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异常死亡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时隔八年之久,张述桐再次回到了他长大的小岛上。 ——为了参加初中同学的葬礼。 * 殡仪馆位于小岛南部,挨着新修的环湖公路。 扶着路边的护栏远眺,晴朗的日子里,湖面上映着澄澈的天空,像颗湛蓝的宝石,风吹过来,云层也跟着荡漾,让人心旷神怡。 今天的湖面却是铁青色。 天空阴霾,一出殡仪馆大门,张述桐顿时紧了紧风衣。 天冷得可以,出门时他走得急,忘了多添层衣服;馆内倒是暖和些,可哀乐声吵得人头晕,他待了一会,宁肯出来挨冻。 事情差不多办完了,但大家同学一场,关系特殊些,不好立刻回去。 无聊的功夫,他看了眼手机,下午两点出头,葬礼尚未结束,仍有零散的人从各处赶来。 就比如现在,张述桐看到两个老太太经过,正嘀咕着什么。 “可惜了,多漂亮一姑娘,小时候我看着她长大的。” “是,年纪轻轻咋就想不开,这回她家里算是绝户了。” “谁晓得,她那个小男朋友呢,不是说前一天才打电话提分手,也是个不当人的负心汉……” 张述桐闻言轻叹口气,咬住口腔内壁的软肉,这是他无语时的小动作。 类似的传言今天不知道听过多少,让人连反驳的心情都没有。 对话里的两个当事人,一个自然是离世的同学; 而另一个,那位“不当人的小男朋友”,没猜错的话,指的正是自己。 也正是如此,整场葬礼他都没敢亮明身份,一直避着人群,否则再长十张嘴也说不清。 可之所以产生这种挨不着边的误会,原因实在有点绕。 恐怕要从几天前说起: 收到那位同班女生的讣告是前天下午。 事发突然,等他匆匆订好车票,从定居的城市换乘好几趟车、坐船赶到岛上时,已是今天上午。 可如今葬礼都快结束了,大脑却还消化着这条信息。 错愕大过沉重。 张述桐今年24岁。 这个年纪和同学们的交集,他曾想过会是参加某人的婚礼,要是碰上心急的,说不定要吃顿喜面打趣几句。 可怎么也想不到,毕业后第一次参加的同学活动,居然是场葬礼。 张述桐从来不是个念旧的人,否则不会八年间都没回岛上一次。 即使如此,得知女孩离世的消息后,心里仍升起淡淡的惋惜。 其实以“女孩”形容不太准确,但他关于初中的记忆都停留在八年前; 初中是四年制,13岁那年他随父母工作调动来到岛上,又等到毕业搬去隔壁的省城,离开时才16岁。 对同龄人的印象自然是一张张年少的脸。 记忆里那是个很漂亮的女孩。性格清冷,总是扎着头高马尾,成绩也好; 却不是乖乖女的刻板形象。 少女话很少,习惯独来独往,行踪难测。 他们学校建在小岛外围,出了校门有两条路,一条通往里面的镇子,一条通往后面的山上。 少女每天放学都走第二条。 上山的路是否通向她家并不清楚,只知道同样是回家写作业,她利落地背上书包,却总有种放学后跑去拯救世界的潇洒劲。 就是这种神秘感,让班上很多男生都喜欢她; 但她却始终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所以很少能搭上话,就连同性朋友也没有。 用现在流行的话讲,就算不是心中的白月光,至少是很多年后、让人想起那段黯淡朦胧的少年岁月时,回忆都跟着明亮几分的存在。 但之所以记忆深刻,不单单是漂亮,是因为她比同为初中生的他们“特殊”不少。 就像每个白月光女孩背后都有段传说一样,名为衍龙岛的岛屿上也少不了几段古老的传说。 岛屿三面环水,一面靠山。 山上有座神庙,叫青蛇庙,来历已不可考。只记得本地人很信这个,一年到头都断不了香火。 后来他才得知,除去学生,女孩的另一个身份便是青蛇庙的庙祝。 庙里只有她和奶奶,每逢重大节日,她都要从班上请假,这时马尾散成过肩的长发,回庙里帮好几天忙。 可“庙祝”这词对现代生活实在有点陌生。 他和几个死党还为此还争辩过好几次: 有人说庙祝就是道士,有人说是尼姑,还有人说是修女,这时候又有人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修女这东西是国外的,明明是巫女…… 总之,很长一段时间,对这位女同学的印象,他总会脑补成一副衣袂飘飘、青丝散落的仙子形象。 有一次她没换衣服就来上课,一身青色的长袍; 也不在意别人的目光,教室里像坐着个修仙回来的姑娘。 谈不上暗恋,但设身处地想想,应该是许多年后,有人从朋友圈里翻到她的结婚照,然后一群人哀嚎青春的情景。 可张述桐看到的却是张黑白的遗照。 除此之外的记忆并无更多。 也许当年还有其他交集,但时间足以冲散许多自以为刻骨铭心的事,何况是点头之交的同学。 成年人与小孩看待问题的方式不同,从前许多怎么也想不通的问题,放到如今可以恍然点点头。 可唯独对这名少女,这几天总会浮上他的脑海。像是个迟来了八年的谜题。 两人并不算熟,他一直想不通的,并非对方的死—— 而是为什么她会在死亡的前一天、也就是三天前的深夜,曾给自己打来一通电话。 张述桐没能接到那通电话。 他习惯睡前把手机静音,等起床后,发现备注为“路青怜”的未接来电时,足足琢磨了好一会。 打错了? 一般人的第一反应绝对是这个。 八年过去,对方记不记得自己这个人都不说定,但凭着不错的印象,还是拨了回去,却没有打通。 这件事没在心上放多久,然后,一直到第二天下午; 张述桐接到了路青怜的死讯。 其实他平时不太出门,说句冷漠点的话,这样的交情,原本都不会去,最多托相熟的同学捎一份礼。 可就因为那个电话,明明是没多少关系的一件事,突然间和他扯上了莫大的联系。 尤其是昨天,他接到警方的询问才得知,对方基本不怎么用手机这种工具; 那是个住在山上的庙祝少女,从前只觉得她像个仙子,也许这么多年过去,少女出落长大,真的活成了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这些年她一直守在那座山上,而离世前一天曾拨出的电话,只有张述桐一人。 老实说,他真有点受不了这个,让人堵得慌。 估计是警察问过岛上的人,他们俩是什么关系。然后不知道从哪走漏了消息,各类传言一发不可收拾: 有说男朋友打给她的,准备分手,嫌她性格太冷,家里条件不好云云; 有说是求救电话的; 还有说是他杀,她提前察觉到不对,把凶手的信息透露给自己的。 也有神神叨叨、扯上鬼神之说的。 反正张述桐听到的就不下五版,但他知道的内情也不多,只听说对方是失足落进了湖里,已经定了性,算是一场意外。 ……暂且就当作意外吧。 其实张述桐不太在乎真相,他来这里,只是想试试有没有挽救的可能。 八年前发生在岛上的一起意外,让他拥有了这个能力。 也正因如此,如果不是这场葬礼,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回来。 那大概是个叶公好龙的故事,不幸的是,故事的主角是他自己: 记得是中考后的暑假,每年这个时候,青蛇庙总会办场祭典。 那天他和几个死党跑去凑热闹,现场人山人海,没能挤进去。 男生性子野,他独自绕去庙后面翻墙,却一个不小心,踩到了碎石,直接滚下山去,失去了意识。 再醒过来,天色已黑,人却躺在诊所的床上。 后来听朋友讲,当时他昏迷在庙后的半山腰,磕破了头,是一个老奶奶发现了自己。 也就是他命大,要是运气背点,谁能想到去那找人。 父母想去道谢,但对方救了他却直接消失了。 这次险遇让他获得了一个异于常人的能力。 也正是这一天,他的人生轨迹彻底被改变。 张述桐将这个能力命名为“回溯”。 具体的触发机制是,如果身边发生了不好的事,他将回到事件发生前的关键节点。 一般是几分钟、或者几天前。 就好像有谁在逼迫自己阻止那件坏事发生一样; 无论是否情愿,都会被迫裹挟其中。 而如果没有解决,回溯便会再次触发,循环往复。 如果问起当时的念头,其实简单得很,他只顾着激动,毕竟时间回溯什么的,听起来就像是个能拯救世界的超能力,超拽。 “——只有我是独一无二的。” 那个年纪的男孩子,没有谁能抵抗住这种想法。 最初张述桐确实做了不少世俗意义上的“好事”。 升上高中以后,光是第一年,每天骑车上学的路上,他就靠着回溯阻止了好几起车祸。 那大概是2013年吧,正逢《超凡蜘蛛侠》上映,他出了午夜的电影院,风吹在身上,一口气走回家,不觉得冷,像是受了莫大的鼓舞; 好邻居蜘蛛侠也许不是真的,但起码在他们小区,自己是。 虽然一直没碰见什么反派,但那一年他成功制止了两起家暴、一起外遇,挽救了三桩婚姻。 还有崭新的高中生活: 有告白失败想不开的; 有学习压力太大想跳楼的; 还有家里出了各种状况的…… 他渐渐忙得不可开交,回溯经常隔几天就会触发一次。 能帮到别人固然欣喜。虽然他每次也累得够呛。 当时喜欢上一个学姐,是个夏天,他人缘一直都还可以,等关系熟了,两人约好月考后看场电影,然而,那天张述桐失约了。 不是因为没有放在心上。 电影院大厅里坐着个年轻妈妈。女人哭得不停,穿着制服的警察围住了现场,他从闲语碎语中得知一个孩子的失踪。 来不及有更多反应,下一刻,回溯触发了。 那一天他足足回溯了五次,终于找回了被人拐走的小孩,随后精疲力尽地瘫在家里。 那场夏天的约会却仿佛成了永远到达不了的现实。 也是那一天,张述桐发现了一个恐怖的事实。 他能够帮别人摆脱不堪的过去。 可被困在过去的反而成了自己。 回溯依然在不停触发,无法控制。 从周一到周五,放谁身上都是一个星期的时间,可对他而言,就像一个月那么漫长。 终于,高三那年,他几乎在无休止的回溯中崩溃,差点被医生诊断为人格分裂,理由是脑子里多出许多不存在“记忆”。 最严重的一段时间,一个人窝在出租房,不敢和外界接触,每天吃饭只能靠外卖,偶尔想出门透口气也必须挑在半夜。 然后办了休学,为了看病,随父母搬去了更远的城市,转到了新的学校。 神奇的事发生了。 回溯的频率显著减少了。 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再让他回到过去。 但也只是减少,就如同一个永恒的梦魇,16岁那年意外获得能力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无法如常,只好努力走下去。 后来他熬到大学毕业,又因为必须减少和他人接触的频率,一个人搬了出来,找了份居家的工作。 这几年攒下一些钱,不难养活自己,但有时在冷清的房间,也会想到以后的事。 父母衰老、结婚生子……未来在哪?暂时还看不到。 如今的他仍不太爱出门,生活也过得不算多好。但总算从无休止的回溯中摆脱。 在这样一眼看不到头的日子里,两天前,他接到了初中同学的讣告。 这些年的经历让他成了很怕麻烦的人,从前总是被迫卷入各种事件,苦不堪言; 但只有这一次,是张述桐主动想用自己的能力,听听那通电话的内容。 因此,时隔八年之久,他再次回到了这座改变了人生的小岛上。 只是自登岛后已经两小时了,不久前他去灵堂,在遗体旁待了很久,回溯依然没有发生。 早就不该抱希望的。 望着远处的湖面,张述桐叹了口气。 这点来之前就想过,因为回溯的前提一定是身边发生的事。 人死的时候自己不在现场,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仍想来试一试,但现实嘛,只能说一如既往的现实,最后还是没能挽回什么。 今日无风无浪,湖面是几尽凝固的铁青色,他倚着护栏点燃支烟,是葬礼上发的。 他自己已经戒了很久,只是下意识点上,也不抽,夹在手指间,看着烟气飘散。 谈不上沉重,人总要学着与现实和解,这点很早就习惯了。 无力、绝望,自暴自弃,种种情绪在以往的人生中不是没有过。 一转眼八年过去,如今他回到这片湖边,想起往事,心绪没有想象中激荡,只是觉得……淡淡的遗憾。 也就没了继续留下去的理由。 正准备去殡仪馆告知一声,肩膀突然被人锤了一下。 他转过身,来人是个留着短发的年轻人,一张笑嘻嘻的脸,是初中时的死党。 死党名叫杜康,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的那个杜康,一直是大大咧咧的性格。 这些年他留在当地,接手了家里的小饭馆,对岛上的情况是万事通,路青怜的死讯便是由他告知。 对方在葬礼帮忙,眼下清闲了一阵,出来找自己聊天。 “你小子还知道回来?” 小时候的玩伴,多年不见仍感亲切,但这话张述桐无从接起,只好耸耸肩,歉意地笑笑。 “一会我带你逛逛,清逸虽然没来,但若萍他们都在,晚上一块吃顿饭?” 张述桐只能接着婉拒。 他挺想去,但也真不能去,就怕有人喝了点酒,说起生活哪里不如意……那样他恐怕就不用回去了。 “你还是老样子啊。” 一再的拒绝让死党脸上的笑也挂不住,杜康抱怨道: “和上学的时候一样,半天没一句话。衣服永远是黑色,哦,这么冷的天还穿件风衣,跟我耍什么帅,虽然女生们都觉得那叫高冷,也不知道为什么你和清逸最受欢迎。” 他心想这是误会,自己单纯是出来的急,家里的衣服除了黑色也没别的,完全没在耍帅。 还有你为什么会有这种印象?我自己都不知道。 “别犟,这么久没见,说你两句就听着。” 正打算说什么的张述桐,咬了下嘴里的软肉,哭笑不得。 两人在公路旁站了一会,杜康揉了揉脸,掏出一根烟点上,半晌才说道: “那就聊聊她的事?” 张述桐知道,“她”是指路青怜。 杜康一直暗恋着这个老同学。好像有一次,因为有女生背地里说过路青怜的不是,被他知道了,把那人的书包扔男厕所里,回家待了几天。 行动力很强,也曾表白过,但失败了。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这两人都待在岛上,有没有实质性的进展。 他觉得杜康心里不会好受,正摆出倾听的姿态,对方却直直地盯着湖面,突然道: “她是被人杀死的。” 张述桐一愣。 “我说,有人杀了路青怜!我跟好几个人都说过,他们根本不信。” 杜康狠狠抽了一口烟: “我上周才见过她,正常得不能再正常,正忙着修缮庙里的神像,根本什么事都没有,难道你真信有人说她心情不好自杀? “还有失足落水也是,她平时都在庙里待着,有时候去学校陪些孩子,好好地跑去湖边干嘛?还是大半夜……他妈的大半夜去钓鱼吗,还是游泳?” 他越说越激动,最后砸了一下身前的护栏: “她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是在‘禁区’。述桐,禁区你总还记得吧?” 反应了一下,张述桐才记起这两个字背后的含义。 其实是中二期的他们给小岛上几个区域取的代号。 “神庙”、“基地”、“禁区”等等。 “神庙”最好理解,是山里的青蛇庙。 “基地”是一个废弃的大排水洞,因为放了学经常在那里玩,被当作秘密基地。 而“禁区”,是指小岛北面湖中的某片水域,因为地势较低、常年没有光照,周围一直是副萧瑟的景象,杂草稀疏,连鱼也没几条,几乎没有人去。 而被称为禁区的理由,既复杂,又直白—— 因为那片水域曾死过人,而且不止一个。 已经模糊的记忆在脑海里涌现。 张述桐印象深刻的事有两件: 一件是他搬来小岛前就已经发生的。 进出小岛需要乘船,码头的开放时间是早上八点到晚上六点。 据说十几年前,有一群大学生来岛上住,在附近镇子上兴冲冲玩了一整天。等赶到码头,已是傍晚,等了半天,哪里还有渡船的影子? 那时正值隆冬,下着大雪。鼻涕冻得过河,当然不能在岸边干等一夜,回去的班车又没有了,一群人想尽办法、正火急火燎时,突然有条渔船靠了过来。 原来是当地的渔夫好心,看他们可怜,愿意捎上一程。 那渔船也大,一行十几个人就这么出发了,前半程倒风平浪静,行到半路,却莫名沉了。 这事说来也怪,一群人被发现的时候,渔船却好端端地飘在湖面上,既没翻也没漏,但十几个活人就这么淹死了。 谁也不知道中途发生了什么,而沉船的地点,正是刚才提到的禁区。据说还成立了专案组,官方的调查结果是那晚雪太大,把船给压沉了,后来雪水一化,自然飘了上来。 因为小时候经常被老妈拿来当怪谈吓唬自己,所以张述桐一直记着。 至于第二件事,虽然记忆模糊,指向却更明确,是发生在初四,同班的一个女生失踪了,只是没等他想起更多的细节,便被杜康打断道: “你还记得那个凶杀案吗?” 是了,就是那桩凶杀案。 初四那年,小岛上发生了一起恶性事件,受害者则是他们同班的女生。 最初是女生没来上课,那时候不像现在,有各种班级群报备,学校和家长缺乏沟通,导致双方都没在意。 但归根结底,还是家长不负责酿成的恶果,等自家小孩失踪了一天才想起报案,耽误了搜救时间。 等那名女生被找到的时候,已经遇害。 发现尸体的地方同样是在“禁区”。 当时的班主任也引咎辞职,学校专门找了人来做心理疏导,加上大人的刻意回避,很多细节便模糊了。 只记得她是有钱人家的女儿,有双很飞扬很漂亮的眸子。 声音脆生生的,带着些骄横。 如果说张述桐对她唯一深一点的印象,大概是总是围着条红围巾。哪怕上课时也围着。 之所以能记起,是同桌告诉自己她在“装相”; 后来她围巾被谁踩了一脚,结果不知怎么赖到了他身上,就拿那双眸子一直瞪着自己。 还有就是失踪前不久,自己好像在校外的哪里见过她…… 他正皱着眉头想,杜康却冷不防道: “述桐,你可能忘了,但我一直记得一件事。你还记不记得那个女生失踪那天是几号?” 紧接着,杜康冷冷报出一个日期: “是12月10日。 “你们都不记得,但那天正好是我的生日,所以班上有一个同学没来,我一直记得很清楚。 “你再看看今天是几号?” 说着杜康把手机屏幕伸到他脸上,等看清日期,他瞳孔一缩。 今天是12月12日。 那岂不是说两天前,就是…… “难道警察那边——”张述桐突然感觉到一阵寒意。 “那倒不至于,青怜她被发现的时候身上没致命伤。而且现在岛上早就装监控了,不像当年,除了她自己也没看见别人。” 杜康泄了气,但还是不死心地说道: “但就因为这个我才憋得慌,真要拿证据,我找不出,可又有个巧合摆在那里。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不安心。 “这几天我总是梦到青怜,梦到她在湖边,和以前一样,也不怎么说话……等明天吧,等明天把葬礼的事安顿好,就去镇上的档案馆看看,当年那起案子说不定能发现其他细节。” 他看着死党的脸,沉默一会,最终还是歉意道: “有什么发现随时告诉我。虽然不能帮上什么忙,至少……” “别说这个了,述桐,这些年大家都有各自的难处,不是当年说要做一辈子死党的时候,其实帮不帮忙的无所谓,这件事是我想做,绑着你们不地道,我只是……” 杜康顿了顿,用手把烟掐灭: “我只是有点嫉妒你。 “有几句话我这一直憋着,说完就好了。你说,接到电话的那个人为什么不是我? “那时候才11点多吧,我睡的比这晚得多,肯定能接到,一旦接到了,无论发生什么都会赶过去,她说不定就不会死了。 “可为什么是给你、给一个八年没联系过的人打电话呢,我知道那些传言都是假的,可说什么男朋友,我……抱歉。” 他肩膀垮下来: “先不聊了,还有事忙,你可能不知道,青怜家里就剩她一个了,之前还有个相依为命的奶奶,但几年前也过世了。所以没人帮忙操办后事,就光我和诺萍他们几个。 “那这次就招待不周,以后常过来玩。” 这样说着,他挤出见面时笑嘻嘻的脸,笑得却有点难看。 张述桐没接话,只是拍拍他的肩膀: “我也去帮忙吧。” 于是,最后还是没能走掉。 …… 计划里是下午坐船出岛,能赶上今晚最后一班高铁,这样明晚就能到家,他一路安排得很赶,并非有多少急事,只是担心生出变故,触发那个该死的能力。 但如今计划偏移得有些远,等忙完时天色已黑,杜康帮他订好了旅馆,说什么都不要钱。 本来还有人喊着晚上吃饭的,但大家都忙了一天,兴致不高,扒了几口盒饭草草了事。 吃完饭后,聊了聊当年的糗事,没想到聊到了自己身上。 “哟,小男朋友。”名叫若萍的女生捂着嘴轻笑。 张述桐知道她绝对是故意的,仗着以前大家关系好,拿白天的传闻打趣。 “怎么你们都知道了?”他无奈道。 “早就传遍了,还记得咱们当时的班主任吗,今天他还专门问我,张述桐在哪。现在不是知不知道的问题,是看你相信哪个版本。” “其实除了男朋友、求救、告知凶手信息外还有个版本,你想不想听?” “什么?”若萍顿时睁圆眼。 “她给我托了个梦。”张述桐认真回忆道,“梦里问我,冯若萍这人从以前就很八婆,怎么现在还是这样?” “张述桐,你滚——” 然后就有几个外地的同学满血复活,吆喝着一起去酒吧、ktv放松一下,但随后才想起,岛上哪有这些东西,从前没有,现在也没有。 倒让张述桐久违地记起学生时代的往事,小岛名叫衍龙岛,说是小岛,其实和被湖水包围的镇子没有区别。也不算落后,只是多了些与世隔绝的模样。 刚搬来这里时还不乐意,嫌玩的东西太少。 岛上没有商场、没有电影院、没有游乐场,也没有肯德基和麦当劳。 但很快便融入其中了,去山中冒险,去湖里钓鱼,在庙会与祭典上吃着当地的特产,炸虾饼和鱼粥别有一番风味,夏天的时候莲子很甜。 某种意义上讲,就算想当个坏孩子,其实也没多少学坏的空间。 小岛、大湖、深山、庙宇与古老的传说,一群少男少女…… 他们的学校建在小岛外围,爬上教学楼的天台,嗅着凉爽的湖风,可以看到周围的风光。 如果想和喜欢的女孩来场约会,要乘船跑去附近的镇子上,但注意别耽误了时间,因为每晚回家的渡船截止到六点。 又因为白天还要上课,周末也没人搭理,所以“和喜欢的女孩偷偷坐船去看场电影”,成了男生心心念念、却一直没有付出行动的念头。 如果能重来一次,或许会有不同的答案。 有时候会生出这种念头。 离世的同学、失踪的少女; 还有一个正常的人生。 人类这种生物随着年龄的增长,越会发现后悔药是个多么难得的东西。 张述桐手里有很多粒后悔药,可没有一粒能自己吃下去。 他永远无法回到自己的过去。 天彻底黑下去的时候,虽然多少不合规矩,他们在遗像前又鞠了三个躬,在殡仪馆前分手,众人互相道别。 临别时杜康有话要讲: “我也是刚上网搜的,当年那个案子的凶手一直没抓到,有几个渔民的口供,说事发前看到有人在禁区那里……我回家再查查看吧。” 回宾馆的路上,张述桐总会想起这句话。 ……如果凶手真是一个人就好了,但哪有这么巧。 不,那已经不是巧合,而是彻头彻尾的恐怖故事了。 先是洗了个澡,他躺在床上,想起一天的见闻。 最后留下的,只有杜康那个不讲道理的猜测。 就因为发生在同一天同一个地点,便断定为连环杀人案,动机呢? 当年的凶手不隐姓埋名藏一辈子,还敢跑回来杀人?那胆子真是大得没边了。 可如果真是他杀,那路青怜那个电话…… 张述桐甩甩头,觉得自己想得太多。 毕竟隔了八年。 又看眼手机,时间是8点34分。 起风了,接下来怎么也睡不着,他穿好衣服,将风衣系到第一个扣子,从宾馆前台借了个手电,顶着寒风出了门。 来往的车辆很少,路灯也不算亮,好在杜康订的宾馆离此行目的地很近。 循着当年的记忆,走了十多分钟,他越过环湖公路的围栏,落在杂草丛生的野地上。 ——前面便是名为禁区的水域。 今晚没有月光,打起手电,湖面惨白一片,听不到蛙虫的叫,只能闻到淤泥散发的腥臭。 又在周围看了看,倒是能找到枯草被人踩踏的痕迹,估计是几天前警方搜寻留下的。 张述桐就这样蹲在湖边,一直等夜风把身体吹得发僵。 原来那个叫路青怜的庙祝少女最后是在这里结束了生命。 湖边的苇草簌簌作响,他突然生出恍若隔世的感觉。 可又能怎么办呢? 他自嘲地笑笑。 没有证据,没有线索,就连唯一能依赖的回溯也派不上用场。 归根结底他不像杜康那样,有着十多年的暗恋积累下的执念,既然无法回到死前的节点,做到这里便是能力范围内最大的努力。 但还是很抱歉啊。 张述桐最后盯着湖面想。 没能接到你的电话,也没能找出真相。 他在心里道了句歉,慢慢站起发僵的身子。 不早了,该回去了。 生出这个念头的时候,张述桐掏出手机。 风更加大了,周身的杂草突然开始扰动。 然后,某样冰冷的锐器捅进他的后颈。 手机掉在地上。 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他看到屏幕上亮起的时间。 2020年12月12日。 8点59分一闪,跳到9点。 回溯,触发了。 第2章 冬日重现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回溯,触发了。 带着浓浓的惊愕,眼前整个世界都化作黑白的底片颤动了一下。 意识迎来空白,仿佛飞出躯壳。 这是“回溯”时的现象。 张述桐对此再熟悉不过,等到意识回归,身体虽未恢复知觉,脑子却嗡地一下,一瞬间敲响警钟。 有人要杀自己! 他甚至顾不得思考回溯的原因,时间跳动的节点往往离得很近,何况是突然的袭击。 是几秒前?还是几分钟? 是会回到名为禁区的水域,还是前去的途中,又或者在宾馆里就有人盯上了自己? 他努力平复呼吸,飞速思考对策。 必须要先自救。 脑海中预演着接下来的场景,甚至有了不同的预案,知觉终于恢复,他深呼口气,手脚已经下意识动起来,接着猛地睁眼—— 可是…… 这又是哪? 眼前的世界与想象中所有答案都不相符,那个漆黑的冬夜已然远去; 自己好像正身处一间教室。 一幕幕陌生的画面进入眼帘: 正前方是黑板、余光里能看到身穿校服的小孩、身前是刷着黑漆的课桌,摊开的习题册上…… 周围静悄悄的,只有笔尖掠过纸张的沙沙声。 没有一样东西能与袭击……不,应该说和当下的境遇扯上关系。 再往下看,就连这双手也不是自己的了,小了一点,也白了一点,此时还握着笔。 可虎口上的那道浅浅的白印又很眼熟,是小时候留下的疤。 某种猜测突然涌上胸口。 张述桐不敢置信地转过头,最后视线定格在教室后方的电子挂历上。 红色的像素点显示出当下的时间: 2012年12月5日,星期三。 自己……居然回到了八年前! …… 大概是几分钟,也可能过了更久,具体的时间他没去算,也许是等心脏蹦蹦跳了几百下,张述桐缓缓吐出一气,确定了眼前的事实。 他真的回来了。 不同于重生,而是靠着回溯的能力,一次性跨越了八年。 当下的时间也了解清楚,他刚才掰着手指确认了好几次,是初四上学期。 不是数学差,这些年的生活让他几乎失去了时间的刻度; 提起某个具体的年份,最多模糊地记起干了什么,比如正在上初中,可到底是在哪个年级,则要好好往回想想。 还有此时的情况: 这大概是节自习课,所以周围人都在安静地写作业。 同桌则有些面生,记不起名字,他也不是问题宝宝的性格,遇上意料之外的事更倾向自己先想想。 最眼熟的反倒是摊在面前的习题册,他翻了两下,英语的,蓝色封面,写着五年中考三年模拟,真是想忘都忘不掉。 再扭头向外看,透过铁质的格栅窗户,能看到教学楼外的地面; 八年前的今天大概下了场雪,红色的是塑胶操场,周围盖了圈白色的雪。 这实在不是个好天气,云层很低,光线也暗,教室里的灯管全部亮着,唯独这点和八年后差不多。 可伴随而来的是更多的疑惑: 为什么会回溯? 为什么是八年前? 又是谁要杀自己? 还有件事比这些都更令人在意,甚至大过自己的死—— “回溯”的能力还在不在? 现在是初四上学期,那次意外则是中考后的暑假。 他怀着隐隐的激动,想起了一个著名的悖论: 假如一个人穿越时空,将尚未婚育的祖父杀死,提问,这个人能否成功? 张述桐不关心祖父死没死,反正自己是回来了,这也就意味着—— 如果将来自己再也不去那座庙、避开那场意外,就会迎来一个正常的人生。 正常的人生、重新来过的可能…… 这是曾经埋藏在心里多年、却始终不敢奢求的念头,在这一刻化为了真实。 他用力抿住嘴,但嘴角的笑容还是抑制不住、逐渐扩大,干脆将脸埋进臂弯里,努力不发出声音,身体却微微颤抖。 他想十六岁的张述桐会一个箭步冲出教室,冲上天台,在离天空最近的地方释放无处安放的喜悦; 可二十四岁的他只想静静地坐在座位上,回味着这一刻的激动,回想起十六岁的自己的脸。 尽管手边没有镜子,但他仍能想起那时的模样:有一头永远不服帖的头发、尚显稚嫩的五官、挺直的鼻梁和清晰的唇线,和始终亮有神采的眼睛。 从前总觉得未来有无数种可能,虽然多年过去发现自始至终都在朝着一个方向走,可终归是回到了原点,不是吗? 他又记起一段话,忘了出处: “一个人在十三四岁的夏天,捡到了一支真枪。因为年少无知,他扣下扳机。没有人死,也没有人受伤,他认为自己开了空枪。后来,当他三十岁或者更老,走在路上,听到背后隐隐约约的风声。他停下来,回过身去,子弹正中眉心。” 一颗来自八年前的子弹正中他的眉心。 张述桐由衷地感谢着这颗子弹。 等整理好情绪,再抬起头,眼前的一切都显得可爱: 宽大的校服外套是青春的符号、积雪覆盖的操场中央有滩清澈的水、就连课桌上摊开的五三…… 好吧,他看了两眼,发现还是不可爱。 张述桐经历的事不算少,因此最初的激动过后,很快冷静下来。 虽然很想无忧无虑地享受重来一次的人生,但总有些事必须搞明白。 比如,这场奇怪的回溯到底是怎么回事。 想了片刻,他差不多有了头绪。 已知,自己被杀了。 触发条件是,“身边发生了不好的事”。 他一直以为能力作用不到自己身上。 现在却发现,也许只是程度不够。 受伤、心情很差……心理或生理上的问题,远远达不到标准,唯有自身的死亡这一项,才能触发回溯。 想到这里张述桐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些年都没死过,没发现你还有别的用场,那可真是抱歉。 第二个问题便迎刃而解: 每次时间跳跃,都会回到事发前的关键节点上。 说明自己的死因要追溯到八年前? 脖子后面还有些幻痛,对方下手又准又狠,基本是直奔自己来的。 可时间相隔太远,即使想做点什么,也只剩下茫然。 今天是12月5日,他死在八年后的12月12日。准确地说,是回到了八年零八天前。 这个日期不由得他不敏感。 “早就传遍了,现在不是知不知道的问题,是看你相信哪个版本……” 几个小时前的对话犹在耳边,一个非常离谱的猜测浮现在心中—— 不会是被灭口了吧? 张述桐心情复杂。 他不喜欢一拍脑门的推理,但如果把杜康的话当真,一切反倒顺理成章起来。 假设凶手在八年前杀了那个失踪的女生; 八年之后,出于某种原因,又对路青怜下了手; 然后,对方听信了几段离谱的传言,比如告知凶手信息什么的,被一堆人传得若有其事,最后盯上自己。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自己为什么回到八年前案件未发生的节点上。 撕下一张草纸,先写下自己的名字,再填上路青怜,最后是遇害的女生,他想了想,好像叫顾秋绵。 又写写画画了一些符号,当作捋清思路的辅助,只有他自己能看懂,像是破案时的嫌疑人关系图。 将三个人的名字连起来,构成了一个三角形,张述桐盯着三角看了好一会,心想自己死得够冤。 众所周知,三角是最稳固的结构,稳固到自己必有一死,三个人就像同一条绳上的蚂蚱。 不过,起码结果是好的,他有了重来一次的人生,也有机会阻止两桩命案。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寻找起那两道身影。 路青怜没找到,班上有个空位,也许是出去了。 倒是找到另一个,名叫顾秋绵的漂亮女孩坐在窗边,中长发,鹅蛋脸,围了条厚厚的围巾; 校服被搭在椅背上,她穿着件米色的格子毛衣,毛衣并非多招摇的款式,但在她身上,精致得和周围格格不入。 以至于张述桐分不清她到底冷还是不冷。 如果冷,那应该把外套穿上,如果不冷,为什么要围着围巾? 张述桐已经记不清她的长相,之所以一眼就能发现,除了漂亮,实在是过于显眼。 别人都在自习,她无所事事地在玻璃上呵了口气,指尖飞舞出一堆凌乱的线条,反正等画完了张述桐也没看出那是什么,鬼脸? 整个教室不干正事的好像就她……也许还要加上自己,就他们两个。 盯着那副鬼脸,回忆起更多的事。 就像女孩漂亮的长相和手下的鬼脸不是一个画风一样;顾秋绵也从来不和他们这些同学是一个画风。 秋绵秋绵,顾名思义,秋雨绵绵的意思,本人却从来不是缠绵婉转的性格,相反更像春冬之交的冻雨; 心情不错的时候还好,可要谁惹到她了,便会被冰冷刺骨的雨水打个生疼。 张述桐知道“大小姐”这个词和这座偏僻的小岛离得有些远,但事实上,她确实是。 顾秋绵的父亲是位富商,改开后最早发家的那批人之一。 顾父的产业铺得很大,不说全国遍地,至少省内闻名; 他原本在隔壁的省会发展,许是功成名就人生寂寞,相中了这座小岛,十分看好有成为5A级景区的潜力,准备从头做起。 张述桐上学时听说岛上要建的度假村、购物广场什么的,估计都是顾父的手笔。 就连校园内也能看到顾父留下的痕迹: 如果跑去行政楼,长长的走廊上,会发现最显眼的便是对方“杰出校友”的巨大相框; 虽然她爸没在这里上过一天学,但既然学校里唯一的塑胶操场是他捐的,也就是了。 如果再跑去图书馆——按说他们这个规模的学校和图书馆扯不上关系,气派的大门旁有一串鎏金的字,“由衷感谢顾建鸿先生捐赠”。 图书馆也因此得名“建鸿馆”。 如果不是学生招不够,恐怕会再多出一座“建鸿楼”。 又因为宝贝闺女就在此地上学,大概是不想太张扬,很遗憾没看在校门口看到一尊“建鸿像”。 至于遇到顾秋绵本人,则是她转学的第一天。 那天张述桐骑着新买的自行车,穿过步行的同学,看到有辆黑色轿车堵在校门口; 接着车门打开,探出两只圆头小皮靴,有个女孩下来,穿着红黑色的格子短裙,神气地扬一扬头发,发梢里垂下的挂坠蹦蹦跳跳。 小时候他不懂车,只知道那辆轿车漆水很高级,当然现在也不懂,从前的经历让他基本告别了驾照,但总算知道四个圈的叫奥迪。 当时他跟在顾秋绵后面进了同一间教室; 女孩先是带着审视的目光扫了一圈周围的同学,朝他问班长是谁。 他则淡定回答我也不知道,对方估计觉得自己很不给她面子,停住从书包里往外掏东西的手,飞扬漂亮的眸子瞪了他一眼。 然后张述桐才知道他俩都是转校生,而且是一天转的学; 那天顾大小姐带了整整一书包的巧克力,准备用来收服“宝可梦”。 没错,全班人在她眼里都是宝可梦。 后来巧克力是发出去了,可惜效果不怎么好,到最后她也没融入哪个圈子,碰了一鼻子灰。 顾秋绵就这样迎来了全新的校园生活,看得出十分的不乐意。 张述桐最多怀念下城里的麦当劳,顾大小姐则一直和宝可梦朋友们相处得不太愉快。 其实最开始也没谁排挤她,主要是小岛上学生没见过这么骄傲的女孩,有些胆怯,也有些自卑,不知道该怎么相处。 但很快,事情便迎来了转机: 有一天,终于有几个女生鼓起勇气,带了一袋金币巧克力找她分享。 结果她瞥了一眼,哦了一下,淡淡说不用,这个是代可可脂的,口感太差,我从来不吃,不过你们想吃我可以给你们带点好的。 气氛就这样僵住,羞得几个女生无以复加,自尊碎了一地,不仅是因为被拒绝,还因为她们根本不懂对方嘴里的“代可可脂”是什么东西。 对那个年纪的女生来讲,如果嘴馋想吃些“甜点”,金币巧克力便是最具性价比的选择,从小超市里,十几块钱就可以称一大袋。 而她们一月的零花钱,也就值这么几袋。 本以为是大小姐瞧不上小地方人的剧情,谁知第二天顾秋绵还真提了一袋歌帝梵过来——比利时牌子,当时张述桐不认得,但高中时追学姐买过一次,一盒大几百,心疼得滴血。 就像岛上的孩子们都习惯了代可可脂巧克力一样; 顾大小姐估计是觉得抱着礼盒上学太蠢,也习惯把几百块的巧克力用个白色塑料兜装来; 然后她若无其事地笑笑,仿佛昨天的尴尬不曾存在,说: 你们都来尝尝,这个好吃,我爸经常给我买。 结果谁也没接,把她当成了空气,她伸出的手就愣在那里。 现在想想,是有些被娇惯,不懂怎么跟人相处,但更多的是笨拙。 事情到这里还没结束: 顾大小姐哪受得了这个气,那天放学轮到张述桐值日,正要结束战斗,前门突然撞进来一个女孩,吓了他一跳。 女孩眼睛红红的,攥着拳头来到他面前,甩出一个白色塑料袋,问自己吃不吃巧克力。 当时他纠结了一下——这句话的意思不是想不想吃; 而是和她闹矛盾的几个女孩中带头的一个,很不幸的叫冯若萍,是他们小团体中的一员, 张述桐向来不是个重色轻友的人,何况前一晚若萍才在他们面前发了一通脾气,因此他犹豫了几秒,断然拒绝。 然后那一袋巧克力就全被扔到垃圾桶了,顾秋绵头也没回地走出去,张述桐自然不会做捡回家偷吃的烂事,但扔了又觉得可惜,事情以交到了班主任手中告终。 但此事过后他们就彻底结了梁子,当然是单方面的。 也许在顾秋绵眼里,“叛徒”比“敌人”更可恨; 虽然张述桐一直不明白怎么成了叛徒,又或者说,为什么会被她当成同一边的。 也许同是从城市里转学过来的原因? 这样想想,和其他同学比,她确实找自己搭话多一点。 但当年的自己完全没察觉到,与其说迟钝,不如说心思全然不在这种事上。 最爱的课后活动是钓鱼,最爱的课上活动是琢磨怎么钓条更大的。 这就导致,这些年里,聊起小时候的自己——他还是有一些人际交往的,比如几小时前和杜康聊了几句——往往从别人眼中得出一个高冷的形象,每每令张述桐诧异。 高冷,有吗? 学生时代,除了状态最差的那两年,他不记得对谁甩过冷脸,无非有时候对话题不感冒,觉得没什么可说的,因此主动闭嘴。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了,当年他没觉得自己多高冷,因此被顾秋绵当成“叛徒”没放在心上,但也犯不着去贴冷屁股。 倒是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两人起了更严重的冲突,忘了具体的缘由,反正让当年的自己气得够呛,从此之后就没再说过话。 而等到差不多消气的时候; 然后她就被杀死了。 直到最后顾秋绵也没交到像样的朋友。 张述桐正有些唏嘘地想着,这时有个戴眼镜的女生走到讲台上。 她清清嗓子: “别忘了课间要换座,没收拾的同学抓紧。” 第3章 岛上的大小姐与企鹅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回忆因此被打断。 张述桐心想来得正好,反正他忘了同桌叫啥,等换了新的再打招呼。 现在是下午第二节课,待会有个大课间,一般是下去跑步。 可操场上有雪,因此改成各班自由安排。 他们班换座是每月固定一次,扭头看看,有人早就准备好了,也有人慢悠悠地合上作业,只待放进书包。 这样说来,自己成了“最后”知道的一个。 他心下了然,手里开始忙活,唯有瞥到那张写有名字的草纸时想了想。 晚上回家准备再琢磨一下,小心点总没错,便摸来五三夹好,算是性格使然的习惯——对他们这个年纪的男生讲,比随身携带安全。 正要把一大堆东西往书包里塞,张述桐却突然犯了难。 书包里装满卷子、课本、习题册还有文件夹,各种材料各个科目混在一起,早已记不清如何分类。 这些年他一个人住,独居的人一般分为两种: 要么把日子过得很邋遢; 要么把生活打理得井井有序。 张述桐是后者,甚至有点强迫症,说什么都忍不了乱塞一气。 这样想着,他移步教室一侧的书柜,准备放在这里凑合下。 书柜很长,占满了一整面墙,每个学生都有一个格子,每个班也都配了一架。 书架倒和顾秋绵家无关,学校不至于如此寒酸,但书柜上摆着的东西就有关了。 之前说她一直没在班里交到朋友,和谁关系都很淡,于是顾大小姐干脆一个人自成圈子; 她不管别人,也不喜欢别人管她,当然她本身不是多恶劣的性格,所以做不出太出格的事,最多就是特立独行了一些。 就比如她爱拼乐高,正版的,那玩意贼贵,至于张述桐为什么知道这个爱好,原因就在这里—— 每个班都会摆几个盆栽装点教室,就放在书柜上,一般是绿萝和虎皮兰,只有他们班里多摆了座积木城堡。是顾秋绵藏品中的一个。 他还记得自己的格子正好在城堡下边,那城堡有洗手盆这么大,欧式风格,门口站着个穿裙子的乐高小人; 掩在翠绿的枝叶间,活像个隐居森林里的公主,这就是大小姐的特权。 再望向那个靠窗的位置,玻璃上的鬼脸已经不知道叠了几个,更看不出顾秋绵画得是什么。 她自己似乎也意识到这个问题,蹙蹙眉头,撑着脸瞧了半天,结果被张牙舞爪的图案逗笑了,就擦了继续写作业,发梢上的坠子也跟着晃了一下。 张述桐盯着那枚坠子,又扭头看看安静的教室,有时候风咆哮着刮过,撞到窗户上,玻璃轻颤,给人不太牢靠的感觉。 外面世界昏暗,头顶的灯管有些发黄,却显得温暖。 不知道多久没有这种放松的时刻。 但只有他知道,再过五天,这幅令人安心的画面就会被打破。 回忆起那起凶杀案的细节,因为顾秋绵的身份特殊,倒听说过两个版本: 一个是歹徒缺钱,所以绑了票,但最后谈崩了,酿成了惨剧。 也有说是顾父的仇家,是他发家时干了伤天害理的事,祸及子女,这个版本流传更广,反倒有人叫好。 但张述桐都不太信,不管缺钱还是寻仇,没有八年后再加害路青怜的理由。 既然用不上,只好回忆起杜康曾透漏给自己的消息。 “当年那个案子的凶手一直没抓到,有几个渔民的口供,说事发前看到有人在禁区那里……” 不算多清晰的线索,总比没有强。 等东西收好,他也差不多有了主意。 当然,不至于火急火燎地立马行动。 16岁的自己是独行侠,揣着个天大的秘密,一定会直接翘课,一刻不停地骑车赶往“禁区”; 现在则不同,说句难听点的话,这些年他的性格变得有点冷漠,但事实就是如此: 离案发还有好几天,不是着急就有用,况且报警也比单打独斗强。 退一步讲,就算报警,也是放学再去,不差这半天。 如果说人生有一条主线任务,他的主线应该是好好珍惜重来的人生。 支线才是顺带揪出凶手,打出个“happy ending”来。 至于和两个女生去打交道,或者为此拉近关系,张述桐没有那个兴趣。 既然八年前就没有多少交情,那再来一次也一样。 归根结底他讨厌麻烦,最好是暗地里把事情解决,而不是引起谁谁谁的怀疑。 有那个闲工夫他更想和几个死党跑去钓鱼。 就在他琢磨着多年没碰竿手艺会不会变潮时,下课铃响了。 哈欠声,抱怨声,嬉笑声……原本安静的教室“哗”地响了一片。 座位上的学生一个个站起来,眼前身形晃动,橡胶鞋底在水磨石地板上发出蹭蹭的响声。 这一幕落入眼中,他才觉得世界真切起来。 张述桐也莫名想伸个懒腰,这事是挺神奇,仿佛潜藏多年的身体记忆被唤醒,连带着心思活泛了不少。 要不是年纪不够,他现在最想干的是考个驾照,买辆自己的车,二手的小车足够; 当然也不能太小,后备箱里要放鱼竿水箱,然后开车环游全国,这些年没看的风景都看一遍。 也有些缺憾想要弥补,别让父母再为自己操心、考所更好的大学、还有和要好的朋友保持联络,但没有刻意与谁结交的想法,他对朋友的观念是几个就好。 说到朋友,张述桐没急着找死党叙旧,他更想先四处逛逛。 于是出了教室,他们学校是少有的四年制,他在四年一班,走廊的最前头,紧挨楼梯。 楼梯上有两个人说话。 一个是自己的班主任,扶着栏杆; 另一个在老师对面,是个身穿青色布袍的姑娘。 姑娘气质清冷、长发垂腰,正坐在台阶上。 张述桐不由停住脚步。 无他,如果几小时前你刚对着她的照片鞠完躬,如今那个人活生生出现在面前,任谁都会停下看看。 名叫路青怜的少女似乎刚从外面回来,精致的脸冻得发白,粗布长袍的下沿还沾着雪沫。 一般人挨了冻皮肤只会发红,可她本身就很白,此时如瓷器般透出无暇的冷光,在一身青袍的衬托下更甚。 好奇的不止他一个,走廊里越来越多学生涌出来,不乏有人往这边望。 再怎么说,教室外面有个像刚修仙回来的少女,还漂亮又神秘,简直男女通杀。 但也许她是给人距离感太强,没一个敢凑过来,只是在远处窃窃私语。 路青怜却浑不在意,仿佛周围的喧嚣都和她无关,专心自己的事,正将手凑近唇边,轻轻呵着气取暖。 张述桐就没这个顾忌。 不光打量了一会,还发现仔细看有点露馅: 她里面估计套了好几件衣服,站着的时候还好,袍子够宽大,衣随身动、袖随风摆,这叫颇有出尘之姿,真能冒充下仙子; 可现在一坐下,就显得鼓鼓囊囊的。 少女窈窕的身姿藏在其中,有点反差,也有点违和,不似仙子,像只修仙界归来的企鹅。 接着,张述桐听班主任问企鹅: “回庙里扫完雪了?” “嗯,山上太滑,有的地方结了冰,耽误了一会。” 这下他听懂了。 原来是刚从庙里帮完忙回来。 他们班主任是年轻的男教师,姓宋,人蛮好的,知道少女家里情况特殊,每次批假都很痛快。 “都跟你说了,明天来也行,万一摔着怎么办,你奶奶那边我来说。” “不是她,我自己想来的。” 少女语气表情皆淡淡。 宋老师只好苦笑: “那也不用赶这么急,你看你,衣服没换就跑过来……” “专门穿的,外面太冷。” 说着少女脱下长袍,露出里面的校服外套。 天被聊死了。 “……那行,你先暖和会,一会把昨天的作业收了,下节课是我的课,讲题。” 宋老师临走前嘱咐道。 路青怜只是点点头,将长袍叠好塞进书包,又咬起头绳,把披肩的长发束成马尾。 再抬起头时,两人的目光相汇了。 “谢谢。”少女突然开口。 谢什么?张述桐纳闷。前不久给你封了个五百的白包?别吧,那样真成灵异故事了。 然后,一双手套被她递过来。 他拿在手里打量几眼,造型还挺拉风,黑色的,关节处有护垫,快有路青怜脸这么大; 全名应该叫户外战术手套,自己曾有一双,当年钓鱼时买的。 而这双看着眼熟; 好像就是自己的。 尼龙材质,不像毛的,容易沾水,想来扫雪挺好用。 不过看她裤脚都湿了的样子,手套却擦得干净,被保管的很好。 又注意到她的手,不像同龄人有着细嫩的皮肤,那双手有些粗糙,是干活留下的痕迹,手心和手指上还有几处被冻裂的口子。 虽然完全不记得有这件事……他点点头: “小事。” “你找我?”路青怜歪了歪头,她补充道:“我看你刚才就在。” 张述桐很想纠正她的说法: 明明是你找我。 准确地说,是八年后的你,一个电话把我打来的。 想来那通电话是再也听不到了,如今倒不觉得可惜,反正人还活着。 其实张述桐和她没什么想说的,正准备摇下头否定,临走之前,不免觉得命运有些奇妙。 八年后他为了参加对方的葬礼来到小岛上,而回溯之后,虽然是碰巧,但第一个说话的对象也是她。 突然想当回谜语人: “你有手机没?” “没有,怎么了吗?” “以后有了手机,记得别半夜给人打电话。” 对话到这里本该结束,接着他心情愉快地扬长而去,剩对方一头雾水地在那琢磨,就像自己琢磨那通电话的内容一样。 谁知她居然认真思考了一下: “冷笑话?” 这样说着,却很不给人面子,因为笑都没笑。 “嗯……是我没幽默细胞。” 张述桐咬了下嘴里的软肉,拔腿就走。 真该拉来杜康看看什么叫真正的高冷。 …… 然而,他还没料到的是,就在离开后不久,路青怜也进了教室; 少女先清点下座位上的作业,接着来到名为张述桐的同学的座位旁,张望了一下。 “怎么了怎么了?” 突然有个少年迫不及待地窜出来,长了张娃娃脸,一天到晚笑嘻嘻的。 来人正是杜康。 “刚扫完雪回来?”他开始没话找话。 “嗯。” “外面冷不冷?” “有点。” “下次我帮你?” “不用。” 无论说什么,少女始终的语气始终没有起伏,或者说有些敷衍。 她本想在这等张述桐回来,但对方和杜康是死党,有些话找他说和找本人差不多,便解释道: “就他没交昨天的英语作业。” 记得对方成绩一向很好,尤其是英语这科,而且属于心里有数的男生,不交作业的情况很少见。 “这个啊……”杜康面色变得不自然。 “他没做?” “呃……” 那就是猜中了。 “那我先抱过去,宋老师下节课要。” 这话落在杜康耳朵里,少女清冽的嗓音宛如宣判死刑,他连忙道: “别报别报,应该做了,我先给你找找。” 没写作业的人名字会记在便签纸上,报到班主任那里,他就被记过一次。 别的课代表或许能求求情通融一下,路青怜却一点也不留情面。 而老班之前规定过,谁没交就包一周的值日,虽然这个惩罚不算大,但今天他们几个放学还有行动,可不能让值日耽误了。 要不怎么说大家是哥们呢,现在肯定能救一命是一命: “他昨晚做了一半,而且我记得他说今天的自习会补,应该补完了。” 路青怜只觉得奇怪。 既然没做,她不告诉老师就行了,为什么要那么麻烦? 但解释起来又会引起更多的麻烦,便等对方找找看。 至于杜康那边,死党的书包就放在课桌上,两人没什么可见外的,何况自己平时没少直接拿去抄; 他一边找作业,一边找话题,有个和暗恋的女生搭话的机会不容易: “你猜猜昨天我们几个人干嘛去了?” “钓鱼?” “完全正确。” 杜康打了个响指: “就在南边那块野地,你知道吧?我钓了五条,清逸四条,述桐忘带手套了,好不容易钓了一条大的,结果手一滑,鱼竿跟鱼跑了……” 说到这里本想打住,他也知道很少有女生对钓鱼感兴趣,何况是路青怜这种话少的人,正绞尽脑汁去想下一个话题; 谁知道对方声音里多了一丝好奇: “然后呢?” 杜康有些雀跃: “等天黑了就回家呗,对了,你喜欢吃鲫鱼不,改天送你一条?” “不用,我是问手滑之后的事。” “哦,这个也挺有意思,然后述桐就钓急眼了,非要回去搬帐篷,我们几个没劝住,要不是这几天一直下雪,晚上太冷,他连那一半作业都补不完……” 路青怜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原来是这样。 她垂下视线,看到手心裂出的伤口。 那应该是这周一的事。 和名叫张述桐的男生被安排去搬书。 课本是一摞一摞的,被塑料扎带捆住。 提起来的时候,扎带划了手上的口子一下。便没拿稳,掉在地上。 男生回头瞥了一眼: “怎么弄的。” “天冷。” “你家里没手套?” “毛的,扫雪的时候太麻烦。” “哦。” 他把地上的那摞书提起来,对话到此结束。 等下午放学的时候,有人走到课桌前。 还是那个男生,他谁也不看,语气好像漫不经心,只盯着窗户的方向: “喏,拿去吧。” 一双造型很夸张的手套被递过来。 男生又郑重地补充道: “不过过两天别忘了还我,我得钓鱼。” 从开学起,自始至终,他们的对话好像就这么寥寥数语。 路青怜从回忆中回过神,这时候又听杜康纳闷道: “不是,他作业呢,平时不都放在书包的夹层里?哦,对了,刚才下课看见他抱着一堆东西去书柜了,你先等等,我去那里看看。” 最后的结果自然很顺利,杜康小心翼翼翻出一本蓝色的习题册——主要是怕碰到书柜上面的积木城堡。 接着,少年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将五三交到路青怜手里。 “麻烦你了。” “没事。”目送少女离去,杜康傻乐道。 既帮死党免了值日,又和路青怜搭了话,利人利己莫过于此。 何况接下来还有件更令人振奋的大事—— 下节课就换座了,按照他和述桐商量好的…… 想到这里,杜康出了教室,从厕所门口找到死党的身影。 此时功成名就,不免用力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兄弟,不用谢!” 第4章 目标是成为宝可梦大师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都说男生对校园的回忆一半在厕所里,张述桐觉得这话确实有它的道理。 一掀开橡胶门帘,里面挤满了人,热闹得像在开会。 他倒没想上厕所,也没准备参会,只是回忆下往事,但这段往事太难闻,于是看了两眼,又捏着鼻子退出去。 这时候有人大力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声音随后而至: “兄弟,不用谢!” 张述桐实在被吓了一跳。 几小时前刚被人捅过,导致现在一有人从背后接近,他就渗得慌。 回头一看,正是杜康笑嘻嘻的脸。 许多念头便汇成一句话: “你还真是没变样啊。” 张述桐有些感慨,对方长了张娃娃脸,现在看着比他们小一截,但以后也不显老。 “啥意思?” “夸你年轻,你刚才说什么,不用谢?” “帮你交了作业,顺手的事,请我吃辣条?” “随你挑,不过放学有点事,可能要晚点。” 张述桐好笑地说。 两人和八年后一样,就这么熟络地聊起来。但没说几句,杜康看了眼表,扭头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喊道: “我去提奶了,下节课答应我的事别忘了啊,一顿肯德基!” 等等,答应你什么了? 这下轮到张述桐一头雾水了。 他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心想这小子和以后一个样,说话只说一半。 这就是杜康,每个班都会有的男生,每天风风火火地跑来跑去,不知道在忙什么,但就是特别忙。 不过刚才那句“提奶”确实是正事。 “奶”是指学生奶,一块小方砖,好像是本世纪初推广开的营养工程的产物。 各种口味都有,香草、草莓、木瓜、巧克力……还有没人喝的纯奶。 张述桐知道一般学校的学生奶都是上午发,大概第二节课课间,但他们在小岛上,学生奶要多走一程水路,上午送不到,中午又离饭点太近,干脆挪到下午。 每个班都会有个“提奶员”,从教学楼后面的仓库领了,提到教室统一发下去,也算个职务了。 都说大学以前的职务没有用,既没实权也不加分,但这个提奶员,反正就张述桐了解的,还真能捞点“油水。” 其实就是每天多出来的奶。 也许是考虑到运损,每次送奶都会多送几箱,放到每个班里就是好几盒,而这几盒怎么分,老师懒得管,全看提奶员自己。 杜康显然很够义气,肥水不流外人田,每次多出来的都落到他们几个死党手里,时间长了跟进货似的。 他还记得清逸喜欢巧克力的、若萍是木瓜、杜康是香草……这么多细节,连张述桐自己都有些诧异; 但事情就是这样,很多东西以为是记得的,其实是忘记了;很多东西忘记了,某一刻却又突然记起来,它始终待在你的脑海里没跑。 但之所以记得清楚,是因为另一件狗血的事——他喜欢草莓味,碰巧的是,路青怜也爱喝这个。 于是,每次多的草莓牛奶该送给谁,一边是死党一边是喜欢的女生,就成了杜康纠结不已的问题。 但这家伙确实够义气,虽然每次都快把奶盒捏扁了,依依不舍地像是看老婆,最后还是来到张述桐手里。 虽然有时候也会很可怜地说“一盒,就让我多留一盒”就是了。 然后自己三个人就跟着起哄。 “见色忘义。”这是若萍。 “重色轻友。”这是清逸。 “完全赞同。”这是唯一的受益人,也就是他自己。 现在想想实在无良,张述桐一边笑一边自我检讨。 这么多年杜康都没能把路青怜追到手,也许就差那几盒草莓牛奶呢? 这事确实和自己有关。 嗯,下次坚决不喝了。 接着他回了教室拿上书包,在走廊里排队,等着下节课换座位。 班主任早在前头站着了,只见他撸起袖子,吆喝道: “你们这群小崽子麻利点,上厕所的抓紧,就给五分钟啊……” “快快快,说你呢说你呢,怎么跟黄鼠狼偷鸡似的,不会把书包拎起来吗……” “哟,述桐啊,你来前面,反正你是第一个。” 男人约莫二十六七的年纪,比回溯前的自己大一点,一米八多,鹰钩鼻、长脸、方正的下巴,显露出刚毅的气质。 此时嗓门大得有些回音,看谁不顺眼还推推对方的肩膀,全然没有刚才给路青怜说话时的绅士风度。 不过被他说得学生也不恼,有的会笑嘻嘻地顶一句嘴。 这就是他们的班主任,张述桐整个学生时代最喜欢的老师——宋南山。 宋南山是个典型的糙汉子,衬衣上第一颗扣子从来是消失的,一头不怎么打理的头发,下巴上还有青色的胡茬,有些邋遢,也有些粗旷的男人味。 上课时袖子永远卷到手肘,有一次市里公开课,他听到后面的年级主任咳嗽了好几次,对方愣是没意识到,一手板书龙飞凤舞,吐沫星子乱喷。 同时也有些不靠谱,能干出讲试卷把卷子丢了,只好搬了张凳子坐在学生旁边讲。 不过也别因此小瞧他,宋南山本来是市里重点中学的老师,为了评职称来到小岛上,算是镀金,按说评完了就该走,却一直留了下来。 他和班上的学生处得不错,思维开放,既能拿得出班主任的威严,也能和小孩们打成一片,其中关系最好的就是自己和几个死党。 有辆红色的小车,好像叫什么福克斯,手动挡。 他周末喜欢开着车乱逛,有时带上张述桐他们,几人闻着车厢里散不去的烟味,看着班主任潇洒地跑山,出弯进弯行云流水,然后若萍下来就吐了。 还喜欢拉他们钓鱼,但水平是真的臭,所以很被自己嫌弃。 班主任教英语,托对方的福,张述桐英语一直不错,大一时就考完了四六级,就连后来那份居家的工作也和翻译有关。 现在想想,他初中时英语成绩一直没掉下过第二,很给对方争气,班主任一直称自己为“爱将”。 但英语课代表是路青怜,想来还是爱的不够深沉。 这时宋南山大大咧咧地朝他问: “你小子这次不行啊,怎么月考才第五,下次有信心考个年级前三出来不?” 张述桐心想下次不倒数第三就算好的,瞥了他一眼,忍不住提醒道: “烟盒露出来了。” “哦哦……” 对方就赶紧塞了塞裤兜,到队伍后面招呼学生去了。 他们班里换座是在月考后。说起来,就连换座都能整出花样—— 其他班的老师,势利点的,一般按考试成绩排座; 负责点的,就划好四人的学习小组,每月以小组为单位平移。 而到了宋南山这里,愣是搞出了个“优先择座权”。 也不能说没用,反正杜康就硬生生前进了小二十名,来到中游水平,只是离第一的路青怜还是太远。 张述桐就是第二名。 想到这里,他终于记起来杜康说的“答应好”的事是什么了。 就是帮他占个座。 青春期男生的心思很复杂,扭捏又执拗,比如杜康,既想坐到路青怜旁边,又不敢和她同桌,最好是前后排。 那怎么办呢? 只好求自己帮忙坐在路青怜前后,再和他做同桌以达成目的,整套操作复杂得可以。 张述桐有点哭笑不得。 但也不是什么大忙,学生时代的暗恋是天大的事,对方张次嘴不容易,自己也就无所谓了。 随着班主任的一通催,学生终于排好队,然后他开始念名次单: “第二,张述桐。” 至于为什么没念第一,因为他们班第一永远固定——路青怜压根就不出来排队,也不用收拾东西。每次都是她看上哪个位置,直接把桌子搬过去。 后来大家就都习惯了,就连班主任也是从第二开始念。 张述桐应声进了教室,看到少女坐在靠窗的位置。 小岛位于秦岭-淮河线以北,所以教室里装有暖气,就在窗户下面,一整排。 每年这个时候开始送暖,冬天里最舒服的位置是靠窗,夏天则靠墙。 这地方正合张述桐心意,看来路青怜也深谙此道,不愧是年级第一。 不是年轻的时候了——虽然他现在也没多大——但小时候真对“冷”这个字没有概念,秋天都要开风扇,穿着短袖在家里乱逛; 倒是这几年,睡觉的时候一定要穿好秋衣,连肩膀都不敢露。 选择前后桌的时候想了想,因为不愿意被人从背后盯着,便坐在路青怜侧后方,正后方当然是给杜康留的。 收拾好东西,他便托着脸看一个个学生走进来,正好认认名字。 “……杜婷婷。” 微胖的女生。 “……周子衡。” 皮肤有些黑的男生。 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看到自己一愣。 “……孟清逸。” 接着走进来一个很酷的男生,黑色的碎发,白色的高领毛衣,双手抄兜,面无表情,看起来像个面瘫脸帅哥。 接着男生朝他竖了个大拇指,附上敬佩的目光,大概是“你牛”的含义。 张述桐回以大拇指,表示你也很牛,虽然完全没明白死党是什么意思。 他倒是有点不好意思,杜康去提奶了,接下来有个人想坐自己旁边怎么办,那就只好回绝,挺像欺负小孩。 但看了一圈下来,名次都在十开外了,没有一个人有往这边坐的意思。 路青怜前排倒是被人占上了。可她后面、除了自己,却成了一个真空带,仿佛这边风水不好,各个避之不及。 张述桐有些奇怪。 他知道班里喜欢路青怜的人不少,按说该有男生过来才对,就算不谈喜不喜欢,靠近暖气的也是好位置。 难道是自己的问题? 张述桐拍拍自己的脸。 他为了认个脸熟,每次有人进来,都一直盯着对方看,想来有些阴沉。 但也不能吧,就算是“高冷”,也不至于恐怖,能把人吓跑。 正这样想着,又有个短发的女生快步走过来,她敲敲自己的桌子,能看到手上淡粉色的美甲。 没等张述桐开口,冯若萍便小声道: “你没睡醒?” “什么?” “怎么想不开坐‘大小姐’旁边了。” 她掩着嘴偷笑,临走前还给了他一个珍重的眼神,和几小时前看路青怜的照片差不多。 大小姐? 旁边? 这么一想,仿佛潜藏多年的记忆被唤醒。 张述桐往旁边的桌洞里一看,还有几本书没收拾,顿时明白了。 他旁边正是顾秋绵的座位,虽然上节课看过几眼,但真不至于一下记住对方坐哪。 而对方又有个怪癖,或者说很有领地意识,像头年幼的母狮,从转学后第一次月考换到了窗边,从此没挪过窝。 倒没上演过“大小姐拍出几张钞票,冷笑一下,说,这里是我的位置,识相点速速离开,不够再加”的剧情。 绝大多数人,像是遵从着一种默契,一个位置而已,犯不着触她的霉头。 这又不得不提到顾秋绵在班上奇怪的生态位。 小岛上的孩子,大家在班上是同学,若出了校门叙旧,大都沾亲带故:谁和谁的父亲是表兄弟,谁和谁的爷爷是老战友……再正常不过。 所以学生们都有固定的圈子。 比如大家周五刚打完球,周末的时候某个大姨来家里做客,而大姨的儿子正是周五扣篮那小子。 彼此间的交情能延伸到校门外,而且往往拖家带口,这是城市里的孩子没有的体验。 正因如此,顾秋绵没在班上交到像样的朋友,在小圈子混,最重要的是“合群”。 尤其是女生们的圈子,则更要泾渭分明。 但如果努努力,融进去也不是多么困难,就像张述桐刚来的时候,同样没有朋友,但他努力……好吧,似乎也没怎么努力过,突然就交了几个新朋友,然后混成了死党。 放到顾秋绵身上,她不是合群的女孩子,却没人敢故意排挤她。虽然接下来的说法有些膨胀,但事实上—— 是她以一己之力孤立了班上其他人。 你可以瞧不起她交朋友的水平,但绝不能瞧不起她的傲气和钱包。 大小姐显然很懂相对论,自从巧克力事件后碰了一鼻子灰,别管谁对谁错,热脸贴冷屁股是万万不干的,干脆往班外发展。 融不进你们的圈子?那好,我自建一个不就得了。 顾秋绵的马仔都在班外。 初中四个年级,遍地都是她收服的宝可梦。 有时候会看见她带宝可梦们出岛玩。 周六十点准时到码头集合,一众马仔早就将自行车撑好,整齐排在两边。 然后黑色奥迪车驶入队伍中央,车厢里探出一截白皙纤细的小腿,大家纷纷跟在小腿的主人后面登船。 ——其实可以把自行车骑上去的。往返于小岛的渡船没有船舱,只有一块巨大的甲板,行人三块、自行车五块、汽车则要十块。 但大小姐没有自行车,也不会骑,她又不愿意让家里的司机跟着,大家都骑车就她一个人走路岂不是很没面子? 干脆全部步行算了。 反正渡船一靠岸,挥挥手就能叫来几辆出租车,她指挥着谁谁谁该坐到哪个车里; 然后扬扬下巴,红银色的车队便浩浩荡荡向最近的道馆……不对,购物广场驶去,夸张得像拍电视剧。 车费当然由顾秋绵全包。 有一次张述桐出岛买书,和这群人碰到了一起,当时他吐掉口香糖,正用纸包好,还纳闷今天的学生怎么这么多。 有个人压低声音问他: “兄弟,你怎么把车推上来了,胆子这么大?” 一边疯狂用眼神暗示他手里的自行车。 张述桐和他聊了半天才知道缘由,深感无语; 以至于口香糖吐了都没想起,用力一嚼,结果咬到了嘴里的软肉,疼得不轻,由此多了一个小动作。 然后等船靠岸,顾秋绵不知道怎么过来了,她抱着双臂,发丝被风拂到唇边,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过了好一会才问: “张……述桐?” 语气和小智说“喷……火龙?”差不多。 真是谢谢你还记得我这只宝可梦。 其实当年他哪有这么多内心戏,不冷不淡地点点头,只当偶遇同学,骑上自行车就走,徒留顾大小姐在湖风中凌乱。 “叛徒”之名便又被狠狠记了一笔。 总之顾秋绵不缺玩伴,有时还会喊上几个要好的女生唱k,而且不用出岛,在她家那四层的独栋别墅就行; 在当年张述桐与死党的词典里,被称作“城堡”的地方,当然只会隔着气派的铁栏栅看看。 里面整整一层地下室,都被用来做家庭剧院。 她在班里没有像样的朋友,但也只是朋友,不代表没有暗恋她的男生。 十五六岁的男孩子总是聊什么话题呢? 张述桐的回答是湖里的鱼、上学路上捡到的笔直的树枝、和杂志上的漫画,但很遗憾,周围人都在聊最漂亮的女生。 他们班总共分路青怜和顾秋绵两派,前者人多势众;后者也不是没有,但总要若无其事地谈及、小心翼翼地聊起,生怕心意被人发现。 顾秋绵旁边的位置往往会便宜暗恋她的男生。 她本人也知道这点,有时候烦得可以,但这事也不全怪那些男生; 她喜欢吃零食,书包里有一层专门的口袋,不光是她自己吃,也投喂给手下的马仔。 一次杜康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苦着脸被若萍撺掇着找顾秋绵要零食,大家在旁边憋着笑,结果她还真就点点头给了。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她从书包里倒出来一堆,心不在焉地问杜康想吃什么自己拿。 但大多数时候,如果零食带的多了,又有不想吃的,她就随手分给同桌一点。 她倒是挺大方,可这事属于分者无心,吃者有意; 那个年纪的男生被异性多看一眼,就要怀疑对方是不是喜欢自己,何况是被分了零食,当然受宠若惊。 结果有个倒霉蛋得意过头了。 当时那个男生是顾秋绵同桌,刚被赏了几条威化饼,一边大嚼一边炫耀,饼干渣从最后一排掉到讲台; 然后这人不知道怎么脑子一热,觉得和顾大小姐的关系很亲密了,可以说点不那么“肤浅”的话,然后他就跑去讲了个荤段子。 大概是关于女生身体的下流玩笑,平时也就男生内部聊聊,至于关系好的女生嘛……主要还是看关系有多好; 但谁能料到他头这么铁,因为连荤段子的主角都换成顾秋绵本人了。 他说完还嘿嘿笑了两声,顾秋绵的脸却立刻冷下来,把他铅笔盒摔到地上。 “你再说一次?” 那男生被弄得下不来台,正是最爱面子的时候,何况才炫耀完跟对方关系多好,愣是没服软,梗着脖子又大声讲了一次,最后还愤愤道: “你有病吧,不就是开个玩笑?” 顾秋绵看都没看他,直接走了。 下一节课男生被叫出去,接着被通报批评、回家待了几天,等回来后直接换了个班。 这时候大家才对顾大小姐有了更深的认识,从前都觉得大家是两个世界的人,谁也不挨着谁; 但其实人家是懒得挨,真要碰一碰,就像鸡蛋碰石头,自己这边的世界立刻碎得像威化饼的渣。此事过后,班上多了不少有关她家的恐怖传言,有些甚至到了恶劣的地步。 也不知道她是否知情,也许不知道,毕竟没人告诉她; 但就算知道了,她身上大有一股“我管别人去死”的气势,不影响她每天上课下课,偶尔心情好了,就在玻璃上画画鬼脸。 而现在,挨着鬼脸的成了自己。 张述桐总算知道那些惊讶的目光从何而来了。 顾秋绵就是这样一个人,像朵带刺的玫瑰,你不去招惹她,她也懒得搭理你; 而你要是不小心惹到她,那就必须谈谈本校杰出校友、图书馆与操场的捐赠者、小岛上的超级富翁、顾大小姐之父——顾建鸿的故事了。 反正张述桐自问惹不起这么多人。 话说回来,当年自己坐哪了来着? 也许是路青怜的前面,有意避开了这个位置。 没想到回来后随着一个小小的想法的改变,就像蝴蝶扇动翅膀,过往也跟着变化了。 现在换座还来得及……他想。 算了算时间,“那件事”应该刚发生不久吧。 依稀记得两人现在的关系可谓降到冰点。 但没等行动,紧接着,随着班主任的声音再次响起,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下一个,顾秋绵。” 小皮靴踏在地板上哒哒地响着; 随后,一双很飞扬很漂亮的眸子先瞪了过来。 第5章 少女的红胜过一切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张述桐将“那件事”称为围巾事件。 大概是某节体育课后,大家回了班,顾秋绵发现她那条心爱的围巾被谁踩了一脚。 要是只有一个脚印还好,可围巾一端差点被扯开线,上面还沾着几个黑手印,如此一来,就不是不小心踩到能解释的。 显然是刻意的报复。 她先是心疼地“啊”了一下,不知所措地看了看周围的同学,眼圈已经开始红了,接着怒气浮上脸,几步走到讲台上,将围巾往那一撂,大声质问道: “谁干的,你快给我出来!” 教室突然安静下来。 与此同时,有个人纠结地站起。 “你?!” “不是,我上厕所……” 对方话未说完,就被顾秋绵喝问一声,灰溜溜地坐回去。 室内鸦雀无声,大小姐的威名不是盖的,原本有人小声聊天,这时也纷纷闭紧嘴。 “我没看见……” “我也没……” 这还是大家第一次见她这么失态的时候,都有点被吓到了。 要知道,当初她被那个男生惹火了,虽然结果很严重,但也只是冷着脸离去。 大家是不敢吱声,可有时安静也是一种无视。 除了一些还没反应过来的学生,还有一些人,其实是当初的转班事件觉得她太过份,这么点小事犯不着闹大,但此时不敢说什么,只是头也不抬,算是无声的抗议。 如果换做其他女生,这时候会有几个好姐妹围上去,一边安慰一边帮着出气。 但顾秋绵没有朋友,她就那样用力抿着嘴,孤零零地站在讲台上,恨不得每一个人的脸都盯个遍。 当时张述桐和杜康他们正聚在一块,几个人互相打量一眼,若萍率先捉住杜康的耳朵: “诶不是,你看我干嘛,我就算和她有过节能干出这事?” “疼疼疼,我错了姐,大姐,真没那个意思……” 若萍这才收回手,撇撇嘴: “大小姐发脾气了,接下来有的受了,清逸猜猜是谁?” “猜不出。都是刚回来,但没看见有人缺勤,应该是体育课之前干的。” “述桐呢,嗯?在发呆?” 没等他张口,却见有个男生突然站起来,正是顾秋绵的暗恋者之一,对方朝他一指: “是张述桐踩的,我看见了,他踩完还专门把围巾捡起来了。” 当时张述桐就愣了。 因为从顾秋绵走上讲台那一刻起,他就在回忆一个问题: 那就是自己到底踩没踩。 那天他最后一个出去的,班主任让他抽课间写个座次表,按说是班长的活,但班长请了假,就成了他的; 等到忙完了,他匆匆跑过过道,围巾就躺在地上,只露出半截流苏。 本来记得没踩到,只是顺手拾起来,可当时跑得急,加上被人指认,脚也许真的碰到了那么一点,连他自己都不敢确定了。 这便是最令人无奈的事态,好像没关系,好像又有点关系,怎么样都解释不清。 顾秋绵才记起还有他这个“叛徒”,她咬着银牙,声音提高了几度,透着浓浓的愤怒: “你干的?” “我好像是踩了……但围巾不是我扯的。” “那你说!为什么周子衡说他看见了,还是他撒谎?” 名叫周子衡的男生是她的同桌,平时没少对她嘘寒问暖,可信度比自己强不少。 “绝对是他!当时我正好回去拿东西看到的。” 周子衡的声音大了几分。 “喂,你俩别乱冤枉人啊,我还说是你同桌栽赃呢!” 若萍也站起来。 顾秋绵却不理她,径直朝自己走过来,把围巾往他课桌上一扔。 张述桐这才看见上面不只脚印,居然还沾了黏糊糊的东西,像抹了鼻涕。 顾秋绵一双眼睛只是死死地盯着他看: “张述桐,你到底干没干?” “……不是我。” “那你刚才怎么说的,现在就不敢认了?” “我是说,我确实可能踩到过,”张述桐只觉得头皮发麻:“但这上面的绝对不是,你先冷静……” 但顾秋绵已经听不进他说什么了: “你为什么干这种事?这条围巾是我妈妈她……” “我没干。” “我只要你道个歉,我不告诉老师,我最讨厌做了不敢认的人!” “……” “恶心!” “我说了,只有这件事,不是我。” 他也一字一句地说。 当时的自己就是这样,吃软不吃硬,认为清者自清,也绝对不是会安慰人的性子; 一开始顾秋绵过来的时候,他算是半个当事人,天然觉得矮了一头;可对方后来一副质问罪人的态度,弄得他也不爽了。 从这个角度讲,说当年的他“高冷”还真没错,顾秋绵面若寒霜,那张述桐的脸只会比她更冷。 说着说着,她眼圈又红了: “我平时没得罪过你吧?” “我也没惹过你。” “你为什么……” “你有完没完?” 双方各讲各的,谁都憋着火,有人开始当和事佬: “要不秋绵你跟宋老师说声?” “对呀,马上就要上课了,在这里耗着也没用……” 也有趁机宣泄不满的: “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又不是校长女儿……” “你说什么?” 顾秋绵猛地转过头。 那人就不敢说话了,等了好半晌,才小声嘀咕道: “这么有本事让你爸也给你换个班啊……” 引爆火药桶的便是这一句话。 却是炸在了自己身上: “……好,既然你不认,你爸妈不也是在我爸手下做事吗,我跟我爸说去了!” 说完擦了把脸,扭头就走。 她前脚刚走,身边几个朋友、还有其他同学纷纷来安慰自己; 若萍气得跟着骂人; 清逸杜康也站起身,到那个叫周子衡的男生的旁边,埋怨道: “你刚刚乱说什么,逞英雄也不是这样逞的,述桐不可能做这种事……” 还说了什么已经记不住了,只记得很难堪,他干脆去天台待了一节课。 不是因为被冤枉,而是那句关于父母的话,在年少的他心里像是侮辱,让人面红耳赤。 他父母原本在地质局工作,前几年因为顾父想在小岛上搞开发,便和市里牵头成立了一个项目,在岛上专门设了一个勘探所。 从这个角度讲,之所以转到小岛上学,还真和顾秋绵家有着莫大的关系。 可要说是给她爸打工,也扯不上边,按说那句威胁是最不痛不痒的,但偏偏在心里记了很久。 也许是一些平时被刻意模糊掉的东西,在这一刻赤裸裸地显露无疑。 但要说一点不担心也不可能,万一真牵连到家里呢? 找父母侧击旁敲了几次,预想中的“报复”却没有发生,反倒让他们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 那几天上学时也有些沉重,少年人的想象力丰富无比,比如被顾秋绵的马仔们堵在校门口,又比如被他家的司机敲晕绑上车,他确实思考过这几种可能。 而且收拾不了他家里,不代表不能在学校收拾自己,顾父人脉很广,参考那个讲荤段子的男生的下场,把他调个班、回家待几天也有可能。 但实际上,这些事情一件没有发生。 老实说,直到最后张述桐也没想明白为什么。 顾秋绵第二天就来上学了,没找他秋后算账,也没再追问隐情,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她和平时一样,总围着那条补好的围巾,会带着许多零食、偶尔分给别人,也会在玻璃上画画、画得太丑了会被自己逗笑; 唯独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既不会冷着脸、也不会瞪他一眼,从有时还能说几句话,成了彻底漠视的关系。 张述桐从前有点认死理,原本还赌着口气,想找出真正的“凶手”,然后堂堂正正地告诉对方真相; 可不曾想,那就是两人说过的最后一次话,他胸口堵着的那口气以一个意想不到的结果散去了,这起冲突也成了彻底封印在心里的往事。 时隔多年,再次回想起来,早已谈不上气不气,只觉得当初肯定有更好的方案。如果说得出了什么结论,那应该是那条围巾对顾秋绵很重要。 有一些事情你在心里装了许多年,不会刻意地记起,可一旦出现在你的脑海,你总会绞尽脑汁地去思考对与错、更好的办法……千方百计,无济于事。其实你想要的不是对错也不是结果,而是对无法挽回的事物本身感到惋惜。 张述桐十几岁的时候研究出一套将人分类的方法——当然现在不用了——具体操作是: 如果遇到特殊点的、琢磨不透的对象,会把这个人的谈吐往看过的小说漫画里的人物套一套,如果能套个八九不离十,那就可以归类为一个模版,差不多就懂了。 他曾拿顾秋绵套过,得出的结论是高冷范的大小姐,但后来发现不对,她更像是对多数事都不太在乎,既然不在乎,就不用耗费精力,才给人孤僻的感觉。 就比如此刻,他总觉得顾秋绵是在瞪他,等真的撞上她的视线,事实证明,是张述桐想得复杂了。 她脸上既没有惊讶,也没有找自己兴致问罪的意思,只是面无表情站在那,宛如述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挪一挪椅子,让我进去。” 这时候再换座反倒显得矫情,张述桐往前提了下板凳,感到一阵香风从身后飘过。 再看顾秋绵,顾大小姐重返故地,新同桌却是名不识相的男生,何况两人还有点仇在,想来心情并不愉快。 她只是将书包放在课桌上,一言不发地收拾起东西。 她不说话,张述桐也乐得清静,有的女生他一眼就能看出对方的想法,还有的怎么也琢磨不透,无论年纪。顾秋绵就属于后者。所以想少浪费点脑细胞。 何况他心里装着一件更重要的事—— 答应的杜康的话是做不到了,路青怜的旁边和前面已经被人占上,但她前面的前面,还空着一个座。 也幸亏班里前几名都是女生,暂时没人惦记那个位置。 虽然从一开始就挺儿戏的,但谁让他答应了。 何况只要还空着,张述桐就有办法。 又望了望前门,正好有个还没排到的男生,腆着脸冲班主任喊道: “老师,能给我安排到丁晓晓旁边不?” 丁晓晓正是坐在路青怜前面的前面的女生。 宋南山目光从名次单上移开,看他一眼: “有事说事。” “我最近有点看不清,好像近视了,想离黑板近点。” “滚蛋,你小子怎么想的我还不知道,看不清黑板靠墙坐着去,那边有空座。再不行搬个椅子坐讲台旁边。” 那男生就讪讪一笑,不吱声了。 张述桐看得直想笑,觉得路青怜挺像宗门里的修行法宝,离她越近经验值涨得越快,旁边的座位快成了各个弟子必争之地。 这时,却听顾秋绵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 “你过来干嘛?” 她说话时喜欢在末尾加上语气词,口吻明明很淡,但说出来,总会多些波澜。 为什么女孩子都喜欢刨根问底呢? 张述桐心想。 但既然琢磨不透对方,便漫不经心地作答了: “怕冷。” “你少装。” “纯属意外?” “切。” 顾秋绵小小地切了一声,似乎专门等他问,你切什么。 张述桐没空问她。 他正关注着前门的动向,虽然不太想动用场外手段,但谁让班主任又念了个名字,还是个男生; 对方听到后眼睛一亮,一点不犹豫,快步朝那个空位赶来。 他举起手,知道不能再等了,必须刷脸: “宋老师,有事。” “是述桐啊,说。”老宋头也不抬,像皇上听爱卿上奏。 张述桐很少说这么长一段话: “我最近给杜康补习,帮他占个近点的座,方便讲题。” 班主任一听就乐了: “就你俩还补习?捕鱼差不多。” 这样说着,却是随口道: “去吧去吧,随你们便了,上课别给我乱扔纸条就行。” 张述桐闻言团起校服,往前一扔,衣服划过一道抛物线,正好落在丁晓晓旁边,把女生吓了一跳; 而那个刚被叫到名字的男生离座位就差几步,顿时愣在原地、进退两难。 不过去不甘心,可过去了上面已经有件校服占了座,岂不是暴露了自己的心思? 最后满是怨念地找别的位置坐去了。 抱歉抱歉。 张述桐只能当没看见。 似乎还能听到那个疑似近视的男生悲愤地问:“那杜康怎么行的,老师你快看张述桐!” 但张述桐总觉得他是在说皇上万万不可,此二人狼子野心,断不可留,当诛!然后只待摩拳擦掌清君侧。 老宋耸了耸肩,也很无辜:“人家要补习啊,要不我也找人给你补补,今天放学别走?” “当我没说……”对方随即就哑火了。 张述桐替他默哀几秒。 虽然和当初答应得不太一样,但杜康本来也是准备坐在前后排,再往前一点想来不会介意,再说还有下次月考。 下次一定,嗯,真的一定。 第6章 请问,能回溯吗?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教室陆续被填满。 周围叽叽喳喳的。 枯燥的校园生活中,换个座位都能成为为数不多的新鲜事。 明明都是处了四年的老同学,打个招呼就算了,还有人非得握个手,搞得像建交。 相比之下,张述桐和顾秋绵这边完全可以用冷场来形容。 他俩都在埋头收拾书包。 顾秋绵那边什么情况先不谈,张述桐是真在忙,想把八年前的资料收拾好,实在是件费功夫的事。 下节课是英语课,随便往周围看一眼就能知道,有人把英语试卷摆在桌子上,想来是要讲题。 总算把东西归纳好,又找出英语试卷,他自认为很拖沓了,目光落到同桌身上,对方居然还在收拾。 张述桐无奈地笑笑,她估计是不愿意跟自己搭腔,但呆在座位上又显得很傻,所以找些事做,给人一副看着很忙的样子。 虽然能理解这种思路; 但你胳膊不累吗? 趁着课间,他翻出试卷看了两眼。 本来担心跟不上课的,把当年的知识全还给老师; 但仔细看看发现挺简单,当然英语这科是特例,最头疼的地理已经结业考试了,语文不太担心,全看积累; 至于数学……几何和代数的相关知识还记得,但解题思路忘了,刷刷题也许能行。 政治历史是全靠背的科目,他从前有认真记笔记,老师总苦口婆心地说“你们用心记,未来一定能用上”,实际上未来一点没用上,倒是回到过去先派上用场了。 而且他脑子一向算好用的,死记硬背的东西洒洒水而已,无非牺牲点课余时间,重点还是放在数学上。 对今后的学习计划有了思路,张述桐静静地待在座位上,打量着学生时代的一切景象。 一边听周围同学聊天,一边后知后觉地想到,在某种机缘巧合之下,自己选得这位置真够奇妙。 前面是路青怜,旁边是顾秋绵,再加上自己,三个受害者全集齐了。 这地方风水可真够差。 如果八年之后有机会来场同学聚会,班长说同学们好久不见,今天有三个人没到场,大家猜猜他们是谁,不过没奖……好吧,他是没多少幽默细胞。 张述桐这些年独处惯了,如果手边没事做,思维很容易发散,便想到假如班里有学习小组,那完全可以给他们几个人发个“最安静小组”的锦旗; 就算参加“不说话挑战”也能勇斩第一: 路青怜一直是不爱说话的性子,此时和新同桌没任何交集,自己也差不多,顾秋绵倒是还好,可谁让旁边坐了个仇人。 他这人从不介意冷场,觉得大家一起托着下巴看看教学楼下的雪就很美好,傻点就傻点,但很开心啊,他喜欢钓鱼的一大原因就是可以发呆想心事。 只是他不介意,顾秋绵却很介意。 看了一眼,她居然皱着眉头还在忙。 书包都快被你研究烂了。 这样想着,一块叫不出牌子的饼干被递到面前: “这个给你,待会借我英语试卷看。” 顾秋绵板着脸说道。 原来她真的在找东西,而且找了半天,还很丢人地没找到。 一般人这时会说“能不能借我英语试卷看看,我不小心忘带了。”客气的还要加句谢谢,但她偏不。 张述桐觉得这句话很有大小姐风范,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点点头接过饼干,把英语卷子推到中间。 “这道题不是选B吗?”顾秋绵看了一会又问,却不看张述桐,只盯着卷子,很意识流。 张述桐瞥了一眼,用手指点点A的选项,他在吃饼干,嘴里没空。 饼干还挺好吃,芝士的。 不过为什么是咸的? 等差不多咽下去,又习惯性解释道:“这个考的是过去进行时。” 他从前真给人补过英语,在网上。 顾秋绵的优点是从来不犟,你告诉她她就自己琢磨一会,懂了就点点头,不像有的学生会扬起一张无邪的脸,“老师,我为什么觉得是这样……” 老师也不知道啊。 “还有哪里不懂吗?” “没了。” 一袋饼干又被递到他手上,顾秋绵说她不喜欢欠人人情。张述桐问那能不能换成甜的,我吃不来咸的。 “没有。”她拒绝得干脆利落,又补充道,“明天再说。” “那倒不用。” “你坐过来不就是为了吃饼干?”顾秋绵语气平静,但听着像讽刺。 怎么又回到这个话题上了。 张述桐干脆夸她,“看你鬼脸画得好看,”指了指玻璃,“很有艺术天赋。” 谁知她怒道: “那是羊!” 羊? 轮到张述桐一愣。 “山羊绵羊?” 喜羊羊也不挨边吧。 顾秋绵根本不接这话,胡乱将玻璃擦了一遍,末了又狠狠瞪他一眼: “什么眼神,我之前的同桌都能看出来。” “是是。”把你俩拆散了真是抱歉,“要不我和他换换?” “算了,他太烦。”她翻翻白眼,“你也烦,但话少点。” 他们之间好像一下就熟了,张述桐决定发扬这个优点,果断闭嘴。 话说回来,那个老同桌……好像就是叫周子衡吧,不久前看到的皮肤微黑的男生。 想到这里张述桐在教室里望望,却没想到对方正盯着自己看,视线相交,那人却赶紧低下头去。 张述桐收回目光,只觉得奇怪。 不一会儿杜康也喘着气跑回来,这小子进了门先瞅了眼路青怜,然后拼命朝他挤眉弄眼,张述桐心想很可惜咱俩的心电感应早没了,看不懂你什么意思。 他们班将近六十个人,还没排完座,班主任让杜康趁现在把奶发下去。 路过张述桐时,对方故意拖慢脚步,压低声音: “我晕。” 别晕了,我听到陈年老梗也想晕。 本以为是路青怜的座位的事,张述桐正指了指那个放着校服的空座,表示给他留好了,谁知道杜康一脸感动: “足够了足够了,哥们真没想到你能为我做到这份上。” 你在说什么?真的听不懂。还是说点陈年老梗吧。 又听杜康念叨道: “虽然我是跟你说过,想坐路青怜后面,但她正好坐顾秋绵前面了谁也没办法对不对,你真不用为了我专门惹顾秋绵,你又赶不走她,这不还是失败了。” “……” 这货说着说着还往外冒成语: “但不是哥们说你,以身饲虎就是你的不对了啊述桐,老话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看,顾秋绵正瞪咱俩呢……” 说完吓得扭头就跑。 “你俩刚才说什么呢?”果然身旁传来顾大小姐的声音,她不满道,“什么顾秋绵顾秋绵的。” “他原本想坐你旁边,被我占了,来找我算账。”张述桐淡定作答。 这个解释很合理,杜康喜欢路青怜是众所周知的事,连当年的他都能发现。 “切。” 结果顾秋绵又意义不明地切了一声。 没过一会杜康又跑过来,扬了扬手里的塑料袋,里面剩下两盒奶,递给张述桐,“草莓的。” “我不要,你自己看着办。”张述桐暗示。 “嗨,就一个座位有什么好内疚的,你不最爱喝草莓的。” ……真不是,拜托别说了,老虎已经在看我了。 他作势要拿笔戳路青怜,意思是你给我我就给她,杜康这才消停,往前挪了一步,磕巴了好一会儿,才说: “额,那个路同学,你看今天奶有剩的,你喝不喝……” “不用,谢谢。” 一道清冽的声音飘来。 然后这小子就没辙了,张述桐都替他急,心说快找理由啊,天气真好请你喝奶也比不说话强。 可杜康压根不敢和路青怜对视,这时候班主任刚好排完座了,拍拍手,像赶小鸡似的,“都快点坐好啊,话也该说够了。” 杜康便赶紧回去了,就怕老宋来一句“说你呢杜康,有剩的奶怎么不给我喝?”那样就糗大了。 这时候有个想去接水的女生,夹着嗓子卖萌: “哎呀老师,你忘了还没打上课铃呢。” 宋南山露出残忍地笑: “你忘了下节课是我的课。” 班里顿时哀嚎一片。 喜欢占课间是每个老师的习惯,不分人,也不讲情面; 但他们班主任有一点好的,允许上课喝水。 张述桐不知道有些老师哪来的那么多规矩,连杯子都不让放在课桌上,到了宋南山这里,只要别上课吃东西,想喝奶都随你便。 当然也有很多乖学生习惯下课喝——比如路青怜; 她听老师说要回去坐好,便腰背挺得笔直得坐在那,像只天鹅优美地舒展脖颈,认真回顾试卷; 也有“坏学生”。 比如张述桐,他在宋南山面前没那么多讲究,没事人一样扎好吸管。 当然饼干不能再吃了,人与人之间是要相互尊重的,刚才老宋卖了个面子给他,既然已经说了上课,他也不会仗着和班主任关系好,非要显出自己多特殊,那是学生时代的自己都不会干的事。 再比如张述桐的同桌——要么怎么说顾大小姐家里壕呢,别人都喝学生奶,她从哆啦a梦般的书包里掏出一盒特仑苏,也淡定地插好吸管。 怎么会有喜欢喝纯奶的异端。 只见顾大小姐没有立即喝,像是记起了什么一样,把自己那盒学生奶拍到张述桐面前,轻描淡写道: “喏,给你。” 这不会也是身为同桌的福利吧。 张述桐好笑地想,每天饿了有零食渴了有奶喝,他总算知道为什么顾秋绵那个老同桌总盯着自己看了。 “这个也算甜的,两清。”她又专门解释了一句,说完才将特仑苏捧到胸前,腮帮微微鼓起。 “那谢了。” 接下来就是愉快的上课时间。 他们学校还混不上多媒体,只在讲台旁有个投影仪,将试卷往设备上一放,就能投到幕布上,阳光强时免不了要拉上窗帘。 然后宋南山就拿出他那个脏了吧唧的公文包,一边说安静安静,你们先自己看看,一边从里面找试卷。嘴里还时不时自言自语,“欸,我记得放这了啊……” 看着这十分不靠谱的一幕,张述桐只觉得亲切。 小时候只觉得他完全不像成年人,周末会在他们面前抽烟,也不避嫌;又因为想戒烟在抽屉里塞满棒棒糖,谁受委屈了就拍一根到对方手上,他叫学生名字也从不称呼全名,而是诸如述桐啊,若萍啊,青怜啊此类,虽然至今也说不清成熟的定义是什么,但张述桐由衷地觉得宋南山是位优秀的教师。 但你不至于真把试卷弄丢了吧? 好在宋南山翻了半天总算找出来,投在大屏幕上,有些题被标注了数字,大概是统计多少学生做错,还能看见左下角沾着点红色的油渍。 这就是单身男人的悲哀了。 之所以懂,是因为曾经张述桐也没少一边吃饭一边干活。 但宋南山只要一讲起知识点,那股不靠谱劲就突然消失了,像是千军万马前的统帅,胸有成竹: “这个题,看着很绕,但只要注意时态……” “还有这个,虽然有个很生僻的单词,但读不懂没关系,我教你们个技巧,‘but’一旦表示转折的时候,前面说了什么都当作放……咳,通通不用管。” 他讲起试卷确实有章法,又快又详细,但对张述桐而言这些题都有些小儿科。 所以他没跟着听课,而是趁这个机会在心里把试卷默作一遍。 同样不认真听讲的还有一个人,是路青怜,她低着头,拿笔不知道在写什么。 “再看这个,典型题目,我都懒得讲了,考试前是不是强调过无数次?这里再说最后一次啊。”老师嘴里的最后一次当不得真,“对了,这周的作业里也有这个题形,认真做的同学应该发现了,干脆一块讲了。” 说完,宋南山又开始翻他那个公文包,他原本正说到兴头上,结果找着找着自己也不耐烦了,就在讲台上摞好的五三里拿了最上面的那一本: “算了,先看别人的吧,我本来写好批注了,一会再板书,都别走神……” 张述桐刚好喝完第一盒学生奶,正准备插第二盒,他撕开塑料纸,将吸管含到嘴里,此时看得直乐。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熟悉的不靠谱。 宋南山还不知道“爱将”正腹诽自己,他几步回到仪器旁,背过身去,翻开封面一看,还挺满意: “正好是述桐的,那一会儿让他上来给你们讲讲。” 张述桐闻言一顿。 虽然完全不记得英语作业是什么,但以他的英语水平,真能站上去当场讲,保证比班主任讲得还细。 所以讲题从来不是问题。 问题是……那本五三为什么是自己的? 五三就那样被送到投影仪下,像五花大绑的囚犯被送上断头台,只待手起刀落,脑袋落地。 张述桐脖子后面也突然感受到一股凉意,他一向很信自己的直觉,下意识站起身: “等下——” 可惜为时已晚。 此时室内安静,有学生专注地盯着空白的投影仪,有人在小声交头接耳; 名叫宋南山的老师急着将五三翻到作业的那一页;名叫张述桐的男生迅速站起;他侧前方的女生原本垂着视线,此时碰巧抬起头;他同桌的女生则被吓了一跳,正惊讶地转过脸。 画面仿佛定格。 紧接着,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投影仪上出现的画面不是昨天的作业,而是一张草纸。 草纸上还写着三个名字,分别是:张述桐、路青怜、顾秋绵。 这三个名字还被连起来,画成了三角形。 全体目光向张述桐看来。 顾秋绵惊讶的表情仿佛凝固在脸上,但整张脸已经肉眼可见地变红了,接着恶狠狠地瞪他一眼: “拿来!” 女孩不由分说地伸出手,抢过尚未启封的学生奶。 张述桐咬了下嘴里的软肉,生疼。 他慢慢坐下,嘴里含着轻飘飘的吸管,无意识地倒吸一口凉气,心里只剩一个想法。 请问,能回溯吗? 第7章 少年少女们的三人行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好吧,说回溯是开玩笑。 宁愿社死,也比陷在过去强得多。 但当下的情况实在让张述桐头大,他们这个年纪,正是对男女感情最八卦最好奇的时候,平时和哪个女同学多说几句话,就有人传某某对某某有意思,更别说草纸上的内容,问题是还写了两个女生的名字,只会更劲爆。 他敢保证,过几天绝对有张述桐同时暗恋两个女生的传闻。 周围的一个个同学目瞪口呆,大概是想这小子平时话挺少,没想到所图甚大,要是像杜康那种早就藏不住心思的还好,这时候大家肯定奉上最热烈的笑容,把对方送到地缝里待着;可再看名叫张述桐的男生,居然不为所动,冷着一张脸待在座位上,这时已经有人偷偷竖起大拇指。 讲台上的班主任先愣了一下,清清嗓子,沉声道: “张述桐。” “……在。” “你昨天的作业怎么回事?” 他扬了扬五三,猛地把习题册砸在讲台上,力道之大,把学生们都吓了一跳,另一只手却偷偷把草纸攥成一团塞进兜里: “成绩好就在班里搞特殊,连作业都不做了?尾巴快翘上天去了!” “忘了。” “忘了?给我滚后面去,反思一节课。” 宋南山面无表情的时候很有压迫力,他沉着脸扫了一圈,一个个学生如惊弓之鸟,又扭头喝道: “行了,一个个都呆什么呢,平时给你们笑脸给多了?看我干嘛,看屏幕!” 张述桐就这样站了一节课。 课后立马被宋南山叫到办公室。 老宋坐回办公椅上,还板着张脸,杀气逼人: “知道自己错哪了?” “知道了。”张述桐低头,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本想卖一回乖,可实在装不出来,干脆开门见山:“刚才谢谢老师了。” “嗯,谢什么?”没想到老宋来劲了,咧着嘴问,“骂了你一顿,还让你站一节课,你心里不得使劲骂我?” 这话听得张述桐直想撇嘴: “谢您把火力全转移走了,还让我去后面,省得有人盯着我看一节课。” 其实他脸皮真没这么薄,相反觉得站着挺累。但在班主任眼里,自己估计还是当年那个话少死倔的小孩,才有了这种应对。 宋南山老怀大慰说还是你小子懂我,这下为师就算被骂死也能瞑目;张述桐说哪敢哪敢,偷偷告诉您,其实以后我比你死的还早。 ——上述剧情当然是没有发生的。 张述桐从不说白烂话,实在无语了最多翻个白眼; 宋南山也只是一挑眉毛,舒坦地靠回办公椅上,把空着的茶杯递给他: “行啊你小子,情商怎么一下提高了这么多。” “平时多沉淀。” “你要是有这个心眼,那之前和顾秋绵怎么闹这么僵?” “什么意思?” “你还是不明白啊,虽然我知道你没干,但这事怎么说呢,”老宋一副过来人的表情,突然有些唏嘘,也不知道回想起哪段情伤,“算了,等你长大就懂了。” 张述桐心说真是抱歉,我到现在也没懂。 “这事您都知道了?” “当然知道,我还想她爸要是找过来了怎么扛,结果没来。” 张述桐停住猛加开水的手,给他兑了点凉的。 将茶杯还给班主任,他问: “您还有事吗?” “你这就想溜了,不在我这待到放学?” 张述桐摇摇头。 宋南山却不乐意,一把揽过他肩膀: “来来来,先给我说说,那个纸上的名字到底咋回事?” 就是不想说这个才要赶紧回去啊。 他无奈道: “就写个名字。” “没别的?” “真没。” “你更喜欢哪个?” 张述桐险些吐血,知道谣言必须从源头掐灭,正要解释,谁知老宋点点头,摩挲着胡茬,自话自说: “看来还是顾秋绵,不然为什么坐她旁边。嗯,去吧去吧,你们这些小男生倒是挺好玩的。” 张述桐眼角直抽,刚出办公室的门,只听宋南山又在背后喊道: “述桐啊——” 对方的语气都正经了几分,让张述桐不由回头。 结果他喝了口水,翘起二郎腿: “作业没做,别忘了把下周的值日包了。” “……” 最后还是等打了上课铃才回教室。 虽然差不多想到了处理方案,但他低估了周围人的好奇心,一走进门,一个个跟看大熊猫似的,熊猫的毛都快被看秃了。 唯一例外的是顾秋绵。 她目不斜视地盯着讲台,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 张述桐没由来地松了口气,要是问这问那的才让人头疼。 就这样,跟新同桌的关系刚从阴转小雨,又转成了多云。 虽说他不讨厌阴天就是了。 一节课很快过去,该来的总要来,杜康一脸心虚地跑来了,张述桐无所谓周围人的目光,但应付不来熟人的询问,尤其是跑来关心自己的“感情状态”。 “我错了,哥!”杜康倒是直接,就差来个土下座。 你错哪了?他差点学着宋南山问一句,心说这叫帮我交作业?这叫顺手的事?这叫兄弟不用谢? 槽点之多就连他都想吐上两句。 况且这小子根本不是来认错的,充其量是开路的先锋; 真正的罪魁祸首在后面——没看到若萍和清逸两个就站在不远处偷瞄,脸都快笑抽了,估计一旦发现张述桐心情不错,处于能够建立起友好交流的状态,立马就要跑来八卦。 张述桐一向是个直接的人,他淡淡伸出三根手指: “三个版本,你想听哪个?” “能都听吗?”杜康一边问一边向远处的二人使眼色。 周围的声音好像都小了一点,有几个人装作不在意地看过来,就连顾秋绵都支起耳朵,虽然她还在研究书包——现在正是放学时间。 张述桐看到了也不在意,接着说: “可以,但只告诉一个人,我嫌人多,现在想静静。” 说完他就后悔了,盯着杜康的嘴,心想你最好别接那句茬。 然而: “静静又是哪位?” “你把清逸换来。”张述桐扶额。这就是2012年大家玩闹的模式了,什么我晕,什么静静,什么浮云……听得他尴尬。 “别别别,我绝对闭嘴!所以第一个是啥?” “老宋让我写张座次表,准备成立学习小组,我没写完就交了。” “不是哥们,你这时间也对不上啊,快说第二个?” “换座之前我做了梦,梦到接下来的位置是这样的,” 张述桐展开双臂示意: “你看,旁边是她,侧前面是她,再加上我,正好构成一个稳固的三角形。” 说到这里他心里嘀咕,好像还真是这样?顾秋绵就是那个直角。 “然后你就把梦里的内容画纸上了,还遵循着梦的指示坐过来了?” 杜康自觉帮他补完后半句话,一副你骗傻子的表情: “那第三个是啥?” “我同时喜欢她们俩。” “我怎么都不信呢?” 杜康懵了。 “那我也没辙。”张述桐耸耸肩,“你自己挑个喜欢的信吧。” 消除流言的最佳办法是什么?张述桐觉得是编出几个更扯淡的。 如果大家觉得都很扯淡,到最后一个都不信,他的目的也就达成了。 目前看效果还不错,几位吃瓜群众露出“就这?”的表情,很没意思地转过身,就要离开; 很多东西你越是当回事,越没完没了,大大方方地说出来,反倒立马就消停了。 相信等到明天,从他这个当事人嘴里亲口说出的、三个异常扯淡的流言就会传遍全班,然后被众人讨论一阵,最后无事发生。 “你确定不喜欢路青怜?”杜康之所以请缨也有他的小心思,这会终于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这种无聊的问题张述桐压根赖得理,但正是这幅反应,让杜康松了口气。 