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水上漂来个胖娃娃 庆国元光3年夏天,天气异常酷热,不少地方的土地因此干裂,颗粒无收。 王大富坐在亭子里,享受着从林间吹出的凉风,心中却无比焦虑。作为王氏一族的族长,他坐拥几百亩良田,哪怕今年颗粒无收,凭借过往的收成,他也能活的有滋有味。但他却并不惬意,由于深受父亲乐善好施行为的影响,王大富在整个上郡都有“王大善人”的美誉。 此次大旱来势汹汹,十里八乡不少人都将挨饿。仓库里的一大半粮食上次卖给粮商了,也不知这次应付灾情够不够? 想到这,王大富再也坐不住了,大声呼喊管家。 “老爷,有什么吩咐?”管家匆忙跑来,热的满身尽是汗水。 “仓库里还有多少粮食,可够度过这次旱灾?” ”老爷,若是仅供府上用度,那完全没问题,但如果要救佃户和附近的族人,恐怕......“说到这,老管家不由支支吾吾起来。 王大富一看就明白了,起身走人,只甩下一句”随我去田间“。 老管家年老体弱,追赶不及,便点了几个家丁去追赶老爷。 ...... 王大柱很高兴,从他那在阳光下发着白光的大门牙和眯成缝的小眼便可以看出,王柱子此时身心是多么愉悦。本以为自己至少要忍饥挨饿,甚至家破人亡,谁又料到这只不过是虚惊一场。老祖宗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老祖宗果然没说错。今天早上起来一看,原本干涸的小河竟然全是水,真是不可思议。为了确定自己是否在做梦,他还赏了自己一耳光。 随即他迫不及待地跑回村中,敲着锣,挨家挨户地说去通知。心中无比欣喜的他,拐角处直接迎头撞上了外出的王大富,王大富本就心烦,看着心花怒放的大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正欲训斥。 大柱眼见族长脸色不对,心中大感不妙,连忙说道:”族长,来水了。“ 来水了,王大富听后脸色更加阴沉,这么热的天,哪有要下雨的迹象,地上也干涸了,还来水,哪来的水,这是上天要灭我们王氏一族吗,真正的灾荒还没到来,怎么就已经疯掉一个,这该怎么办啊? ”大柱啊,放宽心,天塌下来有老夫顶着,老夫仓库还有些存粮,你随后便去取一些吧。“ ”不是啊,族长,真来水了,小河里面全是水,我回村通知乡亲们赶紧取水灌溉。“ ”大柱,天下大旱,小溪里哪来的水,别瞎想了。“ ”也许是山上的,也许是其他大河里的,又或者......“ 大柱苦苦思索着,却见族长愣在了那里,不由小声试探 “族长,族长......” 王大富突然抓住大柱的手,直往小溪那赶去。 ...... 小河边上,已经聚拢了不少人,村民们听到王大柱通知后,没有多想,拿出家中所有的木桶,往小河赶去。太阳已经高高挂起,却丝毫不能减轻村民们的热情。有了这些水,他们就能救活他们的庄稼,对他们来说,这就是救了他们的命啊。 不过,村民们都很好奇,这小河里哪来的水,一个上了年纪的村民说道:“要我说,这水肯定是山神赐予的,这么热的天,除了山神,谁能让小河里充满水。” 另一位村民不服,说道:“说不定是其他地方下雨了,水流到这里。” ”不对,水怎么能流那么远,而且也没听附近哪里下雨啊。“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正在这时,传来一个声音 ”我知道。“ 村民们正欲反驳,却见来人是族长,不由一怔,随即道:”族长。” ”老夫年轻时曾游览庆国山下,遍踏万里河山。诸位可知我庆国北方是什么?“ ”荒原“,”沼泽“,”草原“..... 听到这些回答,王大富很是无语,他突然有些后悔询问村民了,他顿了顿说道:”是雪山,八百里的雪山纵横北方,冰雪融化后汇入我庆国的大河,云河。此河路经我庆国大部分郡县,我们的这条小河也是其分支。此次恐怕也是天气极端酷热,导致冰雪大量融化,小河里才有水。“ ”族长,什么是冰雪啊,能吃吗?“一个稚气未脱的小孩问道。 王大富感觉很后悔,他不该说这些的,上郡位于庆国南方,寒冷对所有上郡人是个很陌生的词汇,对于上郡人来说,只有初夏秋,冬天短暂的让人感觉不到。如果不出去游历一番,很难想象冰雪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这冰雪啊,它是由水变成的,然后.....“王大富急的满头是汗,幸亏是夏天村民们看不出来他的窘态,不然让他这个族长的脸往那搁,怎么能让人知道堂堂族长被一个小屁孩难住了吧。 “族长,河面上有东西。”大柱此时看着河面,说道。 大柱这孩子还挺机灵的,这是替我解围来,回去一定要好好奖赏他。王大富看了看河面,发现是个木盆,边说:“谁家的木盆啊,都漂到河里去了,还不快去弄回来。” 谁料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了摇头,这时其中一个村民喊道:“盆里好像有东西,族长。” 王大富看看众人,说道:“胡天,你去把盆捞上来。“ 胡天转身跑向河中,由于刚有水,河水只到他的腰间。胡天靠近拉过木盆,便往岸上走。 王大富迎了上去,胡天说道:“东家,是个婴儿。“ 王大富靠近一看,只见盆中有一个被子包裹着的婴儿,脑袋又大又圆,脸上红扑扑的,甚是可爱,王大富见状,不由伸出双手一把把孩子抱起。说来也奇怪,这婴儿竟然一点都不怕生,还对王大富露了一个笑脸。 王大富仔细端详着这个婴儿,发现婴儿脖子上挂着一块玉佩,掏出来一看,只见玉佩上刻着”洛欢“二字,再看看婴儿,小声说道:”洛欢,原来你叫洛欢。“ 王大富很高心,今天不仅解决了困扰他的干旱问题,还得到了一个婴儿,想到这,王大富向众人宣布:”如今旱情得以解决,相信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为了表示喜庆,我宣布我将收洛欢为养子·。“ 第二章 我要学艺 ”义父,我要学艺”这句话让王大富最近很苦恼,已经7岁的洛欢彻底暴露出了他的熊孩子本性,成天缠着王大富要去学艺。本来王大富只要拒绝就好了,但王大富每次看见洛欢那哀怨的小眼神,就开不了那个口。 于是,在万般无奈之下,王大富唤来了老管家,听到王大富说起最近的情况,老管家嘴角抽了抽,但还是忍住了。 “老爷,我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小时候,你也是成天嚷着要去学武的,但......” 王大富听了老管家的话,不由想起了他悲惨的童年。他们兄弟三人每次说要去习武,遭来的都是一顿棍棒教育。在他父亲眼里,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学有所成之后卖与帝王家才是真理。一个人的武力再高,终究不过一介匹夫罢了。 王大富和他父亲想法不同,但他舍不得洛欢去吃苦。王大富膝下无子,妻子因病早逝后他就未再续弦,可以说,洛欢就是他的亲儿子,诺大的家业都要洛欢来继承。曾经他有动过从大哥或二哥那过继一个孩子的念头,但看看洛欢,他便放弃了。 老管家看着老爷的脸色便知道他舍不得,边说道:“老爷,既然你下不了手,那堵不如疏,不如就让王一,王二这些家丁去陪少爷练练,相信他们有分寸,不会伤了少爷。” “管家你有所不知,欢儿是不会同意的。前几天从山上跑下来一头野猪,王一他们就在旁边,却奈何野猪不得,路大夫路经此地,只是一箭便要了野猪的命。欢儿这孩子精明的很,不会跟王一他们学的。” “老爷说的是山上那个治病救人的路大夫?” ”正是此人,听闻他行走于群山峻岭之间,采集草药,为此练就了一手好箭术。“ ”老爷不妨让少爷跟随他几天,山间采药无趣之极,相信少爷会放弃,乖乖回来的。“ “来人,去请路大夫。” ...... ”王员外,不知请老夫前来,有何要事,可是家中有人病了?“ ”路大夫,说来惭愧。小儿上次见您一箭射杀野猪,心生向往,想拜您为师,不知可否?“ ”王员外,我只能说句抱歉了。山上豺狼虎豹不计其数,我要照顾自身尚且艰难,何况还要照顾一个幼童。“ ”王大夫,是我唐突了。其实我是想让您帮我打消小儿这个想法,山间采药无趣艰难,想必他很快便会放弃。“ 王大富边说边示意管家,老管家如变魔法似的变出一个小箱子,递给了路大夫。 路大夫很是疑惑,王大富说道:”内有上等竹叶青一壶,听闻路大夫喜欢小酌几杯,特买来送与路大夫。“ 路大夫捋了捋胡须,思索片刻,说道,这好办,呼唤他前来便是了。 少顷,一个满脸笑意的少年便跑了过来,边跑边喊:”义父,听说您给我找了一个师傅。 路大夫仔细看了看少年,只见他比同龄人高上一些,面色白皙,五官俊朗,不由赞叹一声真是翩翩美少年,心里竟然冒出些不安。欺骗一个少年人,实在是有点为老不尊。 洛欢看见路大夫,一眼便认出了他,正要躬身行礼大喊师傅,路大夫眼疾手快,制止了他,说道 “老夫还不是你师傅,知道我为什么要习武吗?” “打老虎?“ ”非也。“ ”打野猪?“ ”非也。“ ”打豹子?“ ”非也。 ”那到底是什么,拯救世界?“ 路大夫被彻底震惊了,这孩子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尽是一些打打杀杀的,一点都不友善美好,想到这里他的愧疚感顿时消失不见,虽然说了谎,但他拯救了一个失足少年,也是善莫大焉。 “孩子,你看我是做什么的?” “你一定是个武林高手,一箭射杀野猪。”边说洛欢还比划了起来。原谅洛欢吧,自从被王大富收养后,洛欢就没生过病,自然也就没见过大夫这个传说中的职业。 路大夫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他觉得他这么和一个熊孩子说话实在是浪费感情,对待熊孩子,就应该直接一点。 ”孩子,我是一名大夫,我习武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上山采药,然后治病救人。不习武,我就无法在山间如履平地;不习武,我就无法抵御豺狼虎豹;不习武,我就......“路大夫想到这些年的心酸生活,不由越来越激动。 王大富在一旁越听越感觉不对劲,这路大夫怎么好像跑题了,这么一说洛欢还不得更想习武,连忙咳嗽了两声。 路大夫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歉意地看看王大富,随即眼神示意他不要紧,他还能圆回来。 洛欢听路大夫说的,越听越来劲,正幻想着自己拯救万民,却发现路大夫不说了,不由很是疑惑。 只见路大夫脸色突然变得无比严肃,说道:”我习武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救人,既然是为了救人,为什么不选一个更加简单,影响也更大的方式,为什么偏偏要选择习武呢?习武可以说是无比辛苦,效果也不直接,可谓是得不偿失,浪费大好光阴,如此说来,公子你可懂了?“ 听了路大夫一席话,洛欢可以说是云里雾里,感觉路大夫说的很有道理,但似乎又感觉到又哪里不对,只是哪里不对却说不上来,只得呐呐地说:“既然学武不好,那我学医吧,我要治病救人。反正我用不着去上山采药,义父一定会帮我准备好药材的。对吧,义父?“ ”嗯,对。”这句话在王大富说出口那一瞬间,王大富就后悔了,不是应该引导到读圣贤书这条光明大道上去吗,怎么又要跑去学医了。 路大夫也很焦灼,难道是我暗示的还不够明显,怎么会想到学医呢?这孩子的脑洞不是一般的大啊,怎么办啊? 王大富向路大夫投去一个眼神,把路大夫看得心底发麻,这孩子不按套路出牌啊,我的竹叶青啊,谁最懂我,唯有美酒。不行,我得抢救一下。“ ”公子可知,学医枯燥无味,大量的药方和药草特点需要背诵,行医之时稍有差池变会酿成大祸。“ ”我知道,但我会努力的。“洛欢心想,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往日听都听说过,再说有那么难吗,我偏不信。 路大夫眼见一计不成,只能抛出杀手锏来挽救一下局面:”公子可知,药方和行医手段很是繁杂,非熟读圣贤书,恐难以理解其中奥秘。“ 有这回事吗,我怎么没听说过啊,不会是这白胡子老头忽悠我吧,洛欢心中直犯嘀咕,抬头向义父投去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王大富心中大喜,鱼儿总算上钩了,不容易啊,清了清嗓子说道:”欢儿,这位路大夫可是远近闻名的大儒,为了治病救人才不惜终年行走于山间,你可要好好学习。” 洛欢见义父这么说,顿时又信了几分,望着路大夫的目光充满炙热。 路大夫被洛欢看得有点心虚,不管怎样,竹叶青是保住了。 洛欢于是又想向路大夫行拜师礼,路大夫还是很坚决地:不行。 王大富见状,一边拉路大夫离开客厅,一边回头对洛欢说道:“我和路大夫有事商量,在这等一会。” 洛欢看着这两人,心底冒出一大串问号。 ...... “一年30壶竹叶青?” ”40壶竹叶青?“ ”50壶?“ ”60壶,不能再多了。“ 路大夫很是无奈地说:”王员外,我虽然好酒,却不嗜酒,老朽祖上传下遗训,治病救人为第一要务,还请王员外收回成命,另请高明。“ 王大富此时心底冒出一股淡淡的忧伤,只听这老头喜欢喝酒,却没听说这老头真么难对付啊,忽然灵机一动, ”路大夫,我请人帮你采药可好?“ ”如此甚好,我年事已高,本也有意寻一高徒传下衣钵,令公子资质甚佳,外贸俊朗,实乃不可多得的人选。既然王员外以60壶竹叶青相邀,又帮我采药,不违背我祖训,如此盛情,我如果拒绝,岂不是太不近人情了吗。“ 路大夫说完,便拱拱手,向王大富道谢。 王大富看着翻脸比翻书还快的路大夫,欲哭无泪,以后谁再说医者父母心的,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走吧,王员外,让令公子就等可不好。“ ”等等,关于那竹叶青我们其实还是可以探讨一下的。“ ”谢员外美意,60壶足够,再多老朽也消受不起,哈哈哈.....“ 第三章 实践出真知 今天是欢儿学医第一天,王大富本应该高兴欢儿终于向学了,不过一想起几天前那场拜师时间,心里就堵得慌,让洛欢跟着这样一个不着调的老狐狸,也不知道对他是好是坏。不过转念一想,60壶竹叶青就能让洛欢学到人家的祖传医术,也是物有所值。至于路大夫是否会遵守约定,那就不在他的考虑之中了,在上郡,没人会相信一个背信弃义的大夫。 王大富在书房里静静思量着得失,却听得房外传来几声“王员外,王员外”的呼唤,心中疑窦丛生,这路大夫不好好教导欢儿,跑来我书房干嘛。王大富起身推开房门,却见路大夫神色慌张,不由问道 “路大夫,发生什么事了,为何神色如此慌张?” “关于前几天的约定,还是......” “怎么,你想毁约?‘王大富不由地勃然大怒,他没想到平日受村民们拥戴的路大夫竟然是个食言而肥的小人,真是让他大失所望。 ”不,不是.....“ ”那你想怎样?“ “教导令公子读书一事,还是另请高明吧。“ ”还敢说不是,你这分明想毁约。“ ”老爷,还是我来说吧。“这时老管家出现了,又对路大夫气喘吁吁地说道 ”路大夫怎么不等等老朽,老朽可不是习武之人,跑得不快。“ 老管家走上前去,在王大富耳边轻轻地说出了个中详情。 王大富听了,眼睛越来越亮,看着路大夫如同一块稀世珍宝。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翻译成人如果不为了自己,会被天地抹杀;君子远庖厨,你翻译成君子要远离厨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你翻译成恋人们一起白头到老......” 人才啊,王大富看着路大夫,直接给路大夫下了定义。辛亏我当初留了个心眼,让老管家在一旁照看,不然洛欢以后必然会贻笑大方。 路大夫看着王大富的眼神,心底万分羞愧,拱拱手道 “老夫才疏学浅,本来当日就是为了规劝令公子向学,这才出此下策,没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令公子已然会识文断句,圣贤经典非我所长,还是另请高明吧。” 王大富心想,洛欢原本就是要学医,你这个师傅跑了,他还怎么学,连忙上前抓着路大夫的手 “路大夫,你可不能走啊,小儿对您甚是爱戴,不如这样,原本上午学圣贤经典,下午学医的约定取消,你只需要在下午教习医术,如何?” “如此大善,谢员外好意。” ...... 洛欢正在做一个梦,梦中他救死扶伤,拯救万民,赢得百姓爱戴,却突然感觉一股清凉之感席卷全身,哆嗦了两下后,洛欢睁开了双眼,却发现师傅正站在他的床前,手里拿着一根针, “师傅,你为什么拿针扎我?” “徒儿,这都几时了,还不快快起来,你还想不想学医术,治病救人了。” “想。” “那还不快起来。” 洛欢急忙穿好衣服,跟着路大夫出了卧室。 “我们路家传授医术,向来不拘泥于书本,也不会循规蹈矩地让你先记住所有药方和药材特点,祖上曾有遗训,实践出真知。今天是你的第一课,记住多听,多看,多想,少做,回来后有什么疑问可询问为师。切记,为师治疗之时不可打扰。” ...... 路大夫行走于乡间的小路上,身后十几米远跟着一个幼童,正是洛欢。 “师傅,你慢点,我跟不上了。” “师傅,还有多远,我走不动了。” “师傅,我腿疼。” ”师傅,我......” 路大夫回头一脸无奈地看着洛欢,心底叹息毕竟还是个孩子,吃不了这苦,不过正因为如此,更要多磨练磨练,老是这么娇生惯养可不行。 “徒儿,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想当年为师我从小就被带着翻山越岭,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我已经能脸不红, 气不喘地跑上几十里地,徒儿,你得加强锻炼。” “师傅,你是会武功的。” “徒儿,你记住,所谓的武功高强,不过是跑得快,跳得远,反应快,加之胆大心细和经验,不用把他看得如此神秘,武林高手也会受伤,也会流血,他们也是人。为师这些年来治疗的所谓的武林高手,没有上百个,也有几十个了。‘ “师傅,原来你这么厉害,可我该怎么锻炼呢?” “嗯,这个你年岁尚小,待为师回去好好考虑一番。” “师傅,你千万别忘了。” “徒儿,放心吧。” ...... 师徒俩一边走一边聊,很快就让洛欢转移了注意力,忘记了身体的疲惫。 正说着,远远迎面而来一个中年女子,洛欢眼尖,一眼就看到了, “孙大娘,孙大娘。” 孙大娘看到洛欢,原本焦虑的神色舒缓了一些, “这不是小欢吗,怎么跟路大夫啊。” “孙大娘,我跟着路大夫学医呢。” “小欢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好大夫的。” 路大夫见二人聊得起劲,清了清嗓子,孙大娘回过神来,对路大夫说道, “路大夫,你可算是来了,我夫君昨天上山砍柴,不小心摔了一跤,大腿磕在了一块石头上,划出好大一条口子,大夫你快帮帮他。” “不用太过焦急,若如你所述,只是寻常划伤,不用过于忧心,待我前去诊治一番。 孙大娘赶忙带着路大夫前行,洛欢亦步亦趋跟在后头。 孙大娘家位于山脚下,住着茅草盖着的房子,四周用竹篱笆给围了起来,十分简陋。院落中椅子上躺着一人,正是孙大娘夫君王康。王康看着众人来到跟前,拱拱手对路大夫说:”路大夫,麻烦了,只是......“说完,他看了看洛欢。 ”无妨,他跟着我学医,总要见见伤口,纸上谈兵终究成不了事。小孩子接受能力强,多见几次便会习惯。“ 王康看了看妻子,妻子会意上来帮他拆绑住大腿的布,随着布一点点被拆开,一个碗大的伤口显现了出来,伤口里面血肉模糊,时不时还有鲜血流出,王康受不住疼痛,闷哼了两声。 洛欢此时已经被惊呆了,他愣愣地站在那,一动也不动。路大夫看了徒弟两眼,也不做什么,他知道这种事情得让洛欢自己一个人慢慢接受,只不过今天想让他学到什么,恐怕就难说了。 路大夫仔细地观察了王康的伤口,确认没有感染后,松了一口气, ”无妨,伤口虽然恐怖,但却并不严重,待我施上几针,再敷些药草,静养些时日,想必就没事。“ ”紫苑穴,天鼎穴,关元穴,膝元穴,田中穴......“ 随后,就只见路大夫手指上下纷飞,一根根针被插到了王康的身上。王康只觉疼痛感忽然就消失了,全身上下说不出的轻松。 路大夫搜索医箱,笑说道, ”这里还有老朽上次用剩下的九里香草,就不劳孙大娘跑一趟了。 路大夫取出研钵,将九里香草放入,细细捣碎,研磨,随后轻轻的均匀地洒在了大腿伤口上。 孙大娘见状,回到屋里,又取出一块布,刚准备缠上,路大夫阻止了他,道:“先别忙着缠纱布,天色正好,让你丈夫伤口多晒晒太阳,有助于伤口的恢复。” “谢谢路大夫,这些钱您收着。” ”不用这么多,九里香草只不过是寻常野草,山上一抓一大把,我只收针灸钱。“ 说完,从中拿出一个铜板,其他的还给孙大娘,拱了拱手: ”告辞。“拉着洛欢飘然远去了。 ...... 走在回府的路上,路大夫看着闷闷不乐的洛欢,问道, ”洛欢,此行可有所收获?“ ”师傅,我......“ ”洛欢,你可还想学医?“ ”想。“ ”嗯,不错,徒儿你可知,今日你所见不过是寻常。人常说“医者父母心”,你如果把每个生病的人看成是自己的亲人,你就不会感到害怕。你所忧虑的,就只是如何治好他们。“ ”师傅,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 ”孺子可教也。“ ”对了,师傅,你为什么收了孙大娘一文钱啊?“ ”为师我收钱从来都因人而异,贫者少收,富者多收。“ ”那师傅你会收我义父多少钱啊?“ ”这个嘛,这个......天色不早了,我们加快点速度。徒儿你走了一天,一定饿了吧,你义父一定在家等你呢。“ ”可是,师傅你还没回答我呢。“ 洛欢看着师傅,感觉师傅越走越快,似乎是在.....逃跑,这是洛欢想到的唯一能形容的词汇。 这孩子脑子想的都是些什么,转变如此之快。你义父虽然是这上郡有名的大善人,但大善人不就是有钱人吗,有钱人的钱,我当然得多收一点。可这么说,老夫光辉的形象不全毁了,到时候老夫还怎么教导你。 想都这,路大夫走得更快了。 第四章 深藏不漏老管家 路大夫站在王家门外,看着小跑而来的洛欢。 洛欢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路大夫跟前,很是愤懑地问道: 师傅,你为什么不等我?” “徒儿,你问我如何锻炼。你看,这不就是了。以后每日随为师看病归来,你都得这么跑上一圈,一会我再帮你疏通血脉,一定会对你大有裨益。”路大夫捋着胡须故作深沉道, “记住,锻炼贵在坚持,切不可半途而废。” “徒儿受教了。” ...... 王大富坐在书房内,苦苦思索着上郡的名儒大家,但苦思之后却发现要么是地位太高,请不动,要么公务繁忙,无暇教徒,这让王大富有点发愁,上哪去找老师呢,王大富对在一旁的管家问道: “管家,你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吗,洛欢不能一直就这么把学业荒废了呀。” “老爷,恕我直言,真正有学问的大家上郡是没有的,人人都想着跃龙门,学有所成之人想的都是卖与帝王家,天子脚下汴京那才是真正的人才济济。若要为公子择一良师,老爷可以请老爷大哥帮忙,他贵为中常侍,侍从皇帝陛下左右,想必会有人卖他这个面子。” “大哥学富五车,深得皇帝陛下信任,然监察御史李应向来与我王家不对付,当年我父亲为太中大夫,身居九卿之一,就是因为他多番攻讦,让皇帝陛下降职为一县令。大哥请人前来恐不方便,我不能授人以柄,让这老贼抓住机会。若让欢儿去汴京求学,但他太过年幼,此去车马劳顿,强人剪径,我又怎么放心得下。可恨我昔年没有用功读书,现如今只能留守祖宅。” “老爷,如果信得过老朽的话,就让老朽来教导小少爷吧。昔年老爷兄弟三人随名家苏云学习,我等作为侍读,自问还是学了不少东西的。” 王大富老脸一红,清清嗓子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道: ”也罢,等欢儿在年长一些,我就带他去汴京求学,在此之前就由你每日上午教导欢儿。“ ”是,老爷。“ ”义父,义父。“院中响起了洛欢的声音。 ”想必是欢儿回来了,管家,快去准备晚饭。“ ”好的,老爷。“ ...... 洛欢一大早就醒了,昨晚师傅针灸过后,他只觉浑身疲劳,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早上他醒来后只觉得精力充沛,有使不完的力气。 洛欢抬头看了看天空,万里无云,太阳刚刚升起,清晨的微风吹在人身上让人很是舒服。不错,是个钓鱼的好天气,又没人来缠我学那些之乎者也,真不错。洛欢提着小桶,拿着鱼竿就要去钓鱼,身后却传来老管家的声音。 ”小少爷,这是要去哪啊?“ ”去钓鱼啊。“ ”小少爷这是忘记昨晚老爷说的了吗?“ ”义父说什么了?不好意思老管家,饿得慌,没注意听。“ ”小少爷,从今天起,就由我来教导你。“ ..... “小少爷,今天我们学《诗经》。“ ”少爷,跟着我念,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 洛欢很是悲愤,多好的一天,竟然被老管家抓来念诗了,我好困啊。 ”接下来我们将《诗经》第五篇,桃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 “少爷,少爷,别睡了,醒醒,醒醒。” 洛欢睁开惺忪的双眼,看着老管家, “怎么了,老管家,午饭时间到了吗?” 老管家看着洛欢很是无语,不过这难不倒他,多少年大风大浪都经历过来了,还管教不了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吗, “少爷不想听,那我就讲点有趣的东西。” “有趣的?”洛欢顿时来了精神。 “少爷莫急,听我娓娓道来。传说在一座叫做邽山的山上,有一种野兽,它的身体如同一头成年牛,但它全身都长着和针一样的毛发,它的名字叫作穷奇,它的叫声如同狗一般,最可怕的是它以人为食。有一天,一个勇士想要为民除害,他偷偷地爬上了邽山,想要杀掉穷奇,然后.....” “然后怎么了?” “哎呀,少爷,我给忘了,上了年纪记性就是不好。那本书叫什么来着,《山海经》,对就是这本书,少爷你想看吗?” “想。” 老管家从旁边书架上拿出一本书,掸了掸上面的灰尘,递给了洛欢。 洛欢一脸兴奋地打开书本,却顿时就傻了眼了,这些的都是些什么,字我认识,可这连起来是什么意思。 “老管家,你解释给我听吧。” “少爷,你看不懂?”老管家一脸惊奇地说道。 洛欢的脾气顿时就上来了, “谁说的,我只是懒得看,路师父说过声音能让人印象更加深刻。这《山海经》如此简单,我们还是学《诗经》吧。“ 为了看懂《山海经》,我忍了,洛欢心中悲愤地想到。 哈哈,姜还是老的辣,少爷你还得多学几年。老管家很是得意地说道: ”少爷有这样的觉悟实在是大善,老爷知道了一定会很欣慰的。好,我们接着将《桃夭》,桃之......“ ”少爷,今天就学到这,我们聊点别的话题,少爷你想学大秦纹章学还是大陆地理学,我对这两方面比较精通。“ ”大秦?“ ”怎么,少爷你不知道吗?“ 洛欢摇摇头,一脸的好奇。 ”大秦是我们庆国的死敌,也是最大的敌人。我们庆国由皇帝陛下统治,下辖十个郡,上郡,东郡,西郡,中山郡,代郡,上谷郡,渔阳郡,上党郡,汉中郡,巴郡,你二伯就是西郡郡守,代天子牧守一方。而大秦则完全不同,大秦全称叫大秦城邦联盟,顾名思义,大秦就是一个城邦联盟,大秦虽然松散,但军队战斗力却是极强,有几个城邦的军队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可怕。“ ”就大秦一个国家吗?“ ”严格意义上是的,庆国在东方,大秦在西方,你二伯掌管的西郡就是边境。不过还有两个势力,他们太过松散,没有成立国家。大陆南方,生活着大量的游牧部落,他们是最好的骑兵,但他们的文明太过落后,不少部落甚至会吃人。大陆北方雪原上,生活着斯坦丁人,他们是最凶恶的强盗,经常入侵庆国和大秦北方,烧杀掠夺。“ ”原来世界这么大,不过为什么要学大秦纹章学?“ ”大秦是由贵族统治的,不同的贵族有着不一样的风格和实力,我们庆国喜欢挂上带有出征大将姓氏的旗帜,大秦贵族则喜欢选用某种动物或某种物件作为他们的家族寄托,画在旗帜上。从他们的旗帜,我们可以准确地进行判断和部署。“ ”那大陆地理学呢?“ ”我们庆国兵圣曾说过天时,地利,人和是战争成败的关键。了解大陆地理,可以让你正确地选择战场。“ ”兵圣?我要学兵法,好有趣的样子?” “少爷,切记,贪多嚼不烂,先学好眼前可好。” “那我就学大陆地理吧,听说义父年轻时踏遍庆国万里河山,等我学成,我也要去。” ...... 路大夫又出现在了洛欢房中,他在床头看着熟睡中的洛欢,气不打一处来,这孩子,午睡也不控好时辰,这都几时了,还在睡觉。从来只听说徒弟等师傅,没听过师傅等徒弟的。他在大厅等了半个时辰,本以为洛欢有何要事,竟然在睡觉,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路大夫抬起右腿,对着洛欢的屁股,便是一脚。 只听“哎呦”一声,洛欢滚下了床,摸着屁股,看着门口一脸淡然的师傅说道: “睡觉就睡觉,不要乱动,你看看你都睡到床底下去了。快快起身,为师今日还有病人要看。” 随后,洛欢看着裤子上的脚印,再看看远去的师傅,彻底地凌乱了。 第五章 初入深山 夕阳的余晖洒在大地上,乡间的小路上,只听得传来一声声“慢点,慢点,等一会”。 四年前只能远远跟着路大夫后面的洛欢如今却跑在了路大夫前头,直让路大夫感叹岁月不饶人啊。 “师傅,快点,快跟上。” “洛欢,快停下,走错了。” “没错啊,师傅,我们不是一直都是这么走的吗?” “洛欢,我们不回去,我们去山脚下杏花村,为师在那有一间木屋,我们在那住一晚,明早就上山。” “师傅,我们上山干嘛?” “洛欢,你忘了遗训了?” “实践出真知吗,我知道。” “这四年来,你随我跑遍了附近大小村庄,也见识了不少病患,但你还欠缺最重要的一样,你根本不会采集草药,也不知去哪找,此次上山就是为了弥补你的缺陷。” “知道了,师傅。“ 师徒二人脚程都是极快,两个时辰后就来到了杏花村。 这是迎面而来一个老人,他头发花白,脸上全是皱纹,步伐却相当稳健,看着师徒二人,脸上浮现出了激动之色, ”路大夫,你回来了,你这一去,就快五年没回来了。” ”张老,一别数载,还是健壮如昔。来,徒儿,见过张老。“洛欢闻言向张老作了一揖. ”这位是?” “洛欢,王员外的养子,跟我学习医术。“ ”王员外?你说的是王大善人吧,那可真是好人,几年前山上的石头突然“哗哗”地落下来,幸亏我们村人大部分都去看县上来的戏班子了,没死几个人。可我们回来一看,房子全塌了,要不是王员外出钱让我们重新盖房,我们就要无家可归了。“ ”来来,公子到我家去坐坐。这么晚到我们杏花村,肯定还没吃饭吧,我让老婆子烧几个好菜来招待您。“说完便拉着洛欢往家里走,洛欢被张老的热情弄得有点不知所措,求助似得看向路大夫,却见路大夫满脸笑容,向他点了点头。 ...... ”来,公子尝尝这道狮子头,全是鹿肉,还有这道水煮肉片,用的是野猪肉。我们杏花村啊,靠山吃山,能拿出来招待公子的也就这些山珍了,还望公子不要见笑。“ 看着一旁笑得跟一朵花似得张老,洛欢表示菜很不错,但他吃得亚历山大。 ”张老,你客气了,菜很好吃。“ 张老听了笑容更胜,说道:”满意就好。“ 已经彻底沦为路人甲的路大夫看着眼前一幕,觉得自己有必要出来刷一下存在感,他对洛欢说道: ”赶紧吃,吃饱了我带你回住处,明早还要赶路呢。“ 张老很是惊奇,说道:”怎么明早就要走啊,不多住一阵。“ ”不了。“ 看路大夫一脸的坚决,张老知道劝不动,于是说;”今晚就在我家住下吧,你那木屋几年没人打扫,怎么住的了人。“ ”也罢,谢过张老了。“ ...... 厢房中看着闷头便睡的洛欢,路大夫心中泛起了一丝忧虑,究竟发生了什么。 昨夜用过晚饭后,路大夫本欲就寝,谁料到老管家敲门说王员外想见他。 路大夫很是奇怪,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四年来时常与王员外时常打交道,两人关系也就不再那么生分,时常聊聊天,喝喝茶什么的,有什么话不能明天说,偏偏要挑这个时候说。 路大夫跟着老管家来到了书房,却见王大富愁眉不展,路大夫走上前去,问道: ”王员外,有何要事,深夜召见老朽?“ ”路大夫看在我们相交多年的份上,明天带洛欢悄悄离开,去上山,如果两个月内我没有派人来寻你,你就带洛欢去寻他二伯。“ 路大夫一听,大感不妙,这听着像是在托孤啊,连忙问道:”员外,发生什么事了,有什么老朽可以帮忙的吗?“ 王大富惨然一笑,说道:”路大夫,你能帮我的就是带洛欢走。其他的事情太过严重,还望先生成全。“ ...... 这是一个漫长的夜晚,路大夫苦思冥想,却怎么也没个头绪,双眼无神地看着墙面,直到外面一声鸡叫,才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唤起洛欢,打算先洗漱一番再赶路。 推开门,却见张老在院子里面砍柴,张老回头一看,说:”醒了,小老儿我年纪大了,睡不了多久就醒了,我劈柴没吵到你们吧。“ ”张老客气了,要不是我叫醒他,洛欢那孩子现在还一脸睡意呢?“ ”小老儿心想,这些东西也许你们用得着,这是小老儿年轻时做到,现在老了,用不着了。“ ”张老有心了,几年没上山,我都把这东西给忘了,谢谢张老美意。“ 路大夫从张老手中接过两把猎弓和两壶箭,冲屋内喊道: “徒儿,洗漱完没有,我们该上路了。” “师傅,好了,我来了。”洛欢急忙跑了出来。 路大夫见洛欢出来了,便背起包裹准备走了。 “等等。”还没走出几步,就传来张老的喊声。 “这几个馒头刚出炉的,还透着热乎劲,你们拿着路上吃。” “谢过张老了。” ....... “徒儿,这把弓还有这壶箭你自己拿着,山上豺狼虎豹甚多,你要学会保护自己。为师在山上有一竹屋,我们争取在午时赶到那。这两馒头你快些吃了。” “知道了,师傅。” 随着山势越发陡峭,小径渐渐消失不见,到处是茂密的森林,阳光从树叶间的缝隙射下来,稀稀疏疏的,整个树林只有风吃过的“沙沙”声,显得分外阴森。 洛欢对这环境很是不适应,他紧紧地跟在路大夫的后头,亦步亦趋地走着。 路大夫不由地有些好笑,这孩子的胆子怎么这么小,还得多锻炼锻炼,怕成这样可不行。 路大夫带着洛欢一路前行,忽然他停住了脚步。 洛欢就只顾着看着师傅脚后跟前行,没有发觉,直接撞到了师傅身上,只听得“哎呦”一声,路大夫眼疾手快,捂住了洛欢的嘴,同时拉着他一起蹲下。 “徒儿,莫要出声,前头有头野猪,我们在下风口,它闻不到我们。看为师给你展示一番。” 只见路大夫从背后拿出一根箭矢,把箭矢架在弦上,看了几眼野猪,猛然站起,拉满弓弦,随后只听嗖的一声,箭矢直奔野猪而去。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洛欢都忍不住想给师傅一个好评。 “不好,徒儿,快上树。”也不等洛欢反应过来,路大夫赶忙扔到猎弓,双手举起洛欢就往树上扔。幸亏洛欢这几年多多锻炼,不然还真反应不过来,只见洛欢双脚发力,紧紧夹住树的主干,然后双手用力把身体拉了上去。 路大夫见洛欢已经上去了,便也寻了棵附近的树爬了上去。 刚一上树,就只听一声响彻森林的咆哮声,一头成年牛大小的野猪顶着两根巨大的獠牙跑了过来。野猪的左眼上插着一根箭矢,显然是路大夫的杰作。它站在树下前腿刨着地,同时冲着两人疯狂地吼叫着,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师傅,怎么回事啊?” 看着徒弟幽怨的眼神,路大夫讪讪说道:”徒弟啊,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为师忘了这只是猎弓,不是为师的两石强弓,不然必能一击制敌。“ ”师父啊,现在怎么办啊?“ ”徒儿,你的弓呢,射它。“ 洛欢撇撇嘴,指指地上说:”师傅,我是被你扔上树的,你觉得我还有空去拿弓吗?“ 路大夫看了看地上包裹旁的猎弓,说道:”为今之计,我们只能等这野猪自行退去了。“ ”师傅,上山第一天就被野猪堵在树上不好吧。“ ”没事,野猪耐心有限,也不会爬树,我们很快就会安全的。“ ”不是,师傅,你看,那野猪......“ 路大夫低头一看,很显然,伤眼之仇不共戴天,这野猪完全放弃了洛欢,开始疯狂撞击路大夫所在的那棵树。 吾命休矣,路大夫在心中哀叹,他选的这棵树并不粗壮,恐怕要不了多久他就得葬身猪口。 洛欢看着师傅身处险境,急得直敲树干。 咬咬牙,洛欢决定拼了,他轻手轻脚地爬下树,捡起了猎弓,背在身上,又打开了包裹,拿出一个小瓶子,拔出木塞,把箭矢顶端伸了进去。随后,他把箭架在弦上,拉满弓弦,双手却一直在颤抖,他知道,这一箭,将决定师徒二人的生死。 洛欢死死地盯住野猪,他的眼中就只有这头野猪,其它的一切好像都消失了,随后”嗖“的一声,野猪背部中箭了,它似乎想回头,但很快它就重重地倒在了地上,鲜血汩汩而出。 洛欢见这一幕,感觉全身力气好像被抽空,再也站不住,直接坐在了地上。 ”断肠草汁液,见血封喉,徒儿,做得好。“路大夫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 路大夫爬下树,跑向洛欢,说道: ”此地不宜久留,鲜血味会引来大量的野兽。我们快走。“ 第六章 小弟洛欢 当路大夫背着浑身无力的洛欢拨开树丛,看着远处溪边的竹屋,心顿时凉了半截。 “一头,两头,三头......哎呀,哪跑来六头狼,这压根就是一个狼群啊,看来只能另作打算了。‘ 路大夫很是苦恼,原路下山是不行了,野猪那里必定聚集着大量的野兽,现在跑下去,跟把自己的头伸进老虎嘴里没什么区别,能不能活下来全看老虎心情。心情好的话,被整个吞下去,不会太痛苦。心情不好的花,跟被凌迟没什么区别。 难道再寻找一个地方建一座小屋,可今天肯定是来不及了。等到夜幕降临,这森林里面就危险了。我自己一人还好说,可洛欢怎么办,我答应过他义父要护他周全,如果出了意外,我还有何颜面去向他交代。 路大夫站在那左右为难,正踌躇之际,洛欢看着师傅紧皱着的眉头,说道: ”师傅,我们上树吧。“ 路大夫一拍手掌, “对啊,猛兽大多不会上树。徒儿好想法,倒是为师钻了死角了。 ”徒儿抓紧了。“ 说完路大夫一扔包裹,三步并作两步,挑选了一棵最粗壮的大树,麻利地爬了上去。 安置好洛欢后,下树取了包裹,又爬上了树,从包裹里面取出一包粉末,递给洛欢, ”树上没有猛兽,但是经常有毒蛇,你把雄黄粉洒在附近,蛇就不会来了。“ ...... ”师父,这树干好咯人啊,我睡不着。“ ”徒儿,忍住,明天我们在建造一座小屋。“ ”师父,我好累啊......“ 看着嘴上喊不舒服却很快入睡的洛欢,路大夫很无奈地笑了笑。 ...... ”师父,快醒醒,我们被包围了。“洛欢一脚醒来,浑身酸痛,看着树下趴着睡觉的六头狼,很是不安。 路大夫艰难地睁开双眼,这两天他实在是太累了,又要提防野兽又要照顾洛欢,实在是心力交瘁。 他看了树下两眼,不以为意,对洛欢说道: “徒儿,放心,狼不会上树,我们很安全。” “师父,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上次那只是意外,为师行走于深山老林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待为师再小憩一会,如果狼群还不退去,为师就好好教它们做人,哦不,是做狼的道理。” 洛欢很是无语地看着师父翻了个身,又呼呼睡去。 师傅有事,弟子服其劳。洛欢心中暗暗为自己打气,便从包裹里面取出猎弓,张弓搭箭,向其中一头狼射去。 “嗖”的一声,箭矢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完美地..... 那头狼被惊醒了,“嗷呜”地叫了两声,其它五头狼都被惊醒了,顿时树下“嗷呜“叫成一片。 路大夫自然是睡不成了,伸了伸懒腰,刚要活动一下筋骨,意识到这是树上,只能作罢。 ”咦,刚才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现在叫的这么欢。“ ”弟子见狼群睡觉姿势甚是不雅,对师傅您很是不敬,觉得有必要给它们一些警示,所以射了一箭警告它们。“ ”徒儿啊,你没射中是吧?“ ”师傅,乱造杀孽这不好。“ 路大夫心中万马奔腾而过,老管家这几年圣贤书真是没白教,看这伶牙利嘴,当个地主可惜了,混个县官当当绝对绰绰有余。 ”罢了,看为师的,好好看着,师父以后总有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要学会保护自己。“ 路大夫张弓搭箭,对洛欢说道: “狼铜头,铁尾,豆腐腰,所以射狼不要射头,要射它的腰部。徒儿仔细看了,凝神静气,盯着目标,注意力不要分散,手不要抖,然后把箭射出去。啊,那是......“ 路大夫张弓搭箭的手立马放了下来,洛欢顺着路大夫的目光看去,只见不远处树丛里跑出一头狼,那是怎样的一头狼啊,全身银灰色的毛发,一双眼睛透人心魄,结实的肌肉上还残留着一道道疤痕,显得分外强壮。 不过,狼脖子上的红绳实在是让它的形象大打折扣,路大夫立即爬下了树,冲着那头狼飞奔而去。 树下的狼刚想动手,却只听那灰狼叫了一声,便乖乖退回原位,不再有动作。 灰狼看着路大夫飞速地跑过来,也跑了上去。 终于,路大夫被撞了个狗啃泥,灰狼在路大夫身旁摇着尾巴,热情地舔着路大夫的脸,”呜呜“地叫个不停。 洛欢在树上看着这一幕,实在是无力吐槽,师父的高大形象瞬间崩塌。 路大夫揉揉自己的老腰,站起了身,嘴里直嘀咕:”早知道不把你养这么壮了,哎呦,我的老腰啊。“ 回头对洛欢说道:”好了,洛欢,没事的,下来吧。