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认错人了 申安然和客户约了晚上7点到潮江轩吃饭。她没有迟到的习惯,这次也是提前二十分钟到达餐厅。 这个点是用餐的高峰,但是潮江轩仍如往常一样,车水马龙,却不吵杂。由于和她的工作室隔得近的缘故,申安然俨然把潮江轩当成了自家的食堂,一有应酬,只要是她定的地儿,她就让助理定在这里。 为这助理没少笑她。可是她就是这样的人,认定的东西或是人似乎就刻在心里了,怎么也拗不过来。以至于落了个“老顽固”的恶名。久而久之,申安然也习惯了,其实很多事情她真的有试图去尝试新鲜,尝试去改变的,比如——忘掉王博约。 可是五年来,她似乎仍深陷在那段记忆里。用申安然闺蜜兼助理叶馨的话说,王博约是个死机关,硬生生地将申安然那道感情的大门卡在了那里,别人进不去,他王博约也出不来。 申安然进了雅间,拉开房间的窗帘,看了看腕表,还有一刻钟。她嫌屋子闷,熟门熟路地走到雅间尽头处的小阳台去透气。 没想到,今天早有人捷足先登。这里处在三十层高楼处,坐在小阳台的腾质摇椅上可以一览无余的享受到S市CBD璀璨的灯景,可以感受夜风佛面的那种清爽,立于浮世的寂静,申安然喜欢。 但懂得这种妙处的人却不多。大家来潮江轩这里消费或是结伴而来,或是直奔雅间,哪里有这份闲情? 因此申安然见小阳台处伏着的人,是一道颀长的男人的身影,嘴角不禁扬了扬,想将这份安静留给先来的人。 就在她要转身的一瞬间,背对着她站着的男人也转过了身,申安然轻扫了一眼眼前的男子,作为国内最出色的插画师,对好看的东西她从来不排斥。 申安然心里一阵慌乱:是他?不可能!长得像而已吧。 到底是不甘心,明明迈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她再次抬眼去打量眼前的男子。 只见他嘴角噙着一抹笑,浅浅的,坏坏的,一如记忆中浮现了上千上万次的样子,他的眸子在暗夜里灿如星子,那一闪而过的也有如她一般的惊诧吧。 “申然!” 他在叫她。可是那声音不知是时间隔得太久远的缘故,还是她心境的问题,申安然感觉像幻觉一般好听却不真实。 安然内心翻江倒海,在心里在脑海时设想过无数次的重逢,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发生了,当年她将几乎他可能出现的地儿都去翻了个遍,都打听不到他的蛛丝蚂迹,如今就这样碰上了。这么的……偶然! 王博约敏锐地洞悉到慌乱一闪而过的慌乱,她面上一湖平静,看不出波澜。 接着她漂亮地转身,夜风轻扬她的长发,留给他一个飘逸的倩影还有他熟悉的雏菊香水味。 踏破铁鞋去找的人就这样机缘巧合的在灯火繁华处重逢了。王博约哪会轻易放她走。他大步一迈,右手紧紧地钳住申安然的手臂。 “然然,怎么就想这么走人?” 王博约试着将她往身边带了带,无奈作用不大。她看起来瘦不拉叽的身子,功夫却不减当年 “对不起,先生,我想你认错人了。” 申安然轻轻挣脱王博约的手,朝雅间的方向走去。 第2章 她有老公了 认错人?! 这声音,这身影,这熟悉的味道,该死的不是她申然又会是谁? 是,他们分开了五年,这五年对他来说如一条河,将他冲刷和磨砺得沧桑了,坚硬了,也强大了,所以他回来了。 他也担心五年里,她变了,成为了别人的妻子,别人孩子的妈妈,成为了别人家的媳妇。在他回到S市的这半年里,他动用了可用的关系,可是她就像当年他离开一样,再也找不到了。 就在他无望时,她竟然那么生动盎然地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他假设过无数种可能,也想像过无数种重逢后她的反应。无疑,申安然的这一句:“对不起,先生,你认错人了。”是让他伤心的一种。 但他伤心中涌动的希望和激动,让他兴奋得想跳。 王博约快步跟上了申安然,和她并排走着。肩膀时不时地碰一下申安然,仍是那副吊而郎当的浊世公子的样子。 “哈哈,然然,你没认错人!我啊,王博约啊。哈哈” 看他不紧不慢地跟着自己,他王博约怎么可能是那么好打发的人?申安然想着如何才能让他走。 前面迎面走来两个男子,看样子像是应酬的,申安然急中生智。 她快步走上去,择了一个看着顺眼的男人,圈住他的手,满脸笑意,娇嗔到:“老公,怎么才来啊?我肚子都快饿瘪了。” 骆景程皱着眉,低头望着从天而降的老婆。他讨厌陌生女人的搭讪,再加上他确信平时他一脸严肃,一般的女人是不敢主动向他靠近的。而他清晰的听到了那声娇滴滴的“老公”。 他突然没有了脾气,低头四目相对的一瞬,他竟然读得懂她眼里的恳求。 “临时有个会,耽误了。” 骆景程说完嘴角扯了扯,冰棍脸上带了些暖意,另一只手摸了摸申安然的头顶,动作自然而流畅,宠溺流露得恰到好处。 而两步之遥的王博约,心一下子掉入谷底,插在裤兜里的手不自觉的捏成了拳头。 刚才申安然明明叫这个男人“老公。” 没有比这更坏的了:她真的嫁人了! 看他老公的样子混得不差,她一副小鸟依人的幸福。 “申-然,我真的失去你了吗?” 王博约望着雅间的门关上,突然觉得浑身像跑了10公里那么累。 短短的10分钟里,他的心从天上掉到了地下,硬生生地摔出血来。 雅间里,申安然紧张得严重走神,明明门是关了的,她仍圈着骆景程的手,紧挨着他坐下,没有离开的意思。 “这位女士,我想你该离开了。我们约的人就快要到了。” 骆景程轻咳了一声,有些不自在。 “对……不起,刚才真是谢谢你了。我……我可以再坐会儿吗?” 想到自己刚才的举动,申安然脸红得像柿子一样。 江一波呵呵的笑:“我说这位小姐,你眼光可真毒,当时我和他都在你面前,你怎么就不拉着我叫老公呢?” 这人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呃,当时情急,实在不好意思,不过,本姑娘不是随便叫的?” 其实申安然是想说,她不是随便的人。可话一出口,她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不是,这位先生……我不是那个意思。” 骆景程再次被她逗乐了,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眼前的女人,一头乌发,唇红齿白,虽是淡妆,却足以明艳到吸引人的目光。她脸红的样子像极了6月里的初荷。 申安然感觉到骆景程的打量,顿时毛骨悚然。 “先生,这顿饭我请,算是答谢二位的相助,这是我的名片,帐单到时送到这个地址就可以了。” 申安然起身,从包里抽出一张名片放到桌上,转身急急地离开。 第3章 结婚了又怎样 对于王博约出现在她的办公室,申安然一点儿也不奇怪。 她数了一晚上的绵羊,现在顶着两只熊猫眼来工作室,心里其实还是没有底的。她不知道如果王博约锲而不舍地找来,自己该以什么样的状态去应对。 偏偏叶馨这几天去北京出差去了,要不然她可以帮忙挡一挡。 “看来,昨晚的重逢,令你我都激动万分。” 申安然前脚刚进工作室,后脚王博约就进来了。他抡了一张椅子,坐在申安然办公桌的前面,死乞白赖地说。 申安然抬眼瞧了他一眼,还是穿了昨天的那身休闲服,眼睛有些红。 “说吧,找我什么事?” 申安然双手交叉在前胸,望着眼前的王博约,一副公事公办,私事走人的架式。就在抬眼的一刹那,她突然有了主意。 有什么不好面对他的呢,她已是“有夫之妇”啊。 “然然,我回来找你大半年了,今天就是想和你这位新邻居打个招呼。” 新邻居? 她家那一层就住了她和一个互联网公司的小主管,她知道小主管买的房是作婚房的,不可能转卖的。 一夜之间,他怎么成了她的新邻居? “王博约,你这样有意思吗?你昨天不是没看见,我都有老公了。” “有老公又怎么样?至少你们没住在一起。何况现在随便叫人老公的,也不是没有。再说离婚率那么高,结了婚可以离婚!” 王博约双肘撑在她的办公桌上,那张俊脸瞬间在她的面前放大了些,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五年,他的没正经一点儿也没有变。 “王博约,你以为你谁啊?” 申安然心里生气,可面上仍是一湖平静,她轻哼了一声。 王博约长手一伸,将她纤细的手攥在手心里,顺势拉到嘴角亲了亲,动作比昨天骆景程摸她头顶的动作还要行云流水。 “我只是一个想要找回旧爱的痴情男人而已。” 他不仅更加不要脸,还变得油嘴滑舌起来。 申安然使劲地将手从他的手心里挣脱出来,起身去洗手。 王博约双手伏在椅背上,枕着他的脑袋,不显喜怒地看着她。 水龙头的水哗哗地流着,申安然手上涂满了泡沫洗手液。很仔细,很仔细地冲洗着。 五年时间,如一片荒芜里屹立了一棵树,表面上看不出记忆的地表有什么不同,仍是杂草丛生,春生秋灭,而那地底下,早已被无数的根系撕开一条条缝隙。 比如现在的情景,换作以前,他王博约见她如此厌恶他的吻,他一定会强势地将他的吻种遍她的全身,而现在他只是怡然自得地坐在那,像看一幅风景一样看她将他的痕迹冲掉。 “如果没有别的事,就请你离开这里。还有,如果王先生还有这样出格的举动,我想我和我先生会告你—性-骚-扰。” 申安然一边擦手,一边下逐客令。 “那我们晚上见。” 王博约的声音随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申安然找出包里的手机,拔通了邻居小主管的电话。 “喂,李立吗?你的房子租给别人了吗?” “哦,安然啊,不好意思,事情太突然,还没来得及和你说这事。我现在就在房产局办理过户手续,那房子我卖了。” “不是,你怎么就卖了?你不是结婚用的吗?” “是,卖了,准确地说是换了。昨儿个半夜接到这个奇怪买主的电话,我90平米的房子换了一套市中心120平米的,今天我特意请了假在办过户手续。” 第4章 我是来要人的 晚上是回不了沿海路的公寓了。他动作迅速她不惊奇,只是沿海路那套公寓按现在的房价也值好几百万,他王博约说换就换了,还是赔了本的换。看来真是长本事了,他做好了纠缠的准备。 猝不及防的重逢已搅得申安然静不下心来画画,如今每天进进出出再让王博约那个身影在眼前晃,她不知道自己垒得厚厚的防线会不会哪天就塌陷了。 尽管交稿在即,安然还是早早地下了班,开着她红色的甲壳虫回了军区大院的老宅。 这里除了每周六固定的家庭聚会,她是不大愿意来的。对此七十多岁的外公颇有微词。人家的孙女这个年纪,要么挽着老公的手撒娇了,要么牵着娃娃了,而他的孙女,长得标致是没得说的,工作也不差,业界一流的插画师。 外公一度认为,女人不需要太强悍,有份自己喜欢的工作,不紧不慢地做着,才能腾出心思来相夫教子。在他的眼里,孙女完全是按照他的设想走的。可是如今二十六了,却连个男朋友的影子都没捞着。 他也常念叨,难道时代变了,这帮小子的审美观念变得这么离谱? 面对外公的唠叨,安然总是宽慰他老人家:“不是你的孙女没人要,是你的孙女不要人家。放心吧,指不定哪天就给你带个怎么瞧怎么顺眼的来了。” 这话说得多了,老爷子也就知道小丫头在搪塞她了。 后来索性他也不说了,因为小丫头回老宅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车子停在老宅前面,老张迎上来,接过安然的钥匙,恭敬地说:“安然今天回来得早,刚好家里有客人。” “有客人?谁啊?” “老爷子见着开心的,你进去就知道了。” “谢谢,张伯。” 从十六岁进这个大院,到二十七岁,张伯看着这小妮子从一个黄毛丫头出脱得俏丽动人,温婉可人。最重要的是,她和老爷子从来没有把他当下人。 安然前脚才进屋,就听到外公爽朗的笑声。 “外公,我回来啦!什么事这么乐呵呀。” 安然来不及放下包,直奔客厅,也是人未到先闻声。 “然然,过来,给你介绍一下。” 外公站起来,满脸是笑地招呼安然。 安然却顿住了,那个家里的座上宾,不正是昨天晚上在潮江轩被她叫做老公的男人吗?这千儿八百的事儿,他还要钱要到家里来了? 合着现在的人都那么高科技了么,分分钟就可以知道别人的老底? 骆景程眼前的安然扎着粗粗的麻花辫,一件随意的针织裳,一条紧身牛仔裤,随意的打扮,却让人看起来充满了蓬勃的朝气。 骆景程浅笑着站了起来,伸出了他的大掌:“申小姐,我们又见面了。你好,我是骆景程。” “哈哈哈,原来小骆和我们家然然认识。那太好了。” 老爷子多机灵的人啊,见一个抗拒,一个饶有兴味的欣喜,便猜了个**不离十。 “既然认识,那然然陪小骆喝喝茶吧。” 让他喝西北风还差不多,这天下的事情真有这么巧? “骆景程,借一步说话好吗?” 安然拎着她的帆布包,晃了晃,嘴角挂着无可挑剔的暖如和煦的笑。 骆景程跟着她出来,到了院子前面那棵白玉兰树下站定。 “昨天吃饭花了多少钱?我给你。这不是你来的地儿!” 她从包里捞出钱夹子,准备给钱让他走人。 骆景程双手叉在裤兜里,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幽幽地说:“我不是来要钱的,我是来要人的。” 安然愕然! 第5章 又欠一顿饭 “要人?!” 安然终于不那么淡定了,仰着她的小脑袋瓜子,45度仰角看着眼前这个带着浅浅笑意,有一副不赖皮相的男人,目测他该有三十好几了吧。 她快速地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遍,母亲,外公还有她,似乎除了昨晚与他相遇外,确定和他是没有瓜葛的。 “夜里风大,我看我们还是进去说话吧。” 骆景程转身要走,他来要的人可以是她也可以不是她。显然再待下去,这个昨天甜腻地叫他为老公的女人要把哄走了。 申安然轻盈地闪到骆景程面前,从钱夹里抽了三千块钱塞到他手里。 “两清,谢谢。” 她的手刚从骆景程手里抽出来,王博约的身影便映入她的视线。王家的老宅和外公家的宅子本就只隔了一条车道,两户对望。那个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倚在他家门口的白玉兰树下,抽着烟。 她可以确信,她和骆景程的话他是听不见的,可是她把钱给骆景程的动作,王博约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老公,这是那个谁还你的钱,说上次打牌时向你借的。” 安然故意提高了一些声音,并向骆景程靠近了些,顺势在他宽大的肩上靠了靠,乖巧的样子。 还好骆景程没有把她当成是神经病,十分配合地任由她靠着。 “申小姐,这次又欠我一顿饭。” 他哧哧地笑,眼角的余光,看到那个忽明忽暗烟火下倚在树上的男人,正是昨天跟在申安然身后的男子。 “请,一定请。” 申安然无奈,这两个男人怎么像影子一样,同时出现的机率怎么那么高? 望着申安然圈着骆景程的手走进老宅,王博约猛地吸了一口烟,随手将烟头丢在地上,用力的踩了踩。 他知道她不会回沿海路的公寓,便到老宅来碰碰运气。回S市这么久,他回来过两次。父亲在军区难得回次家,母亲又跟着团里去演出了,奶奶去乡下老家住,家里也就几个佣人,回不回来的区别就是能不能在这里遇见申安然。 先前向家里的佣人打听申安然的情况,他们都不清楚。申安然平时周六开车来吃顿饭的功夫就走了,和他们打照面的机会几乎没有。 至于结没结婚,交没交男朋友,他们就更加不知道了。 虽在一个大院,各家的事却锁在那一把把大锁里,传来的也是过滤后的零星或是各自的想像和猜测,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人去打听了。 王博约转身进了屋,上楼打开电脑,在网上搜索着安然的资料。 她改了名,原来叫申然,却不知为何要改成申安然。 高中毕业时,他为了让她和自己一个大学,费了好大的劲让她念了信息管理专业,和他一个专业,五年后她却出乎他的意料成为了一个插画师。 他一篇篇地翻看她的作品。 她的作品和她的人一样,给人温暖。 生动的线条,明快的色彩,有情节的画面,她心中的丘壑如她的画一样,是平和而温暖的吗? 王博约有些庆幸又有些失落。 毕竟,五年前的离开,他像断掉了一根肋骨,消沉了好长好长的时间才平复,而平复过后的已然不是当年的他。 在她画的平静里他看到的仍是那个温暖而有力量的申安然。仿佛他的出现与消失都不曾存在一样。 第6章 对望 骆景程并没有具体说明他要的是什么人,安然便也不问了,反正不会是她。 说不定是老爷子哪个老部下引荐的也不定。骆景程和外公在书房聊了很长时间,什么时候离开的,安然不知道。具体聊什么,她也没兴趣去打听。不过可以确定一点,他出现在老宅真是巧合。 她躺在那张1.8的大床上,眼睛却睁得大大的睡不着。 白玉兰树后,两扇紧紧地关闭着的窗户里,是两个同样无眠的人。 仿佛倒回到那段稚气的时光里。 那一年父亲在执行任务时,为了保护同行的战士而丢了性命。母亲病倒,好长时间都好不起来,安然一下子像是得了厌学症,她越是想集中精力去学好,考上好的高中,却一看书就头疼。升高中落榜,外公想法子把她的户口从Z市迁到了S市这个军区大院,她也如愿上了大院附近的高中。 以前不是没来过外公家,却也只是匆匆地住几天,那几天里外公会让警卫员安排得满满的,带她去吃好的,去玩好玩的,去见识一些新鲜的东西。真正在老宅的时间也就只是晚上。 因此对于这个大院,除了长得开开的,挂着胡子的大榕树,还有那株幽香四溢的白玉兰树,安然并没有多少印象。 16岁那年和母亲离开了Z市的家,投奔到外公这里。父亲不在了,母亲和她的天倒了一大半,周围有什么,住了什么人,长了什么树,就通通入不了她的眼。 一天张伯给了她一台相机,不是现在数码的,是烧胶圈那种单反相机,安然虽不懂摄影却也见过什么是牛逼的机器。 她终于忍不住手痒,几乎不出门的她便拿着沉重的单反对窗户外的白玉兰树拍。 照片冲晒出来时,她呆了。 在她端着那支长炮筒取景时,对面楼那扇窗户里那架黑黝黝的高倍望远镜正对着她的方向。 她不知道,这个望远镜的后面是谁,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偷窥着她,抑或TA从这个镜头里看到她了什么。 她把这些照片冲晒出来,寄到对面楼,收件人写着“住在XX军区大院3栋2楼住户” 她是想警告对方,TA的偷窥行为已被人发现,再不收敛她就不客气了。 可一天两天过去了,那架高倍望远镜仍赫然地放在那里。 曾经她一度认为对方是没有收到那些照片的,唯一的法子是不开窗户,把厚厚的窗帘捂得严严的。 后来才知道,他收到照片了,她端着相机对着他的时候,他也在看她。 王博约还理直气壮:他是在看星星,是她申安然这个仙子自己跑到他的风景里来的,不是他请她来的,找她来的,故意看她的。这样所谓的偷窥也就不存在了。 申安然气绝。明明他那么猥琐的举动,说得那么理所当然。 有一次两人一起看美国的电影《邻家女孩》。申安然自我感觉超好的说,某年某月,有人也曾窥视着他的邻家女孩。并问他,是不是为她的绝色而倾倒了。 王博约坏笑:是倾倒了,自己洗内裤的次数增加好多次了。申安然脸瞬间变成了猪肝色。 往事如一只只冲上岸来的青蛙,撞得申安然的记忆乱轰轰。没办法睡,她下了床,也不开灯,倚窗站着,从窗帘的角落,望着那扇亮着桔色灯光的窗。 那只高倍望远镜是否还在?那个望远镜后的那个少年在哪里迷了路? 第7章 老公我想你了(一) 按计划今天该是叶馨回S市的日子。 这几年里,叶馨既是安然的朋友也是助理,还是经纪人。她能潜心地去做设计,还真是多亏了叶馨里里外外的打点。 没等到叶馨回来,却等到她求助的电话。原本她去北京就是拿样稿去定稿,做的是一个系列广告的图画设计,和北京这家公司合作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叶馨和安然都觉得没什么问题。因此这次也就由叶馨单独前往。 “安然,这次他们换了设计总监,做事方式完全不一样了,一定得找你沟通。你得尽快来一趟北京。这边催得急,要不然到时你赶稿的时间会更少。” 叶馨显得有些疲惫。在北京等了两天,才见到甲方的设计总监,没想到人家牛逼轰轰的,自己碰了一鼻子的灰。任凭她如何巧舌如簧,对方就是不买帐。她觉得受挫。 “叶子,辛苦了。没事,我马上定下午去北京的机票。” “好,那我去接你。” “不用了,你帮我找一下这个总监策划的case,到时我们一起研究研究。” 安然一边用耳朵夹着电话,一边准备换鞋。 刚走到门口便被老爷子叫住“然然,等等,外公有话对你说。” 安然重新换了鞋,先打了个电话给工作室的范婷,说了订票的事,这才走到外公那,准备接受外公的教诲。 “说吧,外公,什么事?” 安然挨着老爷子坐下,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你这两天抽空去一趟小骆他们公司,详细地事情小骆会向你解释。” “昨晚你们两个合计什么,这么神秘?看外公的样子肯定是好事。可是我今天急着去北京,能不能回来再和他联系?” 老爷子见安然满口答应,也没坚持。 “行,那你记着这件事。这是小骆的名片,回头你联系他吧。” 安然接过外公手里的名片瞄了一眼,聚人集团CEO 骆景程。 老爷子部下多,退役后从商的也不在少数,但是和从商的部下来往的不多。家里不缺吃少穿,加上老爷子对于钱财这东西向来看得淡薄,从来没有让母亲和她因为钱的事去找过他的什么部下。 “外公,这骆景程什么来头?” 她好奇老爷子这次的例外。 “名片不写着吗?挺好的小伙子。” 老爷子卖起关子来。 “挺好的小伙子是吧?回头我让叶馨接洽接洽。” 说完安然调皮地扬了扬名片,准备走,她想着不会是老爷子看上人家,准备让她去相亲吧。 “你个丫头片子,你敢。这次必须你自己去,不是让你去相亲,有正事。” 老爷子像唬他的部下一下唬安然。 “好,好,好,我去就是了。一定把这事办得妥妥的。” 什么事还不知道,她就说妥妥的,这小妮子糊弄人的本事越来越大。 但有孙女哄总归是开心的。外公摇了摇头。 安然的车子开出老宅时,她还特意望了望对门的王家宅子,没有什么动静。兴许他也走了吧。他说回来半年了,S市不算大,要遇到一个熟人却也不是易事。 何况五年里彼此没有了交集,圈子变了,习惯变了,刻意地避开那些会牵扯记忆的东西了。可即便是这样他们还是重逢了。 她不是没期待过的,甚至昨天他扯着她的手亲吻时,那种触电的暖流瞬间就袭遍全身,让她内心战栗。但重逢又能怎样? 去沿海路的公寓取了出差的行李,开门时特意地看了看对面紧闭着的门。他说他是她的新邻居了。这样靠近她的节奏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第8章 老公我想你了(二) 到了北京和叶馨一块见了甲方的总监peter。著名外资广告公司出来的,的确是有些想法的人。沟通起来也不困难,只是做事的方式太流程化。 对于安然的设计,他欣赏,却也直言,公司现在的设计都会通过征集评选的方式来决定,不再拘泥于找熟人熟路了。原来的方式效率是有,但不是最佳性价比。 安然听了也有些泄气。并不是对于自己的设计没有信心,是她不想这样耗下去。叶子自然也是明白的。就想着公关一下,以图增强peter对安然作品的信心,让他尽快做决定。 晚上的消费是安然做东,地儿是叶子定的。吃完饭,一行人去了一个热闹的酒吧。 这个行业的人,有case都是没日没夜的工作,没工作的时候玩起来也是crazy的。 大家拼酒,安然是喝点酒就脸红发晕会有不正常举动的人,因此应酬上的事情,全靠叶子这个侠女挡着。但一点不喝也是不可能的。 她沾了点有些晕乎乎的,想到外面透透气,吹一吹醒醒酒。 遇到王博约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和叶子说,安然听着嘈杂的音乐声,想像着叶子那炸毛的样子,不禁傻笑起来。 “小姐,怎么一个人?过来喝一杯怎么样?” 在这样的环境里遇到别人搭讪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谢谢,不用?” 安然头也不回,继续想自己的事。 “有什么心事可以和哥哥说说嘛。” 戴着一只耳钉的男人像只鼻涕虫一样粘上来,那只咸猪手一把圈住安然的细腰。 安然一个劲道把对方的爪子拎开,用力一推,那人一个踉跄撞倒了旁边的人。 “臭biao子,你撒野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那只耳钉恼羞成怒,抡着拳头就砸过来。安然跆拳道黑带,一般的男人不带家伙还真近不了身。 可这只耳钉道上混的,功夫还是有几下子的。他和安然过了几手,被安然一个凌空飞腿踢倒在地。 强龙难斗地头蛇,这不是在S市,安然不想惹事。趁机就想闪人。 前面一下堵了好几个彪悍的肌肉男。 那只耳钉爬起来,往安然身上啐了一口,大吼一声:“兄弟们,上。” 安然便被四五个人团团围住。 王博约也就出去打了个电话的功夫,回来便看见申安然一人对五个壮丁的在拼杀。 他顾不上想那么多,冲到人群里,噼哩啪啦打起来。 惊恐的尖叫声伴随着酒吧桌椅碎裂的声音,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里,响得更加的混乱。当王博约和安然背靠背站着,抵御着拿着亮晃晃刀子的那几只壮汉的攻击时,安然心里既安定又发毛。 这一路来,他王博约都跟着她的吧。要不然哪会这么巧? 只是这样的场面,她受伤了倒也没什么,万一他有个什么意外,那不是更加扯不清了? “你来干什么?快给我滚开。” 安然几乎是吼着朝王博约猛地踢了一脚。 王博约吃痛地膝盖屈了屈,并没有解释什么。就在这时那几只壮汉趁机围了上来,明晃晃的刀子刺向王博约。 第9章 老公我想你了(三) 王博约见这些人都打红了眼,好汉不吃眼前亏,眼下带安然离开才是上策。 他一个近身拳,打得持刀人口吐鲜血,接着转身来拉安然的手。 “小心……”安然的话还没有喊完,她已跃到王博约身前,耳钉那一刀深深地刺在安然的大腿上。 “匡哥,不好,有警察。” 人群里听到有人一声大吼,那几只壮汉便隐没在人群里逃离。 “安然,你怎么样?” 王博约搂着倒在地上的安然,轻摇着她。他的“惹祸精”在这个时候,挺身为他挡刀子。他的心里五味杂陈。 他多么的希望她是心疼他,而表现出的女汉子的勇敢。可是他知道,她更多的怕是不想欠他人情。 叶子这会也出来了,见安然瘫坐在地下,身边抱着她的是王博约,惊得捂住了嘴巴。 一时太多的信息量,她也来不及问个究竟,连忙扑过去。 “快把她送去医院吧,然然再这样流血下去,她会晕过去的。” 关心则乱,王博约刚刚只顾着看安然伤得怎么样,没想到送去医院的事儿。这会他将安然打横抱起冲出了围观的人群,身后跟了两名民警。 到了医院,安然已经晕了过去,送去了急诊室。 王博约在急诊室的前面,来回的踱步。他不知道五年里,她曾遇到多少次这样的危险,又都有谁替她化险为夷。是那个被她称为老公的人吗?让她还出来抛头露面的为一单生意公关,单从这件事情来看,她的这个老公就不合格。 不知道她申安然是个惹祸精吗?她就是站在人堆里,什么也不做,那些个苍蝇啊,恶狼啊都会扑过来,她又是那么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 以前他挡在她的前面,替她驱赶着这些苍蝇、恶狼,没少打架,她嫌弃他,背负着闯祸佬的骂名,换了她一份安宁和平静。 王博约打了个电话给他在北京的兄弟张继东,把事情简单和他说了一下,吩咐他去处理一下派出所的几个人。 申安然的大腿被包扎好后,推出了急诊室,她还没有醒。 王博约坐在病床边上,温暖的手掌握着她纤长的手。她的嘴唇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显得苍白,王博约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她的唇上摩挲着,他清晰地记得那唇齿交融的滋味,那么软,那么甜。 她脸上的皮肤细腻得一个毛孔都看不到,黑瀑一样的头发从十六岁认识她开始就一直是这样的颜色。大部分人都会被她洋娃娃般好看的样子欺骗,认为她是个软柿子,被人捏了只会哭。 他和他的哥们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对她的第一印象镌刻在那个阳光暖和的午后,安然从书店回来,手里拿着一本书,穿过那条通往军区大院的巷子,他和张继东、梁家俊几个小子,不知打了什么赌,他输了,恰巧见到腿又直又长的申安然迎面走来。 张继东他们就起哄,如果让对面的女孩吻了他,或是他吻了那个女孩,他就算扳回一局。 不就是亲个女孩吗?他们哥几个不是没干过。 但心里还是胆怯的,可是再怎么样也不能被东子他们几个笑了去。他装作强横地在巷子里一站,双手叉腰,一副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你的香吻的架式。 第10章 老公我想你了(四) 申安然见前面几个同龄的男孩子坏笑地堵在那,明显放慢了脚步,却没有往回走的意思。 终于王博约与她只有几步之距。 “哎……” “什么?” 王博约没想到她会毫无惧色的抬起小脑袋直视他的。 “要从这里过是不是?” 他的语气故意很重,一字一句地挤出这句话,透出有的没的的凶狠。 “嗯。” 申安然点头。从这里过,在她看来,不是什么问题啊。 “那过来亲我一下,或者……给我吻你一下” 说到这里他结巴起来。怎么就结巴了呢?身后的几个浑小子吹起了口哨,回头他们肯定又要笑他这么关键的时候结巴是多么逊毙了的事情了。 他看到眼前的女孩脸上瞬间爬上了两朵红云,就像是夏日傍晚的晚霞,炙热而又明朗。他又紧张起来了。 “哎,我不喜欢重复……识相的,过来。” 身后东子几个已经开始爆笑了。 他见申安然真的向他走了过来了,步子不急不缓,头低低的,像是在数自己的脚趾头。可是明明她穿的是双粉色的帆布鞋。 她刚在他面前站定,他心里来不及得意,腹部便遭受到重重的一腿击。 妈的,怎么那么痛? 他后退一些,条件反射还了一腿,但是申安然早有防备,两人的腿在空中交集。巷子里只听到他们两人的打斗声,身后东子几个也被这场景惊得反应不过来。 明明是个弱不禁风的天使,怎么秒变成彪悍的女特警了? 王博约自觉理亏,还了申安然两脚重的,退后了两步,重重地揩了一下被申安然打得出血的嘴角,死死地盯着申安然。 记得当时她拍拍手掌,声音柔而不轻,蔑视地说:“这三脚猫功夫,就想光天化日下调戏良家女孩,让母猪去吻你吧。” 那些懵懂而清新的年少时光里,他与她的梁子便就此结下了。 王博约握着申安然的手,哑然失笑。不知这些记忆的碎片,她是否也和他一样从来没有忘记过。 叶子走近病房时,便见着王博约亲吻着申安然的手傻笑。 她觉得太诡异了。一个消失了五年的人,突然就出现了,还这么痴情地英雄救美了。 “喂,你干什么?” 王博约皱眉抬眼,见是熟人叶馨,马上咧了咧嘴:“叶大小姐,我啊,王博约。哈哈哈哈。” “王博约谁啊?去去去,少在这里装蒜。” 开玩笑,她叶馨可是和申安然穿一条裤子的,申安然对眼前这个人会是什么态度,她会不知道?她瞬间和安然站在同一战线。 “呵呵,蒜就不用装了,我把然然带回去就行了。” 装宝是王博约的强项啊。 “带,带,带你个头,现在知道回来了?回来了就想带走然然,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你谁啊你?” 知道这是医院叶子尽量压低了声音。 “我知道,没那么便宜的事。你看然然是为我受的伤,何况你们两个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然然她也没男朋友,没老公对吧。我要走这也太不仗义了吧?” 王博约想着去套叶子的话。 叶子却不上道,她大义凛然地说:“少在这里装仁义?我告你啊,趁她没醒,你最好快些离开。” 王博约傻笑。叶子怎么看那笑里都有坏坏的意味,便毫不客气地把他拉出了病房。 第11章 老公我想你了(五) 安然醒来时,见只有叶子在身边,瞧病房里望了望,没见王博约的影子。 “别看了,他好得很,刚被我轰走了。” 叶子给她倒了些水,递到安然面前。 “申安然,可以啊,这么劲爆的信息,你捂得是滴水不漏啊。” 叶子这张嘴有时真是一把刀,刷刷地伤人无形。 “也就前两天的事,偶然遇上了,这不还来不及向你说嘛,就跑北京来了。” 安然抿了一口水,无力的解释。 “那他说你是为他受的伤,他这小子无缝的蛋,只要他想,都会硬是啃出一条缝来,何况现在逮着这么一个好机会。你准备着吧,一会儿他还会来的。” 叶子叹气着。对于他们的重逢,叶子也说不上来好或不好。其实很多事情都是这样,好坏参半吧。 五年前他突然消失,她知道申安然一直不甘心地等着一个解释。可她也不看好,解释后有什么破镜重圆的结果,毕竟那样的伤痛换作是她,她是不愿意再经受一次的。 安然听叶子这么一说,也头大。看这腿伤,不住个十天半个月的是出不了院了,住在这里王博约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叶子,帮忙联系一下转院的事情。” 虽然麻烦,但叶子也支持安然的决定,马上就去办了。 打了个电话给外公在北京的老部下,也都是一些叔伯辈的人物,让查一下酒吧那群肇事者的情况。 小时候老爸因为职业性质的原因,常年不在家。可他和所有的父亲一样,担心自己的女儿被人欺负,会吃亏。他让她小小的就去练格斗,跆拳道,不断地灌输:不要去惹事,但凡有别人欺负,也只管去还击。 申安然便是在父亲这样的宠爱模式下成长,天不怕地不怕。十六岁前是父亲给她撑着那片天,十六岁后,外公把她圈在羽翼下,也是这样的宠爱模式。 申安然便霸气得很。当然那种霸气是在别人欺负她时才显山露水的。 叶子一会儿便回来了,垂头丧气的样子。 “医院不让转,说是警方交待的,为了配合调查。” 配合就配合吧,安然想着等第二天再说了。 一夜好眠,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竟是王博约,叶子不在病房。 “醒了?想吃点什么,我叫人送来。” 他的语气温柔而带着笑意。这种温暖的感觉是新的,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王博约” “嗯。我在” 再见面后,她终于肯和自己心平气和的谈谈了。王博约身子向前倾了倾,那张好看的脸离安然近了些。却被她一把推开了。 “我不管你是什么意思,你这样跟着我,让我觉得心烦,你知道吗?” “知道,可是我丢过一次,我再也不想弄丢你了。不跟着你也行,你答应我,随时接我电话,并且不准挂我机。” “你……别这么无赖无耻无脑好不好?我已婚,我有我的生活,我和你没有半毛钱关系,为什么要随时接你电话?” 话是很有火气的话,可申安然讲出来却只是冷,没有火气。王博约知道,她是真的死了心,才会这么没有情绪的波澜。 “错,你现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这人别的没有什么好,可懂得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何况你未嫁,我未娶,让我以身相许我也很乐意。” 王博约的强势总是那样的,他不会对于自己想要的,想说的遮遮掩掩,吞吞吐吐,向来要什么有什么,公子哥的日子惯了,那种天生的优越感,练就了他这种直率。 安然撇过头去,不再说话。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拿起了手机。 第12章 老公我想你了(六) 骆景程接到申安然的电话时,他正在开会中。 当着一帮总监和副总,他还是中断了会议,接起了电话。 “喂,我在北京,受了点伤,现在医院呢。” 没有自我介绍,没有说明来意,只是一段事件的陈述。骆景程皱眉,还好有了前两次无厘头的亲密训练,骆景程马上就会意。 “怎么会受伤?伤得重不重?在哪个医院。” 三个问话,急切得恰到好处。一如一个丈夫对妻子的关心。 “不严重,但是估摸着一时半会也动不了。可是,老公……我想你了。” 安然说出这句话时,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现在终于知道什么叫做,一个谎话需要一百个谎话去圆满。 电话那端的骆景程有片刻的无语。 这戏是越演越离谱了。他不知道,她打电话给她时,是什么的情形,只是知道她受伤了,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举着电话,向他诉说,告诉他她想他了。 尽管知道那是一场表演,可是心里还是莫明的柔软起来。 “嗯,我马上叫人定机票,尽快赶过去。” 安然很意外,本是做做样子,想让样子真一些,让眼前的牛皮糖相信,没想到骆景程会说要来北京的。 “王博约,我老公下午就会到北京,他会把我照顾得很好。很感谢你昨晚对我的帮助,如果你还念着我们是相识一场,就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申安然平静地看着王博约,他的眸子里闪过一层的失望。但转瞬他又如一只打不死的小强,咧开嘴:“好,那就等你老公来了,我再走吧。” “然然,知道吗?大学的时候,我一表哥学《易经》的,我请他拿了我和你的生辰八字去算过的,说我们俩是良偶天成。后来我想和你说这事的时候,却没有机会了。 可我就记着他的这个结论,尽管隔了五年,知道你可能会成为别人的媳妇了,我还是回来了,我想要找回我的良偶。” 他也学会煽情了,可是看他有些湿润的眼,安然知道他的这情是从心里煽出来的,矫情却好看。 “王博约,去找你的良偶吧。别再这里吊酸袋子了。上天让你再见我,再见我时看到的是我多么幸福的模样,我已经很欣慰了。真的。别再来打扰我幸福的生活了。” 王博约笑笑。 “你就不想知道当年我为什么不辞而别?这五年里是怎么过来的?” 安然木讷地看着他,五年里这些问题一直缠在心间,可是真的见了面,她又忽然什么都不想问了。 因为如果王博约问同样的问题,她的答案是一道不愿再去揭的伤。她不愿意活在那段伤的怨恨里,生活还是要继续的,不管谁会在往后的人生路途上与她一起走过,不是吗? 该说的说了,病房里是沉默。对王博约来说,就这样俩个人静静待着,抬眼就可以见到她,心情也是好的。这份沉默一直持续到骆景程下午风尘仆仆的来。 两个男人这次算是第一次正式的打照面,王博约站起身,伸出右手:“你好,我是王博约。安然老公是吧?” 骆景程看了看病床上的安然,轻点头,也伸出右手“你好,王先生,骆景程。谢谢你。” 两人的握手,他使出了他的力,他回敬了他的力。 明显暗里的较量就此开始了吧。骆景程不知为何有些小兴奋。 第13章 谁占谁的便宜 申安然望着门口一点点消失的王博约的背影发呆。 记得在大学的时候,每次他送她到宿舍门口,他总是站没站相的站在那里,直到她的身影看不见为止。 有一年的平安夜,他们和张继东几个一块疯到很晚才回来,申安然拉着王博约的手,不愿意松开。可是再等,她家王博约就只能翻墙才能进宿舍了。 “你快回吧,我站在这里看着你离开。” 申安然记得那时她是粘他的。十分,特别。 就在那晚,王博约说了句认识他那么久最动人的一句情话:“傻妞,如果可以我永远都不想让你看我的背影。” 他每天送她到宿舍,看她的身影在自己的视线里一点点的消失,那种怅然若失,却不得不分开的难过与不舍,他是体会得最为真切的。而这样的感觉,他不想让他的傻妞体会到。 只不过那样的不舍与不辞而别比起来,伤痛的级别就如蚂蚁咬与刀砍一样。 “他很喜欢你。” 一旁的骆景程终于决定要主动说点什么,关于这几次在因这个离开的男人而配合的表演。 安然回过神来,抱歉地笑笑,并没有想要就此深谈下去的意思。 “骆景程,谢谢你,让我占了个这么大的便宜。真的,等我好了,一定好好感谢你。只是你为什么要帮我?” 骆景程坐在离病床有点距离的沙发上,没有起身过来的意思,他长腿交叠,显得闲适而放松。 “我帮你,或许是因为得便宜的是我。” 想到自己一次次地叫他老公,那样别扭的向一个陌生男子撒娇,申安然的脸红了起来。 “对了,我来北京之前,我外公特意嘱咐我说,让我去找你。却不说具体什么事情。” 申安然赶紧叉开话题。 骆景程是可以趁机把那晚和陆老爷子商量的事情原委说给申安然听的。可是他现在却没有这么做。 “哦,那事也不急,等你康复了回S市再说吧。” 叶子刚从甲方那回来,脸色不好看,事情的进展并不如意。她一进病房,便见到了骆景程。这个男人与王博约那种翩翩公子哥不同,他给人强烈的阳刚之气,沉稳而深邃,怎么说呢?就是有故事的男人。 骆景程见有人进来,朝叶子轻点了下头。安然忙介绍:“叶子,这位是骆景程先生,刚从S市过来。骆先生,这位是我的好朋友叶馨。” “骆先生好,对了,你和我们安然怎么认识的?” 叶子的话音刚落,骆景程和安然俩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对方,想起这几次的乌龙老公事件,俩人都相视而笑。 那样的会意,让骆景程有些欣喜。仿佛一个守候了多日海上日出的人,经历了风浪,经历了暴风细雨,经历了乌云密布,突然之间就云开日明,那种喷博而出的新生就冲撞出来了。绝对的猝不及防,绝对的内心激荡而慌乱。 “我和安然的外公是旧识。” 骆景程浅笑道。 安然想不到他会跳过那些小插曲,单单取了他和外公相识这一段来说的。但是心里还是感谢他的机灵和理解的。 老爷子的旧识多了去了,叶子觉得没有什么八卦可挖的,便也不再问。 骆景程坐了一会儿,便托词有事要去办,离开了医院。行动利落,却总是能恰合安然的心。 安然想这个骆景程是有些不一样的。 第14章 玫瑰,玫瑰 往后的几天王博约果然没有再出现过。 上次对 peter的公关以失败告终。叶子这些天都在为这事跑,毕竟这个系列广告的设计,花了安然两个月的时间,现在半吊子这样挂着,是有些不甘心的。 何况现在人不得已在北京,peter要按流程来走,叶子说什么也不肯放弃,就陪着他们走流程。 如果说在医院这些日子里有什么特别的话,那就是安然每天早上睁开眼,便可以看见床头上送来一枝新鲜的红玫瑰。 不多,每天就一枝。粗大的杆,墨绿的叶,花瓣上还渗着晶莹剔透的水珠,那种鲜活让人心生怜惜,安然舍不得丢掉。 至于谁送来的,却谁也不知。 难道是骆景程?可彼此间除了一些误会,什么都没有。也许人家已经有女朋友。何况一枝玫瑰的花语是:only you。骆景程看着的确不像是那么直白的人。 安然觉得反正不会是王博约。 记忆中的王博约是个死要面子的人。 从大二和他拍拖开始,每周一一早都会收到他送的一大束红玫瑰。99朵玫瑰挤挤挨挨地被捆成一个大大的粉色的花束,把宿舍那丁大的桌子占了一大半。 他要送,安然也不阻拦,那么大束,安然也不说什么。这是他王大少的方式。他说过,要让所有人知道,她是他王博约的女朋友。安然想,他这么爆发户式的方式,通常保质期都是很短的,过不了几天都会偃旗息鼓。 只是这个过程持续的时间超出了安然的预料,不间断的每周一早上收花一直持续到了大三。虽说是俗不可耐的东西,可是安然承认,自己还真就是每天望着这些个俗物一天天沦陷在他王博约霸道而粗犷的表达形式里。 大三时,梁家俊喜欢一个外语系的女孩,梁家俊是他们哥几个里在感情方面最畏缩的一个人。王博约和张继东纷纷给梁家俊出主意,如何才能把妹子牵到手。 王博约搂着安然的细腰,自鸣得意地说:“要不然你也每周送束花吧,你看你嫂子这么难追,都抵抗不了这类糖衣炮弹的诱惑。” 梁家俊嗤之以鼻:“不行,不行,我可不想过那种靳紧裤带,饿几顿饭,硬是要挤出钱来买那不中看也不中用的东西。” “狗逼的,你瞎说什么呢?” 王博约见老底不小心被梁家俊戳穿,恼羞成怒地抡拳头去砸他。 梁家俊却不求饶,躲在张继东身后对安然喊:“狗逼的王博约,你当着嫂子的面,你敢说,为了这死要面子的事,你讹了我和东子多少生活费?如果你们愿意给我讹,我就接受你的建议。” 张继东在那隔岸观火的乐呵。 他们哥几个都是过惯了大手大脚花钱的公子哥生活。到了大学,开销多了,花起钱来更加没数。用得数额大了,王博约母亲怕儿子不学好,便给他限定了每月的生活费金额。虽然数额是其他大学生的好多倍,但王博约每每到月中钱就用光了。 张继东和梁家俊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开始还可以哥几个拼凑一下,后面实在没钱了,便打伙食费的主意。 梁家俊说他们最恶劣的时候做到两天没饭吃,光喝水啃馒头。 可即便是这样,王博约还是紧持每周一给安然买99枝红玫瑰。安然可以想像,梁家俊他们对于红玫瑰有多仇恨。 安然气恼他死要面子不会用钱,心里却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她狠狠地说:“王博约你再送花,我跟你翻脸。” 只是话是放出去了,花还是一如继往的收到。因为王博约用他的方式摆平了阶级仇恨,梁家俊他们再也没有因为买花的缘故而饿过肚子了。 第15章 神秘之吻(一) 受伤的事情虽然没有告诉外公和母亲,可他们还是知道了。 外公的警卫员小刘到北京来看安然,母亲更是托了北京医院的熟人,拜托他们对于安然疗伤的事情上心。 老爷子不是瑕疵必报的人,可听安然说起那晚的经历,对于那几只闹事的耳钉也是恼得狠,嘱咐小刘一定要去公安局问问那几个人的处理情况。 小刘一到北京就先去摸了摸情况,因为事情都处理了,他也没费什么劲就去医院见安然了。 “小刘,回去告诉我外公,我真的没事,那一刀没有伤到筋骨,很快就可以康复了。真的。” “嗯,好的。老爷子很担心,特意交待我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那几个混混。” “事后我也给外公的老部下陈叔打了电话,让他们帮忙查查,也不知道现在抓到那几个人没有。” “事情处理完了,人早就抓了,听说进局子之前,被人打得起不了床,刺伤你的那个主犯因故意伤人罪判了两年,其余的也都拘留了。我特意打电话给陈叔叔去答谢,他说事情不是他办的,他过问时,就已经结案了。” 安然沉凝着,那么快的动作,这样解恨的教训人方式,十有**是王博约了。 算算那天他从医院走后,也有十几天了,他就真的没有再来过。 三里屯某酒吧里,王博约坐在一个角落,端着一杯酒浅酌独饮。他是喜欢热闹的人,离开S市的那段时间里,没有了东子,没有了梁子,没有了安然他们的围绕,他一条件允许便习惯一个人来酒吧坐坐。 他能喝酒,却从来不在酒吧买醉。那种近乎自残的消愁方式,他不屑。 他只是在那份热闹里看着眼前的喧嚣,与自己无关的喧嚣。 就在这份喧嚣里,他清醒得认识到,离开那个熟悉的圈子,离开他的家庭背景,他什么都不是。 大学快毕业时,父亲要他去当兵,这条路是爷爷,父亲为他铺好的,离开三年回来了,便会有一份体面的工作,仕途也罢,做别的也罢,都好。可是他不想。 三年会发生很多的改变,离开安然,他舍不得。 并且,继续爷爷和父亲的路,他并不觉得是最好的选择。心里是堵了一口气的。想出来拼一拼,不按父亲指定的路,也一样有模有样的活着。风风光光的娶自己喜欢的女孩做媳妇。 只是那时是体会不到现实的骨感的。 坐了不多久,便有个红唇妖艳的长发女子端着一杯红粉佳人过来搭讪。 “先生,闷酒伤人,要不一起?” 王博约抬眼望着眼前的女人,不用说什么,那女子便被他的嫌弃和冰冷冻得闪人了。 搭讪?他王博约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来搭讪。因为搭讪,他的女人还在医院躺着,因为那些爱搭讪的人,他一度成为安然眼中的闯祸佬。 她申安然却不知,她自己是站在人群里什么都不做,都会有事的惹事精么? 只是如今,曾经捧在手心里的惹事精说,她的老公会照顾好她,让他看着她幸福,她很欣慰了。 听到这话时心里的失落和挫败如两根坚硬的剌,直直地扎进了肉里,拔不出来,轻轻一碰就痛得厉害。 如果五年的时候换来他的自立与强大,却丢了她,他不知道这个代价怎么去算。 第16章 神秘之吻(二) 张继东匆匆地赶来赴王博约之邀,身后还带了一个人,peter。 三个男人聊得很是投机。 安然在医院住了二十天,腿伤终于无碍了。叶子帮忙收拾的行李,安然手里只拿了一束玫瑰花。 许是安然太会养,也许是这花太壮,除掉前几天的那几枝有些枯萎了外,15枝红色的玫瑰,抱在怀里还是蛮耀眼的。 “这花也不知谁送的,还拿回去干吗?” 叶子明知某人的心事,还拿她打趣。 “不管谁送的,总归是美好的东西,养在家里还可以给你好多天好心情,丢了总归是可惜的。” 安然将花凑到鼻翼闻了闻。 “愿君长保存,此物解相思。下次呀我见着那个什么姓骆的,一定向他讨教一下偷心秘籍。” 叶子哈哈大笑。她心里想着这花十有**是王博约送的,可就是故意要说成是骆景程送的。安然住院这么久,除了那些和菜头一样老的老爷子的部下来看过安然,最帅的就是骆景程和王博约。乱点鸳鸯,给安然多一份想头,说不定就多一条路子,让她这个顽固的家伙多一个选择,有什么不好? “叶子,你可别和我乱说话啊。鸡蛋好吃就行,你说去研究这生蛋的母鸡有什么意思呢?” “生蛋的母鸡?” 叶子笑痛了肚子。 从医院出来,两人住进了东城区的香格里拉酒店。 这些年,安然小小的工作室也没少赚钱,可是她户头上却没有什么结余。全败在了吃喝玩乐上。出去出差,她不会将就住自己不喜欢的酒店,哪怕可以省些钱。她的这一习惯,叶子看不过眼,叶子比她会过日子,可是拗不过她。 王博约离开她那段时间时,安然也想着是不是自己太会败家,给王博约的压力太大,他怕了,不要她了。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回到酒店,问侍应生要了一个水晶的瓶子,将那束红火的玫瑰插在里头,搁在茶几上,在北京这灰蒙蒙的气候里,她还真就如迎春花一样点亮着人的心情。 收拾停当,准备开工。与peter公司的这个合作案,必须速战速决,不行她们也不打算跟了。再这么耗下去,别的生意都耽搁了。 叶子打电话联系peter问他们公司有结果了没有。得到的回复却出乎意料的好:设计上做一些微小的调整,明天签合同,并且为了鼓舞士气,争取这个case在市场上一炮而红,peter说公司批一笔款,犒劳项目组前期的辛苦准备,大伙合计着弄个假面舞会。 并特意嘱咐叶子,安然作为这个项目的主设计师,是一定要出席的。 “叶子,这个peter这态度转变得让人适应不过来啊,不会有什么不妥吧。” 安然有些不放心。 “你呀就是多心,他刚到这个职位,上任三把火肯定得烧烧,本来我们的设计就没得说,他硬是整出那么多绕圈子的事儿,八成现在弄明白了,知道你申大师的价值了。这也很正常吧。” “明天签合同的时候还是仔细一些。” 安然还是有些不放心。工作室员工虽不多,也就不到十人,但无论怎样,她都要对自己和他们负责。 第17章 神秘之吻(三) 第二天早上9点,叶子拣好了所有的资料,两人前往peter他们公司签合同。 Peter的言行和前几次接触比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加上合同叶子也是仔仔细细地过了两遍,安然这才放心的签了合同。 总算是完成了这次来北京的任务,余下的时间两个女人就忙着晚上的假面舞会。 名义上是假面舞会,其实也就是这个圈子里男男女女们猎艳的方式之一。但在这个圈子里,完全不参加肯定是不行的。 叶子选了一件斜领的黑色晚礼服,一面银质的假面,她将小波卷的长发放下来,假面一戴,娇小而魅惑。 “然然,我今晚可是打算做大牺牲的,你猜我会不会遇到属于我的骑士。苍天啊,大地啊,可怜可怜一下本姑娘吧。本姑娘都饥渴好久了啊。” 叶子对着镜子一会笑,一会闹,安然笑得在床上打滚。 因为她的装束就是一副骑士装。那紧身的黑色上衣,修身的长裤,靴子一登,别提有多英姿飒爽。 到了舞会现场,男男女女已经来了不少,叶子不到十分钟就被某男牵走了,安然端了一杯酒坐在角落里。 不一会儿,安然也有人来找她,不过是个大美女。 “请问能帮个忙吗?” 美女一手拎着裙摆,一手捂着大披肩,有些狼狈。 “怎么啦?” 安然和气的问。 “衣服太紧,拉链爆了,能不能帮我到隔壁的服装店拿套女装来。拜托拜托了。” 安然欣然接受,与其这样无聊的坐着,帮帮人家成就一段美好的偶遇也算是积德了。 一出聚会厅,安然便把那面金色的面具脱了下来,快步走到电梯口直奔隔壁的女装部。 王博约见安然下去,他这才进来。走到等着安然送衣服过来的女孩面前,咧嘴一笑。 “娜娜,目标锁定很准确,谢谢。” 娜娜嫣然一笑“能让王大公子欠本小姐一个人情,荣幸之至。” 说完,王博约闪进了人群里。 一刻钟后,安然取了衣服来,递给娜娜,然后继续坐在角落里看热闹。叶子早就不知去哪里了。 这时聚会厅的话筒声响起:“ladies and gentlemen,下面有请骑士之夜假面舞会特邀嘉宾,魔术师艾利克斯。” 全场掌声和尖叫声同时响起,安然也朝人群里走近了些。 王博约就站在安然的对面,她有她的张良计,他有他的抽梯法。隔着那厚厚的假面,他就这样肆无忌惮地望着她。 她的雏菊香水味无论她如何的假面,他都是识得的。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让娜娜想法子让她脱掉了假面,一辨真伪。 魔术师艾利克斯上场。 “帅哥靓女们,想不想知道在这人群里有没有你的有缘人?” “想” 下面的一群疯子应喝着。 “那么,下面跟着我进入缘份对对碰环节,寻找你的有缘人吧。” 下面的一群疯子更疯了。安然也跟着鼓起掌来,不知怎的对于即将开始的魔术有了小小的期待。 第18章 神秘之吻(四) 艾利克斯拿出一只蓝色的星星,一只粉色的星星,轻轻往天上一抛,两只星星便浮在了空中。下面的一群疯子出奇地安静下来,等待着下面将要发生的。 “当蓝色星星落在男士身上,粉色星星落在女士身上时,那冥冥之中,你们之间就有着千丝万缕的情丝,你们可以用彼此炙热的吻来找到那种你心动,心跳的感觉,便找到你苦苦寻览的另一半。但是不管你是否心动,都不能摘下彼此的假面。缘份会指引你们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惊喜地再见。” 场下的疯子又叫嚣了。 安然也感觉有些神奇,她在想如果两颗星星同时落在两个男人或是两个女人身上,那这个魔术不就失败了吗?她的期待似乎就在等待这个游戏的失败。 魔术开始,两颗星星同时升起,在围成一圈的男男女女头顶盘旋。起初是蓝色的星星在前,粉色的星星在后,不紧不慢地在空中环绕着,接着粉色的星星突然停在一个黑色晚礼服的女孩面前不走了,安然惊得捂住了嘴。 粉色星星停下的位置不是别人,正是叶子。她和叶子都一样激动,蓝色的星星会落在哪里。 蓝色的星星仍继续绕着,绕着,终于在一个高高大大的男生面前停了下来。 停顿了十秒钟后,蓝色的星星贴在了高大男生的左胸位置,粉色的星星贴在了叶子身上。 “亲吻,亲吻……” 下面起哄的声音不绝于耳。 叶子这会儿反倒不好意思起来,扭扭捏捏的,不愿上场,而那高大的男生却嘴巴咧得大大的,笑得尤其的灿烂。 叶子终于靠近那个男人,细腰被他温热的大掌钳住,他俯下头,吃住她的粉唇。一对璧人在全场的尖叫声和掌声中甜蜜拥吻。 安然想起早上叶子的许愿,不禁哑然失笑。回去一定要好好问问她,今晚的滋润够不够她止渴。 新一轮的魔术又开始了。有了第一轮的准确无误,大家的心都紧张起来。环视着四周,注视着对方,祈祷着心诚能感动星星,帮助找到那个有缘人。 安然想要挪开位置到叶子身边去的,可是旁边的女孩不让她动,说是一动就会影响风水,魔术就不准了。 安然只好乖乖地待在那里。 蓝色的星星和粉色的星星重新盘旋在空中,大家都屏住呼吸期待下一对的产生。 这一次是蓝色的星星先落在一个颀长的男生头顶,粉色的星星继续绕着,先是在安然的左边 跳了几下又落在了安然的右边,最后粉色星星又动了起来,飞到了安然的头顶,稳住,不动。 那颗粉色的星星神奇地落在了安然的左胸,紧紧地粘住。 安然措手不及,修长的手指掩面。不要啊,为什么是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陌生人热吻? 一定是早上叶子祈祷时,爱神太博爱连她也光照了。 可是妈妈呀,她真的,真的不需这样的关照。 左胸贴着蓝色星星的王博约心里圆满了。魔术在他的设计之外,两颗星星落中他和安然更在他的意料之外。 那种满足就仿佛走了大运,一出门被天上掉下来的金币砸到。 “亲吻……亲吻……” 场下再次沸腾。 王博约缓缓地向那个戴着粉色星星的女孩走去,跨过五年的时光,跨过无数的记忆,小心翼翼地,心里无比窃喜地走去。 第19章 神秘之吻(五) 叶子还沉浸在刚才的甜蜜的激吻里,这会儿轮到安然上场,她比自己上去还要激动。 除了王博约,在她的印象里还没有哪个男人能亲吻到安然。 追求者不是没有的。朋友介绍的,她的粉丝,甚至飞机上偶遇的人,有的痴缠过一段时间,但最终都由于申安然这家伙外面天使,对于男女关系太古板,压根不给人一丁点机会,别人也就识趣地离开了。 至于玩ji-情这东西,申安然是绝缘的。 没有结果的爱情已经深深地伤过她一次,那种痛轻易是不会去碰的。 可是这会儿,安然在大家的起哄声中,如同被架在火上烤的小猪仔,是没办法逃脱了。 她想说,所幸大家都戴着假面的不是吗?吻了也是白吻,白吻后可以闪到人群里谁也不知道是谁了,不是吗? 那就豁出去了吧。 安然便英雄救义般上场了。 王博约双手圈住安然的细腰,朝那两枚樱红的唇瓣,轻轻地,温柔地,深情的吻下去。 唇与唇的触碰,齿与齿的撞击,安然觉得那样的感觉陌生而熟悉,她本是抵抗着对方太靠近的手,慢慢地变得放松,止不住地搭在了对方的肩上。而王博约本是圈着细腰的手,不知几时已扣紧在她的后脑勺。她一头黑瀑一样的发,在他轻拔掉那枝发簪后,飘逸的散开来,直直地挂在空中。 晕晕乎乎的,安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这才用力将几乎要将她吃下去的男人推开。 王博约不舍,留恋,仍紧紧地扣着她的脑袋,作势进行第二次的进攻。 安然怒了,抬起脚就要给他一腿了。 王博约也怕安然识破自己的身份,便悻悻地松开怀里的温香软玉,折回到人群里。 安然是说什么也待不下去了,回到人群里,便去寻叶子要走人。 王博约见安然带走的正是第一个和张继东接吻的那个女孩,不是别人是叶馨,手指轻抚着唇,笑得更加志得意满。 “什么破魔术,骗人的。” 出租车上,安然还有些吃亏了的不甘。 “哈,哪里骗人嘛,我看你那么投入,享受得很。这不很好吗?有花堪折直需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这是谁对我说的?” 叶子用力拍了拍安然的大腿。 安然躲闪不及,委屈:“你还说我,一定是你饥渴的许愿灵验了,也波及到我。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心动的感觉?” “心动个鬼啊,本来我想着堵到门口,等散场时问那个帅哥的电话号码的,你那么早拉我出来,我哪里还有机会?我美好的姻缘啊,就这样被你毁了……” 叶子抓狂。 “那……要不,我们回去吧。” 破坏叶子好姻缘这个罪过她安然可不想担当,也担当不起。况且她不是不了解叶子那人,如果因为这事害她没找到男人,会被她的口水淹死。 “回去个鬼,回去我就没有当时热血澎湃,没有了当时的热血,我就没有勇气找那人要电话了,没勇气找那人要电话,我的好姻缘就没了……终究还是得单着。” 叶子垂头丧气。安然扑哧笑出来。 “这你说的啊,倒时不要怪我说拉你出来了,是你自己胆小鬼,不敢回头去追的啊。” 两人逞口舌之快,闹了一阵,都安静了下来。 艾利克斯说,缘份会让他们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以某个契机再相遇。只是心里真是好奇,那个人倒底是什么样的? 第20章 hi 还记得我吗 早上,安然的工作室里,叶馨挂着一对熊猫眼进来。 “叶子,怎么昨晚又没睡好?” 她给叶子递了杯咖啡,靠在她的办公桌边上,笑笑地问叶子。 “安然,怎么办?我昨晚又梦见那个接吻的神秘人物了,只差一点点,就可以重温那种感觉了,可是最后他就消失了,不见了。梦醒了就再了睡不着了。啊……我快疯了。” “你就那么想知道那人是谁?” 安然有些无奈。 “姐姐你真不懂还是假不懂?那是我的初吻啊,初吻啊……本姑娘守了二十六个年头的初吻被一个连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的人夺去了啊。” 叶子暴躁了。可是心里那种驿动和好奇真的折磨死她了。 “要不,你问问peter,,毕竟他们是活动的组织方,请了谁参加他们是清楚的啊。” 安然见叶子这样,实在不忍心,便给她支招。 “问了,回来S市第二天便打电话给peter了,那家伙一口咬定,他也不清楚。他说那晚他光顾着看美女去了,没注意到参加舞会的男人打扮成什么样的,他压根对不上号。” “那就是你们缘份未到咯。” 安然耸耸肩,替叶子很是遗憾。 “唉,yan 遇后遗症啊。” 叶子长叹一声,失落失意失望甚至绝望。 快到下班时,突然听到叶子失心疯般的尖叫声。安然惊恐地看她。 只见她举着手机冲过来:“安然,他有联系我了,有联系我了。” 安然取过手机,看到一则短信:hi,骑士舞会的粉色星星,还记得我吗? 直接而不唐突的问候,有点意思。 叶子夺过手机,就要回拔电话过去。 “等等,越是这个时候,你就越是要矜持一些。你这么猴急的做什么?” 安然挡着叶子的手机不让她拔过去。 “对对对,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那人是谁。” 叶子可怜惜惜的样子。 “回信息给他。” “hi” 叶子握着手机紧张地等待对方的回复,她来回的踱步,以一秒钟看一下手机的频率观察着动静。 很快手机响了。 “不管你信不信,我想说,在那个神奇的魔术里,我找到了和你这颗粉色星星亲吻的悸动,是那种一吻倾心的感觉。能见个面吗?” 哼,小子还挺会说甜言蜜语的,要是平时安然肯定会对叶子说别信,假的。可这会儿对于疯狂的叶子来说,这样的甜言蜜语简直如三月里春风,酥麻酥麻而又让人陶醉。 何况解铃还需系铃人,就让他们见见再说。 叶子望着安然,一副求解的表情。 安然点点头,叶子颤抖地在手机上打着那几个快乐的字符。 地点是对方定的,在滨海路的埃克斯咖啡馆里。叶子拉着安然早早地下班,回家沐浴,吹个大波卷,一套一套的试衣服。 安然笑着:“那么紧张干嘛,我们叶子要样貌有样貌,有身材有身材,正值韶华,兰心慧质,还不知对方是什么样的歪瓜裂枣呢?” “死丫头,你要给我信心,也别咒我,这是我第一次约会啊,第一次。” 叶子气得跺脚。 安然没有这种忐忑和期待的经历,和王博约在一起,俩人是祖宗八代都挖得一清二楚了的,知根知底,斗智斗勇斗狠,折腾了好些时间才在一起。两个人在一起就像飞累了的两只小鸟,停下来了,自然而然就依偎在一起了。全然不是这种待人审视、掂量、屠宰的状态。 叶子全副武装得美美的出去赴约,安然禁不住也着急地等待结果了。 第21章 做个交换怎么样 到了埃克斯咖啡馆,叶子四处张望了一下,里面坐了不少人。她心里又七上八下的了。 对方并没有进一步告诉她是在埃克斯咖啡的哪个位置坐,有什么样的特征,而他既然知道自己的手机号,说不定她长什么样他也是了解了的。 这会儿说不定正坐在某个角落,像看小丑一样看她的小心翼翼,看她的局促不安。 妈妈呀,看来遇见一只高级黑了。 早知道让安然跟着来,在一旁给观测观测了。 叶子在埃克斯门口站着,进也不是,出也不是,脸不自主地就涨得通红。 坐在咖啡馆最里面位置的王博约将门口女孩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他饶有兴味地等了一阵。后来想着还有事相求,便勾了勾手指,让服务生将门口的叶馨带过来。 叶子跟在服务生后面,脚步越来越慢,心里祈祷着:可千万不要是见光死的那种啊。 见到眼前身材颀长的男子转过头来的一瞬间,叶子懵了。 比见光死还要惨个百倍。怎么是王博约这个冤家? 叶子拔腿就走。 王博约也反应极快地快步走到叶子前面,长手一伸:“叶子,你说咱们都老熟人了,一起喝杯咖啡不过份吧,怎么能见人就走,多伤哥哥的心啊。况且和你那个的人不是我。” 叶子眼睛一亮,抓紧王博约的胳膊:“你说什么?最后一句。” “呵,不急,坐不来听我慢慢讲给你听。” 王博约微微欠身,做了个请的姿势,嘴角噙着笑,十分绅士的样子。看惯了他公子哥的雅痞样,叶子对于王博约现在这表现还真有些不习惯。 “哎,我说,几年不见,王博约你真有些不同了。” “哈哈,你这是在夸我吗?” “别给我打哈哈,倒底是怎么回事?” 叶子坐在王博约的对面,气鼓鼓的样子。 王博约这人吧,叶子对他的印象虽然不是什么好惹的人,但还是靠谱的。 “我们做个交换怎么样?” 王博约轻抿了一杯咖啡,小眼睛笃定地望着叶子。 “交换?我跟你说,王博约,别想从我这里打安然的主意。” “别介,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告诉我一句实话,我告诉你想知道的。绝不打安然什么主意。” 叶子轻咬了一下嘴唇:“那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这么说吧,叶子,我回S市已经半年多了,这次回来能和安然在一起是我最大的心愿,也就是说有一天我可能会成为你的姐夫,你说我会诓自己的妹妹吗?嗯?” 王博约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嗯,那你问吧。” 叶子想先听听他什么问题再说。 “安然真和那个骆景程结婚了?” 骆景程几次三翻地出现,俨然是安然的护花使者,王博约想即使他们真的没有什么,可能关系也不一般吧。关系一般倒也没什么,他最怕的是,她真的嫁给了他。他怀疑他们的关系,好几次旁敲侧击,可是就是不知真相是什么。 叶子心里直打鼓,该怎么回答这小子的问题呢? 安然是不想和他有什么样的纠葛,她也不想自己的姐妹那样,可明明五年里安然不相亲,不拍拖,甚至不正经看别的男人一眼,心里是放不下这个王博约的。如果如实回答,依王博约的性子,绝对会死咬着不放。可如果骗了他,那安然这5年不也白等,太便宜王博约这小子了吗? 妈妈呀,这进退两难的事,怎么就让自己给摊上了。 “这我哪知道?你自己去问她去。” 叶子拎着包就想走人。 第22章 怎么是他 “叶子,和哥哥说句实话就那么难吗?这信息你今天不说,我早晚也会查到。可是如果我今天不说那个神秘男,你们两个怕是要兜兜转转很久才遇得上。哥哥今天是无论你告不告诉我实话,我都会告诉想要的,只奢望你能成人之美。” 叶子脚步顿住了。眼前的王博约诚恳,那态度诚恳得让人不忍心欺骗。 他说的也对,安然结没结婚,只要他查迟早会知道的。自己也犯不着拧着。 “现在没结,估计也快了。” 叶子一屁股坐下,瞪了王博约一眼,说得虚虚实实。 王博约笑笑,小眼睛显得更小了。 “呵呵,这是我来S市听到的最好的事情了。哪天我娶到安然,叶子绝对是第一功臣。” 王博约那点心思叶子也不是不明白。拉拢她呗。言下之意,下面他告诉她的消息:如果他们成了,他王博约也是第一功臣。 “哼,这话等哪天你真的抱着美人归再说吧。” 叶子轻哼了一声。他王博约谁啊,以为感情说放就放,说拿就能拿的啊。 王博约笑笑,意味深长。 “叶子,张继东你还记得吗?” 王博约修长的手指轻敲着桌面,做着弹钢琴的动作,说得轻描淡写。 叶子的脑海子里快速地扫描着那号叫张继东的人物。 印象中,他和王博约是称不离砣的,看着一脸的憨笑,不像是个坏人,但谁都知道他是王博约他们哥几个的狗头军师,躲在后面如一只理性的鹰隼,冷静地洞悉着周围的人和事。 “没印象了。” 叶子也漫不经心,心里却暗叫糟糕,不会自己的初吻献给了这号人物吧。她……她真是没有信心去驾驭那号人物。 “哈哈,叶子,你就装吧。东子说了念大学的时候,他吃过你给他烤的地瓜。爱心牌的,特有心的那种。你说你们俩个那时就有了爱情的萌芽,怎么等到现在才开始抽叶呢?” 叶子脸刷地就红了。 “少胡说八道,谁给他烤过地瓜啊?” 叶子本也没有忘记这一茬,大一那年夏天,王博约死要面子,明明是在追安然,想趁着国庆假期,约安然一块就面外露营。可又怕单独约安然怕她拒绝,就把安然的死党,舍友都叫上了,一行人十来个去外面露营。 篝火晚会的时候,张继东就坐在叶子的旁边,一声不吭地看着一干人热闹。坐得久了他便说肚子饿了,荒山野岭的地儿,带来的吃的也就些面包、牛奶、饼干之类的,他大少爷看都不看一眼,偏偏要吃热的。 叶子见他在旁边抓狂似的上窜下跳,坐不住,看不过眼,便将自己带来的地瓜贡献出来,丢在篝火灰里埋着。 大家玩的晚了,也都肚子有点饿了,地瓜熟了,出土时,梁家俊他们就过来和张继东气抢吃的。张继东搂着几只烤地瓜,吼着:“这是叶馨专门给我烤的,狗逼的,你们好意思么?” 叶子记得当时大家哄然大笑,一个劲地将她往张继东身边推。叶子气得要死。这人怎么恩将仇报,说些模棱两可的话,这不存心让她难堪吗? 就这样以后怎么看张继东都不顺眼。 可这会儿王博约提到这个人,不会平白无故的。 果然,接着就听到王博约说:“东子他不仅还记得你给烤的地瓜,他对于那晚假面舞会的激吻女郎也念念不忘。叶子,你就等着吧,过几天他从澳洲回来,准会有所行动的。” 说得叶子似乎急不可耐地等着人家娶过门似的。叶子脸上挂不住了,虽然,在踏进这个咖啡馆的前一秒她确实是那种状态,但现在自己是一点儿兴趣也没有了。 “王博约,拜托,千万别告诉他,那人是我。你要说了,以后有事可别找我啊。” 叶子说着就拎包要走人了。 王博约无语了:要不怎么说女人善变呢?这真是一秒天堂一秒地狱啊。 第23章 共鸣 安然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迫不及待地打电话给叶子。 “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你理想中的白马王子?” 叶子长叹一声。 安然心里了然,八成是见光死了。 “不成就不成呗,yan遇嘛,有一段不错的感觉就行了。能续良缘的那都是小说里才有的,傻瓜。“ “嗯。” 叶子不知该说什么好。反正和张继东是没可能了,那就当是见光死了吧。 两个人又闲聊了一通才收线。 在北京呆了二十几天,回来又赶着稿子,安然也就把外公交待去骆景程那的事情给忘记了。当然她承诺要请人家请饭以表感谢,这事还是记得的。 因此这周五下班路上接到骆景程的电话,她估摸着骆景程是因为那顿饭或是外公交待的那件事情而找上门来了。却没想到骆景程问她对滑伞有没有兴趣,要不周六一块去。 安然掂量着骆景程几次三番帮了自己,而且看起来也是一个很正经的人,便同意了。 周六一早骆景程到军区大院的老宅来接安然。 老爷子见骆景程一早出现,并且找的是安然,以为他们早就因那事接洽上了,乐得合不拢嘴。 安然一身白色的运动装,戴了一顶粉色的遮阳帽,直直的扎成高高的马尾,轻盈地跳上骆景程的保时捷。 骆景程透过太阳镜打量着她,嘴角不自觉地扬扬。 车子一路向东开,骆景程怕两人陌生没话说,便在车里放了一张音乐碟子。 “申小姐,要是不喜欢,可以换别的碟子。” 骆景程说话间,朝副驾驶安静的安然瞧了瞧。一路开了二十来分钟了,见她都不说话,他以为她睡着了。 安然却放松地靠在车椅上,手肘撑着车窗,支着脑袋在想自己的事情。被他这么一说,她莞尔一笑:“这个曲子很好啊。我没记错的话,曲子是《somewhere in time》吧。” 骆景程嘴角扬了扬。 “嗯,申小姐喜欢?” “电影《时光倒流七十年前》的主题曲,有段时间我特别爱听。慢慢流淌的旋律,仿佛自己成了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午后坐在叶落满地的长椅上,回想着长长的过去。缠绵而美好的记忆,撕心裂肺的痛苦,最终淹没在陕长而平淡的生活节奏里,熔炼成年老时那颗沧桑感慨的心。” 安然望着车窗外消逝的风景,喃喃自语,有车厢里充溢着的音乐声里,骆景程觉得她的声音犹如天赖,在耳畔轻轻地诵读着她心里的诗,每一个音节,每一个句子都与自己心底的一根弦共鸣着。 并且让他欣喜的是,她脱口而出的内容,有着时光沉淀的力量,与她乖巧可爱的外表一点儿也不同。 “没想到申小姐对这段音乐还有这么深的理解,和你的年龄有些不相称。” 骆景程侧头看了看安然。四目相对,安然灿然一笑。 “我随口瞎说的啦,哪有什么深的理解。对了,可不可以不要叫我申小姐,听着怪别扭的。你可以叫我安然,或是申安然。” “安然,可不可以拜托你件事?” 骆景程握着方向盘,专注地开着车。 “嗯,你说吧。” “帮我挑几张碟子,在车里或是睡前可以听的那种。” 安然有些尴尬,后悔自己刚才的多嘴。在她看来,车上和睡前的时间,都是一个人面对自己,独处最寂寞的时候,她完全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也不知他的状态是什么样的,他怎么就那么相信自己?可如果推辞又显得是自己多心了。 安然便应承了下来。 第24章 他不会假戏真做了吧 骆景程和安然到达滑伞的目的地时,已有其他人早已到达了。大家的装备都十分的专业,很熟络的样子,应该是经常来的。 对于骆景程今天有美女相伴,大家也都默契地选择笑笑算是打招呼。这让安然觉得十分的自然。不必去费口舌的解释,俩人是什么关系。 车子只能停在山脚下,一行人得步行到有些高度的山顶才能实现滑伞。 安然走在前面,骆景程紧随其后。这里不是市政公园,本就没有开出什么路子供大家行走,大家也都是沿着灌木自行开出一条路来。因此崎岖不平不说,有时还有不少的荆棘挡路。遇到这种路况,骆景程便会眼明手快地闪到安然的面前,将那些荆棘丛用他厚厚的裤子挡掉,给安然让出一条道来。 安然体力算好的了,却还是走得香汗淋漓,有些气喘吁吁,但在队伍里没有娇气得丢脸。 许是得意的太早,一时大意,安然的手不小心被荆棘划了一条长长的口子,她吃痛的大喊了一声,抬手一看右手手食指已经在流血。 骆景程一跃而前,拉过安然的手指来看。 “没有刺头在肉里,你等会儿。” 说完他在一旁的灌木丛里找了一阵,折了一几片野草类的东西回来,将腰间的水壶里的水简单冲洗一下,便放进嘴里嚼起来。 安然压着受伤的地方,静静地看着骆景程的举动,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过了一会儿,骆景程从嘴里吐出嚼好的草,拉过安然的手,涂抹开来。 “平时我自己受伤也是这样处理的,唾液可以消毒,这草药有止血和促进伤口愈合的。随身没带什么药品,这个就将就一下吧。” 骆景程涂抹完,顺手将用过的草药丢在一边。 伤口有些清凉的感觉,没有那么刺痛,也不再流血了。 安然点点头,继续前行。在这荒山野岭的,也顾不上那么多讲究,唾液消毒就唾液消毒吧。 骆景程然后继续跟在安然的后面。 好不容易到达山顶,青翠的山林,远处碧蓝的大海,徐徐的山风吹来,让人觉得豁然开朗。安然跑到山顶的一边,回头问骆景程:“我可以喊吗?” 骆景程轻笑:“一起吧。” 于是一只母狼和一只公狼的啸叫,带动了一群儿狼的啸叫。大家叫累了,有的随意地席地而坐,哈哈地笑起来。有的已经地穿着滑伞的装备。 安然躲在一棵树后面,浅笑着看着大家,看着骆景程。他是这支队伍的队长,与那些以前认识的公司总裁,跟风似的都去打高尔夫不同,他选择了这样一种娱乐的方式,亲近自然,挑战自己,安然觉得很好。 “安然,过来,别在那发呆了。” 骆景程理了理装备,招呼她过去。 安然起身,走近骆景程,有些跃跃欲试。 “想体验一下吗?” 骆景程举了一套装备给她。当时自己一时兴起叫她来这里,并没有想到让她也参加的。一路上过来,这位外表娇滴滴,柔弱的女孩,表现得那么的无畏勇敢,他便想让她参与。 安然猛头:“我喜欢啊,可是我从来没有滑过。” “难得的是我喜欢,你也喜欢。” 骆景程一边将装备往安然身上套,一边低低地说。声音不大,却足以让两个人听得清清楚楚。 “啊?什么?”安然却装起宝来。 她想这个时候这样的反应是最好的反应。 “我是说带你来是明智的选择。” 骆景程就这样紧挨着她站着,深邃的眸子静静地看着她,似笑非笑地说着。 安然心里漏掉一拍:妈妈呀,他不会真的假戏真做了吧? 第25章 敢不敢让我背你 当骆景程帮安然扣好最后一个按钮,安然莫名的紧张起来。 昨天那么毫不犹豫地答应骆景程的邀请,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觉得自己真的需要去尝试一些新鲜的事务了。包括接受一个除了王博约以外的人。 在北京那个魔术中的神秘之吻,安然一直不敢告诉叶子的是,她在那个陌生人的吻里,竟然找到了熟悉的感觉,那是王博约的味道。 她想自己一定是疯了,或是心理有问题了。竟然和别人接吻都能把人当成王博约。 叶子常在耳边吹风说:“不要纠着过去不放了,回忆就是回忆,那不再是爱情,不再是精神食粮,那是一剂毒药,你再抱着不放,迟早会中毒身亡。” 现在安然就真的有些信了,虽然知道要戒掉这种毒药如同涅槃般辛苦,可是她不想死。或者说,在死之前,她总得去尝试一下别的。 对于骆景程没有别的心思,只是因为恰好她动了改变的心思,他刚好就约她了。于是她就来了。 如果这种巧合便是缘份的话,那便是吧。 可是当骆景程那种强烈的阳刚之气逼近自己,当她即将去体验自己从来都没有体验过的滑伞经历时,她又紧张了。 怕有人闯入自己那个虽然阳光不多,却风平浪静的世界,怕那个习惯了王博约驻扎的心灵底处,被人挤占,怕这个经历太难忘…… “别怕,按我刚才说的去做,你会成功的。” 骆景程拍了拍她的肩膀,眸子里是满满地鼓励。 安然点点头,甩了甩头,自己想太多了喂。 助跑,腾空,她飞了起来,无所依傍的恐惧和超脱束缚的飞,刺激着安然。只听到山风呼呼作响,只听到旁边欢呼声响彻山谷,安然想说那也是她的声音。来自心底快乐的声音。 滑伞结束时,安然是真累了,坐在地上不愿动。 骆景程把装备装进车子,折回来接安然。 他的大掌伸到安然面前,安然选择忽略掉,自己双手撑地,吃力地站起来。 骆景程也不以为意,淡淡地说:“天快黑了,我们得尽快回去,晚了这段路不好走。” 安然便腿软地走在崎岖不平的路上。 起初骆景程还不紧不慢的跟着,看安然越来越没体力,骆景程不知从哪里弄了个可以做拐杖的树枝来。 “来,试试这个,可以省不少的力。” 不得不说,他在野外是不会饿死,也不会冻死的。 安然接过那枝扯掉了树皮,眨眼之间便成形的拐杖,试了试,还真是省了不少力。 骆景程仍是不紧不慢地跟在她的后面,见安然的确是累了,骆景程半开玩笑地说:“实在走不动了,敢不敢让我背你。” 安然不回头,逞强地在前面摇了摇头。骆景程便不再言语了。不催她,也不主动找什么话题。心里不自觉地就拿他和王博约做比较。这样的情形,换作是王博约,他的聒噪,会让这段了无生趣的路程变得充满欢声笑语的。 一上车安然便睡着了。骆景程调小了车里的冷气,从后备厢里拿了条薄毯,轻轻地搭在安然的身上。她睡着的样子像极了洋娃娃,长长的睫毛密密地耷下来,脸色因为白天的爆晒而泛着自然的红,骆景程竟然产生捏一捏的冲动。 他静静地凝视了许久,最后还是罢了。起动车子,朝市区开去。 第26章 他抱你回来的 安然一觉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军区大院老宅的房间里。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睡了多久都不知道。 这段时间天天赶稿,很少活动,小身板是经不起这么剧烈的运动了。 在山上时只吃了些骆景程用保温桶带的食物,这会儿早已饥肠辘辘了。她冲了个澡,换了身舒服的居家服,这才下楼来。 才走到楼梯口,便听见楼下外公爽朗的笑声。安然问打点家务的勤姐:“谁来了,外公这么高兴?” 勤姐笑得很有意味:“小姐,是骆先生。今天还是他抱你回来的。” 安然不好意思的挠头,自己睡得是太沉了。从门口停车处到家里并不短的距离,她不知该说他的动作太轻柔还是自己真的睡得太死,反正是没醒过来的。 下去餐厅找吃的,是必然要经过客厅的,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尴尬,安然便不想下去了。央求勤姐送些吃的到房间里来。 勤姐会意,她家小姐这会子害羞了。她便转身去给安然取食物。 安然折回房间,有些无聊地翻看着杂志,等着勤姐送吃的上来。等了好一会儿,勤姐人来了,却没有取来食物。 “小姐,老爷子见我拿吃的上来,知道你醒了,叫你下去陪陪客人。” “那个……不是……你说我身子不舒服。” “越是不想让骆先生觉得有什么,就越是不要回避他。你说呢?” 勤姐笑眯眯地说。 安然觉得有理,怕他作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安然穿了一件粉色的无袖背心,清凉的短裤下去,很居家的样子出现在骆景程的面前。 骆景程便止不住地有片刻的失神。第一次见她是长裙飘飘的淑女样子,再见她是讲究的混搭文艺的样子,早上见到她轻减的运动装活力的样子,和此刻她随意而青葱样子,每一个身影都有着她申安然的味道。 就是她了吧。那个等待着的对的人。虽是浅浅的接触,骆景程却仿佛已陷得深了。那道身影,再也离不开自己的视线。那种干涸的稻田里流过清泉的滋润,从来没有过。 “外公好,骆先生好。” 安然的声音有些俏皮,打完了招呼就想闪人去填饱肚子。 老爷子却没那么轻易放她走。傍晚骆景程像抱着一只熟睡的小猫一样抱着安然进家里来时,老爷子就乐呵,这样的场景,他期盼了多久了。何况对方是自己熟识的小伙子,看好的小伙子。 “然然,小骆在这里陪了外公聊半天了,你吃完饭替我送送他。” 骆景程抬眼来看安然,小妮子趿着人字拖,垂着头谁也不看,闷声的应了一声,便转身去了餐厅。 与早上的安静和落落大方不同,这会儿她显得不好意思。骆景程想,这是好的信号吧。至少一次一同外出,让她对自己有些不一样的反应。对于如何追女孩子他并没有很多的经验。 34岁的他,唯一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因为他入伍,在部队里与初恋聚少离多,感情也就淡了。 后来自己这条命是捡来的,他的世界也变了,努力地让自己这条拣来的命给更多的人带来一些幸福成为他的全部,家里也催得紧的,但是自己却一直没有这个心思。 这一次他有了一份期待,希望可以水到渠成了。 第27章 我们很快可以天天见 明明骆景程是开车来的,老爷子却说晚上骆景程喝了酒,车是不让开了。让张伯送骆景程回去。车子白天的时候开到效外,布了不少尘,骆景程送去洗了,老爷子便让张伯去取车。 安然怎么都感觉这是外公的设计,想给她和骆景程制造多一些接触的机会。 瞧他那一脸乐得的样子,难得,安然便也不去拂了他的意,送就送吧。 初秋的S市,晚上很是凉爽,骆景程和安然并肩走在军区大院的林荫道上。她已经许久没有在这里散过步了。那些记忆太鲜活,轻轻一碰便会倾闸而来。 和王博约第一次过手后,结下了梁子。再见时,发现两人高中同一个班,王博约就坐在安然的后面。 记得开学的第一天,安然那一头长发便毁了。王博约干的。他用恶心的香口胶,神不知鬼不觉的缠在安然的头发上。等安然发现时已乱得不成样子。 换作别的女孩或许会哭,但安然至少在教室里时,当着这个混世魔王没有滴一滴眼泪,也没有跑去班主任那里告状。她只是到语文老师那里拿来一把剪刀,当着王博约的面,咔嚓一声将一头又直又黑的长发就这样剪掉了。 面无表情,声音极冷地藐视眼前不可一视却幼稚得不行的死男人:“想要姐姐的长发,直说啊,送你是分分钟钟的事。” 全班的人都傻了。高中一开学她申安然的名字就在级里传开了,申公豹的外号便由此得来。无论是厕所还是走廊抑或是操场上,都有人在背后“申公豹,申公豹”的叫她。 安然记得那天骑车回到军区大院,刚看到外公家的门,她的眼泪就像放闸的水决堤了。一路抽泣着推车从这条林荫小道回家,猛一回头时才发现罪魁祸首王博约在几步之遥跟着她,当时他是有些抱歉的。 骆景程见安然不说话,以为她累了,不愿走,便停下来,俯视着安然:“就送到这里吧,你今天也累了一天了。” 安然也停了下来,双手靠在身后,45度仰角看骆景程:“还好,今天谢谢你。我玩得很开心。” 骆景程悬着的心,忽的放了下来。他浅笑:“不客气,喜欢下次再一起去。” 安然点头,看着骆景程转身离开。他走起路来很快,安然有种错觉,仿佛在那健硕的背影里,看到爸爸的影子,一样的像风,一样的给人安全感。 “别看了,人都走了。”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安然猛地回头。王博约逆着光面向着她站在那儿。双手叉在休闲的针织裤兜里,黑色的T恤,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和他站没站相的样子那么的协调,看着不是个正经的人,却绝对地养眼。 “要你管?请别让我再见到你。” 安然夺路就要走。王博约邪魅地一笑,嘴上是硬的,但刚才的失神骗得了他吗? “我想,我们很快可以天天见。” 王博约给安然让道,在擦身而过的刹那,他说,那声音里满含着笑意。 去你的天天见!安然逃也似地走回老宅。 第28章 和他共处一室 安然很快便知道那晚王博约所说的:很快可以天天见是指的什么了。 因为担心沿海路的公寓有王博约出没,这段时间安然都在军区大院的老宅住。安然的母亲去国外学习一年,家里本来就人气不旺,老爷子见安然能愿意回来,高兴得和什么似的。 为了赶稿,安然回到老宅都已经晚上十点多了,客厅里老爷子还在等安然。 “外公,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休息。” 安然扭了扭脖子,作势要往楼上走。 “然然,过来,外公有事和你说。” 安然这才调转了方向,向外公走去。心想,外公这段时间事情还真不少。 老实地坐在外公旁边,靠在外公的肩膀上,调皮地问:“外公大人,所为何事?” 老爷子轻咳了一声,侧过身来,轻拍了一下安然的手,满是宠溺。 “下午王家奶奶打电话来说,她从乡下回S市了想让你陪她在明溪谷去住一段时间。上了年纪了,怕冷清,你王叔叔和刘阿姨又忙着自己的事,王博约那小子更是人影都见不着,一个老太婆呆在那大宅子里也怪可怜的。我便替你答应了。” 老爷子说完长叹一声。 “可是外公,如果我走了,你不也一个人了吗?可不可以不去?” 安然脑海里马上闪现出的便是王博约的坏主意。自从和王博约分开,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王奶奶了。 王博约爷爷、奶奶和外公年轻的时候都是一起在战场上的生死之交,后来因为彼此政治意见的不合,外公站错了队,王爷爷退了下来,从此抑郁,最后脑溢血死了。外公一直心有歉疚,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老哥们。 这次王家奶奶开了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老爷子是不会拒绝的。 “你知道外公喜欢热闹,当然舍不得你走。但是外公白天还有其他的棋友什么的,你王家奶奶就一个人在那山边大宅子,怕是冷清得很。老了,老了,总是想让年轻人多陪陪自己,陪一次也少一次,孩子,你就去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安然便也没有理由去拒绝。 父亲是死在了执行任务的演习场上,临走时他说了什么,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一直是安然心中的缺憾。老爷子说陪一次少一次,便一下子戳中安然的软肋,一口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安然收拾了行李,带上电脑便去了王奶奶那。 其实明溪谷是个不错的闭关赶稿的地儿,就在山脚下的别墅群,负离子高,人头脑清醒,睡眠也好。关键是抬眼即景,对于寻找灵感大大的有好处。 安然的红色甲壳虫停在王家别墅前,王奶奶便停下手中摆弄花草的活,过来迎接。 “然丫头,谢谢你给我这个老婆子面子,这么快就来了。” “奶奶,说什么呢?这是应该的。您这可是风水宝地,我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保准灵感如泉涌,画出的画都能大卖。” 楼上的王博约听到那熟悉的银铃般的笑声便连忙起身站到窗前,那扎着高高马尾,笑面如花的人不正是申安然吗? 她哄老人还真有一套。 王奶奶听了当然是笑逐颜开:“你呀,就会哄我这个老婆子。” 安然扶王奶奶进屋,一进客厅便看到沙发上长腿交叠而坐,端着红酒杯正朝他们望过来的王博约。 “你怎么在这里?” 安然心里叫苦。妈妈呀,这祖孙俩果然是合计好了的啊。 “然丫头,是我这个老婆子叫他过来的,你住你的。有奶奶在,他不敢欺负你。” 王博约邪魅地笑笑,举了举手中的红酒杯,算是打招呼。 第29章 招术不在新有效就行 刘姐帮忙把安然的东西搬到楼上的房间,安然收拾妥当下楼时,王博约已经离开别墅了。 王奶奶坐在屋外的阳台上闭目养神。 安然在她旁边的躺椅上躺了下来,心情如这秋日的知了一样,有些烦躁。她想顶多住两天她便要回去的。 “然丫头,你别怪我这个老婆子,我知道以前是博约那小子对不起你。他这次回来求了我几次,让我找你。我看五年的时间也把他磨得差不多了,便自私地把你请来。 以前我总和你王爷爷说,不指望孙子能有什么大出息,可是看着人家孙辈们好,自己还是失落的。如今我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就指望着有生之年能看着博约成家立业,一家人好好的。 不管怎样,答应奶奶,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给博约一个机会,好吗?” 安然心里即使有气,老人家这么说也不好说什么了。她承认她的心里至少记忆里还满满的都是王博约,可是再让她去开启一段与他的感情,她却没有了那种勇气。 都在一个院里长大,圈子也就那么小,如今也只有走一步是一步了。 “奶奶,我答应你。” 祖孙俩聊了一阵,王奶奶乏了便上屋里去睡了。这处别墅本来就大,王奶奶专门安排了一个书房给安然工作用。 奇怪的是安然忙了一整天,也没见王博约。安然想他一直不来更好,免得尴尬。 搬他奶奶出山,他也好意思? 记得高一下学期时,她和王博约的关系到达了水火不融的地步。王博约在学校里虽是风云人物,篮球打得一流,计算机水平高,人缘好,在学校里吆五喝六的常有他。但学习科目却满目疮痍。 他王大公子不以为意,常在安然后面阴阳怪气地说:“学习成绩好又怎么样?没看把人都读傻了吗?考试机器,就像某人一样。” 安然听不过去:“什么味儿这是,这么酸?有本事你成绩也好上去。” 两人又以拂袖,谁也不服谁收场。 可过不了几天,王家奶奶却特意带上那个以学习好为耻的王博约上门,和外公商量着让王博约和安然一块写作业的事。 外公问安然的意见,安然当然是不同意的,一百个不乐意啊。外公便大打苦情牌,对于王家的事,很多外公都不会说不,何况是这种在他看来利已利人的事。 最终安然还是拗不过外公的大腿。 明溪谷安静,还真是个适合创作的好地方,安然状态好,忙到晚上十一点才从书房里走出来。一开门便与王博约打了个正面。 “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王博约笑笑地说。 “要你管?” “我想我们还要在这个屋里共处一段时间,你总是这么大火药味,不怕烧焦自己么?我这是关心你,你听不出来么?” “稀奇,但本小姐受不起。烂招术反复用,你有意思么?” 怕吵着楼下的奶奶,安然压低了声音。 王博约突然大步向前,将安然圈在墙壁与他中间,俩人近得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招术不在新,有用就行。你然小姐长进了,学会说谎了。怎么?着急嫁人,随便拉人作你老公?” 安然努力地平静,不生气,不生气。 “随便拉人做老公怎么啦,我乐意。” 话没说完,安然的唇便被某只发怒的公狮子堵住,说不出话来了。 第30章 我欠你一个解释 该死,五年不见,他还是这样单刀直入,为所欲为。可她已不再是那个被他缠得不行,便乖乖就范的无知少女了。 可是安然发现自己一点反抗的空间都没有。 她的双手被王博约牢牢的钳住,举过头顶,身子密密匝匝地被他抵在墙上,连腿都被这浑球压着,安然唯一能做的便是紧咬着贝齿,不让寸土寸壤。 王博约也不以为意,本是八级台风的攻势,慢慢地却变成春风化雨,温柔地亲吻着她光洁的额头,她红润的脸颊,还有她的玉颈。 他伏在她的耳畔,声音有些沙哑,低低地说:“怎么?时间久得连我的吻都陌生了?北京魔术之夜时,我看你和陌生人都吻得那么动情。申安然,几年时间不见,你变坏了。” 安然的脸瞬间爆红,转瞬一想,她脸红什么呀? 五年时间里,她要为谁守身如玉吗? “我是好是坏,是死是活都-不-关-你-的-事,你放开我。” 王博约在她耳边软吹一口气:“怎么不关我事?我是你男人啊。太太国色天香,还风情万种,我王博约是得了多大的福报啊。” 死男人,说的好像她就是他的私有物品一样。 好吧,即便曾经她是你的,现在已经和你没有半毛钱关系了。 安然冷哼了一声,不再和他理论。 王博约嘴角勾了勾,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弯。 “然然,我不是故意的。好不容易我们再见,你又总是躲着我。我是真想和你说说当年的事,我不是还欠你一个解释吗?” 他说得诚意十足,没有道行的小女生,八成就要被他哄得团团转了。可她是知道他王博约几斤几两的申安然。 况且解释,是她曾经等待过,问天问地过,可解释了就能消除那些创伤带给她的痛苦吗? “解释就不必了,我们谁也不欠谁的。” 王博约心猛地一沉,他希望她的反应是和他吵,和他干架,或是和他耍些小脾气,而不是这样冷冷地说,她和他俩不相欠,连解释的必要都没有了。 他松开了她,有些呆滞地盯着安然,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可是我欠你的,这次我不会再放手。” 安然冷哼了一声,径直回到了房间。 才进屋手机便响了,是叶馨的电话。 叶馨本是忐忑着打电话给安然,想和她说说自己今天的经历。可一听安然的声音很消沉的样子,便着急起安然的事情来。 “怎么了?没精打采的样子。” 安然重重地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脑海里闪过刚才王博约那霸道的吻。明明心里是抗拒的,可为何自己有悸动的感觉? “王博约也在这,而且他怎么知道魔术之夜那晚的事?今天还被那个浑蛋嘲笑。” 叶子本来犹豫着要不要和安然说今天张继东来找了她,现在听安然对这件事情的态度,她便退缩了,想着过些时候看看情况再说吧。 “他笑他的呗,你现在单身,有yan遇的权利,谁管得着啊?” 叶子瞬间底气就足了。 两人闲聊了一阵,各怀心事的睡了。 只是和他在同一个屋子里,不知道明天又会发生什么? 第31章 正眼瞧他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安然伸伸懒腰在床上赖着,发呆。心里盘算着怎么和王奶奶说要早些回军区大院里住的事情。 工作室事情多?可觉还是要睡的,何况在明溪谷更适合创作。要出差?太容易穿帮。直接说讨厌那个闯祸佬,王奶奶心脏不好,还高血压,要是情绪激动,有个什么状况可如何是好?…… 想来想去无果,安然无奈地起床,洗漱下楼。 才到楼梯口,便与王博约正面相对。他一如继往的白T恤灰短裤,贴身的T恤将那块块肱二头肌还有块块腹肌一览无遗地展现出来。貌似才跑完步回来,浑身是汗,本就俊朗的他充满阳光的味道。 安然不得不承认,那种味道是她的毒药。 高中时第一次正眼瞧他是一个早晨,安然没有晨练的习惯,却习惯早起去背英语。经过篮球场时,便被一只从天而降的篮球砸中后背。 她刚想发作,蹙眉望向肇事者时,王博约正双手交叉在前胸,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斜倚在栏杆上,懒散地说:“申公豹,对-不-起,这球真没长眼睛,要砸也砸个美女嘛。” 早晨的阳光披洒在他的发,他的身上,虽然安然知道他是故意的,听出他话里的剌,可就在四目相对的一刹那,心里的一根弦轻拔了。学校里每次他出场打球,有那么多花痴女在一旁尖叫着不是没有原因的。似乎,确实,他长得过份的好看了些,眉宇间也没有那么猥琐了。 王博约等待安然这只刺猬的反击时,安然却不置一词,转身走了,留给他一个白裙飘飘的倩影。 他自然不知道,就在那一抬眼里,就在那眼神触碰的一瞬间,那个他总是看着不顺眼,总是想去惹毛的女孩,已心思百转。 安然和王博约两人在楼梯口左右让了几下,却始终是她向左,王博约也向左,她朝右,王博约也同节奏的朝右。 “王博约,你故意的,是不是?” 一大清早安然不想生气来着,何况楼下餐厅里王奶奶还在用着早餐。 王博约顿住,耸耸肩,身体稍稍往楼梯的栏杆一侧,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安然不显喜怒地下楼。 “早啊,奶奶。”刚才不快的一幕像没有发生过一样,安然安之若素地向王奶奶问好。 “早,然丫头。快来吃早餐吧。” 安然在王奶奶对面坐下。刘姐把早餐端上来。 “把博约的也端上来吧。我看他一会儿就要下来了。” 王奶奶抿了一口牛奶对刘姐说。 “刚刚我问少爷了,他说着急出门,不在家吃早餐了。” “再忙早餐也不能不吃早餐啊。” 王奶奶示意刘姐去端早餐,王博约这会儿却衣冠楚楚地从楼下走来,刚上去也不过十来分钟的时间,就收拾得人模狗样的了。安然瞄了一样,装作没看见继续吃饭。 “奶奶,我有急事约了人,早餐就不在家里吃了。” 王博约话是回应王奶奶的,但眼睛却看着低头吃东西的安然。如他所料,对他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再急也要吃早餐不是。” 王奶奶话还没说完,王博约已大步出了屋子。 第32章 你妒忌她们 安然不知道王博约在忙些什么,住进来这两天,白天他很少闲在家里,晚上有时也需要应酬到很晚才回来。 五年里她不知道他有着怎样的经历,但是至少,他变得忙碌充实起来。大三时,母亲知道了王博约和她拍拖,心里是不乐意的。 觉得王博约吊而郎当,不学无术。母亲希望她能找个踏踏实实,像父亲一样能扛事的人。 安然记得母亲反对得最厉害的一次是在为王博约和一帮哥们晚上去堵赛车,他本就死要面子,在母亲眼里,王博约除了正道上他不争强好胜外,其余的都容不得自己输的,连和人家赛车这样的事情都是拼了命去做。 安然不知道背着她,王博约去过多少次这样的赛车。那晚他唯一一次带她去,在S市城东一条沿海的公路上,来往虽车辆不多,路下却都是直通大海的峭壁,且弯道多。在这里飙车,简直是玩命。王博约和张继东他们几个和别的人一组人PK。 安然见张继东开出车子后,眨眼只见车屁股后面的浓烟时,心里紧张得和什么似的,拉着王博约就要走。 他不肯,开玩笑,他是主帅,他要是走了,不被人笑死?他哄她,说没事,都开了好多回了,还不一样生龙活虎的。 安然当着他那么多兄弟的面,不好说什么,便由着他去了。结果就是墨非定律,担心什么来什么。王博约的车在终点时被后面的车子追了尾,猛地撞向了公路旁的水泥墙,头上缝了五针。 受伤当晚是送去的母亲所在的医院。母亲了解了事情的前前后后,把安然骂了个狗血淋头,关了半个月不准她出门,说什么也不让王博约再去找安然。 有人说一个印象管十年,自此王博约不务正业,尽做些对自己不负责,让别人提心吊胆的事儿的标签,母亲是贴上了,且贴上就没那么容易摘下来了。 安然不知道他现在这么忙碌是忙的正经事,还是别的。 吃完了早餐,王奶奶去做园艺,安然准备上楼画她的画。才走到楼梯口,便被刘姐叫住。 “小姐,少爷打电话来说,忘拷什么文件了,要你帮忙发给他。” 家里除了她外,没人懂这个。这个事儿她还真就推不了了。 安然便下了楼,接电话。 “去我书房,传个文件给我,一会儿急着要。” 没有称呼,没有铺垫,他倒说得理所当然。 安然也不和他废话,嗯了一声便收了线去他书房。 这处书房装修返古,是王博约喜欢的明清时代的风格。她觉得他实在是个矛盾体,年纪轻轻的,尽喜欢那些老不拉唧的东西。很早以前就这样了。 隔窗近的位置靠墙壁放了大大的黑色书架和大大的书案,安然走到前面动了动电脑,电脑没关机,安然输了他说的密码,是她的生日。 电脑一解锁,一组丰乳细腰的女子,穿着各式的胸衣撩人的照片便跳入她的眼帘。 “原来成天忙的就是些YY的事儿。” 猥琐、龌龊、低俗,安然觉得恶心,心里五味杂陈。 她不知道他是有心还是无意,仍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的打电话给他。 电话很快被接起。 “文件放在哪?” 王博约告诉她文件的路径,安然很快找到,是一组白釉彩碗的照片。看样子是个古董来的。 “没事少看些YY的照片,小心精虫充脑而死。” 末了,安然在电话里惹忍不住多了一句嘴。 电话那头的王博约有片刻的停顿,忽尔哼哼的笑,安然闭上眼就可以浮现他那副贼笑的样子。 “你妒忌她们胸比你大。” 那个死男人在电话那端一本正经的说。 第33章 他说打电话直到你来为止 安然真不想待在这里天天和王博约见面。心里压抑着的一种情绪让她变得暴躁不安。 丢下鼠标,安然快步下楼,准备和王奶奶说回去住的事。 王奶奶仍坐在阳台上闭目养神,听到旁边有响动,她睁开眼,和蔼可亲地笑着。 “然丫头,下午有空么?” 安然到嘴边的话又咽下,想起外公说的那句王奶奶老了,喜热闹,陪一次少一次,心里酸酸的。 打进军区大院起,长辈们都夸安然乖巧,最会哄老人开心。王博约一开始是嗤之以鼻的。认为她是委屈自己,甚至是强迫自己,刻意地去讨好长辈们。不要说让他做,他看着都觉得累。 安然不以为然,仍然做着她的乖乖女。只要她觉得这样做是对的,自己心里舒服就行了。管他说什么呢。 以前也不知道亲情如空气,每天都泡在里头,不觉得什么。可是父亲在她十六岁时走了,什么话都没有留下,正值壮年的一个人,这个世界上最宠爱她的人不在了,她无以面对。和父亲聚少离多,每一次的相聚留下的回忆都成为心底最温暖,最温暖的记忆。 到了军区大院,外公那辈的,原来都是身居高位,如今退了,闲了下来,每天逗逗鸟,养养花,下下棋过日子,外面看起来是闲适的,安然却觉得很多时候他们是落寞的,怕孤独,喜欢有人陪着,听他们讲讲唠叨那些过去。 因为失去过,安然懂得那种举手可得的能给外公和其他长辈带来的幸福感。她便坚持着做着他们的听众,他们的粉丝,他们的乖乖女。 “奶奶,有事?” “嗯,下午陪我去一趟医院,行不?” “奶奶,你哪里不舒服?现在我就送你去医院。” “没事,只是例行检查。这次奶奶想让然丫头陪着。” 这事安然无法拒绝。 下午陪王奶奶检查完,到家已经是吃晚饭的时间。王奶奶也累了,早早地去休息。王博约早上出门后还不见踪影,安然忙活了一天也觉得累了。 睡到一半,却听到刘姐喊她的声音,安然迷迷糊糊的起来开门。 “小姐,楼下有服务生打电话来说,少爷喝醉了,要家里人去接。” 安然抬眼一看,快凌晨一点了。这个时候,他王博约没回来也就罢了,自己在外面快活过了,还要她去接! “把地址给他们,让他们送过来吧。” 安然没有情绪地回了一句,关门,继续睡。 刚躺下不到十分钟,刘姐又小心翼翼地来敲门。 “小姐,服务生说,他们没有这项服务。少爷喝了不少,正在店里闹事。” “让他们给开个VIP房让他在那过一晚,明早他会处理的。” 安然继续关门,准备睡。五年里,她不在时,他必定也喝醉过吧,既然以往都能安然无恙的,他一定有他生存的方法,她实在觉得没有必要去。 蒙头躺下,却了无睡意了。果不其然,十分钟不到,刘姐又来敲门。 安然跳下床,再这样折腾下去,是要闹到王奶奶也一夜没得睡了。 “小姐,他说,如果家里不派人去,他便会一直打电话,打到你去为止。” 安然蹙眉,行啊,和她玩这招是吧,那便去一趟,她真就好奇他又有什么鬼把戏。 第34章 我家然然夜店女王啊 安然开着她的红色甲壳虫,到达圣保罗俱乐部。这里是王博约和张继东他们的老巢。 高考结束时,大家都像从囚禁中释放出来一样,很想疯一把。王博约请班里同学来圣保罗玩,当是散伙饭。 聚会那晚安然是迟了一些才到的,那晚王博约包场,大家都唱的唱,喝的喝,抱着哭的也是有的。没人注意到中途来了这么一个人。安然便择了一个角落的位子,看着熟悉的一群人的热闹。她不是一个格格不入的人,只是这会儿心里也是惆怅的。 看气氛太沉重,不知谁让DJ放了劲爆的音乐。安然滑向舞池的中央,扭动着腰肢,欢快地蹦起来。渐渐地,人群围成一个圈,她在舞池的中央。人群里有人喊出来:“看,竟然是申然哎。” 是那晚,她一改平时斯文的装束,亮闪片的吊带上衣,超短的牛仔裙子,平时柔顺的头发被临时电成了大波卷,透着青涩的妩媚,诱人的活力,颠覆着每个人对她的印象,更是让王博约大跌眼镜。 后来王博约和一群哥们要出去,总是想方设法带上她,王博约自豪地说:“我家然然夜店女王啊,谁比得了。” 安然停了车,熟门熟路地往圣保罗的里面走。问了一个服务生王博约的房间,便有人引了她过来。 VIP房里,茶几上放了几排的酒瓶子,偌大的屋子就余下王博约一个人,拎着一只酒瓶子,慵懒地窝在沙发里,楞楞地盯着前面的显示屏看,安静却显得落寞。 见安然来,王博约眼神迷离地望着她:“然然,过来,喝一杯。” 安然望了他一眼,又转身出去。想请服务生过来帮忙扶一下,她已经在旁边的酒店开好了房间,原本她以为他喝得不醒人事,她将他丢回酒店,便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离开。 可是到了才知道他是喝了不少,却也还清醒着。 她是不想挨他的。偏偏这人一醉酒便不让陌生人近身。安然只得等他睡着了再说。 安然与王博约隔了一段距离地坐着。 王博约却拎着一瓶酒,颤巍巍地走了过来,倒在她一旁的沙发上,头重重地倚在她有些瘦削的肩膀上。 嘴里喃喃着“然然,你来了,我真高兴。你还是在乎我的,对不对?然然,我想你,每时每刻,都想,然然…… 声音渐渐的就没有了,安然回头一看,他已嘴角挂着笑睡着了。 这个闯祸佬,除了看****,醉酒,让别人担心,还会做什么? 安然起身去叫了服务生,按来时计划好的,让人扶了王博约去她的车上,好载他去酒店。王奶奶那是不能去的,一则怕吵着她老人家,二则怕她看了生气。他喝得醉了,这样做,也可以撇清和他有什么关联。 王博约一米八几的个儿,加上平时没有停止过锻炼,身子结实得很,那个服务生累得够呛,安然也有帮忙才把他挪到圣保罗的门口。 安然停下来准备去拿车,却与来人撞了个正着。这男人见服务生背着王博约,旁边还有没见过的美女相伴,以为王博约yan 遇了,随口说“王少,圣保罗的老板啊,喝醉了怎么不在自己的VIP房休息,还折腾着去外面?” 安然平时是不怎么理这些人的,可这人的话却一字不落的落在她的耳朵里。 第35章 骗我好玩是吧 安然停下了向前的脚步,转过身来对一旁被王博约压得直不起腰来的服务生说:“我不准备带他走了,他该去哪去哪,记得谁要再往明溪谷打电话,明天我让他从圣保罗消失。” 服务生听完还有些晃不过神来。老板半夜里被这美女说着拉走,这会儿又丢下他不管了。明明是狠狠的话,她却吐气如兰,不容否定的说着。在圣保罗这个鱼龙混杂的地儿,这服务生也算是阅人无数了,今天这号女人他还真是少见。 安然转身走得很快。心里其实有火在蹭蹭地往上涌的。 大半夜里,他打着苦情牌,耍着无赖让她开了大半个小时的车,过来接他,实际上圣保罗就是他的,有他的固定休息场所。 果然是死性不改,关键的时候他只顾自己,自私自利,全然不顾她不能入睡,疲劳驾驶的危险,还有她也会担心。 回到明溪谷已是凌晨三点,安然横竖睡不着了。骗我好玩是吧。那本小姐不奉陪,你哪凉快,哪去吧。 连夜收拾了东西,给王家奶奶留了纸条,托辞说工作室有个急单,必须回去处理。改天再来看她。早餐都没有吃就离开明溪谷了。 为了圆谎,安然没有回军区大院,而是径直驱车去了工作室。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预计要住十天半个月的吗?” 叶子又惊又喜。 “嗯。” 安然有些无惊打采,个中的过程,她一时半会也没有心情说。 抬眼盯着叶子看,实际上视线里谁也没有,正出神的想别的事。叶子心虚,忙凑上来。 “安然,有事件我想和你说。” “嗯。” “你还记得上次假面舞会上那个神秘之吻吗?” “嗯,不是见光死了吗?” 安然回过神来,立刻恢复了神采。 “没,上次见的那个不是真人,你去明溪谷第二天真的白马王子找了我,聊得还可以。” “哦?好你个叶子,挺能装事了啊,现在才说。” “我不敢说,因为那人是……” “是谁?我认识的?” “嗯,张继东” 兜兜转转,似乎自己和身边的人又回到了王博约的圈子。忽然她警觉到什么,紧张地问:“你那天见的人是王博约对不对?” 叶子点了点头。 本来压在安然心底的那根火苗一下子被点燃了,这前前后后都是他王博约在搞得鬼,害她那天后还以为自己心理不正常了,和陌生人接吻都是他王博约的味道,合着那个人就是他王博约。 她抓起桌上的钥匙,驱车去圣保罗找王博约算帐。 在北京时,她住院了,她让他不要出现,他是消停了一阵,她以为各自真可以桥归桥,路归路,可是他王博约不仅没有停手,还用他的魔爪操纵着她的生活。 加速跑了一阵,安然又调了头。这么气冲冲地找他做什么呢?对质吗?警告吗?再次申明吗?如果这些对他王博约想要做的事有用的话,那她的生活就该是风平浪静的了。 如今最好的反应是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任他去小丑跳梁吧,只是自己防着,视作透明的,这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了。 圣保罗俱乐部里,王博约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俱乐部顶层的VIP休息室里,房间里静得可以听到钟表的嘀嗒声。 昨晚梁家俊来了,大家聊起高中和大学那些青葱的往事,高兴,喝高了,哥几个都嚷着要见安然,他便打电话了。打了几个都不见安然来,张继东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怕他脸上挂不住,先和梁家俊撤了。圣保罗是王博约的地盘,便也没管他。 他记得安然来过,可不知为何她没有带走他,而是将他丢在这里。 第36章 求而不得 王博约习惯了早起,昨晚喝高了,早上起来还有些头疼。他的助理刘恪谨拎了一大堆文件来圣保罗找他。 “王总,前期一直在跟进的物流融资项目,现在有合作意向的有三家,分别是聚人、海大和高胜,这是几个公司的相关资料。有空您看一下。” 刘恪谨将一摞资料放在王博约前面的办公桌上。 王博约点头:“帮我每周一订一束马蹄莲送到这个地址。” 王博约将写好的安然工作室的地址递给刘恪谨。 刘恪谨没有多话,接过地址,见王博约没有什么事情了,便退了出来。他在两年前跟了王博约,开始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是摸不着王博约的脾气的。在人前王博约是不羁的,雅痞的公子哥,玩起来疯得要命,但所在的行业又是投资。他便以为王博约也是仗着有个背景的爷爷、老子和外公,实质上也是空有其表,败絮其中的。 共事一段时间后,才知道他的厉害。他是不按规则出牌,却总能将事情左右逢源的办好。圈里人说他滑。 两年里王博约身边没有固定的女伴,平白送人花更是没有。刘恪谨不禁对这个申安然好奇起来。 刘恪谨的车子才开出圣保罗没多远就接到王博约的电话。 “和我约一下聚人的骆景程,合作的事我想先和他接洽一下,其他两家你先模糊着应对。” 刘恪谨会意。王博约盯着桌子上聚人集团的资料来看,转来转去,他和这个骆景程竟然转到一个圈子里去了。 这对他来说是好事。 从那天在潮江轩里再见安然,他一直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节奏去再次靠近她。跟得紧了,她烦,她说打扰了她的幸福生活,故意疏远他又做不到,把她不远不近地拉在奶奶家,每天可以早晚见一面,他就很满足了,可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沿海路的公寓还在装修,安然也一直都没有去住过,他期待有一天安然能回到那里,让他有幸和她做一段时间邻居。 只是这个骆景程现在硬生生的夹进来,让一切节奏都变得没有章法。他把握了不这个方向会如何走了。 那种求而不得的状况让他觉得憋屈。 王博约套了一件白色的T恤,下楼取了他的阿斯顿 马丁跑车,去了明溪谷。 奶奶仍坐在阳台的躺椅上闭目养神,刘姐见王博约进来,问候着:“少爷,回来了?” 昨晚王博约喝醉酒几次三番打电话来,安然去接王博约,却独自一人回来的事,刘姐没有和老太太说。 但老太太心里和明镜似的。 王博约点了点头,快跑上楼,来的的路上他便有种不好的感觉,他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可按他了解的安然,这会儿怕是早就离开明溪谷了,可以里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的。 那丝希望就如同久在地牢的人,好不容易见着一缕阳光,哪怕是转瞬即逝的一点温暖,他也是贪恋的。 楼上安然的房间收拾得整整齐齐,仿佛她压根就没有来过一样。她走了,就像没有来过一样。 第37章 这也算英雄救美 城东一个五星级酒店的咖啡座里,王博约临窗而立,望着楼下蜿蜒着的近海公路出神。骆景程进来时,看到的便是他颀长的背影。 与他的健壮不同,王博约是瘦而有肌肉型的。 “王总,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骆景程上前与王博约并肩而立,两个同样令人瞩目的男人,成为咖啡座里一道靓丽的风景。 “骆总,幸会。我很高兴我们又见面了。” 骆景程听到他特意强调的这个“又”字,自然想到在北京医院里俩人首次握手时的劲道。 他浅浅一笑:“看来,这次会面王总是蓄谋以久。” 王博约转过身来,双腿交叠,从容而气场十足“蓄谋谈不上,只是机缘巧合罢了。不过这次我是真心来和骆总谈合作的。骆总请。” 骆景程也气定神闲的在王博约的对面落座。对于眼前的男人,他本是没有什么兴趣去深究他的来历的。只知道他和申安然有过一些交往,而且看申安然每次在他面前所演的戏,猜测着他的状态也就是一个落花有情,流水无意。 这次的物流公司融资项目助理江一波说对方已委托给一个私人投资机构去处理了,他便着人去打听,得知是他王博约,还是有些意外的,似乎世界真是很小了,他与自己怎么着又绕到一起去了。 “这次的融资项目,我们聚人是很有实力也很有兴趣的,还请王总多多费心。” 王博约点头:“这是自然,毕竟你们两家能达成合作,我的拥金也是十分可观的。来预祝我们合作成功。” 王博约端起眼前的咖啡杯,朝骆景程扬了扬。王博约是定了主意拉拢这个项目和聚人的合作了。如果申安然现在心怡的对象是骆景程,至少他能为她做的是,看看这个人是否可以托付终生。 尽管心里是醋意十足的,但这次是个很好的和骆景程接触的机会。至少目前,他没有给人讨厌的感觉。 两个男人就项目的具体问题聊了很长时间,王博约手机响,张继东说是有事找他,让他老地方见。 骆景程见聊得也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 俩人走出酒店,王博约想着去买包烟,便没有急着去取车,朝酒店对面的便利店走去。 这段路刚刚冲洗过,有些地方还积了些水,王博约边走边想着今天的事情,前面一女的,高跟鞋跟卡在有些松动的地砖上,身子一个踉跄,眼看就要倒下来。 本不关王博约什么事,可是想着一个女孩子,要是倒在这泥水里,不惹来围观,这一路走着吸引着那么多人的关注,也着实难堪,他便眼明手快的用手臂一挡,那女孩便顺顺当当地倒在王博约的怀里。 摔倒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骆景程的妹妹骆景秀。在她的一声惊叫声后,她便窝在了王博约的怀里。 