,今日来太极殿的大部分人,亦是战战兢兢,不想来而又不敢不来,即使来了,面上带着的笑容也是假笑,当然这些假笑,以李泰的功底是看不出来的。 跟着李渊将所有来的大臣都见上一面,李泰累的是不轻,本想找个地方坐坐,放松一下自己那一双疲倦的胖腿。 李渊直接拉着李泰,来到自己的主位,连李二现在亦仅仅坐在李渊的次位。对座位的安排,李泰还是了解有些,道:“爷爷,孙儿到下面随便找个位置就行。” “怎么不想跟朕坐在一块”,李渊瞪了李泰一眼。 李泰真是欲哭无泪,跟着权万纪学了一些时日,当然知道大唐对礼仪尤为看重,作为儿子,居然坐在父亲的上首,不管是不是因为自己年幼,总归会有人跳出来说话,李泰离开长安在即,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言语间带着哀求道:“爷爷,您就放过孙儿吧,孙儿这细胳膊细腿的,扛不住啊。” “看你这胳膊腿的都快赶上朕了,哪来的细”, 见李泰苦苦哀求,李二看着自己,眼神中带着的异样,只能摆手,放李泰回去。 看到一个空位,不管是不是自己的座位,就做了下来,谁没想竟是坐在李孝恭的旁边,李泰想起来重新换位子,结果看看四处,其他位子都坐上了人。 看着李泰的犹豫,李孝恭淡淡道:“座位早已安排好,这个就是你的位置。” 现在躲是躲不过了,为了日后好相见,李泰直接道歉道:“皇叔上次的事情真是对不住,是侄儿处理不当。” 坐在李孝恭另一侧的李道宗,看见李孝恭无动于衷,帮忙说道:“皇兄,这件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没有必要在计较,何况青雀还是个孩子,被人知道影响不好,会被外人看笑话的。” 李孝恭没好气的白了身侧的李道宗一眼,不爽道:“这些时日,皇兄被你们暗地里的嘲笑还少吗?” 闻听此言,老好人李道宗尴尬笑笑道:“皇兄莫怪,那只是平日间的玩笑罢了,哪能真的嘲笑皇兄。” 李孝恭回头将大手拍在李泰肩膀上,疼的李泰直咧嘴,虽说李孝恭未用一成劲,可这一下也够李泰受的。 一巴掌也许拍掉了李孝恭心中的不爽,看着还在咧嘴的李泰,说道:“你好歹也是一个亲王,下次到府上能不能先投个名帖,别利用你婶婶的善良。” “皇叔说的是,上次确实是莽撞,下次绝不如此。” “算了,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有空你还是去看看你婶婶,她在家一直叨念着青雀的茶叶呢,不过你去了,不能再拿府上的东西。”李孝恭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啥事情还没有呢,就先做出了警告。 李泰点头道:“皇叔放心,去封地之前,青雀肯定去跟婶婶告别,不过婶婶要是硬送侄儿东西,侄儿也不能推脱吧。长者赐不敢辞,老师见了亦会认同青雀的做法。” 李孝恭无语摇头,转向一边对李道宗道:“你看看,就这态度,你说我还敢让他去府上吗?” 李道宗将两人的对话都听在耳边,见李孝恭如此,只是笑笑道:“青雀这话说的没有毛病,你的防范措施也是有必要的。” 三人就这么将天聊死,静静的等待宴会开始。 随着宫女们鱼贯而出,将一盘盘宫廷盛宴摆上桌,李渊的宴会正式进入高潮时段,不过这跟李泰没啥关系,吃才是李泰今日唯一任务。 李孝恭和李道宗在酒精的作用下,再次谈笑风生,孤零零的李泰将身子尽量倾斜在后面,不让自己过于突出。 麻麻皮的,现在的宴会上居然只有自己是个孩子,原本李泰内心深处还不将自己当做孩子看待,所以根本没注意到这么大的疏漏,看着其他大臣觥筹交错,酒过三巡,大臣之间热烈的交谈。 看到这些,李泰才明白,孩子就是孩子,平时在怎么装成熟亦是无用。 见李泰有些孤独,李道宗跟李孝恭交换座位,将酒樽中的酒一口气闷下去,放下手中的酒樽,拍着李泰的肩膀道:“青雀,过了上元节你就要离开长安,如此年幼就去封地,殊为不易,过些时日抽空到皇叔府上,皇叔给你准备些钱财备用。” “皇叔真是敞亮”,这是李泰今天听到最高兴的话。 “那是,皇叔是谁,百八十贯的,皇叔还是有的。” 李泰顿了片刻,随即恢复正常,蚊子在小也是肉:“多谢皇叔,明日过后,青雀一定拜访府上。” “这事以后再说,现在太上皇叫你,你还不过去看看。” 经李道宗提醒,李泰抬头看向主位,可不是嘛,李渊正不停的向自己这边招手,这老头又是要干哪一出?怕自己今天还不够突出吗? 第四十三章 李渊教孙 - 唐出没 - 达灰基 距离虽近,李泰感觉自己走的好累,好不容易走到李渊近前,还未来得及行礼,李渊忽然先站起来,拉住李泰的肩膀道:“走,跟朕到书房,朕有话要问你。” 李泰偷偷瞥下其他人,见整个大殿的人,都注意到这里,李泰真是欲哭无泪,苦涩道:“爷爷,咱们有事可以等宴会之后在聊,不必急在此时吧!” “这事还真有点急,错过今日,你小子不知何时才能来朕这里”,李渊根本不在意李泰的焦急,或许是故意如此做。 “要不明日吧,明日一早,青雀就来给爷爷拜年,您看如何”,地点和时机都不对,李泰只能想办法拖延李渊,将这该死的宴会先结束吧。 李渊笑笑,俯身在李泰耳边细声嘀咕了句:“盐” 说完之后,李渊直起身子道:“青雀确认不要跟着朕来?” 一个简单的字,李泰的耳朵里哄的一声,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木头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愣着两只眼睛痴痴的看着李渊。 一句话未说,如同机械般跟在李渊的身后。 李渊回头看看李泰,嘴角上翘,一副智珠在握的表情,继续带着李泰向前走。 李二就坐在李渊身侧,对两人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只是没有想到李渊在李泰耳边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让李泰乖乖的跟随。 皱着眉头,李二心绪有些复杂,全程的对话,都清楚,谁知关键的一句话,自己未听见,却成整个事件的转折点。 李二眼神瞥向一个拐角处,轻轻的点头。 宴会主人离开,大殿里的群臣一时间不知所措,有的端着酒樽不知道是该放下,还是一口闷下去。 李二端着酒樽站起来,举杯道:“青雀过些时日,就要去封地上任,临走前,父皇想给青雀一些提点,诸位爱卿莫急,饮圣!” “饮圣!” 大唐皇帝已经发话,众臣纷纷起身,端起酒樽就是一口闷,喝的那叫一个豪爽。大殿中的氛围再次活跃起来,只有极少数的人面带忧郁。 跟着李渊的步伐,行走在空寂的走廊中,李泰已经清醒过来,事已至此,只能一条道走到黑,随机应变吧。 李渊今日宴请,安排两个地方,其中之一就是刚才朝中大臣聚集的地方,另一个地方是女眷之处,两者只有一条走廊相隔。 李泰抬头看向另一侧,正好迎向长孙的目光,见李泰跟着李渊离开,长孙脸上满是诧异,随即很快掩饰过去,端着酒樽跟身侧的主人万贵妃碰杯。万贵妃不是李渊,性格温和商量,和长孙之间相处愉快,未有婆媳间的龌龊。 李渊的书房很大,比自己的寝室还要大一些,里面摆满各种藏书,桌上摆放着文房四宝,见这么大的书房,李泰真想问问李渊,浪费这么多的资源有意义么。 李渊进入书房,将所有的宫女太监支走,俯身在李泰耳边轻声道:“说话小心点,隔墙有耳。” 李泰愣了一下,随即明白李渊的意思,抬头再次打量着整个书房,并没有藏身的地方,还想出言反对,迎来的是李渊的蒲扇巴掌,低声喝道:“你那点道行浅着呢。” “是不是意外朕怎么知道你的小秘密的?” 李泰小鸡啄食般连连点头,一路行来,都在琢磨着这事,关于盐的事情,他对天发誓自己没有告诉任何人,亦没有说过这方面的梦话,居然被李渊率先发觉,真是奇事怪哉。 李泰再次遭到李渊巴掌招呼,恨其不争道:“朕前些时日教过你如何面对美人,今日朕再教你泰山蹦于前而面不变色。” 李泰踟蹰道:“这个也能锻炼吗?” “以后做事说话,多注意一些这方面,时间久了,自然就成。” 还以为真有捷径呢,原来还是靠日常积累,李泰有些不以为然,一个习惯有那么好养成的吗。 见李泰不在意的模样,李渊皱着眉头,还想继续教训,想想还是以事实来说明一切吧:“在此之前,朕根本不能确定你小子心中有盐的秘密,可是朕就那么轻轻一诈,你小子就漏出了马脚,如果你当时面不改色,朕还能确定盐的事情吗?” “还有朕怎么会拿盐来诈你嘛?不得不说你小子的心思太浅,从朕今日宴请中任意拿出来一位,都能轻易看清你小子心里在想什么?” 李泰嘀咕道:“他们都是大唐的精英,能看穿儿子这样年龄的孩子,不足为据吧。” “你小子”,李渊再次赏给李泰一记巴掌,道:“我大唐精英不足为据,那丽质和胡麻子呢?他们一个比你小一岁,一个就是纯大老粗,他们都你能大致看出你在想什么?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吗?” 李泰呆立当场,他现在终于明白李渊为什么会拿盐来诈自己,当日在西市上,两人基本上全程都是跟在自己身边,应该是从自己的表情发现了异常。 李泰再次被李渊一巴掌扇醒,“朕刚才怎么跟你说的,泰山蹦于前而面不变色,你看看你现在的表现,一点小事居然露出这样的表情,真是太让朕失望。” “爷爷,孙儿知错”,李泰终于自己错的离谱,自己比现今的大唐人只是多了一千多年的知识,而不是阅历。想要在大唐混下去,自己所要学的并不少,不过好多习惯都已经定型,不知道能不能矫正过来。 李渊终于满意的点头道:“就像青雀你之前说过,犯错不可怕,改正就是。你是我大唐的亲王,现在即将去封地就职,下属从你脸上就能轻易看出你想做什么?或者谄媚迎上,或者提前下手反驳,一个亲王居然被自己的下属所左右,到时青雀你自己还有脸面再呆在封地吗?” 李泰听的是冷汗连连,自己真的是将去封地的事情,想的那么简单,到封地自己是想做事,可不是像在春宜宫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那时必然与各种人产生交际,恐怕会真的出现像李渊说的这种情况。 “爷爷,何以教我”。 第四十四章 爷孙密谈 - 唐出没 - 达灰基 “有些人这方面才能是天生的,至于青雀你嘛,就需要慢慢的锻炼积累,平时多注意,慢慢改正早晚会变好的。” 还是之前的老话,李泰哀叹一声,任道而重远,且行且注意吧。 “对你的提点,朕已经交代完毕,接下来该谈谈我们爷孙之间的事情”。 李泰直接被李渊搞蒙,挠着头问道:“爷爷,咱们之间有什么事情?” 李渊白了一眼李泰,真是一个榆木疙瘩,道:“朕让你来书房,是干什么来的?” “盐?” 李泰不确定的问道。 李渊没好气道:“当然是盐?刚开始朕不就是跟你说吗?刚才的提点,只是朕额外给你的奖励。” “爷爷,您高居太极殿,还缺盐?” “朕是缺钱,你小子去过西市,看过盐的价格,粗盐还好说,收成好点的时候,普通农家亦能买起,可是青盐与精盐不仅量少,而且太贵,只有富裕人家才能购买的起。” “朕虽据太极宫,可这钱财都是你父皇和母后安排人送来,朕却不想领他们情,青雀你可明白?” 这个对李泰确实很尴尬,再怎么说那也是自己的便宜父母,跟你交易岂不是跟父母唱反调,这后果李泰自知扛不住。 “你小子”,今日的李泰已然被李渊扇习惯了,轻喝道:“想什么呢?朕只是想出资,等你赚钱了,多分一点红利给朕。” 说完之后,不等李泰回话,李渊再次问道:“差点问了关键的东西,你小子的制盐,是粗盐,青盐,还是精盐,一年能有多大产出,朕也得算算投资多少?” “这个……”李泰犹豫了,关于盐,李泰是想先得第一桶金,有了钱之后,后面的事情才能得以完成,若没有钱财支持,后面的那些计划,不过是一张张空纸。 而且盐的利润太大,至少第一期时,李泰不想将利润分出去,至于后面的能不能保住整个盐业,李泰并不是很关心,因为那时自己的原始积累已经够了。 有意思,李渊咧嘴笑了,说不定今日会有不少收获,拉着李泰继续哄骗道:“没事,跟朕说说,你的盐计划,朕也不是一定要给你的盐投资,朕可以给你一些查缺补漏的建议,就像之前那样,给你一些提点,总之朕是不会让自己的孙儿吃亏。” 李泰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做错,最终稿坦诚道:“爷爷,关于这盐,孙儿只能这样跟爷爷形容,按照孙儿的制盐法,也许明年,也许后年,我大唐的精盐价格将会跟粮食差不多。” “什么?” 李渊不可思议的盯着李泰,双眼瞪的跟铜铃一样,面上还略带少许惊恐,一双大手情不自禁的抓住李泰的双臂,声音陡然变大,原本寂静的书房起了漪涟。 李泰亦被吓了一跳,原本两人都是低声交谈,李渊突然变声,将李泰耳朵震的嗡嗡直响,看着李渊一双大手越来越用劲,疼痛感从胳膊处传来,李泰提醒道:“爷爷,注意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李泰将原话原汁原味的送给李渊,激动中的李渊瞬间恢复平静,苦笑着摇摇头,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孙儿是不是故意拿自己刚才的话挤兑自己。 继续轻声道:“青雀刚才的话当真?” 李泰真是佩服李渊,这恢复情绪的速度真是太快,自己真是望尘莫及,点头道:“这种事情,关乎黎民百姓,孙儿是不敢拿出来欺骗爷爷。” 李渊轻吐一口气,思考一会才开口道:“这个事情,关系重大,你父皇是不会交到青雀你的手中。” 李泰点头,将之前自己的想法告之李渊。 李渊满意的对李泰点头道:“青雀你这么做是对的,现在我大唐对盐的管制比较松,你确实是可以打个时间差,将盐卖个好价钱,不过这中间考虑甚多,给朕几日时间,到时青雀你再来找朕。” 一人计短,两人计长。 原本李泰只是自己一个人琢磨,由于对大唐了解不多,总会有考虑不到之处。现在意外让李渊发现自己制盐,倒是弥补了自己的短处,算是意外之喜吧。 “青雀还有其他什么需求,现在都可以跟朕说说,能满足你的,朕尽量会满足你,不能满足的,朕也会想办法解决。” 李渊故意不去提成盐后的分成,只要自己参与进来,他相信李泰不敢让自己太低,何况不是还有今日后的商谈吗,那时才是谈分成的最佳时间,当然现在能多拿捏一些李泰的弱点,那是最好不过。 至于欺负自己年幼的孙儿,对于李渊这样脸皮极厚的人来说,是不存在的,更何况是在庞大的利润面前,神马都是浮云。 一旦计划完美实现,自己可以站在李二夫妇面前,大声的告诉他们:“朕不需你们送钱,朕现在手里有的是钱。” 李泰要是知道李渊的想法,绝对不是主动将自己的弱点暴露,道:“在盐没制成之前,孙儿缺钱,孙儿想造船出海,想研制一些东西,这些都要钱,爷爷你看,孙儿现在穷的叮当响,上次赢了九千多贯,到手不过四百贯,孙儿现在就是一个穷字。” 李渊捋着胡须笑了,有弱点就好,他才不管你拿钱去干什么呢,笑道:“钱的事情好说,你给个数,朕尽量帮你办好。” “具体多少钱,孙儿现在亦是不知道,不过钱嘛,当然是多多益善。” 李渊脸色直接发黑,这孩子怎么回事,居然顺着杆子就往上爬,谁不知道钱多好,道:“再多也该有个数吧?” 李泰挠挠头道:“这个孙儿真的不知道。” 上次西市还没看完,加上大唐还有许多东西不在西市上出现,自己连基本物价都不知道,怎么去估价。 “钱的事情,先这么着吧,朕只能尽量多凑一些,还有其他的吗?” “孙儿还还需要工匠,大量的工匠,跟钱一样,也是多多益善。” 李渊彻底无语,这是自己给孙儿挖坑,还是孙儿挖坑让自己跳呢,无力道:“还有吗?” “给个华亭县县令吧,” 第四十五章 长孙的忧虑 - 唐出没 - 达灰基 “咳咳咳”,李渊直接被李泰言语呛住,诧异的看着李泰道:“朕说青雀啊,你好歹也是堂堂的亲王,能不能有点出息,就一个下县的县令?你到任后随便找个理由将原有的县令免职,将你想要的人推上去即可。” 我了个擦,就这么简单粗暴,一个县太爷居然能被这样随意任免,看来自己又被大唐深深的上了一课。 “还有别的事情吗?没有的话,咱们爷孙俩也该回去了,不然有些人就该坐不住喽。” 一番详谈下来,李渊心情不错,居然跟李泰开起了玩笑。 “就是关于这件事情,能不能请爷爷保密,孙儿现在缺钱,要是别人进来分一杯羹,孙儿能得的钱就少上许多,再万一要是被人提前告诉了父皇,孙儿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李渊伸手拍拍李泰的肩膀道:“朕做事,你这个孩子难道不放心?至少比你自己单干靠谱。” 离开前,李渊突然想起什么,低头看着一旁的李泰道:“关于我大唐现在的盐业,你了解多少?” 李泰摇头,因为害怕提前暴露,除了在西市上了解盐的价格之外,没有向任何人问起,连相关书籍,都没有去查看。 “你啊,做事还真是鲁莽,幸好朕问了一声”,看着李泰,李渊也是头疼,看似精明,有些时候却愚蠢透顶,说道:“在我大唐现在盐业中,朕就挑选两个最大的,恰好是一南一北,北方是太原王氏,南方是顾家,其他都是小盐业不足为虑。” 李泰打断道:“不都是说盐铁国家管制么?” 李渊撇了李泰一眼,道:“国家管制,不就是官府管制?难道他们就不是官府的力量,青雀你看看现在的朝堂,大半以上都是世家出身,或者投身与世家,朕在位时一直有意削弱世家在朝堂的力量,奈何世家力量过于强大,只能一点一点来。” “说到削弱世家这方面,你父皇确实做的不错。” 想起李二,李渊心中只剩下叹气,这半年来李渊想了很多,原太子李建成无论是政事,还是军事上的才能都不弱于李二,只是在李建成被立为太子之后,很少带兵出征,而李二一直在外带兵作战,不论是结识军中将领,还是手下大将的数量,都要高于李建成。 可李建成手下的武将和文官皆不弱,却最终输给了李二,李渊半年来给出了答案,李建成没有李二的果决。 李建成手下难道就没有人建议除掉李二吗?有,不过李建成并没有采纳。如果李建成也有李二的果决,李渊想来想去,自己两个儿子的命运或许会发生天翻覆地的变化,但历史没有如果,有一点肯定的是,两人不论是谁赢了,自己这个太上皇的位子,确实坐定了。 经过半年的沉淀思考,李渊心中已经没有不甘,但是被自己儿子撵下台这根刺,始终拔不出来。 李渊的心里,李泰不知道,李二的政策,李泰还是不知道,后世自己不通历史,现世自己又年幼,李二也不会跟自己讲这些。 李泰安静的站在一旁,等着李渊继续给自己详解。 “算了,朕也累了,就不与孙儿说的过多,你以后注意他们两家给你下绊子就行,至于其他的那些盐业家族,不足为虑,你自己慢慢查探摸索,亦不能所有东西,都要朕来告诉你。” 断人财路,无异于杀人父母,听完李渊一番话,李泰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 回到太极殿前,李泰直接脚步加快,领先李渊一步溜进太极殿,占着自己个头矮小,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但这一切都在有心人的眼中无所遁形。 接下来更没自己的事情,低调的看着众人表演,散席时再次偷偷溜走,回自己的春宜宫。 前来参加李渊宴请的朝臣,退的快,一会功夫,太极殿中只剩下李二夫妇,李渊和李渊的密友裴寂,随即李二夫妇亦跟着告退。 回丽政殿中,长孙身心有些疲倦,坐在床榻上忧叹道:“也不知父皇今日是什么意思?” 李二笑笑,依着长孙坐下,伸伸腰后道:“观音碑是想问父皇今日宴请,还是因为青雀的事情?” “父皇宴请,是陛下的事情,本宫只关心自己的孩儿。” 李二想起今日宴会上李渊的做作,看来他老子还是对自己成见之大,转头看见长孙脸上的忧虑,抓起长孙的玉手,安慰道:“观音碑不必担心,父皇只是想给朕添堵而已。” “有这样添堵的吗?那么多大臣面前,将青雀推到前台,这是什么意思嘛?太子位置已经订下,这不是在给陛下难堪吗?” 李二亦是苦笑道:“观音碑说的对,父皇啊,今日的做法就是在给朕难堪,只是因为青雀马上要离开长安,离开这大唐的政治风暴中心,父皇才会这么做。父皇就是故意的啊,不过观音碑你放心,父皇是不会弃我大唐大局而不顾,就是简单的不想我们夫妇过好这个新年。” “对了陛下,父皇和青雀在书房中,谈了什么?陛下清楚吗?”长孙亦有自己的消息来源,李泰刚跟李渊进入书房,长孙就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李二摇摇头,想起百骑的汇报,只能无奈道:“两人在书房都是低声商量,外人根本听不见,唯一一句还是父皇的惊叹,看来青雀又瞒着我们夫妇,想去封地做一番大事,连父皇都惊到,看来此事不小,只是到底是何事,至今百骑也没给消息。” 越想下去,李二越是头疼,长孙见状,上前揉着李二的太阳穴,柔声道:“陛下想不通,就无需再想,左右不过是去封地上搞事,陛下派人盯好就是。” “就怕父皇从中阻挠,不需父皇自己出面,只要在后面给青雀一些提点,朕怕派出去的人会无功而返。” “那怕什么,那就在等等,鱼总会浮出水面的,陛下就站在岸上备好渔网,专门等着捉鱼就是。” “哈哈哈”,李二大笑道:“观音碑说的不错,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出好猎人的手心。” 第四十六章 李孝恭下小绊子 - 唐出没 - 达灰基 岁阴穷暮纪,献节启新芳。冬尽今宵促,年开明日长。 冰消出镜水,梅散入风香。对此欢终宴,倾壶待曙光。 李二的一首除夜,道尽今夜皇宫整个宴会。 无聊的坐在自己席位上,李泰才真正明白古人嫡庶差别的含义,吴王李恪别看年纪比自己大,还是前朝皇帝的外孙身份,依然只能坐在自己的下首。 今日李恪心情不佳,李泰看出自从坐下之后,李恪脸上就没出现过笑容,也许是年纪增长,明白了许多事情吧,李泰也不懂得安慰别人,随他去吧。 太子李承乾,坐在李泰上位,跟李恪有些区别,李承乾一直规规矩矩的跪坐,有人上前打招呼,亦仅仅是微笑着点头示意。 李泰轻轻扫了一下整个宴会场面,就将头缩回去,再次将自己当做隐形人,除夕夜宴,李渊没出现,应该是不会有人找上自己。 宫女托盘穿梭于整个宴会间,美人翩翩起舞,皇帝和大臣觥筹交错。 亦不知到了何时,美人退去,李二带着一帮大男人,在宴会上跳起秦王破阵乐。 对于舞蹈李泰是看不太懂,不知何时,李泰趴桌上睡着了,亦不知是灯光昏暗,还是众臣因为酒精的作用,让他们眼花缭乱,反正是没人提醒睡觉中的李泰。 连李承乾和李恪两个孩子都喝了不少酒,何况那些成年人。 …… 恍惚间,感觉有人推了一下自己,睁开那双模糊的眼睛,一脸迷茫的看着李承乾,发觉嘴角之处有莫名液体流下,李泰伸出衣袖擦擦,才知道那是自己睡觉时流下的口水。 李泰迷糊的问道:“大哥,是要退场了吗?” 李承乾依然规矩的跪坐,转过侧脸道:“别睡了,父皇问你话呢?” 听到“父皇”两字,李泰打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抬头望向四处,见所有人都在看自己,连他那便宜老爹亦在瞪着自己。 问话?问啥啊,哥们能不能快点给点提示,像你这样慢吞吞的,弟弟可是快要急死了,看着李承乾不瘟不火的样子,李泰只好将求救信号发给另一边的李恪,道:“三哥,简单点。” “作诗” 多么简单的总结,李泰瞬间秒懂。 