“ 洛欢慢慢地从树上爬了下来,问道:”师傅,怎么回事啊,这是谁啊?“ ”它叫呜呜,它小时候总是这么“呜”叫个不停,我就给它取了这么个名字。“ ”师父,你养狼啊?“ ”为师见呜呜被遗弃在树边,见它可怜,于心不忍,就收养了它,没想到,几年没见,竟然长这么大了。” “师父,为什么我感觉它像一条狗啊?” “因为,”路大夫有些不好意思,“养狼没有经验,就当猎狗养了。” “那师傅你昨天怎么不回竹屋啊。” “呜呜,你过来。”路大夫想呜呜招招手,呜呜立马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 “谁允许你组建狼群的,还学会鸠占鹊巢了,反了你了,你说说你,你是不是想上天啊?”路大夫指着呜呜,破口大骂。 “呜呜呜呜呜。” “还有理了是吧,今天还带狼吓老朽,你想造反是不是?”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路大夫沉思了一会,说道:“嗯,认错态度还算陈恳,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呜。” 洛欢感觉自己的人生观和世界观已经彻底支离破碎了,自己的师傅竟然和一头狼交谈得这么欢,惊奇地说:“师傅,你会狼语,太厉害了,教我吧。” ”什么狼语啊,呜呜想说什么,为师我怎么会听不懂呢。我把呜呜从小养大,它每一个动作什么意思,我都一清二楚。“ ”那它都说了什么?“ “往后你和它相处时间长了,自然就会明白。” ...... 虚惊一场后,路大夫带着洛欢回到了竹屋。 竹屋附近风景很是优美,依山傍水,一条小溪从旁边缓缓淌过,竹林里传来的微风让人神清气爽,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 “师傅,好臭啊。”洛欢捂住了鼻子,说道。 路大夫对呜呜怒目而视,呜呜叫了两声然后别过头表示我什么都不知道,别看我。 路大夫很是无奈,这地方是不能住人了,住在这熏也要被熏死,路大夫对洛欢说道: “徒儿,随我来。” 路大夫上前推开屋门,指了指屋内,洛欢有些迟疑,惊讶地也指了指,路大夫点点头表示确定。 ...... “师傅,总算出来了,熏死我了,到处都是狼粪的味道。不过我们要把这些全部带走吗?” “没了这些,你洛欢就得当野人了,锅碗瓢盆一样都不能少。看到这把弓没有,试试。”路大夫把弓递给洛欢。 洛欢接过,使足了力气,然而弓身只是微微弯曲了一些。 “哈哈,这就是为师说过的两石弓,要完全拉开这把弓,没有100斤的力气,你想都别想。徒儿,你还得多锻炼锻炼。” 路大夫捋了捋胡须,发现自己胡须很是凌乱,对洛欢说道:“徒儿,快去取些水来。” “去那条小溪里?” “不不不,北边有一个瀑布,你去那打水。” “师傅,我不认识路啊。” “呜呜,你带洛欢去北边瀑布,注意保护好他。” “嗷,呜呜呜。”洛欢就只见呜呜叫了两声后,高高扬起了它的头颅,如同一个接受朝拜的帝皇,在洛欢身边走了一圈。 “这是?” “洛欢,你有人罩着了,哦不,是有狼罩着你了。” “我成了呜呜的小弟?” “是的,它刚才就是那个意思。其实它本来想撒尿来着,不过这习惯被为师我从小就改正了。” “可是,我.....” “徒儿,放宽心,虚名而已,你和一头狼有什么好计较的。再说,你别看呜呜现在很温顺,它可是森林霸主,什么野猪,山猫什么的,都被呜呜追着跑。” 呜呜头抬得更高了,很是骄傲地来回踱步。 “好了,徒儿快去取水,我们今天得建造一个竹屋,否则我们又得在树上过了。” 第七章 小弟的福利 洛欢跟在呜呜后面,双手掩面,这老大太丢人了,不会突然冒出什么熟人吧,传回去我名声就全毁了。 呜呜走在前头,东边嗅一嗅,西边闻一闻,左边树下刨个坑,右边草丛里尿一泡。 这丫的哪是狼啊,师傅生生把它给养成狗了啊,而且还不伦不类,它是怎么当上狼王的。洛欢心中腹谤不已,让它当我大哥,师傅这样真的好吗。 洛欢却见呜呜突然停了下来,这丫的难道通灵了,能听到我的想法。 呜呜转过身来,前身低伏,前脚掌不停地蹬着地,一副择人而噬的样子。 洛欢心中就是一惊,完了,这是凶性大发,想要吃了我吗,师父,你好坑徒啊。 洛欢从旁边抄起一根木枝,强作镇定地说道:“呜呜,冷静,冷静,别乱来,我可是会武功的。”一边说还象征性地挥舞了两下。 谁料呜呜发出一声咆哮,飞身而起,直扑洛欢。 洛欢看着呜呜寒光闪闪的爪子和锋利的牙齿,急忙向后跑。 不过一切都太晚了,洛欢被呜呜扑到的那一刻,看着它的血盆大口,绝望地闭上了双眼,这一刻,他想到了很多,义父,老管家,师父,王一,王二,王大柱......还有他的亲生父母。 他心中万般不甘,他还有好多事要做,他要帮义父管理土地,救治村民,娶个媳妇,生...... 洛欢只觉得思绪越飘越远,他觉得这一秒是多么漫长,多么痛苦,他静静地等待着这一秒结束。 一秒,两秒,三秒,预想中的痛苦却并没有出现,难道它想先折磨我,洛欢睁开双眼,却见呜呜高傲地站在那,仰望着天空,脚下踩着一条全身绿色的蛇。只是这蛇有点惨,鳞片破碎不说,身体也变成三节,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这是一丈青。”学医四年,毒也是必须了解的,毒蛇更是重中之重,洛欢自然一眼就认了出来,一丈青,被咬到之后,半个时辰内没有解毒,就回天乏术。 洛欢猛然想起刚才经过的大树,绿色的枝条垂了下来,现在想想,那大树已经枯死了,怎么会有绿枝,一定是这条一丈青,当时这一丈青就在我身后,想到这,洛欢感觉脖子后面有些凉飕飕的,不禁打了个寒颤。 “呜呜,多谢你救了我。”洛欢向呜呜做了一揖。呜呜昂着头,鄙视地看了洛欢一眼,一副你这么无能的小弟是不配与大哥说话的样子,迈步向前走了。 洛欢很是受伤,武力差劲怪我喽。随着年岁的增长,洛欢越发感觉自己当初是被师父忽悠了,不行,回家以后一定要去去学武,不过,师父的箭术还是不错的,我先学这个吧。 ”呜呜,别急。“洛欢喊了一声,弯下腰,取出一根针,娴熟地将一丈青划开,从里面掏出蛇肝。 ”蛇最好的部分就是这个了,就是腥味有点大,用树叶包一下。“ 呜呜很是不耐烦地看着这个无能的小弟,这小弟无能还事多,真是浪费大哥青春。 ...... 粼粼烁烁,晶晶亮亮,万千的浪尖,银箔似地摇着,金铃似地碰着。笛韵笙音,满瀑布里飞扬着,笼罩着。每一个眼波都是明丽,每一个音节都是天籁,每一道笑纹都是柔顺。 当看到瀑布,听到“哗哗”的水声,洛欢不禁有些醉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古人诚不欺我。当老管家嘴里的瀑布第一次展现在他眼前时,他彻底地沦陷了。 可惜好景不长,一头山猫闯进了他的视野,破坏了他眼中的美景。看着口水都掉到地上的山猫,洛欢不由地有些怀疑自己看起来有那么好吃吗。 山猫一脸炙热地看着洛欢,不过看到呜呜后,明显有些迟疑。 洛欢仔细看了看山猫,发现它背上有一个爪痕,再看看呜呜的爪子,难道? 果然,只听呜呜叫了一声,山猫扭头就跑,分分钟就消失在洛欢眼前。 洛欢很是无语,你好歹也是一只山猫,有点骨气好不好,还没开打就逃跑算是怎么回事。算了,不管了,正事要紧。 洛欢取出水壶,灌起了水。 ...... 路大夫在树下很是烦躁,废话,任谁被六双眼睛一直盯着都会烦躁。 但路大夫有点束手无策,我封臣的封臣不是我的封臣,这是路大夫的心声,呜呜听他的,但这六头狼不听他的啊。和它们交流只能是人眼瞪狼眼,谁知道它们什么意思。路大夫很是焦灼,只能原地不停来回踱步。 “师父,我回来了。”远远传来了洛欢的声音,这让路大夫不再那么烦恼。 循着声音的来向,路大夫迎了上去, “徒儿,没出什么事吧。” “师父,你看。”洛欢高高举起了蛇胆。 “嗯,你们遇到什么蛇了?” “一丈青,师父。”洛欢有些后怕地说:“当时我......” “呜呜,干的不错,”路大夫摸摸呜呜的头以示嘉奖。 “师父,呜呜这都快成精了,你怎么养的啊,没听说单匹狼有这么厉害啊,狼不都是靠数量取胜的吗?” “来,洛欢,摸摸它的头。” 洛欢刚想上前去摸一下,呜呜就龇牙咧嘴,吓得洛欢赶忙缩回了手。 “嗯,呜呜。” “呜。”呜呜很是不甘,怎么能让小弟摸老大的头呢,老大的尊严何在。 “没事,洛欢,继续。”路大夫瞪了呜呜一眼,以示警告,同时拉过洛欢的手。 “这是铁吗,呜呜的肌肉好发达啊。” “普通的狼在呜呜面前根本不堪一击,呜呜肌肉如此发达,力量自然就大,寻常野兽自然不是它的对手。” “呜呜锻炼了自己的肌肉?” “非也,呜呜小时候与寻常狼并无任何不同。但它经常偷吃我采来的人参,雪莲,青果之类的珍贵药材,等我发现的时候,才发现它灵智已开,也异常强壮,也就随它去了。” ”师父,人参,青果之类的还有吗,我也想要。“ ”为师几十年的珍藏都被呜呜偷吃殆尽,哪还有什么残余。“ ”师父,我想和呜呜一样强,教我箭术吧,我不想当累赘。“ ”可你还要去辨识药草啊。“ ”没关系,师父,我会努力的,我不会将医术拉下的。“ ”也罢,天意如此,每天你就抽点时间来向我学习箭术。不过,徒儿啊,穷文富武,你听过没有?“ ”听过,怎么了,师父?“ ”武功想要有所大成,各种滋补之物是必不可少的,否则一味苦练只会留下内伤,所以贫穷的人练不起武功。但滋补之物早已被呜呜吃光,为师现在也是一个穷人一个。要不.....“路大夫说完看向了呜呜。 呜呜看着路大夫的眼神,感觉有些不妙。 ”呜呜,要不你割点肉吧,你一块肉比人参还滋补,可以帮助洛欢早日练成箭术。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徒儿,问题解决了,呜呜说它会带你去找这些东西。”路大夫捋着胡须,心中很是得意,虽然灵智已开,但毕竟基础在那,充其量不过八九岁孩子的心智,又怎能如老夫一般机智。 “对了,像什么蛇胆之类的也不要放过,这些东西有奇效。” 洛欢心中很激动,当小弟感觉真不错,老大冲在前头,小弟在后面捡便宜,还有各种滋补品可以拿,真是满满的福利啊,这小弟当得真是值了。 洛欢想得很美,然而现实总是如此的残酷。 “徒儿,这个蛇胆你趁着现在药效还在,赶紧吃了吧,放久了这蛇胆就没用了。” “师父,就这么生吃?” “你几年医白学了不成,难道还想为师给你做道菜。” “可是......” ”没什么可是,吃,想要变强就得吃苦,这个道理还要为师来教你吗?“ 抱着对实力的渴望,洛欢怀着悲愤的心情,捏着鼻子,囫囵地吃了下去。 第八章 洛欢的捡宝之旅 路大夫看着洛欢痛苦的模样,说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徒儿,想要强大自己,这点苦是不可少点的。” 洛欢弓了一身,说道:“弟子受教了。” “天色尚早,为师得要把竹屋建起来,不然我们师徒俩又得露宿荒野了,你和呜呜去捡些竹子来,我们得加快点速度。” “师父,竹屋太麻烦了,我们不如住树上吧。” “你树上还没待够啊,还待上瘾了是不?” “不是,我们可以造一个简易的树屋,听老管家说,上古先民就有住在树上的。” “嗯,有道理,那你说怎么建,为师还真不知道这么建。” “师父,我们搭个顶用来挡雨,再把树枝稍微修剪一下,修得平坦一些,铺些枯草,就行了。” “如此倒是简单,只是你受得了这苦吗?” “师父莫要小看徒儿,自听老管家说过树屋以后,徒儿心生向往,今日终于得以实现。” 路大夫很是无语地看着这个徒弟,还以为他转性了呢,原来只是玩心作祟。 “也罢,既然你坚持,不过到时可不要后悔。树屋如此简单,为师一人就可以解决,你和呜呜去山林中逛逛,熟悉一下地形。记住,采些药草回来。” ...... “七星子,风灵草,紫菱,天冬......”洛欢一边走一边把药材放进背篓里,很是无语。 按照他原来的想法,他应该是费尽千辛万苦,才发现一棵药草,可事实却是,他在脚边随便采几株草,其中便有一株是药草,更夸张的是,上郡一株千金的丹草就如同野草般一丛丛地在那生长着。 洛欢不知道的是,他所在的已经是深山老林,因为猛兽太多,猎人们都不会来这打猎,没有两把刷子的人压根就不敢靠近这里,所以这里人迹罕至,药草自然就多。 洛欢百无聊赖地辨识着药草,感叹生活的美好,却见到前头呜呜前身低伏,嘴里发出低沉的咆哮。 洛欢知道有情况,警戒地看着四周,发现一条蟒蛇从草丛里面窜了出来,直接扑向了呜呜, “小心,呜呜。”洛欢急忙提醒道,却发现自己的担心明显是多余的。 就只见一道灰影闪过,呜呜高高跃起,一下子就跳到蟒蛇的身后,趁蟒蛇还未来得及反应,伸出右前爪,“呲咧”一声,如同布匹被撕开一般,蟒蛇断成了两节,蛇头挣扎了两下,很快就倒地不起。 洛欢已经被惊呆了,虽然知道呜呜很强,但他还从没见过它出手的情景,干净利落,一击毙命,丝毫不拖泥带水,这是洛欢唯一的想法。 洛欢愣了片刻后,跑上前去,看着蟒蛇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蛇在丛中穿行的时候洛欢还没看出来,现在近处一看,这蟒蛇竟然有两米多长。洛欢很是惊奇地看着呜呜。 呜呜很是鄙视地看了蟒蛇一眼,再看看洛欢,模样很是不耐烦。 洛欢懂了,它是在催自己赶紧取蛇胆。 洛欢取出针,想要刨开蟒蛇,却发现针根本扎不进去,这蟒蛇的鳞片实在是太硬了,求助似地看向呜呜。 呜呜很是不耐烦地走了过来,伸出爪子,分分钟就把蛇给撕成了块状。 这,呜呜,你是想做菜吗,洛欢心中腹谤不已,不过转念一想,蟒蛇以力大著称,蛇肉一定大补,不如取些回去熬蛇羹让师父尝尝。想到这,洛欢取出蛇胆,同时捡了几块较大的蛇肉,用叶子包好,放进了背篓。 “走,呜呜,我们继续。”洛欢抬起身示意呜呜可以继续前行了。 洛欢和呜呜一路前行,远远听到狂暴的兽吼不绝于耳,洛欢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呜呜飞快地循着声音的来向跑过去。 “呜呜,你等会,别去。”可任凭洛欢怎么呼喊,呜呜充耳不闻,很快就消失在了洛欢眼前。 洛欢不敢乱跑,没了呜呜保护他在这寸步难行,一不留神就会被野兽吃了,于是他找了棵大树爬了上去,在那等呜呜回来找他。 其实,洛欢也想要去那个地方看看,但好奇心害死猫啊,自己这小身板可受不住什么攻击。 等了一会,洛欢感觉有些不妙,兽吼声越来越近了,洛欢一颗心也提了起来,却见到呜呜回来了。 呜呜的形象很是狼狈,整头狼灰头土脸的,最触目惊心的是呜呜背上有一道长长的伤口。 “呜呜,呜呜。”洛欢向呜呜呼喊道。 呜呜看到洛欢,眼睛一亮,前身低伏,直接就跳上了树。 洛欢看着身旁的呜呜,觉得自己以后要把呜呜当武林高手看,当头狼对它实在是太屈才了。 “呜呜,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伤成这样?” 呜呜抬起了狼爪子,按住了洛欢。 洛欢只感觉一股大力袭来,整个人一下被按在了树上不能动弹,连话都说不出来。 没多久,洛欢就感觉大地传来一股震动之感,伴随着愤怒的兽吼,一头头奔腾的荒牛和成群的大象如一股洪流涌来,疯狂地向前碾压去。一路上,小树被连根拔起,小溪被踏平,大地如同被人犁过了一遍。 荒牛群和野牛群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很快消失在眼前,洛欢只能看见远处森林里不断冒起的烟尘了。 而这时,呜呜也放下了它的狼爪子,洛欢很是忧伤,想让我噤声用得着这样吗。 洛欢看看呜呜背上的伤痕,说道:“你一头狼去挑战荒牛群和大象群了?” 呜呜摇了摇头,同时用一种看弱智的眼神看着洛欢。 “你不去挑战,背上哪来的伤口,来来来,我给你敷点药草。”说着洛欢从背篓里取出一些药草,撕碎了均匀地撒在了呜呜背上。 呜呜很是满意地发出了一声低鸣,看了看洛欢,大哥没白收你这个小弟,还是有点用的吗。 呜呜跳下了树,朝洛欢叫了一声,洛欢连忙爬下树跟上呜呜。 呜呜虽然受了伤,却好像一点事情都没有,在前头大摇大摆地走着。 没走多远,呜呜跑到树下,用爪子拍拍徒弟,看向洛欢。 “这是要我挖开来吗?” 呜呜点了点头,大有这种小事难道还要大哥动手的意思。 洛欢无奈,他身上可没带什么铲子,只好徒手去挖。 没挖多深,洛欢就只见一株通体雪白的植物,但它的花瓣却成银,灰二色,交相辉映,很是美观。 “这,这难道是源花,天下奇物榜第十的源花,听说一株源花就能增加人一石之力,可源花不是长在水边的吗,怎么会在大树底下。” 呜呜叫了两声,指了指牛群和大象离去的方向,又指了指自己,很是骄傲地抬起头。 “你从荒牛和大象群手里抢过来的?” 呜呜点了点头。 洛欢已经猜出了事情大概,呜呜肯定趁着荒牛群和大象群对峙的时候,抢走了源花。不过因为呜呜跑得太快了,它们被远远甩在了后头。呜呜把源花埋在树下,然后就来找自己了。 呜呜走到洛欢跟前,把源花推到洛欢脚下。 “你这是要我吃了它吗?” 呜呜点了点头。 “不不,就这么吃太浪费了,药效很难完全发挥出来,带回去熬成汤药吧。” “轰轰......”洛欢脸色大变,他发现那群荒牛和大象绕了个弯,又跑了过来。 洛欢和呜呜对视了两眼,然后又都上了树。 ...... “啊,好困啊,呜呜,这是第几次了,这群荒牛和大象发什么疯,原地不停绕圈子。” 呜呜无语望着洛欢,要不是为了照顾你,本狼早跑了,这群大笨蛋休想追上我。唉,这年头,大哥也不好当啊。 第九章 庆国惊变 富丽堂皇大殿之中,庆国皇帝云霸天坐在龙椅上,看着殿下群臣。 太监尖着嗓子,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启禀陛下,斯坦丁人在边境蠢蠢欲动,大有进犯之意,还望陛下早做准备。”丞相陈观持着笏板,走出了队列,禀告道。 “哪位爱卿愿意为朕分忧?”云霸天问道。 “陛下,臣愿往。” “好,何肖你果然是国之栋梁,朕没有看错人,朕封你为上将军,统领代郡,上党郡,渔阳郡三郡军事,抵御斯坦丁人的进攻。” “臣,何肖谢陛下隆恩,臣必定鞠躬尽瘁,为陛下守好每一寸国土。”何肖拜了拜,转身走出大殿,准备去上任了。 “好,众卿家还有何事,速速奏来。” 太中大夫苏才走出队列,说道:“陛下,东郡这月以来阴雨连绵,已经发生了洪水,,冲破无数房屋,百姓们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请陛下早日赈灾。” “治粟内史,国库中还有多少粮食,可够赈灾所需?” 治粟内史站了出来,一脸惶恐:“陛下,国库空虚,实在是拿不出粮食了啊。自元光三年天降大旱,全国灾祸不断,早已入不敷出。得亏国库殷实,才一直支撑到了现在,这次救济东郡实在是拿不出粮食了啊。” 苏才说道:“陛下,还望早做打算,迟则激起民变啊。” 云霸天久久不语,忽然看向中常侍:“爱卿,你学识渊博,可有何良策?” 中常侍王展沉吟了片刻,说道:“为今之计,唯有派一干吏,同时命令周边郡县向东郡运粮。” 突然,监察御史李应站了出来:“陛下,万万不可,此举只会让周边郡县民怨沸腾。以微臣看来,这些年来非是天灾,而是人祸,正是因为像中常侍这样的人太多,误国误民。” 大皇子云启站了出来:“父皇,御史大人所言甚是,不如就让儿臣来清君侧。”说完,拔出佩剑就要向王展砍去。 “放肆,你好大的胆子。”云霸天一拍龙椅,站了起来,冲着云启训斥道。 “父皇,你龙椅做得太久了,你太老了,早就看不清这天下了,不如让儿臣来帮帮你,你好好当你的太上皇吧。” 奉常站了出来:“陛下,帝星渐微,紫微星越发亮堂,天意如此,还请陛下退位让贤。” “请陛下让贤。” “请陛下让贤。” “请陛下让贤。” “请陛下让贤。” “请陛下让贤。” ...... 云霸天看着一大半跪下的大臣,内心怒火更甚,“孽子,你这是想造反不成。” “父皇,我等了整整十五年啊,我已经到了不惑之年了,我不能到死都只是个皇太子啊。” ”孽子啊,来人,把这群乱臣贼子拿下。“ 很快,中尉带着皇宫守卫将大殿团团围住,上前说道: ”陛下,如您所愿。“ 王展只感觉寒光一闪,却看着自己没有头的身子,想要说些什么但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太尉身为武官之首,自然战力不俗,徒手连杀几人,但无奈身上没有兵器,很快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丞相...... 很快,大殿之上站着的臣子被杀戮殆尽,云霸天指着中尉, ”你,你.....“ ”陛下,良臣择木而栖,太子殿下才是庆国的未来。“ 云霸天看着中尉,两眼一白,捂着胸口倒了下去。 太医上前一探,对云启说:”殿下,陛下驾崩了。“ 云启面露狰狞,”十五年了,我终于等到了,哈哈哈,从此,这庆国是属于我的了。“ ”李应做的好,朕命你为丞相了,从此你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中尉,你上前来,听封。” 中尉走上前去,单膝跪地,低下头听封。 却只见云启举起佩剑,剑影闪过,中尉人头滚落在地。 云启捡起人头,对李应说道:“传告天下,丞相,太尉等人伙同中尉以下犯上,造反作乱,陛下不幸被害。本太子临危不惧,手刃贼寇。所有逆贼灭其九族,包庇者同罪,见而不报者同罪,救助者同罪。” 随后又对李应说道:“把那个何肖偷偷抓起来,杀之,他可能有所察觉了。” ...... 何肖是个很机警的人,当侍从传召皇帝陛下想要见他时,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传召的人竟然都是皇宫守卫,却没一个太监,于是何肖向他们索要诏书或者手谕,却只听为首的说道: “大胆何肖,陛下召见,竟然敢不去,来人啊,拿下,就地正法。” 何肖一下子就肯定了,这伙人有问题,拔起刀就斩把领头的劈成了两半。 何肖是以军功被封为左将军的,那都是他在战场上斩杀无数敌人换来的。 浓浓的煞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只见他侧身躲过左边守卫的一刀,趁着前方守卫举刀欲砍时中门大开,用刀尖直接刺向了守卫的心脏,守卫举着刀想说什么,却是一大口鲜血涌出,倒地不起了。察觉到右边守卫的动作,何肖猛然蹲下,提着刀原地转了一个圈,围住他的守卫大腿血如泉涌,支撑不住,纷纷倒地。其他守卫大骇,举着刀不敢向前,只是围住不敢动。 何肖心中暗自忖度,不能和他们在这耗,守卫只会越来越多,到时候就真的插翅难飞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弄清朝廷发生了什么,难道? 何肖轻轻一纵,跳出了战圈,很快就只留一堆守卫在那面面相觑。 作为朝廷的左将军,位居武官之职的第二位,他早就察觉汴京暗流涌动,有一股力量在暗中四处活动。只是他知道当今陛下不喜武将干政,也就没去多管。只是最近这股力量活动得很厉害,他深感不安,所以才向陛下请求去戍边,没想到汴京城还没出,就出事了。 何肖把自己乔转打扮了一番,扮作了一个老头。要说这乔装之术还是他从军时跟潜伏在大秦的兄弟们学来的,能在一个文化,语言迥异的国度潜伏下来,他们的乔装术可想而知,自己虽然未学到精髓,但骗过守卫还是易如反掌。 何肖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向城门,一抬头,看着城门口的告示,一下就如同被雷打中一般,愣在了那里。 “原丞相陈观,原太尉刘开,原左将军何肖,原中常侍王展伙同......” 叛乱?灭九族,王展。何肖心中念叨着,不好。 何肖的脸色大变,他的妻儿老小都在西郡,他是土生土长的西郡人,消息传到西郡,那后果...... 现在统领着西郡的是谁来着?王文凯,这不是王展的弟弟吗?天助我也,我得快些赶到西郡去。 何肖想的走神了,浑然没发现守城官兵围了过来。 ”喂,你,干什么的?“ 何肖回过神来,用力咳了咳,压低声音:”老朽偶感风寒,进城抓药来了,各位兵爷有什么事吗?“ “什么事,哼,把你的胡子黏黏好再问我们有什么事。兄弟们,上,抓住他。” 何肖摸了摸胡须,哎呀,左边那边有点要掉了,第一次经验还是有些不足啊。 看来没办法了,何肖直接把拐杖砸在了城门官脸上,从上衣中掏出一把短刀。 城门官身体晃了两下,直接晕了。官兵们见状,在何肖惊愕的目光中,这个抱着头叫了一声“好晕啊”倒在了地上,那个直接就在地上抱着肚子打起了滚,还有那个你用头撞门不怕疼..... 何肖叹了口气,他是从小兵做起来的,又如何不懂。边防军守卫边疆,什么辎重,补给都是优先,所以个个舍生忘死;近卫军吃着皇粮,待遇优厚,自然也会拼命;唯有守城士兵,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凭着那点微薄的入城费,养家糊口都困难,怎么会拼命。 何肖看着倒了一地的士兵,举起短刀,往每人身上都砍了两刀,起初有人想要反抗,但却被同伴拉住,仔细一看,伤势虽然吓人,但都是些皮外伤,也就算了。这几刀他们必须得挨,否则向上头交不了拆,到时吃苦的还是他们。 何肖看了一眼众人,又看了看汴京城,大步走了出去。 ...... “废物,都是些废物,这么多人抓不住一个何肖,他是长了三头六臂不成。李应,你让朕很失望。”云启坐在龙椅上,愤怒地把桌上所有的奏章全部推开,盯着李应说道。 “陛下放心,他跑不了,老臣已经从骁骑军选出200名精干之士,相信不久陛下就能看到何肖的首级。” “谁给你权力调动骁骑军的,说?” “老臣知罪了,望陛下息怒。”李应一脸的惶恐地说道。 “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二皇子和三皇子杀了没有?“ ”启禀陛下,很顺利。“ ”先下手为强,恐怕他们到死都不知道输在哪了吧。“ ”陛下,您的登基大典在三天后举行。“ ”嗯,好,这天下终于是我的了,哈哈哈......” 第十章 成功要有付出 路大夫看着眼前的树屋,很是满意,不过看着即将落下的太阳,心里面却是泛起了嘀咕,这么晚了,他们俩怎么还没有回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路大夫很是忧心地打算去四周看看,却发现俩人很是狼狈地跑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师父,你不知道,那群荒牛和大象整整跑了20圈啊,我们好不容易趁着它们休息的时候才溜了回来。”洛欢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莫名其妙地怎么会被荒牛和大象追啊?”路大夫很是疑惑,这两种动物平日里都很温和,属于那种你不攻击它,它看都不会看你的类型。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不甘被洛欢抢白,争着向路大夫邀功。 “这么说,你们竟然抢到了源花,拿来,让为师看看。 洛欢小心翼翼地把源花递给了他,路大夫接过来一看, “嗯,不错,如果书中记载属实的话,这确实就是源花。徒儿,你还真是福缘深厚啊。” “师父,我还找到了这些,这深山真是一个大宝库啊。”洛欢不由地感叹。 “嗯,不错,徒儿采集的药草还算齐全。咦,这是?” “蟒蛇肉,呜呜杀掉的。” “嗯,这莽蛇肉可是大补啊,搭配源花一定能让你改头换面。事不宜迟,趁着源花药性还没有挥发,我们赶紧熬制。呜呜,去弄些柴火回来,洛欢,静坐调息,调整好心情,汤药熬制完之后,你就得趁热喝了,否则药性会迅速挥发掉。” “知道了,师父。”洛欢走到树下,安静地坐了下来。 呜呜叫了几声,六头狼立马跟上来,和呜呜消失在森林中。不一会,呜呜带着它们回来了,每人嘴里都叼着一堆木柴,放在了一起。 路大夫见柴火备好,就架起药炉,放入源花和蟒蛇肉,倒入水,盖上锅盖,对洛欢说道: “徒儿,你可知,为何源花才排名天地奇物榜第十吗?” “难道是因为功效太弱?”洛欢一脸的好奇。 路大夫捋了捋胡须,说道:“它之所以排在第十位,有两个原因。第一是源花其实并不罕见,你若花上几年功夫或者出重金求购,还是能够得到的。第二是源花在给你惊人的力量时,也在改造着你的身体,而这个过程是很痛苦的,如果你熬不住晕了过去,那么一切都会前功尽弃,你将得不到任何提高。洛欢,你可想好了,你能否受得住。” “师父,我是不会放弃的。”洛欢想起上山以来的遭遇,充满着对实力的渴望。 路大夫闻言,默不作声,一把点燃了炉子。 看着熊熊的火焰,洛欢强忍心头的激动,闭上了双眼。 炉水很快就烧开了,路大夫取出一只碗,将汤药倒入了碗中。打开壶盖,发现源花已经彻底变成了残渣,不由地点了点头。 “洛欢,来,趁热喝了。” 洛欢接过碗,双手一抖,差点就要把碗给打碎了,好烫啊。 洛欢幽怨地看着路大夫,路大夫点了点头,说道:“洛欢,忍住喝了吧,书上记载就是这个时候喝的。” 洛欢一闭眼,直接就把汤药往嘴里灌。 疼,火辣辣的疼,这是洛欢目前唯一的感觉。 路大夫看着全身通红的如同煮熟大虾的洛欢,感觉无比的心疼,却只能感叹天意弄人。 洛欢感觉自己快要虚脱了,却发现疼痛感在一点一点的消失,不由地心中一喜。然而不多久,他就感觉脸上有点痒,忍不住抓了两下,却于事无补,随后,那种瘙痒感传遍了全身,就如同上万只蚂蚁在身上爬。 路大夫看着洛欢把自己皮肤都抓破了,知道他必定全身发痒,于是提起洛欢,对呜呜说道: “呜呜,快,背洛欢去瀑布那,把他放到水里面。” 呜呜很是不情愿,但关系到小弟的未来,它决定忍了这一回,等以后找回场子。 呜呜背起洛欢,飞快地往瀑布那奔去,路大夫紧紧地跟在后头。 洛欢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那种万蚁噬心的感觉让他忍不住疯狂地喊叫。忽然,洛欢感觉一股清凉之感涌遍了全身。这两种感觉分庭抗礼,洛欢感觉自己好受多了。但洛欢显然高兴地太早了,一股灼热之感彻底地将那丝清凉驱散,洛欢感觉自己来到了一片火海,看着大火烧灼自己的每一寸肌肤。 路大夫在一旁看着,见洛欢一脸痛苦,连忙上去给他诊脉, “好重的火气。”路大夫脱去洛欢衣裤,对呜呜说:“背洛欢到瀑布底下,让他受下瀑布的冲刷。” 呜呜很无奈,它身为大哥的脸面算是丢光了。 呜呜把洛欢背到瀑布底下,让他背朝瀑布。 洛欢感觉火海之中有一股凉风吹拂,让他有冰火两重天之感。坚持,坚持,这是洛欢心中唯一的信念,都坚持到了现在,放弃岂不是前功尽弃。 月亮在天空高高挂着,路大夫看着还在咬牙坚持的洛欢,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源花果然名不虚传,都三个时辰了药效还未用尽。“ “咦,这是?”路大夫突然发现洛欢身上出现一大片黑色物体,被水流冲刷而下,“易经洗髓,清除身体里面的毒素,洛欢已经快要成功了。” 洛欢感觉身体说不出的放松,四肢百骸仿佛重生了一般,他知道他成功了,但他精神很是疲惫,睁开了双眼,看着远处的师父,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走,呜呜,我们回去。” ...... 何肖饮着叶子上的露珠,他很庆幸自己昨晚没被骁骑军发现,又能够看这初生的朝阳。 自从跑出汴京后,他原以为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却没想到骁骑军一路尾随追杀而来。 “还真不愧是大庆的第一骑兵啊,要不是我跳入大河,估计那时早死了吧。” 何肖望望四周,确信自己从没来过这。 我这是被河水冲到哪来了? 何肖饿着肚子,准备寻一户人家,讨些饭食吃。 何肖一路前行看着远处炊烟袅袅的村庄,他笑了。 他跑向村庄,远远看见一个满脸皱纹却健步如飞的老头,连忙走上前去。说道:“老丈,我路过此地,腹中甚是饥饿,能否赏些饭食?” “公子客气了,叫我张老头就好,看公子模样像是落难之人,来,去我家吧,我让老婆子做些饭食。”张老客气地说道。 “如此,就有劳老丈了,在下感激不尽。” 何肖跟着张老前行,问道:“老丈,这里是哪个郡?” 张老奇怪地看着何肖:“上郡。” 何肖大惊,我怎么跑到上郡来了,原本我在中山郡,再往西就是西郡。现在向西走,还得经过一个巴郡,才能到西郡。王文凯,你可一定要撑住啊。 第十一章 人心难测 王大富躺在床上一夜未眠,天还蒙蒙亮他就再也躺不住,来到亭中散步。 不知洛欢跟着路大夫生活得可好,想必一定吃了不少苦,也不知道大哥那发生了什么,竟然寄来了三根老鹰羽毛。 为了防止信中重要信息泄露,他们兄弟三人定下了约定。一根鹰毛,表示出了点小问题,无关大局,无需担心;两根鹰毛,表示出了大事,家族要蛰伏下来,韬光养晦;三根鹰毛,表示家族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立即遣散族人,隐姓埋名。 王大富很是忧虑,究竟发生了什么,竟然逼得大哥要我遣散家族。 一阵脚步声传来,王大富回头一看,说道: “管家,族中人都遣散了吗?“ ”老爷放心,老奴已经把族人安排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嗯,这就好,我倒要看看,我王家屹立于上郡百年不倒,究竟什么人敢对我王家动手。“ ...... 日中时分,天气很是炎热,王大富在庭院中休息,却见到胡天等一帮村民被王一他们带了过来。 ”大善人,快跑吧,一大群官兵气势汹汹跑过来捉你了。“胡天焦急地说道。 ”他们可说了什么?“王大富站起身,急切地问道。 ”说什么中常侍王展伙同一干叛党谋害了皇帝,王氏罪在不赦,要.....“ ”要什么?“ ”灭九族啊,大善人。大善人,快逃吧,逃的越远越好。“胡天抹着一把眼泪,继续说道: ”我等深受大善人大恩,现在大善人落难了。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只能以死相护。大善人,快走吧。“ ”不行,你们都有妻儿老小要养育,怎么能拿命来救我这个老朽。乡亲们快快走吧,我自有办法逃脱。“ ”我们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妻儿老小早已托付他人,我们愿为大善人拼死一战。“ 王大富看着众人一脸的坚定,知道不能再劝,只好点了点头。 ”大善人,我们护送你到小河边上,到时候泛舟北上,天下之大,大善人何处不可去得。“ ...... ”大善人,这边,经过这片树林,前面就到小河了,这条道很少有人知道,我们可以巧妙地避开官军。“ ”如此,甚好。“ 王大富跟着胡天一路前行,刚走出森林,却发现几百个甲士严阵以待,明晃晃的大刀甚是耀眼,回头一看,一班捕快不知何时包抄了他们的后路。 王大富难以置信地看着胡天,却见胡天带着一干村民走到甲士前头,对着为首一人说道:”大人,人我给您带来了,就是不知道王大富的养子跑到哪去了。“ ”为什么,我自问待你们不薄,为什么要这么做?“王大富很是痛心疾首。 ”本官来回答你为什么,“为首那人站了出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恩情又能当饭吃?一百两金子足够他们大富大贵过完一生了。“ ”本官赵钱,贵为上郡郡守,奉新帝之命,特来捉拿你等一干叛逆,来人呐,给本官拿下。“ 捕快们一拥而上,王大富进退两难,甚是绝望。 ”老爷,我们从小被您收养,我们的命是你给的。今天就让我们兄弟九人带着您和老管家杀出去。“王一抓住王大富的手,其余人将王大富和老管家围在中间,就要往外冲。 王二提着大刀,刚把一个捕快的头颅砍下,左腿上就被砍了一刀,他忍着痛,看准另一个捕快防守的空隙,抬手又是一刀,大好头颅冲天而起,自己腿上又中一刀,他再也支撑不住,跪在了地上,但他咬着牙,仍旧挥舞这大刀。很快,他的身上到处都是伤痕,直到一把大刀出现在了他眼前,他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大刀也脱手飞出。王二挣扎着双手,抓住一个捕快的腿,狠狠地咬了上去。 捕快看着一个满身血痕,头上鲜血汩汩流出的人死死抓着他不放,顿时魂飞魄散,抛下大刀,使劲挣开后转身逃命。 王三,王四,王五...... 看着这些他亲手养大的一个个倒在了他面前,王大富心如刀绞,涕泗横流。 捕快们被杀得节节败退,王一看准机会,杀掉一个挡路的捕快,对王大富和老管家说道: ”老爷,管家,快走,我和王九为你断后。你们的恩情我们来世再报。“ ”废物,都是些废物,这么多人竟然拿不下一干逆贼。甲士们,上。“上郡郡守看着王大富竟然冲破了包围,气急败坏,连忙下令。 甲士们披着盔甲,举着盾牌,大踏步向前行进。 王一和王九对视了两眼,迎了上去。 ...... 夕阳如血,王大富不知不觉中已经跑了很远,他望着河流的方向,默然不语。 王一,王二,王......你们放心,这笔债,我们王家一定会讨回来。 ”老爷,此处名为杏花村,依山傍水,风景甚是秀美。“ ”管家,都什么时候你还有心情说这些。“ ”作为你的葬身之处如何?“ ”什么?“王大富一惊,却感觉老管家一把匕首抵住了后背。 老管家叹了一口气,说道:”毕竟相处多年,让你死于乱军之中,实在不好,还是我亲自动手吧。“ ”为什么?“ ”老夫并不姓钱,老夫姓李。“ 王大富恍然大悟:”李?你是御史李应一家的?“ ”不错,老夫受上代家主委派混入你王家,这一呆就是几十年哪。今天,就做个了结吧......“ ”我早该想到的,一个侍从出身的怎么可能那么博学,一个老朽跟着我一路竟然能跟着我跑了一路,这本身就很不正常。唉,我这个族长当得真是失败,竟然把敌对家族的人当心腹。” 老管家面露狰狞,说道:“言尽于此,死吧。”就要把匕首捅进去之时,却发现自己喉咙里冒出一支箭,他想说些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鲜血喷薄而出,他就直直地倒了下去。 王大富感觉后颈有点凉,转过身去,就见到老管家倒了下去。王大富面色复杂地看着老管家,说不出自己现在是恨还是怜惜。 王大富愣愣地站在那许久,就见一白面小生向他走来。 只见他五官俊朗,身形瘦削,虽然只穿着一身粗布衣,却仍有一股铁血之气由内而外散发出来。 “多谢公子出手相助,敢问公子尊姓大名?“王大富躬了一身,问道。 那白面公子看着他,似笑非笑:”何肖,听说过吗?“ 王大富吸了一口凉气,何肖他当然知道,而立之年就官至左将军,,声名享誉整个庆国,可谓是位高权重,可是他怎么在这? ”大人声名远扬,老朽自然听过。“ 何肖哈哈大笑,说道;”现在恐怕是臭名远扬了吧,谋反,杀害陛下,这顶大帽子扣在头上是摘也摘不掉了。你我同样是天涯沦落人,就不要相互试探了。“ ”倒是让将军见笑了,破家之人,小心总是无大碍,还望将军见谅。“ ”无妨,我听这厮说你是王家人,王文凯是你什么人?“ ”正是家兄。“ ”太好了,我欲往西郡提醒他不要上了太子的当,又恐他不信我,这下有你在,就容易多了。“ ”太子?“ ”皇帝陛下身亡,太子昭告天下我等谋反,这岂非是恶人先告状,依我看,皇帝陛下身亡和太子脱不了干系,八成就是他干的。令兄远在西郡,不了解详情,万一被蒙骗,那就万事皆休。“ 何肖顿了顿,说道;”事不宜迟,休息一夜,明日星夜赶往西郡。“ ”悉听将军安排。“ 第十二章 猴儿酒 ”师父,你看,我已经能够拉动这两石弓了。“洛欢一觉醒来,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连忙拿来师父的两石弓试试。 ”嗯,不错,徒儿,力量大增啊。来,瞄准对面那棵树,射一箭让为师看看。“路大夫看着洛欢,捋着胡须说道。 ”师父,哪棵树啊?“ 路大夫用手指指了指,说道:“就那棵最粗的。” “师父,到底是哪棵树啊?” 路大夫很无奈,只能跑过,指着树干说道:“就是这颗。”随后就跑到几米开外。 洛欢凝神静气,张弓搭箭,“嗖”的一声,箭矢划出一道美丽的抛物线,直直地定在了路大夫头顶的树干上。 路大夫抬头看了看箭矢,咽了一口唾沫,差一点啊,自己就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路大夫感觉压力很大,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这路不是一般的远啊。这么大一棵树都能射歪,你是瞎子吗,路大夫心中腹谤不已。 “徒儿啊,为师年事已高,心脏不好,禁不起你这么吓。” 洛欢讪讪地笑着,不好意思地说:“师父,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手抖了一下。” “徒儿啊,你得从基本功练起,箭术最重要的是三点。一是眼力,你看都看不清楚怎么能射的准呢。二是臂力,徒儿你虽然力量有了,但是手臂不够稳啊。三是手速,敌人太多的话,纵然你射得再准,也是徒然。” “徒儿记住了。” 路大夫点了两下头,继续说道;“箭术不是一天就能练成的,今天我们先练习眼力。” 路大夫掏出一个铜板,对洛欢说道:“看着这铜板中间的孔没有,有没有感觉它很大?” 洛欢摇摇头,说道:”没有啊,师父,这孔好小啊。“ 路大夫背过身去,拿着铜板走到五十米远的大树下,对洛欢喊道:”徒儿以后每天早起看着这枚铜板中间的孔,等哪一天,你觉得这中间的孔很大了,你的眼力就差不多到家了。“ 洛欢眯着双眼,对路大夫喊道:”师父,我连铜板都看不见啊。“ 路大夫走了回来,说道;”你要是能看见,还要练吗,这几棵萝果每天练习前吃上一颗,对你大有裨益。“ 洛欢接过萝果,说道:”知道了,师父。“ ”接下来是臂力,来,洛欢,双手平举,放松,不用动,每天这么站个一个时辰,你手抖的毛病为师相信一定能改回来。“路大夫捋着胡须,指正着洛欢的动作说道。 ”手速吗,这个为师帮不了你,你得自己多练练。“ ”好了,今天就到这吧,以后自己练。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能否练成就看自己了。呜呜,呜呜。“路大夫大声呼喊着呜呜。 不一会,呜呜睁着惺忪的双眼,跑了过来。 路大夫指了指洛欢说:”呜呜,带洛欢去四处逛逛。