张述桐心想这事差不多过去了,处理方式不算多完美,但这种程度的问题,为它耗费的脑细胞也就值这么一点; 而且他接下来还有另一件大事要干,不如说那才是从八年后触发回溯的原因,正要说一声下楼,顾秋绵却突然背好书包站起身。 她的脸埋在那条红色围巾里,遮住下巴,只露出小巧的鼻子, 女孩依然冷着脸,漂亮的眸子前垂下一缕发丝,敲敲张述桐的椅背,便没有后文了。 张述桐就说他是真搞不清少女的心思,难道顾大小姐还想听他讲第四个版本?别吧,这事砍了微臣也做不到,刚才那三个就已经很耗费脑细胞了。 他们僵持了两秒,对方才重新瞪起眼,声音脆生生的: “你倒是让我出去啊!” “……” 挪了下椅子,顾秋绵就踩着小皮靴哒哒地出门了,发梢里垂下的坠子一甩一甩的。 两人看着她的背影: “你能猜到她什么意思?” “好像……真能?”杜康不确定道,“我觉得很简单啊,她不就是想出去吗,倒是咱俩一直堵着别人的路。” “你这是马后炮。” 反思自己不如质疑别人。 张述桐伸了个懒腰,浑身放松下来: “那我也准备走了。” “ok,老地方见。” “老地方?” “不是你昨天说得今天再战,鱼饵都提前和好了,又变卦了?” 这么一说,张述桐手还真有点痒——他父母平时都加班不在家,忙得看不见人,回去也没事做。 “那正好,不过我家里有点事,等办完再去,你们先吃饭。” 来回张望一下,若萍和清逸先下去了——估计误认为自己心情不好,准备待会逮住杜康拷问。 两人挥挥手道别,张述桐在位置上笑笑,觉得这才是学生时代的正确打开方式。 正收拾好东西准备走,前桌的少女却缓缓转过头: “张述桐同学,稍等。” 张述桐才想起还有这一号企鹅……不对,这一号人物。实在是对方存在感太低。 名叫路青怜的少女一边撕下学生奶的吸管,一边面无表情地投来目光: “你放学后有空吗,我有几句话想找你说。” 果然,我就知道…… 张述桐捏了捏鼻梁。 那张草纸会引发的连锁反应,他考虑过宋南山的,考虑过周围同学的,考虑过死党们,甚至考虑到顾秋绵,却唯独忘了考虑到她。 只见少女低着头,冷酷地找准位置,将吸管插好,补充道: “你最好来,是很重要的话。” 话说这人真够恐怖的,居然能忍到现在才喝。 不过这姑娘好对付,就像替身使者会相互吸引一样,话少的人也最喜欢话少的人: 张述桐露出恰到好处的迷惑目光: “没空。” “什么事?”少女皱了皱眉头,居然还挺有压迫感。 “钓鱼。” “钓完了呢?” “……” 张述桐叹了口气,“如果是那本五三的事,对你造成了困扰,我……” “哦,就是我收上去的。”路青怜喝了口奶,细细的眉毛舒展开,“所以你今天都没空?” 张述桐点点头。 “我知道了。” 说完她淡淡地转过身去,对话截然而至,好像刚才说的“很重要的事”完全没有喝奶重要。 这就完了? 张述桐眨了眨眼。 他突然理解了宋南山不久前的心情。 谜语人不是一朝一夕养成的——姑娘,你这性格在八年后可是很危险。 但也不值得挂在心上,只是一段没头没脑的对话。张述桐心想。 他现在走在盖着雪的校园里,地面湿滑,让人不由放慢脚步; 周围还是老样子,红色的夕阳将整个世界烘成暖色,乒乓球桌上一片洁白,隔着围栏可以看到远处的湖面,湖面也是暖色的,泛着银色的波纹,他看了一会儿,才感到刺眼; 于是闭上眼睛,从声音判读,周围是或跑或走的学生,几个雪球嗖地飞过,还有个小子摔在地上…… 当年的自己也许和他们一样,是个只顾着到处撒野的小孩。 想吃、想睡、想玩,有时也想停下来,看着头顶漫无目的飘过的云彩。 是什么原因让他变成后来那个样子呢? 其实已经无从追溯了。 但既然已经回来了,那就弥补掉当年的遗憾。 张述桐便卡在了弥补遗憾的第一步——他忘了自己的自行车停哪了。 在车棚里转了半天,终于找到一辆眼熟的: 深蓝色、飞鸽牌,车把有点歪,车身贴着一些海洋动物的贴纸,现在看也很帅; 上梁有个双边包,一边放水,另一边放手电; 后座被自己改装过,拧了一个方形的箱子,他打开一看,里面是伸缩的鱼竿,居然还躺着根甩棍。 张述桐突然就笑了。 怪不得从前没有女朋友——后座位都没了还怎么带女孩子。 雪处于将化未化的状态,地上划出一道道黑灰色的车辙与脚印,小岛上的人们已经习惯了,最多撒点盐,和化雪剂这种东西扯不上边。 天气恶劣时,邻里们会主动出来扫雪,干得热火朝天,有时连他们学生都要被发动。 他小心翼翼地出了校门,朝岛上唯一的警局赶去。 这是回溯后第一时间就想好的计划——张述桐将他称为A计划,至于B计划是什么,就像奥特曼的必杀技一样,等行不通再说。 他们五点放学,路上花了二十多分钟,这一路差不多编好了说辞,比如如何让人相信他一个学生的话;如何把重点集中在四天后的案件……他自以为很完善。 然而,在警局里待了一分钟不到,张述桐就被拎了出来。 真的是拎——值班的警官是个熊一样的健壮男人,皮肤很黑,脸上留着一道疤,碰巧的是,对方还真的姓熊。 只听熊警官瞪着那双铜铃大眼,操着口方言怒道: “跟你们这群学生仔说了多少次,现在是禁渔期,上面刚下了通知,要严插,严插知道什么意思不?” 其实对方说的是“查”。 “结果你们这几个小兔崽子还敢来,上次来的那个张着娃娃脸的,骗我说东边有人电鱼,我前脚刚去巡逻,你们这群小崽子转头去西边钓鱼了,现在扯得更离谱,什么嫌疑犯都出来了! “再让我发现,直接通报你们学校,回家反省,懂不?” “懂、懂……”张述桐有气无力地回道,久违地说了次方言。 他揉揉太阳穴,可怜的A计划正式宣告破产,短得像奥特曼胸前的计时器,没撑几分钟就亮了红灯。 又看了眼自己的手,不由笑骂道,“你小子以前到底有多爱钓鱼啊……” 唉,算了…… 只好重新骑上车子、戴好战术手套、又检查了下从车箱里的甩棍,他迎着夕阳的方向,眯了眯眼,踩下踏板。 自行车慢悠悠拖出一道长长的车辙。 看来,必须去“禁区”看一眼了啊。 第8章 大事不好!(求追读)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一般来说,禁渔期往往集中在每年的春夏之交,这是鱼儿繁殖产卵的季节。 可衍龙岛上有个特产鱼种,学名叫“花鳢”,他们一般叫花狗子,花青色的外皮,肉质细嫩,刺也很少,被拿来做鱼片鱼排,听说还有适合做观赏鱼的亚种,而这种鱼只在周围的湖上出没,并且在冬天产卵,就是为了保护它,小岛上的禁渔期在冬天。 这玩意凶得很,比寻常的乌鱼要长,平时看着呆呆的,冷不丁就会给你一嘴,张述桐虎口上那个小伤,没记错的话,就是取鱼钩的时候被它咬的。 岛上还有几种保护动物,比如一种叫黄鹮的鸟类,市里的博物馆还有它的标本,现在已濒临灭绝,早些年间,据说还能在山上见到狐狸、熊、野猪等动物。 但既然是“据说”,所以他们这群小孩谁也没见过。 他们的兴趣都在鱼上。 但真的只是享受钓鱼的乐趣,小岛虽然偏僻,但他们这一代人生活水平也还不错,没有顾秋绵家那样夸张,却也吃穿不愁; 一不穷二不嘴馋,最大的两个障碍没了,因此钓到鱼后既不卖也不吃,最多等收杆的时候往水桶里拍个照,放在以后叫打个卡,然后把鱼通通扔回水里,钓的最多的请客喝汽水,一路笑笑闹闹地骑车回家。 少年人就是这样了,在他们看来吃鱼比钓鱼更麻烦——你钓到了总要提回去,提回去总要养几天,想养鱼得找个盆吧,现在大家都住进楼房了,还要考虑怎么杀鱼怎么做成菜,如果做多了要连吃好几天……完全没钓鱼来得自在。 很像小时候买宠物,眼睛发光地买回家,结果新鲜没几天,那些猫狗兔子的吃喝拉撒就全成了父母的活。 所以,哪怕现在是禁渔期,既然他们只是玩乐,还极具放生精神,功德多的不得了,几个人照样敢偷偷去钓,从来问心无愧,只要别被逮到就行; 也是这个原因,刚刚那位姓熊的警官话说的严厉,却不至于和他们几个小孩较真,否则当场就将张述桐捉拿归案了。 只是两件事巧合般地碰在一起,怀疑张述桐又拿他开涮,而且说辞有辱智商。 张述桐很是无辜,但从前造的孽只好受着,无奈下又当了回独行侠,先去“禁区”看看情况。 沿途看见有卖小吃的推车,小岛上特产鱼虾,小吃也和这些有关。 比如炸虾饼,每天捕上来的新鲜湖虾,就比指甲大那么一点,不用去壳,往盐水里一腌,辅以胡萝卜丝、土豆丝、葱花、洋葱碎,加面加水加鸡蛋,搅合成面浆,在油锅里炸至金黄,咬一口外焦里嫩、香气扑鼻。 话说回来,他今天的早餐就是这个——指八年后,张述桐一早匆匆赶到码头坐船,连饭都没来得及吃,便在岛上买了几个虾饼充饥,十块钱两个,放到如今只要五块。 他买了一块,叼着虾饼继续前进,倒不会吃腻,但也不是嘴有多馋,而是考虑到没空吃晚饭,加上兜里有包卫生纸,不用担心弄得满手油,顺路看到就买了。 张述桐一直是个物欲很低的人,除了从小就是这种性子外,也和这些年的经历有关。 有几次回溯中,他原本有机会买彩票的,挣不了大钱,但几千没问题,如果特意照着这个方向发展,多买几次,也是笔不菲的收入,但当时的想法,却是挣这么多的钱有什么用? 他又花不出去,没办法出门旅游、也没计划买车,手机电脑之类的设备够用就好,连唯一的爱好钓鱼也渐渐放下了,剩下的大件无非买房和结婚,可前者不是买几回彩票能解决的,后者则不是他该考虑的。 倒不是说心中无女人,钓鱼自然神; 他高中时人缘还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是女生那边,也不清楚那叫不叫桃花运……但张述桐确实收到过几封情书,之所以是几封,因为他们那个时候已经不流行在纸上写字告白了; 大家都有年级群,他有时候刚因为回溯“见义勇为”了一次,回到家一看,手机上有同学发来的截图,说学校墙上说得那个男生是不是你? 在他记忆里,这种事没少发生过,可能本身次数不算多,只是他记忆产生了偏差,在回溯的影响下,同一件事往往重复经历个几次。要问被人表白的感想是什么?其实只有时空错乱带来的疲惫。 当年他觉得自己人缘还行的原因之一就在这里—— 有时候点进空间能看到不认识人送上的礼物,到了生日那天也会有不知道哪个同学的祝福,他也一一认真回复,心情愉快,那时张述桐心想自己初中才有三个死党,没想到上了高中朋友遍布四海,显然是在人际交往方面向前迈了一大步; 结果后来有人抓狂地告诉他,狗屁! 那都是妹子,妹子啊混蛋,你自己用不上能不能给我介绍几个? 张述桐只觉得迷惑。 就比如杜康喜欢路青怜吧,他就能理解,别管两人关系怎么样,最起码都是小岛上长大的孩子,从一个小学到一个初中,换位思考一下: 有个漂亮女孩总在你生活里晃悠,你们平时免不了说几句话,你看着女孩的笑容女孩的长发还有她身上的香气,那喜欢上她真的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可同学嘴里的“妹子”们又是为了什么? 明明相互都不认识,他实在难以理解。 既然理解不了,也谈不上有任何应对方式,后来他琢磨出一个办法,把空间锁了、生日也改了,只可惜高二那年就休学了,最终还是没用上。 整个高中时代他只喜欢过一个女生; 是同一个社团的学姐,学姐追求者无数,老实说张述桐是有些忐忑的,用当时流行的话讲,学姐是校花一类的人物,没道理会青睐他一个普通的男生; 虽然这里的普通要加引号,他那时候整天在学校内外行侠仗义,自以为超拽,但这事对追女孩子毫无加成不是? 总不能你一脸深沉地说,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有超能力,然后女孩就哇地一声扑过来、抱得美人归了,没看到彼得帕克追玛丽简都费了好大的劲。 后来他转学去了外地,对方偏偏坐车来看过他一次。 那天他们在公园里找了张长椅,夜色下看不清各自的表情,于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学姐低着头看鞋面,张述桐抬着头看月亮,女孩又和他小声聊着未来,他却一言不发,因为看不到未来的样子。 月亮孤零零的,夜晚的长椅冰凉,她口中的未来也很美好,只是让人感到渺茫。 这件事过后,他突然发现,自己确实不适合谈恋爱; 恋爱中该干什么?也许是约会、也许是看电影、还要加上吃饭、月色下牵着手漫步、某个浪漫的时刻吻住女孩的嘴唇……可回溯只要存在一天,他永远无法回归正常的生活; 都说每个人生来都有自己的使命,那名叫张述桐的人类的人生,就是和这个该死的能力战斗到死、然后至死方休。 没想到的是,几小时前,他最后还真战斗到“死”、并且至死方“休”了。 从回到学生时代,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下午; 环境对人的改变很大,时间不长,他却渐渐觉得自己的心态轻松起来,所以,如果用轻松的语气复述这个结果,那大可以说一句: “我一直以为自己身上只有一个能力,叫做回溯。” “却没想到还有第二个,叫预言家。” 这样想着张述桐挺想笑,他觉得自己还是有点幽默在的,可能别人不这么认为,但这事就像顾秋绵从不觉得自己画的是鬼脸一样,大家都在心里自娱自乐一下就好。 ——那片名叫“禁区”的水域到底是什么情况,连他自己心里都没底,只能小心再小心,谨慎再谨慎,顺便想个笑话活跃大脑。 一路想七想八,等大预言家来到他陨落的水域,夕阳渐渐沉下去。 又想起回溯前杜康那句话,案发前曾有渔民看见有人在禁区附近活动; 而顾秋绵是在12月10日遇害,今天是12月5日,只剩五天,想必能发现一些端倪。 按说该去推断凶手的动机,可张述桐实在不是职业侦探,他对顾秋绵的了解有限,或者说极少,连她在玻璃上画的是羊都不知道,很难去做推断; 倒不如先从少女失踪的过程谈起: 目前想出的可能有三个: 一、偶然事件,虽然可能性很小,但不排除她那天心血来潮想来这里转转,结果脱离了人群,给凶手创造了机会。 二、凶手提前踩好了点,故意将她引诱到此地,方便下手; 三、同样是提前踩好了点,但第一案发地不是“禁区”,而是先将她绑架,最后带到禁区来。 这附近荒无人烟,也怪不得她失踪两天后才被找到。 张述桐暂时排除了第一种,后两种无法判断,但结合杜康的话,凶手提前过来踩点是一定的。 接下来便是验证猜想的时候—— 他停好车子,先在周围张望了一下,没看到人影。 本以为最近下了雪,如果附近有人活动的踪迹,根据脚印就能得知,可不知道为什么,这边的雪都化干净了。 那就只能走近点。 现在环湖公路还没有修建,脚下只是寻常的土路,再往里走便是泥泞,因此他把车子放得远了一点,又调好头,确保一有不对骑车就跑。 天快要黑了,倒没必要蒙脸,张述桐左手手电右手甩棍,吐出一口浊气,轻轻踏入芦苇丛中。 随即他皱起眉头,因为脚感不对—— 蹲下身子,用手指戳了下土地,先是摸到冰渣和泥水,但再往下按,就是坚硬的冻土了。 八年后却不是这样。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记得几小时前的晚上来到这里,脚下全是淤泥,走路都有些费劲,深一脚浅一脚的,而现在地面却很坚硬,不记得八年后下过雨啊…… 什么情况? 更多的记忆苏醒,等等,好像有头绪了: 他父母都是做地质勘探的,之所以在顾父的牵头下来小岛上工作,好像就是因为调查什么“沉陷区”的事。 小岛三面被湖水包围,从上世纪末算起,陆陆续续被开发,越来越多的楼房被建起,长年累月之下,地层压缩,地面也缓慢下沉; 顾建鸿准备在岛上搞工程,担心哪里搞不好把楼弄塌了,才有了牵头成立勘探所一事。 也许“禁区”就在沉陷区的范围。八年前脚下还是坚硬的泥土;八年后估计地面下沉、水位上升,所以全是淤泥。 张述桐是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干的事还能和父母的专业牵扯到一起。 可这就麻烦了啊…… 他原本是打算通过脚印来找到凶手活动的痕迹,从而印证自己的猜测,可现在雪化了、脚下也是冻土,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深入。 冬天天黑得很早,夕阳隐去了身影,阴翳的云层覆盖了天空,月色朦胧。 身侧的芦苇丛快和他差不多高,将视线挡得死死的,周围安静,唯有身体划过芦苇时的窸窣。 他压低呼吸,打开手电,照向地面,一点一点前进。 石头…… 草茎…… 方便面的包装纸…… 但包装纸已经是很久以前的,接近褪色,被封在泥土中,他看了两眼,没有去碰。 接着,张述桐又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翻过来一看,居然是个死去的乌龟……干? 是的,就是“乌龟干”,快有成人的巴掌这么大,堪比老鳖,尸体干瘪到几乎脱水,简直成了木乃伊状; 他能看出这是本地的草龟,按说在水边发现一具乌龟的尸体没什么奇怪的,他也知道现在正是乌龟冬眠的季节,有时逛逛真能捡到一个龟壳,可为什么…… 这个乌龟没有缩进壳内。 乌龟保持着一个极为奇怪的姿态,和活着的乌龟无异,它昂起头部,伸出四肢,仿佛正趴在一块石头上; 张述桐发现它的时候正仰面朝天,可正因如此才显得奇怪,就好像这原本是一只正在晒太阳的草龟,突然间发生了某件事,就像被火山灰淹没的庞贝古城一样,它的尸体就噌地被风干了。 可水边的乌龟怎么会干死? 张述桐咽了口唾沫。 暂时忽视掉这只奇怪的乌龟,他打着手电继续往前,突然像是踩到了橡胶,质感颇有韧性,鸡皮疙瘩瞬间遍及全身,他赶紧挪开脚,往下一照: 那是块条状的暗红色的“石头”。 约有两指宽,半尺长,上面沾满泥土,他强忍着恶心,用手按了一下,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的确是一块肉。 肉的表面已经风干,难以判断出存在时间。 张述桐很难说是该熟悉还是惊讶,因为从前钓鱼他也用过肉当饵料,在水边发现这东西不稀奇,就像那个方便面包装袋,虽然很少有人来这里钓鱼,但很少不代表没有,更不一定和凶手有关。 皱着眉头又走了两步,最后的发现是一个矿泉水瓶,水瓶静静地漂浮在湖边,他捡起一看,生产日期是10月27日。 内壁上沾着些水珠,可白天刚下完雪,难说是什么导致,同样判断不出存在的时间。 没有一个能够一锤定音的线索。 原本还觉得凶手提前来踩过点,等确定了大前提,就可以沿着这个方向展开更多调查,可现在连等号都很难划上; 更别说找出凶手是谁了。 暂时有些头疼。 今天没有了再待下去的必要,他先取出手机对这几个线索拍了照,未必有大用,但晚上回家还能琢磨下,尤其那只古怪的乌龟,更是换了好几个角度来拍。 话说现在的手机像素真够垃圾的,2012年的智能手机还没点出“夜拍”这个技能树,那只乌龟拍得活像恐怖片,在屏幕里狰狞得要死。 他手里这个是老妈那淘汰下来的,记不清是iPhone 4还是4s,当时自己宝贵得很,如今却哪哪都不顺手,只记得信号一般,也可能和小岛上基站少有关,反正现在状态栏上直接没格子了; 想到这里,张述桐很是怀念八年后的科技,都不用他亲自来,一个无人机就能解决,或者买个小摄像头,24小时随时监控…… 说到监控,倒是有了头绪,能做个小机关。 他一直是动手能力特强的男生,在小岛上又跟清逸学了不少花活,比如各种绳结的系法、又比如各种野外求生知识,清逸看的书多,最擅长这些。 虽然从没觉得有用,难道几个人要在小岛上演鲁滨逊漂流记?可谁也不愿意当星期五。但男孩子嘛,对花活的态度一向是帅就足够,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他回到自行车旁,打开后箱,不得不说当年的自己对钓鱼绝对是专业的,里面居然还备着鱼线和剪刀; 张述桐截了几节鱼线,比划了一下,先绑在两边的芦苇上,又在中间打了个结; 这种结人稍微用点力就会扯开,但他要的正是这个效果,将位置调整到鞋子的高度,自己试了试,确保松紧适中,不会被动物误触。 又连续绑了好几条鱼线。 如此一来,如果有人往禁区里走,就会不小心触发到他的“陷阱”,而且绳结的力度刚刚好,一碰就开,最多将人绊个趔趄,就算纳闷地往脚下看看,也没人会发现鱼线的存在,估计以为是附近的杂草绊了脚。 这样他每天放学来这里一逛,到底有没有人来,一眼便知。 大功告成,等回过神的时候,炸虾饼提供的热量耗尽,浑身都有些发冷了,他吸了吸鼻子,心想明天总该出结果,又打量了下四周,确保没有人影,安心地骑上车子返程。 刚骑出去没几步,张述桐总算没忘了今天还约了人钓鱼,他后知后觉地拍下额头,心想槽糕,拖得有些久,死党们估计要催了; 赶紧用力蹬了几下,车子行驶到某个地方,手机似乎来了信号,一个接一个的振动往外冒。 打开一看,是若萍的未接来电,这女人够恐怖,一气打了四个。 张述桐无奈地笑笑,连上数据正要发个消息,QQ信息也跟着轰炸过来。 若萍:好像有点不对。 若萍:快接电话接电话接电话! 若萍:【图片】 若萍:你快来! 什么情况? 张述桐一愣,现在是晚上六点出头,而对方的最后一条信息在五点四十分。 一阵寒意突然袭来。 张述桐连忙点开QQ聊天框,搭眼一瞧,震惊之下,以至于手都没扶稳,差点摔车。 只见若萍发来的图片上,周边的背景倒还好,就是他们经常钓鱼的地方,几个死党已经把摊子搭好,一切都和从前照旧,可图片的主角,却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那是一个身着青袍的姑娘的背影。 少女端坐在便携小板凳上; 手里还拿着一根鱼竿。 第9章 神秘少女路青怜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时至傍晚,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 张述桐无声地张了张嘴,这消息实在有点冲击力。 她怎么来了? 那一身青袍太有代表性,想认错都难,少女的姿势还挺认真,她身下的那种折叠板凳很矮,一般人坐上去都要弓着腰,她却笔直地坐在那,和上课时差不多,身边有些尚未消融的积雪,大有股独钓寒江雪的意味。 然而张述桐努力回忆,学生时代很多事情早忘干净了,但他可以保证,路青怜绝对没跟着他们一块来钓过鱼。 又是哪只蝴蝶扇动了翅膀? 总不至于是自己? 张述桐实在不是个自作多情的人,路青怜放学后时找自己说了几句话没错,问题是,当时他自觉应该把那件事说开了。 他也不觉得少女是会纠结的性格,再说了,自己又不是人见人爱,就因为闹了一个乌龙,就让对方缠着自己不放,反倒不切实际。 不过,也不是多大的事,在禁区那个鬼地方待久了,精神都有些紧绷——其实禁区离他们钓鱼的地方没多远,白天的时候,隔着湖面几乎能望到对岸; 所以张述桐刚才还以为若萍他们正好碰上了凶手,遭遇不测,着实惊了一下。 相比之下,只是来了个路青怜,显得人畜无害得多,交给杜康对付就好。 骑车不到十分钟的路程,很快到达约好的地点。 月光倾泄,从密布的云层里透出来,只剩下一点点光亮。 张述桐摸着黑停好车,朝下一望,透过茂盛的芦苇丛,能看到若萍正无所事事地刷着手机。 这里不像禁区,可以从路上直接走到岸边,湖面要低得多,走一段土坡才能下去,也是因此,附近的水很浅,是冬天钓鱼的好地方。 只是车子不能停在路上,得搬下去,塞进芦苇丛里面——如此一来,就不用担心被巡逻的警察逮到,几个人在芦苇后面一坐,简直是架天然的屏风,加上天黑,很有私密性,任谁也不会发现。 奇怪的是,张述桐来回张望一下,只看到两个人,最近的那个便是玩手机的短发少女; 少女有张清秀的脸,短发上戴着一个花瓣装饰的发箍,额前的刘海修剪得整整齐齐,不说话的时候还真有点大家闺秀的气质; 可这张文静的脸庞上偏偏长了个有些大的嘴巴,但张述桐也没法说美中不足,谁让嘴巴大的知名女星就有好几位,说了就是暴露自己没啥审美; 记得前两年的时候吧,少女死活拉着他们去看电影,好像叫什么非诚勿扰,文艺爱情片,看完了还追问他们有什么感想,张述桐几个人完全没看懂,或者说看懂了也没用,反正和少女想听得不挨边,刚出影厅,就见她嘟着嘴一跺脚,恨铁不成钢地指着海报上的舒淇说,谁说嘴巴大就没有美女了? 几人当然赶紧点头称是,马屁拍到天上去,果然她笑得跟一朵花似的。 这就是冯若萍了,风风火火、闹闹腾腾,张述桐一直觉得她颇有女侠遗风。 平时看着挺温柔,实际上脾气比谁都爆,三个男生都怕她,欺负人和护短都是专业,虽然她欺负和护短的对象往往还是他们三个。 此时少女正下意识咬着大拇指,另一只手在屏幕上划来划去,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本以为对方听到动静就会来兴师问罪的,谁知等他走到旁边也没抬头,正要开口,若萍皱着眉头赶道: “去去去,一会再说……” 张述桐往屏幕上一瞧,对方手指下正是一个红色的胖鸡……或者说小鸟,小鸟瞪着眼睛在弹弓上,随着若萍话音落下,小鸟砰地弹出去,悲哀地撞到混凝土壁垒上,只剩里面的绿色猪头欢乐地哧笑。 闯关失败。 ——屏幕上切出这四个大字。 “张!述!桐!”少女顿时抬起头,咬牙切齿地和愤怒的小鸟差不多。 张述桐无辜地举起手。 “述桐你别理她,她卡在这关好几天了。”前方传来一个淡定的声音。 声音的主人是个男生。 男生裹着一件卡其色的毛呢大衣,头发上盖着一副毛绒耳罩,黑色的碎发因此垂在额前,正单手拿杆坐在水边,一只手居然还捧着书看,配合他那副面瘫的样子,扮相极佳。 满分十分,张述桐可以给这身装扮打八分。 “还不是你来了就戴着耳罩不说话!我不玩手机干嘛?下去抓乌龟吗?”若萍顿时转移火力,抓狂道,“而且这个天你戴什么耳罩?很冷吗?” 男生转过头去,不吭声了。 “他什么意思?”若萍猛地转过头。 “他听不见。”张述桐帮忙翻译道。 “哈?” “完整地说,是在凹人设,他觉得以他现在的打扮不应该听见。” 清逸是深度中二病,附加中度文青。 书永远不离手,你可以从他手里看见时下流行的杂志、单行本老漫画、精装实体书,平时瘫着一张脸不爱说话,其实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张述桐一直觉得,有对方珠玉在前,高冷这个词怎么也安不到自己身上。 八年后看他的朋友圈,好像在一家大企业当部门负责人,妥妥的精英理工男一枚; 有时候会发些照片,但很难称得上风景照,而是站在数十层高的写字楼里、对着落地窗按下快门,大城市的夜晚很热闹,行人如蝼蚁,穿梭的车辆像是一条流动的彩带。 少数时候会看见他发张公司的聚餐合影,年轻姑娘们总会往他身边凑,但灯红酒绿下同样是张不苟言笑的脸。 他还养了条金毛,偶尔抱着金毛来张自拍,只有这个时候,那张万年不化的脸上才会罕见地扯出一丝笑容。 更多的则是摘抄一些很深刻很有哲理的金句,并附上“最近在看的某本书,很推荐”,张述桐不吃他安利,每次光点个赞,他则回个微笑,就是微信表情包里特像阴阳怪气的那一个。 他们的联系就这样保持了这么多年没断,但从没聊过天,只限于朋友圈,两人的互动像高手过招、点到为止,是有点默契在。 某种意义上讲,八年前也是这样。 “今天看的哪本?”张述桐走到死党身旁,看着他手里的书问。 “《首无·作祟之物》,去年刚出版的,本格推理。” 其实不用解释这么多,反正他也没听说过,耳熟能详的推理作品一个是柯南,另一个是福尔摩斯。 但不妨碍张述桐伸出大拇指: “酷。” 夜色下,对方也回以大拇指。 “但这么黑你真的能看清上面的字吗?” “……说实话,看不见。” “我服了,”若萍扶额叹息,“果然是中二病。” 清逸顿时回头怒视,书也不看了。 看,这就是中二病了,最大的弱点便是这三个字本身。 水边已经摆好了四个板凳,张述桐率先坐下去,看着他们两个吵吵闹闹: 若萍受不了,把他耳罩薅走了;清逸就无奈地跟她讲条件,若萍笑得像大魔王,说行,那你帮我打五关愤怒的小鸟……过了好一会才消停下来; 两人分别坐在张述桐两边,清逸把鱼竿递给他,让他先帮着钓,自己则和绿色猪头奋战; 张述桐刚想问有没有水喝,若萍突然靠过来,说刚才要不是你我早就打过那关了,别忘了你也欠我五关; 他则鼓励道你明天回班里也这样碰瓷,保准一关都不用打,手机拿回来就能把游戏卸载; 然后若萍就怒了,伸出魔爪,张述桐没能躲过,头发被她揉乱了。 她最喜欢揉他们几个的头发,而自己又觉得男人的发型很重要,软肋被她拿捏得死死的。 她也不爱钓鱼,就撑着脸看几个男生钓,在旁边当裁判,有时候张述桐觉得真是为难她了,成天跟几个男孩子在一起疯。 但若萍是花痴,有次问她这个问题,她掩着嘴笑笑说,看你和清逸长得帅呗,此时唯有耸耸肩膀,不知道怎么接话。 接着又听她问: “你刚刚干嘛去了?” 这事没法回答,张述桐想了想,“我妈喊我给她送样东西,骑车去了一趟。” “那你骑得够快的,还没吃饭?我带了饼干,要不吃点?” “行。” “喝水不?” “有的话正好。” 张述桐很难形容他们几个人和若萍的关系,大家都是独生子女,但如果家里多个姐姐妹妹,想来不过如此了; 有时觉得是大姐头,她是啰嗦了点,但也爱操心,每个人都被她管着,总会叽叽喳喳地问这问那,大家也不恼,一切听她安排; 有时候也像小妹,有次她被高一级的学生弄哭了,红着眼睛跑回来,把几个人吓了一跳,她抹了半天眼泪正气恼没人来安慰她,结果抬头一看,三个男生都冷着脸准备抄家伙,吓了一跳赶紧说你们想干嘛? 他们那时候在“基地”里,废弃的大排水洞里藏着一个百宝箱,那里面才叫装备齐全,三个人各自戴好摩托头盔,气势汹汹,蹬上车子就要找人算账,结果若萍听了没忍住,破泣为笑,说对方已经被她骂哭了; 她本来赢了来着,结果回来的路上觉得骂得不够狠,早知道该怎么怎么说,那样准杀人诛心,结果越想越气,把自己气哭了…… 还能让人说什么呢? 后来他和若萍也没了联系,不知道这个风风火火的女孩过得好不好。 这就是他们几个在小岛上发生的种种故事,八年后独自住在出租屋的时候,想起往事,总会占据心里重要的一块。 鱼漂动了动,张述桐提起鱼竿,一只小鱼跃出水面。 小鱼也就食指这么长,连“战绩”都算不上,他把鱼扔回水里,心想今天饶你一把,等长大了别忘了回来报恩。 其实上过一次钩的鱼很难再被钓上来了,就像人也会慢慢长大,长大的过程就像水里的鱼儿,你每上一回钩就会学一次乖; 后来你是条迟钝又狡诈的老鱼了,明哲保身,个头最大,整片水域里可以横着走,可当年游在你身边作伴的那几条小鱼都去哪了?没有办法,只有将这个过程尽可能地放缓。 便没由来地感慨一句: “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这句无心之语却让清逸和若萍都点点头,不知道是谁先讨论起以后的生活,长一点就是高中,短一点便是寒暑假,今天是星期三,这个周末有什么活动、要不要出岛玩一趟、假期的旅行……外面的世界总是让人向往。 “但这样也挺好的。”张述桐说。 “是啊。” “就我们几个。”若萍也笑笑。 三个人便不说话了,静静地盯着水面,水面有时会泛起涟漪,能听见小鸟哇哇叫着撞向猪头。 沉默了半晌,张述桐突然问: “我说……是不是少了个人?” 若萍也惊醒: “欸,对,杜康呢?” …… 若萍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谁让“就我们几个也挺好”这句话是她说的。 张述桐也才想起这个问题,忙问怎么就你们两个。 “你别打岔,我还想问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跑大小姐旁边去了,还有那张草纸……” “杜康没给你说?” “你觉得我会信?” 清逸也来了兴致,“你喜欢顾秋绵啊,我们今天放学还看见她来着,周末帮你喊喊?” 张述桐朝他们翻白眼。 “快说快说!”若萍以后的男朋友绝对有得受。 正想着怎么转移话题,清逸突然张口,语气神秘: “你还是别问了,男人之所以是男人,就是因为心中永远有一块别人无法企及的禁地。” 张述桐心说大哥你从哪翻来的中二语录,不过这时候他紧紧抓住救命稻草: “同意。” “不说拉倒。” 若萍本身跟顾秋绵关系就不好。 张述桐松口气: “所以杜康干嘛去了,我看他车还在呢?” “他呀,”若萍却神秘地笑笑,“现在估计傻乐呢,欸对了,我给你发的照片看到了吗?” “路青怜?对了,她来干嘛?” “我正要问你呢。” “我?” “不然呢,谁让你乱写人家的名字,不然我也想不到别的了。” 张述桐当没听见,又问: “怎么回事?” “就放学的时候,我们本来说不等你先去吃饭的,结果杜康忘了拿东西,回去了一趟。再出来的时候,墨迹得跟什么一样,我说你怎么跟个大姑娘似的,你猜怎么着?” 若萍说到这笑了: “然后我看他往旁边一挪,身后还真藏着个姑娘,路青怜也在他后面下来了。杜康就跟我们讲,刚才他回教室,路青怜找他说想跟着去钓鱼,能不能带她一个。” 张述桐一挑眉毛,好奇道: “他俩终于有戏了?” 若萍回以呵呵的表情,没理这个问题,继续讲道: “我本来以为路青怜是那种一点烟火气都没有的人呢,结果没想到能对钓鱼感兴趣,那带她一个就带她一个呗,跟她说了地方,我们几个吃了饭先来了,等了一会她就到了。” 张述桐望望周围: “然后她钓了一会就回去了,杜康送她?” “那倒不是,刚教完她怎么甩竿,就我给你拍照那会儿,结果她说突然想到有事,办完再回来,也没说去哪,放下鱼竿就走,杜康还在这傻坐着……” 说到这里,清逸接过后面的话: “我们就跟他说,这么晚了你不跟去看看,他才想起来追上去,走了没多久述桐你就来了。” 张述桐把整件事拼在一起,也没得出个结论。 所以说,弄了半天,还是不知道路青怜来干嘛的。 总不能真来钓鱼的? 他倒觉得少女的行事风范有些眼熟,挺像当年的自己,有时在朋友家人旁边正干着别的,结果回溯触发了,他也不是擅长编理由的人,就胡乱找个借口说自己有事,突然跑出去; 也有时候为了插手某件事,可人家压根跟你不熟,就硬生生地参与进去,别人目光诧异,他还觉得自己挺像超级英雄登场。 还想问点什么,却见若萍朝身后招招手: “这里这里……他俩回来了,有啥事直接问吧。” 第10章 扭一扭舔一舔泡一泡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杜康先是挥着手跑下来,手里还提着个板凳,路青怜也跟在他背后下来,步伐不紧不慢。 张述桐看了两人一眼,刚想问你们跑哪去了,可杜康跑得气喘吁吁,下来就要找水喝,若萍从车框里找出一瓶矿泉水扔给他,拉着杜康去旁边问话了,像大灰狼胁迫小白兔。 不用说,肯定又是八卦。 张述桐懒得再过去凑热闹,喊了清逸一声,先将手里的竿递给他,又掏出自己的伸缩竿,让对方帮忙拿手电照着,开始绑鱼钩。 清逸看了一会,奇怪道: “你用这种绑法干嘛?” 张述桐手一顿,发现自己是有点破绽。 他以前会一种“双指缠绕法”,简而言之,是将鱼线直接缠在手指上,再一拉线头,鱼钩便稳稳地挂住,又快又利落; 可不钓鱼已经很多年,再娴熟的技术也忘了,缠了半天差点把两根手指绑上。只好从最笨蛋的手法开始琢磨,穿针引线似的。 突然,背后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他以前不是这样绑的吗?” 回头一看,才发现路青怜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身后,少女扶着膝盖,俯下身子,精致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当然不啊,这种很新手的,他觉得只有刚入门的笨蛋才这样绑。”清逸随口答道。 真是谢谢你这么瞧得起我。 笨蛋接好帽子。 “那你正好教我这种好了。” 谁知路青怜朝他说。 然后很自然地走到张述桐旁边坐下,就好像默认了教她了一样。那本来是若萍的位置。 要说她感兴趣,偏偏从眼神到表情都和“饶有兴趣”这四个字扯不上关系;可要说不感兴趣,路青怜又眨了眨眼,打量着他手里的鱼钩。 张述桐只好婉拒: “我没空,你等杜康过来。” 先不说他自己还没折腾明白,这明显不是他该拿的剧本。 “可他还在和冯若萍同学说话。” “……你可以等他俩说完。” “你很讨厌我?”她疑惑道。 “没,我这人独处习惯了。” 这姑娘怕不是个天然呆吧。 “那你喜欢我?”谁知她冷不防地问。 “……” 张述桐咬了下嘴里的软肉。 不由抬头看了路青怜一眼,她面色如常地端坐在板凳上,肤色在月光下更显白皙,正与他对视着: “我以为男生喜欢女生分两种,一种是总想找机会跟对方搭话,另一种是故意无视对方博得关注,你是比较别扭的性格?” 说到最后,她居然皱了皱眉头,似乎真的把它当成一个命题来研究。 “两个都不是。”张述桐低下头继续绑鱼线,“既不喜欢,也不讨厌,我这个人……嗯,比较高冷,理解一下。” 这还是有人第一次让他主动认领“高冷”这个词,张述桐突然觉得高冷点也没坏处。 本以为这样就算完了,结果路青怜又说: “可你刚借过我手套。” “你到底想说什么?”张述桐叹气。心说姑娘你不是庙祝吗,庙祝该去山上待着的,跑来湖边跟我抬杠干嘛。 “我没有任何意思,为什么不能教我钓鱼呢?”路青怜不解道。 她有一双桃花眼,不说话的时候眼里写满清冷,可每当困惑时,眼角就会略微往下一弯,好似冰雕消融,张述桐打量了一眼,觉得没有起错的名字,还真有几分我见犹怜的感觉。 可被她这样一说,反倒显得张述桐很奇怪了。 好吧,他确实有点奇怪,但张述桐也有自己的无奈之处: 按说教她钓鱼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暗恋对方的死党还在背后站着,张述桐现在还能回想起八年后杜康那副心碎样。 倒不是说回到过去就必须要撮合两人,杜康是很乐意,可人家姑娘不一定乐意呢。他对这种事的态度是随缘就好。 可张述桐一直觉得,对爱好钓鱼的男生来讲,和喜欢的女孩夜钓是件浪漫的事,月色当头、晚风飘荡、草茎摇晃,两个人一起握着一根有着余温的鱼竿…… 虽然别人不一定这么想、虽然他也从未碰上过钓鱼很厉害的女孩子,但这就是他心中的浪漫了,所以即使不当月老,也不太想干横插一脚大煞风景的事。 但转念想想,反正杜康一会也得过来,有这个功夫和路青怜墨迹,不如早早教会她得一阵清静。 于是张述桐答应道: “那我先给你示范一遍,你看好……” 路青怜也目不转睛地瞧着。 他绑了一遍,没有挤紧,而是将鱼线抖开,连整根竿都递给对方: “你用手机……忘了你没有,”张述桐掏出自己的,“我给你照着,你先试试。” 闪光灯将少女的手照亮,张述桐看着她手指上的小口子,无奈道: “你手这样没法绑的。” “没事。” 说完她轻轻掐起鱼线——这就是男生和女生的不同了,张述桐不留指甲,自然是用指肚捏着线,倒没有想到还可以这样。 路青怜挺伶俐,看了一遍就学得有模有样,张述桐看着那双没少干活的手,觉得她一定自己补过衣服,否则不会这么熟练。 鱼钩鱼线在她手里听话得要命,像是在魔法师手下舞动的藤蔓,有了生命力一般,自己往铁丝上缠去,一次就成功了,路青怜很礼貌地朝他道了谢,张述桐点点头,又教她把鱼饵团上: “第一次已经很不错了,接下来你先选好抛钩的地方,最好站起来,然后……” 结果话没说完,就看少女腰肢一扭,坐着将鱼竿甩了出去,动作轻快,兼具力量,极富美感。 路青怜这才补充说: “甩杆我已经学过了。” “那最好。” 张述桐松了口气,心想自己终于能清静下,正要重温下童年的乐趣,低头一看,却发现手中空空如也。 他的鱼竿正被路青怜握着。 只见少女保持着和照片上差不多的姿势,腰背挺直,专注地望着水面。 “那是我的竿……”他刚要提醒,却见少女目不转睛地伸出手指,封住嘴唇,朝他嘘了一声,接着鱼漂扯动了一下,路青怜提起鱼竿,一只巴掌大的鱼应声跃起。 张述桐看得一愣。 好像距离甩钩连半分钟都没有? 真的假的? 他全盛时期都没这个水平,不,已经不是水平的事了,完全是运气,只见路青怜取下鱼钩,将鱼扔进桶里,不等他提醒,又上好鱼饵,一扭小蛮腰,水面随之荡出一道涟漪。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你以前钓过?” “第一次。” “哦,新手保护期。” “什么意思?” “就是为了让新手充分体会到干一件事的乐趣……” “等等。” 话没说完,她又嘘了一声,鱼漂晃动,又上了一条鱼,这次虽然小点,但频率完全不正常。 就算一只企鹅跑去水里捉鱼也就她这个速度了。 “你刚刚说什么?”路青怜又一次潇洒甩钩,高马尾也跟着甩了一下,不得不承认,她认真起来还真有点酷,像降临在这片水域的女王。 “……没说什么,你自己钓吧。” 张述桐突然没了兴致,他是来钓鱼的,可现在只觉得水里游得全是杜康。 好在第三条没前几次这么快。 两人看着水面,一个神情专注,一个无聊得打哈欠。 “你今天来干嘛的?”张述桐托着下巴,随口问。 “钓鱼。”路青怜面不改色。 “嗯……好敷衍。” 不过他也不是多关心,她和顾秋绵还不同,至少可以安全度过这八年,甚至连偶尔的关注都不需要。 而且再坐她旁边自己道心都要受影响,恐怕会对他最爱的钓鱼事业产生难以磨灭的阴影; 正要把杜康和若萍喊来换人,身体刚离开板凳,却听路青怜淡淡道: “你不也一直在敷衍我吗,张述桐。” 张述桐下意识停住动作。 不知道为什么,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居然能见鬼地听出一丝严厉,虽然她语气还是没有波澜,却一褪那股天然呆气质,像突然间卸去了伪装……或者说从少女变成了女王。 张述桐知道这样讲不合时宜,但他看过路青怜的遗照,年轻的女人微蹙眉头,一双眸子古井无波,被封印在黑白的相纸上,一如八年前俊美,却是与学生时代截然不同的感觉,正如此刻。 “如果你没什么好说的了,那就坐下听我跟你说。” 少女口吻平静: “首先,有件事你需要跟我道歉。” 张述桐闻言有点意外,但那确实是自己的疏忽,没什么好说的:“是我的错,抱歉,这两天我会想办法消除影响。” “不是这个。” 谁知她摇摇头,盯着阴沉的水面,脸上同样没有表情: “我是说,你不该为了你朋友一直敷衍我,这样很不礼貌。” “你是指……” “不要装傻。”她仿佛突然间掌握了对话的主动权,以不容置疑的语气道:“还有,最好也不要有意撮合我们,虽然有些小题大做,但这件事我认为趁早说开比较好。” 张述桐怔在当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开始回想杜康正式被路青怜拒绝是什么时候,对方曾表过一次白,但那好像是初中毕业之后,说喜欢了一个女生四年不告白该有多窝囊,几个人帮忙打鸡血,结果杜康一早去了庙里,中午就像个霜打的茄子似的回来了。 可为什么提前了? 他想到各种影响,可能是那几盒学生奶,也可能和这次钓鱼有关…… 好巧不巧的是,若萍那边终于放走了杜康,少年立即跑过来问: “路同学,那个,刚才……”他吱呜了好一会,最后还是问,“用我教你怎么钓鱼不?” “谢谢,但他已经教过我了。”少女礼貌拒绝。 “那有什么不懂的……” 结果路青怜又说:“我问张述桐同学就可以。” 杜康还要挣扎一下,被若萍提着领子拽走了。 张述桐心想不至于啊,难道他俩刚刚同行的那段路上杜康这小子兽性大发,把人家姑娘惹急眼了? 但他最了解杜康的性子,真要敢干这事也不至于单恋了这么多年,可那段路上发生了什么,会让路青怜突然提到这个? 他看杜康,又看看路青怜,发现路青怜却在盯着自己看。 说实话气氛有些僵住了,只见若萍又跑过来,提了一个大塑料袋: “来来来,吃饼干饼干,你们几个先别钓了……” 然后借着这个功夫,她一把拉过张述桐,在他耳边悄声道: “我现在才知道他俩不是一块回来的。” “什么?” “杜康就没跟她去,我刚才正问这件事呢,他说他刚追上路青怜,结果人家没让他跟着……” “那他俩怎么?” “你们男生也是厉害,他本来要原路回来,走到一半又觉得多了一个人没地方坐,跑‘基地’搬了把凳子回来,我真……唉。” 若萍欲言又止: “然后回来的时候他俩正好碰上了,让咱们以为是一块回来的。行了行了,你待会也少说话,都吃东西把嘴堵上……” 若萍根本没听见他和路青怜的对话,可女生的心思总要灵活些,只以为是杜康死皮赖脸把人家惹烦了,才赶紧出来打圆场。 张述桐能理解这个,但理解不了路青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才发现自己压根想岔了,其实对方放学后说的重要的事就是这个?好吧,某种意义上他们确实遭人烦,是挺重要的。 所以大家干脆吃饼干得了,吃饼干总不用动脑子,香甜酥脆,嘴巴一闭就当什么也没发生,正要接过去,却见清逸伸手一拦,取下耳罩: “你们先等等。” 不是大哥你又从哪冒出来的? 但张述桐和冯若萍都以为对方有什么高见,正要洗耳恭听,谁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袋压缩饼干,微笑道: “钓鱼,当然要吃这个。” “孟清逸,你脑子也被压缩了吧?”若萍直接就傻眼了。 “怎么了?”清逸奇怪道,“钓鱼当然要吃压缩饼干才有感觉,谁吃奥利奥啊,对吧述桐?” 张述桐心说你俩一左一右站我旁边,我快变成奥利奥了,干脆问路青怜,“你想吃哪个?” “奥利奥是什么?”谁知少女想了想,淡淡问。 张述桐也混乱了,这时候你装什么天然呆,刚才那股女王的气势去哪了? 但没想到对方是真没见过奥利奥,只见她朝若萍道了句谢,撕开包装,拿出一块夹心巧克力饼干,打量着问张述桐: “这个要怎么吃?” 还能怎么吃?但比起这个,张述桐更关心她口中的事: “你放学那会说找我有事是指这个?” “你暂时,可以这么想。”她一字一句道。 其实张述桐没听懂这个“暂时”是什么意思,到底“是”还是“不是”? 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他语气郑重了些,半天才说道: “……抱歉,是我太自以为是了,以后这种事不会发生了。” 他突然觉得路青怜比他想得要立体得多,从前的印象是个冰雕般的少女,在山上当庙祝,很神秘不假,但神秘就意味着你对她的认识总是隔着一层雾气,对方便像一块隐在雾中的雕塑; 后来又觉得比起高冷,其实是有些天然呆,但现在才发现,她不呆也不傻,只是不想点破,自己这边做什么人家心里跟明镜似的。 不过这样反倒不让人陌生,而是突然离人群近了些,虽然她还是穿着那件青袍,却不再像天上飘着的仙子。 “我没生气,只是有些困扰。”路青怜还是那副清冽的嗓音,语气毫无起伏,“所以这个奥什么……要怎么吃?” 张述桐突然看着她笑了: “还能怎么吃,扭一扭、舔一舔、再泡一泡呗。” 第11章 “旺旺早餐肠”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路青怜没吃过奥利奥,却能听出张述桐在耍她。 她皱起眉头:“我其实是想问,它们为什么要用白色的东西黏在一起,吃的时候要分开吗?” 张述桐很神奇地能听懂她的意思。 “它们”估计是指两边的黑色巧克力饼干; 而白色的东西……她是想说中间的奶油夹心吧。 可夹心饼干不用奶油夹在一起该怎么在一起?难道靠爱吗? 另外张述桐发现一件事,路青怜每次皱起的眉头的时候,就是她“变身”的前兆。 但能不能不要用这种成熟又富有威严的口吻,去问一个毫无常识的问题。 张述桐只好耐心解释: “你怎么开心就怎么吃好了。” 路青怜却认真道: “我从前买过一样的,但里面只有黑色的饼干。” “呃……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没有这层白色的东西。” “你确定你买的是奥利奥?” “嗯,蓝色包装。” “从哪买的?” “山下的小卖铺。” “那里啊,”张述桐恍然点点头,“那就不奇怪了,你估计买成粤利粤了。” 那个山下的小卖铺是坑外地游客的地方,一瓶冰露都要3块,东西贵就算了,还卖假货; 有一次他老爸让他出去买烟,他正好跑那附近玩,就顺手买了,他爸刚吸了一口就喷了。 从此张述桐就把那里拉黑了。 可你一个本地人怎么也被坑了,山脚下不是你的地盘吗? “你是说我以前买的是假货?”路青怜也不笨,立即反应过来。 “嗯,以后别去。” “所以这个白色的东西也能吃?” “当然,那是奶油。”张述桐不知道需不需要为她解释奶油是什么,而且这问题也太奇怪了,“你为什么会有错觉……我是说,为什么觉得它不能吃?” “我还从那里买过一种香肠,上面抹着辣椒,但实际上是抹在一层塑料纸外面。”她似乎挺耿耿于怀的,“这么形容你能明白吗?” “明白,我也中过招。”张述桐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所以你以为饼干中间的奶油,是和塑料纸一样的东西?” “嗯,我就买过那两次零食。” 原来在她心里,零食是需要拆解一番才能入口的东西。 “你下次最好跑到大点的超市逛逛。” “没事,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说这话的时候,路青怜正小口咬着饼干,虽然还是没什么表情,但似乎是觉得饼干很好吃,她的眉头便舒展开,还不忘点评道: “就是太甜了。” “都说了扭开再吃。” “扭一扭是这个意思?” “不然呢?” 张述桐突然想起一个老掉牙的笑话,就说有一个土老帽,第一次吃奥利奥这种东西,看着饼干上的宣传词一边扭着屁股一边吃饼干…… “那个电视广告你总该看过,很经典的。” 路青怜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好像完全沉浸到饼干的味道里了。 怪不得她喝盒普普通通的草莓牛奶都能这么专注,虽然张述桐以前也爱喝,但以现在的眼光看,那香精味浓得简直齁鼻子。 但对路青怜来说,她连零食都没吃过几次,仅有的两次还被坑得够惨,怪不得耿耿于怀; 而且小岛上不种草莓,时下也没兴起鲜果屋这种东西,大家说到吃水果,就是去超市里买几个苹果桔子了,连难吃的蛇果都是逢年过节才摆上来,说不定她一直以为草莓就是学生奶的味道。 张述桐只是话少,但该张嘴的时候还是知道张的: “你等等,我再找若萍要点。” 正要起身,路青怜却摇摇头,她还挺容易知足: “不用,一块就够了。” 张述桐便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但不说话和杜康无关也和路青怜无关,应该说他就是这种性子,和谁聊着聊着就容易冷场; 也不能说脑子迟钝,比如他知道这时候说一句“还减肥啊?”就能逗女生笑笑,也有路青怜特供版的,“哦,忘了你是修仙之人”,这些话都算有趣,在他眼里却没有说的必要。 沉默中,路青怜却回答起刚才的问题: “庙里没有电视,我不知道你说的广告。” “你平时都住庙里?” “嗯。” “……” 好吧,他觉得是该再说点什么: “我们几个去山里玩过……庙后面是不是有棵很大的树。” “流苏树,明年三月才开,来看花的人很多。”少女如此解释道。 其实张述桐对庙本身了解不多,他们一家是外地人,父母大概都算科研人员,不怎么迷信,没有烧香的习惯,连当年中考都只是多吃了根油条; 他自己也从没去过庙里逛,本来想聊聊祭典的时候去翻墙,结果摔下山去的事,可那发生在毕业之后。 “我听说有个架子,可以挂许愿牌?” “早些年没有的,那本来是晾衣服的架子,有一天早上多了几块牌子,后来就多起来了。” 张述桐点点头: “可能是网上流行的,都是年轻人和学生,或者专门来旅游的。” “嗯,大多都写着谁谁谁和谁谁谁要永远在一起,是有些无聊。” 路青怜也跟着点点下巴,她赞同时表情也很少。 张述桐奇怪地看她一眼:“你还翻人家许愿牌看啊?” 谁知她面色不改:“我是庙祝。” 面不红,耳不赤,目光也不移动。 那你可真厉害。张述桐心想。 但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他记得杜康就去庙里挂过许愿牌,想到这里张述桐都替对方尴尬。 过了一会,他又问: “庙里面是什么样子?” “一个主殿,还有三个别殿。” “怎么样?” “没什么好看的,没有灯,很黑。” “哦。” 他们两个的交流方式真够奇怪,两人都盯着前方的水面,张述桐在看水上的波纹,路青怜则看波纹下的鱼; 想起来就随口提问一句,大都一问一答、有问必答,有时都难以成句,几个词而已,但互相都能听懂就是了;也有时聊着聊着就没了后续,一副漫不经心的做派。 张述桐却没有觉得不自在: “那你们庙里拜的……抱歉,供奉的是什么神?” 这个问题他到现在也不清楚,甚至连偏向道家和佛家都没概念,但看了眼路青怜那头丝绸般的长发,估计不是后者: “财神爷,关公,还是别的哪一位?” 但说出口才意识到这问题有点失礼,好歹人家也是个庙祝,官是不大,但你问庙祝你们庙里请的是哪位大神问题就大了。 路青怜却毫不在意: “都不是,一条青蛇。” 张述桐愣了一下。 “呃,青……蛇?”他知道那座庙叫青蛇庙,可就像白马寺的大殿里不会真的供一匹马一样,只以为庙名和其来历有关。 路青怜却以平静的语气点点头: “就是你想的那种动物,一条青色的大蛇,不过是雕塑。” “你真是庙祝?” 张述桐有些惊讶了,心想你这个庙祝怎么用词比我这个外人还要随意,扪心自问,他是绝对不敢把自家供奉的神以“那种动物”称呼的。 这次路青怜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之前没说?” “说是说了,我以为总该是青蛇神什么的。” “我现在在庙外面。”她随意道。 ……她还真把自己当员工了。 “你如果好奇可以去逛逛。”路青怜又补充道。 张述桐心说还是算了,那地方、甚至连庙附近的山上都已经被他划进了此生必不去的名单,虽然自己从山上摔下来获得了那个奇怪的能力,未必真的和山啊庙啊的有关系,但“回溯”这种事都发生了,很难说不会让人迷信一点。 倒是可以趁这个机会找路青怜打听下: “你家那位神是管什么的?”既然路青怜自己都无所谓,他也可以随意一些。 “纠正一下,不是我家。”她皱下眉头,“生老病死,结婚生子,黄历上能看到的祂都管。” “灵吗?” “就算在庙外,这种问题我也不可以回答。” 那倒是,你还挺称职的。 “最后一个问题,庙后面的山上有没有过什么传说,还是说埋过什么东西?” “庙后面没有,但关于整座山的传说我知道一个。”路青怜顿了一下,却依然是那副淡淡的嗓音:“相传在很久很久以前……”有种说不出的违和与熟练。 张述桐听得眼皮跳了一下: “等下,庙祝的工作之一是不是还要客串导游?” “有时会,你还听不听了?” 张述桐示意她请讲。 听了好半天,自动在脑海过滤掉一些烘托氛围的话术,最后得到的是一个烂大街的神话故事。 大概就是讲庙里那条青蛇的来历,为什么叫青蛇山,又为什么有了青蛇庙,怎么守护小岛……每个地方都会有的传说罢了,反正这条蛇确实牛逼哄哄,路青怜讲得挺认真,张述桐也没好意思吱声。 到了这里他想说的话都说完了,习惯性地沉默,这时却听路青怜问,他们几个昨天是不是去钓鱼了,张述桐问你怎么知道? 少女说你别管这个,知道就是知道,我不光知道你们来钓鱼,还知道你因为借我手套空军了——当然,空军这个词是张述桐自己翻译的。 看来庙祝果然有点东西在。 张述桐便纳闷地问所以你想说什么? 路青怜便说既然你昨天一条都没钓到,那今天我干脆来帮你钓几条,权当赔偿,这就是我放学时所说的重要的事,你觉得呢?说着又潇洒甩竿。 “……你刚刚说的就不是这个版本。” “你暂时也可以这样理解。” 张述桐很想问这个暂时要暂到何时,却见路青怜指指水桶,里面正欢快地游着五条大鱼,问自己够不够,不够再钓。 张述桐撇撇嘴说那你钓呗,我倒看看你今天能钓上来几条,结果话音刚落,鱼漂又浮动一下; 这次路青怜抬了一下杆居然没抬动,看来上钩的家伙比以往大得多,竿身硬是被扯成一个弧形,水面扑扑腾腾,闹出的动静把其他几人都引来了。 张述桐随即反应过来,就要上去搭把手,却听路青怜突然问: “你鱼竿会断吗?” “碳素的,没事,”但现在不是担心鱼竿的时候,女生力气一般都小,“我是说你小心点,别把手划了……” “不断就没事。”只见少女皱起眉头,打断道。 说完她双手握住鱼竿,撤步、提肩、扭腰,一气呵成,宛如全身的力道忽地爆发,一条脑袋这么长的大鱼在空中划出优美的抛物线,重重砸在身后的草地上。 “这条够赔?”路青怜捡起大鱼,却根本不看鱼,随口问道。 “够……” 张述桐回过神来,有点无奈。 他摸了摸脸颊上被溅起的水花,刚刚别说是自己了,就连边上的几个死党都惊得够呛; 而且哪有这样钓鱼的,一般都是先溜一溜,她估计是碰巧使到了一些巧劲,否则鱼竿早断了,运气真够好。 张述桐心疼鱼竿,只想让她打住: “刚才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可话没说完,背后突然传来清逸的惊讶声: “喔,青鲢啊。” “什么?” 两人同时转过头。 清逸却不理他们,打着手电,只盯向鱼看: “这应该是条青鲢吧,我还是第一次见,你们怎么把它给钓上来了,而且咱们这边有这种鱼吗,还是说是条白鲢,你先提着,我搜搜……” 张述桐也凑近看了一眼,“确实像青鲢,体型修长,鱼嘴靠前,尾巴也短,白鲢比这胖……” 可冬天能钓上青鲢确实是件奇怪的事,这种鱼天一冷应该不爱活动才对,两人正好奇地要再研究研究,鱼却被路青怜突然提走了。 “青鲢?”她问得干脆。 “应该是……” 结果她动作更干脆,少女利落地取下鱼钩,往前一抛,鱼儿用尾巴欢快地打了个水花,伴随着逐渐平静的水面,她淡淡的嗓音响起: “青鲢不能赔你。” 清逸纳闷地看张述桐一眼,张述桐则摊摊手。 接下来路青怜也不钓了,把鱼竿还给张述桐,自己一个人在那坐着,跟修仙似的。 张述桐也很难说还有钓鱼的心情,随手抛了钩,将鱼竿尾部压在板凳下,站起身到处走走。 他本来还想着安慰杜康一下,若萍刚刚把他提到旁边,让他自己反思来着,结果这小子正兴高采烈地在岸边挖青蛙。 也对,反正碰壁不是一两天了,要没点强大的心理调解能力怎么办,或者说他一直就有颗大心脏,老话不是说得很好:何以解忧?他自己就行。 再说了,毕业的时候表白被拒,也没耽误他又喜欢了路青怜八年。 张述桐索性不管他,省得再跑来问东问西的。 看了眼手机,时间来到七点一刻,不知不觉间一个小时快过去了。 左右看了看,清逸在专心钓鱼,若萍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路青怜旁边,两人小声聊着天。 “等七点半就走吧,别拖太晚。” 张述桐朝他们几个喊了一声,也不管有没有回应。 天彻底黑下来,今晚月光黯淡,夜色浓稠。 这种地方也没有路灯,要不是打着手电,可以说伸手不见五指,让张述桐想起小时候看过的僵尸片,说不定有个陈年老尸会从芦苇丛里突然蹦出来。 很快起风了,湖面上泛起淡淡的波纹,手电的光柱照过去,一点点尘埃在光柱中起舞; 周围漆黑一片,唯有水面被照出一个煞白的圆形,圆形中,能看见一些草茎随风飘来,还好只是草茎,如果是一条死鱼,配合这漆黑的氛围也挺吓人。 他就在湖边随意溜达着,闲下来脑袋反倒有点乱,摘了根芦苇在手里乱挥,有时看着地上,有时望望湖对面—— 这里和“禁区”的位置大概类似于钟表的“1”点与“3”点,可惜天太黑什么也望不到。 也不知道自己设的“陷阱”怎样了,又想到如果成功抓到凶手,那小岛的历史进程说不定也会改变。 ——有件事忘了提,自从顾秋绵死后,岛上的建设便全部停了下来,闺女被杀害了,想来当年顾父也没管盈损,直接离开了这片伤心地。 八年后他回来岛上的时候,在公交车上看见了一座规模不小的烂尾楼,应该是眼下正在动工的商场。 这也是为什么他初中毕业就转走了——如果顾父的项目还在推进,那父母也会留在岛上,他估计会和死党们一同去岛外的市里上高中,而不是回隔壁的省城。 他们一家本来就是省城人。 这样想想,说不定连自己的人生都要因此改变。 不过想这些有点远,还是先确定凶手的行踪再说吧——张述桐准备明早上学前就骑车去看一趟。 再回过神的时候,手里的芦苇已经快被他薅秃了。 大概又过去几分钟的时间,张述桐走回鱼竿边,心想按照路青怜刚才上鱼的频率,现在怎么都该有动静了。 还是说这些鱼不给自己面子? 打起手电一照,好像还真没给。 他郁闷地拾起鱼竿,在板凳上坐好,身边若萍和路青怜两人倒是聊得火热——准确地说,其实只有若萍自己在聊。 “之前的事真是不好意思啊,其实也不全怪杜康,是我撺掇他去的,你别生气……” 她这时候真像大家的姐姐,还不忘帮杜康解释几句,有什么黑锅全往自己身上扣。 路青怜则摇摇头说没什么,若萍又确认了几句,确定她不是冷着脸,才放下心来,笑着聊起其他的事。 有时候女生的友谊就是这么奇怪,只聊了几分钟,若萍好像就快把对方当成好姐妹了,而好姐妹之间当然要分享奥利奥——后面这句是他自己猜的,不过路青怜没要,也不知道是不是脸皮薄。 张述桐看着静静的鱼漂,又想,其实若萍也是吃软不吃硬的性格,否则不会一直看顾秋绵不顺眼,如果哪天两个人面对面,同时眼睛一瞪,想想就够刺激。 又听若萍在旁边说: “……那咱们待会就走吧,以后你要想来直接来就行,我看看,这都七点二十七了,我喊喊他们。” 然后她就站起身,一卸刚才的温柔语气,叉着腰喊道: “走了走了,你们几个都要住在这啊,清逸你再装听不见我就把你耳罩扔水里。”接着气势汹汹地看向自己,“述桐你也是,还坐那干嘛?” “我今天又一条都没钓到。”张述桐叹气。 “那给你最后三分钟,钓不到拉倒。”说完她又朝杜康喊,“尤其是你,我刚才怎么给你说的,你不是有话要给青怜说嘛,快点过来!” 等等,怎么这就成“青怜”了? 然后看到杜康“哦”了一声,缩着脑袋走过来,张述桐听了几句,原来是要道歉,但杜康自己想不出这种事,估计还是若萍帮着打的圆场。 张述桐现在只关注水里的鱼漂。 最后三分钟,他不信钓不上来一条鱼。 盯着波纹起伏的水面,耳边则是几人的说话声。 “我以后一定注意分寸……”这是杜康说的,态度诚恳。 “我刚才说了,你们不用这样。”倒是路青怜声音里带上了一丁点无奈。 “那这件事就算说开了,你看青怜她也不是不好说话的人,懂?”这是若萍的疯狂暗示。 张述桐突然看到水里的鱼漂晃了一下。 “懂懂懂,欸对了,路同学你喜欢青蛙不,我刚才看见一只,你可以拿回家养,找个暖和点的地方就行……” 张述桐闻言有点想捂脸,但他现在应该干的是死死盯住水面,屏住呼吸,数三个数,接着猛地拉起鱼竿。 “滚滚滚!” 一。 “不是,又怎么了?” “我真是……你咋不说送蛤蟆呢?” 二。 “你别说,我还真听到蛤蟆叫了,就我刚才回去搬椅子的时候……” “你真听到蛤蟆叫了,这种天哪来的蛤蟆?”清逸加入战场。 三! 张述桐用力一提,水花四溅,他顿时朝鱼竿的末端望去,可出现在视线里的,却是一个……包装袋? 他脸色瞬间一黑,都说比空军更让人郁闷的是钓到垃圾,足以诠释他此刻的心情了。 怎么偏偏钓到了一个包装袋? 说实话这东西比鱼还少见,因为他们几个吃完东西从不乱扔,这片水域干净得很,想了想,那就只能是从对岸飘过来的。 拜托有点公共意识……但还是得从鱼钩上取下来。 他一边叹气,一边打着手电一照,眨了眨眼。 那好像是个零食的包装袋,上下是红色,中间是透明,写着“旺旺早餐肠”几个字,仔细一看,还能看见透明部分里浮着的辣油。 这时候张述桐也不知道该露出何种表情了。 该说是太巧? 不知道和路青怜买到的是不是同一种,他倒是挺想拿给对方看看,不知道她是否还能保持淡定,还是说一皱眉头火力全开,但那边的对话尚未结束,还是算了。 “绝对是蛤蟆,我听得很清楚……” “这都什么跟什么,”若萍也抓狂了,“你们是怎么从道歉说到青蛙又说到蛤蟆的?这么想去现在就去,有本事抓一晚上别回来,到时候青怜不要我要!” 张述桐挺想问除了青蛙、蛤蟆,你们还要不要看早餐肠包装袋,我这里真的有……但为了发型着想,还是别触这个霉头为好。 他便收好东西,伸了个懒腰,起身在一旁等着几人说完话; 到时候一定要问若萍要个垃圾袋——张述桐不算有洁癖的人,但拿着个早餐肠袋实在有点恶心,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对嘴吃的,何况手里还油乎乎的…… 他皱了皱眉头,抬起右手,发现是里面的辣油淌了出来。 辣油…… 淌…… 他的动作突然一顿。 “我说的是真的,就在这旁边,上去沿着土路走五分钟就到,不信待会我带你们去看看……” “谁跟你去逮蛤蟆!” 张述桐将手电移向塑料纸正上方。 “我本来真准备去的,结果刚想过去,就看见有人过来,我还以为警察来了,吓我一跳,赶紧跑回来了……” “警察,你怎么不早说?” 正上方有一串数字—— 20121129 1129 “……” “因为不是警察啊,我还躲起来看了会,就一个男的而已,朝西边去了,我还纳闷他大晚上晃悠什么呢,也没闻到酒味,跟有毛病似的……” 张述桐猛地抬头: “你说他去哪了?” “呃……” 话音未落,远处响起人的脚步。 那是鞋底在土石路面上摩擦的声响。 几人下意识转过头。 视线的边缘,一道手电的白光贯穿整条土路。 第12章 惊魂一夜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是谁?! 张述桐心里咯噔一下。 手电的光柱在头顶上方挥舞,视野中的黑暗一点点被光亮吞噬。 几分钟?还是一分钟?也许比这还要更快一点,只要来者的脚步再近一些,他们这片私密的草地就会被暴露地一干二净。 无数条线索顿时串联在一起: ……禁区。 ……男人。 ……西边。 ……对岸。 ……拆封不久的包装袋。 种种关键词在脑海中飞速掠过; 它们如碎片般瞬间拼凑在一起,但不管对方究竟是谁,此刻已经没功夫想这么多了—— 要跑吗? 绝对不行! 张述桐第一时间否定这个念头,如果只有自己尚可一试,但他们人太多了,不能冒险,无论意外发生在谁身上都是不可承受的后果; 于是张述桐迅速挥动手臂,朝芦苇丛一指,低喝道: “都躲起来!” 他平时话少,可只要严肃起来,所说的话一向管用;在这个小团体中,关键时刻能拿主意的人,除了若萍也只有张述桐自己了。 其余几人面面相觑,倒是路青怜率先迈开脚步,若萍和杜康本来还想说什么的,可被两人一带动,身体也下意识动起来,立马收拾起地上的东西。 光柱越来越近了。 张述桐扫过四周,目所能及之处,自行车是最容易被发现的大件,好在几人的自行车都没动过,还塞在芦苇丛里; 剩下的就是鱼竿板凳,板凳好说,一直都能拎起来就走,鱼竿却迥然不同,这东西从来不是一根杆子本身,上面还连着鱼线鱼漂鱼钩,弄不好就会缠上地面的杂草; 而他自己的鱼竿刚才就已经拿在手里,若萍杜康压根没钓鱼,唯有清逸和几人聊天,他的东西还全放在水边。 眼见对方还要返身回来,张述桐一个箭步冲上去,按住他的胳膊,用眼神朝上方示意,两人确实默契,或者说中二少年就这点好,分分钟入戏;只见清逸也郑重点点头,干脆地伸出脚,毫不犹豫地把鱼竿踢进水里; 那力道恰到好处,宛如一条青笋滑进锅中,一阵几乎不可闻的入水声响起,回头再看,几人已猫着腰,迅速朝芦苇丛钻去。 ——张述桐知道,他们还以为是警察来巡逻了,所以一个个训练有素,这种东躲西藏的把戏几个人平时没少干过,经验丰富,该怎么做根本不用他提点。 所以他也不会解释,这种情况下,保持着这种恰到好处的误会反倒有利于行动。 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最后一眼扫过草地,扒开身后的芦苇,好在里面的自行车已经提前将芦苇分开了一点,否则绝不可能只有这点动静。 随后他一松手,眼前的视线立马变得漆黑,芦苇隔绝了外界,但也几乎挡住了眼前的视线。 身后几人的微弱呼吸声近在咫尺,他回头一看,夜色下只有几双发亮的眼睛。 张述桐熟悉这种眼神——他坐过过山车,过山车最让人窒息的时刻永远不是坠崖般地飞驰而下;而是你死死地抓紧两肩的扶手,声带紧绷,身体后仰,缓缓行驶在天梯般的上升轨道上,几秒钟后升至最高点! 他们几个的表情和坐过山车无疑,张述桐能看出他们的意思——有惊无险,或者说把当下的躲藏当作了一场刺激的冒险,是有点窘迫没错,但这个年纪的少年人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被发现又能怎样?无非和那个巨熊一样的警官来一场大追逃,老鹰捉小鸡似的,说不定还能成为明天在班上的谈资…… 张述桐当然也希望是警察,警察多好,被抓住了最多挨顿骂,破不了皮也少不了肉,哪怕被通报到学校也是不痛不痒的事,可以的话他确实不想自己吓自己,这么晚了大家回家洗个澡睡觉不好吗,非要在这和空气斗智斗勇干嘛?所以别这么紧张和大惊小怪了…… 但只有张述桐不能这么想。 他脑海中想起的只有八年前杀害顾秋绵的凶手,和八年后捅进自己后颈的匕首,那天晚上和今天的夜一样,手脚冰冷,夜风刺骨,风更加大了……他掏出手机开始在备忘录上打字,将屏幕亮度划到最低,递向身后。 “甩棍给我!边包里面!一会无论发生什么你们只管跑!!!” 屏幕上是这样一段话,他一口气连打了五个感叹号,只希望能够引起几人的重视,理论上对方只有一个人,他们这边足足五个,是有机会直接擒住凶手; 但张述桐知道杀人犯一般有两种情况,一种是过失杀人,就像一个原本只想偷钱包的小贼被逼急了也许会铤而走险;而另一种…… 就是直奔着人命去的。 对方是后者。 张述桐不敢赌。 况且事发突然,他们几个根本没有谋划的机会,就比如他还想在手机上加上“然后快点报警”几个字的,可不用想就知道,一定会有人问警察不就是来抓我们的,怎么咱们还要报警? 这种时候多说多错、少说少错,顺利的是很快有一个棍状的东西被递到他手里,张述桐握紧甩棍、摒息等待。 他听着近在咫尺的脚步,心里做好最坏的准备。脚步声更近了,几乎来到他们的头顶,像一只狼站在鼹鼠的洞穴上,地下的鼹鼠们唯有瑟瑟发抖。 接着凶狼的目光探向洞穴: 随着一道手电光束照下,他的神经也跟着绷至最紧,也许是几秒,也许是十几秒,心脏砰砰跳着,连他自己也记不清过了多久,直到手电忽地移开; 一阵口音浓厚的嘀咕声传入耳中: “奇怪了,我刚才怎么听着有人呢,这几个小子不在?” …… 一口气长长的气从胸中散去。 当然身边也不至于一下就开了锅,几人耐心等着对方远去,直到手电的光也几乎不见,身后率先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 那是若萍的: “述桐你看你刚才吓的,腰都弯起来了,还要甩棍……” 杜康也在旁边帮腔: “我靠哥们,警察刚才没吓着我,你倒是把我吓到了,我以为你想袭警来着。” 张述桐不管他俩,舒了口气,打开手电向身后一照,几人的脸都因为刺激过后的兴奋而红通通的,似乎意犹未尽,张述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倒是有件事让他一愣—— 自己身后居然是路青怜。 她什么时候过来的? 不应该是清逸吗,记得他们两个是最后进去的。 这才想起刚才递甩棍的那只手很凉。 对方依然是那副淡淡的表情,张述桐本以为她会皱起眉头问问怎么回事,但实际上,她还是老样子,没有任何感情波动。 只有手电不小心照到她脸上的时候,才会下意识眯着眼偏过脸,像只猫似的。 算了,大家都没事就好。 虽然最后是虚惊一场,但这无疑是最好的结果。 想到这里,他将甩棍收好,自己也笑起来: “我胆子小不行啊?” “切,我一个女生都没你这么怕,你再看看人家青怜,我当时就在她身后,人家连呼吸都不带变的。” “是是,你胆子大,以后大家都听你的……” 正要招呼众人赶紧离开,清逸却若有所思道: “述桐其实没错,来之前谁也不知道是警察,说不定是其他人,我觉得也该小心点。” 张述桐心想终于有人帮他说句话,某种意义上讲,还真叫他猜对了。 “你说杜康刚刚说的那个男的?”若萍问道。 “嗯,很反常不是吗。”孟清逸又问杜康,“你刚刚看清他有什么特征吗?” “呃,没注意,戴着鸭舌帽,一边肩膀上背着个蛇皮袋吧,另一只手里好像提着根什么东西?我就记得这些了。” “所以才显得奇怪啊。” “你别卖关子了,有话就说。而且人家也是来钓鱼的不行啊?”若萍催促道,清逸是推理迷这件事,大家都知道。 “述桐觉得呢,”谁知清逸把这个问题丢给他,“说明什么?” “说明他是从这附近过来的。”张述桐想了想,“而且不是钓鱼。” “为啥?” “如果杜康没看错、那人真背了个蛇皮袋的话,说明两个问题,第一,里面装的东西很沉,一般的袋子会被扯烂,所以不会是渔具。” “说不定家里只有这种袋子才拿来凑合呢,我姥姥买菜也喜欢拿装肥料的麻袋。”若萍撇嘴。 “你姥姥是节俭惯了,但能把钓鱼的装备买齐全,不会差一个袋子的。”清逸接过话。 “那第二个问题是什么?”若萍扭头看对方。 “第二,这里离城区很远,既然他把很沉的东西在肩膀上背着,那就不可能是从城区直接走过来的。但杜康看见他的时候,那个男的在步行,说明他在附近有一个据点,可能是车,也可能是别的什么。” “那他到底来干嘛的?” “这就不知道了,但你想想,正常人不会半夜戴帽子,所以我说述桐小心点是对的。” “行吧,你俩说服我了。”若萍倒也干脆,就是说完敲了杜康一下,嫌弃道,“你看看你,明明第一个看到的怎么想不到这些东西。” 杜康直呲牙:“不是大姐,你刚才不还和我一边的……” “哼。” “行了,快走吧,有什么问题回去在群里说。” 张述桐一边打着手电照了照,一边催促道。 “那回去吧,这都七点四十了,今天要不是等述桐你,我早该回家追剧的,现在都赶不上了……”若萍跟着点头。 女生爱看电视剧再正常不过。 “我也是,回家还得看书。”清逸准备去拾鱼竿。 他除了看书也没别的。 “对对对,我也得回去看看我的青蛙。” 几人闻言顿时沉默。 “怎、怎么了?”杜康警惕地把手探进口袋。 哪怕是张述桐也有一堆槽想吐。 好在若萍已经先吐为快: “你说怎么了?”她学着刚才推理的口气说,“第一,你还真把青蛙挖回来了?第二,杜康同学,能不能别把手伸进口袋里?” 说完若萍释然地笑了: “你以为!谁要!跟你抢青蛙啊!” 随着她声调逐渐升高,杜康兜里的青蛙似乎从冬眠中苏醒,呱地叫了一声。 杜康赶紧转移话题: “那咱们赶紧回家,你电视不是都开播了……” “你别不当回事。”张述桐提醒道:“既然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你们几个最近都小心点,都带着手机了吧,记得报警,千万别上去逞英雄。 杜康抱着脑袋:“没问题没问题,话说你话今天突然变得好多啊。” 张述桐不理他的茬: “还有,如果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就听我指挥,如果我指挥不过来,你们就赶紧跑,然后报警,能记住吧?” 目光扫过一张张脸,见几人都点头确定,张述桐稍微松了口气,又看向路青怜: “也包括你,最好别脱离平时的行动轨迹。” 虽然对方理论上没危险,但今晚的遭遇让张述桐明白一件事,理论只是理论。 就像原本的人生中,今晚路青怜不会跟他们来钓鱼,杜康也不会因此跑回去拿板凳,更不会在搬板凳的途中看到那个疑似凶手的男人—— 既然过去种种已经改变,虽然目前还在可控制的范围内,但谁又能说的准不会出现更大的意外? 再说了,路青怜车子手机都没有,真要遇到了危险,既跑不过也无法求救,还不如他们几个。 好在路青怜闻言点了下头,虽然还是没有表情、虽然真的只点了一下,但这样就足够。 张述桐又说道: “那你们先收拾东西吧,我还有点事。” “‘你们’?”若萍问,“你又要干啥去?” “回个电话,我妈刚才催了。” 说着张述桐亮亮手机,架着自行车走上了土坡。 但实际上根本不是,他是准备打电话报警。 这又不是随时存档重来的游戏,机会就在眼前,错过就真的错过了; 再说“回溯”也已经消失,他不像过去有无数次试错、打探消息的机会,好不容易抓住了一点凶手的线索,何况对方很有可能就在附近,当然要一鼓作气。 所以张述桐今晚压根没打算回去。 只是先想个借口把几人安全骗到家。 人多力量大是没错,但他不想因此把几个死党牵扯进来。 便摸着黑来到土路上,张述桐朝屏幕上一看,顿时皱起眉头。 怎么还是没信号? 没想到关键时刻掉了链子。 又朝更远的方向走了几步,电话还是打不通,张述桐无奈地收好手机。 那就只能骑车去了。 趁着巡逻的警官没走远,他现在赶紧追过去,把对方叫回来,应该还来得及。 只好朝下方喊了一句: “你们几个一块走吧,我妈生气了,我先回去,交给你了若萍,看好他们,到家了都跟我回个电话。” 反正他们几个的家不在一个方向,这个理由没什么可挑的。 说完,也不管他们问七问八,蹬上车子就走。 …… “喂,张述桐!”冯若萍喊了一声,才发现少年已经自顾自地骑车走远了。 少女便不满地嘟囔道,“真是,这人怎么这样。” 现在倒好,全成她一个人的事了,顿时感觉自己像操心的老母亲……算了,这个太老,还是饲养员吧。 不过她也习惯了,正要招呼几人收拾东西,清逸却突然问: “你不觉得述桐今天有点奇怪吗?” “还好吧,他不一直都这样,独行侠……” “你还记得他晚上回来怎么说的?” “什么?” “他妈妈叫他过去送样东西。” “哦,好像是这样。” “刚才也是,又说他妈妈发消息催了。”清逸捞出水里的鱼竿,擦了擦,“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 “哎呀,都说了别卖关子。” “这两个说法是自相矛盾的。”孟清逸扶着下巴想道,“你看,我们都知道他爸妈在研究所上班,平时不回家,对吧?” “所以呢?” “那问题就来了,如果他妈今天休假,碰巧回家了,为什么会让他送东西?如果他妈今天没在家,又怎么知道他没回家?” 冯若萍一愣:“对啊,那述桐他……” “估计是去追杜康说的那个男人了吧。” 少女一听就急了,“那怎么行,谁知道有没有危险,他一个人跑过去万一有意外……” 话没说完,却看到清逸也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 “述桐这人真不够意思,我们也去吧。” “你可拉倒!”若萍白了他一眼,“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把他叫回来,真是的,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 然而,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却是用户不在服务区内。 冯若萍一跺脚: “那我们一块去找他。” 说着就叫上杜康路青怜,杜康那里没什么可说的,倒是对路青怜抱了句歉: “青怜要不你先在这等会,找到了述桐我们一起回去?” 这么晚了肯定不能让她一个人回山上,但现在他们本来人手就紧,述桐那边还不知道什么情况,真分出一个人去送她,冯若萍也不是很情愿; 但让对方陪他们一起找人又不合适,只好让少女在原地等等,等他们几个回来。 路青怜却摇摇头,“一起去吧。” 几人商量好就要走,头顶上却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杜康率先抱怨道: “搞什么,有完没完,怎么又来……” 话未说完,却被孟清逸捂住嘴: “闭嘴,你没发现……” 少年的声音一瞬间低到了极点: “他没打手电。” 第13章 血色追凶(上)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前方的路一片漆黑,手机屏幕透着微弱的光亮。 张述桐没打开手电,而是一手握着手机,撑在自行车把上。 出发前他忘了戴上手套,双手被冰冷的夜风刮得生疼,却没有空闲停下来戴好。 夜晚的路很难走,要小心土坑,更要小心结冰的路面,连他自己都不清楚骑到了什么地方,按时间计算的话,不过七八分钟的路程。 事实证明他想岔了一件事——巡逻的警官没这么好追上,他本以为对方没走远,自己骑车怎么也要比他快点; 可不久前听到的摩托车引擎声,让张述桐意识到,在小岛上巡逻肯定要有交通工具,哪能全靠腿走。 估计是先骑到一个地方,再下来搜寻一圈,等确认无事发生后再前往下一个地点。 于是,一个迫切的抉择进入脑海: 追? 还是不追? 去追,如果将两人比作龟兔赛跑,乌龟拼了命也追不上兔子没错,可对方总有下车巡逻的时候,也许不用多久,这个小小的契机就会出现; 可这个“多久”具体是多久? 他不知道。 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对方身上。 而如果不去追,那他就需要改变策略,张述桐还记得,下午放学从禁区回来、途径某一个地点时,手机上的信息突然轰炸,他要做的就是寻找到那处有信号的地点,然后打电话报警。 但这个办法只是说得轻松,要是当年的自己肯定对岛上的各个地方了如指掌,但他八年没回来过,最多记得某个大的方位,比如家在哪学校在哪,可要找到一处信号点,可谓大海捞针,何况是晚上。 就算顺利找到,还要等警察出警,这中间又该过去多久?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拖得越久追查到凶手的线索的机会越渺茫,他加快脚下的速度,做出决定—— …… 脚步声更近了。 大脑迎来短暂的空白,几人几乎是下意识地钻进芦苇丛里。 冯若萍是最后一个进去的,她压低呼吸,瞪圆眼睛,心脏怦怦直跳。 是谁,为什么没打手电? 警察? 不,应该是杜康看到的男人! 可又该怎么办? 继续躲吗? 周围静得可怕,他们几个一瞬间慌了神,等进一步判断出当下处境的时候,再做什么行动都已经来不及了。 这时候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突然一阵手机的铃声打破安静,响彻旷野。 电话迅速接通,伴随着几句模糊不清的话语,冯若萍能听得出来,来者绝不是警察,而是一个嗓音沙哑的男性。 四下空旷寂寥,一点点声音从男人的嘴唇中挤出,被夜风携至远方。 “西边……对,有条子……” “已经走了,我在路上……” “学生……” 男人声音一顿。 冯若萍也跟着一愣,手脚冰凉。 “……没被看到,不碍事。” “多注意……嗯。” 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她随即才反应过来,对方嘴里的学生并不是指发现了他们几个。 可来不及松一口气,更多的猜测浮上脑海—— 那“学生”是指谁? 张述桐? 他已经被发现了吗? 但这个猜测立即又被否决,述桐是朝西边走的,男人的脚步却是从东边传来,两人没道理碰在一起……可剩下符合条件的又有谁? 杜康? 也只能是他了。 如果头顶上的男人,和杜康路上碰到的是同一个,时间过去这么久,也许对方又绕了一圈回来,男人正朝西边走去; 可那不正是张述桐离开的方向? 想到这里,冯若萍顿时又急又气。 张述桐啊张述桐!你还自作聪明去找人!没想到人家都从你背后抄回来了!打死你也找不到! 而且谁也不知道这个男人是来干嘛的,结合刚才的猜测,反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她已经决定好了,等男人一走,自己立刻打电话给张述桐,让他千万别往回走,否则两人正好碰上该怎么办? 她想到这里已经从兜里握住手机,只是接下来的头顶上传来的动静让少女又愣了一下。 不,确切地说,并非是有什么动静让她愣了一下。 而是男人的动静…… 直接消失了。 万籁俱寂,只剩夜风咆哮。 但就是这种寂静让少女的汗毛竖起,因为什么声音都没有,岂不是说明—— 对方正站在他们头顶上? 她不敢抬头看,甚至不敢有其他多余的动作,不知不觉间手心已经布满汗水; 下一刻,脚步声重新响起,可不等她松一口气,那声音却改变了方位,不再是经过头顶上,而是从侧上方传来! 对方正在下坡! 随着鞋底碾过杂草与土石的窸窣,透过浓密的芦苇,她看到一个模糊的黑影从土坡上走下。 可这又是为什么? 为什么要下来? 被发现了? 要不要喊上清逸杜康直接冲出去? 趁现在快跑? 种种念头浮动,这一瞬空中的云层似乎被夜风缓缓吹动,月光倾泄,男人的身影顿时变得清晰; 那是一个身形矮胖的男人,冯若萍死死地盯着对方的背影,而男人身上的特征和杜康给出的信息皆能对上! 只见男人背着一个很大的编织袋,另一只手里则提着某种很长的物件; 那物件被布袋包裹着,像一根棍子,从他的脚边直到肩膀,可到了末尾又突然变得宽扁; 她艰难地回过头,对上清逸的眼睛,却见对方微不可察地摇摇头。 她能看懂对方的意思,是在说—— “等。” 只见对方眼神向下移动,直至自己的双脚,虽然他们的腿脚早被芦苇遮住,冯若萍却条件反射般想起了什么,清逸是在说自己的鞋子。 她今天穿了双有跟的乐福鞋,这种鞋子连鞋带都没有,别说快跑,恐怕上土坡的时候步子急点鞋都会掉; 别说鞋子会掉,就算没掉,自己能不能跑过一个成年男性?答案基本是确定的,也许对方不会追,可谁又能确保他不会追? 这种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当时述桐的第一选择也是藏好等着,想到这里少女抿了抿嘴,因为自己拖了后腿感到焦躁。 那就只能等了。 他们几个屏住呼吸,静静地看着男人的一举一动,思路控制不住地蔓延,他要干什么?刚才说的“没被看到”的又是指什么?为什么要躲着警察? 不等这些疑问有所头绪,冯若萍便看到男人走到岸边,蹲下身子,将肩膀上的编织包卸在地上,接着他解开那条棍状物件上的布条,少女眼睛顿时一瞪—— 那原来是把铁锨。 男人双手握着铁锨,锨身挥舞、泥土松动; 月色之下,这个男人居然诡异地在地上挖出了一个…… 坑。 ……坑? 他到底想干嘛? 种种猜测如无头苍蝇似乱窜,但其实已经不用他们再绞尽脑汁地去琢磨了,随着身旁堆积的泥土越来越多; 下一刻,男人拉开编织袋的拉锁,金属之间相互碰撞,呲啦一下,紧接着,一股浓郁的血腥与腐臭味扑鼻而来。 月光照在几个少年人的脸上,他们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某种猜测突然涌上胸口,并且呼之欲出—— 冯若萍回头看向孟清逸,视线里依然是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可尽管对方表现得很冷静,她却能看出来,少年的眼睛里也藏着迟疑。 可当下他们几人的情况却是进退两难,既没法报警,也没法交流,之前警察站在土路上,还可以用手机交流下,可眼下男人就在对面,就连轻微的活动也不敢了,只能用眼神示意。 冯若萍心里只剩一个念头,要把这个消息赶紧告诉张述桐才行,他是几个人里面唯一能自由活动的; 而过去这么久,和对方的联系也只有一个电话,何况还没打通; 冯若萍知道,少年一向是干起某件事就专注无比的性子,说不定这会正沉浸在刺激的冒险中,指望张述桐能察觉到几个人有情况,最早也要等到他到家了; 按说他骑车回家也快; 可这混蛋不还在专注地找人嘛? 你找一晚上也找不到啊! 人就在我们这儿! 于是她咬住嘴唇,慢慢掏出手机,好在风声把芦苇丛里窸窣掩盖而去,她学着刚才述桐的样子,将手机屏幕紧紧贴住衣服,再将亮度划至最低,接着打开短信,就要单手在上面打字; 可少女没料到的只有一点—— 女生的手大小根本不像男生一样,对方轻松就能进行的操作,在她这里却连屏幕边缘都摸不到; 等好不容易打完字,她正准备按下发送键,眼看只差最后一步,却怎么也够不到,她心里一急,没想到拇指顿时抽了下筋,这一下竟是连手机都没拿稳,直接滑落到草丛里去了。 在寂静之中,手机掉落的声响无疑于一块石子投向水面,冯若萍的面色在这一刻失去血色。 对面的男人动作一顿,猛地转身,一束手电光柱朝他们打来! 接着男人一边弓起身子,一边朝腰间摸索着什么,警惕地迈出脚步。 男人越走越近! 冯若萍只觉得心脏都停止跳动了。 怎么办怎么办?! 少女正要闭着眼一头冲出去; 就在这时,只听“呱”地一声,一个黑影突然从芦苇中跃出! 那居然是只青蛙! 男人的目光果然集中到青蛙上,暗骂一句,转身又回到挖好的土坑边。 一颗心好半天才落回去,冯若萍随即转过头,名叫杜康的少年朝她笑嘻嘻地一挑眉毛。 如果放在平时,若萍肯定会不甘示弱地瞪他一眼,可她现在只是鼻子一酸,欲哭无泪地想到,这下该怎么办? 手机掉在地上,根本捡不起来; 谁知道那个男人要挖到什么时候,况且就算等张述桐回了家,发现她的电话,一个未接来电又能传递什么信息? 此时此刻,少女唯有静静聆听着自己的心跳,在心中祈祷着: 张述桐!你一定要快点发现啊!快点! …… 孟清逸闻着越发浓烈的血腥味,同样满是凝重。 面前的男人已经挖了将近十分钟了。 对方明显是个熟手。 月色之下,依稀看见他倒出包里的尸块,先填一层土,又倒出一些,然后再填一层土; 他的心也一点点跟着沉下去。 什么东西的尸体能装满整整一个编织袋? 也许无需思考。 述桐的思路是对的,这种时候多一事永远不如少一事,所以刚才他看见若萍掏出手机,其实不太赞同她的做法。 完全可以等对方处理完离去,自己一行人没必要另生事端; 只要耐心等待即可。 所以他压根没有掏手机与谁联络的心思,这样反倒容易弄巧成拙。 所以少年沉住呼吸,在心里掐着数,耐心注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与其指望当场抓到凶手,倒不如试试从他身上找到一些线索。 因此,有一件事困扰孟清逸很久了,那就是—— 那个男人身后背的到底是什么? 不是指编织袋,也不是指铁锨,而是当对方把这两样东西放下来后,他注意到男人背后还斜挎着另一样东西。 只是月光下只能看出大概的轮廓: 那大概也是个棍状的物件,像根烧火棍,但末端突然变宽,可以的话他根本不想往某个方面猜,但也正是那个东西的形状,让他心里满是凝重。 那大概…… 是一杆猎枪。 但无论是什么,都不是现在的他们能左右的事,孟清逸垂下目光,努力平复呼吸,接下来只要耐心等待,等待对方离去就好…… 这样想着,他一转头,却对上杜康的视线,对方正挤眉弄眼的盯着自己,又朝男人的背影努努嘴,孟清逸知道他的意思,杜康是他们几人中最能打的,此时估计想得不是怎么藏好,而是借着这个机会直接给对方一脚; 可这个笨蛋没发现男人背后的枪吗? 他用严厉的眼神将对方制止,正有些头疼,却看到若萍的肩膀突然抖了一下,随即朝前方望去; 却发现; 男人动了。 夜色之下,男人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大步朝着芦苇丛走来。 怎么回事? 孟清逸见状一愣; 他要干什么? 他们几个被发现了? 但这不可能! 不管再怎么强迫自己冷静,他终究是少年人心态,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若萍更不用说了,她站在最面前,是首当其冲的那个,如今整个人都在下意识地发抖, 悬着一颗心再度提起,几人赶紧屏住呼吸,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却见男人站在芦苇丛前突然止步不动,对方挥舞匕首,竟是割下了一小撮苇草。 孟清逸恍然大悟。 ——编织包内的东西已经快要倒空,但空气中浓郁的血腥与腐臭却挥之不去,尽管对方已经把坑挖得很深;尽管已经填了很多层土; 却始终无济于事。 原来他是想用芦苇掩盖血腥气! 只见对方再度返回坑边,将手里的苇草填进坑内,用脚压实,才接着填了层土。 但更深的忧虑随即浮上心头; 可如果这样…… 他们真的还能藏到最后吗? …… 趁着男人填土的发出的动静,这已经是他们第二次悄悄往后挪动位置了。 孟清逸紧皱眉头。 原本被遮蔽的视线逐渐清晰起来,茂密的芦苇丛已经被砍倒一小片,而他们几个已经退无可退。 身后就是自行车,几人的空间已经被压缩到最小。 男人将苇草一点点填进坑内,而他脚边的已经所剩无几,可不远处的大坑依然没有填平,可以预见的是—— 很快就会迎来下一次。 若萍身前的芦苇只剩几片,堪堪遮住少女的身形,肯定会暴露。 所以必须在对方动手之前找出对策! 跑吗? 还是不行。 自己和杜康或许可以,但若萍和路青怜根本跑不了多远; 那就干脆拼一把? 孟清逸攥紧拳头,挣扎了片刻,慢慢将拳头松开。 他不敢赌。 他们手里根本没有趁手的家伙,述桐走得时候把甩棍带走了,现在连个像样的武器都没有,该怎么和对方抗衡,自行车上的板凳?还是鱼竿? 他们这边有四个人是没错,可两个女生的战斗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能派上用场的只有自己和杜康。 ——男人手里的匕首尚且可以处理,用折叠板凳充当盾牌,到时候只要把第一次攻击挡下来,就能把对方放倒。 然而,孟清逸心里始终疑虑的,还是对方背后斜挎的东西上。 所以他不敢赌。 一旦自己四个人冲出去,对方直接端起枪怎么办?他知道男人能面不改色地处理这些事情,断不会心慈手软,更不会犹豫。 而如果等对方来割芦苇的时候饲机发难,若萍在第一个,混战中很容易就会伤到她。 所以有时候思维太过慎密反倒起了反作用,一个个办法在心中升起,又一个个被他思考后排除,一时间孟清逸也陷入束手无策的境地。 男人脚下的苇草所剩无几,对方显然还不满意,似有意似无意地朝着芦苇丛打量一眼,好像在思考还需要多少。 少年心中开始不可避免地开始动摇、焦灼。 如果…… 如果述桐在就好了。 这时候他心中反倒升起这样的念头。 当然不是希望对方在身边,而是死党恰巧能赶回来,哪怕他本人起不到多少作用,但车子驶过路面的声音吸引男人的注意,他们说不定趁机找到些破绽。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限手限脚,哪怕连做些准备都难以办到。 又或者,如果能有一个人在上面配合一下,或许也能破解掉当下的局面。 但这种事怎么可能。 看着若萍将手捧在心口,死死地盯住前方,似乎在祈祷着什么,外界的一切声音都被她隔绝,孟清逸深呼一口气,见状下定决心。 不能再等了—— 但正他浮现出这个念头的时候。 紧接着,就像心中的祈祷被神明回应; 天上缓缓降下某样东西。 落在少年头顶。 第14章 血色追凶(下)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一个轻飘飘的东西缓缓落在他的头顶; 诡异的触感让他起满鸡皮疙瘩; 孟清逸愣了一下,迅速朝头顶摸去,才发现那是一个木棒一样、轻飘飘的东西。 他赶紧拿在眼前一看,视线中,彩色的鱼漂在月光下闪烁着光泽。 而鱼漂之上是鱼线,准确地说,从头顶上落下来的,竟然是一根没有装钩子的鱼线。 这是…… 经过了一瞬的迟疑,他的视线转向鱼线末端,只见那里已经被贴心地打好了一个绳结。 那个绳结再眼熟不过,是他从某本求生杂志上学的,男孩子对这种没用的花活毫无抵抗力,他学会了便准备传授给几个死党,可若萍杜康都嗤之以鼻,觉得没用,只有一个人和他一样,觉得帅就足够; 而眼前的这个绳结,又是诸多系法中最为牢靠的一种; 只要把系好的绳结套在某样东西上,轻轻一提线头,就能牢牢地拴住。 ——甚至考虑到了他们几个挤在芦苇丛里难以活动,就像妈妈给你削的水果早已切成了块,这根聪明的鱼线似乎一眼就看破了他们的窘迫; 此刻宛如神迹从天而降,雪中送炭也不足以形容! 少年眼前一亮,心中顿时了然。 他按捺住心中的激动,深呼吸一下,轻轻扯了下鱼线,接着鱼线像是突然有了生命一样,往下放得更长; 清逸将系着绳结的一端套向身前的芦苇,在心里比量一下长度,再次扯了下鱼线; 鱼线也跟着颇为默契地往下放。 终于,等到两边的长度足够、能够到另一侧的芦苇,他接着扯了一下,鱼线顿时停住。 这条聪明的鱼线似乎还要做些什么,毕竟刚刚系好绳结的只有一端,接着他似乎听到金属咬断某个东西的脆响; 孟清逸知道,接下来自己能做的唯有耐心的等待。 他的喉结滚动一下,目光死死地盯住前方—— 男人脚边的芦苇被全部填进了坑内,对方直起腰,再次向芦苇丛走来; 而就在这时,半空中的鱼线突然一股脑地落下,他等这一刻不知道等了多久; 孟清逸一把扯过鱼线,在鱼线的另一段,果然能看见一枚新鲜出炉的绳结,像是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一样,只待他套在身侧的芦苇上。 但现在不是感慨这些的时候。 男人越来越近,只见若萍已经下意识朝自己望来,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孟清逸迅速将绳结挂在少女身前的芦苇上,高度和正处于人的喉结往下一点,接着他一只手扯住若萍的衣服,猛地往后一拽,少女猝不及防地往后一退,惊呼声尚未出口; 孟清逸也随着惯性向后倒去,最后一刻,他用手肘捣向杜康的腹部—— “呀——” “靠!” 少年少女的尖叫同时出口,男人顿时停住脚步,大喝道: “谁?” 回应他的只有原本安静的芦苇丛里突然人影晃动,男人先是一愣,像是想起了什么,接着目露凶光,举起匕首,一个箭步朝芦苇丛冲去,只待手起刀落! 众人呼吸凝固,月色下的刀身亮起一点寒芒,种种目光聚集在此处,然而—— “嚇嚇……” 宛如人被掐住喉咙发出的窒息声,正在猛冲的男人突然停在当场,像是被施了一个定身咒,只见对方痛苦地捂住脖子,在原地挣扎着; 就在他身前不远处,冯若萍刚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被眼前的异变惊住,正不知是赶紧跑还是怎么办,这时却听见头顶传来一道熟悉的清喝,让她眼眶一热: “杜康,清逸,上!” 