王博约甚至没有低头看她一眼,将她扶好站稳,便抽身离开。骆景秀有些受打击,好歹自己也是个回头率甚高的美女一枚,这样的亲密接触不算是艳遇,但也不至于他连看都不看一眼吧。 “谢谢这位先生英雄救美。” 骆景秀本是想说句感谢的话,却想着特别一点,让这个和哥哥一样养眼的男人正眼瞧她一下。 没想到王博约什么反应也没有,长腿一伸便跨进了便利店里。他心想:得了吧,这还算英雄救美?你想搭讪还差不多。不知道本少最憎恨人搭讪的么? 骆景秀白了一眼:“没礼貌的家伙,空有一副好皮囊有什么用?切……” 第38章 试着让她重新认识你 王博约买了烟,取了他的阿斯顿 马丁,驱车去张继东说的老地方。 说起打麻将,是戳到他的痛处的。以前他们哥几个刚好四个人,他、张继东、梁家俊、文木嘉,四人的关系如铁桶一样,别人插不进来。打麻将从来不三缺一,如果缺了他们宁愿选择不打。 只是现在只余下他们三个,那个陪着大家一块疯,一块经历了那么多懵懂少年荒唐的文木嘉不在了。 他知道张继东和梁家俊他们刻意回避着文木嘉的一切,可是回避不代表可以抹掉。几年来,他遁形得了无踪影,也是因为一直以来都没有那份勇气可以去面对。 只是总是要做选择的不是吗? 在那些夜不能眠的无数个夜里,思念啃噬着他的心,折磨着他的精神,偷走了他的睡眠,他不得不来S市,不得不来面对熟悉的一切好的,不好的。 车子到了城市山林附近的会所。他在这里也有处宅子,梁家俊接手房地产开发的第一个楼盘,给哥儿几个都预留了。进去会所时,东子和梁家俊早已经来了。 俩人一人搂了一个美女,还有一个给王博约留着。 王博约抽了一支烟出来,叼在嘴角,从嘴里挤出一句冷冷的话:“让她们都出去吧。” 哥儿几个都意识到他心情不好,便使了个眼色,美女们便扭着她们的水蛇腰撤了。 “老大,怎么昨晚嫂子没去圣保罗找你?” “去了。” “去了说明她还心里有你,怎么还不得劲儿?” “去了,把我丢在圣保罗又走了,今早回去明溪谷看,她已经走了。” “哎,嫂子的脾气你还不清楚么,估计你喝得醉醺醺,生你气了。要不我现在打电话给她解释解释。” 梁家俊顺着王博约的心气问着这些,张继东只是摇着酒杯不说话。 “我倒是希望她生我气。” 王博约吐着烟圈,声音里透着沮丧。 “求而不得,不敢太靠近,也舍不得离得太远。哥,这是你对嫂子现在的状态吧。” 张继东不等王博约的反应,继续说:“为什么不试着让她重新认识你呢?她对你的印象还停留在五年前,而这五年里,她变了,你也变了。哥,你现在要做的是创造机会让嫂子认识一个全新的王博约,至于她还爱不爱你,这就要看你们的缘份了。有些事情毕竟已经发生了,既然抹去是不可能的,那我们可以试着重新缔造。” 三个人都不说话,王博约和梁家俊都望着张继东。 “哥,我看行。你这样急攻,嫂子退缩得越厉害,连找个假老公的事情都做出来了,你再逼她,说不定她还真会为了赌气嫁给那个人。那时不是就鸡飞蛋打,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梁家俊做着后续的补充。 王博约按灭了手中的烟头,点了点头。心底里的阴霾,消散了一些,总算有阵风吹来,让堵着闷气的心灵可以轻松一些了。 无论怎样,他都愿意一试的。 第39章 钻石王老五与消失的马蹄莲 又是周一,安然到了工作室时,朝前台范婷的位置瞧了瞧。前几周每到这个时候,都会有一束马蹄莲送来的。 她自然知道是谁送来的花。知道她喜欢马蹄莲的人除了叶子,男人中也就是王博约那哥几个了。大二起,王博约每周99枝玫瑰一直坚持到大三结束。 大三七夕节那晚,安然给王博约送了一本画册,里面记录着他们一起的点点滴滴,过招的,明争暗斗的,在一起时开心的,不开心的。不管是哪种情绪都是暖暖的色调,画册的扉页和尾页都画了一种王博约没有见过的花。 王博约视这个画册为珍宝,在张继东哥几个面前炫耀:“看我家然然简直是雅典娜的化身啊。以后我们的娃,要是问起我和TA妈恋爱的经历,这个册子不仅是很动听的故事,还是一本恋爱指导书。” 梁家俊受不了这刺激,他受不了刺激便会不顾他们几个的反应,跳出来说:“狗逼的,有个会画画的媳妇了不起啊,我找个会弹琴的,把我们的爱情故事弹出来,唱出来,流芳百世,经久不衰。” 王博约便一副坏笑的嘴脸:“狗逼的,先牵个女孩子过来再说,还会弹琴的,你醒醒吧。” 就在王博约收到画册的第二天,申安然便收到了一束大大的马蹄莲。当时她的心里是雀跃的,这种不需要解释,不需要表明,他只要看一眼有关她的东西,便可以洞明她的心思的默契,她不知道王博约是几时练就出来的,但是他真的做到了。 而且这花她是期待过他送的,因为马蹄莲的花语是:永恒的爱。 “范婷,有我的东西要给我吗?” 范婷抬起头来,耸了耸肩:“安然,我这没有你什么东西。” 安然回到自己办公桌前,心想许是花店忙,今天送晚了。 可是直到吃午饭的时间,还是没有动静。 他不会是故意吊她的胃口,送着送着就没了下文了吧。那也就罢了,或者说更好。可是……早晨阳光透过的那扇百叶窗颜色真是与那白色的马蹄莲很搭,她只要一抬眼便可以见着,明快而和谐的色彩,心情会莫名的好起来的。 直到下班,都没有花的影子。心里闪出一丝不好的念头:难道他病了,出差了,出意外了…… 转过头来又骂自己发神经,明明只是一束花而已。别说是花,就是他人站在自己的面前不是唯躲之而不及吗? 晚上下了班回了军区大院的老宅,吃了晚饭,外公去散步了,安然不在状态,窝在沙发里打开电视。转了几个频道都没有中意的节目,调到平时安然从来不看的财经频道时,却停了下来。 电视里王博约正接受着“人物”栏目的专访。电视里的他,不再是没型的T恤,不再是痞痞的公子哥样儿,修身的衬衣,西裤,和反应灵敏,灵牙利齿的主播侃侃而谈,俨然一副社会精英的样子,对安然来说显得陌生而美好。 这时主播说:“王总,您的然博工作室在投行届来说是匹黑马,您本人也是明清画权威的鉴定师,身家过亿,一表人才,是行业内公认的钻石王老五,您对婚姻和爱情怎么看?” 安然噌地坐直了身子,眼睛死死地盯着电视机里的王博约,静静地等待着他的答案。 “我觉得爱情于我而言是命中注定,婚姻是水到渠成的事。” 第40章 他的绯闻 又是一夜没睡好。昨晚王博约那种命中注定,和水到渠成搅得安然一夜辗转反侧。 凭良心说,大学时的王博约是有魅力的。他爱折腾,在院里弄了个鉴宝社,网罗着一批对于古董有兴趣和爱好的,特别在文理学院,他是特有名的。 文理学院本来就美女多,他办了几场活动,那些个心思单纯,却个个春心萌动的女孩子,便瞄准了他,花心思去扒他的老底。 爷爷和父亲的资料是保密的,在学院里查不到,他又花钱阔绰的样子,便更加增加了身份的神秘性。 不少女生仅仅是因为经常在社里见到他,便加入他们鉴宝社。后来有不服气的人传言,王博约弄的这个东西,就是为了骗会费,他一气之下,连会费也不收人家的了。 社里便人气爆棚,他便越加吊起来卖。要加入他们社,要面试,考你的文史底子,对于这些个没有一点根底的人是别想混进来的。点子是张继东出的,他们哥几个实施的。他们鉴宝社便显得高端大气上档次起来。 没和他拍拖的时候,听了不少他的绯闻,都是女孩子为搏他多看一眼做出的吸引眼球的事儿。据说他压根正眼不看人家一眼,眼睛像是长在了天上。人又天天和张继东这几个男人一块混。便有人传闻他的取向的问题。 后来,他便把她给追到了。 命中注定的爱情和水到渠成的婚姻,同样的话,王博约也和安然说过。安然当时拗,对于感情尤其如此,那时跟了他,便认定她的爱情和婚姻就如王博约说的这个样子。 可是五年前,他不辞而别,消失了几年,她在一天天等待的消耗里,这个想法也便如石头一样,经不住流年,经不住现实中各种碰壁而风化了。 办公室的马蹄莲断了后,便没有了更换别的花,或补上的迹象。安然也很少在军区大院或是别的什么地方碰到王博约了。 一下子他又如消失了一般,脱离了她的轨道。安然承认自己又有些好奇,他在忙些什么了。但也只是想想而已。这样一闪而过的想法,不会和叶子说,也不会和任何一个人说。她也抑制让它一度的抽叶,长大。 这个周末,叶子说有约,不能陪她去逛街了。叶子便早早下了班,自己去街上走走。 入了秋,要给自己和外公添些新的秋装了。到了商场,经过一家音相店,安然想起自己还欠骆景程一个人情,答应帮他选碟子的事情,便停了车去音相店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安然挑了一张乔瓦尼的《softly》,正欲去买单,旁边两个年轻女孩的对话,让她停了下来。 “明天天成文化的CEO有party,我还不知道穿什么衣服去,烦死了。” “不就一个party吗,那么紧张做什么?” “你真不知道还假不知道,天成CEO张继东是有名的钻石王老五,他还有几个兄弟,个个也是风流倜傥。特别是那个最近出现的王博约,投资届的新贵啊。男神一个,听说现在和市长的千金舒畅走得很近。” “那人家都名草有主了,你还去凑个什么热闹?” “死丫头,走得近并不代表会结婚,再说本小姐条件差了么,就不兴我有这个梦。” 安然听到这里抬眼看了看眼前的女孩,胸大细腰,皮肤嫩得可以掐出水来,想想王博约电脑中那些穿着各式胸衣的美女,外形和气质上她们还真是同一类的。 果然口味变了,变得重死了,小心咸死你,毒死你。 第41章 要不要这么巧 难怪没有花了,难怪消失了,原来他有他要忙的事情,有要接近的女人了。 安然心里堵堵的,莫明的烦躁。 在咖啡馆里坐了许久,望着窗外发呆,实在无聊,便打电话给叶馨。 “叶子,在忙什么?” “安然,明天和我一块去参加一个聚会怎么样?” 叶子的声音透着无法掩饰的兴奋。安然想到刚在音像店里听到的张继东他们的party,现在一听party就反胃好吧。 “不了,明天我想陪外公去海边住一个晚上。你玩得开心点。哎,最近你是不是有什么状况,有些不正常啊。” 叶馨顿了两秒,马上打哈哈:“你想多了吧。我哪有?我现在大龄青年啊,与其在家被老妈子逼着去相亲,还不如自己扩大一下圈子,创造机会。我可不要像你……” 说着又说着又扯远了。 两人闲聊了一阵便收线了。安然悻悻地回军区大院的老宅。 她的红色甲壳虫刚驶向老宅门口,便看到那辆熟悉的咖啡色的保时捷停在门口。 要不要这么巧,今天刚给他买了碟子,他便找上门来了?安然心里腹诽。 进到客厅勤姐见安然回来,端了一碗莲子羹过来,笑眯眯的说:“老爷子和骆先生在书房里下棋,今天高兴,你去看看吧。” 感觉这个骆景程虽然不擅言辞,可是倒很会哄老爷子开心,每次他来不老爷子都很开心。 安然到轻敲了书房的门,两人正坐在窗前的位置上安静地下着棋。 骆景程见是安然来,浅笑着,喊了她一声:“安然” 安然也笑着点了点头,老爷子执了一白子,忙招呼“然然,外公遇到对手了,今晚输了两盘给这小子了,叫勤姐他们别来吵我们啊。” 安然走近两人,将下午选好的碟子递给骆景程:“喏,上次答应给你的。” 骆景程见是一张音乐的碟子,欣喜安然还记得,灿笑道“劳你费心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安然摆了摆手,挨着外公站着。平日里老爷子拉安然下棋,安然有时候也会陪的,但终究不是爷爷的对手,这会儿爷爷难得遇到一个棋逢对手的人吧,格外的开心。 外公见安然进来后,对面小子的棋路显然就乱了阵脚,不露声色的布局,没几步便赢了。 “哈哈,然然是我的福将,福将。” 骆景程仍是浅笑,眼睛盯着手边那张音乐大碟,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愉悦而走神的表情。 “时候不早了,然然,替我送送小骆吧。” 安然想说,他的车就在门口,就不用了吧。刚张口,话还没说出来,便被爷爷一个眼神挡了回去。 他那样子仿佛是说:送送客人,仅此而已。 安然便只好做罢,起身,抢先一步打开了书房的门,等着骆景程出来。 俩人一前一后出了老宅的客厅,到了院子里,骆景程忽地停下来,浅笑着说:“谢谢你的碟子,安然明天有空吗?” 安然以为人家是要说她欠了他一顿饭的事情,也想早早请了他,还这个人情,免得浑身不舒服,便急急地说:“有空啊,明天我请你吃饭吧。” 骆景程嘴角扬了扬:“明天我朋友有个聚会,我缺一个女伴,不知安然能不能帮我个忙。饭就由我来请吧。” 最近怎么那么多人有聚会?话已经说出去有空了,况且他说得多委婉:帮他一个忙,对于她看起来是举手之劳的事,她似乎没有什么理由拒绝了。 便只好点头答应。 “那明天我来接你。” “嗯。” 安然不等骆景程的车子开走,便转身进了老宅。 第42章 你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骆景程上了他的保时捷,却没有急着开车,望着那枚丽影在老宅的大门里消失。 去纽约出差了一个多星期,今天才到S市,吃过晚饭,他便想要来军区大院。 来之前还为来的由头挠了挠头,前几次都是为了基金的事儿,来找老爷子,可是那件事老爷子已经发话说直接找安然接洽就可以了。 可他并不想安然那么早就知道基金的事。可心里仍是想来。 便打了电话给老爷子,说是朋友淘了个把玩的核桃,父亲已经有一对,兴许老爷子用得上,带过来让老爷子瞧瞧。 老爷子欣然邀请,心里和明镜似的,他到老宅时,安然并不在家。老爷子高兴地说:“小骆,有空多来陪陪我这老头子,下下棋,不用带什么东西。然然那丫头,每天也没有正行,回家的点儿说不好,陪我的时间也少。” 骆景程心里乐了,他想至少老爷子是接受他的。 骆景程打量着手里这张碟子,很快把它拆开,塞进车里的DVD播放器里,轻柔而多变的钢琴声充溢着车厢,如同那晚安然在他的车里脱口而出的那段音评,清新、动人。骆景程不得不得说,这张碟很合自己的心意。 当时随口一说,他是有些希冀的。江一波说,他之前追女朋友时,约会的地点不是约在咖啡馆里,也不是约在什么高级餐厅里,而是在宜家家居馆里,随意地去逛逛,不经意地听听那女孩对于家装的看法,对于他的家装的反应,从而看看两个人的品味是否在同一个频道上。 他是认同这个做法的,如同《somewhere in time》那首曲子所传递的,骆景程也相信,漫长的婚姻生活,不是大起大伏的《命运交响典》,大部分是流年的波澜无惊,他需要找的是一个和自己的心灵契合的女子。 显然,这个叫安然的小妮子不但入了自己的眼,在这点上还那么的合自己的心意。 骆景程一路好心情地开着车回城西的别墅。停了车,因为喜欢,骆景程把碟子从车里的DVD播放器里退了出来,准备拿回房。 走到玄关处,骆景秀便小跑着过来,亲昵地说:“哥,妈等你好久了,手里拿什么好东西,我瞧瞧。” 还不等骆景程的同意,骆景秀便夺了那张成碟过来打量。 “乔瓦尼?哥,你什么时候文艺起来了?女孩子送的吧?” 骆景程轻敲了一下骆景秀的额头,满是宠溺地说:“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 骆景秀不服气,向着屋里的骆妈妈喊“妈,哥有大新闻哎,哥有喜欢的女孩子了,看都送他礼物。” 骆妈妈见两人打闹,也起身出来:“你哥要真带个女孩子回来,我倒是乐了。说说看,什么样的女孩?” 骆景程抚额:“妈,没有的事儿。” 骆妈妈对于这个答案一点儿也不意外,拉着欲上楼的骆景程说:“忙忙忙,什么时候忙忙你自己的事。没有喜欢的女孩子,过两天就和我相亲去,对方是个很好的女孩子,我看过照片了……” 骆景程心一横,想着母亲为了这事儿也愁着,装着一本正经地说:“妈,相亲就不必了。我正努力呢。” 骆景秀一听有戏,摇着骆景程的手说:“哥,哪家女孩子,漂不漂亮,什么时候带回来看看。” 骆景程说:“秘密。”嘴角却不自主地扬了扬。 第43章 多一个妹妹也不嫌多吧 聚会虽是晚上的,骆景程却下午就来了军区大院的老宅,老爷子乐呵呵的。 骆景程连忙解释:“老爷子,晚上我要带安然去参加朋友的一个聚会,怕堵车,所以提前来了。” 老爷子意味深长地望向安然,小丫头装宝呢。 “早点来好,来来来,陪我这老头子杀几盘再说。” 骆景程朝餐厅里正扒着石榴的安然望了望,连忙跟着老爷子的步伐过去了。 安然把那些红而剔透的石榴掰下来,盛在玻璃碗里。老爷子平时没有吃水果的习惯,母亲千万叮嘱安然要给老爷子多吃些水果。 现在石榴是时令果,对老爷子的心脏,清热解毒都会有好处,安然怕老爷子嫌麻烦,不愿一个一个掰来吃,便想了这个简单又方便的法子。 想到书房里还有骆景程在,安然便端了两碗过去。 骆景程执黑子,老爷子执白子,两人都在为这一局苦思冥想。 老爷子见安然进来,精灵地瞄了瞄骆景程的表情。这小子还算沉得住气,面上风平浪静,什么变化都瞧不出来,一会儿看他走棋,就可以看出他对然然是否真有感觉了。 安然把两碗石榴轻手轻脚地放在两人旁边,便要抽身离开,老爷子却发话了:“然然,没事,留着观战观战,趁机可以提升一下棋艺啊。” 安然便挨着老爷子站着,看了看棋局,目前的状况算是势均力敌,还看不出什么输赢来。 骆景程起初是没受影响的,但对面那水晶碗里的石榴实在好看,加上鼻翼时不时地闻到一阵阵若有若无的香水味,醒神而又好闻,他就有些不淡定了,心里只想着这局能快些结束,几个人好说会话。 许是太着急,被老爷子占了先机,骆景程连忙补救,却着了老爷子的道,这盘算是输定了。 老爷子心里了然的哈哈大笑,指了指旁边的石榴说:“然然,这个端走,外公不要吃。” 申安然见老爷子这是又撒娇了,便笑嘻嘻地说:“外公,这可是政治任务,家里谁都有一碗,你不会率先坏了规矩吧。如果是这样,那骆景程就可以悔了刚才那步棋。” 骆景程闻言,抬眼见着一本正经“训”老爷子的安然,浅笑着:“我保证完成这项光荣的任务。” 他想着,自己的父亲也是和老爷子差不多的人,外面看着很难亲近,原则性强,让人望而生畏,但是老了老了,怕也是希望有儿有女这样承欢膝下的吧。他是不行的,生性比较的寡言,景秀调皮,却也不敢在父亲面前造次,如果有安然这样去哄父亲,不知会是怎样的场景。 想到这里,他自己不自觉得嘴角扬了扬。着实骆大少想太多了哎。 安然收拾停当,便叫骆景程准备出门。她不想让骆景程再这里多待了,现在是没什么,再这样既使没什么也变成有什么了。 骆景程那辆咖啡色的保时捷车里,安然安静地坐在副驾驶,继续望着窗外,发呆。 “安然” “嗯” 安然回过头来瞧见骆景程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 “那张碟很好,我很喜欢,谢谢。还有你和你外公的互动我也很喜欢。” 骆景程说得一本正经。 安然有些紧张,两人近在咫尺,她的雏菊味弥漫着车内狭小的空间,气氛是有些暖昧而尴尬的。 “唉,你别介意。我家老爷子,向来希望有个孙子,你来他高兴,他是把你当成我哥了。” 安然嘻嘻笑得,装得那么没心没肺。 骆景程心一沉,要不怎么说她申安然冰雪聪明,这么不着痕迹地就将一份尴尬化解得无影无踪。 骆景程发动了车子,紧紧地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说:“我有一个妹妹。” 安然呵呵地傻笑:“多一个妹妹也不嫌多吧。” 骆景程侧着脸,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再看他。 第44章 公狼争斗可以增强母狼的信心 聚会的地方在城东海琴湾,一栋临海的别墅。S市藏龙卧虎,有钱人多得是,安然不算没见过世面的,但这处宅子在她眼里也确实豪华过了头。 “你什么朋友,这么有钱?” 安然下了车转头问身边的骆景程。 骆景程望了望别墅,淡淡地说:“生意场上的朋友。” 两人并肩走进别墅里,轻言细语,轻歌慢舞,觥筹交错,一切和安然接触的聚会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地点上了档次,人也光鲜一些。 骆景程和安然出现在大厅门口时,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眼光。几乎没有人见聚人集团的骆少带女人来这种场合过,何况这身边的这位,身段蔓妙,模样标致,显得自信而落落大方,不知是哪家的千金。 骆景程伸出屈着的肘,安然也不扭捏,将一只玉手轻搭在他的手上。两人相携着进入大厅。 作为这次聚会的筹备者,张继东自安然和骆景程他们一进来,他便看见了。他瞧了瞧角落里,正浅酌慢饮的王博约,端了一杯酒径自向安然走去。 “申然” 安然回头,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称谓,心里其实知道是谁的。一转身便看见人模狗样的张继东。 “东子,好久不见。瞧你这样看来是过得风生水起的。” “呵,哪里,孤家寡人一个。骆总好福气,能有个这么耀眼的女伴,一会儿可要看紧了,我们这里多的是狼出没。” 骆景程浅笑:“狼多好,我也是只狼,公狼们争一争可以增强母狼的信心。” 安然45度仰角看他,这人看起来闷不作声的,原来是只闷骚型的货,不说则已,说起话来也会让人硬伤的。 张继东也礼貌地笑了笑:“哈哈,欢迎骆总加入我们这个儿狼群,请随意,招呼不周请多担待。” 说完他欠了欠身,转去别的地儿了。 “他现在什么身价?这别墅是他的?” 安然轻声地问骆景程,以前那个和王博约形影不离,闷不作声的张继东,现在成了名副其实的土豪了,安然不得不审视自己看人的眼光。 “嗯,天成文化真正的老板,是个角色。你们不是认识吗?” 骆景程没听错,他清楚地听张继东叫安然,申然。安然竟也答应了。没叫错,那就是有些交情的了。 “很久之前认识,已经许久没有联系了。” 安然有些感慨,眼睛却被门口的簇拥和笑声吸引住了。只见门口好些人围着一个丰乳细腰的盛妆女人进来。 那女人巧兮倩兮,顾盼生辉,是个能吸引人的主儿。 只见那女人一路和人打了招呼后,径直走向厅里面,在一个帅哥的对面坐下,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王博约。 想起那天下午在音像店里听到的两个女人的聊天,对于刚才那位美女的身份,安然猜得十有**,估计就是市长的千金舒畅吧。 结果马上就得已应验。安然正在发呆的阵儿,王博约已经挽着那位美女朝骆景程和她走来。 骆景程瞄了一眼安然的反应:淡定自若,面上无波无澜。 “骆总,很高兴您能来,还带了这么漂亮的女伴来。” 骆景程浅笑着扬了扬酒杯。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舒畅,这位是聚人的CEO,青年才俊骆总,这位是骆总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申安然。” 第45章 许愿球 安然朝舒畅微微一笑,十分诚意地说:“舒小姐,真漂亮。” 舒畅对于安然的话理所当然的笑笑,没有作声。 转而对身边的王博约说:“我们走吧,我带你去认识一下我的朋友。” 王博约十分绅士地抬起了手,一副配合的样子,脸上挂着笑说:“好啊。骆总你们慢用,祝你们有个难忘的夜晚。” 安然觉得他笑得怎么那么难看? 看着他们俩个郎才女貌的离开,安然心里竟堵得厉害,她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猛地吸了一口气,骆景程觉察到她的不适,连忙搀扶她坐下来:“不舒服?要不要出去走走?” 安然点头,如果知道是这样的聚会,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来的。 不是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也会佳人在怀,挽着别的女人,她以为她会不以为意,但是真正看到这样的情形时,自己才发现做不到那样的洒脱。 如果他早有女人,那前阵子的花算什么?前阵子的紧追又算什么? 坐在人群一个角落里的梁家俊将安然的反应一点点的收在眼底。看她和骆景程出去,他在手机上飞快地打着:动作有效。 张继东收到梁家俊的微信,嘴角扯了扯,正欲朝梁家俊走去,却见到了叶馨那双紧跟自己的眼。没想到她也会来。 四目相对,叶馨连忙看向别处,她不知道会在这里见到张继东的。聚会的邀请是出版社一个编辑给的,她以为是圈内人的聚会,便来了,还积极地邀请安然来。可谁知到了这里才发现,张继东、王博约那几个冤家都在。 她只祈祷安然没有来,要是她也来了,她还真不知道如向安然解释。 叶子向人群四处看了看,并没有见到安然的影子,这才嘘了一口气。可是似乎那个叫张继东的人,总会不自觉地跑到自己的视线里。 嗯,确实,她承认,他稳健而有魅力,酷而不冷,是让人百看不厌。可是幸好她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不会像花痴女一样盯着他不放。 正当叶子发呆时,安然和骆景程在外面站了一会儿,也被招进厅里来。 聚会的主题上演了,厅里的灯光瞬间熄灭,无数株烛光被点亮,接着人群里有人和着拍子唱起了生日歌,一个三层蛋糕被推了出来,在舒畅面前停下。 张继东站了出来,哄亮地声音响起:“诸位,感谢大家今晚的莅临,今天是舒畅小姐的生日,很荣幸我的这个聚会能汇聚那么多才子佳人,大家一块来见证这一天,一块来分享舒小姐的快乐。” 人群中响起了掌声,还有人喊着好字。 舒畅惊得捂住了嘴巴,显然这一切也在她在意料之外。 安然目不转睛地望着舒畅,望着她身边一直保持丑死了笑容的王博约。如果这一切是张继东筹划的,她想,那一定是王博约的主意。 张继东接着说:“既然这么多朋友来,那这个生日聚会就要些新的意思。心愿是要许的,不过在许愿之前,我们做了几个许愿球,这些球里都是写着意味着舒小姐新的一岁爱情、事业、健康运势的事情,舒小姐需要从中挑选一个,并在大家面前诚心诚意的做出来,这样新的一岁这些运势才会越来越好。” 人群中又有人高喊好字。 下面异常的安静,对于大水晶碗里的许愿球装了什么都充满了好奇。 第46章 蜜吻 舒畅面对眼前的几个球,露出小女人的娇羞,她抿了抿嘴,继尔又抬眼看了看旁边的王博约。 王博约双手叉在裤兜,盯着那三层蛋糕,并没有看舒畅。 舒畅吸了一口气,纤纤细指捏了一个球,递给一旁的张继东。 安然看到侍应生快速地将余下的球撤掉了。 “我看球里的内容一定不是什么好的。” 安然小声的嘀咕,可骆景程还是听见了。 他俯身,浅笑着对安然低声说:“那你猜会是什么?” 在王博约的角度看来,则成了骆景程对着安然附耳低语,好不亲密。用不用在这么多人面前大秀甜蜜?他脸上不着喜怒,心里却骂安然骂得狠狠的。 安然打了一个喷嚏,摇头,以便隔骆景程远一些,算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接着就听到张继东用他那故意扬高了声调的声音宣布:“恭喜舒小姐,这个许愿球是……可以找你现场中意的男士送上蜜吻一枚。” 人群里有女人惊叫了起来。躲在人后的叶子也看到了站在骆景程身边,小鸟依人般正撇嘴的安然。 骆景程端着一杯酒,轻晃着,看着舒畅和张继东他们的下一步动作,安然想走来着,可是她心里又想知道,舒畅要吻的那个人是不是王博约。 人群里有人起哄:“亲吻,亲吻……” 舒畅脸上爬上两朵红云,一脸期盼地转向王博约,随着人群里起哄声越来越大,她的胆子也大了起来。走到王博约面前,低着头。 王博约眯着他本就小的眼睛,舒畅读不懂他眸子里的犹豫。这些天来,王博约经常出入她家,她以为她的表现,喜欢他的心思已经表露得够明显的了。 对于她挽他的手,粘他,看不出他有反感的情绪,也没有说过不可以,她以为他这是默认了的。 可是这会儿面对她娇艳欲滴的红唇,她的主动亲密,他却迟迟没有反应。舒畅自己心里越发没有底。 一旁的安然这会儿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她想张继东邀请骆景程来,他们必定会料定骆景程的女伴会是她,那也就是说眼前的一幕不但是真实的,而且是他们故意拉着她来看的。 如果他王博约只是对于她找了骆景程这个幌子一个反击,那么一点作用都没有,她不生气,不愤怒,相反,她会祝福他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安然一边私下里做着心里暗示,一边死死地望着王博约的反应。 王博约迟疑了一会儿,终于俯下了身,轻啄了一下舒畅的脸颊,含蓄地笑着说:“生日快乐。” 舒畅笑得灿烂,即使只是在她脸颊上轻轻地落下一个吻,她也满足了。毕竟这只是开始,她相信,只要她想,他终究是她的。 就在王博约俯身的刹那,骆景程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安然,她脸上风平浪静,甚至嘴角弯弯,还带着一抹笑。这个女孩让她有些看不懂了。 难道前几次因为王博约,她卖力的那些表演,都是为了摆脱王博约的纠缠? 第47章 她第一支舞是我的 接下来有什么项目,聚会中会发生什么,安然是一点也不关心了。 可是安然不想让王博约看瘪。她是可以中途退场,假如是这样便毫无意外地达成了王博约他们这帮坏小子的设计。 她拿了一标鸡尾酒,轻转了身,跟在骆景程身侧,简直寸步不离。 “想不想早些回去?” 骆景程试探着问。 “不用啊,难得这么热闹,就待一会儿吧。” 安然笑着抿了一口酒。要和她拼定力,那还真要有这么一个角色才可以。 骆景程挑了挑眉:“我以为你喜欢安静。” 哪有那么多以为?才打过几个照面,就想摸清本小姐的脾性?也不看看是谁?安然心里腹诽,脸上却笑笑说:“别人都这么说,有时看到的未必是真实的。” 王博约走过来时,听到的恰好是安然后面一句话,心里又开心又担忧。 “但是看到的也未必不是真实的,不是吗?要不别人怎么说管中窥豹呢?” 王博约突然插话,令骆景程和安然都同时抬头望向了他。王博约一手端着酒杯,一手叉在裤兜,嘴角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看起来就不是好人。 安然45度仰角看骆景程,不是要演戏吗?那看看我们谁的演技好。即使王博约不是做给她看,这时她也坚持要演给王博约看的。 感觉到安然的注视,骆景程抬手摸了摸安然的发顶,浅笑:“你们说的话都禅意十足,各有各的道理,我不做评论。” 这时华尔滋音乐响起,厅中央早有人按捺不住,两两成对,滑向了舞池。王博约很绅士的向安然伸右手,微微欠身,话却是对着骆景程说的:“骆总,可否借你的女伴共舞一曲?” 安然这会儿不好说话,找些理由反对吧,怕王博约误解为自己在吃醋,不反对吧,心里不乐意。 只得看骆景程的意思了。 骆景程微微沉凝了几秒,大掌将安然的手握在手心:“来的路上我已经和安然说了,她的第一支舞必须是陪我跳的。不好意思,王总。” 安然偏着小脑袋望向他,他眸子里有丝丝的狡黠。安然不得不说,在这一刻骆景程是可爱的。 王博约伸出的手僵持了几秒才放回去,他耸了耸肩,露出他公子哥无所谓的表情:“哈哈,当然,瞧我忘了安然是骆总的女伴。两位请。” 骆景程牵着安然的手,搂着她的纤纤细腰,随着音乐缓缓的舞动。 这是他第二次那么近的看她,上次去山上滑伞,她在副驾驶睡着了,他是动了要轻抚她的冲动的,可是他没有,他舍不得。因为在乎,所以想要找到内心期待的那种感觉,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而毁了。 到了军区大院的老宅,从院子门口抱着她进屋,虽不长的距离,可温香软玉在怀,却让他久久不能忘记。以至于在美国出差那几天,一上飞机,闭上眼,浮现的满满是她的样子。 此时她就在自己的眼前,乖巧,可爱,带着些读不懂的秘密和自己靠近着,骆景程觉得很好。 “在想什么?不会是想着让我请你吃什么大餐吧?” 安然挨着骆景程宽大的胸膛,她自认为不算矮小,可无奈这个人太大只。 骆景程低头,两人看起来贴得真是蛮近的。 “吃饭就不必了,可不可以下次也帮我一个忙?” “只要不是冒充你的女朋友或是太太之类的,其他的忙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可以啊。” 骆景程一怔,这个鬼丫头,真的好让他无语。可是除了这个,他堂堂聚人集团总裁,真的可以找别人去做的啊。 第48章 是别人主动扑我 王博约斜靠在一根柱子上,轻摇着酒杯里的红酒,若有所思。舒畅轻提着裙摆款款向他走来。 “博约,怎么不去跳舞?” 王博约仍倚在柱子上不动,望着舞池中摇曳着舞姿的人,也不急着答话。 舒畅有些尴尬,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屁股后面跟了那么多的人,献殷勤的,讨好的,对她百依百顺的,通通都入不了她的眼,反倒是王博约这半吊子的劲儿仿佛让她食髓知味,偏偏又是望得见,吃不着,于是心里总是惦记着。 “累了,走了。” 王博约站直了身体,不愿意多说什么,便想离开。 “哎” 还不等舒畅喊出身来,王博约已经转身了。舒畅就想着快步上前,和他并肩走一阵,哪怕是多说说话也好啊。 大踏步一迈,情急之中,她踩中了拖在地上长长的裙摆,一个踉跄,身子就直往前倒。王博约被她的惊叫声吓得连忙回头,舒畅便华丽丽地倒在王博约的怀里。 舞池里不少人听到了舒畅的叫声,也都朝王博约这边望,他们的热切拥抱也吸引了安然和骆景程的目光。 安然望着轻托着舒畅臀部,一脸紧张地盯着舒畅的王博约,顿时觉得反胃。 是,他和谁好和她没有关系,可是亲热也就罢了,为什么要弄出这么大动静来? 这会儿一首曲子结束,安然是再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便想拉着骆景程走。 “今天时间也不早了,明天我还要赶稿子,我就先回去了。” 安然对骆景程说。 “嗯,我送你。” 骆景程便跟着安然往别墅外面走。还没走到门口,便听到王博约在叫安然。 “安然,你不会连陪我跳支舞都不敢了吧?” 安然顿住,正想要转身回他,一旁的骆景程却帮她答了话:“王总,安然她些乏了,况且我也还有些事,就先行告辞了。你们玩得开心。” 王博约也当仁不让:“骆总,您有事可以先去忙,我和安然是老朋友了,我也住军区大院,一会儿我准把她安全送到。” 安然听不下去了,今晚这支舞,她如果不陪他跳,王博约这家伙会缠很久的。 “没事,既然王总这么给面子,那我就再留几分钟吧。” 王博约嘴角扯了扯,牵着安然走向厅中央。 他们有多久没有这样牵手过了? 两个曾经亲密无间的人,曾经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曾经眼里满满的都是她的人,时间跨过五年的孤旅,又让他们可以携手。 安然和王博约都没有说话,只是随着音乐轻摇着身体。 王博约以前和安然在一块是没话找话说的人,此刻他只是搂着她的细腰,看不到他的表情,虽两人隔得那么近,安然却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安然决定打破这样的平静。 “你这样执着的邀请我跳舞,不怕舒小姐不开心?我看她很在乎你,到时如果因为我,弄得你人财两空就不好了。” 王博约仍不说话。 “你别不说话,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个闯祸佬有多喜欢人家粘你。” 王博约嗤嗤地笑了起来。闯祸佬,久违的称呼。 “是别人主动扑向我,我哪里有惹事?” 他似乎有满肚子的委屈,为自己申辩。 “哼,别说得自己和柳下惠一样,苍蝇不叮无缝的蛋,OK?臭鸡蛋。” 安然轻哼了一声。 王博约仍是笑:“嗯,我是只臭鸡蛋,以前有一只不知什么品种的苍蝇和我特别臭味相投,粘着我不放。” 安然不说话了,听得出来这死男人现在别提有多得瑟了。 第49章 让人琢磨不透 舒畅刚才摔倒在王博约的怀里,脚有些扭了,这会儿坐在角落里看王博约搂着一个女人在轻摇蔓舞。 男的身材颀长,女的身段蔓妙,十分养眼的一对。最让她受刺激的是,王博约刚才见着她时,明明说累了,这会儿和这个女人在一起,总会不时地扬起她不轻易见到的笑容。 以她女人的直觉,她觉得王博约牵手跳舞的这个女人,对于王博约是有吸引力的。 “丽莎,过来一下。” 舒畅招手将对面一个和男人谈笑正欢的女人叫过来,丽莎快步到舒畅的身边。 “舒小姐,怎么了?” “帮我查查,和博约跳舞的女人是什么来头?” 骆景程看两个女人望着安然嘀咕,联想着刚才舒畅的一些举动,他便端了一杯酒朝舒畅走去。 生意上的事情,免不了和政府的人打交道,何况聚人这么大集团可是S市的纳税大户,骆景程也是舒市长的座上宾,对于舒畅也打过一些交道。 “舒小姐,舒市长近来可好?” 舒畅见是熟人,S市的青年才俊骆景程,便礼貌地笑笑:“劳您惦记,我爸爸很好。前些时候还提起您,说你们聚人集团准备整合S市的物流公司资源,对这个举动他由衷的支持。” 骆景程浅笑“那代我谢谢舒市长。王总是舒小姐的男朋友?” 舒畅不知如何回答,心里想着她认定的答案是肯定的,可是眼下他却搂着另一个女人在跳舞。 “不是,只是普通朋友。” “哦?王总和我的未婚妻是旧识。我看这个王总是个有趣的人。” 舒畅清清楚楚地听到骆景程介绍王博约牵着跳舞的人是他的未婚妻,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扑通一声便落了地。 连说话的声音也变得轻快起来:“骆总也是个有趣的人啊。所谓志同道合,因为这样你们才能谈得拢那么大的生意。” 对此,骆景程不置可否,扬了扬酒杯走了。 一曲终了,王博约没有再拉着安然不放,转身走向了人群里,似乎只是偶遇了一个跳舞合拍的女子,酣畅淋漓地表演了一场,别无其他。 安然觉得他这人真是变得越来越让自己琢磨不透了,好多的言行都在她的意料之外。 骆景程已经在等安然:“我们这就走吧。” 安然嗯了一声,跟在骆景程的后面出来。江一波已经在别墅门口等他们了。 安然坐在后座,骆景程自然的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保着友好的距离,这让安然觉得很舒服。漫无目的的望向张继东这栋别墅,心里还是有些感慨的。 江一波刚发动车子,安然便看见王博约也出来了,当然身后还跟着舒畅和另一个女的,看样子是要做护花使者送她们回去。 他们的座驾是阿斯顿 马丁。这个牌子的车安然高中的时候便知道了,王博约迷。家里条件虽然不错,可王博约爸爸由不得他来买这样的车子招摇过市,王博约便只是关注,关注,偶然有机会见着爷爷的部下开这个车来,他便要想了法子去试驾的。 如今,他终于自己拥有一辆了。看来这五年对于他王博约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好,成为了投行业的新贵,有了自己新仪的车子,S市名媛眼中的钻石王老五,那个不着调的王家公子终于不再需要家庭的显赫背景而吐气扬眉了。 可是又怎样呢?这些都不属于她申安然了。 第50章 你是怎么追女孩子的 安然坐在骆景程的保时捷里,三个人都没有说话。骆景程怕安然累了,说话吵着她,况且他本就是个不多话的人。 江一波觉得自己是来当司机的,这样的聚会对于总裁来说是家常便饭。他了解骆景程的习惯,这会儿不说话是最好的选择。可是车里一点声音也没有,气氛着实有些怪异。于是他轻按了一下车里的DVD播放器,一时间车里便盛满了乔瓦尼《softly》专辑的《just for you》。 江一波心里窃喜,总裁这是有心事啊。之前他播的碟不少都是由江一波去采购的,总裁是什么样的爱好,他很清楚,喜欢轻音乐,但是像这么文艺的,别人不向他推荐他是不会知道的。现在不仅知道了,还有了碟子,并且放在车里听,而不是听一两次就束之高阁。 他不动声色,从后视镜里望了望车后座的这个女孩。 骆景程让江一波把车子开到军区大院去,将安然送回家。 回翡翠山庄的路上,江一波小心地开着车,仍没有要打开话匣子的意思。 这时骆景程却说话了:“江一波,问你一个问题。” 江一波心里了然,笑了笑说:“总裁,您说?” “你是怎么追女孩子的?” 江一波心里哈哈狂笑,他跟着总裁也有十来年了,这十年里,总裁就望着家里的人着急,可他似乎从来不谈男女之间的事情。这下子看来真是动了心了。 “简单,三个决窍,坚持+不要脸+坚持不要脸。什么芳心都会被打动。” “胡扯。” 骆景程摇头。江一波说的法子,他觉得用在一般的女孩身上或许会凑效,可是对方是申安然啊。怎么可以? “总裁,你还真别小看这三招,一般女孩子脸皮薄,她拒绝你一次两次,是条件反射,如果你这就打退堂鼓了,她会说,看吧,没看错人,这人一点诚意都没有,朝三慕四,幸亏发现得早。 如果你用这三招,锲而不舍,只要她不是讨厌你的那种,总会日久生情,或者说守得云开见月明的。 还有,现在女孩子成天嚷着好男人都绝种了,其实她们期待那种专一的感情,自己却又找备胎,且备胎不止一个。 你想如果你没有这三招做为基础,怎么在这些个备胎中过关斩将。” 还别说,江一波说起这抠女经来,还一套一套的。 “说得听起来是这么个理,我说你小子这么有经验,怎么也不见你解决人生大事?害我每次见到阿姨都头皮发麻,生怕她怪我剥削了你,让你没时间谈恋爱。” 骆景程仍对江一波的这套理论抱着怀疑的态度。 “总裁,话不能这么说。我这是没遇到心仪的。如果有一天哪个妹子打动了我,我立即放马过去啊。” 江一波这是在怂恿骆景程别磨机了。 骆景程浅笑,放马过去,他也想,可是他怕自己节奏太快,吓着人家小姑娘,倒时连个面都见不着,马连圈养的地儿都没有了,还怎么放? 第51章 你不会喜欢那只狐狸吧 昨晚从晚会回来后,并不是太晚,可是安然一夜辗转,睡不好,早上到工作室时便迟了些。 大学时选了信息管理专业,母亲想着一个女孩子能进通信运营公司工作,也蛮好的。不像她做医生,忙起来什么都顾不上。 在这点上母亲在潜移默化中是接受了外公的观念的。大学毕业了,安然一天也没去老爷子联系好的通信管理局上班,而是说服他资助自己开了这间工作室。时间自由不说,收入还是可观的,至少可以满足自己败家的消费习惯。 叶馨比安然早到工作室,这会儿已经坐在安然的办公室等她了。 安然一边放包,一边去洗手。 “怎么?有事?对了,你昨天去参加什么聚会了?玩得开不开心?” 叶馨两手大拇指快速的绕了绕,咬着嘴唇,有话说又不好说的样子。 “你没吃错药吧,一大早的,怎么变得话都不会说了?” “我……我……” “我什么我?不要告诉我你昨晚shi身了?” 安然冲了一杯花茶递给叶子。 “shi身倒没有,但是有些情况……想和你说一下……再不说我快憋死了。” 叶子终于鼓起勇气决定说说昨晚的经历。昨晚她也没睡好,忐忑、兴奋、还有乱七八糟的猜测……折腾得她快天亮时才眯了一会儿。 “嗯,嗯,什么事?快说。” 安然满脸的期待。 “那个……昨天我和你去了同一个聚会,海琴湾,张继东办的那个。” “啊,你看到我了,怎么也不叫我?” 安然瞪大了眼睛。 叶子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安然的对面,握着水杯说:“我想叫你来着。可是张继东那猪头没有找到他的助理丽莎,便临时把我抓到他的书房,要我帮他回一封英文的邮件。” “他要你写你就写啊?他又没付你工资。” 明白叶子那种纠结的心情,可是安然这家伙这会儿还要逗叶子。她说的也在理,他张继东凭什么指使她的人干活? “你又不是不知道张继东那家伙,他开始没说让我去发邮件,只是说让我上去帮个忙。我便去了他的书房,然后他便让我回一个英文邮件。” “然后呢?回邮件也就十分钟的事吧?我怎么一晚上都没有见你?” “嗯。” 叶子低下头,脸开始爆红。 “叶子,你不会喜欢上张继东那只狐狸了吧?” “我哪有?” “没有,你为什么脸红?” “发邮件是没花多长时间,弄完后,张继东说桌子上好多甜品,他最讨厌甜食,希望我帮他解决一下。你知道的,我对许氏甜品最没有抵抗力了。” “然后你就和张狐狸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共度良宵了?” “呸呸呸?妹妹我是那么饥渴的人吗?关键时刻,我牢记你说的,不能饥不择食是不?于是接下来的时间,我拿了他的IPAD,品尝爽口的甜品,看韩剧,张狐狸自己在书房里处理公务。” “就这样?没了?没有牵手?没有拥抱?没有接吻?” 叶子的头摇得像只拨浪鼓。 安然站起来,双手搭在叶子肩上,语重心肠地说:“叶子,我就你这么一个好姐妹,我希望你幸福,张狐狸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都清楚,你可千万要守住了。” 叶子郑重的点头,很认真,很认真的样子。 可是妈妈呀,她心里还在惦记着一通电话。昨晚睡不好,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昨晚临走时,张狐狸说要她今天等他的电话。 第52章 这话让人浮想联翩 “叶子,peter来电话追要样稿,样稿我一早不是让你发了吗?” 安然轻敲了一下叶子的桌面,看她一副不在工作状态的样子,安然摇了摇头。还说自己没有对这个张狐狸动心,明明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哦,没发吗?我好像发了吧。” 安然无奈地看着叶子。 叶子手忙脚乱地打开电脑里的一个文件夹,找到peter公司项目的资料。 “那我现在马上发给他。放心吧,安然。” “你要不要紧,不舒服处理完手头的急活早点回去吧。” 安然还是有些担心叶子的。芳心大动那种如踩在棉花里,踩在云朵里的,失重,头昏,心跳失常的状态她不是没有经历过的。 “那我做完一些急活,就先走了。谢谢你,亲爱的。” 叶子长吁了一口气。办公桌上手机都快被自己盯出一个洞来了,可别说是电话,连个信息也没有。她甚至怀疑手机的信号是假的,还试着用办公电话拔了拔自己的手机号码。悲催的是,手机完全没有问题,信号畅通无阻的。 一直到晚上睡觉前,叶子仍手里捏着手机,还不死心。 但终究那只狐狸没有打电话来,心里燃起的热情一点点的熄灭,叶子只好在骂自己是白痴的节奏中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叶子也不知睡了多久,听到手机响了。她以为在做梦,可是手机铃声一直在响,便迷迷糊糊地接了起来。 “喂” “是我,抱歉,这么晚才打给你。” 叶子一听那蛊惑的声音,便如全身被泼了一盆冰水一样,瞬间变得异常清醒,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嗯。什么事?” 叶子故作平静。 “没事,睡不着而已。” “哦” 死男人不知道这话让人浮想联翩吗? “可是我要睡了。” “好,周三去龙山墓园,我会上午去。晚安。” “嗯,晚安。” 叶子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只狐狸大半夜打电话来告诉她这些是何原由。满脑子的都是周三他会去龙山墓园。 对啊,周三她也会和安然一块去龙山墓园。这五年来每年的8月20号,雷打不动的。这只狐狸说他也会去。 哈哈,他把他的时间告诉我,是约会的信号吗?可是不觉得去那种地方约人家很奇怪吗? 叶子一个人左一个想法,右一个想法,一下子又睡意全无了。 实在兴奋,一看钟表,凌晨一点多,她试着和安然发一条信息。 “亲爱的,睡了吗?” “没有,正在赶稿呢。” 安然回完短信,不到一分钟叶子便打了电话过来。 “安然,周三去龙山基园,我们上午去吧。” “嗯,错开上班早高峰再出发。你不会这么晚还猫着不睡,就在想这个问题吧?” 安然看了看表,很是不解。这家伙这两天真是神经兮兮的,太不正常了。 “呵呵,没有,起来上厕所,突然想起这事来了,就打电话提醒一下你。” 叶子掩饰着。幸好是对着电话里说的,要不然安然这家伙早看出来不对劲,准要拿她开涮了。 “嗯,谢谢你的提醒,早点睡吧。后天不在工作室,明天的工作还多着呢。” 叶子收了线,亲了亲手机,嘴角挂着微笑,盼望着周三能早些到来。 第53章 龙山墓园里的文木嘉 周三一早安然醒来,去军区大院附近的花店买了一束菊花及水果,丢在她红色的甲壳虫里,准备去接叶子。 老爷子从外面晨练回来,看她要出去,便喊住了她:“然然,怎么这几天都不见小骆来家里?” 安然反问:“外公,他为什么要来我们家里?” “你个鬼丫头,平时天刚亮就出去了,不到深更半夜不回来,我都后悔让你做什么鬼工作室了。钱赚不到几个,成天哪有时间陪我这个老头子。我好不容易找个棋友,你还不让他来了。” 今天因是去龙山墓园的原故,安然心情本就不好,听老爷子这么一说,心里觉得实在是对不起老爷子,便态度异常诚恳地说:“外公,是我不好,可是我真没不让骆景程来。别人一个大总裁很忙的。回头我请他来,好吧?” 老爷子一听鬼丫头服软了,也不闹了,忙喜欢颜开:“这可是你说的,可别糊弄我老头子。” “外公,我是那种人吗?保证完成这项光荣的任务。我有事先走了。” 说完安然钻进了车里,驱车离开老宅。 接了叶子,便向龙山墓园方向开去。这个点路况是非常好的,没有什么阻碍,安然和叶子都没有说话,车里也没有放什么音乐。 叶子知道安然情绪低落,也不敢多嘴。 在她的记忆里,在龙山墓园安静地躺着的文木嘉,并不是王博约他们圈子里的。好像是从大二开始,王博约整了一个鉴宝社,文木嘉是个明清古董的狂热份子。然而他纵有广博的古董的理论基础,可是家世平平的他,却没有见过什么真迹。 不像王博约和张继东几个,平时接触的真家伙不少,眼高,鉴宝的水平也是社里无人能撼动的。 文木嘉便铁了心要打进王博约和张继东他们几个的圈子。 王博约他们几个是在一个军区大院长大的,打小做的坏事现在几位长辈说起来来一箩筐。在这些共同的劣迹斑斑里,他们结成了无人可以打破的革命友谊,比亲兄弟还要亲的那种。旁的人要混进他们的圈子,谈何容易? 可是文木嘉不死心,即使张继东他们为了摆脱他,总让他去做跑腿的事儿,他也乐意。还做得傻呵呵地开心。 后来据说王博约他们是接纳了他,几个人经常搓麻将,出入也都是一起的。只是文木嘉在大学毕业那年因一场车祸死了。 之后王博约也人间蒸发了。 叶子想安然这五年来坚持着来看文木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猜想,王博约的离开与文木嘉的死有关。也许是一种怀念,一种祈祷,抑或苛求一种谅解吧。这个即使是安然最好的姐妹,叶子也不得而知。 Z大当年风云组合,鉴宝社四少就这样拆散了,不得不让人唏嘘。世事难料大抵如此吧。谁知道,随后被Z大誉为金童玉女的王博约和安然也不久后就分道扬镳了呢?叶子想如果换作是自己,是否还愿意每年都来这里见一位故人,将心底掩藏的伤痛拿出来重新揭开? 第54章 那些埋藏在心底的秘密(一) 车子停在了龙山墓园的山脚下,安然和叶子两人拎着鲜花和水果去见文木嘉。 安然面对眼前英俊的文木嘉的照片,深深地掬了一恭。 “木头,我来看你了。你还好吗?你知道吗?他又回来了,对,消失了五年后又回来了。可是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对吗? 木头,你今年也二十七了吧?在下面有没有遇到心仪的女生?有没有拍拖?不会为了鉴宝,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吧。你这样那帮坏小子会笑话你的……” 安然盘腿挨着文木嘉的照片坐下,轻抚了他的眉宇,心底涌出阵阵的酸楚。 安然记得第一次见文木嘉是一次去图书馆的路上,安然见前面的男孩行色匆匆,夹在手里的资料飞了几张都不知道。 她想叫住他来着,可是同学,同学叫了好多声,他都没有反应。安然只好捡起了地上的资料,理了理,快步追上去,将手中的资料递给他。 他的字很好看,遒劲有力。可是文木嘉很腼腆。安然清晰地记得,当她直视他时,他的脸竟然红了。 接了安然手中的资料,便点了点头,连句话都没有说便仓皇离开。 安然想自己是调皮的,明明知道别人紧张,不愿意和她搭话,自己却偏要上前去多和文木嘉说话。 “这位同学,我看你的笔记做得很详细,请问你是哪个系的?” “哲学系” “哦,真遗憾,我还以为我们一个系,可以借你的笔记来看看呢。” 安然亦步亦趋地跟着。路边的人纷纷侧目,信息学院的申大美女竟然主动搭讪一个不起眼的穷小子。新闻,绝对是新闻啊。 文木嘉更无心交谈下去:“也没什么遗憾的,我即使是和你同系,也不一定会借笔记给你。” 本是拉安然面子的事情,换别的女孩子,早拉不下脸,甩脾气走人了。 安然却更加来了兴趣。 “哦?理由呢?” 文木嘉顿了顿脚步,夹着他的资料,这才勇敢地与安然对视,但是他的脸还是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为什么要借给你,理由呢?” 安然无语,这人真是蛮死心眼的,一点儿也不会讨女孩子开心。 “因为你是男孩子,我是女孩子呀。” 安然眨着她的大眼睛,一脸无害的样子。 文木嘉有片刻的失神:“没有哪条规定说男孩子就一定要借笔记给女孩子。并且好在我们不在一个系,所以这条假设的前提都没有了。再见。” 不怎么愉快的一次经历,安然很快就忘记了。 以至于再次在图书馆里见着他,有个男孩莫名其妙地向她推荐一些阅读书目,满脸通红地说着:“有空看看这些书吧,你就不怕你的论文了。” 安然才想起来这个奇怪的男生。 大概是心理作用吧,也不知怎么的,以后安然去图书馆,便可以经常碰见这个腼腆的男生了。后来知道他叫文木嘉,而他早就知道她叫申然。 都是些偶遇,只是点头打个招呼,或是浅浅的就自己看的书交流一下子而已,大一下学期,过了年刚到学校,便接到文木嘉的电话,他竟然约安然周六和他一块去个地方。 第55章 那些埋藏在心底的秘密(二) 那时安然还没有接受王博约,但很多人都在传安然与王博约是青梅竹马。安然不以为然。 她想一个腼腆的男生,这个约他的电话怕是鼓了好大好大的勇气才打来的吧。 况且他并没有对她有过什么表示,也没有流露出有什么不一样的情绪,以一个女孩子的敏感来说,文木嘉是安全的。 安然没有理由不答应。 早春的Z市还有些阴冷,安然第一次和除了王博约以外的男生出去。虽然都不是约会的那种,但是那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文木嘉带着安然钻进离Z大有点距离的小巷子里,坐在一个热闹的路边摊下,要了两碗河粉。 “你没来过这里吧?这里的牛腩粉是出了名的。据说店里的汤汁和做法是有些年份的祖辈传下来的。你试试看。” 安然将信将疑,在Z大时,平时不在食堂吃,就是跟着王博约去外面吃。来上Z大时,母亲就拜托王博约,“我家然然,虽然比你大几个月,且是个女孩子,但是生活的自理能力却是极差的,还请博约照应着点。” 王博约猛点头:“阿姨放心,我会关照好这个……大姐的。” 他不关照试试看,当初填志愿时,他是怎么想尽办法让安然报这个大学的。 安然低下头来吃了一口,牛腩汁味浓郁,入口即化,河粉也比之前吃过的要劲道,味道果然是好。 “真的是很好吃的。”安然满足的笑笑。 文木嘉笑得腼腆“其实正宗而又好吃的东西通常都藏在这些小巷子里,那些看以豪华的饭店,做出来的样子是不错,但是添加的作料也多,反倒失了食材本来的味道了。” 安然越发觉得其实这个看起来内向的男孩挺能说的。 “你挺能说的啊,为什么总是见着女孩子会脸红?女孩子又不是老虎。” 安然直言不讳。 “我有脸红吗?” 文木嘉抿嘴笑。 和文木嘉吃完了早餐,安然也不问什么,充分相信他的样子,跟在他后面走。 安然没想到,那天文木嘉是带着她去做兼职。 她知道同学中,有不少在外面要做好几份兼职,家教、销售员、模特……她也想,可是家里不缺这个钱,何况王博约像个管家婆也不让。 文木嘉兼职的地方是个旧书店,老板每个周末都要陪家人去外面走走,玩一玩,这个店这两天就交给文木嘉打理。 安然那天也只是负责收钱,文木嘉会向进店里来随便看看的客户找书,推荐书。 安然不知道一个旧书店生意会这么忙的。到了下午时分,收钱的人都排起队来,安然心里便着急了。 尽管文木嘉看这情形也来帮忙,开多了一个窗口,大大缓解了安然的压力,可是最后结算的时候,安然因为收了两张100块的假钱,心里懊恼得要死。 当时文木嘉说没事,第一次难免会出错,说明自己的心理定力还不够。可是后来安然才知道这200块是文木嘉兼职一天的工资。 第56章 那些埋藏在心底的秘密(三) 大二的时候,安然已经是王博约的名正言顺的女朋友。两人斗来斗去那么久,终于换了另一种身份在一起,彼此都很是新鲜。 不仅是安然,王博约也觉得巴不得俩人分分秒秒都在一起。 自然安然去图书馆的时间也少了,很少见到文木嘉了。他偶尔会打电话来,安然问他忙些什么,他总是说累,在打工。除了周六日书店的工作,平时他还做家教。 这是文木嘉自己的私事,除非他自己愿意说,安然作为一个普通的朋友也不便去问。所以对他了解是很少的。 有一天文木嘉打电话来约安然晚上八点在图书馆前见面,安然还是有些奇怪的,不知他为了什么事。但她还是欣然去了。 那天他他背了一只吉他,坐在图书馆阶梯的角落,等着安然。 安然也随着他席地坐下来。 “谢谢你能来。” 听得出来,他的情绪不怎么高。 “怎么今天有这雅兴?” 安然觉得有些气氛不对。 “今天是我的生日啊,20岁是个值得庆贺的日子对不对?可是我却高兴不起来。” 那天文木嘉很健谈,说了自己的困惑:哲学系,就业的形式很不乐观,如果考研,家里是需要他着急出去资助的。似乎一切都不在自己的掌控范围内,无力的感觉,随着年龄的增大越发的而越发的恐惧起来。 安然从来没有这么想过这些问题。入这所大学时,外公就和他的老部下打好了关系,安然是可以回S市的通信管理局的。尽管这不是她想要的,但至少在大二的时候她还没有想过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 也就是这个哲学系的男孩子,让她去省视自己的内心。 那晚,安然只是一个安静的听众,听文木嘉诉说,听文木嘉弹唱着“我的灰姑娘……”。不记得那晚是否月白风清了。因为所有的记忆都随着这个年轻的生命的陨落而变得灰暗。 安然想对文木嘉说:只要他想好了想做什么,或许她可以帮他。可是她终究没有说出口。对于这个自立而自尊的男孩子来说,需要的也许仅仅是暗夜里一个安静的聆听者。等到第二天太阳升起时,他又会斗志昂扬的去为寻找到自己的突破口而奔波忙碌。 事实也是如此,不久安然听说文木嘉加入了王博约成立的鉴宝社。由于他理论知识广博,对于很多文物的背景都比一般的成员要清楚,因此成为了社里活跃份子。 可是安然听说这家伙偏偏要打入鉴宝社的核心组织,想和王博约成为哥们。