洛欢,好好认一下草药,不认识的带回来让为师看看。“ ”知道了,师父。“ ...... 呜呜在前头无精打采地走着,洛欢则是很兴奋,跟在后头等着捡宝。 很快,呜呜就站在那不动了,洛欢警惕地看着四周,有什么猛兽吗? 1分钟过去了,呜呜仍然站在那没动,洛欢的心不由地提了起来,呜呜这么久都没出手,这猛兽难道很强吗? 洛欢慢慢地靠近呜呜,顿时就傻了眼。 只见呜呜闭着双眼,嘴里还流着哈喇子,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好吃的。 ”呜呜,快醒醒。“洛欢使劲地摇着呜呜的脖子。 呜呜很是不满地晃晃头,这小弟真是没有一点自觉,没看见大哥睡得正香嘛。大哥昨天背着你一直背到了大半夜,能不累吗,不体谅就算了,竟然还打扰大哥。 呜呜不满地叫了两声,鄙视地看了一眼洛欢,继续向前走了。 ...... “呜呜,别睡了,开饭了” ”呜呜,快醒醒,有美女狼来了。“ ”呜呜,前面有野猪在挑衅你。“ ”呜呜,快......“ 洛欢觉得今天出来辨识草药真是一个坏主意,呜呜好懒散啊,今天就顾着叫醒它了,什么药草都没认。 洛欢看了一眼呜呜,发现它又不动了,很是无奈地又走上前去,准备把它叫醒。 却见呜呜鼻子使劲嗅着,一脸的陶醉,洛欢很奇怪,没闻到什么味道啊。 呜呜一马当先,就要开跑,洛欢连忙拉住他的尾巴,这是洛欢最深刻的教训,上次虽然拿到了源花,但被兽群堵在树上的滋味可不好受,为此他曾经向师父请教,师父轻轻地吐出了”尾巴“两个字。 呜呜转头凶狠狠地看着洛欢,老虎的屁股碰不得,大哥的尾巴你也敢摸。 洛欢一脸地坚定,对呜呜说道:”带我去。“ 呜呜盯了洛欢一会,点了点头。 ...... 洛欢和呜呜一人一狼探开草丛,却见不远处一群猴子躺了一地,都在那呼呼大睡。 洛欢闻到了一股味道,香香的,甜甜的,让人很是舒服。 洛欢和呜呜深吸了一口气,一脸的陶醉,随后对视了两眼。 呜呜眼疾爪快,一把按在了洛欢的背上,随后飞也似的跑了。 洛欢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整个人摔了个狗啃泥,洛欢大骂:”呜呜,你使诈。“随后,踉跄着爬了起来,也向前冲去。 洛欢终究还是晚了一步,看着一脸幸福的呜呜,脸上大有表现出这辈子值了的意思。 洛欢忐忑地走到了树旁,脸伸进空树干。 只见碧蓝色的液体一眼就能望到底,阵阵的芳香扑鼻而来,闻上一口都让人神清气爽。 ”果然是猴儿酒,最近运气真好。“洛欢不由的感叹,源花,天下奇物榜第十,而猴儿酒,却是能排到第五,整整比源花高了五名,可见其必定比源花强上很多。 物以稀为贵,猴儿酒这么珍稀的东西,竟然让我遇上了,对了,猴儿酒什么作用来着,我记得师父和我说过的。洛欢苦思冥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算了,我还是回去问师傅吧。 洛欢用手捧起一些猴儿酒,喝了两口,顿感清爽无比,随后他取出水壶,将水倒掉,将猴儿酒盛了进去。 ”呜呜,快住嘴,我们还要带些给师父喝呢。“冷不防呜呜窜了上来,张开嘴大口地喝着猴儿酒。 洛欢晃了晃只有半壶的猴儿酒,再看看走路有些东倒西歪的呜呜,不由露出了苦笑。 ”嗷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在那疯狂地嚎叫着。 洛欢神色一变,完了,喝多了发酒疯了,再看看猴群,已经有些快要被吵醒了。 洛欢就要本能地上树躲一下,却想到猴子就是生活在树上的,不由地愣在了那里。 很快,呜呜的叫声成功地唤醒了所有猴子,猴子们醉醺醺地站了起来,看着洛欢和呜呜两个偷酒贼,”唧唧唧唧唧唧......“的叫成了一片,随后双手着地,跑了过来。 洛欢随手捡起一根木枝,看了眼呜呜,决定与猴子决一死战。猴群来势汹汹,洛欢随手挥舞着木枝,阻止猴子的靠近。 猴群越来越近了,猴子们纷纷跳了起来。 望着前方大群跳起的猴子,洛欢心情很沉重,但当猴群落下来时,洛欢在也控制不住自己,抱着肚子哈哈大笑。 只见这头猴子一头撞在了树上,原地转了两圈,还是倒下了;那头猴子直接就落到地上,摔了个四脚朝天;还有那头,洛欢心中腹谤不已,打个架你认真点好吗,怎么又睡着了...... 原来是一群醉猴,洛欢松了一口气,拖着呜呜的尾巴离开了。 第十三章 熊虎之争 呜呜现在很高兴,它看到了自己统领了整个狼族,呼啸森林,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嘴中放声歌唱。 “嗷呜,呜呜呜呜呜......” 听着呜呜的美妙歌声,洛欢感觉压力很大,这儿可是深山老林啊,这么放声大叫不会引来猛兽吗。洛欢费力地拉着呜呜的尾巴,说道: “呜呜,你整天吃完就睡,你该减肥了。” 洛欢环视四周,生怕突然冒出一只猛兽,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 ...... 洛欢走到了一条小溪边上,一屁股坐了下来,捧起溪水,正要给自己洗把脸, “这溪水好重的腥气啊,”洛欢仔细地闻了闻,大惊失色:“血。” 洛欢看了看溪水,发现溪水中带着点点血丝,看了一眼正满脸幸福的呜呜,有点犹豫。 深山老林的危险非比寻常,平日有呜呜照看,我才得以安然无恙。现在呜呜醉酒,我若贸然前去,恐有不测啊。 洛欢徘徊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人有喝水呛死的,吃饭噎死的,睡觉摔死的,人生何时何处没有危险,瞻前顾后是没有用的。 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 洛欢从附近树上折下一根手腕粗细的树枝,死死抓住,循着小溪向前走去。 洛欢一路前行,发现血迹越来越多,不只是小溪里,草丛里,石头上,甚至连树干上都有。 洛欢仔细看了看树干,发现上面有很深的爪痕,心头多了几分忐忑,能在树上留下这么深爪痕的一定是猛兽。 洛欢继续前行,突然看到前面有有一具尸体,赶忙快步上前。 一头老虎的尸体,貌似还没死多久。这老虎死得有点惨,背部直接凹进去了一块,腹部更是直接被破开,鲜血顺着水流向下流淌。 洛欢很惊讶,什么动物这么强,把老虎打成这幅惨样。 好奇心驱使着他继续向前,没走多远,他就听到一阵皮肤破开的撕扯之声。 洛欢拨开草丛,立刻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老虎,狗熊,我的天啊,洛欢心中呐喊,这两种都是森林霸主级别的存在,平日里根本看不到,现在竟然在厮打。而且老虎不是独居动物吗,怎么有两只老虎生活在一起? 洛欢这边静静地思考着,那边狗熊的情况却很不妙,身上到处都是抓痕,肚子上鲜血汩汩流出,而老虎却是显得游刃有余,进退自如,时不时躲开狗熊巨大的爪子。 洛欢很是纳闷,狗熊有这么弱吗,刚才那只应该是它打死的吧,现在怎么被另一只老虎欺负成这样。慢慢地,洛欢发现狗熊身后有一个小狗熊,小家伙死死地抱住了大狗熊的大腿。老虎似乎也是注意到了小狗熊,同时也吸取了同伴的教训,每次攻击都朝着小家伙而去,大狗熊没办法,只能替小狗熊挡下攻击,也导致它身上的伤越来越严重。 洛欢心中很愤慨,大骂老虎卑鄙无耻的同时,又有点无奈,就他那小身板,上去还不够老虎一爪子的。 洛欢苦思冥想,很是苦恼,凭他的能力,想要杀掉老虎实在是太难了。 看着大狗熊身上伤痕越来越多,动作越来越迟缓,洛欢知道,大狗熊已经快要到达极限了,它撑不了多久了。 洛欢焦急地四处张望,猛然看到了溪边生长的野草,一拍脑袋,哎呀,我怎么钻到死角里去了,杀不掉老虎但我可以赶它走嘛。 洛欢不怀好意地笑了笑,维泽草,生长在水边的野草,普遍也很普通,但很少有人知道这草吸收的不是土地里的营养,而是水里的杂质,所以一烧起来,方圆几里基本上可以说是臭气熏天,没有人可以长时间忍受这种臭味,除非他没有鼻子。 洛欢飞快地把四周的干草聚拢到了一起,又跑到老虎看不到的地方采了一大捆维泽草,回来后看到老虎似乎慑于大狗熊熊爪的淫威,虽然大狗熊已经伤痕累累,但却仍然采取游斗的方式,打一下就撤,不禁放心了。 洛欢从水壶里面倒了点水,润湿了衣袖,随后拿出火折子,点燃了干草,火势越烧越旺,很快大火冲天而起。 老虎看着不远处的大火,很快发现了旁边的洛欢,嗯,不错的饭后甜点,随后又专心对付起狗熊。 洛欢见老虎没有管自己,很是庆幸,维泽草很潮湿,所以很不容易点着,如果老虎把目标放在他身上,他就只能乖乖逃命了,兴许又得上树躲一阵子了。 洛欢用衣袖捂住了口鼻,他可不想老虎还没被赶跑,自己就被熏晕了。洛欢一边看着老虎,一边将维泽草一棵棵扔到了火里面,臭味很快就弥漫了开来。 老虎很是厌恶这股恶臭,狠狠地看了洛欢一眼,直觉告诉它这股恶臭就是这个人类弄出来的,虽然它很想把这个人类撕成碎片,但恍惚的精神状态告诉它,再不走自己就得倒在这。 洛欢看了一眼跳入丛林,消失不见的老虎,心里面松了一口气,他的后背已经完全湿透了。维泽草的臭味杀不死任何生物,它只能把生物给熏晕了,他在赌,赌老虎不会把自己的生命置于险地,很明显,他成功了。 大狗熊看到老虎走了松了一口气,但看到手提着树枝不断靠近的洛欢有些警觉。 洛欢扔掉了手中的树枝,挥挥手向大狗熊示意自己没有恶意。大狗熊警觉放松了一些,但是眼睛仍然盯着洛欢不放。 鲜血越流越多,大狗熊支撑不住,软软地倒在了地上。洛欢赶忙上前,大狗熊挣扎着想要起来,洛欢掏出金创药,在狗熊伤的最重的肚子上撒了一片,就向后一跳,远离了大狗熊。 大狗熊感觉一股清凉从肚子上传来,但它越来越恍惚,它拎起小狗熊,满脸希冀地看着洛欢。 洛欢看着这一幕,这是要托孤吗,不至于吧,你又死不了,师父制作的金创药,效果特别好。洛欢转念一想,不会是要被臭味熏得晕晕乎乎,以为自己要死了吧。 洛欢赶忙撕下一片衣袖,走上前包住了大狗熊的鼻子。大狗熊感觉呼吸一下顺畅许多,但它仍然把小狗熊举向洛欢,洛欢摇了摇头。 大狗熊似乎有些急了,它踉跄着站起身,一摇一拐地靠近了洛欢,举起双爪,把小狗熊递给了洛欢。小狗熊迷迷糊糊地睁着双眼,被臭味熏得有点晕。 洛欢看着大狗熊满是希冀的眼神,心中哀叹一声,这都什么事啊,无奈地接过了小狗熊。 大狗熊微微张开了嘴,洛欢感觉大狗熊似乎在笑。 但很快在洛欢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大狗熊笔直地倒了下去。洛欢这是才发现,大狗熊的背上有一道深入骨头的巨大伤口,森森白骨清晰可见。 洛欢沉默了,他深深地向大狗熊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 第十四章 森林领跑者 洛欢抱着小狗熊,准备去和呜呜会和,却发现小狗熊很不老实,拼命挣扎想要跑开。 “乖,别闹。”洛欢摸摸小狗熊的头,安抚道。 小狗熊非但没安静下来,反而闹得更欢了,熊爪随意乱挥着。 只听得“啊”的一声惨叫,洛欢很荣幸地中招了,小狗熊趁机跑了下去。 狗熊虽然小,但洛欢还只是一个11岁的孩子,怎么能受得了狗熊的一击。 洛欢摸摸隐隐作痛的胸口,心里有点生气。 小狗熊欢快地跑向树丛,双爪抱住一个浆果,飞快地啃了起来。 见此一幕,洛欢顿时气消了一半,原来只是饿了啊。洛欢有点发愁,这熊这么难伺候,以后该怎么办啊。 洛欢看着小狗熊欢快地吃着果子,坐了下来,打算等它吃饱再走。 洛欢静静地坐在哪里,却见小狗熊抛掉浆果,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拉住他的衣襟,瑟瑟发抖。 洛欢把小狗熊放在肩头,拿起树枝,环视四周,却见一只斑斓大虎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老虎看着洛欢,脸上露出了戏谑的表情。洛欢一看这不就是刚才那只吗,顿时心凉了半截。 洛欢把树枝向老虎扔去,转身就抱住一棵树,爬了上去,动作一气呵成,甚是熟练。 树枝飞过去,老虎一侧身就躲了过去,慢悠悠地走到树下,嘲讽地看着洛欢。 洛欢心中大汗,这深山老林里的动物都成精了吗,表情一个个的这么丰富是要闹哪样。还有你嘲讽给鬼看啊,我都上树了,你能拿我怎么办。洛欢心平气和地靠在树干上,眯着眼打起了盹,就等着老虎不耐烦自己退去。 一阵震动感传来,洛欢低头一看,差点吓傻了。 洛欢依稀记得那个猫教会了老虎所有本领,却唯独没有教上树本领的故事,这不是坑人吗,不会上树那树干上的是什么。 洛欢急的满头大汗,苦苦思索,却见小狗熊跳下他的肩头,一溜烟又爬到了更高的地方。 洛欢转念一想,我们轻,老虎太重,它要是继续向上爬树枝肯定受不了断掉,到时候,哈哈哈......长这么大我虎肉还没吃过呢,听说虎皮还很保暖...... 洛欢看着老虎,就如同看到了一个移动的宝库,嘴里流下了口水。 老虎只觉得全身一紧,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洛欢迅速地向上爬,为了省事,他直接就爬到了树顶。 老虎看着洛欢爬到了那么高的地方,有些犹豫,它会爬树不假,但是它不能爬太高也是真的。 洛欢见老虎有些犹豫,觉得还是刺激一下它比较好。洛欢采下一些树叶,一部分喂给了小狗熊,一部分就直接扔在了老虎头上。 树叶虽然不痛不痒,但却成功地激怒了老虎,百兽之王的尊严岂容肆意践踏。老虎张嘴朝着洛欢愤怒地咆哮,跳下树干疯狂地拍打着大树。 洛欢在树上只觉得自己如同风中树叶,不由地紧紧地抱住了树干。 “咔嚓”一声,树干在饱受折磨后断掉了,洛欢见势不妙,纵身一跳,直接就跳到了另一棵树上。 “呼,吓死我了,差点就被老虎吃了。”洛欢摸了摸胸口,心有余悸。 咦,什么东西,这么软?还有点滑,洛欢突然感觉自己右手好像摸到了一个奇特的东西。 洛欢低头一看,就见到一条全身青色的蛇慢慢地抬起头,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手。 洛欢赶紧收回了手,从腰间掏出一大把雄黄粉,往蛇身上撒去:“给你,都给你。” 随即跳下了树,洛欢心中发苦,蛇只是讨厌雄黄粉,却并不畏惧,不跳被一丈青咬伤一口,什么都得玩完。 老虎本来在树摇断的时候很是欣喜,看见洛欢跳到另一棵树上不由地垂头丧气,却见洛欢自己跳了下去,一个跳跃就向洛欢猛扑而去。 洛欢看到老虎扑来,地上打了个滚,躲过了这一击。随后他迅速地爬了起来,飞快地向前跑去。 洛欢此时很是感激师父,要不是师父每天训练他跑步,他一定没这么快速度。 老虎一击不成,见洛欢逃跑,立即追了上去。 ..... 跨过溪流,翻过山丘,穿过丛林,洛欢都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 洛欢只感觉现在很疲惫,他感觉自己腿都快断了,但他不能停,停下来他就死定了。 他的身后,现在已经不是只有一头老虎了,什么野猪,山猫,狍子等都跟在他后面。 最让他费解的是,大象,荒牛,羚羊什么的也跟在他后面。 难道他们改吃荤了? 洛欢不知道的是,老虎早就开溜了,这么多猛兽聚在一起,它什么都吃不到,弄不好还会阴沟里翻船。 小狗熊站在洛欢肩头,看到后面的兽群,吓得直接就钻到了洛欢的胸口。 “哈哈哈。”洛欢被小狗熊挠的全身发痒,想把它重新放到肩头,手刚一伸就碰到了腰间的水壶, 洛欢一咬牙,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洛欢举起水壶,喝了几口,他不敢喝太多,要是喝醉了他就悲剧了。 没啥感觉啊,洛欢失望地想到,却浑然没发觉他的腿已经一点都不酸了。 洛欢把水壶即在腰间,把小狗熊放到肩头,继续他的逃亡生涯。 洛欢越跑越快,很快就甩了后面的野兽一大截。 洛欢回头看了一眼,心中很是得意,啊哈,我马上就能甩掉它们了。 咦,这里的地形好熟悉啊,我是不是来过这里,洛欢看着周围的地形,再看看树木,心中大叫不妙,这不是那群猴子的领地吗,希望那群猴子还没醒。 洛欢的愿望落空了,浩浩荡荡的兽群席卷森林,它们要是还不醒就该被灭族了。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猴子们虽然那是喝醉了,但偷酒贼的样子,气味还是记住了,慑于庞大的兽群,它们只敢站在树上攻击。 一时间树枝,一大堆东西从树上扔了下来。洛欢表示,浆果味道不咋的,给小狗熊吃吧;野果味道还算凑合,正好有些饿了,补充点体力;扔树叶的那位怎么想的,酒还没醒呢;还有那位把同伴扔下来的,谢谢你的好意,我不吃猴子...... 洛欢冒着“枪林弹雨”冲了过去,满意地打了个饱嗝。 第十五章 矢志复仇 深山老林里最多的是什么,没错,是野兽。 洛欢本以为按照他的速度,他能够甩掉兽群,他成功地做到了,一只只野兽望着洛欢远去的背影无奈地停了下来,但让洛欢傻眼的是,更多的野兽加入了进来,有些是被庞大兽群惊吓想要逃命,有些则是垂涎兽群中大量的素食动物。此时的他就如同走在高空的钢丝上,稍微不留神就会粉身碎骨。 洛欢很是无奈,这样跑下去我非得累死不可。 洛欢在心中仔细地思索着可行的方法,爬树,不行,这么多野兽,会爬树的可不在少数;下山,虽然能让追赶的野兽不再增多,但问题是他压根不认识路啊;装死,它们要是还不放过我,咬上几口,我的小命不就玩完了...... 一时间,洛欢思绪万千,却怎么也想不出一个好办法。突然,他眼前一亮,原来他不知不觉竟然跑到了一条大河旁边。 水流可以遮盖我的气味,掩饰我的踪迹,洛欢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兽群,心中默默地说了声”再见“,纵身跳入河中。 长这么大,洛欢第一次觉得游泳是这么畅快的一件事,野兽们追至河边,发现失去了踪影,顿时显得有点茫然无措。 兽群渐渐发生了骚乱,大象看着山猫,山猫看着狍子,荒牛看着豹子,野兽们大眼瞪小眼,一种诡异的气氛弥漫了开来。 就在这个一触即发的时刻,洛欢又出现了,只见他弓着腰,蹑手蹑脚地跑向岸边一棵大树,在兽目睽睽之下爬了上去。 洛欢心中暗暗发苦,这片森林怎么到处都是野兽,他才在水里游了没多久,就看见了几头身披“盔甲”的庞然大物,趁着它们背对着自己,还没发觉自己,洛欢立即原路返回,他可不想尝试鳄鱼巨大的撕扯力。 群兽看着洛欢跑了回来,心中大喜,刚才的紧张气氛顿时消失不见。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狂奔到大树底下,冲着洛欢咆哮。 一众野兽将洛欢所在的大树围的水泄不通,洛欢看着咆哮的兽群,又看了看最近的也有十几米远的其它大树,心中暗道失策了,现在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洛欢欲哭无泪,摸着小狗熊的头,苦笑着说道:“小狗熊啊,咱们马上就要葬身兽口了,可怜你还这么小。” 几头大象用鼻子卷住大树,一起发力,大树很快被连根拔起。 洛欢紧紧抱住树干,却奈何大树在大象鼻子里面东摇西晃,洛欢很快被转晕了,手一脱就被甩到了十几米远的草丛里。 群兽看到洛欢被甩下,心中一阵激动,追了这么久,总算要结束了,纷纷跳起向洛欢猛扑而去。 洛欢使劲晃了晃头,刚才那可是把他摔得不轻,等他回过神来,就见无数尖牙利爪扑了过来,洛欢见此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 王大富与何肖乔装为一对父子,躲开一路上诸多耳目,跋山涉水多日后,望着巍峨的城墙,耸立的塔楼,都不由地发出了感叹。 何肖满是缅怀地说道:“离家数载,也不知家人过得如何。” 王大富说道:“将军,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先进城打探一下消息。” 这是守城的一个士兵走了过来,说道:“喂,你们两个,站在那嘀嘀咕咕什么呢,过来,让我检查检查。” 王大富陪着笑脸说道:“军爷,我是个行走江湖的郎中,这是我儿子,我们来西郡探亲。” ”探亲?“士兵怀疑地看着王大富二人,指着何肖说:”你,抬起头来。“ 何肖低着头,杀气一闪而过,就要抬起头打算蒙混过去,却见士兵拔出大刀,戒备地看着自己。 士兵讽刺地说道:“郎中?真是笑话,郎中的儿子会有这么重的杀气。” 何肖大感不妙,很明显,前面这是个百战余生的老兵,不然不会对杀气这么敏感。王文凯怎么想的,让这样一个老兵来看守城门,这不是坑人吗,难道? 士兵怀疑之色更浓,说道:“看你们如此遮遮掩掩,必然不是好人,莫不成是大秦派来的奸细。兄弟们,抓住他们。” 城门口的士兵听到喊声,纷纷拔出大刀。跑过来将何肖二人团团围住。 何肖本想杀出重围,但看着身旁的王大富,心中不免有些犹豫。边境守军不像其它地方,士兵尤为精悍,自己杀出重围虽然困难,但还有些把握,但如果要带上王大富,那根本难如登天。 “玄感,是你吗,”王大富此时一脸的激动,看着士兵说道:“一别十数载,没想到你竟然都这么大了。” 士兵满脸地不屑,哼了一声,说道;“哎呦,准备工作还挺足啊,连我都打探清楚了,还挺称职的嘛。” 王大富急切地说道:“玄感,我是你三叔啊。” “三叔?”士兵冷冷地笑了一下,说道:“大胆贼人,我三叔坐镇上郡老家,你竟然敢冒充他,实在可恶。” 说完,士兵高举起手中的刀,向王大富砍来。 何肖见势不妙,抵住了士兵的刀,掏出了一块令牌。 “左,左将军。”士兵瞄了两眼令牌,顿时瞠目结舌。 何肖似笑非笑地看了士兵几眼,说道;“怎么,还要捉拿我等?” 士兵很是后悔,这块左将军令牌和他父亲的西郡郡守令牌除了字不一样以外,其余的如样式,规格等根本就是一模一样,那他下令要捉拿的人的身份可想而知。 士兵偷偷地看了看王大富两眼,我刚才要拿刀砍三叔,要是传到父亲耳朵里我就惨了。 ...... “三叔,想必是第一次来这西郡,不如就让我带三叔游览一番如何?” “三叔,一路舟车劳顿,想必是累了,不如我安排让三叔休息一番?” “三叔,你饿不饿,这家酒店做的饭菜色香味俱全,可说是西郡一绝,何不进去品尝一番?” “三叔,你渴不渴,西郡仲康酒名满天下,三叔你可想品评一番......” 王大富看着热情的侄子,心中暗自发笑,侄子那点小心思岂能瞒过他。不过,他可并不打算追究此事,十数载未见,自己尚要仔细看上半天才能认得出来,何况上次相见,他还是个孩童。 王大富严肃地对王玄感说道:“待我去见你父亲。” 王玄感顿时急了,说道:“三叔,侄儿错了,还请不要告诉父亲。上次因为酒喝多了发酒疯被父亲罚来看门已经一个月了,要是让父亲知道这件事,那我这城门官还不知要当多久。” 王大富心中感叹,二哥对玄感也太过严格了,拍拍王玄感的肩膀,露出一丝悲伤之色:“玄感,三叔没往心里去,三叔有重要事情要和你父亲商量,快快带我去见他。” 何肖跟在王大富后头,却发现没人来招呼他,不由地感叹真是“县官不如现管”,山高皇帝远,自己这个左将军的名头完全没什么用。 王大富跟着王玄感走进一座府邸,要不是“郡守府”三个字,王大富差点以为自己进入了平常百姓家的宅院。 王大富远远看见一个中年人昂首阔步地走过来,心中无比激动,冲上去抱住了中年人,说道:“二哥,大哥他......” 王文凯听得王大富语中悲痛,忙问道:“大哥怎么了?” 王大富泣不成声,哽咽地说道:“大哥被害了。” “什么?”王文凯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站也站不稳,就要倒下。 王大富赶忙扶住王文凯,只见王文凯咬牙切齿地说道:“是谁?是谁杀了吾兄?” “二哥,是李应和太子一党。” 王文凯勃然大怒,说道:“李应,又是这老贼,我恨不得将他扒皮拆骨,生啖其肉。” “王郡首,如今贼人势大,还请早做打算。”何肖这时走上前来说道:“太子一党视郡守为眼中钉,肉中刺,必然会动手除之,大人要早做防备。” 王文凯站了起来,仔细看了看何肖,惊讶地说:“你是何肖,你怎么在这?” 何肖苦笑了几声,将汴京城发生的事情和他的猜测告诉了王文凯。 王文凯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看着何肖,说道:“来人,将何肖关入大牢。” 王大富一惊,问道:“二哥,何将军一路护送我前来,你这是干什么?” 王文凯对王大富说道:“三弟,如他所说,他从汴京城逃了出来,可谁又知道他是不是太子一党故意放出来的奸细,演苦肉计欺骗于你,还是等为兄查清事情始末再说。传我命令,对何将军要好吃好喝地招待。” 随即王文凯看着何肖说道;“还请何将军不要见怪,生死之事,不可不察。若将军果真无辜,我自会向将军负荆请罪。” 何肖苦笑了一声,他久闻西郡郡守做事谨慎,不轻信人言,为此他千里护送王大富前来,就是为了消除怀疑,没想到还是不成。 何肖被士兵们押了下去,王文凯对王大富问道:“三弟,族中子弟可安排妥当?” 王大富老泪纵横,说道:“老管家是李家打入我王家的内奸,我错信了他,让他族人的出路,现在恐怕凶多吉少啊。” 王文凯面朝天恨恨说道:“既然你们要斩尽杀绝,老夫定然要你们付出血的代价。” 第十六章 狼王之威 洛欢躺在树屋里,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看到了师父那关切的眼神,虚弱地说道:“师父,我怎么回来了,难道是......” “不要多说话,你伤得很重,”路大夫摆了摆手,继续说道:“是呜呜背你回来的,不要多想,好好睡上一觉。” 呜呜吗?洛欢心里面直犯嘀咕,那货是成妖怪了吗。 当日,洛欢以为自己难以幸免,绝望地闭上双眼。却听到远方传来一声“谁敢动我小弟”,洛欢睁开双眼,就见到呜呜飞奔而来。 群兽见呜呜气势甚是凶悍,停下了动作,一脸戒备地看着它。 呜呜很快来到洛欢跟前,说道:“站在我后边,别乱跑。”随后转身面对着群兽,发出了怒吼。 洛欢一脸古怪地看着呜呜,狼什么时候能够说人话了,不过现在显然不是刨根究底的时候,洛欢说道;“呜呜,我们快跑吧,这野兽也太多了。” “多?”呜呜不屑地笑了两声,张开嘴仰天发出一声“嗷呜”的叫声。 洛欢保证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一幕,山坡上,树丛里,大河边,一头头狼从四周冒了出来,绿色的眼睛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一时间,狼嚎之声此起彼伏。当嚎叫停止的时候,兽群发现自己已经被狼群包围了。 一头,两头,三头......洛欢心里默数着有几头狼,却发现怎么也数不完,不时有新的狼冒了出来。洛欢心中大惊,单单已经数好的就有六十五头之多,更遑论没数到的,呜呜上哪召集了这么多的狼。 兽群有些骚动不安,它们大多都是被裹挟加入了兽群,现在狼群环绕,不开溜更待何时。 兽群仔细地看着狼群,企图从包围中找到一丝空隙。 呜呜泠漠地笑了笑,说道:“既然来了,那就都留下吧。”说完,前腿低伏,猛然跳起。 洛欢见状,不由地大惊失色,不说其它动物,就说大象,一脚下去呜呜就得玩完,连忙喊道:“呜呜,快回来,危险。” 呜呜充耳不闻,一爪就把旁边的一只狍子打了个头破血流,狍子倒在了血泊中,进气少出气多,显然是活不成了。 洛欢很震惊,呜呜这爪子什么时候变成熊爪了,力气那么大,拍拍肩头的小狗熊说道:“小家伙,有狼偷学你家的成名绝技。”小狗熊茫然地看着洛欢,很是不解。 呜呜一上,狼群顿时群起而攻之。它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专门找那些落单的下手。很快,在无数惨叫声中,一只只野兽倒地不起。 兽群中幸存的很快以种群为分类,紧紧地靠在一起,警惕地看着狼群。 面对着紧紧靠在一起的大象,荒牛等族群,狼群显得有点无从下手,只是将它们围住,不断地采取试探性的进攻。 呜呜看着如同小山一般的大象,有些跃跃欲试,但也有些忌惮,不敢轻易下手。 象群被狼群的进攻弄得有些烦躁,发起了正面冲锋。 大象体形庞大,一起行动更是地动山摇,狼群不敢阻拦,放出一条道来,但还是紧紧地跟在后头。 ...... 鳄鱼们浮在水面上,铜铃似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岸上发生的一幕幕,多好的杀戮盛宴啊。 看着兽群死伤惨重,鳄鱼们悄悄地上了岸。 洛欢看着呜呜大显神威,正目瞪口呆,却听到小狗熊慌忙地叫了起来。 随即,洛欢感觉一股巨大的撕扯感从右边大腿上传来,钻心的疼痛让他仰天大叫。 呜呜听到声音,转身发现一大群鳄鱼上了岸,其中一条鳄鱼正咬住洛欢的大腿,企图把他吞下去。呜呜很是愤怒,仰天大叫,追杀着兽群的狼立刻返身回来。 呜呜不等狼群汇合,直接冲了上去,它一张嘴咬住了攻击洛欢的鳄鱼的背部。 鳄鱼无视了呜呜,它对自己背部鳞甲的防御力很有信心。 呜呜一发力,一大块鳞甲直接就被咬了下来,随后伸出爪子,直接将鳄鱼的内部撕扯的血肉模糊。 鳄鱼只感觉背部突然传来一股撕裂感,随后身体内部被破坏的它再也受不住,放开了咬住洛欢的嘴,想要对呜呜进行反击,但随着呜呜将它器官破坏得越发严重,只是一阵天旋地转,它再也没了力气,流血过多死了。 洛欢很虚弱,右边大腿鲜血淋漓,大股鲜血汩汩流出,洛欢手哆哆嗦嗦着给自己上了金创药,又把自己衣服撕扯下一大片,颤颤巍巍地包扎起来。 做完这一切,洛欢再也受不住,晕晕乎乎地倒在了地上,朦胧中他看见呜呜极其凶残地将一头鳄鱼撞到了半空,随后伸出爪子向鳄鱼腹部攻击,一阵血雨飘过,呜呜又瞄准了下一头,发起了攻击,在洛欢昏倒之前,他的脑海中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变强,变得和呜呜一样强。 ...... 西郡城门口,王文凯携着西郡大小官吏在路边等候。 “来了,来了,钦差来了。”探子禀报道。 王文凯环视四周大小官吏,说道:“诸位,随我一起前去迎接钦差如何。” “好。”官吏们纷纷响应。 郡丞李团看着王文凯,他昨夜接到家族传信,了解到大事已成,不由心中冷哼,就让你在威风一会,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到时候,凭借着族长在朝中的权势,这郡守的职位我还不是唾手可得,哈哈哈哈...... 王文凯带着大小官吏一路前行,却根本见不到什么钦差。 有官吏壮着胆子问道:“大人,钦差在哪啊,我们都走了许久怎么连个影子都没看见。” 王文凯板起面孔,说道;“你这是在质疑我吗?” 官吏连忙惶恐地说道:“下官不敢。” 王文凯冷哼一声,带着众人继续前行。 走到一片树林,监御史站了出来,说道:“这条路不对啊。” 王文凯面无表情,说道:“怎么会不对,这是你的断头路啊。”说完,拔起剑就将监御史的头颅砍下。 看到监御史人头落地,众人大惊失色,李团更是脸都吓白了,双腿不住地打颤,一股尿骚味弥漫了开来。 第十七章 第一份礼物(上) “啊,这不是县丞李团李大人吗,怎么脸色这么差啊?啊,什么东西这么臭啊。”王文凯走到李团面前,捂着鼻子说道;“想必县丞大人也觉得很臭吧,为了防止这么臭的东西影响李大人的声誉,本官还是勉为其难,辛苦一下,送你上路吧,也好让监御史黄泉路上有个伴。” 李团满脸通红,气呼呼地说道:“你不要以为你是郡守就可以为所欲为,你这是在造反,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诛九族?”王文凯仰天大笑,恨恨说道:“造反诛九族,不造反就不诛杀了?可怜我大哥,为大庆殚精竭虑,最后却死在小人手里,甚至临死还要背负弑君的罪名。还有我王家族人,杳无音讯,生死未卜,我若不造反,百年之后又有何面目去见他们。” 李团心中一惊,脱口而出:“你,你知道了?” 随后他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赶忙连滚带爬走到一个身着盔甲的将军面前,抱着他的大腿哀求道:“郡尉大人,你听到了,他是要造反呀,快快拿下他。” 只见那将军冷冷一笑,大喊一声“动手”,无数兵卒从树林间杀出,大小官员一时间全都被拿下。 李团看着架在他脖子上的长刀,慌了神,说道:“郡尉大人,这是何故啊?” 那将军冷冷一笑,靠近李团的脸说道:“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清楚,我究竟是不是郡尉那个蠢货。” 李团看了看那将军,瞳孔一缩,失声说道:“你是王玄感,郡尉大人呢?” 王玄感轻蔑地一笑,说道:“杀了呗,那家伙不肯交出兵符自然是要杀了他。” 说完,王玄感也不管李团,走到王文凯身旁,问道:“父亲,我们要拿这些人怎么办,是不是......”王玄感在自己脖子底下比划了一下。 王文凯摇了摇头,说道:“这些人中大部分代表的是西郡本土势力的利益诉求,如果全部杀了,我们将会很被动。 王玄感迟疑地说道;”父亲的意思是?” “杀掉李团,查清楚谁和他来往密切,”王文凯顿了顿说道:“李团在西郡能呼风唤雨,必然扶持了一方势力,查清楚后消灭掉,我们不能让后院起火。” 王玄感点点头,说道:“孩儿明白了。” “接下来,我们就去会一会这个钦差,”王文凯眺望远方,继续说道:“希望他能带来一些有价值的消息吧。”随即胁迫官员们和他去见钦差。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西郡郡守王文凯镇守边疆多年,劳苦功高,深得朕心。今原太尉告老还乡,特封王文凯为太尉,即日启程,不得有误,钦此。”钦差高声朗读着圣旨,说道:“王郡守,领旨谢恩吧。” “臣,西郡郡守王文凯谢陛下隆恩。”王文凯接过圣旨,问道:“钦差一路可还辛苦。” “还行,为陛下奔走,义不容辞。”钦差答道,随即迟疑地问道:“怎么不见监御史啊?” 王文凯心想,你想见他,下黄泉吧,不过脸上却装出悲伤之色,叹口气,说道:“监御史自从上次视察归来,就一病不起,已经躺了整整一个月了。” 钦差有点迟疑,说道:“监御史为国为民,我会为他向皇帝陛下请功。那,县丞呢?” “大人你有所不知,县丞探病的时候被传染了,现在也病着呢。”王文凯答道。 一众官员们很想笑,但小命捏在人家手里,于是一个个只能憋得满脸通红。 钦差见到官员们的异状,很是疑惑,问道:“郡守大人,这些人怎么了?” 王文凯狠狠瞪了这些官员几眼,说道:“他们也是探望时被传染了,不过他们病情较轻。” 钦差心想你当我是傻子吗,不过还是装出一副深受感动的样子,说道:“诸位带病前来迎接我,我一定会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 “钦差,时候不早了,你风尘仆仆,不如在西郡休息一晚,明早上我们再走。” 钦差躬身做了一揖,说道:“如此,大善,多谢郡守美意。” ...... 深夜,郡守府中,王文凯对王大富和王玄感说道:“圣旨匪夷所思,老夫一介文官,竟然要我去做那武将之首,这太子为什么要借先皇的名义向老夫发这种圣旨?” 王大富想了一会,说道:“二哥,我们对真相有所了解这件事太子不可能知道,那么他胡乱发这种圣旨也就不足为奇,假设我们不知道太子发动了政变,二哥,你敢不接陛下的旨意吗?” 王文凯说道:“自然是不敢。” 王大富继续分析道:“既然二哥不敢不去,那发什么旨意又有什么关系。” 王文凯点点头,对王玄感说道:”我儿,你有什么想法,说出来让我和你三叔听一听。” 王玄感说道:“父亲,三叔,我们为什么要着眼于他什么圣旨呢?” 王文凯精神一怔,说道:“继续说,我儿。” “如今太子势大,我们弱小,他又为什么绕这么大一个圈子,要把父亲骗到汴京城除去,不就是因为我们在西郡有势力,怕我们反抗引起损失吗?但他们就一定会在汴京动手吗?所以很有可能,这诏书就是一个幌子,就是为了我们乖乖离开西郡然后动手除去。” “那依我儿的意思,我们该怎么做呢?”王文凯问道。 王玄感站起身,捏了捏拳头,说道:“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如今我们掌握了西郡的军政大权,足以一搏。而且依照何肖所说,当初他从骁骑军手里逃回一条命,那么无论是为了追杀何肖还是为了我们,他们很有可能来到了西郡。” 王文凯眼睛一亮,说道:“你是说,这次用来在路上埋伏我们的就是这个骁骑军。三百人的骁骑军,用来埋伏我们绰绰有余了。” “父亲,我请求去带兵找到他们,然后消灭掉。”王玄感站出来请命。 王文凯看了王玄感许久,叹了一口气,说道:“也罢,你去吧。” 王大富劝道:“二哥,你怎么让侄子去战场呢,战场上刀枪无眼,要是出了意外可怎么办,你可就这么一个独苗啊。” 王文凯苦笑了几声,说道:“现在,我又能相信谁呢?” 王大富闻言只能悠悠地叹了口气,沉默以对。 第十八章 第一份礼物(下) “废物,都是废物,吴班,这次如果你还完不成朕给你的任务,那你和你手下三百个废物就不用回来了,以死为庆国尽忠吧。”吴班在大营里一个人不停地喝着闷酒,回想上次捉拿何肖未果回去向新皇帝复命,新皇帝暴跳如雷的样子,不禁噤若寒蝉。 身为骁骑军的五百主,他本有着远大的前程,但他知道如果这次还完不成新陛下交代的任务,他就真的要以死谢罪了,否则他全家老小就要遭受灭顶之灾。新皇帝一继位就暴露出他暴戾的本性,短短一个月间,无数大臣就因言语不当而被满门抄斩,百姓更是要服比以往重得多的徭役来满足他的私欲。 吴班心中苦闷,却无可奈何,只能一口一口地喝着。就在他双眼迷离之际,帐篷突然被打开,传令兵走了进来,单膝跪地禀报道:“将军,钦差已经在西郡首府住下,明日一早就出发,特命小的前来禀报将军。” “好,非常好。”吴班把酒壶放在桌上,心中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要是钦差不能把王文凯骗出城来,他就得带这三百人去攻击西郡,这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吴班晃了晃脑袋,企图让自己清醒一点,想了一会问道:“钦差可说明日走哪条路线,要本将在哪里设伏?” 传令兵面无表情,说道:“启禀将军,钦差想办法弄到了西郡首府江阳的布防图。” “布防图?”吴班有点疑惑,反问道:“我们不是约定好在路上设伏吗?” “将军,事情有变,这是钦差的亲笔信,请将军过目。”一边说着传令兵把信递了上去。 吴班接过信,拆开信封,努力睁着眼睛,仔细地看着,沉吟了许久,喃喃自语道:“监御史和县丞都不在场吗?” 吴班抬起头对着传令兵说道:“把布防图传上来给我看。” 传令兵低着头,一步步走上前来,把地图放在桌子上。 传令兵慢慢地将布防图摊开,吴班看着江阳的布防图,脸上满是激动之色,他暗暗想到,有了这张图,他就能以三百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在数万军队守卫的城市中活捉王文凯,这是多么大的荣耀啊。 升官发财,荣华富贵,吴班感觉这些已经在向他招收,他狂热地看着布防图一点点被打开,浑然没发现传令兵一脸的诡异。 终于,布防图被完全地打开了,吴班俯下身去,抚摸着布防图,一脸的狂热。 吴班兴奋地对传令兵说道:”传我将令,所有人集合。” ...... “兄弟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只要冲进江阳城,捉住王文凯,到时候什么荣华富贵还不是唾手可得。”吴班看着一脸狂热的众人,露出了笑意,继续说道:“先入江阳着,赏赐黄金百两,先攻入郡守府者,赏黄金千两。现在,出发。” 一众兵士随着吴班雄赳赳,气昂昂地出发了。 他们一个个骑着高头大马,马蹄上包裹着布匹,一路上飞驰而过。 吴班骑在马上,幻想着自己以后的美好生活,却听到前方人仰马翻之声传来,连忙派探子前去打探。 不久,探子回来了,禀报道:”将军,大事不好了,前方路上全是绊马索,将士们天黑没看见又骑得快,死伤惨重啊。” “什么,怎么会有绊马索?”吴班大惊失色,想到自己已经被敌人发现了,身处于几万军队的包围中,不由得冷汗涔涔,赶忙下令:“撤,快撤。” 骁骑军调转马头,急速向后撤退,只留下一众摔下马的士兵在路边呻吟。 这时,路边出现了一位身披铠甲的将军,正是王玄感,他看着远去的骁骑军,久久不语。 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希望能一劳永逸吧。” ...... 吴班骑着马,越想越不对劲,压根就没有敌人出现啊,我跑什么,可这绊马索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敌人临时发现我军来袭,仓促之间布置的。对了,一定是这样,不然怎么可能没有追兵呢? 我们是骑兵,完全可以打得敌人措手不及,吴班想到这,大声喊道:“回去,都会去,你们怎么抛弃自己的同袍呢,我们要把同袍救回来。斥候,在前头带路” 骑兵们闻言,深感羞愧,大声喊道:“誓死追随将军。”众人又调转马头,往前疾驰。 然而还没走多久,就只听到“扑通,扑通”的声音不断传来,无数马匹软软地倒在地上,骑士们措不及防,全都被摔了出去。 吴班惊呆了,嘴里喃喃道:“巴豆,是巴豆。”作为一个骑兵军团,骁骑军视马为第二生命,马匹吃巴豆以后不停拉稀,全身无力的症状,他又怎么可能不清楚。 吴班满脸痛苦地看着自己的士兵在地上徒劳地挣扎,却听到旁边一人说道:“将军,巴豆的感觉如何啊。”吴班瞪大了眼睛,发现传令兵正满脸笑容地看着他,不由怒火中烧,说道:“是......” 锋利的匕首刺进了吴班的心脏,他再也说不出话来了,此时的他充满着懊悔,喝酒误事啊,江阳是王文凯的大本营,风吹草动又怎么可能瞒得过他,更不要说钦差派人送信了,我怎么就相信他了呢...... “下去以后告诉阎王爷,杀死你的人叫江才,和你一样,我也是个五百主,一路走好。”江才微笑这将匕首拔了出来,看着吴班瞪着自己,不甘地死去,大喝一声:“动手。” 霎时间,无数火把点亮了整个夜空,明晃晃的大刀出现在了一个个骁骑军骑士的眼前。 在怒骂,求饶,惨叫声中,骁骑军很快就被击杀殆尽。 江才拔出大刀,刀光闪过,江才提着人头回去复命了。 ...... 钦差呆在房间里一夜没睡,他昨夜派人去通知吴班提前动手,然而预想中的喊杀声却并没有想起,他在房间里焦急地踱着步,却听到王文凯来访。 王文凯拱了拱手,说道:“钦差大人,昨晚可还睡的安好。” 钦差抬头看了看天,说道:“郡守大人是等不及要上京了吗,这天才蒙蒙亮啊。” 王文凯摇了摇头,说道:“老夫此番前来,只为了一物。” 钦差有点不安,但还是装作好奇地说道:“那是何物,竟让郡守大人大清早跑上一趟。” “此物乃你独有,想必钦差你不会自己给,我只好自己来取了,”王文凯拔出捡来,在钦差惶恐的目光中,一剑砍向钦差,顿时一颗人头滚落在地。 王文凯擦了擦剑,说道:“来人,将钦差,吴班,李团,监御史的人头送到汴京,这可是我们送给他们的第一份礼物啊,哈哈哈哈......” 第十九章 强者之酒 洛欢最近很是无聊,整日躺在树屋里面看着屋顶,数着树上有多少叶子,不过这种生活很快就要结束了。 路大夫拆开绷带,仔细地看了看,说道:“徒儿,正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虽然没有伤及骨头,但筋确实是伤了。要不你在考虑考虑吧,再趟个一阵子,为师保证你能活蹦乱跳。” 洛欢苦笑着说道:“再躺一阵子,你看到的徒儿就不会像现在这么清醒了。师父,我好的差不多了,让我出去活动活动吧。” 路大夫笑了笑,说道:“也罢,你就下去活动活动吧。记住,不要快跑,慢慢地走。” 洛欢高兴地说:“知道了,师父,你别忘了我也是学医的。” 路大夫摇了摇头,背起洛欢,下了大树。 ...... 站在大地上的感觉真好,洛欢站在地面上,看着附近的郁郁葱葱,心胸也一下变得开阔起来。 洛欢四处张望,却发现他竟然能够清清楚楚地看见师父放置的五十米远的铜板,这一发现让他欣喜不已,他拉着路大夫说道:“师父,徒儿能看见那个铜板了。” 路大夫很惊讶,说道:“这怎么可能,你貌似都没练习过吧,怎么能看见的?难道你喝了猴儿酒?” 洛欢很疑惑,猴儿酒和他能看见铜板有什么关系,于是说道:“师父怎么知道的,徒儿却是喝了一点。” 路大夫一下子沉默下来,看着洛欢如同看一个怪物,直把洛欢看得心里发毛。 洛欢忐忑不安地问道:“师父,猴儿酒有什么问题吗?” 路大夫叹了一口气,说道:“让你平时不好好听为师讲课,竟然连猴儿酒都喝。算了,看你的样子貌似没受到损害。记住,下次看到不认识的,不要随便乱吃喝。“ 洛欢疑惑地说:”师父,你还没讲猴儿酒呢。” 路大夫顿了顿,说道:“猴儿酒,又被称作”强者之酒”,位列天下奇物榜第六。” 洛欢眼中冒出了星星,喃喃道:“强者之酒吗?” 路大夫盯着洛欢严肃地说道:“除了“强者之酒”这个称号外,它还有个称号“弱者的毒药”。猴儿酒是猴子们在初冬储备食物时候把几百种果子放入空心的树干,经过一个冬天发酵而成。” “那不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洛欢撇了撇嘴。 路大夫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说道;“没什么大不了?徒儿,不说能放一个冬天的空心树干,就是几百种果子,你能上哪去找?好了,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猴儿酒只能给强者使用。” “师父,什么样的强者?”洛欢很疑惑。 路大夫指着不远处晒着太阳的呜呜,说道:“能够和呜呜一战全身而退的人方为强者。” 呜呜的耳朵动了动,听到路大夫在夸它,连忙跑了过来,骄傲地在洛欢身旁转了几圈。 洛欢仔细地看了看呜呜,说道:“呜呜,小不点呢?” 呜呜懒洋洋地说道:“你说那只小狗熊吧,被我扔到狼群里了。真是的,一点捕食技巧都不懂,身为他大哥的大哥,我觉得有必要让他去锻炼一下。” 洛欢很是无语,小狗熊才多大啊,会捕食就有鬼了,而且狗熊貌似是杂食动物吧,人家不捕猎也饿不死。不过他并不担心小狗熊,这么多狼在旁边,不会有事的。 路大夫气得吹胡子瞪眼,说道:“你们两个,给我闭嘴,为师说话哪有你们插嘴的份。” 路大夫平静了一下心情,继续说道:“猴儿酒由百种果子酿造而成,异常滋补,可以提升反应,速度,力量,甚至是智力等。徒儿你可知呜呜为何能说话吗?” 洛欢不假思索地回答:“猴儿酒提升了他的智力。” 路大夫点了点头,说道:“是的,猴儿酒全面提升了呜呜,让它向前跨进了一大步。这就是为什么猴儿酒被称为强者之酒,至于弱者的毒药,你们想想,能让呜呜全面提升的力量,一般人承受地住吗,到时候虚不受补,这股力量就会冲击你们的大脑,让你变笨,甚至痴呆,死亡。” 洛欢恍然大悟,怪不得那群猴子傻傻的,洛欢心中为它们默哀,自己酿的酒自己却不能喝,何其悲哀啊。 洛欢转念一想,不对啊,我不也喝了猴儿酒吗,怎么我没事,难道我自己都没发觉自己变笨了。 呜呜看着愣住了的洛欢,似乎看出了他所想,说道:“当日,我酒醒之后,发现你不在身边,山上又烟尘滚滚,就知道你出事了。你知道,你多能跑吗,小弟,你大哥我召集狼群之后追了几座山,才好不容易追上你,整个狼群都变得稀稀落落的,完全没有平日的进退一致。” 洛欢一脸地惊喜,我这么能跑,我竟然都没发觉,真是失策。 路大夫看了看洛欢,说道:“徒儿,你还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因祸得福啊。猴儿酒中力量全都在你逃命的时候被消耗掉了,真正用于改造你身体的怕是百不存一。” 洛欢一脸的后怕,他其实没少喝,拍拍自己的胸脯,洛欢很庆幸自己没有变成痴呆,说道:“师父,好险啊。对了师父,我水壶里面还有一些猴儿酒,你喝吗?” 路大夫捋了捋胡子,说道:“徒儿一片孝心,为师心领了。奈何为师年老体衰,身体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 “那呜呜你喝吗?”洛欢看着呜呜。 呜呜摇了摇头,说道:“这东西对我已经没用了,我喝它和喝水没有区别,当然你要给我我也不介意,味道还是可以的。” “那给你太浪费了,”洛欢苦苦思索,突然想到小不点,说道:“师父,我给小不点喝怎么样?” 路大夫大惊失色,说道:”徒儿,你疯了吗,猴儿酒的力量不是那么一只小狗熊可以承受的。” 洛欢摆摆手,说道:“师父,你听我说完了,我们可以每次给它喝一滴,然后让它去不停地运动,消耗这股力量,这样小狗熊不就可以和呜呜一样强了吗?” 呜呜不屑地撇撇嘴,想要和我一样强,再练上几百年吧。 路大夫心头在滴血,傻徒儿啊,你知道呜呜吃了我多少珍贵的药材吗,这些药材加起来又岂是一个猴儿酒所可以比的。 路大夫仔细思索了一会,说道:“理论上是可以,不过还是先试试。” 洛欢很高心,猴儿酒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 小不点跟随着狼群,十几天没见,原本只能捧在手心的小不点竟然长到了脸盆大小,它静悄悄地跟在后面,等着进攻的时机。但就在这时它只感觉一股恶意袭来,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第二十章 小不点的幸福生活 “小不点,去把我的箭捡回来。”洛欢指着远处插在地上的箭,对小狗熊说道。 小狗熊看了看洛欢手指着的方向,又看了看洛欢,一脸的茫然。 洛欢急了,不停地指着箭矢的方向,急切地喊着:“那,就是那。看见那根箭没有,把它捡回来。” 洛欢说了半天,发现小狗熊还是无动于衷,决定给它做一次示范。 只见洛欢弓着腰,学着小狗熊走路的样子,一步一步走向前。当走到插着箭矢的地方,洛欢咬了咬牙,张开嘴,叼住了箭矢,然后一步步走了回来。 不远处的大树下,呜呜看着这一幕,不由笑得满地打滚,大声喊道:“洛欢,你也太逗了,笑死我了,哈哈哈......” 洛欢有些脸红,但很快装作一脸严肃的样子说道:“你懂什么,这叫言传身教,这样小狗熊才能学得快,我们才能有默契。到时候,我右手持剑杀尽天下恶人,左手拿针拯救受难百姓,替义父管理一方土地,让义父高枕无忧。” 呜呜有些好奇,说道:“教导小狗熊和接你义父的班这两件事情有什么关联吗?” 洛欢一脸的兴奋,说道:“侠以武犯禁,寻常官差奈何他们不得,师父教我箭术,奈何箭术只有在有足够距离时才有威胁,一旦被近身,下场不言而喻。但如果我把小狗熊训练成功,到时候......” 呜呜看了一眼仍旧一脸茫然的小狗熊,说道:“小弟啊,貌似你的小弟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啊。” 洛欢张弓搭箭,又把箭射了出去,随后拍拍小狗熊的头,指着远处的箭矢,试探地说道:“小不点,快点捡回来。” 小狗熊睁大着眼睛,一脸懵懂地看着洛欢,丝毫不见有所动作,洛欢一拍额头,觉得自己彻底被这种天真的眼神打败了。 呜呜在一旁看着,脸上满是戏谑,看着洛欢说道:“小弟啊,大哥翻过的山比你采的药都多,这种时候大哥我有必要给你看看,我为什么是大哥。” 只听到一阵“嗷呜”之声响起,小狗熊四脚着地,飞快地跑到箭矢旁边,一张嘴叼起来,然后跑到了洛欢的旁边,高高地抬着头,一脸希冀地看着洛欢。 这动作感觉有点熟悉啊,洛欢看了看呜呜,一脸的懵逼,心中暗自神伤,原来多好的一只小狗熊啊,怎么我养伤这段时间,就跟呜呜一样了呢。 呜呜一脸的得意,说道:“大哥没骗你吧,以后多听听大哥的,大哥保证能让你获益匪浅。” 洛欢心中一阵长吁短叹,但很快就摆正了心态,说道:“既然这样,我们就开始试验吧。” 洛欢从树屋里面拿出一只碗,倒了一碗水,随后滴入了一滴猴儿酒。 洛欢把碗送到小不点面前,小不点疑惑地看了看洛欢,只见洛欢点了点头,小不点就大口地喝了起来。 小不点只觉得身体暖烘烘的,全身充满了力量,但却有点困,不由地想要趴在地上睡觉。 呜呜见状,大吼了一声,小不点顿时有点清醒了,洛欢举起二石弓,随便瞄了一棵大树,只听“嗖”的一声,箭射在了地上。 呜呜叫了两声,小不点强打起精神,跑过去将箭矢叼了回来。却见洛欢张弓搭箭,又是一箭,这次箭落在了树干上,呜呜又叫了两声,小不点无奈只能爬到树上把箭叼了回来。洛欢又是一箭,这次箭直接落到了树顶,小狗熊只能跑过去叼回来。接着,树丛中,石头缝,枝条上......小不点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在洛欢边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小不点哀怨地看着呜呜,呜呜有些不好意思,大声吼了两声,小不点转头又看向了洛欢。 洛欢心中腹谤呜呜真是不讲义气,这么快就把他出卖了看着小不点却是语重心长地说道:“小不点啊,想要杀死那只打老虎,为你母亲报仇吗?” “想。”小不点奶声奶气地说道。 洛欢和呜呜都惊呆了,这猴儿酒要不要这么夸张啊,这才仅仅只是一滴啊,就能让它开口说话了。 洛欢看了一眼呜呜,又看了一眼小不点,若有所思,说道:“应该是它太过年幼的原因,相比提升呜呜你身体素质所需的能量,它想要有所提升,所需要的能量几乎是微不足道。”洛欢在心中补了一句,前提是小不点能挨得住。 呜呜点了点头,一脸赞许地看着洛欢说道:“你大哥我也是这么想的,小弟你很聪明。”呜呜心中万分庆幸,差点高大光辉的形象就毁了,殊不知第一次见面时候它在洛欢心中早已形象大跌。 “父亲,父亲。”小不点对洛欢喊道。 洛欢心中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他才十一岁啊,他还不想当爹,严肃地对小不点说道:“我不是你爹,叫我哥哥。” “不嘛,不嘛,爹爹,我们什么时候去杀老虎啊?”小不点冲着洛欢撒娇道。 洛欢转过头去,一脸严肃地看着前方,大有你不改口我就不理你的架势。 小不点很无奈,只能说道:“知道了,哥哥。” 洛欢这才面色缓和下来:“小不点,我们现在打不过那只老虎啊。” 小不点晃着头想了一会,说道:“让呜呜大哥去不行吗?” 呜呜摇了摇头,说道:“老虎看见我早就跑了,速度又差别不大,我很难追上它。” 小不点显得有点沮丧,有气无力地趴在地上。 洛欢摸摸它的头,说道:“我们不能总是依赖呜呜,自己的仇,我们要自己报。” 小不点来了点精神,说道:“哥哥,说得对,我们自己报。” 洛欢又倒了一碗水,滴入猴儿酒,让小不点喝。 夕阳西下,树林里只有一声声箭矢的破空之声和小不点的喘气声,呜呜看着这一幕,满意地笑了,其实解决那只大老虎没喝猴儿酒之前可能有点难,但自从喝了猴儿酒,呜呜只想说“小样,你算哪根葱”。不过雏鹰终归是要出来搏击长空的,长久地处在它的庇护下对他们并不好。 ...... 庆国皇宫御书房中,云启愤怒地看着前面四颗人头,大声骂道:“乱臣贼子安敢如此欺朕,刘亮天,身为右将军,为寡人分忧的时候到了,朕要你点齐十万兵马,三个月内拿下西郡,取下贼子狗头回来见朕。” 刘亮天弓了一身,说道:“臣领旨。” 而在这时,李应站了出来,大声说道:“陛下,万万不可啊。” 云启看了看李应,眉头一皱,冷冷地说道:“怎么,你想阻拦我?让你派人去追杀何肖,失败了;让你派钦差去诱杀王文凯,又失败了;前一阵子我还听说你派人行刺王家家主王大富,结果又失败了。你说说你还能干什么,今天你要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你李家就不用存在了。” 李应顿时冷汗涔涔,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站出来,这不直接就撞在枪口上了,他施了一礼,说道:“陛下息怒,听臣详细到来。北方斯坦丁人虎视眈眈,大有南下的架势。而我国内部由于陛下刚刚继位,人心浮动,各郡郡守大有自立门户之意。” “攘外必先安内,这句话你一定听过吧,”云启冷冷一笑,说道:“看来李应你的项上人头是保不住了呢,来人,给朕拿下这个无能之辈,拖出去斩了。” 李应连忙跪倒在地,说道:“陛下,还请听臣说完。” 云启看了一眼跪倒在地的李应,说道:“你还有何话可说,速速道来。” 李应磕了一头,惶恐地说道:“陛下,您忘了大秦了。前段时间内应来报,大秦在边境集结了大量的军队。陛下一旦讨伐不臣,国内发生内乱,大秦和斯坦丁人就会如饿虎一样扑上来,到时候被两面夹击,我庆国将无比被动啊。相反,如果我们在对大秦或者斯坦丁人的战争中获胜,陛下的声望将会如日中天,到时候人心归附,有谁胆敢叛乱?” 云启沉吟了一会,发出了大笑,说道:“爱卿真乃国之栋梁,朕险些错怪了爱卿,朕向爱卿认错。” 李应低着头,说道:“陛下厚爱,微臣惶恐。” 云启有些高兴,问道:“爱卿,你怎么看西郡这件事?” 李应思索了一会,回答道:“陛下,我朝廷兵多将广,王文凯绝对不敢高举反旗,他顶多就是不尊陛下号令,偷偷地自立门户。既然如此,我们又何须管他,西郡是唯一和大秦接壤的地方,让他替我们挡住大秦,等我们收拾完斯坦丁人,再回来再收拾他岂非轻而易举。” “丞相高瞻远瞩,抛弃家族仇怨,一心为国,朕深感欣慰,赐黄金万两,白璧一对,丝绸千匹,”云启满意地看着李应,继续说道:“朕决定,朕要御驾亲征,让斯坦丁人看看我庆国勇士的骁勇。” 房中群臣一阵骚动,中书令上前说道:“陛下,这是否有些不妥,刀剑无眼,万一伤及陛下,我等万死莫赎。”随即只见群臣一起跪地大喊:“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云启深深地看了一眼中书令,又看了看群臣,拔出佩剑,一道白光闪过,桌角应声而落,云启指着桌角说道: “再有劝谏者,有如此桌。” 第二十一章 御驾亲征 庆国建功一年,朝廷诏告天下,斯坦丁人频繁犯境,皇帝陛下决定亲率十万骁骑军,以解我庆国边境之患。 诏告一出,天下震惊,百姓无不欢欣鼓舞,期待王师大胜而归。弑父篡位的传言一下子就被压住,各地郡守也暂时放弃了自立的打算,静静地观察着事情的发展,在战事没有结束之前,他们是不会轻举妄动的。懦弱的绵羊是没有资格去率领群狼的,但如果那是狮子,那就另当别论了。 云启率领十万骁骑军,人不离鞍,马不解手,星夜赶往北方三郡。 ...... 云启站在苍茫的冰原上,面对着凛冽的寒风,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刘亮天走到云启身边,说道:“陛下,自入代郡以来,骁骑军已经有将近五千将士都病倒了。” 云启神情一怔,问道:“何病?” 刘亮天回答道:“陛下,是伤寒。” 云启脸色沉了下去,伤寒难治,而且一旦扩散,不用敌人来攻,整只军队自己就会土崩瓦解,厉声问道:“代郡,上党郡,渔阳郡这三郡没有提供足够的棉被和棉衣吗?” 刘亮天苦笑着说道:“和三郡无关,这三郡早已备好大量辎重以迎王师,我军补给十分充足。但是陛下,骁骑军大多从汉中郡,中山郡,上谷郡,东郡郡兵中选拔而来,虽然骁勇但是不耐苦寒,还望陛下早做打算。” 云启愣愣地站在那,嘴中喃喃自语道:“速战速决吗。” ...... “陛下,你不能进去啊。”医官跪在地上,苦苦地哀求着。 云启大声喝到:“这些都是随朕一同来到北方的士卒,现在他们生病了,朕为何不能进去。” 医官苦口婆心地说道:“陛下,伤寒不同于伤病,传染性极强。望陛下以龙体为重。” 随行的大臣见状,连忙一起跪地大喊:“望陛下以龙体为重。” “龙体?”云启放声大笑,说道:“我若真是龙,还要你们这些人干什么。保家卫国靠的是这些舍生忘死的将士,不是什么龙体,快快给我让开。” 群臣面面相觑,医官无奈,只能掀开帐篷。 一股浓浓的草药味从帐篷中传来,群臣纷纷捂着鼻子皱着眉头,云启如同没闻到一样,大步地走了进去。 ...... 张让是骁骑军的一名普通的骑兵,当皇帝陛下下令御驾亲征的时候,他的一颗心就彻底活了,戎马疆场是他多年来的梦想,但是骁骑军作为皇帝亲军,时刻守卫皇帝安全,一生很难上战场,自然也就谈不上建功立业,封狼居胥。 但是北方严酷的环境让他一下子就病倒了,他虚弱地躺在床上,四肢提不起一点力气,不免有些意志消沉,想起家中父母妻儿,又想起自己壮志未酬,就要病死在这异乡,不由地潸然泪下。 这时,一条毛巾递了过来,只听到一个温和的声音“擦擦吧”,张让神情一怔,看着眼前 威严的中年人,感觉有些熟悉,看了看帐门外的大臣,一下子就恍然大悟,他哆哆嗦嗦着说道:“陛,陛下。” 张让想要起身行礼,他使出全身最后一点力气,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云启按住了他,说道:“你有病在身,就不用起来行礼了。” 张让想起刚才哭泣的样子,脸上万分羞愧,说道:“陛下,我......” 云启摆了摆手,说道:“朕知道,你不用多说。” 云启转了个身,对士兵们大声地说:“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能一生碌碌无为,朕知道你们都是一心报国,渴望建功立业的血性男儿。你们还要随朕上战场,随朕一起保家卫国,随朕踏平北疆,你们不会病死于床上,你们的家人不会抛弃你们,朝廷不会抛弃你们,朕更加不会抛弃你们。” 士兵们群情激动,用着仅剩的力气喊道:“誓死追随陛下,誓死追随陛下......” 云启摆了摆手,说道:“朕会请来三郡最好的大夫,给你们用最好的药材,但在此之前,你们要撑住。朕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人病死于床上,那不是一个勇士应有的死法。大丈夫生于天地间,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 云启看了看原本死气沉沉的士卒虽然还是满面病容,但已经有了不少精神,继续说道:“朕希望,当你老了,你可以对你的子孙说吾之一生,不愧于人,不负于心。” 张让看着陛下高大的背影,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他暗暗下定决心,如果大难不死,陛下宝剑所指,就是他长矛所趋。 ...... 云启走出了伤兵营,医官就走上前来说道:“陛下金口一言,胜微臣十剂良方。” 云启冷冷地看了一眼医官,说道;“你如果有拍马屁的功夫,还不如去研究药方。朕若再听到,必定严惩不贷。” 医官噤若寒蝉,慌忙地退了下去。 前将军孙泽行了一礼,说道:“北方苦寒,实在不是骁骑军长居之地,趁现在军心可用,陛下应该早做打算。” 云启摇了摇头,说道:“天时,地利,人和,我们只占了一样,贸然出击不会有好结果的,现在我们得等。” 孙泽很疑惑,问道:“等什么?” 云启看了看疑惑的众人,说道:“朕在亲征之前,就早已派细作潜入斯坦丁人的内部,我们得等他们把消息传来。” 孙泽行了一礼,说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陛下高瞻远瞩,臣等深感佩服。” ...... 王玄感站在书房中,对着王文凯说道:“父亲,狗皇帝御驾亲征了,三十万骁骑军带走了二十万,现在汴京守备空虚,正是我们为大伯,为我王家族人报仇雪恨的大好时机啊。” 王文凯摇了摇头,说道:“不行啊,汴京在汉中郡,和我们隔着一个中山郡。” 王玄感不屑地说道:“中山郡那些郡兵能挡住我们?” 王文凯很无奈地说道:“你可知中山郡郡守韩远山乃是狗皇帝的岳父,根据内线传来的消息,韩远山秘密训练了一只叫做“金鳞”的军队。” 王玄感疑惑地说道:“金鳞?笑话,庆国什么军队能比得上我西郡的百战老卒。” 王文凯一脸正色地说道:“正常情况是打不过我们,但你可知这只军队本身就不是为了进攻,中山郡水系林立,江河水流数不胜数,我们西郡将士有会水战的吗?没有,根本没有,甚至连会水的恐怕也没几个。” 王玄感一脸的颓然,说道:“难道我们真没办法吗?” 王文凯安慰道:“玄感,莫要被仇恨迷住了眼睛,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但现在就算中上郡没有一兵一卒,我们也不能动。” 王玄感一脸愕然,脱口而出:“为什么?” 王文凯指着地图说道:“北方斯坦丁人虎视眈眈,西方大秦重兵压境,如果我们挑起战端,让庆国陷入内乱,到时候这两方趁虚而入,我们就是庆国的千古罪人啊。” 第二十二章 人虎相斗 “丞相,批阅了这么多奏章一定累了吧,还是休息一会吧”一个面容俊朗的少年对李应诚恳地说道。 李应拱了拱手,说道:”多谢皇子殿下的关心,陛下御驾亲征之前,将国事不论大小,悉皆托付于您,又念及殿下年幼,特命微臣尽心辅佐。殿下缺乏经验,微臣就为殿下分忧,所以不敢丝毫怠慢。” 皇子云恪从侍从手里接过一碗粥,递给李应,说道:“丞相劳苦功高,本王特意命御膳房做了一碗燕窝粥,还望丞相保重身体啊。” 李应一脸的感动,说道:“殿下有心了,微臣感激不尽。” “如此,还请丞相慢慢品尝,本王先告辞了”云恪转身要走,看见李应起身,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说道:“留步。” 李应看着云恪慢慢地走出视野,冷哼了一声,这云家之人,都是披着羊皮的狼,你若真对他们死心塌地,恐怕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云霸天是,云启是,连云恪小小年纪都懂得收买人心,真是可怕的帝王心术。 ...... 庆国因为云启的御驾亲征而全国震动,但对于洛欢来说却是没有丝毫影响。 洛欢养伤这些天,每天练练箭术,训练一下小狗熊。长久下来,洛欢的箭术大有长进,小狗熊也因为饮用猴儿酒长到了一米多高。 这天,小狗熊一脸坚定地对洛欢说道:“哥哥,我要为母亲报仇。” 洛欢看着小狗熊沉默了一会,说道:“你确定?” 小狗熊点了点头,洛欢心中有些犹豫,当初被那只老虎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虽然让他很愤怒,但也让他明白了在没有足够的实力前,不要去轻易挑战一个强者。 小狗熊看着洛欢有些犹豫的样子,说道:“哥哥,我们在进步,老虎也在进步,若是被它得到什么猴儿酒之类的东西,我们想要报仇就真的是遥遥无期了。” 洛欢心中一惊,难道是这阵子过得太过安逸了,现在竟然连一点点危险都不肯冒。富贵险中求,成事之人有多少是一帆风顺的。 想到这,洛欢咬了咬牙,说道:“好,我们这就去报仇。” ...... 寻常的狼看见那只老虎就会跑开,所以呜呜也不知道那头老虎在哪里,只是告诉他们最后一次看见那只老虎出现在这片树林。 洛欢无语地在树林里走着,这片树林也太大了一点,呜呜真是坑人啊。 小狗熊虽然只有一米来高,但健壮的肌肉让它看上去很有气势,吓退了不少蠢蠢欲动的野兽。 洛欢和小狗熊一路有惊无险地走着,洛欢突然露出了笑容,说道:“小不点,我们貌似遇到老朋友了呢。 只见不远处的树上,一大群猴子正使劲往远处扔着东西,而且还是老一套,野果,树叶等一系列极具”杀伤力”的武器。 自从知道这群猴子喝酒把自己脑子喝坏掉以后,洛欢就不再讨厌它们了,相反还有点同情。 洛欢走上前去,冲着它们喊道:“猴子们,还记得我吗,你们好啊。” 谁料到猴子们对洛欢不闻不问,洛欢心想,难道连耳朵也聋了?不然最起码送我几个野果让我尝尝鲜啊。 洛欢三下五除二爬到附近较高的一棵树上,只见远处藏着猴儿酒的树干旁边,躺着一只大老虎,猴子们正拿东西砸它。 洛欢看着被推到的树干,心中大叫可惜,能藏得住猴儿酒的树干这片树林里面屈指可数,这头老虎应该是把树干推倒,把底部的剩余猴儿酒连同酒渣一起喝掉了。 洛欢神情十分古怪,他长这么大还没听说过有人喝酒把酒渣也喝掉的,不会有毒吧。 看着老虎黑色的条纹,黄色的毛发,洛欢很是期待酒渣有毒,多好的皮毛啊,拿回去做一件大衣一定很不错,既保暖又舒适。 这时,老虎打了一个哈欠,轻蔑地看了一眼猴群,又继续睡了。 洛欢只感觉一股怒火涌上心头,这轻蔑的眼神,没错,就是那只追杀他的大老虎。 洛欢从背上取下二石弓和一只箭矢,将弓弦拉满,箭头直接锁定老虎的头部,“嗖”的一声,箭矢射了出去。 老虎只感觉一股寒意袭来,全身寒毛炸立,想都没多想,奋力向左边一纵。 箭矢落空了,射在了倒下的树干上,看着仍旧颤抖的箭尾,老虎有些后怕,要不是反应快,自己这几百斤就真的交代在这了。 老虎环顾四周,寻找着暗算它的人,看着仍旧乱扔东西的猴群,觉得不太可能。 洛欢拉住小狗熊直接躲到了树干的后面,对着小狗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作为一个弓箭手,出其不意地给敌人致命一击才是最好的,傻子才和一只老虎面对面交锋呢。 老虎很是愤怒,自从它记事以来,何曾如此憋屈,被人偷袭了,却连敌人在哪里都不知道。 猴子们仍旧朝老虎身上扔着东西,但老虎现在心情可没刚才那么好,它张嘴发出“嗷”的怒吼,吼声响彻山林。 猴子们被吓坏了,停止了对老虎的攻击,依偎在一起瑟瑟发抖。 老虎看着猴子,一丝残忍从它脸上浮现,它纵身一跳,竟然直接把一只猴子从高高的树干上扑倒,然后直接按到了地上。 猴子的鲜血流了一地,已然是活不成了,老虎凶狠地将猴子的身体撕开,大快朵颐了起来。 猴群吓得四散而逃,转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洛欢在树干后面探出头,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里不免有些悲哀,深山老林里的弱肉强食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漓尽致,弱者是没有资格活下来的。 但洛欢心中更多的是愤慨,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老虎真的是饿了吗?不,当然不是,从它在那睡觉对猴子熟视无睹就知道,它根本不饿,它这是在发泄,是在示威。 洛欢心中杀机更盛,看着老虎在那大吃大嚼,又取出一只箭,,拉至满弦,从树干后面窜了出来。 洛欢从来没想过一头老虎会这么聪明,当他窜出来的那一刻,他看到的不是老虎低头进食的画面,他看到的是一双充满愤怒和讽刺的眼神。 洛欢知道自己上当了,老虎进食根本就是做给他看的,为的就是让他放松警惕,然后再次出手,洛欢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只老虎,而是一个狡猾的猎人。 洛欢手中的箭矢“嗖”的一声射了出去,老虎灵敏地躲了开来。 洛欢见状,又是取出一箭,射了出去..... 不到两百米的距离,洛欢射出了十支箭,但老虎左躲右闪,十只箭愣是连老虎的一根毫毛都没伤到。 老虎猛然腾空而起,洛欢又取出一支箭,射了出去。 洛欢心想,这下看你怎么躲,难不成都跳到空中了你还能动。 但不知为何,洛欢看着老虎那不屑一顾的眼神,心里竟然有了一点不安,不会真的能躲吧。 在洛欢难以置信的目光中,老虎右爪一挥,“啪”的一声将箭矢打落在地,继续朝着洛欢扑来。 这都行,洛欢有些惊讶,猴儿酒的酒渣功效这么好? 老虎一点点靠近,洛欢已经能看到它锋利的牙齿和狰狞的面孔,但洛欢只是微微一笑,小狗熊窜了出来,两只肥厚的熊掌直接就往老虎的脑门上拍去。 老虎脸上不屑的表情凝固了,一丝惊恐浮现了出来,这狗熊哪来的啊,它伸出双爪去抵挡,但显然有点徒劳。 “轰”的一声,老虎直接被小狗熊给拍到了地上,挣扎着站了起来,前腿不住地流着鲜血。 老虎一瘸一拐地走着,似乎想要逃跑。 远处的大树上,呜呜看着这一幕,喃喃道:“身体素质上去了,智商却没上去,狂妄自大,以己之短攻敌之长的蠢货。”呜呜摇了摇头,跳下树,晃悠悠地走开了。 洛欢和小狗熊爬下了树,一步步地走向了老虎。 老虎看着洛欢拿着弓箭指着自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赶忙低下头,前身低伏,眼泪汪汪地看着洛欢。 洛欢看着老虎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不由地有些心软,平心而论,洛欢和老虎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还是洛欢先打断了老虎的捕猎,让它功亏一篑。 小狗熊看着老虎,露出仇恨的目光,见洛欢有些犹豫,就要自己上前了结老虎。 老虎见小狗熊向自己走来,又看着洛欢低头在那思索,强忍着疼痛,直接扑到小狗熊身上,张嘴咬了下去。 小狗熊猝不及防,只是本能地用熊爪去抵挡,随后就感觉巨大的疼痛感从手臂上传来,不由“嗷”地放声大叫。 洛欢回过神来,见到小狗熊被咬住了,张弓搭箭就要射出去。 老虎似乎是有所察觉,咬着小狗熊,和小狗熊打做一团,洛欢顿时左右为难,这样很容易误伤啊。 洛欢急的额头直冒汗,却突然一拍额头,心想,差点忘了自己的老本行了。 洛欢取出断肠草汁液,在箭头涂了一层,随后狂奔过去。 老虎察觉到了洛欢,却不以为意,这么小的孩子还能用箭把他捅死不成,顶多就受点皮外伤,只要能逃得性命,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洛欢看准时机,把箭矢直接插在了老虎的背上。 老虎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嘴巴松开了,软软地倒了下去。 洛欢看着小狗熊鲜血淋漓的手臂,很是愧疚,不由地感叹打蛇不死,必受其害,你死我活之间容不得半点仁慈。 第二十三章 人面兽心 算算时间,我带着洛欢上山也有半年了,这半年也未曾有人来找过我们,莫不是王员外出了什么意外。路大夫看着不远处正专心练箭的洛欢,沉吟了一会,喊道: “洛欢,你过来,为师有话和你说,呜呜你也过来。” 洛欢和呜呜来到路大夫跟前,路大夫看看洛欢,摸摸他的头,说道:“洛欢,你随为师已经上山半年了,这段时间你进步很大。为师近日有些事情,要下山一趟,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呜呜,好好保护洛欢。” 洛欢很是不舍,说道:“师父不能带我吗?” 路大夫摇了摇头,说道:“为师下山办件小事,很快就会回来,你不用跟去。” 洛欢撇了撇嘴,无奈地说:“好吧。” ...... “张老,半年不见,可还安好。”路大夫一下山就来到了杏花村,看见了正在散步的张老,迎了上去说道。 张老看着路大夫,诧异地对路大夫说道:“你是何人,怎么会认识老朽。” 路大夫很奇怪,说道:“张老,你不认识我了,我是......” “我管你是谁,我们杏花村不欢迎外人,快走。”张老厉声说道。 路大夫有点蒙,这是唱哪出啊,却见张老不停地对他眨着眼睛。 路大夫知道事出有因,拱了拱手,说道:“是我唐突了,望老丈见谅。”说完,转身就要走。 “路大夫,来了杏花村怎么都不进来坐坐,张老你也真是的,怎么把路大夫拒之门外呢。” 声音远远传来,路大夫仔细一看,却见一人领着一帮村民前来,不确定地说:“胡天?” 胡天加快脚步,高声说道:“路大夫还记得小的,实在是我的荣幸。” 张老站到路大夫前头,对胡天喝骂道:“胡天,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害了王大善人还不够,现在还要害路大夫吗?” 胡天一脸微笑,说道:“怎么会呢,路大夫悬壶济世,我一向佩服的紧,我又怎么会害路大夫呢,张老你真会开玩笑。” 路大夫眉头一皱,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盯着胡天说道:“你害了王员外?” 胡天讪讪地说:“王员外大哥谋朝篡位,被皇帝下旨诛九族,又怎么是我害了他呢。” “你放屁,”张老指着胡天的鼻子骂道:“你们这群人面兽心的畜生,王大善人平日待你们不薄,你们竟然出卖他。夏则,当初你母亲重病,是谁帮你请的大夫;胡飞,当初你全家挨饿,是谁给你的粮食;朱高,当初你房子被烧毁,是谁又给你盖了一间......” 胡天身后一众村民全都低下了头,默然不语,胡天不以为意,说道:“王员外不也没死吗,现在说不定到哪逍遥快活去了。” 张老摸着心脏,骂道:“畜生,畜生......”作势就要倒下,路大夫眼疾手快,扶住了张老,对胡天冷冷得说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不屑与你等为伍,你们走吧。” 胡天笑容瞬间消失,说道:“我们走也行,把洛欢交出来。上次王员外跑了,我们一个铜板都没捞着,为此我们特意搬到杏花村就等着路大夫你呢。” 路大夫冷哼了一声,说道:“如此大礼,老夫可消受不起。至于洛欢,老夫送你们四个字,无可奉告。” 胡天看着路大夫,跃跃欲试。 路大夫看了他一眼,说道:“老夫的针能救人,亦能杀人,如果你想做老夫针下之鬼,那就来吧。” 胡天想起路大夫会武功的传言,看了一眼路大夫,不甘地带着村民走了。 张老叹了一口气,说道:“世风日下,道德崩坏,竟然连胡天这样的人都出现了。” 路大夫冷冷说道:“胡天,如此不忠不义之人,该杀。” 张老拉着路大夫,说道:“不提那些烦心事了,路大夫从山上下来,一定很疲劳,来,到我家里面歇息一晚。” ...... 路大夫拱了拱手,说道:“告辞,张老保重。” 张老目送着路大夫的背影远去,直到消失不见,才转身欲返回家中。 谁知才刚到家,却见到胡天走了过来。 张老冷冷地看着他,说道:“你来干什么?” 胡天笑着说:“张老,这儿有锭银子,你告诉我路大夫往哪去了,这银子就是你的了。” 张老一挥衣袖,说道:“老夫嫌这银子脏。” 胡天脸上露出一抹狰狞,说道:“老不死的,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张老毫不畏惧,说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老夫还怕你不成。” “这是你自找的,”胡天捏着拳头就挥了上来。张老一看不妙,张嘴就欲大喊向杏花村村民求救。 胡天赶忙捂住张老的嘴,将他拖到屋内。 张老的老婆一看张老被挟持,就欲大喊,却见胡天掏出一把匕首,架在张老脖子上,说道:“你喊吧,看是你喊得快,还是我的匕首快。” 张老的老婆立刻不做声了,只是默默地流着泪。 胡天挥起拳头,朝张老脸上打去,问道:“你说不说?” 张老的牙齿被打落在地,含含糊糊地说道:“你做梦。” 胡天愤怒了,一拳把张老打倒在地,用脚不停地踩着,问道:“你说不说?” 张老哈哈大笑,含着血水直接一口吐在了胡天的脸上。 胡天狠狠地看着张老,说道:“不说是吧,那我就打到你说为止。” 胡天从旁边拿起板凳,正要朝张老身上砸去,却听发现胡飞走了进来,问道:“什么事?” 胡飞看着张老的惨样,咽了一口唾沫,说道:“大哥,我们发现路大夫踪迹了,他在往云夕城赶去。” 胡天扔掉板凳,吐了一口,说道:“老不死的,这次算你运气好。”转头对着胡飞说道:“我们走。” 张老的老婆赶忙把张老扶了起来,说道:“老头子,我们世居在此,现在却受此大难,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张老默然不语,只是想着路大夫的处境。 张老的老婆愤恨说道:“我们这就去苏云城,让佑成这个上郡郡尉看看自己的父亲,被人打成了什么样。他寒窗苦读,现在功成名就,不是让自己的父亲受苦的。“ ...... 路大夫走在云夕城的街头,熙熙攘攘的街道让他有一种久违的熟悉感,不由地自嘲道:自己真快变成山中野人了。 路大夫要去马市,他觉得王员外既然大难不死,必然去西郡投奔了他的二哥。 路大夫一路前行,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在喊他,他转身却看见一个上了年纪的人,想了半天却没有丝毫印象,迟疑地说:“你是?” 老朽一脸惊喜,说道:“真是你啊,路大夫,我还以为我看花眼了呢。路大夫,我儿子的病就是你治好的。” 周围的人群一下炸开了锅,”路大夫?哪个路大夫?还能是哪个路大夫......” 感受着人群中无数炙热的眼神,饶是路大夫见惯了风雨,也不免有些脸红,说道:“诸位,老夫还有事,就不奉陪了,告辞。”说完就想要溜之大吉。 却听到那个老朽说道:“路大夫看你风尘仆仆的,一定赶了不少路吧,来来,我知道附近有间酒炉,他们制作了一种叫做”风泉”的酒,老朽上次喝了一壶,至今回味无穷啊。” 路大夫走不动了,听着“风泉”这个名字,以他的经验,敢起这种名字,不是异常难喝就是异常可口,按照这位老丈的说法,那么...... 路大夫拱了拱手,说道:“老丈盛情,老夫岂敢推辞。” ...... 众人簇拥着路大夫来到一间酒炉,只见酒旗迎风招展,门口的对联上写着“开坛千里醉,上桌十里香”,路大夫捋了捋胡须,赞叹道:“好个千里醉,十里香,老夫倒是忍不住想要尝尝了。” 老朽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众人一齐进入。 进入之后,只见庭院中竹子随风摇曳,一开窗清风徐来,很是惬意。 路大夫环顾四周,听得丝竹之声不绝于耳,不由地赞叹:“老丈真是带我们来到了一个好地方啊。” 老朽拱拱手说道:“路大夫盛赞了,不敢欺瞒路大夫,这家店是老朽所开,还望路大夫包涵。” 众人哄堂大笑,路大夫打趣道:“如果不好喝,我们可是要拆了你的酒炉的哦。” 老朽笑道:“老朽姓徐,大家可以叫我徐老,今天路大夫在,酒水免费,大家放开了喝,不用和我客气。” 路大夫有点受宠若惊,说道:“怎么好让徐老破费呢。” 徐老摆摆手,说道:“不破费,路大夫上次救了犬子一命,就是救了老朽全家。老朽三代单传,差一点就在犬子这断了,上次路大夫走的匆忙,这次一定要好好谢谢路大夫,些许酒水又算得了什么。” 路大夫看着徐老热情的样子,不好推辞,只得接受。 徐老拍拍手,小二就把就端了上来,隔着坛子,众人闻到一股浓浓的香气,不由地有些陶醉。 徐老摸着胡子,有些得意地说:“这是五十年份的风泉酒,还是老朽年轻的时候放入酒窖的,香醇浓厚,回味无穷。” 随后徐老拿起一个坛子,朝着众人说道: “今天,我们不醉不归。” 第二十四章 县令拿人 赵耀前正在专心地应付着面前的美食,圆滚滚的身体压得椅子“吱呀”响个不停,汗水湿透了全身。作为上郡郡守的弟弟,云夕县的县令,他的生活一向都很不错,今天却有人跑过来说要送他一个天大的功劳。 在赵耀前看来,自己有个郡守哥哥,要什么没有,功劳?能值几个钱,不过他还是打算听一听。赵耀前满意地擦了擦嘴,看着跪在那的人说道:“你说有功劳要送给本官,细细说来,如果让本官发现你在骗我,那么.......” 赵耀前发出了刺耳的奸笑声,堂下那人只觉得毛骨悚然,连忙说道:“不敢不敢,草民怎么敢欺骗青天大老爷呢。草民胡天,是王家村人,还曾经帮助您的兄长捉拿过王家叛逆呢。” 赵耀前不满地看了胡天一眼,本官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没空听你套近乎,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道:“说重点。” 胡天听出县令的不满,说道:“王家族长王大富有一养子,名叫洛欢,半年前被本郡最有名的路大夫带走了,至今下落不明。但是现在路大夫出现在了云夕城,只要抓住他,不愁问不出洛欢的下落。” 赵耀前很愤怒,为了所谓的功劳,他特意压缩了吃饭的时间,谁知这刁民竟然拿一个什么王家养子来搪塞他,真是岂有此理,王氏余孽与我何干,赵耀前艰难地站了起来,给两边衙役使了个脸色,被侍从扶着准备离开。 衙役们狞笑着走向了胡天,胡天大感事情不妙,连忙喊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县令大人。” 赵耀前停下了脚步,转头说道:“你这什么意思?如果发现你又是在搪塞本官,那么云夕城的大牢,你可以待到死了。” 胡天心中暗暗叫苦,他就是为了免遭毒打才说的,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了:“县令大人,是这样的,您的兄长在抓捕王氏余孽时,杀了他们不少族人,赵王两家已经结为死仇,大人,对待仇人,你会怎么做?” “当然是斩草除根了。”