接着身边两道黑影猛地窜出去,一个直接压着身子抱住男人的腰部,将对方扑倒在地上;另一个则利落地踩住男人拿匕首的手; 混沌的局势一瞬间被控制住。 少女立马转过头,只见一个少年半跪在头顶的土路上,双手撑住地面; 夜色下他的双眼熠熠生辉,少有地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怎么样,我当时就说帅就足够吧?” …… 逗了若萍一句,张述桐移开目光,确认凶手已经被控制住; 清逸这家伙不仅会野外求生知识,还很拉风地会手刀,这个绝招连他都没有学会,属于真传,传子不传兄的那种; 只见对方结结实实地给了男人后颈一下,男人果然安静地栽倒在地,张述桐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却没有急着下去; 但他不急着下去,名叫冯若萍的少女却是蹭蹭地跑上来了。 “你们没事吧?” 本以为收获一波崇拜的星星眼,谁知少女捂住嘴,声音都变得有些哽咽。 “你还说……” 虽然平时风风火火的,但女孩子果然是女孩子嘛。 他见状无奈地笑笑,但也不准备安慰。 如果需要自己安慰的话,那少女就不叫冯若萍了—— “你还跪在这里干嘛,知道你帅了行不行?”女孩顿时叉起腰,用唬人的语气掩饰着刚才流露出的脆弱。 张述桐指指自己的脚: “你看啊。” 他不是故意摆个pose,而是刚才避免闹出动静打草惊蛇,早早地将自行车停在远处,又脱了鞋,拿上鱼竿甩棍剪刀,只穿着袜子走了过来。 老实说,地上真够冷的,现在脚都快冻僵了。 “你真是……冷不冷?” 若萍顿时哑火了,着急地问了一句,往周围一看,急匆匆地跑去给他拿鞋,张述桐穿好鞋,两人一起下了土坡,打量起眼前的男人。 杜康和清逸也围过来,只有路青怜去了男人挖的坑边,也不知道在研究什么。 这姑娘心真够大,连张述桐都需要做一番心理建设再过去;话说回来,你真不去看看八年后杀死你的凶手长什么样子吗? 但对方怎么想他也管不着,谁让这是八年后的事,张述桐就和几个死党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来。 若萍估计被憋坏了,立马追问他怎么回事,不是去追那个男人了吗,怎么知道回来。 “你们都知道了?”张述桐有些惊讶,倒不如说这是他唯一没有料到的事。 “清逸推理出来的,你那个两个理由自相矛盾。” “好吧,其实我妈只让我送东西,根本没催我。” 后者他可以认,但前者解释起来太麻烦,干脆把锅给老妈了。 “所以你怎么回来的?” “看到了若萍的电话了。” 张述桐耸耸肩。 如果将时间倒回十几分钟前,当时他骑着自行车,在追与不追之间最终选择了后者,理由也很简单: 第一,这些年的经历让他选择相信自己,而不是把希望寄托到警察会停车上; 第二,虽然要找到凶手没错,但越往前走不可预料的意外越多,当时有些心急,但后来想想,犯不着一个人以身犯陷。 所以他直接去找了有信号的地方,看到若萍的未接来电又急匆匆赶回来,现在来看,真有些庆幸自己选择了后者。 好在及时赶上了。 杜康却很是纳闷: “那你怎么知道我们这边出事的?” “很简单啊。” 张述桐解释道: “若萍这人你们又不是不了解,如果没事她反倒喜欢在QQ上一直轰你,可我只看一条电话,也没有后续,那就肯定是出事了。 “当然了,我也不知道这个人从我后面绕回来了,就报了警赶紧往回赶,路过这里的时候多留了个心眼,没看到有人骑车的痕迹,结果正好你们看到躲在芦苇丛里,岸边还有个男的挖坑,再然后……” 说了这么长一段话,张述桐有点累: “嗯,你们就问清逸吧。” 接着清逸便把那根鱼线的事解释了一遍,死党之间从不吝啬马屁,但说实话,几人都太熟也没什么好高兴的; 张述桐收获了三顿肯德基,他们三个一人一顿,说着说着就约好周末去城里吃嫩牛五方; 你们怎么能吃下肯德基的? 张述桐闻着浓郁的臭气都快要吐了,赶紧制止几人回家再讨论,打起手电照了照,示意道: “先看看这个人什么情况。” 在场的人里,应该没有一个比自己心情更急迫的。 事实也是如此,只有他一个想去揭露凶手的真容,其他几个都跟着跑去了土坑边,又好奇又害怕地想要一探究竟。 张述桐不管他们,用手电直照着男人的脸,看了几眼,却纳闷地皱皱眉头。 男人有张很胖的脸,光头,所以能看到太阳穴的位置有道刀疤,一直延伸到下巴,除此之外没什么特征,他努力回忆过往接触的人群,实在没有印象—— 但自己不认识也算合理,毕竟就他一个是被灭口的,应该拍下来等明天问顾秋绵认不认识。 这样想着正要掏出手机拍照,却听若萍“哇”地一声偏过脸,急忙后退几步,差点要吐出来。 “都跟你说了少看。”想想就知道该有多血腥。 “不是……”若萍捏着鼻子,缓了好一会才说道,“你自己看看吧……不行,这里太臭了,我得上去喘口气……” 她估计是被吓得不轻,不敢一个人走夜路,说着还心有余悸地扯了扯路青怜,“青怜也一起上去吧,别看了,我这一个星期都吃不下饭了……” 两人前脚刚走,杜康也跟着呕了一声,也一起跟着上去,张述桐朝着他们的背影嘱咐道: “那你们上去正好给警察局打个电话。” 他之前是报警了,但只说在小岛西边的某片野地有情况,至于是哪片野地,他就真的不知道了,倒是杜康能说清。 眼看三人都上了土坡,只有清逸留了下来,张述桐提前捏好鼻子,到死党跟前蹲下身。 “你猜这里面是什么?” 清逸也捏着鼻子,瓮声瓮气的。 张述桐打着手电一照,愣了一下,土坑已经被清逸拨开,在此之前已经猜想过种种血腥的画面,可怎么也没想到,里面的东西他再熟悉不过,居然是…… 满坑的鱼? 鱼? 张述桐顿时看向那个躺在地上的男人,只听清逸憋着气说: “咱们都想错了,这就不是什么杀人犯,杜康他果然说的没错……” 杜康说了什么先别管,但张述桐是明白这坑里是什么了,他也跟着惊讶道: “怎么是电鱼的?” 只见大坑里全是鱼腐烂的尸体,散发着浓浓的血气与腐臭味。 “就是电鱼的。”清逸罕见地爆了句粗口,郁闷道,“我还以为是杀人犯你知道吧,刚才吓得够呛,要知道是电鱼的哪还用躲这么久,早知道……唉。” 说着他摇摇头: “说这些没意义,是我事后诸葛亮了,就算是电鱼的,当时要不是述桐你,若萍她估计要有危险。” 张述桐倒没有领功的心思,他不在意这个,几个人没事就行; 他现在只是有点郁闷,没比清逸好到哪去—— 虽然最后算是有惊无险,但解决男人的过程也算曲折,当杜康他们把男人按倒的时候,哪怕是他,心里也久违地升起一阵激动: 原来就是你啊,杀了我杀了顾秋绵还杀了路青怜,没想到回来第一天就被逮到了吧? 虽然也有些“事情居然这么轻易被解决”的错觉,但他当初被对方杀死的时候也很容易,但没想到,最后居然是抓了个电鱼的。 这时候真的需要一根烟了。 然后周围没有烟,只有扑鼻的臭气。 “我想静静……” “我也想。”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转过身,猛吸身后那一丁点新鲜空气,又转过头盯着鱼坑看。 清逸扒拉着男人身上的东西,刚才他已经搜过了身: “你看,这就是杜康刚才说的蛇皮袋,其实是装死鱼的袋子,另一个提着的东西就是铁锨……哦,对了,还有这个,述桐你猜这个是啥?” 只见清逸从男人背后解下来一个烧火棍模样的物件。 “电鱼的叉子?” “没错,我还以为是枪……” 张述桐看着死党满脸的无语,差点想笑,自己很郁闷,但看到别人更郁闷,似乎自己的郁闷也减轻了一点; 但这里实在太臭,又赶紧闭上嘴,从牙缝里挤道: “算了,没事就行,我当时还担心你看不出我的意思。” “你别说,我当时整个人都激灵了,你能想出那办法也是神了,不过也亏了你当时扔我头上,要给他俩真不一定能看出来。” 只听清逸又嘟囔道: “你说,怎么什么事都能叫杜康给碰上啊……” “什么意思?” “你忘了?上周他说看到有电鱼的,还很正义地去报了警,结果警察不信,咱们几个也没信,没想到他说得是真的,估计他之前看到的就是这个人了吧。” 听他这么一说,张述桐顿时有印象了。 记得今天下午去报警的时候,警察之所以不信自己的说辞,就是上周刚被他们耍了,说有个娃娃脸少年骗他说有人电鱼,结果警察前脚刚去巡逻,他们几个就去另外一边钓鱼了。 连张述桐自己都以为,这其实是当年几个熊孩子为了钓鱼编出的谎,没想到是真的。 想到这里他有点哭笑不得,转念想想,这事也属于叶公好龙,要是那个晕倒的男人真是凶手,未必能被他们几个轻松解决。 总之,这个不寻常的夜晚总算是过去了,他这一晚上光在寒风中来回逛,如今确认了男人的身份,才意识到精神早就疲惫不堪,只想回家栽倒在床上。 “不过,你有没有觉得不对?”清逸突然又问。 事情一解决,这家伙的毛病又烦了。 “说。”张述桐翻个白眼。 “我刚才想了想,当时我挂好鱼线,不是专门让杜康喊了一嗓子,就为了引他过来吗。 “可他要是个电鱼的,又不是多大的罪,被抓到最多拘留几天,至于亮刀子吗?” “还真是。” 张述桐也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 反正事情解决了,几人还要等警察来收场,暂时走不了,他也有兴趣和死党玩玩推理游戏,以前他俩就喜欢玩这个。 “说不定以前是个逃犯?”张述桐随口道,“刚刚从他身上搜出什么没?” “钱包、瑞士军刀、火机和烟……哦,还有这个,手机。”清逸又回到男人身上摸了摸,“但咱们又不知道密码,没一点用。” “那不挺常见的。”张述桐也站起身,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他随即皱皱眉头,似乎就差这么一丁点就能连上头绪,好像重要也好像不重要,可偏偏就差这么一丁点,也许是今晚太累了,他怎么也捕捉不到这一丝灵光。 倒是清逸先没了兴致,明明是他提出要推理的: “算了,就个电鱼的光头,咱俩在这研究他干嘛,这么臭,不如回家看我的小说呢。你看若萍他们,上去了干脆不下来,这么长时间了都没个动静,显得咱俩傻了吧唧的。” 张述桐也基本同意,一个电鱼的实在没什么可研究的,你说对方当时有点反常没错,但狗逼急了都会跳墙呢,掏刀子也不是多奇怪的事。 于是他跟上死党的脚步,走过男人身边时,张述桐瞥了他最后一眼。 果然还是个破相的光头男人。 等等…… 光头…… 光、头? 张述桐的动作突然一顿,冲到男人身前,却不看男人本身,而是快速扫过从对方身上搜出的东西,一个个常见的物品摆了一地; “咋了,想到啥了?” 清逸回过头。 “你们从一开始见到他就是这个样子?”张述桐的语速开始不自觉加快:“还有你确定你们就搜出这些东西,一点没漏?” “当然,他那把瑞士军刀刚才掉在芦苇里了,都是我捡回来的,所以你发现啥了?”清逸奇怪道。 夜风中,突然间寒意遍布全身,他盯着清逸的眼,一字一句道: “那……杜康看到的鸭舌帽呢?” 清逸也愣了: “这、这不能吧,编织袋什么的都能对上,你等等,我把他喊下来问问……” 说着两人快步上了土坡,还没爬到顶,就看到杜康站在土路上,清逸顿时抱怨道: “你不跟我俩混,跟两个女生在一起干什么,有事问你,你下来看看……” 只是话没说完就被张述桐一扯,他下意识回头看,却见对方的视线只是钉在杜康脸上。 孟清逸也跟着望去,又是一愣,因为杜康不再是那张总是笑嘻嘻的脸,而是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只听少年的声音挤出齿缝: “述桐,他们……不止一个……” …… “他们……不止一个……” 话音刚落,手电的强光顿时填满视野,张述桐立即拉着清逸低下身子,眼睛被强光闪了一下难受地要命,半天都白茫茫的,他偏过脸,努力皱起眉头,勉强把前方的画面看清: 空旷的土路上; 杜康的背后是若萍,少女正红着眼; 若萍的背后则是路青怜; 而路青怜的背后…… 是一个戴着鸭舌帽的高瘦男人。 男人移开手电,皮动肉不动地笑了: “你们几个终于凑齐了,没别人了吧?” 他的嘴唇上留着一撇八字胡,像一只阴骜的蛇。 张述桐脑子顿时嗡了一下,原本松懈的神经在一瞬间绷紧; 现在的位置很不妙,自己在下对方在上,这种时候绝对不能被对方一窝端了,他正要把清逸推下土坡,却听男人暴喝道: “别动!手举起来!” 不等他做出反应,对方却是抬起了什么东西,张述桐定睛一看,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男人手里握着的,是一把长枪。 枪口正抵在路青怜脑袋后面,他松开清逸的衣服,慢慢举起手。 “就是这样,手里东西全给我扔在地上,排上来站着……” 男人说话的时候嘴唇上的八字胡也在动。 张述桐一边按照对方的话去做,故意拖慢脚步,他扫过地上被摔开的两台手机,那应该是若萍和杜康的……一边在脑海里飞速思考着对策; 说明报警从一开始就失败了,这才是男人有恃无恐的关键,但对方应该不知道他提前报了警,说不定可以利用这点信息差做点什么…… 但也很难说警察什么时候能找到这里,对方铤而走险又该怎么办? 为什么被抓住的偏偏是路青怜?他们几个里面最容易被控制的就是对方,张述桐没忘了少女穿了身长袍,连跑都很难跑掉,一旦察觉到不对,伸手一拉长袍,她就被死死定在原地了。 所以要尽量拖延时间,等警察过来,如果有机会可以夺走……算了,无论怎么说都要先保证路青怜的安全…… 纷杂的念头闪过脑海,焦虑与躁动涌上胸间,随后又被他强行按捺下去; 张述桐深吸一口气,慢慢迈开脚步,男人却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 “想跟老子拖时间啊,都去我前面!”他指了指杜康和若萍,“你们两个去给我把王康抬上来,别耍心眼!” 若萍和杜康还有些迟疑,男人却又一声爆喝: “去啊!” 说着就拿枪口用力朝路青怜头上用力一撞——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定格。 月光黯淡的夜晚; 冷风呼啸、四下寂寥; 赤裸的狰狞恶意如浪潮扑面; 若萍似乎已经闭上眼不敢再看; 杜康强忍着怒意,牙关紧咬; 清逸背过身将手机划下土坡; 这一刻似乎风都要静止: 然后,张述桐看到名为路青怜的少女眉头一皱。 预想中金属撞击脑袋的声音并没有响起,路青怜只是微微偏过头,那张精致的脸上还是没有表情。 下一刻,在男人因惊愕而愤怒的的面孔下; 少女动了。 她身子一矮,扭腰、侧身、提腿; 青丝与青袍蓄势待发、接着同时舞动; 扬起的长袍下,只是惊鸿一瞥,少女修长的腿犹如一枚炮弹—— 倏地轰向男人胸口! 第15章 因为你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张述桐先是一愣,身体立马做出反应,他一个箭步上前,就要招呼几人扑过去夺枪; 谁知一声闷响,少女轻描淡写的一脚竟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威力,男人的身体顿时像断了线的风筝,身体后仰、双脚离地—— 路青怜随即变换脚步,半空中的脚迅速着地,接着脚腕一扭,鞋底在土石路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带动整个身体骤然发力! 少女另一条腿随即而至,她反身后蹬,分毫不差地踹中长枪; 砰砰两脚不过眨眼之间,第一脚踢倒男人、第二脚踹飞武器,下一秒,带着鸭舌帽的男人已经连人带枪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后方的土路上; 尘土飞扬,少女淡定收腿,长袍落至身侧。 “……” 2012年12月5日晚; 张述桐和他的朋友们遭遇了拿枪的男人。 男人劫持了他的同学; 然后男人飞了。 张述桐几人均是目瞪口呆,如果用一句时下流行、极富年代感的话来形容他们的状态,那应该是—— 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直到男人在地上断断续续地呻吟与咒骂声响起; 他们几个才反应过来,清逸冲上去给了对方一记手刀;若萍跑到路青怜身前忙问她有没有事,杜康也跟在旁边; 张述桐则去了不远处拾起长枪,将枪抱在怀里,一颗心才落在地上。 就刚刚那一会的功夫,他已经出了一层冷汗,现在夜风一吹,只觉得后背发凉。 真的,不会再有别的意外了吧? 这一晚的经历用一波三折形容再恰当不过,先是巡逻的警察、电鱼的光头,还有这个拿枪的男人,一个比一个危险……他捏了捏鼻梁,不由看了路青怜一眼。 若萍正扶着她的肩膀问东问西,惊讶又崇拜的样子,对方有时轻轻点点下巴,有时又摇摇头,一如既往; 好像刚才踢飞的不是拿枪的歹徒,而是女孩子最爱玩的毽子; 想起刚才的那一脚,张述桐依然生出一阵不真切感。 他从前就知道路青怜是个神秘的人,但这未免太夸张了点,这姑娘真的是在那什么青蛇庙、而不是少林寺当庙祝吗? 他上高中时真练过一阵防身术,拯救世界没点武艺傍身可不行,虽然练到最后也只是比普通人强那么一点,但基本的眼力还是有的; 刚才少女那两脚无论反应、力道和准头皆在上乘,别说高中时的他了,八年后的自己也不够路青怜一只手打的。 比起腿脚,张述桐更擅长动脑子,他觉得大脑尚可控制,但武力值这东西真不是说有就有的。 现在就到了动脑子的时候。 “述桐,你来看看这个。”清逸在一旁喊道。 他走过去一看,原来对方找到一个蛇皮袋,里面还传出细微的响动,像装了几只鸡。 张述桐先隔着袋身摸了摸,两人错开身位,做足了准备,打开袋口拿手电一照,还真是鸡的近亲—— 只见袋子里面躺着两只半死不活的大鸟,一身漂亮的黄色羽毛早已萎靡不堪,他们对视一眼,印证了心中的猜测。 “黄鹮?”清逸迟疑道。 “应该是吧,我也只见过标本。”张述桐扒开两只鸟的冠子,皱着眉头,“不是说都快灭绝了吗,他俩能找到也是厉害。” 这种鸟是岛上特有的物种,忘了是国家几级保护动物,但被逮到了真要蹲个几年。 “怪不得那个光头要亮刀子……” “电鱼对他们只是顺带的,你再看这把枪,”张述桐拎起长枪,他从前只对冷兵器感兴趣,对枪的研究不如清逸,“气枪?” “嗯,我看看……哟,还是PCP的,挺先进。”清逸接过来琢磨了一下,差点想摆个瞄准的姿势,“这玩意杀伤力可大了……所以真是来盗猎的啊?” “是啊,就是两个盗猎者,结果叫咱们给碰上了。”张述桐叹口气。“但你看,鸟没死,应该还打了别的东西。” 当然,这件事就不是他们几个能操心的,待会交给警察就好。 张述桐接着分析道: “所以当时杜康的看到的就是那个鸭舌帽,他们一开始就是两个人,鸭舌帽往西走了,那个光头是后来过来的。” 清逸闻言一拍大腿: “我就说,怪我怪我,其实我们听见光头打电话来着,说什么学生、没被看见之类的话,我那时候以为是他看见杜康了,结果看到杜康的不是他……” “而是这个鸭舌帽,在提醒他吧。”张述桐接过他的话。 “唉……”清逸有些自责。 张述桐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两句,又喊过杜康询问刚才的经历,对整件事大概有了头绪: 首先,不存在“被人包抄”这件事。 盗猎者一直都是两个人,鸭舌帽在前,光头在后,只不过鸭舌帽后来又从西边折了回来,正好碰见了若萍几人。 当时他们三个上了土路,知道那个光头埋的是鱼而不是人后心里一松,也嫌下面的气味难闻,专门跑远了一点; 而另一边,那个鸭舌帽男人找同伴会合,结果来到附近一看,没发现同伴,却正好看见三个学生; 当时若萍离他最近,等发现了对方,男人已经举枪将她当作了人质; 然后他们三个就被男人举着枪赶到鱼塘上,本来若萍不想暴露张述桐两人的存在,但他们俩在下面聊天声音有些大,不是聋子都能听到,于是男人准备来一手守株待兔; 这时候人质还是若萍,但那鸭舌帽不知道怎么想的,估计看路青怜一身长袍行动不便,也许是觉得这姑娘看着好欺负,脑子一抽把两人换了过来,为接下来的砰砰两脚埋下了伏笔。 没等几分钟,张述桐就和清逸上来,对峙了几秒,鸭舌帽被路青怜一脚KO—— 说到这里若萍才想起自己的手机,顿时心疼地捡起来,好在没坏,只是摔开了,这年头手机的后壳基本都能拆卸,而且塑料居多,不太怕摔。 ——但不妨碍若萍照着鸭舌帽的裆部踹了两脚,看得几个男生心里一寒。 又给警察那边打了电话,他们就这样精疲力尽地坐在路沿上,想起今晚的经历,有些心有余悸; 几个人互相望望,皆能看到夜色下对方亮着的眼睛,不知道谁戳了谁一下,有人忍不住笑起来,他们就又开始说笑了。 清逸在那玩气枪,他一直都是在杂志上看,还没摸过真家伙,想到气枪一会儿就要充公,突然有些不舍; 杜康最喜欢作死,仗着坐得离若萍远,说你刚才是不是被吓哭了,哎呦好丢人哦,还吐着舌头做了个鬼脸; 若萍立即起身,说我看你也要哭,就要去捉对方的耳朵,杜康直呼饶命,说别忘了我在芦苇丛里救了你一命; 若萍撇撇嘴,说那是青蛙救的,谢也是谢青蛙…… 然后又有人提起,要不要把今晚的事情写到下次语文考试的作文里,他们正好四个人,从钓鱼开始,每人都写一段,就写自己的经历; 又因为若萍的语文一直很好,每次都能当范文在各个班里讲,不愁没人发现,拼起来便是一个完整的故事,绝对刺激; 况且他们混了四年好歹也混成学长了,不收获点学妹学弟的崇拜目光怎么行,毕业后也能留下一段传奇。 说到这里几人顿时都兴奋了,当场就要谈分工; 张述桐心想怎么不给你仨建座雕像呢,再加上我,咱们四个往学校门口一摆,绝对比顾秋绵她爹还拉风。 况且他意见很大,这三个人能写的东西挺多,我在芦苇丛里捉青蛙、我在芦苇丛里被吓哭、我在芦苇丛里绑鱼线……题材广泛; 自己只能写《论苹果手机为什么没信号》,但初中不流行议论文,这事先天不足。 天是真的冷,张述桐打了个喷嚏,急忙转过头,却远远地看到,在道路尽头,红蓝色的灯光闪烁。 警笛响起; 警察终于赶到了。 …… 小岛的警车是辆皮卡,一个警察走下来,刚要问是谁报的警,几人便挪开屁股,露出后面昏迷的两个男人,把对方惊得够呛; 他们就把自行车扔在车斗里,挤在上面去警局做了笔录; 做到一半的时候那个姓熊的警官回来了,见到杜康就要瞪眼,却被同事拉住,两人低头说了些什么; 对方再抬起头时,憋了半天,脸都憋红了,最后拍了拍杜康的肩膀,只当什么都没看见便走了。 ——谁让杜康当着人家的面擦鱼竿呢,手里的卫生纸都快被他擦破了,擦出了气势擦出了风采; 若萍还在旁边笑眯眯地问: “哎呀,擦得累不累,要不要喝一口水,我看这里没擦干净呢,怎么看着这么黑,哦,原本鱼竿本来就是黑的啊,没事,再擦擦……” 着实让他们几个好好装了一波,但谁让几人立了功,不光要忍,还得表扬、往学校里送锦旗。 原来那两个盗猎者是惯犯了,审讯后才得知,不止是那两只鸟,这两人这次干了票大的,还有杀了一堆狐狸、獾、穿山甲什么的,就放在车上,离他们钓鱼的地方不远; 至于为什么要把鱼埋起来,是因为把死鱼放在了车上,被那光头给忘了,鱼被捂得发臭; 同时清楚了另一件事,为什么上一次的今晚,他们几个钓鱼时没有碰到电鱼的人,说起来也和杜康有关,他搬凳子时遇见了鸭舌帽,鸭舌帽不放心,才和光头回去看了一眼。 便有专家被请到警局——其实是骟鸡的,但这么晚了早已没了渡船,只好死马当成活马医。 一时间鸡飞狗跳。 若萍的妈妈也来了,杜康和清逸只是给家里报了个平安,说马上回去,岛上的男生就是这样,野习惯了,只要别夜不归宿,家里也不是太担心。 等全部忙完了,他们打着哈欠出了警局,时间来到九点多。 其他三人的家都在北边,倒不是凑巧,而是居民区就那一片; 只有张述桐是例外,他家在东边,因为父母是调来当地工作,没有建房子的必要,一家三口如今住的是顾父建的员工宿舍楼; 但说是宿舍楼,其实条件和三室两厅的商品房差不多了,足足九十平米。 按说以前他们也是这么分别的,三个人走一边,张述桐自己走一边,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可这次多了个变数,路青怜怎么办? 张述桐这才后知后觉想起一件事,青蛇山也在东边,两人好像顺路,要不他怎么会知道山脚下那个小卖部,虽然山的位置比自己家更往东。 若萍便说一定要他把路青怜送回家再回去,大晚上这么危险,别让女生一个人走夜路,张述桐心想我俩一起回去,不是我保护她,她保护我还差不多; 但这只是玩笑话,这种小事上没什么好迟疑的,便点点头答应下来。 杜康这次也学乖了,没吃醋也没缠着要一块去,只是郑重地拍拍张述桐的肩膀,说你俩路上当心,让张述桐觉得他颇有长进; 商量好之后,几人挥手道别。 张述桐困得眼皮打架,这时候也不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快点把路青怜送回去才是正事,本想拍拍自行车让她上来,才发现后面哪有车座,早就被自己改装成了箱子。 怪不得杜康那小子这么干脆呢…… 不过警察局离山也不算远,小岛本身就不大,要不怎么叫小岛—— 南北长5公里,东西宽约2.5公里,总面积大约在9平方公里,岛上常驻人口约8000人,尽管如此,也已经是国内北方最大的内陆岛。 况且警局不在最西边,所以从这里步行到山上,最多20分钟的路程。 张述桐便推着车子,路青怜跟在旁边,两人穿过城区。 所谓的城区也只是几条主街拼起来的豆腐块,百货商店、饭馆、手机营业厅、超市什么的,招牌不会发光,光源只有路灯,岛上的居民也没有夜生活,放眼望去,两侧的路灯将柏油路面打成黄色。 有家小卖铺还亮着灯,张述桐问路青怜喝不喝水,少女摇摇头,两人便继续前进。 “你家里人该着急了?”张述桐这才想起她没有手机,这么久了也没通知一声。 “没事,她知道我晚上出来。” 对方嘴里的“她”应该是指奶奶,他在葬礼上听杜康说过,这些年来路青怜和奶奶相依为命。 可是她父母去哪了? 还有,记得杜康那时还说,在路青怜死前她奶奶就去世了,估计再过几年少女就会孤身一人。 但张述桐不想过问别人的家事,话到嘴边,只是说道: “以后有什么不方便,可以给我们几个联系。” 其实也不用他提醒,这一晚过后,路青怜估计被若萍他们视作战友关系了。 还是聊点轻松的东西为好: “你什么时候跟你奶奶说的?”张述桐随口问道,“放学的时候吗?” “中午。” 中午? 那时候你不还没回学校,在庙里扫雪吗? 你奶奶就未卜先知,知道你晚上出来了? 看来就是不想说了。 张述桐把这句话理解为不想谈及家人的信号。 紧接着,他又想起另一个令人疑惑许久的问题: “所以你晚上到底来干嘛的?”张述桐奇怪道。 不等少女张口,他又抢先道: “你可别告诉我是为了打击罪犯。” “你也可以暂时这么理解。” 少女淡淡回道。 张述桐耸耸肩,不说话了。 再问这个问题他就……暂时没想好,反正绝对不问了。 两人并肩走了一段路,张述桐想起另一个疑惑: “你身手这么厉害,当时为什么还要躲起来?” 少女闻言停住脚步,她转过身,直视着张述桐的眼睛,平静道: “因为你……” 第16章 宿命不可违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因为你……” 被那双桃花般的眸子注视着,张述桐只觉得呼吸都慢了一拍。 然后,少女却突然歪了歪脑袋,不解地补完后半句: “因为你说过,一切都要听你的的指挥,无论发生什么都要藏好。” 她的语气是那么的认真,像一只企鹅艰难游上岸,结果困惑地发现一头白色的巨熊路过。 “还是说我理解错了?” 张述桐一噎,他好像真说过类似的话,但谁也不知道你这么能打啊? 他咬住嘴里的软肉: “当时不是……” 只是话没说完,张述桐惊讶地发现,路青怜那张永远没有表情的脸上突然生动了一点;但真的只是一点而已; 只见她小巧的嘴唇微微一勾,划出一个微妙的弧度,转瞬即逝。 再看过去,少女却恢复了淡淡的表情,回头径直离去,仿佛刚才的画面只是疲劳过后的错觉。 张述桐看着她的背影,她走路时也将腰背挺得笔直,却不像寻常女孩那样背着手、在最青春的年纪迈着最烂漫的步伐; 因为那样走路的女孩子往往穿着漂亮的小裙子和紧身的牛仔裤,举手投足间散发着向上的活力。 但路青怜没有这些,张述桐只见过她穿校服和青袍的样子。 她给人的印象似乎永远徘徊在这两者之间。 但张述桐又想起草莓味的牛奶,想起夹心的奥利奥饼干,想起水桶里欢快的游鱼,一幅幅画面拼凑,勾勒出冰山潜藏在海面下的轮廓。 他们很快走到山脚下了。 山体巍峨,每走几步便能看枯萎的树,淡淡的雾气萦绕在人的周身,张述桐将路青怜送至上山的入口。 入口处的积雪尚未消融,在月光下反射出银色的冷光,冷光浅浅映照着山路,山路蜿蜒崎岖,崎岖处漆黑一片,让人看不清前路。 夜色中,那仿佛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入口。 万籁俱寂,张述桐将手电递给她,却被少女摇头拒绝。 于是道别; 离去。 …… 回到家的时候接近九点。 先给几个死党们报了平安。 他锁好车子,打量着宿舍路灰白的墙体,还是记忆里的模样。 张述桐认房子,别人最多认床,他却连房子也要熟悉,唯有这样,每天睁开眼才知道自己在哪。 楼道里安着声控灯,咳嗽一下就会亮起,张述桐觉得顾秋绵她爸一定有点浪漫主义在,否则为什么要把灯泡装成暖黄色? 水泥楼梯的扶手新刷了油漆,淡淡的铁与漆的味道钻入鼻孔,张述桐原本很烦这种味道,如今却多吸了几下; 从科学角度分析那里面大概会挥发出一种芳香烃,有人喜欢有人讨厌,可他就是觉得这事没有由来; 不如说人的记忆会被气味封存一部分,你早忘了某年某月某地发生了什么事,但某一天你闻到了某个味道,它突然间联通了你的神经,是如此清晰。 家的味道是有些清冷的。 他推开门打开灯,里面当然没有人在,父母平时忙得不着家,肯定想不到他们儿子身上发生了什么,但张述桐早已习惯了。 他随手打开家里的小彩电,举着遥控器半天才对准接收器,屏幕里的人物顿时叽叽哇哇地喊着台词,他也不看电视,只是觉得客厅热闹了一点。 手机嗡嗡地响了,打开群聊一看是若萍,她发了一张图片过来,餐桌上摆着一个碗,碗里有红枣银耳熬的甜粥,她说没别的意思,就是给你看看我妈的手艺,馋你们一下。 清逸说自己在房间里看书,但他爸在外面看电视,还是著名的烂片,吵得不得了。 杜康他爸妈是开饭馆的,从不缺东西吃,他爸打包了一罐鱼粥回家,还有炒田螺和酱牛肉,若萍晒饭不成反被晒,把杜康禁言了。 张述桐也看馋了,去厨房翻了翻,他家冰箱的味道一直清爽得很,从不放什么剩菜,可张述桐巴不得有些剩菜吃,找了半天,才从幽冷的光线里找到半个掰开的馒头,顺便烧开水煮了一个鸡蛋,又往锅里加了几滴醋进去。 上初一时他研究出一个窍门,如何让水煮鸡蛋没有鸡屎味,曾经为这个窍门沾沾自喜,可后来发现别的同学根本不吃水煮鸡蛋,他们吃妈妈做的煎蛋炒蛋和卤蛋。 张述桐对后三者一窍不通,这么多年过去,他吃的还是白水煮蛋,简单又方便,煮鸡蛋的技巧已达至臻。 水没烧开,他趁这个功夫回屋换了衣服; 他的房间挺小,摆设也少,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台书桌而已。 没什么风格色调可说,他也没有这个年纪的男生在墙上贴海报的习惯,倒不如这周的床单是什么颜色,那他的房间就是什么颜色。 家里有暖气,只剩一件秋衣足够,被冻得冰凉的脸传来微弱的灼烧感,他又叼着牙刷抱着衣服去了阳台。 冬天要把衣服用力拧干,这时鸡蛋也差不多煮熟了,掀开锅盖白气扑面,让人心情有些愉悦; 几口咽下去鸡蛋,咬着冷掉的馒头来到沙发上,他这人还挺喜欢冷馒头的味道,一边吃一边看电视。 其实看电视的习惯早就没有了,但家里没有电脑,现在的手机屏幕又小,在那块3.5英寸的玻璃上浏览信息简直是自找折磨。 才发现电视里播着动画片—— 一个戴眼镜的小孩蹲在沙发后面,提起胸前的蝴蝶结变声器,鬼鬼祟祟。 其中的剧情早已能猜到,大概是原本叫工藤新一的小学生和小伙伴去了某个地方玩,遭遇了什么危险,死人,然后跳出个笨蛋对着嫌疑人三选一; 再然后大侦探灵机一动,真相水落石出。 老套,但张述桐看得津津有味。 虽然他是从中间开始看的,根本没看懂这集的来龙去脉,但他在意的也不是这个,而是张述桐发现自己突然能看懂这部动漫了。 ——不是说这个作品多么的晦涩难懂,以至于当年的自己没能理解,而是此时此刻盯着电视机,让他很有即视感。 这处境怎么和自己这么像呢? 一个是被什么黑衣组织给下药迷倒,身体缩小了,为了调查真相开始卷入一个个事件; 一个是突然在同学的葬礼上被人捅了,某种意义上也是身体缩小、回到了八年前,同样为了找到凶手卷入一个个事件。 江户川柯南有三个朋友,两男一女,电视机里他们正在破案; 张述桐也有三个死党,两男一女,今天晚上他们已经破完了案。 这种感觉真的很诡异——但张述桐居然从一部动画片里看出了纪实的意味。 不过看着看着,张述桐发现不一样的地方了: 一个冷着脸,留着茶色短发的女孩将男孩扯着耳朵拉到一边,在一群孩子和笨蛋当中,两人窃窃私语,说着不符年龄的话,默契地与同龄人格格不入。 这小子居然有个同舟共济的战友。 当然红颜知已、漂亮女孩什么的都不重要……好吧其实也挺重要的; 但重中之重在于,有个人能和他抱团取暖。 抱团取暖多重要啊,就像被奶油夹心夹到一起的饼干才叫奥利奥,否则它只是一块普普通通的巧克力饼干,你能在十秒钟之内说出一个巧克力饼干的名字吗? 反正张述桐是做不到。 由此可见,一块孤独的饼干只有和另一块孤独的饼干在一起才能碰撞出火花,在此之前他们什么都不是,被扔到地上踩成了渣,还会被人当作鞋底沾到的土。 张述桐越想越觉得富有哲理,并准备把这个推论取名为饼干论,等哪天自己遇到了另一块饼干就给对方分享一下。 但实际上是不可能的。 他觉得自己挺像一块巧克力饼干,可以遇到芝士饼干苏打饼干或者曲奇饼,大家在饼干大军里当最好的朋友,但你永远没法变成奥利奥……就像若萍清逸杜康他们; 和死党在一块不会孤独,今晚也刚在一块并肩作战过,可你要告诉他们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吗? 也许是回家的路上肾上激素消退,现在他陷在沙发里,电视机荧幕的光影映在脸上,bgm响起,男主角说着台词帅气登场,他能听出是真相只有一个的空耳,可查明真相从不跟过家家似的; 拿枪的男人、脱离掌控的局面,心有余悸,两个盗猎者都这样了,真正的凶手又是谁?以后会不会更危险?谁也说不准。 张述桐并不想把三人牵扯进去,既然无话可说,唯有自己承担。 张述桐甩甩脑袋,觉得自己是有点魔怔了,人总执着于当奥利奥干嘛? 这时柯南正好演完了,他关上电视,客厅里又恢复冷清的模样, 群里的人都在讨论路青怜,大概是当时只觉得少女很能打,回家缓了缓神,才意识到那不是一般的能打,更好奇起来。 清逸还去查了一堆资料,说青蛇庙从解放前就存在了,历史悠久,路青怜她奶奶年轻时也是庙祝,聊了一会,他们三个又后知后觉地谈论起一个问题,路青怜今晚过来干嘛的。 张述桐对这个问题已经失去了兴趣。 倒让他想起另一件事,送对方回去的路上,两人还说过一段话,当时路青怜突然开口说,她最后有个问题想问。 “我上周借你的历史笔记是不是没还,我回去要用。” 可他对这事完全没有印象,毕竟过了八年; 而且还不像借她手套扫雪,虽然也忘了,但被提醒一下,好歹能模糊地记起; 但又不能表现出自己不记得,只好点点头,说我今晚回家找找。 这件事告诉他一个道理—— 他自以为和路青怜的交情还没好到借笔记的份上,可事情真的发生了,就说明人的记忆未必靠得住; 既然回来了,就不要总用以前的印象和人打交道,反而会把自己束缚住。 今天是12月5日,回溯后的第一天,临睡前收获了一条金句,张述桐在群里跟各位道了晚安,关灯睡觉。 他是睡了,其他三人还聊得热火朝天。 张述桐:晚安 杜康:这就睡啊? 杜康:真睡了?在不在? 清逸:你忘了他睡觉手机都静音的 若萍:明天回学校又不是见不到 若萍:@清逸所以你觉得我刚才的提议怎么样,明天要不要主动跟青怜搭话? 清逸:随你 若萍:那怎么说? 清逸:交流学习呗,反正她第一,问个错题借下笔记 杜康:我劝你俩早点放弃,这个办法我已经试过了 若萍:为啥? 杜康:她就不记笔记 …… 上山的路很难走。 周围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路面结冰、山石陡峭,干枯的灌木枝干交错,行走在山路上的孤独身影却不看脚下; 她步伐轻快,走得轻车熟路。 今晚的夜空没有星星,唯有清冷的月光一点点沥下,被云层悉数挡住,偶有遗漏,落在那张白皙的脸上,这时她的双眸便像唯一的星星,黑暗中亮着点点的光。 只是少女脸上始终没有什么表情。 温度越来越低了。 行至山腰,似乎看到远处院落里亮着的灯火,那是名为青蛇庙的寺庙。 这时突然有一道黑影窜出—— 那黑影很矮,原来是一只狐狸,那狐狸也不怕人,来到少女腿边,用脑袋轻轻蹭着她的长袍,发出呜呜的叫声。 狐狸的到来像古井中投下了一颗小小的石子,水面因此涟漪; 十六岁的神秘而又漂亮的女孩宛如一个下凡的仙子,蹲在冬日的山路上,脚下的覆雪是凝实的云,她轻轻抚摸着狐狸的头顶。 狐狸只是呜咽着叫。 以往这些毛茸茸的生灵有五只,它们总是成群结队地在山野里撒欢,喜欢跟在少女腿边,肉垫踏过山间的路,鼻吻嗅着草木的香,无忧无虑,似乎从没有什么可怕的。 如今却只剩一个。 那狐狸的耳朵被扯裂了一块,伤口处血迹干涸,很快蹭到女孩的长袍上。 “对不起。”过了许久,她才低声说。 狐狸仿佛听懂了她的意思,又呜咽着跑远了。 少女站起身,一直等狐狸的身影消失不见,继续上路。 寺庙越来越近,等院墙上挂着的灯笼熄灭的那一刻; 终于,她推开了厚重的院门。 寺庙并不算大,从院门走到庙口,不过数十步。 她一步步走着,解开束在脑后的马尾,无数青丝挥洒,气质也随之变化。 某些独属于少女的特质消散,她的身姿没有改变,还是穿着那身长袍,可短短数十步之间,她却仿佛卸下了全身的伪装,此时长发垂肩,像个成熟的女子了。 万物仿佛因她的到来臣服—— 呼啸的夜风在她周身窃窃私语; 野蛮的杂草在她脚下低垂头颅; 就连那些微的月辉也尽数熄灭; 她轻轻甩了甩长发,露出那张没有任何感情波动的脸,彻底的黑暗中,无法看清眼睛。 等再走到庙前,推开漆面剥落的木门,微弱的烛火照亮她的脸,眸子中本就淡得可怜的情绪也已经褪去,变得古井无波,一如被封在一副古老的黑白相片中。 路青怜看向身前的神台。 神台上点着八盏烛台,此时已熄灭了半数,堪堪照亮上方供奉的神像; 那神像是一条巨大的青蛇雕塑,雕塑约有两米,却只能看见樟木雕刻的蛇身,首与尾皆隐藏在黑暗中。 “我回来了。”路青怜对着空旷的大殿,平静道。 神像旁的偏殿里突然响起一个女声: “你晚上干什么去了?” 那声音像是个老妪,她嗓音嘶哑,一开口像刀片划过玻璃,也像蝎子轻震尾刺。 “陪几个孩子玩了一会。” 路青怜的嗓音不再像以往那般清冽,此刻静如止水,连一丝一毫的流动都察觉不到。 “什么孩子?” “学校里的学生。” “那到底是孩子,还是朋友?”那声音突然笑起来,尖锐刺耳,丝毫不遮掩其中的嘲弄,“你这种人还有朋友?” “只是孩子,不是……” “路青怜!”老妪断喝道。 “……是。” “你还真快把自己当学生了!别忘了你的本分!”老妪的阴沉的声音一点点从喉咙里挤出,“你,是,庙,祝!” “是。” “……你这一辈子!除了这座山、除了侍奉神!再无他念,不要干任何多余的事!任何!” “是。” 老妪本还想说点什么,却因动了怒,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等喘息声平稳,她的声音也变得低微了,如同蛰伏在黑暗中的毒刺。 路青怜只是垂下视线: “你该休息了。” 偏殿里的人声终于消失。 路青怜将熄灭的烛台重新点亮,寺内一下变得明亮,青蛇的首尾在烛光中现形,只见青蛇有着一个扁平的头部,在烛火下闪着暗金色的光泽—— 青蛇的整条蛇身都以樟木雕刻,唯独到了蛇头,却是以黄铜浇灌,日积月累,竟连金属本身都有些褪色了; 青蛇面目狰狞,上下颌微微开阖,露出细密锋利的尖牙; 而那扁平的蛇头两侧,是两枚以玛瑙镶嵌的眼睛。 都说画龙点睛,可放在这尊青蛇身上同样适用,那两颗玛瑙的眼睛让青蛇栩栩如生起来。 但如果仔细观察,两枚玛瑙的色泽并不一致,右边那个稍显黯淡。 如果再凑近些,原来蛇的右眼上被抹了一层薄薄的蜡油。 路青怜用指甲抠掉蛇眼上的凝固的蜡油,并没有惊讶。 因为那就是她抹上去的。 蜡油褪去,一点点渣子落在神台上,再看蛇像的右眼,玛瑙却裂开了。 蜡油是为了遮掩裂开的蛇眼。 但玛瑙之所以裂开,不是因为年久失修;也不是当初故意留下的缺陷; 而是今天下午在她扫雪时,突然发生的意外。 原本存在了一百多年的青蛇像,祂那颗以玛瑙镶嵌的右眼,毫无征兆地裂开了。 于是她下午出去做了一件事。 直到现在才回来。 路青怜盯着那裂开的玛瑙,在神台前站了许久。 她将手伸进点燃的烛台里,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一根手指染成浅红,趁蜡油尚未凝固,淡淡地将蛇眼涂好。 她的奶奶一直在偏殿,不会出来,就算出来,老眼昏花,也看不出玛瑙上的蜡油。 这件事暂时只有她自己知道。 最后,路青怜又深深看了青蛇的右眼一眼,转身离去。 夜风灌进庙门,神台前的烛火摇摇欲坠。 脑海里回荡着奶奶曾说的一句话。 那时她的头发还没有花白; 她肃穆地跪在神像前,对自己说: 如果有一天青蛇神的右眼裂开; 就代表…… 有人从未来回来了。 第17章 笔记本之谜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6:50分,张述桐准时被闹钟吵醒。 睁开眼。 是陌生的天花板。 心脏猛地跳了一下,他躺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 真的回到八年前了,这一切不是一场梦。 让人睡意全无。 一个从八年后回来的人,醒来第一件事是做什么呢? 张述桐觉得是先看眼手机。 也未必是谁找他有事,就是习惯了。 他眯着眼输了密码,有点怀念指纹解锁,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踩上拖鞋,啪嗒啪嗒地出了卧室。 点亮手机屏幕才发现没什么可看的,没有工作上的牵扯,没有太多娱乐软件,唯有点开QQ,好友也没几个。 四个人的小群一直聊到半夜十二点多。 张述桐这才注意到群聊名是个相当中二的名字。 叫「The four」。 嗯,好像是自己取的。 早上是人记忆力最好的时候,他一边洗漱,一边回忆这个群名怎么来的。 好像杜康本想取名叫“鱼窝”来着,若萍觉得太土给否了; 然后清逸说干脆叫“龙窝”得了,这样四个人正好领四个头衔: 青铜与火之王、大地与山之王、海洋与水之王、天空与风之王,如此一来群贤毕至,可谓齐活了。 但四大君主都快死完了,实在不吉利,于是被若萍否决。 最后还是自己想了那个折中的名字,大家全票通过。 随便扫了几眼聊天记录,早不知道歪到了哪里,最后只有杜康在群里发熊猫头表情包,张述桐觉得实在没有营养,也懒得再翻上去看,开始洗脸。 镜子里是张线条分明的脸,开阔的前额,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什么表情,张述桐从前不理解什么叫自己喜欢冷着脸,但和路青怜打了一晚上交道,突然懂了,他努力对着镜子挑挑眉毛,居然有种睥睨的感觉,看着更不好接近,于是作罢。 其实他小时候不是这样子。 张述桐小时候长得像女孩,他老妈最爱的就是扯住他的脸,桐桐、桐桐地喊,他曾有个印着米老鼠头像的帽子,大红色,帽子上还有两个耳朵,他老妈对着商场的试衣镜连连点头,张述桐就扯着他老妈的手,眼巴巴地盯着旁边的奥特曼帽子看。 但想当奥特曼的条件还是很苛刻的,必须得相信光才行,老妈一本正经地说你现在不符合要求,还得长大几岁,张述桐信了,一直等到十几岁,从此买衣服再也没问过她的意见。 又想起杜康说自己衣服总喜欢穿黑的,他想了想确有其事,不如说小时候被蹂躏得太狠,拉开衣柜绝对找不出一点鲜艳的颜色。 张述桐觉得她老妈是个很精致的人,不是说多臭美,而是日子过得很精致,比如让他每天都吃个鸡蛋、吃饭要细嚼慢咽、喝水要喝温的……这些习惯不经意间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像一根木棍努力撑着树苗不让它长歪,但那根木棍不可能一直都在,后来他又歪回去了。 他洗脸不用洗面奶,只用肥皂,除了干燥点没别的,把脸擦干,张述桐又盯着洗脸盆旁边的杏仁蜜看了一会。 这些年总想找出一个少年成长为男人的标志性象征,又觉得单独拎出来哪个都缺少说服力,但现在他觉得找到了,少年时是绝不会对疑似“护肤品”的东西多看一眼的,洗脸的时候多洗一分钟都算给脸面子; 但现在他把杏仁蜜倒在手心里,往脸上搓了搓,顿时觉得整个人都香喷喷的,有些惆怅。 为什么自己也有这一天呢? 可他今早还要去禁区一趟,不抹点东西,出门被风一吹就要起皮。 时间不松不紧,但他从不磨叽,十分钟足够把卫生和衣服打理好,临出门时倒是想起一件事,又几步跑回书桌旁,拉开抽屉。 桌子上有漫画有书本有蜡笔,甚至有游戏王的卡牌,唯独没有路青怜的笔记本,那就只能是在学校里,他冲出家门,几步下了楼梯,骑着自行车往禁区赶去。 馒头昨晚吃了,只能在路上解决早饭。 ——鱼排夹饼,也许是小岛上的特色,反正张述桐以后没看见哪里有卖,裹着馒头渣的乌鱼排炸制金黄,和一些油炸蔬菜豆制品夹到一块,饼心里抹着一种黑色的酱,半口的,但真正特殊的地方在于,会把一个咸鸭蛋黄碾碎,夹进饼里。 淡红色,口感沙沙的,像酱又不像酱,咬一口满嘴是油,有种独特的醇香,小岛上除了盛产鱼虾还有麻鸭,咸鸭蛋也是特产之一,他们初二的时候学汪曾祺的《端午的鸭蛋》,也许别的地方的孩子馋的流口水,但小岛上的他们从没觉得有什么特殊的。 晨间的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白雾,那是一晚过后周围湖上升腾起的水汽,神清气爽是真的,鼻子冻的生疼也是真的。 所以他今天围了条围巾,也是黑色,不知道多少没围过了,脖子上有点痒,在小推车前吃完夹饼,张述桐继续赶路,熙熙攘攘的人声在耳朵里飞速后移。 等一点人烟也看不见的时候,便到达了目的地。 “禁区”周围的雾气更加的浓,白茫茫的一片,天空高远,四下辽阔,芦苇在风中轻轻摇曳,他走进湖边一看,鱼线还好端端地系在那里。 张述桐现在有点怀疑杜康的话了,倒不是本身的可信度,而是事发前几天渔民看到的到底是谁? 凶手?还是说其实就是那两个盗猎者? 光头身上有个电鱼的网子,也许这几天来禁区电过鱼? 凶手本人究竟来没来过禁区? 这点线索根本不够用,可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像样的头绪。 要是能回到八年后,肯定要利用网络好好查查,仅针对这件凶杀案,是张述桐唯一觉得“未来”比“过去”有用的地方。 只能今天放学后再看。 他一边琢磨一边骑车往回赶,七点二十五分,张述桐准时到达校门口,无奈捏住刹车。 他们学校的大门实在有点小,这么说的原因不是他嫌弃母校,俗话说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黑色奥迪车也从不嫌会挡住别人的路—— 只见一辆黑色轿车堵在门口; 一个围着红色围巾的女孩从车上下来,发梢上的坠子跟着晃了一下。 时间是早晨七点二十五分,回溯的第二天; 少年停住车子,等着大小姐下车,还不知道回到班里将要发生什么。 如果知道的话,他绝对不会围条黑色围巾出来。 第18章 桐桐与绵绵的二三事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据说大型行政轿车的车长一般超过五米,张述桐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没用的知识。 由此可见,名叫“英才初中”的学校的大门不会宽于六米。 不到六米的大门前,名叫顾秋绵的女孩下了车,她今天穿了一件很洋气的浅棕色小裙子,搭一条灰色打底裤,却难掩小腿纤细的线条,张述桐不懂女生的穿衣风格,但莫名感觉到一点复古味。 像漫步在街头的时尚女孩,城市每一角古老,却被她举手投足间散发的明媚气息遮掩过去;可这里是小岛,那应该唤醒了清晨的活力。 接着,女孩那双小皮靴俏生生地立在地上,顾秋绵从车厢里探出半个身子,冷风吹过,她先紧了紧身上的羊毛大衣,短款,卡其色,大衣的领子紧偎着被冻得发红的脸蛋,将她整个人都衬得娇小了。 这时驾驶位降下窗户,飘出一个男人的声音: “在学校里开心点,再碰上之前那种事就跟我说……” 顾秋绵不看车窗,只是盯着学校的大门,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接着男人又说: “那爸爸先走了,绵绵……” 女孩的动作顿了一下,眉头一皱,琼鼻也跟着一皱,“哎呀!都说了别这样喊我……” 她说话时总喜欢加些语气词,但不显得矫揉做作,反倒恼怒的时候弱了几分气势,显得语气软软的,这样说着,顾秋绵下意识扭过头,往身后一看,正好与一位推着自行车的男生目光交汇。 “你!”女孩咬住银牙。 “早。”男生淡定问好。 说完张述桐眨了眨眼。 刚才……是不是听见了什么不该听见的东西? 她好像想说你这人怎么偷听我说话,可张述桐真的只是碰巧路过。 说实话,他不是很介意听到别人的小名,自己小名还叫桐桐呢,桐桐的日子不还是照样过,但想来绵绵本人很介意这点,觉得一大早这日子没法过了: 只见顾秋绵又瞪起那双漂亮的眼睛,张口想再说点什么,嘴唇里的白气已经哈出来了,最后只是狠狠地跺了跺脚,也不知道向谁剜了一眼,干脆不理身后一大一小两个男人; 她迅速转过头,发梢上的坠子也跟着甩了一下,扬长离去,裙摆小小的褶边扬起,都差点慢了她半拍。 车窗里传出男人的苦笑,张述桐也耸耸肩。 奥迪车发动,在白净的晨间窜出一溜黑色尾气,似乎预示着崭新的学校生活从一大早充满了硝烟味。 张述桐随后推车进了校门,锁车的时候则在脑子里琢磨,其实刚才他没听清父女俩的对话,所以究竟是叫绵绵还是咩咩? 但这事不能提,问就是桐桐还想过安生日子……突然被自己恶心了一下,张述桐发誓再也不用叠词了。 但不管是绵还是咩,都让人联想到绵羊,他擅自猜测这就是顾秋绵喜欢画羊的原因。 教学楼外有值日生在扫地,高粱穗扎成的大扫把,未必多适合清扫,但很适合用来当武器,眼下就有两个男生砍来砍去,一个用来当大刀,哇呀呀地就往前冲; 一个夹在咯吱窝里面突突扫射,对面那家伙冲了两步,捂着心口倒下了,演得跟真的似的。 一个扫把在每个男生心里都有不同的模样,张述桐看得饶有兴致,本来想发表一下本人的见解,但看着那两个值日生,突然想起来因为前天没交作业,自己要包下周的值日,顿时没兴致了。 说到作业,好像昨天的也没写…… 糟糕。 不过转念想想,他们四个昨晚有功在身,暂时名正言顺。 所以先不补了,希望老宋理解。 刚要加快的脚步又慢下去。 上了楼梯,走廊上就能听到教室里传来的晨读声; 他走进教室,看见自己位置边上站着个男生,皮肤微黑,好像叫……周什么?只记得是顾秋绵从前的同桌。 张述桐心想这两人关系真是挺好,不愧是能看出顾秋绵在画羊的男人……哦不,男生,居然一大早就在叙旧,搞得他都不好意思坐那了。 也许是剥夺了人家被投喂零食的福利; 也许是拆散了唯一能欣赏顾秋绵的知音; 张述桐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但他看男生说了半天,却丝毫没有坐下去的意思,只是扶着自己的桌沿站着,念念叨叨的不知说了什么。 张述桐换个角度一看,恍然间有些想笑—— 原来不是不想坐,而是不能坐。 只见顾秋绵把书包扔在自己的座位上,像一道天然的战壕,把两人远远隔开。 那男生只好当作没看到,继续在那聊。 张述桐不管他们,再往前看,路青怜也已经端坐在位置上,她一向比别人来得都早,每天上学要走一段山路,家离学校也远,想来要起得很早才行。 六点够不够?话说在山上怎么吃饭,是自己做,还是上学的路上买? 一连串问题冒出来,他想了想,觉得这些都不对,应该是另一种模式—— 路青怜不是还有个奶奶吗,老人家只有一个宝贝孙女,肯定疼爱得不得了,无论是从电视剧、漫画还是别的什么作品上,这样相依为命的祖孙二人都很常见; 他猜一定是她奶奶早起做好了饭,然后等路青怜起来吃,晨间薄雾弥漫,老奶奶和少女坐在寺庙的屋檐下,一边看着青瓦上浸湿的水汽,一边捧着碗小口喝粥……是副很温馨的画面。 想到路青怜在庙里也会有人间烟火气十足的一面,连张述桐都笑了笑,觉得那样挺好; 再看少女本人,眼下她静静地坐在那,穿着普普通通的校服外套,一头高马尾垂在背后,却难掩出尘的气质,手里捧着课本,立在脸前,嘴唇微翕,好像昨晚的一切没发生过; 就好像说:虽然我昨天大发神威解决了一个持枪歹徒,但不妨碍我今早还要好好学习……总觉得她身上散发着这种气场,张述桐自愧不如,觉得就连魔法少女也比不上。 扫了几个人一眼,他也不急着回去,现在还有别的事要做,走到书柜旁翻起自己的资料,却还是没找到路青怜的历史笔记; 莫名觉得有些愧疚,人家这么爱学习,结果还把她笔记丢了,这多不好。 等再回到座位上,正想提醒男生让让,找顾大小姐搭讪可不可以趁别的时候,两人的对话声却传入耳朵: “我就是想告诉你……” “你别不放在心上……” “我当时真的看到了……” 男生压低声音,可顾秋绵根本不听,她起初在收拾书包,有时便敷衍地嗯上一声,后来拿出了课本开始晨读,连仅剩的动作也没有了。 最后干脆放下课本,皱了皱眉头,直接了当道: “你说完了吗?” “我……” “我要学习了。” 她这时候也不加什么语气词了,每个句子说得干脆利落,如一把小巧锋利的银刀,直直切进一块黄油中。 黄油便尴尬地走开了,还不如杜康,杜康起码知道挣扎一下。 张述桐看到这心想,今后的日子一定很清静,同桌和侧前桌都是不爱说话的女生,没有什么比不爱说话更好不过; 他目送男生离开,拉开椅子,知道顾大小姐心情不好,干脆连招呼也不准备打了,正要坐下,却见刚刚嘴里还说着“要学习”的顾秋绵,突然放下面前的课本,又又又瞪了张述桐一眼。 张述桐有些纳闷,心想你不瞪那个周什么,瞪我干嘛。 难道是因为小名的事?看来这事对绵绵确实伤害够大。 张述桐猜不透她的心思,但问声好总没错: “早……” 张述桐刚要开口,却被顾秋绵打断,这时那把小巧的银刀变成了剪刀,咔嚓作响: “一点都不早,你怎么这么慢啊!” “慢?” “刚才在校门口不是就看见你了吗?” 女孩不满地提起书包,给他腾出位置,兴师问罪道: “你要早过来,我就不用听他念叨了!” 第19章 情侣装与东窗事发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你俩不是好同桌吗?” “谁跟他好。” 张述桐还以为对方是班上为数不多的能和她说上话的人。 他放下书包,不介意跟顾大小姐聊聊: “你昨天不刚给我举过例子。” 说着张述桐指指玻璃。 谁知顾秋绵撇撇嘴角,直接转过脸:“听不懂你说什么。” 就不搭理他了。 张述桐提醒道: “你忘了,就是你画的……” “张述桐,你有没有情商?”顾秋绵又迅速转过头,她睫毛挺长,瞪起眼来一扫一扫的。 情商这词在这年头还挺新潮,张述桐不再招惹她,顾秋绵却翻了个白眼,难得有心情解释道: “他开始还好,后来就老在旁边说话,絮絮叨叨絮絮叨叨的,我干点什么都在旁边看,烦死了。” “这算对新同桌的提醒?”在训练家顾秋绵的培养下,宝可梦张述桐的【情商】提高了。 “当然。” “我是挡箭牌?” “谁让你话少。” “是是。”张述桐好笑地坐下,不知道该不该为大小姐如此看好自己而开心。 不过当个挡箭牌也挺好,自己往这里一坐没人敢靠过来,他也乐得清静。 “报酬呢?”他问顾秋绵要饼干,不是嘴馋,单纯觉得好玩。 “我和你还有三个账没算呢!”女孩一副你能不能有点数的表情。 哪三个? 张述桐本想这样问,但话少是自己的优点,所以不问了,他其实在想另一件事; 刚才走近座位,那个男生说了什么没听清,但有几个关键词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你别不放在心上,我当时真听到了……” 这句提醒是什么意思? 他刚去禁区看过一趟,大清早的可能有点疑神疑鬼,总下意识往凶手身上想。 张述桐随即分析道,这个对话应该不是因为自己回到八年前、改变了什么才发生的,而是原本的时间线上就存在,难道说,这时候就有人发现针对顾秋绵的布置了? 不但发现,还提醒给她,但看顾秋绵的态度,似乎是觉得对方是来搭讪的,所以没在意? 可能性很小,但保险起见,总归是该问一句。 正要开口,却有一个纸团砸中了自己。 回头一看,原来是若萍,对方正站在教室后面,踮起脚尖,朝张述桐直招手。 换成别人他懒得过去,肯定要让对方过来,可惜若萍是例外,不光是死党,还是死党里唯一的女生。绝大多数时候,张述桐对她都比对杜康清逸耐心一点。 “怎么了?” “今天英伦风啊,怎么想起来打扮了?”若萍却指指他的衣服,夸奖道。 这语气跟老妈似的,她果然是花痴。 张述桐不懂英伦风是什么,低头一看,只发现围巾没挤紧,松松垮垮地搭在脖子上,难道是这个意思? 他干脆解了围巾,团在手里,这下若萍没得看了,失望道: “唉,我还想拍张照呢。” 她有时候会找自己和清逸当模特,也不管两人愿不愿意,抓拍了发在空间墙里,也不是炫耀,单纯觉得好看,有时候杜康钓上来一条花色很好看的鱼也是如此,不过这时若萍只拍鱼,不拍人。 “你昨天怎么样,睡好了没?” 张述桐不接她的茬,难得关心了一句。 “哎呦,今天要走暖男风啊。”若萍掩着嘴笑道,“不过我不吃这套,帅哥你还是省省。” 唯独这种时候张述桐不知道怎么接话。 若萍又说: “我就想跟你说,你把青怜喊出来一下,我有话跟她说,昨天时间太紧了,我也是回去才发现,还没正经跟人家道一句谢呢,不是她,咱们几个就惨了。” 张述桐心想没错,可随即又想到,这点事你自己说不就得了,没必要把他喊出来,顿感无语。 若萍却领会错了他的意思,笑得更开心了,像逗臭着脸闹别扭的小孩: “别不开心别不开心,当时也多亏了你,不是你我们几个也要遭,大英雄你今天中午想吃啥,请你喝奶茶?” “……我是说,你为什么不自己喊。” 结果这话一出,若萍顿时睁圆眼: “张述桐,我看你真是被迷得鬼迷心窍了?” “什么?” “唉,我该说你这人迟钝呢还是装傻呢,你说我为什么不去你旁边,”若萍一指他身后,“你自己看看你现在的同桌是谁呗?” 张述桐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 被若萍这么一提醒,才想起两人有点过节在。 “就这点事?”他纳闷道。 “就这点事!不行啊?” 若萍也不笑了,就盯着他身后看,十分神奇的是,这时顾大小姐像是有感应似的,恰好回过头,两个女生视线相交了一刹那,各自冷哼一声,随即撇过脸去。 张述桐位于战场中央,觉得自己像奥利奥……怎么这两天净跟奥利奥过不去了? 若萍笑眯眯地看向他,大姐头风范十足: “张述桐,你自己看着办呗。” “……” “呦,我这才发现怪不得今天要走英伦风呢,原来是情侣装。”若萍惊讶地一捂嘴,“一个红围巾一个黑围巾你俩还挺搭的。” 张述桐顿时败下阵来: “我帮你喊……还有别的事?” “没了,中午请我喝奶茶。”若萍心情很好地挥挥手,走了。 她刚才不是还说请自己喝奶茶吗,为什么又变成请她了? 张述桐思考着这个问题,觉得她从提“奶茶”这两个字开始就没怀好意。 不过请就请了,他倒无所谓,朋友间的玩闹而已,随她去了。 若萍就是这样一个人,光想喝奶茶觉得没意思,让你请客也不够,必须要设个陷阱、把人坑进去才有成就感; 但张述桐不是杜康,拿路青怜威胁一下杜康是真能镇住那小子,别说奶茶了,奶牛都能拉来;放到自己身上,其实只是调侃,俗话说无欲则刚,张述桐正是这么一种状态。 他回到座位上,在帮忙喊路青怜之前,脑子里接上刚才的思路,正想问顾秋绵刚才你俩说了什么,刚一开口,却发现女孩冷着脸不理人了。 估计一顶叛徒的帽子又被结结实实扣在头上。 她不理人的样子也挺好玩,课本搭在路青怜椅背上,目不斜视,小手缩在毛衣袖子里,两条袖子捂住耳朵,围巾又遮住大半边脸,专心晨读,任你说什么也不听不听。 忠义难两全?不对。见义望色?还是不对。 张述桐只觉得这挺像巧克力事件的重演: 当时顾秋绵就是因为它和若萍闹了矛盾,那天下午值日时顾大小姐提着一袋巧克力,冲进教室,问自己吃不吃,张述桐选择婉拒,从此也和顾秋绵结了梁子,荣获叛徒之名。 刚刚的事落在顾秋绵眼里,估计以为自己被若萍叫去,可能是一起说了她几句坏话;也可能是被若萍要求不许跟你那个同桌说话云云。 总之,天知道她脑补成了什么样。 他觉得女生的人际关系很奇怪,就比如昨晚,若萍和路青怜聊了几句,就把对方当朋友了,实际的交情也没多深; 再比如顾秋绵,归根到底是她们有多大的仇吗?其实不是,在男生眼里隔几天就没事了,可两人偏偏就僵在了那里,更像面子之争? 张述桐研究不来这个,只能说,再来一次,感情上他倾向于若萍那边,但为了少些麻烦,也为了不像之前那样激化矛盾,他会保持中立,谁也不得罪。 这时候顾大小姐出去有事,也许是上厕所,站起身子,也不看张述桐,只是板着脸敲了敲他的椅背; 让个座他们俩搞得跟接头暗号似的,这次张述桐听懂了,自觉挪下椅子,目送对方远去。 有关她的线索只好等下去问男生本人。 他由衷认为,还是跟心眼少的女孩子打交道比较轻松。 就比如路青怜。 多单纯一姑娘。 虽然有时候也挺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但没头没脑就代表不会发生让人头疼的事,这样想着,他拿笔戳戳正在晨读的路青怜,莫名觉得松了口气; 只见少女整个人突然顿了一下,转过身,还未开口,那对细细的眉毛已经皱了起来。 她平时皱眉头就很有压迫感,尤其是昨晚的事一过,让人下意识想起那极具爆发力的两脚,此时再看,竟有种被盯上的错觉。 只是张述桐没想明白,自己哪里又惹到她了?刚惹了一位还不够,怎么又来一个。 “不要碰我的腰。”路青怜缓缓道,眼神里仿佛流动着杀气。 “哦……抱歉。” 都说女孩的腰和脚不能轻易碰,但他刚刚真没注意,倒不如说为了避嫌专门拿了根笔,结果戳人家腰上了。 “什么事?”少女的眉头舒展开。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 “若萍刚刚让我喊你,想跟你道声谢。” 路青怜点点头,张述桐又想起了什么: “对了,历史笔记我没找到,你看……” “我早上从你书柜里拿走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路青怜已经回过身,她端着课本,淡淡解释了一句,声音随着晨读声飘到张述桐耳中。 张述桐觉得对方挺像一台老式电脑,每天都要关机,重启后当天的缓存也没了,就好像昨晚的事没发生过,大家之间的交情还是学校里普普通通的同学。 张述桐自己无所谓,只是觉得若萍他们要懵了,之前几人还在群里闲聊,信誓旦旦地说这是伟大友谊的开端,结果他们刚划着友谊的小船出发,一看路青怜还在岸边站着呢。 相比之下,自己当年话是少点,但也不至于这样。 不过他不太关心,只是松口气,没把人家的笔记弄丢就好,这东西赔都不好赔。 又返身去找了那个男生,终于想起来对方叫周子衡,当初顾秋绵围巾被踩的时候,他就站起来充当了第一证人,说一定是张述桐干的。 对此张述桐没有太多的感受,谈不上气愤,时间太久,别说是这种小事,就算打了一架也不至于记恨这么久; 当年也是郁闷居多,谁让自己身上确实有点嫌疑,倒是清逸和杜康去找对方算过账。 他没有找周子衡算账的心思,对方一看见他反而心虚起来。 “你干什么?”男生的身子下意识往后一倾,警惕道,“我没惹你吧?” 弄的张述桐都懵了。 自己有这么吓人吗? 他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让自己亲和一点: “放松,有点事想问你,刚刚你和顾秋绵……” “你不用吓唬我,你再这样我告老师去了……” 说着对方直接挤过他的身子,蹭一下跑出去了。 张述桐站在原地,半天问他同桌的女生: “我刚才很吓人?” 女生戴着眼镜,是他们班班长,印象里性格有些内向,做起事情却很踏实。 班长先是呆了片刻,擦了擦眼镜,不确定道: “我觉得还好,当然刚才看得不仔细,张述桐同学要不……要不再笑一下?” 张述桐只好又努力笑了一下。 班长又呆了片刻,欲言又止道: “好像还没看清……” 这时候她前面的女生转过头,对方说话时能露出一颗虎牙,也是个活泼的性子,毫不留情地戳穿道: “你别听她的,她故意的,就是想多看你笑几下……” 说着也不管班长的脸立马红了,又朝前面喊: “冯若萍冯若萍,班长调戏你们家述桐呢,快来救急!” 什么叫你们家? 只见若萍大度地一挥手,头也不回,很是豪迈: “本宫准了,这点小事用不得上奏,退朝——” 还有几个跟若萍关系好的女生也抬起头,也只有这时,她们才有胆子当着张述桐的面起哄,半真半假的话夹在一起,晨读声中嘻嘻哈哈闹成了一片,当事人当然是张述桐本人。 张述桐脸一黑,刚要走,突然班长让他留步: “我能不能多问一句,刚才的事是和顾秋绵同学有关吗?” 不等他回答,又快速补充道: “你,和顾秋绵,还有周子衡三个人?” 女生的眼镜片里突然反射出诡异的光,张述桐知道这是吃瓜的前兆,整得跟柯南似的,像是突然间换了一个人: “对了,我刚刚看顾秋绵同学出去了,是不是周子衡惹到她,所以你帮她来报仇的?” “……想多了。” “那昨天英语课的时候……” 张述桐突然朝她笑笑,女生又是一呆,张述桐无语地转身离去。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感觉若萍的花痴会传染。 他皱皱眉头,本来没想过周子衡怎么样,可对方这一心虚,反而搞得有些可疑了。 估计是跑去厕所避难了,张述桐正想着要不要过去追问; 这时候他们亲爱的班主任,宋南山突然风风火火地跑进来: 他还是老样子,大冷的天卷着袖子,只见老宋一挑眉毛,笑着喊道: “张述桐、路青怜、冯若萍、孟清逸还有杜康,你们五个在不在,出来出来,你们的事发了,一会讲话台有请——” 第20章 新的危机!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你们几个事发了,快出来!” 张述桐一听就懂了,估计是抓住盗猎者的事传到了学校,要是放到市里,会有一段缓冲期,隔两三天; 可小岛就这么大点地方,初中只有一座,昨晚事发,今天一早警察就打来了电话。 看老宋的眉飞色舞的样子,挨顿表扬没跑了。 可明明是好事,怎么让他说得跟落网似的? 无论张述桐心里怎么想,教室里突然安静下来,而大多数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路青怜身上。 ——张述桐和几个死党整天黏在一起,干出什么都不稀奇,可这次有路青怜什么事? 许多人浮现出这种念头。 路青怜有跟他们几个中的谁关系很好吗? 班里不少人知道杜康喜欢路青怜,想了半天,只有一个令人窒息的可能: 难道终于让小子得逞了? 带着这般猜测,众人移动视线,只见杜康刚放下书包,随即又得瑟地跑出教室,许多男生的目光变得凶恶起来。 总之,在周围人的好奇与窃窃私语之下,几人纷纷走出教室,跟着班主任来到办公室。 老宋有一招叫兵不厌诈,非要卖个关子,他先是靠回办公椅上,跟审讯嫌疑犯似的,不紧不慢道: “知道叫你们几个什么事吗?” 杜康率先撇嘴: “老宋你怎么学得跟清逸一样,直说就完了呗。” “老宋是你能喊的,没大没小。”宋南山浓眉一竖,“那我问你,昨天作业做没做?” “呃……” “一周值日。”班主任恐怖地笑道。 “别啊!” 张述桐心想杜康还是太嫩,跟宋南山过招不能在明面上,他主动拿过对方的茶杯,就要去饮水机接水,妥妥的乖学生做派。 老宋就跟杜康说还是述桐尊师重道,你小子平时多学学,说着乐呵呵地转头一看,顿时看到张述桐猛加热水的手,大惊失色: “你小子又干嘛呢?” 张述桐有些遗憾地停手。 “行了行了,别接了,我算是看出来了,一个个都是没心没肺的小混蛋,你把杯子给若萍,让若萍给我接……” 说着宋南山也没心情逗几个学生玩了,没好气道: “我就是告诉你们一声,今天上午课间操不做了,校长让你们几个去升旗台轮流讲句话,回去都好好准备。” “不是发奖金啊?”杜康一愣。 “做什么白日梦呢,还奖金,顶多给你们送面锦旗。”宋南山笑骂道:“都给我当回事啊,好好琢磨怎么写,不用太长,校长那边挺重视的,尤其是你们几个男生,别给我瞎捣……冯若萍!” 老宋又是一声断喝,瞪着眼说怎么你也要烫死为师不成,当我没看见? 若萍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刚想将杯子递给清逸,老宋却不干了,两眼一瞪: “你们几个在这接力呢,让青怜帮我接!” 路青怜闻言只是点点头,淡然接过杯子; 老宋见状十分欣慰,心想总算还有个好孩子,又看了四个白眼狼一眼,板着脸道: “表扬归表扬,但以后还是少干这种危险的事,哦,这次还不光你们四个,又把人家青怜拉过去了,我虽然没问具体情况,但你们几个小孩万一出点事怎么办,父母的日子还过不过,别老想着逞英雄,都听到了吗?” 几人纷纷点头表示知道了,老宋这才拉开抽屉,明明是个糙汉子,这时候却婆婆妈妈的,嘴上不饶人: “我看你们根本就没听进去,唉,算了,都过来,这次干得挺好,还是和以前一样,一人一根……” 宋南山的抽屉里总是装满棒棒糖,为戒烟准备的,但实际上没几个落到他肚子里,全给了班上的学生:表扬给一根、谈心给一根、把人骂哭了还要给一根哄人…… 总之几个人都喜提棒棒糖一根,连路青怜也接过去了。 宋南山便挥挥手,将几个孩子赶鸡仔似的赶回班里,看着几个少男少女笑笑闹闹的背影,既有些怀念,也有些自豪。 男人最后只是笑着摇摇头,暗叹一声果然老了,他习惯性锤了锤腰,挺起白色衬衫下有些弓的背,端起刚接好的水; 喝了一口,然后噗地喷在地上,瞪大眼睛: “不是,怎么还是烫的?” …… 一出办公室,若萍便凑过去和路青怜说话。 张述桐心想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要是知道班主任喊他们出来,刚才哪还用绕这么大一圈,白得罪顾秋绵了。 但无论喊不喊路青怜出来,想起晨读时对方的做派,张述桐只能先为若萍默哀一下。 估计要热脸贴冷屁股。 可谁知她俩真的顺利搭起了话,聊着聊着,路青怜居然还在若萍的指导下把棒棒糖剥开,含进嘴里,少女一侧的腮帮鼓起,看起来心情还好,眯了眯那双桃花眼。 本以为是若萍人缘好,可这时杜康和清逸也过去说了几句,她闻言有时点点头,有时摇摇头,或是淡淡地回应一些话; 虽然还是没什么表情,总归比晨读时生动多了。 张述桐同样含着棒棒糖,心想那为什么唯独跟自己说话要皱着眉头、有点吓人? 又听若萍问道: “我本来想让述桐喊你的,也不知道他说没说……” “哦,说了啊,说了就行,等等,你说他怎么喊你的……” “什么?” 若萍突然回过头,瞪了张述桐一眼: “呸,流氓!” 张述桐一头雾水地进了教室,这时顾秋绵也回来了,而且不光她自己,身边还围着三个小女生,正聊得热切。 这样说也不准确,应该是顾秋绵坐在位置上,那三个小女生在她身边,正叽叽喳喳说着什么; 走近一看,原来顾秋绵在刷着手机,张述桐认出那是最新款的iPhone,记得要加价买,一度被炒得很贵; 只见顾秋绵盯着屏幕,有时顺手从书包里掏出一些零食,各色的包装纸眼花缭乱,尽是不认识的外文,反正绝对不会出现旺旺早餐肠那种低端货,奥利奥不知道够不够资格上桌; 她就把零食摆在张述桐桌子上,也不管她们怎么分,几个女孩吃着东西,嘴巴鼓动,努力想着各种八卦趣事、活跃气氛,只为博大小姐一笑,但顾秋绵只是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偶尔弯弯唇角,等桌上的零食不够了,又从书包里掏一堆上来。 有个女孩看出顾秋绵不感兴趣,便知趣地换了话题,夸起她的新款手机; 只是扯出个话头,便有人迅速接上,哇塞道这款不是九月才在美国发布,国内还没有吧,我看网上说现在能拿到的都是从港城抢得,贵的吓人,一机难求; 也有人说别说新款了,老款我也只从网上看过,从没见过谁用,要是自己什么时候能买得起就好了; 还有个爱撒娇的小姑娘,嘟着嘴说秋绵秋绵让我看看吧,求求你了…… 但实际上是她们不太识货,张述桐昨天就注意过,顾秋绵身上最贵的应该是那款女士腕表,也许几万,也许十几万,具体多少他没研究过,反正一个手机估计还不如她那件羊毛大衣值钱。 顾秋绵闻言便放下手机,只是奇怪地打量了一眼后面的苹果logo,一边递过去,一边随口说你们想看就看吧,我对这些电子产品不感兴趣,一个叔叔送的,拿来就用了,几个女生又是一阵羡慕; 但张述桐觉得她应该没说假话,也不是故意显摆,没看她打字都用一指禅,一根白净的手指在屏幕上戳戳戳,慢得要死…… 走近位置的时候,她们又进入了下一个话题: “那今天咱们还喊不喊赵阳……” “不喊。” 顾秋绵头也不抬。 “他其实想托我跟你认个错,他那人就是脑子不好,说错话了,不该私下和别人说喜欢你的,秋绵你看……” 顾秋绵抬头看了那女孩一眼,女孩顿时咬着嘴唇噤声了; 其他两个女生也对视一下,悄悄把手里的零食放下,跟着闭嘴,似乎在顾秋绵明确表态前,谁也不敢出声。 原本吵吵闹闹的小圈子就这样僵住,顾秋绵当然是圈子的主人,她们冷场的时候,张述桐也正好走回座位上。 却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咬嘴唇的女生突然哇了一声,飞速扫过张述桐,眼里像亮起小星星似的: “帅哥哎帅哥哎,秋绵这是你同桌吗,什么时候的事啊?” 她身后的两个小女生也跟着起哄,立即转移话题: “我好像看着挺眼熟的,学长怎么称呼?” “这不比秋绵你之前那个同桌强得多……” 说着自觉让开身子,似乎下一秒就要上来要签名,态度无比热烈。 张述桐却能注意到,真正聪明的是那个咬嘴唇的女生,她话里谈论的是自己,话外却始终观察着顾秋绵的脸色,至于剩下那两个,总是慢了一拍,倒真有点被引走了注意力。 只见顾秋绵也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不熟。” 她干脆利落地吐出两个字,将手机反扣在桌子上,三个女生话说到一半便又住嘴了,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你看我我看你,但是谁也不说话,直到顾秋绵无聊地摆摆手: “你们先回去,中午的事再说。” 三个女生如蒙大赦,赶紧道了句别,小跑着出班了。 张述桐回到座位上,如果问起他的感想,那大概是实打实见到了顾秋绵“大小姐”的一面,从前的时候,唯有盯着书柜上的积木城堡才能感觉出她的特殊,这下清晰了许多。 他心里还记挂着两件事,一个是找到周子衡,这个简单;但当务之急是写篇讲稿,这个最让张述桐头疼,他本来就不擅长这种场合; 正琢磨怎么起草一份文件,天知道他怎么就用上起草这两个字了,接着语文老师就走到班上,拍拍手说准备抽查课文,理直气壮地把晨读和第一节课连在一起; 等下了课,张述桐好不容易打好腹稿,第二节课的铃声又打响了。 接着便是上午第二节课后的大课间。 大课间一般又分上午下午两个,上午一般下楼做操,他对课间操的印象只有七彩阳光,但实际上现在做的不是这个,对学生们说是出去撒欢的时间; 下午则是围着操场跑步,跑步就是苦差了,幸好这几天操场上结了冰,改成自由活动。 现在连上午的课间操也改成听他们几个讲话,这件事已经由校内的广播通知过了,张述桐觉得学生们一定很不爽,但看身边人的反应,一个个跃跃欲试,似乎只要能出去透风就行。 结果,他一直到大课间也没找到功夫和周子衡问话,张述桐也很奇怪自己的事怎么就这么多,记得以前挺清闲的……他索性快刀斩乱麻,等讲完话再处理别的。 班上吵吵闹闹,这次张述桐没让顾秋绵敲板凳,而是提前出去了; 杜康还在和周围人吹牛,也被老宋提着领子拉走了,同时招呼他们几个跟上。 一行人快步下楼,来到升旗台下,先被宋南山强按着排练一遍,果然几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杜康你这个是不是夸张了,那个男的被你一只青蛙吓倒了,真的假的?” “若萍的太长,不要从你们怎么开始玩手机游戏说起……” “清逸把你那中二台词收收,这是发表见义勇为的感想,不需要探讨男人的使命……” “至于述桐你……算了,你就这样吧,尽量多笑笑。” “最后就是青怜,虽然我说写一句话就够,但你不能真的就一句啊,什么叫很高兴我昨晚制伏了一个歹徒?” 忙活了好一阵,老宋心累望天。 然后就是排好发言顺序: 他们几个一致推举杜康在先,能活跃气氛; 接着是若萍清逸。 张述桐很想当最后一个,最好那时候底下的人都听烦了,他草草说两句就下台,可有个姑娘实在没眼色,三个死党已经排好了队,路青怜却迟迟没动; 张述桐专门在清逸后面空出了一个身位,结果少女见状直接绕他身后去了,他回头看了路青怜两秒,对方淡定回视,难道再插到她后面去?只好叹了口气。 很快学生们在升旗台下排好了队,上午的阳光穿透云层,刺入人的眼帘,旗杆上流淌下融化的雪水,抬头寻找它的源头,会被浅色高空照得睁不开眼……是副很干净的画面。 接着就是领导上台讲话,杜康早就等得不耐烦了,盯着领导的裤腿面色扭曲,很想直接拽下来; 终于轮到他们几个,杜康一个箭步冲上去、若萍在下面深呼吸……众人反应不一,张述桐则在脑子里开小差: 为什么升旗台下的掌声很有节奏感。 首先欢送领导的时候最激烈; 到了杜康那里就减弱了许多; 等若萍上去又激烈了些; 女孩红着脸快步跑下去,再等清逸瘫着脸上去,掌声又比刚才的大。 接下来该张述桐上台了。 他有些纳闷为什么台下的掌声突然响起,比欢送领导还要激烈,不应该越听越烦才对吗? 一步步走上升旗台,甚至人群中能看到有人朝自己招手,定睛一看,原来是早上顾秋绵身边的那几个小姐妹,蹦蹦跳跳,一脸兴奋,好像亲友团似的,朝周围交头接耳。 等他走到话筒边,掌声还没停——据他观察,其实男生已经收手了,只有女生在大呼小叫,他看了几个,都很面生。 等等,不会吧…… 张述桐眼皮跳了一下,一个离谱的猜测浮现。 但她们不停下正好,干脆趁这功夫把话讲完,他清下嗓子,夹杂着尖锐的回音,话筒里也跟着咳了一下,见鬼的是鼓掌声居然停住,一双双好奇的眼睛朝自己望来。 张述桐扫过一张张同龄人和学弟学妹的脸,也不清楚她们激动个什么劲,不过他也不会怯场,不喜欢这种场合不代表处理不了,他淡定地站在台上,投下视线。 也不需要看稿子,几句话而已,扫一眼就能滚瓜烂熟,以合适的平缓语气开场,说着说着,倒是在人群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谁让顾秋绵太显眼了,她上身是校服外套,下身却是那条浅棕色裙子,在一堆学生里格格不入; 少女背着一双手,显得骄傲得很,就是时不时地在原地跺跺脚,实在有损风度——显然顾大小姐在不挨冻和爱美之间选择了后者; 那条红色的围巾还是不离身,平时下去做课间操她都会摘了,可今天的活动是在冷风里鼓掌,便又戴上了。 两人对视了一瞬,顾秋绵便移开目光,不清楚在想什么,这时候张述桐差不多讲完了,在重新响起的掌声里鞠躬下台,和路青怜擦肩而过。 然后—— 人群沸腾了。 下面的男生除了鼓掌,一个个还开始鬼哭狼嚎,甚至有男生蹦了起来; 杜康要不是被老宋盯着也得嚎,以至于体育老师不得不拿着话筒大吼镇场,可等他吼完了,路青怜已经像阵风一样飘下台去,她连躬都没鞠,便转身离场; 因此又是一阵鬼哭狼嚎响起,当然这次不是激动,而是悔恨。 最好下次不要再参加这种活动。 这是张述桐唯一的感想。 在喇叭里如同走形式的音乐声中,体育老师主持秩序,大家有序离场——其实快乱成一锅粥了。 他们几个也快步回到班里。 杜康在念叨说刚才哪个女生多看了我一眼; 清逸盯着手里的演讲稿叹气,他原本想加句临场发挥,震撼全场,结果被老宋以眼神压制。 若萍则和张述桐探讨他和路青怜谁出场的掌声更激烈,得出的结论是本校男女比例6:4,庙祝少女以小幅优势领先自己; 可张述桐根本不想跟她讨论这个问题,这时候对方就会斜着眼说一句,怎么,迫不及待想和你同桌回去聊天? 张述桐只好忍耐。 清逸这时候又过来找他探讨男人的使命,张述桐翻个白眼,说反正不是忍耐。 大家挤成一团上了楼梯,前面的人先进了教室,却不知为什么,突然有人惊呼了一下,停住脚步; 人群从移动变为静止,有人抱怨有人好奇……接着只剩下惊讶在周围蔓延; 以至于乱糟糟的声音突然静了下来。 张述桐正听若萍说话,没太注意,撞到了前面的同学,他皱着眉头挤进去,向众人目光聚集处投下视线—— 原来,是书柜上的那个积木城堡被摔在地上,各种零件碎了一地,里面还埋着一张白纸,上面用黑色记号笔写了两个大字: 去死。 第21章 死亡威胁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去死。 赤裸裸的恶意凝固在这个两字上,那座漂亮的欧式风格的城堡模型被摔得粉碎。 周围有人窃窃私语: “怎么回事……” “我没看见……” “谁第一个进来的?” “你别乱说,和我没关系啊,我一进来就是这样,不信你问……” 城堡的积木碎片的周围仿佛形成了一个真空带,一群人远远站在旁边,或好奇或惊讶,竟没一个敢向前迈出一步。 若萍跟上去看了一眼,语气也变得复杂: “怎么又是针对她的,上次围巾的事也是那样,你说顾秋绵她到底惹到……欸,你干嘛去啊?” 张述桐已经扒开周围人的肩膀,在积木边蹲下身子,他掏出手机,咔嚓一下,又将那张白纸捡起来、扫了一眼,接着攥成一团。 白纸只是普通的a4纸,干干净净,除了那两个字外没留下任何痕迹,他继续低头观察,用手拨开地上花花绿绿的零件,这才发现不只是摔碎—— 城堡的门口原本摆着一个穿着裙子的乐高小人,打扮得俊俏,掩在两边绿萝的枝叶里,从前被他戏称为公主,现在小人从中间拦腰断成两截,充当头部的塑料部件竟被直接踩碎。 他又看了一眼手机,刚才的照片上,公主小人的尸体正好被摆在“去死”两个字中间。 张述桐将积木堆在一起,眉头一点点皱起。 他可以确定的是,这是从前的人生中,从未发生过的变数。 为什么? 还有那句去死又是什么意思? 和上次围巾被扯烂一样,是同学间的报复,还是…… 死亡威胁? 他一瞬间想到了四天后的凶杀案,可这两件事能扯上什么关联? 他试图理清头绪,这时若萍也从人群中挤过来,打断他的思考: “往这里面装吧……” 她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个塑料袋,叹了口气,也蹲下身子,帮忙将积木收好,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你说你瞎往前凑什么,上次围巾的教训还没受够啊……” 张述桐当然不可能把心中的猜测告诉她,只好一边忙活,随口编道: “不然怎么办,她得会又要哭又要发脾气,我现在是她同桌,受折磨的不也是我……” 几句话的功夫两人已经将积木收好,他抬头看了一眼,顾秋绵应该还没回到班上。 “那倒也是,要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我才不愿意帮她呢。”若萍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那你说谁要报复她,都是同学不至于这么大仇吧?” 张述桐却没接话。 他看见一个人。 将塑料袋放在书柜上,他的目光紧盯一处,“你先去找班主任……” 说完张述桐大步出了人群,对方看见他就要往外走,这次却没能如意,他抓住那个名叫周子衡的男生的外套,皱眉道: “你早上说的事到底是什么?” 张述桐对他印象不深,也许是在班上没什么存在感,如今认真打量了一眼,矮壮,皮肤有些黑,一双眼睛眼白很少,也是黝黑的,背有些驼,说明平时习惯低着头。 “你找我干嘛,松手……” 两人的距离一瞬间拉近,对方愣了一下,用力挣脱,却没能脱开。 张述桐只是直视着他的眼睛: “你现在不说,待会跟班主任也要说。” 这时候两个人已经成为了人群的焦点,无数道目光看来,周子衡急道: “张述桐我告诉你,你别仗着你和班主任关系好,就……” “对,那又怎样?”张述桐利落地打断他,“所以是你干的?” “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别胡说八道……” “那就告诉我,现在。” 对方终于支撑不住,磕磕绊绊道: “真不是我,我就早上去厕所的时候看见隔板上有人写顾秋绵的名字……” “继续。” “然后她名字上被打了个叉号……” “第几个隔间?” “我、我没注意……” “接着说。” “真没别的了,我看到了就想告诉她,结果她不信,那我能有什么办法,我明明都告诉她了,是她嫌我烦,结果你们还来怀疑我!” 说着说着周子衡突然激动起来,他用力挣开张述桐的手,外套都被扯歪了: “那凭什么我当好人还要怀疑我,我还想问我得罪谁了,是不是今早就告诉她了,是不是她自己没当回事,是不是真的有事发生了,那既然这样还关我屁事!” “那早上你跑什么?”张述桐根本不去和他争辩这些。 只见周子衡攥紧拳头,死死地盯着袋子里的积木,一张黑脸都涨红了,他又愤愤地看向张述桐,大声道: “那我还想问你算老几,你张述桐是谁啊,算她顾秋绵什么人,凭什么她出事你跑过来问东问西,我就是不想说行不行?要是她想问不会自己找我来问,合着全天下只有你一个能当好人?” 周子衡吼了一通就要走,结果刚迈开脚步,才发现门被两个男生堵着: “诶不是,你还委屈上了,我说你这货脑子是不是有病,这么简单的你一件事你直说不就得了,这不你自己心虚才弄成这样?” 杜康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啥也不管就开始帮腔,反正他这人帮亲不帮理。 清逸也瘫着脸不说话,一双死鱼眼很有压迫感,两人往周子衡身边一站,看着跟欺负人似的; 只有这时候张述桐才感到头疼,周子衡说什么他都不放在心上,委屈也好泄愤也罢,虽然能听出来其中隐含的恶意,但他目前关心的问题不在对方身上,什么赵子横李子横都无所谓; 倒是杜康他们这样一堵倒容易让事态升级,便挥挥手,示意两人不用帮忙。 周子衡果然夺门而出,杜康看着他的背影,骂骂咧咧道: “述桐你没发现他这人就是看着老实,刚才说那话就是使坏,把你架火上烤……” 张述桐当然能听出来,但不说话就是最好的应对,否则打他一顿,还是当面对质?自己没什么感觉,两个死党反倒不爽了,少不了要安抚几句; 张述桐突然有些哭笑不得,一再表示自己没事,三人结伴去了厕所,在第三个隔间找到了顾秋绵的名字,他又拿手机拍了照,甚至对比了a4纸上的字迹,却始终没什么收获。 张述桐现在只想确定一件事—— 这场报复到底和凶杀案有没有联系? 以及,为什么这件事从前没出现,反倒回溯后出现了,诱因又是什么? 他这边琢磨着正事,杜康却贼笑着凑过来,说兄弟原来你真对顾秋绵有意思,这不妥妥英雄救美,说什么我和清逸也得帮你; 清逸也深沉地点点头,开口便称男人的使命就是……张述桐赶紧让这两个大哥闭嘴,只求上课铃快点把他俩收走。 仿佛上天也听到了他的请求,下一刻铃声响起,两人意犹未尽地挥挥手,张述桐又在厕所里呆了一会,也回到座位上,比较意外的是,顾秋绵也在。 他本以为少女会在讲台上大发脾气,和上次围巾被踩一样,质问是谁干的; 或者直接去找班主任告状,那这下事态就严重了,如果只是城堡被摔碎倒还好,“凶手”被抓到最多说一句不小心就能解释,可加上“去死”那两个字,就不是一场简单的校园冲突了。 可顾秋绵既没有发脾气,也没有告状,甚至不像上次那样红着眼圈,而是冷着脸坐在位置上,将下节课需要的资料摆好,仿佛还置身于枯燥平淡的校园生活中。 就和她早上晨读和几个小姐妹聊天时差不多。 还是说根本没人告诉她? 这样想着,张述桐又看了书柜上的塑料袋一眼,就算没人跟她说,这么大一座积木城堡没了总该能看到。 现在他才意识到讲台上没有老师,周围都在小声议论刚刚的事,也包括一些八卦,班长喊了好几次都没用; 张述桐其实想直接问顾秋绵有没有头绪,比如最近和谁有矛盾……或许可以推理出一些东西; 可即使是他,也能意识到这样说很不妥,总该考虑下当事人的感受,何况顾秋绵本就是不太好说话的女生。 他正想了个委婉的办法,却见宋南山沉着脸走进来; 步子快得带风,他用力把门一摔,众人被吓了一跳,一时间鸦雀无声。 “这节课不用上了,做人都做不好还上什么学!” 张述桐能看出来,自己这位班主任是真生气了。 他隐隐能猜出原因,不是因为顾秋绵的背景给他了多大压力,而是自己的学生中出现了干出这种事的人,让对方很失望。 接着宋南山点了三个人名,正是顾秋绵、张述桐和周子衡三个。 也许是大课间他和周子衡发生的事传到了宋南山耳朵里。 “都先上自习,班长去讲台上看着,我就在办公室,谁说话让我听到了也不用在教室待着了!” 他又板着脸喝了一句,将三人喊出教室,张述桐有意观察了下顾秋绵的反应,少女站起身,漠然出了教室,很多人的目光向她聚集,她却谁也不看,整个过程没有一句话。 到了办公室,张述桐先被宋南山问起缘由,他简短解释了一下——其实真没什么好说的,周子衡所谓的线索也只有隔板上的名字。 宋南山又问了他们几句,才缓和了一下语气,看向顾秋绵: “秋绵你看这样行不行,老师一定帮你找出谁干的,绝对饶不了他,你也别把自己气着了,我现在先给你爸爸联系一声……” 顾秋绵却冷淡地摇摇头: “不用,他在外面,我也没事。” “那这几天有没有和谁闹过……我是说,有怀疑的对象吗?” “没有。” “早上周子衡的跟你说的时候……” “那种人也只能干这种事了。”顾秋绵面无表情地打断道:“宋老师,我说了我没事,那样的玩具家里还有几十个,没什么好在意的。” “那张a4纸呢?”这才是宋南山最头疼的地方,他都不知道怎么提,“你可能没看到,但那上面……” “我也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却听顾秋绵接着漠不关心道: “反正不是好话,我为什么还要给自己找不开心,所以你们也不用告诉我。” “可上次……” “我知道,但它们没有可比性。” 张述桐猜宋南山说的上次是指围巾事件,他回忆了一下,记得当时的争吵中,顾秋绵曾说过那条围巾是她妈妈……后半句没听清,就被自己打断了。 张述桐又看到宋南山跟着松了口气,换位思考一下,班主任并不知道几天后的杀人案,所以很难将纸上的“去死”和人命关联到一起,只认为是一场恶劣的报复; 而眼下顾秋绵不怎么激动,接下来他作为老师也好处理一点,当然,也只是一点。 “张述桐你也过来,既然这样不如今天把话说开。” 宋南山还没忘当和事佬,朝他招呼了一声,对顾秋绵说: “老师知道你俩之前闹过矛盾,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现在你俩成同桌了,要好好相处,听到了吗,说得就是你张述桐!” 说完宋南山拼命瞪他,似乎嫌他很没眼色,张述桐犯不着在这种事上倔,正要开口,却发现顾秋绵惘若未闻。 她像是没听见宋南山刚才的说辞,只是盯着班主任的脸,看也不看自己: “老师,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说完也不管宋南山怎么说,转身离开,宋南山也有些无奈,可他待会还要去班里揪人,便挥挥手示意他和周子衡回去。 张述桐心说您只有一件事没料到,不光上次的围巾事件没完,我今早刚又因为若萍惹了她一次,现在是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怎么可能给我有好脸色。 不够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候,张述桐出了办公室,却发现顾秋绵根本没向教室的方向走,此时她站在楼梯口; 两人背着身子,他突然听到少女平静的嗓音响起: “刚才是你帮我把积木捡起来的?” 张述桐嗯了一声,有点摸不清她的意思,正等待后文,却听到身后传来靴子在台阶上的嗒嗒声。 原来她已经下了楼梯,没有回应,甚至让人怀疑有没有听到自己的话。 接着他回了教室,接下来的一整节课,都是在宋南山的满是怒火的质问声中渡过。 然而一筹莫展。 直到中午放学,张述桐也没见到顾秋绵回来。 第22章 大小姐驾到(加更)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某种意义上的失踪,虽然时间对不上,还是朝班主任问了一句; 老宋也没心情说话,一个人沉着脸在办公室待着,只是说看她去了图书馆,和一堆朋友在一起。 张述桐想了想便明白,如果说那个废弃排水洞是他们几个死党的秘密基地,那图书馆之于顾秋绵的意义也差不多,谁让那就是她家建的。 两层的建筑中,上面那间闲置很久的艺术教室,便是顾秋绵和手下小弟小妹们的活动地点。 有时候中午吃完饭回到教室,能看到顾秋绵从楼上下来,她捋一捋耳边的头发,身后跟着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经过校园。 张述桐还在琢磨大课间的事,线索依然没有,让他比较奇怪的是顾秋绵的态度,因为围巾红着眼和自己大吵一架的是她;城堡积木被摔碎却漠不关心的也是她。 让人分不清哪个才是顾秋绵真实的一面,或许两个都是。 张述桐还是不确定该把此事定为哪一类,围巾事件的延续?这样的话倒也还好,虽然说起来有点冷血,但和命案扯不上关系,就代表可以减少关注。 可如果顾秋绵的死真是因为某个学生的报复…… 张述桐捏了捏鼻梁。 也不对。 那未免太儿戏了。 这时候若萍几个跑过来,喊他出去吃饭,他们学校规模太小,用官方一点的解释,就是为了增加岛上居民的就业机会,干脆放学生出去吃饭,也能照顾下周围饭馆的生意。 倒不必担心食品安全问题,哪怕是路边的小摊,岛上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就算互相不认识,说起谁谁谁也能有个大体的印象,要是为了点钱把良心丢了,少不了要被戳一辈子脊梁骨。 若萍喊着大家去开庆功宴,四个人一起准备下次馆子,为了昨晚的事,本来想喊上路青怜,可回头一看,少女早没了踪影,不知道飘到哪去了。 张述桐正在想事情,动作难免有点墨迹,便看若萍一瞪眼,说还惦记着你那个同桌呢,连饭也不吃了,要不你去找她,问大小姐管不管你午饭?大有割袍断义之意; 张述桐被她拽起来,有点无奈,但转念想想,饭总是要吃的,反正现在没头绪,不如出去走走。 走着走着,杜康倒主动探讨起周子衡的事,一半是奇怪于对方的心虚,一半是觉得这小子太阴。 若萍听了一会就笑了: “你们几个看不出周子衡喜欢顾秋绵啊?我觉得他那时候不想告诉述桐的原因还蛮简单,不就是吃醋了吗?” 每个女生在感情这种事上都是大师: “你们想,换成是你,发现喜欢的女生有危险,急匆匆去告诉她,结果人家压根不理你;过了一会,她那个同桌又跑过来问话,哦,周子衡还是她的老同桌,这么一对比不更强烈,是你的话你们心里这么想,肯定不会情愿嘛。” 张述桐一直不解于周子衡的态度,这么一解释反而很多思路通了,他恍然点点头: “这样的话就好办了……” “什么意思?”若萍好奇道,“你知道是谁干的了?” “不知道。” “那说什么大话。” “只是把周子衡排除掉了,这样一来范围就小了。” “把他排除掉不应该更没头绪才对吗?” 若萍半信半疑,干脆问清逸: “清逸呢?” “我这次真没有。但有一个疑点,厕所隔板和这事真有关系吗?为什么报复人还要把名字写在隔板上,生怕不暴露?” “那述桐你快说凶手是谁?” “我也想不通清逸说的那点。”张述桐一摊手,“所以现在真没法确定是谁,只有个大致的思路,很草率,最快也得明天。” 若萍便撇撇嘴,不理他了。 几人接着说起吃饭的事,他们的目的地是岛上唯一的商业街,开在中部。 之所以是商业街,则是因为作为庆功宴,去校门口吃盖浇饭实在没点排场; 但岛上又找不到肯德基麦当劳这种少年人的聚会圣地,便退而求其次,去了岛上最繁荣的地方逛逛。 可这个繁荣也要加引号,不过是一条开满店铺的长街,有超市、奶茶店和各类饭馆,也有借书屋和卖些小玩意的两元商店; 都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那里面连炸鸡汉堡都有,张述桐记得好像是叫“啃得鸡”?别说,还挺有新意。 从学校骑车到商业街不过十几分钟,再次回到这片地方,张述桐有些怀念。 整条路约有十多米宽,差不多等于四条车道,两侧是高矮不平的门面房,但最高也只有两层,往往上层住人、下层开店。 也有其他学生骑车来这里逛,女生居多,也许是吃饭,也许买点头绳发卡之类的装饰,若萍书包里就全是这些东西。 但就算加上学生和来往的行人,整条街上的人依然不多,并且疏于打扫: 路牙石两边还堆着黑灰色的雪,每走几步,能看到一些零食的包装袋被扔在地上,寒风一吹,吸管上的塑料纸也跟着翻滚,是副萧瑟的景象了。 八年后参加葬礼的时候,张述桐曾坐着唯一的一班公交车路过,那时本以为商业街早就不在了,没想到还在,再和现在一比,八年前后竟然差不了多少。 “还是老样子啊。” 他不像若萍他们,一心闷着头往饭店骑,而是走几步就打量几眼。 “那你就多看几眼呗。” 谁知若萍也停下车,四处望了望,似乎要把附近的模样记在脑子里,感慨道: “也快没了,以后咱们几个还不知道要去哪吃饭……不过那时候也去市里上高中了,估计是在真正的商业街上。” “那正好啊,我早想去尝尝必胜客了,听说市里刚开了家。”杜康凑过来,“咱们还没吃过正经的西餐呢,披萨牛排三件套……还有一个是什么来着?” 张述桐想告诉他,其实必胜客也不算啥正经西餐,但看他们几个突然提起兴趣的样子,觉得这个过程本身也很美好,一点点发现小岛之外的世界; 就像一个孩子在海边漫步,每看到一枚贝壳都视为珍宝……但问题不是出在这里,张述桐更关心若萍说的那句话: “什么叫也快没了?” 明明八年后还在,不知道那家啃得鸡有没有往外开连锁店。 “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岛上的孩子。”若萍不屑一顾,“果然是没见识的城里人。” 这莫名其妙的地域歧视是怎么回事? 若萍开了个玩笑,心情不错: “虽然快要毕业了,述桐你真该关心下岛上的事,你要不去问问你那个同桌,这事说起来还真和她有关。” “和顾秋绵有什么关系?” “准确地说是和她爸有关系。”杜康插嘴道,“你先看那边——” 张述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视线里远远地出现一座三层的高楼——在小岛上三层真的算高楼了: “那不是蓓忆商场吗?” 张述桐知道,那是小岛上最大的建筑,一座百货商场,其实和大型超市差不多,远远比不上真正的商业广场; 一层好像是超市,二层卖衣服,三层有点杂,家电、文体、玩具……反正乱七八糟的。 整个商场的占地面积不算大,他叫商场是从前叫顺口了,以现在的眼光看,其实就是一家中大型超市。 “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那是顾秋绵他爸建的?”若萍惊讶道。 这么一说张述桐有印象了,商场开业的时候他爸妈还拿到过一张储值卡,进去狠狠地扫了一堆货。 “所以这和商业街快没了有什么……”说到这里张述桐也反应过来,“真的假的,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你光惦记着鱼呗。” 若萍放慢一些速度,与他并排,索性连来龙去脉也解释了: “它要是和这条街离得近还好,能带动点人气,可现在离得太远,人都被商场吸走了,这条街上的东西商场里基本都有,比这边款式多,有时搞点活动价格还低,你说怎么打得过?我妈现在也喜欢去那逛了,老去抢鸡蛋,哦,这事杜康最有发言权。” 杜康便接过话,一脸心有余悸: “谁说不是,我爸还跟我说,亏了我家的饭馆离这边远,挨不着边,不然生意可要难做了。若萍之前说的我也听说过,好像是说……顾秋绵她爸最开始看中商业街这块地了,想建商场,拆迁的事都快谈好了,但有的人坐地起价,反正最后是闹崩了。 “然后顾秋绵她爸也是硬气,干脆选了别的地方建了商场,硬生生把这边挤兑垮了,好像最近又在谈拆迁的事,不过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怪不得……”张述桐若有所思。 “怪不得什么?” “怪不得顾秋绵书包里这么多零食,她家开超市的。”这话一出口,立马被若萍白了一眼。 其实他是想说怪不得八年后这条商业街还在,顾秋绵几天后便死了,估计杜康嘴里的拆迁也没谈成。 说着说着几人便到了饭馆,是本地的特色菜,店名叫“家南湖鱼馆”,在这条街上已经算规模最大的了,还有包间; 味美价廉,份量又多,如果只把聚餐的地点放在小岛上,这家鱼馆便是他们的首选。 几人都是熟客了,一进店门,先是看到一个胖胖的妇人,若萍一口一个阿姨嘴巴很甜,听得老板娘笑得连脸上的褶子都堆起来了; 店里的样子很有年代感—— 门口摆着几箱啤酒和饮料柜、白色的墙上被熏了一层淡淡的油烟、木质桌椅已经包浆,桌子上盖着一块花布,上面又压了层钢化玻璃,也确实符合街上萧瑟的景象,大厅空旷,他们还是第一桌客人; 杜康直接去前台拿了菜单,菜单被塑封起来,不知道用了多久,上面黏黏的,几人落了座,四个脑袋凑在一起,研究要吃点什么。 杜康家学渊源,很想显摆下自己在厨艺上的造诣,张口就说哪个哪个菜最有水准,被若萍拍了下脑袋才消停,最后不服气地要了一道炒虾仁; 若萍爱吃甜的,要了道拔丝地瓜;清逸的口味一向稳定,来这里只吃汪鱼丝; 最后三人的目光看向张述桐,他真想不出吃什么,本想说随便,可若萍最烦随便;于是想了半天,提议要不点道酸辣土豆丝? 便被若萍拍了一下,说有没有点出息,我们是来聚餐的,聚餐懂不懂?只好换了一道红烧排骨,这道菜应该是他们三个都爱吃的。 等菜的功夫,杜康便嚷嚷道今天怎么也得喝点白的,清逸迟疑道咱们下午不得上课,是不是有点过分了,若萍这时候像个侠女,一拍桌子说怕什么,有事我扛,阿姨先来四瓶,不够再加—— 于是老板娘拿了四瓶营养快线过来。 几人还挺有仪式感的,不能对瓶吹,一定要倒进玻璃杯里,杜康最擅长这种场合,祝酒词脱口而出,大概是清逸、若萍和述桐同志昨晚剿匪有功,本人在此谨代表小岛全体居民,向各位表示感谢; 张述桐一边笑一边想这都什么跟什么,这时候三个人已经站起身等着他了,于是张述桐也跟着起身,四个杯子碰在一起,少男少女脸上同时绽放出笑容: “干杯!” 玻璃杯清脆的声响顿时响起,不等四位好汉把营养快线一饮而尽,有个男学生突然推开店门,实在大煞风景; 杜康很不爽地看过去,似乎在说你这小子仔细看看我们四个是谁,是不是大课间刚在升旗台见过? 那男生也不怯,反而示威地挑挑眉毛,朝店里吆喝问: “老板还有座不?” 老板娘忙笑着说怎么没有,你们几个人啊,进来随便坐,我这还有包间呢; 男生却不屑一顾,说我们人多,说着朝他们几个努努嘴,似乎四人很碍眼,就怕你们店不够大; 杜康一听就气乐了,说看把这货嚣张的,还能有几个,怎么要包场啊?等会我给他数数; 然后男生又小跑出去,隔着店门能听到他说,店里只有一桌,都是学生,不算太碍事,要不咱们就在这吃? 过了片刻,对方又跑回来,却不直接进门,而是拉开门等着,好像人真的多的不得了; 杜康撇撇嘴就开始数,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一直数到十三个,越数眼睛越大: “不是,真这么多人啊?”他嘴唇上涂着白色的奶圈,有点傻眼,“这是学生吃饭还是团伙聚首?” 可这还没完,只见进了店的学生并没有着急落座,而是纷纷向身后看去,自动分开一条道,张述桐也回头瞧着那条迎宾大道,突然生出某种预感; 接着他的预感成真; 只见鱼馆的大门处,那站在门口的男生很是不屑地朝他们几个笑了笑; 接着这群团伙的首脑,或者说一只小靴子先踏了进来—— 第23章 暗恋、酸奶与男人的使命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只见顾秋绵从门外走进来,杜康见状一愣,本来想说点什么,可若萍已经迅速回过头,周围的温度仿佛降低,他张了张嘴,干脆当什么都没看到,接着喝奶。 顾秋绵则还是老样子,目空一切,大小姐面色是很冷淡,他手下的小弟们却嚣张得很; 杜康的反应落在那个男生眼里,大概被当成了服软,对方还示威性质地朝杜康挑挑眉毛,好像在说看到了没,我家大佬不是更厉害?区区去升旗台下讲次话得瑟啥劲? 看得杜康牙痒痒; 就想冲上去大喝一句你小子瞎了眼,还不仔细看看我们四个是谁?正是你们老大的同班同学! 同班同学不给面子也罢,但对方更是料错了一件事—— 坐我对面的那一位,才是真的不得了,便是大小姐的同桌本桌,当年和顾秋绵本人正面交锋也不落下风,都把她惹急了,什么时候轮到你小子在这挑衅?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不对,不看僧面看佛面……好像也不对; 总之这事没法说,说了就显得他们攀高枝,要是顾大小姐看到他们几个主动打声招呼还好,最好能亲切地笑一笑,定是扮猪吃老虎的绝佳剧本,岂不是狠狠打了那男生的脸? 然而顾秋绵既没有打招呼,更没有笑容,反倒像没看见他们几个,她也不说话,就抱着双臂站在一堆马仔后面,看他们张罗着点菜; “吃排骨还是红烧肉?” “当然是都要,别忘了糖醋里脊,秋绵最爱吃这个……” “要不要凉菜?” “天这么冷,别吧……” “鱼要两条,一条清蒸一条红烧?” “还是点条大的一鱼四吃吧,两条咱们吃不了……” 说着说着,一道道硬菜如流水般报上去,更显两边人的落差; 他们几个好不容易庆祝一下才敢来这里;放顾秋绵那边,却直接把饭店当成食堂了。 但很快杜康就舒服了,只见人群里走出一个女生,对着那个男生的头拍了一下,耳语几句; 她在这群人还挺有威严的,那男生不爽地切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杜康便神清气爽地又倒了杯营养快线,一口干了,清逸奇怪地问: “你犯什么病呢?” “没事,刚刚有个学妹认出我了,帮忙出了口气。” 杜康淡定道。 “你喝营养快线都能喝醉?”若萍虽然不看身后,却根本不信。 “谁吹了,不信我指给你们看!” 清逸和若萍都懒得理他,倒是张述桐很有兴致地回过头,想看看杜康的迷妹是哪位,结果他顺着杜康的手指望去,发现对方有点眼熟,想了想,原来是早晨在顾秋绵旁边咬嘴唇的那个女生。 “真是他粉丝?”若萍其实也想看,但觉得一回头就在顾秋绵那里弱了气势。 “板上钉钉。” 张述桐肯定了一句,心里却道我不好说。 其他三人都当作没看见顾秋绵一行,他却没什么顾忌,只是奇怪于顾秋绵怎么还有兴致出来吃饭,难道说召集小弟帮忙找人? 但看了一会也瞧不出端倪,顾大小姐在人群的最后方,只能看到她的侧脸,张述桐觉得这很符合宝可梦对战规则,总不能让训练家站在前面。 那个咬着嘴唇的女生还挺像顾秋绵的副手,或者说秘书,正教训人,还是那个男生: “你别乱来啊,那桌都是秋绵她同学,有点眼色。” 男生摸摸鼻子: “顾姐不也没说什么吗,肯定是不熟的那种关系,再说她班里的人就没有熟的,无所谓啦……” “你管人家熟不熟,我给你说,你看见坐在外面的那个男生了吗?其实……”说着小秘书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说出口,“算了,你记着别惹事就行。 “哦,我想起来了,那人不会就是你从前给我说的那个……暗恋顾姐的同桌?欸你别说,长得没你说的这么磕碜啊?” “不是一个人,刚换的,我早上还看到来着。” 她这样一说,却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男生突然来劲了; 原本他和杜康处于一种青春期男生的意气之争,这种再正常不过,有时候你去厕所有人挨你太近都看对方不爽,这时候那男生却跟打了鸡血一样,不屑道: “那我不更得帮忙出口气,她班上的人一个个脑子都这么愣,就是欠教训。” “行了,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还帮忙出气,我看你是想当你顾姐姐的同桌,一个个跟公鸡似的,你别忘了赵阳什么情况,你要还想在这里玩,就把那点心思藏好了。” “行行行,我知道我知道。” “你最好知道。” 说完这一句,女生又招呼众人坐下再说,哪有在大厅里挤着的; 周围的人似乎也习惯听小秘书安排了,一边脱下外套,一边听话地朝包间走去; 这时老板娘却抱歉地挡在众人身旁,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说我刚刚忘了包间已经订出去了,真不好意思,要不给你们在大厅里拼一桌? “有没有搞错,我菜都快点好了你给我说包间没了,耍人玩呢?” 也是刚才那个男生,夸张地反问道。 他身边顿时有人跟着抱怨,大厅里吵吵嚷嚷的,小秘书却只看顾秋绵的脸色,眼见少女漫不经心地说了声“可以”,便朝周围一压手,跟老板娘说拼桌也行,就是菜给我们做快点。 鱼馆里终于消停下来。 又看有几个男生跑出去买饮料,问顾秋绵喝什么,顾秋绵回答说酸奶,那几个男生说保证完成任务,刚要跑又被小秘书拉回来交代了一通; 张述桐瞧着这小圈子里的神奇生态,他记得从前都是顾秋绵安排这些事,虽然话也不多,不过是扬扬下巴,但她今天心情不好,便由“秘书”代劳了。 清逸突然压低声音: “述桐,我跟你打个赌,马上有事要发生了。” “怎么?” “你有没有发现,咱们喝的营养快线是最后四瓶?” 他双手抵住下巴,神秘道: “顾秋绵刚才不是说要喝酸奶吗,根据我的经验,那几个人回来肯定说酸奶没买到,但顾秋绵非要喝酸奶,他们那桌的人就开始找酸奶,最后看到我们桌上的营养快线,然后……” “打断一下,‘根据你的经验’到底从哪根据的?” “小说啊。” “……她的小弟是不是还说识相的话快点把营养快线交出来?” “当然,但咱们肯定不愿意,这时候顾秋绵突然站起身,嘶……” 清逸抱头,原来他吃了若萍一记爆栗。 “你们这群男生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若萍是真无语了。 说完却见三个男生很是默契地把营养快线藏到桌腿边,少女惊了: “你们来真的?” 张述桐直笑,他单纯觉得好玩。 清逸和杜康也是觉得好玩,不然大家聊什么呢,只是酸奶没能遂几人的意,还真被买回来了—— 没过一会,那几个男生便提着大瓶的饮料跑进店里,大桶的可乐、果粒橙、芒果汁……三人又无趣地把营养快线拿上来。 整个鱼馆的大厅大概是这样的格局: 张述桐和三个死党坐在角落里,是一张小桌子,顾秋绵和马仔们则是拼了四个方桌,她独占桌子一边; 张述桐他们点了四个菜;顾秋绵一行人则点了十几个; 他们的杯子里只剩下半杯奶,还要省着喝,否则待会菜上来就没了,那边却有男生围着桌子倒饮料,五颜六色的玻璃杯摆了一桌,只有到了顾秋绵那里,才没给对方献殷勤的机会—— 顾大小姐面前就放着一升装的酸奶,纸盒高得快遮住她半边脸,霸气极了; 顾秋绵就自己把酸奶倒在杯子里,浅浅抿上一口,又让边上的人分下去,说她一个人喝不了,这些就够,大有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气势; 张述桐觉得她真该比现在更开心一点,酸奶管够、酒菜管饱、闺蜜环绕、小弟成群、老爹有钱、自己有颜……这样想想,好像真没见她怎么笑过,除了独自对着玻璃画鬼脸的时候,画得太难看会被自己逗笑。 张述桐收回目光,却发现杜康和清逸正朝自己挤眉弄眼: “要不待会咱们拉着述桐去敬个酒,就说他不懂事,多谢大小姐栽培?” “你们仨背着我说什么呢?”若萍狐疑道。 “当然是男人的……” 快给男人道歉! 张述桐实在忍不了了,从桌下踢了清逸一脚; 幸好这时上来第一道菜,是他点的红烧排骨,这种肉菜一般是提前炖好的,有客人要吃,只需放在锅里加热一下,撒点香菜便能上桌。 他连忙招呼几人吃排骨,别管顾秋绵那边怎么奢侈,对他们来说,把各自攒的零花钱凑在一起,每人点一道喜欢的菜,这就是一种别样的幸福了; 手头紧就吃的差点,宽裕就吃顿好的,放在以后叫AA制,听起来有点计较,但实际上,能这样凑钱吃饭的,要么根本不熟,要么关系极好,反倒半生不熟的,才会碍考虑到面子,经济条件,交情……然后有人掏钱请客,远远没有这样单纯。 张述桐挺喜欢这种随意的感觉。 菜一道接一道上来,还是熟悉的味道,他本以为是记忆的滤镜,尝了几口才发现味道是真的不错; 也没注意这家馆子八年后是否还在……但在又怎么样,又不可能真的回去吃了。 这时却突然发生了一段小插曲—— 原来是老板娘把最后一道汪鱼丝端上来的时候,那个一开始和杜康杠上的男生突然一伸手指,喊道: “你别光顾他们啊,他们才要几个菜,我们这么多人都坐多久了?” 第24章 隔墙有耳(加更求月票!)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老板娘赶紧赔笑说今天就我对象一个,忙不过来,我再去催催…… 杜康一放筷子,就要往那边看,若萍却制止道: “吃你的饭,你跟这群小孩较什么劲。” 杜康不爽地吐口气: “那小子催就催,老带上咱们干什么,真以为跟在顾秋绵旁边就没人敢吱声了,我要是在学校里……算了,”他咬着一块排骨,嘟囔道,“都是同学。” “同学?”若萍冷笑一下,“咱们把她当同学,她可未必把咱们当同学。” 让张述桐分不清她到底是想熄火还是拱火。 “我看述桐你那个好人白当了,人家这不什么事都没有,还有心情出来吃饭。” 张述桐大概理解她的意思,虽然若萍自己见了顾秋绵也不打招呼,但自己在大课间算顺手帮了她一个小忙,结果顾秋绵还是这幅态度,让若萍有点火气。 张述桐想说他当“好人”和顾秋绵本人还真没太大关系; 真要论起来,不如说是扫除自己今后人生的障碍,凶手要找,也没耽误出来聚餐; 但跟他们说了又得被追问障碍是什么,“男人的使命”是什么他已经听够了,实在不想听“男人的障碍”这个话题,索性给三人都捞了块排骨: “趁热吃,今天我请客。” “无事献殷勤。”若萍话是这样说,却在小口啃排骨。 “没必要,和以前一样呗。”清逸也拒绝。 “哥,你早说啊!早说我就多点两道了!”杜康最没出息。 “就当是给我个机会。”张述桐笑道:“反正你们仨一人还欠我一顿肯德基。” 他突然想请客的理由很简单—— 对他来说,这应该是八年来几人第一次聚在一块吃饭,而在这八年之间,自己是最先失去联络的一个,虽然事出有因,却难免辜负了死党们的心意。 那时候是在高二吧,他们几个想来省城找自己玩,他那时候已经不怎么出门了,便生硬地拒绝,具体怎么回复的已经忘了; 只记得从此之后,好像大家的话就变少了,那个名字很中二的群聊从每天孜孜不倦地聊到半夜、到半个月都没人冒泡,最后被藏在消息列表最下面; 有一天张述桐突然想看看那时候到底在聊什么,明明是只有四个人的小群,多有趣的东西才值得聊这么久……但那时他换了手机,就连聊天记录也丢掉了。 幸好没听清逸的叫什么龙窝,也没起古古怪怪的头衔,否则终有一天四条龙的尸体会随着他们的小巢一起埋藏在地底,哪天想起那个名字,会让人很伤感。 张述桐多夹了几筷子菜,他一直话少,所以几人也看不出他的情绪变化,一顿饭吃的很慢,到最后他们在盘子里无聊地撬糖块; 倒是顾秋绵那桌还很热闹。男男女女笑成一片,有人故意出个洋相,饭桌上的主角还在用一指禅打字,偶尔抬头看看; 张述桐发现男生女生的表现还不太一样,女生是真的在找话题,男生却像故意博得她关注似的,每次顾秋绵往哪边扫一眼,谁就会更得意一些。 感觉当训练家也是个费精力的活。 无论顾大小姐和她的马仔们怎么样,自己这边是时候散场了。 张述桐跟几人说要去卫生间一趟。 经过顾秋绵那桌的时候,她正端起杯子,那杯酸奶还剩下小半,玻璃的杯沿举过鼻梁,与漂亮的眉眼平齐,两人的目光又在无意中交汇了一下,随后顾秋绵漠然地垂下视线,只看杯子里的酸奶。 嗯,果然不熟。 张述桐心想。 这话是顾秋绵自己说的——晨读时传递给她的小秘书,也不知道小秘书有没有充分领会其精神,反正自己是领会到了。 张述桐一开始都没找到卫生间的门在哪,差点找到人家包间里面去,因此在饭店里逛了一圈; 才注意到店里就老板娘一个,后厨做饭的估计就是老板,可按说这种规模的饭馆只是夫妻店忙不过来,却没看到有服务员; 只能说是生意太差了。 整个午饭时间就接了两桌,这家饭店已经算街上有名的了,也没能幸免。 但转念想到,虽然接的单子少了点,但客户挺多。 当然不包含他们四个,而是顾秋绵一个人的消费额就能赶好几桌,更别说包间已经订出去了。 只是他刚才注意到,现在都快过饭点了,包间里的人还没有来。 张述桐推开厕所的门,厕所居然和后厨挨得很近,又想起以前听杜康说过,原本这条街上的店铺都是没厕所的,要方便只能跑去街上的公厕,其他买卖还好,但饭馆没有卫生间就很麻烦; 所以店家陆陆续续改造了一些,像这家鱼馆,后厨是个长方形,硬生生从长方形的一角取了块格子,充当卫生间。 也就不分什么男女厕所,甚至没有正经的墙体,就是用胶合板围出来的,忙起来的时候,能听到隔壁炒菜滋滋啦啦的声音…… 反正张述桐不是很想具体回忆那焦灼的局面,就比如现在,他甚至能听到老板娘去后厨催菜: “还没好?人家那桌都催了!” “那就让他们等着,”回话的是个嗓音粗厚的男人,老板骂骂咧咧道:“真他娘的晦气,我就说中午怎么就一桌……” “……你包间也不让他们进,做个菜也故意往后拖……做谁做生意不是做啊……” 什么意思? 张述桐正准备洗手,动作一顿。 包间的事还有隐情? 还有上菜,他本以为是老板娘看着他们四人是熟客,才多照顾一点。 这时QQ上突然震了一下,张述桐连忙把手机静音,低头一看,原来是若萍发来的,问自己想喝什么味的奶茶,她去买,张述桐随手回了个珍珠; 又告诉她你们几个出去逛逛,我拉肚子,结了账去找你们。 若萍则说怎么能真让你请? 张述桐心想之前我请客是单纯想请你们,现在却是不能让你们回来—— 他还想趁机多听几句,要是若萍他们喊买单,老板娘又得跑出去了。 便发了个呲牙笑的表情,说周末去肯德基我通通宰回来; 若萍闻言也不跟他客气,这才作罢。 他还担心不够,又跟清逸发了条消息,这时候清逸最靠谱,不用多交代; 张述桐便告诉对方你带他俩先走,我这有点事; 对方直接回了个ok的手势,也没多问。 做完这一切,张述桐悄悄贴在隔板上听着。 老板娘絮絮叨叨: “你说你这人跟钱过不去干嘛……” 男人却怒道: “就是那个王八羔子让我跟钱过不去了!” “……老娘顺着毛捋你几下你还真来劲了是吧,我告诉你老莫,你嘴上骂两句就得了,那件事绝对不能掺合……” “我哪掺合了……” “不掺合就对了,咱们就是平头老百姓……” 那件事是指什么? 拆迁赔款? 张述桐正皱起眉头,却听厕所外有人大声喊—— “结账!” “来了来了。”老板娘忙回道,赶紧跑出去了。 张述桐顿时一捶洗手台,心想怎么越害怕什么越来什么,劝住了若萍忘了那边还有一桌; 如此一来得不到更多的信息,他出了洗手间,叹了口气。 回到桌子上发现鱼丝剩了多半,他要了袋子打了包,现在应该还没有所谓的光盘行动,张述桐也不是特节俭的人,他带回去纯粹是当晚饭。 到了前台,那个大喊结账的男生才姗姗来迟,才发现就是那个和杜康杠上的男生,估计是低年级的,否则不会喊顾秋绵“顾姐”,他品了品这个称呼,觉得挺幽默; 说起来,他们那桌的菜不是还没上齐吗,怎么就急着结账,又看那个男生手里夹着一叠百元大钞,无聊地乱甩,只能解释为大小姐很有自己的风格。 那男生也是个不安份的性子,笑嘻嘻地对老板娘说我们那桌先把账结了,钱到手了你总放心了吧,赶紧上菜; “哪能哪能,真是忙不过来……”老板娘解释道。 表面上看是这帮人发难,但实际情况却是反过来; 张述桐看了也不知道说什么,便耐心等老板娘算好了账。 搭眼一看,这顿饭吃了一百多。 还真不便宜,话说营养快线为什么还是五块? 他心里还在想着刚才听到的信息,本来就在想事情,那个男生又嚷嚷着为什么不给先他算账,在旁边聒噪得要命; 张述桐这时只想赶紧走人,下意识皱了皱眉,拿出手机,随口问: “付款码在哪?” “什么码?”老板娘一愣。 就是收款码——他本想换个词的,抬头寻找蓝绿色的二维码,看了一圈也没找到,再看手机屏幕,上面连支付宝都没装,就别说什么码不码的了。 现在是2012年。 张述桐不确定身上的零钱带没带够。 它最好够。 把能翻的兜全翻了一遍,一张五十元的大钞让他松了口气,接着是两张十块一张二十…… 他找钱的时候一手还要提着塑料袋,手不太够用; 这时老板娘也看出不对劲了,强笑着说别急别急慢慢找,那个男生不知道怎么也凑过来,很自来熟地问: “哟,哥们你是顾姐她同学啊。” 张述桐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话说零钱好像不够…… 他连早上吃夹饼找零的钢镚都摸出来了。 九十五,九十六……一百零一,停在这个数字不再动弹。 别吧,回溯以来第一次请人吃饭,就没带够钱,未免有些丢人了。 张述桐咬了下嘴里的软肉。 “那你俩关系怎么样?”男生继续问。 “一般……”张述桐抬头看向老板娘,“能不能抹个零?” 老板娘脸上的笑也维持不住了: “孩子,你们一共吃了一百二十五,阿姨给你把那五块抹了都行,可你这……” 张述桐准备很丢人地打电话叫人。 这时那个男生拍拍他的肩膀: “那就是不熟喽,怪不得我之前没听说过你,本来还想拜托你一声,要是她在班上有什么事,多帮衬帮衬,结果一顿饭就把你难为成这样,唉算了算了,我给付了吧,谁让是顾姐同学呢,一回生二回熟,大家以后都是哥们了。” 说着豪爽地掏出二十元钞票,往柜台上一拍。 “不用。”张述桐皱着眉头拒绝。 不是钱多钱少,也不是抹不开面子的问题,到底真想救急还是有言外之意他还是能听出来的,大不了让杜康骑车回来送: 他跟老板娘说: “我给同学打个电话,你稍等。” “都说了,我给你付了不就完了,你逞啥强啊哥们,真不用我帮忙啊,那我真就不管了?” 张述桐是真有点烦了。 这小孩怎么跟个斗鸡似的,叽叽喳喳叽叽喳喳,就好像非要在他身上获取什么胜利,他懒得理对方,找出杜康的电话拨过去,等着那边接通。 “那行,你先打,真不是阿姨难为你啊,小本生意,不然真就亏了……” “你就别管他了,先算我们的,二十都凑不起下什么馆子……” 耳边纷扰,男生在笑,老板娘也在笑,笑容却有不同的含义,电话那头却传来甜美的女声:对不起,您呼叫的用户正忙…… 张述桐转身要换个地方。 却有一只白净的手从肩膀一侧伸出,它的主人扬起手指,几张红色钞票轻飘飘地落在前台上,让那笑声都停滞了一瞬。 “什么二十?” 身后响起少女平淡的嗓音: “他那顿我请了。” 第25章 时隔八年的见面礼(求月票)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回溯以来的第一次请客,就这样落在顾秋绵手里。 男生愣了,老板娘也愣了,等张述桐反应过来,她已经头也不回地去了卫生间,再看她那张桌子上的学生们,还没有人注意到这边发生了什么。 好像顾秋绵只是半道离开桌子有事,顺手解了一个燃眉之急。 张述桐承了这个人情。 说句玩笑话——这个人情似乎不承不行,难道要追着她去卫生间,拉开厕所隔板的门说不用你请? 当然,话说回来,也不是没别的办法,他现在只差二十几块,也可以从那几张钞票里破出不够的那部分,剩下的如数奉还; 可人情从来只有承与不承两种说法,只要二十反倒显得矫情,不如明天把钱带够还上。 顾秋绵这个洗手间去的实在很妙,从前张述桐一直摸不清她的意思,这一次连他这种人也能明白—— 于是他没有站在原地等对方出来,而是直接出了鱼馆,骑上自行车和几个死党碰头。 骑了没几米,果然在碰上若萍他们在奶茶店排队。 “成了?” 清逸把他拉到一边,小声问。 “成什么了?” “你让我把他俩支开不是有话想跟顾秋绵说?” “其实……”张述桐想了想,“也差不多,我刚才钱没带够。” “差多少?”清逸就要套兜。 “付完了,顾秋绵过来帮我付的。” “啊,为啥?” “不知道,先帮忙保密一天。” 张述桐准备明天把钱还上再告诉若萍,既能帮忙宣传一下顾秋绵的“人情味”,还不会徒生事端,他有点担心若萍现在会把自己拉回去。 随后几人在商业街前分了手。 他们也不可能无时无刻黏在一起,清逸要去书屋里借几本书,杜康跟着去挑几个录像带; 若萍中午还约了几个朋友,要回学校,和张述桐一路。 他骑上车子,把奶茶挂在车把上,名字叫“来一杯”,不像以后开在商场的奶茶店,700ml的大纸杯,印着精美的图案; 岛上的奶茶就是一个小小的透明杯子,杯口用塑料纸热封上,也许就是速溶粉冲出来的,四块钱也算实惠。 路上若萍说知道你拉肚子,我专门点的热饮,回去趁热喝;张述桐听了很感动,若萍又说别光感动、要有行动; 他便痛快地答应下来,说下周你的奶茶我全包了,少女才满意地点点头。 等捧着奶茶进了教学楼,张述桐才意识到,这是冬天,不是热的难道人家给你冲凉的? 但为时已晚。 午休是中午十二点到下午一点半。 现在一点出头,教室里还算安静,有人自习也有人趴在桌子上睡觉,毕竟是初四了,不像低年级的学生吵得能把天花板掀开。 学生时代的一切活动对他都称得上新奇。 张述桐精力一直算好的,不然未来也没有多功夫行侠仗义,他想了想,觉得应该找个地方好好品尝一下这杯速溶奶茶,只有如此才能对得起它“包一周”的身价。 地点定在学校天台上。 那是他学生时代最喜欢去的地方,这就是张述桐和几个死党不同之处了,他们几个都觉得去天台上吹冷风会把脑子吹傻,杜康宁愿下去睡觉,清逸的中二脑电波也没和这里对上,若萍甚至举了一个很形象的例子,每次上去都觉得自己很像山顶洞人。 唯独张述桐很享受这种感觉: 学校建在小岛外围,爬上天台,嗅着凉爽的湖风,四下的风光尽收眼底,灰白色的楼体有高有矮,参差交错,湖面是湛蓝色、天空也映在上面,山脉连绵,山下的人缩成了很小很小的黑点,可这里本就是个很小的地方,正好能容纳这群小小的人。 这次去,他准备一边喝奶茶一边琢磨凶杀案的事。 走入漆黑的楼梯口,脚下布满灰尘,通往天台的门锁着,但张述桐知道钥匙在哪;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碾了碾脚,倒数第三块台阶的地砖有些松动,从水泥里缝隙里抠了抠,却什么也没捞到。 钥匙呢? 张述桐有些疑惑。 记得这把钥匙就是自己配的,有一次来负责维护设备的师傅忘了拔钥匙,他那会儿胆子也大,直接跑校外配了一把,才交回班主任手里,准备拿来当几人的秘密基地—— 但他们几个吹了几次风就嫌弃了,觉得不够私密,作为基地难当大任,当茶水间又冬凉夏暖。只剩自己有时上去。 难道说被哪个很有眼光的学生拾走了? 张述桐也不知道该开心还是遗憾,开心的是原来脑子被吹傻的不止自己,遗憾的是他还挺享受有个秘密据点的感觉,据点和基地听着很像、实则不同,蝙蝠侠加入了正义联盟还有个蝙蝠洞呢,由此可见男人无论贫穷富贵,有个私密的小窝很重要。 不愿意被打扰的时候,就会上来坐会儿,说不出原因,他从小就是这种性子。 但这个小窝一旦被人发现,也就不是小窝了,不过自己也快毕业,既然如此,就当最后一次来这里,是时候把天台的钥匙传给学弟,也算后继有人; 于是他试着推了推门,外面风声呼啸,甚至在门板上施加了一层压力,他顶开一道缝,一阵冷意顿时袭来,张述桐也得以看清另一位山顶洞人的背影—— 不是学弟,也不是学妹,而是一个很眼熟的姑娘。 就算今天没穿青袍,她后脑勺上的高马尾也很有特征,静静地垂在背后,正如少女的身姿坐得笔直。 路青怜应声扭过脸,歪了歪头: “你找我?” 她的语气好像家里来了客人般稀松平常,说完也不管张述桐反应,又将脸扭回去。 “你来这干嘛?”张述桐奇怪道。 “吃饭。” 张述桐这才注意到,少女手里捧着一个老式的铝饭盒,她用筷子夹起一小块米饭,不紧不慢地送进同样小巧的嘴唇中,吃相还挺娴静。 “我在吃饭,有事麻烦快说。” 等她咽下嘴里的食物,又淡淡地强调了一遍。 就像女主人打开门才发现是推销员,于是脸色一冷,告诉对方用餐时间请勿打扰。 路青怜的不同之处是很有礼貌,不会朝谁甩冷脸,她语气平淡,最多算婉拒,但婉拒才是最大的问题—— 这副反客为主的态度是怎么回事? 张述桐觉得她好像没明白自己的意思,那句话不是问她在干什么,而是她为什么来这里。 “你坐天台上吃饭?”怎么感觉比来天台钓鱼还傻。 “我吃饭时喜欢一个人。” “怪不得没在外面的饭店见过你。” 张述桐若有所思道,隔了路青怜一段距离、和她并排坐下,看着脚下零散的学生走过。 以前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还好,没人专门抬头望,不会被发现; 现在成了两个,不知道是不是显眼了些。 不过显眼就显眼了,虽然喜欢一个人待着,但路青怜偶尔来吃顿饭也不算大事,反正不吵,就当根据地来了个人作客,不耽误自己喝奶茶。 张述桐无所谓,路青怜却好像有所谓,她又咽下嘴里的饭,皱皱眉头: “你来这里有事?” “没事,发个呆。” “如果有话请尽快说,不要卖关子。”她干脆放下筷子。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找你有事。” “这里只有我会来,所以我不太喜欢有人打扰我吃饭。” “等下,”张述桐停住插吸管的手,“什么叫只有你会来?” 你昨天抢了我鱼竿还不够,连小窝也要占? 张述桐头疼道: “路青怜同学,你没有发现这里平时是锁着的吗?” “张述桐同学,你难道没有发现今天门没有锁吗?” 这女人居然还学他说话,连语气也学走了,似乎觉得他不太聪明,说完了还补充道: “因为就是我打开的。” 我当然知道是你打开的,问题是钥匙是我配的。 没等他开口,路青怜觉得还不够,揭露出一个一锤定音的证据: “两年之前,初二的时候我就发现钥匙藏在哪了。” 怎么感觉像离婚争家产似的,男的说车子是我付的首付,女的说可后来是我还的贷款…… 张述桐抽了抽嘴角,心说那肯定是初二,要是别的时间才见鬼了,因为我就是初二配的,到了这里他总算知道路青怜拒人千里的态度从何而来; 但更让他意外的是另一件事—— 自己自认为的秘密小窝,居然从发现起就被渗透干净了? 两个人居然还自始至终没发现过对方? “你平时都来这里吃午饭?” “差不多。” 怪不得。 张述桐不像她那样总是一个人,午饭都和死党们一起吃,没来过天台。 “其实钥匙是我配的……” “不,明明是我捡到的。”路青怜轻轻摇头,这姑娘不光天然呆还认死理。 “真是我配的。” “证据?” “你猜为什么藏在第三个地砖里?” “我是庙祝。” “庙祝还能算到钥匙藏哪?”张述桐惊了。 “你可以这么理解。”路青怜随意道。 张述桐本想说我刚刚是在讽刺,你难道没听出来? 还有,怎么那句耳熟的话又来了? 但他想起昨晚送她回山上时、一刹那唇角勾勒出的微妙的弧度,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首先,她说“你可以这么理解”的时候,一定代表上一句话在撒谎。 其次,这姑娘从来就不是个天然呆,而是装天然呆,你要真信了她的话反而是被她给耍了。 “别装。”张述桐无语道,“我昨天刚被你骗过一次。” “你比我想得聪明一点,张述桐。” 果然,一戳穿她,她就恢复了那副淡淡的样子,好像整个人都成熟了起来,连“同学”这个后缀都不带了: “不过纠正一下,不止昨天。” 张述桐懒得问她还有哪天,又是一个陷阱,不管猜出什么结果,回答无非是“你暂时可以这么理解”,张述桐终于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话外音其实是“你暂时不太聪明,请继续努力”。 他突然觉得路青怜这人比想象中有趣: “你早知道我常来?” “今天之前我也没想到这里还有其他人。” 她不再像之前那样,等咽下嘴里的食物才开口,而是边小口吃着米饭边说: “开始我以为你找我有急事,直到你问‘什么叫只有你会来的’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想错了。” 张述桐觉得她有些自恋,昨天才问过自己是不是喜欢她,今天又下意识觉得自己找她有急事。 “所以那之后的话都是耍人?” “差不多。”她又吃了一口米饭。 这下张述桐不解了: “那你既然意识到了,为什么还要装成……” “因为我不喜欢有人打扰我吃饭,这样可以把你哄走。”她漫不经心道,像对小孩子说话。 张述桐好笑道: “那今天早上,也是不想有人打扰你晨读?” “只有这个不是。” 谁知路青怜突然皱眉,筷子下的一团米饭瞬间被她夹成两半。 可怜的米饭。 话说这姑娘怎么光吃米饭,从他过来就看她一直在小口吃饭、吃饭,还是吃饭。 往那个老饭盒里一看,才发现怎么回事: 铝质饭盒的表面已经坑坑洼洼、布满划痕,而里面装得东西也基本只有米饭,只有角落里才挤着一小堆咸菜,不是市面上卖的那种榨菜,应该就是自家腌的,很诡异的暗绿色,有些蔫巴; 不用说,午饭应该是她从山上带下来的。 接着,张述桐又意识到她为什么总能用筷子把米饭夹成一小团,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特殊的技巧,现在才发现只是天气太冷,米饭早已冷掉了,上面的水汽也差不多消散,所以一块一块的结在饭盒里。 “你每天中午就吃这些?”张述桐看着都有些惊讶了。 路青怜似乎听出了他的意思: “只有今天比较差。” “那还好,早知道中午就叫上你……” “平时都有一个煮鸡蛋的。”她又夹了一团饭。 张述桐确认了好一会,发现她说这句话是真的在专心致志的吃饭,而不是像之前那样装什么。 “就一个白煮鸡蛋?” “有时是鸭蛋。” “营养不太够的。” “我知道,所以每个学期都有订奶。” 张述桐不知道她说的“奶”是不是学校每天发的小方砖,150ml的袖珍装,蛋白质含量不到1.8%的小甜水。 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干脆把奶茶递给她,虽然没多少营养,起码能补充些热量; 但感觉路青怜不一定会收,又补充道: “昨晚的事若萍很想谢谢你,就当是她请的。” “不用。”谁知路青怜摇摇头,“我没觉得自己过得多差。” “不是说可怜你……” 张述桐想了想,可到底该怎么说呢,只是友情?不算朋友;只是感谢?不用感谢;只是不忍?可人家自己都没觉得过得多差。 “我是说……就像你为什么总来天台上吃饭,难道怕被人看到?”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问,也不能说是在试探她的自尊心,就像两个山顶洞人交流的时候也未必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全靠比划,好在路青怜能懂,她声音静得像水: “没有原因,只是喜欢。” “习惯了?” “也许是。” “每天的煮鸡蛋也是喜欢?” “算不上。” “那可以换点别的。” “但很方便。” “有股鸡屎味的。” “我知道办法。” “那就对了,我也知道。”张述桐把奶茶放到她身边,他站起身子,走到天台的门边,“所以不是可怜你,喝不喝随便,这只是……” 他说了这么一堆其实也没找出合适的形容,干脆卖个关子了: “见面礼。” 可惜路青怜没有问什么意思,否则无论她说什么,都可以回一句,“你暂时可以这么理解”,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少女听到这句话只是随即皱起眉头,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 或者说她突然间变得不像个少女了,八年后从黑白遗照上看到的那个女子仿佛又出现在面前,似曾相识。 但这次张述桐明白她的意思,这是个连奥利奥都分不清的傻姑娘,于是好心科普道: “那个黑的别吃,是奶茶籽,喝得时候要吐出来。” 她闻言一顿,似曾相识的样子消失,少女的眼神突然又很恐怖了,虽然还是面无表情,这时很像早上: “……不要当我傻。” 第26章 来破案吧(5k)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放学铃打响,张述桐跟着伸了个懒腰,走出办公室。 一下午的时间就这样过去。 老宋倒没继续大发雷霆,他暂时想把事情的影响控制在班级内部,但实际上不太可能。 虽然一再强调别说出去、照顾顾秋绵的情绪,但当时看到的人不少,很快别的班也知道了。 顾大小姐的知名度还是很高的,和路青怜两人算是整个年级、或者说整个学校最受关注的两个女生,一时间各种添油加醋的版本满天飞。 课间的时候,甚至能看到顾秋绵的小秘书带着几个人来找过她,张述桐有些奇怪她们怎么才知道,难道中午吃饭时没说? 老宋的调查还在继续,找张述桐要了照片,根据字迹开始找人,但班主任是教英语的,对汉字的敏感度没那么高,又找了语文老师过来,对方看了看也表示没有办法—— 无论是a4纸上的“去死”还是厕所隔板的名字,字数都太短,而且拿记号笔和中性笔写字习惯不同,从平时的作业判断,其实并不怎么准确。 又问了大课间看见谁缺席,甚至是一个个谈的; 也是因此,他和清逸都被喊去了办公室,在旁边……帮忙。 老宋还挺信任两人的脑子,也许是知道清逸是推理狂;也许昨晚的细节传到了他耳朵里,让他觉得身边还有个“少年侦探团”,就让他们在边上旁听。 虽然最后还是没有收获。 一下午时间,张述桐就搬张椅子坐在墙边,脑海里在思考另一个问题—— 为什么要砸顾秋绵的城堡积木,而不是别的东西? 如果真是所谓的“死亡威胁”,为什么不用更直观的方式写封信,多骂几句? 如果只是报复泄愤,为什么不直接去她课桌上搞破坏? 比如书包书本什么的通通撕烂,杀伤力不比砸一堆积木强得多? 还是说那人就不是本班的,不知道顾秋绵坐哪? 可如果是这样,又怎么会盯上她的积木? 最后就是清逸说的,如果要报复,在隔板上写名字干嘛,生怕没人发现? 很多问题似乎互相矛盾。 还有个最关键的—— 就算确认了“嫌疑犯”,在没有目击者没有监控的条件下,该怎么让对方认罪。 好在张述桐不是白坐了一下午,其中许多问题他差不多有了答案; 现在只差最后一个关节没想通,而且验证想法也需要等到明天,还是很顺利的情况下。 说起来还有另一个难题: 就算破解了积木事件,不代表凶杀案就能解决,还有在饭店听到的商业街拆迁的事该从何调查;以及禁区出没的人影是谁; 抱着试试的心态,他中午从天台下来,就要到了“家南湖鱼馆”的电话,跟老板娘打了过去,之所以当时没问,是因为顾秋绵那桌还没吃完; 很遗憾的是,对方认出了自己的声音。 于是他不打听拆迁,只说家人想盘个铺子,阿姨能不能帮忙打听一下,想从中展开一些线索; 对方口风却紧得很,也许是中午顾秋绵刚请了他客,老板娘把他们当成一伙的了,生怕自己是奸细。 承一份因,得一份果,不外如是。 总之,手头上的三个线索,每个看上去都有关联,但又很难融合在一起。 放学后自然不能再去和死党玩了。 他要去做的事有两件: 第一件,是顺便填饱肚子。 第二件,是再去禁区一趟。 张述桐吃饭的地方是校门口一家卖包子的小摊。 包子很特殊,内馅是用糖腌过的猪肥肉、炸得酥脆的油渣还有咸鸭蛋黄。 张述桐一直不爱吃这玩意,但他对吃什么不在意,只是吸取了昨晚的教训,为了补充热量。 雪化得差不多了,一个个脏兮兮的雪堆被堆在行道树旁,小推车上架起的蒸笼冒着袅袅白气,一个胖胖的女人在忙活; 张述桐停下车子,刚要招呼一句,却碰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顾秋绵也在小摊旁等着。 她还是戴着那条标志性的红围巾,小脸缩在围巾里,两只手插进大衣的口袋,默默无言。 张述桐看了两眼,发现周围没有那辆黑色奥迪车。 说起来,整个下午他都没和顾秋绵说上话,老宋本想也把她叫到办公室旁听的,可少女没去,还是同样的说辞,本来心情就不好,就不再自找不开心了。 所以很难判断她的心情—— 如果说好,可整整一天脸都冷得要命,也就早上的时候显得明媚一点,可惜只明媚了不到一个晨读,就先被他惹了,后来积木被摔,心情可想而知。 要说不好,她中午还有空带着一群人去饭店,现在还有心情在路边摊买小吃。 也许是包子很好吃——小笼包,一笼六个,咸甜口; 而且不像虾饼和夹饼那样,是本地常见的小吃,整个岛上只有这一家卖,居然老板也是外地人。 无论别人觉得多么好吃,张述桐一直持不同意见: 他从前就觉得这种馅料很怪,要么是咸的,要么是甜的,为什么要又甜又要咸呢? 就像甜豆腐脑和咸豆腐脑都能接受,可咸甜豆腐脑是什么东西? 要不是亲眼见过,他肯定会认为这种包子是瞎编出来的黑暗料理,但事实上,它确实存在,而且近在眼前: 此刻妇人正在包包子,她手旁放着一个盛满馅料的大盆,甜的肥油与咸的蛋黄搅在一起,金黄色里夹杂着晶莹的肉块,被一同包进面皮里; 它们本该是如此矛盾。 张述桐看得直难受,顾秋绵却看得很是认真,等自己靠近了也没发现,想起今天中午有人说她喜欢吃糖醋里脊,在张述桐看来那也是道矛盾的菜; 或许和顾秋绵本身就是个矛盾的女孩有关—— 她的明媚、她的冷淡、她的漫不经心,如果不是亲眼见过,谁也想不到竟被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所以张述桐才说不懂她。 但懂不懂都不妨碍过去打了招呼,顾秋绵闻言看他一眼,点点头算作回应。 好高冷。 “中午的事多谢了,明天我把钱带来。” “不用了,”顾秋绵盯着油锅,面无表情道,“是你先帮的我,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她面无表情的时候和路青怜还不太一样,路青怜是真的没有情绪波动,顾秋绵则明显能看出是在冷着脸。 这算傲娇吗? 她当时下楼梯问了自己一句,以为没后续的,居然一直记着。 张述桐换了一个问题: “那件事跟你老爸说了?” “没有,他出差了。”顾秋绵的语气更冷淡了些。 但张述桐听出不是针对自己,似乎……是这对父女的关系没有想象中那么好。 但关键在于: “这几天就你一个人?” 他愣了一下。 “还有保姆。” 张述桐下意识想问你妈妈呢,但他心里突然多了一些猜测,只是说: “那你最近多小心。” “那个人不敢做什么的。”顾秋绵一字一句道,“而且我说了,一个玩具而已。” “所以才不生气?” 这时包子出笼了,被套在塑料袋中递到她手上,顾秋绵吃法很独特,她不用手拿包子,而是扯着塑料袋的耳朵,向两边一拉,将包子挤在嘴边; 咬了一口,却被烫了一下,于是捧在手里,吹了几口气,用牙齿小心撕掉一缕。 “当然生啊。”看来包子真的很烫,她边吸气边嚼着东西,连声音里的冷淡都有些维持不住,“但不是找了一个下午都没找到吗。” “也许等明天……” “既然找不到,”她不知是没听到还是故意忽略了张述桐的话,咽下食物,声音平静下来,干脆地说,“那不如不想,这样还能开心点。” 女孩这样说着,却没有任何开心的意思。 让张述桐想起上学碰见她的时候,她老爸叮嘱她开心点,他现在才觉得这句话有其深意,别人家的父母最多说好好学习好好听讲别乱惹事吧,哪有嘱咐人开心的。 所以,大家还是谈些轻松点的问题,比如生死人命,而不是心情怎样。 “你怎么还不回去?” 这便是他最关心的问题了,顾秋绵一直车接车送,上放学路上应该很安全,怎么今天一个人在这。 “有点饿。”她头也不抬。 但这也说明不是真的“高冷”,根据张述桐自己的经验,性子冷的人这时可能会说买东西、在等人、甚至说关你什么事,却不会解释自己的状态; 这更像把平时的习惯说的话刻意缩短了。 看来心情还是不好。 但张述桐也没办法,大小姐身边能人无数,用了一个中午的时间都没把她逗笑、还是这副冷冰冰的样子,他张述桐何德何能? 只好点点头,附和一句: “嗯,能吃是好事。” 谁知顾秋绵的动作一顿,停住咬包子的动作; 女孩第一次看了他一眼。 却是白眼。 “你这个人怎么净说些胡话……”她嘟囔道,“你专门跑过来就是为了气人的?” “我是说,你们中午刚吃完大餐,现在又饿了,不是说明……” “我就没吃几口,”顾秋绵不高兴地皱着眉头,“倒是你,怎么不和那几个朋友黏在一块了?” “有点急事。” “什么急事?” “保密。” “切。” 这时张述桐要的包子也好了,这种小吃一直是随吃随拿,只要不打包,你每吃光一个,老板就从蒸笼再拿一个,直到结账。 有了顾秋绵的前车之鉴,张述桐不急着吃,只是举在嘴边,嗅着发面的香气。 他侧脸看了看顾秋绵,她和自己一样,也将包子捧在脸前,盯着不知是包子还是前方的道路,但没耽误她的嘴巴在不停地动着。 “我以为你今天心情很差。” “是很差。” “不是刚说了不在乎吗。” “那也分程度,就算是不重要的东西,也是你的东西,谁的东西被人毁了能不在乎?” “你觉得那人为什么要对你的积木下手?” “以为我很珍惜吧,当初特地带来放在书柜上,”顾秋绵无所谓道,“其实还不如干点别的。” “要碰上了。”张述桐提醒道。 顾秋绵说话的时候没注意,包子正与那条围巾越来越近。 她这才回过神来,将围巾向里塞了塞,才撇撇嘴: “总之,这件事本身让人很有所谓,但那些积木无所谓,这样说明白了吗?” “所以处于一种心情差与不差的中间态?” 张述桐觉得女人真是一种玄妙的生物。 “不对。” “那是什么?” “是很差。” 张述桐语塞道: “可你还在吃包子。” “我饿了不行吗?” “中午去饭店呢?” “去哪吃饭不是吃。” “我好像懂了。”张述桐只好点头。 原来还是不太在乎。 “你根本就没懂。”顾秋绵却不满道:“你不就是好奇我为什么没哭没发火吗。” “呃……” 好像还真被她说中了。 张述桐还真想不通这个,要不怎么说他一直琢磨不透对方呢,对无所谓的事漠不关心?对有所谓的事才会认真对待? 他觉得自己快要接近正确答案,但这不是做数学题,只差一个运算的过程; 顾秋绵那边也没有后文了,她似乎不想解释这么多,又或者觉得解释了只会让别人幸灾乐祸; 这真是个聪明的女孩,他干脆闭嘴,这时候包子差不多凉了,冬天的风很冷,再烫嘴的东西几十秒就会被带走温度; 顾秋绵手里的第一个包子很快就要没了; 其实只要不板着脸,她的声音一直软绵绵的,吃包子发出的动静也是如此,张述桐听得也有些饿; 他默默咬了一口包子,破开绵软的外皮,露出里面的馅料,肥肉甜糯,蛋黄咸香,油渣酥脆……很诱人不假,可还是怎么看怎么矛盾,这也不是做数学题,爱者极爱,恶者极恶,但张述桐不属于这两者,他只是无感罢了。却突然听人在耳边说: “因为,那样就会被打倒了。” 顾秋绵静静说出答案。 张述桐愣了一下,他转过头,女孩的唇角还留着食物的油脂,显得越发红艳,她吃东西的样子和中午喝酸奶没什么不同,虽然中午有一群人围在身边,现在却只有她一个; 或者说反过来才对,她一个人的时候,和被一群人围在中央没什么不同。 他不久前才碰到过一个同样独自吃饭的少女,她坐在天台边缘,吃着干冷的米饭和蔫蔫的咸菜,却不说什么喜欢不喜欢,只是习惯了。 那放在顾秋绵身上又是什么呢? 她站在红砖铺就的路面上,脚边是灰黑色的雪堆,头顶是行道树干枯的枝干,她的脸从那条红色围巾里露出来,平静但从不示弱。 原来她不是不在乎,而是心情一直很差,但即使很差,她也不会关心那张a4纸上写了什么,不会走到那座积木城堡边看看自己的公主怎么样,不会一个人吃不下饭,不会红着眼圈也不会大发脾气; 而是照样带着一群人下饭店,回来后在教室各异的目光里坐了一下午,甚至现在咬着一个半咸半甜的包子,她从不说习不习惯,而是绝不示弱地说—— 因为,那样就会被打倒了。 张述桐甚至忘了咀嚼,味蕾告诉他,那矛盾的味道在这一刻达成了惊人的平衡。 …… 顾秋绵从头到尾吃了一个包子就走了。 或者说,是她等的人终于来了。 张述桐看着她走到路对面,拉开一辆红色小车的车门。 张述桐沉默了许久,一直看着女孩乘上汽车,骑车离去。 …… 2012年12月6日,星期四,傍晚6点23分,距离凶杀案发生还有四天; 张述桐赶到名为“禁区”的水域; 他找片隐蔽的地方坐下,盯着阴沉的水面,一直待到晚上8点。 同样一无所获。 …… 回去的路上,又去了商业街一趟。 零星的店铺亮着暖黄色的灯。 他找到一家衣帽店。 …… 到家时正值夜里9点。 家里空无一人,还是老样子。 电视机里放着柯南,他看了一会,发现对现实中的案件并无帮助。 需要更改目标了。 “禁区”里的人影不一定是凶手。 …… 临睡前总会反复躺在床上想起一句话: “因为,那样就会被打倒了。” …… 生活中面临的重压因人而异。 但无可否认的是; 他曾是一个被打倒的人。 …… 2012年12月7日,星期五; 今天天气不错。 校园宁静。 距离凶杀案还有三天。 …… 上午十点整,下课铃准时响起。 大课间的活动是做广播体操。 会在寒冷天气里微微出汗的运动。 张述桐跟着人群起身,最后一个走出教室,排队下楼。 …… 操场上还残留着一点点白色; 阳光照射在积雪上,反射出银光。 广播里播放的不知是不是七彩阳光的音乐: “第九套广播体操,现在开始——” 10点10分。 “原地踏步走——” 乌泱泱的人群整齐迈腿。 “扩胸运动,预备,起——” 张述桐很不合群地伸了个懒腰,不管周围惊诧的目光,他从队伍中穿过。 唯一麻烦的地方在于,这个该死的运动会让人伸展手肘,因此挨了好几下。 …… 倒数第五排中间的男生叫杜康; 倒数第七排边上的男生是清逸。 张述桐拍拍二人的肩膀。 音乐突然开始激昂起来。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说话难免要大点声: “来一趟。” “怎么了?” “踢腿运动,预备,起——” 张述桐先是瞥了一眼队伍前方的人影,顾秋绵也在做操,有模有样,发梢上的坠子因此一蹦一跳。 那枚银色的坠子似乎永远不会掉在地上。 所以张述桐决定当一回大小姐的马仔。 上午10点12分; 他扫过屏幕,将手机放回口袋: “跟我回去抓砸城堡的凶手,时间正好。” 第27章 男人的使命是牺牲(5.5k求月票!)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10点13分; 上午的阳光洒在一张张洋溢着青春气息的面孔上。 广播里的曲子喋喋不休,它的旋律是那么明快。 若从空中俯瞰,冬日的操场上,一张张脸庞也是这么欢快,却有人在这欢快的氛围中离开,一路走得很快。 他们的班级在初四一班,一班的好处是每次做操都能第一个下楼,坏处是每次做操都被后面的班级挤在最里面; 所以当三个人影穿过整齐的长队,从初四到初一、从一班到六班,这样头也不回地在人海中逆行,有人的目光开始被他们吸引。 “二二三四,五六七八——” 节拍声中,也有不少人的节奏乱掉,他们该踢腿的时候扭腰,该扭腰的时候踢腿; 据说在爪哇岛以南300多公里的东印度洋的小岛上栖息着一种特殊的红蟹,每年10月或11月雨季回归,它们就开始了传奇般的大规模迁徙; 小岛约80公里海岸线都由悬崖峭壁环绕着,因此它们如红色的海浪向陆地席卷,以惊人的气势冲破所有障碍物,公路、汽车、住宅、隧道……甚至是悬崖本身。 提供这条冷知识的人就在杜康身后,是名叫清逸的中二男生,不知道对方能不能有如此即视感,反正杜康是觉得,现在他们三人犹如三只离群的红蟹。 他们在螃蟹大军里穿梭,眼前是一个个人影,灵巧而固执闯过一道道障碍,欢快的曲子中,杜康也不恼,只是笑嘻嘻地招招手,有时会遇到其他班里的熟人,有时难免会朝身边大喊: “借过借过……” “你小子别踢我,踢前面!” “哥们让一下,有事!” “当然是有急事,你问什么急事……我也不知道啊,我热着身就被他拉过来了!” “他”当然是指三人中走在最前面的人。 张述桐便是那只顶在最前面的螃蟹。 耳边的音乐声逐渐小了,他一只脚已经迈入教学楼大厅,阴凉的空气扑面,他专门等了一会; 果然杜康小跑着跟上,立马夸张地问: “到底什么事?” “说了啊,抓人。” “我知道抓人……问题不是抓人,问题是你突然就知道是谁了?” 他们三个并成一线,脚下不停。 “不知道。” 杜康一噎: “不知道那咱们抓谁去……” “但我知道他现在在哪。” “咱们班的人不都在外面做操吗?” “不是班里的。”张述桐摇摇头,“我昨天在老宋那里听了一下午,基本把所有人排除了。” “那要是班外的人范围不就更大了?”杜康瞪眼。 张述桐只是说: “范围反而更小了。” 初四当然在四楼,他们踏上第一阶楼梯,大理石材质,踩上去会有清脆的回音。 “怎么确定的,讲讲思路,我从刚才就憋着没问。”清逸凑过来。 “重点是城堡。” “城堡?” “对。” “我怎么觉得纠结这个没意义,也没看顾秋绵有啥反应啊?”杜康疑惑。 “不是说顾秋绵的反应,而是对方为什么会摔她的城堡。” 张述桐解释道: “和这个相比,对方的动机、身份,甚至是隔板上的名字,这些都是干扰。与其思考那些细节,不如说只需要抓住城堡背后代表的那个东西—— 他总结道: “他想以什么方式报复顾秋绵。” “我好像懂了。”清逸似有所悟。 “不是你俩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那就听述桐说,别打岔。”清逸瞪杜康一眼。 三人转身踏上二楼。 “我从昨天下午就在想几个问题,先说第一个,”张述桐的手指轻轻敲着金属扶手,“你们说,如果你们是那个人,该怎么报复顾秋绵?” “撕她作业?”杜康下意识说。 “不行,撕作业撕书不解气。”清逸已经先否定了,“你不想想,别说她家有钱,就算是普通学生,撕了再买本新的不就行了?” “骂她?” “你傻,这不直接被逮到了……” “不是,我是说写个信放她桌子上呗,那a4纸上面不也写了去死两个字?” “也不行,”张述桐摇摇头,“刚才说了,重点在于报复顾秋绵的方式,这种甚至不算报复,算无能狂怒。” “那就,把她手机手表之类的砸了?我表哥在市里上学,听说他们那里有个女生挨欺负了,和这差不多……” “那问题就大了。”张述桐却说,“别忘了她爸是谁,那样会闹到学校外面,很难收场的。” “所以一定要对她造成足够的伤害,但那人还不敢真闹的太大,被查出来?”清逸总结道。 “是啊,这样范围就缩得很小了。” “噢,所以是城堡?” “嗯,所以是城堡。” “你俩又在说什么?难道那人砸东西的时候留下线索了,不是没找出字迹吗?” 杜康又好奇道。 张述桐却不接话,而是反问道: “第二个问题,你觉得城堡对顾秋绵意味着什么?” “应该是很心爱的……玩具?她不是当初特意从家里带来的,我每次去书柜拿书生怕给碰到了,再把我赖上。” “没错。”张述桐点点头,“对方认为顾秋绵会很宝贵,但实际上,她根本没当回事。” 他想起昨天放学和少女的对话: “别说是那个人了,连我开始也没想到。那个人对顾秋绵的了解和我们差不多。没有更深,也没有更浅。” “那这孙子不得气死,自以为天衣无缝,结果人家顾秋绵根本没当回事。” 杜康直撇嘴,说到这里他才反应过来: “但你说了这么多,怎么确定那个人在哪的,城堡不都被砸了?” “所以还有第三个问题——” 他们正好走到了第三层楼梯上,张述桐停下敲栏杆的手,放轻脚步: “为什么这件事发生在大课间?” 这次不等他说话,清逸已经给出答案了: “首先上放学肯定不行,人多眼杂,说不好就被谁发现了,必须挑一个没人的时间。这样只剩体育课和两个课间,第一个排除的就是体育课。” “怎么说?”杜康已经不想思考了,不是这块料,干脆享受抽丝剥茧的过程。 “我俩在老宋那里已经排除了本班的人,只剩外班,”清逸也乐得解释,“所以体育课怎么可能,难不成我们上着课直接冲过来吗,这就是述桐刚才为什么说,范围反而缩小了。” “那下午的大课间呢?”杜康急忙问。 结果两人同时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这几天下雪,操场结冰,没法出去跑步。” “哦哦,我明白了,”杜康恍然大悟,“就是说,那孙子排除掉这两个时间,发现只剩上午大课间能下手,所以就直接瞄着顾秋绵的城堡去的,砸完就跑呗?” “不对。”张述桐却打断道,“他一开始就不是冲着城堡去的。” 杜康懵了: “我记得你俩刚才不还很高深地说‘所以是城堡’吗,怎么又不是了?” 张述桐好笑道: “但你别忘了,刚才我问你对城堡的看法,你自己不也说,城堡对顾秋绵来说只是‘应该’很宝贵。” 说到这里,他放轻声音: “但别忘了还有一个东西,是‘一定’很宝贵的。” 杜康一愣,已经下意识脱口而出: “围巾!” 他们走入第四层了。 “对啊!我现在才想起那条围巾,述桐你上次不就因为这个把她惹哭了,这事很多人都知道吧,连我都能想到,那他直接扯顾秋绵的围巾不就得了? “所以说他一开始就是奔着围巾去的。” 上面的走廊空无一人,张述桐干脆停下脚步,示意两人放低声音; 他倚在墙角,若有所思,其实是想起昨天在升旗台上,那个与他对视一眼的人: “但他没料到一件事。” “什么?” “笨啊,”清逸捂脸。“你昨天大课间干什么去了,这么快就忘了?” “我知道咱们几个讲话去了,但这有啥关系?” “你昨天冷不?” “是有点,当时风挺大的。” “那你说顾秋绵在风里听你讲话冷不?” “估计也挺冷的?” “这不就完了,昨天又没做操,肯定冷啊,”清逸一摊手,“所以那人昨天跑到教室才发现,顾秋绵把围巾戴出去了,你再回忆下咱们刚才说的,报复顾秋绵的方式,是不是就明白了。” 杜康猛地一拍大腿: “我靠,这次真懂了,他原本奔着围巾去的,但结果没找到围巾,但撕作业什么的又没用,才想起来顾秋绵还有个城堡?” “没错,城堡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摔碎的。”张述桐接过话,“所以自然诞生出第四个问题——他的报复算不算成功了?” “我觉得……没有?”杜康专门思考了一下才回答,“咱中午不还碰到顾秋绵下馆子吗,而且不光这个,她有哪些反应不都传遍了,那孙子肯定也知道。” “那你觉得他会怎么想?” “那肯定憋屈的要死啊,他都在a4纸上写着去死了,结果人家顾秋绵根本没当回事,要放我身上,我觉得我比顾秋绵还难受……其实我现在也憋得难受。” 广播体操的音乐声已经彻底消失,他们现在靠在楼梯的窗户上,往外一看,各班的队伍有序离场,学生们熙熙攘攘得闹成一片; 体操这项运动的活动量适中,令人微微出汗,却不至于累得喘气; 寒冷的天气里,有人大口哈着白气、有人敞开领子、甚至还有人热得脱下外套,拿在手里乱甩。 大课间马上结束,待会就能看到一队队学生走入教学楼; 杜康没跟着做操,如今也急得快冒汗了,恨不得一个箭步冲进教室一探究竟: “人都快回来了,咱们几个讨论了这么多,是把那人的想法分析清楚了,但和现在上来有什么关系,他还能再去教室里使什么坏,顾秋绵的城堡也摔碎了,围巾也戴走……等等,” 说到这里,杜康突然无声地张了张嘴,看了眼窗外脱掉外套的学生,又看向张述桐; 不知道什么时候对方已经悄声走到楼梯口,他倚在扶手上,看了眼时间,垂下视线,又看向自己和清逸。 杜康急忙压低声音: “你是说……” 张述桐淡淡地点点头: “对啊,今天做操。” …… “对啊,今天做操。” 杜康脑子里嗡地一下,顿时全明白过来,他暗骂了一句,“那这孙子不就是去找围巾了,那咱们不快点上去?” 却见张述桐侧耳听了听,微微摇头: “还得等等。” 杜康只好耐着性子等,看了眼手表,秒针清脆地走着,时间却仿佛凝滞,不过半个小时的大课间已经接近尾声,原本过得飞快,此刻却突然变得难捱了起来,他又小声急问道: “述桐你真确定他今天还敢来?” “倒数第二个问题,”张述桐伸出两根手指,但说完他自己反倒摇摇头失笑,“其实也不算问题,今天是星期几?” “星期五……” “所以他要来只能趁今天,这样明后两天是周末,等下周一回来,什么线索也没了,还上哪去找……” 说到这里,却看张述桐突然顿了一下,猛地回头,杜康跟着看过去,视野里还是空无一人的走廊,但伴随而来的,却是耳边“呲啦”一声,仿佛织物被撕碎的声响; 张述桐顿时一挥手,一个箭步冲上走廊,杜康立即反应过来。 那孙子动手了! 几人之间一个眼神就能传达意思,他不再说话,所有的疑惑全部放在两条腿上,几步越上楼梯,随后开始飞奔; 其实他跑得比那两人快得多,张述桐和孟清逸堪堪冲到教室门口,杜康已经一个冲刺进了门,目光瞬间集中到那个靠窗的座位上,果然,一个男生正鬼鬼祟祟地在顾秋绵的位置前; 那条和女孩形影不离的红色围巾一端被对方踩在脚底,干脆被男生从背后绕过来,扯着另一端使劲向前拉; 名叫顾秋绵的女孩是个富家大小姐,身上值钱的东西无数,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却唯独那条围巾是个普普通通的物件,杜康记得若萍说过,甚至不是什么牌子货,更像手织的,却也是女孩最宝贵的东西。 那条普通的羊毛围巾当然不堪重负,它被扯长、拉断,一根根毛线分崩离析,伴随着令人惋惜的呲啦声,终于彻底走了形; 可那男生似乎觉得还不够解气,他的脸色说笑也不像笑,说怒也不像怒,更有种大仇得报的扭曲,又在脚下用力跺了几脚,甚至清了清嗓子,张开嘴—— 然后他被脚步声惊动,下意识转过头,转瞬间教室门口却多了三个男生。 “你们……” 扭曲的表情便凝固在脸上; 他们……他们什么时候来的? 为什么知道自己在这儿? 有没有被看见? 如果被看见了怎么办? 震惊、慌乱、恐惧……可惜不等他开口,为首的男生已经一个箭步冲过来,后面的两人中的一个则是掏出手机晃了晃: “全拍下来喽。” 说着很是疑惑地向他身边的男生问: “这货谁啊,清逸你认识?” “哦,那个荤段子男,当初因为顾秋绵转班的那个,不过述桐你居然没想到吗,我刚才在楼梯上就猜出来了……” 什么叫荤段子男! 他心里最后闪过这样的念头,下意识就要转身往外跑,可惜为首的男生的脚来的更快: “还真是你这恶心的孙子!” 下一刻,男生直接连人带围巾倒地,杜康本来还想骂两句,可那个男生竟是直接岔了气,呆愣在地上不知道说什么,连滚带爬地就要往外面跑。 “杜康你揪住他,别让他跑了。” “得嘞。” 就像对方当初踩围巾那样,杜康直接踩住男生的外套,这人好像被吓傻了,失去了反抗意识,干脆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神空洞。 杜康舒爽地叹了口气。 虽然谈不上对那位大小姐有啥好印象,但谁让这孙子干的事太恶心,索性连他也觉得出了口气,还有点小兴奋: 他们三个死党无疑又行侠仗义了一次,虽然没能拯救世界,好歹拯救了个死党喜欢的女生,难得难得。 他思维跳得一向很快,心想要是明天又上升旗台讲话怎么办,会不会太频繁;要是顾秋绵她爹给他们奖金呢,这句话的意思不是不想收,而是若萍不让收该咋办? 而且顾秋绵这个当事人也快要回来了,不知道到时作何感想; 这样想着,他走着神,也顾不得审问那个男生了,正想问问要不要把这货移交到办公室; 却见清逸突然说: “你挪开脚看看,那条围巾是不是彻底烂了。” 杜康一愣,把那个男生扯远点,才向被压在地上的围巾看去,果然烂得不能再烂,不像上次那样,只是有个脚印和一端稍稍扯开线,而是彻底变了形,中间甚至快要被撕开……这样连补都没法补了吧? 愣住的功夫,却看张述桐走过来,蹲在地上,提起围巾在眼前晃了晃,像是打量着某样尸体,又嫌脏似地扔在地上,叹了口气: “命运多舛,可惜了。” 完了! 这下真完了! 杜康这时也不顾不得想这想那,心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上次只是伤了一点顾秋绵就闹成那样,这次不得翻天覆地? 顾秋绵怎么闹他到无所谓,可问题是—— 这次是他们三个主动把围巾当诱饵啊! 虽然本意是好的,“犯人”也抓住了,可结果完全糟得不能再糟了! 换位思考,如果自己是顾秋绵,围巾和找出真相二选一,杜康觉得一定会选前者; 都说不知情者不怪……可他们三个显然是知情的; 甚至为了录下证据,还专门等着对方动手了才跑出来。 那到底该怎么说? 实话实话祈求顾秋绵的原谅? 转班的男生抓到了,可他们三兄弟也跟着转班了怎么办? 还是撒个谎,说拉肚子回来上厕所,只是无意中撞破,如果班主任问你们三个拉的是不是一个肚子肯定要点点头,说当然……不是!神经病啊,杜康自己都不信。 “那、那述桐,这该咋办?” “凉拌呗,怪围巾自己运气不好。”张述桐耸耸肩。 “可问题是顾秋绵回来了咋说?” “嗯,让那小子给围巾上坟?” “不是,什么时候了你还闹!” “不然咋说?”张述桐无奈道,“我们也是为了帮她,只能希望顾秋绵多理解。” “不是哥们你也太淡定了吧?” 杜康说到这都哆嗦了: “你忘了上次她都哭了,我都能看得出来,这围巾对她意义不一般吧?” “她啊……”张述桐想起昨天放学时的对话,以及女孩无所谓的表情,虽然对顾秋绵琢磨不透,但自己的理解应该没错,“其实还好,一条很便宜的围巾而已,不至于太在乎。” “行了,你别愁了,没办法,做大事者不拘小节,”这时清逸叹了口气,深沉地拍了拍杜康的肩膀,目露精光,“男人的意义就是这样,为了保护一样东西,必须得牺牲点什么。” “打住,大哥!” 谁知这等人生良言金句一出,刚才还很淡定的少年瞬间翻了个白眼; “我说的不对?”清逸疑惑。 “额,很对,但现在我有不同见解……” 说着,只见他把手伸进兜里,用力一拉,在两人愣住的目光下,对方鼓鼓囊囊的兜里,一抹艳红飞舞宣泄; 张述桐抚了抚那条明显有些旧、甚至起了球的围巾,将它搭在顾秋绵的椅背上,摸了摸下巴: “我怎么觉得,男人的意义是算无遗策呢?” 说着也不管凝固在两个死党脸上的惊讶,他抬起头,常年冷着的脸上浮现出一个开心的微笑,伸出一根手指: “接下来是最后一个问题,请问——” “商业街上的衣帽店几点关门?” 第28章 疑云密布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那到底几点关门啊?”杜康居然很给面子的捧了句场,不愧是死党。 “呃……”张述桐反倒一愣,其实他也不知道,单纯觉得这句话很帅,“反正八点半还开着门。” 说到这里清逸已经明白了: “原来你昨天晚上又跑去买了条新围巾,把顾秋绵那条掉包了?” 说完又恍然点点头: “怪不得我看你大课间排队的时候最后一个出来的,就是为了等她走吧?” 说着他又捡起地上的围巾看了看,果然,和椅背上搭着的那条并不一样,手里的这条很新,看上去甚至还要比那条贵一点。 “行啊,你连我们俩都给骗过去了。”杜康捶了张述桐肩膀一下,既有种见证真相的激动,又带着点不够意思的埋怨,“但不是哥们说你,你这事做的有点不地道,明明我俩跟你大老远跑一趟。” 张述桐心想男生做好事不图名、不图利、也不图色,那不只剩耍个帅,他从前便是这样,不然一个人上来对着地上这个——话说这货叫啥来着……装吗? 当然,这些想法是玩笑话居多,最重要的还是担心有变故,才多叫两个人,他做事一向求稳; 便笑着道了句歉,又学清逸的样子深沉道: “男人的友谊罢了。” 清逸竖起大拇指,张述桐也回了一个。只有杜康习惯性寻找若萍,这时候只有她才能制裁两个中二病,可惜少女今天没跟来: “唉,随你俩便了,刚才真把我吓得够呛,反正结果是好的就行。” 这时窗外的声音越来越近,杜康扭头看了一眼,原来已经有不少学生进了教学楼,他这人很少把什么事放在心上,刚才还有点埋怨,现在却突然一咧嘴,对张述桐挑挑眉毛: “欸,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倒是想到个好点子,保准比这装的更大。” 这小子鬼主意一套接一套的: “要不趁顾秋绵没回来,咱先把她那条围巾收起来,然后你们想啊,等她进了教室,看见咱们几个在这,肯定要问发生了什么,然后就先告诉她,为了抓人把围巾当诱饵了,那她肯定不乐意啊,等她马上憋不住都要哭了,述桐你再把真的那条拿出来,让她狠狠地震撼一下……” “打住,你还是消停会吧。” 张述桐扶额,真快要听不下去了,他也在下意识寻找若萍,希望少女给这人脑袋上来一下,可惜若萍不在。 怪不得八年后这小子还没女朋友,张述桐本来想狠狠地鄙夷一下,但想到自己那时也是单身,大哥不说二哥,略感惆怅,于是作罢。 “我说真的,”杜康还在滔滔不绝,“我从网上看的,如果一个男人能挑起女人的感情波动,时间长了,对方就会在心里慢慢留下你的痕迹……要不怎么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呢。” 这是多古老的恋爱邪典了,张述桐乐了,“要不你找路青怜试试?” “额,那还是算了……”这小子只有胆说没有胆做,妥妥嘴炮党,“不过我说真的啊,就算你不故意吓唬顾秋绵,待会把整个前因后果告诉她,她不也得好好感动一把?” 这个张述桐还真没有想过,归根结底,他做这件事也不是为了让顾秋绵多感动; 说得轻佻点,那就是大家说好一起做马仔,出来混要讲规矩,你这个混蛋怎么能奔着大小姐本人去,容易被乱刀砍死; 说得正经点,其实是她昨天那番话让自己有些触动,也恰好有了思路,就帮她把“犯人”揪出来了。 因此张述桐无所谓道: “哦,说到这个,我忘了嘱咐你俩,别乱添油加醋,就说咱们三人察觉不对就够了。” “做好人不留名啊,那你图啥?” “图什么,怎么说呢……” 他想了想,难得认真说了一长串话: “我举个例子好了,从前你撑不住的时候没人来帮你,但现在你稍微有点力气了,看到一个差不多的人,会想到过去的自己,所以……” 说着张述桐又奇怪地问清逸你掏手机打字干嘛,清逸说这么帅的句子当然要赶紧记下来,待会就用; 张述桐也不好说得到他的认可到底该荣幸还是羞耻: 他改口道: “所以我真觉得,其实我没做什么,要说该感谢谁,反倒是她自己,否则创造不出今天的机会。” “某种意义上也对,”清逸点头,“如果不是她这么云淡风轻,这人今天也不会再来了,缺了这一环,怎么也抓不住对方。” 说到这里,清逸又问道: “不过从刚才在楼梯上我就有一个问题了,人是抓到了不假,其他疑点也基本清楚了,可那个厕所隔板上的名字怎么解释?” 这话一出,不等张述桐说话,地上那个男生却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突然有了反应: “不是我!” 三人以看傻子的目光看他一眼。 “李艺鹏,我说这都拍下来了,你现在抵赖有屁用?”杜康被气乐了。 张述桐也看了一眼对方,刚才经过清逸提醒,才发现这人有点眼熟; 好像是他们从前的同班同学,在班里人缘一般,性格和杜康挺像,有些跳; 但杜康自己脾气也好,有时候容易惹到人,但别人可以惹回来他也不当回事,因此大家都习惯了,不会烦他; 这个李艺鹏则是宽以待己,严以律人,他家里做点小买卖,开了家店,条件算好的,手机、手表、mp3这三大件齐全,没少拿来炫耀; 但岛上的孩子互相间都认识,也不好真的给他一般见识,谁知他自己踢到了顾秋绵这块铁板; 都知道顾大小姐有分同桌零食的习惯,给者无心,吃者有意,后来他得意忘形了,自以为顾秋绵对他有意思,觉得两人的关系可以更“亲密”一点,跑去和顾秋绵讲了个荤段子,甚至把段子的主角换成了大小姐本人; 顾秋绵冷着脸摔了他铅笔盒,结果这人还死要面子,回怼了一句,于是顺利地换了一个班; 回想起来,张述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心想多大仇多大怨,再说这事都过去多久了; 而且这小子真要宁死不屈也行,结果做了坏事没胆子认,只见现在坐在地上,估计被顾父的手腕留下了阴影,吓得屁滚尿流; “你说城堡不是你摔的?”清逸居然有心情陪他聊聊。 “不……” “跟他废话干嘛,光围巾就够定罪了,”杜康斜眼吓唬道,“你猜顾秋绵是心疼城堡还是心疼围巾,你再撒个谎后果更严重。” “是我……” “那不就完了。” 谁知男生崩溃地喊道: “我是说不只有我,还有别人,真的!” “那你倒是说是谁啊?” “我不知道……” “那你当我们三个傻啊,哦,干了坏事被抓到了,才说我有个同伙,是不是还要说你是被人逼的?先不说那个同伙到底存不存在,你这也不知道是谁啊,罪犯减刑还得提供点有用信息呢。” “我真没骗你们……厕所!对,就是厕所!”男生彻底慌了,“你们不刚刚还说厕所上有顾秋绵的名字吗,就是这周一我拉肚子,上着课跑出去,刚锁上门……” “结果你看见隔板上有顾秋绵的名字,你千万别告诉我这就算同伙了?” “不是,名字是我写的,你们听我说,真的还有一个人,我那时候在厕所里,突然有张纸条从底下递进来,说他和我都和顾秋绵有仇,如果你想报复她……”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张述桐打断他们的对话,他已经听到有人上楼的脚步声,便拉起对方,“你们先去办公室。” …… 让杜康和清逸先带着男生去了办公室,张述桐则是在走廊等宋南山回来; 下节课是英语课,但看现在这样子,老宋肯定没心情上课了,肯定要先去处理李艺鹏的事; 听男生的意思,他背后居然还有个幕后主使,虽然只是起到了煽动的作用,但突然冒出来另一个人,让整件事又复杂了一点。 张述桐在思考一个问题—— 这件事的诱因到底是什么? 如果说是自己回溯导致的重要改变,他仔细数了一下,和顾秋绵当同桌算一件、把三个人的名字写在草纸上并被投影算一件、路青怜跟来钓鱼并抓捕盗猎者也算一件; 再详细一点; 就拿当同桌举例,张述桐不是没考虑过周子衡的嫌疑: 比如他暗恋顾秋绵,但因为没和她做成同桌,由爱生恨……好吧,是太儿戏了点,但不失为一种可能; 但问题来了,李艺鹏却说,他是周一被递了纸条,可那时候还没换座吧? 总不能说,名叫周子衡的男生已经留好了伏笔,如果继续和顾秋绵做同桌,就收手不干;如果做不成,则进行报复……这种已经不能叫推理,甚至连臆测都算不上了。 而且他不报复顾秋绵的新同桌,报复她本人干嘛? 再退一步讲,就算对方真的算计到这种程度,为什么要主动告诉顾秋绵? 所以,张述桐最后还是排除了周子衡的嫌疑,完全找不出合理的动机。 这个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和凶杀案有没有关系? 以及从周一到周四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导致过去这颗炸弹没有引爆? 种种问题张述桐暂时没有头绪。 开始有学生涌入走廊,他就靠在柱子上,皱着眉头看一个个人走过,脑子里则冒出一个毫不相干的想法,为什么这些当事人都和顾秋绵坐过同桌? 当然了,研究这个没用,张述桐单纯有些怪异的感觉,随即释然地想到,还能因为什么,和顾大小姐挨得近呗。 不挨得近,就没有被投喂零食的机会,甚至平时连话都搭不上,没有接触,又怎么和顾秋绵扯上关系。 他由衷觉得,顾秋绵还是找个女生当同桌比较好,能少很多破事。 但她在班里也没有朋友。 张述桐倒不至于因此生出帮她交朋友的想法,只是想起这几天和对方接触下来,每次都在推翻原本的印象。 从前觉得就是个很傲气的富家大小姐,出手阔绰,唯一的相似之处就是两人都是从省城里转学过来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把自己当成叛徒; 后来因为围巾的事惹到她,发现她冷漠的一面; 再然后阴阳差错成了同桌,对方也许是觉得自己主动来“和好”的,态度软化了一些; 早上被父亲送到学校,嘱咐她开心一点,结果听到了她的小名; 晨读时见识了她和周围的小姐妹们相处模式,说一不二,被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 接着城堡被打碎,一边心情很差,一边漠不关心,在饭店里也冷着脸,却帮自己解了燃眉之急; 最后,是昨天放学的几句对话,发现她还有倔强的一面; 如果说还要加上什么,就是她对着玻璃画鬼脸,被她自己逗笑的样子。 待会她回到教室,发现人已经被他们三个抓住,又该露出什么表情? 喜悦?大仇得报? 可如果听到还有个幕后主使呢? 张述桐也不知道,如果把顾秋绵当作一个命题来研究,那他估计用一辈子也琢磨不透; 就比如现在,他本以为顾大小姐平时是个很少笑、很落寞的女孩,却发现对方再一次推翻了自己的印象: 顾秋绵正和那当初晨读时三个女生走上楼梯,居然一路有说有笑。 虽然不至于笑得前仰后合花枝招展,但绝对是他没见过的有些明媚的微笑; 少女微微喘着气,似乎是嫌热,一只手掌轻轻在脸边扇着风,她穿了一件深色毛衣,衬得她皮肤更加白了; 顾秋绵无意中暼过视线,对上张述桐的眼睛,她那双漂亮又飞扬的眸子下意识眨了眨,就要微微瞪起,楼道吵闹,她身边明明有无数人经过,这一刻却像一只从幽深隧道里窜出来的小鹿,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你。 张述桐也跟着眨了眨眼。 这似乎不太对? 你昨天不还漫不经心地刷着手机吗,怎么今天笑点变得这么低了? 他还没说什么,顾秋绵身边的小秘书却蹦蹦跳跳地打了招呼: “喂,帅哥,看这边看这边……哇,真的看过来了,秋绵你看他眼神好凶!” 张述桐干脆移开目光,心想凶什么,我只是在奇怪你们三个的相处模式。 此地不宜久留。 既然班上的同学回来了,他准备去找老宋,却不想顾秋绵这次没有当做看不见他,而是主动走了过来。 “张……述桐?”女孩已经有意绷了下脸,却依稀可见唇角的笑意。顾秋绵本绵哼了一声,如此说道:“你在这愣着干什么啊?” 张述桐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总爱这样喊自己,但看得出她心情不错: “你都知道了?” 张述桐怀疑杜康这小子是不是把捷报传出去了。 “知道什么?” “这里人多,待会再说吧。” “切。” 小秘书却在边上起哄: “你们俩打什么哑谜呢,这么有默契?我们三个是不是碍事了?” 顾秋绵便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是他这人就爱装高冷,整天神神秘秘的。” “那也只对你神秘嘛,你看他对我们都不说话……” 这绝对没有。 张述桐干脆不理这几个小女生,只对顾秋绵说: “没事,就是昨天还看你……” “你这人怎么老提这些事。”顾秋绵皱皱鼻子,似乎不愿意被提及黑历史,“谁还能一直生气,变老了怎么办?” 张述桐便说就是有些惊讶,顾秋绵撇撇嘴不理他,想了想又扔下一句那你就在外面站着惊讶吧,不见。这个明媚的女孩子跟她的小姐妹道别,转身进了教室。 张述桐心说估计几分钟后我们就要在办公室碰面,期待你惊讶的表情。 他也该去找班主任了,这时清逸却小跑过来。 “刚才差不多问完李艺鹏了,总算知道这人隔了这么久为什么还要报仇,还真比我们想得严重,”清逸的脸色有些凝重,“不止是他自己和顾秋绵的事,还有他家里的矛盾……” “家里?”张述桐捕捉到关键词。 “对,你忘了,他家不是开了个店,就在商业街上……” 第29章 护花使者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清逸快速解释了一遍,张述桐很快明白了前因后果。 原来李艺鹏家在商业街上开了家超市,超市还不小,听说在市里还开了分店,这几年又买了房,在小岛上已经算“有钱人家”。 张述桐知道这种超市主要靠烟酒挣钱,有固定的客户,按说日子过得挺滋润,可谁让这几年顾父建了商场,业务重合严重,就数他家被挤兑得最狠; 生意受了波及,李艺鹏耳濡目染之下没少听顾家的坏话,如今新仇旧恨加上一起,才干出报复她的蠢事。 张述桐想起中午吃饭时的见闻,“归根结底还是校外的矛盾?” “对,要不然也不会隔这么久。” “那厕所名字的事呢?”张述桐又问。 “也和商业街有关,按他自己的说法,递纸条的人和他家里情况差不多,甚至要更差些,一家三口都靠着那家铺子吃饭。” “为什么要说这么详细?” “为了增加可信度吧,然后就告诉他,如果你想报复顾秋绵,就在隔板上写上她的名字,算是他们两人的暗号。” 张述桐奇怪道: “李艺鹏还真就被人当枪使了?” “对方说李艺鹏从前和顾秋绵一个班的,对她了解更多,知道怎么下手更狠。”清逸也翻了个白眼,“然后李艺鹏这人吧……你也知道,从前就喜欢出风头,他还觉得特有使命感。” “不过有件事倒和我们的判断不同。” 清逸补充道: “他俩虽然最开始想对围巾下手,但城堡不是顺带的,包括那张a4纸,这些都是有意为之,其实是想暗示顾秋绵家的商场,类似一种犯罪宣言吧。” “宣言?” “嗯,要不李艺鹏怎么跟他干呢,对方说还有别的报复计划,城堡和围巾只是一个开始,就是为了让顾秋绵知道,是她家的商场惹到他们了。” 张述桐还想说什么,这时宋南山走过来了,还乐呵呵地问你们几个小子做操的时候跑出去干嘛了,是不是又想值日,可惜他的心情只是好了一瞬,等张述桐一开口,老宋的脸色立马阴沉下去。 …… 一直到第四节课的铃声响起,宋南山仍然没在班里露面。 他还待在办公室,直接叫来了李艺鹏的父母。 现在张述桐就在办公室的角落站着,身边是李艺鹏本人,杜康和清逸已经回班了,他要求留下听听,老宋不反对,却也没心情多说什么。 问题就出在那个“幕后主使”身上。 张述桐理解,换他是老宋他也头大,刚解决了一个又冒出来一个,别说顾秋绵家里不一般,就是放在普通女孩子身上,也够班主任喝一壶的了。 更别说还牵扯到家里的矛盾。 老宋听后更是怒极,直接照他屁股踹了一脚,说你要是敢作敢当我还高看你一眼,结果现在找一堆借口,你这叫屁的报复,是不是还觉得自己挺有正当性,一次不成又来一次,还在a4上写个去死,才多大年纪?我看你就是纯坏! 他气得也是有点口不择言,又说你家里生意不好关别人屁事,在这儿对一个小姑娘使坏,我怎么不见你直接找堵他爹去; 老宋发起脾气确实吓人,一米八多的个头,身材魁梧,吼起来连办公室柜子门都有些轻颤;李艺鹏这个男生也是典型被家里娇惯坏的孩子,平时喜欢出风头,但真遇到事情完全手足无措,直接被他吼哭了。 一个十几岁的、下巴上都开始长胡茬的男生,在办公室里抹眼泪,真叫人无话可说; 看得出宋南山憋得不轻,打开办公室的窗户点了根烟,干脆叫来对方父母、领回家管教算了。 大概是第三节课快下课的功夫,李母姗姗来迟; 女人是个瘦高个,挎着一个看上去很精美的皮包,薄薄的嘴唇上涂着口红,粉敷得有些厚,但掩不住脸上的皱纹,倒显得有些违和。 宋南山这时还强压着火气,将事情的原委讲了一通,但话里话外都透着不满—— 嫌家长不该把生意上的事说给孩子,纵使是李艺鹏自作主张,可一个心智没有完全成熟的学生,能干出这事肯定少不了父母的影响。 张述桐想起老宋曾有句至理名言,那时候刚开学不久,他就对班里的人说,虽然我还没见过你们的父母,但他们什么样子,从你们的表现就能判断个差不多。 这句话放到现在也很准,女人根本不听老宋讲话,而是一看到自家儿子哭了,赶紧掏出手帕纸给他擦泪,乖乖长乖乖短的问个不停。 老宋清了清嗓子,沉声道: “李艺鹏妈妈,我希望你们做父母的还是重视一点……” 话没说完,却被女人不耐烦地打断道: “宋老师,这不就是小孩子之间闹个别扭吵个架吗,我刚才在电话里问你怎么回事,你还非要说等我来到再说,我还以为鹏鹏在学校里出什么事了。” 张述桐看到老宋太阳穴的青筋已经在跳了,但还是耐着性子把a4上的照片递过去,只见女人扫了一眼就移开目光: “我家孩子我又不是不了解,他就冲动了点,最多嘴上说说,这不最后也没干什么吗。” 说完接着哄李艺鹏,说别哭别哭,你要今天不想上课了咱中午就走,下周一再来。 “什么叫最后也没干什么!”老宋一拍桌子,声音怒了几分,“你要作为家长是这种态度,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直接把顾秋绵她父亲喊来吧!” 张述桐旁观了全过程,知道宋南山还是手下留情了,他没先给顾秋绵她爸联系,而是把李艺鹏家长喊来,准备商量出个章程再说,争取让事情的影响最小化。 也不是说他同情李艺鹏,应该说出于职业操守,不想让对方落个太坏的下场。 上次只是讲了个荤段子,这男生就调班了,这次只会更严重。 所以说,如果老宋只想做甩手掌柜,其实最简单的办法是把两边的家长都叫来,让他们自己对峙,他反倒能轻松点——毕竟李艺鹏不在他们班,理论上还真和老宋没关系。 但现在李母无所谓的态度,直接让宋南山把顾父搬了出来,算是一种隐晦的警告。 本以为该起点作用了,谁知女人愣了一下: “谁?” 接着冷笑一声: “顾秋绵?就是她爹开商场的那个?哎呦宋老师,我说你怎么这么着急呢,原来是帮大老板威胁起我们来了。 “哦,上次艺鹏调班就是因为她吧,这次她家里还想怎么样,直接劝退啊,平时生意不好做我们家忍忍也就算了,在学校里也这么横,真当学校是他们家开的了?” 张述桐闻言皱皱眉头,发现和自己想得不太对。 调班事件过去太久,当时他也不关心这些,留下的印象无非是一个普通学生惹到了顾秋绵,又因为少女家里能量很大,事情也闹得不小; 所以最开始的时候,女人不当回事,他还以为是对方溺爱过头了,没注意自家儿子又惹了顾秋绵一次,等清楚原委,女人不说害怕担心,总该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样,别说退缩了,女人肚子里反倒憋着一肚子火,兴师问罪起来。 只见宋南山强忍着怒意: “李艺鹏妈妈,我倒要问你把学校的规章制度当成什么了,是你儿子一直对人家姑娘使坏,这和老板不老板有什么关系,今天换成其他任何一个学生我也是这样说。 “我作为老师,管不着你们在学校外的生意有什么牵扯,我现在跟你谈的是这个孩子的人品问题!” 女人怪声道: “什么叫人品问题,艺鹏他人品怎么了,不就碰掉了个小玩具房子吗,哦对了,你刚才说还有个人指使我家艺鹏干的,那我还觉得是那个顾什么人品有问题呢,怎么不想想为什么谁都跟她过不去? “你不用跟我胡搅蛮缠!”宋南山一拍桌子,瞪起眼睛,“我还是那句话,不想讲道理,那你就直接和顾秋绵的父亲去谈。” 女人却不以为意道: “你在这吓唬谁呢宋老师,真当她爹出差是什么秘密呢,暗地里知道的人多了去了,你倒是把他喊过来跟我谈啊,问题是能喊过来吗? “你是不是还想说她爸是出差,又不是不回来了,那也行,就到时候谈啊。” 女人说到这里反倒不急了,甚至有心情捋了下头发: “关键啊,是他到时候还能有那个心情跟我谈,我家是无所谓,大不了带艺鹏转去外面上学呗,我家也不靠那个小超市吃饭。 宋南山皱眉头道: “我说了,我不管你们吃上饭吃不上饭的问题,你不要说这个……” “你不管可有的是人管。”女人冷笑着接过话,“宋老师,你帮忙出头没事,她爹可是惹了众怒,你别到时候没巴结成大老板,自己先惹一身事。我最后再给你多说一句吧。” 女人幸灾乐祸地挑挑眉毛: “顾老板不是逼得我们这些人没饭吃吗,我家是不靠街上的小超市吃饭,有人可全靠街上的铺子吃饭,今天碰他闺女一个小房子就闹成这样,我看啊,那更大的事估计还在后头呢……” 她话没说完,宋南山却直接站起来,砰地一下,把桌上的茶杯带倒,这时候男人脸上不再是愤怒,而是彻底的冰冷,一字一句道: “你什么意思?” 女人也被吓了一跳,但还是强撑着丢下一句,“走着瞧呗。” 然后一手挎起包,另一只手直接拉起李艺鹏走了。 一直等女人的背影远远出去,张述桐帮忙带上门,宋南山才猛地一捶桌子,一屁股将自己摔在办公椅上。 师徒两人也没心情说话,一个憋得要死,另一个却在思考着女人话中的含义。 那个人是谁?或者说是一群人? 直到淡淡的烟雾飘入张述桐的鼻腔。 他回头一看,老宋这时候也不顾有人了,正在座位上抽闷烟,一直到烟头快要掉下,才强笑着对张述桐招招手: “你跟着皱眉头干什么,小屁孩一个,有大人在还轮不到你们操心这些事,行了,好奇心也满足了,回去上课吧。” 张述桐不为所动: “他妈妈什么意思?”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呗。”宋南山嗤笑,“不就是看顾秋绵她爸出了几天门,要真当面站在这,不知道敢不敢憋出一个屁。” 这样一说,张述桐还真没见过顾父的样子,唯一的交集,大概就是上学时听到过对方的声音,印象里居然还有些儒雅。 “那商业街呢?”张述桐又打听道。 “大概是最近又在谈拆迁的事吧,这次顾秋绵她爸把价格压得低,有人不太情愿,但现在要是不同意,将来只会更低,所以说惹了众怒。”说到这里宋南山一摊手,“但我和你小子都是外地来的,本地也没太亲近的关系,更多的就不知道了。” 老宋反倒打开了话匣: “走吧,别待在这生闷气了,我带你吃饭去,中午想吃什么?” 说着就要带学生逃学。 张述桐却摇头拒绝,他这里还有一堆事情要调查呢,哪有心情跑出去吃饭。 “你这个护花使者当得很称职啊,我看人家姑娘感动得够呛。” 实际上,在李艺鹏母亲来之前,顾秋绵已经来过一趟。 但张述桐也不想理这个话题。 “你得主动点,”老宋却来劲了,开始当人生导师,“要不然你俩一个冷着脸不说话,一个板着脸不坦率,我给你说啊,这种例子我见得多了,没一个结果好的……” 张述桐挥挥手就要走,刚一出门,却听宋南山突然郑重道: “述桐啊,今天下午放学先别走,有正事和你商量。” “正事?”张述桐纳闷地转身。 “也该让你知道了。”老宋又点起一根烟,唏嘘地摸了摸胡茬,“但现在还不到时候。” …… 时间一转来到下午放学。 “今天不去基地啊?” “老宋说找我有事,你们先走。” “那行,周末的活动在QQ群里商量。” 张述桐和几个死党告别。 他这才意识到,明天就是周六了,回溯以后没上两天学,就要迎来学生时代第一个周末。 若萍突然凑过来: “那件事别忘了啊。” “什么?” 又来了……张述桐第一讨厌的失忆环节。他真想不起八年前的自己究竟答应了什么。 “杜康的生日啊,下周一,你别忘了,咱们三个要准备一下,他表面上不说,实际上偷偷注意着呢……” 张述桐恍然点点头,好像还真是这样。 记得葬礼上和杜康谈话,之所以他对顾秋绵的死期记得这么准确,就是因为撞到了自己的生日。 他表示没问题,看三个人说笑着走远。 时间越来越少了。 张述桐准备听完班主任嘴里“重要”的事,就去商业街一趟。 只不过让他想不明白的是,那件正事到底是什么。 很少见老宋这么郑重的时候。 所以他现在没有骑车,而是来到校门口。 校门口的包子铺热气升腾,旁边却没有了那个小口吃东西的女孩。 张述桐突然对这种古怪的包子能接受了,他今天的晚饭也准备在这里解决。 便咬着包子等老宋过来。 等了半天,突然响起两声喇叭,张述桐以为挡了路,下意识回过头,却是一辆红色的福克斯停在那里,接着驾驶位摇下车窗: “抓紧上车。”露出老宋严肃的脸。 张述桐本想说在这说不就得了,他车里烟味太重,不是什么要紧的事真不想上去,何况待会还有事。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上来再说。”宋南山却重复道。 张述桐只好走过去,心里正觉得这车有些眼熟,也许是从前没少坐,隔了八年,还有种浓浓的熟悉感。 最好是正事。 他这样想着,习惯性要去副驾驶座,老宋却说上面没空,你去后面。 他应了一声,拉开车门,探下身子,话说这车真够小的,从前没觉得,现在才发现膝盖直顶着前座。 好不容易把自己塞进去,等抬起头,却发现副驾驶还真没空。 准确地说,是坐了个眼熟的人。 那人是个女孩。 女孩很是不乐意地瞥了张述桐一眼,随即扭过头去。 张述桐突然记起来为什么觉得这辆车眼熟了,原来昨天才见过。 他下意识看向老宋,老宋也在看他们,咧咧嘴直笑,哪还有半点郑重的意思: “说了有正事啊,送姑娘回家多重要。” 第30章 上了贼船(第1更)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等张述桐刚关上车门,没等他反应,小车已经先发动起来。 这感觉像上了黑车。 黑车司机还有心情在那煽风点火: “述桐啊,我怎么看着你还想下去,你这到底是害怕我还是害怕秋绵?” 当然是害怕你俩。 顾秋绵闻言也坐不住,瞪起眼: “老师你不是说要买点吃的吗,怎么把他也捎上来了?” “咳咳,真是找述桐有事,但老师不得先送你回家吗,再回过头去找他太晚,干脆一块捎上了。” 张述桐终于知道先前那不乐意的一瞥从何而来。 但大小姐的表现还算淡定,她只是低着头不说话,一只手伸到座椅下面,摸摸索索好一阵子。 等汽车开了一会,张述桐才看明白她在研究什么: 真的是在研究椅子,或者说座椅该怎么调,但她也不问,就在那独自捣鼓,折腾了半天,车子突然猛地加速,伴随着少女惊呼一声,也许误触了什么地方,她连人带椅直接向后躺倒; 这本就是辆两厢小车,座椅自然不可能高到哪里去,因此围巾飞扬、少女的头发也飞扬,顾秋绵这一躺,正好隔着椅子摔到张述桐腿上,扬起的围巾盖住她的脸,只剩一双漂亮的眸子露在外面。 少女的头发有些凌乱,有一缕发丝垂在眼前,两人在很近的距离里眼对着眼、脸对着脸地看了两秒,顾秋绵突然眼睛一瞪,张述桐便移开目光,余光里,只见她两手一撑,张牙舞爪地就要奋力坐起来。 等终于归位,她憋了一小会儿,才嘟囔道: “这个座位要怎么往前调,我之前没见过手动的。” “哦,就在座位底下,有个扳手,往上一拉就行。”老宋的笑意快要溢出来了。 顾秋绵便往前用力一拉座椅,张述桐膝盖的空间终于解放了一截——但也只是不用侧着身子坐,照样要顶住顾秋绵的椅背。 张述桐这才知道她是想往前挪一下,但不知道怎么就调成了椅背,向顾大小姐道了谢,却听顾秋绵说,我是嫌你顶的我难受; 但话没说完,女孩和座椅又突然沿着轨道向后袭来,好不容易宽裕些的空间再度变得拥挤,张述桐也没弄清她是什么意思,只听顾秋绵也有些不好意思: “我刚才拉过头了,哎呀你这人怎么这么占地方……” 好像坐她身后是某件货物,说着她又吭哧吭哧地向前挪了一丁点、又滑回来,来回调整了好几次才算完。 车厢里终于消停下来。 张述桐差不多明白了老宋的意思,大概是看自己这么“积极”破案,干脆拉顾秋绵回家的时候也把他带上; 话说回来,原来这几天顾父不在家,顾秋绵上放学都是由老宋拉着的。 说到顾父,张述桐又问宋南山: “下午的事跟她爸说了没?” 老宋却笑道: “你看,秋绵,这小子比你自己都急……” 张述桐闻言无语,本以为顾大小姐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谁知顾秋绵偏过脸去,沉默地看着窗外,似乎每次提到她父亲的时候都会这样。 结果就是两人谁都没接他的茬。 老宋只好打圆场: “说了说了,交给大人处理就好,你们放心,而且李艺鹏他妈妈我之前接触过,那个人就是……反正情绪上来了什么都敢说,要不是这几天秋绵爸爸没在,我都不想告诉她,省得坏心情。” 