这是每个人选择朋友的权利,安然也没有什么可以干涉的。 去鉴宝社找王博约,便经常的与文木嘉见面,王博约评价他性格内向却是个极好的人。无论张继东和梁家俊他们怎么捉弄和差遣他,他都是乐呵呵的。这与他在安然心中的印象是有些出入的。 但是人总是会变的不是吗?王博约他们虽浑,但是人还真不差,算是有趣的人。那文木嘉也算是。所以他们能走到一起,成为王博约他们三缺一时,必定会拉拢的一腿。 第57章 那些埋藏在心底的秘密(四) 文木嘉虽与王博约他们仨儿走得近了,但是气质还是很不同的。与张继东那种狐狸型的冷静少言不同,安然觉得在他们几个当中,文木嘉很少说话,但是脸上带着笑容地看着大家打闹,心思很单纯的那种。 从大二到大三,王博约身边有了安然,张继东和梁家俊也没闲着,Z大好看的女孩子,追过不少,甚至邻校的女孩子也狂热过一阵。唯有文木嘉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大三寒假放假前一天,王博约哥儿几个在打麻将,安然在一旁捣鼓着新的画法。梁家俊嚷嚷说:“文木嘉,你说你狗逼怎么就不找个女朋友。我们鉴宝社四人组在Z大也算得上是个角色了,就你单着,我想着这不是办法。哥几个说是不是?” 王博约旁敲侧击:“不是有了喜欢的对象,不敢说吧。你也太挫了吧?以后出去别和人说,认识我。” 张继东瞄瞄这个,看看那个,不发表言论。 当事人文木嘉装宝:“我一个一周做几份兼职的穷小子,连自己都养不活,怎么找女朋友?” 王博约他们便不作声了。这是大家心照不宣不愿提起的节点,他们不想让文森嘉觉得有什么不好的感受。 自那以后王博约他们也不再向文木嘉提起这件事情。 大四一开学,大家都纷纷地忙着去张罗工作的事情了。安然也在隐隐地抵抗家里的安排,不想去什么通管局上班。朝九晚五没什么不好,可是终究那不是自己想要的。 看着舍友一个个装扮得稚气而利落,忙得像陀螺一样去找工作,安然也想去试试,她想做自己喜欢的美术设计类的。可自己不是科班出身,半路子出家,心里是很没有底的。 那天安然和在鉴宝社里的王博约说起这件事,想问问他的意见。王博约听了,皱着眉:“既然家里都安排好了,就别费那个劲了。你以为工作真那么好找?况且,我也不缺你挣的那点钱?” 安然听了很不开心“王博约,你这是和我商量事儿的态度吗?你不缺我挣的那点钱,难道你就认定我会指望你养我?” 当时王博约也红了眼,根本就没顾及到安然的情绪不对:“我不养你,养谁?” “养我?你拿什么养我?” 安然气愤地摔门而出。 他果然就是公子哥一个,今天只是和他商量一个这么小的事儿,他一点实质性的建议说不出来也就罢了,还尽打击人。况且他信誓旦旦地要养活她,这四年除了吃喝玩乐和玩他这些烧钱又不见长本事的鉴宝,他还真没认真去学过什么。 她真心相信,他王博约除掉这层公子哥的皮就真的什么也不是了。 拍拖以来,这是和王博约闹得最凶的一次。许是周围环境的影响,安然突然意识到自己包括王博约在这个竞争的时代里,除掉父辈的光环真就一点儿竞争力都没有。 心里充满了恐惧。 整整三天,安然没有出宿舍门,不接王博约的电话,不让他来见她,也不打探他的消息。她咬牙决定要坚持自己的选择,放弃稳定而看似不错的工作,自己去找喜欢做的。 想通了,去找王博约说这事时,却听张继东说王博约受伤了,和文木嘉打架打的。 安然搞不懂了。 第58章 那些埋藏在心底的秘密(五) 张继东说,那天安然去找王博约时,文木嘉也在社里,坐在一个角落里。他们俩个顾着说话,压根没有留意到他。 等安然委屈地离开,文木嘉便站出来指责王博约的不是。12345列了那么多条王博约的不是。 说什么王博约不该打击安然,应该鼓励安然趁着年轻多去尝试自己想要的;说什么王博约不该在安然来找她商量事情的时候,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去评价,而丝毫不顾及安然的感受;说什么安然反问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王博约凭什么认为自己可以养安然…… 显然最后一个质问惹怒了王博约。 “文木嘉,狗逼的,我就是再没本事,也比你能给她好的生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对我家然然窥视很久了。 狗逼的,有本事,你公开来和我竞争啊。你TMD没这个胆。老子是哪样,轮得到你说这说那吗?” 一向好脾气的文木嘉冷笑着:“就当我刚才的话没说过。但我希望你好好的想想。” 死要面子的王博约受了这等刺激,哪里能让他就这么走了。他朝文木嘉猛地轮了一拳,很重很重的。 文木嘉也不是软柿子,自幼跟着爷爷学打太极,借力打力是他的拿手好功夫。结果就是王博约先动的手,却被文木嘉狠狠的修理了一顿,打得鼻青脸肿,几天不好意思出来见人。 安然去宿舍见他,王博约侧着身躺在床上,不作声。 “王博约,拜托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就不要老是拿出来显摆了。丢人现眼不说,还弄得自己遍体鳞伤的。” 安然本想给他一个台阶,两人合好就算了。可是王博约觉得安然这是故意给他难堪,火气大得狠:“是,我是三脚猫功夫,我没本事,滚吧,爱滚哪滚哪去。” 安然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说,但也知道他在气头上,自己说的话不中听,有错在先。 便好声好气地说“好了,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还不行吗?” 王博约也不知是否吃错了药,他从床上坐了起来,凶不拉叽地说:“我叫你滚啊,你没听到吗?我受够你这个惹事精了。” 安然便再也坐不住了,气乎乎地走了出去。 当时是铁了心的,要结束这段感情的。他脆弱,经不起事。就这点事儿,算什么破事,他便对自己这样,以后哪里还会有好日子过? 接下来的时间,安然见着王博约便如陌生人一般,相反和文木嘉走得近了。 怎么写简历,去哪里参加招聘会,招聘会要注意一些什么,这些初入职场时的问题都得到了文木嘉的指导。 于是院里便有人传言,安然移情别恋了,和文木嘉拍拖了。过了半个月,王博约按捺不住,找安然道歉,那时年纪小,眼睛容不得沙子,王博约的那次莫明的生气,是伤了安然了。 于是倔强的安然一直不松口,对王博约还是爱理不理,能避远就避得远远的。 功夫不负有心人,安然后来找到一家文化公司实习,做的就是美术编辑的事儿,挑选图片,偶尔自己也画画。最重要的是接触到了插画这个行当,自己便喜欢上了。 第59章 那些埋藏在心底的秘密(六) 实习那段时间紧张、忙碌而充实。安然也感觉到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的快乐。 王博约去安然实习的公司门口接过安然几次,因为是王博约不愿提起的话题,安然便也没有问他工作的事情落实得怎么样了。 大四上学期快结束时,王博约买好了和安然一块回S市的机票。安然不愿回,长这么大,第一次独自一人在异地过年,没有亲人在旁,没有热闹的亲戚朋友的陪伴。 安然是铁了心要逼自己独立一些。母亲不放心,又拗不过她,便乘了飞机到Z市来看她,老爷子更是勤务员小刘待到年二十八才回S市,生怕她有不顺心和不如意的地方。 王博约没办法不回,他爸下了死命令,他不得不回。过这个年,是他们两个人认识这么久,分隔天数最长的一段时间。 奇怪的是安然并没有天天给他打电话,王博约也没有经常和安然打电话。似乎大家都在逃避什么。 年后张继东、梁家俊都去了父母安排好的地方上班,安然自然也回到实习单位工作,却迟迟不见王博约回来。 安然是有些急了,不知道是怎么了?难道就这样俩人就算完了?死男人,不知道他自己也有很多的优点么?就这样轻轻一打击就退缩了?面子就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正月十五这天,王博约还没回Z市,打他手机,手机也是关机的。安然不敢去向母亲打听具体的,只是问大院里的同学什么的,有没有什么新鲜的事。母亲说没有。安然想便是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了。 陪着同事一块去Z市赏灯迷,安然没想到竟然在人群里会和文木嘉相遇。自从那次文木嘉和王博约吵架后,便没有见过他。这会儿竟然在这里见着了。 “申然” 文木嘉喊了她一声后竟然什么也不说,不问她好不好?不问她工作怎么样?不问她习不习惯? “文木嘉,你说我是不是错了?我坚持自己想要做的是不是错了?” 明显的安然情绪激动起来。这么多天的猜测和压抑,这么多天的紧张,一下子倾闸而出,在这熙攘的人群里,自己竟变得脆弱起来。 “你的坚持没有错。做自己喜欢的事是最快乐的,最美的。” 文木嘉直直地望着安然。 “可是王博约不理我了,那个浑小子竟然就这样不给我打电话,不来找我,不再关心我了。我现在坚持的这些一点儿意义都没有了。” 安然突然呜呜地哭了起来。莫名的伤感、委屈统统袭来。 文木嘉很无措,不知怎么安慰。第一次他小心翼翼地走近她,试着轻揽着她的肩,借一个肩膀让她依靠。 过了几天终于接到王博约的电话,说是过几天会来Z市,和她说点事。 安然想不能在电话里说的事情,一定是很严重的事情。心里是忐忑的。他和王博约拍拖,双方的家里是知道的,可是从来没有正儿巴经赞成过,似乎就当他们是小孩子过家家,玩玩也就这么着了。 安然不知道是不是王家有什么变故了。 第60章 那些掩藏在心底的秘密(七) 安然记得那天是8月20号,周一。安然和往常一样忙着选图,下午接到了王博约的电话。 “安然,快来市一医院,文木嘉出了车祸,快不行了,他说想要见你。” 轰的声,安然脑袋一片空白。那个见人就脸红的腼腆的男生,前些时候他还让她靠着他不算宽厚的肩膀,努力地安慰她,默默地支持她,曾经为了给她打抱不平,而和王博约打架,可是……现在……却说他不行了。 安然浑身发抖,那种失重感,在16岁那年得知父亲意外没了有过,心里纠得如被利剑划过一样。 安然冲出办公室,拦了的士,火速地赶到市一医院。 当她冲到急诊室,见到那个盖在白色床单下的人时,只觉得腿发软,要不是王博约扶着她,她就只能瘫坐在地上了。 病房里有王博约哥几个,还有文木嘉的一个表妹,文木嘉的父母都在从S市赶回来的路上。可是他们见不到他最后一面了。 他那么着急,说是想要见她,可是终究等不到安然赶来,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他曾经说自己是峭壁上求生的一棵松,不管底下踩着的土有多少,他都努力地向上生长。 他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努力地做好自己。现在毕业了,可以让他大展拳脚了,安然却再也没有机会看见他长成一棵参天大树了。 那个曾经用他的执拗和反省警醒了安然的哲学系男孩,就这样一动不动,被一张白布盖在那里。在他还有一丝力气的时候,他说他想见的是她,安然多么想知道,他想对她说些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安然摇着王博约的手,想要找到答案。 王博约眼睛红红的,死死地咬住下嘴唇,浑身绷得紧紧的,摇头,不说话。 张继东和梁家俊也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垂着脑袋靠在病房的墙壁上,只有文木嘉的表妹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说:“表哥是车祸死的……脊椎断裂……脑袋受了重创,受伤太严重……太严重……送过来时就只有一口气了。” 安然也跟着呜呜的哭。 文木嘉的父母到达Z市医院时,他的母亲晕了过去。后面的事情,安然没有管,也没有能力去管。父亲虽然离开了,但是在外公的庇护下,在母亲的宠溺下,她并没有经历过什么大事。 文木嘉的后事听说是王博约找了他父亲的部下帮忙处理的。文木嘉的骨灰被抱回了S市后,王博约留在Z市没几天,便走了。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有留下。 安然找遍了Z市王博约可能去的地方,打电话给张继东和梁家俊,什么都问不出来。她请了假回S市找王博约,去到后得到的却是王博约妈妈的喝斥。 说王博约本来答应他父亲应征入伍的,可是他要求入伍前去Z市见一见安然,给安然一个交待,现在可好,不仅人没有回来,连人影也找不到了。 王博约妈妈哭着闹着骂安然坏了王博约的好前程。 一连串的变故和打击,连续很多天的精神紧张,让安然大病了一场。 第61章 重色轻友的家伙 每次来龙山墓园,安然的心情都特别的沉重。安然想,也许他是上天派来点拔她的仙人,鼓励她做回自己,完成了任务,他便走了。去他本来的世界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叶子让安然在墓园单独陪文木嘉说说话,其实待了不短的时间,叶子左等右等都不见张继东来,眼看天黑了下来,看来是有一场大雨要下的。 放人鸽子很好玩么?叶子心里嘀咕着,下次再也不相信这张狐狸的话了。 眼看就要下雨,叶子怕回去的路不好走,便连忙打电话给安然:“安然,快点下来吧,似乎要变天了。” “嗯,这就下来。” “木头,下次再来看你。我走了。” 安然望了石碑上那张文木嘉青葱的照片,嘴角扬了扬,抑制不住潸然泪下。 S市里8月里是台风季,这说变天就变天,安然还没有跑到位于墓园下面的停车场,天便噼里啪啦地下起雨来。 所幸今天穿的是平底鞋,安然尽量的走快些。离停车的位子还有一定距离时,安然看到叶子打了一把伞吭哧吭哧地向她走来。 可是雨太大,叶子也湿了。 “叶子,这么大雨,你跑下来做什么?” “快别说那么多了,赶紧躲进伞里来吧。挡一下总比雨水直接淋在身上强。” 安然听话地和叶子一块挤进雨伞里。 终于上了车,两个人却都从头到脚湿透了。车里没有放备用的衣服什么的,安然赶紧发动了车子,想尽快回到市区。 可是偏偏屋漏偏逢连夜雨,离开墓园不到五公里,安然的车子熄了火,左打右打就是打不着。车外是倾盆大雨,本就浑身湿了两个人更加的冷。叶子华丽丽地打了个喷嚏。 “呀,安然,自么办?我这算不算公伤?这感冒肯定是感定了。”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我下去看看吧。” 说完安然推开车门,打了伞想打开车盖看看情况。 这时后面驶来了两辆车子,雨势太大,这鬼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好不容易逮着个人开了车,安然怎么肯放过。 王博约见有人在前面拦车,正想骂人,可再仔细一瞧,那不是自己家的申安然吗?连忙急刹车,后面的张继东也跟着停了车。 安然见那人停了车,便急急地冲到车窗边去。王博约打开车窗时,安然傻眼了:怎么是这个冤家啊? “怎么?车子坏了?” “没事,我自己可以解决。” “都这个鬼样子了还怎么解决?快点给我上车。” 王博约打开了车门,想要拉她进来。可是安然童鞋岿然不动。 叶子见安然出去了那么久,又跑向了车后面,也打开车门看个究竟。远远地见安然和一开车的拉拉扯扯的以为安然有危险,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连忙冲下车跑到安然面前。 可一看是王博约,心里一阵慌乱,那后面的车子里肯定就是张狐狸。 “你们这是闹的哪出啊?安然赶紧上车吧,再不走,我都要成冰棍了。” 说完叶子又华丽丽地打了个喷嚏。 叶子便去拉王博约的车门,这时从后面的车上传来张继东的声音:“叶馨,坐我这来。” “叶子不准去。不准上车。” 安然仍使着性子。这往王博约的车里一看,妈妈呀,黑着脸,看她的眼神犀利如刀。 叶子左右为难,雨哗啦啦地淋在身上,那滋味真不好受。 “叶馨,你还磨蹭什么,快上车。” 张继东在后面催促到。叶子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连续打了两个喷嚏后,便乖乖地往后面那台车走。 安然朝着叶子的背影气呼呼地喊着:“叶馨,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第62章 运气怎么这么背 王博约把湿哒哒的安然拉进车里,她的雪纺经过雨水的冲洗,皱得不成样子不说,还似乎缩水了,不论怎么扯,都紧紧地贴着自己的身体,露出白花花的又长又直的腿。 “别扯了,后座我有备用的衣服,赶紧去换一件吧。” 车子的雨刮无论怎么努力摇,都扫不干将车子前面玻璃上迷蒙的水痕。王博约并没有正面看安然,只是盯着不断摇着的雨刮淡淡地说。 “不用了,开车吧。” 安然死扛着,不动,车里的冷气让她觉得每个毛细孔都冻得张开了。不要说现在在车里当着他的面换上他的衣服,就是在屋子里,她也不愿意穿上他的衣服。 王博约见她宁愿冷得直打哆嗦,也不去换身干爽的衣服,气得要死。 “后面的衣服,我一次也没穿过。只能算是我买的,实际上不是我的,可以了吧。不信你去看。” 王博约还不了解她申安然,钻牛角尖呗。 “我说了不用。” 王博约转过头来望了望她,冷得嘴唇都紫掉了。这样下去,她非感冒不可。 他一把将安然往身边一拉,用力一扯,安然那薄如纱纸的雪纺便滑下了身子,粉色系的BRA,和那呼之欲出饱满的双峰便**裸地呈现在王博约面前。 “王博约,你浑蛋,你变态吧你。” 安然惊恐地用双臂挡住前胸,如一只惹怒的小狮子咆哮。 王博约嘴角一扯,邪魅地一笑:“你身上什么地方我没看过?” 安然懒得和他说,把那扯得不成样子的衣服急急地往上拉,可是这破衣服花了两千大洋,经不起水泡不说,那松紧带的领口被这王八蛋用力一扯,完全走了样,现在就是穿上去,也成了一字形领,露出肩膀来。 王博约不得不说,这个样子比不穿更好看。前胸那道深深的事业线,若隐若现。 这个样子是再不能逞能下车了,安然想想气不过,扬起拳头,朝王博约猛捶了几下,毫不留情的那种。 王博约身上痛,心里却像抹了蜜一样。今天本来想早些出门,可人都走到门口了,又被一个电话给耽搁了。车子快到龙山墓园时,他看到安然那辆红色的小甲壳虫已经从龙墓园出来了。 心里有些懊恼,来迟了。 可是这场雨那么的及时,偏偏让她申安然的车子坏了。他不感谢老天爷都不行。 “嗯,这几年发育得不错,不介意我多看几眼的话,就一直这么穿着吧。” 王博约启动了车子,嘴角挂着一抹得意的笑。 安然冷哼了一声,伸着身子将后座上的一个纸袋子拿了过来,用那件范思哲的衬衣擦了擦头发,然后就这样直接披在身上,长腿实在冷,只得不顾形象地蜷起来,一并挡在他大大的衬衣里。 王博约用余光瞄了一眼,他们家的申安然,还是那个倔丫头。他停了车,把自己身上的衬衣扒了下来,将带着体温的衣服递给安然。 “你穿上衣服啦,臭流氓。” “如果你再不披这件的话,我不保证下一秒我真的会流氓给你看。” 安然猛地用力将衣服扯过来,盖在腿上,嘴巴撇了撇,算了,谁叫今天运气这么背呢? 第63章 这里没有外人 王博约的车子往前开了,张继东和叶馨的车还在浸在雨水里,如同一片飘摇的小舟。 车内的气氛让人燥热无比。张继东这个死男人,把叶子喊到车里后,让她坐在车后座。 “我车里没有备用的衣服,有一条大毛巾要不要?” 张继东抽了一根香烟,没有点燃,而是在打火机上敲了敲。 叶子打了一个冷战:“别毛巾了,请把冷气关了行吗?” 张继东却不动:“关了冷气,我怕我把持不住。你不觉得车里本来就很热了吗?” 叶子的脸瞬间爆红:“哎,你这人怎么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我现在连底裤都湿了,还在一个冰窖里,都快成冰棍了。” 叶子说完又打了一个喷嚏。 “那还不赶紧把你那湿哒哒的衣服脱掉?” 张继东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转过头来,目光深邃地望着抱着双臂的叶子。 “想得美,除非把你衣服脱了给我穿。” 张继东似乎等的就是这句话,立即就去解衬衣的扣子。 叶子一想,不对啊,他光着个膀子,然后自己再衣冠不整地坐在他的车里,眼巴巴地看着这个身材好得没话说的男人,那不是要馋死她吗? 她想可能这只张狐狸看不上她的小B杯,可是姐姐她自己把持不住啊。 “哎呀,算了算了,谁要你这臭男人的衣服?” 可是张继东已经脱了衣服,丢到车后座前把衣服拿到鼻子前闻了闻:“松叶味,很好闻的。不信你试试。” 还带着张继东体温的衬衣砸中了叶子,叶子嘴上说不要,手里却把衣服捏得死死的。 “你给我衣服,我也换不了啊?你不会想着我当着你的面换衣服吧。” 张继东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摸着下巴,想了想:“这里又没有外人,怕什么?再说你躺在车后座脱,没人看你。” 该死,什么叫没有外人?他认为她有多开放?在一个不算太熟的男人车里当着他的面脱衣服? 叶子又连续打了几个喷嚏,再这样下去,她估计有几天都卧床不起了。 于是叶子也一不做,二不休,趴到车后座将后备厢里的纸带扯了过来,从里面拿出张继东说的大毛巾。 叠得很整齐,看起来很干净的样子。叶子还算满意。 “哎,得委屈你一下。” 话一落音,叶子便将大毛巾朝张继东的头上一系,然后猫腰,快速地将身上的湿衣服拔下来,连胸衣一并扯掉。将那宽宽大大的张继东的衬衣套在身上。 可是身体还是冷,叶子这时才想起来裤子也是湿的,算了与其死要面子活受罪,还不如暖和来得实际。 叶子便把长牛仔裤也脱了,一把将绑上张继东头上的大毛巾解下来,将长腿妥妥地藏进大毛巾里。 张继东光着膀子,抬头朝后视镜望了望车后座的小女人,嘴角扯了扯。 “下次穿男人浅色衬衣,不穿胸罩时,拜托把身子擦干净一点儿。” “啊?什么?” 叶子反应慢半怕,突然意识到自己没穿胸衣,刚才脱得急,穿得也急,身子还湿漉漉的就套上衣服了,这会儿那突起的小山顶果不就那么明显的被这个死男人给看到了么? “开车,我告诉你。眼睛不要到处乱看。” 叶子大囧,这句命令就如纸老虎对猛兽说的。她只希望快点回市区。 第64章 过来给爷捂捂 平时从龙山墓园开到市区也需要一个多小时,何况今天大雨,车子不敢开得太快,越接近市区,车流也大了起来。 任凭王博约开的是阿斯顿 马丁的跑车,也只能行如龟速。 安然蜷缩着身体,窝在王博约的副驾驶,他那件薄薄的衬衣早就湿透了,她仍是冷,王博约却闷热得出汗。 终于车子彻底不动了,两个人一路上不说话,忽然王博约转过头来说:“申安然,过来,给爷捂捂。” 安然知道他一开口就没好话,怒视他:“王先生,我是有妇之夫,请注意你的言词。” 王博约一听她又拿她那个冒牌的老公来做挡箭牌,玩心兴起,他脱掉了安全带,整个身子倾到安然的身前,与她鼻子对鼻子的贴近。 “没人说你不是有妇之夫,王太太。” 热热的呼吸喷得安然有些痒痒的,不得不说,他温暖的身体贴近自己时,安然终于觉得身子不再那样发抖了。 但是很不习惯他这样的靠近,安然用力地推了推王博约,无奈他那么大只,并且存心想要赖在她身上,根本就推不动。 不是不知道他是缠人的,知道和他来硬的是不行了,便换成好声好气地说话。 “王博约,别说话总是那么没正经的。会害死人的知不知道?你压疼我了,起来好好说话行不?” 王博约闻言,身子却再向安然的方向去倾了倾,不过,这次是帮安然把安全带解开。 随后他果然起了身,端端正正地坐在自己的驾驶位。 安然长长地吁了口气,余光瞄了一眼握着方向盘,正望向车窗雨帘的王博约。 “啊……啾” 终于安然也毫无形象地打了一个喷嚏。这声喷嚏像是一根火苗,烧掉了王博约的犹豫。 他长臂一伸,将安然从座位上一把拉了过来,安然便毫无防备地倒在他的怀里。 “啊?你又发什么疯?” “不想回去后一病不起,就别说话。况且吃亏的是我。” 安然冰冷的手,一时不知往哪里放,只好高高举着,她试着努力爬起来,坐直,可王博约却把他手死死地压住她,起不来。 尝试了几次无果,她便乖巧了,安静地伏在他的膝盖上,安然动了动,将冰冷的双手垫着半边脸,靠近王博约温热的大腿。 两人又恢复了沉默,而车厢里却是硝烟味消散,变得温情而静好。 只是,他在想他的,她在想她的。没有言语的沟通,是否俩个人想到的是同样的场景和往事。 大学拍拖那会儿,S市冬天也有几天冷得狠了,两家人住得近,去串个门很方便。通常都是安然去找王博约的。 他在他的书房里放了个大大的贵妃椅,坐没坐相的窝在那里捣鼓那些个古董的资料,她便挨着他坐着,有时随便翻着什么书,有时画个画,累了就这们趴在他的和腿上美美的睡一觉。 虽然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也觉得心里满满的,彼此什么都懂的。 车流终于动了起来,王博约却不愿开动车子,张继东的车开了上来,朝王博约挥了挥手,指了指前面的方向。 王博约实在抵不住后面车子的乱鸣才起动了车子。 第65章 考验一下你的诚意 张继东车上,叶子身子不冷了,话也就多了。当然每说一句都是要经过反复的纠结,左思右想才说。 不是怕说错,而是怕说了又钻进这只狐狸的套子里,被他嘲笑,或是占了便宜。 那种忐忑啊,叶大小姐从来就没有过。 “不知安然在王博约那儿怎么样了?” 叶子小声地嘀咕。 “放心吧,好得很,刚才你没看见吗?安然趴在我哥身上。” “你就吹吧,安然哪会给王博约那小子占到便宜。她恨死他了。” “我亲眼所见,信不信由你。再说,你一傻妞,懂什么?恨有多深,爱就有多真。” “你……” 叶子说完一个你字便作罢不想说了。这只狐狸漫不经心,说的话却切中要害。 见叶子不说话了,张继东朝后视镜望了望她。 “傻妞,帮个忙怎么样?” 想请我帮忙,不说点好听的?傻妞?人家哪里傻了?你才傻,你们全家都傻傻。 “我这人吧人傻又坏,能帮你什么忙?” 叶子阴阳怪气地说。 “嘿,这个忙你还真能帮。那个什么,你不是和安然走得最近吗?平时多向我哥提供一些她的情报,举手之劳,小菜一碟,成人之美的好事啊。” “做梦!” 出卖朋友的事儿,她叶子无论如何也不干啊。 “得,我做梦去了。当我没说。不过如果我是你,会先了解了解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再拒绝。” 王博约仍是那漫不经心的调调。 “那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叶子好奇。 “你想啊,不就是了解安然的行踪吗?你不说,我大可请个私家侦探摸得一清二楚。况且,这根本就不是出卖朋友的事儿。安然和王博约他们俩的事儿,你又不是不清楚。我刚才都说了,是成人之美。到时他们真成了,他们感谢你还来不及。” “嗯。” 这张狐狸平时少言却绝不是不会说,这番言语,一听就是谈判高手啊。将个中利害站在叶子的角度分析的一清二楚。 “你不是一直喜欢那个韩国男明星吗?我保证,事成之后,带你去韩国和他共进晚餐,怎么样?” “真的,假的?” “绝不食言。” 叶子想像着坐在大帅哥眼前共进晚餐的情景了,啊,陶醉,陶醉。 “好,成交。” “那我得考验一下你的诚意。” “啊,什么?” “很简单,待会儿我哥要是把车开去了他要去的地方,你不要和我唱反调。” “问题是,我们不是回市内,你们不是送我们回家吗?车子会开去哪里?” “是啊,送你们回家,可是回家前可以去去别的地方啊。放心,绝对的安全。安然的功夫你又不是不知道。” “嗯。” 叶子发现和这只狐狸说话,自己怎么就只有嗯的份? 王博约和张继东的车子陆续进了市区,安然发现王博约不是往军区大院的方向开,不知他又搞什么鬼。 “这是去哪?” “去军区大院啊,只是紫荆路现在塞车,我绕个道,顺便去取样东西。” 王博约一本正经的回答。 第66章 我又不会吃了你 人在他的车上,何况现在外面下这么大雨,即便是下车拦的士,也很难打到车了,便由着王博约去。 车子进了一个别墅区,靠山的那种。安然对这一带不是很了解。这几年S市的房地产热得很,不断的有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新楼盘出来。 当初买沿海路的那处公寓是母亲张罗购置的,很中心的路段,且旁边有个中心公园,算是闹中取静。搬进去后才发现,S市的楼价到了什么吓人的地步。 她那处公寓一百平米,这就得四百来万。问母亲哪里来这么多钱,母亲笑着说:“早就攒好了的,算是当作嫁妆给你备着,当时建的时候就托了人,按的是内部价,比市场上卖的便宜一半。” 安然便接受了。 而王博约带她来的这处别墅区,半山的,独栋的多,一栋怎么着也得上千万。 “怎么来这里了?谁住这里?” 安然扭头问正专心开车的王博约。 “这是梁家俊他们公司做的地产项目啊,他给我们哥几个各留了一栋,打牌方便,你要来的话。” “梁家俊出息了啊,这么大手笔。” 王博约想说,他现在也不差,这房子他也有出钱的,虽是成本价。但也要六百万。但是他只是笑笑。 安然心想阿斯顿 马车的车,S市的独栋豪宅,王博约,不会这些都是别人给的吧? 不禁担心地望了王博约一眼。 王博约多精的人啊,知道她在想什么。 “车子是我自己买的,这房子我也出了600万好吧?” 王博约补充说明到。 “谁管你?只是不要违法乱纪,被抓了去才好。” 王博约嘴角扯扯,笑笑。他们的互动终于循序渐近。而且似乎还不错。 车子到了城市山林,进了停车场,王博约停好了车,给安然打开车门。 “不是去取东西吗?我就不上去了。” “上去喝杯热水,我又不会吃了你。” 王博约边说着,边把伸手把她拉了出来。 安然朝车视镜里看看自己,头发还是湿哒哒的,脸色因为冷的原故也不太好,穿成这样回去,老爷子指不定要生气了。 她跟着王博约上来,边走边打叶子的手机。 “叶子,你到家了吗?” “没……没” “堵路上了?” “我就跟在你车后面,不过去的是另一栋。张狐狸说一会儿你走的时候,再一起送我走。” 叶子压低了声音,可是那句张狐狸还是一字不落地落进某人的耳朵里。 “哦,那你赶紧喝点热姜汤什么的,我看你打喷嚏打个不停。” “嗯,知道了,有情况打给我。” 张继东听了笑笑,果然是傻妞一枚,还有情况打电话给她?他确定她连安然在哪栋都分不清。 叶了见张狐狸难得一笑,可怎么瞧都不是什么好事,便没好气地问:“你们这又是闹的哪出?不会早设计好了什么阴谋吧?” 张继东对于叶子的话自动选择忽略,停好车,打开车门,头了不回的朝前走,确认傻妞跟上来了,锁了车子便直接朝他的屋子走去。 第67章 窗前的那树梨 安然进到王博约的家,毫无例外地,他这处宅子是按照他的喜爱来装扮的。 玄关处摆了两盆长势喜人的细叶兰草,玄关的图案是大大的铜钱的样子,屋子的墙壁不是贴了墙纸,而是很古朴的暗色的大块砖头的样子,与泛红的实木家具,十分的协调,大大的落地梅花图案的宣纸灯,点缀在屋子的角落里,使这份厚重增加了几分温暖。 屋子里没有热水,王博约钻进厨房,去临时烧水。 安然立在客厅里,像是在与过去的王博约对话。 这屋子的风格,他以前向她描述过的,她记得她还按照他说的样子,画过一副草图。王博约问安然意见,问她想要增加她喜欢的什么元素,安然只提了可不可以在窗前种一树梨。 S市气候热,梅花什么的是不合适的,可是梨什么的却开得很好。 那段时间安然迷古诗词,觉得有关梨花的诗词都很美啊。 “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 “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 带着一丝期待,安然走到窗前,厅里的窗设计也是缕空很多,装了玻璃的那种,外头是个小院子,里头的植物青青翠翠的。窗前是有一株树,不大的样子。 安然不确定这是不是一株梨树,正当她在发呆的当儿,王博约端了一只紫砂杯子来,里面的热水冒着热气。 “窗前有种一棵梨树,不过现在还很小,不知明年春天的时候会不会开花。过来先喝杯热水吧。” 心里涌出一股无名的情绪,仿佛久久的期待不经意间发现有人默默的为自己变成了现实,让心头满满的都是暖意。 “嗯。” 安然接过王博约手里的杯子,端在手心。 “晚上,木头的父母会过来城市山林吃饭,我们哥三个都会在,你要不要一起?” 原来进来喝杯热水是假,这才是他带她来的原由。安然心里犹豫。 还是要见的吧。文木嘉出事后,安然回到S市有去找过他们的父母,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一个故人,他不在了,替他尽点孝道。 按着在学校查到的地址找过去,是一个老旧的小区。终于明白木头那种迷茫的源头来自哪里。 可是他的父母已经搬走了,邻居说也不知搬去了哪里。 今天既然之前费心要去找的人会来,那就见见吧。 安然点头。 “有没有适合我穿的衣服?” 安然光溜着长腿,上身套着王博约大大的衬衣,头发湿漉漉的,样子实在滑稽。虽待会儿见的大部分是以前的熟人,可毕竟隔着五年的光景,都变得陌生了。 王博约挠了挠头,转身去到楼上的卧室里,不一会儿他下来,手里抓着一件大浴袍。 “去泡个热水澡吧,我给你煮点姜汤。一会儿会有人送衣服过来的。” “姜汤?你会煮?” 安然接过他手里的大浴袍,被他这句话给震惊到了。 王博约脸上露出得意之色,扬了扬眉,转身去厨房:“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 那道颀长的背影还如五年前一样吸引人的目光,只是现在更加的不同,增加了会关心人的温度。 第68章 怎么有女人的内衣裤 安然钻进洗浴间。不论是客厅还是洗浴间,收拾得还算整齐,洗浴间里没有大浴缸,却有一个大木桶。 要不是了解他,一定会错认为他是个偏执的人。 不放过一切元素去返古。 以前安然常常笑他是纸老虎,看起来高高在上,不可一视,一副很难让人接近的样子。实质上是十分容易顺毛的一个人。 高中时,迫于老爷子的压力,安然每天要到对面王博约家,在王奶奶的监督下,和王博约一块写作业。 安然的到来,王博约自然是不欢迎的。她进进出出都不打招呼。自己捣鼓那些不知从哪里搜罗来的破碟破碗。 安然气极:你不乐意学,我还不乐意教呢。 几次三番,安然感觉自己是热脸贴上了人家冷屁股,她就不乐意去了。 没想到,王奶奶是铁了心要王博约学好。安然不去找他,便让王博约来安然家。 那天他人是来他们家书房了,可是拎着的书包里,装的不是作业本,课本,而是几个破碗。安然看不过眼,想把他哄走。 她拎着他的书包,丢到书房外:“不想学,就别来,免得在这里碍我的眼。” 话音刚落,包也落地,只听得哐咣一声,从书包里传出来。 “申……然”” 王博约咬牙切齿地喊安然。 “我不是故意的。我哪知道里面还有东西?” “你不是故意,你分明是有心。” 安然这才意识到自己闯了祸,不以为然的说:“大不了,我赔你好了。” “你赔,拿什么赔?这可是我花了半个多月,死缠烂打人才从别处淘来的。” “那你想怎样?” “好办,给我写半个月的英文作业。” 王博约死乞白赖地说。 “哎,学习可是你自己的事,你怎么……” “不写是吧。可以,明天到学校在操场上,大喊三声:安然是头大蠢猪。我就当什么也没发生。” 无聊的人,整人的法子倒是一箩筐。不就是写英文作业嘛,有什么了不起。 安然给他写了半个月的英文作业,他对这件事情也就不再提了。 泡了个热水澡出来,安然觉得浑身都是软软的,是那种放松的软。身子裹在大大浴袍里,终于暖和起来了。 眼下就只盼着送衣服的赶快来了,要不然除了这件浴袍,她里面什么都没有穿。这怎么见人啊? 磨蹭着从浴室里出来,王博约已经把笔记本电脑扛出来,坐在客厅的长椅上处理邮件了。 “把这碗姜汤喝了吧。” 安然也不扭捏,过来喝姜汤。虽然切的是姜片,不是勤姐切的那种丝丝,但是姜汤的颜色淡黄色,还是蛮纯正的。安然喝了一口,真的是……很辣。 安然放了碗,不打算喝了。 “把这个都喝掉。” 王博约竟没有了往日的没正经,眼睛盯着屏幕,命令着。 他竟然命令她,凭什么? “不要” “不喝?信不信我喂你。我喝一口,你喝一口的那种。” 他邪魅地笑笑。 “恶心,变态。” 安然只得又端起碗猛地喝了几口。可是真的很辣,他一定是故意的,拿那么大的碗装。 还余下大半碗,安然再也喝不下去了,把碗放下,装作什么事儿也没有的样子,远远地隔着他坐着。 可是为毛她坐的椅子旁边有一套女人的内衣裤? 安然突然觉得浑身热了起来。 第69章 博约有了女朋友 安然想装作没看见的样子的,可是那个BRA和蕾丝的内衣裤真的太……太惹眼了。何况自己现在浴袍里是真空状态啊。 “别看了,那是给你准备的,拿去穿上吧。” 安然想到那天在明溪谷他的书房,看到的那些让男人流鼻血的**细腰美女的照片,猛的抬头。 他说他这里没有女人的衣服,却偏偏有女人的内衣裤,这不是太匪夷所思了吗? 还不知道这些个东西是哪个女人留下来的。 “你里面……真空?我很好奇,原来的B杯发育得有多好。” 该死的王博约抬头望着坐立不安的安然,坏坏的笑笑。 “我哪有……真空?” 怎么说起话来都结巴了? 这时王博约的电话响起,是梁家俊打来的,王博约接完了电话,望了一眼纠结着的某人,尴尬、娇羞的样子,着实可爱。以前爱捉弄她,喜欢的便是她这副模样。 “那些都是新的,按你的尺寸做的,去换上吧。家俊他们十分钟后就过来了。” 啊?可是衣服还没送来,再加上现在的真空,真的很不妥。 没办法,安然也只得拿了内衣裤去楼上找了个房间换上。 安然将那粉色的BRA换上,他说是她的尺寸做的,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这句话,穿上才觉得这话不假。 是她喜欢的颜色不说,大小刚刚好,半杯的设计,可爱的蕾丝边,衬得前胸丰盈而鲜嫩。 安然穿上衣服,在镜子前照了照,自己都还满意啦。 从高中起安然便有了收集内衣习惯,别人收集鞋子,包包,安然觉得那都是外在的东西,一套合身、妖娆的内衣却能真正悦已。 内衣太多了,让她几个月都可以不穿重复的。王博约说高中时坐在安然的后面,夏天时,校服的白衬衣,安然穿的内衣带子的形状,甚至颜色便可以隐隐地看得出来。无聊的时候,他就会猜,今天这女人又穿了件什么衣服。 安然听了,直骂他变态。他坏笑:“你应该荣幸后面坐着的是我,而不是别的哪个猥琐男。要不你这个惹事精,还不知要祸害多少人。” 安然无语。倒头来,他成劳苦功高的护花使者了,把自己的猥琐抹得一干二净。 安然使劲把浴袍的带子紧了紧,准备下楼,还没到楼下,张继东、梁家俊他们便到了,不知谁说了什么,客厅里笑声一片。 安然迟疑着走过去,朝年纪稍大的一对夫妇,灿笑着打招呼:“叔叔,阿姨,你们好。” 是木头的父母,五年前在医院有过一面之缘,已经有些模糊了。 王博约奸得要死,见安然下来,忙站在她身旁,笑笑地看着她。 木头的妈妈很和蔼:“哎,哎,真好。看着你们一个个都遇到了自己心爱的人,博约有女朋友了,东子也有了女朋友,就差家俊了,我们嘉嘉知道也会替你们高兴的。” 安然望了望一旁和自己一样装束的叶子,撇了撇嘴,在一个男人家里,穿着比居家服还随意的浴袍,怎么解释?这误会是板上定钉了。 “阿姨,哥儿几个就我命苦,没人疼,阿姨,你多疼我。” 梁家俊在一旁推波助澜。 王博约淡定从容,一脸理所当然。 第70章 文木嘉妈妈的儿子们 王博约哥几个围坐在客厅陪着木头的父母喝茶聊天,安然有些不在状态。穿着个大浴袍在人前晃,感觉怪怪的。 可是不得不说,这样的氛围是极好的。 这时好不容易等来了送衣服过来的人,安然和叶子雀跃着去把这大大的浴袍换下来,再走回客厅人也就变得放松多了。 叶子特别的自来熟,挨着木头的妈妈坐下,笑嘻嘻地说:“叔叔阿姨,不好意思,今天我们去龙山墓园的时候,车子故障,又遇到下暴雨,衣服全淋湿了,只得穿了件浴袍出来,实在是失礼,请二老谅解。” 木头妈妈轻轻拍了拍叶子的说:“丫头,不碍事,都是一家人。我和木头他爸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失去了一个儿子,却换来了三个样样顶呱呱的儿子。” 说话间,木头妈妈的眼睛湿湿的,很动情的样子。 木头爸爸喝斥到:“好了,难得大家聚在一起,本来高高兴兴的,你怎么又哭哭啼啼的了。” 阿姨擦了擦眼角:“瞧我,我这是高兴的。不说了,不说了。” 安然下意识中抬眼望了王博约一眼,他正低着头,端着茶轻抿了一口,情绪一下子变得低落起来。 张继东和梁家俊也默不作声。 好在这会儿门铃响起,附近酒店送饭菜的来了。 几个人团团围坐,王博约挨着安然坐下,张继东自自然然地拉着傻妞叶子坐下,席间全靠多话的梁家俊调剂着氛围。 “来,叔叔阿姨,几位哥哥,嫂子,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木头看着我们鉴宝社核心成员又聚在一起,还带着家属,一定会开心的。我们走一个。” 安然和叶子面面相觑,却也觉得辩白无意,便也由着他说去了。 安然也端着酒杯喝了一口。 从龙山墓园回来,中午没吃饭,这会儿安然和叶子都饿惨了,安然便埋头苦吃。桌上的菜有她喜欢的,也有王博约喜欢的。 只是安然不用夹,自己碗里总会冷不丁地飞来一块鱼,几只剥好的虾,还有她最爱的鹅掌。 席间安然才知道,现在木头的父母在经营一家超市连锁,收入不错,都是请了人做,就没有那么忙了。 木头爸爸几次提到说要归还当初开超市的本钱的事,还有总店那处店面要买回去,把钱给他们哥儿几个,都被张继东他们挡了回去。安然猜想,这个超市巴成是他们哥几个张罗的。 吃完了饭,大家都喝了酒,车是不敢开的了。梁家俊想得也周到,早早叫了代驾。梁家俊送木头爸爸、妈妈回去。王博约和张继东各自送女人回家。 车子里王博约自动自觉坐在副驾驶,安然坐在车后座,都没有说话。安然望着他的侧面,看着似乎没有那么讨人厌了。 只是安然不确定,王博约他们哥几个这样尊敬和照顾文木嘉的父母,是因为愧疚,还是出于兄弟间的义气。 那个埋藏在心底五年之久的猜测发酵得快要爆发出来了。 安然多么的希望是后者的原因。 第71章 哪有那份贼胆 车子到军区大院都快晚上十点了,老爷子这会儿八成已经睡了。安然下了车,径直朝院子里走去,没走几步,便听到王博约叫她。 “然然……” 安然转身,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嗯,还有事?” “上次你从明溪谷出来的匆忙,我回去后被奶奶猛K了一顿,改天有空去看看她好吗?” 安然没想到他说的是这件事,点了点头:“我进去了,路上小心。” “嗯。” 这样的互动那么的熟悉,似乎又回到了五年前,他送到门口,不舍地分开,要站在门口很久。 安然洗漱干净,躺在床上却横竖睡不着,脑子里一遍遍回放着今天的经历。 曾经无数遍告诫自己,他王博约是没有解的毒药,因为他会随时抽身离开,消失得无影,任凭你中毒身亡。 可是今天她竟然那么平静地和他相处了,而且他眸子里温柔的情绪她不是读不到。 他回来了,就免不了的见面,免不了的要接触。比如像今天这样的日子,安然左思右想着自己要以什么样的状态去面对他。 手机这时响起,以为是叶馨,便看也没看地接了起来。 “还没睡吗?” 磁性而熟悉的声音,她想与她一样心思澎湃的此时还有一个王博约吧。 “嗯,准备睡了,你到家了么?” “刚到家,今天你淋了雨,提前吃点感冒药,预防一下,免得明天起不来。” “嗯。知道了,我挂了。” 安然匆匆收线。这就是时间的力量吧,把一个人从你的身边推得远远的,然后以前他的影子都不见了,忽而送来一个你以前期待中的样子回来。王博约竟然也会那么细致地关心一个人了。 安然觉得别提有多稀奇。 第二上班,叶子果然没有来。这家伙平时没少熬夜追韩剧,身子比经常赶稿的安然还要弱。 安然去她家看她。 叶子鼻涕直流,样子真的有些惨。 “我不管,公伤啊。难受死姐姐我了。” 叶子扯了一长条纸巾,擦鼻涕。 “这个张继东也真是的,怎么不让你泡个热水澡?我泡了一个热水澡就好了很多。” 安然隐去了王大少下厨给她煮姜水的细节。 “那只狐狸,别提了,我一进他家,便要找浴室冲热水澡。他倒好,要和我争。蹲在浴室门口等着,我洗白白出来,便见着一身健肉的帅哥在眼前晃,他肯定是存心的。” “存心什么?存心色-you你?” 安然嗤笑。 “哎,你帮谁啊?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失-shen。” 安然一听有八卦,有些不可相信的样子:“不像吧,张继东是那样把持不住的人?我看是你主动扑上去的吧?” 叶子气死了:“申安然,老实交待,你收了张继东什么好处?尽帮他说好话。你知不知道,那只狐狸竟然要我在他车里当着他的面扒光衣服。” “哦?然后呢?你扑上去了?” “姐姐我是饥渴来着,可是那是野战啊,外面倾盆大雨的,我哪有那份贼胆?我只是想了办法蒙住他的眼睛,神不知鬼不觉的在他车里换上了衣服。” 安然笑死了。说话间,安然手机响了,一看却是骆景程的电话。 第72章 骆景程的母亲 昨天安然还答应着老爷子说请骆景程去家里坐坐,况且人家几次三番出手相助,安然总归是要对人家客气一些的。 “骆景程,你好。” 安然的声音柔而轻,清晰而字正腔圆。 “安然,我这里有两张《神秘园》演奏会的票,不知你是否有兴趣去听听。” 骆景程握着手机,手里把两张票两回换着。江一波这小子是越发的精灵了,上次在他车里听了乔瓦尼的专辑后,便摸清了他对音乐的品味,替他张罗了这两张票。 他本想要拒绝,让江一波陪他女朋友去,可想起上次江一波那番追女孩子需要不要脸的理论,觉得自己是该主动出击了。 江一波这臭小子还不忘调侃他“总裁,好女人就像后院竹林里的冬笋,这没冒芽就会被眼尖的人给采了去。所以探着好的了,您下手可要快哦。” “哪来的这么多歪论?” 骆景程嘴上是这样说,心里还真是有些急的。不过想想,这追女孩子不也是和人打交道吗?和人打交道,这是他骆景程的强项啊。摸准对方的脾性,投其所好,只要他想做,有什么难的。 于是他便打电话约了安然。 “《神秘园》的票,好啊。是什么时候的?” 对于这个乐队组合,安然还是蛮喜欢的,难得他们能到S市做一次现场演奏,安然是真想去听。 “今天晚上的。” 安然看了看叶子,似乎工作室里没有什么急活,便答应了骆景程的邀请。 音乐会的时间是晚上八点才开始,安然便想着趁机可以请骆景程吃顿饭,她话都放出去好久了,还没有兑现过,下次再有什么事求人家,她就不好意思开口了。 安然到了音乐厅附近的海港城订了位子,骆景程也是个守时的人,安然刚落座,他就到了。 菜是骆景程点的,他今天有些不一样,话变得多了起来。 “安然,其实我大学读的是军校,对于古典音乐并不是很了解,纯粹是为了缓解一些压力。对于坦克大炮我是可以如数家珍的。” 骆景程放下筷子,浅笑着说。 “你当过兵?” 安然有些不可相信,在他的身上完全没有像父亲那种刻板,况且他的生意做得这么大。 “嗯。不像?” 安然点头。 “年少时总想做些惊天动地的事儿,觉得保家卫国是件很了不起的事儿,便不顾家里人的反对选择了读军校。那四年里,彻底让我蜕变。但有了一次差点被阎王拉去,被一个人舍命拉了回来后,我的世界观彻底改变了。于是便有了现在的我。” 骆景程说着目光变得很深邃,像是脑海里浮现了什么往事。 “没想到你的经历这么的曲折,都可以写成一部小说了。” 安然灿笑。骆景程不置可否。 两人边吃边聊,快到音乐会开始时,才起身从海港城离开。 走到门口,骆景程正准备去拿车,却被一声熟悉的声音叫住:“景程!” 骆景程和安然同时朝一旁望去,是三个中年贵妇。安然望了望骆景程,只见他上前走了两步,和他们打招呼,安然清楚的听见,他喊了其中一位女士“妈妈。” 安然见是骆景程的母亲,便也上前去,叫了几位阿姨,打了个招呼。 骆景程礼数周全的向几位阿姨介绍了一下:“妈,澜姨、君姨,这位是我朋友,申安然。” 彼此笑着点头算是认识了。 只见中间被骆景程称为母亲的女士,嘴角带着笑意地说:“景程,你们也在这里吃饭?玩得开心点。我们约好去打几圈牌,就先走了。” 没有追根问底,也没有审视的眼光,这让安然觉得很舒心。 第73章 她是我救命恩人的女儿 听完音乐会,已经晚上十点多了,骆景程送安然回军区大院。其实一晚上坐在音乐厅里,即使演奏的是很伤感的曲子,骆景程也是没有任何的触动的。 眼睛的余光时不时地会看向撑着下巴,时而微闭双眼,时而纤指轻和节奏的安然,回想着刚才她和母亲的第一次碰面。 两个智慧的女人,都那么的自然、落落大方,他甚至想像着将来自己第一次领安然回家,见家里的长辈会是什么样子。 思绪是飘乎的。 安然下了车,突然想起曾答应了爷爷邀请骆景程来陪他下棋的事,便在关车门时,弯着腰,对正望向他的骆景程说“我家老爷子可惦记着你的棋艺,想请你过来陪他杀几盘了。骆景程你什么时候得空,满足一下老爷子的心思好吗?” 骆景程浅笑,心里是求之不得,但是面上还是蛮平静的。 “好,一定。那我走了。” “嗯,路上小心。谢谢你今晚的音乐会。” 骆景程虽在安然转身时启动了车子,却没有开动,望着她小小的身影直到她最后进了院子,关上门。 回到翡翠山庄,母亲还没有睡,坐在客厅里等他。 “妈,怎么这么晚还不休息?” “睡不着,就想等你来。过来,陪妈妈聊会儿。” 骆景程灿笑,母亲大人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了。他坐到母亲的对面,双手搭在身后的沙发上,显得放松而愉快。 “今晚和你一块吃饭的女孩子,以前没见过。” “嗯。” 骆景程心里窃笑,母亲大人这是要绕多大的圈子才切入正题啊。也怪自己,这几年都没有什么女孩子出现在身边,难得有个什么动向,母亲肯定是关注至极的。 “你澜姨、君姨对那女孩子第一印象都不错,形象没话说,落落大方,看起来脾气也不错。我觉得也不错。” “嗯。” 骆景程还是不说话,要不说人与人之间的缘份真是很奇怪呢? 君姨和澜姨都是圈里出了名的挑剔的人,就连她们只见了安然这短暂的一面,居然也没说什么不好,母亲就更加不用说了,只要过得去的女孩子,只要骆景程他喜欢,马上娶进门来最好,马上生个娃那是好上加好。 母亲见骆景程只是不住点头,丝毫不想打开话匣子,终于有火了。 “我说,你个坏小子,和妈妈说句实话有那么难吗?害妈在这里干着急,你就一个嗯嗯的,你想急死我啊。” 竹青气得双手抱胸,怒视骆景程。 骆景程身子往前倾了倾,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妈,她是我救命恩人的女儿。许是缘份吧。在我去她家前有一次偶遇,后来也见过几次面,不过我还没告诉她,他父亲和我的事儿。妈,这次我是心动了,只是不知道最后结果怎么样?” 竹青听了,也为之一震,真是巧了。她家真是他们骆景的贵人,这女孩的父亲给了她的儿子另一次生命,现在她又点燃了儿子对爱情的向往。竹青心里别提有多激动。 “真好,这样的话真是太好了。尽人事,成不成就看彼此的缘份吧。儿子,加油。妈妈今天没有拖你后腿吧。” 母子俩促膝而谈,骆景程浅笑:“母亲大人,今天的表现是一等一的好,安然那小妮子路上还一直夸你有气质、有修养。” 竹青听了,心里得意,对这个女孩的好印象又好了几分。 第74章 巧合 叶馨这几天重感冒,安然手上的事情也多了起来,下了班还要去叶馨家去看看她,因此这几天回到军区大院都很晚了。 早上安然出门时,老爷子就有点情绪不对,跟在安然后面说:“一个女孩子,成天这样起早贪黑的忙做什么,少搛几个钱又怎么样了?今晚你无论无何得在7点前到家,回来吃晚饭。” 安然也觉得心里过意不去,便哄着老爷子说:“好了,好了,外公大人,今晚一定早早回来,还不行吗?” 下了班,给叶子打了电话得回军区大院老宅吃饭,就不过去了,叶子表示理解。 安然刚进大院,就听到家里哈哈的笑声。老爷子是喜欢热闹的人,这会儿又不知哪个部下来家里坐坐了。 进了客厅才傻了眼,王博约和王奶奶都来了,安然搞不清状况了。王博约这家伙果然是狡猾,他自己定是不敢单独来安然家的,要不然老爷子不修理他一顿,也会把他赶出去。他便让他奶奶一块来。他对于老爷子的软肋倒是摸得一清二楚的。 “王奶奶好,今天这是刮的什么风,把您老人家给请来了。” 安然挂了包,凑到王奶奶身边,抱了抱老太太。 王奶奶装作不高兴的样子:“你还说,然丫头,上次你招呼不打一声就走了,我生怕你受了委屈,这不专程来登门道歉吗?还拎了那个闯祸的来,你想怎么打,想怎么罚他,他不敢有什么说法的。” 安然瞄了瞄王博约,小样装老实,在那双手交握着低头看茶几上的茶壶呢。 “王奶奶,你这样说不是折煞我吗?那次真是有事,没人惹我。不过您这次回来,如果能在老宅住一段时间,我外公肯定开心坏了。” 王奶奶拍着安然的手:“就你这鬼丫头机灵,这么快转移话题。今天来是给你们送艾饼来的。博约说你喜欢吃。我也许久没有见你外公了,就借着这个名头来叨扰了。” “是乡下采的新鲜的艾叶,奶奶亲自指导做的,味道很好。”王博约这会儿像是要讨赏的小孩,快速的补充道。 “谢谢,有心了,我要吃,我要吃。” 外公和王奶奶都是过过苦日子的人,虽然有特供的东西,却时不时地对于以前吃过的一些小吃嘴馋得很。这艾饼安然在王家吃过不少次,尤其爱。王奶奶说小姑娘吃了也好,便每次做了,总会给她留不少。 现在年纪大了,不能吃太甜的,也不能吃太多糯性的食物,王奶奶便也很少做了。今天碰巧有,王博约便寻了这个名头,说服奶奶坐了他的车子来军区大院会会老朋友。 其实没有这个铺垫,他还真是不敢来的。不是怕老爷子打,而是怕老爷子激动,身子气出个什么毛病来。 听奶奶说,他消失的这五年里,一开始安然茶饭不思,闭门不见任何人,干什么都没有劲,像换了一个人一样,申家着急得狠,却没有法子。后面时间久了,情绪稳了,安然却总是不找对象,申家便对王博约这小子更加的怨恨。 可今天王博约来,老爷子虽然不搭理他,却也表现平静。王博约也搞不清是什么状况。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 正当大家准备吃饭时,骆景程来了,老爷子见这小子来,热情劲儿真是没话说。他以前进进出出,哪里有这待遇。 安然也很惊讶,这骆景程看起来是个很懂礼数的人,怎么和王博约一样,不打声招呼就来了。她有些不高兴,面上却也没表现什么,那什么不还得在王博约面前装作,骆景程是自己的老公吗? 第75章 那是你的专属 老爷子见骆景程来,乐呵得拉着骆景程对王奶奶说:“妹子,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小骆,骆景程,年轻有为,棋艺了得啊,我俩忘年交。” 王奶奶看他那样,便知道老爷子是什么心思,打趣他:“老哥,我看啊,你这忘年交是个幌子,替然丫头物色的金龟婿才是真的吧。” 安然、王博约、骆景程故意装作没听见,老爷子却毫不掩饰地说:“如果孩子有这样的缘份,我这老家伙当然高兴了。” 王博约听了心里气得要死。回去奶奶肯定得数落他了。原来有的不懂得珍惜,现在过了那么久,黄花菜都要凉了,才知道来挽回,这下吃亏了吧。这话下午央求奶奶来的时候就听她唠叨过了,回去怕是还得再听的。 几个人围着桌坐下来,一起吃晚饭,骆景程就坐在安然的旁边。昨晚听安然说老爷子惦记他,他下午便打电话到老宅,说晚上来要的。是老爷子邀请他来吃的饭。 可是自己的到来,似乎安然有些不高兴,他也觉得自己没有处理好。估计大部分还是因为这个王博约的原因吧。 感觉得安然在躲这个王博约,可是他不知道安然和这王家的来往这么密切,这以后的接触怕是少不了的。 想起之前安然每次见这王博约时,都会有一些反常的举动,那就是和他假扮恋人。那今晚他就来个顺水推舟,算是揣摸一下佳人的心思吧。 骆景程给安然夹了一块虾仁,又夹了两块墨鱼肉,这些不经意的举动,在眼下的这个环境下特别的扎眼。 王博约装作没看见,低头扒饭,心里却恨恨:献殷勤也不看看对象,安然她最讨厌吃虾。 安然见气氛怪异,忙端起桌上的碗推辞:“景程,我自己来就好了,大家多吃点。” 老爷子和王奶奶看三个年轻人是有些怪异的,却也不说话。 王博约扒了几口饭,便说饱了,离席去院子里吸烟。安然抬眼望了望他的背影,看他蹙着眉,知道他心里有疙瘩。心想,活该,谁叫你来的? 王博约在院子里的一棵桂花树下,吸着烟,这棵桂花树是他和安然一块种的,一晃快十年了,当年的小树苗变得茁壮,这会儿开出来的花,把整个院子都熏得香香的。 可他的心里郁郁的。自己兴高采烈地来,没想到全被这个骆景程给坏了。 一个人坐了很久,才见安然出来寻他。 “王奶奶要回去了。” 安然站在离他五步远的地方,望着斜靠在桂花树下的王博约。她承认心里是有些异样的,但也只是一闪而过而已。 “那套内衣穿着舒服吗?” 王博约猛吸了一口烟,闷声问她,院子里的灯让安然看不到他的表情。 “你还说,一套没有牌子,没有生产日期,没有厂家的三无产品你还好意思拿给我穿。” 那天情急没办法,虽然是三无产品,安然还是穿了,但凭良心说,设计和触感都属上乘。安然内衣控,王博约比谁都清楚。 只是这会儿王博约又提起这事干吗? “怎么没有牌子,没有厂家,没有日期了?王氏内衣,王氏工厂打样,你拿到的那天就是她出厂的那天。尺寸……难道不合适吗?” 越说越偏离话题,安然打住:“合不合适关你什么事?既然不是三无产品,那你告诉我在哪里买得到?” “那是你的专属,每套都是单品,绝无仅有,哪儿也买不到。” 王博约将烟头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一脚,便头也不回地朝客厅里走去了。 第76章 破镜难重圆 回明溪谷的路上,王博约显然和来时是两个样儿,一声不吭地开着车。 坐在副驾驶的老太太看在眼里,长叹了一口气。 王博约扭过头来,看了奶奶一眼:“奶奶,你不舒服吗?” “看你这样为情所困,奶奶怎么舒服得了?” “奶奶,我的事我会处理好。你不用担心。” “浑小子,说得好听。你会处理好,那今天下午是谁死乞白赖地要我和你一块来老宅的?奶奶知道你的心思,只是感情的事,不是说你努力了就会有好的结果的。何况你们之间决裂过。破镜难圆,即使勉强重新黏合了,那道缝隙总归是抹不去的,谁又能保证这条缝隙不是两个人下次决裂的导火索呢?” 老太太一提到孙子的婚事就忧心忡忡。打小把他捧在手心里,疼他,宠他,什么都由着他,到了青春期了,别人家的孙子都这样那样出挑的厉害,她的孙子也出挑,不过是在给别人制造麻烦上。读小学开始,家里上门来投诉的,就没断过,给别人赔医药费,上门道歉的事,王博约的妈妈拉不下那个脸,老太太搁着这张老脸去求情。 