赵耀前脱口而出。 ...... “路大夫,老朽没有吹牛吧,这酒怎么样?好喝吧?”徐老眼神迷离地对着路大夫说道。 路大夫放下酒杯,哈哈大笑,说道:“徐老谦虚了,这酒岂止是好喝可以形容的。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尝。” 旁边人纷纷喝彩,徐老说道:“路大夫既然觉得好喝,就多带几壶酒,几回尝倒是显得老朽小气了。” “本官怕他是没那个机会尝了。”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大喊。 众人惊疑不定,就见到赵耀前拖着肥大的身躯,出现在了酒炉门口。 徐老一下子酒醒了许多,看着赵耀前,心想难道又来要钱了?不对,听这语气好像是冲着路大夫来的啊。路大夫一向悬壶济世,又怎么会和官府扯上关系。 徐老迎了上去,恭敬地说道:”县令大人,今天是哪阵风把您吹到小老儿的店里了,可有什么小老儿能够帮得上忙的。” 赵耀前环顾四周,最后看想了路大夫,说道:“本官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路大夫了。” 路大夫拱了拱手说道:“正是草民,不知大人能否告知草民,这酒为何尝不得了? 赵耀前哈哈大笑,脸上的肥肉随着他的笑容一颤一颤的,很是吓人,他眼睛眯成一条缝说道:“路大夫今后能否继续喝到酒,取决于你今日的态度。如果配合本官的话,你要什么美酒,本官都可以给你寻来;但如果你不配合的话......” “大人,和他费什么话,直接拿下大刑伺候,不怕他不招。”酒炉外不知何时聚集起一大群人,胡天从中走了出来,对着赵耀前低头哈腰说道。 路大夫看着胡天,心中一惊,知道今天的事八成不可能善了,县令必定是冲着洛欢而来,只能装着糊涂说道:“县令大人,不知所为何事啊?” 赵耀前很是不满地瞪了胡天一眼,这等无知刁民,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抓人,那是官府该做的吗?那是强盗行径,算了,这等山野村夫,本官不屑和他计较。 赵耀前环顾四周,朗声说道:“本官今日前来,乃是为了王氏余孽。” “王氏余孽”一出口,酒炉内外一片寂静,众人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赵耀前。王家屹立于上郡百年,受过其恩惠的人家不计其数。特别是王家祖宅所在的云夕县,每户人家或多或少地都与王氏有所关联。 赵耀前很是满意众人的寂静无声,本官说话你等草民就该认真听着,现在这样很不错。赵耀前清了清嗓子,说道:“王氏族长王大富有一养子,名为洛欢,师从于路大夫你。路大夫,乖乖说出洛欢的下落,本官不追究你教导朝廷叛逆的罪,否则那句包庇者同罪可不是说着玩的。” “什么,大人莫要开玩笑,半年前,令兄带人捉拿王氏一族,王氏一族遭到您身边那人的出卖,除了王氏族长王大富以外,其余皆身死,真是可怜了我那徒儿,他才十一岁啊。”路大夫一脸悲戚地说道。 赵耀前很尴尬,他不知道谁说的是真的,他并没有参与抓捕王氏一族的行动,他的兄长也未曾和他说过详情,他看了一眼胡天,又看了一眼路大夫,左右为难之际,却发现人群炸开了锅。 “早就听说王大善人被一帮以胡天为首的村民出卖,他应该就是胡天吧。” “听说他还受过大善人帮助呢。” “恩将仇报,真不是个东西。” “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呢。” “这种人简直是我们云夕县的耻辱,揍死他。” “揍死他......” 群情激愤之下,众人疯狂地想要冲到胡天身旁教训他,却被衙役们拦住了。 赵耀前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一切,一个过街老鼠如果想要保住他的性命,财富和地位,最好的方法就是求得强权的庇护,而官府无疑就是最大的强权。为了他自己的性命,财富和地位,这胡天必然不会骗我,那么这路大夫...... 赵耀前想的出神,一个臭鸡蛋却砸到了他的脸上,随后,什么烂菜烂叶之类的全都往赵耀前身上招呼,赵耀前想要躲开,无奈身躯太过庞大,什么也没躲掉。 赵耀前抹了一把脸,勃然大怒,说道:“反了你们,竟然敢殴打朝廷命官。来人啊,给本官统统......” 话还没说完,县丞一把捂住赵耀前的嘴巴,说道:“大人,众怒难犯,我们还是快走吧。” 赵耀前一把把县丞推开,冷冷笑道:“众怒难犯?本官今天就让这群刁民见识一下,什么叫民心似铁,官法如炉,来人,给我拿下。” 衙役们用一种嘲弄的目光看着赵耀前,丝毫不为所动,这时一个衙役捂着肚子,一边高喊“肚子好痛”一边撒腿就跑,其他衙役见了,什么“腿疼”,“头疼”,“腰疼”都喊了出来。 赵耀前现在肺都气炸了,看着跑得无影无踪的衙役,再看看满脸激愤的百姓,他突然感觉有些不妙。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打死这个狗官”,人们冲了上来。赵耀前想要求救,却发现县丞,胡天等人早已经开溜了。 赵耀前艰难地向前跑着,他敢说这是他平生跑得最快的一次,奈何一只臭鞋从人群中飞出,不偏不倚正好砸到了他的后脑勺,赵耀前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赵耀前是不幸的,因为所有人就他没跑掉;但他又是幸运的,众人以为他被砸死了,放过了他,免遭了一顿毒打。 “胡天呢?” “对呀,他人呢?” “我看到他从那条小路跑了。” “那还等什么,追呀。” “追......” 人群一下子就消失了,路大夫感叹上郡民风彪悍的同时,又有点庆幸,若非闹了这么一出,他还真走不了了。 路大夫向着酒炉内众人拱了拱手,说道:“诸位,老夫先行一步,告辞了。” 众人还礼道:“路大夫一路保重啊。” ...... 既然官府要捉拿他询问洛欢的下落,路大夫不敢在城内多待,马市也不去了,直接就往城门而去。 大街之上熙熙攘攘,路大夫一路疾行,远远地却发现县丞领着一群捕快迎面而来。捕快们气势汹汹地走着,沿途行人稍有挡路便被一脚踹开。 路大夫躲到一间布店中躲避,却发现捕快们正是往酒炉而去,路大夫心中焦急,就欲要去通知众人,却感觉就算他去通知,也很难赶在捕快面前到达酒炉。 路大夫很是为难,但不知想到了什么,咬了咬牙,一转身,发现布店老板正看着他。 布店老板看着路大夫,说道:“客官,不知您需要什么,我们这儿有上等的丝绸。” 路大夫比划了两下,就只见布店老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道:“有,当然有,客官随我来。” 第二十五章 波折丛生 县丞现在心情很是着急,县令要是出了什么事,他那位郡守兄长怪罪下来,他至少也要落个撤职查办。 但只听到“啊”的一声惨叫,走在最后面的那个捕快屁股上中了一箭,倒在地上直喊疼。 路大夫躲回拐角处,心中念了一声“罪过”,大夫本是治病救人的,他现在却因要救人而伤人,也不知孰对孰错。 路大夫看着手中的这把手弩,脸上浮现古怪之色,他本来只打算买块黑布蒙面,谁知布店老板拉着他直接来到了后院。老板推开一扇门,出现在路大夫眼前的是一排排架子,架子上大刀,长矛,利剑,弓箭等应有尽有。 他怕扔石头留不住这帮捕快,就挑了这把最小巧的手弩,现在看起来,效果还不错。 县丞有些傻眼,现在是什么世道啊,前有暴民袭击县太爷,现在又有人公然射击官差,真是翻了天了。 不过县太爷要紧,他吩咐了五六个捕快去捉拿贼人,自己继续带着人去救援县太爷。 路大夫见状,大感不妙,三步并作两步爬上了街边房屋的屋顶。 路大夫躲在了屋顶的檐角后面,瞄准县丞,“嗖”的一声,将弩矢射了出去。 县丞应声而倒,摸着血流不止的大腿,看到了屋顶上的路大夫,大叫:“抓住他。”救援县令只是为了保住官位,但如果自己命都没了,还有什么好救的。 捕快们拔出刀来,一拥而上。 路大夫见目的达到了,也不想和官差多做纠缠,扔下手弩,跳到房屋的后面,揭下蒙面布,向着城门口跑去。 捕快们跑到了房屋后面,只发现一把手弩和一块蒙面布,贼人远远地只能看见一个背影。 领头一人大喊一声“追”,捕快们纷纷追了上去。 ...... 路大夫看着近在咫尺的城门,心中很是欣喜,却不料后方远远地传来一声“不准出城”,路大夫无奈,只能迅速混入人群之中。 领头的捕快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城门口,对着城门官说道:“现在禁止放任何一个人出城,若是走脱了贼人,拿你是问。” 领头的捕快对着人群大喊:“你们之中有一个贼人,公然袭击官差,还射伤了县丞,在贼人没抓住之前,你们谁都不能走。” 捕快们仔细审视着人群,顿时懵了,他们一直就只看到贼人的背影,现在贼人钻入人群,哪还能分辨得出。 捕快们很是无奈,若是让人出城,贼人就会走脱,到时候上头怪罪下来他们可担待不起;但如果不放行,时间一长,人越聚越多,到时候麻烦就大了。 捕快们和人群空耗着,人群渐渐有了不满之声。 “找到没有,我还要回家吃饭呢。” “我妻子还等着我带药回去救命呢。” “我田里的草还没锄呢。” “耽误了交货时间,我就赔大发了......” 捕快们拔出大刀,喊道:“再有喧哗着,先问过我们兄弟手中的刀。” 人群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捕快们头上渗出了汗水,这不过是权宜之计,再找不到就真得放行了。 远远地,县丞由一个捕快背着赶了过来,捕快们纷纷松了一口气,出了事就不用他们顶着了。 捕快把县丞放了下来,扶着他走到了人群面前。 县丞的大腿只是草草地包扎了一下,走一步就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恶狠狠地看着众人,企图找出袭击他的人。 “咦,这身形,这轮廓,这发型,”县丞嘴里嘀咕着,指了几个人说道:“你,你,还有你留下,其他人可以走了。” “大人,我就是一个卖鞋的,抓我干什么?” “大人,我是进城卖柴火的,怎么会袭击官差呢?” “大人,我就是个猎户,今天来卖兽皮的。” “嗯,猎户?你最可疑,来人,统统带走。”县丞心里很是愤怒,一想到贼人将要走脱,他就感觉大腿隐隐作痛。至于这三人,嘿嘿,真凶没抓到,但总归要有一个交代,要怪,就怪自己命不好吧。 路大夫很庆幸,他刚刚低着头,前面那个胖大婶刚好将县丞的视线完全挡住。路大夫低着头,正要出城,却发现县丞看了过来。 两人四目相交,路大夫暗暗叫苦,果不其然,县丞一张脸变得无比狰狞,几乎是咬着牙齿说道:“原来是你,路大夫,没想到啊,悬壶济世的路大夫竟然是个视律法于无物的贼人,若非本官今日留了个心眼,你不知还要伪装多久。” 路大夫拱了拱手,说道:“大人,话可不能乱说,草民一向以治病救人为己任,又怎么会知法犯法呢?” 县丞很是愤怒,说道:“你莫要狡辩,就算你化成了灰,本官也能认出你来。更何况,你腰间的那块玉佩本官还是能认得出的。” 路大夫哈哈大笑,说道:“大人莫要说笑,草民这块玉佩是街边一个摊子里买的,十个铜板一块。再说,大人说草民是贼人,那草民可否问一句,我为何要袭击官差?” “这......”县丞一下子说不出话了,他也不明白路大夫为何袭击官差,,但他不想放过他,说道:“原因你自己清楚,来人,带回去仔细审问,三木之下,何求不得。” 人群一下子骚动了起来,但捕快们一将大刀出鞘,人们立刻噤声了。 县丞很是满意地看着这一幕,大喊一声“带走”,便要回县衙。 但只听得一声“慢着”,一个全身披甲的将军从城门外驾马而入,身后跟着十几名骑兵。 县丞看着这将军,面容白俊,身材颇为瘦弱,但整个人却透出一股铁血之气,不由泛起了嘀咕。如此瘦弱竟然当上了将军,看这装束,好像是上郡狼牙军。 县丞很是疑惑,由两个捕快搀扶着迎了上去,说道:“下官云夕县县丞,有伤在身,不便行礼,往上官见谅,敢问上官是?” 那位将军拉着缰绳,说道:“本官上郡郡尉张佑成。” 县丞心中一惊,郡尉,那是比他不知道大上多少级的官,怎么好好的上郡首府苏云城不待,跑到这了,于是问道:“敢问上官所为何事。” 张佑成面露悲戚之色,说道:“吾父遭一名为胡天的村民毒打,本官今日来,一是抓这胡天,二是听说本郡名医路大夫在此,特意赶来。” 路大夫看着张佑成,面露疑惑之色,上前行了一礼说道:“敢问大人,令尊是?” 张佑成翻身下马,扶住路大夫,说道:“你就是路大夫吧,无需行此大礼,吾父与你乃是至交,你这一礼我可受不得。” 路大夫恍然大悟,捋着胡子,说道:“你是张老的儿子,怎么张老没和我说过呢。” 张佑成低下了头,说道:“说来惭愧,我寒窗苦读十数载,到头来却当了个武官,虽是郡尉,吾父却深以为耻,自然不会提起。” 路大夫摇了摇头,叹道:“糊涂啊,糊涂,文能安邦,武能卫国,这二者哪有什么高下之分。” 张佑成深以为然,但子不言父过,他又能说些什么。 县丞看着两个人热烈地交谈着,已经完全傻了眼,现在他能做什么,什么都做不了。不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单就说那些杀气腾腾的骑兵,就不是捕快所可比的。 张佑成拉着路大夫的手,两人慢慢地向城外走去。 县丞见状喊了一声“慢着”,张佑成转过身来,满脸不善地看着他。 县丞一下子就泄了气,谄媚地说道:“大人远道而来,不进城休息一会?” 张佑成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拉着路大夫继续向前走,骑兵们骑在马上,看了县丞几眼,笑着跟上了张佑成。 县丞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这脸打得太响了。 ...... 行至路口,张佑成拱了拱手,说道:“路大夫,咱们就在此别过吧,上郡已经变成了是非之地,还望早点离开。” 路大夫还了一礼,说道:“不是请老夫去给张老治伤吗?” 张佑成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父亲无碍,静心调养一阵子就好了。父亲怕你有难,特命我来救你。” 路大夫有些感动,有些哽咽地说:“你父亲有心了,替我谢谢他。” “路途遥远,这匹马你或许需要。”张佑成牵来自己的马,把缰绳递给了路大夫。 路大夫摆摆手,赶忙推辞,却见张佑成一言不发,态度甚是坚决,无奈之下接过缰绳,上了马,说道:“告辞。” ...... 路大夫骑着马在乡间小路上疾驰,忽见前头一棵倒下的大树挡住了去路,连忙拉住了缰绳。 马匹的速度降了下来,路大夫很是奇怪,无缘无故哪来的大树,却见路两旁窜出一群蒙面人,迅速包围了他。 路大夫拱了拱手,说道:“各位壮士,不知有何贵干,若是为财,老夫还有些银两,壮士大可以拿走享用。” 蒙面人交换了一下眼神,举起刀便往路大夫身上砍去。 路大夫大惊失色,这压根就不是强盗啊,没听说强盗有这么凶悍的。路大夫拔马欲走,奈何被团团围住,只听“铛”的一声,随后路大夫只感觉后脑勺被重重一击,很快失去了知觉,软软地倒下马去。 “大人,这是何故,为何不杀了他?”其中一个蒙面人见自己大刀被挡了下来,问道。 为首的黑衣人将刀鞘捡了起来,冷冷说道:“蠢货,你看不出这马有问题吗?” 第二十六章 真的猛士 路大夫睁开了双眼,想要活动一下却发现自己全身无力,环顾四周,心顿时凉了半截。 地上铺着干草,偶尔还有老鼠跑过,一道道铁杆将诺大的空间分成一个个小房间,唯一的光亮是从每个房间的铁窗中透出来的,这根本就是官府大牢。 路大夫很是疑惑,他不是被一群蒙面人打晕了吗?怎么跑到官府大牢里了,难道?路大夫想到了一种可能,全身不由地打了个哆嗦。 路大夫不想这么坐以待毙,他有气无力地喊道:“有人吗?,有人吗......” 忽然,旁边传来一声“别喊了,你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的”,路大夫仔细一看,原来隔壁牢房里面躺着一个人,只不过被干草盖住了,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到。 那人把干草推开,从地上站了起来,只见他满脸胡渣,头发蓬松而杂乱,但眼神却透露出一种慑人心魄的纯净,他看着路大夫说道:“这是苏云城天字号牢房,话说你犯了什么罪被关到这了。” 路大夫苦笑,他要是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就好了,但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莫名其妙地就被关到这里了。 那人看着路大夫一下子来了兴致,说道:“看你的样子好像什么都不知道,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你得罪了赵钱。” “赵钱,赵钱,”路大夫嘀咕了两下,心彻底凉了下去,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说:“果然是他吗。” 那人看路大夫不回答他,也不恼,继续说道:“天字号地牢,没有郡守赵钱的许可,谁都进不了,看起来你得罪的不轻啊......” 路大夫愣了半饷,见那人还在喋喋不休,问道:“足下是何人?又为何被关在此地?” 那人自嘲地笑了笑,说道:“吾名武冷。” 路大夫心头翻起了惊涛骇浪,武冷,他当然知道,上郡最有名的大力士,力能扛鼎,有万夫不当之勇,狼牙军的上任统帅,也是上任郡尉,,但三年前就传出病死的消息,怎么会在这?” 武冷叹了一口气,说道:“当年我和赵钱私交甚笃,他邀请我去赴宴,我自然去了,却没想到他埋伏了三百士卒,要求我和他起兵叛乱,我拒绝了,然后我就被关了进来。” 路大夫有些奇怪,不是说有万夫不当之勇吗,怎么连三百士卒都没杀出去? 看着路大夫的目光,武冷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曾几何时,我也认为凭我的本事,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得,但纵你再能打,也敌不过毒酒一杯。” “毒?”路大夫吃了一惊,堂堂郡守竟然对自己的好友下毒,真是太无耻了。 “这算什么,”武冷说道:“你是不是感觉现在没有力气?” 路大夫点了点头,武冷说道:“他们也给你喂了毒,而且你以后的每一餐里面都有毒,但不吃你就得饿死。” 路大夫好奇地问道:“什么毒?” 武冷思索了一会,回答道:“软骨散。” 路大夫微微一笑,软骨散,算不上多毒,但却会让人浑身无力,解起来其实难,用针扎一下身上一百个穴位,毒就解了。 路大夫很庆幸,狱卒没有把他的衣服给换了,他熟练地从身上取出一套银针,一字摊开,天定穴,百会穴......随着一根根针扎了上去,只听“噗哧,噗哧”的声音响个不停,一股恶臭从路大夫身上发散了出来。 路大夫伸伸懒腰,摆摆腿,这次针灸不但把毒药排了出来,还排除了平日身体里面的毒素,他只感觉身体好极了,充满了活力。 武冷在一旁看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这样就行了? 看着武冷惊讶的目光,路大夫有些自豪,能难倒武冷这样英雄豪杰的毒,他却能视若无物,真是尺寸有长短,术业有专攻,古人诚不欺我啊。 武冷看着路大夫,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长者是何人?能否为我解毒?” 路大夫思索了一会,回答道:“老夫姓路,别人都叫我路大夫,至于为将军解毒,举手之劳罢了,你且把衣物脱去。” 忽然,地牢里面响起了“踏踏”的脚步声,武冷小声说道:“别出声,装作虚弱的样子。” 说完就捧起一堆干草,盖在他的身上,倒头就装睡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路大夫已经看清了领头一人尖嘴猴腮,眼睛虽小却透出狡黠的光芒,他望着路大夫,脸上噙着笑意,但却让路大夫后背发凉。 那人站到了路大夫的牢门前,笑着说道:“路大夫,可还住的安好?” 路大夫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道:“这就是堂堂郡守的待客之道吗?” 那人脸上的笑意迅速消失不见,看着路大夫的隔壁牢房,说道:“武冷,本官知道你还没睡,别装了。” 武冷拍拍身上的灰尘,站起身说道:“哎呦,这不是郡守赵钱吗,怎么来大牢了,这可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赵钱不以为意,说道:“武冷,你休要嘴硬。你我相识一场,我不想对你用刑,但本官不相信你会甘心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慢慢地死去。只要你同意,荣华富贵何求不得。” 武冷别过头去,不屑地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赵钱转过头,对着路大夫说道:“至于你,本以为你和张佑成有关系,没想到调查后发现你竟然是王氏余孽的老师。本官搜遍整个王家宅院,却连一万两银子都没找到。王氏一族称雄上郡百年,怎么可能连一万两都没有,必然是藏了起来。现在,告诉我,洛欢在哪里?或者说,王家的财富在哪里?” 路大夫哈哈大笑,说道:“王家的财富吗?郡守大人你可真能想,王家的财富在于人心,哪有那么多钱。” 赵钱一张脸彻底冷了下来,说道:“本官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明天的这个时候,你若还冥顽不灵,就休怪本官辣手无情了。” 赵钱一转身,,挥了挥手,一帮人就跟着他离开了。 武冷看着赵钱离开的方向,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不见,心想,哼哼,明天?我保证明天你什么都看不到。武冷迅速地脱去衣物,对路大夫说道:“路大夫,事不宜迟,请快快为我解毒。” ...... 夜深了,武冷朝着路大夫喊道:“路大夫,醒醒,别睡了。” 路大夫揉揉惺忪的双眼,很是费解地看着武冷,大晚上的不好好睡觉,把我叫起来干嘛。 凭借着微弱的月光,在路大夫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武冷双手抓住两根铁杆,猛一发力,铁杆迅速地弯曲然后只听到“嘭”的一声,两根铁杆直接就断了,武冷比划了一下,就直接钻了出去。 武冷来到路大夫牢门前,再次拉断两根铁杆,把路大夫放了出来。 路大夫走出牢房,看着武冷忍不住赞叹道:“将军真猛士也。” 武冷抛下一句“等我一会”便直接往前冲去。 路大夫高喊一声“慢着”,武冷回过头来,疑惑地看着路大夫,路大夫说道:“老夫行走江湖多年,也习得一些本领,愿与将军并肩作战。” 武冷微微一笑,说道:“如此,大善。” ...... 武冷带着路大夫一路前行,很快就来到了牢房门口,走路声惊醒了狱卒。 狱卒们提着刀,气势汹汹地向着武冷冲了过来。 武冷侧身一躲,躲过了一把砍向他头颅的大刀,随即右手捏住挥刀之人的手腕,轻轻一捏,只听得“咔嚓”一声,手直接就断掉了,刀也落了下来,武冷眼疾手快,低下身,抓住刀把,向前一挥,剩下三个狱卒顿时捂着小腿,在地上惨叫。 路大夫在一旁看着,有点发懵,他只感觉武冷冲了上去,然后......没有然后了。 随后路大夫从地上捡起一把刀,跟在了武冷的后面。 两人来到了整个牢房的大门前,路大夫看着紧闭的房门皱了皱眉头,说道:“哎呀,忘了从狱卒身上拿钥匙了,老夫再回去一趟。” 武冷摆摆手,只见他用力一踹,“嘭”的一声,牢房大门被踢出了几米远。 路大夫捏了一把汗,还真是直接啊。 武冷看着牢门外,如释重负,虽然他能够凭借一己之力的杀出重围,但谁又愿意自找麻烦呢? 牢门外空无一人,路大夫感觉有些不安,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 ...... 苏云城外,路大夫向武冷拱了拱手,说道:“将军救命之恩,我没齿难忘,若有机会,我定会回报将军。” 武冷还了一礼,摆摆手说道:“路大夫客气了,若无路大夫为我解毒,我不知还要在那牢房待上多久。” 两人相视一笑,路大夫问道:“不知将军有何打算?” 武冷抬头望着夜空,喃喃自语:“天下之大,但想找个容身之所,难啊。” 路大夫听了,说道:“既然将军无处容身,不如去我那坐坐,过段时间再另作打算,如何?” 武冷疑惑地问道:“赵钱在上郡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想找个人轻而易举,路大夫你的住处不一定安全啊。” 路大夫哈哈大笑,说道:“赵钱再有权势,他能令野兽臣服,让树木告诉他消息吗?” 武冷恍然大悟,说道:“路大夫,你的住所莫不是在那横山。横山山脉横贯五百里,树木丛生,想找一个人无疑大海捞针。” 路大夫点了点头。 第二十七章 功亏一篑 望着近在咫尺的杏花村,路大夫和武冷都松了一口气。为了防止追兵前来截杀,他们不眠不休,连续赶了三天三夜的路。 路大夫眺望着远方,对武冷说道:“将军,老夫在杏花村有一间木屋,今晚我们就凑合着在那休息一晚,明早上山,如何?” 武冷点了点头,说道:“如此甚好。” ...... 夜已经深了,听着武冷震天的打呼声,路大夫虽然疲劳却怎么也睡不着,从逃出牢房,他就有种不安的感觉。这种让他坐立不安,他打算出去散散心。 路大夫推开屋门,轻轻地走了出去,却发现整个杏花村安静的可怕,死一般的寂静,整个天地间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路大夫深感不妙,赶忙跑到隔壁敲敲门,“咚咚咚”响彻在夜空,路大夫敲了半天,却发现还是没人出来,于是使劲地向前一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路大夫走入房中,轻声地喊道“孙老头,顾大嫂,你们在吗?”房中寂静无声,路大夫越发感觉不妙,从身上掏出了火折子。 火苗冉冉升起,路大夫看清屋内的景象,一下子瘫倒在地。地上全是鲜血,孙老头和顾大嫂就躺在血泊之中,鲜血从脖子上不断流出。 路大夫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他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迫切地想要去证实。 “真是的,路大夫,多活一晚上不好吗,没事跑出来干什么呢?”武冷从阴影里走了出来,用一种很无奈的语气说道。 路大夫心中一沉,他的猜测是真的,这一切都是一个局,一个针对他的局,路大夫沉声说道:“你到底是谁?” 武冷躬了一身,微笑着说道:“我就是武冷,我还能是谁呢?” 路大夫猛然想到了一种可能,问道:“你投降了?没想到堂堂上郡第一大力士,竟然因为保全性命而舍弃自己的尊严。” 武冷有些气急败坏,大喊道:“住嘴,你不知我受到的痛苦,又有什么资格来评论我。漆黑一片的房间里,没有任何一个可以和你说话的人,就连送饭菜的都不会和你说一句话,这种精神上的折磨我坚持了整整一个月,难道这还不够吗?” 路大夫面无表情地说道:“但是你还是失败了,你输给了自己。” 武冷快步上前,喊道:“我杀了你。” 当武冷的手抓住路大夫的脖子正要捏下去时,阴影里面又传来一声“武冷,退下”,武冷犹豫了一会,但还是松开了手,退到了一边。” 路大夫跌倒在地,使劲咳了两下,刚才那一瞬间他真以为自己死定了,看着四周火把逐渐亮起,路大夫很是挫败地说道:“赵大人,好计谋啊,老夫佩服。” 赵钱走到了路大夫跟前,遗憾地说道:“本官这出引蛇出洞差一点就能成功了,却不想在此功亏一篑,实在是可惜,可否告知本官疏漏之处。” 路大夫嘲讽地看了赵钱一眼,说道:“赵大人,不觉得这夜实在是太静了吗?” 赵前恍然大悟,说道:“本以为杀掉那些村民可以防止消息走漏,却不想计划因此失败。不过,路大夫,本官对你说的话依然有效。” 路大夫冷哼了两声,说道:“一个让手下扮成强盗四处劫掠自己治下民众的人,有什么信义可言。” 赵钱脸色变得十分阴森,说道:“这么说,你是不肯合作了。来人,大刑伺候。”说完两个郡兵拿着一套刑具就冲了上来。 “慢着,老夫又没说不愿意合作。”路大夫抬起手阻止了郡兵的动作。 赵钱挥挥手让郡兵下去,玩味地看着路大夫,老家伙,看着硬气,其实软蛋一个,这还没上大刑呢,就直接求饶了,早知道这样,我费那么大劲干嘛,真是自找苦吃。 路大夫露出谄媚的表情,笑呵呵地对着赵钱说道:“大人,草民要是说了,能得到什么好处?” 赵钱一听,顿时被气乐了,老家伙,合着你不仅怕死,还这么贪婪,是哪个家伙说这老家伙有傲骨的,压根就是一个衣冠禽兽。不过,你越贪婪,本官才越好控制。 赵钱清了清嗓子,问道:“你想要什么,只要不太过分,本官都可以答应你。” 路大夫有些难为情,说道:“草民想要一千两银子,一座苏云城繁华地段的宅院,六十坛仲康酒,还有......” 赵钱一听,老家伙胃口不小啊,看来事成之后是不能留着他了,但赵钱还是和颜悦色地问道:“还有什么啊?” 路大夫老脸一红,对着赵钱说道:“大人,你附耳过来。” 赵钱不疑有他,把耳朵贴了上去,只听得路大夫说道:“其实上面的有没有都无所谓,关键的是老夫缺个暖床的,望大人成全。” 赵钱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暖床的?赵钱看了看路大夫几眼,感觉到他坚定的目光,感觉自己都要疯了。这老家伙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想着那事,压根就是一个老不修的。不过,他既然如此识趣,本官倒是可以饶他一命,以后有个头疼脑热想必也会方便不少。 赵钱装作一脸严肃的样子,说道:“如此,本官准了,现在你该告诉我洛欢在哪里了?” 路大夫指了指横山,说道:“就在横山。” 赵钱眉头一皱,心想这老头莫不是在消遣我,冷冷说道:“本官知道他在横山,本官问的是他在横山哪里?” 路大夫面露为难之色,说道:“横山横贯五百里,又没有人群居住,自然没有地名,草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啊。” 赵钱摆了摆手,说道:“无妨,你说说看。” 路大夫想了一会,慢慢地说道:“先沿着杏花村的山路上山,到半山腰再往东走,到达一棵异常茂密的大树,再向北走,走上个两个时辰,再向上爬......” “停,停。”赵钱赶忙打断了路大夫,照着他说的去走,不走到老虎窝里面算你命大。赵钱盯着路大夫说道:“明天早上我们上山,你在前头带路。” ...... 路大夫伸了个懒腰,看着身后的人群,心中很是惊讶。昨晚天黑,他没看清赵钱带了多少人,只是感觉人很多。现在一看,竟然有一千人左右,让路大夫感叹赵钱为了所谓的王氏财富真是疯了,但当他发现这所谓的财富根本不存在时候又会怎么样呢,路大夫有些期待。也许,根本等不到那个时候...... 路大夫恭敬地对着赵钱说道:“大人,前面一片林子里面有很多马蜂窝,要小心一些,莫要惊动了它们,它们身上有剧毒。” 赵钱显得有些忧虑,问道:“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驱赶它们吗?” 路大夫走上前,从腰间掏出一袋粉末,说道:“一般马蜂不会随意攻击,但既然大人提及了,那我就拿出来了。这袋粉末叫做蜂厌粉,顾名思义,撒上它,马蜂都会离你远远的。” 赵钱随意指了一名郡兵,说道:“你,身上撒上一点,到前面去探探路。” 那名郡兵有些害怕,迟疑地说:“大人,我......” “我什么我?赵钱毫不迟疑地打断了他,说道:“立刻去,否则本官军法处置。” 郡兵硬着头皮,接过粉末,撒上了一点,蒙头向前面树林跑去。不一会,郡兵跑了回来,大喊道:“大人,我没事,前面可以走。” 赵钱想了一会,命令道:“用你的武器把蜂巢给我打下来,看看它们会不会攻击。” 郡兵一下子跪倒在地,抱住了赵钱的大腿,哭着说道:“大人,那会死的。大人,放过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我若一去,这家就垮了。” 赵钱蹲了下来,阴沉沉地说道:“你若死了,我会记你为战死,荣耀乡里,你的父母妻儿我也会帮你养着;但如果你不去,那你现在就死吧。” 郡兵涕泗横流,说道:“我去,我去......”转身拔腿就走。 一旁的郡兵看得后背有些发凉,心中甚是忐忑不安,却听得赵钱说道:“叫他去竟然敢不去,真是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过了一会,郡兵回来了,脸上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喊道:“大人,大人,我回来了。” 赵钱看着毫发无伤的郡兵,问道:“你没把蜂窝打下来吗?” 郡兵心有余悸地说道:“大人,我打了,当时哗啦一下冒出一大群马蜂,本来是要攻击我的,但最后全都折返了。” 赵钱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你退下去吧,路大夫,你这粉末真是神了。” 赵钱取过粉末,一把全都撒在了自己身上,朝着众人大喊:“继续前行。” 路大夫看着赵钱,心中嘿嘿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这是你自找的。 众人行至树林,走到半路,却听到“嗡嗡”声响起,铺天盖地的马蜂飞到了空中,赵钱一下子有些慌张,抓住路大夫问道:“你不是说这能驱蜂吗?这怎么回事?” 路大夫心中甚是畅快,你问我怎么回事,岂不闻物极必反,厌恶的极致便是痛恨,你撒那么多粉末,马蜂不把你当成生死仇敌来追杀就怪了。 路大夫一把抱住了赵钱,大喊:“别想跑,一起死吧。” 但只见一阵刀光闪过,路大夫转身看了看身后的武冷,软软的倒了下去。 徒儿,师父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第二十八章 上梁不正下梁歪 洛欢正在练习射箭,自从饮用了猴儿酒,他的箭术就有如神助,可谓是一日千里。 洛欢张弓搭箭,盯着远处铜板的中心,“嗖”的一声,箭矢射了出去。洛欢眼睛眨都不眨,牢牢地盯着箭矢,箭矢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直接从铜板中心穿过。 洛欢摸着小狗熊的头,笑着说道:“小不点,怎么样,我的箭术不错吧。”小狗熊别过头去,装作一副很不屑的样子。 洛欢看着有些无奈,都快半个月了,小狗熊还记着当初自己面对老虎求饶时的犹豫不决,对自己爱搭不理。唉,真是一头小心眼的狗熊。 洛欢正打算再做一下努力,却看见呜呜一脸阴沉地走了过来,洛欢心中突然有了些许不安,问道:“呜呜,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脸色这么难看。” 呜呜看了看洛欢,仰天长啸“嗷呜......”,声音响彻山林,不久从各处纷纷响起了狼吼之声,有远有近。 洛欢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呜呜这是在召集狼群,能让呜呜这么大张旗鼓的,究竟是多么厉害的敌人。 呜呜看着洛欢,沉痛地说道:“洛欢,你师父被杀了,我们要复仇。” 洛欢一下子愣在了原地,呜呜说师父被杀了?怎么会呢,师父一生与人为善,悬壶济世,人们感激他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杀他呢?师父行走在山林多年,豺狼虎豹也伤不了他,那么...... 洛欢很是严肃地看着呜呜说道:“呜呜,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呜呜什么都没说,只是转头看去。不远处,两头狼背着一个人缓缓前行。 看着狼背上那人熟悉的穿着,熟悉的轮廓,洛欢有些难以置信,他一步一步向前走去,每一步都如灌了铅一般。 近了,看着那熟悉的容貌,洛欢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抱起路大夫的尸身,嚎啕大哭。 想起路大夫骗他读书,想起路大夫带着他跑步,想起教习他医术,想起......一股难以抑制的仇恨涌上心头,洛欢擦了擦眼睛里的泪水,红着双眼问道:“谁干的?” 呜呜愤恨地说道:“我的手下看到你师父被一群人胁迫,然后被一个人从后面偷袭杀死。现在他们退到了山下的村子里面,我们要去复仇。” 洛欢忽然变得无比冷静,说道:“等我。” 洛欢跑到树屋下面,用双手刨出了一个小坑,随后继续奋力向下挖。手指磨破了,膝盖划伤了,洛欢统统不在乎,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小狗熊看着洛欢,一双大眼睛里面全是关切之色,它冲着呜呜叫了两声。 呜呜摇了摇头,说道:“这种事情还是由他一个人去把,我们帮不上什么忙。虽然十一岁就要面对这些,太过残忍,但天意注定,他就得自己一个人扛起。” ...... 夕阳的余晖洒落大地,六百多头狼聚集在一起,静静地看着前方。 呜呜看着洛欢从大坑里面爬了出来,抱起路大夫,轻轻地把他放了下去,呜呜冲了上去,拦住了他。 洛欢看向了呜呜,那是怎样的眼神,冷酷无情,不带一点生气,呜呜从路大夫腰间咬下玉佩,递给了洛欢,说道:“这是你师父随身之物,你收着,让你师父在天之灵看看杀他之人会是一个什么下场。” 洛欢接过玉佩,仔细地看着,只见上面刻着“秦逸”两个字,洛欢喃喃自语:“秦逸,难道师父的真名叫秦逸?” 洛欢把路大夫埋入坑中,合上土,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暗暗下定决心,师父,你放心,哪怕搭上我这条命,我也会手刃仇人,为您复仇。 洛欢转过身来,呜呜仰天发出咆哮,六百多头狼迅速钻入森林,消失不见。 ...... “哎呦,你轻点,再这么毛手毛脚的,本官斩了你。”赵钱摸着头上的大包,对着侍从训斥道。 侍从胆战心惊,在他前面,已经有两个侍从因为惹怒了赵钱,现在尸体都不知道扔哪去了。 侍从小心翼翼地给赵钱上着药膏,轻轻地缓缓地,赵钱却有些不耐烦了,骂道:“混帐东西,涂的这么慢,你想老爷我毒发身亡是不是?” 侍从一下子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心中哀叹,卖身为奴,从此生死由他人掌控,这就是命啊。 赵钱挥挥手,想要处死这个蠢货,却发现房门被打开了,武冷走了进来。 赵钱冷哼了一声,说道:“算了,你继续上来敷药。武冷,你有什么事情吗?” 武冷报了一拳,说道:“大人,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赵钱站了起来,指着武冷骂道:“你是不是被我关傻了,竟然会问出这种蠢问题,怎么办?当然是去找啊,本官费尽千辛万苦,难道就这么算了?” 武冷诚恳地说道:“大人,横山五百里,想要在里面找一个人实在是难如登天,就算能找到,恐怕也会花上不少的时间。” 赵钱摆摆手,说道:“本官等得起。”想着找到洛欢后问出王家财富的下落,然后用这笔钱招兵买马,进军汴京,称霸庆国,登上皇位......赵钱流下了幸福的口水。 “大人,大人,”武冷看见赵钱走神了,连忙说道:“大人,先不说一千人每日所需就是一个大数目,就说大人带兵长期在此驻扎,时间一久,恐怕会大权旁落啊。” 听到“大权旁落”四个字,赵钱瞬间出了一身冷汗,庆国十郡,除了守守城门,管理一下治安的郡县兵,每个郡都训练了一支专门用于行军打仗的军队,由每个郡的郡尉掌控。 上郡的狼牙军就是这样一只军队,奈何他除了供给粮草,这只军队的统帅权他丝毫插不上手,现在张佑成统帅狼牙军,一旦他离开太久,张佑成凭借手中兵权,很有可能把属于郡守的权力夺走。 想到这里,赵钱颇为怨念地看了一眼武冷,当初你若直接降了多好,自己也不用被关在小黑屋里面,我现在也能掌控狼牙军,也就没有这么多的后顾之忧。结果你硬是拖了几个月,朝廷又派下人来,那时什么都晚了。 武冷感受着赵钱的目光,他知道赵钱在想什么,但这能怪他吗。大丈夫顶天立地,谁愿意屈居人下。 武冷拱了拱手,说道:“事不宜迟,还望大人早做定夺。” 赵钱很是为难,若是不撤,等几个月过去,上郡说不定就会换了一个主人,到时候就算有再多钱还不是任人宰割的大肥羊;但如果撤退,他实在是心有不甘,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到头来功败垂成,传出去他的名声就全毁了,到底该怎么办呢? 武冷见赵钱眉头紧缩,两眼无神地看着门口,就知道他为难了,于是说道:“大人,恕我直言,王氏是否有大量钱财还是未知之数,或者退一步说,如果找到的钱财还不够这次一千人出动的花费,大人又该怎么办?” 赵钱有些无言以对,但还是有些不死心,说道:“传令下去,明日十人一组,共一百组上山搜寻,若是搜寻不到,我们撤军。” 武冷轻轻一笑,躬了一身,说道:“如你所愿,大人。” ...... 赵小二是这次出动的一千人中的一个普通的什长,老实说,他很不看好这次上山搜寻,一千人听起来很多,但要是进了山林里面,连个泡都冒不起来。 赵小二带着其余九个人在山间走着,迎着初升的朝阳,众人都出了一身汗。 “头儿,休息一下吧。”其中一个郡兵对赵小二喊道。 