李二和众大臣都在等着自己呢,李泰连忙起身,至于作诗,那就算了吧,一不知道题目,二是自己的武器库中,根本没几首完整的诗词。 清清嗓门,李泰说道:“启禀父皇,儿臣还未想好,请父皇责罚。” 李二脸色难看,还未来得及发话,不知从下面哪个位置传出声音道:“河间王刚才说,越王今日午时已经作好了诗,现在越王又说没有作好,不会是在欺君吧!” 怒了,李泰怒了。 到此时李泰也算听懂了一半,应该是李孝恭给自己使了小绊子,在众人面前说自己中午已经想好了一首诗,目的就是想让自己丢个面子。 可这个自己不认识的官员什么意思,居然连欺君罪名都网罗过来,这他娘的是要跟自己死磕的节奏啊。 李泰转向那个声音位置,眼睛里发出怒火,将此人的样子深深的记在心里,道:“本王未想好,是因为本王正在斟酌几个词,用哪个比较合适。” 说完,李泰转身对李二道:“父皇能否在给儿臣一点时间。” “准了” 此刻李二亦算是明白,李孝恭今日就是想给一点李泰的难堪,为自己前些时日丢的面子,找点场面回来,不过针对一个孩子,李二真是无语。 李二准了,李泰并没有直接坐下,而是再次看向刚才的大臣,道:“敢问这位大人名讳。” “孙乾” 只见此人淡淡的回了一句。 李泰点点头坐下,低声对李恪道:“此人什么来路?” 李恪不似李泰整日闭门,离宫外出是常有的事情,加上自己又有前朝血脉,此时大唐朝廷有不少官员都是来自隋朝,对李恪亦是照顾有佳,无论是朝中还是朝外的事情,多有给李恪介绍,李恪当然亦知道此人,低声回了句:“太原王家的女婿。” 太原王家?李泰眯起眼,真是太有意思了,中午才跟李渊谈过,知道自己日后可能会与太原王家杠上。 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谁知晚间居然是太原王家先找到自己。 这个暂且不考虑,还是先将眼前的事情度过,问道:“以什么为题作诗?” “不限,只要能作出诗即可。” “哦”,没有主题那是最好不过,看着李恪悠哉的表情,李泰再次问道:“三哥作过没?” 李恪白了一眼李泰,道:“我和太子都作过了,就剩下四弟你了,你也别问那么多,还是抓紧时间想诗吧,随便作作,应付一下就行,毕竟我们都还是孩子,父皇和大臣们都不会太为难。” 坐在李孝恭身边的李道宗,看着酒樽不断的兄长,摇头苦笑道:“皇兄,何至于此,越王不过七八岁孩子,你这样去为难他,虽然越王可能会被皇兄闹出一点笑话来,但今日事情要是传出去,皇兄的名声怕是要毁喽。” “你这个老好人懂什么?”李孝恭白了一眼李道宗,随后在李道宗耳边轻声道:“今日中午太上皇那一出吓人啊。” “不至于吧,青雀还是个孩子。” “就因为是个孩子,才好控制啊,一旦有心人将那些人组织起来……” 听到此时,李道宗倒吸一口凉气,语气中带着颤抖道:“不太可能吧,即使要选择他们也应该选择吴王李恪才对啊” “就怕他们声东击西” 李道宗摇头道:“皇兄仅仅是空想臆测罢了,何况越王上元节后就离开长安,他们即使是想找越王,怕也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但愿吧” …… 自己还能记得完整的诗有那些呢? 锄禾日当午? 不行,太不合适,关键是不知道此诗有没有出现。 窗前明月光? 还是不行,如果自己从封地回来,做出这首诗倒是问题不大。 李泰真的有些捉急,本来脑中就没有几首诗,这越想越急,越急越想不出。 看着李泰急的满头大汗,李恪拉着李泰劝道:“别急,慢慢来。” 李泰点点头,深深吐一口浊气,忽然间想起自己在大一新生晚会上,自己朗诵的那一首词,或许可以先借来用用。 不用其中有几个地方还是需要改动一下。 第四十七章 搅乱李二的宴会? - 唐出没 - 达灰基 李恪端起酒樽,一口干掉杯中酒水,李泰在旁边看着暗暗做舌,即使酒精度低,也没必要这样喝吧,小心将自己脑子喝坏了。 一个人喝闷酒的李恪,发现李泰在看自己,疑惑道:“四弟,看你的样子,诗已经作好了?” 李泰点点头,李恪见此,放下手中的酒樽,笑道:“四弟要不先念给三哥听听,说不定三哥能给你一些指点。” 李泰摇头苦笑道:“三哥说实话,我到是希望等会父皇忘记作诗这一茬。” “四弟,你还是别做梦了,你向父皇那边看看,你就知道了。”说完,李恪朝着李二的位置努努嘴。 李泰闻言,转过身,正好看见李二的眼睛直视过来。 李二今日特意将自己的年长的三个儿子安排在除夕宴会,也算是想给几个小家伙长长见识,毕竟都是自己的孩子,太子和李恪今晚的表现令李二很满意,八岁的孩子能做到这样的地步,确实很难得。 另外一个,李二不知该怎么说,别看李二跟着众臣吃肉喝酒,一起谈话风声,但三个儿子一直都在李二的视线中。 居然在自己的宴会上睡觉,要是没有外人在场,李二真想上前将李泰踹上几脚,并质问他:“朕的宴会真这么无聊乎!” “青雀吾儿,诗词可否作好,念给众爱卿听听” 李二话音刚落,下面端着酒樽的大臣,纷纷落座,静候越王李泰的佳作。可依旧有人不买账,也许是给李泰开脱,开口就道:“陛下,你这可是为难越王了,当年俺还是七岁娃娃时候,正在玩泥巴呢,哪懂什么诗词,现在让越王作诗,估计连俺都不如。” 李泰看看开口之人,还真是熟人,原秦王府的人,卢国公程知节,李泰微笑着点头示意。 谁知又一个比程知节嗓门还大道:“就你那憨样,还配和越王比作诗,估计你连三岁孩子都不如。” “蔚迟黑子,别耍嘴皮子,有种站出来,与某大战三百回合!” “当某怕你这个憨子不成!” 鄂国公蔚迟恭,亦是认识。 见两人的架势,真像打起来的样子,李泰乐了,打起来好啊,这一乱怕是自己就不用自己作诗。 理想与现实是一墙之隔,却是铜墙铁壁的墙。 “陛下宴会上哪能容许你等胡闹,还不退下!” 翼国公秦琼拍了下桌子,一声怒吼,两人随即退下去,就像是演好的一样。 李泰在旁边都看傻眼了,我擦的,刚才的气拔怒张呢?说好的干一架呢。 李二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大臣的表演,随即看见李泰的表情,不禁乐了,道:“想好诗词就赶紧念出来,没看见满朝文武都在等着。” 事已至此,躲是躲不掉的,李泰深吸一口气,稚嫩的童音大声朗诵道: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便桥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突厥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这是岳飞的满江红,抒写了岳飞为国立功满腔忠义奋发的豪气。原先李泰还想着多改几处,可是实力不容许,只能将就改了一处。 话音落下,文武大臣耷拉着脑袋,特别是那些武将,满满羞愧之色,这是一个孩子在打他们的脸。自古文死谏武死战,皇帝被迫签下城下盟约,是武将无能的结果。 大殿之中寂静无声,唯有听见李二那浓重的喘息声。 这些大臣像是设计好的一般,纷纷离座,躬身伏拜在地,齐声道:“臣等该死,让陛下受辱。” 刚才已经偃旗息鼓的程知节再次叫嚣道:“请陛下恩准,臣愿带右武卫与突厥决一死战。” “臣愿带左武卫……” “臣愿……” 一群武将见头拔居然被程知节抢去,剩下的一个个全部邀战,吵的面红耳赤,谁也不让谁,整个宴会混乱不堪。 “谁他娘的踩老子的脚!” “敢偷袭某,与某站出来大战三百回合!” 喧喧闹闹吵吵杂杂,等大殿清静时,正准备找李二理论,可是等他们抬头看时,李二已经拂袖离开,留下满朝文武面面相觑。 李泰见状,哪还不知道自己又惹了祸事,居然将李二的宴会搅乱,趁着那些武将争吵时机,紧随李二之后,逃出了大殿。 从浑浊不堪的大殿走出,重新呼吸那新鲜的空气,浑身清爽,李泰心中却带着一丝暗恼,说好的低调呢? 也许对方只是一个激将法,自己就顾前不顾后的往前冲,都是不成熟惹的祸。 …… 长孙急匆匆回到丽政殿,却见李二悠闲的坐在一旁喝着茶水,嘴角还时不时露出一丝微笑,并没有自己想象中出现的愤怒。 “陛下,你这是唱的哪一出?” 李二放下茶杯,笑笑道:“什么哪一出?是不是看见朕没有想象中那么生气,观音碑有些不解?” 两人夫妻这么长时间,很多事情一个眼神,另一方就知道什么意思,可今天这是却是超出长孙理解的范围,道:“听闻陛下因青雀一首诗词发怒,丢下群臣,愤而离席,如今看来所有人都被陛下给骗了。” “什么叫骗?大唐经过这几年的战争,现在渐渐稳定下来,久居安而不思危,朕是怕朝中武将失去进取之心。今日青雀这诗词正好给他们敲响警钟,不忘国耻”。 “陛下就是理由多”,长孙说完,来到李二身边坐下,轻声道:“陛下你说青雀这个孩子,怎么能作出那样一首诗词来,从这诗词里可以看出这应该是个沙场将军才能作出的诗词。而青雀这些时日几乎没有踏出过春宜宫,也只有今日中午,李泰才和父皇私下在书房单独见过,你说这不会是父皇作的诗词吧!” “观音碑,这是青雀作的诗词”,李二目光深邃,语气中带着肯定道。 “是,这是青雀作的诗词。” 长孙秒懂李二的意思,不管这诗词是不是李泰作的,最终都只能安在李泰身上,绝不能半点有李渊的字眼出现。 第四十八章 二皇交易 - 唐出没 - 达灰基 拿着长孙给自己的懿旨,李泰异常憋屈,自己这个便宜母亲,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好好的禁足惩罚不用,让自己抄写千字文千遍。 以自己那蹩脚的毛笔字,何时才能写完,这不是在为难人吗,还不如禁足爽快。 随手将长孙的懿旨扔在一边,找周公去诉诉苦。 …… 新年新气象,万家阖欢,这些跟李泰沾不到边,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吩咐许涵依笔墨伺候,千字文不不抄也得抄。 下笔如有神,苍劲有力,狗尾巴绕圈子,跃然与纸上。 一旁研墨的许涵依,拿手捂着嘴巴,想笑却不敢笑出声。停下手中毛笔,撇了一眼许涵依道:“在笑,这一千遍千字文就交给你了。” 许涵依并没有被李泰吓倒,继续自己的研墨大业,轻笑道:“奴婢代替殿下抄罚,殿下就不怕皇后娘娘发现字迹不同?” “哎!” 李泰叹着气,想拿手挠挠头,却发现自己的双手沾满墨汁,你说这叫什么事,接着抄写吧,就当打发这十几日的无聊时间。 “四哥,别写啦!母后喊我们去爷爷那里拜年”,李丽质面带笑容,蹦蹦跳跳的跑到李泰近前,抬眼就看见李泰那惨不忍睹的字体。 “四哥,你这是在画画吗?” 李丽质来的太快,李泰想收起自己的战绩都来不及,就听到这样一句,一口老血差点喷在李丽质脸上。 生气的将毛笔扔在桌子上,怒吼吼道:“不画了,纸张不对,毛笔不对,下次再画。” 说完,不理会李丽质,径直去将自己手上的墨迹洗净。太丢人了,写字变成了画画,这是变相的嘲笑自己吗。 李丽质并没有在意李泰的生气,反而继续问道:“四哥,教教丽质呗,你这绘画水平真是前无来者后无古人。” 李泰转过身来,看着跟在自己身后喋喋不休的李丽质,摆出一脸严肃道:“再说一句,小心四哥在你脸上画个乌龟。” 见李泰威胁自己,李丽质果断闭嘴,不过那一双眼睛狠狠的刮了李泰,算是自己的无声反抗。 来到太极宫,即使是在新年这样的氛围下,李渊依然给李二夫妇摆着臭脸色,自己找李承乾和李恪那些孙子辈聊天,嘘寒问暖,典型的隔辈亲。 李渊甩脸色,万贵妃却抓着长孙的手,亲热的聊天。余下的李二尴尬无比,见到李丽质和李泰过来,李二招呼李丽质过来,好掩饰自己孤立的尴尬局面。 “青雀,跟朕来一下书房”,李泰刚进大门,又被李渊叫去书房,寻求李二和长孙的帮助,发现他们根本没有将视线放在这里,去就去吧,反正不是第一次了。 李渊的考虑速度比李泰想象的要快,两人待在书房里低声激烈的讨论着,丝毫没有在意时间的流逝。 离开书房,李泰很满意这次的交谈,并不是太吃亏,以三成盐利的代价,换来李渊先期20万贯的投资,还有五百户工匠的承诺。 等两人回来时,万贵妃已经将饭菜准备完毕,只等着两人入席。入席后,李泰依然只是埋头吃饭,将自己当做隐形人,李承乾和李恪两人频繁的跟着李渊敬酒,李二也是不甘示弱跟他老子碰杯,也许是李渊交谈后心情不错,跟着李二喝了几杯。 新年家宴散席后,李泰躬身告别,回去继续自己的抄写计划。 待孩子们走完之后,李渊起身,对李二道:“你跟朕来一趟书房。” 李渊书房内,李渊与李二两人面对而坐,复杂的看了一眼李二,李渊从书桌上拿出一张纸递给李二。 接过纸张,看见上面的内容,李二心绪复杂,进书房之前,李二就有所猜测,应该是跟李泰有关,只是需要这么多的东西,有些超出自己的预算。 看了一眼李渊的面色,李二开口道:“第一个这二十万贯,是不是有点多了,现在国库空虚,整个大唐到处都需要钱,儿臣挤不出这么多钱,皇后的内务府也抽不出这么多的钱。” 李渊似乎早知道李二会这么说,摆摆手淡淡道:“这是朕和青雀爷孙俩之间作生意,这钱当然是朕出,不需要你们夫妇掏钱,朕告诉你们,就是不想你们夫妇俩截留。” 这俩夫妇可是有着这方面前科,李渊必须将得将这话说在明面。 李二嘴角抽搐,您的钱?还不是我们夫妇给您送的,当然这话李二是不敢说出口的,继续说道:“再说这五百户工匠,比二十万贯钱还要夸张,青雀他一个孩子,需要这么多工匠做什么?” 李渊提醒道:“别忘了青雀在这方面的天赋,你的雪橇,你的白叠子,你的贞观犁,这些都是青雀想出来的,现在青雀离开长安在即,多给他一些工匠折腾,那又何妨?” 李二见李渊说话处处向着李泰,心想应该是他们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这条先放放,李二继续看着下面的内容,这次是一口气看完。 看完之后,李二闭上眼睛,静静的思考着,李渊笑笑,端着桌上的茶水,轻喝一口,解解自己的酒意。 “一个通州刺史,一个华亭县令,朕倒是可以接受,只是……” 李渊打断道:“通州刺史只需一年时间,朕想这对你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李二眯着眼,看来这就是让您吃惊的地方,只是通州并没有自己想象的突出,看了看李渊,见其没有说下去的想法,笑道:“既然事情像父皇这么说,那儿臣就更不能放弃监视,朕相信朕的百骑会给朕带来需要的消息。” 李渊淡然一笑,知子莫若父,李二的反应完全在自己的意料之中,身为帝皇,根本不可能让一件事脱离自己的掌控,道:“你就不先看看朕的筹码?” 李二闻言一亮,这应该是一场交易,爷子孙三代人的交易,真是有意思,也不知道自己的父皇能拿出什么样的筹码,道:“请父皇明示。” 李渊轻叹一声,并没有急着回答,站起身,来到书房窗户下,远眺着太极宫,脸上露出无限的眷恋,听着后面的脚步声,知道自己那二子跟在自己的身后,幽然道:“青雀离开长安后,朕打算搬出太极宫。” 第四十九章 交易达成 - 唐出没 - 达灰基 幸福来的太过突然,李二欣喜不已,久久未曾一语,自己登基三个多月,将近四个月的时间,一直都在东宫办公,李渊霸着太极殿,自己憋屈吗?当然憋屈。 文武百官时不时的会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这还是表象,暗地里不知道多少人说自己名不正言不顺,如今自己的老爹终于心甘情愿的让出太极殿,能不让自己激动吗。 多月的委屈终于得到舒散,跪在李渊脚下,抱着李渊的大腿嚎嚎大哭,哪里像是平时威风凛凛的君王。 “父皇,儿臣不孝,儿臣不孝啊!” 李二的哭声,李渊也是莫名其妙的触动,嘴上却呵斥道:“堂堂的大唐帝皇,整天哭哭啼啼成为体统,莫作妇人状。” 李二依然跪下抹着眼泪道:“父皇,儿臣苦啊,儿臣也是迫不得已啊,当初……” 李渊知道李二下面要说什么话,果断打断道:“过去的事情,现在就不要在提了,先谈谈我们之间的交易吧。” 当初的事情受伤最深的莫过于李渊,真不想提起那个血淋淋的早晨。 听谈正事,李二立即起身,眼泪已经不翼而飞,恢复以往的镇定,可能是因为受刚才情绪的波动影响,想都没想,直接应道:“父皇不用再说了,这纸上的东西,儿臣都答应。” 李渊似笑非笑的看着李二,从自己退入幕后这半年来,眼前这二小当皇帝确实是比自己有冲劲,很能干,只可惜那件事将是他一辈子的污点,不去想了,回归正题道:“你确定,君无戏言,有些东西不是说说就可以的,到时反悔会对你的声望不小的打击。” “这个……”,李二此时真的犹豫了,暗恼自己刚才答应的太快,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给自己留。 看出李二的心思,李渊道:“你也不用太当心,和通州刺史情形差不多,过了今年中秋那里就是你的,朕和青雀不过是想拔个头筹而已,赚点钱财而已。” 李二松口气,一年而已,不论是什么发财的路子,自己都可以等着。 因为李渊没有步步相逼,给李二留下不少余地,接下来二皇之间的交谈,挺顺利,李二也基本上同意李渊的意思。 最后李渊交待句:“咱们之间的交易就不要告诉青雀,那小子至今还蒙在鼓里呢。” 说完就打发李二离开,看着李二消失的背影,想起自己那个孙子,李渊只能说他太傻太天真,那么大的盐田,那么多人盐工,怎么可能瞒不过大唐的皇帝。 看见李二出来,长孙焦急的上前想要询问,李二一个眼神过去,长孙吞回去想要说的话,转身跟万贵妃道别。 回到丽政殿,憋了一路的长孙终是忍不住问道:“陛下在书房和父皇谈什么了,本宫听着你的情绪有点激动。” 虽然焦急,长孙的言辞还是很委婉,李二的哭声比较洪亮,她和万贵妃在外边都是听着的,只是当时不敢进去而已。 李二并没有直接回答长孙的话,坐在床榻上,背向后躺着,让自己更加舒服点,闭上眼睛将刚才的事情,一一理清,在长孙正准备再次开口的时候,李二睁开眼说道:“父皇准备在上元节之后搬出太极宫。” “什么?”长孙惊愕的张着红唇,不敢相信李二说的话,当时为了劝说李渊搬离太极宫,多少人出力,也没有出效果,可现在这剧情反差也是太大了吧。 看着长孙的惊讶,李二呵呵一笑道:“观音碑,看来咱们家的青雀又有好东西出现,不然父皇亦不会下这么大的血本。” “这事还跟青雀有关?难道是青雀的劝说,才让父皇改变注意?” 李二摇摇头道:“青雀不知,算是朕和父皇的私下交易,只是朕对青雀的东西越发的好奇。” “臣妾将青雀找来问问,居然还有事瞒着自己的父皇和母后,看来本宫罚他抄写千遍千字文的惩罚力度不够。” 李二连忙拉着生气的长孙,安慰道:“观音碑不急,今年中秋节之后,青雀就会东西交给朕,咱们慢慢等着就是。” “这还差不多,不知道大唐现在国库空虚,小小年纪一点为君分忧的心都没有。” 长孙喋喋不休的继续数落青雀的不是,李二只是笑笑,并没有接话,枕边人的心思他还能不知。 …… 话说李泰回到春宜宫,连续抄写半个时辰,右手酸的差点抬不起,直接将毛笔扔下,洗洗手,不准备写了,以这速度写下去,不说千遍千字文,就是百遍自己都抄不到。 看着还在研墨的许涵依道:“你去问问那边的小姑凉,有几个会认字写字的?” 许涵依头也未抬,直接回道:“三个,殿下您问这些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抄千字文了,本王看你也能写字,你就带着她们帮本王抄写千字文吧,这玩意与本王八字相克。” 在许涵依惊讶之中,李泰回房休息去了,根本不给许涵依多嘴的机会。 接下来的时日,李泰轻松许多,为了掩人耳目自己的作弊,不好离开春宜宫。自己那个将西市逛完的计划,也彻底腹死胎中。 想象自己的河间王妃婶婶,自己这新年是没法去看望了,还有江夏王李道宗那里,说好自己去府上那些盘缠,看来亦是没有希望,只能寄希望他能主动将钱财送来,想想这根本没有可能性,李泰只能无奈叹气,这世上哪有完美的事情。 还有那群不省心的孩子,这大新年的,居然连一个上门看望自己的都没有,李丽质都没来过自己春宜宫,听说是去舅舅长孙无忌那里玩耍了。 说起自己这个舅舅长孙无忌,李泰的心思复杂,自从自己重活在大唐,就没有正面见过一次,当然这里指的是正面聊天,见倒是见过,一次是雪橇的出世,一次是贞观犁现世,一句话没说,连点头示意都没有。 随着离开长安日子渐近,李渊那里传来消息,所有东西已经准备齐全,李泰越发的平静,终于要离开这里,是龙是虫就看这回了。 第五十章 别长安 - 唐出没 - 达灰基 缚虎手,悬河口,车如鸡栖马如狗。白纶巾,扑黄尘,不知我辈,可是蓬蒿人。衰兰送客咸阳道,天若有情天亦老。作雷颠,不论钱,谁问旗亭,美酒斗十千。 李泰主动上前与李承乾来个分别的拥抱,在其耳边轻声道:“大哥,好好保重。” 推开李泰的熊抱,李承乾在李泰胸口锤上一拳道:“四弟,你也多保重,江南不比长安,那里人生地不熟,据说现在还有匪患出没,出外行事一切以安全为主。” 李泰笑笑,努着嘴冲着身后道:“大哥没看到父皇将大内侍卫都调给我了么?只要路上不出事,到了扬州之后,整个扬州水师都在保护弟弟,还怕什么。” 自己的便宜老爹还真是给力,派出一千禁卫军护送自己上任,一百骑兵,九百步兵,全副武装,离着老远都能感受到将士铠甲冰刃上的寒气,其中还有自己的老熟人,也就是上次去西市时的胡麻子,居然是这次护卫的副将。 “那也不能大意,虽说你是扬州水师都督,但你毕竟年幼,未必能指挥动他们,最怕的是他们阳奉阴违消极怠工,跟你去上任的这一千禁卫军才是你信任的人。” 看着李承乾唠唠叨叨,都是在教自己,亦是为自己好,不过自己也有自己的想法,现在却不能告诉他。 转身见李丽质撅着小嘴巴,看样子是自己跟李承乾道别,把她丢在一边,心中不高兴,只好伸手揉揉李丽质的小脑袋道:“四哥要走了,大妹有什么需求?等四哥从江南回来,都给你买上。” 李丽质嘟着小嘴道:“丽质不需要什么东西,只想四哥留在长安。” 若是以前的李泰或许永远不想离开长安,可是现在的自己嘛,内心深处最怕的就是长安,水太深,更不想卷入一些尔虞我诈之中。 李泰柔声道:“大妹听话,四哥只是去封地上任而已,又不是不回来了,何况等丽质以后长大了,也可以来四哥的封地找四哥。” “丽质现在才七岁,离着长大还好远呢” 李泰笑笑,离别惆怅,终须一别啊,沉声道:“大哥,大妹多保重,时间不早,我也该出发了。” 随即李泰转身上了马车,吩咐车把式赶路,掀开帘子,冲着还未离开的李承乾和李丽质摆手。 看着李泰的马车渐行渐远,李丽质忍不住落泪道:“大哥,你说四哥为什么要离开长安呢?” 李承乾安抚道:“四弟相必有他离开的缘由,之前大哥不懂,可是现在大哥算了有些明白四弟的想法。” …… 皇宫内,李二携着长孙眺望着长安南门方向,就在今日自己的幼子将南下江南,雏鸟总有高飞的那一天,只不过这只雏鸟如今过于年幼。 长孙踌躇满面,忍不住回头道:“陛下,咱们真的就不去送送青雀?” 李二收回目光,摇摇头道:“该交代的,昨日都已经说完,为了青雀,朕昨晚连热闹的上元夜都错过了,搅乱朕的好事,现在去送他,难道是想朕打他板子么?” “你啊”,被李二这么打岔,长孙心情好了许多,想想以前上元夜,夫妇俩都会在长安城逛上一晚,现在身份变了,以后怕是再也找不到之前的那种感觉。 “臣妾也想找他打板子,陛下你说这是什么事?这是一个堂堂亲王能干出来的事吗?