眼下,别人的孙子都娶妻生子了,自己的孙子眼看二十八了,还这么半吊子搭着。 自己的身体又是那种随时有可能一命呜呼的状态,老太太就特别希望王博约瞅着一个合适的女孩子结婚得了。成家了,人也会安定下来,她也就没有什么牵挂的了。 可是事情哪由得她去安排呢? 自己的孙子听了她上面的那翻话,说:“奶奶,你的意思我懂。可是七年的时间不是那么能抹就抹得掉了,何况这些年,离开了她,好的女孩子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可是却再了入不了眼,不是那么回事。反正结婚的事,我是不想将就。” 王博约耸耸肩,他很感激奶奶能这么平心静气地和自己谈这些。父亲在另一个军区,一年回来S市几天,应酬都来不及,母亲也是不甘平淡的人,去外地演出、交流,多数时间他也是见不着的。 还好这一路来,能感受到奶奶的疼爱。如果不是当年奶奶的张罗,安然也不会来给他补习,也不会和他一个大学,也就不会有那么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今晚在申老爷子家,你也看见了,老爷子俨然将那个姓骆的当成了准孙女婿。然丫头是好,奶奶也很喜欢,但是就目前来说,她似乎在刻意地疏离你。反正奶奶该说的都说了,怎么选择你自己考虑清楚吧。不管怎么样,奶奶都会支持你。” 老太太说完拍了拍王博约的肩膀。 王博约本就沉郁的心情更加像压了几千斤重的重物,原以为可以步步为营,悄悄逼近的,可是正如奶奶所说的那样,所有的外部条件都没有向他倾斜半分。 只是就这样放弃,他不甘,不舍。重逢时,安然说她已经有老公了,他甚至想即便是真的,他也要想法子把她弄到身边。何况现在一切都是她故意放出来的烟雾弹。 他王博约不是那么轻易放弃的人。 第77章 别叫我嫂子 叶子的重感冒终于好些,可以回工作室正常上班了。安然心里压了一肚子的话想对叶子倾诉。一早见她出现在办公桌前,忙扑上去:“来来来,去我公办室。” 叶子却仍嫣嫣的,没精打采。 “怎么了?不是感冒都好了吗?怎么还是这副霜打的样子?” 安然轻捶了一下叶子的肩膀。 “安然,怎么办?我好像真的喜欢那只张狐狸了?” “啊?什么情况?” 安然来不及自己倒苦水,叶子便噼哩啪拉地说起来。 “其实这几天感冒我没来工作室,张狐狸来我公寓找了我两次,陪我坐了一会儿,聊了会儿天,就走了。然后没有电话,我打电话给他,他有时候接,但是接了也会说忙,有时候不接。他似乎离我很近,又似乎离我很远,我真的要崩溃了。” 叶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挠头。 “他这是典型的和你玩捉秘藏的游戏,吊你胃口。没事你惹他做什么?我可跟你说,我劝你趁早死了要和他好的心。张狐狸是什么人,身边莺莺燕燕多了去了,不是什么好男人。” 安然说的也直爽,毫不客气。她不知道这当中是否夹杂了张继东是王博约兄弟的缘故。 “可是……可是,他一出现我就会心率失常,他来了,即使什么都不说,都不做,我都觉得好幸福,好幸福,他一走我就像抽空了一样,发狂一样想听他的声音,唉呀,我要死了。” “叶馨,出去你别说是我姐妹啊。有你这样的吗?不要说张狐狸那样平时忙得很,又不缺女人的人,即使是一般的男人,你这么缠人,谁还敢和你拍拖啊。注意独立,注意保持自我。别像一块牛皮糖,失心疯一样箍着一个男人,那会吓跑他的。” “我现在就是有,也没有这个机会啊我。” 叶子满肚子委屈。都怪那个死王博约,自私自利,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告诉她那个神秘之吻的人是张继东做什么? 看叶子这样子处于游离的状态,安然便打消了和她说心事的念头。算了吧,不管是王博约还是这个骆景程,一切顺其自然吧。 这时安然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响,是前台范婷“安然,外面有个叫梁家俊的先生找。” 梁家俊,他来做什么?他们这三兄弟还真是不消停啊。 “请他进来吧。” 安然和叶子面面相觑,想看看梁家俊来所谓何事。 不到五分钟,梁家俊便带着一位下属朝安然的办公室走来。刚到门口他那声称呼便让门外工作室的几个其他成员伸长了脖子朝这边看过来。 “嫂子好,叶子好。” 声音哄亮,带着一丝笑和他的梁氏不正经。果真是物以类悄聚。 “这里谁是你嫂子?再乱叫,我轰人了啊。” 安然站起身来,双手交叉在前胸,不高兴的样子。 “哈哈,叫顺口了。反正早晚得是,不是吗?” 梁家俊特自然熟地进到安然的办公室,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什么叫早晚得是?叫我名字,否则出去。” 安然的话虽是咄咄逼人的,但是语气却软软的,带了些她特有的怨气。梁家俊自然不当回事。 “你这地儿还真不错,唉呀,我哥以前就吹牛说他媳妇,即使如白开水的日子也能调出七彩花来,看来说的还真准。” 叶子端来两杯茶递给梁家俊和他的下属,附和着说:“别在这里拍马屁了,我们这里不兴这套。梁大总裁今天是所谓何事大驾光临啊?” 梁家俊咧开嘴笑得灿烂:“当然是好事。” 第78章 万张书桌计划 安然和叶子都望着梁家俊,看看这小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要说王博约他们哥三个,这梁家俊虽然平时口无遮拦,一种没心没肺的样子,却是最有真性情的一个人,对人还算是蛮真诚的。 梁家俊扭头朝一旁跟着他一块来的下属说:“你来给她们介绍一下这个计划的内容吧。” 金边眼镜男,轻点头,礼仪到位地说:“两位好。是这样的,我们集团呢拟启动万张书桌计划。 在这个计划里,一则包括我们集团会出资向云贵一带山区的小学捐献一万张书桌,二则我们会举办“走进山区,发现他们的故事”为主题的系列书画、摄影展。邀请的都是文化领域中有爱心的名人,如果他们同意参与这个活动,则我们集团提供这次采风的一切费用,但是他们这次采风的作品将由我们集团组织拍卖,所得善款用于捐建希望小学。 申小姐是国内一流的插画师,而且我们企划部看了您的所有作品,风格非常温暖,非常适合我们这次的主题。不知您是否有兴趣加盟我们这个计划?” “那这个采风大概要去多久?” 叶子反应快,金丝边眼镜在描述这件事情时,她就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安然近期手头的工作情况了。没有什么特别急的活儿,都是可以慢慢酝酿交稿的。 “这个得看申小姐的创作情况,我们公司给创作者最多可以提供三个月的差旅补助。只是为了增加这次活动的影响力,使创作者的作品更加接地气儿,更能打动在都市中对山区一无所知人的心,创作者都是需要深入到云贵山区,待上一段时间的。条件比较艰苦。” 梁家俊轻敲了沙发扶手,见安然不表态,他淡淡地说:“因为条件艰苦,我们这个计划才有意义。如果都有大城市里的教学条件,那这个计划也就没什么必要了。” 叶子看向安然,安然仍是低头不表态。 她只是担心自己外出久了,老爷子这边的状况,别的倒是没什么。 “叶子,如果我参与这个项目,不在S市的时候,还请你多去看看我家老爷子,可以吗?” 梁家俊听安然这么说,心想这事也**不离十了。 忙豪爽地说:“嫂子,放心,老爷子那边,我们哥几个会放在心上的。我就知道这事找你准错不了,谁叫我们嫂子心那么善,手艺还那么好。” 安然撇撇嘴:“少在我面前说这些个好听的。我什么样的,我心里清楚得很。还有就是,再次警告你,不要-再-叫-我-嫂-子。” 梁家俊嘴角扯扯笑笑:开玩笑,他们鉴宝社四少,哪是被小妮子唬唬就能被吓着的。 “这是我的名片,您看什么时候准备好出发,请打电话我和说一声。详细的接待攻略我回去后会马上发到您的邮箱里。”金丝边眼镜毕恭毕敬地递上自己的名片,不愧是大公司出来的,商务礼仪还有办事的条理真不是盖的。 见事情谈得也差不多了,梁家俊利索地起身,笑了笑:“嫂子,你这地儿我真心喜欢,回头我请哥儿几个过来坐坐,可以吗?” “不-可-以!” 叶子和安然异口同声的回答。 梁家俊了然的笑笑,大摇大摆地走出去。 安然却在这个时候叫住他:“梁子,这次谢谢你想到我。” 听到这声熟悉的,亲切的称呼,梁家俊心头一热,转过身来灿笑:“客气了,谢谢嫂子还记得这个梁子。” 唉呀,这死男人,怎么就左一声嫂子,右一声嫂子,叫得那顺溜。安然也不去纠正了,他这人你越和他犟,他越来劲。 第79章 屋顶上是什么东西 本以为这次采风与一般的旅行比起来,只是带了目的和任务来的而已。安然平时也是喜欢四处走,四处看看的。却没有来过这么偏远的地方。 她和梁家俊公司这个项目组的员工小向先坐飞机飞到重庆,然后再坐船在乌江上飘啊飘啊,飘得安然晕得直吐。什么风景秀丽,云淡风清,统统都没有心情去看了。 好不容易船靠了岸,还没有到目的地,没有马路,没有巴士,这里唯一的交通工具便是摩托车。 安然和小向一人租了一辆摩托车,又走了三个小时才到一个镇上。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小向说,他们要找的小学并不在镇上,而是在离镇上还有一个山头的半山腰的村里。但是当天肯定是进不了村了。 小向是一斯斯文文的小伙,不多话,办起事情来倒是很扎实。他早已联系了一家镇上的一家民宿,一到镇上就向这里的乡亲打探老刘家的宅子。 终于到了老刘家,安然早已腿软了,小向也累得饭也没吃,就让老刘带着他去休息了。 老刘家的屋子都是用木头做的,一进门有一个大灶,由于烧柴的原故,木制的墙壁都是黑漆漆的,即使是点了电灯,安然还是觉得黑。 她尽量表现得自然,不看椅子是什么样的,有灰没灰,一屁股坐下去,老刘家的大女儿春芳端来一碗水,安然也不顾是不是茶水,是不是热的,咕咚喝下去。 老刘家见这女娃长得水灵,一看没吃过苦的人,却一点儿大小姐的架子都没有,都很喜欢她。 春芳对于生人还有些害羞。她领着安然上到阁楼上一间小房子,打开了灯,安然看到一张很新的蓝底白花的被子,底下垫着的不是什么床垫之类的,而是稻草,她有些犹豫了。 在家她不挑什么,可是这睡觉的地儿,她是绝对不马虎的,从睡衣,到床上用品,到床垫,床,她都讲究得不行。 她的理论是在床上的时间是生命的三分之一时间,要善待自己,那就得有一张舒服的床。况且她皮肤容易过敏,在稻草的床,说不定有虫子什么的呀,到时不惨了。 春芳见安然半天没反应,小女孩敏感,细声地说:“姐姐,这些被子都是我和阿妈今天洗了,晒过了的,很干净的。” 听她这么一说安然自己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忙说:“谢谢,谢谢,我这就收拾睡了。谢谢你春芳,这个给你。” 安然塞给春芳一块巧克力,春芳开始不要,安然执意要给她便接了。却没有急着吃,拽在手心里。 实在太累,安然便和衣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到半夜时,安然是被冻醒的,忙扯了被子来盖。这时楼顶哗啦啦传来一阵快速跑的声音,一听就像是什么小动物的声响。 这样黑漆漆的环境,应该是老鼠吧。可是老鼠怎么有那么重的声响发出?哗啦啦从屋顶的这头跑到另一头,没完没了。最让安然受不了的是,她很是担心这些夜里的活跃份子从屋顶上掉下来,掉在自己的床上。 安然房里的灯一直是开着的,从冻醒后开始,她的两只眼便盯着那张用红白蓝大编织袋一样的材料压的天花板,不敢闭上眼睛。 身体的劳累和精神的困顿真是折磨死人了。 安然是还没开始忙来的任务,现在就打退堂鼓了。 第80章 被震撼到了 安然快天亮,屋顶的声响消停了一些时,她才迷迷糊糊的睡着。许是在山里,负离子高不说,真的是好安静,好安静,安然这一觉睡得很沉,春芳说她敲了很久的门,安然都没有动静,以为她出了什么意外,在门外着急。 由于睡得晚,安然显得仍是很疲惫的,从阁楼上下来,见到了在院子小木桌上吃粉的小向,他休整了一晚,倒是容光焕发的。 难道他没有受昨晚屋顶上那些恐怖的声响的影响吗? 安然实在好奇,没洗脸刷牙,便走到小向跟前,低声问“小向,昨晚你房间里,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响啊?哗啦啦,在房顶上跑来跑去的那种。” 小向一脸茫然:“有么?我睡觉很死的,基本上雷打不动,什么也没听到。况且昨天真是累坏了。” “啊。羡慕嫉妒恨,怎么有这么好的睡眠?” 小向呵呵的笑,这时春芳端了一盆清水过来,招呼安然洗漱。安然望着这一盆清水正在想着怎么样洗脸。 春芳说:“姐姐,是不是水不够?我你用完我再去打一盆来?” 春芳是个敏感而又机灵的女孩子,安然喜欢,听她这么一说,灿烂的笑着:“好啊,好啊,能不能装一桶上来。” “啊?” 春芳和小向听完安然的这句话,都望着安然,表情有些奇怪,安然不明所以:“我说可不可以用装一桶水上来,这样就不用你一盆一盆端了。” 春芳小小声的“嗯”了一声,转身去打水。小向想说什么来着,终究没有开口。 人家一千金大小姐,来这里今天早上没有听她说立即回去,已经谢天谢地了,她要多点水,就多点水吧。 早上起来时,他也很不习惯这种打水洗脸的形式,打了四盆水才洗脸刷牙、刮胡子,把自己整的清清爽爽的。刚想坐下来吃早餐了,见老刘去挑水,小向便顺便问了一句,老刘去哪打水,远不远。 老刘人热情,忙说,不远不远,也就二里开外的地儿,很快就回来了。 小向心里便很过意不去了,这旮旯地儿,这镇子也是在半山腰上,到处都是石头路,挑一担水回来,一路磕磕碰碰,洒到外面是不可避免的,这能到家里余下的也就不多了。 春芳很快用塑料桶装了一桶水过来,安然便想着问春芳楼顶声响的事。 “楼顶上的是山鼠,比家鼠要大一些,所以声响会比较大。我们也都习惯了。” 安然听了心里就更加起毛了。她最怕鼠啊,蛇的。 早饭吃了一碗春芳妈妈做的粉,老刘便让春芳领着小向和安然翻山去学校。 仍然是要坐摩托车,车子走出镇子没多远,安然便看见沿路都有人挑着水桶,有空有满。一直走出镇子几里路,才看到排队接水泉水的源头。 想起早上自己用水的奢侈,安然心里有些愧疚。 去学校的路开始还好,走着走着路越来越弯曲,狭窄不说,下面就是峭壁悬崖,但摩的司机淡定的很,安然却吓得心脏绷得紧紧的。 大概坐了个巴小时的摩的,终于到达了学校。 春芳说因为这个地方与是方圆二十里地的中心,便把学校设在这里。其实也就是三栋土房子,房子前有一块较大的坪,上面竖着一根旗杆,迎风飘扬的红旗份外的惹眼。 安然和小向朝有读书声的一间土房子走去,小小的教室里,坐着大大小小的孩子四五十个,他们的书桌是用木板条搭成的临时写字板,坑洼的教室地面,砖头砌成的讲台,窗户上除了木架构并没有玻璃,边沿上还有雨刷过的痕迹。 教室里那双双澄澈的眼睛见有衣着光鲜时尚的陌生来,都纷纷望着安然和小向。安然承认,那一刻自己是被震撼到了。 第81章 他也来了 小向朝讲台上的老师挥了挥手,十分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打扰您讲课了。我们是来这里采风的。您继续,您继续。” 讲课的老师,四十多岁的年纪,他十分憨厚地一笑:“来采风好,来采风好,我们正好课间休息,要不我带你们转转吧。” 安然和小向相视一笑,安然客气地说:“那真是太感谢你了。” 小家伙们一听说课间休息了,一窝蜂跑到教室外面去了,也有胆子大一些的,围上前来。 老师姓张,他说这间学校从一年级到六年级,学生近八十人,就他和一位姓李的老师,他管教一到三年级,李老师管四到六年级。 由于教舍有限,每个班级的人数也不多,都是混在一个教室里的。 来这学校很不方便,这半山腰的冷冻的天气也长,有些家里心疼娃小,就很迟才让孩子上学,上个三年级,小孩便有十四五岁了,便不让读了。有些父辈一辈子没出过这山门,如果是男娃还会让他来学字、学算术,女娃便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小小年纪便得在家打理家务。 安然看到教室里挤挤挨挨的,书桌不像书桌,椅子也都各不相同。 “怎么这些学生的椅子也不同?” “都是从自己家里拿来了。木的,竹的,塑料的,都行。” 正聊着,李老师进来说:“看这天气,看来有一场大雨下,得让学生早些回家。” 安然和小向都走出教室外瞄了瞄天空,只是有几团大的云而已,并没有要下大雨的迹象,不过天气是很闷热。 但他们也不好说什么。两位老师张罗着让孩子们进教室,布置作业,叮嘱大家结伴回家。 张老师说:“这山里的天气说变就变,你们也先回去吧,要不然得困在这山上了。” 于是安然、小向和春芳便坐摩的返回。 一路上看那些身影单薄的小朋友,蹦蹦跳跳地回家,一样追追打打,一样左呼右唤。在这样贫瘠的环境里,他们的童年也一样有小小读书郎的色彩。只是对于大部分的小朋友来说,那样的色彩太短太短,比起山外面的小朋友来说,他们的色彩还太单调。 又坐了一个多小时的摩的才终于到镇里,天空由多云变成了黑云密布,果真要下雨了。安然担心那些路上的小朋友,这会儿如果还没有到家,正的下雨怎么办? 问春芳,春芳说,家长看到这样的天气,都会提前开摩托车把孩子接回来的,大部分会在路上与他们的家长相遇,少数大人不能去接的,村里的人也会一齐带回来。 安然和小向这才放了心。 吃过午饭,果然下起倾盆大雨来。哪里也去不了,安然便在老刘家陪着春芳妈妈聊天,山里没有3G网络,打电话的信号也要走到很高的山才勉强有,小向无聊得睡觉去了。 这一天的所见所闻对于安然来说是陌生而让人心酸的,也越加肯定了这次来采风的意义。 天一点点黑下来,春芳妈妈张罗晚饭,屋子里灯火如豆,安然望着屋外的雨发呆。那个人,那道熟悉的颀长的身影,背着个大大的背包,撑着一把大黑伞,就这样带着一抹淡淡的,坏坏的笑,出现在门口,出现在安然的视野里。 安然以为自己幻觉了,使劲眨了眨眼睛,直到听他说:“他乡遇故知,怎么没有一个大大的熊抱?” 安然才醒惊,他居然也来了。 第82章 别用老眼光看我 安然起了身,像看稀有动物一样望着这个在雨夜里穿越而来的王博约。 虽然打了伞,王博约的身上还是湿透了,他走近安然,弹了弹她的额头:“怎么?傻了,用这样的眼光看我?” “你怎么会来?” “想来就来了呗。我先去换身干的衣服,回头再来和你说。” 老刘引着王博约上到阁楼的房间,安然坐在楼下的厅里,一时还真反应不过来。 想想这里的各种条件和环境,对于有洁癖的王博约来说,他不是饿死,就是会被困死,他竟然就这样不知死活的来了。 约摸过了十几分钟,王博约换了身CK的运动衫,一身清爽地下来,在这黑漆漆的木屋子里,他就像流落的王子,显得与这个环境格格不入。可是对于安然来说,在看到他的那一瞬,心里却是激动而欣喜的。 “还不错,我以为你熬不过今天就嚷着要回去了,居然能在这里安之若素。” 王博约拎了一张有靠背的竹椅在安然身边坐下,下过雨的夜有些凉意,他一在身边坐下,安然便强烈地感觉到他暖暖的气息。 “哼,别用老眼光看我,我能做的事情还多着呢?我看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安然仍望着屋外滴答滴答的雨,不管王博约什么表情。 “我说你也别用老眼光看我,我在这里肯定比你过得更自在。” 小向居然认识王博约,而且还很尊敬的样子,因为王博约的到来,春芳妈妈特意加了菜。 老刘自己去山下河里去打的鱼,前阵子养着,今天有客人来,便杀了;腊肉炒青椒,春芳妈妈特意杀了一只母鸡。 安然笑笑说:“我们在这里再住下去,看来老刘家的生猛家禽,都要被我们吃光了。” 老刘憨憨地说“养着就是用来吃了,吃光了好,吃光了好。山里没有什么好的。” 昨天来的路上,安然是晕的晕,吐的吐,昨晚没有进食,今天去山里的学校,早上匆匆扒了几口面,中午也没什么胃口,这会儿是真感觉到饿了,她便埋头吃起来。 突然想看那个洁癖鬼的囧样,安然便抬起了头。王博约的表现,大在出乎安然的意外,春芳妈妈做的菜味道一般,卖相也不好看,在这昏暗的灯光下,更是让人看了没什么食欲,王博约夹了一块鱼正吃得津津有味。 安然记得有一次大家一块去外面烧烤,王博约因嫌弃大家穿肉串时没有洗手,烧烤叉也是重复用着,任凭大家如何引诱他,硬是一块烤的东西都没有吃,坐在烤炉旁边喝了几瓶啤酒,便肚子空空地回去了。 见安然看自己,王博约夹了一块鸡肉放在安然碗里,像个老道的本地向导一样,说:“多吃点,要不明天可没精力翻这些山了。” 吃完了晚饭,安然精神变更紧张起来,早上用水的尴尬,使她都不敢提冲凉的事,可是她真的好想好好的洗个澡了,还有卧室里那传说中山鼠的声响,今晚又将是一个不眠夜啊。 想想白天见到的学校的那些孩子们,安然咬咬牙,什么也不说地上了楼,只想着这几天多转几个地儿,早些离开这里。 第83章 要不要我陪你 楼上的小阁楼里没有书桌,画是画不成了,安然只得坐在床上发呆。她无法想像,在这个没有网络,没有什么社交活动,没有什么文化、娱乐活动的青年人,是如何生活的?那不会憋得很难受? 王博约在楼下和小向和老刘他们聊一会儿天,也上了阁楼来。他可以肯定安然长这么大,这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 平时她也喜欢旅游,但是所到之处都是旅游配套开发得比较成熟了的,至少有酒店什么的,这样原始的环境,她是没有接触过的。 而这里人们的生活除了用清苦来形容外,王博约想不到第二个词。在来的路上,他就想着当他出现在安然面前时,他的傻妞会不会吵着嚷着要他带她离开这里。 可是,没有,她居然那么的平静。 这个女人有时候总会有出乎他意料让他惊喜的举动,他在想,这也是之所以眼睛容下不别人的原因之一吧。 阁楼上亮着灯,只得到雨的滴答声,风吹树木的沙沙声,王博约咚咚的敲门声便份外的响。 安然起身来开门,见是他,没有打开请他进去的意思。 堵在门口问:“跑了一天,不累吗?快去休息吧。” “是有些累,进去坐会儿可以吗?” 难得他不说那些油里油气的话,再说自己独自坐着也没事,便让了一条路,让他进来。 房里没有椅子,王博约也没坐床上,倚着窗站着,望着她。 “看你样子很累,昨晚没睡好吧。” “嗯。” “听说这里的山鼠很厉害的,饿极了也会跑到人床上来啃人肉。” 王博约似笑非笑。 “骗人。再说,要啃人肉,你和我的机率一样大。我怕什么。” 安然底气不足地说。 “那也是,我倒是真害怕,刚才还和小向说和他轮流值班,看着点,至少上半夜两个人都可以睡得安稳一些。” 安然气得要死,用得着这样来刺激她吗?死男人。 “对了,想不想痛快的洗个澡?” 安然一听可以洗个澡,两眼放光,可是一想到早上那些路途遥远去挑水的人,便又打住了。 王博约也不作具体说明,丢下一句话:“我就在隔壁,实在害怕你喊我一声,我可以做那个赶走对你虎视眈眈的山鼠。” “谢谢,不需要。” 安然昂着她的小脑袋要强地说。 “哦,那最好。还有,如果想痛快的洗个澡,记得明天早上六点起老刘家门口等,过时不候。” 说完王博约便开门出去了。 他这一走,安然心里又空了,疯狂地想找人聊天。可是不敢和叶子打电话,不敢和老爷子打电话,更不敢和母亲打电话,怕一开口自己就会哭,就会打退堂鼓。 和衣躺在蓝布床上,许是王博约提起洗澡的事情,心理作用,安然要洗个澡的想法就越加的强烈起来。 偏偏这样的雨夜特别的难捱,一开始还可以听到王博约和小向在门外聊天的声音,他们说的内容安然得一清二楚,无非是这里人的生活习惯,风俗,好玩的,好吃的,绝大部分是王博约说。安然也奇怪他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王博约和小向在门口说到差不多晚上十一点,小向嚷着困了,要去睡了,屋外便没有了声音了。安然心里的恐惧便油然而生,果然,不一会儿,屋顶的哗啦啦响声便开始了。 想起王博约说的山鼠饿极了也会下来啃人,安然只觉得毛骨悚然,两眼是一分钟也不敢闭了。 就这样折腾了一宿,安然觉得身子都是软的,粘糊糊的难受。还不到六点,天刚刚现出鱼肚皮,安然便开了门去老刘家门口等王博约。 第84章 有人来了 等了约摸十分钟,才见王博约出来,他的习惯装束,白色的T恤,灰色的五分针织裤,在这早晨里给人阳光的味道。 王博约见门口俏丽的身影,嘴角扯了扯:“这么早醒来?” “嗯。” 安然低头,才不要给你看到熊猫眼,人家是一晚都没睡好不? “去把这个换上吧。待会用得上。” 王博约将手里拎着的一个小袋子递给安然。 安然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一套粉色的泳衣。 “待会儿可以游泳?” 安然两眼放光,转身噔噔噔地去阁楼里换衣服。 王博约见她兴奋的样子,嘴角挂着笑,望着她的背影离开。 等安然收拾妥当,王博约已叫了一辆摩的在老刘家等了。 安然也没多问什么,还有什么比洗洗这粘糊糊的一身来得痛快。她跟着王博约坐上摩的,开了差不多半小时,停了下来。 “师傅,麻烦你三个小时后来这里接我们,可以不?” “好咧,你们也注意安全。” 摩的司机转身走了。安然看了看四周,这里没有一处人家,是在山脚下,离镇子蛮远的了。这会儿倒是油菜花开得正旺,在早晨的阳光里,青山黄花,蓝天白云,露珠清风,很让人惬意的样子。 “这地方不错。你怎么知道来这里?” 安然好奇地问。 “向别人打听的。”王博约笑着说,他伸出手来拉安然。 安然没有把手伸过去,而是并排和他一块走。 可是他选的根本就没有什么路,就是向下走,且石头也多,安然不得已要拉紧王博约。 在他温热大掌的牵引下,两人很快到了一个平整的地儿,很隐蔽的山谷,有池清水,哗哗流着的小溪,让安然看了便想马上跳下去游一游。 安然才知道王博约让他换上泳衣的用意,正要解开上面的衣服,跳下水去美美地游上一圈,王博约却一把她拉到怀里,桎梏得紧紧的。 “你干吗?” “傻瓜,你去摸摸水有多凉,你这样不做热身运动跳下去,等会儿抽筋怎么办?” 安然推开他,伸脚下去试了试,果然是透心凉。 “这里是山下一个村子的日常用水来源,山里人讲风水,平时是不让人游泳的,所以我们在七点钟以前得离开,要不然被出来干活的村民发现,非打断我们的腿不可。” “那我们还是回去吧,我觉得这样做很对不起他们。” 安然虽然很想去游,可一想到是村民的日常用水来源,觉得于心不忍。 “你想做腌咸鸭蛋,我们这就回去。这水里的腐殖质多了去了,村民又不是直接取了水喝,他们也需要烧开的,你担心那么多干吗?” 王博约没好气地说。 随后他做了一下热身运动,脱掉身上的衣服,只穿了一条泳裤,扑通一声跳到深潭里,一个漂亮的仰泳,笑着和安然打招呼。 安然脱掉了外衣,穿着王博约给的比基尼,光洁的身体在晨光下泛着诱人的光,她试探着走进潭里,王博约不知什么时候一个潜水,噌地一声在她身边露脸,一把把她拉下水。 安然一声大叫,气愤地去追打他,王博约的水性十分好,她哪里追得上。俩人追追停停,开始还觉得有些冰冷的安然,越游越有状态。 两人在水里玩得不亦乐乎,安然本就有些心虚,这会儿眼尖的发现,潭的另一端,像是有几个人过来,依稀的看到人影子。 “王博约,有人来了。” 王博约停下来,顺着安然的视线望去,果不其然。一来还来几个,这会儿上岸穿衣服的肯定会被发现,可是他们衣服就搁在岸边,很容易被人发现。 安然见人影越来越近更是紧张。 第85章 被押走了 要是换作S市, 或是换作以前的王博约,安然百分百可以肯定,这样的情况,王博约想都不用想,直接就让去了,还会大摇大摆的带着她一块上去。 可是眼下,她看王博约拉着她向一旁的岸边潜水过去,她就知道他不打算那样做。 “待会儿,我先上去,把他们引开,你的衣服我会装在一个深蓝色袋子里,放在对岸的那棵树后面,万一我跟着他们下去了,你自己小心出来,在我们刚来的那个路口去等摩的,回到老刘家。” 王博约交待着安然。 “别去,你不要去。” 安然心里恐惧,拉着他不让走。人家说强龙难斗地头蛇,何况越是闭塞的地方,就迷信,风水这东西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就越发神圣不可亵渎,这万一要是王博约被他们打了,怎么办? “没事,我一个男人,会见机行事的。你自己小心。” 为不暴露目标,王博约潜水了很长的距离才冒出头来,朝岸边游去。在他转身的刹那,安然心生暖意。 接着安然就听到有人大喊的声音,说的是土话,安然听不懂是什么意思,但是看得出来是冲着王博约吼的。 那几个人听到声音,朝潭中央看了过来,见有人一大早的在这神潭里游泳,便个个操了家伙要来堵。王博约见他们跑过来,忙加快速度,他得在他们赶过来前把安然的衣服给藏起来。 安然只能干着急,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要有事。 终于见王博约游上了岸边,他健步如飞地朝放了衣服的地方走去。那几个人赶到时,只见王博约正在慢吞吞的穿衣服。 一个中年男人,锄头用力朝地下一掷,用土话说了一串,王博约虽听不懂,但看得出来,他非常的生气。 “对不起,我是来这里进行地质考察的技术员,你们可以说普通话吗?” 王博约态度还是十分好的,无奈这几个大叔没有人能用普通话和他沟通,指了指潭的水,又指了指王博约,叽里咕噜说了一大通。 王博约便想趁机溜,先把他们引开再说,要不然安然藏在那么冰的水下面,不动的话,很快就受不了的。 那几位大步见王博约想走,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其中一个年轻一点的上来就抓住王博约的手臂。 以王博约的功夫,对付这几个人是绰绰有余,但问题是如若打伤这几个人,那不是更加的麻烦。 “我说几位叔,有话好好说,用不着动手不是。” 那几个壮汉只管扭着王博约走,哪里听得进他说的什么。 安然藏在岸边的一个灌木里,看着王博约被扭送走。心里又急又担心,不知他会怎么样了? 刚才他能那样冷静,那么平心静气,顾全大局的处理这件事情,还是让安然有些意外。凭他跆拳道黑带的功夫,这几个乡野村夫显然不是他的对手,但是他却忍耐着没有动手。 这对于五年前,谁要是惹毛了他,他便要带着兄弟几个把人打得住院几天的王博约来说,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见王博约他们走了一段距离了,安然才从水里出来,慌里慌张地去找到了自己的衣服,穿戴好,沿着王博约带她进来的方向的一直走到大路上。 来的时候是下坡,还算好走,现在都是上坡,又没有一条完整的路,安然走得极为吃力,加上心里又急,安然更是高一脚低一脚。忽然不小心踩到的一块石头松动,安然一个踉跄,摔了,右脚脚踝痛得厉害。 安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忍着痛一路向上直,好不容易到了摩的来的路上,现在安然就只盼望着快点有摩的来了。哪怕是有别的人去镇上的也好,她好带个话。 第86章 上门女婿 安然记得王博约交待了送他们来的摩的司机,要三个小时后才过来接他们,现在顶头也才两小时,安然已等不了那一小时了。 她拖着那只扭伤了的脚,一步一步向镇上走去。时间还早,路上来往的人也不多,走在这荒山野外的安然真是有些怕的。 心里祈祷着王博约千万不要有什么事情才好。 一瘸一拐地安然走了好长一段时间,终于见到迎面有摩托车开来,安然也不管不顾,远远的拦在路中央。 那人来了个急刹车。 “大哥,你不能送我到镇上,我脚给扭了。现在是走不动了。” “可是我有急事下山啊。” “求你了,要是我这样走回镇里,估计我这脚是废了。” 安然大打苦情牌。 “那好,你上来吧。” 唉,这个地方民风还是很淳朴的,安然只求那帮村民不要对王博约怎么样。 安然一到老刘家,便喊着小向,把情况和小向说了一下,可是这会儿老刘不在家,出去干活去了。小向只得去和春芳一块去找老刘。 安然也要跟着去,无奈右脚脚踝肿得像个包子,一动就痛,她只得在老刘家傻等。 过了个把小时,老刘和小向他们才回来。老刘样子看起来憨憨的,可是却是个极灵活的人。这会儿,他也不乱,安慰安然说:“这事儿,别急,村里的人会了解清楚情况再说,不会动不动就打人的。我现在就和镇长去山下把人接回来。” 安然这才心里安顿一些,小向跟着老刘去接王博约。老刘出门时,让春芳把家里的跌打酒拿出来给安然擦,说是苗族的秘方,有效得很,安然便抹了药,焦急地在老刘家等着。 左等右等都不见老刘他们的影子,安然的心一下子又提到这嗓子眼来。她为春芳扶着她坐到老刘家门口去等,可是中午过去了,下午过去了,到天黑不见老刘他们回来。想打小向电话,该死的没有信号。 安然便坐不住了,吧嗒吧嗒掉眼泪:这次真把王博约给害惨了,要是他被打成个伤残或重伤,那可怎么办? 到了家家户户都点灯的时候,才见几个人朝老刘家走,安然定睛一看,果然是小向他们。 安然顾不上脚的问题,冲上前去问:“怎么样,人回来没有?” 王博约在几个人中间,大老远就看到女人坐在门口,猴急猴急地冲到外面来。 “我在这儿呢。” 王博约带着坏坏的笑,上前扶住了欲倒的安然。刚才激动不觉得脚疼,这会儿真是疼得厉害了。 “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受伤没有?” “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王博约故作轻松的答。 “他呀,差点做了山脚下村里的上门女婿。”小向搭口道。 “山下当初就立了规距,那口潭是他们村的龙眼,无论是周边还是村里的人,都是不能下水去游泳的,免得给村里人带来晦气。如若有人犯了,如果是处子之身就要和村里的男孩或女孩结婚,以诞下龙子,如果非处子都就得取一只眼睛,以忌神灵。” 安然听了出了一身的冷汗:“那怎么脱身出来的?” “今天还真是多亏了老刘和镇长从中调停,好说歹说让我去龙眼潭里拜了拜才放我回来。” “唉呀,谢天谢地。吓死我了。” “你吓什么,我成不成为别人的上门女婿又怎么样,你又不在乎我。” 王博约说着酸不啦叽的话,小向接话说:“我看申小姐这是在乎过头了,要不然也不会瘸着腿走上个把小时回来能通风报信了,你不看看她的脚成什么样子了? 王博约这才看到安然那只肿得像包子的右脚,眉头不禁皱了志来。 第87章 叫你走你还真走啊 听了小向所说,王博约贼笑,恨不得给眼前的女人来个公主抱。但长期的战斗经验,让他变得克制而谨慎。 他晃到安然的右边,扶住安然的手臂,圈住她的腰,让她作为临时的拐杖。 果不其然,安然对于这类接触一点也不抵触。 晚饭,老刘硬是热情地留了镇长也在家里吃。一桌子人,可忙坏了春芳妈妈,春芳也进进出出的帮忙。 老刘家小小的木屋子里,因为老刘一家的热情、好客,显得十分的热闹。安然觉得这样单纯的关系十分的惬意。 王博约举起了酒杯,敬了镇长一杯酒,还敬了老刘一杯酒。安然执着筷子,望着他很诚挚地向镇长和老刘道谢,哪里还有当年军区大院浑小子的劲头。 只是接下来他说的话,一下子又把刚刚在安然建立起来的好形象摧毁。 “镇长,小向和安然来咱们镇上是因为小向他们企业有个万张书桌计划,这是改善咱们镇教学条件的好事。您看可不可以给咱们几个找一个方便洗澡的住的地方?” 镇长连忙应承下来:“这事好办,好办。明天我安排一下,你们可以住到镇里的招待所去。” “镇长,招待所如果有空房那最好不过了,房费我们会付的。” 安然瞄了一眼王博约,忙加上这一条。当初来的时候,小向就说要联系这里的ZF,最好得到当地ZF的支待,但安然不同意。原本就是一次单纯的采风,何况现在事还没办,就打着这个旗号,对这里的ZF要这些资源,安然觉得很不好。 特别是看着当地的现实情况,就更加不好意思花这里纳税人的钱了。 刚才王博约趁机提出这个要求,对于安然来说急需的,总是住老刘家,她这估计就会天天失眠下去,而且有了今天游泳的代价,她可能好久都不得洗澡了。 吃完了晚饭,安然自己上阁楼是不可能的了,王博约逮着机会,在她面前一蹲:“上来,我背你上去。” 安然也不扭捏了,长手一伸趴在王博约的背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但内心涌动的是同样的感慨吧。 安然以为即便有机会与他重逢,她再也不会再和他走得近了。而王博约则感觉,他家的安然又那么真切的和自己贴得那么近了。而这一次,他再不会那样轻易放手。 上了阁楼,王博约用脚踢开了安然的房门,按安然指挥的位置,摸到电灯的开关。 房间里终于亮了起来。 “把我放下来吧。” 安然指了指床。 “嗯。” 王博约把安然放下,靠在门上,抽了一枝烟出来,没有走的意思。 “你下去陪他们吧,我一个人坐会儿。” 安然觉得两个人这样不说话的待在这间小斗室里,蛮尴尬的,便打发他走。 “嗯。” 王博约果然就转了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就在他轻轻带上房门的瞬间,安然又有些后悔了。心里骂自己真是矫情,明明他在这里,有个说话的人时间好歹好打发一些,可是自己又装作不在乎地把他赶走。 骂完了自己又骂王博约,这个没良心的,也不看看这脚是为谁扭伤的?说让你走,还真走了啊? 更可气的是,这家伙走了后,便没有回来了,安然一个人百无聊赖地躺在床上,想趁山鼠没出没前睡上一觉,可是竟然睡不着。王博约那死家伙竟然问都不来问一声,真是巨不靠谱的臭男人。 第88章 你不一样了 约摸过了两个小时,安然才听到敲门声。安然从床上起来,脚上虽抹了老刘说的祖传秘方的药,但是仍没有消肿,这会儿是一动便抽动得全身都痛了。 门被推开,是王博约。安然见他这会儿才想起自己,心里有气,倚着枕头,板着脸不看他。 王博约扬了扬手中的一个药瓶子。 “和王镇长去一个赤脚医生那儿取了些药,还去镇上唯一一家有冰箱的人家里取了些冰来。看在爷这么卖力的份上,笑一个给爷看呗?” 安然脸色这才好一些:“你去也不告诉我一声。” “哦?我去哪儿需要向申小姐报备一下,得咧,这好办。” “切,谁要你报备?我明明不是那个意思。” 两人斗着嘴,王博约这会儿已坐到床沿上,将安然的右脚抬了起来,将冰块敷在上面。 “要不我们还是这两天回了吧,这里条件真是太苦了。” 王博约试探性的问。 小样,是你公子哥受不了这样的环境了吧。安然腹诽。 “你要是受不了,可以走啊。又没人留你在这儿。对,没事你来这儿干什么?” 安然明知故问。 “谁说我受不了?我在这里可住了十几天,不过是五年前的事了。” 安然惊讶,五年前?在这里住了十几天?那不就是他们刚分开的时候吗?一直以来对于他这五年里做了什么,遇见什么样的人,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好奇的,是牵挂的,甚至是做过无数的假想。 只是理智告诉自己,这些与她安然没有关系了,便一直都没问。 这会儿他提起来,她便随口一说:“你来过这里?还住了十几天?你那洁癖的习惯怎么能忍受得了这环境?” “人是环境动物不是吗?当你认为自己做不到某件事情时,通常是还没有非做不可,不得不做的地步。如果真是没有了退路,让自己前行,哪怕是在悬崖上也可以攀爬出一条路来的。” 王博约边给安然用棉花涂了一些淡黄色的药,边叹气到。 “嗯,你真的不一样了,也会玩深沉,说这么哲理的话了。” 安然打趣道。 王博约笑笑。那些一年当中攒了400张去往全国、世界各地的机票、火车票、船票的经历,他多想找个机会和她分享,在那些经历中他的变化,他是希望她能了解的。 只是有些东西是急不得的。到了她该知道的时候,她自然就会知道。年少的时候,不懂两个人的感情是什么。只知道在一起舒服,开心就好了。 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知道要维持这种舒服和开心,需要本事,需要经营。以前恨不得两个人是透明的,彼此没有秘密,一切都是自己本来的样子。对方接受也好,不接受拉倒。 现在知道了必要的掩饰,明白了保留,让对方去发现。 他想这五年的经历就成为了自己的宝藏,让这个女人不经意间去发掘吧。 “需不需要,我陪你一会儿?”涂完了药,王博约小眼睛望着安然,笑着说。 “不用了,你也累了一天了,早些去休息吧。” 王博约闻言便起身开门出去了。换作平常,他会赖着不走吧。安然觉得这样的交错是种奇怪的感觉。对于明明熟悉的人,却是那么陌生、新鲜的感受。 幸亏只要在这里再住一个晚上了,明晚就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安然自我安慰地想。 第89章 不要走好不好 有了前几晚的经验,安然,今天特意将王博约带来的棉花,扯了两小条,搓成小棉球的形状,塞在耳朵里。 外面的声响果然减弱了很多。安然心里很是得意,看来今晚终于可以眯会儿了。 为了保险起见,安然还是没有熄灯,和衣躺在床上,不一会儿便犯起迷糊来。 安然也不知睡了多久,感觉自己压在头上的头臂有些麻了,才翻了个身,这一翻不要紧,偏偏在侧身的时候,迷糊的眼瞅见了一只毛茸茸长尾巴的东西,从天花板上沿着墙根滑下来。 “啊……” 安然吓得慌忙躺在被子里,可是被子里的空气实在是不好。安然畏畏缩缩地撩开一些被角,那只毛茸茸的大山鼠听到人的尖叫,非但没有吓得跑掉,而是继续我行我素地在墙角串来串去。 安然再也受不了了。不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吗?它们应该很胆小的才对啊。妈妈呀,为毛这个怪物一点儿也不怕? 想到它还有可能串到床上来,安然简真要崩溃了。没办法,只能再次惊叫,以这种方式来求助。 王博约和小向就在隔壁,开始听到安然一声尖叫时,还不敢冒然过来敲门,后来再听到,王博约鞋子都没穿便开了门跑了过来。 “然然,怎么啦?” “有山鼠……有山鼠……” 安然声音里已经带着哭腔了。 “乖,别怕!开开门,我就进来了。” “我不敢,那只死老鼠它就是不走,我不敢下地。” 王博约只得一脚用力,将老刘家阁楼的木门踹掉了。他快步地跑向床边,将被子里窝着的女人捞到怀里,笑着说:“那只吃软怕硬的老鼠,在我揣门进来的时候,早就被我的英明神武吓得魂飞魄散了。” 安然仍用一只手捂着眼睛:“没有,它在屋里的那个墙角。” 这时王博约也莫明的惊叫了一声:“啊!” 安然以为正如自己所说,那只老鼠真的仍在墙角,吓得直往王博约怀里缩,像抓救命的稻草一样,紧紧地搂着王博约。 放久王博约都一动不动,没有声响,终于他忍不住爆出笑来。想想平时人前一副淑女样子,在他面前总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女汉子的申安然,竟然被一只大山鼠吓尿了,他觉得这一幕特别的有纪念意义。忙掏出手机来准备拍照。 安然觉得不妥,这才从他怀里缩出来,看他一脸奸笑和样子,气死了。 “王博约,你没有人性啊,这个时候你还笑得出来?” “要是东子看到他们心中的女侠级人物,被一只耗子吓成这样,他们肯定比我还乐……哈哈哈哈。” 王博约尽量忍住笑,但还是爆笑起来。 “我怕老鼠怎么啦?有本事你抓住它们给我看看?” 安然气乎乎的说。死样子,连安慰都不懂吗? “行,那我去抓老鼠去啦。” 王博约说着就要起身走人,安然心里慌了,哪里知道这家伙会不会真的走掉。见他已经走到了门口,准备关门了,安然终于心一横:“你不要走,好不好?留下来陪我!” 王博约还装作很为难的样子:“留下来?你确定?和我孤男寡女待一晚?” 安然看着他假正经的得兴,心里恨得牙痒痒的,可是人在老鼠面前,不得不低头。 “嗯,留下来,我确定,请你留下来。” 王博约便心里乐开了花一样朝床边走去。 第90章 有点诚意 屋子里没有桌子,没有椅子,只有这一张床,王博约便不客气地双腿一抬,伸进了安然的被子里。 安然虽然是和衣躺着的,可是五年了,她还真没和一个男人这么亲密的接触过,何况自己理智上是抵触他的呀。 她左脚一伸,将王博约用力一踩,王博约差点就要摔到床下去,下半身已吊在床上。 “哎,你干吗?” 王博约怒斥,这女人又哪根筋不对了。她发起蛮劲来,他还真拿她没办法。谁叫人家是响当当的黑带呢。那女汉子的名头,可不是盖的。 为这东子和梁子没少笑他。读大学时就做过这样的假设:要是他想要,嫂子不乐意他的骚扰,会不会一脚把他踹下床来? 当时王博约恼:“狗逼的,你们的老婆不乐意,你们还强上啊,那是婚内强奸懂不?我要做的是,老婆热脸贴着过来讨宠,我还要看心情的事儿。” 这翻言论东子和梁子笑了好久。当然是背地里的。 现在王博约看来,这还没结婚呢,就应证了当时自己放出去的话真成了牛皮了。 “你不要在这里。” “哎,你有点诚意好不好?要我留下来的是你,现在不要我在这里也是你,你倒底要哪般啊?” 王博约气乎乎地把脚又抬上去,毫不客气地伸进被子里,名目张胆地压在安然的长腿上。 安然一把推开他:“你就不能隔我远一点吗?” 说着她朝床的另一边挪了挪,再挪一挪,就差身子挂床边上了。 王博约长手一伸,长腿一伸,自得其乐地占着大大的床,当作没看见,就这样名正言顺地和她同床共枕了。 安然就那一点地儿,这样侧着身子实在是累,何况眼皮在打架,实在想睡。便用脚踢了踢王博约的屁股。 “哎,和你商量一件事儿。” 王博约一听,小样儿,语气软些了。可是这还不够。 “嗯。” “我知道你君子,不屑用强的对不对?” 嘿,连高帽都戴上了,这说话技巧吧,让王博约觉得对不行,说不对也不行。 “说事吧。” 他侧了身,似笑非笑,一脸识破她诡计的样子,与她呼吸可闻地说。 “今晚我们以床中线为界,喏,谁也不能超过这条中线。” 安然说着扯了一条披肩,竖着一摆,把床分成了两半。 王博约翻了翻白眼,直接将那披肩往安然那挪了挪:“你身子小,我身体是你1.5倍,按这体积分,你这明显就不公平,不合理。” “王博约,你就不懂怜香惜玉吗你?这么大一点儿地儿,要我怎么睡啊?” 安然瞪他,他这家伙却忽然笑了起来,指了指自己的胸膛:“这床也就不到1.5,是不大,要不然我们挨紧点儿,就不要这么个缀物了。”说着掳了安然放好的披肩就往床下一扔。 安然气死了,今天自己真是引儿狼入室了。无奈只要他们不说话,楼上仍是那哗啦啦跑来跑去的让人心里发毛的声响,安然也只得听之任之,由他王博约要多大地儿,给多大地儿了。只是想要往他怀里躺,做他的千秋美梦去吧。 第91章 为什么要改名字 两个人仰面躺在床上,有一会儿,都没有说话,屋顶哗啦啦的动物狂想曲在这一刻也仿佛销声匿迹。 “申安然” 王博约枕着双手,头侧过来望着枕边一尺之隔的女人,轻唤她的名字。 “嗯。” “为什么要改掉名字?” 安然心里轻颤,他和她一样想要知道在彼此缺失的这五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文木嘉的事情之后,王博约是消沉了一段时间。接着便不见了。安然实习的单位本来有一个去日本交流的机会给她,可是她哪里还有心思去。 她辞了在Z市的工作,回到了S市。在军区大院里,三年前和王博约一起种下的桂花树已挺拔而富有生气,推开窗子便可以看到白玉兰树后面,那扇王博约的窗子,他们曾在窗前对望,打着哑迷, 虽有电话,也爱用肢体的动作来传递自己想说的话,卧室里不知何时放了好些王博约淘来的瓶瓶罐罐…… 不论是睁开眼还是闭上眼,满满的都是他的影子。有时候想着想着就默默的流眼泪,哭得眼睛肿了,睁不开了,就躺在床上发呆。 从16岁到23岁,那个横穿了她最青葱时光的人,那个让她讨厌也让她刻在心底的人,那个曾张口闭口“我们家申然”的人,就这样说走就走了。 她想不明白,原来人与人之间的感情这么的脆弱,这么的不堪一击。如果是一天两天的接触,一年两年的沉淀也就罢了,可是7年最纯的感情,从少年到青年的转变,从懵懂到真的恋爱,那么多的第一次,一起在彼此视线里走了过来了,别人说不要就不要了。 她便前前后后地翻那些记忆,在那些记忆里寻一些蛛丝蚂迹。整天整天的失眠,神经衰弱,时不时的出现幻觉,上楼的时候,总觉得那个人在叫她,躺在床上时,总听到楼下家里的电话响,站在窗前时,总看到他在对面向她招手…… 老爷子和母亲看她一天天轻减下去,气得捶胸顿足。母亲拉着苍白的她,去对面王博约家里,哭着要王博约赔她那个活泼开朗,懂事的然然,向王博约的母亲要王博约的去处。 安然记得她一阵风即可吹倒的身子晃着,被王博约的母亲一把推倒在地,她随后指着安然的脸,恶狠狠地说:“还我儿子,都是因为你,他本来已经答应他爸爸的安排去部队,可是去了一趟Z市找你,回来却完全变了样,家里什么安排他都不再接受,只是一个劲地说自己没本事,他要去了与这个家一切的身份,自己去闯。你还我儿子……” 谁也不知道那段时间他王博约到底经历了什么,他的好哥们东子、梁子,大学毕业后,都由家里安排去了国外,问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 母亲那段时间是操碎了心的,常常半夜里坐在屋子对着父亲的遗像掉眼泪。老爷子和母亲商量着,让母亲请了假,带着安然去了瑞士,去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他们过来人,知道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 从瑞士回来,已经是一年多以后的事情了。安然是下了决心重新开始的,母亲也默契地让勤姐将她的卧室重新装修了一翻,连风格都完全不一样了。安然便去派出所改了这个名字:安之若素,处之泰然,她是真想让自己的心里变得平静了的。 原本这些东西她已经小心的扫在心底的某个角落,现在已经很少去想起。 今天当年那个想念至极,又恨之极的人,生生地问了出为,安然反倒有种释怀的感觉。 她也侧转了头,伸出她纤纤的细指,伸手抚了抚他的小巴,淡淡地说:“不是改名,而是那个叫申然的人已经不在了,现在你面前的是申安然。” 王博约心里一惊,内心升起一种距离的恐惧。 第92章 再也回不去了 哀莫大于心死。一个人不能改头换面,但是把与以前的所有东西,包括一个被人挂在嘴边的名字都要去换掉,是下了很大很大的决心要不留一点儿痕迹的重新开始了吧。 曾经安慰自己,一份真挚的感情是经得起流年,在这些人生预见不了的波折里冲散不了的。尽管心里没底,可是仍坚定的相信。因为这是唯一支持自己按照当时的选择走下去的理由。 可是他忘记了她是一个有主见,有情感,有期望的活生生的人,她对他爱得有多真切,就会伤得有多彻底。 想到这里王博约心里是颓然的。 “然然,告诉我,我走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安然心里颤抖着,发生了什么?她真的不愿再去想了,不愿再去想了。如果可以,她宁愿他永远也不要知道当年的事。 大概是王博约消失后的一个多月后吧,安然突然觉得肚子疼,接着下身就流出血来。 本就失眠了一段时间,吃不下,睡不好,体重减了二十斤,瘦得像根柴一样的安然,捂着肚子,蹲在楼梯口起不来,地上已浸了一滩的血。 勤姐吓坏了,过来人的她似乎猜到是什么情况。她慌忙去喊了母亲来。 母亲一看这架式,便心冷了一大截。真正是女大不由娘,一家人捧在手心里,生怕她受点委屈的宝贝,不仅被一个男人平白无故的甩了,这会儿还搞出人命来。看这架式,孩子是很难保住了。 急急地把安然送去医院,以图保住肚子里的小生命。不管他们年轻人是如何,肚子里那块肉是无辜的,他们申家也不是养不起一个孩子来。 可是终究是没有缘份的。 安然记得母亲那时是恨她的:“你个死丫头,平时妈妈怎么和你说的,保护好自己,保护好自己,你倒好,看你做出什么事情来?” 母亲当然知道这会儿埋怨她是于事无补的,可是心疼,更可恨的是那个肇事者不知所踪。 不管怎么瞒着老爷子,他还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他抡起自己长年挂在书房的大刀就要冲到王家去。 张伯、小刘他们拦了下来,老爷子却气得心脏病发,和安然一样送进了医院里。 这样的状况对于安然来说是始料未及的。她和王博约一直信守毕业前不坏彼此身子的约定,拍拖几年,他们腻歪,他们也不是没有睡地一张床过,可是从来没有逾矩。 毕业了,许是那种别离的情绪,再加上那段时间安然实习,王博约忙他的事情,见面的次数少了,每次会面,都觉得你侬我侬不够。况且彼此认定,俩个人是很快便会结婚的,便唯一的一次冲破了那道防线。 安然想不到那一次便让自己怀了身孕。王博约消失后,人都是恍惚的,根本没有留意到例假的事情。 想到原本和他还有一些念想,可是也是这样无缘无份地就错过了,心里更是黑暗。 由于前面那段时间亏了体,小产后,心情抑郁,进食得也不多,身子是亏了下来。后来才知道,这给后面落下了病根,医生说以后要怀上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母亲尽量的表现出不在意,却总是偷偷的掉眼泪。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安然都想着自己不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了。 这样的缺憾久而久之就变成心里的一道伤,与王博约牢牢地牵扯在一起。 虽然时间过得久远了,可是仍会痛。 安然忽然变得木木的,久久不说话,忽然冷冷地说:“说了又有什么意义呢?发生的已经发生了,再也回不去了。 第93章 不可以重头再来吗 王博约的心顿时跌到了谷底,纵使他骨子里是多么的骄傲,仍止不住低下声来,在安然的耳边不住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安然显然不想让两个人像股绳子一样,在过往的记忆里越扭越紧,她放松地一笑:“王博约,那个舒畅看起来不错,王奶奶还有刘阿姨应该很喜欢吧。” 刚刚还沉郁得让王博约喘不过气来氛围,就这样被身边的女人微微一笑地驱散了。他慌不择路地缩回自己欲探往安然过去五年生活的触角,又恢复了那漫不经心的样子。 “对于她,我无话可说,不想说。” 王博约从床上坐了起来,倚在那扇窗户的木棱上,从裤兜里掏出一支烟来,叼在嘴角,想必是烟瘾犯得厉害了,可他没有立即点燃,把烟从嘴角拿下来,抬头问安然:“可以吗?” “把门窗都打开吧。” 安然默许。她很少强迫他做他不喜欢的事,接受得了的,她笑嘻嘻的和他一块做,接受不了的,便像观察一只外来的动物一样欣赏他。 这样的纵容一度让王博约觉得很舒服。大学的时候,王博约迷赛车,只要是回S市,必定想法子去折腾一辆跑车来,和东子几个去城东的沿海公路叫上一大票人就赌上一把的。 王博约带安然去过,安然对于那种要命的刺激是有体会的,也知道当中的风险,甚至王博约还因此挂过彩。但是安然对于这些事情从来不多说什么,他爱怎么样便怎么样。 对于安然的反应,东子和梁子持不同的态度,东子觉得很好,男人就是一只鹰,给他足够大的天空,不要像只鸡一样,圈养着。 梁子却认为安然对王博约的爱不够,不够关心他。试想如果她真是爱王博约,怎么会看着自己的男朋友去冒险,却不说一句阴止的话? 对于这两哥们儿的争辩,王博约不置一词。安然对自己是什么样的?他小眼睛看得一清二楚。她了解他,无论是哪种样子的他,她都接纳,在王博约眼里这便是最深的爱。 王博约把卧室的门打开,继续倚在窗户上,点燃了烟。 “你睡吧,有我在。” 王博约对床上睁着眼发呆的安然说。 安然果然就闭了眼睛。不多久便听到她均匀的呼吸。今天真是累坏她了,加上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 尽管这样她这么安心的入睡,王博约觉得一来是相信有他在,山鼠是断然不会爬上床来侵扰他的;二来也是相信他王博约不会胡来。这份不用言语,小小细里流露出来的信任,让本是灰暗得一塌糊涂的王博约,心里有丝暖意。 当初和梁子提议这个万张书桌的计划,并授意让梁子说服安然来参与,是有私心的,就想着离开那个有太多记忆和老观念的环境,到一个全新地方,一个他王博约打死也不会去,也生活不下去的地方,让安然重新认识他,感受他的不同。 虽然安然刚才的直言让自己升腾的希望浇了一盆大冷水,不过,他原本就没有奢望能够在一两天里融化那冰封的。 回不去了,不还可以重头再来吗? 第94章 昨晚讲故事去了 安然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毫不顾忌地翻了一个身,便听到“嘭咚”一声巨响,重物掉到床底下的声音。 她这才想起来,昨晚她的屋子里还有一个人。这掉下去的难道是他? 安然慌忙往床那边靠了靠,探出个头去望床底的人。只见王博约正猫着身,准备爬起来。安然赶紧缩回身子,往床那边自己的位子靠了靠。 王博约黑着脸,从地上爬起来,一声不吭地重新躺回床上。到底还是摔痛了,止不住用左手去揉发痛的屁股。 安然使劲忍住笑,结果却是笑得肩膀发颤,王博约本就心里有气,见她幸灾乐祸便玩心大起。他灵敏的翻身,一下跃到安然的身上,身子压着安然,与她呼吸可闻的对着,恶狠狠地说:“申公豹,你再笑,我保准吃掉你!” 安然脸瞬间脸成了猪肝色,这人怎么又叫她最讨厌的绰号?而且不知道这样的距离,真的是很那么什么吗? 对于安然触电般僵硬的身体反应,王博约很是满意。可是这样的惩罚不足以平复他艰难忍耐一晚上的心里不平。 想想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温香软玉在怀里,偏偏动不得,身体里的那团火惹得自己翻来翻去睡不着。那会儿安然睡得像只猪一样,他一会儿搂得紧一些,一会抚抚她的唇、脸颊,可是越是这样就越是往着火的身上浇油。 不得已自己只能挂在床边,隔安然远远的,背对着她躺着。天快亮了,这才眯了会儿,却给安然给一脚踩下了床去。 王博约凑到安然的耳畔,热热地呼着气,安然使劲地朝另一个方向扭着脖子,可是他逼紧得厉害,身体被他密密实实地压着,再有什么动作也做不出来。 “小B杯长大了不少,手感不错。” 王博约说完,灵敏地翻身下床,丢下床上那头欲发怒的小狮子,关门走人大吉。 什么叫小B杯长大了?还手感不错?色胚!虽然自己身上的衣服穿得整整齐齐的,想想一晚上,那个人就在自己身边垂涎欲滴的把自己上上下下打量、YY了N多遍。安然觉得别提有我恶心。 可是又怪不得别人,人是自己留的。也只能是一句话说不上来了。 王博约走到阁楼楼梯,小向见他一早从安然房里出来,这会儿走路一瘸一拐的,很不正常,心里了然的样子,故意问:“早啊,博哥。你这昨晚一夜未归,这是干嘛去了?” “昨晚讲故事去了。” 王博约没好气地说。 “您这故事讲得怎么连走路都变得费劲了?” 小向扶着楼梯坏笑的样子。 王博约脸色更难看了。知道这坏小子在笑什么。问题是自己别说做那事,连个吻都没捞着,还听安然说了一通伤他心的话。 “大人的事儿,小孩子别乱打听,小心回去我让你们梁总K你。” 王博约闷声答道。 小向立刻做鸟兽状,心里却在窃笑:原来这王大公子和他们梁总一样,也是个看着让人避之不及,实则也是可爱的人。对于他的玩笑,还能幽默幽默。 屋里的安然听了,止不住灿笑:哈哈哈,昨晚讲故事去了。亏他想得出来。 第95章 放羊的小孩 那苗家土法的药,果然凑效。安然的脚伤已消了很多,虽不能受力,至少这样半吊着挂着,不会那么疼了。 老刘给安然临时做了一个拐杖,用杉树木做的,木头的皮推得很光滑,木质也很轻,安然靠着这玩意也算是能自由进进出出了。 在老刘家吃过了早饭,镇长便十分热心地过来领安然他们去镇招待所去了住了,只不过吃饭还是在老刘家报的餐的。王博约把安然和他的东西一齐搬到了招待所。 这个招待所与安然想像中的差不多,也是木房子,两层楼,下面是镇办公楼,上面有三个客房,有个小院子。和这里很多居民的房子没有什么差别,只不过床垫不再是草,而是棉絮了。 镇长说,镇上比较少上面的人来,这处招待所也没专门请人来打理,都是他和镇里的干部家属定期来整理的。床铺都是今天临时铺的。白色的被子和床单看着收拾得也蛮干净,最主要是这个院子没有人做饭,没有老鼠什么的,便很是满足了。 三个人每人住了一间房。小向收拾停当就要准备开工了。按照行程安排,今天是还要去山那头的小学的。可是现在安然的脚不方便。 王博约便说:“我带你们去个地儿,保准能采集到更生动,更原始的材料。” 安然半信半疑,现在也只能听他的了。 在老刘家吃过午饭,王博约喊了三辆摩的过来,让摩的司机把他们三个带到了镇子的最西边。镇子的西边是一大块的地,陆陆续续的做农活的人从这里来往。王博约找了一家包子铺坐下来,问老板要了一壶粗叶茶和花生米,熟门熟路的坐在那儿和包子铺老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你带我们来这里做什么?我们是要看这里的小孩,又不是来卖包子的。” 安然用她的杉树拐杖轻敲了一下王博约的桌子。 王博约转过头来,也不解释,指着铺子外面一个挑着一担柴,趿着塑料拖鞋,衣服扣子还上下扣错了一个的小男孩喊了一句:“挑柴的小家伙,过这边来。包子铺容老板请你吃包子。” 都在一个镇子大家熟得很,容老板朝那小孩招了招手,那小孩果然丢了柴就跑到包子铺来。 安然和小向这才明了王博约的用意。与学校不同的是,这部分孩子是压根就没有去上学的,他们的状态,不也是这次采风要关注的吗? 出来得急,安然没带相机,拿着没有信号的手机当相机用,拍下了这个从容老板手里接过包子的小男孩。 安然问:“小弟弟,你每天要拣多少柴?除了拣柴还要做什么?” 小男孩听懂了却不会说普通话,用他们那儿的土话答的。 容老板用他的塑料普通话翻译:“除了拣这些柴就是放羊。家里养了200只羊,都是小家伙在照看。山里的人,没有什么经济来源,这养羊就成了主要的支柱。村子里不去上学的小孩大部人有放羊的活需要帮家里做的。” 安然点头,想着等自己的脚好些了,是要去山上看看这般放羊的小孩的。 “听说你们这里还有一个关于放羊妹的故事?” “你说的是梅子的故事吧?” 安然和小向都饶有兴味的等待下文,安然望了望王博约。王博约知道她的疑惑:无非是想问,他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他却笑得有些诡异。 第96章 梅子的故事 “算了,还是不要讲了,讲了他们晚上会做恶梦的。” 不知王博约不知是要吊大家的胃口,还是真为安然他们着想。但他越是这么说,安然和小向的好奇心就越是驱使他们想听到。 “讲吧,讲吧,说不定我可以从这里切入呢。” 安然兴致盎然地说。 小向更加,拍了拍大腿:“不是贞子,怕什么?讲,讲!” 王博约笑笑,对着容老板说:“容老板,要不我把我知道的版本告诉他们,如果有什么讲得不到位的,你再给我被充一下好不好?” 容老板乐得不用讲他那塑料普通话,连连点头。 王博约清了清喉咙说:“这方圆几十里的人都有一个风俗就是女孩到了十六岁就要嫁人,据说这个风俗很久就传了下来。老一辈说:如果不嫁出去,或是没有定亲,那就会有意想不到的灾难降临。 镇子山下有个女孩叫做梅子,家里有七个姐妹,她排行老六,姐姐们都嫁了,就只有她和小妹还没有许配人家。这个梅子从五六岁就开始放羊,累了就和羊一块挤挨着睡一起,饿了就喝点羊奶,和几只老羊的感情尤其的深。 一般的女孩子到了十六岁,前来提亲的就络驿不绝了,梅子家也有人来提亲,梅子却闭门不见,一个也不同意。 这梅子家五个姐姐嫁得都不错,梅子家家境也还好,因此并没有急着把她许配人家。 邻村有个小伙,对梅子尤其的中意,梅子去哪儿放羊他也去哪放羊,一首一首山歌唱给梅子听。可是始终没有打动梅子的心。 这小伙子也没有灰心泄气,仍如影随形的跟着梅子的羊群。 有一天,他们在放羊时,天气突然大变,倾盆大雨,羊群冲散,梅子最喜欢的那几只羊不知藏到了哪里,梅子为了找到这几只羊,冒着大雨在山中寻找,那小伙怕她有危险,跟着她在雨里穿行。 忽然这个小伙瞧见梅子家的几只羊就在山崖边上,他想过去把这几只羊拉过来,没想到他走近时,为首的一只羊变成一只黑色长发长角的大山怪,把这小伙子一把拎起来,丢下了山崖。 小伙子凄厉的声音响彻山谷,梅子朝那望去,便看到那只山怪,变成了羊。 从此梅子变得痴傻,守在小伙摔下去的那个山崖,喃喃自语。有人说,有人听过那无比幽怨的小伙子的声音在山谷里响着:梅子,他是怪物,是怪物,会吃了你;有人说看见梅子和那个是羊是山怪的东西在山崖边相会。过了一段时间,有人在山谷里发现一具尸体,已经血肉模糊,没有了头颈,四肢也已残破。 村民们从此后再也没有在山崖边风过梅子,只是还有人在山谷的附近听到小伙子那凄厉的声音:梅子,我的梅子,你是被那羊怪害死的呀,是那羊怪害死你的呀” 本来是一个很凄美的故事,可是在王博约最后一节那种阴森的氛围渲染下,安然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小向显然没有进入王博约营造的那个状态,扑哧一下笑出来声来:“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吧,民间传说啊。” 容老板这时答了腔:“不多久咧,就前些年的事。我老父亲他们还在那山谷里听过那后生的哭泣声咧。现在那个山谷都没有人敢去了。” 王博约瞄了安然一眼,他家傻妞,正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发呆。 第97章 午夜敲门声 下午在容老板的包子铺收获不小,安然轻轻松松地收集到不少的镜头。王博约也请过路的不少小孩来容老板这里吃了包子。 晚饭照旧是去老刘家吃的,老刘家特意蒸了自家熏的腊肉。虽然样子看起来黑糊糊的,可是实在是好吃。比家里特供的更香。 安然吃了两大碗饭,一个劲地夸春芳妈妈手艺好。 春芳妈妈不善言词,普通话也不怎么会说,只是露出大大的笑脸,重复着:“这个不值钱的,家家都有,家家都有。” 安然见王博约只扒了两口饭便没吃了。桌上,除了一个青菜,就是这碗腊肉,还有一个扁豆炒肉,腊肉卖相肯定是入了这位大少爷的眼,其他青菜什么的,他平时就吃得少,自是没胃口。 安然没管他,心想,不吃也好,早些受不了这里的日子可以早些回去。哪有那么娇贵的? 回招待所时,叫不到摩的了,晚上镇上的人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且露重风凉,家家户户都窝在家里准备休息了,出来做生意的摩的司机也少之又少。 镇上没有路灯,小向问老刘要了一个手电筒,王博约背着安然,小向在前面带路。 “申安然,你说你怎么比乡下还乡下,像是没吃过肉的,一个劲的把老刘家的腊肉吃光了。” 王博约边走边嘀咕,并且停了下来把背上的安然往上顶了顶。 接着又说:“唉,没心没肺的家伙,怪不得肥得像只猪,我都背不动了。” 安然本来他说前一句,还没打算搭理他,可是这死男人后一句也太伤人了。她能不上火吗? 她在背上扭动着:“王博约,你放我下来,谁稀罕你背了。自己有那怪毛病不吃,还不让别人吃了。” 背上的女人是使了蛮劲的,眼看就要从他背上滑下来了,王博约只好停了下来,冷哼了一声说:“是不是还没吃够人家家里的肉,想再扭伤脚,在这里住久点?那就下来吧,尽管折腾吧。” 这句话果然戳中安然的软肋,她猛捶了一下他的背,气乎乎地重新趴上来。 到了招待所,王博约给安然打了水,给她简单洗漱一下,便各自回房睡了。虽然这里可能没有老刘家的哗啦啦声,可安然睡觉的时候还是不敢关灯。 一个人躲在这个陌生的环境,安然变得疑神疑鬼起来,一会儿担心窗户没关好,爬起来检查一遍,一会儿担心门没锁,再起来检查一遍,等可疑的地方都排除了一遍,还是没有睡意。 偏偏这会儿竟然停了电,屋子里顿时伸手不见五指。 窗户外也是丝毫光亮都没有,四周静得只听到镇子里的时不时的狗叫声,还有不知从哪里传来的人低语声,白天王博约讲的梅子的故事,那山谷下的无头女尸,血肉模糊的样子,那山谷里凄厉的冤魂声,便一一涌现在安然的脑海里。 安然吓得把被子挡住脑袋,大气都不敢出。猫在被子里猫了很久,忽然听见窗户边上有沙沙声,这黑灯瞎火的,也不知是什么,安然怕是老鼠,又怕是蛇,在被子里的身子更加抖了起来。 这时屋外不知打翻了什么,一只铁盆什么的,一直哐铛哐铛沿着楼梯滚到一楼,听起来更显得这四周的空旷。 安然心里只祈祷着早些来电,早些来电,等来的却是一阵“哆哆哆”的敲门声。 安然闷在被子里问:“谁?” 外面却没有人应,安然更加毛骨悚然起来。 她再也憋不住了,掀开被子,用最大的力气喊出来:“王——博——约,你快点来啊。” 第98章 你扑倒我的 在安然门外站着的王博约,听到屋里安然撕心裂肺的叫,也很是着急。这里经常停电,他是知道的,只是没有料到会这么巧。 今天刚给她讲完那个有些恐怖的故事,这会儿就停电了。 王博约连忙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打火机,打着了,然后使劲拍门:“然然,开门,我就在外面。” 屋里的安然听到王博约喊她,又看到了亮光,这才慌慌张张地起来,鞋子都没有穿,就单脚跳到门口把门打开,扑倒在王博约怀里,把王博约搂得紧紧的。 王博约见她怕成这样,又是心疼,又是窃喜,摸了摸安然的头,安慰到:“没事了,有我在呢。什么事都没有。” 安然还是仍把他抱得紧紧的。王博约便不动了,他们有多久没有这么熊抱过了。他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她酥软的前胸贴在自己的身上,那股雏菊味,若有若无地撩拨着此时的王博约。正当王博约想要俯身去吻安然时,这时屋子里顿时亮了起来。 这电可真是来得不是时候,王博约心里恨恨地想。 安然见屋子里亮了起来,连忙推开王博约,理了理长发,很是抱歉地说:“实在不好意思,你知道我对于太黑的环境,有些怕。” 王博约径直走到安然的房间来,屋子里有椅子不坐,却一下倒在安然的床上。 “现在没事了,你也去休息吧。” 安然尴尬地打发他走。 可是这人却像没听见一样。 安然不是没领教过他耍赖的本事,现在这举动分明就是图谋不轨。 “王博约,我要睡了,你快回去吧。” 安然见叫不动他,便伸手去拉他。没想到被他一个用力,安然就这样倒在王博约的身边。他一个侧身,便把那只大象腿压在安然的大腿上,闭着他的小眼睛,无比委屈地说:“明明是你扑倒我的,怎么?利用完本爷了,就赶爷走?想得美!” 安然气绝,不走是吧,那好,那就去他房里睡呗。 她瞄准了他放钥匙有些鼓着的那只裤袋,伸手进去想要掏钥匙出来。谁知王博约猴精的人,早就识破她的诡计,一把把钥匙先拽在手心里,威逼利诱地说:“这山里的电,说停就停的,你别看这会儿有电了,说不定一会儿还得停。要不这样吧,我在你这里待一会儿,确定没事了,我就回房,这下总行了吧。” 这样说还像句人话,安然便相信他,由他躺着了。 昨晚王博约可是熬了一晚上,白天又是搬家,又是搞锭住处,还当了跑腿的,哪有时间休息,这会儿身子挨着床,王博约的眼皮子便开始打架了。 “王博约,你对这里怎么这么了解和清楚?” 安然仰面躺着问王博约。 “嗯,以前来过。”王博约含含糊糊地回答。 “以前是什么时候?和梁家俊一块来的吗?” 安然想,梁家俊想到这个万张书桌的公益计划,难道就是在这里得到了启发? “一个人来的,五年前。” 王博约用最后清醒的意识回答,安然不一会儿便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她一个人愣愣地坐在床上,想着他说的,五年前他一个人来过这里。 第99章 彼此,彼此 王博约有早起的习惯,即使在这镇子里很是安静,他也早早就醒了。来这里已经三四天了,他得去地势高一些有手机信号的地方找个电话回去,问问刘恪谨手头一些项目的跟进情况。 身边的女人,像只猫儿一样弓着身子,蜷缩在他的怀里,枕着他的手臂,恬静地睡着。王博约想,这也是一各种习惯吗? 白天她清醒着的时候,尽量地保持着与他的距离,仿佛自己很陌生的样子,可是夜里的时候,睡着的时候,人的心是最柔软的,也是最真实的,在她的心底里,还是保存着对他的一份熟悉和习惯的。要不然,她不会那么放心地任由他耍赖和她共处一室,和她同床共枕,无意识中,这么小女人的依偎着他。 这对王博约来说真的已经是很好的信号了不是吗?他在左奔右突间,终于看见可以重新深入她的内心,微微打开的一条缝,他有信心可以沿着这份微弱的光,一直向里撬,直到把那颗心再次完完整整的占有。 任这充满着温情的早晨再延长一些,怕安然醒来,反应过激,王博约轻轻地将安然的头抬起,搁枕头上,自己快速溜回自己的房间。 安然一觉醒来,哪里还有王博约的影子。扭伤的脚已经完全消肿,勉强可以落地了。安然洗漱完准备去叫王博约和小向去吃早餐。 发现王博约竟然不在房间,小向也不知他去了哪里。一大早便有镇上邮局的人送来了王博约的包裹,安然给他签收时,发现包裹写的是衣服。 安然搞不懂,他整那么多衣服来做什么?难道要送给这里的人? 和小向一块去老刘家吃了早饭,还不见王博约回来,安然便有些坐立不安,不知他搞什么鬼。 小向问安然今天的安排,安然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确定地说:“要不我们去山上会一会放羊的小孩。”心里又顾忌昨天那个吓人的梅子的故事,怕不小心闯到那个山谷里了。 “不行,你脚还没有好利索,今天不能上山。” 王博约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安然猛地回头,发现他挂着汗,好像刚运动过的样子。湿湿的头发,鼓鼓的胸肌在那白色的T恤的包裹下显得十分的性感。 “一大早的,你这是去哪儿了?” 王博约抡了一张椅子坐在安然对面,准备吃早餐,扬了扬手机说,爬到山顶打了个电话。 “哦,对了,刚有个包裹,我帮你签收了,你要那么多衣服做什么?” 王博约一边捞着碗里的粉条,吃了一口,红口白牙的一笑,故作神秘地说:“你猜?” 这包裹里衣服的用途还是出乎安然的意料的,王大少,不会洗衣服,自己又有那个洁癖的怪毛病,每天得换两身衣服。换下的便堆在一边,接着穿新的。 来这里的时候,王博约便嘱咐助理刘恪谨什么时间要寄一批衣服来。 安然走到他房里,看到房间椅子上堆成小山的衣服,不可思议地问:“你怎么比女人还麻烦,竟然换下的衣服比我的还多?” 王博约一听,这半斤八两啊,敢情你也是换下来丢一边没洗的啊。 他挠了挠头,邪魅地一笑:“哈哈,彼此,彼此。” 第100章 夫妻齐心,其力断金 “谁和你一样啊?” 安然扭头就要走,可一想,对于这些穿过的衣服如何处置,她很想知道,便又指着那一堆衣服问:“这些你打算怎么办?不会就这样扔了吧?”虽是休闲装,安然看那些牌子,都是不菲的价格,一件衣服够这里好多个娃一学期的学杂费了。 “我也不知道,送人吧,穿过了都没有洗过,不大好,不送吧,好像是有些浪费哦。申公豹,你的那些衣服打算怎么办?” 他突然把这个球丢给了安然。唉,俩人太知根知底真是不好,一点神秘感都没有。安然承认在做家务方面,她真的是能力极差的。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进厨房洗过碗,只有洗过自己的内衣内裤,别的事儿都是没有沾过的。这些王博约都一清二楚。 “你管我怎么处理,反正我会洗。” “要不这样,你给我洗掉这些衣服,然后我还穿回这些,今天寄来的那些新衣服,我能不拆就不拆了,到时候就送给老刘还有镇上的人,你觉得怎么样?” 安然蹙眉,心想,太不好了。你个死王博约要我给你洗衣服,想得美。但是不这么做,他那个洁癖的怪毛病,别人洗的,他是不会再穿的了。 “你知道,我不会洗衣服的……,洗得不干净,你也穿?” 王博约点头,信誓旦旦:“只要是你洗的,我保准穿。” “切,我才不上你的当。洗衣粉很伤手的,好不好?” 安然差点就钻进王博约设的陷阱里,好在醒悟得快。 “不不不,我有好东西,你等一下。” 王博约从行李箱拿出一瓶东西来,递到安然前面一看,原来是支洗衣液。 “刘恪谨说,这个好用,不是洗衣粉,而且我做你助手,怎么样?” 王博约仍不死心。安然想不到他出门还带洗衣液这个东西。不过有这个也没用,因为她从来没有用过。 王博约见安然仍不为所动,抱着椅子上的那些脏衣服就要往外走。安然看他那样子,八成是拿去丢掉了。 在这样的环境真是觉得暴殄天物,便急急地说“我可以试试,不过你要帮我。” 王博约见某人上道,忙转过身来,咧着嘴笑:“不就洗个衣服嘛,怎么能难倒我们俩个对不对?夫妻齐心,齐力断金呀。” 安然见他又占嘴上的便宜,装作没听见,不理他的疯疯癫癫。 王博约找了两个塑料桶过来,装了满满两桶衣服,问了问楼下的一位阿姨去哪里洗衣服。按照阿姨的指引,他们到了镇子东边的一条小溪边。 这里没有洗衣机这玩意,镇子里的人都是在这条小溪边,蹲在一块青石板上,洗洗刷刷的。溪水很是清澈,再经过太阳的消毒,这儿的人祖祖辈辈都是这么洗衣服,也没有什么交叉感染皮肤病的状况。 可王博约还是觉得不妥,见小溪平整的地方有几个妇女在洗衣服,他死活要往上游再走一些。安然知道他那洁癖的怪毛病作祟便也跟着。 终于找了块比较平整又好站人的地儿,王博约和安然才停下来,安然拎着那瓶洗衣液研究起来。 第101章 滚溪里去了 “王博约去打一桶水上来。” 安然拎着洗衣液,指了指一个红色的桶对王博约说。 “好咧,马上就来。” 王博约脱了鞋子,踩在青石板上,乐颠颠地跑上来拎桶。 等王博约拎了一桶水上来,安然看说明书上说3公斤衣服倒一杯洗衣液进去,她也分不清倒底3公斤衣服是多少,又看使用说明上说大约是三件衣服。 这个指标是比较好量化的,安然便捡了王博约三件白色的T恤丢进桶里,用手使劲往桶里压了压,好多的泡泡便出来了,还有一股花香味。 安然虽没洗过大件的衣服,但是大学四年,还有在家里内衣裤是自己洗的,对于洗衣服的步骤还是一清二楚的。她心想,这夏天的衣服也就是些汗气和尘,泡一泡用手再搓一搓衣领和袖子什么的就很好了吧。 于是倒了洗衣液进去后,安然便坐在一旁等。她翻翻另一只桶里的衣服,还好都是棉质的,没有什么牛仔裤之类硬邦邦的衣物,可是没有发现王博约的内裤。这家伙内裤都是进口的CK,他不会穿一条丢一条吧,真是太奢侈了。 不好意思直接问,安然便婉转地说:“王博约,你这怎么只有T恤和长裤啊,短裤呢?” 王博约正站在水里,用脚踢着水玩,听安然这么一问,坏笑着说:“怎么?你要给我洗内裤?好啊,好啊。” “你不会穿一条丢一条吧?” “当然,必须的啊。不过特意买的是X全棉世家的。不贵。” 安然无语了,X全棉世家的,一条也得上百块啊。 等桶里的衣服泡得差不多了,安然伸手捞出一件T恤来,搓了搓,又拎起另一件搓一搓,重复完这个动作后,她使唤起王博约来:“可以冲水了,在水里冲洗干净就可以了。” 王博约把这只桶拎走,捞出一件衣服,放在溪水里捏了捏,呀好多泡,马上被水冲走,再捏一捏,还是还多泡泡,被水冲走。王博约重复了十几下这个动作,衣服还是有泡泡。而且这洗衣液有股香气,是王博约不大爱的,他从水里把衣服拎上来,拿到眼前一看,那股洗衣液的味道便若有若无地飘进他的鼻子里,他便觉得还是没有洗干净,又把衣服放水里去冲洗。 三件衣服足足漂了半个小时,王博约还没有拿桶上来。安然等得脚都起茧子了,蛋都要孵成小鸡了,终于不耐烦了,也顾不上脚没好利索,也脱了鞋子下了水,站在王博约的身边,夺过王博约手里的衣服,推开,搓一搓,再推开,再搓一搓,拧一拧,没有泡泡了,便递给王博约:“OK,大功告成。” “不行,这还是有味道。” 安然朝他脸上甩了点水,气不过地说“哪有那么多穷讲究啊,这是洗衣液的味道,太阳消毒后,什么菌都杀死了啦。” “嗯。你说是就是吧。” 王博约实在是折腾烦了,这洗衣服的活儿真不是人干的。他捧了一捧水朝安然的前胸,别有意图地甩过去,安然的小碎花雪纺便湿了个透,衣服紧紧地贴着前胸,可以清晰地看出半杯胸衣的形状。 “王博约,你成心的是不是?” “没,绝对是不小心。一不小心看到半杯的,啧啧啧” 那么**裸的带油腔滑调的话,安然才不会让他占这个便宜,出奇不意,抬脚在他灰色的针织裤上踢了一脚,王博约的两个半球上便应上了一个大大的水脚印。 “申—公—豹” 王博约吼着,安然这时已经往岸上逃了,这会儿硬是被王博约扯了回来,两人没站稳,抱着滚溪里去了。 第102章 就是泡泡多了些 安然猛呛了一下,这才被身下的王博约顶起,她很快的爬起来。顾不上骂王博约,顾不上生气,便看见好不容易清洗干净的三件衣服被溪水正往下冲。 “王博约,快,快,衣服被冲走了。” 王博约也爬了起来,急急忙忙地去抓被水冲下的T恤。 水流比较快,幸亏王博约反应快才一手抓了一件,可还有一件正急速地被水往下冲。 “王博约,快点,那儿,还有一件。” 王博约往前追了几步,感觉水越来越深,脚下的石头也滑,便不敢再走了,眼睁睁地看着那件衣服被水流冲走。 “都怨你,好不容易洗干净的衣服啊,就这样没了。” “不就一件衣服吗?那下游,水底下的状况不明,我可不敢往下走。” 安然见王博约像只落水狗一样,浑身滴着水,狼狈得不行。想着自己这会儿也和他一个鬼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谁叫你这么幼稚?玩什么水?这衣服不洗了,你自己洗吧。” 王博约觉得摔了就摔了,不也是一种情趣吗,犯得着这么生气?况且都说下游有危险,不能冒然下去,难道自己的安全还不如一件衣服重要吗? 心里也有气,也不理安然气冲冲地向岸上走,自己大步去岸边拎了桶来,打了水,倒了一些洗衣液,动静超大的洗起衣服来。 原本想穿上女人为他洗的衣服,这会儿变成在这里折腾自己。王博约后悔的要死,早知道把这些衣服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掉就好了。 安然回到招待所,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便坐在走廊上吹干头发。一边也等着王博约回来。他那别扭劲儿,三件衣服清洗半个小时,都嫌不干净,还指不定弄到几时。 果不其然,直到太阳快下山,还不见他回来。安然有些过意不去,想想这事儿自己也有不对的地方,便又折回镇东边的小溪边去看个究竟。 只见王博约正坐在溪边干石板上,吸着烟,身边是两只空空如野的空桶。 “衣服呢?” 安然奇怪地问。 王博约见她能折回来找自己,而不是不管他,心情稍微好了一些,朝溪边那些洗衣服的大妈喏了喏嘴:“送他们了。” “王博约,你也好意思?那么臭的衣服” 王博约咧嘴一笑:“不臭,怎么会臭啊?不是你说的那是洗衣液的味道吗?我把那些衣服都用洗衣液泡过了,而且亲自在水里漂洗过的,才拿来问这些大妈们要不要,能接受的话就直接拿走的。” 安然哭笑不得,这家伙用不用这么讲究啊?死活还是没有穿他觉得那带洗衣液气味的好新好新的衣服。 两个人一人拎了一只空桶回去,安然看着王博约手里晃着的洗衣液都只余下半瓶了,想想刚刚自己只放一瓶盖洗衣液都那么难清洗,他是用了多少才消耗得那么快啊? “王博约,别人拿你那些衣服就没说什么吗?” “个个都说新,说好啊,就是泡泡多了些,要不溪边洗衣服的人也不会那么多了。” 安然没忍住地笑了起来,看他们俩个这都做的什么事儿啊?正值太阳下山,落红映照在这个宁静,古朴,还有些原始的小镇,安然心里舒畅。也许就是这些折腾,让本是封闭得了无生趣的日子变得别有风味,连这晚霞,也有了不一样的红。 第103章 为了纪念 接下来的日子,安然异常忙碌起来。脚伤好了,真的就要做些事儿了。来这里的正事儿就是要多接触一些当地的小朋友,和他们聊天,了解他们的状况。 安然的脚伤好了后,王博约带着她去了山上,找了好多个放羊的小孩问他们对于羊的看法,他们的答案,安然觉得就是一本绘本, 足够打动那些在都市里的孩子。有的小孩说,羊是每天的起床钟,每到早晨,一听到羊圈里的叫声,他就知道要起来了,去放它们去找吃的了;有的小孩说,羊是一家人的开心果,爸爸妈妈,一看到小羊长大变成了钱,家里就喜气洋洋;有的小孩说,羊是上学的天敌,因为家里有羊,他就得天天放羊,就不能像其他小朋友一样去上学;有的小说,他就是一只羊,他可以听得懂羊的话…… 只是除了说起羊来,他们会比较多话外,这些本该叽叽喳喳有很多奇思妙想的孩子,对于其他的话题,却很少开得了口。安然想,或许她可以画一组《他们的世界里只有羊》为主题的插画,来表现这个山区的小朋友的状态。 王博约表示赞成,小向听了安然的想法,也觉得不错。 上午在老刘家吃过早餐,镇长就来老刘家等着王博约了,满脸灿笑,有喜事的样子。 王博约埋头吃早餐,抱歉地说:“镇长,不好意思,稍等一下,很快就好。” 看样子他们是约好了,有别的安排,安然便也不好问什么。谁知王博约马上转头对安然和小向说:“加快吃了,待会儿我们迟到就不好了。” “我们也要去?”安然和小向异口同声。 王博约点头。 安然倒是好奇有镇长开路的摩的会把他们带去哪里?车子一路向山下开去,到了山脚的一个村子停了下来,远远地看见村门口有敲锣打鼓的声音。安然以为是来看什么热闹,到了才知道在村口新落成了一个小学,门牌上赫然地挂着毛家坪希望小学。 王博约一下车,镇长就引着他往主席台剪彩的地方走。安然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难得他行事这么低调,在这里建了希望小学的事情,竟然来了这么多天,一点风声都没有透露。五年果然让这个男人有一些变化,让安然耳目一新起来。 王博约也很高兴,剪了彩下来,带着安然和小向一块在小学转了转,水泥结构三层建筑,全新课桌椅,全新黑板,窗明教室敞亮的环境,安然觉得小朋友一定会喜欢的。 考虑到周边小孩来来去去上学不方便,还建了一栋学生宿舍,有一个小食堂,小的图书室,棋牌室,篮球场……真正的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安然和小向都觉得真是好极了。 为了迎接新学校开始投入使用,从周边的学生那里征集了,我的未来为主题的画。安然一副副看着这些用铅笔,用圆珠笔,少数用彩笔画的童画,深受触动。 宣传栏边上都种上了一排的树,安然问王博约是什么树时,他竟然答得上来,答案上安然吃惊:“这是梨树。” “为什么?”安然有些动容。她曾向他说过,她最喜欢的树就是这梨树。 “为了纪念。”王博约扭过头来,直直地望着安然。这份纪念因眼前的这个女人而起,在这里落地,就让他扎下根去,顶着天,盘着枝叶,温柔而有力量的生长,哪怕什么也没有留下,至少他五年后他带着她一块回来这里重温过。 第104章 我等你回去 按原计划今天是去山下周边的小学转转的,安然一早起来却没见到王博约。想着他可能又去山上打电话去了。她和小向去老刘家吃了早饭,数着指头等王博约来,俨然王博约成了这里的向导。 安然可以想像五年前王博约到这块穷乡僻壤来是什么样的状态,那种脱离自己完全熟悉的环境,到这要什么没什么,不再是理所当然的有什么的地方,他一定被那那种失落感打击得够呛吧? 比平时吃早餐的点晚了近一个小时,王博约才风尘仆仆的来,身上还背着他来时的大背包。安然不知他要做什么。 他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一边把背包搁在安然椅子边上,一边喊着:“老刘,老刘……” 老刘应声从柴屋里跑了出来:“哎,哎,啥子事?” 王博约从背包里掏出一叠现金,塞到老刘手里,容不得老刘推辞地说:“这钱你拿着,我们几个在你家叨扰了那么多天,十分感谢。这是你应得的。我有急事,要先回了,安然和小向还麻烦老刘多照顾着。” 在坐的几个人都有些意外:怎么说走就走?老刘一个劲地说,不用那么多,不用那么多,王博约黑了脸,定要他收下。他才十分不好意思地将钱揣口袋里。 “怎么这么急?” 安然看似漫不经心地问,手指捏着刚从桌上拿着的一条黄豆条,揉捏着。 “公司跟的项目出了点状况,必须得尽快回去一趟。你要不习惯,也早些回S市吧。那些个采风,素材什么的,再想想别的法子。” 王博约说完,夹了一夹粉,细嚼慢咽起来。 “嗯。” 安然闷声应了一声。 他那碗粉还没吃完,叫的摩的就在老刘家嘀嘀嘀按铃提醒着王博约快些了。 他也顾不上多吃,捞了椅子上的背包就要往外走,安然的心里这才堵了起来,她抬着头,傻傻地望着他匆匆的背影。 小向从阁楼上冲下来,喊住王博约“博哥,你都要回去了,把你的洗衣液,烟什么的留给我吧。” “你小子,搞得我像个扶贫的,洗衣液在招待所的屋里,回头让安然拿给你。”说着又从背包里掏了四五盒中华烟塞给小向。 “就这么多了。” 安然以为他说完便要急不可耐地走了,这会儿却转身叫她:“申公豹,过来。” 安然磨蹭着过去,想着是处理他房里的一些衣服需要交待。 他俯下头,把太阳镜摘了下来,闷声地说了一声:“早些回来,我在S市等你。” 安然嗯了一声。 他嘴角扯了扯,露出一丝笑,左手抬起来摸了摸安然的头顶:“再不回去,你身上那股怪味都要熏死人了。” 死男人,自己都要走了,还不忘这么埋汰她。 安然无意识地抬手闻了闻手臂:“哪有什么怪味?净胡扯。” 话是这么说,经王博约这么一讲,安然便觉得浑身不舒服起来。现在没地痛痛快快的洗个澡,都是用毛巾擦擦,是怪难受的。 王博约仍是笑,他刚要转身,安然却扯住了他的衣角。 安然见他转身时,别提有多得瑟了。以为她对他恋恋不舍? “你脸上的防晒霜没还有抹匀,这里还堆了一大坨。” 王博约抬手摸了摸,就是故意不往那地方碰。安然看不过去,轻轻踮起脚,用她的手背蹭了蹭。 王博约那两只手便不老实地趁势钳住她的细腰,将安然往他怀里带了带,满是不舍的说:“再过十几天,就是中秋节了,早点回去,我等你。” 已经是第二遍了喂,安然想果然是老了五岁,变得像个小老头一样罗嗦了。 她仍是嗯了一声。外头摩的催得急,王博约便也没再耽搁,留给大家一个俊逸的背影,安然觉得那种抽离感,就如五年前一样,心里漫过恐慌。终究是忍不住地叫了他。 “王博约” 他顿住了脚步,转过身,坏笑着望着她。 “路上小心。”、 王博约点了点头,停下来望了望无云的晴朗天空,终于舍得迈出步子上了摩的。 第105章 怎么两个都来了 安然算了算王博约比自己晚两天到毛家坪,合计到这里了也待了十几天。这是五年后俩个人第一次这么近地相处。虽然仍有些膈应,有些抗拒,但是那份了解,那份熟悉的舒心感,却是安然不能否认的。 王博约走了后,小向和安然的行程便迅速多了,不过快是快,却大部分是走马观花式的,过眼的景和人是不少,却没有了他在的深意。于是毛家坪,安然和小向也没再待两天,便和镇长、老刘一家告别,去了重庆下面的一个镇子,吊脚楼,青山绿水风光无限的风景,环境比原始的毛家坪是好了很多。 老爷子曾经说少不入川,老不出蜀,大意是说,四川是个安逸,生活节奏慢,环境又好的地方,人青年时到了这里,便贪图这里的安逸,不愿意去外面闯荡了。安然自己来了,才明了其中的深意。只是这些年,本土的人都纷纷地弃家远游,留下老人和小孩在家,去外面闯荡。 因此在这个镇安然和小向看到的多数是留守儿童。 这里比毛家坪条件是好多了,但手机仍是没有信号。 小向和安然在这里待到中秋节前,才想着回去。到了重庆机场,小向兴致勃勃地打电话回公司汇报了自己的行程,预计休息一天明天就可以回去述职了。安然打电话回老宅,老爷子不在家,勤姐接的电话,勤姐很是激动的样子,连说了几句:“然然,你终于要回来了,回来好,回来好。我给你做好吃的。” 到了S市,一下飞机已经是傍晚,安然想着老爷子的勤务员小刘会开车来接她的,走到接机处,安然站定了会儿,却没有见过小刘的影子。 小向和女朋友小别,两人粘得和蜜一样的,早就搂搂抱抱着先安然一步走了。 好在安然的行李不算多,没人接就没人接吧,自己打个车走就行。 安然见人流走得差不多了,这才推着行李箱往出口处走。 “安然……” 安然朝那声音的源头上望去,竟是骆景程。他怎么会来? 见安然站着没动,骆景程步子如风一般快步走到安然的眼前。 “欢迎回来!” 骆景程浅笑着,高大的身躯挡在安然的面前,让旁人都止不住侧目观望。小鸟依人,何况依的是这么一表人才的大只帅哥,总归是看着养眼的。 “嗨,这么巧?” 安然停顿了一会儿,觉得这句是最好的和骆景程打招呼的方式了。要不她不知道如何解释倔为何在这里,还来一句“欢迎回来。” “是啊,好巧。我特意来接你的,如果接不到那不是太不巧了?” 骆景程接过安然手里的包,两人慢步向前走着。 “我家老爷子让你来的?” “嗯。” “我家老爷子,他还真不客气,这事也要去麻烦你。” 安然呵呵的傻笑了两声,便停在那了,就在几步之遥,那个白T恤,灰针织裤,站没站相,却惹人眼的人正手叉在裤兜,定定地站在那里看着安然。 怎么两个都来了? 第106章 我说过我等你回来 骆景程见安然突然愣愣地望着前方,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便看到了王博约。他不知道,王博约是不是安然邀请来的。今天小刘和老爷子说安然要回来,下午要来接机时,自己心里也是莫明的欣喜。 二十多天,没有见到她,却每天都可以听到有关她的事,她的过往,仿佛与她认识了许久许久,心里有份希冀,就是可以早些见到她。听老爷子说,要不小骆去接安然吧。老爷子的心思,虽没有挑明,但是他这样做无非是告诉他:浑小子,心动了,就大胆行动吧,别再磨机。他也就没有推辞了。 可是至始至终都是自己单方面的去想的,不知道眼前的小妮子是什么样的心态。他意识到安然与这个王博约有着不一样的过往,却无能为力。谁叫他出现得这么晚,竟是这么晚? “对不起,我过去和一个朋友打声招呼。” 尽管王博约站在那没动,但是安然想在毛家坪还真是多亏了他的照顾,既然见着了,再当作陌生人也就说不过去了。还不如大大方方地去和他打个招呼。 “嗯,去吧。” 骆景程虽与王博约也认识,但是他想,这个时候他站在一旁不动是最好的选择。 只见安然步伐轻盈地向王博约走去。 在他两步之遥站定,抬头笑笑:“这么巧?等人?” “嗯” 王博约黑着脸,眼睛望了望安然身后的骆景程。 “等你,我说过我等你回来。只不过,看来想要护花的不只我一个。” 他嘴角扯扯,说的话酸酸的。 “嗯。” 安然闷声回应。 该死,这个时候,她能说什么?向他解释,这只是巧合,骆景程不是她叫来的?还是说:谢谢你在这里等我?还是说:那我们走吧。 什么也不能说,也不好说,就只能一个含糊不清的回应了。 “我走了,要不一起?” 安然不想这么尴尬再在机场这么无声地站下去,便说了这么一句不是邀请的邀请。 “我和你,还是和你们?” 王博约往安然面前走近了些,咄咄逼人地问。 “骆景程是来接我的。” 安然耸耸肩回答。后面的意思自然是三人一起同行。 “我开了车来的,你们先走吧。” 王博约黑着脸继续站在那儿。 安然便折了回来,对骆景程说:“走吧,肚子饿了,想吃勤姐做的白切鸭。” 骆景程浅笑,他的视力好得很,明明她在王博约身前转过身时,脸色还不好,这会儿却萌得只有好心情的样子。 出了机场,安然站在候机楼出口入等,骆景程去拿车。等骆景程的车子开出来,帮安然放好行李时,安然在车子慢速驶出机场候机楼前时,似乎看到王博约也从候机楼里出来,而且身边还有一位衣着时髦的女人挽着他的手。 车子一会儿转弯,那个疑似王博约的身影也只是一闪而过。安然自信对他的熟悉,不会有错,并且自己刚刚才见过他,穿的衣服一模一样的啊。可明明说是来这里等她,为何转头就有别的女人在身侧? 第107章 这是表白的节奏吗 这个点儿是下班的高峰期,从机场到家里的路走得不顺畅,本是一个多小时可以到家的路程,现在开了二十几分钟,还没上回市区的高速。 趁着等红灯,骆景程突然打开车门走到车尾去。他的动作干脆、利索,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人。如果父亲见着骆景程应该会喜欢的吧,反应快,谈吐好,值得信赖的样子。似乎母亲也是偏向于找这类女婿的。还有老爷子,今天这个安排,他如果不是喜欢这个男人,他也不会创造机会让他接触自己的宝贝孙女。 “还不知要等多久,刚才你就嚷饿了,吃点这个垫垫肚子吧。” 骆景程递了一小罐榛子给安然,进口的,安然平时喜欢吃的那种。安然有些不知所措。这个男人绝对是行动派,看起来粗枝大叶的,却连这么大小的细节都有去做功课。 安然接过来,打开,掰了一个吃。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骆先生,动机不单纯了呢。” 安然半开玩笑地说。 “以前我做过一段时间的侦察兵,如果去了老爷子家那么多次,连这么明显的特征,都采集不到,那我这个优秀侦察兵不就是徒有虚名了。” 骆景程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巧妙地回应着安然的话。 “嗯,优秀的侦察兵骆景程同志,我以组织的名义通知你,你的观察对象可以调整了,不要把目光总盯在一个女同志身上。” 安然嘴里嚼着白白胖胖的榛子,一边嘟喃着说,与她这严肃而认真的话形成搞笑的感觉,骆景程轻笑。 “这关系着本人下半生的幸福,我请求组织批准。” 安然感觉这男人吧,看着是蛮冷,蛮难让人靠近的,却也不死板,这么快就能对上暗号。还行吧。可是他那向她扑来的狼子野心已经如此明显了,安然觉得还是坦诚一些把自己的感受说出来比较好。 “骆景程。” 安然放下手中的坚果,正了正身子,表情十分认真地看向骆景程。 “嗯。” 骆景程转头望了望她,知道她有话要说,心里竟有些忐忑。 “我有一朋友吧,人特好,性格好,家世好,身材好,工作也好,就是眼光高了些,一直单着。我觉着你们俩个兴许能成。” 她特仗义的要把骆景程介绍给她的朋友。骆景程心想:这是表明她的想法,着急推开他的信号。那他也趁机表明表明自己的想法吧。他不再年轻,也不想和年轻的女孩玩玩暖昧,没有结果的下去。他是想找个合心的,可以携手下半辈子的人。 “谢谢,这样的美事还是留给别人吧。我这人要求也不低,就想找个能给我挑个音乐碟的,喜欢和我一块去滑滑伞的,尝试一些没有体验过的事情的,陪陪老人也觉得不闷的,有时温顺得像只猫,有时活泼得像只鱼,有时安静得像幅画,有时狡猾得像只狐狸的,比我小一些的小女人。” 他一下子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串,不说则已,一说口才好得吓死你。 “啧啧啧,骆景程,你真是忍者无敌,表面看起来呆呆的,巨能说啊。呵呵呵。” 那一条条,一件件,一个个比喻好像,确实,肯定说的都和她安然的情况很像啊。他这是表白的节奏吗?安然脸憋得红红的,不自觉的。这坑自己挖的啊。这人的段数不在她之下,明明她是进攻来着,却被他出奇不意的剑走偏锋了,她只有装宝了,装宝,继续装宝。 “不要吓着你才好。” 骆景程也打着哈哈地说。 要不怎么说所有的玩笑,都不单纯的只是玩笑,都有说玩笑的人真实的意图在里面。两个人,唰唰唰过了几招,都是表明心迹的意思,似乎是打了个平手,彼此明了,却谁也说服不了谁,改变不了谁。 安然郁闷了。 第108章 晚上白玉兰树下等 车子开了一个小时才进市区,却不是去往军区大院的方向。安然急了:“我是要回军区大院的。麻烦。” “嗯,先去看看老爷子吧。他很惦记你。” “老爷子,外公不在家里吗?他怎么了?” 安然心里咯噔一下,紧张起来。害怕外公有什么。 “也没什么大事,这段时间S市台风多,雨多,他以前受伤的腿痛得厉害,这阵子都在疗养。” 安然松了一口气。外公的这腿疾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看了无数的医生,中医西医,有名气,说是有祖传秘方的,都不济事。雨多的天气,便痛得睡不着觉,脾气也变得琢磨不定,他本就是个烈性子的人,那段时间千万不要有什么不顺心的事让他知道,他火爆脾气一上来,血压就噌噌地高起来,为此母亲没少担心。 安然便由着骆景程把车子开到了城西傍山的干部疗养院。 安然和骆景程进去时,老爷子正在吃晚饭,很没有胃口的样子。 “外公,外公,啊,想死你了。” 安然欢脱着跑到老爷子面前,从身后搂着他的脖子,撒娇的样子逗得老爷子忙放下筷子,乐得合不拢嘴,忽然又想到这么多天,这丫头片子一个电话都没有打来过,老爷子又马上唬着脸,训着:“你还知道我这糟老头子啊?这么多天把我丢在这里不闻不问,要不是小骆照顾着,前前后后打点着,我这糟老头子早就残了。” “是,是,是我的不对,今晚自罚陪外公下棋至少三局,可以了吧?” 骆景程浅笑着看祖孙俩的互动,感觉就是一个大小孩和一个小小孩,心里柔软起来。 “哈,嗯,认错态度不错,不过,下棋就免了。我早找到比你好的棋友了。” 老爷子很是得意的样子。 “哪个棋友像我这样晚上还能谁叫谁到的陪你?” 老爷子指指骆景程“哈哈哈,这傻小子啊,可比你好多了。” 安然看老爷子的反应,这个骆景程早已攻下他的心了呀,这矛头完全倒戈了。不过她还是蛮感谢骆景程的这个照顾。 “好吧,那就让这个比我好很多的棋友陪你吧,外公,我已经二十天没有舒舒服服的洗个澡了。二十天了!“ 安然见老爷子没事,也想叉开话题,十分夸张地强调。 老爷子见她皮肤黑了一圈,也着实心疼,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你去忙吧。我这里没事。” “骆景程,那就有劳你了。” 安然听到老爷子放人了,恨不得现在就回老宅好好泡个澡。而骆景程也顺理成章地留下来陪老爷子吃饭,下棋。 坐在张伯开的车上,安然收到了王博约的短信。 “晚上九点,老宅白玉兰树下等。” 这是他们都熟悉的暗号,安然想到机场王博约身边的女人,回这个信息时,便变得谨慎。 “下午机场走你旁边的那个女孩很漂亮。” 安然试探性地打了这行字发过去。 手机久久地没有反应,怕是言中了吧。下午那个有佳人相伴的果然是他。 过了许久,王博约的信息才到达:“一熟人,碰巧遇上了。” 哪有那么多的碰巧?而且即使是熟人,碰上了也不必一块挽手同行吧? 本就不该再有什么纠缠,熟人不熟人的都随他去吧。王博约便再也没等到安然的回信。 第109章 你吃醋了 虽然没有等到安然的回信,王博约仍晚上9点准时在老宅的玉兰树下等。 下午梁子把安然的航班告诉他,他心里还小兴奋了一阵。这段时间焦头烂额的事情多,难得有件赏心悦目的事。可紧接着接到舒畅的电话,让他乐不起来了。 俩个女人从不同的方向飞来,却是差不多时间到达,而且这舒畅几时到的信息是舒市长太太打电话过来告诉他的,她是什么用意,王博约自然是清楚的。 他大可以不顾眼下的项目成功与否,对于舒畅和舒家的热情置之不理,但在这个圈子里混,很多关系都是微妙着。表面上的事还是要做的。 王博约很坦城地说:“下午我刚好要去机场接一个朋友,这时间上可能合不上。” 市长太太也不客气,她说:“那太好了,那就在机场等我们畅畅一会儿。我就全权拜托你了啊博约。你办事我放心。” 这场面上的话都让她说完了,王博约便不好再推辞。谁知安然让骆景程去接了,接走也就罢了,偏偏看了这事情的半搭子,想让她不误会都难。 王博约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在白玉兰树下等。一分钟,十分钟,半小时过去了,对面申家老宅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安然路上折腾了一天,这就准备去睡了,下楼把喝水的杯子拿去厨房冲洗,勤姐刚好从外面倒垃圾回来。 拉着安然说:“然然,王家那小子在对面那棵玉兰树下站着,眼巴巴地朝我们院里看。他是在等你吧?” 安然猛地呛了一口水,抬手看了看腕表,都快十点半了,约的时间是九点,也就是说这傻冒在那儿站了一个多钟头。 安然不是没有领教过他的拧,再说如果再不出去,似乎真在乎他和那女人有什么似的。 穿着吊带粉色的小背心,白色的热裤,趿着拖鞋,很居家很休闲地出了院子,径直去白玉兰树下会一会这个传说中的痴情种子。 王博约见申家的院门又打开了,定睛看了看,这次没有失望,她还是来了。可是该死的女人,怎么穿得这么清凉?虽然这大院治安没点问题,可是她这样不是专门惹人流鼻血吗? 安然慢步到王博约面前,双手叉在短裤的口袋里,踢着脚下的小石子,不看他,漫不经心地说:“究竟找我什么事?” “你吃醋了!” 不是提问,反问,质问,而是肯定句。仿佛那就是板上定钉的事儿。 “没,晚上勤姐做了白切鸭,你也喜欢吃的,还有海虾什么的,没有吃醋。” 她偷换概念地说。 王博约听她这么一解释,嘴角一扯,邪魅地笑了起来。这就是他的女人,该糊涂的时候,她糊涂得和真的一样,精明的时候简直就会读心术。 “下午那人是舒畅,去接你时,刚巧碰上了。” 王博约想了想还是主动交待下午的具体情况。 “好啊,缘份啊,你也该找个女朋友了。上次王奶奶还我叹气说就指望着你早日成家。骆景程还说改天约你吃饭,谢谢你这些天对我的照顾。” “那没事了,你回去吧。” 俩人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了去贵州以前,故意疏离,满不在乎对方,想要靠近却只会推得更远。“以后这类你和什么女孩子交往的事情就不要找我出来了。” 安然声音不显喜怒地说,说完转身朝自家大院走去。 第110章 张狐狸实在太坏 差不多一个月不回工作室,来不及在家休整两天,安然回S市第二天便起了个大早,准备去上班。 早餐终于告别了老刘家的粉,告别了各种包子豆浆,有勤姐做的点心和热乎乎的粥,清淡而爽口,安然吃得特别多。 “勤姐,明天就中秋节了,我下班把老爷子接回来,晚上你做些他爱吃的。” 勤姐呵呵地笑:“这个家也是你回来才像个样子,老爷子早就不愿待在那冷清的疗养院了。” 一句话说的安然有些心酸,母亲去国外学习才两个多月,这接下来还有那么长的时间,看来必须多回来住才行。 二十几天没碰自己那辆小小的甲壳虫,张伯把它擦得蹭亮,安然取了车心情明媚准备去上班。车子开出大院时,看到对面王宅王博约的阿斯顿 马丁也驶了出来。想起昨晚不怎么愉快的见面,安然当作没看见,转了个弯,一溜烟驶出军区大院。 到了工作室,范婷说今天叶子早上出去办事,晚一点到工作室来,工作室里其他的同事,纷纷围上来问安然要礼物。安然便把手机递给他们,让他们看看她去的是什么地方,哪里拿得出礼物? 大家对于安然这段时间的上山下乡经历表示非常的同情,不过工作汇报还是必不可少的。且都是急需要安然扑火的工作。什么某作家订的书封,原计划上周就要交稿的,现在还没有收到,客户投诉;什么某广告公司的约稿忘记排期,弄得大家最近都在加班加点没日没夜的赶;什么工作室报税出现错误,税务局罚款……安然抚额,头大,咬牙切齿地问:“叶馨呢?她最近没上班吗?” “她呀,你快去救救她吧。她都快得失心疯了?”范婷阴阳怪气地说。 “失心疯?怎么回事?” “好像是恋爱了,又短时间内失恋了,叶子小姐便出现了间歇性狂躁症状,不能工作,生活也不正常,人完全变样了。” 怪不得昨天明明通知了叶子安然回来的时间,她没说去接机就算了,居然晚上也没去老宅那找她。 安然拔通了叶子的电话,电话很快被接起:“叶子,在哪?多久到工作室?” “已经到了,就在门口。” 叶子有气无力地说。 果不其然,那家伙一脸菜色,无精打采地拎着包正从工作室门口进来,哪里还有平时雷厉风行,风风火火,干脆利索地管家婆,白骨精样子。 “来我办公室。” 安然转身去了办公室,叶子也跟了进来,嫣嫣地窝在沙发上。 “说说,怎么回事啊?” “我打你电话一直不通,我一直憋着,一直等着,可是二十多天了,还是联系不上你。我不知道找谁说这事去。” 叶子有些语无伦次。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你别吓我好不好?” “那只张狐狸实在是太坏了,他不是人!” 说完叶子呜呜地哭起来。 “唉呀,你倒是说说,他怎么了?你早就知道他是只狐狸了,你还去碰?被他吃了?” 叶子抽泣着点头,又猛地摇头。 安然无语了。 “到底吃没吃啊?” 第111章 傻缺VS狐狸(一) “身体没吃,心被吃了。然后肇事者不要我了。” 叶子说完又呜呜哭起来。 接着安然花了一个小时零二十分钟,听叶子把她和张狐狸的事情交待了一遍。 就在安然去贵州后没几天,张继东约了叶馨。他没有打电话,只是发短信,短信息叶子现在还留着,翻出来给安然看。 “明天有空的话,陪我去个地方。早上八点我去接你。” 没有说明是约会,也没有说明去哪儿,需要准备什么,看似有征询叶子的意见,语气上却又是她一定要去的。 叶子收到短信时就抓狂了,纠结着要不要去啊。 要是安然在身边,凭她对张继东的了解,定会对这只狐狸的作为分析一翻,然后给出去或不去的中肯意见。 可是现在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理智上她觉得自己是不该去的,可是想想她的初吻啊,给了那个人,而且那么的美妙啊,面对他的时候真的有紧张,冒汗,心跳加速,明明觉得驾驭不了,可是想多看看,挨得近一些再看一看啊。 最后叶馨没有打败自己的心魔,答应陪他去。 叶馨记得那天是八月二十六号,天气晴朗。叶子的母亲管得严,一直不同意她搬出来住,她怕张继东来自家院子来接,被母亲发现,又多出一些事来,便徒步到军区大院外等张继东。 张继东很准时,八点多一点他的宝马X7便停在了叶子的前面。叶子上了车,坐定,张继东一直都没有说话。她就想着这样干坐着好尴尬呀,便想找话说。 “你……吃早餐了没?” “没。” “啊?这么晚了,还没吃早餐?我知道军区大院附近新的几家早餐铺子,味道很有特色。你想吃什么样的?早茶?点心?还是粉面?还是小吃?” 叶子一说起吃的就眉飞色舞,滔滔不绝,张继东不禁侧目看了看她。 “只要不是甜的,就行。” “哦,那我们就去吃天津XX灌汤包子吧,汁多肉嫩,包子皮也很有嚼头,他家的皮蛋瘦肉粥也尤其好吃。你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开,第一个路口左转200米就到了。” 叶子简直就是美食活地图,张继东也不多话,由着叶子指挥。 两人到了那家早餐店,叶子熟门熟路地找了位子,点了一大堆东西,末了才想起来,忘记问张继东想吃什么了。 便把点餐单递给张继东。 张继东惊讶地问:“你不是吃过早餐了吗?合着刚才那些不是给我点的?” 叶子,脸皮多厚的一个人啊。这会儿也不自主地脸红了起来。 “那个……我是吃了……可是肚子还有空间。再说能吃是福,我为什么要把这难得的福气跑掉不用?” 张继东笑,点头:“嗯,是福。那赶紧多要点福来吧。” 结果本是带张继东来吃早餐,叶子自己吃得比张继东还要多。 “这么吃,不怕长肉吗?” 张继东望着桌上一堆的盘盘碟碟,皱着眉问。 “吃的时候从来不怕长胖,可是吃了后我还是蛮怕胖的。” 叶子低着头,小声地应着。 “这地儿是我带你来的,就算我请你吃吧。下次免得你总记得我吃了你那么多东西,留下一个巨能吃的印象。” 突然之间叶子提高了说话的声音,十分女侠客地说。 张继东继续皱眉,这巨能吃的情况不是明摆的事实吗,买个单就抹杀得了了?他盯着眼前这个咋咋呼呼的女孩,不容反驳地说:“不用你请,几个包子我还是随便你吃,吃不穷我的。” 叶子呵呵地傻笑两声,为了给自己辩护自己不算吃得多,她说:“我给你讲个暴饮暴食的故事吧。” “嗯。” 两人一个聒噪,一个安静地并行走着,然后就听到叶傻缺眉飞色舞地讲故事了。 第112章 傻缺VS狐狸(二) 叶子讲的暴饮暴食的故事是这样的:民国奇人苏曼殊贪吃与他的才气几乎出名。他这个人呢还喜欢暴饮暴食。有一次他去易白少家做客,吃了炒面,虾脍几盘,春卷若干,当然还有很多糖果类的东西。易白少以为他很多天都挨饿了,便邀请他明天再过来吃。你猜苏曼殊怎么答? 叶子仰头问张继东,张继东摇头。 “苏曼殊说:不行,吃多了!明日须病,后日亦病,三日后再来打扰!” 叶子压低了嗓子,慢条斯理地用男人的声音说着这句话,张继东听了也不禁笑了起来。 “哎,张狐狸……啊,不是,张继东,其实你笑起来蛮好看的,你应该多笑笑,不要总像个老夫子一样。” 叶子说完了故事,嘴仍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样评价张继东。 张继东目不转睛地开着车,好不容易有机会开了个口:“你平时都是这么多话吗?” 叶子便不作声了。妈妈呀,我能说什么呢?今天似乎是有些太反常了,平时似乎,好像,也许没有这么多话吧。可是今天只有不停地说话才不会那么紧张啊,不会那么尴尬啊。 张继东见她突然不作声,以为她误解他的意思了,接着补充到:“话多也蛮好,多说话的人据说作了妈妈后,小孩子的智商会比较高。” 叶子一听,马上来了精神,一拍大腿,高声说:“唉呀,原来你也知道这个科学知识,知音啊知音。我和安然说,她还死活不相信,下次你见着她,一定要帮我澄清一下。” 张继东又笑。 两个人就在这样一个叽叽喳喳,一个偶而搭话中前行,张继东奇葩地发现,从这个叶馨上车开始,她都没有问他今天要去哪里,就这样任由他带着走哦。看来自己长得真的蛮让人有信赖感的。张继东自我安慰地想。 张继东的车子开到城西的码头,叶子才想起来:“今天你要带我去哪儿?” 张继东不说话,下了车,走到另一侧给叶子打开车门,指了指前面停着的邮轮说:“到邮轮前面等我。” 叶子呆了,早知道是来这么豪华高端上档次的地儿,她就该穿得更加性感一些啊。现在就一******的样子,太清汤寡水了。 她还在发呆,张继东的车子已经嗖地一声开出去,准备去停车了。 等张继东停好了车,折回来,发现那傻女人还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走过去,望了望那碧海蓝天下天天的邮轮,闷声说:“怎么还不走?” “等等,我可不可以去买套衣服再上去?” 张继东没憋住,扑哧笑了出来。这女人还真是……大活宝一个。 “不用,这上面没有你想像得那样讲究,爱穿什么穿什么,最好别穿。” 张继东丢下这句话,便迎着风向邮轮走去。 叶子红着脸跟了上来,上了船才知道他说的爱穿什么穿什么的意思。船上除了船长和几个服务员,就只有张继东和叶子。 船开动时,叶子对着船尾翻着的白浪说:“申安然童鞋,对不起了,今天我要旷工一天去happy了,回来再给你做牛做马吧。” 这些话顺着风飘到张继东耳朵里,他忍不住又笑了起来。感觉今天的脸部肌肉有些酸了,多年保持着一惯平板的脸肉,今天似乎运动得过多了。 第113章 傻缺VS狐狸(三) 说是来陪他,其实叶子从上船起,便一刻也没有闲着。跑前跑后,先仔细地看看这只船,然后又跑到厨房里,弄了些水果,和一瓶香槟酒,躺在长椅上,边晒着太阳,边闭目眼神。 张继东打完电话出来,见到的便是难得安静下来的女人,一副睡美人的样子。 他也不去打扰她,由着她去晒,自己躺在另一张躺椅上想着事情。 昨天父亲在外面生下的女儿,找上门来了,要结婚了,问父亲要嫁妆。父亲也大方,想把城东爱琴湾那栋别墅给她。母亲说什么也不乐意。 这对见不得光的母女,他和母亲早就知道。他不知道母亲为何还死守着这桩没有了爱的婚姻不放,他有钱,能保母亲晚年生活富足,什么都不用忧愁,可是母亲仍是不愿意放手。 父亲外面养着的这个女人,他也着人打探过,母亲还硬是要他偷偷地要他带着她去看过,一个单位里的会计,长得算是有几分姿色,却也不是倾国倾城的那种,却是入了父亲的心。现在父亲与她的女儿只比张继东小三岁,也就是母亲生下他不久,父亲就跟这女的好上了。 或者说在这之前就好上了。 这些年在父母这段要死不活的婚姻里,张继东只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父亲待他严,是他的,他是什么都没有少的。大学毕业出国留学然后辍学回来,他从做演艺门票的网站开始,母亲觉得他是不务正业,不是正经的单位,不妥,父亲却是支持的,不仅言语上支持,在他起初融资困难时,他还动用他的关系帮了他。 这几年一路下来顺风顺水,生意越来越好,说没有父亲名头的功劳是不可能的。 因此,父亲说把那栋别墅给他女儿,他没有意见。母亲却哭着闹着,要父亲立遗嘱分清楚,婚是绝不可能离的。 吵到最后,他也不知道结果,烦了就出来了。不知为何他就发了条信息给叶馨。 对于这个女人,脑海里留下的记忆似乎不多。上次在北京,王博约告诉他,与他激吻的女孩竟是叶馨,他也觉得意外。 两个并不陌生的人,以那种陌生的方式接触上了,很微妙的感觉。 后面的几次接触,发现这个女孩和五年前印象中的她不一样了,很女汉子的样子,却单纯或是说傻得可笑。在爱琴湾那晚,他故意让她帮忙发邮件,她就真配合着帮他做了,让她吃那些甜点,她便乖乖地吃了,很听话的样子。 作为一个二十七岁的男人,身边的花花朵朵还真没少沾,可是他真没有想过自己找什么样的女人作老婆合适。 也许是受父母婚姻的影响吧,他觉得与其两个曾经那么熟悉的人互相折磨,还不如不结婚。 想找个人安静地陪着,可是打开手机,除了哥们,要找个让自己心安的女人,发现还真没有。于是便发了一个莫明其妙地短信给叶馨。 这会儿躺在一边的叶馨睁开眼,看向他,四目在这灿烂的阳光和碧蓝的天空下相遇,他读到她眼神里一闪而过的慌乱,他伸了左手,低声说:“过来” “啊?什么?” 叶子有些懵。 张继东挪了挪地儿,腾出一些空间来,指了指身边的位置,再次说“躺到我身边来。” 