但他这样说着的时候,张述桐却从内后视镜里看到他眨了眨眼。 张述桐突然意识到老宋说的“正事”可能真不是送顾秋绵回家,也许还有别的,于是闭嘴不再多问。 老宋又笑着说,既然出了学校,那就开心点,周末好好玩玩,为师特地批准你俩这周不用做作业; 说完打开收音机,里面正好播起了一首歌。 张述桐没话可讲了,他盯着窗外,外面的走走停停的人很多,车的隔音不算好,却有种与外界隔绝的感觉。 空调的暖气吹的人倦怠,热风中夹杂着阵阵香气,这种味道当然不可能是老宋车里的,而是顾秋绵带上来的。 张述桐也分不清是衣服上还是头发还是别的什么地方的味道,他这人对香味很迟钝,香水味是香,洗衣液味是香,沐浴露当然也是香的。 他现在才意识到离顾秋绵很近,明明已经做了两天同桌,可这期间都没有这种感觉,也许是狭窄的车厢放大了这点; 红色的福克斯小车缓缓行驶在道路上,两旁的行道树与行人也缓慢后退。 校门口方圆几里人流如织,宋南山显然是个熟手,降档升档,松油补油,他脾气急,时不时还要按上几下喇叭,车子在他手里像是条抹了油的游鱼,穿梭在密集的人群中。 自然吸气发动机高亢的嗡鸣不算悦耳,但也不算难听。 一时间车里静默,他们在车外有很多话能讲,可上了车反倒哑口无言。 若隐若现的烟味与香味在鼻子里乱窜,耳边飘着的那首老歌,应该是郑钧的私奔: 把爱情留给我身边最真心的姑娘; 你陪我歌唱你陪我流浪陪我两败俱伤; 一直到现在,才突然明白; 我梦寐以求,是真爱和自由; 想带上你私奔…… 老宋的手指轻轻敲在方向盘上,跟着旋律哼了起来,大有开着他的小车去和心爱的姑娘私奔的意思,他老神在在,也不管剩下的两人情不情愿。 可这歌真不够应景的,放首什么不比私奔好?不是说送顾秋绵回家来着?怎么成私奔了?再说私奔那也该是两个人的事,可狭小的车厢里明明挤了三个人,实在是个古怪的搭配: 大人坐在驾驶座,少女坐在副驾驶,少年斜着身子缩在后排,因为腿长。 今天是12月7日的周五,张述桐看了很多次日历,绝不会记错,三天后的周一,名叫顾秋绵的少女正是失踪在了那天,她的尸体被发现在名为“禁区”的水域,那个周末究竟遇到了什么,如今已不可考。 而现在少女就坐在张述桐的前方,她有时看看窗外,有时看收音机一眼,车里的喇叭有些破音,当郑钧大吼着唱出“就带上你私奔”的时候,她是首当其冲的一个,总会皱皱眉头。 天气真冷,就算关着车窗,她冻得连耳尖也红了起来。 第31章 青梅竹马(第2更)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张述桐坐在后面,看得很清楚,因此每每想降下一点窗户,手摸到升降器上又作罢。 “你俩怎么不说话了?” 老宋超着车还有功夫好奇地问,可惜这是小岛上,汽车很少,他超的往往是自行车,只是看着潇洒。 没人理他。 “想去哪里玩不,要不明天我带你俩去市里看电影,就看2012,新上的美国大片,我请客,爆米花饮料管够。”男人很是豪迈,盯着前方说着不着调的话,“不过咱得看英文原版啊,正好练练听力,你俩回来得给我写篇英文观后感。” 还是没人理他。 就比如张述桐根本不理解他是怎么从私奔扯到电影又扯到听力练习上的。 “那要不去游乐场玩,碰碰车挺实惠,10块钱不限时间,述桐你和秋绵一辆,我自己一辆,看看谁能碰过谁,”都说每个男人心里都有颗童心,这话一点不假,他自己反倒眉飞色舞起来,“摩天轮也挺好,不过最合适的时间是晚上去,但晚上玩完就没回来的船了,只能白天,我给你们说,我还没坐过,有一次票都买好了,结果碰上下雨……” 张述桐就算再迟钝也能听出老宋的另一层意思,这是在撮合吗,本想问句你身为人民教师的节操在哪,只听宋南山越说越有兴致: “玩完了就去肯德基吃午饭,你们知道嫩牛五方吧,据说马上要下架了,以后都吃不到,现在去还能搭个末班车……” 他原本一手懒散地扶着方向盘,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兴奋地直起身子,看来嫩牛五方真的对他很重要。 张述桐又想也许自己的判断有误,这个快要奔三的老男人就是自己想去玩,但嫌丢脸,只好拉上两个学生作陪。 宋南山在学校外没什么架子,说了半天没人理他,便抱怨道: “都请客了你俩还不给我个面子,述桐啊,那要不咱们聊聊当护花使者的感想,秋绵待会也聊聊被……” 这时收音机里的歌接近尾声,人声情绪饱满,“带上你私奔”这句话不断地重复,私奔私奔私奔私奔……脑子里全是这个词,张述桐和顾秋绵终于没忍住,异口同声道: “你能不能先把歌关了!” “噢噢,嫌吵啊,嫌吵早说啊,我还以为你俩刚才不说话光听歌呢……” “谁听这么难听的歌。”顾秋绵没好气回道。顾大小姐的品味确实不同,张述桐只是觉得不应景,但没觉得难听。 “喂喂秋绵,你说这话我可就伤心了,老师还挺喜欢这歌的,你看第一句词就是把青春献给身后那座辉煌的都市,咱们岛上虽然不辉煌,我可真算把青春献在这里了……” “老师你一个人坐摩天轮干嘛?”顾秋绵以后一定是个生意场上的好手,不想听的就当没听到。 “什么一个人,坐摩天轮怎么能一个人,当然是和女朋友。”宋南山不屑道,“要不怎么说你俩小孩什么都不懂。” “那你女朋友呢?”顾秋绵好奇道,看来只要不听私奔,其实她不介意多说几句话。 “呃,分了。” 张述桐还是第一次知道老宋有个前女友,不过这个前女友估计挺靠“前”的,起码初中这四年,老宋都是单身状态,不然一个有女朋友的人怎么会有空开车到处乱耍。 宋南山并太想聊这个话题: “去去去,怎么成你俩审问我了,快点给个准话,明天去不去市里玩,去的话我来拉你俩。” “不去。”顾大小姐嫌弃道,“市里那个太小,摩天轮十分钟就转完一圈,怎么好意思叫什么摩天轮的。” 老宋便苦笑着说是是,知道秋绵你是大小姐,市里的摩天轮肯定和迪士尼什么的没法比,但老师这一辈人年轻的时候已经觉得够牛逼哄哄了,都是小青年们约会的圣地,那时候票卖得特贵,顶一天的饭钱,就这还得排一小时的队。 顾秋绵似乎挺不乐意别人当面喊她大小姐,便翻个白眼说老师你能不能正经点,再说我什么时候拿迪士尼的比了,我是说省城的,不信你问他。 “他”指的当然是张述桐。 张述桐一家本就是省城人,因为父母工作调动才来到岛上。 经顾秋绵这么一说,他还真想起从前去过一家欢乐谷,果真是够气派的地方,建在市郊,周围有一整条街的酒店,要是和它一比,那市里这家最多叫儿童乐园。 正儿八经的游乐场里当然有正儿八经的工作人员,穿着各种毛茸茸的皮套,手里牵着气球,也有卖冰淇淋的小丑,把一群孩子逗得直笑; 不过他小时候对摩天轮不感兴趣,大好时间怎么能浪费到这玩意上面,张述桐从来都是直奔过山车的,然后因为年龄不够被毛茸茸的皮套人抱开,双脚直在半空中扑腾。 后来等年龄大了也没去过几次,张述桐父母一直都忙,别人家小孩过周末也许能看电影、吃大餐还有去游乐园,他每周只能在这里面三选一,就这父母还经常凑不齐,要么是妈妈带,要么是爸爸带,很少有两人一起的时候。 所以跟他爸的时候就跑去钓鱼,在野外烧烤;跟他妈妈就是坐在美容馆里捧着书看,经常有一堆阿姨或者姐姐捏他的脸,回去一照镜子经常多几个口红印,让张述桐烦得要命。 总之他就和游乐场绝缘了,但顾秋绵提起的摩天轮,作为标志性建筑物,倒是还有印象—— 每到晚上总会亮起五彩斑斓的灯带,在高架桥上远远就能看到夜空下它巨大的轮廓。 张述桐便点点头称是,证明顾大小姐没说假话,并附上一句额外的记忆,记得摩天轮下面有家卖彩虹棉花糖的,他没坐过摩天轮,但吃过棉花糖。本以为该轮到顾秋绵点点头称是,说她也吃过,谁知她说没吃过,去游乐场是很久之前的事。 张述桐心想这个很久该有多久,自己吃棉花糖的时候也才小学吧,但随即被宋南山打断; 老宋便磨着牙说这才想起你俩都是大城市的孩子,要是若萍他们早就兴奋地欢呼了,带你俩出去玩真是没一点成就感。 “但我有件事好奇很久了,能不能趁今天问一句?” “怎么了?”张述桐心说难道你也想吃棉花糖。 宋南山却脱口而出道: “其实我从很久以前就在想啊,既然你俩都是省城来的,还是同一天转的学,述桐和秋绵你们是不是从前就认识?” 第32章 似曾相识(第3更)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你俩是不是从前就认识?” “怎么可能。”不等顾秋绵说话,张述桐随即摇头道,“想多了老师,我哪见过她。” 同样是“大城市”的孩子,生活模式却截然不同; 就算去过同一家游乐场,那也是自己在大门外排长队的时候,少女不紧不慢地走进贵宾通道,包个年票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想起顾秋绵从前带宝可梦们出岛玩的样子,一辆辆出租车浩浩荡荡朝着最大的商业广场出发; 然后踏上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两侧是琳琅满目的时装店,她带头走在前面,后面有人提着大大小小的购物袋,少不了要去ktv点一个超大的包间……至于更多的娱乐项目,张述桐想象力匮乏,暂时想不到了。 之所以会这样想,是因为他突然注意到顾秋绵身上的衣服很少有重样的,除了那条围巾,不像自己,一件大衣能撑整整一个星期。 所以他觉得这事挺有戏剧性,明明是个富家大小姐,本该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可被人报复的是她,生命有危险的也是她,真不知道是幸福还是痛苦。 “我怎么觉得你们俩从一开始就不对劲呢?”老宋还不罢休。 “那就是你感觉错了。” 从前没看出老宋这么八卦,张述桐想翻个白眼又忍住,准备把白眼让给顾秋绵来翻,少女一定会没好气地说,哎呀老师你烦不烦…… 但实际上并没有发生,顾秋绵对两人的对话惘若未闻,她像是才从记忆长河中游上岸,后知后觉地点点下巴,淡声道: “嗯,是不认识。” 又头也不回地问张述桐: “我平时都住鹿巷,你家在哪?” 张述桐没听过这名字,但又觉得有点耳熟,想来是什么有名的超高端小区,反正以自家的条件不该听过,报出个和“温馨家园”差不多档次的名字,果然顾秋绵也表示没听过。 “那就更不可能了。”少女干脆利落地说道。 老宋的好奇心落了空,嘀咕道: “也对,又不是在岛上,省城比这大多了……” 但没人附和,车厢里好像一瞬间又冷场了。 张述桐现在只想等顾秋绵安全到家,听听老宋嘴里的关于少女的重要的事是什么,然后去干该干的事。 这时候福克斯快要驶上一条环山小道,眼前的道路空旷,一侧是山,一侧是湖,这代表他们已经远离市区了,宋南山开到这里放松下来,又打开收音机,还有心情调调电台。 滋滋的电流声传来,有时候夹杂着一句模糊的女声,估计信号不好,他调了半天也没找到频段,干脆喊顾秋绵从扶手箱里找片碟子。 一只眼看路,一只眼瞄着扶手箱,嘴里还指挥道,“对,就叫后青春的诗,封面是颗很大的树……” 碟片吞吐,吉他扫弦声响起,宋南山还不忘介绍道: “听五月天的总行了吧,你们小孩不都喜欢听他们的歌……” 张述桐无所谓,静静听歌挺好,天已经黑下来了,前挡风玻璃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几滴水,随着车子前进,水滴越积越多。 下雨了。 说下就下,没一点征兆。 让张述桐没由来地觉得这趟跟来也许是个正确的决定。 雨刮器漫不经心地扫着,黄色的蜡烛灯照耀前路,耳边只有歌声环绕,车厢里也昏暗下来,也许是这场突如其来的小雨冲去了某种伪装,让张述桐发现,其实在座的三人都有各自的心思在。 他看向窗外,意识到顾秋绵每天都要走这条路,风景只能说一般般。 汽车行驶在昏暗的道路中。 小车的车况不算好了,以未来的眼光看是个哪里都落后的老车,而放在2012年的如今,其实也不算多新,也许到了老宋手里之前就是二手车,每次经过坑坑洼洼,底盘总会吱扭吱扭地响,张述桐被颠得够呛,这都是以前没注意过的。 现在才发现,除了底盘,灰白色的布质内饰已经发黄,顶棚破了一块,座椅露出海绵,中控台上的搪塑也出现了裂痕,这小车跟了老宋这么些年,实在过得有些惨。 但宋南山就是这么一个糙汉子。 他应该也不在意这些。 可不知为什么,中控台上面竟然放了个妙蛙种子的摆件,宝可梦肚子下连着一根金属弹簧,每次经过烂路总会晃上一晃,那个摆件应该是车里最崭新的东西,被保护得很好,像是昨天他逛街刚买来的,尽管仔细看有些褪色; 那小家伙丑萌丑萌的,长着一张大嘴,青色的皮肤,听说是御三家里性格最为踏实温顺的一个,张述桐从前不知道老宋为什么要在车里摆它,也许是车开得太急,怕出事,放在车上企图获得妙蛙之神的保佑。 可现在有了新的答案。 他问那个青蛙是不是老宋他前女友买的,男人点点头说是,说完咧嘴一笑,伸手弹了蒜头王八一下: “其实是我买了送她的,当个桌子上的摆件,结果回头她就用胶水粘我车上了,这丑东西,要不是黏的太死,我早就想扔了。” 张述桐心想老宋也是个傲娇,还是个老傲娇。 谁知老宋突然又说: “但扔了就买不到了,这是个盗版的。当时不该图省事买盗版,你看这王八的眼睛是不是黄的。” 张述桐定睛一看,黄眼睛的妙蛙种子确实仅此一份。 他在车里也没法抽烟,于是絮叨起来: “就是刚才跟你们说的游乐场里面,有个小摊,二十块钱一个,放别的地方也就五块,我那会刚参加工作没多长时间,穷得要死,但觉得天大地大浪漫最大啊,就狠狠心买了。 “结果买完才知道,她最喜欢的是一只黄色耗子,再不济蓝色的乌龟也行,说什么就数这只青蛙长大后最丑,我从网上一搜,还真是。你说游戏公司的人脑子里是不是有病,你就画个女孩子都喜欢的萌宠呗,非要把一只青蛙弄得这么丑干嘛,青蛙惹你全家了……” 这时候收音机切了曲子,他突然不说话了,似乎等了很久,静下来侧耳倾听,张述桐也跟着听了几句,歌名好像叫如烟。 小车便在音乐声里进了弯道,车头一转,视野里对面却突然栽来一辆面包车,开得很急,一侧的车轮已经过了中线,张述桐一直盯着前面看,不等他提醒,宋南山立马猛打方向盘,连车胎都响了一声。 两车堪堪擦肩而过,可福克斯的右后视镜已经擦在山体上。 “……怎么开车的?” 老宋本想骂一句,但想来两个学生在身边又硬生生忍住,他这时不敢松懈精神了,两手握着方向盘,速度也放慢了些。 汽车的大灯照亮倾斜的雨丝,一路的沉默中,也终于照亮了眼前的建筑。 第33章 感情大师(第4更求月票)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顾秋绵家的独栋别墅有四层,周围还有个大大的院子,用铁栏栅圈起来。 别墅建在荒郊野岭,能看到下面的湖泊,也许晴朗时风景不错,但现在只觉得阴森。 老宋还挺细心,知道在车里备把伞,递到顾秋绵手里,少女问两人要不要去家里坐坐,师徒二人同时摆摆手,说天太晚了,你赶紧回去吃饭,有事联系。 就看着她走入细雨中,在那扇黑色的铁门前站了一会,居然还是电动门,滴的一声开了,顾秋绵朝小车挥挥手,转身走入别墅。 别墅里亮着灯,她家有保姆,进家就能吃顿热乎饭,真是件幸福的事。 张述桐还算有先见之明,知道在校门口买个包子,老宋却惨了,估计中午没吃好饭,饿得肚子直叫,本以为会赶快找家饭馆,谁知老宋一拉手刹,降下窗户,将车子熄火。 “抽根烟再走。”班主任扬扬手里的烟盒,看来一路憋得不轻,“你也来前面,还挤在后座干嘛,车门底下还有把伞。” 张述桐也觉得挤得难受,不过他不用打伞,冒着雨换了座位,顾秋绵走了,他们两个男人反倒轻松一些。 “其实我真有话想跟你说,中午没开玩笑。”宋南山找出火机,昏暗的空间里亮起一束火苗,“我今天中午就跟顾秋绵她爸联系了,但她爸赶不回来,最快也得等到周一,所以这几天……你小子发什么呆呢?” 张述桐在回忆杜康的话,记得他说过,顾秋绵是周一“失踪”的,但真正报案已经是周二,他原本想不通为什么晚一天报案,现在有了答案。 “她爸那边怎么说?” “他爸有预料,会安排好。” “除了保姆还有别人?” “那倒没有,主要秋绵她不喜欢有这么多陌生人。应该是跟商业街或者警察那边打过招呼了吧,你想,人家当大老板的,多少风浪都过来了,见识比我多,也比你多。” 张述桐却没有说话。 “行了,你就别跟着操心了,我要跟你说的也不是这件事,怎么刚才给你创造这么多机会你都没把握住啊。”老宋拿肩膀推推他,恨铁不成钢,“是不是我主动提的明天带你们出去玩,你答应了不就完了。” “她不是说了不想去。”张述桐在想别的,随口答道。 “那是你不主动,人家女孩等了半天才这样说,姑娘是要靠追的。”老宋也当起感情大师了,“你信不信,我现在再给她打个电话,你再问一遍,秋绵她没准就答应了。” “还是算了吧。” “你以后出门在外可别说是我教的,白瞎了这颜值。”老宋嫌弃道。 张述桐这才回过神,纳闷地问老师你这么热衷于撮合我俩干什么? 老宋吸了口烟,说你小子的思想果然不纯洁,我什么时候说男女方面的事了,明明是让你们交个朋友,朋友知道不? 张述桐撇撇嘴没说话。 烟还没有点完,宋南山便有些唏嘘地回忆青春,说他上学那会,男生女生说句话都要严防死守,要是能和漂亮姑娘坐同一辆车上去什么地方,别说汽车了,驴拉的板车他都乐开花,你居然不珍惜。 张述桐真觉得被他教一些感情方面的事怪怪的,倒不是说两人的身份不合适,而是老宋明明也单身,真有这个能力哪还轮得着拉自己,早就拉着姑娘到处跑了,但这话他最后没说,只是腹诽了下。 又催着老宋有事快说,他待会还得去商业街一趟。 “你还真想自己调查啊?” “看看呗。”张述桐也没必要瞒着他,老宋知道了肯定会跟着去,有个帮手也不错。 他准备再去家南湖鱼馆一趟,这次有了更清晰的方向,没必要侧击旁敲,直接开门见山就好,这样说的话,班主任的扮相比自己唬人,说不定真能问出来点什么。 “唉,这一天天的,光陪着你们这群孩子闹了。”宋南山挠了挠头,“不过你说你图什么呢,你要喜欢顾秋绵我也能理解,可就像围巾那件事吧,你做了也不全说。” “少点麻烦,现在不也挺好吗。”张述桐心不在焉地回道。 “你小子早晚得后悔。” “真后悔了,就让以后的我头疼?” “跟在这我打机锋呢。”宋南山笑骂,“不过话说回来啊,你觉得秋绵她这个人怎么样,好好回答啊,我不是问你感情上的那种。” 张述桐真想说你可别问了,多问一句我保证以后多往你茶杯里灌一次开水,维持住你那糙汉子的人设不好吗,非要婆婆妈妈干嘛。 “其实她今天心情还挺不错的。”宋南山弹了弹烟灰。 “有吗?”张述桐不解道,“我看她在车上也没怎么笑。” “真是笨啊,我告诉你,看一个女孩子开不开心不是从她笑不笑能看出来的,我都能发现,你自己看——” 说着宋南山指了指副驾驶的车窗,张述桐扭头一看,原来小车的玻璃也被顾秋绵给糟蹋了,正留着浅浅的鬼脸。 “虽然我也没看出她在画啥,但肯定是心情不错的样子。” 张述桐歪头盯了鬼脸几秒,实在是丑:“我课间倒看到她和朋友在一起,有说有笑的,也不奇怪吧。” 倒不如说让他奇怪的是昨天心情还很差,今天又突然多云转晴了。 张述桐想了想: “她是不是那种有点心大的类型?” “屁!”结果老宋揉乱了他的头发,“我看你倒像那种没心没肺的!” “那是因为什么?” “女孩子的事哪有这么多为什么,有的就很容易满足呗。”老宋开始输出,“这事按说不是我该教你的,但机会正好,为师就传授你一下,我那个女朋友当年也差不多这样,傻傻的。” 张述桐心想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说什么,你在人家别墅门口编排人家傻是不是太嚣张了点,而且顾秋绵也不傻: “她不是挺聪明的?” “又错,那分明也是个傻丫头。” 可张述桐实在没办法把傻和顾秋绵牵扯到一起,便听老宋继续口若悬河: “这个傻不是智商上的高低,而是这么区分的,精明点的姑娘很清楚自己需要什么,但傻一点的姑娘呢,她们分不清这些的。” 第34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第5更求月票)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老宋的高论仍在继续: “所以很容易就会满足,又或者说,她们本来也是精明的,但后来脑子一热,就通通不管了,所以你有没有钱啊,成不成功啊,通通都是浮云……” 张述桐想说顾秋绵肯定不管别人有没有钱,她自家有就行了,但老宋明显是在说他自个的前女友,张述桐对他的感情史还挺好奇,不介意听听。 “我和我女朋友就是这样,我俩认识的时候没比你们大多少,十七八,还是十八九吧,那时候穷得看张电影只买一张票,我让她先跑进去,等开场几分钟,给看门的大爷递一根烟,换件保安服,偷偷溜进去,你猜我们怎么喝饮料的,健力宝都算奢侈,那时候有卖散装的麦乳精,我拿个保温杯从家装来,我对瓶喝,她拿盖喝,喝着喝着还能干一杯,你以为她们不觉得这样难堪吗,但她们愿意。” 老宋张口女人闭口女人,张述桐突然觉得有点眼熟,发现和清逸差不多,不过那家伙是张口男人闭口男人,也许等某一天清逸不小心长歪了,就成老宋这样。 “所以我说了女孩子要靠追的,你不追人家怎么明白你的心意,而且这件事挺看先天,顺眼就是顺眼,不顺眼就是不顺眼,第一印象定了,甭管以后再怎么努力也改变不了。” 老宋似乎说上瘾了,又点了根烟,一边说一边逗着中控台上的青蛙,他得意的哼哼道,你们总觉得老师现在邋遢得不得了,但实话告诉你,我当年也是个光鲜亮丽的帅哥,留着天王的背头,皮鞋擦得发光,骑着摩托车去舞厅,摩托车背后坐着心爱的姑娘,每次下来头发吹散了都要帮我捋顺,是她多温柔吗?还是错,其实是她死要面子,所以为师当年被管得死死的,结果现在又歪了回来。 张述桐起初听得饶有兴趣,但看到老宋穿着皱皱巴巴的白衬衫,露出两条胳膊,胳膊上全是毛,也是个落魄的男人了,看来他和他那个前女友最终还是败给了生活,傻姑娘也终有一天会变成精明女人。 但这样这样下去聊到后半夜也打不住,虽然周围还挺浪漫,雨滴落在铁皮车顶砸出清脆的响声,黑暗中亮着火星的烟头,淡淡的烟气飘逸,随后被雨水冲得什么也不剩; 但现在明显不是畅谈的时间,张述桐准备故意刺激他一下。 “师母现在人在哪呢?” 张述桐十分天真地问了一句,顺便用手弹了弹青蛙,妙蛙种子咧着一张大嘴,朝驾驶座上的男人发出无声的嗤笑,杰尼龟和皮卡丘都达不到这种效果,某种意义上还真买对了; 可它是笑了,宋南山的笑容便僵在了脸上。 烟头被意兴阑珊地扔在地面上,随即熄灭,宋南山默默升上车窗; 张述桐心说抱歉,等我忙完了这阵我买啤酒,咱们师徒二人坐下聊聊,绝对听你吹一夜,接着他系好安全带,等着老宋点火; 然而汽车没有发动,宋南山只是看着那只青蛙,好半晌才说: “她去世了。” 张述桐系安全带的手愣在原地,很想笑着说一句老宋你能不能敞亮点,别因为分手了就编排人家姑娘,多败人品……可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在黑暗中看到男人那张面无表情的刚毅的脸,发出的声音感情很少: “就是买这只青蛙那天,我晚上没送她回家,她被车撞了,等我第二天知道的时候……你应该能明白吧。 “所以我跟你说,人不要在有能力握住什么的时候放手,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他说到这里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又什么也说不出,干脆拧干收音机,收音机的银色面板已经掉漆,这时候里面还是放着顾秋绵挑出来的那张碟子,他们两个不知道聊了多久,久到里面曲子已经循环了一遍,当初是如烟,现在还是如烟。 清脆的雨滴中,张述桐听清歌词是这么唱的: 七岁的那一年,抓住那只蝉; 以为能抓住夏天; 十七岁的那年; 吻过他的脸; 就以为和她能永远…… 他们在冬天的雨夜听着一首属于夏天的歌。 “妈的,什么破词,你抓只蝉能抓住夏天就有鬼了。”老宋笑了一下,又关上收音机,发动钥匙点火,小车的发动机也上了年龄,猛地颤动一下,就像那只上了年龄的妙蛙种子也跟着一颤,男人百无聊赖地弹了下青蛙,“她是走了,就剩你这个丑东西陪着我。” 可那只青蛙似乎和他过不去似的,每晃几下总会坚毅地恢复原样,张述桐看着那只黄眼睛的盗版的妙蛙种子,在想它到底独自在这里待了多少年,从初一到初四起码要有四年,还是说更久? 可车里的内饰裂的裂破的破,它还是那个最崭新最有精神气的物件,比身旁坐着的男人还要有精神气,可宋南山并没有急着走,而是突然又说: “述桐,其实我想给你说的话也不是这些。 “这件事给你说不太合适,是别人的家事,按说我一个老师说这个是失德,但我觉得你最好知道,我中午给秋绵爸爸打电话的时候,听到旁边有女人说话,喊他亲爱的。 “你觉得那是谁?你觉得他爸爸出岛是干什么去了?你觉得顾秋绵知不知道? 他的问题如一连串子弹扫过,雨滴也难掩福克斯内部的沉默。 随后宋南山点燃一根烟,将沉默打破: “秋绵的妈妈很早就去世了。” 烟雾逐渐将车厢填满,张述桐突然明白她为什么没见过摩天轮下面的彩虹棉花糖,他扭头看向车窗,上面的鬼脸已经很淡了,张述桐把鬼脸擦掉,外面依旧是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是了,他们现在在一座小岛上,而此处又是整座岛上最偏僻的地方,也许四层的独栋别墅里灯火辉煌,可如果透过玻璃往外看,却永远也看不到摩天轮那发光的巨大轮廓。 会很孤独吧。 …… “行了,反正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了,以后自己看着办。” 宋南山摇摇头,拉开车门: “我下去方便一下,你等会,一会咱们吃完饭就去商业街,为师就陪你们年轻人英雄救美一回……” 张述桐默默地坐在这里,只是点点头,表示听到了。 可谁知,过了很久宋南山才回来,他表情严肃: “我刚才去她家后院看了一眼,好像真出事了……” 第35章 失踪日期(附改名通知)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轰地一声。 电光闪过天际。 周围的空间明亮了一瞬,借着这个刹那,映出了宋南山被雨水打湿的头发,也照亮了男人紧绷的脸: “好像真有情况,你下来看看。” “顾秋绵?” 张述桐条件反射般问道。 与此同时,他已经迅速推开车门,冒着雨跟上宋南山的脚步。 此刻谁也没有心情再去车里拿伞,他们绕了大半个圈子,几乎是小跑着来到别墅的侧后方。 宋南山已经打开手机的闪光灯: “这是她家的后院,你看——” 视野之中,借着隐约的光亮,穿过倾泄的雨丝,是一片人造草坪。 一些造型别致的灌木与树点缀在上面,在雨夜中静静枯萎着。 草坪当然也被铁质的栏栅围住,他们脚下是片荒地,杂草丛生,最高处快要没到人的膝盖,这片孤寂的景象与栅栏内的花园宛如两个世界。 而在花园的最外侧、黑色铁质栏栅下面,摆着一排盆栽,张述桐投去目光,才发现那一排花卉被尽数砸碎了。 精美的花盆碎了一地,泥土被雨水冲散,暗黄的泥水从栏栅中蔓延出来,慢慢淌到脚边。 张述桐蹲下身子,手机的光线随之降低,果然看到花盆附近散落的石块,快要有两个拳头加起来这么大。他一点点向旁边挪过去,又发现几块碎掉的砖头。 又站起身子与铁栏拉开一些距离,比量了一下两个栏杆中间的缝隙,皱起眉头: “报复?”语气不是猜测,而是确定一个事实,于是张述桐又改口道:“能确定是今天发生的?” 他下意识朝别墅看去,别墅的后方种着一棵很高的树,建筑内外的视线被挡住了,如果不是特意查看,想来不会发现后院的情况。 “应该是了。”老宋沉声道,“我昨天来送过秋绵一次,虽然没往这边看,但还有一个别的东西可以证明,你看见那个黑色的东西没有……对,手电再往里打一点。” 张述桐随着他的手指移过目光,不远处的草坪上蛰伏着一个黑色的阴影,再仔细一看,哪是什么阴影,而是一条…… 大狗。 一条黑色的杜宾犬正趴在草地上,四下阴寒,细细的雨丝钉在人的脸上,那条狗却像是睡着了似的一动不动。 只听老宋又说: “昨天秋绵带我进去逛了逛,刚往这边一走,那东西就冲上来乱叫……” “所以你刚才没听到狗叫,才想起来这边看?” 张述桐立刻猜到答案。 宋南山点点头,说自己刚才腰带都解了,才远远望到那条大狗在院子里趴着,吓了一跳,本能地换了个地方,等方便完往回走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不太对劲—— 狗是不一定会发现自己,可这么冷的天,这么大的雨,它怎么会趴在外面? 他折回去一看,又发现了栏杆下被砸碎的盆栽,赶忙把张述桐喊来。 张述桐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他干脆半跪在地上,让老宋打着手电,自己则扒开地上的野草,细细检查了一遍,最后在栅栏旁边找到几块指甲大的碎肉。 他用手捻了捻,手指上的雨水将碎肉化成了肉泥,张述桐在鼻子一闻,回头看宋南山一眼: “火腿肠。” “毒死的?” “嗯。” 张述桐站起身,现在已经没有必要再去看那条狗了。 两人熄灭手机,再度黑暗的视线里,张述桐下意识握住面前的铁质栏栅。 一股寒意直窜骨髓。 砸碎的花盆,毒死的护院犬……这些事发生在何时,在这个漆黑的夜里,又有什么是他们没发现的? 作案的人又在哪? 张述桐扫过周围的野地,随后快步跑到别墅正门,大门的锁应该没有被破坏过,否则顾秋绵回家时会发现; 何况对方使出的手段都限于栅栏外,想必就是因为无法进入别墅里面,这些判断的可能性几乎为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但无论后面小数点后面有几位,概率都不是一百。 于是他先确认过了门锁,又抬头望向别墅的窗户,二楼的一个小窗里,似乎有着少女端坐的侧影。 若隐若现的钢琴声穿透窗户,旋律悠扬,连雨水落下的速度都被它衬得缓慢了一些,张述桐不懂古典乐,但起码能从那缠绵的琴声中做出一些推断—— 想来那是间琴房、想来顾秋绵还不知道他们没走、想来就像宋南山说的那样,这个女孩今天心情不错,于是吃过饭去了钢琴边……但张述桐现在真的没空想她今晚干了些什么,宋南山也走到他身边,看到窗户旁的人影,两人都沉默下来。 “一帮畜生。”宋南山低声骂了一句,他紧紧攥着手机,手指已经停在通讯录上,但迟迟没有按下去。 也许今晚顾秋绵是安全的。 但即使安全,他们发现了异常理应告知对方一声,此刻却怎么下不了手。 就好像这通电话一拨出去,他们也成为了加害者一样。 “说一声吧,让她小心点。” 还是张述桐先提醒道。 宋南山却有自己的主意: “我先给她爸打个电话,你去车上等会,行了,别倔,一会淋感冒了……” 他不知道凶杀案的事,犹豫也算正常。 张述桐知道现在劝他没用,便先回到车里,再次回忆起这桩凶杀案的细节: 一个说法是,求财。 另一个说法是,寻仇。 目前可以把思路放在后者上了。 而且指向的方向似乎已经清晰。 商业街的纠纷。 但知道了不代表能抓出凶手,一条商业街里有多少家店铺?找到其中的一个人,或者几个人何谈容易。 而且就算找到了,凶杀案还没发生,该如何解决这个隐患? 他目前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先找到毒狗的人,这到底算不算罪名都很难说,但起码在顾秋绵父亲回来之前,可以让警察把对方控制起来。 张述桐随即想到另一件事: 除了凶杀案本身,还有当初它产生的影响。 记得这件事后宋南山就引咎辞职。 他从前一直以为是顾秋绵家的能量太大,导致学校一定要给顾父一个说法,拿老宋出来顶锅; 但现在来看,另有隐情。 首先,顾建鸿出岛这件事应该是不会改变的。 那么,在从前的时间线上,顾父应该同样安排了班主任帮忙照看女儿一段时间。 说不定上一次的12月7日; 宋南山也是这样把顾秋绵送回来的。 可那时自己没在车上,老宋未必会聊起往事,更大的可能是把顾秋绵送到家后直接离开,因此没能发现花盆和狗的端倪。 而等到12月10日的星期一,发现少女失踪,一切为时已晚。 张述桐现在对“失踪”这个微妙的用词很是烦躁,没错,也许是等到周二或者周三才发现顾秋绵遇害的……可问题是; 她到底哪天出事的? 这个问题将关乎到他今晚的去向。 第36章 开始调查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是周五晚上? 或者周六? 还是周日? 张述桐率先排除了第一个。 宋南山这人性子再糙,不会周末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再说顾秋绵父亲也该过问一下,今天晚上没有可能。 他觉得这像某种意义上的切香肠战术,起码先把今晚给切掉了。 至于周六还是周日不是现在该考虑的问题,张述桐控制住翻腾的思绪,着眼于最迫切需要解决的难题—— 该如何找出做这两件事的人。 这时候老宋拉开车门,他抓着头发,攥出一把水,面色难看: “打不通她爸的电话,那边应该静音。” 张述桐看了眼表,时间已经七点多了。 老宋又点了根烟,可烟卷被水打湿,点了半天都没点着,他将烟揉碎,烦躁地扔到车外: “李艺鹏他妈弄得我也紧张了,按说砸个花盆毒死条狗不是多大的事,可我就怕毒狗是为了干别的……” “所以有件事很奇怪。”张述桐擦了擦额角的水。 “怎么说?” “毒狗和砸花盆放在一起很矛盾。”张述桐皱眉道,“顾秋绵家的保姆是居家保姆吧?” “对……” “但这两件事,一个是为了消灭动静,一个是专门制造动静,所以……” 老宋已经明白了: “你是说,真要想偷偷干点别的,那就不应该砸花盆?” “没错。” “所以是单纯的泄愤?” “不好说。”张述桐当然也希望是这样,但此刻他只能说,“报警吧。” 老宋拿起手机,两个男人就缩在车上,默默地盯着别墅里那扇亮着的窗户。 电话很快接通。 “喂喂,能听到吗……”信号并不好,也许别墅里装了信号接收器,但他们在外面,“你好同志,我叫宋南山,英才初中的老师……没错,现在我的学生家里……嗯,你们应该听说过,顾建鸿的女儿……一只护院犬被毒死了……对,我怀疑是商业纠纷上引起的报复,对对……什么?” 宋南山突然皱起眉头。 他又快速讲了几句,挂断电话,骂了一句,将手机拍在方向盘上。 “什么情况?”张述桐随即问道。 “和稀泥。”老宋怒道。 “警察不知道她家和商业街上的矛盾?” “就是知道才这样,一边是大老板,一边是岛上的居民,处理不好就是个炸药包,他们躲还来不及呢,刚才告诉我警力不够,三个警察出岛办事去了,现在所里忙,一会倒是可以来巡逻看看,但死了一条狗得等明天再出警调查……” 张述桐默默无言,事实的确如此,除了自己,没人能把一条狗和人命联系在一起。 老宋郁闷道: “什么破借口,就他妈的都赶着今天出岛是吧?” 张述桐知道,岛上的派出所一共才五六个警察,如今少了一半,还要去掉一个接警员,真不一定为了这种事出警。 “不一定是借口。”他提醒老宋,“前天刚抓了两个盗猎犯,还有枪,真有可能押着他们去市里的公安局了。” “那就打吧。”老宋突然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边翻通讯录一边嘀咕道,“我昨天看她也不像多喜欢那条狗……” 很快电话接通,琴房里的琴声随之停止。 “喂秋绵,吃饭了吗?我刚才看你家那条狗好像没动静了……哦,本来就是条老狗了……不用管……那行,你家保姆晚上不走对吧?嗯嗯,我就问问你有没有事,我和述桐啊,我俩正要去找地方吃饭呢,那行,你今天晚上多注意,别出门,我明天一早过来……” 老宋说着就要挂电话,张述桐却一把拉住他: “等等,你让她问保姆,今天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过了一会,电话那头才给出回应,老宋摇头示意。 “那她晚上吃的什么?” “你这……”老宋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硬着头皮又关心了一句,一边重复着回答:“糖醋排骨、红烧鱼、炒鸡蛋、还烧了一道老鸭汤……够丰盛啊,没事,老师就是担心你吃不好,这样就放心了……” ‘还有没有问题?’老宋以眼神示意。 张述桐摇头。 宋南山总算挂了电话,可直到最后,他还是没把实情说出来。 他默默盯着风挡玻璃,又要掏烟抽,可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一拍大腿,把张述桐吓了一跳: “对了述桐,我这才想起来,你爸妈不是平时不回家吗,干脆把秋绵拉你家去得了?这次可不是为了撮合你俩,认真的,我那宿舍住不了人,就一个单人床,你又不是不知道……” 张述桐思考了一下这个方案可行性: “可以,但今晚不行。” 他知道今晚顾秋绵不会出事,可以说这是宝贵的“安全时间”,也许只有今晚可以暂时不用管她本人,而是着手调查更多的线索。 “你小子又闹啥别扭呢?不行,不需要征得你的同意,这事我做主了。”老宋说着就要拔电话。 张述桐见状无奈: “毒狗的人已经走了。” “谁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老宋直瞪眼,觉得这小子已经不是开不开窍的问题了。 “现在去找还来得及。” “什么意思?”宋南山一愣,发现自己这个学生好像变了个样似的,明明从前是个孤言寡语的小屁孩,现在却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 “我大概有头绪了。”张述桐掏出手机,又扫了眼时间,头发上的水沿着下巴一点点滴落,裤子也一点点被浸湿,但他浑然不觉,只是强调道,“老师我答应你,如果今晚还没有线索,那我明天就把顾秋绵接来家里住。但只有今晚没空,还有别的事要做。” “咱们还要去调查?”老宋多少有些不情愿,“那让秋绵跟着也行呗……” “我无所谓,但你不是不想让她担心。” “也对。”老宋叹了口气,终于被说服了,他发动汽车,才意识到一个问题,“我差点被你带歪了,你非得今晚调查干嘛,之前答应你那是没事干,权当咱俩消遣了,现在不是有个更重要的事在眼前摆着……” 说着宋南山反应过来: “等等,你小子这就有头绪了?” “重点有两个,狗和花盆。”福克斯缓缓驶出别墅前的路,张述桐望着车窗外的黑暗:“狗我暂时没想到,但花盆是一个关键线索。” 现在不是卖关子的时候,他直接解释道: “那一排花盆的距离我看过了,离房子不远,顾秋绵刚才弹钢琴我们都能听到,说明隔音不是太好。 “那么,要把整整一排花盆砸碎,还不能让保姆听到声音,对方会放在什么时间?” “睡觉?” “不对。”张述桐摇头,“我说了,不是一个花盆,一个花盆可能不会让人注意,但一排花盆不想让人注意的可能只有一个——” 他直接给出答案: “那就是被更大的动静盖过去。 “剩下的就是找出什么声音会这么响,打扫卫生,不够。整理床铺,还是不够。甚至洗衣服都不够,我刚才就在想这个问题,但有一个是够格的……” 余光里,老宋紧紧盯着前路,却早就支起耳朵,张述桐最后看了别墅一眼: “那就是油烟机。 “只有油烟机,而且只能是晚饭,早饭一般简单,中午她在外面吃,保姆自己吃饭多半对付。但晚饭不同,三个肉菜,都是油烟大的类型。 “所以你才问她吃了什么?”宋南山后知后觉地醒悟道。 小车开始加速了,变速箱挂入二档,又随即切到三档,他们驶入来时的小路,朦胧的灯光照出前方的轮廓。 “还有一个东西可以作证这点。”张述桐只是点下头,也开始加快语速,“狗是需要喂的,既然被毒死了保姆还没有发现,那就不可能是早上和中午,而且不止是喂狗,出来浇花扔垃圾发现都有可能。 “所以对方一定要把毒狗的时间放在一个确保她绝对不会出来的时间段,那就只能是晚上。 “只有这个时间段,保姆要给顾秋绵做饭,做完饭她正好也快到家,等她吃完收拾好碗筷差不多就是现在,谁这个时间还会出来,要发现也只能是明天早上。 “所以最后只需要确认一个问题,晚饭从几点开始准备?五点差不多了,那如果把时间从下午五点放宽到现在,我们三个从学校门口出来,再到顾秋绵家的别墅,其实见过的所谓的人影只有一个——” 小车驶入弯道,这时老宋重重拍下方向盘,寂寥的夜里顿时响起刺耳的鸣笛声,他没忍住爆了句粗口,倒没忘了挂进四档,脱口而出道: “那辆面包车!” 月底求票!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下面几章就是主线剧情了,月底了,求一下大家的保底月票,尽量多更,十分感谢!《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月底求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7章 一鼓作气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所以咱们去商业街找?” 老宋也不是蠢人。 现在他一改之前开车时的慵懒姿态,双手握住方向盘,连腰都微微弓起,跟只大虾似的。 “对,岛上的面包车本来就不多,应该还好确认,不过我当时没看清车牌号。”张述桐遗憾道。他也不懂车,此时只能以“面包车”代称。 “你要能记住车牌号就有鬼了,那就不叫推理,叫共犯。”老宋的脸上终于扯出一丝笑意,“是个金杯,我忘了型号是海狮还是什么,不算太难找。” “其实还有一个角度可以证明,”张述桐若有所思道,“就算不提商业街上的矛盾,买面包车本来就是用来拉货吧。” “你说那人是开超市的?”老宋随即问道。 “不一定,我是说,超市、饭店这些场合都有可能用到面包车,而岛上这类店铺扎堆的地方,也只有商业街了。” “那现在只有最后一个问题,它如果没开回去怎么办?” “应该不会。”张述桐又看了眼手机,“我昨天晚上才去过那里,不少店还没关门,都是夫妻店,缺了谁都不行,尤其是饭店这种地方,所以我说趁现在去还能找到。” “那行,我再开快点,最多十来分钟保准开到。”引擎的转速随之拉高,老宋开车确实是把好手,一辆小福克斯在他手里像是拉力赛车。 他们正行驶在夜间的山路上,有时弯拐得急了,连看清前方的路都要慢上一拍。看得张述桐心脏直跳,千万别成了顾秋绵还没出事,自己先折在这里了: “不差这三五分钟,您老慢点……” “安心,比这快得我不是没开过,要不是今天下着雨还能再快点。”思路一清晰,宋南山的心情也畅快了不少,“你小子可以啊,我看你平时呆不拉唧的,怎么突然就开窍了,跟清逸学的?” 张述桐翻个白眼: “跟他只能学会男人的使命。” 谁知老宋咧嘴一笑: “我看你现在就缺这个。” 刚才那个深沉的男人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就像mega妙蛙花突然退化了一样,男人又恢复了没心没肺的糙汉子的模样: “我说你心脏有没有加速,用不用为师给你来首歌?这么浪漫的事情没首歌可不行。” “浪漫?” 张述桐真的震惊了。比看见那条黑狗毒死还要震惊,心说这有什么可浪漫的,他身上已经开始冷了,刚才一直在思考凶手的事,现在才发现肩膀上的位置差不多湿透,雨水顺着脖子往下淌; 张述桐倒是知道有的高级车有座椅加热功能,可老宋的福克斯显然不配。 只能把座椅调得很靠前,在空调出风口前面蜷着腿抱着肩膀,听宋南山胡扯他那套哲学。 “去救自己心爱的姑娘就是这样啊,几千年来男人的浪漫一直都是如此,只不过从前骑在马背上,现在坐在汽车上,我看本质也没啥区别,都是拼了命地往前跑,什么使命啊宿命啊,你身上可能流着血,但男人的伤疤在心爱的姑娘那里就是勋章嘛,这时候有没有歌儿都不重要了,有点风才重要。” 说着他降下车窗,很想浪漫一把,然而寒风灌进车厢,让浑身淋湿的师徒俩狠狠打了个喷嚏,别说浪漫,差点壮烈。 半晌,他才嘀咕一句: “看来你确实不喜欢顾秋绵。” 眼下除了赶路也没别的事情可干的,张述桐便问他怎么又扯起这个? 老宋则回答很简单,因为你打喷嚏了。 张述桐真不知道顾秋绵本绵是何方妖孽,难道喜欢上她的人会被魔力加持,连冷都感觉不到? 结果老宋点点头,说如果那真是你想保护的人,这时候身上还真有魔力,什么也感觉不到,但你没有,所以你打喷嚏了。 张述桐下意识觉得扯淡,可没由来地感觉有点道理,但从小到大他都没这种体验,当然了,也不希望有。 最多是在产房外面经历一次就足够。 可谁家医院是透风的呢? 只是没有透风的医院,却有透风的墙。 “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老宋突然感慨了一句,“你说那人是蠢还是坏,就趁顾秋绵她爸不在家,毒死一条狗有什么意义,事后还不是要遭殃,真以为这些大老板有多心慈手软呢。” “如果对顾秋绵本人下手呢?”张述桐反问。 “……那既不是蠢也不是坏,是神经病了。”老宋一愣,“我估计最坏的可能就是砸扇窗户,就趁这两天没人在,大坏没有,全是小坏,天天恶心他家一下,再过分的事,就比如泼粪吧……其实我老家很早以前也有,但现在你去哪找这玩意?先把自己给恶心坏了。” “说不定兔子急了也咬人?” “较真的话不是没可能,反正李艺鹏那种情况是少数,确实有人全家靠铺子吃饭,而且也别指望拆迁款有多丰厚,又不是大城市里值钱的商铺,很多铺子连个正经的归属权都没有,指不定是早年违建的,政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老宋想了想: “这么一说,其实调查的范围又小了点,应该是条件差点的人家,被逼急眼的那种。” 张述桐正想展开分析一下,却听老宋今天也像开了窍,又说: “你还记得吧,李艺鹏今天说的那个指使他的小孩,也是和顾秋绵家里有仇,说不定咱俩这趟还有意外收获。” “先找到面包车再说吧。”张述桐觉得老宋属于乐观主义者。 “但今晚要是没找到呢?就算你推理得头头是道,计划不一定有变化大。” 老宋突然一转画风,开始悲观,语重心长道: “述桐啊,这次你就听我的行不行,真别闷着头破什么案了,我知道不该打击你,老师也挺欣慰,可这真不是你这个年龄该干的事。 “听我的,一会要么把秋绵带到你家,要么我带你俩出去玩,咱师徒俩真犯不着和什么商业街杠了,捱过这个周末就算胜利,剩下的交给她爸头疼去吧。” 张述桐何尝不想? 他其实也不想和什么商业街杠,若萍还喊着自己去给杜康过生日呢,回溯后的第一个周末本该在家里好好休息,或者和死党们出去玩,他现在的心态不知不觉都跟着变年轻了,老宋之前说嫩牛五方很好吃,其实张述桐也想抽空尝尝,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就这么一小段,一旦错过不复返。 按说拉着顾秋绵出岛躲过一灾不是不行,但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从八年后带回来的线索就这么一丁点,所谓回溯也没了,不抓住这个机会把这颗钉子拔掉,下一次又要等到什么时候? 是一鼓作气解决掉,还是把它扔在那里、最后成为一个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的麻烦? 他这人有时挺矛盾的,顾秋绵死了没法袖手旁观,但要为此一直当“护花使者”,也嫌麻烦。 所以最好还是一鼓作气解决掉。 便点点头没再说话,不置可否。 宋南山见状叹了口气; 好在商业街快要到了。 第38章 再而衰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也许是下雨的缘故,今天有一些店铺提前关了门。 商业街是南北朝向,他们在北部的入口停下车子。 一路上的氛围先从发现端倪的紧张,到推断出面包车的激烈,渐渐又缓和下来,两人偶尔聊聊天,说起学校里的事,说说笑笑,但谁都清楚,这只是缓解焦躁的手段。 于是等车子驶入城区,周围的光线逐渐明亮,小车却如同驶入一片更深的黑暗当中。 老宋一根接一根的点上烟,抽的时候很少,只是夹在手里,这时他也不管烟灰会落在腿上,咳嗽一下,会心烦意乱地叹口气; 张述桐有时降下一点玻璃,但灌进来的冷风又促使他升上去,空调将烟雾送向全车,眼前都变得朦胧,便是在车厢近乎凝滞的空气中,两人同时闭上嘴。 偶尔会想到更多的细节,他与宋南山讨论几句,加起来不过寥寥几语,但线索太少,到不了一锤定音的效果。 谁都知道接下来面临的才是最大的难题。 他们俩几乎是抢着出了车门,老宋嘱咐他一句打上伞,便带头奔入雨中。 张述桐打开车门,脚刚落地,便溅起几朵水花。 他紧跟在对方身后,手里的伞并没有心情撑起来,在雨中撑着伞漫步是件悠闲的事,可若是跑,伞面掀起,伞柄摇晃,只会成为拖后腿的累赘。 按照在不久前商量好的计划,两人接下来会分头行动,宋南山去找面包车,他则先去家南湖鱼馆一趟,可谓两手准备。 时间接近八点。 他跑过一家家店铺,会抽空望望两边的车辆,雨水模糊了人的视线,也为两侧的光源蒙上了一层滤镜—— 路灯是昏暗的黄色,店铺的牌匾上总会亮起五颜六色的光,时值严冬,天地间的尘埃似乎被冻住了,和夏天的暴雨比,空气显得干净许多。 气与光与雨混合在一起,最终将眼前的画面揉成氤氲的样子。 张述桐穿越在细细的雨丝中。 刚在空调热风里暖过来的身子瞬间变得冰冷,鞋子和裤脚几乎全被溅湿了,他有时会想起老宋的话,如果喜欢一个人可以连冷都不怕,也许是件好事。 路上宋南山一直嘱咐他别冲动,两人不是警察,已经师出无名,能做的就是打听两句。 哪怕最后顺利找到了那辆面包车,又沿着面包车找到了凶手,也只能使些小手段,与带着锁铐跳舞无异。 比如诈对方几句,能承认最好,可以拿手机悄悄录音,交给警方处理; 可要是死不承认,其实办法也不多了,无非是警告几句,记住对方的面貌、身份,叮嘱顾秋绵多加小心。 张述桐对此有所预料,这几乎是回溯以来碰到的最棘手的局面—— 它不像那次在芦苇丛里,对方意图明确,为非作歹的事已经干过了,几人可以当场制止,手段激烈点也没什么; 也不像抓住砸城堡的学生,提前推理出时间地点,接下来只需守株待兔。 何况毒狗的很可能不只有一人。 张述桐想起李母的话,他所能想到的最糟糕的局面,就是沿着面包车找到某家店铺,店铺二楼有家开着灯的房间,或躲在门外偷听或冲进门查看,然后发现里面坐着四五个男人。 接下来的发展不是智斗也不是武斗,只会束手无策。 有个哲学问题叫做,如果一个人未来犯了罪,那过去的他到底算不算无辜的,张述桐觉得这个问题十分无聊,事态紧急,他可以毫不犹豫地选择“有罪”,可对方最好真的有罪。 这句话的意思是,毒狗的人和杀害顾秋绵的凶手最好是一人。 但就算确定了,困难之处也不在于为谁人定罪,而是如何阻止、限制,又或者避免。 它就像一个带刺的线球,危险、杂乱; 一切都让人无从下手。 就比如面前的家南湖鱼馆也关着大门。 铁质的灰白色卷帘门上是溅起的水痕。 一滴很大的雨珠从眼前坠落,在地面炸开,当然也溅在他的脸上。 张述桐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路上想过先从电话里询问,虽然效果不如当面来更好——但这个问题在试过之后已经无需纠结,因为电话始终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 现在仅剩的一条路也被堵死。 手机没有震动,说明老宋那里同样没有收获。 他又返身朝衣帽店跑,昨晚刚在那里混了脸熟,也许可以有些收获。 衣帽店的老板是个上了岁数的女人,见了他倒是很高兴,以为又来照顾生意,昨天张述桐在店里买了一条围巾,原本觉得充当诱饵当然无需太贵,可纯色的红色围巾始终处于价格中上的那一档次,只好自掏腰包。 现在他又随手拿了两件雨衣,问出最关心的问题,虽然免不了要委婉一些,但总结起来无非是这样—— 当初湖鱼馆的老板口中所说的“那件事”,到底指什么; 以及,参与这件事的人,又有谁。 老板娘一无所知。 但看在连续两天照顾生意的份上,张述桐从她口中得到另外一条信息。 砸城堡的事有不少人知道了。 他起初感到诧异,随后理清原委: 李艺鹏和他母亲下午便回到了商业街上。 李父平时都在岛外,只有李母一个人守着街上的超市。 所以中午二人离开学校,李母便将儿子拉来了超市。 那个女人本就是张扬的性格,何况对象是顾秋绵,非但没觉得是件丑闻,反倒骂骂咧咧,不啬宣扬,整条商业街上的商户和邻里差不多,清闲的时候,不少人乐意来看出热闹,甚至李母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也有人跟着同仇敌忾。 李艺鹏在学校里报复顾秋绵的事便这样传开了。 张述桐从中得知的线索,无非是当初在场的人有谁骂的最狠。 现在可以将商业街上的分为三派: 一派是衣帽店老板,也许对顾父的商场有些怨气,但也只停留在怨气的层面,对方上了岁数,丈夫和儿子都有工作,拿一笔拆迁款回家养老不是不可。 一派是李艺鹏一家和湖鱼馆的夫妇,对顾家怨气很重,已经到了背地里都习惯骂几句的程度,但由于各种原因,他们不想彻底撕破脸,只是停在“仇人”的程度。 最后一派是毒狗的群体,或者将其称之作凶手,和老宋说的差不多,生活被逼入绝路,从“仇人”直接付诸行动,跨越到“复仇”这一步,宁愿拼个鱼死网破。 好消息是,最后一派终究是少数。 坏消息是,对方到底是谁,连这条街的商户也不清楚,他们隐藏在水下,这种事稍不注意就会走漏风声,肯定没人逢人就说我要报复顾建鸿全家,平时只会伪装成第二派。 张述桐道了谢,便转身投入雨中。 雨衣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鼻腔弥漫着劣质的塑料气息,他本以为穿了雨衣会好受些,可实际上全身已经湿透,塑料布紧紧贴在身上,雨水打实,寒意更甚。 张述桐擦了把脸上的水,正要去找老宋汇合; 这时电话突然响了。 第39章 三而竭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这边这边!”走到步行街最南边的时候,已经看到宋南山举着手招呼他。 张述桐挂断电话,腾出一只手来,也对老宋挥手示意。 眼前的情况似乎无需询问了。 步行街南边,一辆银色的金杯面包车停在西侧的道路上,而宋南山就站在车头前面。 张述桐将雨衣递给他,老宋一撕塑料纸,胡乱地披上,摩拳擦掌: “我刚才找了一圈,应该就是这辆,车上没人,但不确定是哪家的。” 张述桐顺着面包车往后看,停车的位置正处于两家店铺中央,一家是快炒店,另一家是小卖部。 “都有可能?” “反正就两家,你那边怎么样?” “湖鱼馆关门了,去了家衣帽店,但收获只能说没有。”张述桐把李艺鹏母子的事讲了一遍。 “一个个还幸灾乐祸是吧,今晚把他们揪出来我看还笑不笑。”老宋一瞪眼,说着就要往小卖铺里走,“反正就这两家店,挨个问问得了。” “等等,我先看看。”张述桐拉住他,先打开手机的闪光灯,踮着脚尖往面包车的后备箱里照了一圈。 “还是你小子机灵。”老宋也凑过来,他个子高,一眼就有了新的发现:“我看见白菜叶了,两片,就贴在右边的轮毂罩上,那应该就是快炒店……” 张述桐只好再次叫住他,无奈解释道,自己不只是看菜叶,其实还想看看车里有没有别的东西。 “你说有什么证据?” “嗯,砸花盆的砖头应该是他们自己带的,除了这个,就是……” 武器。 或者说凶器。 这年代还会有人把刀、匕首、甩棍等东西扔车上,张述桐不指望用它来定罪,但起码对对方的“武装程度”有个了解。 两人又转到后窗的位置,玻璃上全是流动的水珠,擦了半天反倒更加模糊。 宋南山干脆拿袖子一擦,他们这才看清里面还留着一些货物: 一箱拆开的矿泉水、应该是用来装白酒的纸箱、纸箱上摆着几根圆柱状的物体,张述桐定睛一看,是火腿肠。 “述桐,你看那是不是砖头……” 这时宋南山也有了发现,他的脸快贴在玻璃上,双手在眼上搭成了一个雨棚。 “好像是……” 两人又找了片刻,好在没发现刀棍。 宋南山先用手机把车里的东西拍了照,张述桐也在边上扫了眼手机,只听耳边响起咔嚓几下的快门声,他与老宋对视一眼,差不多有了答案。 “走,就按路上商量的那样,”老宋大手一挥,“我来问,你在旁边别吱声,准备好录音,对面有啥漏洞就挑出来。” 张述桐点点头跟上,他觉得这个办法实在不算好,可目前也想不到更好的了。 两人掀开塑料门帘,一进去顿时暖和了不少,空气里弥漫着油烟的味道,这是家快炒店,空间不大,基本没留桌子,都是在门前的窗口炒好菜让客人带走。 张述桐这才注意到,这和旁边的小卖铺应该是一间屋子,只不过隔成了两家店。 一个染着黄发的女人缩在躺椅上,侧着身子玩扫雷,听见他们的动静站起身,话还没出口,老宋已经抢先道: “你们的事发了,电脑先关上!” 他眼睛一瞪很有气势,口吻也学得有模有样,配合着身上的白衬衫,虽然早就皱的不成样子,但拿来唬人绝对够了。 女人果然被震住了,愣了半响才开口: “同志,什么事?” 连称呼都下意识改了。 “门口那辆面包车是不是你家的?” 女人点头。 “我现在可以负责地告诉你,下午的事监控都拍到了。” “什么监控?我下午就在店里待着……”女人试探着问,“你是街道上的?” 唯独这个问题宋南山没法回答,他拿出平时训话的气势,沉声道: “你不用管我是哪个部门的,现在是在问你的事,你确定在店里没出来?” “没……”女人直摇头。 “那下午谁开过车?” “车,我对象开了……” “你对象呢?” “他刚出去,回家拿东西去了……” “他是不是刚开着车回来?”老宋直接往凳子上一坐,一只手敲敲桌子,“我说了,监控都拍上了,你想好了再回答。” 女人从旁边就要拿杯子倒热水,宋南山挥手示意不用,但眼神的威严维持着,弄得女人自己都心虚了: “是回来没多长时间……” “他当时开车干嘛去了,几点出的门?” “去进货了,三点多种,有批腐竹……” “正忙的时间回家干什么?” “同志你也不是不知道咱们街上的情况,他回来等了一会,就下雨了,店里也没啥人,回家拿点东西。” “就他一个?” “应该是……”女人终于忍不住问,“他犯啥事了,把人撞了还是把谁车刮了?” “比这严重多了,他就没去进货!” “这不能啊。”女人也懵了,伸手一指地上的泡沫箱子,“这不货就在这摆着呢,下午刚从码头拉的,要不……同志你先喝口水,我打个电话喊他回来?” “去吧。”老宋一挥手,翘起二郎腿,官腔十足。 随后女人快步上了楼,等她的背影消失不见,宋南山身上那股尽头迅速消失,赶紧小声问张述桐: “那应该就是她对象?” 张述桐还没开口,女人又从走下楼,把电话递给他,“他说让你接电话……” 宋南山正准备故技重施,电话那头的男人却是个急性子,让他有事说事,没事就说哪个部门的,别来这套; 老宋毕竟是虚张声势,一碰见这种人也没辙了,只能举着电话吹胡子瞪眼。 两人各自的声音都大了几分,张述桐听了片刻,走出店外。 时间对不上。 女人说丈夫回来没多长时间就下雨了。 可送顾秋绵回家的时候,他们是在雨中碰上了那辆面包车。 撒谎? 不像。 撒谎的话不可能编的这么快,而且对方也不清楚“下雨”这个线索。 所以比起撒谎,张述桐心中浮现出一个更头疼的猜想。 他迅速走到面包车旁边,蹲下身子,这时候宋南山也走了出来,手里还讲着电话: “那我就纳闷了,你车里的火腿肠怎么回事?平时当零嘴吃的,那行,那个砖头呢,两件事都对上了还有什么话可说?什么?用来压菜的?” 老宋被气笑了: “我看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那我把警察叫来,咱们当面说……” 这样说着,张述桐却突然扯了扯他的雨衣。 老宋捂住话筒,比了个口型,“怎么,有破绽?” 何止是破绽。 张述桐叹了口气,小声道: “找错车了。” 老宋一愣,都忘了没挂电话,“什么情况?” “车轮是干的。”张述桐用手机照着,“你看,除了和地面接触那里,其他地方都是干的,不可能是从雨里回来的,但咱们碰到面包车的时候……” 老宋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脸色有点青: “所以咱们根本找错车了?” “对,当时看见的面包车不是这辆。” “你等我一会。” 张述桐看老宋匆匆赶到店里,将手机递给女人,又从裤兜里掏了半天,最后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红色钞票: “……给孩子买点吃的……” 女人还在一头雾水,老宋又抱了句歉,沉着脸走出来: “但街上的车我已经全找过了,只有这一辆面包车,也可能咱们一开始就想错了,对方根本没往商业街开。” 说着他烦躁地点上一根烟: “可这不麻烦了,难道要挨家挨户去找?” 张述桐正要说什么,宋南山已经拉着他往车上走: “行了,我看今天就是成心不让咱俩找到,也别傻找了,述桐我先送你回家,真不行明天早上咱们再来一趟……” 张述桐一路跟着他没说话。 老宋又絮叨道: “可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啊,既然找不到就乖乖把秋绵接去你家,这是你自己说的,别反悔……” 张述桐不点头也不摇头,两人很快走到车上,老宋使劲拧了拧身上的水: “你还在推理啊,真别琢磨了,你还能推理到那辆面包车去哪了?” 说着又看了张述桐一眼: “我去找个地方买包纸,你等等。” 说着就要急匆匆地迈开脚步。 张述桐却突然开口道: “我刚才想到一个问题。 “我们为什么会看见那辆面包车。” 老宋压根不在意,随口敷衍道: “还能为什么,除非是幻觉呗。” “那就换种问法,那辆面包车为什么会让我们看见?” “什么叫让我们看见,你这问题问的,都说了别琢磨了,你小子还倔上了是吧。”宋南山知道必须要摆出点师长的威严,正要瞪眼,张述桐却对上他的视线: “既然特意避人耳目、砸了花瓶,没道理会让我们看到他们的车子,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什么意思?”宋南山突然一愣,好像有什么天大的东西在脑海中炸开,迟迟没有头绪。 “意思就是,他们既然了解顾秋绵吃晚饭的时间,没道理不会了解顾秋绵放学的时间。 “而在这个时间,我们正好能碰上。” “所以呢?”宋南山突然有些心烦意乱的感觉。 “所以就是,如果只是为了毒狗,为什么不等到半夜下手,而是专门挑在一个可能被人发现的时间段? “那么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真的不小心,那伙人单纯是蠢; “但还有一种,就是一个故意的障眼法。 “让人以为,他们真的走了,但实际上没有走。” 张述桐闭上眼又睁开,回想起他们来时走过的路: “去顾秋绵家的那条山路正好有个岔路口吧,如果他们没有开车走呢,而是专门停在岔路里等着?等我们从顾秋绵家出来,他们再回去?” “不是,这有什么必要,为什么要……”老宋瞠目结舌。 “因为李艺鹏妈妈。”张述桐若有所思。 “她咋了?” “如果我说,他们本来不打算今天晚上动手呢?” 张述桐又问。 只有他自己知道,事实上也真的如此。 也许在原本的时间线上,顾秋绵今晚是安全的。 但李母下午在商业街上的一举一动,成了蝴蝶掀动这场凶杀案的翅膀。 于是张述桐接着分析道: “那个女人在办公室里放得狠话,像是走着瞧、像是更大的事情还在后面什么的,我也是去了衣帽店才得知,她下午在商业街把这些话都学出来了。 “她本身不重要,听到的人才重要,或者说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那现在做一个最坏的假设好了,也许面包车里的人今晚没想动手,但担心那个女人的话向顾建鸿走漏了风声,所以他们的行动提前了。 “但他们也确定不了我们、或者说顾家的态度,究竟是重视,还是不重视? “但重不重视其实也无所谓,所以他们做了两手准备。 “如果不重视,再好不过,他们现在过去动手没人能察觉。” “但如果重视呢?”老宋像是想到了某种槽糕的画面。 “这就能解释,那个面包车为什么会被我们看到了。” “这就是你说的障眼法?”宋南山突然钻进车门,随即用钥匙点火。 福克斯小车颤抖了一下,张述桐继续道: “没错,就是刻意开车和我们相遇,我们上山,他们下山,造成已经离开的假象。这样所有人的关注点都会放在这辆车去了哪里,会去商业街找,会去更多地方找,但唯独会漏了顾秋绵家的别墅。” “所以你是说,他们又折回去了?” 第40章 欠你一句抱歉(共一万字大章)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只是可能,而且是最坏的可能。”说着张述桐看了他一眼。 老宋的脸上突然绽开青筋: “我操他妈的,那还等什么,还不赶紧走,现在就光秋绵和她保姆在家吧,谁知道那帮畜生能做出来什么!” “警察会过去的。” “那帮人的话你信什么,他们电话里说晚上会去巡逻,谁他妈知道这个晚上是多晚,等他们去了黄花菜都凉了……” “我是说,我已经报警了。” 张述桐突然道。 宋南山一愣,本已经握住方向盘的手又放下来。 “你小子说什么?”他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我说,老师,我已经报警了。”张述桐再次扫了眼手机,淡淡道,“而且他们已经到了。” 宋南山呆呆地张了张嘴,心里无数疑问闪过。 你早就料到了? 那为什么不说? 还有你小子什么时候报的警? 疑问多得已经让他失去正常思考的能力,心情大起大落之下,只能凭着直觉讷讷问道: “你什么时候猜到的?” “刚刚想到的。” “那你怎么报的警……” “先开车吧。” 经他一提醒,宋南山才想起踩住离合,就这小车还差点被憋死了,向前栽了一下,方才顺利前进。 张述桐系好安全带,又把空调调好,才缓缓解答起宋南山的疑惑: “他们做了两手准备不假,但我也提前做了三手。 “第一手,就是带着老师你来商业街找面包车,毕竟我一开始也没想到那是个障眼法。” “那你既然没想到,怎么会报警?”老宋一头雾水道。 “这就是第二手准备了,既然毒了狗,就算晚上不会被发现,明早也一定会发现,所以不排除他们今晚下手的可能,这个概率我不敢赌。” “好样的!” 宋南山激动得一锤方向盘,总算舒了口气,也不问为什么瞒着自己,又迫不及待道: “那第三手呢?” 可张述桐却像没听到这句话一样,他只是侧过脸,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象,没有说话。 几小时前坐在这里的少女也曾这样沉默无言,现在反倒成了张述桐本人。 但张述桐不说,宋南山也没心情问了,他现在只想赶紧开回顾秋绵家,不管警察是不是来了,总要亲自确认一眼才能放心。 一路飞驰,比来时更快。 而等到车子终于驶进别墅门前的路,已经能看到蓝红色的警灯。 宋南山摔上车门急忙起身,才发现岛上仅剩的三个警察全都来了。 远远看过去还挺热闹,宋南山也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庆幸,他用力眨眨眼,怀疑自己被冻出了错觉,这时才想起问张述桐: “不是,不是说没警力了吗,你怎么把他们全喊过来了?” “我前天刚抓了两个盗猎犯,要到了所长的电话。” 张述桐晃晃手机: “又对他说有人要烧顾秋绵家房子,所以他对我的话还算重视吧。” 他口中的所长,正是那名口音浓厚的熊警官。 但刷足了好感度,想让对方重视也没这么简单。 特殊时期、特殊手段,所以张述桐干脆选择了报假警。 他不像宋南山那样,只是把事实陈述了一个遍,而是直接告诉熊警官,有人提着汽油要烧顾家的别墅。 之所以警察会立即相信,是因为当初他回家后,第一天放学,去了派出所一趟,已经隐晦地提过了。 但对方当时只当他们是为了钓鱼,声东击西,所以不信。 可后来杜康口中的“电鱼的”真的被抓住了。 因此信用飙升。 无论最后的结果怎么样,张述桐都选择把这一次难得的信用用在了这里。 “你什么时候报的警?时间也对不上啊?”老宋又问。 “我们离开别墅之前。” 张述桐又给他看了看QQ的聊天记录: “当然了,准确地说不是我报的警,而是杜康帮忙报的。” “怪不得我一直看你小子没事就扫手机一眼,我还以为你是担心时间赶不上。” 宋南山恍然大悟,随后突然如释重负,咧着嘴拍了拍张述桐的肩膀: “行啊,你小子还真都算到了,不过就是理由找的不咋地,人警察来了一看没汽油不是被你耍了,不过到时候你就说我让你这样说的,我来扛就行。” 张述桐却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因为…… 他真的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汽油味。 另一边,对面的警察看见车子,也顶着雨小跑过来。 “你就是宋南山老师?” “没错,之前跟你们报警的那个,不过这次全靠我这个好学生。” 宋南山笑着推了推张述桐的肩膀。 警察却一脸歉意地朝老宋敬了个礼: “宋老师,抱歉,之前你给所里报警的时候我们没有足够的重视,险些酿成恶果……” “没事没事,反正你们最后也来了。” 老宋倒也豁达: “不过听同志你的意思,还真把人抓住了?” “五名歹徒已经被制服了。”警察脸上也扯出一丝笑意。 老宋闻言忙上去握手,说各位辛苦,又不免好奇又后怕地问,所以这五个畜生到底是来干嘛的? 谁知警察却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说当然是泼汽油啊,这不是你学生报警的时候给我们说的吗。 老宋忙说小孩子不懂事,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也是为了引起你们的重视嘛,但话没说完,他却突然反应过来: “等等,真是来泼汽油的?” 警察更加奇怪地点点头。 这时候张述桐已经跑去警车旁边,他想知道的事已经找剩下那两个警察问过了,也不知道该庆幸还是无语—— 报的假警竟然成了真。 整个过程倒没有什么危险,因为双方几乎是同时来到的。刚停下车,那五个凶手还没机会动手,就被闻讯而来的警察制伏在地。 随后也确认到更多的细节: 这五个人果然是商业街上的商户。 他叹了一句人心险恶,今晚也不准备细问,真的太冷了,张述桐感觉再淋下去明天就会发烧; 正要找老宋商量一声,这时别墅的大门却打开了。 黑夜里,张述桐看到一双飞扬而又漂亮的眸子。 当然现在写满焦急。 顾秋绵打着伞飞奔出来。 张述桐突然想也许老宋的话不假,这姑娘真的不算聪明,大冷的天,地上还下着雨,她居然就穿着一双拖鞋跑了出来。 之后的话不必说了。 因为那本该是事了拂衣去的剧本。 张述桐做了三手准备,唯一没防住的是,顾大小姐居然不让他们走。 顾秋绵强烈要求张述桐和老宋今晚留下来,先去洗个热水澡,然后吃上感冒药,最后立马钻进被窝睡上一觉。 三人投票,顾秋绵投出赞同票,宋南山亦然,根本不用咨询张述桐的意见,他就被老宋强拉到了别墅里。 “你不想住还得考虑下为师呢,我这么大岁数了还要全身湿透拉着你回家,我还要不要命了,快点去擦擦,别辜负人家秋绵的心意……” 保姆已经准备好了两条围巾。 他用力擦了擦头发,手边没有镜子,估计乱成了鸡窝,室内开着暖气,他把外套脱了,换上一身客用的浴袍,脚下啪嗒啪嗒踩着拖鞋,倒有些大老板的风范。 顾秋绵去洗澡了,她刚才在外面冻了半天,只不过四层的别墅上,她的卧室在二层,里面有独立的卫浴,暂时看不到人。 张述桐和老宋在一楼。没有立即去洗澡,而是男人的矜持告诉他们……一进别人家就脱光衣服似乎不太好。 两人准备再硬撑一会。 得知他们还没吃饭,保姆去准备些夜宵。 张述桐独自踱步到别墅的阳台。 ——他也不知道这算不算阳台,一面巨大的落地窗,落地窗下还铺着一层连接两边的实木地台,上面放着几个坐垫,有一个小的茶几,还放着一把躺椅; 但尽管放了不少东西,地台还是空旷无比。 地台下面埋着灯带,散发出温暖的光,映在大理石地板上。 张述桐走上地台,来到落地窗前,那里正对着别墅的后院,雨水在玻璃上浩荡奔流,反射出室内斑斓的光。 外面已经什么都看不清了。 落地窗的边上还开了一扇小门,可以从这里进入后院。 张述桐打开门,下意识抬头看看,发现在人造草坪上,还沿着落地窗做了一条走廊,想来天气还好的时候,适合看一本好书。 他便静静在走廊上待了一会。 身前是一片漆黑的空间,伸手不见五指;身后是温暖的室内,保姆似乎在煮面条,他从雨声中听到水煮沸后咕噜咕噜的声响。 身上又开始冷了,他按住自己的另一条手臂,感觉肌肉在控制不住地发颤,张述桐只是握着手机,在眼前的黑暗中沉默。 这时候身后响起宋南山的声音: “你小子在这装什么深沉呢,不快点去洗澡。” 他转过头,老宋也穿着一件浴袍,只露出最下面一截毛茸茸的小腿。 他端着一个马克杯,似乎泡了杯咖啡,说话时抿一口,悠哉地不得了。 “想再等等。”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啊。”老宋很是文艺地来了一句,还自个用英文翻译了一句,像是背诵莎士比亚的诗歌。 “后怕啊?”他拍拍张述桐的肩膀。 “还好。” “不得不承认你小子耍帅有天赋,今晚干得不错。”老宋又喝了口咖啡,陪他并肩站在走廊上,两人看着眼前的细雨,他过了好半天才说,“不过呢,为人师长,还是有句话要给你说。” 张述桐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老宋却突然变得有点郑重: “虽然你脑子比老师好用,什么情况都能算得到,各种计划啊,准备啊做了一大堆,两手还是三手来着,比我强多了,老师也很为你自豪,但述桐啊……” 张述桐突然想起回溯那天他在课上讲过一条做题技巧,如果一个人加了“但是”,证明后面才是他真正想说的话。 “我能理解,推理呀破案呀很让人热血沸腾,但有一句话你有没有听过,机关算尽太聪明。我不是说你以后肯定会吃亏,而是说,不能因为脑子好用,就真的只剩算计了。” 老宋有些为难地抓了抓头: “怎么说呢,咱们都是活生生的人,不能活成一台只会计算的机器,如果把那点人情味都算没了……你这么聪明,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不等张述桐开口,宋南山又拍拍他的肩膀制止,男人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 “虽然事情有惊无险,最后解决得很顺利,比老师只会开个车乱逛强多了,可我还是要说,太冒险了。 “为什么非要把秋绵她留家里呢,我知道你的理由很正当,想一鼓作气抓住歹徒;也算到今晚凶手会来,甚至提前报了警连我也没告诉,但……” 他话没说完,张述桐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捏着手机,像是没有听到,只是对宋南山说: “抱歉。” 老宋愣了一下: “我又不是训你,抱歉对我说有什么用,你待会给秋绵说呗,她就快要下来了,行了,你先接电话吧……” 说着男人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不复刚毅的模样,缩着膀子就走了。 张述桐目送他走远,才关上落地窗的门。 然后按下接听键。 那是一通他一直在等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 “抱歉抱歉,刚刚看书呢,我怕被人打扰就静音了。” “那本首无什么之物?”张述桐有心情跟他聊聊。 “对,我刚一口气看完,我给你说啊,最大的诡计特精彩,就是男……” “打住打住。”张述桐捏了捏鼻梁,“查出来了吗?” “嗯,我搜了下当年的照片,不是。” “确定?” “确定,顾秋绵她爸那辆是a8l,你说的车祸撞死人的那辆是个帕萨特,看着都是黑色轿车,实际差得很远,能买它好几辆了。” “嗯,我当时只搜到两张现场图,其中一张还没拍到车,但我又不懂车,才专门问你。” “那可不,我找得费死劲了,专门翻了墙找的,然后比了半天才确认。”清逸那边的动静像是叼着一根笔,他口齿不清地疑惑道:“不过你查这个干什么,07年的车祸是不是太久了,还是市里的游乐园附近出的事,一辆车晚上酒驾,我看看……哦,撞死了一个女的。” “排除一些事。” 张述桐想了想说道。 “什么?” “嗯,本来想跟你分享下的,但谁让你怎么晚看信息。” “啊,我居然会有一天被卖关子,感觉述桐你今晚经历很丰富啊。”清逸羡慕道。 “惊吓还差不多。”张述桐耸耸肩。 那不过是他在看到那条被毒死的狗后突然生出的念头。 在从前的人生里,那场凶杀案发生之前,顾父离岛之后; 名叫宋南山的老师被委托了一项任务,照顾班里的一个女孩。 他为人热心,负责,关爱学生。 但他对少女在周末的遭遇一无所知。 甚至到了周一那天,也没有去报案。 张述桐不清楚过去的这个时间段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正当他想用切香肠战术把周五晚切掉、 理由是如果顾秋绵周五晚上出了事,那宋南山这人性子再糙,也不会一整个周末都没有打一个电话的时候; 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为什么非要打电话? 或者说,为什么要假定他的立场? 名叫宋南山的老师的女友因车祸而死。 张述桐曾在车上搜了下案发时的图片。 现场的肇事车辆是辆黑色轿车,与他早上见过的那辆送顾秋绵的轿车很像。 于是几十分钟前他给死党发去了图片,拜托他对比一下; 十几分钟前他考虑过毒狗的人和凶手是不是同一人; 几分钟前他又听人说,为什么要几乎偏执地把顾秋绵留在家里。 以及不久前被人问“第三手准备”是什么的时候,选择无言以对。 甚至为什么拜托杜康报警,却始终不肯透漏给驾驶座上的男人。 张述桐的内心从没有挣扎过这么久; 但现在这些疑惑也许可以迎刃而解了—— 他说凶手为了让他们掉以轻心,干脆做了两手准备; 而张述桐自己,尽管当初对很多问题没有头绪,却不妨碍他同样提前做了三手; 第一手是去商业街。 第二手是报警。 而那个所谓的第三手—— 便是将顾秋绵留在别墅,彻底将她与男人分隔开; 这就是张述桐为了心中那个最坏的可能,所做的第三手准备。 虽然到了最后也没用上,事实证明他想多了,但不妨碍张述桐笑着对清逸说: “这事说来还得怪你。” “怎么说?” “你要是早点看到我的信息,我也不用折腾这么一大圈了。” “男人偶尔会迟到嘛。”清逸懒洋洋的。 “哦,还让我冤枉了一个好人。” “谁?” “保密。” 嘴里这样说着,张述桐却在心里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那是他整个学生时代最尊敬的老师。 所以当两人站在走廊里说话时,对方还料错了一件事。 刚才的那句“抱歉”,从来不是对顾秋绵说的。 而是特意讲给他听的。 只不过老宋估计永远也不会明白什么意思了。 张述桐又看了会眼前的夜色。 这时候清逸在电话里提醒道: “明天早上别忘了集合啊,要给生日趴体做准备了,你可别迟到。话说我听杜康说你又报警了,顾秋绵又咋了?” “是是,保准到。”张述桐笑着说道,“顾秋绵也没事,就是今天说的那几个跟她家有仇的人,终于逮到了。” “那你效率够快的。” “还好,就是看起来跟个傻子似的,忙了一堆。” “男人有时候被误解了也无所谓,事情做成就行。” “也多亏了你们。” “我听着你好像在室外?” “嗯。” “等等,你不会就在顾秋绵家吧……” 张述桐笑容凝固,随即挂了电话。 雨还在下着。 这片夜色不变。 一切变得宁静下来。 外面可真冷,脑袋正常的人可不会在外面待着,于是他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搓着发麻的手,正要进去屋子,却听见有个脆生生的声音从天而降: “傻子,你站在那干嘛,冷不冷啊?” 张述桐一愣,他抬起头; 看见顾秋绵那双飞扬而漂亮的眸子。 她好像刚洗完澡出来,几缕发丝黏在脸边,将自己裹在一件酒红色的睡衣里。 身前是细细的雨丝,在这个寒冷而又干净的雨夜里,他们各自探出半边身子,对上视线。 第41章 于是杰尼龟戴上了墨镜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张述桐一直觉得,他和顾大小姐是两个世界的人。 直到走到她家的浴室,这种感觉更甚。 为什么有人家里的卫生间比自己卧室还大呢? 这栋别墅由内而外都是西式风格,卫生间也装修得像宫殿,墙壁上居然挂着油画。 他打开头顶的水晶吊灯,柔和的光线穿过花瓣似的灯罩,碎碎地洒在地面上,不会照得刺眼,只想让人打个哈欠。 毛巾架、水龙头这些东西都是黄铜的,上面一点水渍也没有,看来勤于打理。 首先入目的是一台嵌入式浴缸,正好贴着窗户,她家的别墅建在高处,想来可以一边泡澡一边欣赏下面的湖水。 张述桐当然不准备泡澡,而是走进旁边的淋浴间,热水是燃气的,来得很快,不像家里的太阳能,总要捏着花洒在边上躲好一会儿。 玻璃则是毛玻璃,不怎么沾水珠,张述桐喜欢毛玻璃,既具备玻璃的轻盈,又不会失去安全感。他就在这片朦胧温暖的小小空间里闭上眼,热水如溪流般淌遍全身。 身上终于暖和点了。 似乎在告诉他,这个冻雨夜已经远去。 身体上是放松了,但心里并没有。 就比如他冲完澡走到洗手台的镜子前,很是违心地拿起旁边的电吹风。 这东西他通常用来吹进水的键盘、吹没晾干的衣服,却很少用来吹头发。 他洗完澡从来都是擦个半干不干,剩下等自然风干即可,但这是在一座宫殿般的建筑里、待会面见宫殿中的公主,张述桐觉得,还是别让头发每走一步都淋着水珠比较好。 身上暖和起来了,肚子便开始饿了。 于是接下来就是坐在餐台上吃饭。 之所以说餐台而不是餐桌,因为在顾秋绵家里,这真的是两种东西,他现在坐在开放式厨房L型的餐台上,头顶是一排垂下来的灯筒,照亮了眼前的汤面。 宋南山也洗完澡了,正坐在客厅中央的沙发上看电视,手里同样捧着碗面,他倒一点不拘束,嗦面的动静有时能盖过电视机的声响,那里面居然放着球赛,也不知道老宋是怎么找到的。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张述桐丝毫不怀疑他会启一罐啤酒。 两人的到来让这栋空荡荡的别墅热闹了一点,窗外的黑暗中传来细碎的雨声,室内温暖,灯光只在该亮的地方明亮……有些温馨的感觉。 ——生出这种想法的时候张述桐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在这个宫殿般肃穆的地方感到温馨的,可事实就是如此,和那个只放着柯南的家里到底哪个更好?连他自己都说不清。 虽然老宋真的很吵,看到兴起时还会叫一句好,可总比柯南里女人看到凶杀案的尖叫好点,虽然好的有限。 于是张述桐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他低下头尝了口面汤,那好像是高汤,像老鸭熬出来的,可大晚上的去哪找鸭汤呢,难道有钱人家会常备这个? 总之挺好吃就是了。 一场惊险的行动过后,能静下心来品尝一碗好吃的汤面是件奢侈的事,面条无所谓,高汤也无所谓,不在于食物的奢俭,而是你能静静地坐在这里,周围温暖,心底的幸福就像飘在面汤里的油花,很微小,却滋生不尽。 唯一的问题在于——有人总想打扰张述桐品味这碗幸福。 可那人是这座别墅的主人,还不能礼貌地请她离开。 顾秋绵就坐在他的对面,女孩裹着一件酒红色的天鹅绒睡袍,皮肤被衬得更加洁白了,能隐隐看到她精致的锁骨; 她也刚洗完澡,乌黑的秀发上弥漫着水汽,也弥漫着芳香,一举一动无意中流露出妩媚的韵味,是个开始成熟的少女了。 顾秋绵将中长发随意地挽在一侧,刘海也挽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捧着脸在刷手机,好像这个餐台上是整间别墅信号最好的地方。 如果刷手机张述桐尚且能忍,可她时不时地从屏幕上移开视线,朝这边看看,偶尔弯下唇角,好像自己吃相很丑似的。她或许还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实际上张述桐全注意到了。 让人很不自在。 但在别人家里问你坐这里干嘛显得很缺心眼,张述桐干脆当没看见,埋头吃面。 可他不想徒生事端,顾大小姐却想找茬,张述桐捧起碗喝汤的时候,只见她终于按捺不住,一拍手机,iPhone的玻璃背板和大理石台面发出清脆的接触,少女瞪起眼: “你就光知道吃面啊?” 张述桐扫了眼电视机,“我不看球赛。”要是老宋放点别的,他就跟着过去看了。 说着又夹起铺在面条上的煎蛋,他咬了一口,还是溏心的,可见顾秋绵家保姆手艺之高超。 张述桐看完煎蛋又看顾秋绵,却发现顾秋绵也在看煎蛋,她嘟着嘴,因为一手捧着脸,小巧的嘴唇也被挤得歪歪的: “你就不想说点什么?” “面很好吃,谢了。” “……别谢我,你谢吴阿姨好了!” 话是这样说,她眼神却更加凶猛了,一字一句,声音如豆大的雨点打在地上。 张述桐知道她有点傲娇,只是嘴上说不用谢,便很高情商地说不,还是要谢谢你; 谁知顾秋绵闻言眨眨浓密的睫毛,突然泄气似地趴在桌子上,嘟囔道: “哎呀你这人是不是淋雨淋多了……” “什么?” “本来就傻,我看一淋就更傻了。” 张述桐闻言撇撇嘴,这人居然还觉得自己傻,那刚才穿着拖鞋和睡衣冲进雨里的是谁? 他们相互看着眨了眨眼,越看越觉得对方才是真正的傻。 “你怎么知道有人跑家里来?”顾秋绵又问。 张述桐便和她简单分享了一下自己的推理,要是清逸在这肯定会听得两眼发光,可顾大小姐显然不是推理狂,她听得倒很认真,时不时插几个问题,可等到张述桐讲完了最精彩的地方,她反倒撇撇嘴问,然后呢?张述桐说然后我就坐这里吃面了。顾秋绵翻个白眼,好像想听的根本不止这些。 但也没办法,现实中的推理总不会像电视中那样精彩,自己也不是职业侦探,于是张述桐也识趣地住了嘴,换了一个问题: “你家里一直备着高汤?” “你觉得这种面很好吃啊?” “汤不错。” “吴姨手艺很好的,这只鸭子从下午煲上了。” “等下,这个汤是你晚饭?” “昂。”她说,“不然呢,当然是剩的晚饭。” 顾秋绵心情不错地解释道: “我碗里的没喝完,本来想倒了,结果你来了,正好不用浪费。” 张述桐刚停下喝汤的动作,她才哼了一声,说你看你果然傻吧,这就被骗到了,谁家下面条用碗里面那点汤,还有一大锅呢。 “待会别忘了吃感冒药。”她又补充道。 “不用吧。” “不行,我说吃你就得吃。” 张述桐点点头,在这种小事上他从不倔。 这样也挺好的,他不问顾秋绵今晚发生了这么多事,你心情怎样; 顾秋绵也从不主动提及,说自己心情好不好。 不过聊着聊着,顾秋绵突然站起来,凑到他头附近嗅了嗅,张述桐猝不及防,她却已经坐回去,笑得像朵娇嫩的花似的: “我就说怎么看着你像没洗头,你是不是用成护发素了?” “那个红瓶的?” “对啊,那是护发素,蓝瓶的才是洗发水,傻子。” “……” “你头发现在好油啊。”她身子笑得直颤。 好像看见了什么滑稽的事,也许在训练家眼里,是一只杰尼龟戴上了墨镜。 张述桐很想说你家浴室里摆着五六个瓶瓶罐罐,品牌名都是英文,甚至不是单词,他也懒得分谁是谁,摸个像的就用。 他有些无语地揉了揉头发,果断跳过这个话题。 好在顾秋绵是个很好的听众,只要他说话,不论说什么,总会听着点点头。 这时候保姆已经回房了。 不远处的男人专注地看着球赛,虽然悄悄支起耳朵。 男生在吃面,有时候会放下筷子,等咽下嘴里的食物,简短地说上两句; 女孩双手捧着脸,双腿在餐台下摇晃着,一只拖鞋被她晃掉了,露出了脚。 张述桐觉得这碗面真够多的。 明明不算多大的碗,却给人吃不完的感觉。 差不多等到他把最后一点汤喝完,却见老宋突然起身,关上电视,朝两人喊了一句: “我先睡觉去了,你俩别聊太晚啊,明天一块走。” 张述桐本桐和顾秋绵本绵就同时转过头,看着男人啪嗒啪嗒地回了卧室。 一楼有两间客房,其中一间给了保姆,老宋睡剩下一间。 所以张述桐只好睡二楼。 那里正是顾大小姐的地盘。 命运很奇妙,上学的时候他们坐到了一起,睡觉的时候他们也睡到了一层。 第42章 “叛徒”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很神奇的是,老宋一走,他们就像那个黑掉的电视机,也跟着冷场了。 半晌顾秋绵才问,要不要带他到家里参观一下,张述桐点点头答应了。 于是他跟在少女身后,两人都裹着一身睡袍,一白一红,让人感觉很奇怪。 按说主人领客人参观房子还算正常,可要是穿着睡袍的主人带穿着睡袍的客人呢? 他走过她平时走过的路,脚步放轻,心情放缓,看到客厅里的超大彩电、柜子里的艺术品、花瓶里插的干花,种种事物都让张述桐觉得离自己的生活很远。 他有时会想,如果是顾大小姐带着马仔们来参观,那群马仔们会说什么,大概是疯狂拍马屁,于是张述桐也跟着附和几句,专挑好听的话送上。 谁知顾秋绵反倒不满了: “你能不能不要学人说话啊。” “有学你说话吗?”张述桐也纳闷了。 “没说学我,我说你别故意学其他人,我又不是想听你拍马屁才领你逛的。”女孩气鼓鼓的。 “夸你也不高兴?” “你还不如和平时一样说话呢。” “我记得你说我平时说话挺烦。” “现在更烦!” 这时候张述桐正好看见一组十二生肖的摆件,他指着其中的羊,点点头,“哦,咩咩。” “你刚刚说什么?”绵绵本人不可思议道,眼睛睁得很大。 “那不是羊吗,咩咩。”张述桐逗她。 于是绵羊变成了老虎,咬牙切齿的想要把张述桐一口吞了。 顾秋绵瞪了两眼,干脆不理他,径直往前走了。 别墅中央有台电梯。 他们率先去了地下。 地下只有一层,就是影音房。 一排大沙发,对面是一张巨大的荧幕,两边摆着音响,中间是茶几,上面放着烟灰缸和几个话筒,看来这就是顾秋绵和小姐妹们唱歌的地方。 “你喜欢唱歌?” “还好,只是有的时候在岛上待得无聊。” “有时候确实挺无聊的。”看在都是省城来的份上,张述桐决定陪她倾诉几句,“连肯德基都吃不到。” “你说吃的啊,这个倒还好。” “有保姆?” “不是啊,我都让我爸的司机去买的。” 张述桐心想不愧是大小姐,又说肯德基估计还不够你来回的路费; 顾秋绵却说谁说买肯德基了,你怎么一直就认肯德基。 “那就是麦当劳?” “起码也得必胜客吧。”顾大小姐扶额叹息。 她又说要不是市里连家正经的西餐厅都没有,她连必胜客都不会点,不过胜在方便,有时候唱歌的人多了,几盒披萨几瓶汽水就能解决一顿饭。 张述桐也没法解释他觉得必胜客快算大餐了,但顾秋绵只当快餐。 “你喜欢吃什么披萨?”顾秋绵突然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香肠加番茄酱的那个。”张述桐也忘了叫什么,“好像是美式至尊?” “那我呢?”她又问。 张述桐想了一秒才确定不是听错了。 可她喜欢吃什么自己怎么知道,又没和她去过任何一家餐厅,如果杜康在这里,会笑嘻嘻地说你请我吃一次我就知道了,但张述桐说不来这种俏皮话: “什么意思?” “没有意思。”顾秋绵撇撇嘴,背过手去不说话了。 她的脸蛋依偎在睡衣的柔软的领子上,张述桐看着她的背影,想到女孩在音影厅里唱歌的样子,曲子或舒缓或明快,她发梢上那枚常绑着的坠子也蹦蹦跳跳。 当然顾秋绵现在是素颜——张述桐没见过她化妆的样子——是指她没戴围巾,也没戴发饰,还把平时披着的头发扎了起来。 来地下只是逛逛,不可能唱歌,而且顾秋绵莫名没了谈兴,张述桐打量了周围几眼,便跟着顾秋绵上去。 一路上一直很香。 他们直接乘电梯去了二楼。 这一层安静极了,整整一层的地面上都铺着羊毛地毯,走廊里摆着一个个花架,身后的电梯门合拢,微小的噪音都放得很大,这时候顾秋绵却小声说: “我还以为你今天晚上是因为……” 她说到这里,却又住了嘴。 “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顾秋绵转开话题,“你明天去哪?” “去外面和朋友逛逛吧,我一个死党要过生日。” 少女又“哦”了一声,领他去了客房。 床铺已经被保姆收拾好了,里面的风格像酒店,顾秋绵便说有什么需要的趁现在跟她说,一会她就要睡觉了。 张述桐肯定地说没了,他这人有个枕头有床被子就能过夜,虽然认床,但这不在顾秋绵家吗。 顾秋绵点点头和他道了晚安,张述桐送她到门口,门缝快要合拢的时候,她突然又背着身子说: “记好了,是带水果的那个。” 张述桐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说的是披萨,好笑道: “真准备让我请你客啊?” “谁跟你一样净想着吃。”顾秋绵没好气道,“不用你请,我是说让你记住了。” 张述桐点点头。 这事其实挺好记,带水果的估计就是那种有菠萝片夏威夷披萨,半口的,他最近发现顾秋绵挺喜欢吃半口的东西,像是糖醋里脊,还有小摊上的包子。 可记住一个水果披萨又是什么意思,除了请客,张述桐想不到别的。 所以后文呢? 没有后文。 “你最好真的记住了。”又扔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顾秋绵主动把门关上。 张述桐独自留在房间内。 他习惯性分析了一下少女的意思,也许是说,如果某天有机会一起去吃饭,最好点餐的时候有点眼色,就像顾大小姐的小秘书一样,对她的口味一清二楚。 这是把自己往秘书的方向培养吗? 可张述桐只打算当马仔,就连这个马仔也是临时的。过期便主动离职,不要报酬,也绝不黏人。 反正他从来琢摸不透顾秋绵的心思,她让自己记下,不是多麻烦的事,便记下了,不管用不用得上。 现在他来到卧室的窗户前了。 今夜看不到星星,他辨认了半天,发现这里正好对着后院的位置,当时他站在护栏外往上望,看到的便是这间客房。 雨渐渐地停了。 又打量了一会,将三层的落地窗帘拉好,张述桐一头栽倒在床上。 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又想到明天的事情也很多,是真的有点累了。 十分遗憾的是,老宋说的魔力根本没作用在自己身上。 刚才和顾秋绵说话时还没觉得有什么,可现在一沾到床,眼皮就忍不住打架,他便熄灭灯,盖好被子,睡觉前习惯梳理下今天发生的事。 片刻后他闭上眼睛,希望迎来一个宁静的夜。 今天是12月7日深夜,或许等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就到了8日早上。 离顾秋绵原本死亡的日期只剩三天。 …… 当穿着酒红色睡袍的女孩回到房间的时候,卧室的窗户开着。 不久前她从这里看到了大门前的福克斯小车,匆匆冲下楼去。 她没有开灯,只是默默关上窗户,走到了书桌前,打开了夜灯。 今夜没有星星,世间的灰尘仿佛被这场冷雨冲刷干净,身前的夜灯像是一只静止的萤火虫,以暖色的光晕映出整个房间的轮廓。 女孩便在这片微光中托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一直很喜欢这种氛围,光亮微弱,又不会失去安全感,她就在这片朦胧安静的小小空间里同样小小地发着呆。 那双漂亮又飞扬的眸子注视着的地方,是一个摆在桌面上的相框,相框里装着一张合影。 照片已经有些褪色了,时间在它身上留下不可逆转的痕迹。 最后她伸出手指,朝相框里一个冷着脸的小孩用力弹了一下。 相框应声而倒,名叫顾秋绵的女孩则是嘟囔道: “叛徒……” 第43章 混帐东西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2012年12月8日。 周六,清晨。 张述桐打着哈欠睁开眼。 昨晚睡得并不好,他这人认床,刚在自己家睡了两天,快要习惯过来,结果昨晚又挪了窝。 这里的床垫很软,身子都能微微陷进去一些,不算习惯。 拉开窗帘,冬日清晨的阳光让他微微眯起眼。 空气弥漫着雾气,人造草坪上似乎残留着水珠,直到现在,他才看清这栋山中别墅真切的模样。 打开窗户透了口气,凉意让人精神一振。 一个让人心情不错的早晨。 于是他快速洗簌完毕,推开房门,走廊里和窗外的景色完全是两幅样子,这里完全是一片密闭幽狭的空间了,低着头看到的是深棕色的羊毛地毯,它沉着地铺在那里,填满整个眼帘;而抬起头看到的…… 正是一个女孩子。 颇具古典气息的走廊里走出一个样貌气质都很高贵的女孩。 但她似乎刚起床不久,还没有洗漱,正眯着那双平时很飞扬的眼睛、微蹙眉毛,一头秀发有些散乱,其中几缕调皮地黏在红润的嘴唇上。 还是那身天鹅绒睡袍,深红的面料与雪白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照,但睡袍不复昨晚的整齐,此时被歪斜着裹在身上,却不掩女孩窈窕的身段,唯有胸脯处显得鼓鼓囊囊。 “早。” 张述桐朝顾秋绵点点头,这幅画面让他想起不久前在窗外看到的明媚景象,走廊里的沉闷似乎一扫而空。 “嗯……早。”顾大小姐含含糊糊地回了一句,然后突然停住脚步。 时间仿佛静止了。 他看到女孩先是慢慢睁大双眸,那粘着头发的樱桃小口也慢慢张成一个O形,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物。 于此同时,她白得惊人的俏脸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充血,伴随着“呀”的一声惊呼,顾秋绵迅速把自己藏回了门里面。 