赵小二向他投去了一个赞许的目光,山这么大,想找一个人谈何容易,就算找到了,功劳都会被上级瓜分的一干二净,能捞到一口汤喝算你运气好,既然这样何必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众人寻了一块地方,纷纷坐了下来,一时间气氛竟然有些沉闷。 王小二觉得有些无趣,对着身旁有些瘦小的郡兵说道:“二愣子,你去过凝香楼吗?” 二愣子正处于变声期,声音异常沙哑:“凝香楼,什么地方?酒楼吗?” 其余的郡兵听到后,看着二愣子,哈哈大笑。 二愣子有些摸不着头脑,讷讷地说:“不是酒楼吗?” 赵小二摇了摇头,无奈地笑了笑。 这时候另一个郡兵说道:“头儿,凝香楼可不是我们这些人该去的地方,那地方讲究什么来着?”郡兵想了一会,才继续说道:“对,才华,而且只是喝酒弹琴,吟诗作画,那有什么乐趣。要我说,头儿,咱们去红怡院吧,那里的姑娘那叫一个水灵。” 又有一个郡兵抢着说道:“红怡园,那儿太贵了,一次就要一两银子,头儿,要不你借我们点银子花花。” 赵小二摊摊手,说道:“我哪有什么银子,自己用都嫌不够呢,还借给你们?” 众人听后有些丧气,赵小二见状,招呼众人坐过来,小声地说道:“我告诉你们一条路子,你们别到处乱说。” 众人纷纷保证自己会守口如瓶后,赵小二才继续说道:“知道孙大平吗,就是那个大高个,上次他带着一帮兄弟劫杀了一个富商,不仅每人拿到了十两银子,还弄到了富商的女儿,那叫一个水灵,啧啧啧......” 众人不由地有些向往,二愣子奇怪地问道:“郡守大人不管吗?” 众人神情一怔,却见赵小二冷笑道:“管?就是他派出去的,他还有什么好管的。” 众人听得心中痒痒的,对赵小二说道:“头儿,下次也帮我们和大人说说呗,让我们也发发财。” 赵小二看着众人贪婪的目光,脸上浮现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第二十九章 复仇开始 “啊,救命啊,救命啊.....”正当赵小二和他的手下畅想以后的美好生活时,远处却传来了求救声,赵小二他们一齐望过去,只见一人从树林里面跑了出来,来人高高瘦瘦的,不就是孙大平嘛? 孙大平看见了赵小二一群人很是欣喜,喊得更起劲了:“救命啊,快救救我。” 赵小二一群人很是纳闷,也没看见什么东西,怎么自个一个人在那喊救命呢?他的同袍呢?但看他很着急的样子,还是过去看看吧。 赵小二一群人拔出刀来,跑步着向孙大平而去。 孙大平见赵小二他们跑了过来,喜色更浓。终于孙大平跑到了赵小二面前,却没有停下脚步,只是说道:“快去救我的同袍,他们受伤了,就在前面林子里,我要去报告郡守大人。” 报告郡守大人?士兵受伤也用得着报告郡守大人?除非他们找到了洛欢,被他击伤了。想到这儿,赵小二心头一片火热,虽说功劳会被瓜分,但蚊子在小也是肉啊,拿个几两银子也是好的。 想到这儿,他再也按捺不住了,大义凛然地说道:“同袍有难,我们岂能见死不救,兄弟们,跟我上。” ...... 孙大平这个龟孙子,竟然敢拿我们当垫背的,老子回去以后一定要把他剁成碎片。赵小二心中愤恨地想着,听着后方凄惨的叫声,不由地寒毛炸立,加快了脚步。 但只听得“嗖”的一声,一只箭矢从赵小二的头颅中穿过,一朵血花绽放了开来,赵小二无力地倒了下去。 洛欢从树林里面走了出来,看着那一摊黄白之物,肚子里面却是翻江倒海,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一下全都吐了出来。 洛欢不断提醒自己,就是这群人害死了师父,他们罪有应得,顿时感觉好受了一些,低下头,洛欢看着颤抖不已的右手手指,又露出了苦笑。 呜呜冒了出来,看着洛欢,严肃地说道:“洛欢,你不能再射箭了,再这样下去你的手指会断掉的。” 洛欢满不在乎,说道:“如若大仇得报,纵然九死一生我都不会后悔,更何况这几根手指。” 呜呜有些生气,说道:“你可知师父为何要带你上山?” 洛欢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有什么关系吗,不过还是回答道:“带我认草药的习性。” 呜呜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说道:“认草药,天大的笑话。你家什么没有,还需要带着你来这山野之间认草药,直接命人从山间采下送到府上不就行了。实话告诉你,是你义父托你师父带你上山避祸的,并以两个月为期限,若两个月没人来找你们,你们就逃得越远越好。” 洛欢有些难以置信,喃喃道:“这怎么可能?” 呜呜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怎么不可能,这是你师父下山前和我说的,他此次下山就是为了寻找你义父。” 洛欢瘫倒在地,一下子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义父,老管家,大柱哥,若雪姐,王一,王二......洛欢脑海中浮现出他们的音容笑貌,千万不能有事啊。 洛欢把头埋在大腿上,,整个人蜷曲着坐在大树下,一言不发。呜呜看着洛欢的样子,有些怜惜,毕竟还只是个孩子啊,又感觉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份了,不过,它并不后悔,心灵上的创伤可以慢慢愈合,但身体上的残疾却是任何良药都无法医治的。 小狗熊走了出来,摇了摇洛欢,又叫了两声,发现他毫无反应,疑惑地看着呜呜。 呜呜摇了摇头,说道:“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吧,你守在这,我离开一会。” ...... “兄弟们,快看,我发现了什么。”宋健轻声地向郡兵们喊道。 其中一个全身黑的像焦炭一样的郡兵摸了摸头,说道:“二五百主,不就一个小屁孩坐在树下嘛,有什么好看的啊?” 二五百主拍了一下那个郡兵的后脑勺,骂道:“黑牛,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这深山野岭的哪来什么孩子?” 黑牛一双眼睛立刻亮了起来,颤抖着说道:“二五百主,你是说,这就是那个洛欢?” 宋健点了点头,顿时身旁郡兵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宋健很是得意,本来如果是其他人找到洛欢,他这个二五百主虽然也能拿大头,但多少要分出一些,现在他亲自找到了洛欢,这份功劳就完全属于他的了,谁敢和他争。 宋健摆了摆手,示意一半人从左边进攻,一半人从右边进攻,同时低声说道:“小心那只狗熊,至于洛欢,我要活的,谁把他弄死了,老子就把他给弄死。” 众人“哗哗哗”抽出大刀,飞快地向前跑去。小狗熊站起身,闻了闻,立刻发出了“嗷”的咆哮声。 宋健见偷袭无效,喊道:“直接上,砍死那只狗熊。” 洛欢听到了宋健的呼喊声,站起身来,提着二石弓,冷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害我师父?” 宋健冷冷地笑了一声,喊道:“小兔崽子,跑到大爷我这来,大爷我就告诉你我们是什么人,至于你师父,那是他自寻死路,怨不得人。” 洛欢忍着手指的剧痛,从背后拿出三支箭,架在弦上,拉满弓弦,只听得“嗖”的一声,三个郡兵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缓缓地倒了下去。 宋健脸上一下子变得无比狰狞,这些人都是他的心腹,死一个他都会心疼,更何况死三个,他破口大骂:“王八羔子,老子非要扒了你的皮不可。兄弟们,注意弓箭。” 洛欢有些欣慰,一次射出三只箭矢他已经练了很久,命中率并不高,现在竟然全射中了。 他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抓住那个领头的,貌似他知道不少东西。 这群人身上没带弓箭,对我来说是个好消息,可是......洛欢看了看已经完全无法抑制颤抖的右手,再看看一脸戒备的郡兵,有些无奈,恐怕就算能射出去也会被他们躲掉吧,只能想点别的办法了。 该怎么办呢?洛欢看着越来越靠近的郡兵,已经打算带着小狗熊先溜了,他们好歹在这片山林里面生活了这么久,地形熟悉的很,想跑还是很容易的。 谁料小狗熊看了看郡兵,直接就冲了过去。洛欢急的大喊:“小不点,快回来。” 郡兵停止了前进,戏谑地看着小狗熊冲了过来,宋健哈哈大笑:“畜生就是畜生,竟然如此不自量力,若是一只大狗熊,我还会慎重一些;至于你嘛,兄弟们,想不想知道熊掌是什么味道。” 黑牛嘿嘿一笑,说道:“大人等候片刻,我这就为大人取来。”提着大刀就冲了上去。 当熊掌拍向刀锋的时候,黑牛还在寻思熊掌被砍成两半大人会不会怪罪,就只听到“叮”的一声,一股大力从刀上传来,黑牛的虎口裂了开来,再也握不住,大刀直接就飞向了天空,随即笔直地插在了宋健脚尖前面。 在宋健难以置信的目光中,黑牛如同布娃娃一般,被小狗熊一掌拍到了几米远的地方,倒在地上咳嗽了几下,看着宋健断断续续地说道:“救......救......救......”随即就没了生息。 众人如临大敌,黑牛是他们之中最强的,连黑牛都被一掌拍死,他们就更不用说了,举着刀聚在一起,畏畏缩缩地不敢上前。 宋健有些后悔,这次上山竟然没带弓箭,若是带了弓箭,一通齐射,任你力气再大,速度再快,也要被射成筛子。 小狗熊可不管宋健在想什么,低下头,直接冲了过来。随着一排刀被打上天空,郡兵们失去了再战的勇气,四散而逃。 小狗熊扑向了一个郡兵的后背,给他来了个透心凉,随即又扑向了其他人。 宋健依旧站在哪里,不是他不想逃,实在是两条大腿不听使唤啊,他压根没想到,当初花了大价钱做了这个二五百主,如今却沦落到这一步,这简直就是花钱找罪受。 很快,郡兵们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洛欢自己看得有点懵,他知道小狗熊比同龄狗熊强上不少,但这也强得太离谱了吧,空手接白刃?洛欢再一次感叹能上天下奇物榜的,果然不容小视。 在洛欢的目光中,宋健双腿跪地,带着哭腔喊道:“少侠,饶了我吧,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洛欢走了过来,轻蔑地一笑:“被逼?你莫要说笑,庆国的军制我还是知道的,,我听他们喊你二五百主,这一千人都得听你的,谁敢逼你?” 宋健擦了擦眼泪,哽咽地说道:“我说了,你就放我一条生路?” 洛欢点了点头,说道:“把半年来有关王家和我师父的事情全都说一下。” 宋健看了洛欢两眼,低着头说道:“半年前,你大伯造反被杀,你王家被下令灭九族。郡守赵钱亲自抓人,你王家族人全都不知所踪,你义父在护卫保护下逃脱,不知所踪。至于你师父,是......” 洛欢全身颤抖,几乎是咬着牙说道:“赵钱。武冷,我必杀你们。” 宋健磕了几个头,说道:“小人知道的就这么多,那小人告退了。” 宋健转身就跑,洛欢看了一眼,从地上捡起一把刀,掷了出去。 宋健看着从肚子里面冒出的刀锋,想说什么但还是倒了下来。 洛欢面无表情,心中默念,抱歉,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第二次。 第三十章 夜战(上) 火光照亮了整个杏花村,赵钱坐在火堆旁,出神地盯着火光,内心却在滴血。 如今他正在招兵买马,每日花费就不是一个小数目,昨天白天一千郡兵上山,到现在只有三百多人逃了回来,这就意味着他得从本就紧巴巴的钱财中再抽出一部分用于抚恤郡兵家属。他也想过赖账,但新军尚未组建完成,如果失去了郡县兵的支持,他就会任人宰割。在这新帝刚刚登基人心未定的时刻,庆国由拳头大的人说了算。什么是拳头,军队就是拳头。 武冷走到赵钱面前,低头耳语了一番。 赵钱一扫颓废之色,眼睛亮了起来,急切地问道:“当真?” 见武冷点了点头,赵钱站了起来,抓着他的手,说道:“带本官前去。” 武冷带着赵钱来到几个郡兵面前,赵钱清了清嗓子,想让自己看起来威严一些,说道:“本官听说你们找到了洛欢,他人呢?” 一个郡兵站了起来,支支吾吾地说道:“大大......人,我们是找到了,但......” 赵钱眉头一皱,声音变得有些阴森:“怎么,你们没抓住他?” “大人息怒,”郡兵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说道:“大人,你有所不知啊,洛欢身边有一头大狗熊,站起来有五米高,而且不惧劈砍,一掌拍下去人都被拍成了肉酱,我们也是好不容易才从那里逃出来的。” 武冷站了出来,说道:“大人,白天郡兵遭受大股狼群袭击,而他们却在附近发现了洛欢,大人,你觉得这二者只见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赵钱摇了摇头,说道:“这怎么可能,能令将近七百郡兵阵亡的狼群又岂是一般的大,少说也要有三百头,洛欢一个毛孩子,能指挥三百头狼?” 武冷拱了拱手,说道:“大人高见。” 赵钱很是受用,淡淡地问道:“武冷,弓弩分发下去了吗?” 武冷禀报道:“大人,弓弩已经分发好了,明天不论有多少头狼,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必然会为大人清出一条道来。” 赵钱很高兴,拍拍武冷的肩膀,说道:“做得好,等明天抓住洛欢,本官这次的损失都可以补回来,哈哈哈......” 武冷看着得意洋洋的赵钱,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他,迟疑地说道:“大人,万一洛欢跑了怎么办?” 赵钱很是不屑地说道:“跑?他有那个胆子吗?横山虽然大但找个安全的容身之所却很不容易,随意乱跑早就被野兽吃得渣都不剩了,他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应该会懂这个道理。” 武冷还是有些疑问,问道:“有那样一只大熊何处不可去得。” 赵钱仰天大笑,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直笑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才说道:“我的武大人啊,狼牙军一个唾沫一个钉,谎报军情甚至会被处斩,但郡县兵不是,郡县兵早就从根子里面烂掉了,庆国十郡,还保持着建国时面貌的郡兵就只有西郡和北方三郡。他们的话,你听一半就好了。相信我,完全听他们的,你会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 洛欢和呜呜潜伏在树丛里面,看着灯火通明的杏花村,又看着背负强攻劲弩的郡兵,不由地有些犯难,如果直接正面进攻,那有多少头狼都不够他们杀的。 呜呜无奈地说道:“看来他们有所防备,还是等明天他们上山我们在路旁边埋伏吧。” 洛欢却是摇了摇头,今天能取得那么大的战绩只是因为郡兵太过分散,难以形成有效的抵抗,所以被各个击破,但明天郡兵排成军阵,那与今晚又有什么区别。 呜呜看着洛欢摇头有些奇怪,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洛欢看了看杏花村,说道:“狼群的强大之处在于团结协作,但这在成建制的军队面前不值一提,那么,狼群的唯一优势就是夜视能力了,大部分人在黑夜如果没有光是很难看清的。” 呜呜迟疑地说道:“你的意思是,把他们赶出村子,然后发动进攻?” “对!”洛欢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洛欢小声呼喊道:“小不点,小不点......” 过了一会,小狗熊爬了出来,睁着惺忪的双眼气鼓鼓地看着洛欢,一副你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就和你没完的样子。 洛欢被逗乐了,说道:“小不点,还记得我怎么救你的吗?” 小狗熊顿时睡意全无,紧紧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洛欢说道:“那种臭味是河边的一种叫维泽草的燃烧后发散出来的,你带些狼去当初我救你的地方,那儿应该还有大量的维泽草,你带些过来。记住,不要吃。还有,记得去捡些干柴和枯草回来。” 小狗熊转身一溜烟跑了,呜呜吼了两声,立刻有几十头狼跟了上去。 呜呜恍然大悟,说道:“我明白了,你想把他们熏出来,可我们不也会被熏跑吗,而且我们狼的鼻子更加灵敏,恐怕受罪的是我们啊。” 洛欢微微一笑,掏出一个瓷瓶说道:“上次救了小家伙后,我就配置了这个,无味丸,可用了我不少药材。” 呜呜疑惑地说道:“无味丸?” 洛欢看着瓷瓶说道:“无味丸,顾名思义,吃了一粒后你的味觉,嗅觉都会消失,持续一个月。” 呜呜看了看瓷瓶,问道:“这一个瓷瓶才几粒啊,我们可是有这么多狼。” 洛欢古怪地看着呜呜,说道:“你想一个月吃东西没感觉?” 呜呜连忙摇了摇头。 洛欢一滩手,说道:“我也不想,所以把这东西放入水里面泡开,喝一口就能持续两个时辰。” ...... 小狗熊有气无力地走着,它敢对天发誓,它真的只是想要尝一口而已,谁知道会变成这样。 哎呦,不行了,肚子好痛,只听到“噗哧,噗哧”的声音传来,一股恶臭熏得同行的几十头狼拔腿就跑。 等小狗熊回到洛欢身边的时候,它发现所有人都避着它,洛欢捏着鼻子,问道:“你是不是吃了维泽草了?” 小狗熊点了点头,洛欢抬头看天,他怎么养了这么一头蠢熊,喝了那么多猴儿酒就光长力气了,智商一点没长,像呜呜多聪明,根本没得比啊。”洛欢扔过去一个药丸,说道:“把这个吃下去,然后去瀑布下冲洗一下,冲完了就在树屋下面等我们。” 小狗熊轻轻一跳,接过药丸,吃了下去,只觉得腹中好受不少,转身离开了。 看着眼前这一堆维泽草,洛欢的眼皮抽了抽,这么多维泽草,不会把那边的维泽草全采过来了吧,要是烧起来,不要说杏花村了,连云夕城都会受到波及,要知道,云夕城距离杏花村可是有一百多公里啊。 洛欢赶紧挑出一些比较干枯的维泽草,指着剩下的说道:“呜呜,把剩下的维泽草弄远一点,要是都烧起来,药效一过,咱们就得被熏晕。” 呜呜赶忙招呼狼群叼走,洛欢继续说道:“现在该吃药了,跟我到小溪边上去。 ...... “呜呜,赶紧让狼群喝了,再过一会药效就没了。”洛欢把无味丸撒入溪水中,招呼着群狼喝下。 呜呜喝了一口,再用鼻子嗅了嗅,感叹道:“嗯,不错,果然什么味道都闻不出来。” 这时就只见洛欢很严肃地对它说道:“呜呜,维泽草生长在河边,所以比较潮湿,只有先点起大火,才能让它完全燃烧。但是只要一点火,势必会被郡兵们察觉,到时候他们扑灭大火只在瞬息之间。” 呜呜想了一会,说道:“你的意思是,先让我吸引郡兵的注意力,等他们都被引过去的时候你再放火?” 洛欢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吸引,是缠住他们,郡兵是不会远离村子的,离了村子他们什么都看不见,他们顶多在村口射上一通。而且,不是你去,是我去,他们为我而来,当我出现的时候,必然不会放过。” 呜呜有些迟疑,说道:“你去?你能安然而退吗,你的手怎么办?” 洛欢抬起了手,呜呜这才发现洛欢的右手只有几个淡淡地痕迹,就只听洛欢说道:“我可是用了一堆名贵的药材煮成一锅药汁,在里面泡了整整三个时辰,又敷上了金创药,不好就怪了。” 呜呜还是不放心,问道:“你的安全怎么办,我可是向你师父保证过要好好保护你的。” 洛欢听到“师父”两个字沉默了一会,声音沙哑地说道:“狼群在我身后埋伏着,如果郡兵直接被我引出来了,就不用点火了,引入埋伏圈;如果引不出来,我见到时机成熟,就会向天空射一根火箭,你看到信号就点火。不管怎么说,有那么多狼保护我呢,用不着担心。” 呜呜见洛欢一脸坚决,决定使出杀手锏,它伸出自己的两只前爪,对着洛欢说道:“最后一个问题,洛欢,你能告诉我,我该怎么用我的爪子去抓住火折子,然后点火......” 第三十一章 夜战(中) 洛欢带着狼群来到了距离村口一公里远的小路上,让狼群潜伏在路两旁,自己拿着弓箭向村口走去。 看着远处灯火通明的杏花村,洛欢只觉得是那么陌生,如同一头猛兽亮出它的獠牙,等待着猎物上钩。洛欢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这次他要一个人面对,不会有小狗熊在一旁跟随,更不会有呜呜在危难之中拯救他,他得谨慎一些。 洛欢靠近了村口,立刻钻到了草丛里面,看着村口的情况。两个郡兵靠在木柱子上,抱着长矛打着瞌睡,两座岗楼上都有三个拿着弓箭的郡兵在观察四周情况。 洛欢趴在草丛里面,有些为难,该怎么吸引注意呢?直接跑出去的话,恐怕还没到村口,就被射成筛子了;暗箭偷袭的话,万一他们只派出一个小队,洛欢就只能先和这只小队周旋了,计划恐怕也会因此失败。但不管怎么说,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洛欢决定尝试一下。 洛欢弓着身子,从背后拿出三支箭,,略微瞄准一下,就射了出去。箭矢从中间一个郡兵的喉咙里面穿过,他捂着自己的嗓子仰面倒下。另外两个郡兵则是愣愣地看着钉在岗楼柱子上仍颤抖不已的箭矢,背后吓出了冷汗,随即高喊:“敌袭,敌袭......” 洛欢直接就趴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他可以肯定,只要他动作幅度大一些,瞬间就会有五只箭矢取他性命,这是他长久以来练箭形成的直觉。 不过,目的已经达到了,郡兵们已经被惊动了,洛欢决定看看他们的反应。 ...... “禀报大人,有人前来袭营。”武冷推门而入,喊起正在睡觉的赵钱。 赵钱有些不满,这个武冷总是打断他的美梦,他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打了个哈欠问道:“你说什么来着?” 武冷无奈,只能再说一遍:“大人,有人来袭营了。” 赵钱一下子就清醒了,失声说道:“有人袭击营寨?是谁?” 武冷摇了摇头,说道:“大人,我们不清楚,来人只是射杀了一个守在岗楼的郡兵,就消失不见了。” 赵钱一下子陷入了沉思,是谁呢,敢于袭击我的营寨?上谷郡郡守杨宏志,亦或者是巴郡郡守刘图,或者是云启那帮骁骑军......能对上郡下手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赵钱一下子难以认出来。 武冷凑到赵钱身边,说道:“大人,会不会是张佑成那小子,他的嫌疑最大。” 赵钱眉头一皱,说道:“仔细说说看。” 武冷沉声说道:“外来的势力虽然也有可能对大人动手,但这可能性不太大,在新皇帝御驾亲征结果没出来前,他们是不会轻易动手的,那就只有内部势力动手的了,而在上郡,有实力,有勇气对着大人动手的就只有张佑成一人了。” 赵钱可不这么想,他这段时间为了获得大量的财富,做了很多的“好事”,保不齐有漏网之鱼,聘请江湖游侠来行刺他,至于张佑成那小子嘛,也不是没这个可能,但狼牙军粮草都是由他三个月拨付一次,可以说他虽然没有统帅权,但却握着这只军队的命脉。 武冷见赵钱发愣,迟疑地问道:“大人,我们如何应对,是不是派人出去迎战?” 赵钱摇了摇头,若真是狼牙军,凭着狼牙军的夜战能力,派兵出去和送死有什么区别,况且如果真是狼牙军,为了隐藏消息,张佑成绝不会派太多的人,于是赵钱冷声说道:“不管是不是狼牙军,现在敌情不明,不宜派兵出去,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损失。你往村口再调集五十人,若有异动,乱箭射杀之。” ...... 洛欢在草丛里面趴了很久,发现没有任何一个郡兵出来,相反村口的郡兵越来越多,心中有点高兴,虽然他没有将敌人引出村来,但现在村口聚集重兵,他的目标就快要实现了,洛欢决定在撩拨一下。 洛欢刚要张弓搭箭,却感觉自己好像被洪荒猛兽盯上一样,下意识地拔腿就跑。 武冷从阴影里面慢慢地走了出来,冷冷地哼了一声:“算你命大,跑得快,不然我非撕碎你不可。” 洛欢奋力地向前跑,只感觉背后那种如坐针毡之感渐渐消失,才停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洛欢有点发愁,敌人之中竟然有这么可怕的人存在,村口是不能去了。 洛欢凝视着杏花村,又想到了一个办法,若是四周均是大火,敌人还会在意山下的大火吗? 村口在杏花村的北边,横山在杏花村的南边,洛欢一溜小跑跑到了杏花村的东边,捡来了一大堆枯枝干草,把它们放在了一起。 火折子轻轻一划,柴草堆被点燃了,火势越烧越旺,冲天而起。洛欢转身就跑,万一郡兵被大火吸引而来,他站在大火旁边和靶子没有什么区别。 过了一会,武冷站在火堆前,左右巡视,却发现没有一个人,敌人这是想要做什么,放火烧营寨吗?可是这营寨也太远了,不管了,武冷对着身后两个郡兵说道:“传令下去,让人来灭火。” ...... 洛欢感觉这是他过得最刺激的一个夜晚,他在村子的正东,东南,东北,正西,西南,西北不停地放火,引来了郡兵前来灭火,好几次,他几乎和郡兵擦肩而过,要不是天黑,他估计就没命了。 洛欢掰着手指头数了数,他已经放了十二把大火,但无一例外,全都被扑灭了,貌似这办法有点行不通啊。 洛欢忽然想到既然敌人用水灭火,他在火上浇点油不就行了,山上树屋有很多有油,让呜呜去拿的话,应该是来不及了,洛欢不禁有些苦恼。 难道去杏花村里面偷点油,可是现在戒备森严貌似混不进去啊。对了,杏花村村民的油哪来的?好像听张老说过,是什么来着? 洛欢抬头看了看,见到了一株长着几颗果实的树木,顿时恍然大悟,不就是这种树吗?这树的果实好像叫文冠果,果实里面全是油,我如果把一堆文冠果扔到火里面,倒要看看你们怎么灭火。 洛欢有些懊恼,他貌似走了一条大大的弯路,早点想出来的话,直接从山上办个几桶油,往火里面一倒,多省事,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还没什么效果。 ...... 呜呜一脸诧异地看着精赤着上身,用上衣包裹着一大堆果实走过来的洛欢,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洛欢,你不是去吸引敌人了吗,难道计划失败了?” 洛欢点了点头,不过头一昂说道:“不过我想到了一个更直接的方法,呜呜,再去采些这种果实来,动作要快。” 呜呜看洛欢一脸的信心满满,也不多说什么,带着身边几十头狼直接钻入了森林。 洛欢拿起插在地上的火把,本来洛欢是打算让呜呜叼着火把生火的,谁料到最后还是得要自己来放火。 师父,你在天之灵,好好看着,徒儿要为你报仇了。 洛欢一扔火把,大火熊熊而起,洛欢赶忙把文冠果都扔了进去。呜呜刚好回来,把嘴里叼着的文冠果也扔了进去。 大火照亮了山脚,赵钱看着远处的大火,思索着说道:“你说敌人这么做,是想干什么,让我们疲于奔命吗?” 武冷摇了摇头,说道:“疲敌,不可能,我们大部分人都在休息,只派了少数人去救火。但不管敌人做什么,我们破坏掉总是没错的。” 一大群郡兵提着水桶,从村子里面走到了山脚,领头一人骂道:“谁这么缺德,大晚上的不睡觉就在那放火,可是苦了我们一众兄弟,让我抓住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对,拔了他的皮。” “拆了他的骨头。” “抽了他的筋骨......” 郡兵们群情激愤,也更有了干劲,抬起水桶就往火上泼去。 “滋”的一声,大火顺着水迹直接扑向了郡兵,不少人直接就被大火吞没,更多的人身上被点着了,惨叫着四散而逃。 洛欢别过头去,有些于心不忍,呜呜提醒道:“洛欢,该放维泽草了。” 洛欢神情一怔,顿时意识到了这是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战斗,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趁着郡兵四散而逃,没人注意的时刻,洛欢抱起一大捆维泽草就往火里面扔去。 ...... 赵钱使劲地闻了闻,说道:“咦,这是什么味,好臭啊,武冷你仔细闻一闻。” 武冷颇为幽怨地看了一眼赵钱,知道臭还让我仔细闻,你这安的是什么心啊,不过还是闻了一闻。这味道,好熟悉啊。武冷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随即他反应了过来,高喊到:“大人,这是维泽草燃烧后的味道,奇臭无比,虽不致命,但时间一长,人就会在这里面昏厥。” 赵钱大惊失色,问道:”可有什么破解之法?” 武冷说道:“有,但是来不及了,为今之计只能让郡兵用湿布捂住口鼻,能撑一会是一会,然后跑得越远越好。” 赵钱眼中闪过冷厉之色,说道:“传令,让郡兵撤出村子,从北边小路离开。” 武冷连忙阻止:“大人,敌人就是为了逼我们出去,若出村恐怕会全军覆没啊,大人,三思啊。” 赵钱阴森森地笑着,说道:“但也能把敌人吸引过去,不是吗?只要权利和财富握在手中,本官随时都可以拉起一支军队,哈哈哈......” 第三十二章 夜战(下) 洛欢站在山坡上,看着杏花村里面人头攒动,就知道他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和呜呜对视了两眼,不约而同地跑向村子北方小路,身后几十头狼远远跟随着。 夜静悄悄的,赵钱听着远处郡兵临死前的惨叫声,不由地有些毛骨悚然,逃跑的速度不知不觉地加快了一些。 武冷看着赵钱,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这个小人,玩起阴谋诡计,搜刮钱财那叫一个厉害,行军打仗却是草包一个,最关键的是听不进人言,自以为是,结果事到临头就会撒腿逃跑,若不是...... 武冷感觉自己想的有点远了,还是先想办法逃过这一劫吧。杏花村最西边有条河,顺着这条河,可以到达云夕县,到那就安全了。 但是,听着草丛里面的“悉悉索索”的声音,武冷拦住了赵钱,死死地盯着前方,这条路他刚刚侦查过了,根本空无一人,现在草丛里很明显有人,莫不是敌人发现了,派兵前来围堵。 凭借着过人的眼力,洛欢早就发现了空地上站着的两人。一个身着官服,一个身披铠甲,看着这两人,洛欢心想,这两人是从杏花村里面跑出来的,一定与杀害他师父脱不了干系,不由地杀气大涨。 武冷久经沙场,对杀气很是敏感,感觉到来人的不怀好意,他的心直往下沉,莫非真被发现了。他拱了拱手,对着草丛说道:“不知是哪里的朋友,还请出来一见。” 洛欢见被发现了,就和呜呜走出了草丛,站在了武冷和赵钱面前,只听得洛欢冷冷说道:“你们害我师父,拿命来还吧。”说完,张弓搭箭,三箭射出。 武冷提着赵钱,往旁边轻轻一跃,轻轻松松地躲了过去,赵钱打量着洛欢,双眼发亮,悄悄对着武冷说道:“想必他就是洛欢,哈哈,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武冷上去,抓住他。” 武冷心中腹谤不已,你瞎啊,没看到他旁边还有一头狼吗,看来这洛欢是真的能指挥狼群了,于是武冷凑到赵钱跟前,小声说道:“大人,洛欢身边那头狼非比寻常。” 赵钱小声问道:“很厉害吗?” 武冷低着头,凝重地说道:“很危险。” 赵钱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大声喝道:“这位少侠,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们根本没有参与杀害你师父。” 洛欢冷冷哼了一声,说道:“误会?你们是从杏花村那边跑出来的,就一定和那群郡兵是一伙的,还敢说没有害我师父。” 赵钱使劲地挤下几滴眼泪,用衣袖擦拭着说道:“少侠这么说也没有错,当初郡守和武冷要杀你师父时,都怪我们俩,没有及时拦住,我们俩有错啊。” 洛欢看着垂泪的赵钱,有些怀疑,难道我真的冤枉了好人,这俩人和杀害我师父无关,不对,洛欢突然想到了什么,冷冷说:“无缘无故的,你们救我师父干嘛?” 感觉到洛欢怀疑的目光,赵钱额头渗出了汗水,要是回答不上来就前功尽弃了。赵钱想了一会,却听到洛欢略带讽刺的声音:“怎么,回答不上来了吧,受死吧,狗贼。” 赵钱大喝一声:“少侠,且慢,我们不是说不出来,而是实在难以启齿啊。” 洛欢依旧一脸的不信,说道:“说什么难以启齿,我看是根本说不出来吧。” 赵钱左右扫视了一遍,叹了一口气,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我和他都是结婚多年,却膝下无子,听说路大夫医术高明,所以......”赵钱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几乎都听不见了。 武冷一脸黑线,你才生不出孩子呢,你全家都生不出孩子。 洛欢和呜呜一脸古怪,洛欢对呜呜问道:“呜呜,我们拿这两人怎么办?” 呜呜看着这两个人,仔细地审视了一遍,说道:“他们的话不可信,依我看,还是先拿下来,再调查他们的身份。” 赵钱吓得两腿发软,这狼会说话,莫不是修成精的妖怪,只听得扑通一声,赵钱跪了下来,磕着头说道:“狼神老爷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老人家,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吧。” 看着头磕得如同捣蒜一般的赵钱,武冷有些无奈,这家伙这么多年的圣贤书读哪去了,狼会说话有什么稀奇的,我们庆国开国皇帝不就有一头会说话的鹰嘛。吃些天材地宝,猛兽灵智大涨,会说话不很正常吗。 武冷跑回赵钱身边,扶起了她,说道:“大人,这就是一头狼,只不过会说话罢了。” 赵钱举起手,只听到“啪”的一声,武冷脸上出现了五指印,赵钱赔着笑脸,对呜呜说道:“狼神大人息怒,手下不懂事,小的已经教训过他了。” 呜呜和洛欢已经看呆了,这个穿官服的如果说刚才还有一点矜持的话,现在则是一副奴颜婢膝的奴才相,变脸之快,让他们一时间难以反应回来。 赵钱拜了一拜,一脸真诚地说道:“若是狼神大人不弃,我愿意侍奉狼神大人左右,鞍前马后,还请大人成全。” 呜呜一直生活在山林里面,哪见过这种阵仗,一时间头脑有些发昏。 赵钱见呜呜不语,急切地说道:“大人不说话,小的就当大人同意了。” 赵钱领着武冷走到了呜呜身边,说道:“狼神大人这么高贵,怎么能自己走路呢,还是让我们抬着吧。” 呜呜觉得自己貌似收了一个很体贴的小弟,很是开心,看了洛欢一眼。 洛欢知道呜呜的意思,苦笑了一下,呜呜是觉得自己这个小弟当得不够称职,不能为老大分忧, 呜呜眯着眼,准备体验一下当狼神大人是什么感觉,他有足够的信心,纵然他们们想对自己不利,自己也能够躲开。 赵钱对着武冷使了个眼色,一起抬起了呜呜,看着呜呜,赵钱嘴角弯起了一个弧度,畜生就是畜生,几句话就把它骗得不知所以然。 再见了,亲爱的狼神。只听到扳机扳动的声音,从赵钱的袖子里面射出了一只箭矢。 呜呜寒毛炸立,想要跳开,却发现武冷的手牢牢地抓着它,它根本不能迅速挣脱,无奈之下只能转了个方向。 只听到一声箭矢入肉的声音,呜呜的后腿被射中了,顿时血流如注。 呜呜这时也挣开了束缚,逃到了洛欢身边,洛欢举着弓箭,牢牢地锁定着两个人,恨恨问道:“袖箭?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赵钱仰天大笑,说道:“你问我们是什么人?哈哈哈,真是黄毛小儿,到现在都没看出来。” 洛欢把牙齿咬的咯嘣响,吐出了“赵钱,武冷”四个字。 赵钱笑得更厉害了,说道:“现在明白,晚了!现在这头狼自身难保,我看还有谁会来救你。” 呜呜忍着大腿的疼痛,愤怒地说道:“我不是狼神,但我是狼王,我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赵钱大感不妙,发现四周冒出了一堆绿色的光点,随即一头头狼从四周走了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武冷抽出大刀,大笑道:“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大人,我护着你杀出去。” 狼群冲了上来,武冷只是将大刀挥舞了一圈,便有数头狼被拦腰斩断,血如雨下。一头狼扑上了他的后背,他左手向后一抓,抓住了狼的前爪,只听“咯嘣”声传来,那头狼呜咽着被甩到了地上,眼看是不活了...... 洛欢很想把武冷射死,奈何他动的太快了,自己根本锁定不了,只能恨得牙痒。 呜呜见两人似乎要突围而去,急了,“嗷呜,嗷呜”叫个不停,很快就感觉身体甚是无力。 ...... 陈落是郡兵中的一个五百主,他大口地喘着粗气,心有余悸,当时那个狼爪子距离他的脑袋只有一个指头的距离,他甚至能闻到爪子上的臭味,但只听远方传来一声狼嚎,那头狼转身就跑了。 陈落从泥泞中爬了起来,看向了四周,差点跪倒在地,这儿简直成了人间地狱。 陈落带着哭腔,放声大喊:“二狗,小轩,羊娃子......” 声音传出去很远,却听不到一个回应,陈落的心直往下沉。 这时候,不远处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五......五百主,是你吗?” 陈落惊喜地跑了过去,循着声音找到了人,却见那人的大腿上鲜血汩汩流出,脸上面目全非,完全看不出模样,陈落将那人扶起,问道:“你是?” 那人似乎是笑了一笑,断断续续地说道:“五百.......百主,我......是......”一股鲜血从他的嘴里涌出,随后他的身子剧烈地颤抖了起来,很快脖子一歪,失去了生息。 陈落往后倒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双眼无神地看着那人,不禁想起一千兄弟跟随郡守寻找一个叫洛欢的孩子,如今却只有他一人从狼口下存活,不由地眼泪纵横。 忽然远方狼嚎之声再度响起,陈落全身一颤,喃喃道:“死了,都死了,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第三十三章 反追杀 武冷带着赵钱在树丛里面逃了一夜,看着近在咫尺的小船,武冷松了一口气,抓住赵钱的衣领,大喊一声“走你”,就把赵钱扔到了船上。 被追了一夜,武冷可谓是十分憋屈,要不是顾及赵钱,他早就反身而去,现在该是让洛欢明白强者的尊严不容侵犯了。 洛欢跟在狼群后面,忧心呜呜的伤势,却见武冷一步步走了过来,不由拉紧了弓弦。 “嗖”的一声,一只箭矢直冲武冷面门,武冷却丝毫没有躲闪的意思,洛欢正暗自欣喜时, 武冷右手猛然伸出,一把抓住了飞行中的箭矢,轻蔑地说道:“速度太慢,你还得多练几年。” “现在,还给你。”武冷的表情突然变得无比狰狞,抓住箭矢,猛然向前掷出。 箭矢从洛欢的头皮擦过,直接钉在了他身后的树上。 怎么办,我的箭术对他完全没有用。洛欢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水,心直往下沉。 不管了,拼一把。洛欢想从背后拿出三支箭,手向后一伸,却发现背后空空如也,不由地面露苦笑,这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怎么这个时候没箭了。 武冷在那里活动着筋骨,全身“噼啪”作响,只听他说道:“怎么,没有箭了吗,那么我送你一些如何。” 武冷快步冲上前,一刀砍下一头狼的头颅,拿在手上,掷向了洛欢。 鲜血染了洛欢一身,看着满是惊恐的狼脸,他痛苦地闭上了双眼,发出了狼嚎之声。这是呜呜教他的,便于他指挥狼群,却没想到他发出的第一个命令就是撤退。狼群追杀得太远了,大部分狼都掉队了,凭眼前这几十头狼根本难以有所作为。 狼群迅速地向后跑去,转眼间就消失不见。武冷面带笑意,嘲讽地看着树后的洛欢,说道:“怎么,认命了,不想做无谓的伤亡吗。” 洛欢不想坐以待毙,这次不行,那就下次,他可没那么顽固不化。洛欢从身后树上拔出箭矢,撒腿就跑。 武冷冷冷地哼了一声,你跑得掉吗,看来给你的警告还不够,只有鲜血才能让你明白何为敬畏。 武冷举起狼的无头尸身,奋力向前砸去。洛欢只听到背后呼啸声传来,本能地向右边一躲。 狼的尸体砸在了一块大石头上,洛欢捏紧了拳头,他恨自己为何这么软弱,这么弱小。他很想要转过身和武冷决一死战,但理智告诉他这不过是自投罗网。 洛欢忍住了眼泪,拼命向前跑去。武冷有些意外,洛欢竟然躲开了,看来有两下子,不拿点真本事是抓不住他了。随即大跨步追了上去。 ...... 洛欢站在树上,喘着粗气,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小家伙,你是在找我吗?”武冷从树丛里面走了出来,面带笑意地看着树上的洛欢,他很是享受这种猫捉老鼠的感觉,这种将他人生死玩弄于鼓掌的感觉让人沉迷。 洛欢无比地绝望,凭借着对这片山林的熟悉,他多次将武冷远远甩开,但不久之后,武冷总是能找到他。 小家伙,任你再能跑,也逃不出老子的手掌心,老子多年的郡尉不是白当的,这种山林追踪简直就是小儿科。武冷看着绝望的洛欢,得意地说道:“老子玩的很开心,现在识相的,自己下来,省的老子上去抓你,否则少不了你一顿皮肉之苦。” 洛欢很是愤怒,这家伙竟然把他当玩具,是可忍孰不可忍,洛欢拉开弓把箭射了出去。 毫无意外的,武冷抓住了箭矢,掰成了两半,随手一抛。只听他很是阴森地说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小子,你活腻歪了。” 洛欢看着箭矢变成两半,其中一截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抛物线,击中了武冷身后蜂巢,马蜂一下子全飞了出来,铺天盖地。洛欢吓得脸都绿了,跳下树疯狂地往前跑。 