叶子便乖乖地过去了。 第114章 傻缺VS狐狸(四) 叶子慢慢地走过去,心狂跳得厉害,不断地向自己打气:都是成年了啊,怕什么,怕什么。可是妈妈呀,她怕自己把持不住,男色当前啊。 小心翼翼地在他身边躺下,他的头便软软地倒向她,倚在她的脖颈上,抹了定型水的头发有些硬,摩挲着叶子右侧的颈有些痒痒的。叶子抬手把他的头往后挪了挪,侧脸时发现他闭着眼,睫毛很长,皮肤也很好,五官也好看,止不住地叶子便吞了吞口水。 “咕咚”的声响,他是听到了。 “肚子饿了吗?” “没?” “那让我靠会儿。” “靠吧,靠吧。我的肩膀肉很多的。” 张继东笑。俩人就这样紧紧的挨着。八月里的海风一点也不热,可是叶子还是出汗了,怕惊动他,坐在那儿一动不动,肩膀累得吃午饭时张继东便发现不对了,她总是去揉肩膀。 “等会儿不靠你肩膀了。” 张继东叉了一块牛排,搁嘴里细嚼慢咽。 “啊?” 叶子反应不过来。这句话,前台词是,待会,他们还要靠在一起,只是靠的地方不同而已? 然后叶子便想入非非了。 结果所有的假设和想像都与张狐狸的行动不符,他长腿一伸,仰着睡下,头枕在叶子的大腿上,舒舒服服地找了个人肉枕。 然后叶子便悲催地抱着一个美男宝宝坐着打瞌睡了。 后面的记忆似乎紊乱了,因为后面发生的事,干扰了那些记忆的原故吧。 那晚叶子记得他们俩平台在油轮上,望着伸着可及的星斗唱歌,聊天,说的也是大学时王博约和安然还有梁子他们几个人的事。 似乎他们还接吻了,在叶子喝了几口红酒,讲了一个大学时的一件糗事,笑得东倒西歪时,他就俯下身来,动情地吻了她。很温柔,很温柔的样子,很甜很甜的味道,很陶醉很陶醉的感觉。 油轮上回来后的那几天,叶子每天会大胆地早晚发条信息给他,早安,吃早餐了,今天早餐是……;晚安,祝你做个好梦。 整个人像打了鸡血,不真实的飘乎,快乐得心里开着花,紧张而又期待地等着他的回信。他有时回,有时不回。叶子便觉得男人应该和自己一样的状态吧,激动,兴奋,没有时间回。 一星期后,叶子陪从北京来的一个广告公司的客户去S市有名的皇家俱乐部玩,在俱乐部一处透气的阳台,看到那个搂着一个妖艳的女子激吻的张继东时,她觉得自己的世界就这样倒塌了。 这些天在心中充溢着的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肥皂泡泡,只是为什么不让她多看些时间,为什么不让她多保留几天,就这样急不可待地刺破? “安然我想当作什么也没发生来着,当作自己一场没有结果的艳遇来着。可是我做不到啊,做不到。” 叶子说完这昙花一现的心动,又止不住哭了起来。 安然在叶子身边坐下,搂住了叶子。别看这家伙平时大大咧咧,似乎什么也入心的样子,可是她在爱情面前真是个胆小鬼,她好不容易有了这个贼心又有这个贼胆去向张继东靠近,没想到东子这个坏人竟然只是和她玩玩暖昧。 “这口气不能就这么咽下了,不行,我得找张继东算帐。” 安然义愤填膺地说。 叶子抬起头来,梨花带雨地问“怎么算?人家没有说过喜欢我,也没有说追我,更没有说我是她的女朋友,他怎么就不能和别人接吻了?” “原来你都清楚,都知道,都了解。” 安然长叹一口气。 “可是我还是喜欢他,怎么办?” 第115章 你得罪她了 城市山林某会所里,王博约哥几个正聚在一块喝酒聊天,明天中秋节,他们哥几个最近一次聚会是在王博约去贵州前了,今天刚好找个提前过节的由头聚聚。 梁家俊看王博约心情不好的样子,以为是他生意上的事不顺,便说“哥,上次那个Case不是搞定了吗?你怎么还心事重重的?对了,这次我给你创造了这么好的和嫂子单独相处的机会,就没有擦出点火花来?” “狗逼的,成心的吧?要有火花,我还不早请你们喝酒了?” 说话间王博约猛地喝了一口,这洋酒还真是烈,烧得喉咙有些不舒服,他清了清嗓子,把在贵州时如何设计那个恐怖色彩的梅子的故事,安然如何拉着他不肯放手这些事儿讲得眉飞色舞,听得梁家俊他们满脸狐疑:真的假的?如果都滚一张床上去了,怎么现在还这样? 王博约满脸红光地讲完了和安然之间那些可喜的变化,又把机场接人的恼人事件和安然冷淡的态度汇报了一遍, 至此梁家俊大腿一拍:“妈蛋,王博约,你活该。那么大活人,大美人,你搂着,你装TMD的什么柳下惠啊?行不行,先办了她再说啊。何况是她拉着你,请你和他滚床上去的啊。” “你懂个屁!” 王博约也提高了声音,但明显的底气不足,他也后悔来着,不过在那环境下,他下不了口,俩个人几天没洗过一个痛快的澡,那味儿他受不了,运动过后也不方便,再说安然会杀了他。 张继东敲了敲桌子,淡淡地说:“我觉得哥做得对,这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要是强上,哥多的是机会,何必追到那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去。你追过去了,做的那些事儿,嫂子会记在心上的。而且你那洁癖的毛病,她最清楚了,为了她你连这个都能忍了,她多少会有些感动的,我觉得。” 三兄弟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王博约和安然的事,也都是事后诸葛,隔靴搔痒地聊着。张继东的电话这时便响了。 他一看是陌生的号码,有些不乐意地接了起来。 “你好,张继东,我是申安然。” “嗯,你好申然。” 张继东故作镇静地回应,这边用嘴型对另两人说着“嫂子” 王博约立马竖起耳朵来听,她打电话给东子做什么? “东子,是这样的,上次peter那事儿不多亏了你吗,这次我们工作室又在接洽一个出版社的单,听说是你旗下的,就想找你开开绿灯。具体的后天我们见面谈,你看行不?” “嗯,好啊,后天在什么地方?” “是这样,我呢,去了贵州二十几天,工作室都是一般同事在顶着,他们也十分辛苦,后天呢我们想组织一个有益身心健康的户外活动,好让大家放松放松,员工可以带朋友参加,你就做我的同伴,一块来,你看行不?” 安然尽量说得十分的商务化,把一旁的叶子弄得云里雾里,刚说找张继东算帐来着,可是她不知道安然这帐怎么算啊。 “这样啊?行啊,你邀请,就是没空我也要挤出时间来啊。我能带朋友去不?” 张继东想着刚刚他哥还为安然对他冷淡的态度一筹莫展,这么好的让他们俩接洽的机会,他必须得用起来啊,就想带着王博约一块去。 “哈哈,行啊,只要你的朋友不是女的就行。” 安然爽快地答应。 张继东放下电话,把安然的邀请和哥儿几个说了,他们俩异口同声地问:“你得罪她了?” “没啊。” 张继东云里雾里。可是这事儿是有些蹊跷,peter那事儿都多久了啊,她怎么现在拿这个事儿作由头?而且想想即使知道是他帮的忙,要谢也不用带他去什么户外活动啊,一点儿也不商务,不正式。 可是这会儿已经应承下来了,张继东便邀请哥们三个一起后天去会会安然。 ———————————————————————————————————————————————————————— 妞们,今天小爆发了一下,更了三章啦。捧个场,不留言的不是乖妹纸。打滚求推荐。 第116章 白天真不能说人坏话 叶子拉着安然的手,一脸紧张地样子:“好姐姐,饶了我,别整出什么幺蛾子来,是我自己对他动了心,我自作多情,不关他事的。” 安然白了叶子一眼:“瞧你那点出息,天下男人就他张继东一个了,由他这么欺负人的吗?再说,我也没拿他怎么着,你就别管了啊。我走了,去疗养院接老爷子去。” 安然说完,拎着她的包就走了。 “哎,你在外面潇洒了二十几天,丢下一大堆事儿,就不管了,这工作室谁的啊?” 叶子在安然身后做无力的控诉。 安然回过头来:“这一大堆事儿还不是那个谁整出来的,赶紧收收心干活去吧。要不然后天我留你在这里加班,别想见到那只狐狸。” 捉蛇捉七寸,自己那七寸这回是牢牢地被安然捏在手里了。叶子恨恨地想,不得已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处理这一堆的事。 安然到了疗养院,小刘早就帮老爷子收拾好了。 老爷子坐不惯安然那又矮又小的甲壳虫,硬是不肯上安然的车,仍要坐他的奥迪车,安然只得让张伯先着她的甲壳虫先回大院。难得时间还早,她想带老爷子去看场电影。 老爷子对于这个安排很满意,乐呵呵地跟着孙女去,止不住感叹说:“唉呀,然丫头,外公没白疼你,你比你妈好,还知道找空来陪这老头子。不像你那个妈,去到那么远的地儿,想见见不着,隔三差五来个电话,不顶屁用。” 安然认真地开着车,被老爷子这么一说,逗得咯咯笑起来:“外公,我妈在身边的时候,你怎么不舍得骂,人走了,你在这里嘀咕。” “谁叫我就你们这两个宝?” 祖孙俩东扯西扯的聊着,不知怎的又说起安然成家的事情来了。 老爷子说:“前阵子,老张给我收拾书房,抽屉里还压着一对翡翠老玉镯子,有好些年头了,当初王博约他爷爷一块去市场时,淘的,他瞅着是好东西,千方百计想弄了去,我硬是保留了下来,就等着你出嫁时派上用场了。然然,我看这骆景程有点儿意思。你觉得呢?” 安然停了车,给老爷子打开车门,扶他下来,对于老爷子的话自动过滤了。 “小骆那小子,心细、沉稳、能担事儿,我看行。” “唉呀,外公,我可和你说,这话你和我说说就行了啊,可千万别扯出什么别的事儿来了,我看他呆板呆板的,无趣得很。” “嘘“ 老爷子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安然不明所以,朝他的视线看过去。妈妈呀,这大白天的真不能说别人的坏话,那几步之外的不正是骆景程吗? 他和他妈妈,还有一个年轻女孩一块儿。 “小骆”老爷子热情地主动叫骆景程,然后安然便感觉几双眼睛都聚在了她的身上。 骆景程见挽着老爷子手一袭白裙的安然,嘴角不禁扬了扬,忙上前也去扶老爷子。免不了一阵寒暄了。 骆景程带着他妈妈和妹妹也来看电影。 “申小姐,景程的妹妹嚷着要看《少年派》,今天难得这么巧,要不一起吧?” 骆景程的母亲热情地邀请安然和老爷子一同。老爷子也就来感受一下热闹,看什么也无所谓,便笑容可掬地等着安然的答案。 一时间安然又成为了大家的焦点,不自主的,安然便觉得脸有发烫,这影院的通风也太差了点吧。 第117章 骆家的贵人 原本安然带老爷子来便是来看这部电影,现在既然凑到一起了,硬是改别的场次,也没有必要。安然便欣然地点头。 票是骆景程的妹妹骆景秀争着抢着去买的,鬼丫头心里却是打了小九九的。她这个大哥内敛得很,要不给他制造些机会,要等他领个嫂子回来,估计有排等。何况这个申小姐看着怡静大方,气质好,身材好,长得也是漂亮,和自己的大哥真是蛮相配的。 于是在给他们电影票时,骆景秀把两个挨着的座位分别给了安然和骆景程。为了做得不那么明显,她把自己的位置挨着安然,把她母亲隔开了,免得安然有压力。这样一来,老爷子便坐在了骆景程的另一边。 骆景程坐在安然的旁边,在这幽深的环境里,身侧人的脸庞在光影的忽明忽暗里而忽隐忽现,鼻翼时不时的可以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清雅却过于醒神,使骆景程完全看不到银幕上的情节有什么。 这种不期然地就遇上了,而且目的地如此的相似,这样的偶遇让骆景程心情尤其地好。 两个多小时的电影,老爷子竟也看得聚精会神。电影散场,五个人相继走出电影院。骆景程的母亲笑容恰到好处地和老爷子告别。 “申老爷子,申家是我们的贵人,我们家老骆一直说要去拜访您。听说老爷子不喜这些,便不敢去叨扰。有什么用得着我们景程的,老爷子可别客气。” 安然有些云里雾里,什么时候她们家和骆家有这么深的交情了?还成了骆家的贵人?她不解地望着老爷子。 老爷子爽朗地笑着:“小骆这小子不错,我喜欢。有空让他去我家多陪我下下棋就好。不叨扰不叨扰。” 骆景程只是不言语的浅笑着,安然怎么觉得这像非正式场合的两家人见面会?着急想拉着老爷子走。 开着老爷子的奥迪车,安然止不住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外公,骆家和我们家以前有什么交往吗?您帮过骆景程他爸?” 老爷子长叹了一口气“不是我,他们是受了你爸爸的恩泽。骆景程没和你说这事吗?” 安然更加好奇了:“没有啊,倒底是怎么回事?” “就如小骆妈妈所说,我们是他们家的贵人。” 老爷子似乎也不愿意多说。父亲是外公最得意的部下,要不然也不会把自己的宝贝女儿许配给他。人们说女婿如半子,在外公眼里父亲竟是比儿子还要亲的。 父亲走得突然,对于老爷子来说白发人送黑发人,很多年里都不敢在他面前提起父亲的点滴。安然便认为老爷子是不愿去提这段伤心事,就没有往再追问。 几乎是前脚刚进到大院的老宅里,骆景程的电话便打来了。 “安然” “嗯。” “到家了吗?” “刚到,有事?” “等会儿喝杯感冒冲剂吧,刚听你的声音都有些变了,估计是感冒的前兆。现在早晚温差也大,好好照顾自己。” “嗯。” 安然早上醒来时就发现自己的喉咙有些发紧,白天因为赶着去工作室看看情况,没有留意,经他这么一提醒喉咙确实越来越不舒服起来。只是这男人的心得有多细,才能抓住这些蛛丝蚂迹啊。 挂了电话心里有些怪怪的感觉。 第118章 很难相信他不是故意的 第二天是中秋节,工作室都放假。安然睡到自然醒,老爷子已经晨练回来了。 按照老爷子的习惯,今天吃完午饭,就要上山的。去到S市朗山山顶,摆上琳琅满目的吃的,守着月亮出来,喃喃地和那些逝去的生命对话。中秋的团聚对于外公的意义便是如此。 勤姐早已收拾好了瓜果、食盒,安然、张伯也是要跟着出发的。 到达朗山山顶时,王奶奶和王博约早已经到了。往年在这里是没有见过他们的,对此老爷子也很意外。 “妹子,你们怎么也来了?” 王奶奶狡黠地回应:“怎么这朗山成你老头子的专属地盘了?合着我们都不能来啊?” 老爷子哈哈大笑:“瞧你说的什么话,人多了好,热闹。活的人,去的人都喜热闹。” 王奶奶这才认真地说:“听博约说今年中秋的圆月是近百年最圆满的了,我这半截入土的人,还能看几次这么圆的月?便吵着让王博约带我来。这是他欠我这老婆子的。走了几年,今年好不容易和我这老婆子过中秋。” 安然也听出了王奶奶话里的伤感,抬眼看王博约,那厮嘴里正叼着烟,低头着用脚踢着石头,百无聊赖的样子。安然很难相信这不是他王博约的主意。 老爷子的这个习惯是坚持了好多年了,他王博约哪里会不知道。可她也佩服,能说服老太太编一个那么伤感的理由。 山顶有一个茶庄,两层楼,掩藏在青山绿树里,平时还有云雾缭绕,颇有些仙气。安然以前和老爷子来总想着在这里过一晚就好了,但山顶风大,夜里更是凉,且不让建房子开发酒店业, 这里也就有这么一个供人歇脚的茶庄。 像今天这样的时间,生意是异常的好。 王博约早订了一个东边的雅间,比安然早先订的那个更好晒月光。既然碰上了,两老少便聚一个雅间了。 老爷子和王奶奶免不了聊起他们熟悉的人和物,安然趴在窗户上,等待着月亮出现。王博约则拿着他的IPAD在打BOSS。 “你们年轻人不用陪着我们,待在这里怪闷的,博约带然丫头出去逛逛的吧。我看外头也挺的热闹的。” 王奶奶朝王博约丢了一个眼色,王博约灿笑,回答的声音脆甜:“你们二老慢聊着,我们不走远,就在附近看看。据说山头那里有处赏月绝景,我带安然过去瞧瞧。” 安然仍趴在窗户上不动,什么赏月的绝景,王博约你就瞎掰吧。她和老爷子来这么多次了都没有听说过。 “然丫头,你跟去瞧瞧啊。” 王奶奶又催促到。老爷子见安然是兴致缺缺的样子,便也轰她走:“去吧,去吧。我和你王奶奶聊聊。” 安然趴在这窗户上,见楼下确实热闹,便跟着王博约出来。 王博约双手叉在他的裤兜里,一如继往地和安然并肩走着,时不时地撞一下安然的肩膀。安然停住,知道这家伙安的什么心。不就是想惹怒她,好和他开腔说话吗? 好歹也长了五岁了,怎么还是这副德行? 王博约见她有了反应,死乞白赖地笑:“申公豹,这里真有一处赏月的好景,文木嘉带我们来过,一般人肯定不知道。敢不敢和我去?” “怎么个绝景法?” “绝景嘛,肯定是用我这么贫瘠的语言描述不出来的,可能用你的画笔可以画出来。去看了不就知道了。” 说完拉着安然的手就往前走。 第119章 赏月的绝景 这会儿天还没太黑,还有人打着灯笼往山上走,王博约却带着安然往山下走。虽然这里是开发好的市政公园,各条道修得也很平整,可毕竟是在深山老林里,远离了茶庄,山路上的灯便少了起来。 加上中秋的晚风还是有些凉的,伴着树叶的沙沙声吹来,便让人觉得有些阴森森的感觉。 “我们还是不要去了吧?在山顶上看也是一样的。” 安然停住脚,不愿意走了。 王博约那么拗的人,何况好不容易把人给拐出来了,哪里肯放过这个独处的机会。 “再走一会便到了。亏你还是搞艺术的,怎么说起美的事物,一点也不心动?” 王博约不客气地往回走两步,将安然的细腰圈在自己的怀里。本让晚风吹得凉飕飕地手臂,被他这样拥着,安然便觉得浑身温和起来。 “别说的自己像罗丹一样,好像有多善于发现美?对了,文木嘉什么时候带你们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王博约心里窃喜,终于转移话题成果,安然也跟着他的步子向前走了。 “就大三你和你母亲去瑞士旅行那个暑假。我们哥几个还在山上住了一晚上,自己带帐逢的那种。不听说你想看看早晨起来那种身在云雾里的感觉是怎么样的吗?我就想来体验一下。结果,妈蛋,第二天下起了毛毛雨,把我们哥几个冻死了。” 安然咯咯的笑。 “你们来时没有查天气预报吗?” “东边日出西边雨,我们就是信了天气预报的事,才上山的。” “梁家俊一开始不肯来的,说是要看世界杯,结果硬被我们拉来了,我们在山上坐帐逢里打了一阵子牌,梁家俊一直输,然后就拖着我们不肯让我们走,结果就错过了看月亮刚出的时间。” “那你还说绝景?果然是大骗子。” “谁骗你啊。后来月亮升起老高的时候,文木嘉不愿打了,拉着我们来到了这里,说是要提高我们的审美情操。不过是真的好看。加上有文木嘉的长笛声在山谷里袅袅回荡,顿时觉得我自己也成仙了。呵呵” 王博约呵呵的笑。 安然觉得似乎就在这一刻,两人的距离一下子就变得那么近,那么近了。仿佛从来没有从彼此的生命中消失过。 两人说话间便到了王博约说的望月绝景。是一个半山腰突出的亭子,两边是如墨的树林,亭下是潺潺的小溪,一抬眼便可以看见一轮明月挂在山顶的一棵老松上,那样的静谧而美好,真如古时小说里无人惊扰过的美景。 安然倚在亭子的柱子上。闭上眼,猛地吸了一口气,觉得整个肺部都畅快,舒服。睁开眼时,王博约便站在自己的一步开外邪魅地笑着,眸子里涌动的是满满的温柔和宠溺。 这深山老林的,虽然自己功夫不比他差,也很危险啊。安然一下便没了观景的情绪,板着脸说:“我们走得远了,赶紧回去吧。” 王博约却一屁股坐了下来,双手搭在亭子的围栏上,故作神秘的说:“还有好看的,你都没见着就走,不是太可惜?” 他勾了勾手指,让安然往他身后的地方看去。 安然便走到他身前,伸长了脖子往他身后望去…… 第120章 最后一次圆月 王博约的身后是一个深谷,在四周的墨黑里,却呈现一条很大的黄绿色的光带,犹如这深谷里铺上的一层黄金的毯子? “莹火虫?” 安然讶异得捂住了嘴,继而难抑心中的激动尖叫起来。 王博约趁机将她圈在怀里,捂住她的嘴说:“心里乐就行了,这大夜天的,你这样惊叫,人家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再说也会把下面那些小精灵给吵醒的。” 安然甩开他的手,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跳了跳:“真的是好美哎,你们怎么发现的?” “偶然啊,听说这些虫子也不是一直在这里,他们会迁徙的。今天是你运气好,让我带你来了。怎么样感谢我?我这里欢迎以身相许的感谢方式。” 本来好好的,王博约这么一说,安然便觉得大煞风景,用力地给了他一脚,王博约一个躲不及中招,疼得嗷嗷直叫:“哎,申公豹,你谋杀亲夫啊?” 安然正欲转过身来叫他不要聒噪,不远处传来了青年男女的对话声。王博约也听见了,他们好奇,还有谁会和他们一们另辟蹊径,来到这个清幽的地儿。 等两人走近了安然才发现,一对男女,男的正吭哧吭哧地背着身上的女人往亭子方向挪动。 看他们来的方向,走的是上坡,从停车场走到这里是需要费些功夫的。何况这处亭子一路上来都是陡直的石头路,一个人空手走上来尚且需要歇脚,何况背上一个上百斤的人。 王博约下意识地将安然往身边带了带,安然没有靠他太近,但也没有离他太远,和他并肩站着看着这奇怪的一对。 等男人将女人背到亭子时,男人却并不急着把女人放下,而择了刚才安然看莹火虫最好的位置,这才小心翼翼地将背上的女人放下来。 在月光下,安然发现这女人其实双腿完好,而且她这会儿正好端端地站起身来,替男人擦了擦额头的汗。 “我都说了,我自己能走,你偏要背。累得说不出话来了吧?” 男人还在喘气,断断续续地说:“路上那么黑,万一你一脚踩空了怎么办?你在我背上,万一我踩空了,那摔倒的,受伤的,就是我们俩个人。即使我不能为你分担一些,但至少和你一起去感受那切肤之痛,我心里也会好受一点。” 安然拉了拉一旁的王博约的手,两人面面相觑。在目四相对里,似乎都有了主意。王博约说:“两位,这里风景虽好,但听说迟了也会有一些不知名的动物出没,俩位还是注意安全啊。” 说完王博约拉着安然便要离开。 那男的说的话却让安然和王博约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他说:“谢谢这位兄台的提醒,只是今晚良辰美景,两位可不可以留步,帮我和我女朋友做个证婚人?” “证婚人?今晚,在这山里?” 安然不可思议的反问道。 “是的,今晚,在这山里。听说今晚的月亮是百年一遇最圆满的。对她来说,却是最后一个圆月,我要在这团聚的时刻娶她,以后每个月圆时分都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每个这样的日子我都可以仰月寄相思。” 这翻话要是平常听起来,王博约肯定会觉得酸掉大牙,可此时他对于这个男人却尤其的敬重。心爱的女人即将要离开人世了,婚礼什么的也许是她期望的,也许不是,可是她如果爱他,也一定期望成为他的新娘吧。只是昙花一现的婚姻,成全了即将离世人的美好心愿,却给仍要活下去男人长久痛的记忆。 他看着安然,等着安然的反应。 第121章 万分之一VS百分百 谁知女人听男人这么一说,拔腿就要走,几乎是冲出亭子。男人惊慌失措,不顾一切地追上去。 这亭子外面即是石阶,虽隔一段路有路灯,但是毕竟光线不是很好。何况这女人情绪激动,没跑出亭子多远,便被脚下的石头绊了一下,眼看就要倒下去,身后的男人几乎是以瞬雷掩耳的速度扑倒在女人前面,那女人便倒在男人的身上。 王博约看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对,感觉十分的悲怆,伸出手将身旁安然的手紧紧的拽在手心里。夜里的冷风吹得安然的手也是冰冰的,被他这么一握,便觉有股暖流顺着手中的血管汇入心里。王博约见安然没有抗拒的意思,便把她拉进怀里,声音低低地说:“过来靠靠,免得明天感冒了。” 安然站着没动,视线仍是月光下不远处那对男女。女的把男的扶了起来,呜呜的抽咽着:“你这是何苦,我都是要死的人,摔了便摔了。” 男人挣扎着爬起来,牵着女人又折回亭子里。 王博约看见男人两只膝盖都在流血,仍一瘸一拐地过来,便忍不住建议:“你受伤了,还是尽快回去包扎一下吧。你们有没有开车来,要不我送你们?” 安然难得见王博约对别人的事情这么上心,也附和着说:“是啊,是啊,看你那样子伤得不轻。” 女人只是抽泣,不做声,男的却丝毫没有顾及自己受伤的脚。 “谢谢二位的好意,只是我们时间不多了,何况错过了今晚,我们的日子便会少一些。现在就请二位为我们证婚吧。” 他再次恳切地请求。 “不,不要。我不要嫁给你。” 身旁的女人却声嘶力竭地反对,弄得王博约和安然很无措。 “冬梅,给我一个机会好吗?以前我总觉得自己没有钱,没有能力,不能给你安定的生活,所以我才去海外打工,我一天做两份兼职,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那么拼命的赚钱,就是想回S市买套房子,给你一个窝,给自己一个窝。现在我做到了,回来了,就给我这个机会好吗?让我成为你的支柱。” 男人说得动情,连安然听得都有些动容,不是什么甜言蜜语的求婚表白,却是发自肺腑的恳求。那种感情那么真切,感人,没有岁月和情感的沉淀是表现不出来的。 曾听人做过一个选择题,一个身家过亿愿意给你他家产的万分之一的男人,和一个身家过万,愿意百分百把身家给你的男人你会选择谁? 安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是幸福的,不自主地就仰头看身侧的王博约。眼前这个男人虽不及王博约有身份,有钱,有背景,可是却有担当,不像某些人,平凡无故玩消失,不负责任地就走人。 女人早已泣不成声,她使劲地摇头:“不要,我不要成为你的负累。也许明天我就会死了,你娶一个即将死的人做什么?你是心安了,可我不心安。” 说完两人又抱成一团呜呜地哭起来。 安然见这两个人此时更多的是需要把这片美景给他们。不管他们是否在这里对起誓,都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一辈子的,刻在心里的那种。 她拉着王博约,轻轻地撤出了亭子。 ———————————————————————————————————————————————————————— 前两天在文里死乞白赖地问妞们要了留言,好多妞们都留下了爪印,晓晓好感谢。至少生动地觉得有那么多妞们在地球的某个角落等着安然和王博约、骆景程、东子、叶子他们的故事继续。大家妥妥地追文吧,我不会弃坑的,一定会妥妥地更下去。么么哒。 第122章 曾经的我和他一样 安然和王博约一前一后地往山顶的茶庄走了,两个人似乎仍沉浸在刚才的偶遇里。在林间斑驳的月光里,还有不知名的虫叫使这周边的环境更加显安静。 “然然” 王博约突然快步上前,拉住了安然。 路并不宽,他们就这样一高一矮,呼吸可闻的站着。 “怎么了?” “如果我说,曾经我和他一样,因为在乎,因为想成为某个人的支柱,便选择了离开,你信吗?” 安然抬眼直直地望着他,他的小眼睛在这月夜里,眼神那么的急切,里面溢着满满的期待。 “可是那又怎样?刚才那女人的反应,你不是看见了吗?即使现在他强大了,回来了,可是一切都物是人非了。女人的命都没有了。他给的支柱真的是女人想要的吗?” 王博约心一沉,这也是他所一直心里没有底的。他以这个原由离开她,去争取世俗的成功,可是却未曾问过这是否是她想要的。 “一个值得女人依靠的男人,一个有能力保全自己心爱的女人,爱护心爱女人的男人,不管女人在不在乎,做一个男人都应该成为那样的。” 王博约放下抓紧安然双臂的手,语气忽然变得异常的坚定。重逢后的这些天里,很多次他都想向安然解释自己当初为什么要离开,一直没有机会。今天机缘巧合,在这月圆之夜里,给了他很好的铺垫,他便不想再错过了。 “然然,毕业时我爸安排我去部队做通信兵,我拒绝了。虽然那是一条铺好的坦途,但是却不是我想要的。 我不想你那么辛苦,为了一个实习的机会,为了一个上作品的机会,和别人竞争得头破血流,可是也不是不支持你去做喜欢的事的。 那天在鉴宝社我和文木嘉吵了一架,他骂我不懂得珍惜你,把你捆在自己的身边,自私地限制你做这做那,而出了学校,除去我的那些家庭背景,我根本什么都不是。 我不服气。你在实习的那段时间,我便也去找工作,一开始我是非央企、国企不投,但是Z大的本科要么去做销售类的岗位,这不是我想选的,想选的岗位别人看不上我。便去投大的民营企业。结果人家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进去后是需要一人顶几人的活去搛钱的。我去应聘综合职业素质测试,专业测试,心理测试,一大堆的测试后,便没有了消息。 这四年里通信息信息管理专业的课,我是怎么过的,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吗? 后来别人的实习单位该联系的都联系得差不多了,考研的也有结果了,东子和梁子已经办好了去国外留学的手续,我就这样半吊子的搭着。 好不容易应聘到一个小公司做销售,完全靠我自己,第一次跟着他们的老业务员去拜访客户,打电话给客户约时间,我自我介绍还没有说完,人家就挂机了。老业务员吃饭带上我,其实是让我去顶酒的,我酒量即使再好,也顶不了一个对四五个。 原本想着,社会他妈的就是个大染缸,迟早是要跳进来染成普罗大众接受的颜色。自己便忍着。 文木嘉出事的前一阵,我喝得胃穿孔,住院,好多天不敢见你,怕你担心。文木嘉给我办的住院手续,陪的我。 那时怎么能娶你?怎么能给你好的生活?” 安然愕然地望着他,原来毕业季,发生在他身上那么多事情,她都不知道。 第123章 发生什么神经 王博约上前一步,将安然拉进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搂着,吻着她的发顶,显得情绪十分的低落。 在这一刻安然没有拒绝他的亲近,靠在那熟悉的胸怀里,闻着他王博约身上特有的檀香味。再次见到他,这么久来,一直倔强地抵抗着自己去问他要答案,心里其实有些隐隐的害怕。五年来,怨恨一个人成了习惯,怕那种怨恨感消失了,自己会失重,会无措,会重新陷进一种不能自拔的境地里。 但此刻心里又涌起一种新的恐惧,怕像刚才那对恋人一样,有一天两个人突然之间就要面临生死别离,那便只能空留遗憾。便定了心思,想去要这郁结在心里五年的那个答案。 “然然” 王博约吻了吻安然光洁的额头,继续说。 “这五年里,一开始我是没脸来找你,我卖掉了高中时淘到的一个最值钱的永乐时的彩釉碗,兜里揣着那些钱,开始漫无目的四处游历。 你以前总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便想四处去看看。我怕自己坚持不下去,谁也没告诉。一开始跑的都是一线城市。前半年还好,兜里有钱,每到一个地方吃的住的,都还能按自己的心意来。到青岛时,我翻遍了兜里和背包,就只找到两百块钱,卡里的余额也只剩下个位数。这两百块钱还不够买张回S市的车票钱。 只够住一晚不带早餐的经济型旅店。你知道我向来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那晚我花光了兜里仅有的两百块钱,第二天青岛天气转冷了下起了雨,我背包里全是T恤,不说厚衣服,连件长袖都没有。 我坐在麦当劳餐厅里,就特别特别地想你,想打电话给你,可是我不敢。那种无力感,让我心里充满了恐惧,害怕有一天你跟着我受这样的苦。 然然……” 王博约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轻唤着安然。 安然轻轻挣脱他的怀抱,抬眼望着他的小眼睛,十分好奇地问:“那后来你怎么办?” 王博约笑了一下,那种嘴角一扯的坏笑,很好,他的女人终于有兴趣去挖掘他的这段过往了,他可不想一下子把那段经历全倒出来,他抱着朋臂,清了清喉咙说:“唉呀,出来好久了,喉咙都要冒烟了,我要喝茶,我要喝茶。” 安然知道这家伙故意吊她的胃口,切了一声,威胁到:“呐,只有这次机会,你不说,下次再讲我可不想听了。” 王博约一把将安然抱了起来,公主抱的那种,太出其不意,安然止不住在惊叫声中,对他又打又踢。 “放我下来,你这是发什么神经啊。” 王博约一开始只是紧紧地抱着她,不放手,不作声,她闹得实在厉害,几乎耗光了他的力气,他才停了下来,却没有松开怀里的女人,他俯下了身,与安然的小鼻子交碰着,微闭着眼,沉着声音说:“然然,不要再折磨我了,再这样下去我怕我哪一天真要疯了。” 说完,他便霸道地将他的唇欺上来,密密实实地堵住,想用力又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轻咬,动情而温柔。安然被他这一惊一乍地举动弄得有些晕晕乎乎的。 许是这样安静的环境,许是他的这翻坦白,许是对于他过往可能吃过的苦终究动了恻隐之心,安然这次没有反抗,在他的激吻里,渐渐地放松,渐渐地融入…… 第124章 都是口红惹的祸 想到自己这么稀里糊涂地就被他王博约撂倒了,安然心里涌上一阵懊恼。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密密压下来的王博约分开,这家伙却意犹未尽,走上前来,试图再搂着她,继续那久违的蜜吻。 安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很生气的样子,转身很快很快地往前走。 王博约邪魅地笑笑,他女人又和自己在闹别扭呢。 “我说,慢点。等会儿摔了,我可不会像刚才那傻男人一样做你的人肉垫子。” 死男人,刚才还表现得痴情一片,这会儿又说那么无情不义的话。不做就不做,谁稀罕? 下山容易,上山难,明明刚才走到这半山亭时才花了二十几分钟时间,上山时这些石阶却足足走了差不多一个不时。 到了茶庄还没进雅间,就听到老爷子爽朗的笑声。 安然推门进去,王博约紧随其后,两个人亦步亦趋的进来,安然脸色难看,明显还在生气的样子,王博约则是他那副千年不改吊而郎当的模样,而且王奶奶赫然地发现,王博约那件白色的T恤领上,一道口红印。 “哈哈,然丫头,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和你外公正聊到兴头上呢。这不是就要走吧?” 再不回来,就要被你孙子吃得渣都不剩了。安然心里腹诽到。 “王奶奶,明天我工作室还有别的活动安排,现在时候也不早了,要不我们就回去了好不?” 安然晃着王奶奶的手臂撒着娇。 安然和王博约那小子出去那么久,本也有些不放心。安然进来时,看她脸上明显的不悦,知道这丫头有心事,便也附和着说:“好吧,那我们就回去吧,耽误了丫头的事儿,下次她不陪我来,那就惨了。” 王博约什么也不说,反正这样的场景,他这个大人眼里的坏小孩,说什么也没有用,那就由着老的小的说了算吧。 安然王博约各自扶着两老人,小心翼翼地下了山,各自上了自己的车,分道扬镳。 刚关上车门,老爷子就板着个脸说:“然然,王家那臭小子衣领上的口红是怎么回事?” 安然的脸瞬间绯红。老爷子的视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不知道啊,有吗?” 她装宝着。 “你别顾着蒙我。然然,我们不能在同一个问题上犯错。别以为我不知道那臭小子揣的什么心。他今天拾掇着他奶奶来,不就为了和我们一块吗?你王奶奶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子,还不什么都听他的。可是如果他想吃回头草。得先过了我这关。我这里的门可不是为他开着的。” 安然木然地启动了车子,心情顿时低到了谷底。那本看似愈合着的创伤,自己不去揭,就以为没事了,可以骗自己了,可是身边的人会毫不留情地去揭。让你无处可逃的。 并且他们也都是为了她好。让她无话可说。 “外公,没有的事儿。我保证。” 安然故作轻松的回应着老爷子的疑问。 回到军区大院里都已经快晚上十点了,老爷子累了一天,洗洗去睡了。安然把工作室明天活动的地点发给叶子和张继东,想着张继东很有可能会带王博约去,心里纠结着要不要找骆景程做挡箭牌。 左右摇摆了一下,还是打了电话给骆景程。 第125章 情侣装 翡翠山庄骆家这会儿还热闹得很,不仅骆家一家四口团聚,骆景程的几个阿姨还有她们的小孩都来了,一堆人,唱K的唱K,看电影的看影,打牌的打牌,骆景程被君姨拉着一块打麻将。骆景程便扎了袖子,很配合的上阵。 骆景程电话响起时,桌上几个人都盯着他看,他正在摸牌,骆景秀一把拿过他的手机,吵着说:“不要接,不要接。” 骆景程压根没想到这会儿安然会打过来的,以为是助理或是哪个副总什么的,便说:“开了免提吧,我和他说一会儿打过来。” 骆景秀心里偷着乐,朝君姨和澜姨使了个眼色,大大方方地的打开了免提。麻将桌上一下子变得异常的安然,只有骆景程正在埋头看牌,这会儿听到手机里传来那声脆生生的“骆景程,是我,安然。” 他仿佛针扎了一样,反应灵敏地夺过景秀手里的手机,慌乱地把免提关闭,动作流畅地起身走开接电话。 难得瞧他这副样子比谈一个十几亿的单子还要紧张,君姨她们几个忍不住爆笑起来,纷纷在骆景程身后鬼叫鬼叫:“景程,什么时候带回家来,带回家来啊。” 安然自然也听到那些背景音了。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我打电话到大院老宅,勤姐说你们上山了。” 骆景程终于上到楼上,丢下那些个喧嚣,这会儿磁性的嗓音泛着温柔说。 “嗯。刚回来。明天你能走开不?” 安然直奔主题,在这样的氛围下,再由着他那么温柔下去,指不定会扯出些什么事情来。 “估计可以吧?怎么,有事?” “我们工作室有个户外活动,那什么上次你不带我去过一次滑伞吗,这次礼尚往来,这次我请你来参加我们的活动,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别人带的是家属还是朋友?” 骆景程突然使坏地说。 这下安然为难了,她堵了半天,不带好气地说:“不知道。” 电话那头的骆景程在那儿低低地笑。 “好,明天我去。我来接你。” 安然把地点和时间说了,便急急地收线了。心里有些后悔,不该打这通电话。明明知道骆景程那家伙动机不纯,这不是自己又去招惹他吗? 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下次再也不要。安然心里嘀咕着。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安然刚用过早餐准备出门,骆景程便来了。一身白色休闲服和安然的那套休闲服是一个牌子的,只是安然的是粉色。天然的衣架子,加上男子气息特浓的身板,让人眼前一亮。却让安然大囧。这要是这副模样出现在叶子他们面前,指不定被误会成什么样子。员工活动穿情侣装啊。找死。 “你等会我。” 安然转身上楼去换衣服。骆景程见两人又这么不约而同,心里本来欢腾得很,这会儿见她的反应,似乎惊讶中有些回避,心里还是蛮失落的。 老爷子看着两个小孩,郎才女貌,真是怎么看怎么顺眼,便在下面一个劲地催促:“安然,你快点,别让小骆等久了。” 安然心想老爷子是越来越像个小孩子了,好歹自己是个大首长,就这么不掩饰自己的喜好了?这样想来,这骆景程就更加不能常让他来了。 第126章 谁不去就是不给我面子 安然果然去换了身明快的浅黄色上衣和白色的裤子来,骆景程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心里还是有些吃味。 骆景程听说是户外活动,开的是辆路虎,安然便没有坚持开她那小小的甲壳虫了。 昨晚上没睡好,安然一上车就眯着眼睛打盹了,骆景程只是时不时地侧头过来看她,也没有说什么。对于她昨晚的主动邀约,今早情侣装的退却,他理解成一个小女孩对于感情的矜持。许是真心的喜欢,便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太过于直接,便缺少了那种过程美。 她又是那么敏感的人,可能江一波说的那种死皮赖脸真的不合适她。但是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让他快要神经衰弱了。 不懂得女人的心思,却又要从这些蛛丝蚂迹里去分析,这简直比侦察兵的活计还要难啊。 这么一路胡思乱想着,开了四十分钟左右才到达城外的七娘子山。 这里以蹦极项目为名,骆景程想不到看似那么柔弱的女子,竟然喜欢这么剌激的项目。 王博约和张继东还有梁家俊比安然他们早到一点,安然从骆景程车里出来时,见他们仨个正被工作室的一帮小女生围着,在一起聊着什么新鲜事儿,气氛很好的样子。 见安然和骆景程一前一后地过来,王博约脸马上就黑了起来。原本还抱着一丝的期望,昨晚的接近与亲密,至少能搅动她的心思,他确定她是知道今天会来的,怎么仍带了这个姓骆的? “早啊,各位。大家今天玩得开心哦。下面请叶子宣布一下我们这次活动的规则吧。要和大家申明的是,为了使大家玩得好,这个规则大家都要遵守哦。” 安然说完,叶子便大着嗓门介绍起规则来。 因为是犒劳工作室的员工,这次的项目唯一的要求便是,同行的朋友或家属,需要以员工的要求为准。即工作室的员工要求参加哪个项目便要积极地配合。 张继东和王博约他们几个觉得这好办啊,他们三个随便哪个项目都可以互顶一下。只是他们不知道这安然的葫芦里倒底卖的是什么药。 不过很快就知道了。 安然走到他们仨儿中间,微笑着说:“呵,你们哥几个还真给我安然面子,这一叫你们都来了。既然你们这么有心,我也不能太没诚意是不是?我请你们哥几个去玩七娘子山最出名的项目,蹦极。可不准说不去,谁不去就是不给我面子。” 张继东听完,下意识地抬头望了望头顶高耸入云的山峰,腿软。申安然你够狠,明明知道他最恐高,还来这招。 王博约和梁家俊也紧张起来,王博约忙拉了张继东在一边说:“你们回去吧。她这绝对是有心的啊。我留下陪她玩。” “那她都撂下话了,不去不给她面子,何况这当着这么多女人的面,临阵逃离,脸上挂不住啊。“张继东一屁股坐下来。 “你还真死要面子,活受罪啊?妈蛋,待会儿吓尿了,别说你认识我。” 梁家俊踢了踢地上的张继东,一副鄙视的样子。张继东这人闷骚,平时看起来挺爷们的,偏偏恐高。为此梁家俊没少笑话他。 张继东望了望正怡然地和骆景程聊天的安然,再望望在人群中正时不时往他们这边张望的叶子,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了。 他胸有成竹地朝叶子走去。 ——————————————————————————————————————————————————————-— 今天晓晓加班,晚上回到家已是9点多,一口气更了四章,希望各位妞们喜欢,看着合不合意都冒个泡吧。呵呵。 第127章 当众宣布我们亲吻过 叶子见张继东朝她这边走来,装作毫不在意地和范婷她们聊着天,心里却狂跳。妈妈呀,明明是对他恨得要死的,想起他刚亲吻过自己的那张嘴,又和某妖媚女亲热,自己不知道恶心了多少回。牙刷都刷坏了好几枝。 “叶馨” 张继东叫她,声音不大不小,不粗不细,不重不轻,绝对的语气淡淡又泛着若有若无的温柔。 叶子装作没听见。 张继东再叫,叶馨仍和范婷她们说说笑笑,这会儿范婷意识到叶子的不对劲,放着这个高富帅不理,她叶子这不是暴殄天物吗? “叶子,帅哥找。” 范婷故意高声说。 叶子便转过头去看张继东。张继东也不含糊,拉着她的手便走出这人堆。 “你干嘛,这么多人拉拉扯扯,整得我和你好像有什么似的。” 叶子试着甩开他。 “难道没得什么吗?那是不是要我当众宣布我们亲吻过?” 张继东死不要脸地说。不提亲吻还好,一提接吻叶子就火大,他张公子的吻就那么不值钱吗?是女人就吻? “宣布吧宣布吧,你这只大种马!” 张继东无语了,合着是自己惹了这只会蛰人的母蜂,申安然是为朋友报仇来的啊。他马上换成很柔和的表情,伸手圈住叶子的细腰,一本正经地说:“如果你想明天还见着我,那现在答应我一件事,和我一块回市里。” 这是**裸的威胁啊,说得她叶子有多在乎他似的。见不着就见不着呗。只是叶子也不知道,张继东指的是他恐高这事儿,以为他就是自以为是,公子哥病惯了的语气。 她冷哼了一声,便转身和范婷她们一块上山了。 王博约见张继东在叶馨那碰了一鼻子灰,更不想让他上缆车。 “你别逞能了,直接告诉叶馨你恐高不就得了。” 张继东憋着气,板着脸说:“好歹到山顶再见机行事吧。” 安然和骆景程早早就到了山顶,这才见王博约他们后面跟来。范婷一帮女生,不知她们老大从哪里整来这么多帅哥,个个都坐了缆车来看热闹,其他项目也只有一些已婚带着老公的几个女同事在玩。 张继东一到山顶,这还没绑蹦极的装备,人就觉得晕了。王博约见他状态不对,心里知道这小子的个性,宁愿死在战场上,也不愿半途投降的种,他看不过去了,拉住正在绑蹦极带子的安然,厉声说:“你这是作什么?会闹出人命的知不知道?” 他一时情急,捏得安然的手臂有些痛了,安然用力地甩开他的手:“没人逼他来,也没人逼他要去跳。我就是想让他知道,如果对一个女人没动情,就不要随便亲热,既然亲热了,就不要左顾右盼,不要像孬种一样缩在后面玩阴的。” 王博约扭头望望张继东,他哪里知道张继东和叶子那茬。听这意思,他家女人这是又在管人家的事儿,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啊。 “人家两个人的事儿,你这么横一杠合适吗?” 王博约语气软了一些,但说的话却明显的带着刺。 “合不合适,要你管?我觉着合适就行。” 安然紧了紧身上的绑带,气乎乎地走到骆景程身边,不再看王博约。骆景程虽不知事情的前因后果,但从安然的只言片语里也大概清楚事情的经过,见张继东那样子,他便心生一计。 第128章 他晕血了 王博约见安然是铁了心要整张继东,这东子也是只倔驴,硬是要上来。这会儿他见东子靠着一棵树,腿是在发软的,不敢动,双手抱着双臂,手指都快按进肉里去了,脸色苍白,额头直冒汗。但是脸上的表情看着还算镇定,叶子和范婷他们就看着张继东、王博约和梁家俊这几个帅哥,看他们如何潇洒地跳下去,像风一样的男子是怎样的。 王博约向梁家俊要了支烟,点着,送到张继东的嘴边挂着,轻声在他耳边说:你装作中暑晕倒吧,我和梁子会配合你。 东子摇头,在他看来这比承认自己恐高更逊,这事要是传出去,以后他天成集团首席还怎么在混啊。 梁家俊踹了张继东的屁股一脚,低声说:“张贱人我看你要靠到几时,我先去替你挡一挡,希望我回来时,你已经下去了。” 蹦极教练给安然做好了防护措施后,正在仔细地检查,骆景程却忽然把身上绑好的绑带松了出来,浅笑着对安然说:“兜里还有个打火机没有拿出去,幸亏发现得早。” 他扬了扬手中的打火机,没有就近找个地方放起来,而是走进了张继东。王博约他们也奇怪,以为骆景程也是个恐高的人,要不怎么会临阵又下来了呢? 迎接大家疑惑的目光,骆景程不以为意,不急不缓地走到张继东身边,低声说:“张总,我刚上来的时候,看到教练的那个小屋子有一些酒瓶,兴许里面装着你想要的。” 张继东费力地扯了扯嘴角,酒能壮胆,并且最好是烈酒,喝两口下去就晕了那种,他就当什么也不知道地的就跳下去了。 “哦,骆兄,麻烦带路,你这真是雪中送碳啊。” 骆景程笑笑,潇洒地转身走向教练员休息纳凉的地方。 张继东一走进去才发现,这处木头顶的屋子修得极为的巧妙,另一面墙壁是一面空玻璃,人一走进来,朝前望去,简直就像自己在一步步逼近绝境,那种悬而未决的感觉,让人既喜欢又害怕。 骆景程见张继东有些不敢向前了,便说:“张总只要向前走几步,我会和大家出去说,你是因为晕血才倒下去的。” 说完,他也不含糊,手指在屋子旁边一块突出的木板墙角上用力地刮了一下,手掌中便应鲜血直流。 “骆兄,你这是?你这么帮我,真不知让我如何感谢你?” 张继东有些尴尬,他和骆景程并不熟悉,第一次正式打照面他还是上次在海琴湾的party上,他自认为和这个男人是没有什么交集的。甚至对他还有敌对的情绪,因为他是王博约眼中的情敌。他真有些纳闷,这个骆景程还真就心细如发地帮自己策划好了这些。 骆景程只是浅笑:“张总客气了,我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告诉你这里有瓶好酒而已。” 张继东也爽朗地笑了起来,不过在他得意忘形时,被骆景程往玻璃墙方向用力一推,张继东下意识地往下一看,妈妈呀,脚下是几千米的悬崖。他当场就晕了。 骆景程拍了拍张继东的脸,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一个力道将他扶在自己的肩上,搀扶着他走出这个小木屋,一到门口便喊着:“快来人帮忙,他晕血了。” 第129章 关心你的福利 首先听到骆景程声音的是叶子,从张继东不太正常地跟着骆景程进那间屋子开始,她便时不时地看看门口的动静,这会儿见骆景程身上挂着的正是软趴趴的张继东,连忙跑过来问个究竟。 王博约和梁家俊也跑了过来,见张继东果然晕了过去,王博约和梁家俊面面相觑,这家伙演得真像啊。 再看骆景程正流血的手,王博约心里更是发笑:这骆景程绝非善类啊。那么短的时间里,便找到了可以利用的资源。 三个男人了然地合演着这场戏,安然这会儿也过来了,她看叶子紧张却又极力掩饰恼她的样子,心里是又气又恨:我这么做恶人,不是为你出了口恶气吗?合着自己真的不该横上这一杠啊。 “景程,帮忙把张继东送下山吧。他这块头,我们可拿他没辙。叶子你手脚利索,跟着去看着点张继东。” 安然很静定地安排着,骆景程和张博约几个把张继东抬到缆车那儿,直到下到山底,王博约才掐了掐张继东的人中,他才苏醒过来。 唉呀,脚踩在地上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张继东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王博约和梁家俊两个贱人早弃他而去,留下叶子、骆景程和张继东三个。骆景程惦记着安然,况且他再木讷,也感觉这气氛不对,忙找了个借口离开。 “骆兄,改明儿请你喝酒感谢啊。” 张继东对着骆景程的背影喊。骆景程也不回头,行如一阵风一样,旋即上了缆车。 一下子偌大的停车场只剩下张继东和叶子两个人,叶子朝坐在草地上的张继东慢慢地靠近,终于龟速一般的走近了,才慢吞吞地挤出几个字:“你没事了吧?” “这会儿关心起你的福利来了?差点你明天想见我都见不到了。” 张继东板着脸,很冷地说。 什么叫她的福利?叶子心里抗议到,谁知道你一个大男人见血晕啊。 “过来” 张继东伸出了右手招呼叶子。 叶子站着不动,不敢动,再动她怕自己扑到某人的怀里呜呜地哭起来,想告诉他刚才她有多紧张。 张继东见这傻妞扭扭捏捏的样子,害羞都不一样,透着一股傻傻的样子,他觉得心里好笑。 起了身,手往叶子身上一搭,叶子本能地往下缩,不是怕,是他真的太高太壮,她的小身板压不起哎。 他推着她走,叶子抗议:“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陪爷喝酒去,压压惊。” 张继东圈着叶子往他的车里钻。叶子心里好纠结啊,她是很想很想跟着他去来着,可是一想到他这只大种马的不忠举动,自己心里那团火还烧得旺着呢?怎么说也不能惹火烧身了,便解了安全带,就要打开车门走人。 脚还没跨出去,便被张继东一言不发地拉了回来,他欺身上来,就这样与叶子鼻对鼻地互望着,慢慢地张继东闭上了眼睛,身子向下压来,叶子不自觉地就闭上了眼睛,尽管身子没有动。 可是期待中的热吻却迟迟没有落下,等叶子面红耳赤地睁开眼时,见张狐狸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就在自己的正前方,嘴角带着一抹饶有兴味地笑,憋着笑说:“我压惊时,只喝酒,不吻女人。” “张继东,你……” 叶子恨不得有个地洞给她钻下去。 第130章 那只狐狸肯定不会放过你 张继东任旁边的傻女人鬼叫鬼叫,踩了油门,轰地把车开了出去。仿佛刚才那个见到高空现场晕倒的人,不是他,立即变得生龙活虎的。 说是去喝酒,去的却不是酒吧,而是他海琴湾的别墅。这里上次聚会时,叶子来过。偌大的别墅只有几个佣人,还是显得蛮空的,叶子看天色还早,便跟着张继东进来。 这会儿倒是放松了,话也多了起来。 “张继东,要不要给你叫医生过来看看?” “不用。” “张继东,你为什么会晕血?好特别的爱好!” 说完叶子自己傻笑起来。张继东闻言抬起头,像看稀有动物一样打量着叶子,想说什么终究什么也没有说,转身上楼准备冲个舒服的澡。 叶子见这死男人,把她带来了,又把她晾在一边,说什么也不放他走,见他上楼,她也跟着上来,继续在后面聒噪到:“张继东,你和王博约他们这么多年了,三个人还是这么秤不离砣的,你们不觉得不正常吗?” “不觉得” 张继东头也不回挤出这三个字,并没有停下来要深谈下去的意愿。 叶子才不管他,跟着又说:“张继东,我肚子好饿,家里有没有好吃的?” “楼下左转第二个门即是厨房的大门,自己去拿。” 张继东仍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径直朝房间走去。叶子似乎还有问题没有问完,没有离开的意思。 “需不需要给你来杯酸梅汁,我跟你说,我做酸梅汁真的很多人赞的,极少有这样的机会给人吃到的哦。” 张继东进了屋子,开始解起上衣的扣子来,叶子这才意识到不妥,咽了咽口水,极不自然地问“张继东,你……想……要……干什么?” 张继东见这个话唠子也会结巴,这会手足无措的样子,感觉特别的滑稽,他玩心大起,慢慢地向叶子靠近,边走边甩掉手中的衣服,光着他六块腹肌的上身,离叶子越来越近。 叶子退无可退,只能贴着墙壁猛吞口水:妈妈呀,身材要不要这么好?还当着女人的面脱衣服?死男人,知不知道,女人饥渴的时候也会用强? “张-继-东!” 叶子闭上了眼,大力地喊出来,她想说,再过来我就扑倒你,可是她还是没有勇气讲出来。只听张继东冷着声音说:“我要洗澡了,叶小姐这一路跟来,是要我和共浴吗?” 叶子这才掩着面,红着脸跑出来。刚到客厅,安然便打电话来了。 “叶子,你还在生我的气吗?现在在哪里?” “没,我在张继东海琴湾的屋子里。” “怎么跑那里去了?” 于是叶子便把刚才来的经历说了一遍给安然听,安然坐在骆景程的车里,笑得捂住肚子,在电话这头吼着:“叶馨,你以后别对我说你是我姐妹,我可丢不起这号人。” 说完又咯咯地笑起来。 “申安然童鞋,你太不够意思了,人家都快囧死,羞死,气死了,你在那使劲笑我,你这是没人性知道不?” “反正不是我没有提醒你,你还不快点从那屋里撤出来,待会儿那只狐狸肯定不会放过你。” 安然说完不等叶子反应便挂线了。这女人话多是大家公认的了,她这会儿在人家车里,再贴心露骨的话也不好意思说,只能提点提点,威胁威胁了,只是看叶子那傻缺和陷进去的样儿,这些话是听不进去的了。 第131章 甜点可不可以打包带走 叶馨和安然通完电话,心情有些郁郁的,她心情不好,便会大吃特吃。即使要离开这里,也要吃饱了才走。 叶馨进了厨房,张继东这家伙家里竟然有三个厨师,一个中餐,一个西餐,一个糕点师。几个师傅见叶馨进来,虽不是吃饭的点儿,也十分热情地向她推荐今天他们的主打美食。 下午三点多,是吃点心的正点啊。一碗枸杞酒酿蛋,丰胸美食主打啊,一小份美卡龙,色彩鲜艳,让人心情顿时明媚,一份草莓黑莓沙拉,诱惑不可挡…… 叶子一路点了过去,让厨师足足端了两大托盘放在餐桌上。她搓了搓手,做好了大干一场的准备,阵势摆得很大,话说叶子吃东西还是很斯文的,绝对的细嚼慢咽,蚂蚁搬家式,但战斗力超强。 张继东洗完了澡,见楼下这么清静,还以为这女人走了,往餐厅一看,她正怡然自得地一个人在对着一桌子的小吃享用着。 他嘴角翘翘,随手拿了份报纸朝餐厅走来。 他在叶子的对面坐下,打开报纸看起来,从那报纸背后飘出来一句:“你这么能吃,不怕长肥?” 叶子耸耸肩,无比傲骄地回答:“可是我一点儿也不肥,算是丰盈饱满,却无缀肉感,身材匀称,不缺肉感的完美型。” 张继东放下报纸,手指勾了勾,指了指他身边的位置,示意叶子坐过来。 叶子不动,他一身居家服,不但少了平时的冷,那块块肌肉却更加的诱惑力,况且不知道温饱生****吗?叶子可不想有什么意外发生。 张继东见叶子没动,便十分认真地说:“过来,我和说你件事。” 叶子见他正经的样子,便戳了一颗草莓走到张继东旁边的椅子坐下,几乎还没有坐稳,张继东的长臂一伸,叶子便倒在了张继东的怀里。 四目相对,一个想要发火,一个严肃深邃的样子,瞬间都如胶着了一般,在那对视的数秒里,叶子承认自己的心跳加速,血液冲脑门,是她主动亲吻了张继东那性感的喉结。这一触碰,瞬间点燃了张继东那闷骚人的火,密密地吻便落在叶子的脸颊,樱唇和脖颈上。 叶子虽然被他的吻弄得晕乎乎的,但当张继东的大掌沿着她的****一路向上,伸进她的内衣,轻而易举地解开那两个小扣,一对丰盈在他手中肆意揉搓的时候,叶子酥软中还有一丝的理智。 她心里不断地告诫自己:不可以,这是只狐狸,不可以。终于费了好大的劲,从张继东的怀里挣扎着起来,大口喘气,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故作镇定,想要逃避地说:“嗯,张继东你家的甜点很好吃,我可不可以打包带走?” 张继东抚了抚唇,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直直地看着头发散乱,衣冠不整的叶子,不客气地把她捞到自己的大腿上坐着,头放在她的颈窝,无比魅惑地说:“傻妞,不用打包,这些吃的刚好缺一个女主人的评价,喜欢就住这里。” 叶子心慌慌,不确定张继东这番话的真伪,那晚他搂着别的女人激吻的画面一个劲地在脑海里闪,于是乎她没话找话的说:“你少骗人,你说过你不喜欢吃甜点,这糕点师,你养着做什么?” “傻妞,我不喜欢吃甜点,你喜欢吃,我吃你就好了。” 张继东无比正经地说。 第132章 张继东你这个大骗子 本是一句让人心花怒放的情话,却使叶子哇的哭了起来。张继东不知道这女人又哪根神经不对了,掰了她的脸过来,手指捏着她的下巴,看着抽抽嗒嗒的叶子,低低地说:“哭得丑死了。怎么?没听男人这么说过情话,感动得?” 叶子一听张继东这么说,更来气,哪有这么哄女人的。她朝张继东的胸膛抡了一拳,高声说:“张继东,你个大骗子。你说,这样的话你和多少女人说过?” 张继东皱眉,摇头:“从没说过,就你。” “鬼才信。张继东你这个大骗子,从爱琴号回来那周的周六,我还在皇家俱乐部看到你了,你搂着一个女人激吻。张继东你让我觉得恶心知道吗?” 叶子说完使劲揩了揩嘴,做出无比厌恶的样子。 张继东却噗嗤笑了起来:“傻妞,你真恨错人了。我从来不去皇家俱乐部,更不可能在你说的那个时间点出现在那里。你绝对看错人了?” 叶子停止了抽嗒,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哪有那么像的一个人,你的背影我就是在上千人中也是认得出来的。” 