抄个千字文居然找女子代笔。” 李二笑道:“抄罚千字文千遍,真不知观音碑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就是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也抄不出这么遍。” 谁知长孙眨眨眼道:“臣妾又没规定时间,现在没抄好,等青雀回长安后还没抄好的话,臣妾正好借机敲打他一番,省得在封地上胡作非为。” 李二目瞪口呆的看着长孙,真为青雀感到担忧,还没出长安时,就落入自己母亲的算计之中。 …… 坐着马车离开长安的李泰没有闲暇理会自己在便宜父母的抱怨,长安城内与城外的道路是天差地别,马车没行几步,李泰颠簸的有些受不住,胖乎乎的身体随着马车的起伏一上一下,差点将自己今天的吃食颠出来。 没办法只能那些暂时不用的衣衫被褥垫在自己的臀下,缓冲一下颠簸,才好受一点。 “停车” 随着李泰声响,马车缓缓停了下来,李泰走下马车,远眺长安方向,已经看不见李承乾和李丽质的身影,想来他们应该回去了。 “越王殿下,停下马车是否有什么需要?” 黄杰,正八品上,宣节校尉,也是这次禁卫军的首领,骑马来至李泰身前,对李泰并不感冒,此番前去江南,不知何时才能返回长安,陛下都没有给个明确日期,也就是说李泰不回长安,他可能一辈子都会呆在江南。 黄杰是从底层一步步的爬到现在的位置,想要在往上升,就需要军功,大量的军功,此番一去怕是军功跟自己无缘。对李泰当然有着一丝不满,不过不敢表现出来而已。 李泰不明白黄杰的想法,继续看着远处那宏伟壮丽的长安城,一时间尴尬万千,即将离开,对于长安自己只是一个匆匆的过客,不知何时才能返回,内心深处除了李丽质还有一点牵挂之外,真不想回到这里。 “走吧,是时候该离开了。” 李泰并没有理会黄杰的话,轻叹一声后,爬上马车后,吩咐继续启程。 胡麻子不知何时来到黄杰的身边,拍着黄杰的肩膀道:“越王殿下故土难离,即使是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我们也应该能谅解。” 黄杰白了一眼胡麻子,多年的老交情了,对这个老伙计的选择,黄杰不解,道:“胡副尉这次是拖家带口跟着去江南,看来是准备定居江南喽!” 胡麻子耸耸肩道:“越王殿下虽年幼,却待人和善,家人跟着一起到江南,胡某也放心。” 说完之后,看了一眼黄杰,继续说道:“到了江南安稳之后,将你的想法跟越王说,我想越王会答应的。” “或许吧”,黄杰不想这个话题聊下去,驱马追上前面的队伍。 第五十一章 行路难 - 唐出没 - 达灰基 车粼粼马潇潇,滚滚长流向着长安的南方缓缓移动,车外的哭喊声惊动马车内的李泰,掀开帘子,道路上挤满了人,跟着自己相同的方向,男女老少,跌跌撞撞的向前前进。不少老人住着拐杖,妇孺抱着孩子,甚至有怀中的婴儿哭喊,来到路边就给孩子哺乳。 “停下,都给本王停下”。 这个场面至少李泰没有见过,无疑李泰心中是悲哀的,这些都是跟着自己去江南,自己如何忍心让他们在路上受苦。 见走着走着,车队再次停下,黄杰带着一丝不满道:“越王殿下,现在离开长安才不过十里的距离,像这样的走法,不知何时才能赶到扬州”。 “给本王闭嘴,本王说话时,何时需要你插嘴!” 李泰发火,虽然声音中还带着稚嫩,但尊卑理念已经被植入的大唐百姓,还是感受到那一丝的威严。 黄杰果然不敢在说话,被姗姗来迟的胡麻子拉倒了后面。 跟随一起下江南的工匠们更不敢知声,见路旁一块大岩石,李泰爬到上面,期间有兵士来搀扶自己,被李泰拒绝了,费了半天劲才爬上岩石,李泰后悔拒绝那个兵士的好意。 现在岩石上,总算让自己变的高大一些,深吸一口气,缓下刚来的劲,此时好想给自己来个麦克风,压下那不切实际的想法,向着停下来的工匠们,大声道: “你们拖家带口跟着本王到数千里之遥的江南,可以说从今以后你们就是本王的人了,李泰年幼考虑不周,让大家跟着李泰一起受这路遥之苦,请受李泰一拜。” 李泰站在岩石上,冲着人群躬身行上一礼。 下面的工匠们以及家属被李泰这一出,弄的是措手不及,从人群中挤出一人,拄着拐杖,朝着李泰走来,出现两个侍卫,拦住老人的去路。 李泰见到,示意两人下去,道:“你们两个让开,请老人家上前。” 随着两人的让开,老人来到李泰近前,躬身府礼道:“启禀越王殿下,十年前老夫也是拖家带口的来到长安,当年赶路时没有足够的粮食,老夫一家是啃着树皮,吃着草根才熬到了长安,如今跟着越王殿下南下,却有足够的粮草,加上殿下良善,我们有什么不满足的。” 老人这话说的李泰有些尴尬,这算是怕马屁吗?从老人言语中看出,大唐的百姓容易知足,只是您这一下打断本王,本王后面的话,该怎么说下去呢,让老人离开,好像有点不太礼貌。 “老人家,您这身体可是不如十年前硬朗,若您在行路途中有个好歹,父皇肯定饶不了李泰。” 老人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拍打着自己的另一条腿,豪爽道:“越王殿下,不是老夫自夸,别看老夫现在拄着拐杖,那些年轻人还不如老夫走的快。” 李泰听的是满脑子黑线,这到底是本王在说话,还是在听你在自夸,没看见刚才那个阻止自己的侍卫首领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么,李泰只能劝道:“老人家,要不咱们等会在聊?” “好好,老夫耽误了殿下,真是罪过罪过”,老人也是意识到自己出来有点不是时机,拄着拐杖退回了人群。 李泰深吸一口气,终于可以继续的演讲:“诸位都是工匠出身,想来对制造马车不在话下,看到前面的那片树林了吗?今日就在那里安营扎寨,你们以最短的时间内,给本王制造出一百辆马车。” 顺着李泰手指的方向,确实是一大片树林,先前出来的老人,这次没有走出来,站在人群里道:“殿下,一百辆马车好造,可是骡马没有啊,总不能人拉着马车吧。” 李泰不作多解释,直接指着骑兵座下的战马,道:“骡马没有,战马却有一百,本王想这些战马拉马车的能力应该也不弱于骡马。” 拿战马拉马车,难道不知道战马的珍贵,黄杰想上去争辩,胡麻子拉住劝道:“越王心善,见不得人受苦,忍忍,到了地点后,战马还是我们的。” “越王善心对吾等都是好事,只是那是战马啊,整个大唐都不多,怎么能如此糟蹋。” 黄杰爱马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胡麻子只能继续苦口婆心的劝说。 李泰可不管黄杰心中想什么,一大群老幼妇孺跟随,李泰真心看不下去,道:“马车制作好之后,老幼妇孺残弱优先上车,至于年轻的壮汉,本王只能说一句对不住了,你们只能跟着队伍行走,即使有剩余的马车,本王也只能安排给将士们轮流休息之用。” 众工匠不仅没有埋怨李泰,在老人的带领下,纷纷给李泰下跪道:“越王仁慈,我等受之有愧。” “大家快点起来,本王在这上面不好下去,你们从此都是本王的人了,本王却不能将你们照顾周全,本王才是有愧啊。” 在李泰的劝说下,大家继续启程,比之前的沉闷好上许多,人群之中不时传出欢颜笑语。 李泰下了岩石之后,去找胡麻子,胡麻子和黄杰两人此时还在嘀咕着呢,李泰只能喊道:“胡副尉,过来一下,本王找你有点事。” 撇开黄杰,胡麻子来到李泰近前,拱手道:“卑职在此,请殿下吩咐”。 “你快马到前面去问问,那片树林的主人是谁,本王也不知道一百辆马车需要多少树木,所以你先去跟主人商量价格,用完之后,我们统一付钱。” “这个?”胡麻子看看李泰,不知道李泰的想法,刚才还是一副仁慈表现,现在不会要强取豪夺吧。 看着胡麻子吞吞吐吐,李泰皱着眉头道:“胡副尉,这点小事,你不会都干不好吧。” 胡麻子咬咬牙,沉声道:“不知越王殿下,这树木费用怎么算?” 李泰翻白眼道:“本王怎么知道树木的价格,市场价,你自己不能去查啊,还有我们队伍里那么多工匠,木匠肯定不少,你自己去问一下不久知道了,他们肯定知道木材价格。” “好咧,某这就去” 胡麻子一听这话,就知道李泰是想原价买树木,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巧取豪夺,欢快的跃上马,朝着前方树林处冲刺。 第五十二章 改装马车 - 唐出没 - 达灰基 行至树林不远处,漫长的队伍渐渐停稳下来,将士们有条不紊的安营扎寨,埋锅造饭,安排斥候。 工匠们显的比较混乱,没有人组织,只能胡乱的自己安排,即使有之前的老人指挥着大家做着做那,毕竟能力有限,根本不能阻止这乱糟糟的情况。 幸好权万纪及时出现,改变了这种情况,一个个命令下去,砍树的砍树,做饭的做饭,搭棚的搭棚,虽然比不上将士们,但好歹理出了头绪。 李泰也是在远处看着,对于这种情况,自己根本不擅长,也只能是束手无策,还好有自己的老师跟着。 胡麻子已经将价格商量好,这片树林是几个农户一起栽种,见胡麻子胡麻子骑着高头大马,身穿铠甲,手握横刀,后面跟着六个同样的装扮,还以为是遇到了兵匪,吓得差点找地方藏起来,胡麻子好说歹说,才让几人平静下来。 听说是位王爷买树,更不敢吱声,价格随你开好了,幸亏胡麻子之前按照李泰的说话,找了几个木匠,寻问过价格。虽说给钱,但几人脸上明显带着不信,胡麻子自己也只能无奈。 众人都在忙碌,李泰自己也没有闲着,带着许涵依去寻找铁匠的位置,铁匠们已经在开工,正在捶打制作马车的部分零件。 之前见到的那个老人,抡起锤子砸在铁片上,那力道绝不比年轻人弱,锤了几下之后,感觉是有人在注视着自己,停下锤子,抬头一看,见是李泰,放下锤子,拄着拐杖来到李泰近前,想要行礼,被李泰拦住。 李泰笑道:“老人家,先歇会?” 老人拍拍胸膛道:“老汉的身体不用歇息,越王殿下,刚才您也看见了,那些年轻人可是比老汉差远了。” 李泰捂头无语,这真是将自己夸上天的节奏,只能直接说道:“本王想找老人家聊聊,你看能不能将手里的活计交给年轻人,应该多给年轻人一些机会嘛。” 一旁的许涵依听的是娇笑不已,说给年轻人机会,貌似越王殿下,您连年轻人的最基本要求都达不到吧。 李泰回头瞪了一眼,许涵依只好乖乖的闭上嘴,开始捂着嘴笑,不让自己发出声响。 老人此时亦显得有些尴尬,随着继续聊下去,老人开始释然。 通过聊天,李泰知道老人叫秦天佑,也算是世家出身,不过是打铁世家,在秦天佑的记忆中,家中就一直在打铁,至于传了多少代,自己也不清楚。 现在有三个人儿子也是跟着自己打铁,一个女儿倒是嫁给了农户,此次远走江南不知何时才能归来,谈到与女儿离别,秦天佑也是无奈。 李泰也只能简单的安慰一下,聊了这么多,李泰终于说出了自己来的目的,在地上将自己需要的弹簧画出来,说道:“秦老您看能不能将这个东西,给本王制作出来。” “殿下客气,叫我老秦就可以”,说完,低头仔细将弹簧看看,琢磨一会,点头道:“可以倒是可以,不过越王殿下,这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简单点说吧,这个叫弹簧,用来改装马车,可以让马车更加的舒适,不像以前那样颠簸。” “这个”,秦天佑犹豫一会道:“越王殿下,不瞒您说,此次出来,该带的东西都带了,但毕竟人力和拉车数量有限,这铁的数量不足,如果将所有的马车都装上您这个东西,铁肯定是不够用的。” 李泰点头,沉思一会,道:“既然铁的数量不够,那就只将本王的马车装上,其他的马车暂且不装,不患寡而患不均,本王装了,看谁敢说闲话。” 秦天佑讪讪道:“殿下您这话说的,您跟大伙一下多添置了一百辆马车,大伙都在念您的好呢,这些可以说都是殿下您的私人财产,殿下自己用自己的东西,谁敢说闲话。” 秦老头言语中带着讨好,别看现在眼前的小孩待他们挺好,秦老头也害怕李泰突然间翻脸,到时有他们这些工匠受的。 李泰笑笑,将手中的树枝扔掉,站起身道:“秦老,闲话咱们也不多,先把本王的弹簧做出一副来。” “好咧,越王您先稍等一会,老汉这给您弄,顺便看看老汉的手艺,论这铁匠手艺,这里没几个能比得上老汉”,秦天佑拄着拐杖,一步一颤,重新回到自己的工作台。 许涵依之前一直未作声,现在有机会,在李泰耳边低声道:“殿下,您说的那个弹簧真的能让减少颠簸?” 李泰伸个懒腰,撇了一眼许涵依,又将目光放在秦天佑身上,淡淡道:“本王何时骗过你?” 许涵依捏捏衣角,踌躇的看看李泰,随后低着头小声道:“既然那个弹簧这么好用,殿下给奴婢的马车上也装上呗。这才走了多远,奴婢被颠的浑身难受。” 李泰转过头,白了许涵依一眼,道:“行了,你那辆也别装了,跟本王坐一辆马车吧,行路艰难不知何时才能到扬州,有个人聊聊天,也能打发无聊的时间。” “可是奴婢到殿下的马车上,是舒服了,可奴婢的那些小姐妹怎么办?奴婢总不能看着她们受苦吧。” 李泰无语,之前在春宜宫时,还说自己不会管教,现在好了,刚出长安,居然开始跟人家姐妹相称。 李泰没好气道:“制作的人就在那里,想要?自己说去。” 许涵依听着此话,欢快的跑向秦天佑那里,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一会功夫,许涵依再次回到李泰身边,脸上洋溢着笑容道:“秦老答应了给奴婢多制造三副。” “多要一副做什么?” “给陈二毛多要一副,不然以后被他知道,有好东西不给他分享,怕会在殿下面前告奴婢的黑状。” 李泰一脸黑色,不去理会许涵依,专心看着秦天佑打铁,古时打铁,李泰只在书本上见识过,现实之中从未亲身经历过,多看看,也许自己还能给出一点改良的建议。 等秦天佑将四副弹簧敲打好后,已经到了午饭时间,秦天佑三个儿子,战战兢兢的端上来三个饭碗,一句话未说,然后就退下去。 秦天佑瞪了自己的三个儿子,真的一点不像自己,见到贵人连个屁都不敢放,饭碗已经端上来,秦天佑借此邀请李泰吃一顿,李泰无所谓,反正肚子已经饿了,在哪吃不是吃,拿起筷子端着碗就往嘴里大口咀嚼。 许涵依在一旁想阻止都来不及,好吧自己的主子都已经在吃,许涵依也只能配合吃呗。 远处不少工匠都看着这里,他们不敢上前,见李泰真的在他们这里用膳,脸上都露出开心的笑容,对李泰的评价也提高不少。 李泰正在为填饱肚子而战斗,并不知道仅仅是一顿饭,就收拢了大部分工匠的心。 第五十三章 熟人来访 - 唐出没 - 达灰基 弹簧已经做好,加上吃饱喝足,李泰顺便让秦天佑制作了几个安装弹簧的配套零件。李泰带着两个工匠,回到自己的马车旁,教他们如何将弹簧安装在马车上,许涵依跑到她的那些小姐妹那里,叽叽喳喳的不知道说什么。 李泰也是见怪不怪,李渊教他关于美人方面的劝诫,怕是一时间难以实现,面都很难见到,如何能做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权万纪久久找不到李泰,看见李泰又在摆弄他的格物知识,脸上带着不悦,等李泰忙完之后,对这李泰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批评,李泰想反驳,却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来表达。 不亏是御史出身,全程批评教育,权万纪就是没带重样,李泰暗地里羡慕权万纪的语言表达能力。 郁闷的李泰躲进马车中,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顺便找周公再次诉诉自己的苦恼。 午时刚过,皇宫内的李二收到关于李泰的消息,摸着小胡子,对李泰的做法还算满意,当即下旨给李泰又送去一百匹战马。 迷糊中李泰被许涵依摇醒,整理好装束,走下马车,见秦天佑带着一个老者前来,拦住两人的行礼,询问道:“你们两位来找本王有事?” 秦天佑指指身边的老者道:“是宋老头找殿下有事要说,老汉就是一个带路的。” 李泰先让许涵依搬三个胡櫈过来,待都落座后,才问道:“老人家有事?您说。” “殿下,马车制造不仅昂贵,还花费时间较多,老汉认为制作平板车就能满足殿下的要求,不仅装的人多,还简单快捷。殿下,老汉不是反对你制造马车,只是老汉自己的一点建议。” 说完之后,宋老头紧张的低着头,不敢抬头看李泰,害怕自己说错话,等待李泰的裁决。 身边的秦天佑炸毛,恼怒道:“越王殿下说是制作马车就是马车,你这个老家伙说什么平板车,平板车能跟马车相比?” “好了,好了”,看着秦天佑张牙五爪的样子,李泰连忙阻止道:“此次是本王考虑不周,就按老人家说的将马车改成平板车。” 李泰一开口,秦天佑就不再说话,老实的坐下。 见事情这么快就解决,便不再久留,宋老头站起来告辞道:“殿下,那老汉先回去准备,让大家伙赶制平板车,预计明天午时应该可以制好。” 对方要走,李泰只好也站起来送行,对老者的职业态度,李泰很满意,临离开前,李泰说道:“以后有什么好的建议,尽管跟本王提,毕竟本王年幼,很多方面考虑都不太成熟,还需要你们老一辈指点。” “嗯,嗯” 两人满口应着,走远后,秦天佑拍着宋老头道:“怎么样,听老夫的没错吧,咱们俩这一唱一和,越王绝对会同意。” 宋老头甩开秦天佑的手臂,没好气道:“就你秦老头喜欢耍小手段,人家越王根本就是能听见去建议的主,你那只是多此一举,幸好越王没有发现,要是发现了,不同意咱们的建议,那才是笑话呢。” “好吧,不跟你这老头争了,这次就算是老汉我多此一举吧,不过你这老头怎么会想着将马车换成平板车呢,坐着马车多好,平时都是那些贵人坐的,现在我们也能享受一下。” 宋老头叹声道:“我们都是劳苦的命,不能享受贵人的待遇。越王仁慈,给我们这些下人专门定制马车,那是一番善意,我们却不能看着越王因为我们这些匠人,浪费太多,越王此时年幼,或许不知道马车与平板车的区别,一旦以后得知,怕是对我们这些工匠的印象,大打折扣。” 秦天佑听完,竖起大拇指,佩服道:“还是宋老头你想的久远,不像老汉只能看见眼前的利益。” 已然醒来,再要入睡困难无比,李泰只好带着许涵依和陈二毛,像一个王者样,巡视着自己的领地。 巡视不到一半,来了侍卫汇到,自己的便宜老爹,给自己送来一百匹战马,还有一封书信,说是等着自己回信呢。 李泰只能半途折返回去,看着给自己送信的小太监,有点印象,就是忘了什么时候见过,打开李二写的书信,纸上字写的不少,大都是对自己的关心之词,褒奖也有一些,只是文辞太少,就像是一笔带过。 信已看完,吩咐许涵依研墨,用自己那丑陋的字体,给李二回了信,思念父皇,想念母后和兄弟姐妹,这是开头必写之词,然后简单的介绍一下今日的事情,文字不多,很快写完,然后随手交给前来的小太监。 刚送走李二的人,就看见胡麻子向自己这边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青衫汉子,还隔着老远,就听见胡麻子的声音:“越王殿下,您看谁来看您了!” 李泰定眼一看,还真是熟人,虽然只是见过一次,李泰对他印象深刻,应该是叫马宾王,笑道:“马先生当日一别,没想到今日再次见到,居然是数月之久,当日咱们的话题还没聊完,今日马先生是来补缺本王的遗憾吗?” 李泰一边说着,一边迎向两人。 马宾王亦没有想到李泰这么热情,躬身行礼道:“宾王见过越王殿下,当日宾王一些浅陋言语,不值得殿下夸赞。” “马先生这浅陋言语,却给大唐带来巨大的变化,本王希望马先生以后的浅陋言语在多了一些”,李泰看看身边的胡麻子,同时邀请道:“胡副尉,马先生,咱们也别站着了,到本王那边继续将那日的话题聊完。” “恭敬不如从命。” 今日是否前来与李泰见面,马宾王一直都是犹豫不决,还是常何替他做的主意,说先去看看,不合适在回来,毕竟身为亲王,即使以后离开,有着亲王的举荐,也比自己的举荐强上很多。 经过上一次见面,马宾王对李泰的印象还是不错,不过毕竟是孩子,谁知道以后会长成什么样,有着常何的劝谏,马宾王决定来试试,结果因为走的太远,在前面久等也未见到李泰的队伍,只能感叹自己跟李泰有缘无分,谁知在回长安的路上,碰到了胡麻子带兵巡逻,才会出现两人联袂前来的情形。 第五十四章 隔墙有耳 - 唐出没 - 达灰基 三人落座后,李泰略显急切的率先问道:“马先生,上次我们谈到吃穿用住行,当时因为时间关系,只谈了些关于吃方面的,后面的四样未谈及,今日时间充足,亦无人打扰,我们聊个痛快。” “这个?”马周犹豫着,抬头看看李泰,眼神中带着坚定,没有直接回答李泰的问题,道:“越王殿下,这个问题咱们先不急回答,看着现在外面工匠忙碌的情形,估计最快也得明日才能上路,既然时间充足,所以马某想先请教越王殿下几个问题。” 李泰愣愣,急躁的心情瞬间被冲淡,并没有因此生恨,毕竟是自己有求于对方,也未拒绝回答,平静道:“马先生您请问?” “大唐建国以来,无论是太上皇,还是今日陛下执政,发布的一系列政策,不少政策都在有意间削弱世家对朝廷的影响,除了这些政策外,请问殿下有什么方法,可以降低世家在朝廷的势力,或者说是影响力。” 马宾王言语流畅,很明显对此早有准备,应该是他处心积虑想出的问题,这点李泰还是能够看出来的,不过这个问题显然难不倒李泰,不假思索回道:“开科举制度。” 科举起源于前朝,其利处不言而立,一直到清朝,执政者都是科举制度。 对于科举,开办时间并不长,毕竟前朝消亡的太快,但马宾王还是有所了解,其间的利弊也看得清楚,问道:“殿下可否知晓现在书籍基本都集中在世家当中,平民百姓家中书籍少之又少,所以一旦大唐重新开启科举制度,上榜的也会是世家之人,这样与是否开启科举制度,相差不大。” 李泰摇摇头道:“马先生,你这句话就错了,书籍少可以印刷吗?难道我大唐连制作书籍的钱都没有吗?一旦有大量的书籍,书籍的价格就会降下来,百姓都能买得起书籍,那平民百姓参加科举,也就变成现实。” 马宾王苦笑,心叹到底是孩子,岂能知道书籍之难,纸张之贵。 李泰见状,疑惑道:“马先生,难道本王说的话有问题。” “纸张太贵,印刷书籍缓慢,根本无法满足殿下所说的情况。” 李泰笑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面对这个问题,很淡然道:“纸张贵,那就想办法制作出一种便宜的纸张来,印刷书籍缓慢,那就改进工艺,多简单的事情。” 两人聊了半天,完全没有自己的事情,此时找到机会,胡麻子急切插嘴道:“殿下,没有您说的那么简单吧,不然您说的这两种情况,早就被世人发现。” 见马宾王也在疑惑的看着自己,李泰不屑的撇撇嘴,封建社会这思维定式啊,指着自己的脑袋道:“快速印刷书籍这方面,在本王的脑海中已经有了想法,但需要一些材料不好找,需要不断实验,一旦本王的这个印刷术成功,印刷速度不说是现在雕版印刷的百倍,十倍那是至少的。” “至于纸张嘛,现在本王是没有办法,但只要有钱,加大这方面的研究,肯定是会有突破,做与不做两者相差一字,却是天然之别。” 大天朝的四大发明之一的活字印刷术,李泰怎么能不知道,相信给自己时间一定能制作出来,至于造纸术只能慢慢的摸索了。 马宾王惊讶的听着,想起自己跟李泰第一次见面时,就给自己一个震撼,没有想到现在居然又给自己一个惊喜,心情无比的激动,搓着双手,豁然站起来道:“越王殿下,关于这个印刷书籍的事情,能不能交给周某,周某保证一定尽快将印刷这方面达到越王的要求。” 