武冷很是满意地看着洛欢下来了,算你识相,却听到身后“嗡嗡”作响,回头一看,无数只马蜂朝着他扑过来,他赶忙跟着洛欢的步伐,开始逃命。 ...... 远远地,洛欢看见一棵高达一百多米的大树,心直往下沉,这棵树是呜呜所在狼群掌控地盘的边界,出了这个边界,便是洛欢以前从未踏足过的地域。 洛欢转身看了一眼,武冷已经丝毫没了当初的从容淡定,整个人狼狈不堪,一个个鼓起的大包证明了他被蜇的有多惨,可惜了,洛欢心中叹息,要是武冷跑得慢些,再让马蜂蜇上一些,就算不死也得落个半残。 武冷感受到了洛欢的目光,眯着眼睛,含糊不清地说道:“小子,站.......否......” 嘴巴都变成香肠了,还这么毒,真该把你蜇成哑巴。洛欢在树下徘徊了一会,见武冷越来越近,一咬牙,直接冲了过去。 武冷现在很懊恼,玩过头了啊,本来很轻松的一件事,现在却变得这么麻烦。他现在身体各方面素质都有所下滑,只能勉强跟住洛欢。幸运的是,听着身后的“嗡嗡”声越来越小,他知道马蜂开始返回了,这让他松了一口气。 过了那棵大树,洛欢明显小心了许多,一边跑一边四处张望,深怕有什么猛兽突然冒出来攻击他,自己都逃了那么久了,要是让野兽给吃了,那得多冤枉啊。 ...... 一只山猫站在树上一动也不动,静静地看着树下吃草的野兔,等待时机准备一击毙命。 忽然远处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一个人飞奔了过来,野兔受到惊吓,慌忙逃走了。 山猫急了,跳下树,想要追上野兔,却发现野兔只留给它一个背影。山猫一早上的时间全用来捉这只野兔了,见自己的心血付之一炬,顿时转过身,龇牙咧嘴地瞪着来人。 这人貌似有点熟悉啊,我好像见过,在哪里见到过来着?山猫看着来人,就是想不起来人是谁? 这人自然是洛欢,他正在疯狂地逃命,冷不防前面跳下一只野兽,差点吓到他了。仔细一看,咦,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这不是那只看见呜呜就跑的怂货嘛。 洛欢确定自己没看错,这山猫身上还残留着呜呜的爪印,不过他还是觉得有必要验证一下。 “嗷呜,嗷呜......”洛欢学着呜呜的声音叫了几声,就只见那山猫先是警惕地看了看四周,随即转身就上了树。 在山猫小小的脑袋里面,它实在不明白为什么那只狼王变成了这个模样,但这不妨碍它对狼王的敬畏,它躲在树上装死,企图逃过一劫。 洛欢松了一口气,现在逃命要紧,能省一点力气就要省,随即头也不抬,向前继续逃跑。 树上的山猫也松了一口气,狼王不追究自然是最好,不过......感受着腹中的饥饿,山猫决定再去找些猎物。 山猫在树上思索了一番,狼王是往西边走的,那我就往东边走。 ...... 好肥,好多肉啊,这是武冷见到山猫后唯一的想法。 武冷昨晚和今天早上都没吃饭,先是带着赵钱逃了一整夜,又追洛欢追到了现在,要不是他身体素质过硬,早就饿晕了。现在看着眼前的山猫,就如同看着一盘移动的烤肉。 武冷看了看远方,又看了看山猫,下定了决心,先吃饱喝足再说。待他有力气了,抓个洛欢还不是手到擒来,一个毛孩子在这山林里面能逃多远。 山猫看着眼前这个哈喇子都流下来的人类,大感不妙,这个家伙貌似很厉害的样子,我还是换个猎物吧。 山猫转了个身,向西边跑去,武冷见煮熟的鸭子飞了,连忙又追了上去。 事实证明在饥饿面前,人的潜力是无限的,武冷一扫刚才的颓废之态,两眼放光地追着山猫,似乎马蜂的毒素已经完全不能对他造成影响了。 ...... 洛欢很是无语地看着山猫,这怂货不是跑了吗,怎么又追上来了? 山猫很无奈,前有狼王,后有强人,它运气怎么就这么背啊,而且这个方向,通向的地方貌似是...... 武冷满脸亢奋地从树林里面跑了出来,看见了山猫和洛欢。 山猫心一横,看来不使出点真本事是难逃此劫了,只见它口吐白沫,四脚朝天,还抽搐了两下,很快就一动也不动了。 武冷快步上前,先是探了探它的鼻息,发现根本没气,心头很是疑惑,这山猫难道被我吓死了?又使劲地喘了山猫几脚,发现毫无动静,不由地放心了。 看着还在逃跑的洛欢,武冷估计了一下距离,算了,先把洛欢捉住,再吃山猫吧,于是他把山猫扛在肩头,追了上去。 洛欢感觉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无比的沉重。他发现山势越来越陡峭了,树木也越来越少,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但却只能咬牙跑下去。 洛欢不知跑了多久,看着脚边的断崖,心沉到了谷底。从这边到那边的悬崖有至少六米的距离,他平常都跳不了这么远的距离,更何况现在已经精疲力尽了。 武冷看着断崖,仰天大笑,嘲讽道:“跑啊,你倒是给我跑啊,怎么停下来了呢。小兔崽子,老子今天要是不打断你这两条腿,我就不姓武!” 洛欢站在断崖边上,往下边看了看,又看了一眼狞笑着走过来的武冷,一咬牙,纵身跳了下去。 武冷一下子急了,抓不到洛欢他怎么回去复命。他冲到了断崖边上,只看见一条湍急的河流,哪还有什么洛欢。武冷颓然地坐在地上,止不住的懊恼。 山猫的眼睛睁开了,发现武冷毫无防备,瞬间从他的肩头跳到地上,然后后腿一蹬,把武冷踹了下去。 哼,想吃我,下辈子吧。 第三十四章 黑小子 太阳下山了,洛欢昏昏沉沉地躺在地上,只感觉胸口一阵剧痛,一口淤血就忍不住吐了出来。他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处在一间屋子里面,只不过屋子的墙面和屋顶都是由动物皮毛缝接而成。 这是一个人走了进来,只见那人上身****,下身穿着一条皮裤,头上还扎着两条小辫,看到洛欢醒来,黝黑的脸上露出一种很欣喜的表情,张嘴对着洛欢说话。 洛欢看着那人嘴巴一张一合,一大堆莫名其妙的字节就吐了出来,洛欢摊了摊手,表示这么高深的语言他实在听不懂。 那人说得口干舌燥,却发现洛欢一脸懵懂地看着他,索性也不废话,走到了洛欢跟前,一把拎起洛欢,然后把洛欢全身脱光,仔细地端详着。 听着那人“啧啧”的赞叹,洛欢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王家是上郡百年世家,洛欢自然听说过有些人不爱女色,偏好男风,洛欢心中悲愤地想着,难道我的清白就要被这个大叔给毁了? 那人赞叹了一会,突然想到了什么,放下了洛欢,走出了毡帐。 洛欢捂着胸口,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企图跑出毡帐,却见那人又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瘦小的黑小子。 那人指了指洛欢,不知对着黑小子说了些什么,就见那个黑小子走到了洛欢跟前,面无表情地说道:“哈桑说,从今天起你就是他的奴隶,你要为他做任何事。” 洛欢有点蒙,什么,奴隶?他竟然变成了一个奴隶?洛欢有点转不过弯,愣愣地呆在了原地。 哈桑对洛欢的表情很满意,这几乎是每次听到这个消息的人都会露出的表情,他实在是百看不厌啊。对着黑小子吩咐了几句,哈桑趾高气昂地走出了毡帐。 黑小子在毡帐入口坐了下来,直直地盯着洛欢。 洛欢回过神来,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逃跑的事情,被黑小子这么盯着,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黑小子冷冷地说道:“不要想着逃跑,我见到过的逃跑的奴隶没一个能活下来的,这是为你好。” 洛欢这时才发觉黑小子不仅黑,声音还异常的嘶哑,宛若来自深渊的恶鬼。 洛欢有些敬畏地看了他一眼,苦笑着说道:“我受了重伤,就算想跑也没那个能力,这儿有药吗?” “药?”黑小子冷冷地哼了一声,似是嘲讽地说道:“鬼方族以狼为图腾,他们认为每一个鬼方人的生老病死都应由狼神掌控,人不应该干涉,所以你觉得他们会有药吗?” 洛欢一下子呆住了,坑人呢这是,这是什么鬼部族啊,连个大夫都没有,难道天要亡我? 这时黑小子站起身来,从腰间拿下一个水囊,递给洛欢,说道:“我知道你受的是内伤,来,喝了这些羊奶,你会感觉好些。” 洛欢接过水囊,觉得黑小子虽然人黑了点,但心还是挺不错的,他的内伤正需要这种富有营养的东西来调理。谁知一打开水囊,一股腥气扑面而来,洛欢差点没被熏倒。 洛欢心中腹谤不已,这个部族也太落后了,羊奶都不知道去去腥味。不过,人一番好意,不能辜负了。洛欢屏住了呼吸,大口地喝了下去。 洛欢肠胃里翻江倒海,一股腥气涌上了喉咙,洛欢差点没吐出来,但他还是微笑着说道:“味道不错,谢谢。” 黑小子一脸古怪地接过水囊,轻轻摇了摇,发现里面已经空了,脸色变得更古怪了,看着洛欢就如同看一个怪物。 洛欢擦了擦嘴角的羊奶,问道:“我叫洛欢,还没请教你的名字呢?” 黑小子犹豫了一会,才吐出了“林若”两个字。 洛欢一脸的惊奇,问道:“听这名字,你不是草原人?你会说我们庆国话,难道你也是庆国人?” 林若摇了摇头,说道:“我是大秦人,至于庆国话,你不知道庆国话和大秦话根本就是一种语言吗?” 洛欢讪讪地笑了笑,他还真不知道这回事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黑小子已经躺下睡觉了。自己只好也躺下来休息。 ...... 夜已经深了,洛欢睁开双眼,轻轻地喊了一声:“喂,你睡着了没有?” 四周静悄悄的,哪有人回答他,洛欢蹑手蹑脚地走到黑小子旁边,嘿嘿地笑了两声,傻子才不逃呢,我可没兴趣给一个野蛮人当奴隶。 洛欢掀开帐门,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只感觉整个人都清醒了许多。 周围毡帐林立,而且一片漆黑,一个守夜的人都没有,洛欢大摇大摆地走着,内心很是兴奋,再见了,愚蠢的野蛮人。 洛欢刚走到最边缘的一个毡帐,一下子傻了眼,虽然知道这个部族很落后,但却没想到有这么落后,你们好歹修条路啊。洛欢看着一望无际的草原欲哭无泪,他该往哪里跑啊。 “不试试你是不会死心的,现在,和我回去吧。”林若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洛欢如同看到救星,一把抓住林若,急冲冲地说道:“你知道怎么走对不对,快带我离开这里。” 林若摇了摇头,洛欢有些难以置信,说道:“你也是奴隶,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逃。” 林若的声音如同最恶毒的诅咒:“事实上他们从来没人守夜,也不需要有人守夜。无论你一晚上能逃多远,等到白天,他们的骑兵很快就能追上你,把绳索套在你头上,拖着你回来。 看见那一排没有?”林若指着远处的一排木架子。 洛欢原以为那不过是一排旗帜,走近一看才发现那挂着一具具干瘪的尸体,不由颓然地坐在地上,看来要另作他想了。 林若见他死心了,便带着他又回到了毡帐。 ...... “啪”的一声惊醒了洛欢,睁眼一看,哈桑拿着鞭子不知对林若说了些什么,不过看他气势汹汹的模样,明显不是什么好事情。 林若低着头,一言不发,任由哈桑训斥。哈桑说得有些累了,便准备走了,临走前还念念不忘地看了一眼洛欢。 洛欢浑身一怔,那种眼神,就宛如孩子看着心仪的玩具,女人看着最美丽的衣裳,男人看着漂亮的女子,或者说是猛兽看着可口的猎物。 洛欢有些不寒而栗,他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却发现林若站在那,对他喊道:“走吧,我们今天要去带哈桑的羊去吃草。” 洛欢一走出毡帐,就感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看,不一会,一位老牧民走到他跟前,对他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掏出一块肉干放到了他手里。人群一下子沸腾了,在洛欢惊讶的目光中,牧民们一个个上来摸了他几下,甚至还有几个大胆的小姑娘亲了他一口。 林若在一旁看着,暗暗感叹,昨晚天黑没看清,现在看看还真有点帅气,嗯,就是年纪小了一点。 洛欢完全没反应过来,我不是奴隶吗,奴隶待遇这么好吗?看着手中一堆的食物,感受着青年牧民嫉妒的目光,洛欢有些不知所措。 似乎是看出了他在想什么,林若拉了拉他,说道:“别误会,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人也是奴隶,他们这是表达对你的喜爱。“ 洛欢一下子抓住了重点,疑惑地说道:”某种意义?” 林若点了点头,说道:“他们名义上是这一支鬼方族的牧民,但其实他们都是哈桑的奴隶,干着奴隶的活,忍受着奴隶的待遇。” 头人至上的族群吗,洛欢有些反感,就算是庆国皇帝,也没那个胆子让整个国家的臣民都做他的奴隶。 这时,大地传来震动,一群骑马的人出现在了他们面前,牧民们一哄而散。 林若拉住洛欢,什么都没说,直接就躲到了毡帐里面。 见洛欢一脸好奇地看着他,他只好说道:”那三十六个人是哈桑的儿子,也是他统治这一支鬼方人的保证。要不是有这群人在,就哈桑的所作所为,早被人杀了,还能让他逍遥到现在?“ 洛欢默然不语,掀开帐门,偷偷地向外边看着。 那群人在马上大声吆喝着,似乎很是高兴,其中一人的手上还拿着绳索,绳索的那头套着一个青年牧民的脖子。 那个青年牧民很是狼狈,全身的兽皮全都磨破了,身上一道道伤口向外流着鲜血,被一群人骑着马包围着,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其中拿着绳索的骑兵走到牧民跟前,阴冷地笑着,对着那个牧民不知说了什么,放开了绳索,那个牧民仿佛一下子有了生气,奋力向前逃去。 骑兵们一字排开,看着逃跑的牧民哈哈大笑,等到牧民跑出两百米左右,他们一个个从后背取下弓箭,张弓搭箭,射了出去。 只听到一声惨叫,牧民倒在了血泊中,射中的骑兵们发出了欢呼,其他的骑兵则是有气无力地从腰间掏了一壶酒递给了他们。 洛欢握住了拳头,只感觉怒火涌上了心头,心中暗暗发誓,这个仇,我帮你报! 第三十五章 狼来了 洛欢躺在毡帐里面,双手放在后脑勺下面,静静地想着这半个多月来的所见所闻。 以前听老管家讲奴隶的生活还不觉得有什么,但当他也做了奴隶,他才感觉到奴隶有多悲惨,吃最少,最差的饭菜,做最脏,最累的活,动辄还要被奴隶主打骂,若是惹怒了奴隶主,性命也难保。 不过,让洛欢奇怪的是,哈桑对他很好,每天不过就是跟着林若去放放牛羊,天天都有牛羊肉吃,也从来不打骂他,这哪里是在做奴隶啊,这压根就是来体验生活的啊。 看着一旁翻了个身,明显还没睡的林若,洛欢实在忍不住,问道:“林若,你知道哈桑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吗?” 毡帐里面一下变得异常安静,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林若沉默了许久,缓缓地说道:“我来这都快一年了,在你之前,有五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外乡孩子。” 洛欢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和他一样大的外乡孩子他根本从来没见到过,他急切地问道:“那五个孩子怎么样了。” 林若一下子忍不住,哭了出来,哽咽地说道:“我在毡帐后面偷偷看见,他们都被哈桑父子吃了!” 洛欢如遭雷击,吃了?他们竟然食人,原来他们只是把我当牛羊养着。不过,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呢。 洛欢给自己打了打气,走到了林若的跟前。 林若仍在小声地哭泣着,一想到这个比他小上好几岁,平时将肉干分给他的小男孩就要被吃掉,他就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 借着月光,洛欢发现林若其实不黑,他的身上应该是涂了一种特殊的染料,泪水将染料冲了下来,露出了他原本的肌肤。 原来他长得挺俊俏的,好想亲一口。几乎是下意识的,洛欢在林若脸上轻轻地亲了一口,亲完以后才发觉自己做了什么,啊,呸呸呸,我竟然亲了一个男人,我的初吻啊。 林若一下子停止了哭泣,毡帐里面的气氛变得十分尴尬,洛欢搓着双手,有些不好意思:“林若啊,看你长得挺俊俏的,没忍住,亲了一口,你不会介意吧?” 林若别过头去,这个家伙竟然这么大言不惭,真是白白为他担心了。 洛欢一看乐了,这家伙怎么像个娘们似的,扭扭捏捏,大男人被亲一口有什么大不了的,我都不在乎了,他好像还生气了。洛欢坐了下来,伸过头去说道:“要不我也让你亲一口,解解气,这样咱俩就扯平了。” 林若有些气急,这是哪门子扯平了,明明是我再吃一次亏,想到这里,不由啐了一口:“小流氓。” 林若一下子惊呆了,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天,今天才发现他是个娘娘腔,说话都那么娘,想起他平日粗声粗气,以一张黑得不能再黑的脸示人,一股钦佩之感油然而生,若非如此,他应该早就被哈桑一群人吃了吧。” 洛欢站起身,躬身行了一礼,说道:“兄大才,小弟我佩服至极。” 林若一张脸涨的通红,什么玩意,佩服?那句话刚说出口一瞬间她就后悔了,她忘了掩盖自己本来的声音了,本以为会被识破,谁料到...... 这孩子的情商太低了,真让人为他着急。 ...... 毡帐外突然亮起无数火把,牧民们从毡帐里面跑了出来,大声呼喊着。 林若站起了身,丢下一句“狼群来了,呆在毡帐里面别乱跑”,就冲出了毡帐。 狼?洛欢嘀咕了几下,不由想起了呜呜,也不知道它的伤好了没有,还有小不点,也不知道它过得怎么样...... 洛欢想了很多,又想到自己不知何时能逃出去,不由悲从中来。 突然,毡帐内窜入了一个黑影,洛欢定睛一看,好大的一条狗啊。 不过看着它对自己龇牙咧嘴,随时准备攻击,洛欢意识到这是一头草原狼。也不知道森林狼的语言和草原狼是不是一样,不过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洛欢呜呜呜地叫了几声。 那头狼疑惑地看着洛欢,不知为何一个人类懂得它们的语言,不过还是回答了几下。 什么,有人偷了狼王的孩子。洛欢恍然大悟,怪不得狼群会进行袭击,要知道哈桑这一支族群有六百多人,狼群一般都不会袭击这种聚居地。 洛欢想了一会,狼群袭击死的都是那群无辜的牧民,哈桑他们可不会舍命阻拦。洛欢低着头对那头狼叫了几声,那头狼仔细看了看洛欢,面露怀疑之色,不过还是抬起头,大声嚎叫。 牧民们聚集在一起,拿着弓箭,木棍看着四周的狼群,内心害怕不已,他们的箭头是由石片磨尖了绑上去的,对付狼群威力实在不够看,更别说木棍了,但是狼的爪子却能轻易地撕开他们的喉咙。 但只听不远处传来“嗷呜”一声,牧民们本以为狼群要进攻了,却发现狼群一齐看向了一条全身黑色的狼,黑狼叫了几声,狼群就全部撤到了它的身后。 牧民们有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却听到身后不远处一个毡帐被打开,洛欢跟在一头草原狼后面走了出来。 洛欢看着这些平日颇为照顾他的人,面露微笑,做了一个放心的手势,跟着走到了黑狼面前。 黑狼审视了洛欢一会,找不到一丝一毫和狼相像的地方,疑惑地问道:“人类,你怎么会说我们狼族语言?” 洛欢指了指北方,说道:“草原北边有连绵不断的山脉,其中有一片叫横山山脉,一头狼统治了那片山脉所有的狼,而那头狼就是我兄弟,它教会了我狼语。” 黑狼似乎一下子来了兴趣,说道:“那头狼有多少手下,比我如何?” 洛欢差点笑了出来,先不说草原狼普遍小上一些,就说这黑狼,恐怕还不够呜呜一爪子的,摇了摇头说道:“狼王,我保证你不会想知道的。” 黑狼语气一下子变得很冷:“难道,你在骗我?” 洛欢一看不说是不行了,只好说道:“我兄弟叫呜呜,它统治着六百多头狼。至于和你相比......” 洛欢犹豫着要不要把实情说出来,却见黑狼一脸的震惊,嘴中不停重复着“六百”这个数字,就果断地闭上了嘴。 黑狼有些失魂落魄。它的狼群才七十多头,给那个呜呜提鞋都不配。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它的一双儿女至今下落不明,严肃地问着洛欢:“我听手下说,你能帮我找到我的孩子?” 洛欢点了点头,说道:“狼王既然只是为了寻找孩子,何必让手下和我们死磕呢,这样对你我都不好,不如我们放开道路,让你们自行寻找,如何?我们实在是没见过你的孩子。” 黑狼思索了一会,点了点头。 牧民们听着狼王和洛欢两人“嗷呜,嗷呜”地交谈着,一双眼睛都直了,当看到洛欢走了回来,鬼方的牧民立刻全部跪了下来,恭恭敬敬地对着洛欢磕着头,嘴中不知道喊着什么。 洛欢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在干嘛呢,带着疑问的目光看向了林若。却见林若直直地盯着他,大大的眼睛里面满是好奇之色。 洛欢走到林若身边,咳嗽了一下,掩饰了他的尴尬,说道:“告诉牧民们,站在这里别乱跑,狼群要进毡帐搜寻狼王的孩子。” 林若回过神来,对着牧民们宣布了这个消息,牧民们一下子沸腾了,互相看了看,企图找到那个偷狼的贼,是他让大伙身陷险境,要不是狼神派来了使者,他们之中不知道多少人今晚就得交代在这里。 狼群钻进了毡帐,寻找着狼崽的下落,洛欢环视众人,却发现哈桑和他的儿子们都不见了。 于是对林若问道:“哈桑和他的儿子们呢?” 林若对着牧民们转述了这句话,很快,几个中年的妇女就被牧民推了出来,她们似乎很恼火,拿出了鞭子抽打着牧民。牧民们愤怒了,拿着木棍就往她们身上打去。 随即只听到几声尖叫声,妇女们被打倒在地,似乎是认清了现状,哭泣着指着一个方向不知说些什么。 洛欢皱着眉头,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哈桑一帮人偷了狼王的孩子,并且趁着夜色逃跑了,那么狼崽子...... 黑狼走到洛欢跟前,身后跟着一头小狼,语气很是不善:“人类,我需要一个解释,我只找到了我的一个孩子,另一个呢?” 洛欢躬了一身,说道:“抱歉,狼王,那个偷狼贼带着你的孩子往那个方向跑了。” 黑狼深深看了一眼,说道:“看在你兄弟份上,再信你一次,如果寻不回,那么,哼......”说完,带着狼群就循着气味追了上去。 洛欢捡起地上的弓箭,看着简陋到极点的弓箭,有些无奈但也只能这样了,他的二石弓不知道掉在哪里了。 洛欢看着狼群,跟了上去,却发现林若也跟了上来,有些疑惑,却听到她说道:“你如果失败了,你觉得作为你的监管人,我还能活下去吗?” 第三十六章 善恶有报 “蠢货,老子怎么生了个你们这群蠢货,简直就是无可救药。”哈桑站在篝火旁,对着他的儿子们愤怒地咆哮。 哈桑的三十六个儿子围着篝火坐成一团,听着哈桑的训斥都默默低下了头。 哈桑却不想就这么放过他们,如果不出意外,他的部族很可能损失很大,如果太过惨重他就得去投奔大单于的部族寻求庇护了,可在大单于手下当个芝麻官哪有当一个头人来得逍遥自在,他严肃地看着儿子们,平复了一下心情,缓缓说道:“现在,告诉我原因,不要告诉我你们只是觉得好玩,那恐怕你们得少几个兄弟了。” 哈桑的儿子们互相看着,谁都不说话。哈桑等得有些不耐烦,正要有所动作,却见大儿子站了起来,对着他说道:“父亲,大单于的女儿阿燕朵年方十六,大单于想要为她择一良婿,我们想着若是把狼崽子献上去,就算不能抱得美人归,也起码能做个百夫长,总也比窝在这里强。” 哈桑只觉得怒火涌上了胸,他万万没想到,他的儿子们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让他的部族遭受如此大难,他冲上去一把掐住大儿子的脖子,面部很是狰狞:“混帐东西,老子怎么养了你们这一群白眼狼。” 大儿子被掐得有点喘不过气,一拳把哈桑打倒在地,骂道:“老东西,你在部族里面作威作福,靠的还不是我们,可我们得到了什么?别的不说,上次那个大秦女孩你说要先玩上几天,我们兄弟忍了,可玩死以后你又瞒着我们把她煮了,自己一个人吃了,你何时想过我们?” 哈桑躺在地上,摸着嘴角的鲜血,吐出了几颗牙齿,怨毒地看着大儿子,说道:“逆子,真是反了天了,你们还不把他拿下,我今天要清理门户。” 哈桑的其他儿子眼神交流了一下,纷纷站起了身,翻身上了马,哈桑大感不妙,却见大儿子冲了过来,一脚把他踩在脚底,随后一把拎起,用绳索把他绑得严严实实的,哈桑大喊:“我错了,错了,饶了我吧.......” 大儿子冷笑着把头探到哈桑耳朵旁,说道:“老家伙,忘了告诉你,我们一共抓了两只。好好享受你的美好时光吧,哈哈哈......” 哈桑如坠冰窟,他逃跑时把一只狼崽子放在部族里面,就是希望狼群找到后不再大动干戈,可如果一共有两只,那么狼群一定会再追上来,自己不就变成了狼群的食物。 他急切地朝着儿子们大喊:“回来,快回来......” 大儿子骑在马上,挥动着马鞭,阴冷地说道:“希望狼神大人对我们的祭品满意,走,兄弟们。” 看着越来越远的儿子们,哈桑只感觉周围越来越冷,身体不由缩成了一团。 ...... 洛欢跟在狼群后面,有些吃力,他的内伤虽然经过了半个多月的调理,但仍未痊愈。 林若看着眉头紧皱的洛欢,有些担心,踌躇了一会,递给了他一个药丸。 洛欢接过林若递过来的药丸,闻了闻,又揉下一些粉末,仔细看了看,除了发现一味人参以外,其它的都看不出来,不由地有些疑惑。 林若看着洛欢对她的药丸反复研究,整张脸顿时冷了下来:“你到底吃不吃,不吃还给我,很珍贵的。” 洛欢讪讪地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职业病犯了。” 林若有些难以置信,这个男孩这么小,竟然是个大夫,太不可思议了。 洛欢有些恋恋不舍地把药丸吞了下去,只感觉一股清流涌遍了全身,胸口的疼痛一下子减轻不少,小声地嘀咕了几句:“要是再来几粒我就全好了。” 林若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颗药丸花了她父亲一千两银子,是她父亲买来给她危难时保命的,这个小屁孩竟然还想再来几颗。 似乎是注意到了林若肉疼的脸色,洛欢拍了拍林若的肩膀,说道:“大兄弟,你放心,等我们离开这鸟不拉屎的草原,我就还你几颗。” 你的情商太低,得治,林若一言不发,心中默默地想着。 ...... 远远地,洛欢看见了火光,心中一凛,知道哈桑父子估计就在此扎营,不由抓紧了手中的弓箭。 靠近了一些,洛欢却只发现一个人缩成一团躺在篝火旁,难道是我猜错了? 洛欢快步上前,轻轻地喊了几声,却发现那人没有一点反应,不由上前把那人扶了起来。 “哈桑!”洛欢看着那人的脸,不由叫了出来,只是哈桑却完全没反应,显然已经死了。 看着哈桑虽然被绳索捆着,但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伤口,也没有中毒的迹象,洛欢有些疑惑,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翻了翻哈桑的眼皮,又仔细检查了一下全身各处,得出了结论,却不由地有些想笑。 谁能想到,一个吃人的恶棍竟然会被吓死,真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啊。 黑狼在哈桑身上嗅了嗅,说道:“这人身上有我孩子的味道,看来贼还没走多久,兄弟们,继续追。” 洛欢看着地上的马蹄印,有些不安,哈桑的儿子们是骑着马的,凭着狼群的脚力,很难追上,一旦跟丢了,洛欢实在难以想象会发生什么,洛欢和狼生活了这么久,对它们很了解,团结,纪律性强,聪明但是报复心也很强,一旦惹上基本上就是不死不休。 洛欢跟着狼群跑了上去,却发现林若站在原地没动,疑惑地问道:“林若,站在那干嘛,快跟上。” 林若不为所动,沉默了一会,哽咽地说道:“这条路一直向北就能到达大秦的烟兰城,那是我的家乡。” 洛欢低下了头,有点感伤,他现在是有家难归,师父死了,义父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想去找二伯可是他压根不认识路啊。 林若直直地盯着洛欢,满怀期待地说道:“洛欢,哈桑死了,他的儿子也逃了,我们自由了,我带你回烟兰城吧。” 洛欢有些意动,烟兰城和西郡交界,从烟兰城往东他就能到西郡找二伯了,可是如果他就这么一走了之的话,那些牧民怎么办,狼群可不会和他们讲什么仁义道德,一咬牙,说道:“林若,你先走吧,等我把狼崽子找到后,我就去烟兰城找你。” 林若看着洛欢向着狼群跑去,跺了跺脚,转身向北方走去。 ...... 哈桑的儿子们看着远处的单于庭,心情都有些放松,他们骑着马跑了一天一夜,整个人都快散架了。不过一想到可能的封赏,心头就一片火热。 “站住,什么人。”两个骑兵看着纵马跑来的三十六人,厉声喝道。 哈桑的儿子们全部下了马,行了一礼,大儿子站出来说道:“我是哈桑部的哈大,我们听说大单于有意择一良婿,所以......” 两个骑兵审视了哈大一群人,哈哈大笑,其中一人捂着肚子说道:“你听到了吗,这群人竟然是为了公主而来。” 另一个冷冷笑道,讥讽道:“哈桑部,那个连一百个战士都凑不出的部落,哪来的勇气求娶公主。” 哈大一群人有些难堪,他们受到这样的待遇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哈大将仇恨埋在心里,赔着笑脸说道:“不不不,我们不是为了公主,我们是为了献上一物。” 那两人笑得更欢了,一人说道:“不会是人肉吧,我们可不吃那东西。” 哈大一看只能把一头小狼从怀里掏了出来,说道:“我们要把这头小狼送给公主。” 两个骑兵笑容凝固了,竟然有人把小狼送给公主,其中一个不敢耽搁,说道:“在这等着,我去通报。” 不一会,骑兵回来了,带着他们走进了最中间的一个毡帐。 哈达等人看向了大单于,只见他虽然人至中年,但却很有精神,整个人更是散发着一种动人心魄的气势。 大单于看着哈大一群人,皱起了眉头,老实说,他不喜欢哈桑和他的儿子们,对敌懦弱,对自己人却凶残无比,他冷冷地问道:“听说,你要送我女儿一头狼崽子?” 哈大上前一步,捧着小狼,说道:“是的,大单于。” 大单于示意了一下,侍从立即从哈大手里拿过小狼,放到了大单于前面的桌子上。大单于逗弄了几下小崽子,面无表情地问道:“说说吧,你们怎么得到的。” 哈大可不敢说是他们偷的,鬼方人对狼的感情很复杂,但概括一下就是“任你虐我千百遍,我仍待你如初恋”,要是被人知道他们是从狼群那里偷过来的,他们就死定了。 哈大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禀大单于,我们兄弟在路上看到了一头因难产濒临死亡的母狼,我们就救下了这只小狼,可惜那头母狼,我们实在没办法去帮助它。” “这么说,你们还做了一件好事?”大单于玩味地说道。 哈大等人点了点头,嘴上却说:“不敢当,大单于。” 大单于脸上突然变得无比严肃,声音瞬间提高了几个分贝,冲着哈大等人质问道:“告诉我,这个理由你们想多久了!” 第三十七章 狼骑士 洛欢和狼群追踪着马蹄印来到了单于庭前面,看着连成片的毡帐,洛欢有些无奈,这个部族起码有十万人,他要是冒然冲进去,保证连跟骨头都不会剩下。 狼群也有些骚动,这么大的部落,不是它们可以拿捏的,黑狼看向了洛欢,意思很明显,你如果救不出它的孩子,它就要拿牧民们泄愤。 洛欢想了半天却发现除了进去试一试,根本别无他法。洛欢给自己打了打气,刚想上前,却被人拉住了。洛欢转过身发现竟然是林若,有些无语地看着她,这货不是回烟兰城吗,怎么又跑回来了。 林若拉着洛欢,摇摇头说道:“别去那,那是单于庭,你一个外乡人进去肯定会被杀掉的。” 洛欢有些好奇地问道:“先不说这个,你怎么回来了?” 林若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烫,不过幸亏她脸上一直都涂了一种极其特殊的染料,看不出来,不然可就糗大了。林若清了清嗓子,凛然说道:“我们好歹相识半个月,朋友一场,总不可能看你孤身探险境,所以我回来了,助你一臂之力。” 洛欢有些怀疑,这货有这么好,他恶意地揣测肯定是因为昨晚天太黑了,林若不敢一个人走,所以一直在后面偷偷跟着他。 林若见洛欢不说话,急了,说道:“怎么,你竟然不相信我?” “哈哈哈,换我我也不信。”爽朗的笑声从远处传来。 洛欢和林若往单于庭方向一看,就只见一个全身穿着皮甲的高大青年向他们走来,身后还跟着不少战士。 洛欢,林若如临大敌,狼群则发出低声的咆哮,警告着来人止步。 那个青年停在了十几米远的地方,微笑着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大单于的第三子,阿勒古,听到守卫禀报有狼群靠近,特意来看一看,能说一下你们的来意吗?” 林若仔细审视了一下,高瘦的身材,金色的卷发,俊俏的脸庞,又是单于三子,恐怕是不少鬼方族少女的梦中情人,又看了看洛欢,不由地叹了一口气,小屁孩一个,只能用可爱来形容他了。 洛欢则是一下子就被震住了,这家伙说的竟然是大秦语言,恐怕认出了他和林若外乡人的身份,不过随后意识到这是一个好机会,冲着阿勒古说道:“三王子殿下,有人偷走了黑狼的孩子,我们沿途追踪到了这里。” 阿勒古摆摆手,说道:“我们都知道狼的脾气很.....”似乎是察觉到了狼群不善的目光,阿骨打立刻改口说道:“有点不太善良,我特别想知道为什么你们没被吃掉?” 洛欢和林若有点火,这人怎么说话的,什么叫没被吃掉,不过事情紧急,就原谅他这一次,洛欢耐着性子,吐出了”我会狼语“四个字,怕他听不懂,洛欢特意让林若翻译了一下。 空气一瞬间凝固了,随即就爆发出震天的笑声,阿勒古摇了摇头,说道:“小弟弟,这种玩笑在我们鬼方可不能乱开。” 洛欢急了,对着黑狼吼了几声。阿勒古身后的战士见状笑得更欢了,不知有谁喊了一声:“我下一两银子,赌那个小子会被狼群撕碎。” 众人嘘声大起,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傻子才和你赌,却听那小子身边的黑小伙说道:“我出二十两银子,赌他不会被狼群攻击。” 战士们一脸惋惜地看着林若,看着挺好一小伙,怎么脑子坏掉了,难道是跟着那个小子变傻了,不过,钱不赚白不赚,众人纷纷喊道:“我出一两”,“我出二两”,“我也出一两”...... 这时,传来一声“我出三十两”,众人大怒,这人忒不厚道了,二十两银子他要分去大半,找了半天,却发现正是三王子阿勒古,阿勒古看了一眼众人,有些好笑,说道:“放心吧,不会抢你们的,我赌那小子没事。” 众人一阵欢呼,随后静静地看着这个小子为他的狂妄自大付出代价。 让他们意外的是,狼群并没有立即发动攻击,那头黑狼一直在摇头。最终,当洛欢骑在黑狼背上朝着他们招手的时候,一群人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 阿勒古先是有些意外,他没想到这个世界竟然有人懂得狼语,随后两眼放光,炙热地看着洛欢。 洛欢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哎呀,太不容易了,他费劲了唇舌才让黑狼相信只要让他骑一下,他就能帮黑狼找回孩子。 人群沉默了一会,不知有谁喊了一声,战士们也纷纷喊了起来。 迎着人群炙热的眼神,洛欢表示压力很大,这眼神和哈桑看他的眼神有点像,他全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就他这小身板还不够他们塞牙缝的,暗暗示意林若一有不对,我们就跑吧。 林若有些好笑,人群喊得是“狼骑士”,这代表着洛欢得到了他们的认可,不过他现在可没空理会洛欢,她心中满是喜悦,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想着人群走去,伸出右手,说道:“给钱。” 战士们发出一阵肉疼之声,阿勒古看着这群手下,摇了摇头,把头凑到林若耳边说道:“姑娘,我给你五十两银子,这次就算了,如何?” 林若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这个三王子竟然一眼看破了她的女儿身,不过还是勉强说道:“王子说笑了,我是个男儿。” 阿勒古微微一笑,说道:“我在烟兰城游历过,见过你,而且你现在身上涂了染料吧,用过的人都知道,这种染料有股细微的味道,仔细留意一下就能闻出来。” 林若有些发懵,她这是遇到行家了,努力思索着该如何回答。 洛欢看林若和阿勒古说说笑笑,知道是自己想差了,便骑着狼来到了林若身边。 阿勒古向洛欢行了一礼,说道:“尊敬的客人,我代表整个鬼方族欢迎你的到来。” 洛欢迎着阿勒古的眼神,里面充斥着渴望,心中猛然想起一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可看了看狼群又看了看单于庭,洛欢只能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洛欢苦笑着对阿勒古说道:“王子殿下,不知能否帮我们寻回狼崽子?” 阿勒古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景象,浑身打了个寒颤,说道:“你们来晚了,我父汗已经把那头狼崽子给了我妹妹,阿燕朵。” 洛欢皱着眉头,问道:“那王子殿下可否为我们引见一下?” “啊,这,这个,”阿勒古突然变得支支吾吾起来,他实在没勇气去面对他的妹妹,想他们三个兄弟,本来跃马扬鞭,驰骋草原,那是何等的快活,可自从他妹妹出生以后,就宛如从天堂掉到了地狱,受尽了折磨,如果写出来那就是一部血泪史啊。 洛欢有些不满,这王子也太不干脆了,帮不帮一句话的事,拖拖拉拉的像什么样子,刚要说些什么,却见从单于庭里面跑出一群骑兵,很快来到了他们跟前。 看着眼前这匹比他人还高的骏马,以及马上那个中年人,洛欢感觉到了一种沉重的压迫感,那种气势他只在回家省亲的二伯身上见过,可这个中年人身上的气势比之二伯要高出一大截。 难道,这人是? 大单于居高临下地看着洛欢,他已经听侍从说清了经过,现在仍有一点难以置信,世上竟有如此奇才,能与狼沟通。大单于起了爱才之心,缓缓说道:“小子,若是我把狼崽子还给你,你能拿什么回报我?” 听着熟悉的大秦语言,再看看周围人一脸的恭敬,洛欢肯定了自己的猜想,这人就算不是大单于,也必定是一方显贵,起码地位肯定是要高于三王子。 不过,洛欢却有些犯难,这家伙竟然要回报,他身上除了两块玉佩哪还有什么贵重东西,可这一块玉佩关系到他的身世,一块是师父的遗物,怎么可能交给他人。 似乎是看出了洛欢的为难,大单于轻轻地说道:“不如,就用你自己来回报我如何?” 好一个衣冠禽兽,这家伙肯定是想吃了我,我这算是自投罗网吗。洛欢四周瞟了瞟,对着黑狼低声叫了几句,随时准备开溜。 大单于见洛欢不回答他,反而和狼交流,有些不悦,不过看在狼神的面子上,他决定原谅这一次,大单于说道:“小子,考虑的怎么样了?” “不,我可不想被吃掉,”洛欢拍了拍狼头,在一帮人惊呆了的目光中,冲着林若喊了一声:“快跑。”掉过身就疯狂地逃跑。 林若以手掩面,这家伙怎么想的,大单于是想请他做官的,他怎么想到那方面去了,太丢人了。 大单于机械地转过头,对着阿勒古问道:“勒古,我有说过要吃他吗?” 阿勒古行了一礼,说道:“父汗,依我看,这人多半是被哈桑部族捉住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有此行为不足为奇。” 大单于有些气急败坏,大草原水草茂盛,人多地广,可以说是不愁吃穿,哈桑父子却偏偏吃人,以前没管他们,现在看来我族声誉全被他们败坏了,大单于对着侍从做了个手势,侍从心领神会,点上几十名士兵离开了。 大单于有些忧心,说道:”勒古,你带人把他请回来,注意是请。” 阿勒古摇了摇头,指着林若说道:“父汗,不必,他同伴还在这呢,他会回来的。” 第三十八章 狼骑士被俘 蓝天白云下,女子银铃般的笑声回响在草原。只见中间一女人骑着马,身穿长袍,腰佩马刀,,手拿着长弓,看上去很是英姿飒爽。 这时,一个骑兵出现在女子的视野中,骑兵纵马来到女子跟前,跳下马,行了一礼说道:“阿燕朵公主,大汗喊你回去。” 阿燕朵皱了皱眉头,她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现在回去实在太可惜了,于是对骑兵问道:“父汗可说是什么事情吗?” 骑兵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公主,有人向大单于进献了一头小狼,大单于决定把它送给你。” 阿燕朵捂着嘴,惊讶地说道:“什么,小狼?”当即骑着马就要回单于庭。 “公主,等等我们......”很快,阿燕朵身后就只听到模模糊糊的呼喊声。 ...... 洛欢骑着狼疯狂地逃窜,身后紧跟着狼群。 跑出十几里地后,洛欢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发现没有追兵,松了一口气说道:“林若,你说,我看上去有那么好吃吗?” 等了半天,洛欢却没有得到回应,环顾四周,哪有林若的影子,不由大声地呼喊起来。 黑狼冲着他说道:“你是不是傻,你那个同伴压根就没跑。” 洛欢对天祈祷,希望他回去救林若之前,林若不要变成一堆骨头。 黑狼却有些不满了,说好的救回他的孩子,怎么带着它逃跑了。 面对着黑狼质问的眼神,洛欢只能尽力安抚他,为此,他不得不签订了一个不平等条约。 但洛欢觉得这个条约太苛刻了,刚准备再和黑狼商量一下,却听到远处传来了马蹄声。 