那个高贵的女孩仿佛一刹那变成了在逃的公主,张述桐就像敌对王国里来追杀她的骑士,直把顾大小姐杀得丢盔卸甲。 于是厚重的房门重重摔上,走廊重归宁静,由此引发了张述桐两个思考: 第一,怪不得她这么白,皮肤光滑的像凝脂,原来是因为脸皮薄,物理意义上的薄。 第二,她……好像睡了一觉之后,把自己住在这里的事给忘了? 好笨。 张述桐听说过起床气,却第一次见到起床傻。 他坐着电梯下了楼,看到老宋在和保姆聊天,已经穿戴整体,那身白衬衫还是以第一次被熨得这么工整,俨然是个精英人士了,男人时不时爽朗地笑笑。 老宋只要收拾一下,扮相还真不差。 “述桐啊,昨晚睡得怎么样?” 可惜下一刻便漏了馅,班主任朝他挤眉弄眼,笑得很贼。 “一般。” “那确实一般,我觉得你能睡着就算很有定力。” 说着他露出成年人看小屁孩那种高深的笑。随后板着脸,很有师德地拷问道: “对了,我刚才怎么听见秋绵叫了一声,你小子又使什么坏了,这可是在人家家里,为师可得看紧你。” 可这话张述桐怎么听怎么不对,好像是说只要不在她家就能使坏一样。 所以他淡定解释道: “她好像把我们住这里的事忘了。” 如果清逸他们在这里,张述桐会用一句更形象的比喻:差不多等于训练家一早醒来看到杰尼龟进化成了卡咪龟,惊讶得脸都红了。 老宋露出“就这”的表情,倒是一旁的保姆接过话,轻笑着解释道,“绵绵有点低血糖,每天起来都容易犯晕,她是不是吓着你了?” 保姆是个四十岁出头的女人,个头不高,眼角已经有了皱纹,给人娴静和善的感觉。 “那倒没有,”张述桐只是话少,不是没有礼貌,尤其是看到了沙发上自己那已经洗好的衣服,“昨晚忘了谢谢阿姨,面条很好吃。” “不碍事,你以后想吃就给绵绵说一声,那你和老师先聊,我先上去看看她。” 说着朝老宋点点头走了,客厅里只剩师徒二人。 张述桐在想顾秋绵和她家保姆的关系也许很好,否则不会称呼小名。 随后和老宋聊了几句正事,宋南山说今早警察已经回了电话,的确是商业街里的人干的,他待会要去派出所做个笔录。 “咱俩昨天没白跑,这回算大功告成。”老宋伸了个懒腰,“听说市里的领导都惊动了,有那五个人的例子在前面,就算街上还有其他人对她家里不满,以后想干什么都得掂量一下。” 张述桐点点头,这事还真是杀鸡儆猴。 又向老宋问起准备怎么处理那五个人,老宋则说这不,我接下来想告诉你的就是这事,故意纵火未遂肯定没跑了,听说还想往更严重的行为判,但具体什么结果,要等秋绵她爸回来再说。 “她爸回电话了?” “嗯,今早就打回来了,其实昨天给他说了商业街的事,他就已经派了信得过的人回来,最快明天能到。 “他自己要晚点,但连夜订了票,说是生意也不谈了。” “生意?”张述桐很是奇怪地压低声音。 “主要还是谈生意,其他都是附带的事,来,出来说。”老宋干脆带他去了屋外,“咋给你说呢,反正她爸那种身家的男人吧……基本没人能管了他,现实层面道德的约束没有意义。而且怎么说呢,你看他这么多年也没有再婚,就算‘那什么’也是出岛谈生意顺带的,其实某种意义上算是表态了,天大地大还是闺女最大嘛。” 老宋又开始扯男人了: “同一个人身上也有不同的身份,男人有时候会变成混帐东西,但当父亲的时候还是靠得住的。” 张述桐能明白,总结一下就是,顾老板心里闺女还是第一位的,这让他没由来地松了口气。 只听宋南山又说: “我估计秋绵自己对这事的态度也很复杂,反正不该问的别问就是了。” 这是当然。 张述桐又点点头。 谁知宋南山突然意味深长道: “你小子以后可别学的这么混蛋啊。” 张述桐翻个白眼,转身进了屋,不准备理这种无聊的问题。 也不知道怎么就扯到了自己身上,再说真以为混蛋是这么好当的,首先得有个姑娘出现在他面前才行。 …… 再次见到顾秋绵的时候是吃早饭。她就坐在自己对面。 很遗憾的是,也许是早上见到了她“不修边幅”的一面,顾大小姐觉得很丢面子,又瞪起了眼。 早饭是煎培根和肉饼,还有几道凉菜,中西搭配,她现在又变回了高贵的大小姐,举起刀叉的姿势很是优雅,就是总和肉饼较劲,明明已经切成了条状,又被分成了更小的块。 这便是留在顾家别墅里的最后一顿饭,吃完他们也该走了。 老宋原本还想带两人出岛玩,但现在危机彻底解除,顾秋绵也安全了,倒也不再强求,再说他上午还要去派出所一趟,一会把张述桐捎去城区就行。 至于张述桐自己,他上午同样忙得很,刚刚若萍已经在QQ上催了,说要去“蓓忆商场”前集合,接下来要买东西、逛街,轰炸了无数条,而且还得瞒着杜康,不能在小群里说。 因为今天的活动只有她和清逸和自己三人,问就是给对方一个惊喜。 明明是杜康过生日,他本人却被无情地排挤了。 张述桐觉得其实大家相互间心知肚明,就拿杜康来说,要是放在平时的周末,早就闲不住地在群里嚷嚷,可今天连熊猫头表情包也不发、群也不水,淡定极了,就差说你们快去,我什么也不知道。 今天风平浪静,张述桐吃着回溯以来最丰盛的一顿早饭,把培根塞进嘴里,腾出一只手打字,却听顾秋绵问,你和谁聊天呢? 张述桐说和朋友,她却哼了一声,说我看是冯若萍吧。怎么,你说的和朋友出去就是她约的你? 女人的直觉真是恐怖,张述桐点点头称是,顾秋绵却不再说话了。 “你呢,今天怎么安排?”张述桐礼尚往来地问。 “还没想好,反正就是在家呗。”她翻翻白眼,“不然干什么去。” “你那群小朋友呢?” “不想见他们。” “我以为你要和他们出去玩,像平时那样。” “今天没心情。” 原来这就是低血糖的症状。 张述桐不再说话,将自己那份早餐吃光,习惯性去了水池边,刷出来放好。 从厨房的窗户里也能看到那片人工草坪,不同的是,昨晚看到的那个黑影已经不见了——被毒死的护院犬已经被警察拉走。 草地上因此显得很干净。往远处看,是片寂寥的野地,枯草丛生,森冷的薄雾静静地笼罩着,让人看不到尽头。 只有这时候——虽然别墅里的东西一应俱全——张述桐才会想起它修建在小岛最偏僻的地方。 2012年12月8日,周六。 一日之计在于晨,早晨还没过去,几人已经把一天的行程给安排好。 老宋要去派出所笔录; 自己要去和死党逛街; 顾秋绵要独自待在别墅,反正听她的意思应该是这样。 又看了会窗外的景色,他早就没了看电视的习惯,又回到餐桌边坐好。 ——老宋刚刚出去接了个电话,如今刚开始吃饭,还得一会才能走。 这时候顾秋绵也在心不在焉地吃着饭。小口咀嚼、食而不语,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张述桐等得无聊,一条胳膊撑在桌子上,问她: “你想好自己在家干什么了?” “弹琴,或者找个电影看。” “蛋黄流出来了。”张述桐提醒道,用刀子切开吃煎蛋简直是浪费。 “你老看我吃饭干嘛。” 张述桐哦了一句,干脆盯着外面的草坪看。 她家里的装修摆设样样齐全,可唯一不好的地方是没放几本杂志,这么偏僻的地方也订不到报纸,实在让人无聊。 张述桐便无聊地托着下巴: “说起来我有几部电影推荐。” “不用你推荐,没空看。” “很忙?” “很忙。”她继续盯着盘子和肉饼较劲。 “那就别忙了。” 最后看了一眼窗外被薄雾笼罩的野地,少年移开目光,朝对面的少女邀请道: “待会和我一起走吧。” 上架感言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大家好,我是本书的作者,雪梨。 啊—— 到了这里,想必你我已经打完招呼了。 本书开篇的第一句话是这样写的: “时隔八年之久,张述桐再次回到了他长大的小岛上。” 于我本人而言,这是时隔四年半再次写上架感言,心情激动,很没出息。 如果大家有耐心的话,很想向各位分享一下这本书诞生的故事。 首先要感谢的当然是各位书友,不是大家一路以来的支持,这本命运多舛的书当然走不到现在。 虽然现在的成绩也不算好,但和当初入库的收藏只有四五个、五万字的收藏甚至没破百的数据相比,已经足够让人惊喜了,是大家的陪伴让它走到今天。 与之并列的,要感谢我的编辑迦南,迦南老大是一位幽默风趣、温文尔雅、眼光独到、十分牛逼(答应他上架的时候猛猛夸几句,实在词穷了,请见谅)的编辑。 ok,夸完收工。 咳,不开玩笑地讲,迦南编辑是我的贵人,对我有知遇之恩。 之所以这样说不是跪舔、也不是刻意奉承,而是在此可以负责任地告诉各位,没有迦南编辑,也不会有这本书的存在。 当初我拿着那版九千多字的开头四处内投,连续被三位编辑拒稿,得到的评价都是没有期待感、没有读者想看、题材不行等等。 我不是新人,在别的地方也算写出了一丁点成绩的作者了,如果问当初的我对这本书的成绩有什么预期,肯定不算乐观、我本人的回答也是500首订就算胜利; 从它的风格与题材来判断,这注定是一本无法大众的书,可要说连一个签约的名额都不肯给、甚至问编辑能不能直发他们组给一个尝试的机会也被婉拒时,实在让人五味杂陈。 所以,就连我自己都放弃、已经开始写新的开头了,大概是下午3点多,文档里已经写了小一千字,qq邮箱上却突然冒出一个红点,我点开信息,这一次的内容却和从前截然不同—— “可以过稿、加我QQ。” 剩下的话不用多说。 其实还是可以说一下的,比如我起初认为是这位编辑特喜欢捞扑街仔,给了一个机会,但就算被签了基本是放养的命,当然被“放养”才是作者写书的常态; 谁知加上QQ的当天,老大就陪我聊了一大堆,推荐了很多类似题材的作品,发书之前,又帮我修改了简介,我本来以为这已经够负责了,结果刚写了没几天,他又帮我要了章推,并一直鼓励我好好写,不要在意前期的数据,从此交流不断,提供了很多牛逼哄哄的灵感。 一直到现在,如果问这几个月里我QQ聊的最多的是谁,我定睛一看,卧槽居然是我编辑。 都可以绑定密友关系了。 在此再次感谢迦南老大对我的栽培,从开书到现在更是打了好几次电话跟我聊,最长的一次有两个小时,最晚的时间一直到下午一点,而且他这个人温文尔雅,电话里也从不爆粗口,总令人心情愉悦。 并推荐了很多有益创作的作品,比如明明是恋爱文女主却是男娘、明明是纯爱漫画女主却突然掏出假xx要对男主进行四爱……真是养分十足,好在靠着我顽强的意志力尽数屏蔽了。 最后的最后,也要认真感谢那三位编辑,这句话不是阴阳怪气—— 感谢你们的不签之恩! 有时候缘分就是这么奇妙,要是当初真把我签下来了,那我必然遇不到迦南老大。 ------------------ 剩下的内容则是关于书本身的灵感与人物, 开书之初,大概是四月份吧,我开车去了家乡旁边的小岛上,参加一场白事——是的,没有看错,虽然我知道大家一直觉得这本书的开头超像夏日重现,但对于《夏日》的借鉴反而是最小的,我甚至没看完这部番,而是自己的亲身经历。 小岛叫“微山岛”,一些地理特征上的描述,比如“北方最大的内陆岛”、“可以开着车从码头上船”、“渡轮的时间早八晚六,其他时间没法进也没法出”、甚至开头的“大学生事件”这些都不是我胡编乱造,而是真实存在的东西。 当然了,确实没有青蛇庙,没有庙祝姑娘,也没有大小姐,更没有凶杀案,真是让人遗憾。 但书中的小岛没有这些遗憾,每个人对创作的态度不尽相同,对我来说,所追求的最高目标就是在描述一群活生生的人物的同时、塑造一个真切的世界。能让各位觉得这是真实存在的人们,只不过他们的故事发生在另一个世界。 如果问起我的职责,那大可以把我当作摄影师,有的摄影师跑去非洲拍了一部“动物世界”; 那么我就是扛着摄像机去了小岛上,为各位剪辑出张述桐和两位姑娘以及他的死党们的故事。 开书的时候曾写了人物小传,但其实只有一句话,大概是这样的: 若萍是花痴; 清逸是中二病; 杜康长了张娃娃脸; 顾秋绵有双很飞扬很漂亮的眸子; 路青怜出场即完全体; 张述桐是个念旧的人。 最终他们的形象从这一句句话中延伸,变得鲜活灵动。 我一直是个三分钟热度的性子,从小到大学了很多东西,往往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放弃,但唯有对想故事本身,永远不会腻。 但时常对自身拙劣的水平感到痛苦,时常感到力不从心,在此能够承诺的,其实只有每一章发出来的时候,达到时下我满意的标准。 我喜欢的一位音乐人曾说,制作一首歌要有蚂蚁啃骨头的精神,对这本书的创作也差不多如此,比如我知道有的朋友会嫌某一章太水,但真想水比这轻松的多,文章即传达,有时候用1000个字你可以传达出6分的效果,但如果想要7分8分呢?多加一两百字?其实往往要翻个倍。 于我而言更像是纳鞋垫,一针一线堆积起来的也许是个歪歪扭扭的丑东西,但它丑得很……很什么呢,总不能说丑得很别致。 好吧,唯有再次感谢各位的厚爱。 当然,身为作者肯定不能自嗨,接下来的写作目标则是如何把一些必要的铺垫写的有趣,写出各位喜闻乐见的情节,把控好整体的节奏。 也许一些老读者知道,上本书我还是一个日更4000都时不时鸽一下的懒狗,到了现在突然进化为一个5000是寻常、6000不算什么,有时候能爆出八千一万的触手怪,想想真是唏嘘。 啊,如果能把上架感言当更新就好了。可惜这是不可能的,写下这句话的时候是23点14分,结尾就借用简介的一句话好了: “深山、大湖、神庙、水下的阴影、八年前的连环凶杀案,还有女孩逐渐冰冷的身体; 这是一个发生在冬天的小岛上,一群少男少女之间,有些温馨、有些惊悚、有些浪漫的青春故事。” 总体基调就是这样,恋爱青春悬疑探险。 让我们一起对之后的故事拭目以待! ----------------- 还建了一个书友群,群号放在书友圈置顶。欢迎大家催更。 然后就是特别鸣谢环节,感谢我的运营官阿白老师,不厌其烦解答为我各种新书流程; 也感谢章推过的大佬(按笔名首字母排序): 《捞尸人》纯洁的小龙大佬 《重燃青葱时代》蜜汁姬大佬 《我的化身正在成为最终BOSS》汐尺大佬 《不是吧君子也防》阳小戎大佬 (我目前知道的就这些,如有遗漏,十分抱歉) --------------------- 最后说说更新,不用担心我偷懒,只要能酝酿出情绪我就猛猛地写,零点一过就发6000字,剩下的更新放到6月1日的白天。 还有就是最重要的一件事—— 月票。 运营官告诉我,要尽全力冲一下【六月】的【新书月票榜】,为了这个榜单本书甚至放弃了三江,少吃了两轮推荐,匆匆上架,所以又要厚着脸皮向大家求一下月票。(注意是六月的月票哦。) 最后是加更规则: 【从1号零点之后,每200月票加一更。2号零点结算。】 (请放心,作为一个有节操的作者,6月1日的加更不会计算在内。) 写不死就往死里写! 端午快乐! 六一儿童节快乐! ——雪梨炖茶敬上! 第44章 神秘女人(求月票求首订!)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待会和我一起走吧。” 女孩瞬间抬起目光,连切肉饼的动作都停下了。 尽管如此,她嘴上却慢吞吞、不情愿地说道: “跟你出去干嘛?” “邀请你逛商场呗。” 谁知顾秋绵吃了口煎蛋,突然忍不住笑了: “你这人傻不傻?” 回溯后第一次邀请女孩出门,虽然远远算不上约会, 夜晚,静姝已经准备洗漱睡下,听见外面一阵声响,出门一看,原是卫平扶着醉酒的卫景辰回来了。 “你叫什么名字?为何死后在沙河镇化为厉鬼,大肆屠戮此地的百姓?”陈牧沉声问道。 一道暗金色光芒从混元金斗中发出,那光芒如同一道遮天蔽日的幕布,瞬间就笼罩了鹤妖的身体。 因为听说黄蝉这个家伙,就是一个怂蛋,所以说,给他一点颜色看看,吓唬吓唬差不多就行了。 卫景辰却喝道:“三弟坐下,王参将乃军中砥柱,不可胡闹。”说罢,便脱了上衣,赤膊上阵。 盖在身上的被子卷到了腰间,最上和人看着自己身上的睡衣,逐渐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事。 不像水月、重吾和香燐,君麻吕挖掘他们的时候,他们都是孤身一人。 要不是阴封印还未凝聚完成,限制了他大部分的查克拉,也不至于被黄金剑狮兽这么吐槽。 然而此时不可恋战,卫景辰急欲脱身,可寡不敌众,只得边战边退,等候支援。 “九大尾兽的存在比忍者的历史还要悠久,它们拥有着可怕的力量,随便一只,就可以轻易毁灭一个村子。这样的力量,是无比强大的,也是让人恐惧的。但仅仅是单一的尾兽震慑,还不够。 许熊那如庞然大物般的身体同样如出一辙,倒飞而出,砸入地面。 当然最主要的还挑选这个时候,他不得不怀疑吴妖妖是不是故意的。 这一副画的颜色十分鲜艳,看着上面印章,显然是民国时期画作,而且作家还不是很熟悉的人,价格根本不高。 天阳集团和天阳投资公司,两家在这一次战役当中,直接狂赚百亿。 突如其来的惊喜让易轩心花怒放,兴匆匆赶往左丘乐贤所在的大义殿。 蕴华天尊不给其余天尊反对的机会,幻化出一只灵力巨手就朝易轩抓来,想将他先行擒下。易轩听到对方言语,早有防备,胸口五色印记同时凝结一只五色巨掌,与蕴华天尊巨手相击,身形一晃朝后退却。 听着这个毫不迟疑的语气,少年南月眼神中也流露出了一丝古怪神色。 “也许老东西的选择是对的,你才是幽冥最正确的倚仗……”青年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秋月俯下身子,在洞口喊道:“倪师叔,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等了一会,不见有回音。 对方接近二十人,王走边也不想起冲突,他们两虽然黄金一级,但是打起来也会两败俱伤,万一雇主被捉住了,他在这行也很难混下去了,所以最好的办法是谈判。 楚昊天此时魂遁虫令世界,双手变换着手结,天外天秘境核心域中的九黎族人陆续被送出虫令世界,竹林深处的竹屋中一道道身影出现在竹床之上。 片刻后,几个身穿制服的警卫提着警棍匆匆赶来,但罗悍只是瞟了一眼,这几个家伙居然当即跪倒在地。 只是这么多欧阳家族的子弟聚集在本就属于欧阳家族的紫气东来酒楼干嘛?难不成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这也引得了无数路过的行人猜想连连。 第45章 最恐怖!(二更求首订月票)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你问的还挺有意思的,”清逸捕捉到关键词,“该不该看到,而不是能不能?” “是有点怀疑。” “这样说确实啊,她家保姆明明说没察觉到异常,但在厨房的位置正好能看到那条狗?” “嗯。”张述桐点点头:“但没法确定的地方有两个,第一,她很可能真没看到,外面这么黑,那条狗还是黑狗,而且做饭洗 “夫人回来了,此行收获如何?”商誉沣的丈夫杰洛斯接过她的衣服,轻声的问。 恒嘉也是伸手一点,水声轰鸣,这条河流就到了她的脚下,一条大河的河面在她脚下若隐若现。 但为了以防万一,为了跟陆德山顺路,只得先北上出境,然后再转道东进。 断脊虽然强壮,但跑起来也一点都不含糊,就像是一头正在发起冲锋的犀牛,一步一个脚印,几乎要把擂台踩碎。 张明诚哈哈大笑,这下子,所有的人都对苏芙佩服得五体投地。她总是能用最简单的话语,找出事情的本质。 上官子怡闻听此言,这才让自己镇定下来,银牙仅咬,紧紧跟着沈玉的脚步向上攀登。 端午当夜,建宁帝宠幸刘氏妙晴,次日,封刘妙晴为正四品晴容华。 衣帽取饶人实在太多了,张玄机也不怎么生气,毕竟这样的人只要给钱就能反转对方的态度,是最容易对付的一类人了。 话音刚落,有风拂过,一条巨大的黑色镶金纹的蛇凭空出现,火红的蛇信子嘶嘶的吞吐着,正是鄢凌的王蛊森蚺。 目前看来,这胡月是认识到了自己的问题,并且愿意主动承担责任。 而此刻的十八班,谢深晨怀着激动的心,一脚踹开了十八班的大门。 谢思鹏他们都是从事这行当多年的老江湖,他们之前没有想着出口,实在是隆塔的交通太落后,他们每天有近二百吨的尾矿产出,通过公路运输到德古拉摩港装船再运回国内,运输成本太高。 一些拼哆哆的重度用户大喊“我拼威武”,平时他们发一些“拼口令”到朋友圈或者发给朋友叫帮忙砍价,可没少被鄙视。 所以也是因为这个情况,薛凤舞才有了一枚传承尾戒,也正是因为这枚传承戒指,所以遭到了庞家和和其他几个家族的窥视。 用过餐,沈济、陈志有事在身就先离开了,曹沫难得有时间跟成希粘在一起,添置家居用品这事也不会假手他人。 因为事实证明,再强的球队也不可能保证赢下整个赛季的所有比赛。 说话的是一名相貌英俊的青年,身材不高,胖瘦适中,金色短发,一双眼睛显得十分活络,靠在那大型水晶窗上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 即便在洞朗市区那短暂的一瞥,令他觉察到周晗跟梁远的纠缠极深,却也没有想到梁远卷款逃走,对周晗的打击会这么大,也许长久以来占据周晗内心的,是这个男人,却不值得托付。 其四、就是在移动互联网时代,各大互联网公司都开始独立成一个个平台,都想把自己打造成一个封闭式的生态圈。 黄琬和董扶刚刚还在苦笑,一听这个,立即就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来。丢掉了俸禄哪算什么大事,能办成圈地开发一事,才是重中之重。 身后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略微感叹的声音,林鹏回头一看,只见叶惊风正朝自己缓步走来。 第46章 同学的妈妈叫什么?(三更求月票)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张述桐的娘亲究竟是一个多么恐怖的人,这点在桐桐的童年生活中亦有记载—— 他四五岁刚上小学的时候,用不知道什么时候流行起来的话说,也算个“萌娃”,人缘极好,这点全拜他老妈所赐。 老妈很喜欢干一件事,晒娃。 但一般家长晒娃是找亲戚邻居晒,他老妈则很有开创性地把目标对准张述桐的同班同学们 “顾涵浩!”凌澜冲到了顾涵浩面前,一个巴掌裹挟着冷飕飕的掌风,清脆地烙在他的脸上。 再看看那只灰熊,也开始变得躁动不安,看着它那蠢蠢欲动的样,我赶忙让金叔吩咐下去,准备好白虎术,先干掉灰熊再说。 “紫儿,如今天下大乱,傲剑天的爪牙满天下寻找我们,你不能回去。”方琴柔声道。 修士和凡人都一样,害怕的,都是个未知,真正到了那一步,反而就不怕了呢。 “既然知道,你还坏我好事?我只吃精兽和鬼魂,不吃人的,你门走吧,我放你两一条命!”人头狮说着,眯起了眼睛,那副神情,分明露出一股子奸诈。 浮山将士,现在只重白甲,对前锋和马甲有所轻视,这自然是大为不妥。 毕竟那山是矿山这消息,矿山前的村民们并不晓得,为此,那两座山特别便宜。 能挪动的钱财除了留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以及用来是打赏的银子,其余的都已被她尽数交了出去。 现在所有人都是眼睁睁的看着众人面前的一排放着勋章的木制镶银的盒子。 轩辕云决这一次真的伤了花梨的心。说好的承诺却不坚守。花梨觉得不管轩辕云决是因为什么,都因该做到自己承诺过的承诺,他一直知道孩子在她的心里有多重要,现在却直接背弃自己的承诺。这一点是花梨无法接受的。 哥舒翰再也没想到,会听到如此惊人的消息,那可是吐蕃人的都城,他在青海打了那么大一个胜仗,也从来没有奢望过,能一战而定敌国。 说他贪生怕死也罢,说他识时务者为俊杰也罢,大概他唯一的勇气,就是去当兵了罢。 “看看这人走没走吧。”杨尚荆慢慢放下了茶盏,对着忠叔笑道。 能从一个皂隶的表现上分析出一个县的局势,这个徐尚庸绝对不是表面上的那种纨绔,在徐家的地位相比也不会太低,太低了拿出来做白手套,只怕外朝还不认。 贾琮看看她嘴角荡漾的笑容,出神了一会儿,身心俱畅之时,也不免考虑起来未来的正妻人选,是要听从父母安排?还是一起商议? 看着警车出现,江锦润不慌不忙的继续加速。可是没想到前方突然冲出来一辆警车,直接将他的车给逼停了。 英俊的男子听到她此刻的话,顿时感觉自己嘴角忍不住狠狠抽搐一番,一双剑眉微微不悦的皱起,抬头目光冷冷的扫过她一眼,随后伸过手一把将她拎起来,大步朝前走去。 周滨愣了一下,想想还真是,确实萧毅更加着急才对,摇摇头不再说话了。 白色冰龙直接爆裂开来,化为漫天细碎冰晶,一团无形之力爆裂而来,随之一股无形气浪四散一卷而出。 苏长青也不在意自己没有得到冠军,径直走向了主办方,拿了钱就立马走人了。 朝臣震惊,人皇那可是三皇五帝中的称呼,那是圣皇称谓,怎能如此自称,不仅不避讳,还如此大逆不道? 第47章 掌管大小姐未来的命运女神作战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张述桐收起手机,娘亲的事先放在一边,眼下最迫切的是两个少女间的矛盾。 ——若萍有时候会耍些小性子,但大事上从来分得清,只要把顾家的事解释一下就好; 让他担心的反倒是顾秋绵,他甚至难以猜到对方要说什么,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大小姐,指望她主动和解是不可能的,倒很有可能盛气凌人地说一句: “ “这个易天真是厉害,自己变成了上古圣人,却能够挡住上古神人,在这种情况下,他居然还能够变强。”博莱姆惊愕地说道,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和曼儿,相爱了!不,因该是他的爱终于打动了曼儿。他从未想过能够如此,但眼前真实的一切,让叶云宁几乎是笑不离嘴,没人的时候,他就一直这么傻笑着。 只有当西海岸的大明人口超过百万而且粮食可以自足的时候,才能越过落基山向东扩张。 “咦?这还真是怪了?”董大爷揉了揉眼睛,有点不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切,而孩子的母亲也停止了哭泣,和孩子的父亲一起紧张的看着哈儿。 其他七个S段,没有一个活着逃出去,秦烽在后面将这些人的遗物都拿走了。 下课铃响过,别的班级都轰轰隆隆放学了,值日生满走廊的跑动。 第三天,沈一宾直接找了家宠物店,买了些昆虫和蠕虫,让哈儿放倒树杈上,这一次沈一宾再次遭遇了失败。 不过瓦尔迪这句话信息量太大,他们都反应了好一会,却依然懵逼。 如今终于得偿以愿,解易香此刻沉醉在幸福中,还有一些不确定的感觉,生怕这又是一个梦。 那坛神仙醉里面装的确确切切是神仙醉,但除了神仙醉之外,还有些别的东西。 这些沧龙,如果利用好了,简直就是老九天然的保护伞,就算是以后,都不用担心,会有人夺取这里的资源。为了安全起见,老九暂时放弃了对沧龙的猎杀。 朱自清在贴近大自然、感悟大自然、描绘大自然的同时,赞美那些在大好春光里辛勤劳作、奋然向前的人们的思想情感。 叶梓凡低沉的声音透过紧闭的门传了出来,麦子不由的紧张起来,手心里也溢满了汗珠。 他说这的时候才从另外一边迅速离开了,如果是这附近的事情,他都能够去好好看清楚,那这自然是不错的,只不过如今的一个状况之下,估计都已经只会更危险了就算是继续这样下去,他也不得不说了起来。 陆彦说话的语调都慢了下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也意识到,他不愿在墨迹未干之前就合上本子弄污乳白的纸张。 这些家伙虽然比普通人要强一些,但是跟真正的神灵比起来,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 看着那一滴滴晶银剔透的水珠,从高空落下,被摔的粉碎粉碎地化成一缕水雾,就忍不住有种喉结颤动的冲动。 没多想,李云牧自顾自朝着布伦希尔德所住的主殿而去。回到主殿中,布伦希尔德坐在主位上,柳白灵已经走了。 太子笑笑,这位“神医”也确实厉害,先不论她是否真的拥有过人的医术,但她能让自己这个从來不与其他兄弟姐妹亲近的妹妹用上“结缘”这样的字眼,也实属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其实那人所说的一百两银子,如果是按照面额去跟她那个世界所使用的钞票进行换算的话,大概相当于一万元人民币。 第48章 一起去看电影吧(求月票)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杨刀兄,多日不见,修为又长进不少?”祖羊谷金狱之巅,三宝朝满头银丝的守护者杨刀笑道。 香妃因为身上的香气引得蝴蝶儿翩然而至,为她起舞,人说这是上天的眷顾。 范立这两天内根本就不能自安,范立知道得早做决定了,不然再拖下去的话,让司马懿的包围圈形成,那只能是承受灭顶之灾了。 我把头一点,说:“好!就这么定了!命令全军准备全部往后退!断后者就由张铁、华雄、太史慈、周泰、朱桓、张任等负责断后,我与诸将都往前直突。 黑衣人推拒了几声儿,见执拗不过,便听话的把银票收了,塞进了自己的衣襟里面。 刀刚入鞘,那冲过來的几人脖颈间突然喷出鲜血,将那整条巷子染的鲜红。 “我说你,是抽的哪门子疯?”气呼呼瞪着西蒙,菲欧娜气馁不已,完全没有注意现在自己对于西蒙的恨意已经没那么深了,相反,西蒙之前与她处处针对,反倒让她很高兴。 又有许多的士兵浑不怕死地攻上去,可是一点效果也没有。我不由拔出了佩剑要亲自去到城下来督战。常林和徐弈被我留了下来。 我被传送到了先知老头的面前,他手里多了根蔚蓝sè的法杖,应该就是用这根法杖来禁锢住自己的吧。首发。 兰溪灵机一动,经过允许?好象经过太后或者皇后的允许也可以吧,不一定非要经过他允许,如果说雷恪是奉太后之命前来探望,说不定望帝心里能好受些,好歹给他个台阶下。 梦幻之城是东海出了名的销金窟,一般人压根就不可能有机会进来。 瞧见德春那一身掌事太监的服饰,晋王立刻开始撒泼,以往在长信宫人面前,这一招好用得很。 汪夫人不同,他们是夫妻,汪夫人知道很多秘密,拿捏住汪夫人就是拿捏住汪局。 当日,要不是严副所在场出面化解,那一晚我可能就会遭遇危机。 也是借着这个机会,跟和尚坐在谈判桌上,把和尚的真实想法探了出来。 萧禧与他的跟班还在继续说着各种胡话,在空中手舞足蹈一会高兴一会愤怒。 才从丹舞山庄的传送阵中钻出来,便立刻看到两个看守童子极其热情地和我打着招呼。 我不找他的麻烦,把这件事情搁浅,以搞钱为主,他却主动找上了门。 进了那个偏僻的巷子,里面乌黑一片,一点都没有外面灯火辉煌的模样。 另外他的情报中心还在运转,因为所有设备都是独立网络,通过太空的卫星信号联系的。 若把依依留在恶魔岛,反而有自己师兄岳不二照顾着,有那个神秘的莫先生帮衬着,就连与自己有了鱼水之欢的吕秋凝,相信也不会亏待依依。自己完全可以,放放心心地去救出秀娘,去揭开自己的身世之谜。 此话一出,几乎所有的人都朝着唐重这个方向看来,大家都不知道唐重到底是谁? 卷帘门拉开,一间约四五十平米的清水房间映入眼帘,可能因为没装灯的原因,里边漆黑一片。 他用脚踢了那骷髅头一下,刚准备走,就听到哐当哐当的声音,就好像骨头碰撞一样,他一侧头,眉头顿时皱起。 静静的把着这人的脉,果然和老村长说的一样,昏迷不醒,脉象却气若游丝,似乎有股气一直在此人血液中乱窜,但很轻微,若不注意根本不会发现,看他样子也只是以为睡着了,这症状应该是中毒了。 “少抽点,对以后要孩子不好。”我好心劝她,却不料她怒视着我掐了烟。 “好的先生。抽奖开始……抽奖结束。恭喜先生获得特殊物品,三元令一枚,可以随时进行提取。”曙光的声音简单明了,就连抽奖的过程也一并省略,那叫一个干脆利索。 “只要她能够救我弟弟,只要她想要,我必然就给她。”栖蝶斩钉截铁的说道,眼神之中没有一点犹豫。 当然一路上,也能看到同行的人,看那样子都好像是高等星系的,他们看到唐重孤身一人,连理都不想理。 看着灵魔,陈潇手指一点,顿时斩虚刀就出现在了惊神宫内,灵魔也是立刻接住,之后嘴巴一张,一股股的白色刀芒就被抽了出来,直接进入到了灵魔体内。 随着几声噗通的翅膀声,甘迪骑上他的巨鸟,朝着黑色的夜空中,飞走了。 不过,陈幻山、陆景升、蓝采禾、白鹿寒四人在此情形之下,不敢多喝,他们四个仍然清醒。看到浮云山三十六洞如此推崇谢宫宝,他们四人心境各有不同。 燕云城顺着看了过去,发现就在海天一线之处,一道黑影正朝着这边疾驰而来,漫天开始出现暗黑彤云,海浪声越来越清晰。 直到长野崔来到了木枫跟前,朔茂也迟迟不再出现。这一下子另长野崔略感几丝暗喜。 曾雅倩仰起头望着陆山民,眼神朦胧。“那你对我的爱又算不算另一种感激和愧疚”。 在本次战斗中,洛克尊重东霓裳的要求,他和光之神忒亚更多只是作为一个包围和策应的作用,真正战斗的主力仍旧是东霓裳自己。 大厅之中议论纷纷,只见李命常轻咳两声,这才收起了不满的情绪,安静了下来,对于这个平平无奇的老人,他们心中还是很有震慑力的。 至于目前还是不需要的,三组替时就足够了,毕竟人是需要压力,才有动力的不是。 第49章 每个男人都会遇上一条恶龙(加更求月票)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此时,在劫云之中的肖楠,正在纠结,到底要不要,把下面的这个个叶云和冷汐都收为他的第二境界的劫徒,也就是黄云境的劫徒。 舜用两个斗笠保护着自己,像长了翅膀一样跳下来,逃开了,才得以不死。 萧秀才闻言愣住了,想到自己与这孩童相遇之后,竟是不停地在问他,他所说也有道理,两人非亲非故,他为何要教自己? 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人们只好立了中子继承了君位。春秋战国时期形成的儒家学派,对他们的这种行为非常赞赏,评论这种事情说:“能以国让,仁孰大焉,伯夷顺乎亲,叔齐恭乎兄。”对他们给以很高的评价。 而此时斐迪南还在跟秦云宗角力,他因为没有动用本源能量,对上秦云宗反而占了下风。 在汤姆克的眼中,汤姆克觉得萧诺已经惧怕自己了,所以在这时候才会流出冷汗。 话到这时,把我们围困的毒虫跃跃欲试,却偏偏不发动攻击,看来是还没有得到赵有才的命令,就在这时,只听洞穴外不远的,突然从四面传来了一阵沙沙声响,这声音由远及近,包抄向了我们。 无论是之前的守卫,还是这个叫马可的老太太,全都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可以肯定,这个遁空忍者的异能层次,肯定比自己高,不然也不会爬出来暗杀自己。 “但是大概没关系?我知道你不会介意的。”接着说着,蹲下了身子,将这一大束还沾染着露珠的玫瑰花放在这墓碑的根前,但坟墓前的玫瑰花,却是在这荒凉而悲切的墓地之中显得完全的不合时宜。 “行,没问题。”乔什现在已经把秦焱当成自己最大的希望了,有秦焱这个无论从角色还是从市场上看都非常符合的人在,乔什觉得自己的这部电影绝对不会扑街。 语音中,透着几分亲热。虽是才熟识不久,可秦岚的姓情就是如此,对武力强绝,又能打仗的硬汉,向来都是欣赏有加。 明天就是许未决和王越比赛、斩虎俱乐部和仙羽俱乐部决战的日子。 这个世界并不是一颗星球,这个世界天圆地方,如一口大锅倒扣在了地上,虽然能够看的见夜空中的星星,但却只能看,摸不到。 许双录仰起他那布满血凛子的光头,和他那被毕奇抽得红肿,向两边高高隆起的腮帮,泪眼汪汪地望着眼前,一脸关切模样的吴子健,他突然泪如泉涌,痛哭起来。 “第五量级的怪兽!”所有人惊呼道,最后出现的这一头怪兽,无论体型和能量强度,都不是一般的第四量级怪兽所能比拟的,所以只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第五量级的怪兽。 三十六宗,七十二门,这些一流二流宗门,每隔十年招收一批新弟子。一百零八派这样的三流门派,倒也不挑,常年都会有少许弟子入门。 正在起飞过程中的詹姆斯突然觉得后脑勺一疼,好像被什么东西用力击中了一样,他眼前一黑,差点没有晕过去,落地之后双手抱头,感觉像是受到了一万点伤害的败狗。 “我们……我们……”补给娘不想骗提督,却又被一屋子的大姐姐们死死的盯着,只能我们我们个半天。 “嘿!你们好,告诉你们一个不幸的消息,这艘飞行器被打劫了!”正在驾驶飞行器的船长兼海盗头子艾金突然收到一个消息,这令他震惊之余,更是出奇的愤怒,身为劫匪,却被其他人打劫,这已经上升到尊严问题。 “哎?水漪,水漪!”楚砚希刚进来就看到了一身张扬红色的洛水漪,立刻兴奋的奔了过来。 我想争辩,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回了他一句:“写就写。”便直接把门关上了,头也没回的离开。 “王爷···臣妾真的什么都没做···是颜妃那个恶人自己跌进了池塘!”紫涵说的是实话,但是只要加一些特殊的腔调论谁都会认为是紫涵在说谎。 段可话音刚落,一只手已经直接抓住了山本的脖子,还没有用力,就已经让山本的眼睛有些泛白了,看的众人顿时大惊失色。 “是,族长大人。”对于凯瑟夫的话,即使他们是神级高手,能够做到的也只有听命,而原本开心的朗斯被凯瑟夫的话彻底吓到了,心中不免有些退意。 那些侍卫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诱人的酒香终是让他们把持不住了。 清瑾知道他也拦不住洁儿,只能随她了。他敲了敲慕容府的大门,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开了门。 乔暮关卧室的门被乔昕怡一把抵住,乔昕怡这次力气很大,推的乔暮身影摇晃着的退几步。 于罗兰心里腹诽,但是又不得不笑脸应这,好不容易抽身躲开,冷不丁就被人对上了。 “哎呦,段老大,你踢我干嘛。”石杰被段可踢了一脚,顿时叫了起来,不过段可这一脚并没有真的用力,石杰这样的武者身体,最多也不过是感觉有点疼而已,石杰真正叫出来的原因,也不过是被吓了一跳。 但如果在非濒危失血重伤等负面状态下,玩家的生命值可以自行恢复,所以在早期,大部分获得1号圣水的玩家都把它当成外伤药,除非是像叶瑞之前的濒危状态,才会内服。 从东方裘和郝广德那里肯定不会得到什么消息,唯一的消息来源就是父亲管叔鲜,可是父亲会把魂魄的下落告诉自己吗? 事情已经过去五年,以颜凌的能力,若是有办法,早就医好了,还用等到今天吗? 因为有‘交’情,所以的后面大家都明白。那就是他要把这翡翠卖给吴学友。 金锦香皱眉想了一下,想起原本是该是自己吃的燕窝粥,想到此她居然笑了。 打开门的修士目瞪口呆地看着脚下两只热情无比的爬行动物,还有他们的饭盒,最后将视线落在了香香身上。 第50章 张述桐看到了什么?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你想喝什么的?” 张述桐问顾秋绵。 “居然有鸳鸯奶茶?” 她从队伍后面偏过头,看到了店里的价位表,像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有,但我劝你别抱多大期望。” 张述桐知道鸳鸯奶茶是奶茶和咖啡的混合体,从茶餐厅流行起来的做法,讲究点的地方还会加些炼乳,但在这种小店是绝对不可能的 莫里斯签订了灵魂契约,可艾斯特尔和艾斯特斯两兄弟却没有,他们就像是两块石头,除了紧紧跟在莫里斯身后,其他任何多余的事都不会做。 “不要任性。”离轻蹙眉,想拉开她的被子,却被她紧紧棒在手中。 可是对于离夫人她们而言,自己的亲人就这样躺在里面的手术室里,明明只是一扇门的距离,可是却似乎隔了一座山一样,她们的心,也冰凉冰凉的,那般紧张。 “停轿。”苏半夏喊了一声,等轿子停下之后,她从里面钻了出来,呼吸到外面的空气,她才感觉自己像是又活了过来。 “你是想让我以后照看陆夏?”西南有些惊讶,她没想到,陆苍居然想让她跟陆夏形影不离。 我紧紧捏着手里的纸张,心间有些许酸涩,这次却是为了江休亭。 凉凉的触感奇迹般的抚慰了陆夏发胀发疼的不适感,焦躁的心情也渐渐平息下来。眼部的酸胀感也在慢慢地消失。她今天才发现,原来颜少还有治病的本事。 然而,当一只威风凛凛像狮子又像巨兔还长着两只大翅膀的异兽出现在我面前时,我惊得眼珠子差点掉下来,是我错了,我收回之前说的话。 站在一旁的张兴,坐在沙发上的……果然是伏城,还有躺在一旁的大师姐。 正值如此苦痛难熬之际,恍惚听及远处传来渐行愈近的脚步之声,转眸循声相望,模糊望及一人身形渐而行近,待至其入身牢笼其内,行至于我身前咫尺之处后,我方才渐而望清此人的样貌。 何当归耸耸肩说:“这个很难解释。”凭你的智慧,很难跟你解释。 他知道,媚儿虽然有些身手,但并没有内力,这样跪上去,越到上面就越陡,也就越危险,他当然不会让她冒这个险。 洛天晴微微一笑,神魂变得强大之后,她感觉到自己所视之物更加的清晰起来,所能探查的范围也是变得更加广泛,大约可以探查到数十里之外的程度。 本来想要跟他说转世的事情,奈何现在不是时候,只能先放着了。 一声鹰唳突然从空中传来,和尚抬头,只见一只黑鹰在空中低低盘旋。 当时隐忍不发,不过是心里还存着一丝善意,总觉得自己不论如何对愧欠了妻子,不想在临行前撕破脸皮。但再温和善良的男子三番两次地受到新婚妻子的伤害,都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泰然处之。 可世子夫人却支支吾吾不肯松口,一味地咬着若是被人晓得诺大的安宁伯府给老夫人办个丧事都要出去当东西不好,就算是给回绝了。 看台上坐着的低阶修士显然还没有弄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那些宗门城主的脸色便更加的不好看了起来。 她忽然响起全国联赛之后,叶柯这样问过她,难道叶柯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夏梦凝看着采薇福身半蹲下了,这才转了身子往回走,九儿也跟在后面走了,不时的转身看一眼还在半蹲着的采薇。 第51章 救命!(加更求月票)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然后呢,你倒是接着说啊!”若萍急道。 “那个男人,或者说嫌疑人就是奶茶店女人的丈夫,商业街上的,明白了?” “不……不会吧。”若萍再笨也能听懂了,一时间有点结巴,“你是说那个阿姨一家就是凶手?” 她是奶茶店的常客,一时间有点接受不了。 “那个女人本身可能不知情。” “ 因为他看到传送谷居然有一道白色光柱直冲云霄,然后光柱被护山大阵挡住了。 林立需要的是一个拥有正义之心,并且厌厌不倦的学习,思想成熟,勇敢,无畏的超级英雄。 “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病?我都从来都没见过!”有人好奇的问道。 随着有些刺耳的轮胎急剧摩擦地面的刹车声,车子在路面上留下一段漂亮的弧线,停在了一旁的紧急停车带上。 尽管今年解试实施改革,朝廷拿走了命题权和主考权,比从前稍微好一点,但依旧阻挡不住地方缙绅土豪的强大攻势,这就注定这种由人为判卷的考试,从科举还没有开始,背后的各种交易和博弈便在秘密进行了。 另一边,王纯良咧着嘴,开始观察起周围的地形,他虽然工具最少,但对于户外荒野知识的存储量,却非常丰富扎实。 现场观众送给了他开场以来最高分贝的欢呼,进球后的白叶紧握右手,向着全场球迷扬了扬他的拳头。 这些对外身份曹蕴都可以不计较,可李家的原则她不会让步,李延庆的正妻只有一个,要进李家门,就必须得经过她曹蕴点头。 “我只是想让你帮暮澜城做点事,至于怎么做,你自己决定。”廉布虚说完之后,顺手抛过来一只袖镯。 那些人也是郁闷,心想你是真能问,我们的意思,最多让你问问她第一次在什么地方,车里,还是酒店,还是浴室什么的。 李云的身体变得令人更加惊奇,他已经不是血肉之躯,全部都是一个个透明的晶体。比之与不死之身还要玄妙的很多。 众人不解,他们以后不在魔法门住了么?还是说师傅除了凌云山还有其他供他们住的地方? 刘子龙说完,那人便笑道:“刘兄何必这么谦虚,百翡公司里,沈十三占了百分之40的股份,他死了后,林冷玉接手,可林冷玉接手前,一点股份都没有,她现在依然只占百分之40的股份。 白刖正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忽见白墨闷哼一声,嘴角渗出一丝鲜血,他竟然也受了伤,“皇上!”他急忙奔过去。 等车马赶到法黎寺时,天已经亮了。李靖宣早已派人骑马先行到寺中知会了了玄,了玄特意让车马从后山缓坡直接进了法黎寺后院,他亲自前去迎接。 一声龙啸,从沈十三的胸腔中爆发,刚好,身边有棵树,踩着那棵树干,咻的冲天而起。 白子旭勾起一抹浅笑,点头后便下了凤栖宫外的台阶,经过那树桃花林,离开了宫殿,这一天,各方众人都得到了消息,昨夜皇上夜宿凤栖宫,今早直接从凤栖宫上朝,皇后操劳过度,免去了早上的问安。 对于这位公主的心性喜好,婉儿素来了解,自然也心知这话对她最是有效。 正当苏清婉说的兴高采烈的时候,屋子里却突然传来了娘亲的声音,苏清婉只能灰溜溜的跑进去把这事儿跟娘亲说一下,她娘亲一向不太好客,苏清婉只是担心娘亲那一身的暴脾气会怠慢了叶靖轩他们。 第52章 罗马假日(上)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所谓“基地”,是一个大排水洞。 它不知道废弃了多久,另一端被堵住了,洞下沉积的淤泥早已发干发硬,几根野草从中顽强地冒出来,在冬日里瑟瑟发抖。 由水泥浇筑的洞身布满裂纹,最严重的地方已经剥落,露出生锈的橘黄色钢筋。 顾秋绵跟着张述桐走进排水洞,好奇地打量着内壁两侧的涂鸦。 少年 “法则之神的所有感悟……”奥莱惊诧不已,连手都有些颤动起来。 君如荼此时就如同是个孩子那般,直接扑在了那近乎无敌的无夜神帝怀抱之中。 “有救了有救了!”她喜极而泣,赶紧把剩余的那些粉末全都给马程峰涂抹在了伤口处。这一次,马程峰没有睁开眼睛,不过他竟然自己在昏睡中翻了个身,好像背后的痛意渐消了。 “哼哼……”高手之间拼的有时候就是这个时间差,片刻的功夫就能决定生死。白素看准了这个时机,用那条宽大的手绢裹住自己娇弱的身子……白绢帕轻飘飘地落了下去,帕子里遮住身形的白素竟然凭空消失了。 紧接着,便看到个普通的侍卫走了出来,可在这一刻莫凡却连看了好几眼。 之后对星图的观察,哪怕只是一位王牌,多干掉一名敌人,也都可以令他欢呼。对于军事将领的话,也都表现的极为尊重和认可。现在更是为了取得战争胜利,身为皇帝的本人都敢于亲身走向战场。 “狼王,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张元磊,他是华夏特安局的人。”叶红蝶微微一笑,给李清风介绍道。 摩罗王国的毁灭,正是梅吉思对于暗魔导术扩散而悔恨不已的体现。 是了,军阀可不好当,只要是一个军官,手下有点人,有点地盘就能当。想一想看,如果这样的话,联邦之中有多少舰队?多少位将军?手下拥有一个星球,甚至是一个星系的少吗? 莫凡虽然也掌握着绝世神通,但根本没有办法将神通的威力发挥出来。 “为什么要嫁祸龙晨,让她白白地坐牢不说,还将她气走?之后还要杀人灭口!”逍遥子冷冷地问道。 白无常原本就惨白一片的脸更是白了几分,大概是恼羞成怒,当即将手中的铁链抖了抖,弄得“铮铮”作响,又要向东方妃儿身上套。 “那不然呢,难道还要我说肖大师早上好吗?”,我一骨碌坐起来。 “墨殇是我另一个名字,只是很久不用罢了,在人界活动那个名字会被觉得奇怪。”,肖郁抬起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对视。 “给我脸‘色’看倒也未必,只是——这才开始试镜,他就频频拿乔,不是迟到就是找不到人,还屡次要求加薪,导演很不满意。”展慕华道。 展慕华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巴,在西‘门’金莲面前想要状告林炫蓝,他完全就是弱势,根本找不到一点同情和安慰。 也许真的是上天眷顾,在第三次选择岔路口时,老郑发现了其中一条有活动的痕迹,不管是人还是野兽,说明有出口的存在。有了活着信念的支撑,众人疲惫到极点的身体,生出了一丝力量。 “唉,我真是服你了,大半年真的让你改变很多。”乐依云说道。 下了楼,到了前台,我便直接退了手牌,然后便让那服务生将鞋子拿给我。 为什么自己还有任务要做,但他可以确定,若是能再次遇见桃桃掌柜,他一定要去告诉人家,自己喜欢她,喜欢愿意和她长相厮守。 第53章 罗马假日(中)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凭他这手游戏理解,不打职业去做教练,百分百是抢手货,绝对是所有战队要争抢的人才。 那俊逸少年说道此处,话语不禁一顿,而后面上露出平静神色,冲不远处的那冷酷少年轻声开口。 这波上路击杀对方上野两人,让整个队伍的士气提升了一些,心里有了期望,各自都振作了不少。 五点钟刚过,她的房门便被人敲响了。向晚睡眼惺忪地打着哈欠起身,用力揉了揉眼睛后,便起身开门。 “少爷先走了一步,我们现在过去,一会儿就到。”乔海并未多说,只是这般回答向晚。 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白寒烟此刻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没资格说些什么。 哼!我就不信了,你个山野村姑,还能做出怎样的香水!”陈香尖声道。 至于蒋辰,在把位子传给自己的弟子后,他则是向整个绝命堂公开了自己堂主的身份。 她走过来,瞧了瞧朱高炽,衣服比起之前宽松了不少,眼睛也看着大了一圈。 田倩倩急忙叫人过来将米悦扶起来,然后抬到了客房,又让管家将万财那边的私人医生给叫了过来。 可是谁能料到原先一直未出现过元兽的区域莫名其妙的出现了元兽,两个潜力巨大的孩子就这样平白的丢了性命。 可是这个怪物咬得死死的,不仅没有甩下来,反而张天君的手腕上是鲜血淋漓,露出了森森白骨。 心情压抑不爽的猕猴王将满腔怒火发泄在了周围的天兵天将们上,棍影重重,杀气腾腾,猕猴王陷入狂暴状态。 蛊世界有一道废话般的准则,想要确定它是法阵还是蛊阵,只能凭借自己的见识、意识和感受,没有任何捷径可利用。 一个是勇武王很高傲,打心眼里就不服我,这本身是强者的高傲,他是至尊强者,如果见到我,在众人面前对着我这个不是至尊的人跪拜,那他情何以堪。 “又要到了抉择的时候了。”秦天定了定神,走到了两道石门之前。 苏远还是散仙之时,燃灯道人就与苏远为敌,可是凭他一个大罗金仙大圆满的修为,不仅没有杀死苏远,反而眼睁睁地看着苏远从散仙一路狂升,此时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突破到了大罗之境。 “既然如此,不烦就交给老道吧,老道虽然不才,但自问炼器一道,在三界当中也是数得上的,必为帝君锻造出一件让帝君满意的神器。”太上老君自信道。 这些天看到严峻这状态让村长也是吓了一跳,让药师暗暗检查他的身体,免得他因为太亢奋给身体留下隐患。 面容还是那张面容,满头的银丝白发却是依旧,肤白如玉,光滑而晶莹里,隐隐之间,却有七色隐匿其中的,时不时的透出来一些。 魏清听完侯爵的话,无奈的退到了一边。鬼王看到侯爵要走,脸上漏出了笑容。 就在这时,周围的空气直接就凝固起来,那些鬼魂全部被定住了,鬼魂飞在半空中一动不动。 而后,他没有停顿,忽然间从怀里掏出一幅画卷,于虚空中摊开。 只说自己来自一个古老的隐秘家族,待事情过后,她会给自己一个说法。 临近傍晚,一众妖兽忙来忙去数个时辰,终于将张元昊的石宫堪堪建好了。 但是偏偏就是总感觉差那么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就是琢磨不透,这张皮,或者说这具尸体到底是怎么出现的,而且他出现的时间绝对不长,不然早就被人发现了,那里还轮得到他呀。 “什么?”武浩脸色大变,想要抽刀而退,却发现连手臂都仿似不听指挥,不受控制了,或者说,根本感受不到手臂的存在了。 周同再看向其他人,发现张、汤二人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而王贵则是一蹦一跳的,丝毫不惊讶,这才知道自己这个准备收的徒弟恐怕真的不是凡人。 咻地一声,一头黑不溜秋的猫头鹰如同一阵黑风落地,有些焦急地附身在张元昊身畔道。 好,这是一万枚上品星帝神晶,李雨一拍储物器,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一堆上品星帝神晶。 所以,胸前吊挂着带有“道具”字样的CID证件的王吉宇,刚才也同样认为自己腰上别着的那把西格绍尔P250是一支道具枪。 顾不得多想,柳嫣然惊慌失措着从叶飞怀里挣脱,尴尬地坐正身子道。 约莫过去半个钟头后,计程车抵达昌本路,这地方看起来很安详、静谧,公路两侧打扫的干干净净,至于路边的池水沟里,都是清可见底,甚至还能看到鱼儿在水沟了游荡。 观众席上的孤狼都不由称赞起来,显然青儿的对战方式是非常明智,她作为一号选手,面临的是八位选手的车轮战,既然有着压制性的实力,也没有足够的体力耗下去。 学校开了次欢迎会,顺便还表扬了一下进来表现十分不错的高一二班,这让这些本来懒散的坏学生们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集体荣誉感,不由得再次对王鲸这个老大给予了肯定。 在叶飞眼里,特工和警察没多少区别,最多就是前者的工作更危险。 “好!”王鲸一咬牙,掏出了手机,正要拨打蓝明心的电话,可炽天使却突然发来了消息:王鲸,时间到了,你该回去了。 大皇子冷漠抛开身上的披风,黄袍披身,九五金龙绣在龙袍,这一举动已经彻底的表明了他的夺位之心。 看着自己的儿子变成这样,叶熙宁几乎哭瞎了一双眼睛,当看到林宣和君莫言的时候,险些给他们下跪,只求能够救了东擎苍一命。 舍利夫不语,我便死死地把住‘门’柄,做好后撤关‘门’的姿势,只要他稍有动作,我便准备关‘门’拒客。对峙几秒后,舍利夫别过头去,闷闷地说了一声“好”,稍稍退了几步。 第54章 罗马假日(下)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从盖浇饭店出来的时候,时间是晚上6点20左右。 张述桐吃饭一直很随意,他要了青椒肉丝的,果不其然,顾秋绵点了糖醋里脊。 他无法想象糖醋的酱汁浇在米饭上是什么味道。 两人的饭量居然差不多——这又是一个令人诧异的地方了,她下午还说撑得难受,吃饭的时候居然额外加了一个鸡腿,当然米饭是剩下 大威德明金刚王代表“悲”,镇守西方,属金,金之锋锐如悲秋,收割生机。能断除一切魔障,摧伏一切毒龙。面上做悲伤表情,全身青铜色,六面六臂,坐于瑟瑟座上,背负火焰,手持戟、弓、索、剑、箭、棒等武器。 一下午的时间,几人都在不停的匹配当中,倒是玩的非常的欢乐。 善妒?这理由真是可笑死了,她妒什么了?真的没有人觉得傅和颂过分宠爱这只猫了吗? 原本他的打算是去中路配合炸弹人把璐璐收掉。可没想到,自己还没有到中路,对面的中野二人组就率先发力。于是乎,璐璐没杀成,倒是意外的收获了螳螂的人头。 所以再磕的时候,他都比较注意力道,要让声音听起来有,但自己也不要太疼。 江雪看了白兰一眼,知道自己如果不去,估计也走不了。而且,也不知道兰先生什么时候回来。于是,她犹豫了一下,就跟着白兰走了。 回到自己的丹枫白鹿宫,大家都放松下来,尤其是车晨更是躺着不想动了。 这种情况对于当权者来说,则是全然不存在,尤其是国之重器的军方。 骤然传来的可怕疼痛感,让叶天笑直接嗷嗷直叫了起来,一瞬间眼泪鼻涕满脸都是,都是疼出来的。 穿越者心里也感觉更舒服,这就是世家子弟的待人接物,让人如沐春风,不会感到尴尬不舒服。 秦涯双手掐诀,将化神丹收入药瓶之中,随即取出一枚空余的储物戒,将这满室的黑色毒雾收入了戒内。 即便如此,作为凤族大师姐,见识很多,气魄非凡的她,见到出口已经近在眼前,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就是钻了进去。 不过淮刃可不是精虫上脑的傻瓜,要是他是这样的人,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了,这个世界除了钱和关于宅之类的东西,还真的没有什么可以吸引他。 玻利维亚的印第安人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自然适应了这里的环境,可是要让华人独立军生活在这里却十分困难。 左路绿营提督衙门,上任不足一月的马融和,神情已经与几日前大大不同。 下一刻,世界变成了黑白两色,光芒与黑暗各占据世界半边,整个深渊都被这天地异象惊呆了,难道又有深渊霸主出现了,只有一些很古老的存在知道这是谁出手了。 看着手中这块晶莹剔透的玻璃种翡翠,杨凡想起了之前送给沈梦晴的护身吊坠。沈梦晴生日前,为了送给沈梦晴一个吊坠,杨凡还特意去了解了一翻,到底什么是玉石,有那些类型,那种最好。 “你告诉我,那个孽子在哪里,我就告诉你关于你妹妹的事情!”九尾狐狸不怒不火,尾巴轻摇着,很是耐心地与薛川讲道理。 舒杰打门房门,也不问青红皂白,对着门外的大汉,破口就是一顿怒骂。 “刚才我们已听到流水的声音,我让大家一起来商议,你也坐进来吧。”千神一说到。 第55章 罗马假日(终)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从他走进学校开始,一切都在我们掌控之中了,你看,他是不是走得特别慢,因为这个男人本身就是慎重再慎重的性格,我给你打个赌,他说不定还蒙着脸。” 少年和少女就这样站在走廊中央的窗户边,夜色仿佛蒙蔽了他们的感官,两人对男人的到来恍若未闻,只是小声交头接耳着,好像是在晚上选了个没人的时间私会,说 “散了吧,朕也乏了。”皇上回身对众人淡淡言道,顾不得众人诧异的神色,大步向园子外走去。 “是的,当初龙将这个星球创造在了这里,就是为了保护这个星球!”十道焱龙兵道。 “知道啦!”尽管一再调整,但是整个球体之中的灵力依旧逐渐混乱起来。 他必须刻不容缓地消除这些惴惴不安的情绪,否则,没人能好好给他干活。 “光明系的锁链?!”队长此刻满脸的惊恐之色,如今整个绍城之中唯一的光明系传承者就只剩罗冀一人。 在所有人都震惊的目光之下,唐重目光淡然的看着亚尔塔,仿佛杀人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举手之劳而已。 “锡王殿下需要做的,只是向皇上道出你所知道的所有实情,不要有丝毫隐瞒。”高嬷嬷略显急切的言道。 几乎就在众人回过神來的这一瞬间,赵墨凡和呼延博雷已向后腾跃出了七八丈。与此同时,一道绚烂的光辉瞬间横亘在了涌动之中。 “纨素,你说相公,他会去哪里呢?相公他虽然孩子心性,但最不想别人为他担忧,这一次怎会撇下之行一人走掉?”满目茫茫,哪里有相公影踪? 世间上的情爱就是这么的惹人烦脑,但还是有人会飞蛾扑火趋之若鹜。 生气归生气,任务还是要做的,正好有个好兄弟在,所以叶飞毫不犹豫加马龙为好友。 就连黑市也纷纷开了赌盘,赌还珠格格最后一晚上的收视率,可以说还珠格格已经在香江引起现象级的奇观。 “谢谢大家,谢谢你们对我的支持!”董梅兰依然穿着她那身红色的衣衫,看上去是那么的得体自然。 这里是燕京,人杰辈出,豪门子弟更是数不胜数。但是,像秦朗这样的,看起来没有什么身份的,却又这么狂妄的,他还是头一次遇到。 守在府外的,是一个穿着青衫的剑客。这剑客四十左右的年纪,有些胡渣,剑时抱在怀中,好像是他的伴侣一般的看重。 看着湿涅一族的人一个个从宫殿之中走出来,商仲自己也有些傻眼了。在来之前,商仲只是受命于伏月山庄的人,所以,对于刘懿,他并没有高看多少。毕竟,如今天下三个皇帝,他更加看好的,还是大秦的秦穆昭。 如果不是因为阵法干扰强烈,封家坐拥着这么一块灵气丰裕的宝地,也不至于成为天域神州的三流势力了,至少都是天域神州的二流甚至准一流势力。 秦朗拍拍手,还没来得及撂下两句狠话,从山上便迅速飞下来几个新人弟子。 被化仙神光笼罩之后,无数蚂蚁吱吱直叫,好似感应到一种大危险降临,它们也不去管混沌钟了,急忙四散而逃。 勾离大仙心中滴血,气的浑身哆嗦,之前姬天灭了四尊金丹修士,打败了他的弟子火云霄,他还没怎么生气,神霄派为炼丹大派,门派中灵丹无数,四个金丹修士培养起来极为容易。 第56章 “幸会”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某种意义上,这个周六热闹非凡。 可再热闹的一天也会结束。 时间接近八点,警笛声响彻夜晚的校园。 警察把周家父子带走了,就算今晚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但周父曾在召集同伙时按了手印,岛上没有鉴别指纹的技术,但送去市里一查便知,光是合谋纵火就足够他喝一壶的。 至于他们俩最后的结果,不 所以方汉民的任务范围,现在只是限定在松山战场,别的人无权随便调动他,就连宋希濂也无权把他随时调到其他地方使用。 解决西城区排水问题,那绝对是大功一件。如果凌正道有什么私心,他完全可以把这功劳揽到自己身上的,而且别人也说不出什么。 念凉凉回去的路上有些心不在焉,昨晚薄亦晨喝的不少,今早上都没能起来去公司上班。 下一秒,专业赛车发出的轰鸣声顿时划破耳际,几人同时看了过去。 若是那样的话,她现在,就去杀了那个男人,她绝对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送走许明远一行人之后,方汉民则带上剩下的一连的人继续朝着九公桥方向行去。 魏易没有选择楼上的包厢,而是就在一楼靠窗边的一个桌子坐了下来,点了一些酒楼的特色菜,然后要了一坛陈年佳酿,自斟自饮,就这样慢慢享用起来。 “死了?”流云显然有些吃惊,似乎没有想到,刘公公这么轻易就会死了,刘公公的武功那么高,当初,王爷与穆公子都没有杀死他,谁还有这种能力可以杀死他? “吗的,原本好好的事情,都毁在了那个凌正道手里。”王朝军忍不住骂了一句。 那灰色珠子悬浮在李毅的面前,宛如人的眼珠一般静静的注视着李毅,看的李毅有些不舒服,微微的扭了下身子。 李树根在他跟前点了点头,说道:“你们这次来,是关于跟狗头之间的纠纷吧。”有礼好办事,李树根也不像平日里喜欢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 见到潘泯、顾妙苓等人已经跑下场来,往陈林这边走,彭雷说道:“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们还会再见的。”他转身挥手,潇洒地去了。 刚才阿丝莉说的也是一个意思,如果自己去招惹她,她会介入自己的生活。 多宝王也同意去看看,一旦避难所有什么闪失,四魔王要是追杀起他们来,他们还真没地方躲避。 曹姓老者摆了摆手,几步之间,已经走到大厅门口,他的话音由近及远,道:“你的人情,我会记住的……”最后消失在秦甄的视线内。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正巧碰到了巫格云星和赵季他妈正在大庭广众之下骂街。 虽然楚乔在大学阶段没有处过男朋友,但她们绝对不相信楚乔没有经历过一个男人。 “轰隆!”陈林再一次灌篮成功,整个篮球架在痛苦的嘶鸣、摇曳,见证着陈林魔鬼一样的肌肉爆炸力。 易风临不敢抱怨,也没那个精力了,他全力施为才牢牢的持拿住葫芦。费长老看他窘迫,怪笑了一声。对冯长老说,老冯,干脆点,别婆婆妈妈。 但就算是身为古代龙族的卡欧斯,连续飞行了一整天也还是会疲惫的,此时背负着众人飞行的是卡欧斯的妻子,盖娅。 所有的虚假都要抛弃,我还没有斩杀完成,那么这些又有什么理由来阻挡我呢?真心朋友又算什么?好像真心朋友就值得维系,普通朋友就可以斩杀。 求月票!!!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足足25万字,终于把铺垫剧情写完了,从开书那天起简介里就挂着“时间穿梭”这一个标签,而不是回档流、重生流什么的,到了这一刻可以向各位揭露本书的核心设定。 另外提前解释下,这不是时间线只限制在几天内、这种固定时间的轮回题材,本书的时间线是会不断往前推动的,可以看做一个在“过去”改变“未来”的故事。 青春日常恋爱还是会占大部分,初中时代依然是主要篇幅,这个无须担心。 7号只有一更,休息一下,但也有6700字了。 咱们8号继续开还加更,刚刚数了数,已经还了4更,还剩6更,而且每天的更新虽然章数少,但总字数基本在9000字左右。 所以求月票! (月票真的很重要,大家行行好投一下)《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7章 “节哀”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2020年12月12日。 渡船划破铁青色的湖面。 它的目的地是名为“衍龙岛”的岛屿,中国北方最大的内陆岛,总面积大约在9平方公里……而入岛的途径只有坐船,渡轮甚至没有船舱,只有一块巨大无比的甲板,刷着绿色的漆,漆面已经斑驳了。 发船时序是每隔20分钟一次,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六点,单程 “不是,我姓海,东府取自于东海之府的意思。”东城一片胡诌。 连光都无法看见。我自己本身也是一样,仅仅保持了刀刃对外的动作,然后……只是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射出,收回,如此在短时间内重复。 姐姐震惊地看着眼前的情景,原本散去的飞翔之铠,又重新换上。 这声“滚”并没有包含太多的气势,更像是一种谈笑风生的话语,入耳很是古怪。唐川此言一出,对面所有人皆有所感,似乎有种古怪的力量笼罩住了眼下。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可以说我懒,但是不要说我智商低,这简直是最大的侮辱。 凌宙天原本以为这个过程会很艰难,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凌宙天仅仅控制着一丝精神力去接触那淡蓝色的精神火,瞬间就成功了。 唐泽很无奈地给自己打了个标签,他原先的打算是控制住血鸟,一方面牵制职业者,一方面询问有关安达利尔的情况。 不知不觉,陈枫不由自主长身而起,脑海中浮现出了儒家功法中的那些字眼和图谱,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盈上心头。陈枫逐渐感悟到,儒家功法修炼的乃是一种精神,一种浩然之气。 五河琴里说的这些他全部都知道,不过为了不打击她地优越感,银还是听她继续说下去了。 这些人刚刚还在商量着用什么办法将前面树林里面的人‘逼’出来,突然身后响起了枪声,直接是手足无措‘乱’成了一团。 陆梨儿在原地跺了跺脚,绣鞋踩在被她刚刚丢掉的那朵花上,头也不回的掩面跑开。 为什么张阿彩会被赐什么极乐酒?朱篌照,你疯了吗?顷刻间,她的眼睛是湿的,心口却是烧的……泪水潺潺,落于衣襟,流向心坎,似乎眼泪流过的地方都像被鞭打过一般,火辣辣得痛着。 凤凰舞的心情也是非常的复杂,她只能一杯接着一杯酒下肚,仇天看着她,有些担忧,但是他又不能上前去跟她说什么。 “好了,去把窗子开着,散一散味道。”西凉烟指挥着凤倾城,自己则绕过屏风,往寝宫里面的大床而去。 哎。带着这种心情,杨天博出于敬佩特向朱宸壕请旨由他来亲自关押。 不,你一定是吃醋了,爱慕朕了!顷刻间,冥武宗笑得呲牙咧嘴,很是难看,可却不难看出他这是真的在笑,是眼眉在齐笑。 只是不久之后,李蒙又接到扶沟县方向有数千关东兵阻路,而陈留县方向张邈也起两万大军南下。就是东边梁国睢阳的陶谦部与陈国阳夏的刘宠部也有蠢蠢欲动之意,李蒙终于慌了。 随着火龙和水浪在半空中碰撞,一团浓浓的水雾迅速的在碰撞点弥漫开来,一时间武内镜和佐助的视线都被遮挡起来。 五万两银子,很可能只能买到镇南公爵的一次弃权,代价实在是高。 万幸的是,童雪翩总算是看懂了,初心松了一口气,可别在关键的时刻,拆她的台就好了。机会难得。 第58章 甩了路青怜?(加更1)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女人的名字已经呼之欲出。 还是路青怜。 可怎么还是她? 张述桐愣在原地,这一刻的惊讶让他忘了注意身后的人是谁,从回到2020年起想不通的事不知道有多少件了,可最让他想不通的在于—— 为什么路青怜还是会死? 他脑子里迅速回忆起从前的信息,24岁的杜康告诉自己,这么多年路青 头顶上有一个巨大的星球,那里也是水蓝色,仿佛伸手就可触摸到。 “可他们怎么就敢就这么过来,难道不怕死?”公孙琙指着公孙度等人,怔怔道。 “什么!”卡特一脸震惊,低头看向地上的厄金斯博士,同时伸手摸在了他的脖子间。 在这一刻,林墨跟沐筱雪新生了同样的想法,现实太可怕,想回轮回空间,还是那里温暖。 凤飞扬是什么人?一个两世为人的人精!你都毁了人家一个院子了,还指望别人笑脸相迎!就连自己都做不道,何必强求别人呢!于是就坐在了最末一张椅子上,独自欣赏这一园风光。 当生态链闭环之时,便是发布初代“人工智能”的时候。当然,这并非是真正的人工智能,而只是一个仿人工智能的高级智能。 凤飞扬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她梦见自己成亲了,成亲的当夜渊像个孩子一样哭得满脸泪水,他身后还站着三个身穿同款大红喜服的模糊人影。 把牙牙乐抱出来,大鳄鱼的体重又增加了,大概在170多斤左右了,秦风逸都差点抱不动了。 “炉香,你是否发现这棵柳树有些眼熟。”说话间还放漫了脚步。 如今还是2008年,真正用心做网络直播的,基本还找不出一家企业。就连网络直播界的奠基者YY,也刚成立不久。所推出市场的,也只不过是一款语音聊天软件而已。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准备把唐渺渺扯走,这学生也太不把校规放在眼里了吧。 早前顾锦宁将年宴事宜安排下去,春桃和常管家各自领了差事,常管家是负责前院厨房筹备和采买。 “烦请官爷放了那位老者,此事我已与事主私下解决完毕。”顾锦宁欠身对衙吏说道。 一直没有看到正主的网友们这次突然看到了,许秀秀的这条评论被瞬间顶上了热评。 桌子就在不远处,两三步就能走到,苏半夏的手刚摸到茶壶,准备给凤然倒水的时候,只听一道强忍着的嘶吼声在身后响了起来。 此刻的花昕景,跟白天里的人,一点也不像,凶狠残暴的眸光带着肃杀,下手招招阴狠,没有半分留情,血液将他白皙的肌肤染成了红色,看起来十分的骇人。 整晚玄王除了教动作时的必要触碰,其他时候都是克己慎行,没有丝毫逾礼。 但时宜刚刚觉得王昭君守高地的能力强,他们的韩信就被程咬金击杀。 阿九送走了苏半夏之后,就差人去找了秦氏医馆那店面的房东,商谈租房之事。 三公主和男人鬼混本事低调的事,这院子里留的人并不多,除了个武功高墙的嬷嬷,还有两个丫鬟在厨房忙着炖汤做饭,也就没别人了。 宵风坐在窗边,目光落在墙上的那幅画上,目光幽深,恍惚间又失了神。 “谷齐先生,有些时候冲动真的不是一件好事!”陈天宇抽出方块A的底牌摊在桌面上。 第59章 最糟糕的时间线(加更2)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若萍却像机关枪似的,这些话她不知憋了多久,越说越愤怒: “整个初四下学期你们几乎每天都在一起吧,你原本口口声声说对路青怜没有兴趣的,但又背着我们和她在一起,你让我们怎么想?杜康当时是不是难过了很久,一边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一边是暗恋的女生,你又让他怎么想? “但他觉得那件事之后对你打击很大 景莫黎如坐针毡,甚至感觉到四周传来的毫不保留的打量,这都让景莫黎觉得无所遁形,甚至慌张的想要逃离。 硬塞了几口,温暖发现自己是真的吃不下。温诃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脸色那么苍白。 “妹妹,这王爷会怎么处理我们,我们好好地等着就是了,如果等不及的话,就自己去找王爷,凭自己的本事,将王爷栓到自己的身边,这才是本事。”媛妃语带嘲讽的话,听在秦青青的耳朵里,让秦青青很是恼火。 “众位,皇后今天身体不适,需要早点回去休息,朕会陪着大家尽情吃喝欢乐的。来人,带皇后回去休息。”不想让她留在这里继续被人打量,也不想让她继续面对那些尴尬,萧琅下令让人带她回去休息。 想他年纪轻轻就享誉天京,名扬大夏,之后更是纵横西北戈壁莽原,胜绩累累,全无敌手,怎么就在这位三殿下面前频频吃瘪受气? “是很巧。”秦惊羽随之感叹一声,世界上的事若是太过凑巧,就有人为的因素在发挥作用了。 镜双城城主说罢,猛的一拍手,密室的大门就打开了,随后,镜双城城主不知道施展了一个什么道术,只是闭合着眼睛,低声嘀咕了几句,便又旋即恢复正常。 这一出口,林微马上就想到了一词儿来形容自己。吃货,真是吃货。她本想问麻么,辣么?只是被这一句这么一说,林微倒是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反而是苏北似有些宠溺的笑着点头,那笑浅浅的,不过一瞬边消失了。 秦慕楠是聪明人,林微的意思很明显,那么自己也不应该还在坚持。适时的阻了对话有利无害。 勒布朗吓坏了,脸色惨白,眼神绝望,挣扎着想要后退,并且拼命地摇头,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惜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但他的话,却给人一种极度嚣张的感觉,仿佛整个第二门,他都没有放在眼里。 苏予安的身体好的差不多了,所以姜瑶直接把他留在守将府,等过些日子,赵将军会派人护送他回徐州。 周老太沉默半响,咬咬牙决定宁可信其有,亲自出门一躺,将两人带到村长家。 “好”乔二两扶起沈狰,转身走出了屋子。外面只剩这屋中一处亮光了,微弱的烛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一幕幕地下的情景又不由得浮上眼前。 李子涛承认想要进步,就不能搞所谓的一言堂,但那是在没人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之前。 再到自己老婆一伸手,带着一手low逼的金、银质地戒指,各个都跟路边捡来的似得,这面子能挂得住? 等姜羽把一大包东西都给介绍完后,姜瑶把东西收进空间里放好。 “哥哥,你看,若不是我提出来,这片机缘,又被他们得到了吧。”雷华裳有些得意的说。 纵然如此,他们还是吓了一大跳,要知道,王长生驱使裂海拳套砸出密集的拳影,居然轻易被一道金色长虹破掉。 第60章 “刺青”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张述桐终于意识到问题所在—— 为什么这座岛根本没有发展多少? 不光是商业街还在,他一路走过来,岛上的各种格局都没怎么变样吧,没有船舱的渡轮、只有一路的公交车、荒凉的郊外、豆腐块一般的城区……按照顾秋绵父亲当初规划的商业版图,不是要把这里打造成旅游风景区吗? 那购物广场在哪?度假村在 没好气的甩掉他紧抓住我肩膀的手,越过他的身旁走进店里,看到没看还坐在那里的爸妈径自往楼上走去。 “唐熙,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凝望着他的侧脸,我喃呢。并不期待他能回答,却还是禁不住问出了口。 似乎是仰首就能看见的微光,但明明已拼尽全力,却终此一生,不能抵达。 他用脚踢了那骷髅头一下,刚准备走,就听到哐当哐当的声音,就好像骨头碰撞一样,他一侧头,眉头顿时皱起。 第二天龚薇给我打了电话,说翔太和泽的事情已经处理好。我不知道龚薇用了什么办法去说服,或者说恐吓翔太和泽,但总之他撤了诉,我、刘鑫,和陈铮打人的罪名自然不成立。 当然,并非所有人都参与了暴乱,酒井雅乐助在西尾城与本证寺暴徒及荒川甲斐的军队作战,本多丰后守广孝则在土井城和针崎的松平广昭对峙,松平亲久在押鸭地区对抗酒井将监。 不是在聊天吗?怎么突然就有要做某件十八禁的事儿的前兆了?这家伙真是越來越流氓了。 李哥在杜佳豪身边停下,大喊几句“杜兄弟,杜兄弟……”杜佳豪却没有半点反映,一动不动,还好脖的地方脉搏有规律地跳动。 刘鑫和云梦川总是腻在一起,像刚刚开始融化的糖,到乌干达后时常出门旅游,一去有时候就是三四天,回来之后也不分开。 当陈虎回刀防御,左右手各一把伞兵刀架住了他的爪子的时候,竟然发出了两道金铁铿锵的声音。 “妈心里有数,你去吧,自己注意点。”林雪茹胸有成竹的说道。 而此刻,在光柱当中,唐重紧咬着牙关,皮肤正经受着要被撕裂的剧痛,那种感觉,当真是要人的命。但是他忍住了。 想到自己可能被关进凌云窟,原本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步惊云径自一瞬色变。如果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是能够让这位不哭死神感到恐惧的,那么恐怕就只有火麒麟了。 “如此便交托给父亲大人了。”花子公主还能说什么呢只得依命行事,这结果在仁木信二立下决心之时便己注定了。 而后唐重将龙刃上面的血迹拿了一条布擦干净之后就收了起来,旋即大步前行,离开了北岛接。 不过眼下,更让凌云在意的却是,在这拜剑山庄之外的荒山之中,赫然隐藏着一间密室。从外面的草木生长痕迹来看,起码也得数十余年没人动过,亦或者连拜剑山庄之人也根本不清楚这个密室的存在? 他的确有事,先前方素素给过唐重一块玉血,而唐重发现那血竟是一位武道巅峰的血,所以,唐重认定方素素定然不是普通人。 门关上了,门内门外被隔成两个世界,但是却隔绝不了唐莉从房里发出的嘶吼和咆哮声。 诸天交易令:一次性特殊物品。可以选择将其投放出去,随机进入诸天万界任何地点,如果被有缘人得到,则可凭借此令进入诸天事务所,与先生您进行交易。具体交易过程,则全凭先生与交易者进行协商。 第61章 “排骨”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张述桐再一次看向手臂上的刺青。 那里纹着着一条蛇、一个小人,还有一个…… 怪模怪样的圆形图案。 他还在顾秋绵的死讯中没缓过神来,分辨许久,也没看出来那是什么东西。 却见杜康已经移开目光,望向若萍: “你还记得吧,这个圆形的图案。” 若萍也目光复杂地看着他的手臂,用 实际上,顾驰已经尽可能的让自己贴近这个时代了,再加上古希腊西中海气候的影响,他也不想穿的太多,让自己平白无故的活受罪。 还是和之前解决飞鸿、生番、黎胖子等人一样,顾驰雇了一个黑叔叔,不用他亲自出手,雷复轰就被黑叔叔当街枪杀掉了。 之前召唤而出的风雷蛟弓,根据公孙瓒传回的信息,此弓极强,凭借他此时的实力,都无法将此弓威力尽展。 这是陈维云的要求,目的有两个,一是以换股的形式注资苹果,二是把乔布斯绑到数字领域的资本战车上,不让他再创另外一间皮克斯。 进入九十年代后,潘迪声为了利润开始转型,北上大陆投资百货业,他这辈子的商业成就比不上他的前妻杨珉德。 不过有的物种可以转移,有的却坚决不行,比如原剧情中那只算上尾巴,差不多有二十米长的巨型蜥蜴。 而现在这个任务依旧处于一个暂时封闭的状态,就表示劳大鹏并未同意对方的完成申请,也并未选择拒绝。 半老头子安德鲁打了个响指,花园里突然又冒出来十几个壮汉,和之前不同的是,这些壮汉手里个个都拿着枪。 众人七嘴八舌,有说龙字的,有说虎字的,还有说根本就不是字,倒像一条腾飞的巨龙,或者像是一只老虎在狂啸。 恐怖的力量压缩空气形成让大地狂颤的纵波,整个天地都在疯狂抖动,然后肉眼可见的横波夹杂着无尽的雷暴、闪电、粒子、射线扫过苍穹,扫过大地,吹灭掀飞着方圆几十公里内的一切生命、物质。 “可恶,要是刚才夕雅不将对方激怒,而是徐徐图之,这样就好了。”苏毅暗道无奈。 不过大战之中,最忌讳分神,即便是有着这样那样的疑惑,古传侠也选择先行压在心底。等到战胜了紫青年,夺走了五行宝珠再说。 平日里尚默喜欢坐在辽鸿的身边跟他一起赶车,今日他倒是坐进马车里了。里面传来尚默的声音有些大,甚至可以说是在吼。 先是从承浆开始,沿着下巴一寸寸向下颚拨动,方圆圆对力度拿捏的特别好,此时唐欣只觉得有些微的酸胀感。实际特别舒服,不由的开始迷迷蒙蒙,困意上头了。 就这样,徐景天在前方一路驰骋,忽左忽右,忽东忽西,时而向上时而向下,好不得意。他现在努力做的,就是让朱千胜陷入不停追逐自己的怪圈,彻底迷失方向,然后先对方一步,到达黑暗密道的入口处。 “将阵法破开一个口子,让她下山去吧。”袖袍一挥,影像悄然散去,清霜转过身,再一次背对男子。 徐景天心中一笑,东方思雨果然是冰雪聪慧,并没有那么容易上当。 燕子矶头,一道黄影闪过,只见一个身高八尺的美少年忽从天而降,一手叉住阮岳咽喉,猛地将他推到巨石凸起的悬崖边,手上一力,喉骨碎裂与古怪扭曲的闷哼声响起,阮岳当场被拗断了脖子。 第62章 “冷血”线(加更求月票)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这家美甲馆还在,一个男人走进去当然很怪异,可他知道隐藏的攻略,他付了钱跟店员说我不做美甲,只是想找个沙发椅躺一会。 店员小妹目光怪异地点点头。 当然不是从前那一位,这种店的员工流动性很大,但他其实不关心那些人都去哪了,店员小妹人很不错,现在店里没人,干脆把他领进里侧的隔间里,隔间上的布帘 “那一座基地,没有想到,真的没有想到,那一座基地,居然还能够被修复起来!这可真是让人根本就难以相信的事情!”切尔西将军恨恨地说道。 坐在椅子上,张扬一字字写了起来,这些主要是交待强子他们三人的,匆匆写完之后,天已经亮了。 一切都只在瞬间发生,哪怕是到了后面,张扬救出了王语,总共也不过才过去了两秒。 如果不是生存点还过于紧张,或许司马天智已经建立起一支因为觉悟不同,所以比苏昊手下那些精英更加强大的部队。 叶峰几乎一下子砸在地上,一时间他感觉到自己仿佛被一座大山压住一样,感觉异常的难受。 数个影子高手也正在向着唐宁one靠近,不管任何人,李三生都决不能让那些东西流传出去。 接下来,应该说,刘青山的攻击目标,就真的转移到那一艘敌军的将军战列舰上面来了。在这个时候,这一艘敌军的将军战列舰的周围,再也没有任何的作战单位。刘青山可以随心所欲地对其发动攻击了。 喜儿二话不说,领着七罪便即化光直奔洛江。就在苏伏暗中部署时,各部弓兵,枪兵,早已动了开来,潜伏着身形各自抵达指点方位。有着玄灵引,直接便可将各种部署传达到各部将领的耳中,实在是非常的便利。 云翼最可怕的地方便是他的丧心病狂,而这也是游戏空间可怕的地方之一,有些时候,游戏空间往往能够将隐藏在最深处的人‘性’‘激’发出来。 阿衍微觉尴尬,每个世家的家规不同,身为局外人,最好不要瞎参合进去。 她进去后,坐在蒙面人对面,微笑着说道:“这位客官,不好意思,我们的伙计不知道本店的规矩,所以搞出了乌龙。 不过,当耶姆赶上索纳尔的时候,却看到了让他胆战心惊地一幕。 “已经回来了。”乔恩头也不回道,然后下一秒就看到一个瓜皮脑袋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而且消失的方式和出现时一样诡异,在人们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就惊讶的发现久违的阳光再次倾洒在了珍珠岛上。 伊诺莎的嘴就像是机关枪一样根本停不下来,在乔恩耳边不停的BB,而且不给乔恩回答的机会,直到乔恩将她往座位上一丢她才安分下来。 眼下乔恩在菲丽丝身上看到了一些异常,属于那种很不明显很容易就忽略过去的那种。 然后凯丽和程灵素就联络了其他人去帮忙,甚至已经和他们分开半年之久的御坂美琴等人也刚刚赶到。 它像是知道了自己将要面临的结局,这具躯体的本能让它将所有生命力量都聚集在了头顶。 “我鲛人一族愧对尊神,无颜面对。”鲛王继续垂头丧气的说话。 “石山凰,我在石山族的族地外等你过来,现在。”叶正风又是对着传讯石另一道气息传讯道,然后身形便消失在了天空中,朝着石山族的方向飞掠而去。 第63章 “无面”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回来了! 这是2012年12月6日的周四,昨晚他们和路青怜一起抓到了盗猎者,为了庆祝,中午来到商业街上的“家南湖鱼馆”聚餐。 他们应该刚点好菜,从大厅里,能听到后厨传来的炉灶的呼呼声。 空气里有着散不去的淡淡油烟味。 张述桐睁大眼。 从没有一刻他的心情如此激动过。 “怎么?难道你想捡肥皂?”铎释翰吊儿郎当的样子,让叶素缦只能在风中凌乱。 林星辰一进去,就傻了眼了。这里面,好像是什么生物的肚子一样,还是活的? “林星辰……”楚名扬在视频的另一边,看着神色彷徨的林星辰,却欲言又止,泪水横流。 系统提示:你在团队副本:玩具工厂中与废旧构造体普鲁托的战斗失败。 青穹四皇子的话他怎会不明白,话说有绝佳的天资,却也需要一些奇珍、异宝、药液、护体宝物等等才能崛起,一飞冲天,成一代强者。 但凡要攀上一个,不仅仅是富贵不愁,连带着整个家族都是受益无穷。 “能!”众人异口同声的大声喊了出来,气势吞天彻地,裘罗再次满意的点点头。 若是换做是他,虽然他跟那同样是很神秘的轮回府有关系,但是也不会开口闭口谈那些上古什么,就算是一直属于轮回府的嫡系血脉的公子也没有那种习惯,至于世俗界的人,就算是地位再高,也不可能知道那些的。 “就这,还有价无市呢,你以为,我都怀疑是故意有人在炒作了。”噗噗个噗答道。 凌烟笑的声音从耳边响起,纳兰楚楚才收回视线,望向一直笑的得体的凌烟笑,杏眸眯了眯,她才发现她以前有多愚蠢,没看清楚她虚心假意的笑容。 “其他人呢。”纳兰珩牵着萧羽音的手便朝着外面走。随口问道。 麦子从没想过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诉父亲,父亲一直受病魔折磨,到了后期更是痛苦不堪,这么多年来唯一支撑着父亲走过来的就是当初与那人的约定。 当曼联全队下飞机的那一刻,看到曼联队中有保罗-斯科尔斯,媒体顿时感到一片惊讶。 大地之上,沿着地脉行走的山川大河,一条条,或百里,或万里,都在这一刻,爆发出强大的力量。 夜叉不再说话,当初第一次诸神之战的时候,众人都知晓天外势力。而后,真神带着五主神封印整个真界。到现在封印松动,天外势力都派人来到真界,那些来的人正是为了招贤纳士,先将地盘给抢下来。 先前的思绪仿佛是烟消云散了一般,让此刻的安若只想着一个问题,路凌回到自己的床上来?难道这就是表达心中想念的方式吗? 麦宝的萌态并没有使叶梓凡郁闷的心情有所好转,反而让他更加的惊慌失措。 唐南下意识的把里面的唯一一瓶可乐递给叶唯,像是特意为她买的。 安敏表示吃了一惊,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着一处,透出了一点惊喜。然后,就自顾自地走到了一边了。 两头冥族依旧躺在吞天神鼎,他们还未彻底死去,柳无邪已经掌控了他们的元神。 这声音,正是那一日在那座凌霄宝殿内,坐在最上方那位周围弥漫着万道神光,神秘且强大的天帝。 只是二人尚未动身,却见那黑暗中已有一道白色的人影出现在二人眼中,只见那来人的脚步颇缓,看似徐徐而来,然而他每踩下他脚下的土地似乎会自动缩窄,每每看他踏出简单的一步后,他的身影却会出现在两丈开外。 第64章 绵绵能量(加更求月票!)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他突然想到凶手那呈暗红色、粗糙的面孔,难道对方当时就是围着一条围巾? 甚至再进一步,那条围巾是不是就是顾秋绵这条? 自她遇害后,那条围巾这八年间去了哪里? 如果杀害他们两人的确实是同一个人,那么凶手有接触到这条围巾的机会。 但如果只从遮蔽五官的角度考虑,为什么偏偏选择它? 罗生伸出手来,一把拎起刀疤脸的身体,抓着他的脖子,把他举了起来。 几个呼吸间,魔物就吞噬了近百个灵魂体,庞大身躯传来的气势竟愈发狂暴,头顶的绿色玉碟都跟着晃动起来。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不说其它,单说承受如此恐怖的能量,也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 所有人看着星辰石和天机星之间的巨大间隙,黑漆漆的星空让所有人心里发寒。 整个大燕门都沸腾起来,那些高层人物,如东方风清他们都不约而同地暗松了口气,这场灭门危机竟这样被解开了,除了姚老祖的霹雳手段外,倒有着幸运的成分。 被大火烧了那么久,烟雾进了她的脑子,李清是有意识的,不过他似乎很不想醒过来。 说着,陈莹雪佯装生气的打了唐青一拳,唐青抓着师姐的手,开始研究药草。 而一个麒麟卫却拦在了罗生面前,然后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罗生。 但爱却是没错的,爱本就是这个世界最伟大的情感,只不过现在俞妙音的这种爱要给她的后代来一个天大的麻烦。 最终,逐良叫出来这个让他都有点心痛的价格,他虽然身为丹霞山核心弟子,可实在没有多少身价。 在我正疑惑的时候,一双冰冷的脸贴在了我的耳朵旁,我能够感觉到她的秀发触碰着我的脖子,都是凉的。是不是袁蕾,我不敢确认,但十之八九不是害我的。 “居然会有人绑架孩子,还是在这么多人面前绑架,有一个问题,这不是孤儿院吗,那个信里写的要她父亲拿钱来赎是什么意思?”楚云一边飞奔着,一边思考着一大堆的疑点。 她咬紧嘴唇,思绪万千,心潮起伏,她即便不谙世事,但也知晓背上的这个男人即将要做什么。 可惜几十年过去了,外婆一直没有等到那只相约定的白猫,都以为那只白猫是否去世了,或者是在自己去世后,那只白猫才会出现。 听到冬一新的一番话,士兵们一阵骚动。当年申屠家族本来是东北部最大的贵族,谁知道被周围三家联手灭门,传说中申屠家所有人全部被杀死了,今天怎么就冒出了一个申屠枪神的传人? 封装是很讲究的,一旦封印被破开,石板以及材料会自动化为齑粉。 因为在探索太空的初期,人们的技术并不发达,每一次火箭或飞船发射都要考虑到重量,可以说每一立方米的东西都和黄金等价。 “谢谢。”在穆远表态后,楚云松了一口气,如果穆远执意要去救那些人的话,那楚云也不得不跟着他上了。 第二天天一亮,战场上的双方就开始准备起来。饱餐战饭之后,双方还是如昨天一样亮队出战。 按照蔡瓒的心思,这时候理应谅一谅法正,不搭理他,吓唬他一番才对。 “老婆我们不理他,我让人给你准备了水果西米露,吃完再睡觉。”帝少爵一把揽过白千池的肩膀。 第65章 “竖瞳”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他下意识走下台阶,愣愣地伸出手,雪粒随风飞舞,就这样轻飘飘洒在手心里,冰凉的触感令他一个激灵。 下雪了…… 可这又是因为什么? 自己这只蝴蝶再怎么扇动翅膀,也不可能改变天气吧? 难道说他不是“回溯”,而是直接跨越到另一条世界线上去了? 平行时空? 张述桐急忙掏出手 可是12生肖当然是有一个厚厚的保护壁想想看要是没有保护壁的话在他们聚会神地把量相融合在一起之时忽发肘变那阵法不是要被破了吗? 轰轰轰!随着鬼子舰炮发射出的炮弹落下,整个下关码头顿时被猛烈的爆炸,冲天而起的火光所笼罩。 那边的消息尚未传过来,也不知道越军是否对淮南发起了进攻?想想尹旭的足智多谋,身边又有李斯,尉缭出谋划策,征战之时有章邯、英布等名将出马,如此强大的阵容,也不知道桓楚能否支撑的主? 牛大根一直都举着望远镜躲在暗处悄悄观察,已经锁定了几个可疑目标,就是他们在煽动百姓,声讨徐国仁。 “亚历山大将军,这是来自于首相大人的电报。”缅甸,英军指挥亚历山大将军接到了一份电报,将手里面的电报看完之后,亚历山大沉思了起来。 那璀璨的光与芒,炽盛无比,哪怕是古之大帝,也难以直视,会被瞬间灼瞎眼睛。 那五色神盒,不时地闪耀着五色光华,有着一种很惊人的波动,不时地透发而出,让人震撼莫名。 卫道看了看尸也是顿感疼的他说我看是没有的这个倒可以放心应该不会害的可是彰灵还是问道爸你以前说过捞到的尸脸朝先请道士来念经要是没有念经的话它第一眼看到谁就跟谁那么现在这一具尸应该不算是捞到的尸吧? “刚刚是给你个警告,你若是再啰里啰嗦挡我们的去路,我就直接杀了你。”剑无双冷冽道。 大约二十分钟左右,范雨欣裹着浴巾,头发湿漉漉的从浴房走出来。 近身偷袭最强的利器,同样,这八步赶仙诀用来逃命,等闲人在片刻之间,也是根本追不上的。 算了,卢有根要这么表现,就让他去吧,这么多年了,他耀虎扬威的时候难道还少吗? 高鸿飞摇摇头,转头又朝车子边去了,压根一点没惧过江凯,好似把他当空气。 她颤抖着手,终于点到了手机的绿色按钮,天知道,她刚刚都冒冷汗了,就怕自己点到了红色的按钮,拒接了电话。 两队人从府里走出。一队穿着军装,一队穿着各式各样的粗布便装。秦葵、秦良平、秦良彦穿着军装,马斗斛、秦潇、马千乘一身便装。 最嗨的是party的表演环节, 大家真的很有才,总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惊喜, 陈旭阳居然还上台唱了一首歌,嗓音条件居然还不错。 震动了一下,这整个古天庭都颤抖了,从这个古天庭之中,一只巨大的手掌浮现而出,向着对面拍去。 不知为什么,自落落上初中以后,相册里许浅的身影再也没有出现过。 方才的战斗跑了鲁智深,来护儿犹如疯了一般,手中金钢铁陀枪不断挑翻眼前的士卒,已然化作血色。 在这座高楼的每一层楼,都有一个训练室,每个训练室都能坐满两个赛区的选手,临时布置出来一个这样不错的训练环境,还自带各种其他设备,可见拳头对这次全明星赛事的上心程度。 第66章 伤感(加更求月票!)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所有的坟被铲平后,除了我的坟里没有找到任何遗物,其他的骨头还算完好。 就在昨天,他隐隐感觉有人在暗中盯着自己,但是仔细去寻找这道目光,又找不到。 “大爷,这么大的物件,如果真是大明宣德时期的东西,那可就是值了银子了!”许阳开着玩笑说了一句。然后开始鉴定。 可现在的南明离火,有杨帆直接操控,在这些石族放出神识之后,南明离火的力量立刻就在杨帆的操控下入侵了这些石族的意识海,而那些不知道从哪来来的神魂也就第一时间被烧成了灰烬。 一阵哀号声响彻了开来。失去支撑的山岭巨人直接从金翅战鹰的后背上重重的摔下。 除此之外就是疗伤药,药园灵儿主持之下炼制出来的疗伤药可比外面买卖的那些强了不知道多少倍,可以认为一颗丹药就是多给了一条命。 这石像鬼,毕竟是毫无生命的产物,不知疼痛。身躯下坠的同时,便已然是挥舞双爪,狠狠的探向云天扬的身躯。 银枪瞬息间便已然是穿透了那可怕的诡异生物,只听‘砰’的一阵爆炸声响起,那诡异生物死亡后,竟是洒下了一片蓝色的鲜血。 血箭射出。客栈的墙壁,瞬间塌陷。而,顾敏,却是身子一软,像是片落叶一般,徐徐飘在地上。 少年说的轻描淡写,但,所有人,皆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三才境强者的全力一锤,就这么硬接下来,就算是不死,也得残废。看来,加入这个队伍,虽然很划算,可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加入的。 主上虽然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什么行动,但这可不是你们偷懒的理由。 刘健渐渐的失去了耐心,问我是不是看到这里面有古董了。我说没有,再挖二十公分,如果没有什么东西就算了。在我心里,这里面要有什么东西也不会超过一尺,再往下就没用了。 “公主,王爷,几个珠宝店的掌柜的,来送珠宝给你们挑选了。”紫苏恭恭敬敬说道。 “既然魔界的战斗已经结束,幽主魔族的主战力也将要来到神界了吧?”生命神淡淡地说道。 