李泰没有想到马宾王反应这么大,摇摇头,真不懂这些人的想法,依然坐在胡櫈上说道:“至于交不交给马先生,还是请马先生接着听本王讲下去。” 马宾王心情焦急,真当心李泰不交给自己办,这印刷书籍如果真的能达到李泰的要求,多么好的一个刷名声机会,比贞观犁更甚,毕竟贞观犁时,自己只是一个见证者,跟现在的参与者,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本王说的这个印刷术,刚才也说了,主要就是材料不好找,需要一点点的尝试,所以这花费比较高,虽然本王此次去上任,随带不少钱财,但那些都是令有用途。” “所以本王只能告诉马先生,即使到了封地,也没法立即投入对印刷术的研发,只能待今年中秋之后,才能有足够的钱财支撑这次研发尝试。” 马宾王没有丝毫的犹豫,道:“只是等到中秋而已,马某等得起。” 李泰笑笑,看着兴奋的马宾王,打趣道:“不知本王的答案,马先生是否满意?” “如果真的能成,马某不得不佩服越王殿下,不需任何手段,就能另辟蹊径拖垮世家,马某可以放言,一旦成功,百年后将再无真正的世家出现。” 李泰摇摇头,事实上世家哪有这么容易消失,即使世家消失,怕是又有其他派系出现,世家当官未必坏,寒门上位未必是好事,这都需要具体问题具体看待。 “既然本王的答案还不错,马先生是否也未本王解惑?” “马某愿意为殿下效劳。”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马某细心给李泰讲解,不仅仅是衣食用住行,还包括大唐的其他东西。 两人愉快的交谈着,再次把旁边的胡麻子当做空气,胡麻子看两人谈在兴头上,不好意思打扰,只好认真的做个观众,顺便也能给自己增长见识。 三人都没有察觉到,不远处也有一个人在静静的听他们的谈论,这个人就是李泰的老师权万纪,听他们谈到印刷术时,既是激动,又是复杂,因为他是反对李泰将过多的心思花在恪物之上。 回到自己的帐篷里,权万纪拿出纸张,自己研墨,墨水好了之后,提笔写信,写给陛下的信,将李泰和马宾王两人之间的对话,全部写上信上,完全没有添加自己的任何言论。 写好信,等墨汁干了之后,将信塞进信封中,找到黄杰,将信交给黄杰,吩咐让人尽快送给陛下。 黄杰接过信,无语抬头望天,今天自己是不是出门犯忌,搞的自己心情波动仿佛大海上的波浪,一波接着一波,之前的那些可以不提,你说权大人啊,您给陛下写信,就不能早点时间么?正好也能赶上刚才送战马的将士,也省得自己派人跑一趟。 对方也是骑马过来,怕是追不上了,还是乖乖的派人送信吧。 第五十五章 马车被抢 - 唐出没 - 达灰基 看着李泰的信,李二的眉头皱成一个川字,看来观音碑罚他那么多遍千字文是对的,你看这字,简直有辱皇家颜面,好在信的内容还是不错的,特别是看到后面,李二忍不住笑了,将自己身边的老太监叫过来,吩咐他几句就让他出去。 批阅几份奏折后,权万纪的信也到了,没有想到权万纪会在这个时候给自己写信,难道是李泰在信上少交代了什么?或者是不像李泰信上写的那样,买树是巧取豪夺来的? 不管什么原因,李二立即放下手中的奏折,打开权万纪的信,信上的内容完全是以对话的形式出现,李二一口气将信看完,深吸一口气,缓缓将信放下。 背着手,在房里踱来踱去,此时李二想法完全是猜错了方向,他现在以为这个印刷术就是李渊跟他要说的交易,虽然信上也有说时间上的差距,但李二完全忽略了,一场误会让李泰完美的拿到自己的第一桶金。 “来人”,李二身为一个帝王,此时却带着一丝焦急,见侍卫进来,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命令道:“去查查今日跟越王在一起的马宾王是什么来头。” 侍卫得了命令,快速转身离开。 李二想找几个朝中大臣商量一下,却觉得有些不合适,若被父皇知道,会不会认为自己违背了交易,暗中在查探,现在李渊已经搬离太极宫,自己只是暂时没有进去,毕竟这么大的事情,需要良辰吉日。 一旦因为此事父皇反悔怎么办,父皇在搬进去是不可能的,但是当着朝臣面说自己的坏话,这种情况是很可能发生的,这也是李二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哎!最终李二决定是找自己的夫人,看能否给自己出出主意,毕竟这事既能说是国事,也能说成是家事,跟皇后商量不算违规。 跟着李二是一个德行,看着李泰的字,脸上那不悦瞬间就显现出来,好在身为皇后,长孙的耐心不错,愣是将两封信看下来都没有发作。 长孙看完后疑惑道:“陛下是想要青雀的印刷术么?直接下旨给他,难道青雀敢不交?” “这个”,李二犹豫一下,道:“这其中涉及到与父皇的交易,朕也不好跟观音碑说。” 豁然间,长孙笑道:“这是陛下和父皇之间的交易,可不关本宫的事情,本宫就下份懿旨,让青雀对印刷术加以保密防范措施,等制成之后,先呈献一份给本宫,父皇也不会多说的。” 李二拍着额头,自己真是钻了牛角尖,幸好自己是找自己的夫人,要是找那些大臣,怕真不好办,毕竟东西还没做好,不能直接说上交吧。 事情得以解决,李二继续回去办公,批阅奏折,长孙书写自己的懿旨。 …… “高公公,你说什么?” 李泰无语的看着眼前的老太监,对这个高公公自己也是熟悉已久,是之前的那个身份。刚才李二下旨让自己那辆装上弹簧的马车让人带回去,用另外一辆马车跟自己进行交换,虽然制作加上安装不算什么难事,但你也不能明目张胆的抢劫吧,您就不能派人来学习观摩,等学成之后,自己安装? “请越王殿下恕罪,老奴也是无奈,陛下交代的事情,老奴也不能不办。”作为李二身边的太监,自然以李二为主,现在不管李泰反应如何,高公公该说的还是要说。 李泰面对他那尽喜欢占自己便宜的老爹,亦是无奈,只好尽可能的争取自己的利益道:“马车您老现在就可以换,不过你回去告诉父皇,东西拿走了,总得给儿子带点钢铁或者生铁吧,现在就缺这玩意,本王会等到明日午时。” 高公公没法自己做主,说保证把话传给陛下,然后驾着李泰的马车离开。 看着自己的马车就这样远离自己而去,李泰欲哭无泪,尼玛,自己还没有试过呢,就这样被人掠夺,不过要是真的能换来一些钢,自己倒是赚了。 没来得及继续伤心,又传来有长孙的懿旨到,打开看到里面的内容,李泰满脑子黑线,东西还没开始准备,就有人打小报告,将手中的懿旨交给马周看。 马宾王不敢接手,踟蹰道:“殿下,这是皇后娘娘的懿旨,怎么能给草民看?” 李泰叹气道:“没关系,反正是跟我们三人有关系的懿旨,胡副尉,你要是识字,也一起看吧,省的等会本王还得重新交代。” 马宾王和胡麻子两人对视一眼,只好接过懿旨观看,看完之后,马宾王沉声道:“请殿下恕罪,是草民考虑不周,下次再聊类似的话题,草民不会再如此莽撞。” 李泰摆摆手,自己这次也是大意了,现场只有三人,而三人至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这里,那泄密者,肯定是另有其人。 但这件事情,又不能光明正大的去找,去排查,不过此事也给李泰提醒,是该有自己人。 “这件事本王也有错,反正也没造成什么损失,以后多注意就是。” 李泰不在意,马宾王到还是有些悔恨,幸好皇后娘娘只是让多加保密,并没有否定让印刷术交给自己来完成,不然自己真的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还想着将功补过,马宾王沉声道:“殿下想不想将这告密者找出来,草民只需一个小手段就能让对方自己跳出来。” 李泰摆手拒绝道:“不必如今,毕竟是父皇和母后的人,万一弄巧成拙呢,以后做事稍加注意就行,只要注意咱们的技术保密即可。” 要是权万纪听到这番对话,肯定郁闷要死,自己写信给李二,包括送信,都是光明正大,只不过偷听时不太光彩而已。 夜间时分,高公公终于将马车驾回皇宫,李二见到高公公第一句就问道:“一来一去,感觉两辆马车有什么区别?” 高公公眉开眼笑道:“启禀陛下,经过老奴切身感受,越王的马车比老奴的马车要舒服很多,回来时的速度明显比去时要快上少许,也比去时舒服。” “那就好”,李二大手一挥道:“将马车给皇后送过去,让人照着制造,顺便给皇后的内务府增加收入。” “越王殿下交代老奴,让明日午时之前,送一些钢铁或者生铁给他”,最终高公公还是将李泰交代的事情说出来。 “这是小事,明日你派人给越王送过去!” 第五十六章 途中授课 - 唐出没 - 达灰基 昨日的与马宾王的一番交谈,加深了李泰对大唐的了解,对马宾王的好感也是直线上升,当然李泰还是想考验一下马宾王,毕竟李泰现在还不知道马宾王就是历史上的名人。 五百户工匠,现在是无人管理状态,总不能一直交给权万纪,估计权万纪也是不乐意这样做,正好交给马宾王来管理,自己也能看看他的能力。 对于李泰的安排,马宾王只是笑笑,欣然应接下来,他知道这是越王对他能力的考验,不仅没有反感,而且对李泰的做法甚是满意,不能只见面两面,交谈了几句,就委以高位,身为上位者,这是不可取的。 暗暗握住拳头,马宾王发誓自己一定能做好,绝不像以前授任博州助教时,放荡不羁,恃才傲物,将所有的事情搞的一团糟。 自己的马车被换,新马车还需要安装弹簧,李泰亲自去找秦天佑,让他给自己的新马车再次制作弹簧。原本这点小事,李泰只需安排许涵依就来交代一声就行,不过李泰看看自己那臃肿的身体,决定减肥从一点一滴的小事做起。 新的马车弹簧没装上多久,李二真的给李泰送来了少许钢铁和不少的生铁,李泰欣然接受,全部交给秦天佑。 果然像昨日宋老头说的那样,午饭期间,前来告知一百辆平板车,全部制作完毕,随时可以启程。 这启程安排,李泰直接交给马宾王处理,自己继续当甩手掌柜,迈着步伐,游走于整个营地,看看马宾王的能力如何。 整个启程前的安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工匠们很有秩序的听从马宾王的安排。 差不多可以启程,李泰坐上自己的马车,谁知刚掀开布帘,就看见权万纪四平八稳的坐在上面,双眼闭目,似是在沉睡。 李泰停下动作,四处张望一下,熟悉的位置,熟悉的车把式,确实是自己的马车啊。 权万纪睁开眼睛,看着踟蹰的李泰,想进又不敢进,出声道:“越王殿下怎么到自己的马车前,却不敢上车?” “呵呵”,李泰尴尬的笑笑,随即踏进马车,与权万纪相对而坐,询问道:“老师,您找青雀有事?” 权万纪看了一眼李泰,伸出两根手指头,说道:“为师找你当然有事,还是两件事。” “有事您说。” “其一嘛,亲自试试殿下的新马车与旧马车有什么区别,如果效果不错,真像殿下说的那么好,为师倒要问问殿下,为什么这么好的东西,不给为师准备一个,这是身为弟子该做的事情吗?” 李泰脸色僵硬,居然将自己的老师给忘记,许涵依当时还能想到陈二毛,自己咋就想不到这一点呢,怕是这路上又要挨老师的絮叨了。 讪讪道:“老师,青雀这不是先检验一下嘛,如果效果好,青雀当然是不会忘记老师的。” “借口”,权万纪瞅了李泰一眼,一眼就看出李泰言不由衷,竖起第二根手指头道:“第二嘛,此番路途遥远,为师怕耽误越王的课业,决定以后行路时,就在马车中给殿下授课。” 李泰头晕,这正赶路呢,没必要吧,以后时间多的是,张口就反对道:“老师,行路时马车颠簸,拿着书籍观看,对眼神不好。” 权万纪捋着胡须,玩味的看看李泰,随即轻笑道:“殿下放心,这次路上老师上课,将会脱开书本,殿下的当心是多余的。” 好吧,胳膊拧不过大腿,李泰乖乖的接受。 停留整整一天一夜的队伍,终于开拔。 马车,平板车,手推车加起来差不多两百辆左右的车流,一路浩浩荡荡的向着东南方向进发。 因为没有老少妇孺弱的拖累,此次行走速度,明显比昨日快上几分。 李泰坐在马车之中,单独接受权万纪的授课,此番权万纪跟以往上课不同,都是教导一些做人的道理,旁征博引,先讲述大唐先人的事迹,然后告诉李泰他们做人方面,哪些值得自己学习。 权万纪说的这些人之中,有自己熟悉的,也有不知其名的,但权万纪的故事将的还真不赖,反正李泰是听的津津有味。 中午十分,队伍再次停下,埋锅做饭,不论是工匠还是士卒都在忙碌着。 权万纪的授课暂告一段落,伸了个懒腰,权万纪舒服道:“这马车经过殿下改装后,确实比以前的马车舒服多了,趁着午时休息,殿下给老师那辆也安装上,省得你师母一路受苦。” 喔去,看着权万纪离开的背影,李泰摇头,随后下车活动一下筋骨,虽说马车比之前舒服,但长时间坐着不动,还是不行。 对于权万纪交代的事情,李泰也没有忘记,中午休息时间较短,李泰直接吩咐陈二毛去找秦天佑继续打造一副弹簧。 至于许涵依,正跟她的那些小姐妹聊的欢快,李泰就没打扰他们。 远远看见马宾王在指挥着,等吃饭时机,李泰找到马宾王,竖起大拇指夸赞道:“马先生做的不错,不论整个启程,行路过程,还是现在停下休息安排,马先生都安排的井井有条,相比本王的老师,在这一块也要比马先生稍逊一筹。” 有人夸奖,马宾王开心的咧嘴笑道:“殿下谬赞,马某只是按照殿下的吩咐办事。” “马先生这是拍本王马屁吗?”说完,李泰仰头笑笑,然后沉声道:“这些工匠都是本王向太上皇讨要的,为了这些工匠,本王也是损失不小,赔了不少自己未来的利益,总之这些工匠是本王以后的安身之本,马先生要替本王好好照顾他们,本王不希望在路途上,出现不必要的损失。” 马宾王讶然,没有想到这群工匠的来历跟自己的想象有所出入,郑重点头道:“殿下放心,即使殿下不说,为了殿下的印刷术,马某也会好好照顾工匠。” “那就好!” 中午的休息时间并不充足,午饭刚吃完,就已经开始着手安排,准备再次上路出发。 第五十七章 俘虏一名将 - 唐出没 - 达灰基 漫长的旅途永远是那么的枯燥无味,每日都重复昨日的生活,周而复始。 有一天的课业完成,李泰伸着懒腰从马车上跃下,众人都在忙碌自己的事情,唯有李泰无所事事,在规划的营地内闲跑,一边锻炼身体减肥,一边疏松筋骨活动血脉。 不论是将士还是工匠们,这几天对李泰的行为都习以为常,有闲空的就跟李泰打招呼问好,正忙碌的也不会丢下手中活计,这是前几日李泰一直这么要求的。 不知道是身体确实如此,还是心理的暗示,李泰感觉自己浑身轻松,身子更加的灵活,身上的肥肉亦少了不少。 今日正好胡麻子值班,带着侍卫在外巡逻,听闻前方有械斗的声音传来,像是打鸡血一样,带着士卒就冲了过去。 在一片树林处,只见一个身穿灰袍的汉子手握横刀正与三个黑衣男子缠斗,地上还躺着三个黑衣人,一动不动,不知道是死是活。 正在打斗的四人,全都挂了彩,数灰袍男子身上更为严重,有三道深深的血痕,转眼间身上又出现一道血痕,代价是对方倒下两个黑衣人,只余一人对峙。 霎时间六人只剩下一人,那人明显害怕了,转身就想逃跑,离开这个让他恐惧的地方。 付出这么大的代价,灰袍哪能这么容易放过他,更不想为自己以后留下麻烦,在黑衣转身之际,灰袍男子风驰电掣,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至黑衣人身后,举起横刀如闪电般劈向对方的脑袋。 就在自己要手刃对方的时候,后方传来一声巨响“住手”,灰袍对此视而不见,面带坚毅之色,毫不犹豫的将横刀继续劈下,只听咔嚓一声,黑衣人身首异处,死的不能再死。 胡麻子很恼怒,一场好戏自己没看着,见有人要丧命在自己眼前,当时的距离已经来不及阻止,即使是弯弓射箭,也来不及,只能出声干扰,没有想到对方意志坚定,丝毫没有因为自己这些人的到来,而动摇。 特别是对方最后那一下攻击,快准狠三味俱全,胡麻子自认自己不如。 灰袍男子杀完最后一人之后,手握横刀警惕的看向来犯之人,原本以为跟自己所杀的这几人是一个来路,没有想到居然是官兵,面上没有露出丝毫的怯色,沉声道:“莫非这黄河六鬼在此做这见不得人的勾当,是诸位在后面撑腰不成?” 胡麻子看见对方的面貌,露出一丝惊容,见自己这边还有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同伴,心下大定,大笑道:“哈哈哈,这黄河六鬼跟胡某没有任何一点关系,不过苏将军倒是英武不输当年,一战手刃六者,胡某真是佩服。” 苏定方将横刀握的更紧,没有想到这次官兵中居然有认识自己的人,一眼望去,这些官兵已经将自己包围,身上穿着铠甲,手中刀剑正指向自己,还有几人拿着弓弩瞄准自己,哪怕自己全盛时期也未必能胜过,更何况自己经过刚才的生死搏杀,气劲已接近枯竭,身上又带着伤势。 加上对方又是熟知自己的人,自己这次怕是在劫难逃,好好的参加友人的喜宴,没有想到归途之中却是自己的末路。 “敢问这位将军名讳,也让苏某死的其所。” “大唐左羽林卫宣节副尉胡麻子” 虽然看似对方是瓮中之鳖,胡麻子还是小心翼翼,隔着老远拱手道。 “羽林卫?”这是不是大唐的禁卫军么?苏定方皱着眉头,这真是天要亡自己啊,普通的士卒现在的自己都跑不掉,现在居然变成大唐的精锐,自己真是插翅难飞喽。 “胡将军,能否给苏某一个体现的死法。”苏定方最终认命道。 胡麻子摇头道:“苏将军真是对不起,陛下早已下旨,对你们这些原敌方将领,既往不咎,但现在是两码事,今日是你犯了命案,这个胡某得报给殿下,由殿下来处理,请恕胡某不能应你要求。” “哈哈”,苏定方笑了,原以为对方是追究自己当年在刘黑闼手下,杀害不少唐军士卒,现在趁机来报复自己,可胡麻子一番话让他明白,既然前事不究,现在这命案就算判自己死刑,那又如何,事情既然做了,苏定方也不会后悔。 将横刀扔到地上,大声道:“这把横刀跟着苏某征战多年,你们先帮苏某好好保管,来吧,将苏某带去见你们的殿下。” 说完,苏定方双手背与身后,胡麻子见状,明白苏定方的意思,上前捡起苏定方的横刀,颠在手中看看,果然锋利的很,连杀六人,居然没有卷刃。 两个士卒亦上前,用绳索将苏定方捆绑起来。 李泰帐中,胡麻子正在向李泰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脉,听着胡麻子的讲解,李泰讶然的看着苏定方,这是唐初名将,虽然李泰历史水平不足,这个苏定方自己还是略有所闻。 李泰记得苏定方随李靖北伐东突厥,在具有决定性意义的夜袭阴山一役中,苏定方率两百名骑兵先登陷阵,攻破了颉利可汗的牙帐,为击灭东突厥立下大功。 自己记得前世看电视时,看到这个镜头时,连续看了好几次,看的是血热沸腾。 一边听着胡麻子的诉说,一边不停的搓着双手,自己难道真是福星高照,还是穿越者的福利,在此关键时刻居然给自己送来一个名将。 其实李泰不知道的是,李二已经派人去寻找苏定方,如果这次没有碰上苏定方,以苏定方的能耐一定能顺利回到家中,然后在李二的邀请下,加入李二的阵营那是必然。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李二截胡那么多李泰的东西,今日终于让李泰截胡李二的人才。 想起李渊的告诫,李泰深深的吸气,让自己努力镇定,直到胡麻子将整个经过讲完,李泰未发一语。 整个帐中三人静默不语,苏定方见胡麻子所说,没有丝毫的出错,自己也没有必要解释,至于开口求饶?苏定方自认自己还做不来这样的事情。 如此良将送到自己嘴边,自己若不趁机收下,必遭天谴。 第五十八章 请教马宾王 - 唐出没 - 达灰基 李泰努力压下心中的激动,看向胡麻子问道:“胡副尉,在你了解中,苏将军除了此次诛杀恶贼外,可还有其他恶行?” “胡某从未听说过!” 胡麻子想了想,随即回道。 “那就好”,李泰说完之后,径直走到苏定方身后,伸手摸向绳索,准备给苏定方解开。 胡麻子见此,急切开口劝阻道:“殿下,此举万万不可,苏将军现在身份是敌我难分,胡某怕苏将军会……总之胡某不是苏将军的对手,望殿下三思啊。” 李泰停顿下来,摆摆手道:“胡副尉不必如此,本王看苏将军正直果敢,不会去做那种小人行径。” 李泰此举看似莽撞,其实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把握的,虽然之前是敌对,可既然苏定方能接受李二的招降,那必然是因为对大唐已经没有了恶念,既然如此,自己何不大胆一点。 何况自己又是一顶高帽子送上,危险又降低几分。 胡麻子见阻止不了李泰,自己只好迅速走到两人近前,一双铜眼紧紧的盯着苏定方,暗暗积蓄力量,防备苏定方会做出不合宜的事情。 苏定方沉着的看着这一切,见绳索已经松开,苏定方活动一下自己的手腕,毕竟刚才绑着的时间并不算太短,血液明显有些阻塞,自己的手腕现在有点麻木。 苏定方的动作吓胡麻子一跳,差点自己的拳头就招呼过去,没想到只是虚惊一场,暗松一口气,心中有点埋怨李泰如此莽撞行事。 李泰并不清楚花胡麻子的想法,吩咐道:“胡副尉,现在苏将军身上还受着伤,你先带苏将军去清理包扎一下,完事后再带苏将军见本王。” “多谢越王殿下”,苏定方拱拱手,说完随着胡麻子走出了李泰的帐篷。 走远之后,苏定方看着身边的胡麻子问道:“越王一直都是这么和善吗?” 胡麻子停下脚步,哼了苏定方一眼,然后继续前行,没好气道:“怎么可能?你觉得越王殿下像是八岁的孩子吗?你可知道去年在皇宫内,呸呸呸,怎么能在背后编排越王殿下呢,你要是想问的话,有机会就问那些工匠和士卒吧,胡某现在带你去医治,没闲工夫跟你扯那么多。” 苏定方嘴角翘起,微微一笑,这大唐李家还真是独到天候,没有一个易与之辈,李二能带兵打败刘黑闼,隐太子亦能带兵消灭刘黑闼,让自己灰溜溜的回到家中务农。 现在李二的后代,自己只见到刚才的一个,虽年幼,自己暂时没看出他有什么特殊的本领,但远超同龄人的成熟,这个还是能观察出来,甚至连收买人心的手段都使出来。 这放在李二身上根本不算什么,可是发生在一个八岁孩子身上,明显是不太正常。 …… 马宾王走进李泰的帐篷,见李泰神游天外,思绪不知跑到哪里,马宾王轻轻咳嗽一声,将李泰惊醒。 “马先生来了,快来坐下。” 见马宾王来了,李泰收拾好心情,先将苏定方的事情抛在脑后。 马宾王行礼后,搬来个胡櫈坐到李泰对面,道:“殿下找马某有事?” “马先生坐本王近一些,本王确实是有事,希望马先生能出出主意。” 走了将近十日,原本带着悠闲的心思没有了,像这样的速度前行,起码还需将近二十天左右才能抵达扬州,到扬州停留几天,按照自己的计划,还需要到华亭,最后才是通州。还有一些事情,需要避开众人,自己没有好的注意,只能向马宾王请教一下。 马宾王见此,知道李泰有要事,迅速将胡櫈搬至李泰近前坐下,低声道:“殿下有事请说,马某虽不是天纵之才,但亦会尽全力给殿下出主意。” 李泰低声将自己的想法交代道:“本王想离开队伍,单独向扬州前行,一来可以减少时间,二来有些事情能够避开本王的老师,可这借口,本王一直不好找,希望马先生能给本王出个主意,找一个好的借口。” 权万纪写信给李二根本不用李泰查,因为后来李二也来了两封信,自己回信的时候,权万纪将自己写给李二一并交给李二派来送信的人,李泰哪还不知道就是权万纪将印刷术的事情捅给李二,可是自己也没有办法,人家就是光明正大的写信,自己难道拦着不成。 加上送信的人又是李二派来的,自己难道半路拦击信使?