阿燕朵惊讶地看着不远处一人和一大群狼的组合,觉得是不是自己看花眼了,揉了揉眼睛,确定这是真的,一下子来了兴趣,骑着马到了距离洛欢十几米远的地方,这个距离她能保证有什么不对,她可以从容逃脱。 阿燕朵冲着洛欢喊了一声,发现他毫无反应,仔细一看,恍然大悟,这人应该是大秦人,听不懂也不奇怪,于是换了一种语言说道:“喂,小屁孩,你怎么能跟狼群生活在一起?” 洛欢大怒,你才小屁孩呢,刚想反驳却发现她服饰上的花纹和阿勒古的很像,有了一些猜测,说道:“你凭什么让我告诉你,你是谁啊?” 阿燕朵也有点火,这个小屁孩真不听话,清了清嗓子冲着洛欢喊道:“你听好了,我是鬼方族大单于的女儿,也是唯一的女儿阿燕朵。” 洛欢心中一喜,果然,要是抓住她,应该就能把狼崽子和林若换回来。至于眼前这个女孩,洛欢只能说句抱歉了。 洛欢俯下身,对着黑狼说了几句,黑狼看了一眼阿燕朵,点了点头,对着狼群轻轻叫了几声。 阿燕朵见洛欢久久不回答,刚要教训他,却见洛欢从狼背上下来,向着她走来。 很快,洛欢站到了马前,抬头看着阿燕朵,阿燕朵觉得有些不妙,但又觉得不太可能,这么小的孩子能对她造成什么威胁。 阿燕朵看着洛欢,有些愠怒地说道:“小屁孩,你到底说不说?” 洛欢低下头,轻声说道:“抱歉了。”就只见狼群从两侧包抄而来,阿燕朵拨马欲走,却只感觉一股大力传来,她瞬间就被拉了下马。 洛欢有些得意,能开两石弓的力气可不是说着玩的,拉一个人下马简直太轻松不过。洛欢看着怀里的阿燕朵,一把按住了她,冷声说道:“别动,否则死。” 阿燕朵羞愤难当,这哪里是什么小屁孩,压根就是一个小流氓,这么小的年纪就摸女子胸部。阿燕朵一把把洛欢推倒在地,破口大骂:“淫贼!” 洛欢有些蒙,刚才还是小屁孩,现在怎么变成淫贼了,这跨度也太大了,难道是......想起刚才的软软的手感,洛欢表示挺不错的,喃喃地说道:“不就是不小心摸了一下吗,真小气。” 阿燕朵觉得自己有必要踩上几脚,否则难解她心头之恨。可是刚要有所动作,却发现自己被狼群包围了,马也跑了,不由地有些惊慌。 洛欢见她还这么嚣张,决定吓吓她,拍拍身上的尘土,站起身说道:“美人,落在我手里还有什么好说的吗?”阿燕朵大骂:“淫贼,你别得意,我父汗很快就会派兵来救我的,你得意不了多久。” 洛欢摇了摇头,似乎是很惋惜地说道:“恐怕,到时候你父汗就得认下我这个贤婿了。”阿燕朵眉头一竖,喊道:“淫贼,你做梦,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洛欢奸笑了几声,掏出了一包雄黄粉,说道:“这可由不得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只需少量,就能让你乖乖听话。”阿燕朵急了,拔出马刀,说道:“我死给你看。” 洛欢双手合十,似乎是惋惜地说道:“也不知道你的身体会被什么猛兽吃掉,哎呀,我忘了,狼群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也许你死了以后会被它们连骨头吞下去。真是可惜了,我竟然无福消受。” 阿燕朵再也控制不住,马刀“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整个人坐在地上哭泣了起来。洛欢有些慌了,说书的可没说会出现这种情况啊,这压根不按剧本上的来。 听着阿燕朵的哭泣声,洛欢有些内疚,自己是不是说过头了,早知道就不逞口舌之利了。 洛欢走到了阿燕朵的跟前,摸着头发,讪讪地说道:“那个,其实......我就是随口说说,你不用往心里去。” 阿燕朵一下子停住了哭泣,就在洛欢以为搞定了的时候,伴随着一句“我也是逗你玩的”,阿燕朵一把抄起马刀,架在了洛欢脖子上,在洛欢身上比划了几下,说道:“你说,我是这么横着切呢,还是竖着切呢,或者这样斜着?” 洛欢欲哭无泪,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啊,洛欢低头看着喉咙旁的马刀,冷笑着说道:“你要杀就杀,杀了我你也跑不出去。” “哎呦,还挺硬气,”阿燕朵把刀又靠近了一些,说道:“放心吧,我不杀你,你现在是我的俘虏,我要把你带回单于庭,让你做牛做马。” 似乎是想到了大单于的面容,洛欢哆嗦了一下,说道:“你还是把我杀了吧。” “怎么,怕了?”阿燕朵有些高兴,说道:“小淫贼,你就认了吧,下半生乖乖做我的奴隶吧,保你吃穿不愁。” 阿燕朵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继续说道:“对了,你那个玩意得切掉。” 洛欢只觉得凉飕飕的,自己要是没了那玩意,还怎么娶媳妇。 看着洛欢皱成一团的脸,阿燕朵只觉得无比的惬意,这表情太赏心悦目了。 不对啊,洛欢猛然想到,狼群包围着他俩,这阿燕朵怎么带他走。洛欢干脆往阿燕朵身上一靠,打起了盹。 阿燕朵肺都气炸了,这个小淫贼,刚要手起刀落,感觉到狼群的注视,只能停了下来。小淫贼,你等着。 没过多久,远处传来了呼喊声,阿燕朵得意地对洛欢说道:“你见过哪个公主出门不带护卫吗,你完蛋了。” 洛欢没有丝毫反应,阿燕朵一看,这家伙竟然睡着了。 阿燕朵刚想叫醒他,看着退去的狼群和靠近的护卫,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她要送洛欢一个惊喜,一个他永生难忘的惊喜。 ...... 林若坐在草地上,百无聊赖地折着野花的花瓣,旁边阿勒古正滔滔不绝地对她说着什么。 林若打了个哈欠,说道:“三王子,你没有事情要做吗,老陪着我合适吗?” 阿勒古如小鸡啄米点了点头,说道:“这次本来就是回单于庭看望父汗的,哪有什么事情可做。至于陪伴姑娘,那是我的荣幸,哪有什么合适不合适。” 林若有些无语,这家伙脸皮真厚,无奈地说道:“三王子,你只要大手一挥,要什么美女没有,何必执着于我呢?” 阿勒古摇了摇头,站起身说道:“自我少时游历大秦各地,得见姑娘芳容,就一直念念不忘,本以为今生再难相见,没想到在这单于庭又看到了姑娘,这实在是天意啊。” 林若只能表示你想多了,这算哪门子天意,淡淡地说了一句:“你们鬼方人的容貌不符合我的审美。” 阿勒古愣住了,喃喃地说道:“什么?” 这是你自己把脸伸过来让我打的,可别怪我,林若面无表情地说道:“三王子,我对你没兴趣。” 阿勒古如遭雷击,愣在了原地,却听到护卫跑过来对他说:“王子殿下,公主回来了。” 一听小恶魔回来了,阿勒古连忙准备带着护卫跑路了,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这不是三哥吗,这是要去哪啊?” 阿勒古愣在了原地,机械地转过身,强颜欢笑道:“哎呀,我们的小公主回来了,三哥刚准备去迎接你,你竟然自己跑来了,三哥实在不好意思啊。” 阿燕朵看了阿勒古一眼,一脸恨铁不成钢,说道:“三哥,你不觉得瘆得慌吗,每次都这么说,一点新意都没有。” 阿勒古刚想认错,却听阿燕朵摆摆手,说道:“三哥,这次就饶过你,我要先去把我的俘虏给父汗看一看。” 阿勒古先是如释重负,听到俘虏两个字有点好奇,抬起头,看了看阿燕朵身后那匹马,一脸的古怪。 马背上躺着的不就是刚才那个会狼语的小子吗,这才一个半时辰,他怎么就被抓回来了? 第三十九章 逃出草原 洛欢伸了伸懒腰,这一觉睡的真舒服,追踪了一天一夜所带来的疲惫感一下子全都消失了。洛欢估计着那公主应该不耐烦,放弃了吧,睁眼一看,自己竟然被绑了起来,看环境明显是一个毡帐。 洛欢喊了几声,发现外面脚步匆匆,却并没有人进来,不由地有些疑惑,这是什么情况啊,不管我吗? 很快,一阵笑声从毡帐外面传了进来,洛欢抬头一看,见阿燕朵带着一群士兵来到了他面前,说道:“你叫洛欢对吧,名字还真好听。” 洛欢有些疑问,他从来没对鬼方族任何一人说过他的名字,这个公主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 似乎看出了洛欢所想,阿燕朵捂着嘴说道:“你那朋友也真是硬气,大刑之下愣是一句话没说,非得逼我们用迷魂粉才说了出来。” 洛欢有些着急,林若是他在草原的唯一一个朋友,他愤怒地对阿燕朵吼道:“你们对林若怎么样了?” “他呀,”阿燕朵故意停顿了一下,随即用一种阴森的语气说道:“那家伙被我们吃了,不得不说,年轻人的肉就是好吃,有嚼劲。” “畜生!”洛欢一下子吼了出来,阿燕朵冷笑着说道:“别急,很快就轮到你了,来人,带他下锅。” 士兵们扛起洛欢,向着中间的毡帐走去,阿燕朵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头,很是得意。 洛欢有些失魂落魄,他的朋友因他而死,他实在无颜苟活,可是师父的仇,义父的下落...... 洛欢想了很多,却猛然看见一个毡帐的边上,林若正在向他招手。洛欢眼睛一下睁的老大,直直地看着,发现自己真没看错,那么这个下锅...... 阿勒古一把把林若拉到了毡帐的背面,气急地说道:“不是说好就让他看到你吗,怎么挥手了,要是被我妹妹发现,我就完蛋了。” 林若促狭地说道:“貌似你很怕你妹妹啊?” 阿勒古挺了挺腰板,很是不屑地说道:“谁说的,我可是她兄长,她得听我的。”不过没过多久,在林若怀疑的目光中,阿勒古无奈地承认了这个事实,抬头看了看天,缅怀了一下他的王子血泪史。 “我们兄弟三人,两位兄长虽然也饱受四妹困扰,但他们年长,很快就到封地赴任了,就剩下我和四妹,那段时间真是煎熬啊,心爱之物被毁简直就是家常便饭,被戏弄的次数更是数不胜数。” 林若好奇地问道:“你父汗不管管她吗?” 阿勒古苦笑了几声,说道:“我们鬼方单单单于庭就有三十万人,我们父汗平时公务繁忙,我怎好意思打扰他。而且,四妹是父汗唯一的女儿,她的母亲又早已逝去,父汗视她为掌上明珠,又怎会责罚她。” 林若同情地看了阿勒古一眼,却见阿勒古兴奋了起来,幸灾乐祸地说道:“四妹的好日子就快到头了,父汗有意为她择一良婿,到时候有人管着她,我就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哈哈哈......” “她是公主,你们鬼方族有人敢管她吗?”林若觉得阿勒古帮了自己一个忙,自己有必要提醒他一下。 阿勒古笑容凝固了,他怎么忘了这茬呢,整个鬼方族比四妹地位高的除了父汗就是他们这些封王,可是那些异姓封王太老了,他们怎么可能把四妹嫁给那些老头。 到底该怎么办啊? ...... 洛欢看着眼前止不住笑意的大单于和哈哈大笑的大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总算过关了,这大单于也真够无聊的,竟然听他女儿的话,用下油锅来吓我。 幸亏他演的够像,不然还真是难以通过,洛欢看了看站在大单于身边的阿燕朵,默默地说了一句:“最毒妇人心啊。” 大单于撕扯着桌上的羊肉,缓缓地对洛欢说:“这次是警告你对我和我女儿的不敬,如果不是因为你得到了狼群的承认,单单这一条,你就得死无葬身之地。” 洛欢低着头,假装惶恐地说:“谢大单于不杀之恩。” 大单于点了点头,说:“知道错就好,我现在再问你一次,可愿到我手下为官?” 洛欢有些无奈,他才不愿意到这样一个游牧族里面当官,抛开经济文化落后不说,就连军队的装备也比庆国差上一大截,而且草原和庆国被大山和河流分开,若是在此为官,他这一辈子就得呆在这了。 见洛欢不回答他,大单于有些怒意,声音不由地提高了一些:“怎么,你不愿意?”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洛欢在心中腹谤着大单于,说:“大单于,非是不想,而是不能,我根本不会草原语啊。” 大单于思索了一阵,说:“倒是我考虑不周了,这样吧,你先跟阿勒古学一下语言吧。” 洛欢行了一礼,说:“大单于,我请求你把小狼还给我,这是我对狼王的承诺。” 大单于眉头一皱,看向了阿燕朵,阿燕朵怀中抱着的正是那只狼崽。 阿燕朵一脸的不情愿,说:“父汗,我想养着它嘛。” 洛欢上前一步,严肃地说道:“大单于,非是我多管闲事,那头小狼关系到哈桑部几百牧民的生命,若是再迟上一些时日,狼群恐怕会报复啊。” 大单于有些意动,身为鬼方族的领头人,一言一行都要为整个族群考虑,狼崽是由哈桑部献上来的,那么洛欢所说多半是真的,大单于沉吟了一会,说:“阿燕朵,把狼崽给洛欢。” 阿燕朵跺了跺脚,不满的喊了两声。 大单于不为所动,一脸的不容置疑,阿燕朵无奈,只能抱着狼崽来到洛欢跟前。 “小屁孩,你等着。”阿燕朵把狼崽递给洛欢,恨恨地说道。 我恐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估计到那时你连我人都找不到,洛欢默默地想着。 洛欢接过狼崽,行了一礼,转身离开了毡帐。 ...... “嗷呜,嗷呜......”洛欢在单于庭前面大声地叫着,引来不少人注目。 “听说了吗,这孩子能和狼沟通。” “怎么可能,你该不会被骗了吧?” “不相信是不是,那就在这瞧好了......” 没过多久,远处就传来了回应,听着这声音,洛欢感觉狼群离得还挺远,心中苦笑,还真是一个睚眦必报的种族啊,要是我再迟上一会,估计都得跑回哈桑部驻地了吧。 洛欢估摸着还有一大段时间,就躺在了草地上,打起了盹。 蓝天,白云,还有......咦,是林若,洛欢站起了身,说:“那个疯婆娘说你被吃了,害的我一阵担心。” 林若瞪了他一眼,还不是你自找的吗,好端端的,跑什么,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 洛欢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说:“那时我以为,大单于想吃我,所以我......” 林若摆摆手,说:“过去的事就过去了,现在你有什么打算?” 洛欢一张脸顿时变成了苦瓜,说:“大单于招我做官,我以语言不通推辞了,但是大单于又让我向三王子学习语言。” 林若一双眼睛忽然透出几分狡黠,说:“洛欢,我们逃吧,那个三王子看上去仪表堂堂,但其实不是好人,他好男风......” “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远处传来三王子的声音,洛欢和林若抬头一看,三王子正在向他们走来。 “林若,我准备了牛羊宴,你要不要过来尝一尝?”阿勒古向林若问道。 洛欢只感觉一阵寒颤,这个三王子果然有问题,我这么一个大活人站在这,他竟然视而不见。想起他在上郡听过的传闻,洛欢拉起林若就跑。 林若脸上带着笑意,歉意地回头看了阿勒古一眼,阿勒古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小子要带林若去哪?不行,我得跟上去看看。 人群一看洛欢向前跑,纷纷猜测难道难道狼来了,也跟了上去。 洛欢拉着林若,听见狼嚎之声越来越近,不免有些激动。 很快,群狼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洛欢却惊讶地发现就这一天的功夫,狼群就壮大了一倍,不由好奇地看着黑狼。 黑狼从狼群中走了出来,冷冷地说道:“人类,这是我最后一次相信你,如果这次你救不回我的孩子,不仅是那群牧民,还有你,作为戏弄我的代价,也得死。” 洛欢笑了笑,从怀里把狼崽掏了出来,放到了黑狼面前。 黑狼有些惊喜,它已经做好了复仇的准备,为此它击败了临近一个狼群的狼王,得到了它的族群而且它相信,随着狼群的壮大,终有一****能亲手夺回它的孩子。 不过,这些都不需要了,看着慢悠悠向它走来的狼崽,黑狼抬起了头,郑重地说:“人类,我欠你一个人情,我们狼族有仇必报,但也有恩必还,有什么我可以效劳的吗?” 洛欢和林若对视了一眼,有些惊喜,有狼王的帮助,逃出大草原还不是易如反掌。 阿勒古在后面傻了眼,只见洛欢和林若各自骑上了一头狼,转眼间就消失在了天边。 人群中有人幽幽地说道:“三王子,大单于好像让你看住他们来着。” 阿勒古欲哭无泪,马匹根本不敢靠近狼群,这让他怎么追啊...... 第一章 大小姐很漂亮 李惜悠闲地坐在司寇府后堂中,闭着眼睛仔细体会着茶叶的芳香芳香醇厚,咂咂嘴,感叹这庆国的茶叶就是好,又想到他们烟兰城的茶叶,不由摇了摇头。 ”大人,大人不好了......”一个小吏冲进了司寇府,嘴中不停高喊着。李惜皱了皱眉头,这个小吏做事怎么如此毛躁,成何体统,还是要好好教导一番。 小吏气喘吁吁地跑到李惜跟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大人,大.....大.......” 李惜摆摆手,示意他先喘口气,慢点说,却听到门口守卫前来通报城主来了。 李惜站起了身,想去迎接城主,去发现城主已经到了后堂。李惜行了一礼,笑着说道:“大哥,你平日公务繁忙,难得抽出身,今天吹的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李雄图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他这个弟弟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懈怠了,早知道当初说什么也不让他当这个司寇。李雄图冷冷地哼了一声,一甩衣袖,坐到了椅子上。 李惜有点纳闷,这是唱哪出啊,他最近也没干什么事情啊,大哥这么生气是为了什么事情啊。不过貌似挺严重的,李惜拿出一只杯子,从茶壶里面倒了些茶水,递给李雄图,陪着笑脸说:“大哥别生气,喝杯茶消消火。” 李雄图无奈,只好摇摇头说:“你啊你,你就不能收收你这疲懒的性子,你是在当司寇,不是在颐养天年。”李惜嘿嘿一笑,又品了一口茶,说:“大哥,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何必整日为这些俗事自扰。” “哼,俗事?”李雄图盯着李惜,说道:“你有大麻烦了。” 大麻烦?李惜有些困惑,却见大哥指了指小吏,小吏就低着头说道:“禀告城主,司寇,今日有一伙鬼方人冲进烟平村,烧杀劫掠,临走还抢走了几十个孩子。” 李惜浑身都在颤抖,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难辞其咎,却听李雄图说道:“因为这件事,一千烟兰人联合请愿,要撤掉你的司寇之职,另立贤能。” 李惜手紧紧握住了茶杯,思索了一阵,问道:“是谁?” 李雄图赞赏地看了看李惜,没有被表面所迷惑,一下就看出了本质,多年的司寇没白当啊。他喝了一口茶,说道:“周家一直想要取而代之,这次也是他们搞的鬼。不过烟兰军的军权在我们手里,周家翻不了天,你无需太过担心。” 李惜不以为然,烟兰军一万人,其中只有一千人是烟兰人,其余九千人都是从五万奴隶中挑选而来。整个烟兰城烟兰人只有三千,现在一千人请愿,就算大都是被鼓动的,也证明若是放任不管,周家必定会成为心腹之患。 李惜摇了摇头,他想那么多干嘛,还是先想办法度过眼前的难关了。 李雄图站起了身,说道:“大哥来这只是为了提醒你,你好自为之。若是将鬼方人抓住,一切皆迎刃而解,再不济也要救回那群孩子。请愿这件事情,我只能帮你压住五天,五天后 就看你的造化了。” 看着李雄图的背影,李惜叹了口气,陷入了思索。 ...... 洛欢和林若在狼群的护送下经过了半个月的跋涉,终于到了烟云城的地界。 愣愣地站在那目送着狼群远去,直到消失不见,洛欢有些失落。林若拉住他,说了声“走吧”。 两人继续上路,远远地能看见一个村子,林若拉住洛欢,严肃地说:“在大秦,每个人都有一个记载着身份的小册子,随身带在身上。我在草原为了掩盖身份扔了,你本来就没有,如果我们被发现了会被抓去当奴隶的,所以待会见到人不要说话,低调行事。” 洛欢点了点头,向村子走去,林若低着头说道:“前面是烟牛镇,是进入烟兰城的必经之路,所以有大量的商人在此处歇息,聚集了大量的自由民。” “自由民?”洛欢有些奇怪地问道。林若愣了愣,说道:“大秦一般的城邦都有三种人,原住民,自由民,奴隶。原住民是所属城邦的统治者,自由民是投靠原住民的人,至于奴隶,不用我多说了吧。” 洛欢瞪大了眼睛,很是惊奇,这和庆国的制度完全不同。 两人低着头,进入了烟牛镇,一路上人声鼎沸,叫卖之声不绝于耳。林若带着洛欢一路左拐右转,来到了一间店面前,牌匾上写着“林氏车马行”五个字。 看着这间气势恢宏的车马行,洛欢试探性地问道:“林若,你家的?” 林若显得有些激动,曾几何时,她都认为自己一辈子就要给那群野蛮人当奴隶,直到被发现身份悲惨地死去。但是,她逃了回来。看了看洛欢,林若拉住他,走了上前。 门口的护卫立刻拦住了她,挥了挥手,不难烦地说:“一边去,要乞讨去别地,别来我们这。” 林若看了看,发现自己和洛欢身上穿的都是兽皮,破破烂烂的,难怪会被当成叫花子。林若站到护卫跟前,冷冷说道:“你仔细看看,我是谁。” 护卫一听有点火,你一个叫花子还能是谁,难不成还翻了天了。但仔细看了看,护卫后背冒出了一身冷汗,这不是大小姐吗,半年前商队出发的时候他还见过,不是说失踪了吗? 感觉到护卫的失神,林若摇摇头,拉着洛欢进去了。 店里面装修很是精美,让洛欢有种眼睛不够用的感觉,林若在一旁为他介绍,让他有了更深的了解。 这时,走过来一个身形偏偏的少年,他看着两人的穿着,有些奇怪,但还是微笑着问道:“两位,有什么我可以效劳的?” 林若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大有物是人非的感觉,这才半年,弟弟就已经这么高了。嗯,身子骨也结实了不少。看着看着林若突然感觉有些想哭,一下子忍不住就抱住了林若凡。 林若凡有些反应不过来,想要挣脱,却听到林若带着哭腔喊他“弟弟”,一下子愣住了。听着熟悉的声音,林若凡有些难以相信。半年前那只商队遭到鬼方一个部族的袭击,姐姐和商队失散了,本以为此生再难相见...... 洛欢看着姐弟相见,有些感伤,何时他也能和义父,二伯重逢啊。强忍着眼眶里面的泪水,洛欢转过了头,假装还在欣赏装饰。 过了一会,洛欢转过头,发现林若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只剩林若凡一脸好奇地看着他。两人大眼瞪着小眼,看着对方,终于洛欢受不了这种诡异的气氛,假装咳了咳嗽,说道:“那个,令兄去哪了?” 林若凡一脸的古怪,他姐姐这么一个大美人,他跟着在一起呆了那么久,竟然没有一点察觉,也太迟钝了点吧。不过,按照他姐姐的吩咐,他还是说道:“叫我林若凡就好,家兄前去沐浴更衣了,公子可需要沐浴一番?” 洛欢看了看身上的兽皮,又对着林若凡看了一眼,林若凡心领神会,拱了拱手,说道:“公子若是不弃,我这里还有一些衣物。” 现在有的穿就不错了,我怎么会挑挑拣拣呢,洛欢自嘲了一下,行了一礼表示感谢。 ”来,公子随我来,这边请。”林若凡作了一个手势,引着洛欢向厢房走去。 “少爷,少爷。”一个仆役跑了过来,在林若凡耳边说了几句话,林若凡有些犹豫,对洛欢拱了拱手,歉意地说:“公子,不好意思,有些事情,我先失陪了,让仆役带你去厢房吧。” 洛欢摆了摆手,说:“你先去忙吧,我可以的。”林若凡示意仆役带洛欢去厢房,自己小跑着离开了。 ...... 洛欢全身缩在木桶里面,满脸通红,如同一只待宰的鸵鸟。 “公子,不用害羞,大婶我见过的多了。”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婶在洛欢背部擦拭着,笑着说道。 洛欢默然不语,只感觉自己上了贼船,现在就期待早点结束。 “嗯,这小脸蛋长得真俊俏,要是再大一些,那和小姐真是天生一对。”大婶端详着洛欢说道。 小姐?林若怎么从来没和我说过,洛欢不由地有些好奇,问道:“大婶,林家小姐叫什么啊?” 大婶有些生气,你和大小姐一起回来的,你不知道她叫什么,你是在寻我开心吗,语气不由重了一些,说道:“林若雪。” 洛欢没有察觉,只是觉得林若的老爹真懒。估计林若是老大,林若雪和林若凡是后面出生的,为了图一个省事,林若老爹就直接在后面加上了一个“雪”和“凡”字。 洛欢对林若雪很好奇,问道:“大婶,林若雪长什么样子啊?” 大婶见洛欢一脸的真诚,不像在消遣她,又想到大小姐出远门时总会做些伪装,不由同情地看了一眼洛欢,想了一下,说:“大小姐脸蛋很美,身材也很好,皮肤也不错。” 察觉洛欢一脸懵懂,大婶知道自己说了废话,奈何搜肠刮肚,愣是没找到合适的词语,只能盯着洛欢很是郑重地说: “大小姐很漂亮。” 第二章 英雄不问出处 听着门外的敲门声,洛欢舒舒服服地伸了一个懒腰,揉着惺忪的双眼从床上下来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是林若,只是今日的林若看起来少了几分消沉,更多了几分果敢干练。她从身后拿出了几张葱油饼,递给了洛欢,说道:“洛欢,我们今天就去进城。” 洛欢有些疑惑,林若兄弟俩好不容易才团聚,这才过了一天,就急着走了,难道他们的兄弟感情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好? 看着洛欢想事情想得出身,林若轻轻拍了拍他,低下了头声音有点低沉:“我这一去就是半年,我娘忧虑成疾,躺在病床上已经有些时日了,大夫说这是心病,我得赶紧去见我娘。” 洛欢知道自己想歪了,也不说什么,低下了头,三下五除二就把几张葱油饼啃得一干二净。 抬起头发现林若一脸的惊奇,说道:“洛欢,你刷牙洗脸了吗?” 这不是为了让你早点启程吗,至于什么刷牙洗脸的都是小事,洛欢手一挥,喊了一声“走了,就大步向前迈去。林若无奈,只能跟了上去。 走到前院,十几个人都骑在马上,林凡在他们跟前,牵着两匹马,冲着他喊道:“洛欢,这是草原上等的良驹,日行千里,可让你们在一天之内赶到烟兰城。” 洛欢拱了拱手,说道:“还是凡兄想的周到。”说完,就接过了缰绳。 看着洛欢和林若上了马,林若凡说道:“兄长,到了烟兰城,记得替我向父母问声好。” 林若点了点头,拉拉缰绳,带着洛欢和十几个随从出发了。 ...... 日中时分,一行人骑行在小路上,有些疲乏。 林若“吁”的一声,让马停了下来,同时举起手,喊道:“原地休息一会。” 洛欢有些艰难地从马上下来了,他会骑马,但也只是偶尔骑上半个时辰散散心,像今天骑行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现在他的大腿内侧火辣辣的疼,走起路来姿势很是怪异。 林若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却见远处升起了几道炊烟,心中大为奇怪,她特意选了这条路,就是因为这条路虽然会走些远路,但却人迹罕至。现在却有人在路上升起了炊烟,林若吩咐了一声,一个随从就悄悄地跑了过去。 没过多久,随从跑了回来,满脸的慌张,小声地喊道:“东家,大事不好了,前面有一群鬼方人在前边吃人。” 林若的面色迅速冷了下来,心中有些沉重,在哈桑部看到的食人场景一直都是她心头挥之不去的阴霾。 洛欢从马背上取下弓箭,这是一把很普通的一石弓,是林若凡送给他防身用的。忍着大腿的疼痛,洛欢向前跑去。 前方一股香气传来,洛欢全身迅速趴下,钻进了路边的草丛。走了几步,洛欢透过草丛向不远处看去,就见十几个身着兽皮的人背对着他在往三口大锅里面加着佐料,香气就是从那几口锅里面发出来的,旁边的树干上还绑着几十个小孩,但全都被堵住了嘴巴。其中有三个小孩已经被扒光,很明显是要下锅了。 鬼方人疯狂地叫喊着,拍手庆祝,还在那里转着圈,洛欢看着这群鬼方人,怒火涌上了心头,这些人都是哈桑的儿子。 哈大很是兴奋,多日来的压抑被一扫而空。他们兄弟三十六人,被大单于下令处死,要不是他反应的快趁乱逃跑,恐怕现在都不知道在哪躺着吧。可惜了,只跑出他们兄弟十二人,要不然他们兄弟三十六人齐聚于此享受美味,那是何等的快活。 洛欢的箭头牢牢锁定着哈大,正要一箭射出取他性命,却被赶到的林若阻止了。林若按住洛欢的弓箭,说道:“洛欢,不要打草惊蛇,我们人数虽然差不多,但鬼方人精于骑射,我们不是对手。” 洛欢有些恼火:“难道就放过他们?” 林若摇了摇头,示意洛欢去看,却见随从们潜伏在草丛里面,张弓搭箭,林若微微一笑,说道:“正面打不过,但我们可以偷袭嘛,对付这群畜生不用讲什么仁义道德。” 众人蓄势待命,却听到“嗖”的一声,一支箭矢从一个鬼方人的胸口穿过,绽放出美丽的血花。 哈大一群人立刻警觉了起来,纷纷站到大树背面,拿着弓箭,警惕地看向四周。 林若有些气急,这是谁射的箭矢,现在鬼方人有了戒备,偷袭已经不可能了,只能正大光明地干上一仗了。 随从们迎着林若质问的目光,其中一个说道:“东家,不是我们射的,我们干这行这么多年了,这点规矩还是懂得。” 另外一个仔细看了一下,说道:“东家,你看,箭矢是从那边射过来的,与我们无关啊。” 林若看了看,还真是,气消了大半,心底却有了一点担忧,也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 哈大环顾四周,企图找出偷袭者,但却一无所获,不由破口大骂。 “叮”的一声,一支标枪笔直地插在了哈大前面的树干上,枪尾还在颤动不已,哈大有些惊惧,不由咽了一口唾沫。 “说的是什么鸟语,老子听不懂,也不感兴趣,老子只对你们的人头有兴趣。”草丛里面走出了几个精赤着上身的须髯大汉,领头一人盯着哈大说道。 看着大汉们脸上的刺青,林若的心狠狠颤动了一下,这几个人都是逃奴,但都不是烟兰城的奴隶,每个城邦给奴隶上的刺青样式多少都会有些不同。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他们是星火的人。她听父亲说过大约在十五年前,大秦中域最大的城邦云梦城爆发了大规模的奴隶起义,声势浩大,大有席卷整个大秦的趋势。 但这场起义持续了四年还是失败了,奴隶军装备简陋,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虽然凭借一身悍勇多次击败城邦联军,但在中部大大小小五十个城邦的围追堵截之下,还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全军溃散了。但奴隶军却没有消亡,他们潜伏了下来,并成立了一个叫“星火”的组织,意为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若是起义成功了,也许大秦现在的阶级制度就会被打破吧,到时候就不会有什么高高在上的原住民了吧。自由民,哼,说白了不过是一群任人宰割的肥羊,等到哪一天油水被搜刮干净,就会沦为奴隶。 林若在那想的出神,浑然没发现洛欢一双眼睛都在发光发亮。 哈大等人见大汉们走了出来,举起弓箭就射,但就听到“咚咚”的声音,大汉们举着门板一般大的盾牌,封住了箭矢的所有来向。 哈大的面部很是狰狞,这个乌龟壳凭借着他们手中的弓箭根本射不穿,扔下了弓箭,冲腰间抽出了马刀,他要让这五个人知道草原人不仅骑射强大,耍刀的功夫也是一流的。 从盾牌间的缝隙中看到哈大等人靠近,大汉领头一人大喊了一声,五支标枪就从盾牌后面投掷了出来。 几声惨叫响起,哈大三个兄弟被标枪牢牢地定在了地上,嘴中鲜血汩汩流出,哈大看了一眼,怒火中烧,大喝一声,带着剩下的兄弟冲了上去。 大汉们紧紧地围成了一个圈,用盾牌挡住了全身,哈大等人的马刀砍在了上面,毫无效果。哈大不管不顾,只是拼命地一刀刀砍着,他不信他今天砍不掉这个龟壳。 领头的大汉大喝一声,从盾牌间的缝隙中五支标枪就捅了出来,哈大促不及防,低头看了看血如泉涌的胸口,只觉得浑身无力,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哈大剩下的三个兄弟一看局势不妙,准备上马开溜,却发现自己已经被盾牌包围了。 大汉们举着盾牌,挤压着三个人站立的空间,让他们连刀都举不起来。很快,在惨叫中三个人失去了生息。 洛欢在草丛中为他们暗暗叫好,这群人对于盾牌的运用很是老脸,配合也很默契,可以说是训练有素。 洛欢从草丛里面跑了出去,拍了拍手,说道:“几位义士,好身手啊。”林若本不想和这群人见面,但见大汉们很是不善地看着洛欢,只能带着随从们走了出去。 大汉们看着随从们的商贾打扮,戒备稍减,问道:“自由民?” 林若点了点头,拱了拱手,说道:“几位义士,我们是路过此地的商贾。小弟童言无忌,还请诸位见谅。” 洛欢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这是大秦,不是庆国,庆国没有奴隶,只有和奴隶地位相同的贱民,但也很是稀少。大秦奴隶遍地都是,奴隶主和奴隶之间的关系可想而知,他这么走出去,很容易让大汉们产生误会。 领头一人指着被绑在树上的孩子,说道:“既然你们刚好路过,就把那几个孩子带走吧,不过,那几个脸上有刺青的你们不能带走。” 林若低声吩咐了一声,随从们纷纷上前,把孩子们从树干上放了下来。林若见大汉们没有异动,放下心来,抱了一拳说道:“几位义士,咱们后会有期。弟兄们,走。” 洛欢有点不甘心,说道:“自古英雄不问出处,敢问几位义士尊姓大名?” 大汉们愣住了,一下子陷入了回忆中,泪水湿润了眼眶也浑然不觉,曾几何时,他们的统帅也说过这样一句话,并称呼他们为为自由而战的英雄,可惜了,在最后那场战役中...... 第三章 听洛大夫的话 辞别了汤和等人后,整个队伍因为要照顾孩子们,不得不慢了下来。 洛欢牵着马,马上坐着三个小孩。洛欢本想和他们聊聊天,但他们满脸惶恐,说起话来也是支支吾吾,明显是被哈大一群人吓着了,到现在还没缓过神,洛欢也就放弃了这个打算。 “康叔,我们还要走多久啊?”洛欢朝着队伍中最年长的一个随从喊道。 康叔转过头来,笑眯眯地看着洛欢,说道:“小子,远着呢,本来骑马一天之内就能赶到,但现在嘛......”康叔嘿嘿一笑,露出两颗大白牙,伸出三个手指说道:“我们得走三天路,若是遇上强盗,那恐怕就更慢了。” 洛欢有些无可奈何,说道:“康叔,就这么走着实在无趣,不如你讲点有意思的事情。” 康叔脸上满是得意之色,拍拍胸脯:“小洛欢想知道什么,你康叔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也算得上是见多识广。” 洛欢低下了头思索了一下,说道:“不如就讲讲大秦有多少城邦吧。” 康叔的笑容瞬间凝滞了,挠挠头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说道:“康叔我也不知道有多少个城邦。” 见洛欢怀疑地看着他,康叔知道洛欢想岔了,顿时急了,说道:“你这个问题本身就是错的,洛欢啊,你知道奴隶都是从哪来的吗?” 洛欢沉吟了一会,试探性地说道:“罪犯,战俘,破产者?” 康叔点了点头,赞赏地看了洛欢一眼,说道:“主要是战俘,罪犯和破产者只占一小部分。” 洛欢心底翻起惊涛骇浪,这几****通过林若知道了单单烟兰城奴隶就有五万,而自由民和原住民加起来才两万多,可以判断得出整个大秦的奴隶数目是多么庞大,而这么多奴隶大多都是战俘? 似乎是看出了洛欢的疑惑,康叔表情有些苦涩,说道:“大秦大致分为七个域,东域,上南域,下南域,北域,上西域,下西域,中域,彼此拥有的实力相差无几,也就相安无事,相反因为单个域的实力不足以抵挡庆国等外来势力还组成了联盟。但十几年前那场奴隶起义大大削弱了中域诸个城邦的的实力,其他域见有机可乘,纷纷入侵,导致了中域的城邦大都被灭,民众也被掠夺当作奴隶。” 洛欢有些无语,一场为自由而战的奴隶起义反而导致更多的人成为了奴隶,这真是一个天大的讽刺。 洛欢摇摇头,却听康叔叔继续说道:“那场战争以后七域之间的平衡被彻底打破,今天你灭我一个城邦,明天我就灭你两个。而且最近听从最西边来的流浪者说,大秦下西域已经乱成了一团,大大小小的城邦攻伐不休,有个叫龙岩的城邦已经吞并了大量的城邦,大有统一整个下西域的趋势。” 听到这个消息,洛欢一脸的古怪之色,这是天下大乱的预兆吗,庆国内部离心离德,新皇帝被迫御驾亲征和斯坦丁人死磕去,大秦城邦间开始了大洗牌,至于鬼方人,想起单于庭成群的妇孺老幼,除了守卫,他基本就没见到多少成年男子,他就可以断定鬼方人一定和一个实力强劲的对手打起来了。 康叔拍拍洛欢的后脑勺,说道:“明白了吧,不是叔不知道,而是你这个问题本身就有错误,那些小城邦说灭亡就灭亡了,实在是没法统计啊。” ...... 不得不说,和康叔这样一位行走四方的长者聊天实在让人受益匪浅,从康叔嘴里,洛欢知道了不少大秦各地的风俗趣闻,也了解到大秦现在有多混乱。 林若走在前头,看着落日的余晖洒遍大地,一抬手,说道:“天色渐晚,在这原地休息一宿,明早我们再出发。” 整个队伍顿时停了下来,随从们把孩子们从马上抱下来,升起了火堆,然后纷纷找了一棵树靠着坐了下来。 一行人本来是要一天内赶到烟兰城内的,所以在外宿营所用之物均是没带,就连食物也只带了一点干粮。看着那群孩子渴望的眼神,洛欢心生恻隐,就要把手中的三块胡饼分出两块给他们。 康叔走了过来,一把拦住了他,对他摇了摇头,说道:“这路还远着呢,而且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把干粮给他们,就吃一块你怎么有力气?” 可是,洛欢心中有些犹豫,这群孩子明显挨饿很久了,如果不吃点东西,恐怕会扛不住啊。 康叔见他左右为难,说:“不是我们心狠,在这荒郊野岭,如果不吃饱肚子,有危险谁替我们扛,靠那群孩子吗?我们把他们救出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洛欢低着头,良久不语,康叔叹了一口气:“罢了,随你去吧。” 孩子们接过洛欢的胡饼,很快就抢着吃完了,却还是意犹未尽地看着洛欢,洛欢一咬牙,就把最后一块递了过去。 如释重负地叹了一口气,洛欢走到一棵树下,闭上眼睛,打起了盹。可是腹中的饥饿却让他很难入睡。良久,他无奈睁开眼睛,却发现林若正笑眯眯地看着他,用一种促狭的语气打趣道:“我们的洛善人貌似睡不着啊,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洛欢苦笑了一下,却感觉这一下子太弱了气势,抬起头,一脸向往地说道:“我在想林若雪到底长什么样子,能让人这么称赞。林若啊,我都没没听你提起过,啥时候让我见见啊。” 众人哄堂大笑,林若转过身,一个个瞪了过去,众人只能憋红了脸,闭上眼睛假装睡觉。林若轻啐了一口:“小色胚,年纪轻轻不学好。” 洛欢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林兄都十五岁了吧,却还没找到意中人,要引以为戒啊。” 林若不慌不忙,说道:“佳人虽好,但也不能用来填饱肚子,洛弟以为如何?” 洛欢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叫,林若微微一笑,打趣道:“洛弟虽然嘴硬,但肚子却很诚实啊。” 洛欢一张脸红透了,想要为自己辩护一下,却见林若拿出了一张胡饼,说道:“给你,饿坏了还怎么想你的佳人。” 洛欢久久没有反应,林若以为他生气了,想要说几句话来宽慰他,却发现他一句话不说,直接爬上了树,有些疑惑,又看到他从树上摘下几个果子,不由脸色大变:“洛欢,不要吃,那果子有毒。” “有毒?”洛欢嘀咕了一下,一脸的奇怪,他和呜呜吃了这么多次也没出什么问题啊,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试探地问:“你们是不是连果皮也吃了?” 林若有些不知所措,这果子有毒她也是听别人说的,她自己从来没吃过,只好求助似地看向了康叔。康叔沉吟了一会,点了点头。 洛欢有些纳闷,问道:”难道没有大夫告诉你们,这果子只是果皮有毒吗?” 康叔苦笑了一下:“小洛欢,物以稀为贵,大秦的大夫是很少的,我们平日都难得见他们一面,更别说拿这种问题问他们了。” 大夫稀少,康叔你是在逗我笑,洛欢一脸的不信,想起庆国满大街的江湖郎中,洛欢就觉得这事有多不靠谱。 康叔正色说道:“大秦的医术,铸造技术等都是以父传子的形式传下来的,千百年来,形成了一个个家族。凭借着手中本领,他们无论到哪都是座上宾,我们自然很难和他们有所交集。小洛欢啊,你真该好好了解一下这些最基本的东西。” 洛欢暗暗警醒自己,以后还是少问这类问题,这次康叔等人都是知根知底的,下次若是在外人面前,那还不得被当作庆国奸细抓起来。 匕首在指尖灵活地转着,果皮很快就被削掉了,洛欢闻了闻,只感觉清香扑鼻,不由咽了一口唾沫,咬了上去。 看着洛欢不亦乐乎地在树上吃着一个又一个果子,完全没有什么中毒的反应,随从们都看向了林若。林若有些犹豫,她要为所有人负责,不能这么轻率。 洛欢看着众人笑了笑,削下果皮,把果子扔给了林若,说道:“尝尝吧,味道不错。” 看着林若接过果子仍然有点犹豫,洛欢拍拍胸脯,说道:“放心吧,有我在,就算你连果皮一起吃了,我也能治好你,我是大夫听我的,不要怕。” 林若这才想起洛欢也是一个大夫,这当然也不能怪她,谁能想到洛欢这么年轻就已经是个大夫了呢。林若轻轻咬了一口,有点甜,也很清脆。 众人等了一会,看林若没什么不良反应,顿时一哄而散,跑到树上采果子吃。 ...... “嗝”的声音此起彼伏,众人摸着肚子很是惬意地靠在树干上,半眯着眼。 康叔提议道:“这果子味道不错,我们摘些明天路上吃吧。对了,这果子还没有名字,不如我们就叫洛欢果吧。” 林若感觉这个名字有点怪,嘴里嘀咕着“洛欢果,欢洛果,都不好听,那欢乐果,嗯,貌似不错,”于是林若对着众人说:“叫欢乐果怎么样,就是洛欢的名字倒过来念。” 众人纷纷应和,康叔问道:“洛欢,你觉得怎么样?” 过了良久,仍然没有回应,康叔站起身,这才发现本该在树上的洛欢不知道跑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