离月已经将无耻的精神发挥到了几只。反正也是他们要求跟着她的,帮点忙又怎么啦。 若她还是以前的她,一定会拍拍屁股干脆利落的走人,可现在有了顾虑,她已经不再是洒脱自由的孤身一人。 “可是你不把伞给我,我很难把我这件事情做完,我不把这件事情做完,我这一生都过的毫无意义”陈师傅开始打起了悲情牌。 枯荣诀启动,但韩尘没有融合任何力量,只是依着肉身的脉络,让功法在灵体中运转。 “您说得是,茉儿,这是勃尔济济特部的舅公。”康熙忙让夏茉正式见礼,这可是太皇太后的娘家人,自然不同的。 原本他的心情还算是比较完美的,可现在忽然间变成这般,这让他怎么可能会接受的了呢,必须要好好的思索一下才行。 那名弟子一个激灵,连忙转身跑进了宴会场,只片刻之后便传来一声高喊。 「姐姐?」亚伦想要拉着夏洛特起来却发现她还坐在床垫上不想动。 这些护卫都见惯了各种场面,深知关键时刻的选择对他们十分重要,所以便一致同意,绝不把郡主持着金牌来过的事情向右相通报。 蓝大酋长的内伤已经没有大碍了,他心中记挂着蛊族的事务,所以歇了一晚就打算回南疆,蓝禾很想与阿九一道去江州,但架不住对老父身体的担忧,还是决定一起回去。 寒在敬已经连吞了两坨翔,脸色s一般的难看。早给晚给都一样,关键是他根本就不想给好吗? 之前是因为钱不太够,所以才需要用气质来弥补,这次显然不需要。 闻言,华姝想说他尽会说些甜言蜜语,但是一触及到那双认真凝视着自己的深邃眼眸,她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这一刻,她忽然明白了,他说的并非什么甜言蜜语,而是发自肺腑的真心话。 魂石之间的兑换比例,是上中下各为五五四,也就是说一块下品千火魂石,可以兑换五块上品十火魂石,可以兑换二十五块中品十火魂石,可以兑换一百块下品十火魂石。 云芷兰挥了挥手,一旁服侍的丫鬟退下,剩下两人将桌面清理了一下,之后这二人也是退下。 若是无魄如今站在许七面前,许七知道他一切行径,杀他也杀的毫不留手。要是知道他算是邪道中的天才,那就更要全力绞杀,免得日后四处荼毒‘性’命。 “水心……”周瑜下意识的说道,语气里充满了柔情。这并不是周瑜第一次对狄水心动真情,但这一次的感情却流露的更加明显,原因很简单,任谁在这种地方被围困这么久,忽然看到挚爱之人也不可能再保持绝对的平静。 叶白耳朵动了下,原本他灵魂之力就很强大,融合了一个灵魂散去后魂力后,更是强化了五感,此刻听到了这话语,叶白知道这是个机会了。 第67章 最头疼的时间线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下午第一节课是数学课。 雪还在下。 张述桐接了杯水,回到座位上。 说来让人伤心,临近毕业了,他们班连台饮水机都没混上,还要跑去走廊里的热水间排队。 小地方就是这样子,要不是顾秋绵父亲捐了座塑胶操场,冬天打球都不好找地方。 他看了眼侧前方,路青怜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可 “那边来消息了,说外面守的严严实实的,不能打听。”张妈妈压着声音,朝汤依云说道。 鸢萝听了以后,自己一惊。就连她都知道,这下子会损失多少银子。 明明是陶西飞起来了,但是,沈殊却忍不住盯着煞六看着,眼里闪着璀璨的光芒。 一语道破玄机,方言清不由扶额,卫朝对自己妹子的打击真是熟练,直接挑重点,让自己妹妹毫无还手之力。 萧檀儿看着一道身影慢慢走进,靠近自己所在,他心中立刻警觉了起来,他下意识还以为,有妖族军士来找自己,指定没有什么好事。 按照柳眉所说,沈殊突然觉得,这个乞丐头头一定又不同寻常的过人之处,才会让其他四个乞丐忠心跟随。 元培风也不多问了,直接就朝着后山跑去。元方婧稍微休息了一下,这才又赶紧追上去。 他轻轻退了两步,沈殊却没有发现,转头又跑崔久虹身边撒娇去了。 而她的丈夫傅司钰跟她待在一起的时候,永远都是牵着她的手,望着她的时候,眼睛里能够看到那种散发出来的一种宠溺,真的能够甜死人。 只有当灵魂之力,能与天地的器灵共鸣才会出现这种情况,而这里的这些魂力柱,因为一届届灵圣之路的原因,这些魂力柱从乱古时期就开始累积了许多的魂力。 数道身影此时聚集在这里,一个个表情孤傲如鹰,眼神瞥了山门前的身影,脸上露出一抹冷笑的弧度。 无数道的血气,此时冲天而起,化作了一道道光柱,光柱形成了无数道乱古大妖,那种气息澎湃震碎了虚空。 冷阳笑道:“与其想那么多,倒不如干脆找他出来,问个究竟。”言毕也觉自己所言不妥,强如李八爷的三十六堂对山统也仅是一知半解,自己说要找到山统的首领,更是谈何容易,不由得尴尬的看向了李寒川。 大敌当前,黄祖也是无可奈何,都说刘和善于识人用人,想他再不重视自己,也绝不会拿江夏百姓开玩笑,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此时此刻,太上的心里却是五谷杂陈,到现在他都没有弄清楚自己的立场。 宋澜挥手,几人起身后,负剑而立,这四人之剑却与山外的挂名弟子不同,都是如宋澜一般的宽背巨剑,想必是内室的弟子。 敖夜嘴角微微上扬,他看着即将破晓的东边,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接下来就好好玩了,你们可别太让我失望了。 南宫恨我一时语塞,放眼望去,那破庙四周数里之内,尽是一片黄土,破庙内的神像也已尽数颓败不堪,看不出本来的样子。 和赵云在山上学艺的三年,刘和练得更多的其实是剑法,主要就是为了自保,他深知自己以后领兵,招纳天下英雄,亲自上阵的机会会越来越少,练剑自保以防万一才最重要。 “宗主吗?不太清楚哎。”凌冰芹立马决定将自己与张宗主撇开。 第68章 桐桐与绵绵的二三事(二)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一瞬间张述桐头皮发麻。 再看顾秋绵,女孩已经一言不发地快步走远了。 没有想象之中的激动,或者说质问,只剩一个保温杯留在地上。 张述桐叹了口气,把头收回来。 “被人听见了?”李艺鹏警惕道,他还没分清状况,说着就想往外看。 “没事。”张述桐拦住他 “咦?”有个茶客眼尖,终于发现了不对。一团黄色的轻雾不知何时笼罩着吴中三鬼,吴中三鬼有所察觉手忙脚乱地散开时,那黄色的烟雾他们已经吸入不少了。他们这时才醒悟,那些被砍断的筷子,被人做了手脚。 当初剑公子并不知道萧无邪就是无情邪尊,知道萧无邪的画像从三大宗门大量流出,这一段事情也被翻了出来。 那看上去已然死去不知道多少年的干尸,竟然起身过来,一个个向着这巨树边上走来。 青玄峰极其的大,山上有着一块极其大的平地,那地方平整光滑,据说是创立派师祖亲手用剑化开的,平地上面则是有着几十个的悬空屋子,给予各大长老和九位真传弟子居住。 恐怕现在已经不顾身在何地叫了出来,不过任他忍耐力多强,还是汗如雨下,后背被汗水打湿,脸色突然变得惨白如纸。 之后,阿努比斯又捡起了死霖链,将之佩戴在肉身的脖子上,做完这一切后,他才催动生命之符,点化在冥魂之上。 李云尘重重点头,深吸了口气,心中还是有些畏惧。他回想傅石一路上教自己使用结界的方法,以神识催动,领悟力非凡的他经历几次失败后,结界最终运转起来,体内的温度开始急剧升高。 “保焕,不得无礼。”清亮的声音响起,他对朱雀微笑,目光却盘桓在梅子嫣身上。 “段兄就别挖苦我了,我可不嫌命长。”李云尘笑了笑,心中却是不胜感激,仙碑乃仙器,蕴含成仙契机,当为无价之宝,而今段天凌却毫不吝啬地将仙碑所在之处相告,此等赤心,难能可贵。 沈元希因宗门吩咐,外出办事,众人皆不知他去于何处,故而此行亲传弟子当中便是陆济为首。 “人家有如此雄心壮志,你我焉有不成全之礼?”华溪烟笑着说道,清凉的眸光亮的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永不坠落,永不隐退,永不为尘埃所蔽。 阿虚不以为意,真理之门,包括他们两人此时的巨人之象,都只是呈现的虚影——他们所接触的是这个世界的核心。 “你有什么事吗?”王凯奇直径走到陈碧儿身边问道,脑子里还在回想着刚才陈碧儿叫自己阿奇,那丫头平时都是直呼他大名的,今日的太阳真的打从西边上来了。 我在心里庆幸,幸亏班长沒有继续看页面下方的顾客评论,那里面可是各种“红豆妹妹嘴里的味道好甘甜”、“今天又和红豆妹妹间接接吻了”之类的话。 在鹰破天说话之时,鹰无敌死死的盯住鹰破天,似想看穿他是否在说谎,而鹰破天也坦然相对,显现出帝王之气度。 “怎么不算工作呢,以后至少新东的帮人,真的不敢再欺负这工厂的工人了。”叶子暄淡淡地说。 看到这里,我当时便吓了一跳,这炒鸡不会连话也不给我们说了吧。 夏凡嘴角已经有血流出,体内力量再度翻腾,只是此刻这却不是那九色光芒造成的伤害,而是自身要突破,九灵合一难以凝聚造成的。 第69章 张述桐的落网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一直到下午第二节课的大课间,张述桐还是没有回到教室。 上午的积木事件还没完,老宋在办公室里又展开大筛查。 因此,走廊里吵闹一片,只有初四一班的全体学生在上自习,由班长看着。 但这个戴眼镜的女生实在缺乏威信,能盯着学生、不让他们往外跑已经尽力了,至于有人交头接耳? 随他们去吧, “沈星海这是想孤注一掷了不成!”齐泉坐在首位上,脸色有些阴沉。 “爷爷你看看,还是戈爷爷懂我,戈爷爷最好了!”敖青对着戈云柏甜甜一笑。 回到驻地叫到三人挨着周围寻找,那个络腮胡子中年大叔,找到非要打死他。 听到了这句话,大家全都是立刻将目光,向着话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显然,都已经到了后半夜,他也不打算在大牢这里呆着了,还是回自己的房间看看。 “弱者不配知道我的身份,等你到了地狱,会有人告诉你我是谁的。”秦宿漠然地看着他,仿佛就像看着一个死人。 所以,王风可以继续等下去,周沐儿却不可能再拖延时间。信心的流失,会让她更加无法发挥出自己的实力。 偏偏郝林淼还以为她这是知道顾及了,毕竟思诺要过来,白着一张脸的她,要求现在就报警。 今晚是她留在这里的最后一晚,我打算给她一份特别的礼物,当做对她重生的庆祝。 风暴之中的叶天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隔着衣服,叶天全身上下的皮肤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对于这种情况众人也没有太过在意,长期与古墓打交道,他们都清楚,这些异常也只是墓葬中堆积了千年的阴风与尸体腐烂的味道。 “你是??”听到了说话声,宋队长这时才注意到了一旁的马副官。看着对方,他虽然认不出来此人是谁,不过因为见过,当即便有一种眼熟的感觉。 几分钟之后,眼看那人就要到达洞口的时候。突然宋队长透过望远镜无意中发现了一个诡异的状况,那洞口处竟然模模糊糊的出现了一团黑影。他马上意识到情况似乎有些不对,急忙向上看去。 “并无其他意思,不过是提醒将军一句。周先生所做纯露生意中有郡府官员极大的利润,若是乌桓部落将官员们的这条财路斩断,恐怕幽州会发生极为重大的事情。”高顺不卑不亢的说道。 想着,星千越同样带着项昊五人向着西方走去,虽然这种比赛规定对星天学院的好处极大,但以防万一,还是要叮嘱几人几句。 三人的念头一转而过,也就在众人注视中,只见那道符金光所泛起的一刻,李东先前紧闭着的双眼终于缓缓地睁开了。 当然,殷绍裙可以肯定,这个年纪的孩子,绝对明白不了节奏感是个啥。 此时赵弘所部兵士已经包围院落,且两边墙上正有不下二百名弓箭手瞄准赵亮,赵亮自知今日必死无疑,既然这样也犯不着多搭上几条人命。 姜神武一踏上去,周围白云便化为娲皇虚影,对他爆发一击,然后消散掉。 龙辰沒有搭理他,既然对方把死亡空间都展现了出來,那么龙辰也不用客气,去使用他最强的领域了。 许立急匆匆离开了李宾的别墅,带着怀特会合了李宾公司的公关经理田凌雪,三人赶往了中央电视台。 第70章 混蛋是谁?(加更)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他平复心情,心里只剩一点淡淡的惋惜。 可惜今天大课间对方是戴着围巾下楼的,李艺鹏只能对积木下手,如果是那条围巾被扯坏了……他在心里笑笑,那才是真正的有意思,想必女孩的反应会有所不同,只是事事不可能完美,还是差了一点。 周子衡贴心地带上办公室的门。 “怎么了老师?”他用恰到好处的老实 路漫漫看账本是一把好手,毕竟她的梦想是建一座黄金屋,在铁箕山的时候,她就想尽办法的从账本上偷钱,所以将军府这三瓜两枣的账本她很轻轻的就看完了。 一路随着苗卿倾来到地下炼丹房,他们并没有从第一层那里下去,而是走了另外一条通道,既然只对明月楼内部人员开放,不做一点保密措施怎么行? 他记得那时候外婆酿果酒好像没有这么复杂,而是把杨梅洗干净晾干,接着把杨梅装进透明的玻璃酒桶里,然后加白糖,倒入白酒,最后封盖。 在钻石公国军务府第三军团的凶猛冲击下,铁剑联邦军务府第四军团豕奔狼突,溃不成军。 就在枪尖即将刺进方正的心口时,方正忽然动了,就那么轻轻的一侧身,然后伸出手,两根手指就这么轻轻一夹,居然把枪刃给夹住了。 “右蛛,好好说话,这么激动干嘛!”狗头点了支烟看着右蛛说道。 圆圆一早就跟他说过要闭关修炼,他也知道圆圆身为鹓鶵后裔,需要经历好几次的浴火重生方可化形成功,然而每一次的化形都凶险万分,但凡失败一次,它便会神形俱灭,永不轮回。 脚步声越来越近,洞口一下子涌进了许多的人,凌云皓抬头看去,好家伙,竟然大部分都是一些熟人,马兴腾,朱大毅,甚至连朱家家主朱康成也来了。 一行人聊了一会儿后,妮维雅没有忘记正事儿,起身跟叶落告辞,打算去采集土地回去检查。 第二天,醒来后阿春来到我们房间,对我们是一顿感谢,而且要大摆酒席来款待我和27,我也没有推辞,毕竟红毛和他的事情还是要问一下的,为什么红毛不来吞并了他? “那是,也不看本王是谁。”夏鸿宇一如往常的风流,那股子风流的劲儿在他身上不知怎么就十分的和谐。 陈若玟和陈立万商议的结果,就是绝不答应其他娱乐公司的投资、插手赛制和比赛结果,但是像飞行嘉宾、导师和工作人员的名额还是可以让出去的。 “哐哐哐~”正好迎着一阵敲门声,古林打开屋门,看到赵紫玲和韩雨菲精神饱满,全身一番武者打扮。 所以一向安分守己的南八,此时也毫不掩饰的露出了,一直深藏在骨子里的嫉恶如仇的本性与刚正不阿的豪勇之气。 “好了,事情就是这些,行动下午就开始,宜早不宜迟,你准备一下,下午一点到皇朝酒店的经理室报道。”张虎将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撂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白宇棋一时搞不清楚儿子到底想干什么,思索之间,就见白谨言占了正中间的位置,接过了话语权。 她摒弃了无关紧要的心思,一口气喝光了茶,终于感觉精神气力都恢复了一些。 他们没想到罗玄竟然如此大胆,当着执法长老洪昆的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 现在他因为练功身体在这一年多里拔高了一大截,根本看不出他只有十一二岁的少年,也难怪这些人认不出自己来。 【月票悬赏】与最近的说明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加更已经还完了,运营官老师建议我再开个悬赏,还是和上次一样,200月票一更,持续一天,从现在到17号凌晨结算,希望大家多多投喂; 另外就是和各位书友们道个歉,67章的反馈已经收到了,也被编辑老大教训过了; 其实我当初不是刻意断的,预想中是要写木头哄女孩的情节,但对大家的心理预期欠缺把控,反倒被以为要搞狗血误会。 总之抱歉,今后不会再出现这种蛋疼的断章,而是以大家的阅读体验为重。 拜谢! 感谢墨雨清辞、4399电竞糕手的盟主打赏!(按时间顺序) 突然来了两位盟主老板,受宠若惊,这也是写作生涯中第一次被打赏盟主,于我来言,是各位对本书的认可与喜爱的象征,倍感荣幸。 至于盟主加更正在商讨,请容我思考一下给出方案! 再次拜谢!《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月票悬赏】与最近的说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悬赏紧急停止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刚刚看了眼月票; 我错了。 你们太能投了。 哎你们怎么这么坏啊(流泪 我不理解啊,不应该一天下来才还个三四更吗,怎么这就快满800票了…… 但这样下去我真的还不完了。 虽然很想要大家手里的月票,但月底前还不完的加更没有意义,总不能说我欠个二三十更,然后七八月才还完。这纯纯画饼,还是真诚点为好。 截至13:01,月票总数是5095,按开始悬赏的4300算,共增加795票。 原本说满800票才加倍,但现在依旧加倍; 再算上两位盟主的老板的打赏,一人两更; 本月欠更数为:8+2+2=12 感谢大家的厚爱! 雪梨炖茶!《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悬赏紧急停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1章 路青怜是名拉风的女子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总不能是我。 张述桐在心里默念。 多数情况下,他不跟顾秋绵一般见识,于是就不开口了。 俗话说人逢喜事爽,顾秋绵现在就很……反正精神头是比之前好了些。 张述桐把棒棒糖含在嘴里,觉得这次拉上老宋,拉上顾秋绵,拉上三个死党,一场戏总算没白演。 事实证明他高估了周子衡的心理素质 大头目说出了一些困难,雷神之锤的碎片他们虽然研究过,可是因为科技的差距,始终研究不出来什么,更重要的是,这些碎片太坚硬了,不管是重压还是煅烧,都无法让这些碎片变形粉碎。 “对不起哥哥……”宝贝垂下眼帘,不能告诉他她其实是去见莫凯臣。 “以后不许随随便便抱晓伟,尤其是穿睡衣的时候。”冷墨琛把我放在身下,胳膊撑在枕头上腾空着身体。 “苏煜阳,你老妈寄了粽子过来,你不醒来,我就把它们全部吃光光,一个都不给你留!”凌秒伏下身子吻着苏煜阳,许久才松开。 把玻璃墙刚打碎,两条弹链就来到王凯面前,两台四条腿的自走机器人就在楼层之中,每台自走机器人都有两架加特林,王凯刚进来,就已经开枪,子弹形成了弹幕射向王凯。 “别闹!”慕容瑾无奈的打掉他,还好周围没记者,否则真要当他们是gay了。蓝成哲坏坏的笑了一下,但是笑容后面的眼中,却有压抑不住的痛苦。 凝视她泪流满面,一丝刺痛扯过他心底最深处。但面对她哀求的样子,他无视了那抹痛,盯着哭成泪人的她。 等到王凯打了上百拳之后,雷神之锤的碎块就只剩下粉末了,一撮好像是银河砂砾一样的粉末,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烁着光芒。 “夫人……”高勤看着后视镜里的那张挂满泪痕的脸,竟微生了几分歉意。 苏晨还是想起来,男人见状,用右手按住她的大腿。苏晨脸色泛起潋滟桃花色,她将蘸了药水的棉球在他脸上轻按着。 林臻暗暗吃惊不已,看来这条通道也不是直线型的,弯弯曲曲之下,延伸起来也有八九百米远。 再次踏入长寿村,或许是因为时间比上一次早了一点,这一次剑侠客在街道中遇到了很多村民。剑侠客一一跟他们点头示意,表达着自己的友善。 皇上下的命令什么时候改变过,更别说说出的话收回,还有那个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不仅能够改变皇上的主意,而且皇上还…。亲自抱着她。 林振南的这次问话倒是有了反应,但是却不是来自于正门,而是屋后突然传来一阵响动,惊得众人立刻回头张望。 趁着新的一轮比赛还未开始,元烬还是命人搬了一套座椅上来,让妖王殿下和太上长老二人挤在一张椅子里,怎么看都会觉得是他们无相殿有些欠妥。 叶陌知道,这些都是现在没有轮到静室使用的弟子,那几间静室现在经常处于爆满的状态,也只有这些早到的弟子才比较有机会抢到。 对于于禁,刘修一开始是想要杀了,但后来还是算了,没有斩杀于禁。 只见,他身披青衣,剑眉星目,浑身散发出一股逼人的英气,分明与牧元一样,是一名至强的剑修无疑。 如果把两个不相关的粒子误认为纠缠状态,我们也能“知道”另一个粒子的状态。 第72章 四年前的大雪(加更求月票!)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外星张述桐撇撇嘴,说我答应了顾秋绵请她吃饭。 老宋再次诧异。 其实只有张述桐自己知道,这是多做一手准备,虽然不一定用上,但如果那时“真凶”仍未浮出水面,那出岛躲上一劫似乎是稳妥的办法。 老宋点点头说行,我这里没问题,关键是人家秋绵那里愿不愿意…… 说话间两人冲出教学楼,这场雪 无论是龙龟还是紫淅,它们都至少活了六千多岁了,都是大禹尚未崛起之前就踏入虚境的存在。 不管怎么说高建雄在金家跟幽冥府之间,只是一个局外人。要怪只能怪他今晚不该来,而且还从高世琼手里拿走了金家跟幽冥府的这两条人脉,就冲这个就应该给这个老家伙一个教训。 说完,最后的气息离她而去,只是脸上却留着满足的笑容,如清澈泉水,温暖阳光。 这血妖,能够令武帝层次的逍遥子都这般赞许,其天资可想而知了,然而这样的一位绝世天才,却被困于皇陵当中,得不到历练,得不到好的成长环境,最终只能在这皇陵里遗憾而终。 “好了博士,夜黑魔人是遵守规则的,不会擅自打开通道,你还是放弃吧。”从灵界回来后一直笑嘻嘻给人‘那里是个好地方’错觉的希罗娜这么说道。 “走开,我说过很多次不要变成我的样子了。”另一个坂木出现在了视频里,抓起假坂木扔了出去,加坂木的眼睛立刻变成了猫一般的线性瞳,紧接着变成了梦幻。 除了上位神中超级强者,一般而言,在地狱,神级强者的领悟感知范围是远低于视力所能够看到的范围的。 热浪扑面而來。更有不绝于耳的鬼嚎声。数以万计的恶魔般的面孔出现在了周宇平的面前。 此时,他自然是幸灾乐祸的,能够看到自己的敌人承受痛苦,这简直就是最大的享受。只不过,他却不知道,这里的寒气之所以变得如此的浓郁,却是苏焰吸引过来的。 心里千万头草泥马神兽在乱飞,他已经把那些抓捕项远东的人祖上十八代都给问候了一遍,卧槽,王安华这么牛逼的人都要叫项远东老大,那项远东的身份岂不是更逆天? 其实论身份来说——区区一个景部,是比不上当初被曲阳侯斩杀的子兰的。 三人一舟——姒仪穿着一身淡绿色的长裙,除了发鬓上一枚翠玉簪子之外别无雕饰,虽然清素,却显得仪态万方。 “这是……”肥义紧紧地盯着楚军骑兵手中的长槊,震惊地紧握着拳头,指甲几乎抠到了肉里。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真是长见识了。”伏穹一阵后怕的感慨。 而白宇却好像是知道了一个惊天大秘密一样,习惯性的想要找出自己的手机和某人分享。 火凰才戴好木牌,就见木莲领着一个二十岁出头,身穿浅绿色法袍,生的剑眉星目,极为英气俊郎,气质高冷禁欲的男子进来。 苏绛紫微微的挑挑眉,好像有点没懂楚晟轩这话的意思,说了很喜欢,但是却可以对她这么的狠心。 杉山律子一时无言,脑海里却忍不住回想起近来高桥几人在社团里越发嚣张暴躁,而老部员们纷纷皱眉以对的情景。 在熊午良班师之前,这里已经初步营建了院墙,但里面的房屋则还没有修缮完。毕竟熊午良到处搞投资搞开发,钱都用来在淮南平原修路,或者在琅琊造海港……实在没有多余的闲钱和精力给自己造假山玩儿。 第73章 青蛇庙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四年前你来参加她葬礼的时候,我就说过,这件事不要看得太重,总要放手的……” 葬礼? 老实说,张述桐都快对这个词过敏了。 他飞速将之前的信息整合在一起,已知: 老宋的前女友出车祸去世了; 对方是小岛上的人; 老宋在四年前来到岛上; 是个冬天。 那警察嘴 “你去死吧。”马东眼中闪过凶光,他手中的玉瓶突然炸开,一堆腥臭的液体直接朝着林羽的头上罩去。 徐逍遥的脸色渐渐的发冷,他没有破口大骂,没有暴跳如雷,只是将所有的愤怒都积聚在心中。 程知节闻言,并没有陈应想象中的那样暴跳如雷。反而是秦琼气得额头倾尽冒起,露出如同吃人一般的目光望着陈应。 祂的生理仅仅比一些废物神强大少许,但最令人忌惮的是祂的头脑。 郭家和秦家都是一个公司的,所以两家人家关系都不错,秦娇娇不见,秦娇娇的父亲第一时间询问郭影。 这一天坐车加找房子,实在是累得有些够呛,回到宿舍的陆涛连话都懒得说,直接就上床睡觉,就连几个室友回来的打闹说话声,都没能将他吵醒。 喝酒陆涛并不在行,这个艰巨的任务自然是交给了几个员工来做,不管是出自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既然来了,肯定是不醉不归。 不过恭冰却视之如无物,神色如平静无波的湖面,没有丝毫变化,与之相反的是,从恭冰身上散发的气势却越来越高,无质无形的压抑感扑面而来,敲打在所有人的身上,竟让人有些呼吸不过来。 观任睿此时面相,眉毛尖耸。双眼竖立,赤色贯穿瞳仁,必是神气凶暴,脾气急躁之人。这样的人,不出意外,都将落得个横死的下场。 陈争没选择继续去跟金有天近身作战,因为他明白,金有天生活在异星,更善于近身作战,而陈争毕竟是从修真界到仙界,至始至终,战斗的环境最多的还是隔空对轰,所以,陈争没理由用自己的短处打人家的长处。 “难怪,当初他说灵月找不到,结果现在找到了,没想到原来有这种原因。”雪妍神尊不禁喃喃自语道。 丹辰甚至不知道这最后一击的结果如何,那一百幅画卷就都在同一时间轰然破碎,破碎后的能量在他识海中重新凝聚成一尊古气纵横的强大的八臂虚影,稳稳当当的降落在丹辰识海正中心的五个真灵中间。 我抬头看了一眼殷大伟,这货的尸体还在洞穴中挂着,像荡秋千一样,来回的晃动着。就是这不经意的一撇,我惊讶的发现,插在殷大伟喉咙上的那个弯钩竟然有一种高阶武器才会有的光泽,难道说那个弯钩不是黑铁器? 丹辰不说话,燕怜秋等人同样也不说话,她们从丹辰与噬骸鼠刚才的表现中就能判断一些东西,也都知道丹辰现在为了所有人的安全,肯定是在竭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接下来如何修炼原核?”陈争有永恒天国,其实知道接下来每个阶段该如何修炼,但永恒天国毕竟只是后世天神创造创造出来的修炼领域的方法,实际上根本无法跟彬的知识相比,假如有彬在身边,蠢货才会选择永恒国度。 “这家伙在搞什么呢,连李恩都打不过?”不过此时真正的萧德却是有些不满,因为在他的认知之中蒙天可不只有这点水准。 第74章 是敌是友(加更求月票!)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扎着高马尾的少女正垂下眸子,站在张述桐身后。 张述桐莫名有点渗得慌。 她什么时候过来的? 怎么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 张述桐直接熄灭屏幕,向一旁偏过身子,下意识拉开距离。 如果不事先说明这是张开发规划图,他想分清是什么都要花上一点时间。 何况他不至于被人在身后站了半 直到昨天晚上,郭雪云才接到路峥嵘的电话,说是今天要回国为她庆生,并且继续前年未尽的任务,要向苏芷爱求婚。 但却没有想到,在这里的时候,却被同行之人背后出手偷袭,没有丝毫防备的他就这样差点被杀死了。 待到众人俱都安静了下来后,这才把在路上想好的托辞,给说了出来。 魁梧的少年有些摸不清头脑,他不解的看着李景峰,却看见对方的眼神充满着玩味,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了。 随后,在众目睽睽之下,陈腾盘坐在梵蒂冈的大门前,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架起了木材,点上了火焰,居然真的开始烤十二翼炽天使的翅膀了。 当林峰赶到此处,看见躺了一地的炼体宗内外门弟子,以及被陈腾一剑拦腰斩断的十三太保时,他心中的怒意,就像是那火山般,汹涌而猛烈地爆发出来。 “什么人?”魔象瞪着大坑后面,在哪里有一个堪称清秀的男子,手里正拎着自己刚刚的对手。 “三少爷,这位就是穆厨王,我的伤就是他治好的。”赵甲天赶紧向夏惊云介绍道。 而王凡这边面色如常,但是他的心里却是一团乱麻,东方玉在赌,他何尝不是在赌,就看谁更厉害了。 面对这样的阵势,就算有了万全准备的修罗血宗三人,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柳琴点了点头,她突然有些后悔,如果自己不是多事的话,少年此时又怎么会要突然离开呢? 便是王动如何不满,被王仁敲打了,这会儿却也只得坐正了身子以示改正之意。 正等着自己的行囊送回,花了了却来了,她地手中除了我和离歌的包袱还有一件崭新的粉红裙衫。 “师父,功德教可是要造反的,咱们与他们扯上关系的话会受到牵连的。”怜儿见尤五娘亲口承认,脸上不由得流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李如龙这人还是不错的。上次在酒店和张国栋合作了一出后,两人的关系也在无形中拉近了。 “可杀鸡取卵这种事情。最是要不得。”首长告诫道,韩俊心道,显然他是认为自己突然捐出着力亿,是自杀行为了,如果不是他一直在关注海鑫集团,也不会这样说。 “总督大人,这些俘虏怎么办?”德川纲吉从前阵过来,投降的俘虏并不多,只有一千多个,毕竟还都是国人,德川纲吉没有立即下令斩杀,因此过来问问杨让地意见。 在妖的眼中,人类是世界上最美的生物,所以每一个妖,都希望能化作人形。 看到章明志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收音机,于是那名伤员提醒了一声。 当然,现在可不是最好的动手时机。。。等一方落败甚至是死亡的时候,那才是我的机会。 片刻,一名老者便迈步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的是之前那名清秀儒雅的年轻人。 可在眼下,当一条活生生的、气势十足的地狱烛龙出现在他们的眼前时,他们一时间不知该相信自己的记忆还是相信自己的眼睛。 第75章 再访别墅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早走了,追不上。” 张述桐故意撒了个谎。 其实路青怜才拐出校门没多久。 感觉上,他不觉得少女是“敌人”。 但事实上,无论是刺青、学姐发来的照片、还是小岛的开发计划,都和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不是张述桐不想问,而是问了她也不说,如果交换情报,那又回到起初的问题,到底是 带着几分讥嘲的话音落下,赫连幽大笑停止,神色轻蔑地看着君无悔。 林正阳转念一想,他对着红羽递个眼神,红羽立刻上前来,从这人手中把这金骆驼拿过去,放到桌子上。 如果他在此刻回头就会看到,她水眸忽闪一下,淡淡的羞涩红晕爬上俏脸。 只要君无悔不是来找他们麻烦就行,毕竟连暗幽殿都栽在了对方的手上。 随后,孙定山吩咐一名执事安顿弟子后,便和周炔,杨雄,朱邛,付连山,唐城几人前往主殿。 那边楚晓晓终于长长地松一口气。此时,她看向林正阳的目光,多了一丝的异样。 他双指并拢如枪,不断的点杀而出,每一指都落向君无悔的胸膛和双臂。 现在那两个都喝多了,我终于可以和李丽娇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而这时,我又发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那不是陆冰冰的好闺蜜夏婉婷吗? 她不爱哭的,但是此时的眼泪却是怎么也止不住,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在百花仙子动手的时候,一脸坏笑的三圣母也走到了六耳猕猴跟前,毫不犹豫的就伸出双手,去挠六耳猕猴的痒痒。由于六耳猕猴的胳膊被刘彦昌死死地抱住了,因此六耳猕猴只能逆來顺受,被三圣母挠的哈哈大笑起來。 妞妞回头正看着家里的门也开了,妈妈从里面走出来了,一时间妞妞的脸色难看了。 而玉无缘可不是顾延昭。面对顾延昭。她还有信心可以打得过。面对玉无缘。她一点信心都沒有。所以要破了这些人身上的蛊术。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看火麒麟的样子,就如同是在骑马一样,不过从火麒麟的言行举止来看,明显是不满意幻天的飞行速度,正催促着幻天加速,加速,在加速。别看幻天在妖界也是堂堂的洞主,但在火麒麟跟前,根本就还手之力。 “不,这并非是什么空间魔法,若是你能够有一天将自己对魔法的掌握达到他那个程度,你也一样能够做到。”阿斯提尔不忍刘洋那盲目的痴迷,直接给定性了一下。 咖啡厅还没有打烊,门口的灯还很亮,闵世言把车停在街口,远远地看着。 丁宣琪被大家夸得脸颊已经红了一片了,墨夕端着手里的茶水笑着看着丁宣琪笑的那么幸福。 “楚云大哥,我们过去看看嘛?”芳兰拖着楚云朝着那个老者走去说道。 杜鲁城主不是想要攻占摩尔万城么,当然可以,但是他要付出很高的代价才可以。 “废物,都是废物!”只见到,一名坐在皇宫大殿的龙椅上的一名魔族男子破口大骂起来。 陈凡早已经把陨日境的一切都了解透彻,因此突破后,根本不存在什么身体不适应的情况,直接将斗转星移用出,星魂立刻发现得自己的力量竟然全部被陈凡给转移了回来。 虽然同济堂是唐老板的,可作为一个有责任心的掌柜,杨掌柜觉着还是有必要再提醒一下唐老板。 第76章 顾秋绵的秘密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眼睛很快适应了明亮的光线,室内暖气开得很足,中央空调拂过的风挠得人脸颊痒痒的。 本着不给人添麻烦的原则,张述桐先弯下身子,拍去裤脚上的雪沫,然而他做不了主,到了大小姐的主场,一切自然要听她的安排。 “你先把书包放下,不嫌沉啊……”她提着小靴子,不忘吩咐道。 张述桐依言放下书包。 "来得很及时,正赶上了杀妖帝的最佳时机!"傅红雪手握黑色战刀,一步步踏着虚空而行,身上黑色刀气环绕,背后一座缠绕天道法则的本命洞天沉浮。 谁也没有发现,王某人悄悄的睁开了一只眼睛,先是看向了一旁的老大,然后看向了不远处的白发男子。 一明比他坐得住,不过偶尔也会到甲板上去,看看大海,其实景象很单调,就是一片一眼看不到边际的海水,因为深入了大海,一般也看不到普通的游鱼了,游鱼都在浅海区,这里如果有东西出没,大概就不一般了。 他对具体剧情时间已经不大记得了,关于哪一天哪一月已经没有印象,不过那股气息的感受来看,八九不离十就是傻妞。 值得一提的是,光誉公府几乎占领了整个武安府的神道——无论是阴世还是阳世,不管是冥神还是山水城隍之神,在整体分散的神道体系里独树一帜。 他第一次见到紫月时,便听到这个铃声,此时闻声思景,想起了当处的一切。 尽管驻扎在这里的英军已经是疲惫之师,就算是他们王牌部队基本精锐尽失。但是林森却知道就凭龙魂特战队的实力还不足以在梅鲁山英国人地界横行霸道,自己是来搞斩首行动的,一旦暴露出自己的身份那后果不堪设想。 某座草原里,三只载着人的雪豹正全力飞奔着,而天上还有两只老鹰在前方引路。【】除了在老鹰背上的路飞和安可外,其他人都分队坐在雪豹上。 鱼人海贼们只来得及回过头,随后便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同时身上多出了一道剑伤。 自从伽蓝离焰到手,他是第一次直接调用。以前都是用得到伽蓝离焰时的附带品,那些被他炼制过的蓝色的冰块。 “父亲,眉眉她的性格……后宫那个地方,她怕是不适合……”沈希的语气里带着满满的担心。 这说明,他们两次走入的并不是一条道,而是两条截然不同的路。那么,一切又回到之前,那地上的鞋印和超子所画标记位置的重叠又该怎么解释? 这样做法的好处是,可以将药鼎彻底进入炼丹状态,可以减少炸鼎的危险,又可以对药鼎进行温养作用。 提到清微,姜逸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位胡子雪白,年纪颇大的老者,看起来很是慈祥,他明白这是原本的记忆。 “要是让我捉住他,我非把他抽筋扒皮不可!”黑席咬牙切齿地道,最后还是忍耐不住,决定去账房看一下。 “三日之后,我期待你的挥!”韦魄冷冷地对秦茗儿道,然后大步地离开。 “而且根据诊断,发现病人在车祸发生前受过较大的精神波动,在康复之前,你们家属应该做好安抚工作。”说完,医生就走出去了。 于是在医师非常“幽怨”的表情下,胡成申请了出院,因为欧阳琪要回华夏大学工作,王嫣和欧阳琪也要去上课,旁边陪同的是只有杜若曦。 第77章 “美救英雄”(加更求月票!)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张述桐是真懵了。 自己像是什么恶人吗? 这种情况,一般是从女孩子的房间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他虽然没亲身经历过,但也知道,有的女生外表光鲜亮丽,实际私人空间很乱,化妆品、内衣物甚至外卖袋通通乱扔一气。 但顾大小姐的房间整洁得很,绝不属于此类,张述桐甚至看了眼身后,难道说秋雨绵绵能看到 李宗裕第一个便被击中了,他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又被射中了几枪,身体弹跳了两下,在血泊中挣扎一番便断了气。 当叶梵天的心神观察到了丹田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丹田现在就像是一个被抽干了气的充气娃娃一般,那种干涸无比的样子,让叶梵天大呼侥幸。 倒是商场新颖的建筑样式让他眼前一亮,建筑风格独树一帜,哪怕他不懂设计,也能感受到其中的创意和美感。 “这可不一定,之前那上古大阵就说明这毒宗的底蕴深厚,要知道那仅仅是毒宗的一个分部而已,这总部怎么也比分部强很多吧。”空姬正色道。 此时的比赛人员已经比起昨日少了八成左右,剩下的那两千左右的人看上去也是自信满满的样子。 为什么他们会这么坚定呢,因为这个总理可是某大国暗中扶植的一个傀儡,而其他人则是这总理通过各种手段收买过来支持自己的人。 卿鸿没有开口,只是冷冷的一扫为他二人说话的燕南北,随后转过身接着凝望着训练场,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一般,那锋芒毕露的少年,此时又变成之前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我知道……我知道!”白少紫也知道,白墨紫遇上南宫靖月和月葬花联手,怕是性命堪忧了。 兰心一直在正华殿外侍奉,三天里都看唐唐无精打采的样子,想要问什么,却是白少紫随时都在左右。 “哎,连长,听到周围的人在说什么么?”刘俊和高建成坐了半天,就听到毛三结婚的事情。 我瞪大了眼睛,清楚的感受到他传来的怒意。他的手在我腰间越抓越紧,疼得我狠狠的咬了他一口,淡淡的血腥味儿顿时在彼此的口腔中弥漫开来。 “单独谈谈?要谈什么?”王修看了一眼翟启涵,显得有些疑惑。 “但愿事情往美好的方面发展。”高建成看着这两个屋子皱着眉头。 “我知道我知道,不对,我不知道……”夜影说着便是往家的方向飞奔而去。 她的丹药都是入口即化的满分丹药,倒也不需要因为两人无法吞咽而多费力气。 新罗兵的顽强也让杨豪军大吃一惊,没有想到新罗兵作战如此勇猛,在对自己极为不利的情况下,还能坚持战斗这让杨豪军重新对新罗兵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而听到卡罗特这般哭泣,蛇姬到是有些心痛了,不知道为什么,她会不自觉的把卡罗特想到吴天的身上,可能是一千多年没见到自己的孩子,母爱泛滥了吧。 谭茂良虽然从善如流接受了几个造船工匠的意见,把船坞修建在河流的北岸,但是自己好不容易施展了一次才华机会,就被这些工匠婉转的否决了,这让谭茂良的心理多少有些不爽。 温谦把事情的经过大致讲了一遍,因为温谦不是主要参与策划者,所以,敬翔也没有带上温谦,知道的事情并不多。 第78章 一团大小姐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可疑张述桐对顾秋绵发出了“邀请”! 秋雨绵绵同意了! 总之,她点了下头就答应下来,又哒哒哒地跑去楼上换衣服了。 还好她说只是换件很厚的外套,不是像上次那样,试来试去要等个半天。 张述桐挺喜欢顾秋绵这点,该爽快的时候还蛮爽快的。 “你这这这……”老宋再次震惊。 张述 我心里也彻底傻眼,不知道这独眼婆子老仙究竟看到了什么让她感到害怕的事。 心中却暗暗想道:我可要好好的,娘亲回来看我了,下次再来时,我会乖乖的。 沈雾是第一次坐星际的这种飞车,车体呈扁平状,遵循气动外观设计,外表非常光滑以减少空气阻力。 老子身上穿的可是军队的制式铠甲,明显是军队的人,你连我也敢要? 柯黛待会儿要参加一个品牌方举办的发布会,她刚毕业没多久,正式踏入娱乐圈。 沈雾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正要感叹自己十分有机械师的潜力。 庄家人热情得不得了,庄大哥两口子在京城都有了工作,户口迁回来了,孩子就能在京城上学了。 我这才发现,这个让人平时高冷而说话也带刺的家伙,等彻底消失后还真的让人牵肠挂肚。 乃二阶上品法器,只需灵力催动,就能朝对方神识发起攻击,至于持续时间,则根据对方的修为以及催动灵力的多少决定。 可她为什么不怕?为什么不求饶?为什么,他好像看到了某种可怕的意念在飞速的滋长? 他转过身,看到面带微笑的赵清染,微微一怔,眼里还闪过了几丝慌乱。 “我做什么了!”黎姿被气傻了,怒吼的凌厉中,她甚至忘了这是过道,声音会传到全别墅。 “公子放心吧,老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早日醒来的。”漠月在一旁安慰道。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宫壑丘心知就算现在求饶也不会有命了,想想前几日皇上约他下棋时说的话,似乎那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他以为自己设了个局,其实自己却不知不觉的入了人家的局。 这种事情越想越头疼,莫燃是有经验的,在意识到自己有点钻牛角尖之后,莫燃甩了甩头,强制自己别再想这种事了。 语毕,他紧紧地盯着下方的“风速云豹”,想仔细看清楚它脸上的表情。 封宇希的声音不大,自然也就只有前排的顾梓熙听到,不过他没有反驳,只唇角浅浅挂着笑。 血杀的肌肉隐隐跳动着,呼吸也渐渐紊乱,他似乎觉得莫燃太慢了,这对他来说简直既新鲜又折磨,血液里沸腾着,脑海中不停的叫嚣着把她就地正法。 莫燃似乎也察觉到了这种现象,反而不疾不徐,结果就是,她什么都不需要做反而节节胜利,他什么都做了反而次次挫败,唐烬眯了眯眼睛,忽然有种被人玩弄在掌心的感觉。 头条新闻的消息一下子传遍了整个宴会厅,所有人开始议论纷纷起来,而声音倒是越来越大了。 气境修士不修魂力,神识离体后很难组成自身样子,月林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见到苏折。 朱元璋知道了其中的缘由,心情放松些下来,不由的跟钟离开起玩笑来。 对于燃灯道人所袒露出的秘密,姜子牙却丝毫没有一点欣喜的模样。 陈楚曼望着台上那个光彩照人的向泰阳吃惊的长大了嘴巴,不过是一年不见,对方和上次见面的感觉又不一样了,五官还是那个五官,但人再也和记忆中的那人重叠不到一起。 第79章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加更求月票!)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离禁区还有几十米的时候,张述桐让老宋把车停下。 “你说的地方就前面?”老宋纳闷地降下玻璃,“咱大半夜的,跑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干嘛,都快能拍鬼片了。” 顾大小姐也有点失望: “这是哪里啊?” 张述桐心说抱歉,我也想死在一个风景好的地方。 可偏偏是禁区。 “这有啥好看 “住手,敢伤我们家少爷,我们江门家族是不会放过你的。”黑衣人当即说道,通过他的声音,秦枫就能听出来,这人像是个三四十岁的青年,说起话来,蛮有穿透力的。 申屠的功夫,当年已经是独步华夏,现在已经四重初期了,竟然还会栽在沈公子的手上? 程苍雄之前与青甲族的天池境交手,遭受重创,如今伤势还未痊愈。 陈昊的车是用百易剑变的一款豪车,外表是陈昊随意变幻的,和外面能买的车完全不一样。 我呆了,季老头也呆了,这仇恨之大,似乎到了无可劝解的地步。 说完后,再也没回过秦枫消息,这可让秦枫有些难过了,追她?这怎么可能? 一时之间我也想不明白,在左近突然传来了打斗和叫喊声,我心中一惊,怕是左宁,急忙奔了过去。 我也能理解为什么一个警察,会突然之间相信这些鬼神之说,因为这实在是有点儿蹊跷,而且乡村之地本就盛行鬼力乱神之事,遇到难以理解的事情,通常都会归咎于此。 薛仁杰有些害怕了,他还真不知道,京城什么时候出现了这号牛逼的人物? 拉木答应了一声,忙将高飞从马车上拉了下来,高家护卫看了一眼高飞,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他加入高家商会的时间并不长,根本就不认识高飞,只是看了一眼之后,便不再关注了。 九大洞口之内,在西北一侧的那个洞口处,悄然间出现了几个黑影。 毕竟戴上了夜视仪之后,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就有了决定性的先手优势。 洗髓境初期的鬼蔓藤除了主藤之外,已经长出了两条完整的长藤触手,能够蔓长至三米,以吸食灵兽之血,人血,为生,只要是血,就能够供其成长,完全体的鬼蔓藤则更加可怕。 冥界的最深处,两棵一青一黑的苍天古树无风自动,青色的那一棵树在左边,树皮如同青玉一般,光华朴实,散发着青色的光芒,拥有着滋补灵魂的神效。 s市今天天气很好,但e市却在下着雨,还挺大,安宝贝一从出租车上下来,就冲到别墅大铁门旁边屋檐下去的一会功夫,她衣服就被淋湿了一半。 祝旭奎是青淮城的城主,也是祝族的族长,灵府境巅峰的实力境界,整个祝族是整个青洲的五大族之首,青洲大地以郝族为首,剩下的便是青洲五族,六大杀手组织,高级学院三大家族,这便是所有青洲的整体强族。 大家谈论了很多的话题,平日里积攒下的那些心得体会,得到这么一个平等无束的机会,无不畅所欲言,一直玩到深夜。 有了这个开头,御天大陆这边的军队开始闪烁起了一道又一道的光芒,原本气势汹汹的亡灵大军开始迅速的奔溃。 冉六道:“微臣原本也是可怜李季氏,一直在暗中帮衬李季氏。昨日却从季家人口中知晓,李季氏和李雍早就查到太子和惠妃联手谋反,他们隐瞒不报就是要在最后关头立下大功,季氏更要控制慈宁宫,达到自己的目的。 今晚更新推迟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估计会放到凌晨,抱歉。《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今晚更新推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80章 不解风情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唐语茉说喝露水能活的确不假,因为有灵气在身,她仅需要一点露水就能生存,只不过,身体的饥饿感还是非常强烈的。 李神仆脑子一晃,悚然道:“难道是我无意来这里住下,恶魔才会发现他?!”他忍不住去看向田娟,就好像是他害了田娟的父亲一样的眼神,满是愧疚。 不过对此,丁辽只是冷哼一声,嗜血的舔了舔舌头,毕竟,他只听肖南天的命令。此人心高气傲的脾气跟方少天可以说有的一比。 “不准笑!你再笑,老娘对你不客气了。”陆琪的脸上现在是白一块红一块,也不知道是气出来的还是羞起来的,比刚才演戏的时候更加妩媚动人。 没有一个称呼是贬义或不尊敬的,相反,他称父亲为老头儿,恰恰就是他对父亲无比的尊敬和深深的爱。 “各地的官员现在已经基本抵达长安城,番邦之国能来的也基本上都来到,臣有点担心到时候李岩会参加番邦的朝贺。”房玄龄对着李二陛下说道。 东皇太一状似疯狂,刚才的窘迫已经摧毁掉他的自信,他将全身的力量猛力灌进天则剑中,他找不到陆压,但裸猿便是敌人!举剑向第一眼看到的人猛斩过去,他的目标却正是禹。 “杜叔叔也给我买了几千块的东西,你就别不舍得了!”宛情笑。 原地复活后,我喝下一瓶回生水暗自计算了一下boss的攻击力,绝对不是我可以承受的。 “有了!”李神仆眉笑颜开,凑过去把册子摆在桌子上,跟郭蓝鸿一起看上面的内容。 她仅有的一点力气都用在了也伸手环抱住了他的脖颈,她也变得主动,主动叫这个吻来的更热烈了一些,再热烈一些……无法喘息,却叫她如沐甘霖,不知不觉她便是再次闭上了眼睛。 因为他对这个有着印象,那是在很久以前,他还没有跟随查丹科一起回到过去杀死爱因斯坦的时候……历史崩坏之前的那个世界。 铁牛甚至亲自带着100人下了坑,几乎是将所有尸体都看了一遍,确定无误之后,才走了上来,向张云缴令。 夜深人静之时,只听南沧王府还在歌舞升平,热闹非凡。实则南沧王不过是掩人耳目,他正在暗中召集所有的势力,准备包围皇城,逼宫谋反。 沈云澈也用尽了自己的全力,来阻挡他,只见他身子同样悬在半空中,单手握剑,注入全部内力,抵挡他的那招狠厉的招式。 先前杨非凡与陈贵等人,作为一个臣子也就罢了,作为一个老师的话,尤其是作为一个帝王的老师,他们还是有所保留,并没有尽心。 当两人来到距离米罗克不足三公里时,前方数百米处已经是大洋联盟国布置在米罗克外的防御区域了。 她心里也是惊讶的。哪来的土豪?开口就把银子换成金子这么叫价了!老实说,她都没觉得黄鹂能卖到这么高。刚刚那个叫价三千两的,她觉得也就到位了。 “…你这家伙…想死我了!!”王金童伸出手臂,抱住了这个黑影。没错,虽然这个青年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王金童还是认识了他…他就是鲁俊义…一晃…又两年多没见了。 准备收拾这帮混蛋,温煦这边自然要给自己弄点儿证据,于是立马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开始拍起了照来,把这些人最主要的是绑在牲口上的猎物全都给清楚的拍了下来。 帮了有没有考虑过,厂子值多少钱?他直接拿出一千万,那厂子谁说话,这不是郝在有没有这个心思,是大家有没有这个心思。 换做平时,他可能立即就屁颠屁颠的扑上去,三下五除二给吃光了。 这会子被他这么一补充,陆怀安脑袋里那根线,顿时就被补齐了。 原本斯列亚哥和哈马的两处房产也是要给我的,毕竟我后面几年长时间在那里居住,但是被我拒绝了,没用了,要那么多房子干什么,有住的地方就够了。 其实也不是我不想答复她,而是我不知道该怎么答复她,答应她?那不可能,那种话从我嘴里说不出口,拒绝她?那也不忍心,只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顾左右而言他。 “就是一个修士的线上集聚之地,有需要帮忙的可以在里面发任务,缺钱的也可以接任务,奖励那可是不少。”网上冲浪选手黄大仙一副了然的样子。 想着自己也好久没回家了,一直不习惯酒吧这气氛,也不知道上年纪还是怎么着了,前几年还能蹦,有了钱之后只有看别人蹦的心了,自己是实在跳不动了。 “卧槽,还想跑?”张尘直接一个后空翻拦住了几人,一人踢了一脚后也全都老实了起来。 护士长扶了扶鼻子上的眼镜,微笑着看着嚣张的林浩,站在病房门口,正好站在了两个道士旁边。 她又何尝不知道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呢?如果真的不重要,人家堂堂一校长,也不会特意抽时间过来跟她个校外人士说这么久。 这里早已不是旅游地,和世界各地一样,很多野外都变得荒芜,千星隐隐还感应到怪异的气势。 千星偶尔独自感悟,时而也去学院修行宝地,他收获一样很大,尤其前些天在城外看到的圣人交手,心灵震撼。 纪苇苇字字句句全部都戳中了穆清苏的痛楚,当年的事情一直都是他内心很大的一个疙瘩,而如今这伤口被纪苇苇亲自揭开来,疼的穆清苏差点无法呼吸。 因为慌张,所以她的话都变的结结巴巴的,完全看不出以往那种精干着的模样。对于这一点廖暮景还是觉得有些稀奇的。 “皇上,我听人说,是贵妃娘娘推了我的妻子,不知道贵妃娘娘该如何向我解释?”查尔斯脸色不悦道。 狄青点点头,就这样守着胡三原,待到午时,胡三原悠悠转醒,宫人正好送来午膳。胡三原吃了午膳后,又继续捣鼓手上的事情。 第81章 那个公主一样的女孩(上)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什么事?” 张述桐问顾秋绵,能隐隐暼到她精致的锁骨。 难道是担心自己偷偷跑去她房间? 说起房间,他又想自己是不是太自来熟了,这间客房还没安排给自己,他就自觉跑了上来。 走廊静谧,房门半掩着,投去视线,深色的地毯与印花的墙纸交相辉映,此处古典气息浓厚,让她像一个从油画里走出来 “啪。”龙易辰打了一个响指,只见到了杰尔夫的身边出现了无尽的生命力量。 但是,她的这张脸和她的行为举止搭配在一起,真是把人勾得不要不要的。 梁云其实很希望父亲能帮助自己的,但是知道父亲现在无法帮到自己了,难道要这么放弃了吗?她心底带着浓烈的不满和不甘心,这晚饭,吃的有些憋屈,因为全程看到穆子瑜和千水水在秀恩爱。 只是,此时的东风起来了,寒风猎猎。寒风呼啸。天色一片昏暗。 程容简是守在试衣间门口的,江光光进去好会儿没出来,他就伸手敲了敲门,问了一句好了吗。 其实李道长从来都不惩罚学生,因为这些学生,其实都很用功的,学的也都不错。李道长怎么舍得处罚他们?天天说,谁调皮,打谁的屁股,可是从来也没有打过。 姜熹正抬头看着电梯不断变动的数字,根本没注意周围八卦的声音。 慧慧懒得看刘晓茹,但是她对千志安的第一眼还不错,感觉上也可以,他说话的时候也不会腼腆,挺大方的,而且刚才也会主动让自己,家庭教育是不差。 一道道不可置信的目光投向宁凡,周围这些人怎么都没想到,被他们认为必死无疑的宁凡,竟然如此的强悍? 宏亮的声音渐渐消散,夜霸天缓缓平复了自己的激荡的心情,正襟危坐,不过嘴角的笑意分明显示了夜霸天此时的心情。 “进攻,拿下大桥,杀光明国人。”奥朗则布身边的老将马哈巴特汗挥着大刀带着数千死士杀奔而出,干达马克刚被天军的地雷炸得焦头烂额,大军更是阵势大乱,哭喊声惨叫声,哀鸿片野。 的确,以夜枫如今的实力,根本难以做到辟谷,而且此地因为这骷髅的关系,温度更是低得可怕,没有了真气,夜枫恐怕连三天都坚持不下去。 “还没有,前面的路太窄了,汽车根本就进不去了。”李琴说道。 “人家有嚣张的本钱,林家在京城的势力很大,实力比张家强了不少,今天林莹要不是看在我外公的面上,估计咱俩就直接躺着出来了!”全青林说道。 “让你休息,你就休息,哪来那么多话,这样吧,你在村里如果没事,直接去县城找你的相好黎姐老板吧,好好温馨几天!”李狗娃笑道。 “伤了身子又没人在乎,我还要这身子做什么!”俪妃满脸怒容。 宋铮两人急忙上前,见大门上方隐约有三个字:三清观!宋铮心中一喜,这里便是全真教名下的道观。据丘处机所言,此道观的观主道号灵玑,不仅道法高深,功夫也颇佳,在全真教也极为有名。若得他相助,今晚脱逃有望。 不过,又见到慕容雪这么相信自己,王峰不由得有些高兴,看来自己的身影已经深深的刻在了慕容雪的心中,想来慕容雪现在已经深深的爱上自己了吧。 “老郝,张献忠那龟孙子扔下兄弟们不管,俺们也对得起闯王,当流贼也不是头,俺降了。”刘方亮说完看向郝摇旗,大家都是出来混口饭吃,如今被官军四处追赶,看来跟着闯王混下去是前途无亮了。 第82章 那个公主一样的女孩(下)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她真正生气的时候,不会瞪眼也不会大发雷霆,而是漠然。 张述桐先道了句歉,这事说不好谁对谁错,但管它呢,说对不起总不会错。 也不能说顾秋绵无理取闹,无论有没有心情,就该跟她下去看电影的,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 于是他主动出了门,就要跟顾秋绵下楼,谁知少女脚下不动,将他堵在门内,冷淡道: 樊可儿说,如果讲这段经历,就不得不说我的同学,也就是出事后死在现场的同学田晶晶,我们是高中同学,在同一个寝室。 冷月姗径直来到阿力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摘下脸上的墨镜,目光冰冷地看向阿力。 旁边的木花咲夜心看兴奋了,直呼下饭,赶忙的猛吃三大口丸子。 顾祁傅其明已经离开,罗欣说他们回京城一趟有事,等到明天再过来。 “枫哥哥,我也觉得,分配权加三成利太多了,连我们的五成都彻底盖过去了,极容易出现一家独大的情况!”沈紫嫣一板一眼的反驳道。 苏芮熙亮出职业式的微笑,扬了扬手里的玫瑰,同时将一份问卷递到了那名男生的面前。 “世子不是赌注,他喜欢谁是他的决定,他是我的,不是因为我必赢你。而是他决定他是我的。”姜晚琇望着尹馨儿,淡淡说道。 高飞还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吗,他只能向那一位上为学员投过去一个欠一顿目光。 接下来的日子,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但他们分明有了更明确的目标。 曲朗不做声了,程遥遥也只顾自的吃了起来,看样她真是饿极了,曲朗也无心问她怎么连饭都吃不起吗? 在场的所有人中,就属刘枫和张丽,赵倩,周凯等人笑不出来,心思也最为复杂,因为他们都和叶辰有矛盾,甚至是多次针对叶辰。 顾粤说的滔滔不绝,等到她静下来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他的沉默。 “喂老胡想什么呢,来赶紧喝!”胖子用胳膊肘怼了愣神的胡八一一下。 “是至尊,我定会将此界搭理的更加完美。”没能伴随叶云逸左右,苍天有些失落。 电视屏幕闪烁了几下,突然亮了,里面正在播放寻人启事,声音清晰画面精良。 即使是四目道长本人,也没有将这门法诀练到精通的地步,造诣不深。 一勉强幸存下来的瓦房之中,青山幽幽苏醒过来,在睁开双眼那一刻,他目中闪过一丝茫然。 眼看陈紫丁在工作人员的簇拥下,即将离开,陈敢慌忙喊了她一声。 男人低头,吻着她乌黑的秀发,灼热的气息不经意的拂过她的耳畔,凉凉的唇碰到了童心妍的耳廓。 在这前前后后,少年并没有意识到在自己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只是两刀相击之声实在是铿锵有力,有震耳欲聋之劲道,不得不让他惊出一身冷汗。 久久等不到人来开门,斯颜迟疑了一下,弯身输入密码,推门而入。 镇眼之下,究竟封镇着什么?为什么金牛祠一毁,什么牛鬼蛇神都跑了出来? 李雷发现储物戒指里面仅仅只有些灵石、武器以及少量的灵草之后,便忍不住吐槽道。 那时候,这里只是单纯的寺庙,她对他也是单纯而执着的喜欢着。 三狗很紧张,不知道这样的情况,需不需要叫醒赵将军,不经意的转头看向山下宋军的营地,发现也有一队队的军士来回穿梭,并且有一股股的淡色炊烟升起。 第83章 大雪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闹钟准时响起。 他从柔软的大床上醒来。 室内昏暗,睁开眼,张述桐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 一夜无梦。 他居然开始适应这张床了。 别墅里装有新风系统,尽管如此,积淀一晚的空气还是有些许沉闷,他半眯着眼看向窗户,窗帘真够厚的,把光线遮得严严实实。 可以的话,真想睡个回笼觉 黄玄灵感觉,自己应该是走了一条不同于寻常武者所走的道路来。 张家立足于商场,而秦家安身立命于商界,两个家族所走的道路是完全不同的。 为了不让族人横越无尽荒域白白牺牲,同时也为了已然支离破碎的北荒人族不再雪上加霜,让两族的仇恨在这一刻冻结,不再继续延续加重下去,妖族公主冰兰只好妥协,却又被迫将烈风带在了身边。 “地无三尺平,天无三日晴”,就是对黔贵地区的真实写照,至于天是不是这样,我们还没有见识到,但地无三尺平,我们算是看到了,山脉绵延,河谷深切,地形崎岖,就是黔贵地区的真实情况。 “有何不敢,我飞燕军岂有贪生怕死之辈!”年轻参谋胸膛一挺也是高声言道。 “妾身受公公婆婆与夫君之托,此皆本分也。”见丈夫如此郑莹也是心中欢喜,迎着丈夫的目光便是微微欠身言道。 “道长,那我们就去了,争取早点把事情给弄清楚。”几个鬼见没什么事后就准备出去。 “让老娘在送他一招。”红琴圣人冷笑,又是一招气贯长红斩来。 大年初一别人都忙着拜年时,我却收到了很多电话,都在问我是不是真的跟庄岩分手了。赵雅如跟周瑾打电话过来问的时候,我直接用呜咽声代替了回答。 过了一会儿,前方的空间开始扭曲,进而形成了一个漩涡式的门户。 绝灭与盾牌在刹那间轰然相撞,看似坚实的盾牌在绝灭面前却是那样的不堪一击,就像是纸糊的一样。绝灭没有丝毫停顿的就刺穿了盾牌,在盾牌上面留下了一个碗大的窟窿。 折腾至半夜,大色狼才满足的大吼一声,将预积的存货发射了出去。 自被萧子川像是打母狗一样狠狠收拾了一顿,她心里一直郁积着屈辱与怨毒,这时随着笑声传出,她心里骤然轻松了许多。 第一批学员只有四百人,其中起香港岛和城卫军的学员各有一半,在学员收受新知识的适应性上,香港岛的士兵占据了非常大的优势,把城卫军所属的学员落下一大截。 没想到傻大个子竟然真的动手,这林风大惊失色,刚刚他不过是逞口舌之利罢了,却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说动手就动手。他不过只有神藏大秘境初期的实力。如何会是傻大个子这个蕴生大秘境修者的对手。 这是龙不凡修为大增之后首次与人对战,甫一出手便被两位师兄压制,仙羽门门下弟子众多,恐怕百年间还未有哪个弟子以开光境初期的修为对战两个开光境后期的同门师兄弟。 这次攻打掌天教的六大玉清人选中,广寒宫三位玉清天人完全是外人,东画勉强算是自己人,西棋则不是能被拉拢的。 “混蛋,你是受过特殊训练的特战队员,遇到危险竟然吓成这个德性,真是给x国的军人丢脸!”巴雷怒道。 离开秦梦瑶家,回到绿园金地的豪宅,彭家明的电话打了过来。林凡和丽莎回国,没有提前通知彭家明和香川美子,林凡不喜欢迎来送往的场面,这一点在华夏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第84章 高冷美人(加更求月票!)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坏消息啊,就是秋绵爸爸也打来电话了,他本来订了直接飞来市里的票,但航空公司说什么附近有寒流,航班全取消了,本来今天晚上就能到了,这样一来估计要晚点。 “这场雪比咱们想得还要大,尤其是市里,说是车子都不好骑了,咱岛上车少,这种天骑自行车上学太难为人,怕出事,而且今天周五,相当于提前放天假……你 等把简卉和林妙都送走了以后,李雪又拉着向东和浩浩进了空间。 首先,这萝卜和苹果的味道特别鲜美,比机器人能量化的食物味道都更好,让人吃了还想吃,其实,普通人吃了这萝卜和苹果,虽然不能象齐格这样净化体内的能量,但也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闵山彤也没有什么事干,而且因为修为等级太低,北山遇到什么事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她只能乖乖的选择修炼。 凌采薇的脚步停在原地,静静听着田君玉关于男人偷腥的咸鱼论。 她这一盯倒是把谢妃给盯得不好意思了,谢妃也是无奈,看看李丝雨,耸耸肩,表示不知道该怎么办。 虽然他们还是有些担心此时卖粮会影响到以后的生活,但他们也愿意相信,基地不会拿他们活命的根本去赚取晶核和名利的。 既然邹兑还是如此不老实,童大福自然不用在客气,狰狞冷笑着上前一步,鸡爪般的干枯右掌一扬,空间中冰寒刮起,邹兑瞬间肩头一麻,身体已经无法动弹。 她注视着他的背影,思量片刻摇摇头,在心中否定道:不可能认出她。以他的性格,如果他认出她会毫不犹豫的揭下她的面具,怎么会有耐心陪她周旋这么久。 这青安厉害无比,一掌能杀死一千多合体修士。但这个北山,居然一棍就将青安打死,这特么的,也太牛了吧。 “徐兄弟如果有把握混入拍卖会,灵石我有不少,你大可先拿去。”铁三木在一旁说道。 星浪推出的带着色|情擦边球的同城聊天软件,陈楚良没有把它当成对手。 在易风飞离的同时,在意念的控制下,那两个镜像分身也猛然消散,化为能量虚影,缓缓的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今天你教的不错,教练就是要像马教练这样的不惧生死,这是奖金,中午回家好好的补补,下午继续!”老校长非常满意的说道。 “先别让她动脑子了,费这么大力气,就算是龙也需要休息。”卢卡走过来,扶住西娅,看她仍然摇摇晃晃的,干脆直接把她抱回船上躺下。 烧酒在市场上的认可度还不高,就算推出总代理模式多半也会夭折,还不如等半年之后再说。 他看准了庞巨林逃走的巷子的出口在何处,让队员们从庞巨林逃走的巷口追过去,而他则是通过抄近路的方式拦截。 最终,卢卡想了个折中的办法,他施放出一个窥视之眼,然后递给闭嘴一块发光的玻璃块,让它用爪子紧紧抓住,飞在在旁边帮忙照亮。 就在破房子周围所有人都离开之后,远处一颗大树上落下一道人影,看了看消失的众人,转身朝南面离去。 “张扬哥——”沈秀不满的喊了一声,虽然靠背很软,并没受到什么伤害,但她也被吓了一跳。 在上官剑锋看来,剑锋佣兵团并入主宰佣兵团后,只需要做一定量的悬赏任务,而且还能保留自主的管理权。 第85章 “人质”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蛇?” 果然是蛇。 张述桐心脏猛地一跳。 “你那边怎么样?”他急问道。 “别慌啦,这种蛇我平时没少见,岛上挺多的,别忘了你妈是干嘛的,”老妈恢复了漫不经心的口吻,“青黑色,身上带点花纹,我想想,我之前去参加过一个生态讲座,听人讲过,好像是游蛇科的一种,在岛上有个亚种,叫什么 毛乐言算着时间,十五分钟大约已经过去了六分钟,还有九分钟左右,若是还逃不出去,大家都要粉身碎骨。她知道赵振宇布置的炸弹威力很大,四周都布满的话,只怕整座静王府都要毁于一旦。 一时间,满场安静,张眷以袖掩面,生怕被人知道她是张真的堂姐。 辛才人之事由太后裁定,一后四妃里太后最不喜欢的是霍贵妃……若不是长泰出言相保,只怕贵妃,也早合情合理的没了吧? 虽然有混元战体相助,但其修复速度赶不上熔浆火破坏的速度,李逸的情况并不乐观。 终于……结束了。贺兰瑶累的直喘气,想要找个地方坐一坐,可是她的脚下都是那雪狼的毛发。而那雪狼的尸体,也因为这般的禁术早就灰飞烟灭了。 她的语气是齐云从未听到过的虚弱,齐云忍不住担起心来,劝道:“太子其实还年轻,而且旨意也没下……”旨意拖不了多久,但年轻,以后未必没有复位的机会,齐云如今也只能这么劝了。 只不过暗卫之事,属于心照不宣,苏如锋这么嚷嚷出来如何让苏万海不怒? "你居然承认白衣是你朋友!什么朋友?红颜知己?"雨翩翩没好气地道。 而此时的明月宫势力范围之内,因为李和弦已经是超过半个月以上没有再出手过,所以大部分人也都是已经猜测出李和弦估计已经是离开了方圆数万里的范围之内。 苏润自然也是有些心虚的,被认出来于她而言无关紧要,但是却关系到安安,最好还是不要被认出来,毕竟这顿尴尬的饭局过了以后,天南地北,也许就再也没有交集了。 秦忠很是高兴,点点头,道:“我儿终于开窍了,你能有此见识,我很高兴。”于是秦忠给了他五百名弟子。 “这是当然,守卫五岳是我泰山义不容辞的责任,我岂能置之度外。”岳来当即答应下来。 下午六点,所有人去山庄南边的空地上进行露天烧烤,然后八点开始篝火晚会。 到时候那些高品级的天机人都会出手的,这样又能除害又有高报酬的任务可不常见。除此以外各宗各派特别是十大门派马上也会发放巡逻灭杀任务,到时候会让高修为的弟子组队去完成任务的。 “这?”苏润疑惑,他又不是公司的员工,就算是客户来访,不至于这么早吧?还有那熊猫眼,一夜没睡? 说完,就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陈医生穿着那件已经褶皱泥污的白色衬衫,走了出来。 “够了,陈雨婷,我刚刚都看到是你推她下水的了!”何杰当时离凌雅童最近,也看到凌雅童被陈雨婷骂了之后就掉进水了的,虽然没看到是不是陈雨婷推的,但何杰现在敢肯定就是陈雨婷推的。 王常又躲避开来,王闺,和秦风乘光线离开自己,也迅速飞冲,直取山顶。就这样,红光围着山周围不停地扫荡,因为目标分散开来,红光也不能同时攻击几个目标,因此漏洞百出。 第86章 如芒刺背(加更求月票!)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再看过去,那抹笑意已经转瞬即逝。 路青怜只是朝他点了点头,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 “早上好,张述桐同学。” 仿佛只是一次晨间的偶遇。 可张述桐只觉得浑身上下的肌肉都紧绷起来,坐在身后的并不只是一位十六岁的少女,张述桐见过她一脚踢飞盗猎犯的样子,知道这具身体里蕴藏着多么恐怖的 “噗呲!”八臂神猿感觉八条手臂如同砸在大山上,震得通体全麻,同时热血上涌,一口鲜血喷涌了上来。 胡明点了点头,“酒吧不都是这个样子吗?特别是像这样的低端酒吧”。 陈虚再次说了句,之后就死死地看向了陈潇,黄龙生也是在此刻身体不停震颤,一股又一股的圣魔之火释放,不停的和他的天龙星辰炎混合。 就在陈潇意外的时候,突然间,那洞府之中也飞出了一个年轻人,这年轻人气息内敛,没有半点外露,看起来就好像只是一个凡胎境的人,只是这个年轻人却直接到了那昏迷的高手旁边,一手就把那高手提了起来。 “更重要的是,峥公子是吴家唯一一个将来有可能与老祖宗比肩的人,他若死了,对吴家的损失太大了”。 反观源能之神,已经因为频繁的全力出手,而产生了一定幅度的消耗。 王德念心里一发狠,浑身气机调动到极致,几步赶超四个搬山境后期巅峰,离陆山民的距离已经不到两米。 “难道恶灵是由黑色星辰孕育而成的?”屠明喃喃着,抬头看向其他一颗颗遍布星空的黑色星辰,心中忍不住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们也是高手,自然也能感觉到这地底中蕴含的阵法强度,自然她们也都不敢托大。 听到这些话,陈潇却是没有回应,只是目光冷冷的看向了这些妖族,这让这些妖族存在也都是身体震颤起来,只是看到了不远处的破灭审判者,它们似乎又充满了勇气,满是杀意的眸子恶狠狠的盯向了陈潇。 当瑞安醒来的时候,面对着伸手看不到五指、只能从堵门大石头缝隙中判断白天黑夜的洞穴,不由地苦笑起来。此时他的心态已经放正下来,不再为自己斗气被禁制住的事实发愁,而是积极面对眼前的困境。 薛凤姐却是听在了心里,那位王三老爷她是今日才见到。可是一见面他就有些失态,一路上更是对她关怀备至。她原本以为是看在已故的薛老爷的面子上才会如此,可是听嬷嬷这么一说好像并不仅仅是如此。 朱朱艰难地把目光挪向她手腕上那只看上去平凡得很的镯子,里面封印了她的木灵,如果解开封印放出木灵,她可以借助它吸收到更多更多万年合欢树的神力,应该足够她完成这次天火融合。 李扬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凭借那被锻炼的越发聪明的头脑,诓骗过多少人和兽他自己都记不清了。可是没有想到,在终日打雁,今日却是被雁给啄了眼睛,自己居然被一颗果子给骗了? 这一次,他已是换了一身浅蓝色衣衫,不过,一点都没有将蓝色的忧郁感穿出来,反而让她觉得很是随性。 她忽然明白过来师尊的意思,她修为已经臻至化境,本来也是要去阴风谷的,只因明天师姐历难修为骤降,她本想等其修回化虚后再放手进入。 今晚没有,不要等了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接下来的一段剧情会写完一口气发出来。 抱歉。《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今晚没有,不要等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87章 捕“蛇”(上)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几分钟后。 宿舍楼内,电子壶发出尖锐的哨响。 这是间三十平米的客厅,一个小彩电,一张布艺沙发,一台掉了漆的茶几,便是全部的摆设了。 电视墙上挂着全家福,照片微微褪色。 宿舍楼是砖混结构,布局和寻常的小区楼房不太一样。 此时还不流行第几代住宅的说法,客厅是长方形,沙发靠在 金一他们听得刑楚一番话,非常感动,他们虽然因为种族生存,不得已才认主刑楚,但从骨子里谁也不希望自己被奴役。 “呵呵,秀晶呀,你最近不会就一直和他在忙吧?”李光杰听了郑秀晶的话后,不由将目光移到了还在吃东西的邢月身上,语气透露着阴森。 酒,一杯酒下肚,火热顺着喉咙一路向下,如一团火在燃烧,可王勇的心却越来越冷,越来越冷。 踢开自己的身上的西瓜,李发财被压痛了,看着李得意的房间堆满的西瓜,一缕黑线从李发财脸上出现。 在城郊,有一座废弃的城隍庙,这里聚集着众多的乞丐,实际上在这里的乞丐也有一个乞丐头头。 "事情是这样的……"太守大人将自己所知的事情详细地告诉了花梦玉三人。 不出所料的话,他这会儿肯定又在疯狂庆祝了,而他们还得苦逼地去领悟这失败的滋味。 罗丽笑得直咳嗽,这个雀花,还真是个好闺蜜,有他在,一路上肯定不会寂寞。 说罢,凌剪瞳翻身上马,最后望了一眼云逸和凌之双,便扬鞭而去。 “很好,看还真是低估了你们,不过这事没完,得罪了毒龙帮,你们完蛋了!走!”剩余的两人知道不是青冰荷三人的对手,只得扛起倒地的两人,丢下一句狠话后,匆匆离去。 “你不是他的对手,带着他们先走,这家伙让我来。”那人救下应浩,侧首丢下一句便盯着那鞑子。 从那时在端庭洋馆的时候,江辰川就看出巴拉斯是个不折不扣的猫控。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李沅,我回到我的世界了,京都的城楼,这是古代大宁国京都的城楼,你死定了!”郭君柔又笑又跳。 想通了的白曳沉毅然决然跳进了河里,然后成功避开了两人追堵。 即便这套话,安东昨晚已经说了好多次了,但安父安母依旧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弄不到。”能弄到也不给她,是药三分毒,服用多半有损元气。至于皇帝那儿,一年能来平遥一次么? 房间内一片狼藉,达席尔瓦惨死在自己的床上,血溅染红了天花板的颜色,这可怕的场景难以想象会发生在家里。 宁荣荣同时祭出九宝琉璃塔,虽然她现在已经有了六个魂技,但她只是给众人施展了其中的三个,余下的三个魂技,则是要等到后续大家需要的时候,再看情况提供。 关于那红尘客之死,如今有两种说法,一是因被三刘剑打成废人,郁闷而终,这是江湖普遍的说法。 “喂喂喂,痛诶~”弧月镜雪下对此很不满,学着相川雨生的语气说道,伸出双手,扯住相川雨生的脸颊,狠狠的往外拉。 高景夕宠溺地看着陆婉婷,将手中的两盒胭脂都拿到了老板的面前。 宋时初虽然是应栩栩的救命恩人,可他心里打着怎样的算盘他清楚得很。 此时的萧郎天,佩戴了玉皇天送给冷青青的面罩,相貌完完全全就是一幅陌生样子,没人认得出来。 第88章 捕“蛇”(中)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张述桐噎了一下。 “你又骗了多少人?”她玩味地问,“比如你和你妈妈是怎么说的,来山上玩?去玩什么?” 她又说: “你是不是还好奇我为什么不问你的目的,那现在我问了——你要干什么?会如实回答吗?” “不过也不用急着回答,走吧。”她收起玩味的笑,又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语气淡 “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如果真是那人你认为他们六个还有可能活着回来吗?”话虽如此,但吴天冷厉的双眼中还是闪过一丝惊骇。 “你,根本没中毒?”破军也不是傻子,这个时候还看不出来的话,智商就真的堪忧了。 为什么她会赞赏云轩呢?原因很简单,没有任何势力背景的云轩只身一人来到京都,单凭自己一人,就将华夏三大家族中的钱、尹两家给死死镇住了。 看着丁耀阳手上那锅炭黑的米饭,郝心默默哀悼。大米,原谅她这个天生做饭痴吧。 双手搂着在自己怀里娇喘的温软娇躯,云轩脸上忽然浮现一抹苦涩的神情,手臂慢慢将林嘉怡抱紧,而那无奈的声音也随之在林嘉怡耳边轻轻响起。 后面会发生什么呢?丁耀阳终于被认干爹了。上班中途偷跑的郝心没夏夜诺批准,会受到怎么样的惩罚呢?亲,今天收藏了吗? 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之后,一条碧绿色巨龙,像是一道碧绿色的闪电一样,从玉棺中窜了出来,飞升到了半空中,与金色巨龙,相互纠缠着,驰骋着,嬉闹着,呈现出了一副传说中的二龙戏珠的奇特画面。 在盖聂、卫庄的眼中,林宇的父亲是一位神秘的仙修者。只是他们也不清楚的是即便是林宇也对自己的父亲的事一无所知。 孙宏用力抽了自己一个嘴巴,自己怎么会忘记了这个事情,事实上他这个事情在圈子里面已经传出得沸沸扬扬,有点身份地位的人都听说了。 钟离佑很是犹豫,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找蓝鸢,明明这一切他都可以当做不知道的。 先前的一把王者局十多杀吃鸡,直接让队伍的分数来到了2974分,还差几把就可以直接跃进3000分的大门。 “父亲大人,我觉得它一定不是故意的,一定是它太饿了,迫不得已的原因!”一旁的露比说道。 “别怕!一切都有爸爸呢!”上官曜伸手摸摸儿子圆圆的脑袋,只觉得心里也好过一些。 对于旅法师这个词,凌风并不陌生,除了一些之外,一些游戏也有他们的身影,其中凌风记得最清楚的就是某一款集换式卡牌游戏中对他们的介绍。 里面只有一盏昏暗的灯光,甚至都难以看的清楚里面东西,但是能看的出来,里面的地板都十分的潮湿,甚至于还打滑。 但是叶一还是让她按上了指纹,因为是没有注册过的缘故,叶一顺便让她注册了ID,只不过叶柔这个名字已经存在了,叶柔取了一个ID叫柔叶。 孙一柔看着窗外在想,这男人并不知道石炎把电话留给了她,不然的话,他不会这样大意。 烈焰不断的朝着大针蜂喷射,超级大针蜂也用自己恐怖的速度闪避着,随着时间的推移,超级大针蜂闪避后在原地居然留下了一道残影,叶一见状后,点开它的数据,发现技能栏多了一个影子分身的技能。 第89章 捕“蛇”(下)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这个决定也许是有些草率,显得不经思考,但有的时候,事发突然,就是不会给你深思熟虑的机会。 等路青怜踏进陷阱,陷入雪坑无法挣脱,张述桐不信那时候还什么都问不出来。 当然,也只是问清楚一些情报,没有伤害她的打算。 至于路青怜真是无辜的该怎么办,这不是他现在该考虑的事,不是说为了逃避责任 但现在回想一下,还是有些忍不住让鬼血脉偾张,恨不得现在就将扫把给拿起来狂扫一百八十条大街。 随着白树取出一张传信符联系上级,莲震则是一脸好奇的走到那疯子跟前仔细观察着。 梁枭感觉到这支人马非常的难带,所以尽可能保持他们井水不犯河水,让北梁军在中间把他们隔开。 但是想打破马其顿方阵的防守谈何容易,尤其是爆炸队,进攻在前,撤退在后。 布置一个隐匿阵法和防御阵法将他们保护好,等待凤鸣玉的救援。 鉴于刘辩执意要陪同灵帝一起出巡河间,而太子舍人曹纯又兼任着羽林右监,无法兼顾羽林右骑与刘辩、蔡琰等人的安危,于是此前奉曹操之命来送信的夏侯渊就临时被曹纯抓了壮丁,暂时充当刘辩的卫士。 “???”这家伙在说什么?什么意思?尸魂界中强大的人很多吗?露琪亚被带到尸魂界了吗?她会因为我被罚吗? 按照龙虎山的规矩,执法堂长老达到炼虚合道境界,便可以晋升太上长老。 梁超同样如此,本来想找个话题揭过这事,可说完了,反而感觉更窘迫了。 “嗨!朋友!怎么了?”戴因看到了停在门口的罗兰一行人,疑惑道。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窗户,林冬青的房间已人去屋空,被褥叠得整整齐齐,床头柜上放着一张银行卡。 出招,累积龙气,然后爆发秒人,这就是叶铮的攻击套路。他的计算极其精准,被他攻击的人,连治疗也没有办法挽救。 这边说完,顾子亦也没再去找梨梨说话,只是静静地目送着沈家人上了马车,马车又渐行渐远。 听马村长说,隔壁西乡郡的米价都炒到三两银子一石了,就这还全被有钱人家买走了。 李薇薇见状,也是赶忙追上楚玉倩,她并不知道今天在楚家发生的事情,但是现在一听,她认为这其中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想到这个可能,杨氏面色复杂,不知怎么的心里是愈发的心疼难受,像被蚂蚁咬了似的。 除非金松和李真泽也和陆雪倩一样,成为了一阶职业者,还换上了和等级相匹配的一阶装备。 “不能吧,华国的企业最多给他们300来块钱。”老子在这里忍气吞声到死乞白赖的地步,不就是为了那几百块折腰么? 可是士兵们那里想到兽人居然这么野蛮,大腿被摔断了,居然还要进攻。断裂的腿骨已经刺穿了皮肉,就那么白森森的暴露在外面,可是就是这样,这个巨人单脚向前跳动也要杀人。 “可是你怎么可能对付得了白云珊?”景墨轩手上的力道变得更大了。 不过让流火欣慰的是,这二十几名穷困潦倒的觉醒者,眼神里没有迷茫,没有谄媚,只有满眼的不甘和坚定。 他们一撤走,月无佐也倒下了,能够催动火种这么久需要消耗大量的灵力。 没错,出现在九凰院中的人正是当日徐阳别关进大理寺,九凰连夜出城到军营中寻找的百里。 第90章 捕“蛇”(终)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传信符再次亮起,青年人皱眉,再次发出一道信息之后,带上了一张黑色狰狞面具,一闪身,消失在洞府之内。 她赶紧从储物袋之中取了一把糖果丢在嘴巴里。过了许久许久,仿佛无比漫长的十几息的时间,她终于品尝到了一点儿甜,忍不住泪流满面。 况且他们还在火山下面建设了粮食基地,听说那边今年的收成很好。等到明年,估计收成会更好。 “此话休提,免谈。”扶苍不耐地回头看她一眼,此次离恨海坠落实属天灾,下界又有无数妖族,还不知会有什么影响,她不想着赶紧回去,怎么这么多事。 两人趁着黎明到来前,穿过回雁城。然而就在这时,顾成蹊突然停了下来。叶景言跟着也停了下来,随着她看的方向看过去,看到的却是他们之前看到的黎民百姓。 叶景言指尖一拨,琴声起,开了头,箫声随后合上,顿时一种凄凉又悲壮的情怀蔓延整座城楼。 白狼也不知是听懂没听懂,并不在意,只将这只颤抖的狐狸幼崽又叼起,扔到角落,也不理会它低噎,就当毛球玩了起来。 看过消息后,她也不准备回信,很干脆的将消息烧了,权当不知道这情况,接下来的日子,依旧如故。 他见那冰椅晶莹别致,忍不住坐了上去,顺手拿起冰桌上的茶壶晃了晃,里面的茶已经喝完了,他只好遗憾地放回去。 在场的也就只有兽王谷的人一脸无语了,毕竟杨帆此前算是否定了他们兽王谷的修炼方法。 而此时,附近山林之中,重新看到了林木天空的男孩子们之间也出现了这样的对话。 还好的是,这个沙发足够大,即使两人面对面侧躺,也完全能容纳得下。 于是,他挑选了一家生意好,食客络绎不绝,但看上去服务员明显不足的饭店,径直走了进去。 由于飞雪带着面具,鹤凡也没察觉到什么异样,打量两眼,便转移了注意力。 霍岩只是听,没有多加言语,回到床上,顾九依然再说萌萌的事情。 院长如此怠慢的态度,让三人顿时心头火起。平时不论去哪里,他们哪一次不是受人百般奉承?不知有多少人想要巴结他们。这种冷遇,尚属头一次。 少年请凯撒吃了一顿饭,两人在席间交换了一些修炼上的心得,然后又回到了各自的生活中。 雷电旋风在继续前行了几米,终于在距离陆天雨两米处,崩溃消散了。但听得丫丫发出一声哀嚎,被高高地抛向了空中。随后落下,重重地掉到旋风停止之处。 “老婆,你去哪?我也很难做,你要我怎么办!”我抓住吴三娘的手腕,将她的头埋在怀里,死死地抱住她,抵抗着她的挣扎。 的确是高明的战术,不过他们还是错估了对方杀死项羽的决心,以及对方突然间爆发出来的实力。 接下来的拍品可谓五花八门,可谓让项羽长足了见识,不过他一直都没有再出手,这些东西竞价的人本就不多,而且那些真正有钱有势的也同样保持着沉默,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看着一脸失望的卫阶,司马翎儿歉然说到,当初卫阶来找她的时候,她是有着十足的信心的,只是眼下过去的时日也不算短了,安安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无惊无险,卫阶和刘穆之二人出了城门,卫阶示意刘穆之先走,刘穆之心中虽有疑问,只是碍于卫阶的脸色才少有缓和,不敢多嘴询问,依言独自朝远处走去。 走着走着,张易就发现,果然如他想的那样,直接把他带去南区分局的。 毕竟,三大学院、掌控者自己守界人都这样认为了,其他人就算有什么不服,又能怎么滴? 这一幕幕,自然被硬汉无敌一一看在眼中,但他发现了这个状况之后,心中顿时就疙咚一下,隐隐有些不妙的感觉了。 “行了,这件事就这么过了,不用再说了。”穆仙灵大方的道,并没有在意。 毕竟自己如今虽然有一个堪比大道圣人的系统屏蔽天机,但实打实的修为却是远远不及鸿钧。 周围的市民也仿佛疯了一般,一个个扔出蔬菜以及石子,就这般投向影舞,投向以前他们所尊敬的影舞大人。 来到这里,他是要好好谈恋爱、慢慢享受生活的,如果以后每个月还要固定给他派发任务,会长有任何需求还要随叫随到,那他肯定接受不了。 蒋德景为人正直,不被党争所挟,是明末少有的几位敢于说真话的臣子。 且在此之外,山寨又前后外扩了有五十步,再设高木拒马,扎下两角哨楼,以作外沿守备防御工事。 粮食袋子堆得高高的,金银珠宝被仔细包裹,布匹整齐地叠放在一起。 通天虽然有心上去阻止,但还是在两位兄长的凝视下收回了已然抬起的手。 而大殿另一侧的帝俊和东皇,在看到这山岩上纷杂的灵宝后,自然也是动了心思。 转身,叹了口气,李尘觉得,自己也许还要很久才会离开拉达梅斯,拉达梅斯也要很久才会有别的玩家到来。 对于星师来说,吸纳星力就像呼吸一样完全是身体本能反应。他们也习惯了时刻不停的吐纳星力。 爆更求月票!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先跟各位说声抱歉,有点食言了,本来说昨晚发的,一直拖到现在才一口气发出来。 这段情节将近20000字; 其实挺难写的,推翻了好几次,从昨天下午六点一直写到现在。连眼睛也没闭过。今晚估计很难挤出来了,看情况吧。 总之希望大家看得开心,顺便求下月票,想冲一下新书月票榜前五的位置,现在正好是第七。 拜谢!《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爆更求月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91章 野外大战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你们拿好这东西,湘湘你那瓶应该带了吧,我先下车,楠楠把衣服换了!”陆言看着两人道,然后便打开车门下了车。 对于刚才的提问,赵警官开始还觉得秋静好毫无章法,甚至很多问题可笑而幼稚。现在看来,她看似简单的提问,却是在步步设陷,让马国华不知不觉的进了她的圈套。 而这一世,画面里经常出现容瑾的影子时,都会伴随着一股淡淡的玉兰花淡淡的清香,以及一股清爽的男子独有的气息。 有人说,我们结婚吧比我爱你还要动听,因为那是对爱情的责任,只有真正爱你的男人才会娶你为妻,一辈子宠着你,惯着你。 莫云端狼狈的吐出一口气来,趴在地上,尝试了好几遍,都没能爬上来。 “我给你挑面条,你马上就吃,不然糊住了就口感不好了。”她生怕他又在厨房里乱来,想挣脱男人,却没有他那么大的力气,只能用这个理由。 慕子谦走在前,笑得阴冷冷的,身后两人脚步声交叠,他走在前,心里略有不爽。 “静好。”身后的门开了,慕子谦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盲人手杖。 只是,让云筱不解的是,那二人的目光此时齐齐的放在了自己的身上,那目光里带着淡淡的探究,探究之后,还带着一丝的释然和放松,云筱不知道这二人为何会有这样的表情。 “喂!老婆想我没有?中午吃饭了吗?别工作起来不要命。”许阳拿起电话打给刘思言,先是一通的关心。电话那头的刘思言嘴角‘露’出笑容。 过了会,整个门,终于全部打开,一个看不清长相的黑影出现在门口。 凯撒轻松击溃了驻守边境的帝国步兵团,然后长驱直入,席卷了铁三角帝国的边境地区。接下来的一周中,凯撒洗劫了二十座城堡,扬长而去。 凤轩楼是燕京一家很知名的茶楼,为了突出特色,有别于那些到处可见的,没有任何特色的水泥森林般的房间,全都是古色古香的房子。 经过这人一叫马上聚在姜寒那边的人过来不少。标王的名头还是很大的。那可是近四亿华夏币的毛料。就算里面是玻璃地儿的翡翠,那要什么样的翡翠,多大的翡翠才能回本。 陈凌服用维塔耶是有百分白的把握,自信自己不会有事情。但这件事情说出来,只怕别人也不会相信,再者陈凌喜欢出风头,岂会放过这一次。 “你是……影妹?”黑衣人的刀疤脸变得非常怪异,大张的嘴,微微颤抖,两眼望着教官,就像盯着来自地狱的亡灵,其惊讶之情丝毫不亚于陆天雨。 最终,师姐弟两人只能失望的离去,然而就在吴老先墓地不远处的一颗树上,正有一双目光一直紧紧的注视着他们。 相比之下,绿森精灵就有些惨了,不但损失了上千名战士、十多名德鲁伊和一百三十个战争树人,连森林之子都陨落了。 万恶的老天,难道你就这么对我开玩笑吗?难道你真想让我做一只万年的老处男吗?这是许阳对老天的哭述。 不少病人在看病的同时,也向瓦格尔医生表达了慰问与关切,并为瓦格尔带病上岗的精神表露敬意与感激。 因为孟韵知道得早,所以对柳社长和叶子爱的情况知道地更多一点。 此时方泽在成长中第一个融合的是琉璃金身,所以他的混沌魔神真身形态宛如一尊琉璃巨人。 林如海没有再说话,他已在考虑着贾蔷的提议,让林府与荣国府远一些,不能让林府被荣国府牵连到。 顾瑾之也不恼,他站在猪圈外面,笑笑看着猪圈内方思以,此时她好像在给猪做除虫。 阮棠说完就站了起来,椅子挪开的刺耳的滋啦声,通过话筒传遍了会议室。 阮父应了,阮棠开始将断指接到腿上的血管神经上,等断臂养好了后,再将断指移植到手上。 季南烽紧绷着身体,一双幽暗的瞳眸紧锁着阮棠,任由着阮棠肆意挥墨。 一字一顿,声音虽然不大,却掷地有声,让周边那些村民们不禁也吸口冷气。 所谓的设计之魂,良心难安都是借口,他就是想看周蔷倒霉,因为自己无用就被踢走,这是他心中的恨。 这时候公交车上一个长的比较魁梧年龄在三十岁左右人男人是挽着袖子就向我走了过来。 两股攻势豁然碰撞,雷电之力地在银沙幕之上,直接将其轰的黑不溜秋,在地面,砸出一个深坑。 这门神通也实是厉害,一箭化七,箭成连珠之势,可以说是有着遇神杀神,遇圣屠圣的霸气。 “还挺唬人。”太阴界主不屑,她知道很多典籍前言上,都会写上类似的话。 第92章 感情迟钝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在这件事过后不久,那个男的好像也认识到了错误,说是那晚喝多了酒,还请她原谅,还说若是她真的不喜欢他的话,他便不会再打扰她的生活,如此,当然是最好的。 她的体育差不但是本班出名,在学校里面都是出了名的,只要说是体育挂科,全校的人都知道除了叶明明没有第二人。后来,体育老师只要一看见叶明明来考试,就说:你不用考了,我直接给你过。 凌寒轻轻的在她的耳边呼着热气,酥麻感传至全身,何雨沫不安的扭动着身体,心里又是一阵莫名奇妙的躁动。 顾夜也不理她,直到走到他专用的浴室时,才停下脚步侧头斜睨了九霄一眼,提步走了进去。 “好了,好了,那就不说你的哥嫂了,没事就好!”汐月突然感觉有些紧张。 反正只要是跟肖弋有关的事情,占俊逸总是特别的有耐心。他不知道自己对于肖弋忍耐的底限到底是在哪里,但是他知道,自己只要一看到肖弋服软的样子,就算是再硬的心肠也会软了下来。 这次对战击败了扎克,让风魂的心情顿时舒畅许多,这也多亏了他在盛宇学院时同学教会了他许多实用的武技,要不然今天他在这里必定会输给扎克。 与此同时,整个南明离火剑,就像是那融化的冰,那些无数的冰棱,一点一点的融化开来,尽数化作幽蓝色的火焰,向着噬魂刀的剑刀汇聚过去。 许愿狠狠地瞪了李俊秀一眼后,不在看他,把脸偏向了陈诺的那一面。 山河部落之所以人口众多,肯定是允许外族人跟本族人好,交配繁衍后代。 韩静瑶一步三回头,韩老爷子笑着冲韩静瑶摆摆手,直到韩静瑶离开了这个房间,韩老爷子脸上的笑意倏然一收,目光阴沉。 猪妖男子大手一挥,手中出现了一柄两米多长的大砍刀,带着一道灰芒,直冲林烨而去。 木木玄皇一下子便听出了山河越的声音,气得握紧了拳头,在心里咒骂。 突然就有一种伤感,随着那根被弃在烟花缸里的烟尾,从心头涌出来了。 要知道,他们这个世界虽然也有武侠,但里面的武功招数,简直还太幼稚。 阿皖看着手中的坚果,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想阿洛哥啦,她的阿洛哥对她真好。 摄影师们很给面子地把镜头对准了他,发现这家伙一张娃娃脸还挺上相。 “爸,如果说,这十亿我们不出,新海那边就有人给下绊子呢,你想过没有。”苏若彤道。 这事是在回皇宫的路上,凤君曜和他说的,将大概和他讲了一遍。 “好吧,明天的武源之核,我不希望再少了!”刘乾郎强迫自己不要发怒。 李氏听入耳中,身子不由一颤。四爷感觉到她的害怕,手臂一松,仿佛突然从梦里惊醒,怀里的这人,并不是他的茉儿。 我一听,直接就骂他:“滚你个变态,别理我。”我骂沈放,是因为,我自己也好久没释放过了,但是我现在绝对不会自己解决的。 十四日,法国检方已就网曝的“财政部部长钱权交易”视频启动全面司法调查,并对相关人员展开侦讯。 