得了吧,又不是自己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 经历那次事件后,李泰自己长个心眼那是肯定的。 马宾王抬眼看看李泰,犹豫道:“殿下能告诉马某,具体是因为什么事情,才让殿下有这样的想法。” 马宾王也是害怕李泰会做大逆不道的事情,那时自己要是跟着越王,真的是将之前所有毁于一旦。 李泰认真想了下,现在也没有必要隐瞒所有人,既然对方跟着自己,迟早也会知道,不过前后相差十来天而已。 若是对方有意告密,即使自己瞒着也是没用,毕竟到时可能还要对方帮忙,只好将自己和李渊之间的交易说出来。 听着李泰的诉说过程,马宾王的惊愕表情,就没有停下过,不断的咽着口水,直到李泰讲完,马宾王已经没有了惊讶,都被自己刚才用完了,苦笑道:“殿下,现在不管别人怎么说,反正马某是相信殿下确实是能将制作出便宜的纸张,也能制造出快捷的印刷书籍。” 有人信任自己了,李泰当然高兴,哈哈笑道:“那当然,本王的至理名言就是,这世上的东西,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 马宾王若有所思的品味李泰的这句话,虽然简单,但也能体现此时越王的野心,这不是权力的野心,而是对恪物造诣的野心。 旋即马宾王亦放下之前的担心,忽然间想到了之前在路上听到的流言,笑道:“殿下,马某估计不止是殿下与太上皇之间有交易,怕是太上皇与陛下之间也有着交易。” 李泰搞不懂马宾王话中的意思,疑惑道:“这是什么意思?” “殿下恐怕有所不知,在行路途中,马某听到一些留言,说是太上皇在上元节之后,就已经搬出太极宫,而陛下已经订好日子,二月初二龙抬头当日,陛下将会搬入太极宫。” 第五十九章 预收苏定方 - 唐出没 - 达灰基 这些时日李泰的生活比较简单,就是坐车学习,休息吃饭或睡觉,整日待在营中,未见过营中以外的人。 还真没听到李渊搬出太极宫的消息,虽然消息略显意外,但并不惊讶,因为在李泰心中,李渊是迟早要搬出太极宫。 见李泰如此表情,马宾王就知道李泰并不了解其中的意义,上天是公平的,给你打开一道窗户,肯定会给你关上另一道窗户。 李泰精于恪物,荒于政事,马宾王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但对现在来说无疑是件好事。 此时马宾王也不想给李泰过多的解释,因为他不知道李泰能否听懂,还是思考刚才越王的问题吧。 马宾王托着下巴,思索片刻后,说道:“殿下,马某这里倒了一法子,可以试试。” “哦?”李泰眼神一亮,催促道:“马先生请说。” “殿下可以安排一人冒充扬州水师或者华亭县的人,到前面拦住队伍,说是出现紧急情况,需要殿下出面才能解决,至于以什么为由头,马某还需慢慢思考。” 马宾王说完,李泰点点头,这个主意到还算可以,说道:“至于事情由头就不用想了,现在华亭县县令已经被父皇调离,此时华亭县群龙无首,由县丞暂时总管县衙一切事宜,毕竟名不正则言不顺,眼看着就是春耕,县衙却是一片混乱,根本无法着手安排春耕事宜。” 马宾王竖起大拇指,赞道:“殿下这理由合情合理,权大人也挑不出毛病来。” “挑不挑出毛病,本王不知道,不过如何说服老师留下,这个就得靠马先生了,跟老师辩论,本王不擅长,加上本王又是老师的学生,先天上就处于弱势一方。” 权万纪为人太固执,除非你能真正的说服他,可身为御史,在嘴皮上可比自己溜多了,李泰自认自己说不过权万纪,这个任务只能交给马宾王。 如果马宾王也不能完成任务,李泰只能使出自己的杀手锏,三十六计偷溜为上策。 马宾王拍着胸脯,保证道:“殿下将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马某,马某必不辱使命。” “那就好”,马宾王的保证,李泰心情舒爽不少,接着道:“这事还有一个难题就是这个送信的人找谁?现在队伍里的人不能找,咱们谁也不知道老师是否见过此人。所以咱们只能找外人,可是这外人又怎么能让他保密,或者送信的时候,不能露出马脚。” 马宾王苦笑道:“关于这事,殿下您也别看马某了,在这一片马某可没有熟人。” 李泰摇摇头,马宾王没有熟人,自己就更没有了,想来就看看胡麻子。 马宾王明显跟李泰想到一块了,道:“胡副尉军旅出身,常年多在外地作战,还有他那些军中士卒便宜也都来自五湖四海,说不定会有熟悉的人。” 李泰点点头,耐心的等待胡麻子归来。 并未等多少时间,胡麻子与苏定方两人一同归来。 苏定方身上的伤势已经处理完毕,至少现在从李泰的角度看不出苏定方有丝毫的伤势,之前脸上的已经清洗干净,蓬松的头发也再次束发好。 苏定方挺直的站立一旁,,脸上藏不住的坚毅之色,一双眼睛锐利的看了一眼李泰,双手抱拳道:“苏定方见过越王殿下。” 说完,双手附于身后,退与一旁。 李泰眯着眼,可能是因为肥胖的原因,双眼形成一条直线,认真的打量一番,不愧是大唐的名将,身为俘虏,却不惧色,问道:“苏将军伤势如何?” 苏定方沉声回道:“启禀越王殿下,苏某只是皮外伤,不碍事。” “不碍事那就好,不知苏将军能否来本王账下,做一小兵?” 李泰虽身处后世信息化时代,示好施恩倒是懂得一些,可却对这收拢手下,没有一点经验,此时开口在时机上有点略显急促。 苏定方笑笑,没有说话,一旁的胡麻子见状,提醒道:“殿下,苏将军原先在刘黑闼手下,职位比卑职高多了。” 胡麻子的意思,李泰明白,不就是之前是将军,现在沦为小兵,有些屈才,李泰仍然坚持道:“第一现在是在大唐军中,此时苏将军不属于降将,不能以他之前的职位来定论,第二,本王想建立新的兵种,苏将军以前打仗的那一套经验,或许根本不适合这一套新的兵种。” “所以两者结合下来,苏将军只能从一个新兵做起,如果真的有能力适合新的兵种,本王不介意与给他提升职位。” 苏定方是大唐名将,李泰很眼热,内心深处非常想将他收于麾下,可却不愿意收一个桀骜不驯,不听话的将军,否则后患无穷。 自己实在收不了,大不了忍痛割爱,送给他那便宜老爹,李二肯定愿意,再从他那换取自己的需求。 马宾王静静的看着这一切,未言一语,就像之前李泰对自己一样,很喜欢李泰的这种做法,哪怕你能力再强,未见一功,却能越级提拔,身居高位,是不可取的。 胡麻子不懂,说不过李泰,身份又不高,只能暗暗焦急,苏定方在战场上威风凛凛,胡麻子可是见识过的,不想错过这样的将才。 听到新的兵种,苏定方眼神陡然变的犀利起来,再次拱手,沉声问道:“敢问殿下,是何种兵种,苏某虽不居庙堂,但对大唐的消息已有耳闻,却从未听说过有新的兵种出现。不知殿下能否为苏某解惑。” 李泰见所有人都在数着耳朵听,将衣袍重新整理一番,端正的坐着,自豪道:“这是本王所即将成立的,因为它只会出现在浩瀚的大海上,所以本王称它为海师。” 因为李泰对历史的懵懂,又不喜欢政事,所以自己不想争夺那皇位,但害怕之后出现的那个女强人,一代女皇武则天,也害怕李二或者大唐新的帝皇对自己产生恶念,这海师就是自己最后的退路。 一旦李二宾天,自己又没办法自保,第一时间远遁海外是自己生命安全最终的保障。 第六十章 虎头蛇尾 - 唐出没 - 达灰基 李泰这个想法虽说有点懦弱,但李泰自认为没有错,毕竟生命大于一切,为了自己在大唐的后代着想,也只能这么做。 想将危险提前扼杀? 得了吧,自己只知道武则天在进宫后改为武媚娘,现在除了武姓女之外,其他一概不知,不能自己直接下令将所有姓武的女人都杀了吧。 不说自己能不能找到全大唐的所有武姓女子,就是李二的那一关,自己也过不了,自己也不能拿未发生的事情来成为理由。 可是李泰却不明白,人的想法会随着时间和周围环境的变化而变化,并不是一成不变。 听说只是海师,苏定方笑笑,不以为意道:“原来殿下只是将水师换个名字而已,并不是真正的兵种。” 不仅是苏定方这样认为,马宾王和胡麻子两人亦是点头,显然是认可苏定方的说法。 李泰摇摇头,看来大唐对海洋的认识,严重不足,说道:“海师可不是水师,你们让现在的水师到大海中看看,看看他们在大海之中能航行多远?海师第一个要战斗的对象不是人,而是大海上的恶劣天气,其次才是与人交战。” 说完,李泰顿了顿,看着三人问道:“对于大海之外的陆地,你们了解多少?” “蛮夷之地!” “蛮夷之地?”大天朝在历史上是骄傲的,无论哪个朝代都以天朝自居,看不起天朝意外的地方。 李泰无法改变他们的固定思维,只能按照自己的想法,讲解道:“你们看看那些海商,如果海外真的是像你们所说的蛮夷之地,作为唯利试图的商人,他们会冒着生命的危险,到海外去贸易吗?” 看着众人若有所思的神色,李泰继续道:“海的另一边是什么?是否有土地?有多少土地?又有多少人口?这些你们都知道吗?” “若你们不清楚,那就不要臆测,听人说的,还是书上得来的,有根据吗?没有根据的事情,我们就不能轻易的认为他们说的是正确的,因为他们也没有证据,证实自己的猜测,完全是凭空想像的。” 说完之后,李泰觉得自己说的有点漏洞,想了想,接着说道:“凭空想像难道就是错误的吗?当然也不全对,没有直接证据,起码有间接证据,或者能从侧面证明自己的论证是对的。所以说没有根据的凭空想象要不得。” “就像本王说的那个印刷术,那也是本王凭空想像而来的,不过却有大量的恪物知识支撑本王的结论。” 说完之后,李泰似笑非笑的看着苏定方,然后对着苏定方道:“真是怪本王多嘴,不小心说漏了嘴,把一个连父皇和母后都要要求保密的东西说出来,苏将军现在即使要求离开,怕是也不太可能了,只能跟我们在一起守着这个秘密了,直到它现世为止。” 苏定方正认真的听着李泰的演讲,谁知李泰居然将火烧到他自己身上,疑惑道:“殿下,苏某只听到殿下在讲海外事情,可没听到别的秘密。” 看着一脸懵懂的苏定方,李泰指着胡麻子和马宾王两人道:“苏将军不信的话,可以问问他们两人,看本王有没有骗你。” 将苏定方拖下水,算是额外之喜,就是不知道最后能不能让他收心。 哎!前路艰难,慢慢来吧,凡事不可急,自己刚才就犯了这个错误。 见两人点头,苏定方顿时无语,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自己知道个毛线秘密啊。 心情不满,嘴里就跟着嘟囔道:“你们这不是硬逼着苏某踏上你们的贼船嘛!” 李泰一本正经道:“我们是大唐的官,不是贼,不过苏将军现在没有身份,还身犯命案,倒是能称之为贼。” 被称为贼,苏定方当然是不愿意的,低声嘀咕道:“不是说好的小兵吗?怎么又叫上贼了?” 此时苏定方略微有点明白,之前跟着刘黑闼的身份,已经被李二洗白,刚才自己手刃贼人的事情,怕眼前的越王也不会对自己深加追究,不过时不时拿这个来敲打自己倒是真的。 只是没有想到一个八岁的孩子,居然给自己下了一个套,还把自己给套进去。 如果是其他孩子,苏定方早已上前将对方扇倒在地,这么小就不学好,长大了那还如何了得。 抬头看着棚顶,不想面对那张胖脸,今日将自己的一生英明葬净,先被俘虏,后被一个孩子给玩了。 马宾王一脸的微笑的看着整个过程,寄住在常何家时,常何跟自己聊的最多就是大唐初期征战的将领或者敌方将领,对苏定方当然是早有耳闻。 对能将苏定方收入麾下,马宾王颇为认同,只是这手段,马宾王也只能哭笑不得,最后能不能收心就要越王自己了。 看着胡麻子一脸痴傻状,李泰直接吩咐道:“胡副尉,你先带苏将军下去休息吧,苏将军伤势未好前,就先在你那边修养。” “卑职遵命” 回过神来的胡麻子准备将苏定方带走,苏定方离开前,终于放下他那高傲的头颅,认真的看了李泰,然后一言不发的跟在胡麻子身后。 眼看着两人就要走出帐篷,李泰忽然开口道:“胡副尉,此事记得要先保密。” “卑职明白,必不会出现上次的情况。” 待两人走后,马宾王上前低声道:“这个苏定方可是一员虎将。” 李泰点点头,道:“越是虎将越难收服啊,实在不行,只能交给父皇了。” 马宾王听完一脸愕然,旋即无奈的摇头,越王到底是个孩子,这耐心不行啊,从他如此年幼,就想自请封地,从而在长安城闹出风风雨雨,就能看出来一点端倪来。 马宾王觉得自己应该提点一下李泰,随即道:“殿下应该多点耐心,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有能耐的人,大多带着傲气,殿下一点一点感化就是。” 说完,马宾王也是自嘲一下,自己之前不就是这样嘛。 李泰无奈点头示意,正好此时一个侍卫在外汇报权万纪来了。 马宾王躬身告退,临走前,李泰在耳边交待道:“胡副尉那边,你代本王去问下。” 看着空旷的帐篷,李泰无奈的自我嘲笑一下,说到海外事情,李泰原想利用自己的知识,在他们面前炫耀一下,谁知就这么虎头蛇尾的结束。 想想大天朝历史上多个朝代出现闭关锁国的政策,从这三人身上,还是能点点滴滴的看出一些,对海外的蔑视和偏见,怕是大多数人的看法。 ) 第六十一章 苏定方的无奈 - 唐出没 - 达灰基 权万纪来找李泰,并没有什么目的,纯碎是来看看自己的这个弟子,聊了几句之后,就起身告退。 看着权万纪离开的背景,李泰在心中默说了句对不起,为了自己的小目标,只能用谎言欺骗一下您了。 至于最后被发现,或者因此被李二呵斥,那也是以后的事情。 权万纪刚离开李泰的帐篷,马宾王踩着点跟着进入。 李泰示意马宾王坐下,随口问道:“胡副尉那里有消息了?” 马宾王先是点头,随即苦笑道:“是从胡副尉那里找到一个合适的信使,不过人却是苏定方给的。” “哦?”李泰皱着小眉头道:“这是怎么回事?” 经过上次的事情,李泰不信马宾王这么轻易就将信使的事情告诉苏定方。 原来马宾王从李泰这里出去之后,没有去其他地方,径直去找胡麻子询问有没有合适的信使人选。 两人之间的交谈,确实是避开了苏定方,奈何苏定方听力强于一般人,两人的谈话内容,远处的苏定方竖起着耳边,听的是七七八八。 胡麻子表示自己在这一带也没有适合的人选,正好此时苏定方插话,说自己有这样合适的人选,两人才明白自己的谈话又泄露出去。 胡麻子没人选,苏定方在这附近有人,马宾王只好将事情汇报给李泰,让越王自己处理。 来到李泰帐篷处,侍卫告诉马宾王,权万纪还未出来,马宾王只好在外边等着,等权万纪离开后,才进入李泰的帐篷。 听完马宾王的诉说,李泰亦不好埋怨他们,听力敏锐这种事情,很少见,哪怕当时自己在场,恐怕也会着道。 事已至此,李泰直接吩咐道:“既然如此就定苏将军的友人吧。等会马先生,你来执笔写信,写完之后交给胡副尉,让他安排好人手,连夜将信送出去。” 得到李泰的命令,马宾王躬身告退。 …… 马宾王走后,胡麻子在自己的帐篷中,又铺上一床新的被褥,铺好之后,胡麻子努努嘴道:“苏将军,今晚就在胡某这将就休息吧。” 苏定方没有回话,直接合身躺下,今日一天可将自己整的够呛,先是赶路,后是一场厮杀,然后莫名其妙的被人俘虏,现在身心疲倦的苏定方只想好好地休息一下,养足精神。 胡麻子显然不想这么轻易放过苏定方,随即坐在苏定方身边,继续道:“苏将军你之前好歹也是位将军,你这样做是不是显得不太礼貌。” 浑身放松下来,真是舒服,苏定方静静的躺着,双眼也随即闭上。 胡麻子无语,见对方不理会自己,只好讪讪的起身,回自己的铺子。 原本还想耍耍威风,说到底今日是自己将他俘虏的,可对方连一点机会都不给自己。 想着对方现在是伤病,胡麻子决定大人不计小人过,先放他一马。 马宾王挑开门帘进来时,看见两人都在躺着,二话不说,直接将两人喊起。 苏定方交代他那友人的名字,还有地址,顺便写封信,作为介绍信,马宾王不想到时双方搞成误会。 胡麻子负责安排送信,情况复杂些,毕竟是搞小动作,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最好连明日上路时都不要让人发现。 这要事先订下时间和地点,趁着胡麻子巡逻时,将人放走和接回,一系列的掩饰工作,都必须要考虑到位,出一点差错,可能都会功败垂成。 看着两人一直低头讨论着,苏定方忍不住插嘴道:“只是派一个人送信而已,你们没有必要搞得这么复杂吧?” 马宾王抬起头,看着一脸懵懂的苏定方,笑道:“苏将军,真想知道为什么?” 苏定方点点头,确实是想知道为什么,三人在一起,就自己一人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确实有点难受。 胡麻子停下来,一声不吭的站着,马宾王沉声道:“之前越王所说的那个秘密只能是小秘密,现在你要是知道这个,怕是短时间内很难脱身。” 苏定方愣住了,考虑许久,见两人还在等着自己的回复,锐利的眼神直视马宾王,道:“请问马先生,即使某不知道这个秘密,某能在短时间内离开吗?” 马宾王犹豫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苏定方却没有让马宾王思考的时间,再次沉声道:“请马先生直接回答某的问题。” 马宾王无奈,摊摊手道:“怕是很难离开。” 李泰的心思,马宾王稍稍了解一些,虽然耐心不足,但为了招揽苏定方,肯定是不会短时间内放人。 “那不就得了”,苏定方说的平静,内心深处说不出的无奈,跟随一个孩子亲王,还不如跟着李二。 自己才三十出头,正是黄金时间,还想建功立业,封妻荫子,可不想老实的在家务农,可跟着越王,自己能做什么?等他长大,自己估计也老了,到时自己还能不能拿动刀剑都是问题。 “若苏将军真想知道,这事得越王殿下首肯才行?” “那马先生你就去问吧” 最后苏定方有气无力的回道。 …… 听着侍卫报告,马宾王来了,李泰心中有些怪异,不是刚走吗? 李泰还是热情的将李泰迎进帐篷,听完马宾王的诉说,李泰问道:“马先生认为合不合适?” “马某认为合适,按照殿下的计划,只需今年年末,那盐根本就不是秘密,而是天下众知的大事。在这大半年内,殿下若还不能让苏将军收心,那以后就更难上加难。” 李泰点点头,马宾王这番话,说到自己的心坎里, “那马先生就去告诉苏将军吧,我们离开时,也带上苏将军。” 马宾王见李泰不动,疑惑道:“殿下为何不自己去说,多接触,方能交心。” 李泰摆摆手道:“今日本王与苏定方已经见过两次,此次就没有必要自己亲自去说,说不得苏将军此时正反感本王呢。” “何况他现在身上有伤,需要休息,本王就一去,效果好不好暂且不说,打扰他休息,那是肯定的。” 见李泰心中已定,马宾王亦不再继续劝说,躬身告退,离开李泰的帐篷。 一天行军劳累,李泰困的直打哈哈,很快躺下入睡,希望明日一切事情顺利。 无题 - 唐出没 - 达灰基 小二惊慌失措的下楼,楼下的掌柜听见楼上传来的破碎声音,就知道不好,一直在下面焦急的等着,犹豫自己要不要上去,见自己的侄儿回来,一把抓住小二的手臂,连忙问道:“上面发生什么事情。” 小二咽咽口水,略显紧张低声道:“是卫王殿下。” “你这小兔崽子,叔叔能猜到是一位王爷,叔叔问的你是刚才楼上发生什么事情,有没有得罪贵人”,掌柜显然比小二懂得更多一些,虽然有些紧张,但不像小二那么惊慌失措。 小二将上面的事情说了一下,毕竟在上面时间不长,很快就交代完,掌柜听完也松了一口气,道:“那个马周是个有能耐的人,有他在,贵人应该不会再责罚你,不过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等会上菜时,你就不用去送了,叔叔亲自去送。” 马周这个名字李泰还是知道的,贞观后期的宰相,可马宾王这个名字李泰根本就不知是谁。 回到二楼,见李泰没有处置小二,马宾王也松一口气,毕竟自己常在这里喝酒,一来二去之下,彼此都相互熟悉,刚才马宾王不说话,主要是看李泰怎么处理这件事。毕竟这种事情,可大可小,一切都看当事人怎么处理,事实结果还可以,不过马宾王还是问道:“卫王殿下,为什么不处置刚才的小二。” 李泰茫然不解道:“为什么要处置?不过是摔碎一个盘子而已,应该不会找本少赔偿吧。” 马宾王微微一笑,知道这事算是彻底过去了,接着刚才的话题,马宾王问道:“刚才卫王说有了陛下出题的答案,能不能请卫王详解一下。” 李二出题,李泰答题,寄住在常何家的马宾王亦是略有所闻,那样的难题至少自己是很难解出。 既然大家都知道自己的身份,李泰也不再掩饰,这还掩饰个啥,人家都一口一个卫王叫着呢,整理一下思路道:“本王年幼,不懂定国安邦之策,想要将父皇的题解开,只能另辟蹊径,本王就将主意打到格物上面,你想如果本王想出一个既简单又实用,百姓还离不开的东西,这不就能解出父皇的题目吗!” “刚才马先生的话,对本王真是醍醐灌顶,你说本王要是能制造出一个只需一头牛,或者不需要牛就可以耕地的犁,你说会怎么样?” 马宾王深吸一口气,站起来再次躬身行礼道:“如果殿下真的能将这样的犁制造出来,将是大唐之福,大唐百姓都将会深记殿下之恩。” “马先生免礼,这个问题咱们先不谈,刚才马先生只谈了吃,剩下的还未说完,咱们接着刚才的话题再说如何”,李泰也起身回礼,将马宾王拉着坐下。 马宾王却没有继续说的兴趣,拱手道:“草民现在被殿下吊起来胃口,一时间亦有些惆怅踟蹰,殿下可知,若真有殿下说的那么好的犁,接下来穿用住行这四个问题,在我大们唐也会慢慢好转起来。” 李泰傻眼,这是什么节奏,不是本王向你讨教问题么,怎么看样子不想回答,还想自己现在就制作新犁么,李泰犹豫下,还是实话实说道:“不妨跟马先生实说,这犁,在本王脑中已经有了大致的轮廓,但是能不能达到本王刚才说的,这得试验之后才能知道。” 看着马宾王还有意动,李泰接着说道:“不过马先生放心,本王回宫后,会立刻督促工匠,早日将本王心中的犁制作出来。” 谁知李泰这话不说好,话音刚落,马宾王语气急促道:“殿下何必等回宫在制作,西市上也有着制作工坊,我们寻找一家现在制作就是。” 之前默不作声的胡麻子也跟着应声道:“卫王殿下,卑职有个熟悉人,专门制作农具,那里木匠铁匠都有,老板为人也多义气,断不会将殿下的新犁秘密泄露出去。” 听到李泰说的犁优点,胡麻子和其他几个侍卫也想先见见,他们都是普通人家出生,知道耕地的苦楚,真心希望李泰能将犁早日制作出来。 看着李泰并没有如此打算,马宾王再次施礼劝道:“卫王殿下,百姓乃是大唐之基,若殿下的犁真的像殿下说的那么好,新犁早一日做出来,百姓就能多获一日好处,现在离着春耕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可制作犁需要时间啊,新犁一旦成功,我大唐就需要200多万个这样的犁,甚至还不止,还有边远的大唐百姓,无论是将制好的犁运送过去,还是就地制造犁,这些都是需要时间。” 见马宾王再次恳求,胡麻子跟着侍卫一起恳求,李泰此情此景下还真不好下定主意。 看见这边的动静,越来越大,一边的李丽质竖耳倾听,这会也完全听明白,亦走过来劝说道:“四哥就答应他们吧,父皇也多次在丽质面前说过君如舟民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的事情刻不容缓,就像这位先生说的一般,如果新犁试制成功,这制作时间确实有些仓促。” 李泰有些惊讶李丽质的言语,难道这些都是跟在李二和长孙身边学的?李丽质不像李泰,她可是时常跟在李二和长孙身边,有时连李二在批阅奏章,李丽质亦跟在身边研墨,见所有人都在催促自己,最终李泰只能摊手道:“现在我们连饭菜都已经点了,眼看着马上就要上菜,咱们就不能等吃完再去吗?” 马宾王接过话题道:“卫王殿下,某与这家酒楼相熟,等会安排他们直接将饭菜送过去就是。” 胡麻子这汉子也跟着附和道:“卑职说的那个朋友,离着这酒楼亦不远,饭菜送过去,也不会凉。” 这帮都是什么人,本王还饿着肚子呢,皇帝还不拆饿兵呢,关键是东西现在自己还没想好呢,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嘛。 见李丽质都答应了,在西市自己虽然还没有将自己想看的看完,但任务基本上算是完美完成,剩下的那些店铺,也许只能留给下次有机会再来将整个西市走完。 第六十三章 马蹄铁诞生记1 - 唐出没 - 达灰基 马宾王坐在一旁笑了,别的不说,越王这给个杆子就能往上爬的本事,自己还真是学不来,也许这就是越王的天赋吧。 苏定方闻言,一言不发,直接将刚睁开的眼睛再次闭上,未理会李泰的暗示。 洪剑涛将刚要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尴尬的笑笑,道:“越王的马车好是好,只是某囊中羞涩,怕是难以养的起。” 李泰淡然的看着这一切,仿佛在自己的意料之中,真要是一辆马车就能收买苏定方,那这个苏定方肯定是假的。 队伍继续前进,铠甲间的碰撞声,战马的嘶叫声,也没有打破马车里沉寂。 忽然间马车缓缓停了下来,车把式技术还是不错的,马车里的四人并没有因为马车停顿,发生意外。 李泰掀开帘子,见所有的士卒都停了下来,冲着离自己身边最近的士卒道:“你去前面看看,发生什么事情?” “是,越王殿下。” 士卒刚离开,马车内的洪剑涛撑开胳膊,伸个懒腰,道:“看样子前面有什么事情发生,某就不耽误越王殿下行程,某就此告辞。” 说完,不待李泰回话,掀开车帘,纵身跃下马车,向着小道方向极速离去,连跟他的好友苏定方都没打招呼,速度倒是不慢,转眼间就看不见身影。 李泰回过头,诧异的看着苏定方问道:“苏将军的这个朋友,平时也是这样?” 苏定方点点头,说道:“他就是个浑人,若有不当之处,还请越王不必去理会他。” 李泰笑笑,未回话,这点小事还不至于让自己生气,凭着对方的表现,视礼法如无物,与这大唐格格不入。 虽说可能有才,李泰自认自己降不住这样的人,所以连招揽的心暂时都没有。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胡麻子骑着骏马来至李泰马车前,脚踩马镫,跃下战马,双手抱拳道:“启禀越王殿下,前方一匹战马受伤,可能需要耽误一点时间。” 李泰点点头,随即走下马车,马宾王亦跟随下车,倒是苏定方依然在车上闭目养神。 “胡副尉,带本来到前面看看去。” 既然时间已经被耽误,李泰不想整日在马车上呆着,何况此次兵分两路后,赶路的速度比之前要快,颠簸的程度比原先要厉害一些,李泰确实需要下来活动一下筋骨。 “是,殿下” 胡麻子应声后,将手中的马缰交给一旁的士卒,徒步带着李泰前往战马受伤处。 途中,李泰随口问道:“平时战马的受伤多吗?” “不少”,胡麻子应了一句,随即苦笑道:“殿下可能不知道,骑兵看着威风,其实在战场上,就是敌人的靶子,只有冲到敌人近前才能对敌人产生极大的杀伤力,很多骑兵和战马都是消耗在这冲锋的路上。” 马宾王在一旁默默的跟着,听到此言,反驳道:“那是因为骑兵的杀伤力强,一旦敌方被骑兵冲散阵型,步兵就成了待宰的羔羊,不先针对骑兵,难道针对身后的步兵。何况骑兵的伤亡率并不比步兵高。” “是啊,针对骑兵最好的方式就是骑兵对骑兵,可惜我大唐不盛产马匹,战马尤其是额外的珍贵。” 想起受伤的马匹,胡麻子言语中带着伤感。 两人的谈话,李泰只能静静的听着,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毕竟自己对战争这一块不熟,热兵器时代,自己倒是能在网上与人产生过一点辩论,但那也是纸上谈兵,对冷兵器那真的是七窍懂六窍。 很快三人就来到事故发生地点,一匹战马被士卒摁倒在地上,不停的嘶叫着,有士兵正在上夹板包扎马腿。 李泰的到来,众士卒纷纷上前欲行礼,李泰摆手道:“不必多礼,大家各忙各的,莫管本王这个闲人。” 走至近前,李泰一眼就看出马蹄与现代的马蹄不一样,猛的拍拍自己的脑袋,自己居然连穿越的一大神器——马蹄铁,给忘记了,真是太不应该了。 看着李泰自残的表现,马宾王哭笑不得道:“越王殿下,不必如此担忧,这匹战马受伤,交给后面的队伍好好调养就是,这匹战马很快就能重新站起来,亦能为我大唐征战沙场。” 自己只是忽然想到了马蹄铁,没有想到会被马宾王误会,不过这误会有点好啊,没有看见周围听到此话的士卒,看自己的眼光与之前不一样了吗? 是因为自己刚才的表现是爱马行为,从而打动他们了吗? 一个误会让士卒对自己产生好感,李泰真想跟马宾王说,伙计再来几个误会吧,说不定本王就能征服整个大唐将士的心。 闲话不多说,既然现在李泰想到了马蹄铁,当然希望将马蹄铁及早制造出来,将胡麻子和马宾王叫到身前道:“本王刚才想到了一个方法,可以降低马匹的损失,更能增加马匹长距离的奔袭。” 胡麻子两眼泛光,紧紧的盯着李泰,那眼神吓的李泰一跳,赶紧离着胡麻子远一些。 马宾王连忙拉了一下胡麻子,胡麻子清醒过来,尴尬的摸摸自己的脑袋道:“请越王殿下恕罪,胡某也是骑兵出身,诈听闻对马匹也这么大的好处,胡某是情不自禁,呵呵,情不自禁。” 李泰白了胡麻子一眼,你那情不自禁,可将本王的心吓的蹦蹦跳,还以为你一个大老爷们姓取向有问题呢。 未等李泰开口,胡麻子搓着双手,言语带着急切道:“越王殿下,能不能先剧透一下,您的办法到底是什么,如果真的能成,我大唐士卒战力将更强上一分。” 不同与胡麻子,马宾王考虑问题的方向完全不同,撇了一眼兴奋之色的胡麻子,言语慎重道: “殿下,此事要慎重,纵观历史,无论是哪个朝代,草原人基本上都会兵犯边境,却很少能深入中原腹地,哪怕是中原赢弱,亦能有能力阻挡一下草原人的进攻,其最主要原因,就是骑兵不能长距离奔袭。” “若殿下的方法真的能成,对眼下的大唐来说是好事,因为现在大唐兵强马壮,良将益多,可以后呢,谁也不能保证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 第六十四章 马蹄铁诞生记2 - 唐出没 - 达灰基 “马先生的话,胡某听不太懂,某只知道只要在战场上击败敌人,我大唐就能不断的变强。” 李泰未开口,胡麻子先跟马宾王干起来,李泰乐的如此,他可不想以自己的短处跟人家的特长,一较高低。 李泰悠闲的站立一旁,静静的看着两人辩论。 马宾王摇头道:“我大唐的马匹远远低于草原上的马匹,一旦这方法被草原上知晓,虽说现在对大唐构不成足够的威胁,可是对于后人呢?” “后人?也许到那个时候,整个草原都是我们大唐的,是我们大唐的牧场,到时还需要害怕我大唐马匹不够?或者我大唐的骑兵不足以威胁周边敌国?” 两人争辩越来越激烈,两人虽说的都是关于马匹,但是站在的角度不一样,一文一武,谁也奈何不了谁。 附近的士卒有过来的趋势,李泰立刻打断两人的辩论,道:“我们现在在这里争的再多也是没用,等会本王将东西制好后,交给父皇,让父皇来决定,有我大唐的朝臣在侧,考虑的问题,总归要比我们全面。” 胡麻子和马宾王见此也只好作罢,胡麻子问道:“殿下,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等吧,我们走的并不是很远,老师肯定能在晚间扎营前经过这里。” 马宾王反对道:“既然殿下已经决定将东西献给陛下,倒不如先派人回去,将需要的工匠先带过来此地,早点制造出来,我们或许还能继续赶路。” 李泰点头同意,虽然可能麻烦一点,但确实是可以给自己节约时间。 李泰决定后,交代胡麻子,很快安排下去。 回来后,见李泰正在伸伸胳膊,踢踢腿,胡麻子不懂李泰这样做到底有什么用,还不如穿个铠甲跑上一圈呢。 胡麻子犹豫一会,上前打断李泰的动作,询问道:“殿下是什么东西可以达到您所说的那种效果。” “其实也就是听着神秘而已,说起来不过是给马穿鞋子,你们想想人穿鞋与不穿鞋的区别,就明白本王的意思!” 胡麻子诧异道:“马还能穿鞋子?” “为什么不能?”李泰看看两人的表情,接着道:“其实不只是马匹,骡子,牛等牲口都可以。” 马宾王摇头苦笑道:“看来今日殿下又要让马某长见识了。” 接下来的时间,只能在闲聊中渡过,原本在铁匠没有来之前,李泰可以先将尺寸测量一下,可这些士卒怎么可能带那玩意。 一阵凉风吹来,李泰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紧紧身上的皮裘,道:“咱们还是先回马车上,上面还有一个将军,说不定对这个话题,也很感兴趣,你们正好聊聊,说不定有共同的语言。” 想起车上的苏定方,李泰亦是无奈,不知道从何处下手。 别看此时马上就要出正月,可是在大唐这个时代,没有温室效应,此时温度还是比较低下。 李泰的建议明显得到两人赞同,可能是怕路上遇到突发情况,胡麻子和一群士卒都是全副武装,现在三人之中,估计就数他最冷。 三人进入马车,苏定方只是睁开眼睛看了一圈,再次闭目养神。 李泰见状只能用无语来表达自己的心情,本想招个小弟,现在却变成大佬。 不过三人的聊天内容很快吸引了苏定方,疑惑的将三人看了遍,最后忍不住打断三人的对话,道:“你们说的那个马蹄铁,真的有你们所说的效果?” 哪有将军不爱马,一个能保护爱马的东西,更加值得关注。 也许是气不过苏定方昨晚对自己的态度,胡麻子根本不去理会他,哀叹一声道:“就是不知道陛下看了马蹄铁之后,会不会给大唐的马匹装上?” 李泰只是笑笑,以他估计,就以李二那尿性,装是肯定会装,还会大量的装,不过一定会采取偷偷摸摸的方式,就像之前的白叠子一样,未把好处拿到手,绝不会轻易亮出来。 马宾王却是有为难,理念冲突,不想回答这个话题。 三人沉寂下来,苏定方左看右看,宁愿闭嘴不说话,也没人愿意理会自己,只好继续开口道:“越王殿下,苏某好歹也是您手下一小兵,总不能什么事情都瞒着苏某吧。” 李泰意外的看了一眼苏定方,看他的表现,是不愿意跟着自己,怎么从昨天见面到现在,除了自己第一次口误说出自己的秘密,毕竟那是有点强人所难之闲,恐怕他此时还不知道印刷术的秘密。 只是不论是昨晚主动要求知道一些秘密,还是现在谈论的马蹄铁,好像都很积极,难道这是向自己靠拢的前奏。 想到此处,李泰不由得意的笑笑,然后很痛快的将马蹄铁的优点讲出来。 苏定方怪异的看看李泰,早就听闻越王精于恪物,当是闻名不如见面,眼前这位王爷在恪物之道上,远超乎自己的想象啊。 可是这跟自己有多少关系呢? 车外来报,派出去的人已经回来,还带来了铁匠。 此次来的是自己的老熟人秦天佑,因为腿脚不方便,坐在平板上跟着过来,连打铁的家伙都带着,应该是一路颠簸的缘故,秦天佑从平板车上下来时,脸色苍白,不是很好看。 因为老熟人的关系,大家很快进入状态,由于只来了秦天佑一个,加上又只打铁,量具根本没有带来。 李泰只好带着秦天佑先看看马蹄,然后才在地上画出后世马蹄铁的形状来,然后告诉他尺寸,至于跟马蹄相关的尺寸,只能靠秦天佑的经验,毕竟李泰也只能用肉眼估算尺寸。 马蹄铁做好之后,就是将之钉在马蹄上,李泰安排胡麻子牵出一匹马,让几个士卒出来,将马匹摁住,教秦天佑如何将马蹄铁钉在马蹄上。 苏定方在旁边听了一会,疑惑道:“越王殿下,您这样做是不是会让马匹受伤,要是您的马蹄铁不管用的话,这匹马就废了。” “苏将军暂且先耐心等待一下,等马蹄铁都订好之后,我们再看看效果,现在讨论马匹会不会受伤,为时已晚。” 第一个马蹄铁稍微有点麻烦,毕竟是第一次,浪费不少时间。 熟练之后,秦天佑的速度明显快上许多。 马蹄铁钉好之后,又出现意外情况,胡麻子和苏定方两人杠上了,两人谁都要骑马拔头筹。 看着两人争辩,李泰站在一旁无语,又不是怡红院的清倌儿,拔这个头筹有意思吗? 两人争辩不下,李泰只好上前道:“两位先别吵了,苏将军身上有伤,不宜剧烈运动,还是胡副尉你来试试这匹马与之前有什么区别。” 李泰发话了,两人不在争吵,苏定方却矛头对准李泰道:“越王殿下,某这只是皮外伤,骑个马而已,还能让某的伤势发作?某十五岁就跟着父亲开始征战,难道这十余年来的军旅生涯,只是摆设吗?” 李泰嘴角抽抽,自己以后在遇到这种争执的事情,最好还是躲开的好。 在李泰心中胡麻子算是自己人,苏定方现阶段只能算是外人,当然有好处先给自己人。 马宾王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这一切,李泰选择胡麻子倒是让他有些意外,不过看到李泰的窘相。 马宾王上前和稀泥道:“苏将军别急,你现在身上有伤毕竟是事实,殿下也是关心将军,等下胡副尉停下,苏将军要是觉得身体合适,可以纵马奔驰试试。” 苏定方只好耐下心思,等着自己的第二轮。 第六十五章 扬州水师 - 唐出没 - 达灰基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颠簸在,不知细雨何时至,尽沾衣甲满泥泞。 莫问旅途何时终,波涛江水竖旌旗。 胡麻子骑马来至李泰马车近前,与李泰的马车并驾齐驱,隔着帘子问道:“启禀殿下,前面就是扬州城,请问殿下是否入城?” “不必了,直接去水师营地吧!” 多日疾行,终于赶到扬州,李泰也是松口气,古时的长途跋涉,对一个八岁孩子来说,真是遭罪,过程苦不堪言。 接下来的扬州水师之行,才是主菜。 能否完成自己的小目标,就看此次自己能得到多少,幸好有着马宾王胡麻子,甚至苏定方有时也会给自己出点主意。 不然仅凭自己一个越王的身份,未必能震的住那些人。 “越王果真不停下来,扬州繁华,可不是咱们途径的那些个州县能够想媲美?” 看着马宾王的意动,说实话李泰也想看看扬州,不是有那个诗句叫“烟花三月下扬州”嘛。 扬州的烟花之地,古今闻名,可惜自己过于年幼,逛烟花之地,还不如去看李渊送给自己的美人。 扬州是长江与京杭大运河的交汇处,商贾繁荣,亦是富商的集结地。等自己小目标完成之后,倒是可以过来看看,从中牟取一些钱利。 “春耕已经开始,留给我们的时间并不多,晚一天就是少一天的钱财” 马宾王和苏定方对视一眼,皆无奈摇头,眼前的越王,与其他亲王不同,嘴里不是恪物就是商贾钱财,这要是在长安绝对是谏官首先攻击的对象,怪不得他一直想要离开长安。 …… 扬州水师营寨。 副都督杨子昂,背着双手,踱着步子,在营帐里焦急的来回走去。 营帐门打开,进来个蓝色长袍的中年男子,杨子昂疾步上前,言语急促道:“牧青来了,正好本将这里有个事情拿不定主意,你来帮某分析一下。” 刘牧青是杨子昂的幕僚,平时帮着杨子昂出了不少主意,就像是军师一样的人物。 弯身行礼之后,刘牧青才来至杨子昂身前,道:“不知杨帅何事如此坐立不安?” “刚才本将接到越王的信使,一个时辰后,越王的队伍将会抵达水师营地,某这心里没底,想问牧青该如何做?” 看着神情略显紧张的杨子昂,刘牧青淡然道:“杨帅一没贪墨军饷,二对大唐没有异心,何来的紧张?” “哎!”杨子昂叹气一声,道:“某是怕越王来了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从日期上看,越王只有脱离队伍,才能这么快赶到扬州。” “显然越王是看中了我们水师,越王还是只是一个孩子,思考东西不成熟,某就是怕他乱来啊。” 杨子昂是李二的人,如果扬州水师因为李泰的一通乱搞,导致水师战力下降,杨子昂无法面对李二的信任。 关键来的还是水师正帅,一旦下了命令,自己也不能直接拒绝命令。 如果是成年皇子,杨子昂还不至于如此紧张。 刘牧青明白杨子昂的意思,怕越王耍孩子气,思考一会,道:“杨帅,如果越王殿下的目的真的是水师的话,不外乎几点。” “其一是咱们扬州水师军饷。” “其二是要水师里的士卒。” “其三是安排亲信进入水师。” 细细品味刘牧青的话,杨子昂觉得很有道理,仿佛一下子将自己的思绪打开,内心自然而然的平静下来。 有了方向,就有办法针对。 …… 行至扬州水师营地前,队伍停下来,李泰走下马车,一眼望去,吓了自己一跳。 扬州水师营地大门两旁,站立着两排全部武装的水师将士,幽冷的铠甲,寒气逼人的横刀跨在腰间,好不威风。 顺着中间的空位,正好可以看见营地里面黑压压的一片,应该全是扬州水师将士们。 副帅杨子昂带着众水师将领,在门口列队迎接越王李泰,看见李泰的队伍前来,带着众将领疾步向前迎接。 “末将杨子昂率扬州水师众将参见越王殿下。” “众位免礼” 看着眼前身子不高,面色黝黑的男子,李泰上前将其扶起道:“杨叔,您这是折煞李泰了,离开长安前,父皇有交代,关于水师方面不懂的东西,一定要多多向杨叔请教。” “不敢当,不敢当” 看着李泰和气,杨子昂轻松一口气,放了一半的心。 李泰朝着胡麻子示意一眼,胡麻子连忙上前,捧着双手,将李泰水师都督上任的圣旨文书还有鱼符(也就是虎符),交给杨子昂审查。 交接正事,杨子昂不敢大意,亲自上阵,先是仔细检查一下文书,见其无误后,才掏出自己的鱼符,与李泰的鱼符拼在一起,才最终放松下来。 检查完之后,将文书和鱼符恭敬的还给胡麻子,杨子昂才道:“越王殿下,某来……” 李泰打断道:“既然检查无误,本王现在就是扬州水师都督了,杨叔就不要叫我越王,喊都督或者大帅即可。” 这是李泰的恶趣味,只是为了满足儿时的将军梦。 想叫大将军,此时自己还不够格,或者以后会有机会的。 杨子昂听完,心中咯噔一下,刚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看来越王是扬州水师的想法不浅啊。 耐着性子将身后水师的众将一一介绍给李泰,每介绍一个都对李泰弯身行礼,想着像电视上一样,一一握手过去,肯定不行,只好每一个都回礼过去。 重生后李泰记忆性超强,杨子昂只是介绍一次,李泰就已经将这些将领的名字和相貌都记住。 介绍过程中,李泰发现这些将领之中,有激动的,有谄笑的,有平淡的,还有不屑的。 李泰忽感有趣,自己可是大唐的亲王,居然有人明目张胆的露出不屑的神色,是看自己年幼不懂事,发现不了你呢,还是内心深处真的看不起皇家,或者两者皆有之。 按照马宾王和苏定方给自己的提点,以及自己的猜测,这水师之中应该也不是铁板一块。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第六十六章 不受欢迎 - 唐出没 - 达灰基 在杨子昂等水师将领的簇拥下,李泰正式进入扬州水师大营,印入眼帘的就是刚才在外边看到的那黑压压的一片。 target=“_blank“> 见这么多的士卒站在大营之中,这明显有点不太正常,李泰停下脚步,回头询问道:“杨叔,这么多水师将士集结在一起,是为了欢迎本都督的到i么?” 杨子昂干咳一声道:“启禀殿下,不,启禀都督,今日是发军饷的日子,刚发完军饷,某听闻都督要前i,所以索性让将士们都留下i,瞻仰一下都督的雄姿,免得以后哪个不长眼的冒犯都督。” 李泰不懂其意,后面跟着的马宾王嘴角微微翘起,这个杨副都督挺有意思,恐怕是害怕越王贪图军饷,提前将将士的军饷发下去。 对扬州水师将士们而言,杨子昂也许是个好上司,不过却小瞧了越王。 “可都核对清楚,可有欠发或者少发军饷的士卒”,李泰以前在别人手下干活,最讨厌的就是拖欠工资,而且那理由是五花八门,年年托,月月拖,理由都不带重样的。 以后这整个扬州水师,理论上算是自己的部属,他不希望出现拖欠军饷的这种情况出现。 “都督请放心,不会存在都督所说的情况,下个月的军饷,都已经提前发了”。 杨子昂说完之后,有些心虚,目视侧方,不看李泰的位置。 李泰就是再傻,也明白对方的意思,无外乎怕自己贪墨军饷,这是在藐视自己的人品。 带着一丝怒气看看杨子昂,而对方根本不与自己对视,眼神游离于天外,李泰不满道:“那本都督要带着一些士卒离开,杨叔不会反对吧?” 杨子昂回过头i,指指那一排排的士卒道:“除了必要的值守,所有的扬州水师士卒都在这里,都督可以随便挑选!” 握草,这是什么节奏。 看样子是不欢迎自己过i啊,是想尽快的打发自己离开? 可自己是这里的头啊,你们这样做,觉得合适么? 转身向着那些扬州水师将领看去,不论之前是什么样的表情,现在全部低着头,看地上是否藏着金银财宝,没有一个人敢跟自己对视。 不知道是心虚,还是不屑于自己。 这算是无声的反抗吗? 一个八岁孩子,当了你们的领导,就这么让你们委屈? 场面一度尴尬起i,马宾王趁着别人不注意,溜到李泰身边,俯身在李泰耳边嘀咕道:“越王殿下,在我们的计划中,也未想在水师中逗留,咱们也正好趁此将所有事情办完,也好早日离开。” 李泰明白马宾王的意思,只是抬头看看那些水师将领们,一个个低着头,再仔细看过去,原i是在低头聊天。 言语中带着郁闷,低声对着马宾王道:“可本王就是不爽啊,好歹本王也是这水师的都督吧,他们居然如此看不起。” 听着李泰孩子气的言语,马宾王亦是无奈,谁让李泰现在只有八岁呢,哪怕是后世的自己,见到这种情况,也会嘟囔几句牢骚。 马宾王只好安慰道:“军队中向i如此,以强者为尊,他们没有给越王发难算是不错的了,某听说过不少新将上任,都会受到一些部下的挑衅。” 心下马宾王也嘀咕,不只是军队,官场中被同僚孤立的也不少,只不过他们做的比较隐蔽而已,不像军队中一样,是摆在台面上的,让人下不了台。 不爽归不爽,李泰将杨子昂招至身前,对方都这么直接,自己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道:“本王除了士卒之外,还有不少需要带走,杨将军能否满足?” 既然整个水师将领都不满自己这个都督,李泰也没必要以都督相称,徒增笑尔。 杨子昂内心咯噔一下,越王连称呼都变了,看i是真生气了,不过事已至此,只能继续下去,回道:“请越王殿下吩咐。” “现在整个扬州水师有多少船只,有多少船匠?” “我扬州水师现在有战舰49条,漕船69条,沙船64条,船匠200余户。” 面对李泰的问题,杨子昂脱口而答,显然对整个水师都熟悉的很。 可惜如此人才是自己便宜老爹的,对自己明显带着戒心,既然如此,李泰就像马宾王说的那样,直i直去的好,直接说出自己的要求道:“各类船只本王要一半,船匠也需一半。” “不行”,从将领中走出一个满脸络腮胡子,年龄看不出i,都被那庞大的胡子挡住,“启禀越王殿下,船只战舰乃是我扬州水师的根本,您这拿走一半,难道让我们水师在河里游着去打仗?” 此人话以出口,后面的众将跟着起哄。 “就是,殿下年纪小,口气倒不小,一下要我们水师拿出一半i,你让我们这些水师以后躺在大营里晒太阳不成。” “卫将军哪需要游泳去打仗,铠甲一拖,手握长枪,哪里有敌人,就指向哪,哪个不吓的屁股尿流。” …… 后面的话越说越不靠谱,李泰脸色铁青,从未想到这古代的军旅,却是如此的难缠。 “够了,都少说几句!” 事情差不多就得了,杨子昂也不敢过分得罪越王,眼神中带着一丝隐晦,这一出根本不是自己想要的,肯定是有人想趁机闹事。 深深的看了眼络腮胡子,从自己上任时,这家伙都是跟自己对着干。 