现在倒好,黄老君居然要教自己炼体法门,自己在这既可以继续和王崇阳他们一样修炼,而且还能每天见到无瑕仙子,自己为什么还要走? 有了苏若彤的调养,健健康康活到一百二十岁,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什么希望他能够帮带点消息出去,让达纳总院的同事暂代院长,代管医院事宜之类的。说到这里的时候,段万山还顺便提了下医院最近缺基金,有人能多投点最好。 他的神农秘术已经到达了第三层,不仅有了神农土治术,在治病方面也增加了不少。 说着说着泪珠儿就掉了下来,寒卿雪咬着牙,倔强地用手背擦掉泪水。 “不愿意意?婚姻大事,当由父母做主,这样子的一件事由不得你。”李长久脸的神情严厉肃穆,说话的声音不容许有任何的质疑。 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情绪,也让她更为确认自己的修行方法没有任何错误,最让她感觉激动的是,那蕴含强大力量的仙魄,自己终于有办法可以使用,真是太好了。 他想过把暗殿的人给雪萝玥,这样她就不用这么辛苦,但是它也知道,雪萝玥是不会接受的。 昆明犬一直是我国军方的王牌犬种,是由德国牧羊犬杂交繁殖而成,很好辩认,因为他们主要分为,铁青、深青、灰青三色,一直深受各特种部队的喜爱,万万没想到的是我们这里却一下子出现了四只。 当然,在旷连长所述事情始未的基础上,那么一切都变得得清晰明朗了。 他冷冷地看着她,亦如很久很久前,于星辰之巅上,那般看着她,夹杂着痛苦和仇恨,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第93章 线索是脚,路青怜的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这女人的优点是很有礼貌。 “没事,”张述桐跟在她身后,随口道,“反过来想,你是因为那个坑才受的伤,应该的。” 两人进了屋子,他烧了壶水,让路青怜在沙发上坐好,自己则去了电视柜前拉开抽屉。 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有。 他蹲下身,很快翻找出某样东西,往后一抛: “接着。” 如果没猜错,丁秋楠现在的话,年龄应该四十出头,确实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此地虽然地处深渊地底,却一点也不潮湿,反倒十分干燥,洞内空气稍显晦涩,但无烦闷之感。 “老祖宗,不孝子孙陆长富拖累了你,拖累了福州陆氏,无论如何惩罚,长富心甘情愿”说到最后,牛高马大的陆长富都哭成泪人了。 特别是艾路雷朵因为“农夫三拳”的缘故对超能力操控的要求很高,这个装甲简直再合适不过了。 玉牌背面纹路立即便被激活,华光流转一圈,悠地收敛,缓缓落入秦源掌心。 其实陆晋远更适合做媒人,可巧嫂就准陆长乐,陆长乐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看到他肩膀上的三个拳形徽章,学校领导、老师、学生们不由得全都惊呆了。 如果在养老院里发生危险,职责所在,他能保护两个的话,会尽量保护好她们两个,让她们能在凌晨四点安全离开。 就在赵军和解忠聊天的时候,杜春林鬼鬼祟祟地从楞堆场北边出来,向把头窝棚走去。 “枪法不错!”祁同伟随手将手里的六颗子弹摔到地上,夸赞道。 芋树苗,红蕉花种苗和卷芽草,在养殖室建好后,就被移到了养殖室里。 乃是与天道紧密相连的一种神奇树种,一向是邪魔勿近的代表,绝对不该沦落为妖。 因此,吴俊晨和刘以琛签的只能是最低级的练习生合约,而且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力。 她的血肉,脂肪,全部溶解,成为暗红色的粘稠糊糊,不断地流淌,怎么也流不尽似的。 又绕道穿过了一片沼泽地,下午四点多时候,翻上一条巍峨山脉,选好一座山头。 接下来,下一个目标就是要到黑角域的枫城找到药尘的“爱徒”韩枫,顺手将其灭掉,夺取他的异火:海心焰。 车上气氛诡异的很,司机不禁频频透过后视镜去观察后面的情况。 第一眼看到,感觉个子挺高,人也挺精神,但带了很浓的妆来,而且染了一头黄毛。 她似乎下定了决心,身上气势一变,身形猛然拔高,几乎顶着天花板;许多肉瘤和倒刺从她体内涌现,让她在极短的时间内几乎失去了人形,变成一堆不断蠕动的肉块。 沈言的脑海中一时闪现很多念想,可没有一个念想感觉是对的,无法猜到秦静雅的身份和来历。 萧御面对灵语,始终沉静以对,但听到灵语的这番话,心里猛然沉了下来,握着风凌月的手愈加用力。 老摩根,老杜邦,老梅隆,老洛克菲勒,老三井,还有欧洲澳洲一些老牌财阀家族的族长正一个个面色严肃的静静喝茶。 除此之外,这些留下的古修大能,也将成为发展壮大诸天盟,推进远征事业继续成功的优秀战力。 她觉得若不是叶锦华从背后挑唆,长子肯定做不出另外买宅子的事情。 一个个鬼魂般的漆黑身影,只能在黑暗之中摸索而出,带着几分惊惧莫名看向四周。 第94章 摊牌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嗯嗯,我知道,我和路青怜在一块,车上再解释,帮我谢谢叔叔……” 张述桐挂了电话,冲出房门。 几句话的功夫路青怜也穿戴整齐,她紧随其后,两人都是长腿,走得很快,此刻接近午时,尚听不到炒菜的油烟声,安静的楼梯间被两道脚步声打破。 楼梯不宽不窄,能同时容纳两人,张述桐特意将扶手的一侧让给 她冷冷的注视着面前那个微微有些苍老的男人,等待着他宣判自己的命运。 “靠,周家的护卫都是吃、屎的。”周林想到己方卖力拼搏周家护卫却只会拼命躲闪,心里就憋着一口气,很想揍人。 她摇摇头,也只能作罢,把目光投向车窗外,想着收购名威珠宝公司的事情。 周围开始刮起狂风,狂风将周围的一切席卷而上,所有东西在狂风之中变成了强有力的武器,不停的抽打在猿灵的身上。 “莫道友言重了,我天都峰与青玄门一向交好,岂会在意这一场比试。此次前来,有件事情还需得道兄点头才是。”子墨笑道。 可惜他的二公子现在抽不出身救他,因为此刻的程免免正与柳雁雪在一起讨论关于婴孩丢失的事。 这一下子就让从不相信有鬼神的他,对这座诡异庄园充满了畏惧。 唐洛哪能不知道老蛇的想法,后半句肯定来个转折,根本不给他说出来的机会。 看出他的疑虑,云秋梦二话不说夺过珊珊手里的酒壶便斟满了手中的空杯,同样是淡黄色冒着气泡的酒。 宋如玉换了衣裳,到主屋跟林思贤说了一声,转身就出了萱庭,往前门去。 老头的尸首从天空落下,原本满是优势的他,就这样突兀的被陆辰斩杀,甚至,连名号,都来及爆出来。 “人剑合一?”他低声喃喃,还能感应其他人的飞剑?这怎么可能?若是如此,以后对战之时,被她轻松控制了自己的飞剑,那还怎么打? 孙元起自知是假冒耶鲁大学的物理学硕士,只当是他们发来的质疑函,也不敢多说,敷衍了几句,匆匆离开了。 手中洛水剑一晃,李默然已是飞身而上,剑锋直指碧目猿王的咽喉,已经是吃过一次亏的,这一次碧目猿王可不会再去傻的跟它硬碰硬了,连忙侧身躲闪,同时右拳由上至下直击李默然的头顶。 这—变故,当真阴险,但凡经历过大战之人,体力内家功夫消耗严重,已经很难和人动手,英子显然是瞧准了这—点,突然发难,摸了性命,也要为石原玄机报仇。 她看到夏越川脸上的伤口深可见骨,外翻的血肉显得格外狰狞,鲜血还在不停地流,顺着他的脸往下滴落。一滴接一滴,一滴接一滴,像是一幕雨帘。 陶谦的府邸设在城东之处,比之北海孔府那是更见宽宏,看得刘宇都有些自惭之心,自己的府邸恐怕也就人家一个广场大,不过咱可是受过教育的,为人民服务,可与你们这些封建官僚不同。 “啪”重重的一掌拍在桌上,刘芸吓得又缩回床角,而此时碧痕正捧着凉水与醒酒汤进来,见刘宇发怒差点把汤水撒了一地。 那几名凝丹境修士辞过柳轻衣之后,开始策令着那些看热闹的门下众弟子络绎往谷底寻望而去,谷口上方的南境仙门子弟也跟着呼拉拉走了一大片。 “没事,这不齐先生带着新项目来了吗?等下给你分析分析,保准美丽国和欧联体这次得求着我们做事!”华先生很是高兴,这世界大机遇居然落到了华国头上,不禁多喝了两杯。 第95章 雪地迷踪(加更1)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今天跑一天,两位老人已经劳累,告辞离开耿老家,两人回到住所,闻一鸣刚想休息,突然又接到凌天成电话,约他见面。 毛乐言缓缓转醒,她只是太疲累,全身的力气都像是抽空了一般,仿若棉絮,她想抬起手触摸一下莫颜的脸颊,也无力抬起。 “十一姐姐莫要乱说,十姐再怎么样也姓苏。”苏如绘飞个眼色过去,抿嘴轻轻一笑。 就在那些暗影半人马魔法骑兵开始有些加入颓势的时候,冯·施特拉布,现在暗影生物最后一位有权有势的君主,出手了。 本来被国民们视作明君的她,也在这即将亡国之刻,变成了亡国暴君与昏君。 “是不是丹天宇出事了,星云系统显示,这几天他一直是病假,缺岗中。”刘羽关心的问道。 不过,购买魏国大量粮食、食物、以及很多昂贵的奢侈品的人,就是这些贵族,这些东西让他们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所以他们也不会让自己国家和魏国解除盟约。 古代皇家的工程可不会有什么黑心棉,这褥子里棉花塞的十成十的足,即使只铺了一层而且是睡在地板上也不觉得咯人。 最终,王跃挑选了一家规模还不错的网吧,这样找起队伍来,相对而言会简单许多。 “工作证丢了,我只有这一张IC卡。”刘明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光凸凸的白色卡片。 我话音一落,一拳就砸在黄毛脸上,然后狠狠一拉,便将他放倒在地。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舅舅又何必神神秘秘地将这张底牌交给我,还千叮咛万嘱咐地告诉我说,不到关键时刻千万别找老猪? 这人他已经调查清楚了,命唤夜枭,是无法国师最信任的人,心狠手辣,且武功高强。 我是一句都没有听懂,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但是我能够感觉的出来,产品设计的很前卫,符合这样的身份,总算是没有让我失望。 董秋水笑着说,不过没有关系,护照在咱们手里,所以不用害怕,她回不去,走吧下去之后就可以给她再来一针。 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这帮家伙让我心里很无语,难不成他们把我当成了老家伙,或者是一个挺着大肚子的二货。 刘明一愣,没想到林军打电话过来居然是问自己这件事,但还是点了点头,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苏云按照白曜的教导,竖起三根手指示天,嘴里默念严肃的口诀,最后双手合并,六指朝天,一股天地灵气的水源从她的手心涌动,直达天际。 “都在那份资料里,还是等倾风睡醒之后吧。”朔流的神色有些凝重,总觉得其中有他们都不知道,只有叶倾风才能明白的事情。朔流可没有报喜不报忧的爱好,都是有多少算多少丝毫不带隐瞒的。 所有的制作程序齐修都了然于胸,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流畅自然,像是在诠释什么叫做艺术、什么叫做美感。 对于林清清来说,那些名字不仅仅只是字眼而已,还是她这几十年里真实经历过的事和人。所以这种痛楚太真实了,真实到她几乎能看见有一种东西慢慢从自己身体里涌出来,继而消失殆尽的样子。 从这些人的反应来看,就知道白安在灵罡派外门之中,真的是一个无人喜欢的恶棍,竟然有这么多人,对他被教训,而产生了畅爽的感觉。 “你大哥的儿子多了去,少他一个不少,多他一个不多!没了就没了,这年头活到我们这岁数,谁没损失过十个八个子孙?”一名高壮的老者不以为然的道。 就在此时,一个烧焦的人突然被炸飞到离他们不远处的地方,浑身还在燃烧,但全身都已经成为焦炭,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这会儿赵立平也左右为难不定了,他本来打算要出去拿钱的,但是被汤秋真他们这么一闹,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哼哼,很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被我打断双腿,第二加入我烽火堂!”霍峰上前冷笑道。 安落的睡眠神经彻底崩溃了,她抽回自己的手扭过身来就愤怒的在他的大腿上踹了一脚。倪昊东以为她睡得沉了,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手,这丫头也真是带了气,腿上的力道还挺大,倪昊东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她蹬下了床。 “杰森负责人……”任可刚叫完,眼泪就跟着不停使唤的落了下来。 权衡一番,他取了200,在这年头这也算是巨款了,够二姐嗑瓜子嗑好长一段时间了。 天岚的实力是直到昨天,才得以放出来的,感应不到才是正常的好么。 莘雅斜眼看他笑,忽然她想起之前千钧和宁荣荣都跟她说光翎其实是喜欢她,所以才那样的。 第96章 马仔的卑微请求(加更2)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少女脚下不停。 张述桐又回头对几人喊了句注意脚下,继续狂奔,风刮在脸上,时间流逝。 视线中的画面一成不变,一步两步三步四步一米两米三米四米……他不知道跑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开始不受控制地喘息,路青怜的身影却越来越远,直到在一个拐弯处彻底消失不见。 他终于扶着膝盖大口喘气,心知再怎么追 方和也不管他,自己坐到桌子旁边,不吃刚好,给自己节省粮食了。 “什么?”克莱尔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叫暴动,她凑到电脑旁,想要看明白。 不知何事秦怀玉来到身后,今晚一直注意到这位情场失意之人,感情的事情,怎么说呢,不好办,换了谁遇到此事也是束手无策,如今秦老爷子出征在外,怀玉怎么说也要守着母亲打理这份家业,哎,一定要帮帮忙。 他的右手手腕被寒月扭得完全弯曲了起来,但是他似乎丝毫不在意疼痛,双目死死的盯着寒月,左手紧握一把。 云飞扬化作剑芒,狠狠撕裂席卷而来的气浪,并反手一挥,幻化无数剑气。 类似于后世的野外生存,但强度没那么高,这会儿要在山林里找些吃的也不像后世那般艰难,要知道现在这会儿生态环境很是和谐,什么野猪,土狗啥的也都多,想想办法也不至于饿死在山上。 “是……是林大师吗?”此时电话的另外一头,传来了一声似乎有点颤颤巍巍的声响。 “没事没事,我们打回来就好。”戴维斯鼓励了一下队友,开始发球。 怀亮咕噜干了一杯,擦擦嘴角的酒渍,一双布满血丝的铜铃大眼,显然是没有休息好。 波波维奇来了精神,这真的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这么正好就有人主动送上门了? 所以,这满是胡渣大汉口中的话,想必,绝不可能会是空穴来风。 他没有去打扰凌冲和谷云姒,几日时间四处游走一圈后,就一直待在青罗大阵阵基旁的住所内。 他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回答也是没有用处的,对方不会放过他。 当这截指骨现世的一瞬,一股凝重而远古的如同宇宙时空一般浩瀚深邃的威压,从中散发出来。 一块极其复杂的罗盘般之物,三条规则带的位置被记入,之后便映射出无数光点,那都是影元最终可能存在的位置,这些只能逐一排查,没有任何捷径。 卫强已经下令,全城搜捕,绝对不能放过一个汉奸,当然也不能冤枉好人。卫强亲自带人,查抄了伪县长的家,伪县长被直接逮捕,其家人也被全部控制了起来,其财产全部没收充公。 看着诸葛月的举动,许潇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原本还没想着过去打招呼的,可是现在既然对方都已经现了自己,又主动招了手,也不好意思当作没看到。 一念未了,那看似极其遥远处,又有一个身影出现,傲立星空的身影再次挥拳,可怕的火影腾起,刚刚出现的身影怒喝翻飞,落在了铁铮不远处。 变相在暗示交出苏蓉后,做为回报晨央政府会给予天心军团一定的好处。 要不咱们花点钱,去黑市上找几个亡命徒,把那家伙做了,出了这一口恶气?”高个子青年观察着黑标哥的脸色,提议道。 他之所以从承德县逃走,倒不是因为他犯了什么罪,而是被逼无奈。 七月悬赏与月票番外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大家好,这里是雪梨。 首先,拜托大家先按捺一下要投月票的手。 因为现在有一张接近1.2万字的【月票番外】,因起点机制问题,必须要在章节详情页投票才能解锁。 所以大家一定不要投错了。 我也是刚刚码完字才刷到评论,有很多朋友都操作失误了,本来这次精心准备的番外是希望大家看得开心,没想到闹出这种乌龙,十分抱歉。 …… 另外就是本月的悬赏,上月共欠12更,最后只还了10更,还差两更,叹气。 这个月共更新23万字,这还没有算上番外,仔细算算,接近日更8000的水平,真的已经被榨干了。 唉,反正欠的2更会在这个月继续还。 但刚上架还是要冲月票排名,因此这个月再开一次悬赏。 然后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这次不敢低估大家的实力,经运营官老师建议,这次悬赏为期六天,关键词如下: 【每满500月票加一更】 【每章保底3000字】 【7月7日凌晨结算】 当然肯定又要书友要骂,我都给你投完了你才说,什么傻*,莫急莫急,因为每月月初月票数量都会清零,所以咱们是从零票开始计算,也就是说,我这个悬赏刚开,就已经欠下两更了。 最后再次为没能看上月票番外的朋友道歉,第一次来起点写书,本来以为在章末做个提醒就足够了,还是低估了大家对本书的喜爱,早知道该开个单章的。 最后提前祝各位在新的一月心情愉快、事事如意。 雪梨炖茶敬上。 第97章 顾秋绵找错了对手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张述桐知道带着这么一大堆人来拜访不太妥当。 所以大小姐很给她面子,虽然语气不是多友好: “你不是去爬山了吗?” “现在回来了。” “哦,没在山上吃?” “山上没吃的……” “你好麻烦啊……你现在在哪?” “我们就在你家楼下,站了好一会了。” 张述桐看了 陈枫打了一行字想把自己的想法和猜测跟爷爷说下,但想了想又删了。 解帆先是皱眉,随后又低下头去,沉思片刻才猛地看了眼郭客,二话不说,就急匆匆的赶了回去。 随后刘心又给陈枫发了个私聊建议他选魔武系,陈枫把自己是精神系特招生的事又重复了一遍。 其他铁匠和炼金术师也有了各自的想法,并付诸了行动,他们在自由之城内掀起了第一次工业革命。 曾经因为瘀伤阻滞的血管贯通了,筋腱变得更加透明,且韧性大增。 就见老头脸上先是怒气冲天,紧接着紧张绝望,然后便是长舒一口气,最后则是拿着深褐色的眼眸仔细的打量李柏天几人。 我这些年跟着公子在雒阳到处走,见过不少人,自然也要防着被人认出来。所以,我随身带上了易容的妆品。 中间好几次,戴维斯觉得不该继续要牌,他却坚持要牌,也有几次戴维斯觉得可以继续要,但他却坚决反对。 其他选手玩的神刀,楚言打起来简直不要太轻松,几乎是轻而易举的拿下。 他们大多年纪都比宋家兄弟大,都过了那个热血青年的时期,但是青年会过去,性格会稳重,可热血永远不会退去。 段静芷也感觉莫名其妙,这些原石表面来看,最多能出一万块钱的翡翠。 照片的爆出,她内心是恐慌的,自责的,内疚的。她从不怕置于流言的漩涡,但厂长,本是那么正直的人。 以李萌对方一凡的了解,这货肯定干了什么过分的事,才会吓成这个德行。 火锅嘟嘟嘟的煮着,两人吃饭间,楚云秀的手机QQ也开始响了起来,打完比赛的职业选手们终于看到了发生在微草战队的事情。 无论是加入其他组织,或者单独接单杀人,都能获取食物,但这人死活就是不愿意。 隔着一道帘幕,她看到晟儿一蹦一跳地往这边跑,在他身后,是笑呵呵的秦逸。 他们自己也喊出口号,接下来两个主场,一定要拼得胜利,为进军季后赛留下曙光。 本着放长线,钓大鱼的想法,警方没有急着收网,还叮嘱方圆不要打草惊蛇;方圆也是这个意思,还给他爸打了50万,让他加大投资,有点想跟他们好好玩玩的意思;一句话,有钱就是任性。 不过这也给了林非晚机会,趁严钊还没回来,正好来个偷梁换柱。 自从第九赛季烟雨打出了距离冠军仅一步之遥的成绩后,楚云秀就和王杰希一样,彻底的成了烟雨的支柱,虽然还有邱非李华两个全明星,还有完整的三位一体,但士气却肯定是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可是金不显却一刀斜劈而来,沐凌天在空中用划梦插在地上,借助划梦的力量,向着旁边侧翻躲开。 这威力惊人的一掌正是九龙掌法中的“九龙游天”,随着孙云天修为的增长,如今竟已经能够形成三股力量了。 此言一出,堂上不管听没听懂,所有的人都附和的笑了起来,一时间哄笑声一片。 第98章 “青梅不敌天降”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真的?” “当然是真的。”张述桐笑道,把毛巾搭在一边的架子上。 他好像看到顾秋绵出来了。 不确定对方看没看到自己。 但想起上次在商场相遇,她和若萍的视线相对,好像有一个看不见的磁场在运转。这次却没有这种感觉。 就是突然打了个寒颤。 张述桐一向很信自己的直觉,但这 他不知怎么的想到了司马光砸缸。都说司马光砸缸写出了资治通鉴,他今天砍了这窗户不知道能做出什么大事来。 “袁大人,您有什么事?”瑞雪这时候才想起来要问袁彬来这里做什么。 暮云卿对照着脑海中幻光芷草的形状,摇了摇头——显然脚下丛生的那些怪草都不是他们想要的。 有黄果兰的嫁妆在,韦家在镇上的日子过的那是数一数二的。周大夫出诊的那点出诊费。根本就不放在眼里。有个头疼脑热的,就请周大夫去家里看病。 一语未完,他就看见季云流笑得越发明媚,面上笑容里的光芒比东方越出地线的朝阳还要亮。 丁宝强笑着将东西接过去,压低声音不忘叮嘱,“这件事,还请你们都别往外说了。 几名炼神期的修士同时出手,想要慕容纤纤无暇向那些凝婴期的修士出手。 找了一窝鸟蛋,又去找了蘑菇还有野菜。猎物打的是野兔和野鸡。 尤尤在心里想,就算是淳于丞现在回来了,她也不敢把淳于丞带来见任潮。 他行医近四十年,从来不曾见过,也没听说过胎儿在肚子里能闹腾成这副光景的。 “妈妈,暗夜精灵原本也是天性善良的,我们要想办法恢复他们的本性。”米朵公主说道。 徐雅然一到了冬天,就各种冷,手也似冰一样的冰冷。不过这个手套,他还没有来的及付款,他就和徐雅然分手了。这双手套是在他和徐雅然分手之后,他才买下来的。 钟离洛见公子墨和公子陌离都脱下衣服给苏瑾披上,脸是黑了又黑,那脸色可以跟锅底相比一下,全身散发着无比的冰冷气息。 他们那么忙,公司事情越混乱对莫冥越好,钻空子的机会就越多,可沒想到的是,林墨寒太冷静,提前把这些人给抓到的同时,还猜测到莫冥可能会反击,于是已经布下陷阱,等莫冥來跳。 苏瑾看到来马,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伸出手摸了摸白马的脑袋,喃喃道“你怎么来了?”那说话的语气不像是再对一匹马说话,反而更是像多久不见的老朋友般说话。 苏音音想了想上次在医院里面的情况,拍手开心,“哥,我知道了,那我就先走了,你继续发呆去吧。”说完苏音音神一般是速度掠过苏天,跑出去了,关门。 “霜儿”南霜话落,尹玉枫的声音就从屋外传了进来,南霜心中一喜“是玉枫回来了”这就是刚说到曹操曹操就到。 “刚走一个杨建华,又追来一个龙玉白,真是一点都不给人一点时间喘气的。哎~”林风一脸阴冷的说着。 那个珠宝皇帝的梦想,如今已经像蒲公英一样消散无踪,变成了一个美好却虚幻的童话了吧。 那只漆黑如棺木的恶狗一边火速从下山腰、一边浑身发生惊人的内变:只见她的肚皮开始透明、有了一些喜人的五彩斑斓的颜色出现。 其实想一下也是正确的,大家来到外门那么多年了,除了一些特殊的场合以外还真的没有在其他的地方有那么多的人过,这个时候不应该好好的比试比试,来把这一些年的感悟化作本能的话岂不是很亏。 第99章 鱼的记忆(加更求月票!)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公孙羽自己也草草洗了一下身体,再次抱着她回到卧房。然而惨遭蹂躏的床单让他苦笑不已,不得不将她送到客厅的沙发上,在她的柜子里找到一张干净床单给换上,这才抱回她,拥着她睡去。 “师尊这一去就是万年,神话彼岸那么危险,已经死了无数人,不知道师尊的安危如何。”愁容挂上安安的眉梢,这万年来她无时无刻不在担忧孙逸的安危。 也不过二十个回合,木仙子抓住战机,厉喝飞袖卷住多情仙剑,左手五指戟张,锁向黎仙子咽喉。 演唱会立刻就要开始这时进场地歌迷大多已经坐满体育馆内几盏灯光骤然熄灭歌迷们手上的荧光棒却是显得更加晃眼了。 “你饿了吧吃香蕉吧我等下给你弄早餐。”唐劲拿起一根香蕉递给她心里却笑得不行。 “妈的,长在问话。撞死吗?”提着他的左边那个大个子突击队员怒了,在他的左脚背上猛地跺上一脚。 终结始祖笑着点点头,如同一个常人,没有神族那种与生俱来的那种高傲气势,但没有人可以质疑他的强大。 两人不再言语,利索地割断梁威等人的绳索,又展开一个碟形的法宝,将三人搁在上面,一人牵着法宝的一头,两人飞身而起。 …到家之后杨淑瑶把买来的东西全部放好这才认真地向唐劲问道:“你哪来的钱?那两张卡是哪里弄的?”她虽然疼自己儿子却绝不希望儿子走上歧途。 但是此刻,若是不下决心,只怕他也难以落得好去,不羁淫邪不怀好意的目光充分说明了他的丑恶念头。 再比如看一座远山,以前看它就是一座山,但是现在看,会看到它上面种植的树木,土壤,花花草草,各种各样的生物等等。 没错,就是所谓的一天比一天新的那个势力,也就是那下界的十八人创建的,近些日子,它确实发展得挺做梦的,吸引了大量的人员加入,而他们王氏四兄弟么,自然也是为了携功投靠了,这样他们的地位也会高一些吧? “对对对,肯定是白公子先选”,虽然这也有示好的意思,但肯定也有敬畏吧,毕竟白公子如果后面选说不定就干掉剩下的人了,所以这样是最安全的了。 擂台之上,项羽和陈慕深各占一边,阴沉的目光凝视着对方,身上的气势,在缓缓的催动。 “恶心,真是太恶心了,今日我必杀你!”宋铭眼中杀机弥漫,气血疯狂沸腾,若非傀儡将皇甫奇团团护住,不将傀儡解决皇甫奇将会毫发无损,他早就已经出手了。 然而突破了,他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圣阶之上别有洞天。 他张口就吐出了一口鲜血,这一掌,竟然直接就把李长林打成了重伤。 “看?还有什么可看的?难道还会出现奇迹不成?我劝你还是别挣扎了,乖乖的做好准备给我磕头吧!”鲁大师冷笑道,并不认为还会出现什么转机。 看着眼前的十瓶玄幻天灵液,楚炎脸色一凛,眉头微皱,神识如电,瞬间扫过这十只玉瓶。 没有多久,众人都是来到了山巅,只见一座高约三丈的擂台伫立在大家的面前,而在擂台四周,早已摆满了桌椅板凳,有不少人已然落座,正在品尝着摆在面前的瓜果。 碍于众人在望,即便再不想,林宁这会儿也只能迎头上前,毕竟,众口铄金。 “你来了?”伯贤的脑海中浮现出声音。这是一个成熟男人稳重而又具有威慑力的声音。 在这里的先锋军营地中的一间帐篷中,这里已经被特战大队围的死死的,一队队的特战队员表情严肃的巡逻,一切人员不准靠近10米之内。这里正是这次谈判的地点。 他在心中感谢了一番祖先,随即又环视四周,看到了皮正、杜人龙、舒敏等人的坟墓,不由眼眶湿润,缓缓走到舒敏的墓前,陈道荣用力抱住,失声痛哭。 时宜听了王跃这么说,也知道王跃尽力了,也就没有勉强,毕竟王跃现在已经冒险了,不能做太多了。 可是,国民党士兵反应也不慢,毕竟是蒋光头的精锐中央军,还有宪兵队,在一些军官的组织下也马上开始反击,双方立刻就交上了火。 但如果此时杀花乐山,那就惹下了大祸,承议郎花老爷不可能放过他和妹妹,那就只能亡命天涯了。 张玉芳说:又在说大话!年头到年尾,只看到你拿烟酒去提亲,却没见娶一个回家,陪你过年。 林北星本来就没有生王跃的气,她还以为王跃这么说,只是故意逗她开心,她心里还挺高兴的。 黎亨这一拳打的突然,而且角度也很刁钻,从发力的方式,也能看得出,他是经过一些训练的。 黄宗左右为难。第一时间更新不敢轻易把苏南放上去。万一出点什么事情。那最后的时候。谁可以阻止外星人。 她起身,用力抽出慕程握着的手,转身走下白玉石阶。他的手一下子空了,只剩怅然若失的感觉。 ‘春’草见着大丫又恢复了原来的活‘波’,很是欣慰,只是她很讨厌余浩然的,怎么突然对嫁衣这么上心了? “好。”苏南想也沒想就答应下來。都这样说了。还能不答应吗。 王景天的尸体在符咒的作用下只剩下一堆骨灰,在烈火中居然连烟也没有冒,卧槽,难道这就是凉拌吗,我用手一碰骨灰居然真是凉的,不由的佩服道家的符咒了。 第100章 “全家福”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只有全家福? 张述桐本想这样确认一遍。 可话到嘴边,他扫了一眼死党,把这句话吞回肚子。 既然是全家福,那就是顾秋绵一家的合照。 他随即想到顾秋绵的母亲离世了,但这个消息死党们并不知道,贸然让他们上去并看到也许不太好。 因为顾秋绵从没有把这个消息给谁说的打算。 转念 因为他们只会说出我想要什么什么样的,可我们跟客户交流一些专业术语的时候,他们又呈现出一副无知装。几次下来,我都要崩溃了。教授倒是好脾气,每每遇到这种事情都是亲自去说。回来后还不忘安慰我。 “哟,钱大少,你不去养病来干什么?”看到钱育路到来,宋安脸上挂着笑容,嘴上却颇为刻薄。 所以李月月决定晚上要说服美琪和依萱,特意来到了超市,准备晚上给两个姑娘做一顿丰盛的海鲜火锅。 而舒宇通则是愣在当场,片刻后突然反应过来,脸色顿时涌现一股潮红,那是激动所致,他自然知道林奕这话是什么意思,无非是先前的那一株龙血草。 约瑟夫不甘和愤怒,他咬着牙,竭力抵挡该隐的进攻,口中同时怒吼。 闻声,逃犯们和尹未仙都是唇角一抽,看唐枫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一样。 划破虚空,带起一串噼里啪啦的脆响,仿佛落在任何物体上面,都会将之击爆,化为飞灰。 第一条,火之国与风之国间的两国同盟,以火之国木叶村为主导位置,风之国砂隐村为附属位置。 其实,她真的是一种极端,明明样貌清艳,但是性格却又很可爱,出其不意的是,这样的两种极端,在她的身上,竟然一点都不显得突兀。 我就知道……却原来什么都瞒不住。杜彬那么聪明,他什么都看得透,所以一定知道。 挂了电话之后,周宇浩看向曼莉,曼莉也呆滞的看着他,突然意识到什么,眨了几下眼睛,轻咳了一声看向了别处。 白寒烟也正了神色,段长歌行踪不定,做事老成,怎么会轻而易举的被人寻到踪迹,又沿途追杀。 “当年古地创建之日,这处结界便是孕育而生,此地像来古怪,所以历来鲜有人光顾!”老人在一旁说道。 “哼!”冷常林不爽地哼了一声,看得向晚没忍住终于哈哈笑了起来。 沈云听了这话,又隐隐感觉到夏紫苏的修为有所精进,也是心下大喜,同时又对于传闻中的“五毒灵体”羡慕不已。 “不要酱紫嘛!我去不了现场看比赛,你还不让我跟你讨论讨论?对我太残忍了吧?嘤嘤嘤!”田玲一言不合就开始装可怜了。 其他几个也是,毕竟他们也没怎么太过关注过,而且只上过一次场,还没赢,不记得也正常。 “慢着!”乔初沉声呵斥,并不慌乱,声音也不凌厉,但是浑身周身裹挟的狠厉,让听者心中凛然。 但天涯客血量颇高,足有一万三,此时虽锐减不少,但还不致死。 魏大柱匆匆应了一声,不敢怠慢,忙去屋内找了绳子,将人给绑了起来,只是偶然触及了林巧英的眼神,便是魏大柱这个大男人,也硬生生的打了个冷颤。 阿诺德两眼盯着印章,目光闪烁,公主出现的太突然了,他没有任何思想准备。 直到十二点,素质提升的副作用袭来,画面左边的圆形才慢慢凸起。 今晚更新推迟到凌晨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还在卡文,有个关键点没想通,今晚是发不出来了,会在凌晨发 抱歉《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今晚更新推迟到凌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1章 乌鸦喝水(上)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时间倒回几分钟前。 地下一层。 电影画面静止在荧幕上。 很难听清上面发生了什么。 几人面面相觑。 “述桐怎么还不回电话,难道他说的那个人又来了?”若萍小声问清逸。 “应该不至于。”清逸想了想,“我刚才离他近,稍微听到了一点电话的内容,老宋那边好像说什么相框掉了。” 上官夕咬着下唇笑了起来,不禁觉得此前自己的忧虑真是杞人忧天了。 这也是内部减少数量的做法。乌羊王的做法虽然看似残忍,其实也是给了更多羊族机会,至少出去之后总会有一线生机。 上官夕闻言,皱眉看着梁嫤指给她看的运河,汉水等用蓝色标注出来的线路。 “不要,这个就让它长在山上吧。”江欣怡没同意,她觉得长在山上的粽叶,包起来的粽子才会更有香味。 “蓝道友,我这就告辞了。”易辰对于代秋凤的举动微微有些疑惑,随即便不再理会,和蓝药天提出告辞的话语,免得对方又要和他说蓝凝的事。 再看方楠,也不轻松,星宿大阵完全发动,对于四象的压力太过巨大,因为四象并不是真正的四象,只是用天地四象的圣血通过了万兽流云铠,再用真力催发出来的虚影成像。 可到处借钱,都无法凑齐那昂贵的药费,眼看儿子垂危,只能默默抹泪。 显然,坂上三千子把裴子云命令看得很重,这些资料必是坂上三千子动用尽川神社的力量才弄来的完备资料。 刘倾一颗芳心顿时放到肚里,主动献上香吻,董老大的身体虽然外表老朽,可多年来练武打磨确实不是盖的,康鹏马上雄风再起,反身又把刘倾压在身下。 这就是骨中的临时计划,故意将两人往对方营地赶,就像是约好了一样。 突然之间,金石台的目光落在江易的身上,轰!火冒三丈,青筋暴起,立刻露出来了浓烈的杀机,猛地一掌拍了过去。 刹那之间,洪唯一就通过金樽壶,隐隐约约地感应到了羲王朝就在此处。 在这时,头顶落下了一滴雨,素玉抬头,正看到白灵醉醺醺的抱着酒坛子躺在大榕树的枝桠酣睡。那一刻所有的委屈难过顿时都化为乌有,素玉这么仰着头看着他,笑着哭了。 虽然来瑞丰的日子不长,但是他当总经理的这段时间,瑞丰可以说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峰,这一切都和孙岩的努力时密不可分的。 辅佐的绍安,顾名思义就是对雾雨组整个决策,具有一定的否定权。 夜无双很美,尤其是在这白‘色’的战甲的衬托下,更是透着让男人无法拒绝的‘诱’‘惑’力。 但是这只野猪像是通了灵似的知道我要去哪边,竟然比我还要提前那么一瞬间。 连拖带拽地连人带照片,一起都弄了出去,但是这照片,却是像用刀刻在人身上一样,清清晰晰地,给了众人当头一棒。 马车在官道上缓缓行驶,晏浔拉开车帘,静静地看着外面的一切,劳作的百姓,风和丽日,芳草萋萋,是个很好的天气呢。阳光洒在脸上,让人昏昏欲睡。 董琛一字一字说的极为认真,却让在场的人都不禁有些不寒而栗。 姜疏暖只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当时她不过是瞎编出来拦截他怀疑的借口,不知道他怎么记得这么清楚,而且还三番几次都拿出来说。 第102章 乌鸦喝水(下)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自己绝不能坐以待毙,这是天赐时机,若不趁此逃走,怕是真要沦为人家玩偶了。 只是造化弄人,或许她爱的不是时候,爱情的甜蜜还没有来得及品尝,先是褚老爷子让她离开褚昊轩,接着是陆战告诉她,褚昊轩事她的仇人。 “实不相瞒,晚辈曾经受过一名异人指点,只是我不好说出他的姓名,还请任老见谅。”秦明半真半假地说道。 “好,在下是柳宿的内‘门’弟子叶旭,只要你能炼出青阳果,便是我叶旭的恩人,不仅双手将赤阳石元液奉上,以后若有需求,叶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叶旭神‘色’‘激’动地说道。 “还有最近晚上加班,你去通知下各个部门做好准备,加班费等同白天的工资。”褚昊轩再次吩咐道。 他撒开符咒,原地腾起金圈,那如钢针一般的长毛却无法进入金圈半点,纵然在外围疯狂涌刺,也只得无数叮叮当当的声响,仿佛有一层金钟罩在将其保护。 她原以为是地震,但一看周厚元那好整以暇早有预料的模样,就知道定然不是自然灾害。 余芙蕖如何死里逃生,瞒得过别人的耳目,自是瞒不过他的,好歹他手底下有个专门打探消息的组织,若连这些都探不出来,留着也没用处了。 徐北官一直在说话,说一些有的没的,卓凌一直在听,表面上看来,他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答应上几句话。 此时,秋梦菡的脑袋已经完全进入了天使手中的狙击步枪的狙击镜中,只是由于秋梦菡还在唐玉龙的扶持下向前移动着。这并不是最好的狙杀机会。天使的枪也跟着慢慢地移动着。 悖天圈就是一个圆形的板,很薄,大概也就半厘米厚。从表面上看不出来悖天圈是用什么材料做成地,用手掂一掂,很轻,不像是用什么珍贵的天材地宝炼制的。 早知道这么简单的话,需要等到晚上才行动吗?林雪敏不由得在自己心里叹息。 本来吧,森田子在那边处理了自己的事情之后,就想回去找刘霸道。可是,回到自己的闺房,居然没有发现刘霸道有来过的影子。 可以说,这个结果出乎李雄的预料之外。话,李雄说的狠,但真的能这么做吗?拼了之后,不说现在的基业没有了,人也可能没有了。那么,到头来还剩下什么? “三层防御,如果被反物质高超炮击中的话,第一炮就会击溃第一层防御,瘫痪第二层防御。如果再给击中的话,战舰就会受到重创。第三击,战舰绝对成为宇宙尘埃!”灵儿说道。 并且除了阿雷多神系内的九位重要神明之外,这次肉欲之神和草药之神的加入将从神的数量提高到五位,并且使得阿雷多神系的神职系统加完善,一个日趋完善的神系才能变得加强大。 我拚命地做着深呼吸,压抑着自己混乱的情绪,向中心墓室返回。 “你当真不仔细考虑一下?”刘素梅的脸色变了,她没想到对方的态度竟是这么决绝。 不过他扬起头,看到木台上的曹操却是乐呵呵的,显然对曹丕的表现是很满意的。曹彰也没去看他大哥,也是看到了父亲脸上的神情。 “没事,就是我们不出手,还有他们呢。”李恨水朝旁边指了指,常仙儿朝着李恨水指的方向看去,胡三太爷和胡三太奶站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一个捋胡子一个梳头,也朝下面看着。 这样的性子,一开始在适应不来的时候,她是不太喜欢的,可一段时间的接触下来,她的不喜早已变成了心疼。 两人自然没有看在眼中,但是呢,以这天赋,也可以勉强的进入玄极宗,不过,杨霸天两人并没有带上古方华。 岳阳城不就是接任务的那个城市吗?这样下来,刚好能把任务给交了,还能省下点功夫。也还好,他们知道自己家在哪,不然怎么送他们回家。 匈奴兵刚遇到庞统军,只听得身后喊杀声冲天。于夫罗在阵中不解,拍马往后疾驰一看,只见那“自家人”白波军竟然杀得他后军不备。 “华师兄,我不想跟林天耀一组,因为我觉得,我们这一次是来探查的,并不是来找累赘的!”这名男子直接说道。 某些情感来得突兀,在得到百分百肯定前,她有些措手不及也实属正常,不过,在明确了这些情感之后,又经历如此的过程,她便不再像此前那般纠结惆怅了。 韩德让看了看李芷岸,两人相视一笑,韩德让便向门口走去,关门前,韩德让目光含情,情意深深落在萧绰身上,这才恋恋不舍地关上了门。 第103章 牧羊犬(上)(感谢hebby的盟主)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可惜两人的经验尚浅,却没有能察觉其中的不同,探察了一会,却一无所获。 随着黑柱裂开,天空一片黑暗,让洪荒大地光明不存,不待紫薇大帝定神观望,就见北海上空传来一声巨吼。 突然西岐军营外金光闪烁,梵音阵阵,天降金花,地涌金莲,紫雾腾腾,霞虹滚滚,又有紫气东来,祥瑞之气丛生,一见此景西岐众人大喜,定是有大神通者驾临。 “上吧”当亚瑟几人将探询的目光看向他们伟大的船长时,龙飞只是淡淡的点点头说道。 随着太清道人话音一落,只见混沌魔神法相周身一动,双手当中升出一道混沌神光,一柄万丈长枪显出,枪身有混沌煞气衍化,阵阵无上神威溢出。 这个月以来,仗得大很苦,双方都打出真活来。此命令一下,必然引起将士们的不满。 这也是,原剧情中也是月上了大学之后才开始认识弥海砂,现在还早了些。这么看来那个杰拉斯的死神也还没死,还在死神界默默的守护着她。 此时,戚涣海四人顿时无奈地望了望,脸上都露出了异常的神色,而之前还想抛弃龟宝等人,让他们去成为黑袍人的目标,如今听到了龟宝的话,却是反过来,让自己等人惨遭同样的事情了,顿时也有一丝悔恨与愤怒。 这个便是当天百淬他们攻打发现时所使用的斗阵,天玄子却是见它用处便随身携带,不想这自己第一次使用竟是用于别人身上。 奥斯曼帝国的进爵正常程序是都在皇宫,比如杨毅从骑士进男爵的仪式,但这个世界上凡事总有例外,也有皇帝陛下亲自上门给有功的人亲自进爵,这种进爵方式当然更加的殊荣,也表示更加的看重。 “放心吧,没事的,你在这里等我。”楚望舒拍了拍妹妹的肩膀,然后慢步走了过去。 “月兰……”我一把冲了出去,可外面的四周只有一个色调,那就是白茫茫的一片。 也就是说古锋不光要超越自己那么简单,还必须要以他的意志战胜异世界中神秘未知而恐怖的存在。 虽然青虹动作很隐秘,但离开圣山马上就有大批势力在追踪寻找着他,其中就有那最邪恶神秘的组织--罪。 血肉地狱的肮脏污秽能量,每时每刻都在腐蚀着这道佛光,周围那些充满哀怨痛苦的腐蚀,也在抓挠着神圣的光芒。 他拿出手机,开始给自己的亲人们一个个打电话,结果打了一圈,所有人都安全的很。 “哼!那是他们活该。要是再次被本姑娘看见他们。一定要打的他们落花流水。”秦雅立刻得意的翘起了鼻子,自从进入筑基境界之后,秦雅也知道自己成为了一名高手。别提有多骄傲。 那只老鼠从泉眼内一跃而起,看到叶飞后,大叫一声朝着后方奔去,消失在黑色之中。 封阳羽皱了下眉头,他认为“回魂境”里面都是虚假的,所以这时候已经不在乎什么县尊判官的了。 此言一出,周围的至高圣祖们,脸上的表情,都立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而阿豪早已拉着温德,转头在后方的桌子上,盲目的把纸翻的劈啪作响。 外面的喧嚣足渐淡去,天上的烟火也渐渐消失,空气里仿佛透着一股硝烟弥漫的味道。 贵的好看的名牌衣服不穿了,而是把以前便宜衣服,拿了出来,换在了身上。 或许是因为相处时间久了,这家伙是越来越没有最初的拘束感了。 昨晚她确实困了,但是这荒郊野岭的她竟然睡出一种电暖毯的感觉,还做了一个很好的梦。 这句话本意指地下的东西升至地上。在卡特罗原本的炼成阵中,它描述的显然是水。但在这个被篡改的新炼成阵中,它指的却未必是水了。 御鬼旗我也带走了,若是身体里的阴气灵力压制不住,自有何欢儿用斩魂凌来杀我。 另外还有一些同学,朋友发来的消息,余数看了一圈,都没什么重要的事情。 这日后要是碰上吕布,这不得改称呼了,一想到这个就有些头大。 “想跑,没那么容易,某要活捉此人。”徐荣看到秦峰要跑,大声喊道,说完催动战马往前追赶。 一百妖王支撑了三个呼吸就死了,二十一妖祖撑到十个呼吸就撑不住了。 我猜想如果龙石真是在这里的话也是在闪再兴的手里,所以我没有动还留在楼里盯着他。 叶雪英眼珠一转,抓了牌后,开了神识,一秒看光了其他三人的牌,记住了桌上所有牌。然后她马上收了神识。她现在神识只能用几分钟,且用且珍惜,一晚上时间还长。 “你,去把那刀取出来,把这半片猪肉分割给大家伙吧!”关羽指使那个先前尝试搬磨的人说道。 颜少和左君临依然淡淡的,十分平静,只是眉宇间都有了一些不易察觉的细微变化。 内心算着这时间情绪本该波澜起伏,但当下却没有丝毫慌张,连天乞自己都无力解释,甚至过多于想此事,反而渐渐淡然,不足挂心。 “天乞,若闭关之时,你胆敢伤菲林一根汗毛,下次我绝不让你活。”梅雨月一拳打在地上,一片寒霜铺满木屑。 “顾若白,此人留不得。”茶碟与桌木碰撞在一起,发出好听的声音。 “要不换一边。”李香云美眸一黯,挺胸收腹,勾勒得臀部曲线玲珑挺翘,竭力翘起另一瓣朝叶宣手边凑。 “陆苍,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第一个开口的是颜晖。森寒的语气,愤怒的神色,他将一个被真相震怒的正义之士演绎的淋漓尽致。 这陈老看起来就是个知识分子嘛,虽然现在他看起来是个农民,但是很多东西,是衣裳,神态都无法掩饰了。 第104章 牧羊犬(中)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那咱们……”张述桐迟疑道。 “走呗,就和交接工作似的,等她爸回来也该走了,”老宋安慰道,“晚上我请你和青怜吃饭,好好歇会儿,要不是岛上没玩的老师都想请你俩看场电影,然后回去安心睡一觉,等到了周一就去上学,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像以前那样和朋友们去钓钓鱼不好吗。” 张述桐表示知道了。 王鬼和李胜是分开见的,苏砚郗先见了李胜然后在见了王鬼,两人在看到她时异常激动和兴奋,还以为她当时的话只是说说而已,现在看到她真人,还听她说已经在处理他们赌债的事情后,差点没跪下来给她磕头道谢了。 白先生也有秀恩爱的需求,谁都不太合适,憋了许久。今天苏秦自己撞上来了,白先生毫不客气地塞了他一大口狗粮。 “若是有机会,本王真不想踏进这肮脏的地方!”墨御峰冷冷的说道。 这场恋,岑沐从来就没有真正放在心上。他压根就没觉得封城会实现那个承诺,只是封城亲他的那一刻,他承认,他心动了。 那杯茶水滋润了喉咙却没有滋润他那颗干涸的内心,从几时他觉得自己的生命有些过分的长久了。 只要她的才华得到认可,那么,也算是攻略成功了,毕竟,她可是要好好的问过系统的攻略方法过了的。 所有人都在走廊里焦急的等待着。沒想到除夕之夜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不免让人有些担心。 “这款戒指由于店长说不打算再卖了,所以我们无法为您定做尺寸,您可以选择他的其他款式!”店员十分抱歉的说。 看着窗外。心情异常的平静。明天就要离开了。她的心里还真的是舍不得。下次再回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舍不得与奶奶的回忆。更舍不得和季夜宸在这里单独相处的时光。 评论下面欧歌不用看就知道骂的有多凶,可是她还是下拉下去了。 关于季敏的突然失聪失语,凯诺只能用刺激性的方法进行。他让冷博禹复印一份关于胡玉海姐弟两人的死亡报告,以及在同室囚犯口中得到的证词。 李娇甜冷笑一声,牙根紧咬,双手紧紧地攥起,连长长的指甲陷入肉中,也置之不理。 突然,远处传来三声清脆的枪响。还没等黄兴反应过来,身边的马彪已应声栽下了马。前面两个骑马的,也落了马。黄兴本能地滚身下马,隐在了马侧。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在二百米开外,至少有三个狙击手,而且都是高手。 因洛比了个噤声,一把拉起夏惜禾,将那铺在地上的外套随手丢过墙,两三下抹掉这里的痕迹,迅速带着她跃上了胡同旁的一幢矮楼里。 倒是阮诗玲,从楚宏涛有了动作的时候,已经清楚地看出他的意图,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低着头嘴角微微勾起。 “阿因,你去哪里了?这儿有人找你。”夏惜禾的声音透着一丝丝可怜和委屈,好像是在控诉他怎么能不声不响的离去? 并且在整个建造过程中,没有闹出一点大动静。皇上也并没有派出过一点人力去建造梅园。有人就开始揣测了,难道这地皇上买了转手就送人了? 吴玥樾笑眯眯地看着对方远走,然后抿了一口面前的鲜榨柠檬汁,酸酸甜甜的味道,格外爽口。 本以为胜诉之后他们就会收手,可是却没想到,对方真的打断釜底抽薪,想要以吴玥樾的事情来名利双收。 第105章 牧羊犬(下)(共一万字)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彼此之间没有任何的交谈,八人修为都在大乘境界,感受到了这种肃杀的气氛之后,一个个都开始流露出各自的气息。 辰伟没有再继续的在原地逗留了。虽然对于这股莫名其妙的窥视感让辰伟的心里感觉到十分的不妥,但是辰伟此时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继续的在原地耽搁。 “有谁自认为可以打败他的人,站出来。”为首老者用手一指,正是毒驼子,别看喜欢杀人,私下里和剑门关系不错,江湖行走,靠的就是关系。 原来是李赵缘也进入了须弥介子洞天之中。他就在被雷天邢将他笼罩入十指牢笼之中,逼入绝境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如果不进入须弥介子洞天的话,那就没有其他的方法遁逃了。 “你……你发什么疯!”凌祈羞怒地支起架势,第一反应是想把这个胆大妄为的‘混’蛋胖揍一顿,可是心情剧烈的起伏让她的‘门’户‘混’‘乱’不堪,毫无章法,更别提教训这个体格技术都算一流的对手。 纪烈大笑不住的称赞,显然对纪鹏十分的满意,竟然要开口亲自教导,指导纪鹏修炼,看来是要传授自己的道和法。 在不远处的李赵缘实在看不下去了,被他们两人的情感深深地打动了。因此他才会出手帮助常鑫将那根犹如巨蟒一般的大舌头斩为两段。 魔魂的这一拳带起可怕的金色狂潮,一下子砸在了暴君斩落下来的这一戟之上。 有人傻傻的说道,还是无法相信,他揉了揉双眼,觉得太虚幻,像是在做梦一般,前一刻两人还在生死大战,凶猛的不像话。 都已经追了两天,双方都感觉到了疲倦,前面那个身穿黑袍的中年男子顿时神色一狠,决定就落到前方的那个岛屿上,做个了断。 坐在酒店的窗前,看着外面的风景,阿莱克西斯桑切斯也有一种感觉:这是他第一次在马德里打比赛,但比赛前,他不得不在酒店度过。 城卫军发布召集令,招募大量人才加盟;除此之外,烟城最大的宗门势力“紫极堂”也对外发布了悬赏,专门针对灵兽的各种材料;另外两大商会,四大家族也都抛出各自的王牌,招募有实力的武者。 把这张银行卡拿在手中看了又看,双颊上的红晕怎么都消散不去。 他又跑回来了。康斯坦丁诺斯·圣地亚哥和基恩看着球场的边缘。雷德克纳普摇了摇头。他在引诱我们出去吗? “咱们学校还有工艺美术专业?”唐锐愣了,这事他还真不知道。 苏家老太太提前接到了苏清绮的电话,但她仍然不相信她能顺利签约,她颤颤巍巍地戴着老花镜,认真地看了起来。 “一万点属性点嘛?”看到了这个系统提示,说真的,罗天还真是有些吃惊。 因为琳达现在喜欢拍照的一些角度,还有五官上面,有时候会让人感觉和沈烟特别的像。 顾霆寒回到病房,看见宋桃悠然自得地吃着剥好的橘子,翻动着手中的报纸。 “龙老哥,条件这些咱们先不提,一切等我跟班尼迪克说好了再给你答复。”张海雄说道。 这些道士或多或少的都涉猎了不少这些东西,对于这些东西了解的不少。 “哼”卿鸿撇了他一眼,转身的坐在椅上,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水,细细的品着,看到不看火凌风一眼,她是打定主意,要将他当成空气了。 只见自己的体内一股浩瀚的星辰之力竟然开始和对方的能量如胶似漆般的勾搭在了一起。 “三弟,这些人想到我华山派闹事,而且本座已经中了他们的暗算,此时已经与普通人无疑,所以才会发动紧急召唤令,让众华山派弟子赶来把他们给捉住!”鲜百申指着纳铁等人说道。 如果服用了梦息丹之后,七日内吞服了解药,那么它便是能够帮人逃过一劫的奇药,要是七日之内没有吞服解药,那么他就任何医术高明之人都察觉不到的毒药。 江岚瞪大眼睛,诧异的望着他,她不明白卡兰话中的含义,但却知道他一定隐瞒了什么。 原本有孟家的暗卫支持可能跟海雄集团争夺战还有一定的胜率,没想到此时居然有人先一步把孟芸给掳走了,失去孟家的暗网,王国辉商界根本举步难行。 “这有什么,你告诉他们,只要事情办的好,别乱说话,一身皮袄子是少不了的,”过冬的时候,就靠皮袄子,不但能穿,还能盖着,对他们来说,有银子都买不到。 说着,张海雄就先进去了,他很低调,找了一个莫少天他们不会注意的位置坐下。 时过境迁,后来进到罪魔之墟的修魂师已经不知“三将”是何许人也了,但在十几年便居住在罪魔之墟的修魂师心目中,“三将”永远是他们记忆中难以忘却的一部分。 他并不是不知道这些年苏锦绘干涉股权,他觉得只要她开心,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是万万没想到她居然惹出这种事情来,这就是一开始埋下的祸根。 单寻妃不管不顾了,冲着瓦徒勒双手抱拳说了声前辈,得罪了,然后扭头就想走。 中村美雪看到站在舞台中央的龙飞,便对抚媚的一笑,便走到了舞台的位置上。也不知道巧合主办方故意安排的缘故,中村美雪所在的地方,距离龙飞完全不到三米。 奚婷原本要砍下的刀,但是见身前阻挡之人,虽是恶臭奇丑但也无冤无仇,一时就犹豫了一下刀停在半空中,并没有看下。 第106章 声声慢(上)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耳后传来司机骂骂咧咧的声音。 这时候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张述桐扭头飞快一瞥,还能望到岸边那个长发女人的身影。 他随即跃下公交,可车门与禁区不在同一侧,现在他的视野丢失,意味着要绕过整整半辆车才能重新看到禁区里的情况。 路青怜比自己更快,只见少女脚尖一蹬,如身姿轻盈的雨燕,几乎是飞出 “那就听你的了,这算不算是剩下的那个条件?”萧晓点了点头大度的说道,然后悄悄的询问着北冥雪。 大伟深感蛋疼,她为何出现在这里,当然是因为副本是神话故事副本,是被“断章取义”出来的。 “马未都博士,是吧?欢迎欢迎。”陈北冥远远的就伸出手迎了上去。 这三条在赤京的政事堂里吵了四天才算定下来。基本上全都答应。 而钱兴济、周烈石两人毫无疑问是满心苦涩的同时,有一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因此对于陈玄机就更加愤恨了。 如果只有这些的话,可能连十年前的北魏剑道大师宗横都打不过。 一颗好大头颅高高跃起,在半空之中便被大戟拍中,犹如西瓜破裂,炸开无数猩红汁液。 魔道中人,一滴心头血抵上半条命,这样珍贵的东西,也仅仅只能化出三滴精血。穆雨为了今日之局,喂了白魁一滴魔道精血,怪不得天狼王那日感觉雨魔头受了重创,原来不是森罗道伤了他,是自取精血所致。 还触发了隐藏任务,他眉头挑起又平复下来,没什么好意外的,奥尔森的设定如此特殊,身上带着特殊的任务没毛病。 “来来来,那你来,有种你把我保健死。”我索性光棍地翻了个身直接又趴下去。 虽然这么问不太礼貌,但常生还是趁没外人的功夫,忍不住问了银鲟这个现象是否只是自己片面的观察结果。 那多谢了?完了?送你这么重要的东西,就这样结束了!?如果目光可以杀人,众虚神们的目光已经足够杀死吴缺千万遍。 “好些贵重东西?他哪来的银子?跟二叔祖借的?”曲大奶奶反应不慢。 她正要进去询问,不想却被一旁的另外一名叫芍药的丫鬟给拉住了。 她活过的那一生,连她自己都没办法原宥自己,又何谈原宥他人? “当然是为国王陛下效力。”王子把手指向我的方向,轻轻鞠了一躬。 所以到了最后,他基本就是本着有个大致方向,然后就是“老子就是瞎几把干,干好了会所嫩模,干不好下海干活”的心态在经营集团了。 原来是有血獬偷袭神炉门,方才敲鼎示警,吴缺恍然大悟,纵身朝北面那座山峰奔去。 秦氏好歹也算是有些名望的士族,一般来说守门的兵卫还是会给些脸面的。 这不是第一个尸体,就在这具尸体旁边,还有三具,只是挣扎痕迹没有这么严重罢了。 表面上看像是睡着的夜星辰实际上只是在闭着眼睛整理着记忆,听见赤羽业使用各种方法想要惹怒杀老师只感觉一阵无聊。 混沌树也没有闲着,操控着那两块钥匙碎片的之中的意念开始感应起来。 不过入水后,居然还有怪鱼这种东西的存在,却是让贺郑当时心底一沉,那些怪鱼咬她的每一下,贺郑可都是清清楚楚的。 “剩下三只,应该都是输出类怪物吧?”林煌一眼扫过剩下三只,从体型和生理结构上,他做出了这种判断。 第107章 声声慢(中)(加更求月票!)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可惜老爸没给他留一个头盔。 张述桐现在正行驶在积雪的小路上,车头灯照出前方几米的轮廓,四下寂静,唯有摩托车的引擎轰鸣,他看了眼油表,还剩一半的油量。 小岛上没有加油站,这点油要省着点用。 他不骑快,这种环境也无法骑快,但寒风依然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划得人生疼。 这大概就是拉风 “为什么不可能!”赵逸撇了撇嘴,说老实话对于有系统的赵逸来说阶位这种东西赵逸还真的没怎么关心过,阶位代表的仅仅只是赵逸的境界的高低,但是这对于一身实力百分之80都来自于系统的赵逸来说境界?能吃吗?? 而且,也只有天音国才有它们所没有的,能够让一个武者修炼到极致的修炼功法和各种珍稀丹药,以及珍稀炼器材料。 玄黄大陆不少冒险者想进入深渊一探究竟,想寻找道路,进入其他大陆。 “这些翡翠原石,你可以挑一下用于公司经营,不过要留一些用于修炼!”刘彬见乔雅半天不说话,悠悠的说道。 不过这些目前都不重要了,目前最重要的是狰要给我激活月灵之力呀。 她的身后,那男子还在哧笑,“太子的二个夫人,可全被我睡了。纵使他的太子之位,哧。”最后一声,是浓浓的得意,以及不屑。 “今天能到吗?”沐时看着眼前千篇一律的风景,动态视力极好的她不由觉得眼睛有些疲惫。 眼见赵出目光森寒地盯着她怀中的孩子,眼见他右手一挥,那马车辆向她步步逼来。玉紫强迫自己不要退后。 春根现在发现,整个事情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也非常上心,带着警察跑来跑去。 掀开头盔,对方俊俏的脸上已流出鲜血,面色苍白,看来她是受到了严重的钝伤。 尹荡、吴水天都是愕然。这时一阵熙熙攘攘之声传来,原来第三层的“至尊”为数不少,此时都上了来。 银月如钩,一道黑影倏忽纵跃,恍若长虹,向着战天帮总部金碧会所方向急急坠落。 众人一脸兴奋,急忙朝远处后撤。可是他们没高兴多久,只见远处传出了一声极为恐怖的怒吼。 所以在等了大约十分钟之后,顾老带着顾家人和冷鸳、冷翕先下车,让穆冷、凌桐和苏辞一留在了车上。 这个时候,别的老师也一块凑了过来,看到了那个无中生有的新闻,然后便开始了七嘴八舌的议论。 但他在点击发送的一瞬间又犹豫了,心里想着,万一对方只是有事再忙,那他这段话要是发了过去,自己可就永远得不到对方写的歌了。 白狗宗众人摸不着头脑,感觉尹荡肯定是在说大话。而那一百个高手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天变了!”这一刻,地球的无数角落,无数的幸存者在望着依旧是乌云密布的天空失声惊呼。 至于从高空飞过去?想法很好,可执行难度比较高。还没飞进去呢,吴天就远远的看到了缤纷多彩的海市蜃楼了!这要是飞进去了,吴天还能不能飞出来真不好说。 段位越来越高,就需要越来越认真,自然是不能够太经常的和弹幕互动。 她大多是早上听到周贤钟离开家关门的声音,晚上听到他回家关门的声音。 话音刚落,东方的中将已经和手下交代完毕,他独自一人大踏步朝四人走了过来。 第108章 声声慢(下)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台下的观众们看到,不是呼喊加油,就是大声叫嚷,都为他们心中做支持的队伍打气。 江南主动击毙一人,吸引了大本营里所有巡逻人员的注意,就会不自主的冲到那里去。 此刻的她说不上是感谢、是咒骂,是侥幸、还是紧张,内心非常紧张,矛盾不定。 不过对方人多势众,几乎把每一条退路都给封死了,那就只有强行突破了。 神主出言不逊被杀死了,那么他们背后的老祖可不会为他们出头。 可蓝轩并没有死心,而是继续操控着“蝎子”,继续朝着“螃蟹”前进。 而后便是听到了四面八方传来各式各样的鸣叫,此起彼伏之间好似在竞逐一般,顷刻之间其四周便是飞来了无数的鸟雀,模样各异色彩斑斓,甚至有许多是陆凌天也不曾见过的灵兽。 由此,他还触发了一个体验五感的分支任务,五感分别是:痛、痒、木、酸、胀。 一股力量突然把方紫韵托到楚天泽面前,随后她就看到万法道人的拂尘幻化出数道丝线朝她奔来。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朱洪运的爪印抓在了陆飞的横推出的拳头之上。 “刘总,那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是我的职责。”沐妍赶紧回应到。 现在自己从日占区逃了回来,相比隔离审查是毛主任找到了宪兵大队,两方通力合作的结果吧? 甄宝儿没看时间,靠在顾知新的怀里,让他拿着手机,播放电视剧给她看。 南宫雪儿不敢继续想下去,因她实在无法想象这件事如果传出去将会引发怎样的后果。 那战圈确实在缓慢的移动,淡绿色人影似要突围,但却被几人牢牢困锁,试了几次都以失败告终。疯狂的战斗,也在渐而向远处偏移。楚浩云心底暗自祈祷,刚刚的战斗余波不要摧毁了那两颗银雪草才好。 “我想听听沐经理的意见。”李子龙并未理会王峰,而是转头看向沐妍。 “星夜审判,名不虚传,在下服了。”在被扶下场地后,视念道长不由感叹,对着杨炽一拱手道。 他本人更是脸色剧变,惊骇到了极点。若宝剑被拍过来的时候,是剑锋落在他胸前,恐怕他现在已经陨落了,将被斩成上下两截。 他言语中不由自主的带了三分火气,有种质问的意思。对方虽然还叫他一声大哥,但关系已经淡了,从那一天他被揭穿袭杀林陌游之后,对方对他就不再向以前那般敬服,而是经常劝他,有时还会做与他决定相反的事情。 “哼!一开始就要把他们吓住!这样拿下的机会才高,相信很多人是奔着他来的!”吴姓青年道。 当游击军发起攻击的时候,固守北部防线的那个政府军步兵营还没交上火,就立即举手投降。 王睿是潇三爷的遗腹子,庶出,身在漠北的王家人当他的出生是一种征兆,象征着家族落败身处异乡,也象征着某种新生。 “好!对了!另外你去让自成还有永忠领着士兵修复下城墙,要装作我们在全力修复城池的样子,明白了吗?”洪承畴笑着道。 王都内,红枫树下的约定至今犹在耳畔,无双罗迦打开翅膀的那一刹那,他觉得一切都值得了,不管是在王宫内的不公平待遇,还是那永远不能透露的身份,或者是亲生姐妹毫不留情地残忍对待,都已经不重要了。 他再次把整个计划从头到尾过了一次,确认没有遗漏,没有疑点。 此时此刻,程诗语的表现完全是一个热爱画画的人,她的目光停留在画室里面墙上挂着的一幅画上面,这幅画画的是耶稣,是在十字架上的耶稣,而周泽楷对于耶稣的描画,却是跟普通的人不同。 柳彬宇的积蓄并不算少,有三十三万下品灵石之多,可涅金蜂蜜的价位极高,这许多的灵石,最终能换取的也就是三百二十滴“二品古蜂蜜”罢了,放在瓶子里,也就是将一个巴掌大的瓶儿装满。 众人只觉得自己的手中的兵器被一股无形的吸引力吸了过去,瞬间就脱手了。 突如其来的亲密并没有让盛青茹惊诧,她立刻热烈地回应王晨,要不是碍于有王叶飞在场,两人能作出什么事情几乎是显而易见的。 “哈哈!好玩,好玩,太好玩了!”皇上在上面嘻嘻哈哈,看起来十分高兴的样子。 穆清有一种非常敏锐的直觉……这直觉让她对自己的行为判断对错。就像在马车里——自己什么也没有说,她凭着感觉就做出了决定……虽然让他伤心欲绝,冷静过来一想,却是最正确的决定。 李峰身后的银狐卫吐血倒飞,几个之前受伤的银狐卫瞬间气绝身亡。 ,天劫绝对不会胡乱危及他们的生命!可是刚才却是整个王城的人都感到了天大的威胁!”华玉仙皱眉说道。 第八招战斗一经打响,莫然在转瞬之间,便被两人逼的手慌脚乱起来。 不老境是愈合身躯,说到底,与身体的强度,硬度,生机都有关,然而,躯体境也包括了这些,只是两者的区别,是犹如天地之间。 苏天寂冷冷地看了梨落一眼:这样你都认不出我来,你不是猪脑子,那你是什么? 宁夕本来想撑着陪陆霆骁一起,但是因为忙了一晚,最后还是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这真的是奇迹,隔着两级的魔法师居然在一开始打了个有攻有守,这时虽然那尔斯占尽上风,但依然不能制服他!附属魔法,就是这么神妙吗? 更新推迟到晚上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有一点没想通怎么处理,情绪不太饱满,写完晚上一起发吧。 这卷也快结束了,抱歉《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更新推迟到晚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9章 伤残二人组(上)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须臾间,两支铁骑猛地撞在一起,兵刃相交,寒光闪烁,一道道血箭冲天而起。 直播间内,唯有这一句疑问,因为除此之外,众人已经想不出还有什么话语,能够表述出自己此刻的心情。 听钟离话语,直播间内一阵骚动,有一部分人表示怀疑,但更多的人却选择了相信钟离的说法,显然平常的观念,已在观看钟离直播的时候,不知不觉的改变了。 “明西副统领,多日不见,精神依旧。”呼南看着一身整齐的明西,轻笑道。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瞬间明月和秦凡两人的脸色猛然间大变。天空的流光再一次的出现,而且这一次的目标更为明确。 不仅仅是他们心中的最强者,也是偶像,逆袭的典范,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大学生到现在的联邦第一。 或许是太久没有开口说话了,林曦的声音虽然如同天籁,但话音却并不是太清晰,有点含糊。 这片大得惊人的秘境中的危险程度,绝对不会低于最凶险的狩魔区深处,他还没有自大到以为,凭借自己和酥米就能够肆无忌惮的地步。 无论你是不是在其位,也无论你之前是干什么的,分配给你什么你就要做什么。别提反对意见,反对无效。 况且,还不是自己,他们别说弄到这些大楼配置的燃油发电机,就是是否会全军覆没也还两说。 那场景是一个炽热的山谷,亮红色的岩浆从山谷的狭缝中不断喷薄溢出,燃烧的空气形成股股热浪,几乎将整个世界烧得沸腾。 一阵骇人的咆哮之声传进他耳际的那刻,去路上突然现出多盏明亮的金灯。 说完这番话,王铁石收住了话题,举起望远镜继续观察着前面的攻势。在督战队和敢死队组织起来后,果然攻势有了很大的进展。面对着身后的机枪和大刀,以及一皮箱的联银劵,前边的伪军明显动力增加了许多。 卡摩德的气焰更胜,大步冲上来果断地举手,将一记清脆的耳光霍在卡蕾忒脸上,然后眼睁睁看她一个趔趄倒地,捂着飞肿起来的一侧脸颊用眼神愕然地望着他。 但是,现在只是开阳国外交首相,对血腥斗场提出要求,或者治好破军王子,或者将其运回开阳国,另外也要责罚凶手,除此之外,一条信息都没有,可见破军王子,在开阳国是如何的不得势。 林媚娩心中不由冷笑,还真是老狐狸,这不是摆明将她踢出暗门吗,什么先放过她,说的真好听,不就是继续利用她吗,看似商量,哪有商量的样子,说什么还不是他说了算。 这件事情若是传了出去,恐怕常族的尊严就要被一扫而尽了,尤其是会被妖族其他几大凶族狠狠的嘲笑几番。 于是阿米拿出仪器,分析定位这枚海盗徽章的信号来源,大概十分钟之后,阿米确定,就在西南方。 “这些人真是太可恶了,怎么可以什么话都随便说呢!”步梵见大家都坐了下来,生气的骂道。 看着盖聂低头擦木剑的模样,天明嘴角直抽抽,但还算是认命的站了起来,拍了怕身上的土之后,开始向外跑去。 场中风轻轻、花之之、幽无卿最吸引现场男士的注意,风姿年华、冰肌玉骨、年龄不大就已经风情动人。 屋内的花香此时闻起来,有些刺鼻,林源吸了吸鼻子,有些怯懦的一步步走了起来。 看来,面前这老者就是陷入了僵局,所以才如同坐化一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叶天一句话,就直接让这两名绝色仙子放弃了进入星洛帝国的大门? 妈的!谁在这里鬼哭狼嚎?”张君宝嘀咕一句,声音很陌生,应该是不认识的人。遂从大堂内迅闪身掠到了外面,只见外面不远处有四人一字排开看着自己。 他最后诚恳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然后便挂断了电话,紧接着他看了看自己所剩下的几千万,全部转移到了公司的账户上。 “不必叫我大师,比起莫公子来,我哪里有资格称为大师!”古河看着莫无风,苦笑一声说道。 “你看到我身上的护照没有没有?有我法力形成的护罩,能隔断外面的温度,外面的青火被一个光罩给护住了,所以你感觉不到高温。”地藏解释道。 更何况,在得知‘荒虫体质’后,化作腕表腕带的狰,也通过特殊的手段,劝说林涛采集一些血液样本。 孙一凡这里无所谓,他对燕子挺满意,难得一见的魔术师,还挺漂亮,上电视收视率一定不错。对于他来说,谁介绍无所谓,反正有莫奇顶着。对手越有卖点越好,观众就喜欢奇葩选手,容易引起话题。 赵旭临死前跟段龙说了句话,一句很神秘的话,让段龙很是震惊。他当时到底说了什么呢?其实他当时的原话就是,“想知道黑龙的真实身份吗?告诉你,他就在你身边,只是你没有认出他来罢了”。 不过她也知道,刚才已经很冒昧了。偶像要工作,自己还是不要打扰了,虽然离得远。 要么就是名望,这里的名望是指对社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比如提出了某种倡议得到民众的普遍爱戴,发明某种东西造福社会,帝国也不介意颁布贵族勋章。 第110章 伤残二人组(下)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赵云轩没有先带谢丽去采药材,而是走到黄泉之柳前,问候一下父母,然后伸袖将赤纹和佘煞放了出来。 周乾原本还带着一点希望,在听到这句话后,却是颓然叹了口气,自己果然还是期望太大了。 “好了,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王慎一边开车一边紧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在这地仙界中,若说数量最多的,便是那随处可见的散修了,他们修为参差不齐,有遨游三界的金仙强者,也有连天劫都还没有渡过的凡人修士,但无论修为强弱,散修最大的特点,便是唯利是图。 “如果有一天,我要是骗了你,希望你能恨我。”幻羽淡淡地说道。 “大师客气了,此次林某不请自来,倒是叨扰各位了!”伸手不打笑脸人,林诺在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动少林前,并没有撕破脸的打算。 “离开是可以,不过在我离开之前,你是不是要和宋茜茜道歉。”秦天一把抓住宋茜茜的胳膊,拉起她的袖子,那雪白的手臂之上,竟然满是紫黑色的血痕。 目前蛮族人和钢刀门的人合力建造门派建筑。蛮族人是主要建筑工作,钢刀门的人则是打个下手帮他们建门派建筑。 在最后十秒的时刻,凤绾凝使用出了一种凤凰火焰之法,火焰极为恐怖,拥有灭杀灵体的神秘莫测的威能。 “什么?你看见那个男人了?”王慎睁大了眼睛,这真是一个意外的收获。 “真是一把铁锹……”张程喃喃的自言自语道,此时他已经完全跟不上何楚离的思路,当然,他也从來沒有可以跟上何楚离思路的时候。 “你……你这婆娘,阿萝她们又没有惹到你,你天天说这样子的话算是个怎么回事。”陈山看到陈高氏对自己父亲这般的无理,而且还继续抹黑子萝,不由心里更气。 坐在窗边的何楚离突然停止了敲打桌面,因为窗户上竟然出现了和她刚才频率一模一样的敲打声,这声音在研究所时何楚离每天都趴在门口期待着。 “加油!”沐御尘在她耳边轻轻说道,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然后放开了她的手。 楚阮二人飞得又高又疾,虽听到哭声,却疑是幻听,也未在意,兀自断续前飞。可是那凄哭仍然远远传来,听得也越发真切了。 “你一定是谈判桌上的好手。”因为善于揣摩人心,“可你说服不了我。”他执着了十五年,早已经变成深入骨髓的恨,不灭不休。 糟了!苏楚月想她这是过于心急了,现在竟然让申亦凡也对她有了怀疑。 “喂!付帅,你是怎么了,好像丢了魂似的!”看到付帅的奇怪模样,王嘉豪大声招呼着,如果不是扶着张程,他可能就直接走过去给付帅一巴掌了。 申亦凡虽然一直在看着账本,但他知道他是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不知死活的人处处都有,而且还很没自知之明。”薛云信手一拳,拳风凌厉迅出击,直接将其击退倒飞了出去。 我是一直没动,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没到一分钟,曲大友就要被牛大力揍得人事不知火葬场的走起了。 幸运的凡人们,你们真的要感谢流火,因为这次巨人们并不是以敌人的身份踏入凡人的世界,他们是流火的援军,他们是沛水的朋友。 一众人与一条大蛇对峙的空档,另一边被晾在地上的那个胖子,竟然自顾自的从暗绿色的粘稠物中爬了出来。 而且,孤雨没有猜错的话,情倾和擎天对战,情倾必败无疑,双方老大力量相当,而反观手下成员显然擎天更胜一筹,如果真要说的话,恐怕只有战魂的龙的传人或者铁血才有一抗之力。 厚重的铁靴发出声响,年华迈着沉重的脚步看着入眼是一片废墟的建筑,警惕的看着周围。 他的头慢慢低下,轻轻的吻上了她的唇。和上次相比,这次的吻温柔许多,虽然还是含有一丝霸道。 旁边军官纷纷接过鲁雪华的望远镜,只见几朵野花沿着溪水飘了下来。 特意的递上一张名帖,九凰根本不会相信赵玄只是为了来跟她道一声贺。 那一刻,王鹏被她感动了,因为她说到了他心里,他确实经历了很多无奈、委屈,一直在挣扎,可是,她比他幸运,至少她觉得他在她心里是一个干净的人,而他,不知道谁才是那个可以住进他心里的干净的人。 在红白元帅天使号从史塔克工业开出来以后,瞬间吸引到了周围所有的眼球,包括那些防守的红白们,以及那些还没有死绝的落网奇瑞塔杂兵。 白玉京先压制下自己的怒火等着极昼清醒点自己好继续揍,显然打一个昏过去的人没意义,在白玉京等待的时候,狐狸带着一身的残破和疲惫来到了白玉京的身边,然后对着白玉京行礼道:”吾主,不辱使命“。 这是中森银三看到浅间隆一的动作时的第一个想法,脸上那是又惊又怒。 白玉京逐步的压缩水晶墙的内部空间,想试试对方能不能撑开或者是逼出对方的真实实力,这样也可以确定一下对方队伍的真实战斗力,以防止假投降然后趁着最终决战的时候趁瞅准时机下手偷袭李乐他们。 “身为刺客居然没有钱,怎么用乾坤一掷的绝技闯荡天下?好吧,先赊账。不过到了三千可就要给了。”雅蠛蝶煞有介事地说道。 第111章 给自己的交代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大夫的目光也跟着锁定在张述桐身上。 “你男朋友?” 她起身,她叉腰,她质问,白大褂的衣角扬起,比老宋更有威严。 路青怜看起来是绝对的乖乖女类型、家长们最喜欢的女孩子,瓜子脸桃花眼,因伤口扯动轻轻皱眉的时候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一看就话少又乖巧,那么这么乖巧的女孩子为什么受了这么严重的 她要怎么说,才能让他们明白,她有多自责,她要怎么说,才能让他们懂,这声对不起,到底包含了她多少歉意。 如果给她时间,等她完全继承墨渊的神力,凭借墨渊的力量,应该可以对付虚王。 他现在脑子里没有别的想法,就是要成为这片大陆,最强大的国度,不为其他,只有这样,他妹妹叶灵犀,才不会被人欺负,他才有这个能力,保护好她。 “你别跟着我了,给家里报个讯,让母亲赶紧想个法子来救我。”驸马显然没有完全指望宝昌公主。 他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方孰玉已经失去了将谭家的事说出口的最好时机。 无尽的苍穹之上,滚滚乌云之中,轰隆一声,一道巨大的紫色雷电应声劈下,将世界照亮的同时,也将林飞语笼罩在内。 “真的是倭国人。”看看四下无生物,苏妍抬手把飞行器放了出来,俩人登上去后悄然浮在那两辆车的上空,边跟边讨论着底下的这个让人震惊的发现。 即便是后来安家去了甘肃,两家还有些来往,只是时间长了这才慢慢的淡了下来。 可不管是哪一种,都要看手段是否合理,时机是否合适,能彻底拆除当然是早点拆掉更佳,然而这种拆除,势必又是不可能彻底的。 帝倾是个什么秉性的人,有着什么样的过往,在场之人不知道,凌九幽还不知道吗? 低调低调彷徨加疑惑,扫了我和娇儿一眼后不清不愿的和火舞流岚走了。 田玉看了雪天风一眼,又看了看韩雪,最后坐在凳子上,低下了头,好像有什么难以开口的事情。 火舞流岚俏脸微微一红,倒是淡然的拢着裙摆轻巧坐在我身旁,低头看向我。 几张关于编排我和畅月风雪、战天堂和圣殿、娇儿和一个男性装备商、我和清雅、我和嫣然等等的帖子被顶得老高,看趋势马上就能进首页。 田易抚‘摸’着手上的指环,一股‘肉’血相连的感觉分外的明显。浅浅一笑,自己这些天的努力没有白费,总算有了成果。不过看现在的样子,这里的修行还没有结束,还有项目需要进行。 凌风按耐不住心里的燥热,如果有幸能见识一下传说的泰国佛王也死而无憾了。 “没有我折腾你们不是更好吗,好好修练,争取早日修成元婴,修真界听说危险重重,我决定还是不带你们为好。”陈强说道。 “回老家时遭遇一起持枪抢劫事件,为救人质,被罪犯打中了头部。”莫潇言简意赅,但席以笛和席以筝都听得分明,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我哥在镇元城里做事,具体做什么我也不知道,我是跟着我爸来到阴阳城,本来是要去升天城的,我问过他们,很厉害的人都会到升天城,所以我想去找你,不料刚好听到你在阴阳禁地,所以我就找来了。”玲珑说道。 众人见状,不由的错愕起来,这人的目光不是一直停留在玄冰石上么?怎会发现那不起眼的耳环呢? 第112章 急转直下(上)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秋绵,你唱哪首,我帮你点?” 名叫徐芷若的少女转过头。 如果张述桐在这里,会认出她就是经常跟在顾秋绵旁边的短发女生,被他戏称为“小秘书”。 影音厅里灯光闪烁,剩下两个女生拍着巴掌助威,徐芷若有些得意,拿着话筒的手摆出一个pose,好死不死音响里响起一阵尖锐的嗡鸣,她赶紧摆正话筒, 流牙天帝大怒,全身的大道法则澎湃,凝聚出一把巨大的锥形物体,刺向那只兽爪。 尤其是‘pc端口’,现在互联网用户的基数,依然不是手机移动互联网用户数量能比的,相差大概有六倍之多。 “你们两个是什么意思?说明白点,看看我们能不能帮上忙?”贾立波急迫的询问着,他想知道莫晓生和冯寒究竟是想怎样逃生?为什么这条逃生的道路行不通? 魂枫运转魂力,身子躲避开来,凭借着强大的感知力,沈应天的攻击尽数的被魂枫躲避开来。 就在萧龙和老猴两个兄弟在那里腻歪的时候,整个海底世界开始突然剧烈的抖动起来,好像山崩地裂了一样,从如意金箍棒出现的那个巨大的洞口之处有无数的巨大裂缝开始蔓延。 就在这个时候,其中一个年迈的白头看着睁开了眼睛,威严的问到。 男人当即就要发怒,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也让他瞬间冷静了下来。 然而那名黑衣人吐出一口鲜血,见情况不妙之后,连忙逃了出去。 毛利蒸腾愤怒的盯着莫晓生,看似粗鲁的整理着上衣,然后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纽扣,对谷野多喜鞠了一躬:“是。”回身瞪了莫晓生一眼,从容离开。 在住的地方不远处,有一家药店。药店一般是晚上12点关门的,现在时候尚早,孟缺去的时候,那老板正在看电视。 说是是资料室,但其实管的都只是近期的资料。资料的另一位同事杜姐过来带着顾世安熟悉她才发现,这边所有的资料,都是近三年的。并没有以前的。 风儿见母亲嘴角的笑冷却了下去,他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说错话了,音调瞬间低了下来,睁着眼有些害怕的瞧着王芝芝。 段可没有办法,将自己刚刚的一套说辞又说了一遍,不过这个中校倒是没有像内森那么矫情,毕竟他和段可根本不熟。 “对了,你给我起的名字我一点也不喜欢,其实我自己是有名字的。我们黄金狮子族的名字都是赫赫响亮的存在,你给我起的什么‘辛巴’真是难听死了。”黄金狮子抱怨道。 更要命的是,这人,就是当时给余薇做手术的那个医生,后来突然消失掉了,警局本来也再查,但是没想到这人会突然自己窜出来。 食物的香味儿在深夜里无疑是很有诱惑力的,顾世安原本就没吃多少东西,这下更是觉得饿了,就走了过去。 “少主,那个谷还没有名字,不知少主要起什么名?”黄依乖顺地问。 因为龙魂太大了,而且还漂浮在半空中,身体并不是全部的实体,而是只有龙头以及后边一部分是实体,后半身大部分还是一个虚影,但是却正在慢慢的实体化,看来龙魂的实体化是需要一个过程的。 当所有人都进入她搭建起来的城池,月灵香抬手一挥,一连下了三道结界,尔后,才对眼下的活死人下手。 第113章 急转直下(下)(加更求月票!)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对了述桐,你知不知道秋绵还以为你安心回家歇着去了,还嘱咐我带你散散心,你这如果让她知道,肯定又要担心……” 老宋收起手机,悄悄凑到他耳边。 张述桐沉默片刻,“这样最好,别告诉她了。” 没有必要,他不是为了向谁证明什么,人家已经有保镖围在身边了,处境安全,还要暗示她自己在外面乱跑、 而这也正是第一天魔王崇德天皇的战略所在。以势压人。凭借三川途众多的妖魔不断的进攻,保持平安城的稳定。只待八尺镜形成的镜界通道彻底稳定,以三才之数,彻底融入这方天地之中,那他也就能横扫整个世界了。 林宇收起了金卡,向里面走去,拍卖会就在一楼里面的会堂中,他进去后发现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他还看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 “彼得,要节哀顺变,这里是绝地求生,生死各安天命!”惫懒的德国青年上前安慰这个被悲伤笼罩的传奇男人。 而青年大佐打开影佐祯昭办公室的房门,昏暗的房间内没有一丝人影,青年大佐打开灯,映入眼帘的是空荡荡的房间,双眸充满了一丝无奈,而后关闭灯光,锁好房门,吩咐卫队们守卫好影佐祯昭的办公室后,就转身离开。 听了他的话,宫田一郎的脸色恢复如常,无奈的望了铃木川麻吕一眼。 看着旋转的魔法阵消失不见,玛维感到了深深的沮丧与绝望,牺牲了这么多姐妹追杀到此,居然只换到了如此短暂而可笑的交手? “铭轩,之前的事呢,我一会儿再和你说。你现在呢,只要认认真真的看我的演出就好,一定要认真看不许心不在焉的。”我和平时一样向她说着我的要求。 “那就这么说定了。”邓成辉撂下了一句话,随即走进了电梯里面。 他也很好奇,在其他院落他都能感觉到有人隐藏在暗中守护,为什么此处却没有一人存在。 “这是什么东西?”枪妹好奇,这戒指竟然会隐身,只有用手触摸才会显现。 不止黄天,焦炎灼、莲花生也是这种想法,白山派、宝华寺上空也有云层汇聚,同样散发死劫气息,就这一会儿,已经有好几个本就达到寿命极限靠秘术存续生命的祖师因为天劫气息破功,当场死去。 身边的白虎收起双翼,慵懒地趴着,杨势向着斗宗城方向提起酒壶,痛饮了一大口。 “我明天就要去前线战场了,去的部队,似乎是姐夫麾下的部队。你有什么要嘱咐我的吗?”坐在椅子上,沉思了好半天之后,玉白才再一次的开口。 闻一鸣看见凌天成真诚的表情,只能点头答应,不论是拉拢人心还是利用股份把自己拴住,凌家对自己有知遇之恩,这点不能忘本。 更何况,既然都来到了天山宗,要是不弄出点事情来,如何能引起内宗弟子以及长老的注意? 闻一鸣站起身,开始布置香席,一炉静心香让钱馆长惊为天人,才知道凌君生为什么对这个年轻人如此推崇。 当她看见眼前给自己疗伤的人是秦天时,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自己的胸前放着两个手掌。 她因为一个实习生的操作不当,意外发生了大出血,后来孩子被剖腹取了出来,而苏倩也奄奄一息。 识,可是他们听到士兵对林格的呼喊声,他们可以听得出来林格走这些士兵中的地位。 第114章 勇气(上)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而且姐姐还忘记了一往的一切,包括自己心爱的男人!”男孩子继续道。 落下悬崖的那一刻,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然而,为了让洛倾月放手,为了不牵连洛倾月,他只好拿出‘君无邪’的身份,来打击刺激洛倾月。 战辛堂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儿从云端跌落下去。眼睛鼓得斗大瞪着狄,恨不得将这骚狐狸身上瞪出几个窟窿来。 花风陌无暇心思顾忌洛倾月等人,只一心想着结界里面的结果究竟是怎么样的。 就这样,洛倾月和洛羽出来了不到半个时辰,却连一条街都没有逛完。 轩辕天越微微一笑,“最近这瞌睡倒是许多,好,我抱你回去睡。”说着他直接抱起容浅,往屋子你走去。 “能说出这番话,孤王才能确定跟孤王说话的是赫连和雅。”慕容飞鸣沉沉的音色,丝毫不减他声音的轻扬悦耳,他连声音都是迷人的。 在慕容澈的人走进他的时候,他忽然睁开眼睛,那人见了,脸色一变,手中宝剑向冷暮寒刺去。 这些实力渣到不行的混混集团之所以敢对幽狼出手,不外乎就是有了五大佣兵团的撑腰,更重要的是关于圣光家族的那个“佣兵团不得向平民随意出手”的规定。 “我总觉得这次两族纷争,跟族内新来的两个金发人有一定的关联。”蝎尾狮说道。 躺在温暖的床上,我久久不能入睡,这也是我在军旅生涯里的第一个失眠夜。 楚飞飞那边但是后面的话也出來了,但是越是正经,越透着一股欲盖弥彰的味道,就像是五六十年代的结婚照似的,一副革、命同志的模样。 “哪有什么男子,是你在哪自言自语”听着刘露的声音,穆天宸顿时大惊,他明明看到有着一位黑衣男子经过的。难道是幻觉吗? 陈夏和陈秋二人对望一眼,不由得都是微微一愣。像他们这种身份的人,自然不会明白双属性是怎么回事,见到周天龙两只手上的真气颜色不一样,感觉到十分奇怪。 而高亢却已经失去了踪影。叶天上前先把唐卫国身上的钢针取了下来,这种逼供的手法他也会,深知其中的厉害。 “当然没有。”顾诏微笑着把林芷沁让进屋里,为她倒上一杯茶。 查自然是要查的,别说只是一个区区饶志伟,哪怕就是国安局的大头头,只要这件事跟“夜莺”有关,他也一定非查不可。 周天龙此时此刻面色极为凝重,转头望向郑飞,见到郑飞的表情也是一脸惊诧。 “行了,没事的话你回去吧!”雨菲霖冲他摆了摆手,示意让他离开。 “不是的。”我认认真真地说:“我和他素不相识,完全不知他从哪钻出来的。”去请铁块的是阿九,而阿九已经躲起来了。铁块是怎么来的,自然也没人知dào 。 望江楼是龙泽县唯一一家豪华六星级酒店,里面的设施,都是按照国际上六星级酒店的标准來。历时二年半竣工,成为了龙泽县一个标志性建筑物。 不过,那些水猴还真是强悍,被黑袍人的护体罡气震飞了之后,它们又龇牙咧嘴的朝着他,再次眼冒凶光的扑了上來,而且扑击的动作更加凶猛,也更加迅速,完全是一副不死不休的疯狂模样。 “达科,别人都说你是个谦谦君子,只有我知道,你骨子里比谁都坏,哈哈!”米利西奇的话很对巴克利的胃口,两人交谈甚欢。 那个盗贼,也就是忍者,叫做赤鬼,属于倭国有名的家伙,爱出风头,不过装备嘛也不俗。 竟然是这么简单的要求!简直可以和“罚酒三杯下不为例”相提并论了。 他们越出色,教官们就越高兴,下手就越狠,于是,当训练强度到达一个临界点,肉|体实际远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样强大的某只果断崩了。 另外令人比较关注的就是常规赛的奖项,在凯尔特人队横扫步行者之后常规赛奖项也全部出炉。 随着叶铮刚刚做完选择的同时,他们面前的这道闸门咣的一声,打了开来。 说完,他便风风火火的离开了叶铮的住处,去通知其弟牛三眼去了。 简杨赶忙用拿在手里的衣服遮住了身体,一屁股坐在铺满羽毛的草堆上。 赵无安思忖了一会,走到柜台边上,敲了敲桌子,账房吃惊地抬起头来。 昨天还会凑在赵无安耳边给他讲述住持们赴蜀见闻,一夜过去,赵无安在宏宁眼中俨然变成了避之莫及的恶鬼。 给他给出这种工作的一方面,可能是我家里人不喜欢他,然后他后来努力了一番,然后依然没有达到他们的要求,就有点破罐子破摔了,然后现在也觉得再努力可能也没什么希望了,不如去找别的工作。 毕诗夜不为所动,如果穿越没有失误到离谱的话,厉娅,在现代就已经死了。 第115章 勇气(中)(加更求月票)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看到郭天信逍遥自在的样子,李洪真有点羡慕。如果再不改变现在的局面,恐怕以后自己想这样清闲都不可能。 我有些疑惑地放开了他,抬头看着他的脸,如果不是眼角还有着点血迹的话,我甚至会以为刚才看到的一场幻觉。 而此时躺得一身酸痛的无袭动了动腰,不想竟然能动,于是便尝试着坐了起来,“竟然没有点穴?”嘀咕着便望着晴朗的天空,于是便起身坐了起来。 他的确是笃定他不会和齐浅浅上、床,孩子绝对不可能是她的,但他又说不出其他男人,温如初估计又要闹脾气了。 没有她,我要这么多钱干什么?没有她,就是让我拥有全世界我也不会开心。”李慕岩说到激动处,手中的刀紧紧地颤抖地握着。 “你或许一辈子都不会懂得一个孩子没有父爱母爱的感受。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陈默,我是瞎了眼以为你是好人,你太自私了。”潘染木说完便哭着跑走了。 “怎么还没有到尽头?如果跟这么多怪硬杀,起码也得大家都到60级才行吧?”白辰惊讶道。 “闭嘴。”博得低吼一声,众人立刻收声,可目光还是离不开那可怜的劳工。 就连霍铁犁,腾凌峰等获奖者也不可思议,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么荒谬的一幕。 “你奶奶个驴子揍的,总算出来了。兄弟们~准备战斗!”大牛说着骑上战马。 里面竟然是一排排码放整齐的手榴弹,黑漆漆的,很像滚保龄球时撞的那种棒槌。 话又说回来,姜青姝也不是打算以后都靠着这药过日子,但她很挑剔的,你们这些男人想给朕侍寝,首先得讨朕开心才对吧?得让朕产生那个意思才对吧?不然上来就拉灯睡觉,到底是谁睡谁呢? 而且现在他又如何向这些人说下面有一个古墓的通道呢?自己的异能之眼,可不能随便跟人说的。 在柳玉晨身后,诸葛柔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之色,这真的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柳玉晨? 稀粥也不错,单喝粥的话味道会显得有些单调,但配上一个菜包子和一个肉包子,口感就完全不一样了。 将东西放下,赵雪殷勤地走动起来,尽管看老哥面不红气不喘的,一滴汗都没有,却不认为,将一大箱东西搬上五楼是一件轻松的事。 看见妹妹被诸葛白“调戏”,关擎苍顿时炸了,朝诸葛白咆哮一声。 当然,众人只是想想,现在他们已经对黎元昊不抱任何幻想,之后的日子要想轻松,绝对只会更加艰难。 尽管在普通人眼中,一半速度的紫雷和全速的紫雷没有任何的区别,但对楚河这样的超级强者来说,差别就大了海里去了。 他猛地闭上眼睛,双耳嗡鸣,灵魂仿佛要被割裂,痛觉尚未直达大脑,一道惊喊声却好似从很远的天边响起,瞬间拉回了他的灵魂。 卓青盈悄悄走到靠近她身后的地方,但海宁儿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到来,依旧自顾自的说着。 略一思考,君一笑将心思完全放在了土属性上!要知道土属性偏重防御,尤其是在这荒山之中,对君一笑的作用更大。 泽法不仅是上一任的大将,而且在场的高层中几乎绝大多数人都是接受过泽法的培养,哪怕泽法不是总顾问,遇到了也得尊称一声泽法老师,这自然足以证明他在海军内部的威望和地位。 刚停止前进的那一个中队的日本海军陆战队,还没有来得及在附近寻找遮挡物进行隐蔽呢,就遭到了中国军队预备连的猛烈攻击,可以说,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之内,就有了大概五十人的伤亡。 而水元道和水破天两人因为正在和慕容雪儿斗法,需要维持各自的武技,所以来不及施展防御武技,被火焰冲击波直接击中。 尉迟启铭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好几天没看到人了,当然,这些饼干,蛋糕的,也不能提前让他知道,准备留着做生日惊喜的。 以秦虎核心弟子的身份,在碧云门享受优待,但凡路过的弟子,都会毕恭毕敬的闻声好,这点让秦虎在林辰面前倍感有面子。 “你有信心就好,不过也不可大意,如果你能获得最终的胜利,得到星罗仙莲之后,我会让你使用一段时间。”猴大抛出了一个诱惑,让猴羽呼吸瞬间急促,眼中精光爆闪。 蔚蓝的大海上,一道人影正以非常神奇方式行走在海面上,没走出一步,脚下就会迅速寒气涌现,冻结出一条冰道,让其悠然的能够度步大海。 她声音老大,院子里的柠悦也听到了,赶紧走进堂屋,看着电话机,又看着婆婆。 要是真遇到一个无赖,这事不解决,以后这混蛋会来威胁自己要钱,想把自己当成一个提款机那是做梦。 之所以不直接将邓阴杀死搜魂,就是因为他虽然强横,但是邓阴如果自毁的话,也不是办不到。 更新推迟到晚上 - 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 - 雪梨炖茶 有一点没想通怎么处理,情绪不太饱满,写完晚上一起发吧。 这卷也快结束了,抱歉《回档:从拯救失踪少女开始》更新推迟到晚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