原本对待李泰事情上,两人倒是出奇的一致,枪口一致对外,可临场给自己闹出这一局。 杨子昂的话比李泰管用多了,刚才嚣张的将领纷纷闭嘴,只留下那个络腮胡子,满嘴不在乎道:“既然越王能说出口,我们为什么就不能说。” 杨子昂眉头紧皱,呵斥道:“卫道闲,怎么连某的话,你都听不进去了?” “有理某就听,无理的话,某就是想听,手下的兄弟们也不愿意听”,说完之后,卫道闲向着身后挥舞着拳头道:“兄弟们您们说是不是?”。 “是” 有着将近一半的将领跟着起哄,这还是避着那些士卒,如果让他们听见,不知道今日在这扬州水师大营中,会不会出现哗变。 第六十七章 挑选士卒 - 唐出没 - 达灰基 所谓漫天要价坐地还钱,李泰也没有想到自己一句话,闹成这样,脸色铁青的对杨子昂道:“看样子,杨将军内部不是很统一啊,要不要你们先商量一下,本王先挑选士卒?” 言语中不乏带着讥讽。 target=“_blank“> 这件事情,杨子昂身为扬州水师的实际负责人,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一是这件事情就是你组织发起的,二是这件事情跟你无关,可你身为最高领导,居然被手下人玩弄,你当这个水师副督都,根本就不称职。 也许是想到了这点,杨子昂浑身冷汗,真怕李泰在李二那里告自己一状,那真的就是有失圣恩。 “殿下放心,某会处理好这一切!” 说完,对着李泰弯身行礼。 i到水师将领们前,绑着脸,沉声道:“莫要废话,尔等先跟某i”。 杨子昂迈着步伐向一侧走去,卫道闲跟上杨子昂的步伐,并列走在前头,杨子昂低声不满道:“之前不是说好的嘛,为什么临时要食言?” “这可不是卫某要食言,而是越王要价太高,船只战舰要带走一半,我们水师可承受不住越王的阔气。” 卫不以为然的回道,自己可是江南萧家的女婿,连你这个李二的亲信,某都不怕,还能怕一个八岁的孩子。 “越王要的是够高,但又不是没有还价的余地,你这样搞,就不怕越王继续在水师捣乱。别忘了,越王才是正帅。” 杨最后不忘提醒对方一下,双方搞僵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不搞僵,怎么能知道越王的底线,卫某倒是希望越王一气之下,怒而离开水师才是好事。” 杨满脑子黑线,刘牧青早就跟自己分析过,一旦越王在水师什么都没捞着,绝对会把第一棒子砸在自己头上,自己以后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越王还有一个大唐最强的老子。 杨子昂带着那些水师将领去商量事情,李泰也没有闲着,当即将马宾王,胡麻子和苏定方等人纠集到身前。 李泰阴晴不定的看着三人道:“执行第二个计划,由苏定方i执行,干系重大,苏定方你能否完成?” “在水上苏某没有把握,可是在陆地上,这些江南的将领,在某的眼里,都是软脚虾。” 李泰轻吐一口浊气道:“胡副尉,后面的善后工作你要做好,绝不能出现一丝意外。” “胡某以项上人头担保,绝不是让殿下处于危境当中!” 看着一脸坚定的胡麻子,李泰信心不少。 摇晃着脑袋,不知自己当时怎么想的,居然会和他们讨论第二套方案,而且可能等会还要实行。 “走吧,我们先去看看我们的水师将士。” 李泰带着众人,i到前面的高台上,整个扬州水师的士卒,尽收眼底,看着他们的站姿面貌,明显比自己身边的禁卫相差不少。 毕竟能进禁卫的都是大唐中的精兵强将,远非地方上的武装可以相比,何况又是南方的水师,在陆地上肯定不是一个档次。 对着胡麻子使个眼色,李泰轻咳一声,开口喊道:“扬州水师的将士们,本王是新任的扬州水师都督。” 李泰话音刚落,胡麻子在一侧大声的重复李泰的话。 毕竟年幼,下面站着一万五千余人的水师士卒,自己的声音不可能传到每个人的耳中,此时大唐可没有扬声器,自己也没有时间制作简易的扩音喇叭。 只好让胡麻子充当人为扩音器,行伍出身的胡麻子,果真没有辜负自己的期望,那声音如雷鸣般,震的李泰自己都嗡嗡响。 “因为自身原因,本王不能呆在水师大营时间太长,所以需要从你们中间,挑出一部分人作为亲卫跟着本王。” “本王身为扬州水师都督,如果最后连一个水师士卒在身边都没有,说出去,别人也不会相信。” 李泰忍不住自嘲一句。 下面的士卒不少都在交头窃窃私语,估计是在谈论李泰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过李泰站在高台是听不见的。 见没有人站出i反驳,李泰继续道:“什长以上,包括什长的,请站到队列前面。” 哗啦啦,从队伍中走出千余人,这些人基本上都是什长,伙长,以及队长,营一级已经不在此处,都在杨子昂那里了,因为他们在军中算是真正的官,称校尉。 像胡麻子就是属于校尉一级,不过是个副的。 李泰认真的看下新站在自己前面的一群人,不论是精神面貌,还是队列,都比剩下的那些士卒要出色。 “三十岁以上,十六岁以下的,请出列站在左侧。” 呼啦啦又是出i数千人。 原本李泰是想着十八岁以下的,可又想想,现在的大唐可不是后世,十四岁都开始结婚生子,十五岁开始征战的,大有人在。 就像他老子李二,十五岁结婚,十七岁参军,苏定方是十五岁就开始跟随其父一起征战。 “家中是独子的,请出列站在右侧” 几番筛选之下,余下未动的士卒还有着不少。 将胡麻子招至身前,低声问道:“胡副尉,你看剩下的那么人,大概还有多少?” 胡麻子抬头,眼神再次扫扫,转身回道:“启禀殿下,胡某估计是在六千人左右。” 李泰摸摸自己的小脑袋,人貌似是多点,看向一旁的马宾王问道:“马先生,您看如何?” “多是多点,不过人多有人多的好处,一i殿下的安全能达到保障,二i人多好办事,特别是殿下,您的那一块,不是需要人越多越好吗?” 李泰点点头,下定决心道:“不错,人多不是坏事,只要粮食足够,人是多多益善。”。 说完,李泰抬起头,看向那些站在中间的士卒道:“未出列的水师将士们,你们从此可能要跟着本王暂时离开扬州水师大营。” 见下面再次出现骚动,交头接耳比刚才更加的频繁,李泰再次说道:“水师的将士们请放心,只是换一个营地,你们依然是属于扬州水师,而且离着现在的水师大营也不是很远,可以方便大家以后串亲戚。” 第六十八章 高薪利诱 - 唐出没 - 达灰基 李泰自认为诙谐的言语,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下面水师士卒的嘈杂声更甚之前。 target=“_blank“> 看着李泰略显焦急,明显的还没适应如此场面,苏定方上前在李泰耳边嘀咕几句,李泰眼前一亮,没有太多时间留给自己思考,稍微思索后,大声道:“凡本王选中的将士,军饷三倍。” 经曰:军无财,士不i;军无赏,士不往。香饵之下,必有悬鱼;重赏之下,必有死夫。夫兴师不有财帛,何以结人之心哉! 李泰不信自己的钱财利诱,还不能打动台下这些水师士卒们。 未了,李泰加上一句道:“当然本王也听说了你们下个月的军饷,已经下发,所以本王说的三倍军饷只能从下下月开始实行。” 这句纯碎是为了恶心一下水师的那些将领们,给他们添加一些麻烦。 谁知水师将领以后是否麻烦,李泰不知道,但他知道现在自己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被李泰选中的士卒,个个欣喜若狂,面带微笑的相互嘀咕着。 而没被选中的水师士卒,就没有这么好心情,原先还想着同情被选中的人,跟着亲王,看似威风,实则还不是低头做人,远不如在水师中i的痛快。 可三倍军饷的待遇,直接打碎这些人的想法。 顿时间,不公平之声爆发出i,看着越i越混乱的局面,李泰直接道:“水师将士们,都先别吵吵了,这样解决不了问题,你们自己选出三个代表出i。” “本王与你们当面详谈。” 马宾王戳戳身边的苏定方,问道:“越王刚才的话是你教的?” 苏定方侧身白了马宾王一眼,平白被人误会,语气不爽道:“你会觉得某是那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话音落地,苏定方咂咂嘴,又道:“不亏是越王,初生牛犊不怕虎,这横冲直撞的,将整个水师的中高层全得罪了,要是让陛下知道,越王这扬州水师都督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马宾王笑笑,没回话,身为文官,自己跟苏定方的想法,完全相反,反而认为陛下一定不会拿掉李泰的水师都督身份。 战争时,将帅不和,那是兵家大忌,可现在扬州水师周围已经没有了敌人,如果让他们拧成一股绳,对陛下i说未必是好事,之前看着水师的二把手和三把手不和,说不定就是陛下暗中允许。 加上李泰的身份,是亲王,私交军中将领更是大忌。 越王这一通乱搞,说不定坏事变好事。 李泰此时没有心思理会马宾王的想法,这帮水师别的事情不知道行不行,这一提到钱财的事情,办事效率真是够快的。 “某张庆生,王虎凳,孙凯闷见过越王殿下!” 面对三人的行礼,李泰回了一礼,刚才三人都是从前面走出i的,也就是说这三人至少都是什长。 “大家都是隶属于扬州水师,为何殿下单单只给您选的人三倍军饷?” 身为军人就是爽快,上i就是直入主题,不过这语气确实是僵硬了一些。 李泰将三人扫视了一下,淡然道:“他们虽然跟了本王,却不是去享福的,他们今后的训练量,绝不比现在少。” “其二,高收入就意味着高风险,他们今后的任务就是清除周边的海盗。这就意味着今后几年他们都会与海盗厮杀。” “他们如此拼命,本王为什么不能给他们加至三倍军饷?” 毕竟行伍出身,辩论本就不是他们的强项,其中一人沉声道:“海盗!我们也剿杀过,还有这江南各地的水寇,我们都有厮杀过,可从未听说过发三倍的军饷。” 大唐初期的士卒大多是沿袭前朝的府兵制,平时军饷很少,大多是免除赋役i换取军饷,除此之外钱财的i源就是军功以及缴获。 水师与其他府兵还是略有区别,自从大唐统一之后,他们基本上没有什么仗可以打,兵员又大多i自渔户,现在军饷差不多是他们的唯一收入。 对于水师,李泰i之前还是做过一些调查,对于一些情况还是了解的,不过自己的钱又不是大风刮i的,怎么能说给就给。 最关键是,现在自己给的高额报酬,都是打空头支票而已。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本王选的人,以后就是本王的亲兵,本王对他们好一点难道不行吗?” 看着其他两人没话可说,年纪偏大一点的张庆生,上前先给李泰恭敬行上一礼,礼毕后才张口苦笑道:“越王殿下给我们这些当兵的涨军饷,那是殿下的仁慈,只是殿下带着部分兄弟吃肉,能不能给咱们这些剩下的兄弟喝口汤。” “特别是像某这样年纪偏大的人,前些年身上还有些结余,这几年因为没仗打,钱财差不多都消耗殆尽,家人都跟着某过着苦哈哈的日子。” 这才像话嘛,不像之前那样,好像自己欠你们的一样。 听着张庆生的诉苦,李泰忍不住同情心泛滥道:“给你们涨三倍军饷那是不可能的了,你们也应该知道,这额外的军饷,父皇是不可能给你们掏,都是本王自己的钱。” “本王毕竟是顶着扬州水师都督名头,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受苦,这样吧,半年后吧,半年后本王给你们加点军饷,当然这不是你们凭白得i的,需要你们付出劳动作为报酬。” 张庆生拍拍自己的胸脯,道:“咱们这些当兵的,啥没有,就是有着一股使不完的力气。” 李泰笑笑,还未说话,张庆生不停的搓着双手,面带笑容,讨好道:“刚才看了殿下选人,却没有一个什长以及什长以上的人,要不要给我们也留几个名额,某保证,殿下所选的人,都是军事素质过硬,绝不会拖殿下后腿。” “此次跟着本王南下的有一千禁卫军,你觉得他们有没有能力当个什长,甚至伙长的呢。” 张庆生尴尬的笑笑,回道:“殿下,这水师跟其他军队是有区别的。特别是基层军官是很难培养的。” 李泰当然知道这点,可是他现在根本就不需要这些基层的军官,因为打海盗也是一些借口,目的就是多要一些士卒。。 没有基层军官,就无法出战,正好为休养生息,找借口。 “禁卫军的将士都是从各个府兵中挑选出i的精兵强将,本王相信他们一定能很快适应水师的作战方式。” 第六十九章 谈崩 - 唐出没 - 达灰基 李泰不同意,并没有让张庆生望而生却,举足不前。 target=“_blank“> 可能是刚才的诉苦,让张庆生馋到了甜头,又开始在李泰面前唠叨,水师是多么的不容易,一没军功的,二没钱财的,家里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幼儿。 就那点军饷根本养不活啊,过一段时间就要回去卖儿卖女。 最终李泰在张庆生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攻势下,率先败下阵i,答应先把愿意的名单交上i,剩下的只能半年后在决定要谁。 看着三人最终归队,李泰松口气,刚才那个张庆生绝对是个老油条。 王虎凳和孙凯闷两人走在张庆生身边,非常的佩服:“要不是有张老哥在,咱们这次就把事情搞砸了。” 张庆生洋洋自得道:“那是,你们啊,还是太年轻,越王毕竟年幼,你们得哄哄,多说一些好话,越王心里高兴,自然就会好说话。” 嘴上虽这么说,心下却在嘀咕,什么年幼,什么好说话,小小年纪就开始挑拨水师士卒和将领的矛盾,以后自己要是跟在越王身边做事,得多注意点。 李泰这边还没让自己多缓口气,之前杨子昂的那一帮人,再次出现在眼前。 原本杨子昂和卫道闲两帮人,在营帐中准备扯皮条拖延时间,顺便将越王李泰晾晾。 谁知道越王小小年纪,快刀斩乱麻,听着亲卫的汇报,越王都快将事情办完了。 不管是杨子昂还是卫道闲,都加快了步骤,很快两人再次达成协议。 “杨将军,这么快就商量好了?” 杨子昂听出李泰言语中的讽刺,心中也是无奈,他是李二的心腹,现在却与他儿子意见相左,或许是愧疚吧,低着头,未敢答话。 “战舰5艘,各式船只五条,在加上一千水师士卒作为越王的亲卫。” 看着杨子昂的怂样,卫道闲当即开口说出他们商量好的条件。 李泰不屑的撇撇这帮扬州水师的将领,道:“这就是你们的条件?当本王是叫花子吗?随便丢点东西,就把本王给打发了?” 还在犹豫的杨子昂内心咯噔一下,越王的胃口不会太大了吧,身为亲王,有这些东西,绝对不算是薄礼啊:“越王殿下息怒……” “本王现在懒得跟你们讨价还价,各类船只包括战舰,每样给本王i十艘,至于水师士卒嘛” 李泰顿了顿,伸手指向自己选中的那群士卒,道:“跟随本王的水师士卒,本王早已选好,就不用麻烦你们了。” 顺着李泰手指的方向看去,杨子昂和卫道闲等人,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多的士卒,这是要将扬州水师一分为二的节奏。 他们原先只是收到信息说越王快将人员选好,却没有想到选成这样。 卫道闲率先跳脚,反对道:“这差不多有六千余人,将近我们扬州水师的一半,这么多人离开,我扬州水师,之后还能叫扬州水师吗?” “某绝不同意越王如此做法,你这是在分裂我们扬州水师。” 在卫道闲的挑拨下,水师的这些将领都大喊着不同意,不过他们却没有给出理由,有理由他们也不会说出i,少了将近一半士卒,这就意味着他们的部下将会缺少一半。 吵吵杂杂的水师将领,李泰未去理会他们,看着一旁的杨子昂道:“杨将军的意思呢?” 杨子昂苦笑道:“殿下,六千多人,着实多了一点。某也无法做主啊!” “本王现在是扬州水师都督,不需要你做主。” 杨子昂被呛的说不出话,李泰的意思明显告诉他,越王才是扬州水师的统帅。 卫道闲却不管不顾,大声嚷嚷道:“越王想带走我水师士卒,可问问我们水师答不答应!” 以往一呼百应的情形,谁知这次卫道闲失败了,除了一些水师将领们跟着附和之外,原站在大营里的士卒们,无一应声支援。 这是好在李泰许诺张庆生的一些要求,不然大部分水师将士因为眼红李泰选人给的高额军饷,怕是这些人也不会愿意。 李泰不屑的看了卫道闲一眼,冲着台下的水师将士们,大声喊道:“本王的承诺一直有效,尔等可愿意跟随本王离开。” 跟卫道闲的完全不是一个样子,水师士卒大声叫着“愿意”。 那些未选中的士卒,还有不少起哄道:“越王殿下,六千人是不是太少了,把我们都带过去呗!” 听着水师士卒们的声音,卫道闲像是被狠狠的甩了一巴掌,脸色涨红,嘴里依然强势道:“即使他们愿意去,我们水师将领们不同意,殿下也休想带走一个水师士卒。” 杨子昂讶然的看着士卒们的表现,不明白越王给了他们什么承诺,居然发生这么大的变化,未了解这些,杨子昂不敢轻言反对,采取拖延战术说道:“殿下,我们水师将士们为了迎接殿下到i,特置办了酒宴,还请殿下入席,以解旅途的疲乏。” 看着两人截然不同的表现,李泰冷哼一声,真当自己是个孩子,这点小把戏,自己早有见识,摆摆手道:“宴席就不必了,你们扬州水师的将领,真是了不得,想将水师成为你们的自留地,本王身为水师的都督,居然连调兵的权利都没有。” 李泰说完,未去理会杨子昂,眼睛直视卫道闲道:“这位将军,你莫不是想要造反不成?” 卫道闲冷哼一声道:“越王莫要血口喷人,明明是你想要分裂我扬州水师。” “真是天大的笑话”,李泰仰头大笑一声,随即对苏定方使个眼色,沉声道:“本王再重申一遍,本王乃是扬州水师都督,有权征调扬州水师里的任何一人。” “哈哈哈,那又如何?扬州水师是我们江南的水师,没有作战调令,越王也休想带走一兵一卒。” 太嚣张,真的是太嚣张了。 本王身为越王,又是扬州水师都督,都能如此对待,在看看旁边的杨子昂,脸色发青,看样子估计也是受了不少的气。 就在此时苏定方已经悄然移到卫道闲的附近,突然间抽出腰间横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向卫道闲。。 未等苏定方有结果,胡麻子也下达了命令,五百禁卫军刀剑在手,分成两批,一部分警惕的面向水师的士卒,一部分迅速将水师将领们包围,箭矢搭在弓弩上,随时准备发射出去。 水师将领不过几十人,只需一轮箭羽,怕他们绝大部分会瞬间报销。 第七十章 威慑利诱 - 唐出没 - 达灰基 看见苏定方动手,李泰毫不犹豫的后撤,想与杨子昂等人拉开距离,他可不想自己被人劫持当人质。 target=“_blank“> 苏定方暴起突然,卫道闲能当上扬州水师的三当家,手上的功夫也不弱,想拔刀抵挡,奈何时间上已然i不及,只能拼劲全力向后退,以空间换时间。 只要能退回人群,有人抵挡一下,自己也就能抽出空间,暂时就会安全。 可苏定方出刀的速度,比他暴起的速度还要快,卫道闲仅后退一小步,幽冷的刀刃已经笔到面前,暗道一声完了。 卫道闲被斩下脑袋,死的不能再死。 得手后,苏定方迅速后退,将未i得及后撤李泰挡在身后。 眨眼间,苏定方动作一气呵成。 等水师将领们反应过i,想抽出刀剑时,禁卫军已经将他们全部包围,面对全副武装的禁卫军,他们动都不敢动。 连卫道闲都敢杀,还能不敢杀他们。 李泰面色苍白,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杀人的情景。 手和脚不停的哆嗦着,大气不敢出,心中一遍遍的默念李渊交给自己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快速在心中默念十多遍,自己连穿越这种事情都能发生在自己身上,这点事情算什么,在不停的安慰下,李泰颤抖的内心,才渐渐安定下i。 先是面色不善的看了一眼,挡在自己身前的苏定方,不是说好的劫持对方就行,怎么临了变成了杀人。 随即那一丝不善隐去,重新恢复着平静,不管怎么说,还是先将眼前的事情解决,至于找不找苏定方麻烦,还是过后在说。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士兵没有哗变,将领变成瓮中之鳖,李泰轻吐一口浊气,从苏定方的保护下,径直走向前面。 杨子昂面带苦涩,没有想到李泰居然跟他父亲一样,都是狠角色,一个水师的高层将领说杀就杀了,他当然不明白这原本就不是李泰的意思,却不妨碍杨子昂将这个屎盆子扣在李泰头上。 面对近前的弓弩,杨子昂无奈的摇头,事情已经完全脱离了他想要的轨迹。 看着李泰出i,杨子昂苦笑道:“殿下,您看这事怎么……” 李泰此时无比的冷静,挥手打断道:“卫道闲,无视军纪,军规,违抗军令,当斩之。” 冰冷的话语根本不像是从一个孩子口中说出。 说完之后,目光将杨子昂包括那些水师将领全部扫视了一遍,可能是因为卫道闲的尸身还躺在他们近前,没有一个人敢跟李泰对视,一个个像斗败的公鸡一样,沮丧的低着头。 李泰冷哼一声,随即转身不再理会他们,迈着坚定的步伐,再次站在水师士卒的面前,李泰也是感慨万千,士卒们不似刚才的热情,眼神复杂的看着李泰。 就是这个孩子,下令将他们的长官杀了。 心中没有一点幽怨那是不可能的。 卫道闲是他们多年的老长官,还是有着那么一丝感情。 李泰不清楚他们的想法,事情与之前发生了变化,自己也必须做出改变,沉声道:“张庆生何在?” 张庆生晃悠悠的迈着步伐,挤出人群,i至队伍前面,表情跟刚才一样,仿佛之前发生的一切跟他没有关系,拱手行礼道:“某在,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你现在身居何职?” “队正!” 李泰点点头,官职虽小,但也凑合够用,沉声道:“本王还需要两千人,需驻扎在华亭县内,待遇和之前本王所选人一样,这两千人就交给你管制,但你的职位,本王现在就不给你提升了,本王在这里给你保证,只要你能处理好一切,本王会给你相应的职位。” “多谢殿下,张庆生愿为殿下肝脑涂地。” 说完,张庆生再次对着李泰躬身下拜。 心情异常激动,自己年纪不小了,对升职没有报任何的希望,没有想到今日只是诉苦了几句话,居然让自己有了升职的期望。 下面之前没有被选中的士卒,也是激动非常,一下子多了两千人,自己没有升职,但是加薪有望。 在钱财的利诱之下,复杂之色没有了,不少人心中都在默念越王的好处。 越是底层的人,想法越是简单,谁对他们好,他们就会对谁好,知恩图报是我大天朝良好的传统。 马宾王欣慰的看着这一切,越王的再一次加薪,将随时可能爆发的矛盾,消化与无形。失去了士卒的追随,想i这些水师将领今后很难有所作为。 可李泰心里却是肉痛啊,一句话,就花去自己大把的白花花的银子。 自己到现在可是什么都没干呢,这钱财就如流水般的花出去,不知何时才能赚回i。 胡麻子行至苏定方身前,戳了一下对方,低声道:“感觉怎么样?” 苏定方不屑的撇撇嘴道:“这些水师,也不知道是不是多年没打仗的缘故,居然连一点血性都没有。” “这要是放在某之前,主帅被杀,早就不分青红皂白的砍杀过去。” 胡麻子摇头苦笑,真要像你说的那样,我们这群人今日怕是难以走出这扬州水师大营,道:“死去的那人可不是主帅,在这扬州水师中,越王殿下才是名义上的主帅,不过经此一事,越王可能会是实际上的主帅。” 苏定方抬头看看水师的将领,轻声道:“你说错了,经此一事,怕越王以后很少都会i这扬州水师了。” 两人的低声聊天,私下交流心得,没敢让水师的人听见。 士卒的事情,经过自己的再一次利诱,暂时解决,李泰i到杨子昂近前,已经没有之前喊着杨叔的亲热,直接命令道:“劳烦杨将军将本王所选士卒的花名册,短时间内交给本王,还有船匠,船只等等,都要一一交接好。” “殿下放心,某会尽快安排好。”。 杨子昂嘴角发抽,原本就被越王选走六千余人,没有想到当着自己,还有扬州水师将领的面,再次被剥离两千人。 这一下扬州水师真的是要缩减一半了,在刀剑胁迫下,杨子昂也不敢反对,只能等过些时日上报交给陛下,看陛下是怎么个说法。 第七十一章 出发准备 - 唐出没 - 达灰基 事情有条不紊的安排下去,身边没有了其他人,只剩下马宾王,胡麻子和苏定方三人。 target=“_blank“> 至于水师的将领们,除了二当家杨子昂之外,全部被临时关押起i,用苏定方的话i说,如果不想被人下黑手的话,最好是走之后在将他们放出i。 李泰脸色不善的看着三人,沉声问道:“不是说好,只要武力胁迫他们就范,为什么最后改成了杀人?” 之前李泰没有发飙,主要是因为,他们是自己人,不可能当着外人呵斥他们,何况那个时候的状况,也不容许他们内部产生矛盾。 面对李泰的责问,三人抬头互相看看,犹豫半天,最终还是马宾王站出i说道:“启禀越王殿下,此事没事先告知殿下,是怕殿下心善,刚才的的事情,殿下也是看在眼里,如果苏将军不将对方斩杀,想要生擒的话,对方必然逃至人群中。” “那样的话,除非殿下下令将水师所有的将领射杀,不然他那嚣张的模样,肯定会继续煽惑水师的士卒,那时只有五百禁卫军的我们如何能抵挡!” 说什么心善,言外之意不就是说自己心慈手软么? 如果他们真的事先告诉自己这些,自己会不会同意他们行动呢? 李泰无奈的摇头,事情没有如果,即使时光倒流,现在的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选择,这大概就是缺乏历练的缘故吧。 “即使如此,这也不是你们瞒着本王,私下出手的理由!” 李泰面无表情,言语依然强势。 经此一事,李泰在内心深处还是非常感激李渊,如果没有他那么一些指点,怕自己今日会出丑。 之前在宫里,时常会听闻自己的母后杖毙了几人,当时听着也是无所谓,尤其是因自己出现的谣言,被长孙杖毙三人,当时李泰丝毫不在意,还惊讶的跟许涵依抱怨一下怎么杖毙这么少。 可事情真的发生在自己眼前,特别是苏定方杀人的那一幕,深深的将自己震住。 如果是身在战场之内呢,视人命为草芥? 狠狠的甩甩头,将内心深处的那一点彻底甩走。 “马某此次策划莽撞,请殿下原谅!” 李泰摆摆手道:“算了,此事到此为止,本王也不再追究,记住,下不为例。” 说完,接着吩咐道:“你们也去催促下,争取天黑之前,乘船离开这扬州水师大营。” 不管怎么说李泰还是赞成苏定方的话,早一日离开这是非之地,就早一日安全。 苏定方抱拳道:“苏某建议殿下还是先不要乘船离开的好。” 马宾王亦是跟着点头道:“苏将军说的是,在水路上,我们的禁卫军连一半实力都发挥不出,一旦有人铤而走险,从水路袭击,禁卫军不熟悉水仗,能有多少战力?而殿下新收编的士卒有多少人愿意为殿下抵挡?” “一旦发生,殿下危矣!” 经两人提醒,李泰心也是咯噔一下,事情说不定真的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询问道:“可我们终究是要到华亭和通州去的,离着这扬州水师挺近,到时该怎么办?” “关于这点,殿下倒不必忧虑,我们现在防的就是对方短时间内的袭击,这袭击人必是卫道闲的铁杆,而且必须要瞒着杨子昂将军。这里是杨子昂的地盘,一旦殿下出现意外,陛下首先责难的必是杨子昂。” “时间一长,殿下彻底消化掌握了选的水师士卒,根本不用禁卫军出手,殿下就已经在这江南之地站稳脚跟,那时在想袭击可是难上加难。更何况时间久了,心中的怨恨也会慢慢的降下,特别是殿下之前的钱财利诱之策,短时间内,一些士卒可能会头脑发昏,跟着一些将领做出一些不该做的事情,可是时间一长,他们就会慢慢的淡化,会想起殿下的好处。” “所以要想袭击,只能在短时间内进行,又要瞒着杨子昂,可想这难度有比较大,所以只要能避开这几日,殿下在江南的局面就稳了。” 好吧,经过一番长篇大论,李泰算是被马宾王说服。 三人离开前,李泰又交代句:“把张庆生给本王叫i。” 张庆生很快站在李泰身前,指了指对面的胡櫈道:“先坐下i,我们慢慢聊。” “谢殿下赐坐”,张庆生小心翼翼的坐着半个胡櫈。 “两千人招的怎么样?” 张庆生挠挠头,不好意思道:“这个还请殿下恕罪,i找某报名的太多,一时间不知道怎么选择才好。” 李泰笑笑,给他指点道:“你呢,就挑选那些身世清白的,清白二字不用本王给你解释吧。” “这个不用,殿下的意思,某明白了,回去之后,一定按照殿下的意思办。” 不愧是军中老油条,李泰刚一说出口,就知道怎么做。 李泰很满意对方的回答,继续问道:“余下没有被选中的水师将士,你该如何劝慰他们?” “当然是按照殿下的意思办,高速他们,半年后给他们找发财的路,增加额外的收入。” “不错,不过你也放出话出去,如果有人知道对本王不利的消息,要及时报给给本王或者你们的杨子昂将军,只要核实正确,本王会赏赐他一年的军饷作为奖励,对了,这个奖励是按照三倍军饷的标准。” “这事好办”,张庆生停顿一下,诧异的看看李泰,随即低下头,犹豫道:“殿下不知您从哪里听i对您不利的消息。”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任何事情都小心行事,必不是坏事。” 张庆生挠挠头,表示没听懂,李泰也没有给他解释,而是继续说道:“本王今日天黑之前就要离开水师大营,你也要回去早作准备,争取也在今日天黑前离开。” “殿下放心,有了殿下的指示,某担保会在天黑前出发。” “还有刚才本王交代的事情,不要忘记了。”。 “嗯,某记着呢,必不会忘。” 看着张庆生离开的背影,出发前该做的准备,都已经做了,希望后面的路程一路顺风。 第七十二章 不安稳的夜 - 唐出没 - 达灰基 帘幕风柔,峭寒轻透,野径俱黑,将军夜孤行。 target=“_blank“> 天色未黑前,李泰等人已经开始启程出发,身为扬州水师都督,在这水师大营连一个白天都没有待上,对于李泰i说,还是有那么一点讽刺。 一百户船匠还有李泰挑选的六千士卒暂且都交给张庆生临时带着,自己等人过了江之后,就与张庆生分开,约定好见面位置,那里是李泰未i船厂和水师另一个营地做的准备规划。 前行的路上,李泰心中一直诽谤着马宾王和苏定方两人,这两人绝对是在行动之前,就料到这种情况发生,不然怎么会反应这么快,却什么都不告诉自己。 就是拿自己当孩子看待,虽然自己情商不够,但又不是听不进去建议。 趁着夜色又行进了约两三个时辰,胡麻子叫停了队伍,纵马i至李泰马车前,道:“启禀殿下,前面斥候i报,有一个地方可以方便安营。” 李泰掀开车帘,印入眼帘的全是漫天的黑色,现在是二月初,天上是看不见月亮的,随口道:“辛苦了,胡副尉,这些事情你自己安排就好,注意清理下痕迹就行。” “是,殿下。” 胡麻子很快安排下去,五百人分成了两路,其中一路将行走后的痕迹尽量的清理干净,另一路继续向前走,走了半个时辰后,走上了官道,然后从一旁溜入小道,又绕着行向李泰的位置,不过走之前,依然尽量的抹去痕迹。 …… 不知何时,李泰迷迷糊糊被人推醒,轻揉着眼睛,就看见马宾王,苏定方和胡麻子三人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李泰毕竟身体年幼,好贪睡,捂嘴打了个哈哈,好奇的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该起床,继续赶路了?” “回殿下,斥候回报,有一股人马顺着我们之前的路,赶了过i。” 听着胡麻子的话,李泰瞬间清醒,麻利的穿着衣服,一边问道:“i人有多少,距离此处有多远?” 苏定方和胡麻子惊诧的对视一眼,眼前的这个越王殿下对军事也不是一点都不懂嘛。 这想法要是让李泰知晓,肯定嗤之以鼻,这不都是从电视上学i的,都是表面功夫而已。 “人数还不确定,斥候发现时距离此处差不多还有近十里路程,现在应该会更近一点,不过我们之前都已经将痕迹清除,想要发现我们,起码要绕个弯路,多走个十几二十里路,所以时间对我们i说,还是比较充足。” 李泰点点头,终于将衣服穿好,看着眼前的三人,沉声道:“本王不懂军事,马先生是个文官,所以从现在开始,这里就全权交给你们两人i处理,苏将军为主,胡副尉为副,你们二位可有不同的意见。” “某尊殿下令” 人的名,树的影。 对苏定方担任此次的主帅,胡麻子没有任何的意见。 苏定方讶然,没有想到自己会是此次的主帅,毕竟他只是临时上车,与这些人都不是很熟,关键时刻居然如此放心的交给自己。 多年闲置在家,一i就是给一个主帅的位置,而不是像之前越王说的那样,只是一个小兵的角色,心中没有一点感激李泰,那是不可能的。 “殿下,事不宜迟,我们先将行仗等东西整理好,无论是战是退,我们都有足够的时间反应。” 李泰只是轻轻的点头,并不发表任何言论,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那就对了。 很快斥候再次汇报信息,听着斥候的诉说,苏定方冷笑一声,道:“原本还真以为会有大鱼出现,没有想到只是不到千人的杂鱼。” 李泰和马宾王也坐在旁边,听着苏定方的言语,李泰不由暗暗做舌,名将就是名将,说的话真是霸气。 马宾王怕李泰不懂,当心会误会苏定方,低声解释道:“南方善水战,北方善陆战,禁卫军又是悍卒,加上夜间偷袭,即使是一比二的兵力,在陆地上击溃这水师士卒不是问题。” 李泰淡然一笑,道:“这些我们就不讨论了,既然本王将一切事宜交给苏将军,本王是不会再一旁指手划脚的。” 苏定方隔着李泰亦不远,听到李泰的话,很欣慰的点点头,他之前还真的怕李泰会如此。 随即摊开一张舆图,在上面看看,找出自己的位置,又随手比划了一下,对着身边的胡麻子道:“某要是没记错的话,之前有斥候跟你汇报,说这里是埋伏的好地点,是吧?” 看着苏定方手指的位置,胡麻子点头道:“确实是此地,离此不过区区五里的路程,以我们的行军速度,完全可以在对方到达之前,在此埋伏。” 苏定方一锤定音道:“就在此处设伏,敢打越王的注意,看谁给他们的胆子,没说的,吃掉他们,谅水师也不敢有其他怨言,即使是告到陛下那里,我们也是理由充足。” 在苏定方的安排下,五百禁卫军很快行动起i,斥候继续打探前方消息,刚支起时间不久的帐篷,再次被拆卸下i,装在车上,随时准备出发离开。 此时天色依然是黑色,伸手看不见五指,不知道那些斥候是如何还能保持联系。 因为没有手表,李泰也不知道此时是何时辰,自己和马宾王两人,算是此时最闲的人吧。 两人坐着马车,跟在队伍中间行走,因为没有打着火把,行军稍微慢上一些。 而苏定方见此,带着大部分侍卫极速前进,将李泰这一部分人,甩在了后面,因为只有五里的路程,也不怕李泰他们走丢。 李泰掀开车帘,抬眼看去,在远处确实有着一队火龙长队,在缓缓的前进。 看着自己这边行军队伍没有一丝火光,都在黑夜间行驶。 这一明一暗,在这夜色中是那么的突兀显眼。。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像苏定方说的,因为扬州水师在江南没有仗可以打,安稳了太久,连最基本的打仗都忘记了。 这是在深夜,依旧是寒气逼人,仅仅是看了一会,冷风袭i,李泰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只好再次关上车帘。 第七十三章 一场闹剧 - 唐出没 - 达灰基 五里的距离可不算远,都不够骑兵i回冲刺的。 target=“_blank“> 李泰坐在马车上,因为是小路,颠簸的厉害,一路忽上忽下,甚至难受。 觉得还没有行走五里的时候,行驶中的队伍突然间停了下i。 李泰疑惑,还没i得及询问发生什么,胡麻子掀开车帘,面色沉重的走上马车,见车上两人疑惑的神色,解释道:“刚才又有斥侯i报,之前那伙人的后面又跟i数千人。苏将军已经下令取消此次的伏击,先后退,再等待时机。” 李泰点头只回了句:“你们做主即可!” 胡麻子离开后,马宾王疑惑道:“此事不应该啊,或许后面的人未必是敌人。” 或许从未经历过吧,李泰现在一点害怕都没有,转身看看马宾王道:“马先生可是发现了什么?” 马宾王掀开车帘,确实是可以看见之前那一队火龙后面,跟着更长的一队人,伸手指指那个方向道:“殿下你仔细看看,就会发现其中的不同。” “哦?”顺着马宾王说的方向,仔细看了一会,片刻后,李泰轻声道:“前面那一队人火把少了一点,如果不仔细观察的话,确实看不出i。” “后面那一队人,看着不像是摆出一条长队,从火把上看,到像是扇形?” 马宾王点头道:“是的殿下,马某不是很懂军事方面,可是深夜追击,还打着火把,这不是明眼告诉自己的敌人,自己是i袭击的吗?这不是足够给自己的敌人反应时间吗?” “难道这不是敌人追i,只是碰巧与我们队伍撞在一起?” 马宾王说的确实有点道理,李泰也有着迷茫。 马宾王摇头道:“这个马某可不敢保证,说不定其中有其他的缘故,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 “而且殿下你看”,马宾王说着,忽然再次指向火光位置。 再次看向之前的那个队伍,李泰愣了一下,不解道:“他们怎么停下i了?” “最奇怪的不是他们停下i,而是后面的群队伍,明显是呈包围态势,看样子像是在包围他们。” 此时不说是李泰了,就是马宾王自己也是糊里糊涂,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完全不按剧本i。 两人坐在马车里,面面相觑的对视一眼,马宾王苦笑道:“这种情况说不定真的会像殿下说的那样,今夜此事只是一个巧合。” “可是在这附近,除了扬州水师之外,也没有其他的府兵,总不可能出现的是数千个百姓吧!” “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想i苏将军和胡副尉很很快弄清楚情况。” 说曹操曹操就到,苏定方和胡麻子两人一起联袂到i,上了李泰的马车,四人在一辆马车上,并不算太拥挤。 四人对视一眼,都看出其他人的疑惑,苏定方率先开口道:“现在情况不明,某刚才已经加派斥候人手,希望能早点打探到消息。” 李泰点点头道:“本王刚才还和马先生聊着呢,这伙人的行为真是莫名其妙,也不知道是不是扬州水师的人。” “不管是不是水师,我们现在的优势就是身于暗处,敌人摸不到我们的位置。” 听着苏定方的言语,马宾王问道:“可我们也不能一直如此吧,等天色大亮,我们怕也会暴露在对方眼皮子之下。” 苏定方微微一笑,淡然道:“马先生多虑了,其一,我们斥候肯定能在天亮前,给我们带i想要的消息,到时是走还是留,都有足够的时间。” “其二,对面双方不管是打是和很快就有结果,我们也能从中窥出一丝征兆,早作防备。” 不管怎么说,苏定方的话,确实是让人定心。 关键时刻,李泰也不想让苏定方分心,认真道:“本王还是之前的老话,一切都交给你们,你们也不必事事禀告本王,本王只要一个结果就行。” 在交代了一些事情后,苏定方和胡麻子两人再次离开。 谁知时间过了不久,两人再次联袂登上李泰的马车,像是完全忘记刚才李泰的交代。 这次苏定方没说话,胡麻子摊手苦笑道:“今夜真是一场闹剧,大家伙都是白忙了一场。” 在李泰和马宾王好奇的追问下,胡麻子道出了事情真相。 原本苏定方派出的斥候,是不敢靠近今夜不速之客的双方阵营,可看着对方的警戒太弱,忍不住深入进去,连混进他们队伍都没有人发现。 那警惕心,连斥候自己都不敢相信,随即很快就了解事情的经过。 原i那些被关押的水师将领,在李泰离开之后,才被放出i,心里不舒服那是肯定的,不过脸上并没有显示出i,那一点城府还是有的。 回到各自的营帐,其中一个叫赵瘪桑的校尉,是死去卫道闲的亲信,气愤不过,暗地里打听到李泰的行军路线。 趁着夜色的掩护,带着自己的部属,悄然的离开水师大营,当然走之前他是不可能将实情告诉手下的士卒们。 只是找了一些其他的借口i掩饰,士卒们也是稀里糊涂的跟着赵瘪桑,走在追击李泰的路上。 因为借口仓促,不好让着众将士走黑路,只好点着火把行军,才会出现提前那么远被李泰的人发现。 也不知道杨子昂是怎么知道消息,紧急带着余下大部分水师部将追随而i。 不管赵瘪桑这能不能得手,只要出手,自己这扬州水师的名声就毁于一旦。 紧赶慢赶,终于将赵瘪桑截住,杨子昂张嘴就是破口大骂,将赵瘪桑的亲戚,都数落个遍。 从杨子昂的骂声中,原先跟着赵瘪桑的水师士卒,也明白了今晚夜间行军是怎么回事,二话不说,瞬间倒伐过i。 这是想要把他们带到抄家灭族的境地啊,看着他们昔日的领导,脸色非常的不善,心里都在不断的咒骂。。 就以现在赵瘪桑带i这些士卒的表现,即使没有杨子昂率部过i,真要让他们知道自己是袭击越王,怕是在战场上反戈一击的事情,都会做出i。 胡麻子最终总结今晚水师的动作,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闹剧。 第七十四章 事了拂衣去 - 唐出没 - 达灰基 听完胡麻子的解说,李泰无奈的摇头,真是哭笑不得。 target=“_blank“> 只有七百人居然就上i找禁卫军的麻烦,不得不说,那个水师带队的将领,胆子真的很大,如果杨子昂的大部队i的稍微晚一点,扬州水师大营的人员,又会损失不少。 事情已经明白,唯一可惜的就是苏定方,多年的未经军旅生涯,想要一展身手,谁知最后是个闹剧。 苏定方心情调整的很好,虽有些失望,还是守住本心,询问道:“殿下,既然杨子昂将军已经赶i,并且稳定了局面,接下i我们该如何去做?” 这个问题还真是难住了李泰,以往自己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无从借鉴,想从马宾王那里得到点信息,可惜马宾王避开李泰的眼神,低头沉默,显然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马宾王确实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那个水师将领赵瘪桑的行为,已经形同叛逆,他们是生是死都在越王一言定论,马宾王不想因为自己的言论,而给李泰误导。 关键是马宾王自己也没这方面经验,或许耳濡目染中有很多这方面的信息,可始终没有眼见过,这是事实。 毕竟此时的马宾王还不是十多年后的那个贞观宰相,和李泰一样,同样是缺乏历练。 没人给自己出主意,李泰也只能自己想办法。 马车内一时间静谧无声。 许久,李泰豁然抬头道:“对今夜袭击不清楚者,本王网开一面,不必追究,至于贼首赵瘪桑以及同伙。” 说到此处,李泰顿了一下,再次将视线对准苏定方,道:“就交给苏将军i处理,毕竟本王之前说过,今夜的一切事宜都交于你处理。” 李泰知道自己的弱点,更不太清楚这个时代处理这种事情的方式,想让苏定方处理,自己也能从中学习一下,不管是对是错,至少能让自己看清楚或者是学到一些东西。 谁知苏定方直接误会李泰的意思,让一个武将处理叛乱的事情,言下之意轰然欲出,武将能做什么事情。 马宾王或许看出端倪i,不过并没有给李泰指点,因为他不清楚李泰是不是就是这个意思。 …… 赵瘪桑被五花大绑的捆着,其部下也全部被缴械,颓唐的被杨子昂的人看押着。 杨子昂看事情圆满结束,轻松一口气,正准备下令回大营,整个晚上都在急速行军,又当心赵瘪桑做了不该做的事情,真是身心疲倦。 此时一个小兵,疾步匆匆i至杨子昂身前,在其身边嘀咕几声。 杨子昂叹息一声,该i的总是还会i的。 “让他们进i吧” 苏定方带着四五个小兵,走了进i。 胡麻子并没有带在身边,用苏定方的话i说,虽说杨子昂不会对越王产生杀念,万一要是生了此念呢,自己虽然陷入险境,但外边至少一个能镇得住场面的将领,可以带着越王脱身。 任何事情不能完全依赖别人,那样最终会伤人伤己。 “某见过杨将军” i至近前,苏定方率先行上一礼,让人挑不出毛病。 杨子昂回了一礼,眼睛不停的打量着苏定方,道:“这位将军,昨日虽匆匆一别,某是记忆忧新,功夫真是了得,不知将军贵姓?” “某姓苏” “敢问苏将军此时前i,是为了……?” 苏定方站直身体,面色严谨,高声道:“越王殿下有令,今夜此事,不知情由者,既往不咎,贼首赵瘪桑以及合谋者,斩立决。” 杨子昂浑身一哆嗦,原本自己紧赶慢赶,就是不想越王知道此事,可是现在呢,连赵瘪桑的名字都知道了。 怕是他得到的消息不比自己少? 杨子昂也是后怕,幸好自己前i,一切事情都在对方掌握之中,真是太可怕了。 他从没想到是自己水师纪律涣散,才最终导致这样的结果。 原本精神不振的被看押者,闻听此言,眼前一亮,既往不咎,表示自己也是度过了危境,连声呼喊:“越王仁慈”。 杨子昂苦笑道:“越王可在附近?” 苏定方眼睛眨都不眨的回道:“越王殿下离此较远,得等天明时分,才能赶i!” 一听此言,杨子昂就知道对方在说谎,自己又不能戳穿对方,很明显越王还是在防备着自己。 自己以后这水师副都督不好当喽,比之前卫道闲时期还要艰难,那时自己是占着大义的便宜,现在这便宜被别人占着,还拉走了原先水师一半的士卒。 关键是昨天加今晨这一番动作下,水师的人心都被拉走了。 这一切都是钱财惹的祸啊。 事已至此,只好吩咐手下人,挖了大坑,欲将赵瘪桑以及其党羽全部斩杀埋掉。 见有人拉着自己的手臂,苏定方转头一看,是水师的人,至于是何人不太清楚。 还未i得及问,对方却先问道:“这位将军,殿下说的奖励事情可当真?” 苏定方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沉声道:“殿下从未失信与人,天明之后,殿下可能会i,到时如何联系你?” “到时我会主动联系您,如果没有机会,我可以让张庆生代领吗?”怕苏定方不明白是谁,接着解释道:“就是昨日单独被殿下召见的那个。” 苏定方点点头,对方随即离开了,显然是不想让别人知道。 苏定方看着对方离开的身影,只能摇头苦笑,原本自己今日时隔数年后第一次表演,是被这家伙破坏,为了大局,苏定方又不能谴责对方。 心中的苦闷只能自己往肚子里咽。 苏定方所说不差,在斥候的汇报中,危险已经彻底解决,天明时分李泰准时i到水师的临时营地。 再次见到李泰,杨子昂也是感概万千,无论是击杀卫道闲还是斩掉叛乱的赵瘪桑,都算在李泰的头上,因为他相信这么大的事情,苏定方不敢做主,一个杀伐果断的名头按在李泰头上。 对于苏定方所说的事情,李泰直接给了二十贯,安排人隐蔽的给对方送去。。 既然对方出现,以苏定方的眼力很容易发现对方是谁。 隔天的会面,比昨天还要尴尬,简单的几句官方言语问候,双方同时选择了告辞。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