张继东亲了亲叶子的额头,满是宠溺的样子,安慰她说:“也许你错把我堂弟认成我了。那小子倒是经常出入那种地方,回头哪天见到他,我让他向你道歉。” “真的?” 叶子半信半疑。 张继东猛地点头,无比的肯定:“真的,一些和我不太熟的人也经常把这个堂弟认成是我。唉,我不知替他背了多少风流帐的黑锅。” “那他叫什么名字,住哪儿?我要去会会他。” 叶子这会儿一点也不傻的问。可是偏偏遇到的是张继东这只狐狸,他紧了紧搂着叶子的手,趴在她的肩上“傻妞,你没觉得你身上有股怪味吗?我都被熏了好一阵了,你这又是哭,又是打人的,我不敢说。可是,实在是……” 叶子听张狐狸这么一描述,哪里还有心思管什么堂弟的事情,况且她心里巴不得那晚见着的真如张狐狸所说,是她看错了人。 她抬手,使劲朝肩膀旁闻了闻,虽没有了平时的女儿香味,但也不至于很难闻好吧。但谁知道张狐狸这人有何讲究呢?这会儿,人坐在美男的怀里,人家都那么明显的提出来说她身上有股怪味了,她哪里还好意思继续粘在他的腿上。 “那个……今天在山上可能出了不少汗……你没事,我先撤了。” 说完,叶子转身便往客厅里冲,走得太急,一脚撞在餐桌角上,疼得叶子啊啊直叫。 张继东望着眼前一惊一乍的女人,哭笑不得。他起身把她从地上捞起,将她公主抱着,嘴角挂着一丝坏笑:“我让厨房晚上准备了好多好吃的,不知叶小姐是否肯赏光,陪我共进晚餐?” 他的眸子肆意地盯着叶子的前胸涌动的事业线,脸上仍是那副比较平静的表情,说着这样的邀请。叶子便像是受了蛊惑一样,怔怔的,傻傻地应着:“嗯,那……什么,好吧。” 第133章 张狐狸,你怎么上来了 许是心理作用,尽管叶子觉得自己身上实在没有什么味道啊,可是坐在沙发上却感觉左右不对劲了。 张继东在楼上的书房处理公务,叶子便噔噔噔跑上楼,敲了敲书房门进去。 “有事?” 张继东头都没抬,问叶子。 “嗯,那个,可不可以帮我找套衣服,好像身上的味道是很浓了。” 叶子话说得越来越小声。 张继东嘴角扯了扯,起身往卧室走去,不一会儿,手里拿了一件白衬衣出来,递给叶子。 “找来找去,感觉这件最适合。出门右转第二间是客房,里面有浴室。” “哦” 叶子接过衣服,乖乖地退出了书房,找到张继东所说的客房,舒舒服服的洗了澡,换上张继东的衣服,人感觉确实好多了。 张狐狸这人真是会享受,这处宅子的设计全欧式,奢华而舒适,叶子一见那软绵绵的床便睡意很浓。 心想反正他在忙自己的事,也不会管她在做什么,她便跳上床,用力的往床上一倒,大吼一声:“本姑娘要午睡了。”不到五分钟便呼呼大睡起来。 张继东处理完公司的邮件,走出书房时已经差不多下午5点钟了,管家来请示说,是否6点准时吃晚饭。张继东这才想起来,家里还有个无比聒噪的大胃王,奇怪的是,现在那只叽叽喳喳的鸟,不知飞哪里去了。 想起她刚才闹着要去洗澡的,张继东便走到客房去找叶子。推开屋门,橙色的夕阳下,那洁白的床单上,叶子的一头乌发如瀑一样散在枕间,这女人睡觉都不老实,身上的薄被早已踢到床下,那光溜溜的大腿就这样**裸的勾着张继东的视线。 因为她上身只穿了一件张继东的衬衣的原故,侧卧着的她,那波点小内裤便也挡不住的现了出来。 看到这一刻,张继东承认自己的心里是悸动的。和女人玩暖昧的事情,包括叶子所说的和女人激吻的事情,在他的生活里是家常便饭,可是真正能在心底里激起波澜的却从来没有过。下午时见她慌里慌张的要走,张继东竟然心里有种失落,于是便骗他说厨房准备了好多好吃的。 其实厨房的好吃的,随时都有,并不是专门为她准备。可是他当时却想要找个理由留她下来。 对于床上的这个女人,张继东说不清楚是什么样的感觉。只是觉得和她一块轻松、自在,会时不时的打心底里开心。 他俯身将床下的薄被拣起来,替叶子盖上。这会儿叶子却一个翻身,一只玉手抱着张继东的手臂,恬静地继续睡。她长长的睫毛密密的搭下来,樱红的小嘴翘翘的,张继东知道那种覆上去亲吻的味道,甜而软,让人回味无比。尤其她那对高耸着的双峰,在他的白衬衣下,若隐若现,该死的女人,为毛总是穿衬衣不穿内衣? 张继东感觉下身胀得厉害,他没有再多想,俯下身吻她。 在睡梦中的叶子被某人吻得七晕八素,以为自己发春梦了,睁开眼时,发现竟和张继东一起滚在了床单上,惊呼:“张狐狸,你怎么爬我床上来了?” “笨蛋,看看你躺在谁家的床上?明明是你诱惑我的。” 张继东大灰狼般把爪子伸向叶子的衬衣里,一边坏笑着说。 第134章 爷稀罕 起初叶子还被这又期待又害怕的一幕惊得不知所措,一不知所措就排斥,对于入侵的张继东拳打脚踢。 张继东早已不是楞小子,驭女无数,对于女人这种欲拒还迎的小心思把握得可是炉火纯青。他也不多话,倾身上去,把叶子牢牢地压在自己的身下,让她退无可退,手脚也被桎梏得紧紧的,衣服也不脱了,隔着衬衣直接绕着她的双峰,湿啃着那两只葡萄。 叶子哪里遇到过这阵势,身子一开始还绷得紧紧的,心里害怕,嘴上喊着:“不要,不可以。” 张继东便沿着她的粉颈,一路湿吻而上,当吻到叶子的耳垂时,叶子那些厉声吼,变成了柔软的呻吟。他便上下其手,瞬间把叶子的白衬衣扣子全都扯掉,将那两只粉嫩的柔软握在手心。其实她的身体真如她所说,身材匀称,丰盈饱满。 想引导她尽快地进入状态,张继东附在叶子的耳畔,沙哑着声音,魅惑地说:“傻妞,你真的很美。” 叶子这会儿早已身子软绵绵,刚才的缠绵像是在梦里一样,这会儿听到张继东的枕边语,睁开眼来看他,他放大版的俊脸就在自己的侧面,眸子里**迷离,叶子心里雀跃得和什么似的,最后什么都说不出来,呵呵地傻笑。 确认了身下的女人是清醒的状态,是接纳他的状态,张继东也不客气了,一个翻身再次将叶子压在身下。 当欲深入的某物遇到那层阻碍时,张继东十分的紧张和意外,甚至有些退缩了。不为别的,叶馨的爷爷那是他们爷辈中最横的一个。 “叶子,你还是处?” 叶子满脸通红,在张继东手臂上打了一巴掌:“是不是处,这会你不清楚吗?张继东,你什么意思?” 眼看着这姑奶奶那火爆辣椒的性子,脾气就要上来了,张继东忙倾身下去堵住她的嘴,含糊着说:“爷稀罕,爷稀罕死了。” 一个初尝人事,一个久旱逢雨,两个人在从床上激战到窗台的凸窗,从凸窗到滚地上,都觉得十分的酣畅。 楼下管家守着一桌子的菜,说好6点开餐,却左等右等不见张继东下楼,也不敢去催。便让厨房把菜撤了,随时备着。 张继东和叶子一觉睡醒时,已经7点多了。那么大的身体消耗,张继东肚子早饿了,他拍了拍怀里仍在甜睡的女人,轻声说:“傻妞,醒来了,下去吃饭。” 叶子迷糊着应着:“几点了?” 张继东放下怀里的人,一看7点多了,他们这是战斗了多久啊? 他起身光着身子想把床上的叶子捞起来,叶子这才醒,瞧了瞧外面,似乎天刚刚黑的样子,便扯着被子石破天惊地说:“时间还早,要不我们继续滚床单吧?” 说完呵呵地傻笑。 张继东一听腿软,妈呀,这一个多小时的折腾,都要累死他了,这还不满足啊。 “笨蛋,悠着点用我啊,老损了可没得修的。以后就没这么好福利了。” 叶子听他这么一说,没心没肺地咯咯笑,继尔又伤感起来。妈妈呀,初夜就这样没了。 张继东看她喜怒无常的,摇头,将她扔床上自己冲洗去了。 ------------------------------------------------------------------------------------------------------------------------------------------------------------------------------------------------------------------------------------------- 第135章 叶子你出卖我 接下来的时间,安然便要闭关赶万张书桌计划的稿子了,从贵州回来后,那些素材都搁在旅行箱里。安然便直接拖到沿海路的公寓里。 打电话和叶子说了情况,工作室的事情便委托她处理了,白天便窝在沿海路的公寓里,晚上回军区大院老宅犒劳一下自己的胃,日子紧张而又充实,状态也还好。 安然基本上早上进到公寓来,一整天不出门都可以,她书房的落地窗正对着中心公园大大的草坪,当时装修时,特意让设计师把书桌的位置设在窗前,累了只要一抬眼,便可以看到一 绿色倾泻而来,养眼又养神。 要不是该死的王博约,把什么对门的公寓买下来,其实她一个人在这边住还真是蛮惬意的。 突然就想起王博约来,箱子里还有他的相机,在贵州时悄拍的,大部分是那里的孩子,用王博约的视角拍的。安然不得不承认,那些抓拍很生动,很有技巧,比她的更有故事感,这让她的取材更有基础。 翻着翻着,相机里不知何时他拍了那么多她的照片,在老刘家倚在木门上发呆的样子,和春芳一起摘菜的样子,在青石板路上蹦跳的样子,羊群里惬意的样子…… 还有一些是以王博约自己为前景,安然为背景的照片。一个曾经那么高调的人,换了那么随风潜入夜的方式接近她,安然觉得有些新鲜而又奇特。 正当安然一张张翻看这些照片的时候,家里门铃响了,安然从楼上下来,以为是送餐点的,便也没看是谁,直接开了门。 门外的确是来送餐的,来的人不是别人却是王博约。 安然愣了两秒,丢了一句:“走错了,你家在对面。” 王博约呵呵笑着:“远亲不如近邻,听说你一个人宅在这里还没有吃饭,特意送来南粤风的鲍汁鹅掌,榴莲酥。” 他边说着边侧身进到安然的公寓,安然心里恨恨地想:叶子,你死定了,竟然出卖我。 王博约把吃的往桌上一放,把这里当成自家一样,往沙发上一躺,闭着眼睛说:“累死我了,刚从北京飞来,听说你在这里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给我睡会再走。” 安然双手抱胸,气极,他们俩还没有好到这么随便的程度吧? “哎,要睡,你去你家睡,不就在隔壁吗?” 王博约长手长脚地躺在那儿,不动,安然不得已伸了脚踢了踢他的腿,他仍是不动,便这样赖在这里了。 安然火气往外冒,拿了手机打给叶子:“叶馨,你做的好事!” “怎么了?这是,听起来像是房子着火了。” “你还问我是怎么了?是谁告诉王博约,我在沿海路公寓的,现在他私闯名宅,赖着不走,我跟你说,他在我是一笔都画不出来的,到时候你别向我催稿。” 叶子咯咯地笑:“安然,这事儿不能怪我。王博约那缠人精,说是这些天都不见你,硬是要我告诉他你去哪里了,而且他还特合心意的送了我想要的限量包包,拿人家的好处,我总不能一点回馈不给是吧。再说他去了,你就给开门,这也怨不得我吧。” 还强词夺理了,安然也懒得和她理论了,送来的饭不吃。要在这里睡是吧,那就睡呗,她上楼眼不见心不烦。 第136章 你消停一下可以吗 快到中午时,公寓附近的餐厅真送了餐来,安然取了食物进来,打开餐盒一看,青蒜苗里藏着几块牛肉,安然翻半天才翻到,本是安然想吃的菜,许是旁边那碗鲍汁鹅掌太诱人,顿觉自己碗里的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心想反正王博约都送来了,不吃白不吃,那就不客气了。拿了碗将餐盒里的鹅掌都夹了出来,放到厨房的微波炉里热了热来吃。 顿时屋子里都弥漫着浓郁的鲍汁味儿。安然瞄了一眼沙发上的王博约,正蜷在那张三人沙发里,睡得正香。 安然想,他怕是真累了吧,要不然凭他平时那穷讲究的习惯,哪里会愿意在沙发上睡。 吃饱了饭,安然人是上楼了,却再也没有心思画画,所幸搬了笔记本电脑窝在沙发上,看起韩剧来。 安然一看韩剧就像一个傻子一样,一会儿呵呵地笑,一会儿又抽抽嗒嗒的掉泪,入迷了,周围发生了什么事儿也不管了。 安然特意把电脑的声音放得大大的,这样沙发上的人便可以早些醒来,离开这里了。 果然没看多久,王博约便左右翻身,睡不安稳了。安然看了看他,这会儿他明明已经醒来了,却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申公豹,鹅掌好吃吗?” 王博约声音懒洋洋地问。 “嗯。” 安然吃人家嘴短地应着。 “那给爷倒杯水吧,不让睡觉,水也不让喝,今时今日这样的待客之道不行的。” 安然受不了他的罗嗦,便暂停了韩剧,趿着拖鞋去厨房冰箱里拿了一支冰水给他。 王博约看了一眼,起身的意思都没有:“要热的,冷的我老人家喝了受不了。” 安然翻白眼,转身去厨房给他烧水,取出自己没有用过的马克杯,放了她最爱的金俊眉茶叶,冲了一杯茶过去,端在王大少前面。 这才堵住王博约的嘴。可安然的屁股还没坐热,正看着韩剧哈哈笑,王博约那儿又有状况了。 “申公豹,屋里的空气不好,天天坐在屋里不开窗透气,怪不得皮肤那么差。” 安然继续丢了一个白眼给他,仍低头看电视。 王博约这次终于抬起了自己的贵臀,走到窗子前将窗户都打开,把空调关掉。果然有自然风吹来,屋子里清爽多了。 “申公豹,你什么品味?在这窗台上种什么仙人掌?” 王博约指着一盆长势不怎么好的仙人掌鄙视地说,安然终于忍无可忍了:“哎,这是我家,我爱种什么种什么。现在你可以走了吧。” 王博约耸耸肩,很配合的不说话,却径直往楼上走,安然不淡定了,丢下笔记本电脑,堵在楼梯口没好气地说:“王博约,你能不能消停点儿?这是在我家。” “我好困,昨晚做方案一宿没睡,隔壁才装修好,这不好多甲醛毒死人吗?求收留。” 他装可怜的样子,安然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 “爱去哪睡,上哪儿睡去。我跟你说你赖在我这里不走。” 王博约慵懒地望着她生气的样子,心情好像好得不得了。曾经他就最喜欢看惹毛她的样子,然后看她拿他没办法,生气,装作没事,特好玩。 许是感受王博约灼灼的目光,安然感觉上了他的当,便收了手不说话了。王博约却趁机朝楼上走,安然拉住他不让他上。 用力过猛,两个有功夫的人便齐齐倒在楼梯口,安然压在王博约的身上,两人呼息可闻的这样对视着,气氛别提有多尴尬。 第137章 遭人嫌弃 四目相对着几秒,安然快速地挣扎着起来,王博约也没拦着,松开了搂在她背上的手,自己却躺在地上不起来,后来所幸双手枕着头,翘着二郎腿,悠然自得的样子,盯着安然看。 他本就是军区大院里出了名的浑小子,耍起赖来,无人能敌,安然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 “我说,你大白天的,不用去工作吗?赖我这里作什么?” 他王博约最爱面子,安然这会便又这个来激他。 “我在这里又不会耽误工作,况且昨天工作了近二十个小时,今天休息一下也是应该的。我可不想猝死。” “但你在这,严重影响我的工作了,OK?” 王博约这才从地上爬起来,换成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怎么?有帅哥相陪便春心大动,没法子静心作画了?” 安然气死了,捡了沙发上的一本杂志便砸过来。王博约一个身手敏捷地抓住这空中抛物,喝斥到:“哎,申公豹,你幼稚不幼稚啊,这么大人人,还一生气动不动就摔东西。这要是家里有个老人小孩的,那不成为你的靶子啊。” 这会儿他竟然悄教训起她来,还说她幼稚,刚才躺在在地上的不知是谁?要幼稚,幼稚不过他啊。 他这人是不给竿都能爬的人,安然便懒得和他理论,继续窝在沙发上看韩剧。两眼的余光见王博约往洗手间去了,可是一看他的背影,安然心里暗叫:惨了。 果然,不到一分钟,王博约便冲出来,毫不顾情面地嚷着:“申公豹,你这是多久没有拖过地了,你看看我背上的衣服都成什么了?” 安然语塞,她本来是想请钟点工来大清扫的,但是上次只搞了楼上,楼下不还没来得及整理吧。灰尘是有一些,他背上的衣服也是有些黑,但也不至于这么大的反应吧。 “不会做家务就算了,叫钟点工这么小的事情也不会?唉,怪不得嫁不出去。” 嘴上的便宜都让他占尽了,安然憋屈:凭什么?这是她家,好爱怎么样便怎么样,何时轮到他来指手划脚。 “嫌邋遢从哪儿滚回哪里去?” 安然脸色已经十分不好看了。 王博约拿了手机拔通刘恪谨的电话:“给我送身衣服到沿海路的公寓来,另外再叫个钟点工上来。” 做完这些,他走到安然那,在她身边坐下来,坐没坐相的斜倚着安然,懒洋洋的说:“申公豹,你和你说过吧,我一表哥给我和你算过,我们俩生辰八字上绝配,想想还真是。生活上你这人不注重细节,收拾屋子,做家务这些事情做不好,可是我细心啊,而且我也不烦叫人来收拾。 虽然吧我这人也有很多的毛病,可是漫长的婚姻里,不是看对方有多少的优点,而TA的忍耐和包容。你说你要是嫁给别人,别人因为这些个情况而嫌弃你,婆婆对你不好,老公不疼你,那该有多惨。 嫁我不会啊。” 安然越听越听不下去了,这话说的好像她如果不嫁给他,嫁给别人,不是婆媳关系不好,便会夫妻关系不好似的。 她一把推开他:“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刚是谁指着衣服上那点灰大呼小叫的?快走,快走,再不走我要心脏病发了。” 王博约呵呵地傻笑:“我这是以我的方式给你演示了一遍一般男人对于这类情况的反应,至于我嘛,当然不是那样的了。你看沙发上这不也有不少灰吗?我还不照样自如地躺着?” 强词夺理,什么破理论?安然搬了笔记本上楼,不睬你了好吧。 第138章 飞来横祸 一下午安然没有下楼,兴致缺缺的画着画。楼下倒是安静了下来,不知他走了没有。到底是坐不住了,借故下来倒水,到楼下看个究竟。 钟点工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正在楼下做清洁,而王博约也没闲着,不知从哪里捣鼓了两盆绣球花来,正在修枝剪叶。嘿,他还真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 “王博约,这花你哪里搬来的?” “就在公寓底下的花店啊,怎么样,是不是顿时为你的窗外风景增色不少?” 他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他对于花的喜欢就如他的性格,张扬、不藏拙,大部分人喜欢花形小小,但是芳香四溢的花,比如白玉兰,桂花,茉莉;但是这些王博约都不爱,他喜欢诸如牡丹、蔷薇之类花形大的,再不济像梨花、梅花那种一树树,绚烂的也行。他的歪论是,花吗,点缀空间,让人赏心悦目的,开得那么小小的,怎么点缀?怎么悦目? “我和你说,你哪拿来的,拿回哪里去?这不是放它们的地儿?” 安然倒了水,撂下这句话,就要上楼。王博约退一步说:“寄养还不行吗?我那边都是放了一些吸毒的绿萝,那东西好养,不像这花是需要人护理的。你也就帮我想起来时浇浇水什么的就行了。回头我送你几盆君子兰,你稀罕的那种。” 又是苦情又是利诱的,安然却不上他的道,他不送走是他的事,她丢不丢是她的事。放在这里免得他三天两头的又以这个为借口跑来聒噪。 安然抱了一盆盛开着的绣球花,四五朵大大的花朵把这个小小的盆占得满满的,安然觉得丑死了。王博约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以为抱来换个位置什么的,仍低头认真地修剪着另一盆。却不想安然抱了花就往屋外走。 “哎,你这是抱哪里去?” 王博约随后也跟了来,安然按了下楼的电梯。她要把这个丢得远远的,看他还自作主张。 在电梯关门的瞬间,王博约像只猴子一样钻进来,叉着腰,无语的样子。 “申公豹,就一盆花,何况放窗台上又不碍你事,你发那么大火做什么?” “不碍事,却碍眼得很。” 安然死死地抱着花盆,气乎乎的。 王博约觉得内伤,先前按照哥几个的分析,他和安然这事急不得,于是他便退而不动,循序渐进,不紧不慢地去靠近。可是前几天看到安然和骆景程在七娘子山上做蹦极运动时,骆景程细致周到的为安然张罗这张罗那,与安然一块跃下悬崖的是骆景程,不是他王博约。那种合拍和默契,王博约曾以为只有他和安然有。 可是现在发现事实不是这样的。时间是个很可怕的东西,把他和安然曾经那么浓烈的情感,冲得支离破碎,却也可以把安然和骆景程这两个本是陌和的人推近得越来越紧。 于是他从北京出差回来,一听叶馨说安然在沿海路的公寓闭关,他便追来了。心里是急切的,不论结果怎样,他是再也坐不住了。 可是循着过往的印记这样去靠近她,却总是碰壁,她的那块心墙始终撞不破似的。如果换作是以前,像种什么花,摆什么小摆件这些小事,安然是从来不管的,甚至连他做什么,和什么样的朋友交往,她也是不多问的。只要他开心就行,她给他的空间无限的大。这让他一度觉得很舒适。 两人一前一后地出了电梯,王博约想,她如果把这盆花丢了,他再捡回来不就成了,大不了不放她家,放在他家的门口,和自家媳妇置什么气。 安然果然径直朝楼下的垃圾桶走去,王博约不远地跟着。 突然楼上不知哪户人家的窗户里飞下一只保温杯来,眼看就要向安然的方向砸去。王博约想也没想地冲上前将安然猛地往前一推,那只保温杯便“砰”地一声砸在王博约的头上。 安然惊愕地回头看,王博约已经头上挂着殷虹的血,直直地向后倒去。 第139章 杯子没长眼睛 安然被这飞来横祸吓得心惊肉跳,刚才还那么活蹦乱跳的一个人,现在竟然鲜血直流地倒在自己的眼前。 安然捂着嘴,想哭,哭不出来。颤抖着手去掏手机,该死,刚才下来得急,手机丢在家里了。 “快来人啊,救命啊,快来人啊” 安然只得撕心裂肺地呼救。 不一会儿小区里经过的住户和保安转了过来,安然拉着一个保安,哭嚷着:“快点叫救护车,快点叫救护车。” 王博约倒在地上,脑袋下已是一摊的血,这救护车快的话也要十几分钟才赶得到。安然害怕,怕他因为失血过多而产生什么意外。不敢去动他,更不忍心看着他这样在自己的眼前生死不明在躺着。 小区里围着的人越来越多,有谴责高空抛物的,有谴责物管管理疏漏的,有感叹伤得不轻的,安然觉得自己再等下去便要崩溃了。 所幸在公寓不远处就有一个医院,救护车十分钟就到了。来不及上楼去取钱包什么的,安然便借了医生的手机,打电话让叶子送钱到沿海路的医院来。 坐在救护车里,看着医生给王博约做紧急止血的动作,那个刚才还让自己讨厌的人,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那种害怕失去他的抽离感,再次袭来。心里甚至想:王博约,你千万不要有事,等你好了,我便再也不生你气了。 到了医院,王博约便被推到急救室去缝针了,安然等在手术室的外面。好在叶子没多久就到了,接着是张继东和梁家俊也到了。 梁家俊张罗着给王博约办住院的事,张继东打个电话,不一会儿,这家医院的院长也赶到了急救室。 院长打电话把外科主任叫了来,问了问主刀代夫的情况,点了点头,很放心的样子,这才和张继东说:“主刀的是S市最好的外科代夫之一,回头会密切关注手术后状况。” “那谢了,罗叔,里面是我最好的兄弟。” 张继东似乎和罗院长提了王博约爸爸的名字,罗院长便更加紧张起来,连忙点头说:“放心,放心,我会让他们特别留意。” 一拔人来了,又走了,安然靠着叶子坐在急诊室的长椅上,死死地盯着手术室的门,两个小时过去了,还不见出来的动静。 张继东和梁家俊也不敢问是怎么弄的,便远远在站在走廊的窗户边吹风。 叶子紧握着安然冰冷的手说:“王博约那家伙命大,应该会没事的。” 安然恍惚,以前他和别人打架,占着有张继东他们几个狗腿子帮忙,横得很,虽也挂过彩,但总是别人比他伤得还要重。可这次是飞来的横祸,他替她挡了的,那个砸下来的杯子不会长了眼选安全的地方砸。 终于手术门推开,张继东他们飞快的跑来问情况。 代夫解开口罩说:“缝了八针,脑震荡,别的没什么大碍。病人现在还在麻醉状态,需要多休息,你们留一个人看护着就行了。” 大家总算是松了口气。 第140章 真想砸坏了赖着你 王博约送去了VIP病房,张继东说:“申然,要不辛苦你在这里看着吧。回头我让人送吃的过来。晚上我们再来替你。” 安然点头,事情因自己而起,这会儿她只求他能快点醒过来,确认一切都是好的。 “嫂子,有什么情况给我们打电话。”梁家俊仍习惯性地叫安然嫂子,安然也顾不上去纠正了。 沙哑着声音说:“你们都先回去吧。王博约受伤的事,先不要告诉王奶奶,她心脏不好,怕她老人家急。” “知道。” 张继东和梁家俊都点头。 “然然,你在这安心地待着,工作室有我呢。有事打给我。”叶子抱了抱安然,看她终于晃过神来,才放心了些。 病房里只余下安然和头上缠着纱布安静躺着的王博约。他很少这么安静,似乎有多动症还有多语病的他,只有在捣鼓他那些所谓的古董的时候才会安静地坐下来。 读高中的时候,王博约坐在安然的后面,上课的时候爱和他的同桌说这说那,严重干扰了前排同学听讲。别人不敢吱声,安然却不管,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向班主任申请调位置,说是有王博约坐后面没办法听课。 班主任本是碍于王博约他父母的威慑力,对于他的行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向来也没人敢向这小魔王反抗的。偏偏遇上了安然这么个刺头。 班主任老头慢条斯理地说:“王博约,这同学都投诉了,你说我也不能给你单独安排一个教室是吧。” 王博约墙头草地反应:“以后不会了。保证不影响课堂纪律。” 要是相信他王博约说的话,母猪也会上树。接下来他是没有说话,可整出来的动静却比说话更让人心烦。不是故意往前桌掉本书,就是倒点水在安然的椅子上,或是用笔戳一下安然的后背。安然也不发怒,以牙还牙的事情她不是做不出来。他掉书了,不捡,猛地踩一脚,倒了水,拿他挂在桌边的书包猛擦,戳我是吧,那就制造一些倒了墨水在他书上的意外呗。 一来二往多了,王博约便也消停了,之后他便迷上了看小说。到了高二了,紧张起来了,王博约便成了安然的同桌。 这些往事虽然过了那么久,想起来却仿佛是昨天发生过的一样。有些事情发生了并不是就发生了,它会像刻在心底一样抹不掉。 安然刚来得匆忙,光顾着等王博约情况,自己的手还有抱着花盆的泥。她便起身去洗了洗手。心里是后悔的,早知道会这样,她又何必和他置什么气呢。 趁他没醒,握着他修长的手指,像无数个在军区大院的午后一样,贴着自己的脸,安然趴在他的身边打盹。 不知道睡了多久,安然感觉脑袋下枕着的手有动静了,这才醒来,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王博约正瞪着他的小眼睛望着她。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看着她着急的样子,王博约咧嘴一笑:“真想就这样被砸坏了,赖着你。” “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是真没事了。” 安然终于松了口气。 第141章 自家媳妇自己疼 傻是没有给砸傻,但是王博约开口说了那句话后,便默不作声地躺在床上望着安然发起呆来。安然被看得心里发虚,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她伸手试探着去摸摸他的额头,额头凉的没有发烧啊,嘴唇是有些干,安然便起身去烧了一壶水。鉴于他那穷讲究的习惯,用的是纸杯,晾凉了这才端了过来。 王博约视线就没有离开过她,一语不发地看着她做这些。他家的安然,是大小姐没错,但是也会照顾人了。虽然仍不会烧菜做饭,不会洗衣服,拖地,甚至家里邋遢了也能容忍,但是她会心疼人。 有这个就好了。曾经一度不敢确定对于安然的依恋是因为太寂寞,对于那种小女儿的小心思太陌生而好奇,还是真的喜欢她。 母亲是部队文工团的台柱子,据说当时怀他也是迫于爷爷奶奶的压力,父亲好劝歹劝的才要了他。生下来后,她便迫不急待地要回到那个给她掌声和鲜花的舞台。母亲和父亲常年不在家,他便是在爷爷奶奶的看护下长大的。 都说隔代更亲,但是爷爷奶奶的亲给予的更多是物质上的满足,很少像其他的父母带他去经历每个年龄段的转折。 他和东子、梁子结下的兄弟情谊便是在讨论第一次自己发那种梦,第一次遗精;第一次逮着中学的校花,帮兄弟中的一个递纸条,第一次去红灯区,观看现场版的******而结下的。 后来安然出现了,一开始他们就像是两只刺猬,一见面就互相扎着。可是他似乎就中了邪,几天没有这只刺猬扎着,便觉得浑身不自在,不舒服。他便无事也要整出点事情来,惹她不开心,惹她瞪他,惹她骂他。 有一次安然来例假,裤子上漏了一些红的出来,他就在她后面,她站起来回答老师的问题时,他便看到了。他写了一张纸条丢给她,他看到在她打这张纸条看到里面的内容时,她的脸红得像只苹果,连耳根都红了。 下课了,平时一同回家的女生来叫她一起走,她坐在位置上一动也不敢动,王博约便也不动。等教室里的人走得只余下他们两个人时,他丢了一件外套过来,什么也不说便走了。 人与人真是很奇怪的,从那以后,他似乎就动了要保护她的念头。不想让她受什么委屈,要欺负也只能由他来欺负。 安然端来了水,才发现他没法喝,他不能坐起来,这样倒下去,估计身子都湿了。于是她又起身出了病房,不一会儿又折回来,手里拿了根吸管,把这管子拿去水龙头上冲洗了一下,这才拿到他嘴边。 王博约吸了一口,抓住安然的手,有些有气无力地说:“坐着吧,别忙活了。” 安然拿开他的手,他这样她心里是过意不去的,笑了笑说:“没事,动一动身体好。” “一会儿你就回去吧,我这里也没什么事。晚上我让东子在这里守着就好了。” 原以为他会以此赖着她,不说让她负责,也会拖着她服侍他的,可是这会儿他却说让她早早离开。 安然不解地望着他:“事情是因为我而起的,怎么好意思让东子他们受累?” “东子他们也不是别人,况且自己媳妇自己疼。你在这里守着,我又担心这担心那,更加休息不好。乖,一会儿就走吧。” 不知怎的,安然便有种想哭的冲动。那种曾经熟悉的呵护,那种期待中的轻言慢语,那种温柔的顺毛,穿过五年时光隧道,就这样期然的重现了,心里顿觉暖烘烘的。 第142章 病房里的照片 快到晚上7点时,张继东便亲自送来了饭菜。自己家的厨师做的,清淡可口,只是王博约只能喝些汤,还是用吸管喝的。 他们俩兄弟在里头聊天,安然吃完了饭便出来了。想了想晚上还是留在医院里守着他吧。刚看他砸到时,那种恐惧感实在是让人挥之不去。或许是太早失去父亲的原故,对于熟悉的人离开身边总是很怕很怕。 何况这件事情真是因为她而起的。 安然开车回了军区大院,老爷子散步还没有回来。安然冲了澡,拿了两本王博约喜欢的历史小说,和勤姐交待了一声,便出了门。经过小区的花店里,顺带买了一束扶郎花 ,又驱车回到了医院。 当安然一袭长裙,飘逸地出现在病房门口时,安然在与王博约抬头四目相对的一瞬间读到了惊喜。 他以为她真走了,不管他了,可是她不仅来了,还打扮得漂亮如仙子一般出现,她手中的花是他喜欢的,花形大,能瞬间给这个卡白的屋子增加暖色。顿时,王博约觉得在张继东面前特有面子。瞧,他家媳妇是多么有格调,有品味的人呀。 “东子,这里我留着就行了,明天你公司一大堆事儿,可别因为这事耽误了。” “哈哈,是的,是的。我这就走了。那辛苦你了申然。” 张继东多机灵的人啊,安然一走,他哥的心跌到谷底,不说话,发着呆,这会儿安然回来了,即使她不开这个口,他也是要寻着理由闪人的。 “狗逼的,东子,你别走,留一个女人在这里算什么事啊?” “哈哈,好事啊。申然,晚上要是累了,这旁边不有一张床吗?有你陪着我哥,他睡得安稳。” 张继东说着就要拿着外套闪人了。 安然不推辞,起身送他出来。折回病房时,见王博约那小眼睛贼亮贼亮的望着自己。 “不是嫌我,不让我来吗?现在乐什么?” “怎么会嫌呢?巴不得,可是怕累着你。” 安然在他床边坐下来,像很多年以前那样,傍着他,在他带着笑意的灼灼的眼神中,自自然然地挨着他。 “我给你带了两本书来,喜欢的话,我读给你听,不喜欢的话,你想听什么我换。” 安然边说着,边起身从包里掏出那两本历史小说。王博约嘴咧得更大,心里乐着,自己是有媳妇疼的人了。 “嗯,这书我喜欢,读吧。” VIP病房里传来安然悠扬的读书声,字正腔圆,声音轻柔,让人觉得特别的舒服。王博约很想努力再多听一会的,不知不觉便睡着了,嘴角带着笑。 王博约第二天一早醒来,没见到安然,却看到了刘恪谨,送来了上次去贵州拍的照片。昨晚打电话给王博约问起这件事时,王博约便想着这段时间恐怕都要在医院里过了,当时他以为安然回家后不回医院了,便想着让刘恪谨把晒好的在贵州的照片选两张过来。 那张照片是安然和一个放羊的小孩一起拍的,甜甜的笑,明亮的眸子,拉着放羊小孩纤纤玉手,在昏黄的夕阳下显得特别的唯美。 舒畅不知从谁那里得知王博约受伤的事,这么一大早地就赶到病房里来了。 “怎么弄成这样?我去问问大夫怎么说?实在不行,转我们院里去得了。” 舒畅很心焦的样子。 “没什么大不了的,缝了几针而已。你大白天不用上班吗?” 王博约明显的想赶她走了。可舒畅装宝。这几天都没见他人影,问刘恪谨说是去北京出差了,这好不容易等人回来了,却莫明其妙的住进了医院。 “我今天晚班,你给你削个苹果吃吧。” 作为医生,舒畅显然比安然更懂得照顾病人。不等王博约说什么,她便去拿苹果,于是便看见床头柜上那张女人的照片。那个女人舒畅见过的,在张继东的舞会上。心里一阵疼。 第143章 谁也不想将就 舒畅绕过床去那那边拿水果,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的样子。王博约见她在眼前晃,心里十分的不舒服。 “舒畅,你去忙吧。我想睡会儿。” 他尽量说得很客气。 “我早上很闲的,你知道我在眼科,不当值时没有什么事情。你想睡就睡会儿吧,我陪你在这里坐会儿。” “别人在这里我睡不着。” 王博约已经黑脸了,说话间也不看舒畅,而是望着病房的门。他不知道一大早的安然这死丫头又跑哪里去了。 舒畅听他这么说,哪里会不清楚他的意思。她低着头,十分的分委屈“博约,我们都好多天没有见面了,我妈妈前两天还问我们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我打你电话你不接,好不容易见上一面,你又那么着急轰我走。我就真的这么不讨人喜吗?” 她的眼圈红红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长这么大,自己还从来没有这样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过。 王博约一听这话眉头紧皱:什么叫他们之间出了什么问题?他们之间本来什么事也没有好吧。 “舒畅,我早就和你说过了,我真有女朋友了。而且我敬重舒叔叔,一直把你当成我妹妹。 我想我们之间是不存在什么误会的。” “误会?那……那天,你搂着我,说的那些个喜欢我,要我不要离开你的话算什么?” 舒畅是真着急了。 “那晚我是真喝醉了,把你当成我女朋友了。你看她照片都摆在这里。我还骗你不成?” 王博约苦口婆心的解释,他承认他有错,千不该万不该在与安然重逢后,得知她嫁人了,去酒吧里买醉,偏偏被舒畅给遇上,偏偏她又守着他,才一时把她错当成安然。 幸好东子他们来得及时,要不然指不定做出更浑的事。 “那你之后常往我家里跑,我拉你的手,我对你的意思那么明显,为什么你都不说什么?你对我还是有好感的对不对?” 舒畅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好不伤心。 偏偏在这个时候安然兴冲冲地跑来,怀里抱她一大早去家里问老爷子拿来的收音机。他是个喜热闹的人,这会儿躺在床上,没有人说话,看电视伤神,他不憋坏才怪。有了这个收音机,可以听听广播,新闻也罢,音乐也罢,王博约高中时还听“午夜情话”之类的,他说他的那些关于xing方面的启蒙都是从广播里学来的。 可是一进这屋子便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一个哭哭啼啼,一个黑着脸。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你们聊,你们聊。” 安然把收音机往王博约枕边一放,这就要退出病房。 “等等,舒畅,这位便是我女朋友申安然。安然替我送送舒畅吧。” 舒畅抬起泪眼朦胧的眼,恨恨地盯着眼前这个虽然标致但不算太出众的女人,像是要把她看穿一样。安然感觉怎么就后背冒汗呢。 “那你好好养伤,过两天我再来看你吧。” 舒畅擦了擦脸,尽量想装作没事儿人一般,高跟鞋噔噔噔走出病房。 安然望着这个柳腰丰乳的妙龄女子耸了耸肩,怪声怪气地说:“你们俩吵架,也不要拉上我做炮灰吧。” “你是我女朋友,你不做炮弹难道希望别人粘上我?” 王博约嘴角扯扯,坏笑。 “少扯淡。我看这舒大千金不错,她对你也一往情深,王博约差不多你就得了,免得老找不着,王奶奶在那干着急。” 安然语重心肠,拿过那只收音机调着电台。 “这辈子除了你,我谁也不想将就。” 王博约伸手过来握住安然的手指,十分认真、严肃、真诚。 第144章 药物排斥 安然心里为之一颤,本以为自己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面对他的甜言蜜语时不会再起什么波澜,可是为何还是止不住地就会心为之动摇。 她将手从他手里抽离,浅浅的笑:“但是我会遇到比你好的人。” 王博约心里一沉,长久以为支撑自己的柱子轰然的就倒了一半。是的,他固守,并不代表她会站在原地。 “哈,比我好的人肯定会有,可是只有我是你的MR right,你忘了吗,我表哥给我们算过的,缘份这个东西是命中注定的。” 他突然就打起哈哈来,眼底闪过不确定的心虚,面上却仍是死死地扯住那坚守的希望。安然停住手中的动作,明亮的眸子清澈:“王博约别自欺欺人了。” 她的声音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飘过来,让王博约抓不住。他突然就偃旗息鼓了,躺在床上不说话,望着天花板发起呆来。 安然见他这副模样,横竖也不理她,想着自己还要赶稿,便打了个电话给张继东,自己拎着包先走了。 望着她飘逸的背影从自己的视线里一点点的消失,王博约感觉自己的心在一点点凉下去。忽然觉得如果那个杯子把自己砸死了,也许会好很多,至少为了她,自己这条命没了,这样她便永远欠着他的,再也不会从她的心里移除出去了。 安然是晚上八点钟接到张继东的电话的。 “申然,我不知道白天你们发生了什么,我哥现在情况突然变得很糟糕,一直高烧不退,医生说是他的身体在对药物进行排斥,今天一天也没有进食。你可不可以过来看看他?” 安然正和老爷子下着棋,电话一来,竟一时乱了阵脚。白天的话伤人吗?可是彼此不是早就接受了这个现实了吗?为何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她挂了电话,想装作不当回事继续陪老爷子下棋,却总是走错。老爷子看不下去了,喝斥到:“有什么事,先去处理了再说吧。这样心不在焉地我看着难受。” 长痛不如短痛,她不相信他会这么的脆弱,与其这样不明不白地拖着,还不如来个了断吧。免得磨磨叽叽的招人烦。 安然关了机,上楼,没有洗澡便躺在床上,睡是睡不着的,想着许许多多和王博约的事情。以前的,现在的。琢磨着他那句:除了你,我谁也不想将就的话。他的爱很紧,像他喜欢的东西一样,方式是浓烈的,让人透不过气来,在那样的蜜罐里,迷失得自己分不清东南西北。 正因为这样,一但从他的溺爱里抽离,便会觉得命都没有了,活不下去了。 那样的苦痛不是已经经历过一次了吗?确信自己还有勇气再来一遍? “咚咚”有人敲门,是勤姐。 安然起身去开了门:“怎么了,勤姐?” “骆先生来了,带了一箱智利进口的樱桃,个大味甜,老爷子说你向来喜欢这水果,让我叫你下去吃。” 安然皱眉,现在已经够乱了,他还真是会选时间啊。 第145章 你的心怎么这么硬 “我睡了,明天再说吧。” 安然关了房门,也不管什么待客之道了,心里烦得悄很。 好在老爷子并没有再上来催,楼下也很安静的样子,刚才没洗澡安然便躺下了,这会儿终究觉得浑身不自在。于是拣了衣服去洗澡。 可出来时,怎么也找不到吹风筒,只得下楼来问勤姐。 “勤姐,吹风筒在哪儿……” 话没喊完,便看见刚从老爷子的书房走出来的骆景程。他仰着头,望着一身真丝睡衣的安然,出水的美人大概就是形容她这样的吧。她的玉胳膊**都裸露在外面,他也只是瞟了一眼,觉得再看下去实在是失礼,便望着门口,尴尬地说:“刚和老爷子下了一盘棋,不知不觉就这么晚了。” 安然红着脸,想转身上楼,这会儿老爷子却也从书楼里冒了出来。 “刚叫你下来,你不来,这会儿正好,帮我送送小骆吧。” “外公,我都穿成这样,哪里方便?” “穿成这样,不会去换衣服吗?听话,别惹我这老头子生气。” 老爷子真是好人都给你做尽了,安然无奈,只得去楼上换了衣服,磨蹭着下来。 换衣服时是尽量拖延着时间的,想着这个骆景程好歹也是个醒目的人,应该明白她的意思,想必也早就走了吧。 可是过了那么久,下楼,那人竟然还在楼下等着。 这真是……又遇到一个奇葩。 “走吧。” 安然气鼓鼓地走在骆景程的前头,像领自家小孩一样把人从老爷子面前领走。 骆景程笑着和老爷子告辞,十分不好意思的样子。他还不是摸准了老爷子极力搓和他们两个的心思,才敢这样和安然对着来。 总算出了客厅,安然在院子门前顿住,脚下踢着有的没的石子,闷闷地说:“骆景程,今天我心情不好,你自己出去吧。我就送到这里了。” 骆景程垂眼望着眼前的女孩,轻咳了一声,说出他认为最露骨的话:“知道这么不请自来有可能会让你不高兴的,可还是想来。前几天听勤姐说,你要闭关赶稿,只有晚上回来吃顿饭和休息一下,连电话都不敢打,怕影响你。今天是实在想来看看你,便来了。” 沉默。 今天是表白日么,为毛两个男人都选在同一天说这些有的没的话,知不知道人家心里已经很乱了。 “嗯,以后即使想来也别来了吧。” 安然盯着脚下的石头闷闷地说。既然心里乱,就谁也不肯定。 “来看老爷子也不行吗?” 骆景程紧张了,没想到她会拒绝得这么彻底和毫不留情。 “我不在就行。” 安然转身回院子,丢下这么一句话。骆景程一个大步走上前,如他在一帮总监和副总面前那样果断和魄力,将安然的手臂一拉,安然一个没站稳,便倒在他的怀里。 “你讨厌我?” 骆景程搂紧怀里的人,皱眉。 安然摇头。 “那为什么要逃避,拒绝?” “不讨厌并不代表喜欢,请你放开我。” 安然使劲地想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这在刚刚开车到达的张继东和梁家俊看来,安然和骆景程却成了情人间亲密的互动。 怪不得顾不上他哥的病痛,原来她申安然早已有男人疼有男人爱了。 梁家俊实在看不过眼,车子还没有停稳,便试图冲下去找安然理论。 “申安然,你心肠怎么这么硬?” 梁家俊指着骆景程怀里的安然,几乎咆哮。 第146章 你什么都不知道 张继东连忙过来从身后抱住跳上前指着安然咆哮的梁家俊。 “梁子,不能这样。走,我们回去。” “回去?回去坐在王博约病床前,看他痛苦,而束手无策吗?他妈的,我不要去,我不要坐在那里等。你让我把话说完。” 梁家俊试图把张继东的手掰开,仍要跳过来,张继东紧紧地箍着,使了劲把他往后挡。 骆景程见这样的阵势,将安然更紧地搂在怀里。 “你们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闭嘴,姓骆的,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我就问你申安然一句话,你现在有人疼了,有人爱了,便真的不管我哥的死活了吗?一点情份都不顾了吗?你忘了他是为谁受的伤了吗?他为了你跑去贵州,全身过敏长疮,回来打几天吊针,你回来便和别的男人牵手走了,你不觉得心里愧疚吗?他为了能给你安全感,低声下气地去受的那些气,都是应该的吗? 申安然,你太狠了,你!” “他做的这些是我让他做的吗?他要做是他的事,他做了我就得感谢,感激,感恩,感动吗?那谁又能把这五年里我为他流的泪找回来了,梁家俊你浑蛋,你们都是浑蛋,你有什么理由站在这里骂我?有什么理由?” 安然也歇斯底里起来,一口气说了那么多,那些潜藏在心底的委屈一下子倾闸出来,她伏在骆景程的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是,是他王博约贱,是他自找苦吃,是他没骨气,天天心心念念的都是你,是他蠢,以为自己这样死了,你便可以记得他了,不会忘记他了,可以挽回你了。可是五年前的事,你又知道多少?嗯?申安然,你又知道多少?你什么都不知道!” “梁子,别说了,你这样哥知道会生气的。” “狗逼的张继东,命都快没了,还管他生不生气。申安然,不管怎么样,请你去一趟医院,你的幸福,你的生活,等王博约好了,会全部都还给你,我保证不会再来打扰你。” 梁子的话突然变得软了起来,圈在张继东手臂里的身子没有再跃跃欲试,手却握成了拳头,青筋突出。 安然听到这些哭得更厉害,她不知是为了悼念这几年自己所固守的,还是恨这几年某人所欺骗的,抑或是为现在的状况为难。心里是打定了主意,不要再去与他有什么纠葛了,她害怕他撒下的那张大网,一点点地又把她圈在里面。等到自己完全陷入时,他却不在了,不在了。 她害怕,所以她抗拒。 可是她从来没有希望他因为这个有什么三长两短。 “要不,你回屋去吧,这里我和他们谈谈。” 骆景程见安然仍举棋不定,不想让她这样和盛怒着的梁家俊对峙。 “安然,就算我们哥几个拜托你,去医院一趟吧,假装哄他开心也行,让他好好地配合医生的治疗。现在他受伤的不是别处,是脑子,指不定有什么意外。” 张继东这会儿也做起安然的工作来。其实他和梁家俊来的路上,就想着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不说把她向他哥推进一些,至少让她了解这些年来王博约的苦处,至于后续怎样,就看安然的了。 谁知一到大院,见到的是这样一副场景。原来以为安然和这骆景程如王博约所说,是假的关系,可现在看来不像是假,他们也就更加为自己躺在病床上的兄弟不值。 一时间,三个男人都望着安然,等待她的一个答案。 ———————————————————————————————————————————————————————— 妞们:谢谢大家对晓晓这段时间更得少的谅解,深知等更新的抓狂,晓晓也很想更多些。无奈这段时间琐碎的事情多,晓晓尽量平衡,期待那个爆发的时间早些到来。 第147章 文木嘉的死 安然轻轻挣脱骆景程的怀抱,擦了擦眼角的泪,低声说:“等会儿,我去换身衣服就下来。” 张继东和梁家俊都松了一口气,骆景程望着转身离开的那道身影,顿时觉得空落落的。其实心里是了解的,刚才她仅仅是把他当作临时可以依靠的肩膀,可是即便是这样,他也是满足的。 她不开心时可以陪着他,他想她时便可以来看她,骆景程觉得这样的状态已经很好了。那种在这个城市和她呼吸着一样的空气,每天看着同样的一轮太阳升起来,每天驱车四十分钟便可以到她家,听到她或兴奋或平淡的声音。他觉得就很好了。 可是在她离开自己的怀抱,转身去到另一个男人的病床边时,他忽然觉得这些若有若无的感觉和接触,与她的青梅竹马比起来,竟是那样的微不足道。 心里是很重很重的失落。 “骆总,不好意思。因为情况紧急。所以刚才我们才那么鲁莽。您放心我会安然把她送到家的。” 张继东十分诚恳地向黑着脸的骆景程道歉。 “嗯。谢谢。” 骆景程不再言语,转身上了他的保时捷,加大马力朝翡翠山庄开去。 安然换了衣服下来,张继东开车,梁家俊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安然坐在车后座,右手支着下巴,望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霓虹发呆。 “安然,我哥那人你知道的,死要面子,可能你现在还不知道他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 张继东朝后视镜望了望安然,继续说道。 “毕业那年的8月份,我已经拿到了美国斯坦福大学的入学通知,梁子去读哥大,我哥他们家不让他出国,让他去当兵,回来后凭着他爸在军中的势力,往后的路子还是很好走的。 他不愿意,那不是他想走的路,最重要的是他不想离开你。三年是可以改变很多事,如果因为有了自己的前途,而失去了你,他说他宁愿不要。 那段时间他和家里拧得厉害。除了去当兵,王叔叔不愿给他去找别的工作,说去了他也是去丢人。他便自己去找。 从来没有向人低过头的他,去做了销售,还是助理,其实就是替人挡酒的,喝得胃穿孔。他怕你担心,不让说。那时我和梁子都忙着出国的事,住院时是木头陪着他的。 木头看不过去,他这样别说养你,连养他自己都不成。木头说服他换工作,并且凭借着自己大学时兼职的人脉,托人介绍了在Z市老博物馆的文物收集整理工作,那天木头兴高采烈地坐了的士,去接王博约和介绍人见面面试,却死在了路上。 你知道木头和我哥在鉴宝社吵过一架的,为了你,很凶的那种。我哥也一直对于木头说的那些话耿耿于怀,那么自尊心强的一个人,要面子的一个人,他不想被人看扁,他想要证明靠自己的能力,可以让你过上好的生活。 而一心想帮他自立的木头,因为他的事而丢了命。他心里自责得和什么似的。现实找不到出口,不愿再依赖父母,那段时间他谁都不见。怕我们因为他耽误了去美国的事,怕你担心,他问我们哥俩借了些钱,就消失了。怎么也联系不上的那种。” 听到这里安然已经泪流满面,那个黑色的八月原来发生了那么多的事,而自己一直蒙在鼓里。他就一个人扛着。 “嫂子,哥这几年身边从来没有让什么莺莺燕燕靠近过。那个舒畅是她自己自作多情。我说你们就别折腾了。明明两个好着的人,这么绕来绕去,你们不嫌累,我还嫌累。那个骆景程是好,可是没有哥适合你。真的。” 梁家俊难得这么正经地说这翻话。 第148章 一起为他加油吧 到了医院,张继东和梁家俊将安然送到VIP病房后,便醒目的退了出来。 那个早上还眯着小眼睛笑着看自己的人,闭着眼安静地躺在那里,嘴唇因为高烧的原因而干裂,脸色苍白得吓人。 他平时最爱臭美,现面因为手术的原因,把他那一头黑发剪掉了,回头醒来又会哇哇叫了。 安然将包包丢在一旁的沙发上,洗了手,倒了点温水来,想着他喝不了水,便用纱布沾了点水湿了湿他干涸的唇。 坐在他的身边,握着他细长而好看的手,像无数个日子一样,放到嘴边吻了吻。他这个人矫情得很,不黏糊他时,他会死乞白赖地贴上来,跟在你的屁股后面,嚷着:“申公豹,你为什么对男朋友这么冷淡?这么冷淡,男人很不满足的知不知道?不满足后果是什么,你知不知道?” 可是一但她粘他,他又婉约起来,扮起了含蓄,不能在他的哥们面前对他撒娇,不能在他哥们面前和他亲热,当然拉手,拥抱什么的可以,除此之外都不行。 有一次梁家俊生日,叫了很多人去外面玩,喝酒聊天唱歌,那晚安然也喝了些酒,有些晕晕的,便靠着王博约。梁家俊使坏心眼,在一旁起哄,大声地向一群人喊话:“大家都知道我们鉴宝社的金童玉女吧。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这对金童玉女亲热过对不对?王博约,你有种当着我们的面,和嫂子来一个法式湿吻,你要是吻了她,老子给你洗一个月的衣服。” 梁家俊又是激又是起哄的,王博约却坏坏的笑笑:“狗逼的,你不用激我。媳妇是拿来在家疼的,不是在外面秀的。该干吗干吗去。” “切……”大家纷纷起了哄来,人群里有大胆的女人喊着:“申然,上啊,扑倒他。我们牺牲了,把男神让给你。” 安然在旁傻笑,不就是法式湿吻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她软绵绵的身子贴着王博约,双手挂在他的脖子上,轻轻踮起脚,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吻了他。很深入很缠绵的激吻的那种。王博约开始是抗拒的,把她推开,黑着脸喝着:“然然,你疯了?” 她不管,只想证明这个男神,这块肥肉是她的,她申安然的。她又倒到他的怀里,再次去吻他。他就变乖了。 可是也只有那么一次,她主动了,他便顺从了。在大众场合,他对于这些亲密的举动是很羞涩的。 主治医生这会儿和东子、梁子他们一块走进病房里。 “病人应该是心里在抵触这次治疗,因伤到脑袋,现在缝了针,这样高烧便可能导致脑神经受损,后面的情况便很难预料得到。眼下最重要的是唤醒病人自救的意识,让他醒来后配合治疗。” “可是医生,明明早上的时候他还和我说话来着,昨天送来手术后还好好的,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伤到的头部,手术只能确认颅内积血有没有压迫到神经,缝针也只是针对头皮的外伤,但是脑神筋真正有没有受伤,是需要后期观测才看得出来的。多和他说话,剌激他的神经系统,让他从抵制治疗的状态缓过来,后绪就好办了。” “嫂子,我们已经从北京请了最好的脑科医生来,明天就可以会诊。一起为他加油吧。” 张继东说。 安然木然的坐下,心里乱糟糟的,为毛一时间就变成了这样?这个闯祸佬怎么就那么不让人省心?可是好像这次是她这个惹事精整出来的麻烦。 第149章 我的灰姑娘 张继东和梁家俊坐陪主治医生出来了后,不知去了哪里,病房里只有安然和王博约在。安然握着王博约温热的手伏在病床上坐下来。 她想着怎样才能唤醒他。她和他一块总是他的话要多一些,和他在一块很少会觉得闷,现在她是有很多话要问他的,可是不确定悄那些话对于他有没有触动。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打电话给张继东。 “东子,能不能在病房里看一会儿王博约,我回去拿点东西。” 张继东顿了顿说:“二十分钟后到。” 等了好一会儿,张继东来了,不过身后跟着叶子。安然还是有些惊讶的。 “叶子,你们……” “安然,你赶紧去取东西吧,我的事说来话长,回头我再找你细细地说。” 叶子红着脸,站在张继东的身边。凭女人的直学觉,安然觉得叶子有些不同了,是她与张继东之间有什么不同。这会儿也没心思顾得上这些了,安然急急地出了医院,拦了一辆的士回家去取东西。 到了军区大院,安然找勤姐要了阁楼的钥匙,在那落满了灰尘的一堆过往的东西里翻箱倒柜起来。 “然然,你找什么?我帮你。” 勤姐看她很着急的样子便好心的说。 “不用,勤姐,我自己来就好了。” 安然打开了一个塑料箱子,里面满满的放着的都是王博约送她的礼物。曾经一度想着把这些东西销毁,母亲更是下了死命令,不得让王博约那些个瓶瓶罐罐出现在她的眼前。终究是舍不得,把它们都打包放在这阁楼里来。 安然翻了翻这个箱子,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便又打开另一个箱子,将里面的物品悉数的清出来,一样样的过手,她甚至可以记得每样礼物他送她时是怎样的场景。有些东西刻意去忘记,反倒如刻在心底里了一般。平时装作满不在乎,不是真的不在乎,而太在意,变成了生命的一部分,成为了一种习惯。 安然终于翻到了那张碟片,2008年在巴厘岛渡假时拍的DV,王博约刻成了碟子,各自都留存着。 安然揣着这张东西,在房间里拿了笔记本悄驱车重新准备回医院。刚走到院子便遇到了老爷子。 “然然,这么晚了,你风风火火地出去做什么?” “外公,今晚我有事,有个朋友病了,我得去瞧瞧,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接着不等外公再说什么,她已跑出了院子。驾了车去医院。 病房里叶子已经走了,张继东坐在王博约的床边,在玩着手机。 “东子,叶子走了?” “嗯,申然,你一个人在这里行不行,不行的话下半夜我来。” “没事的,你去休息一下吧,有事我会打电话给你们。” “那辛苦你了。有事一定联系我哈。” 张继东拿了外套准备走。 安然把那张碟子塞进电脑里,选了播放,播放软件里两个同样青葱的人,便跃入眼帘。 “王博约,你从来没有对我说过那三个字,来,给你一个表白的机会,说吧。” “哪三个字?” “哎,你不要装宝知道吗?” “我亲你,我疼你,我睡你,我稀罕你,行了吧?” “哎,为什么要打我,申公豹知道不知道很疼的?我不是表白了吗?你这个彪悍的女人。” “行,不说是吧。那唱首情歌给我听,很煽情很煽情的那种。” “我不会啊,你不是不知道我五音不全。” “这不说,那不会,王博约,我要休了你。” 画面中安然扑向了王博约,无比主动的吧唧亲了一口那个装得那么害羞的男人。 撒着娇,赖着他唱,他耐不住这个磨人精,终于唱了。 “怎么会迷上你, 我在问自己 我什么都能放弃, 居然今天难离去 你并不美丽, 但是你可爱至极 哎呀灰姑娘, 我的灰姑娘” …… 第150章 你再不醒来我就不理你了 这已经是五年前的画面了,如今看来却仿佛就在昨天发生的一样。安然看着那片子中的两个人,一会哭,一会笑,此时的她却止不住的泪流满面。 “王博约,你唱得超级难听知道吗?可是我还想听,还想你唱给我听。” 算了吧,不要再去纠结这五年里谁受的委屈多一点,谁爱谁多一些。既然注定要让彼此纠缠下去,那便纠缠下去吧。 安然将笔记本电脑放在离王博约较近的床头柜,循环播放着,双手握着他的手,望着那电脑屏幕发呆。 很久很久以前就想像着两人窝在沙发里,一起看这些片子是什么的情形。只是想不到,再次把这张碟片拿出来,竟是在这样的境地中来重温过去。 第二天护士来查房时,王博约已经醒了,模糊中感觉一直有那熟悉的声音在耳边不停地说话,睁开眼看到的却是护士,并没有那道熟悉的身影。 他本带着希冀的眼神又黯淡下去。 “王先生,您的这个笔记本电脑都快没电了,没有带电源来吗?” 王博约这才转了眼珠瞄了一眼柜子上那个粉色的笔记本。粉色是谁最爱的颜色他当然是知道的。 这是她的东西。可为何东西在这里,却不见人。 王博约摇头。 “房间里昨晚有谁来在?” 他烧得口干舌燥,说起话来声音哑得吓人。 “昨晚一直是个漂亮的妹子在这里守着啊。她一早才离开的。” 护士给王博约量了量体温:“王先生,您的烧还是退不下来,一会儿医生来巡房的时候,您可得把自己的不适统统都告诉他们,听说您朋友从北京专门请了脑科的专家来,早上就会一起来会诊。” “我没事,不醒来最好。” 只有在自己惹事的时候,不好的时候她才会来关心他,可是一见到他有好转的迹象,她竟然溜得比兔子还快。他不想好起来,真心的不想好起来。 “你再不醒来我就不理你了。” 安然喘着气,手里拽着笔记本的电源,跑得太快,额头布了一层薄汗。 王博约扯了扯嘴角,心里乐开了花,可脸上还得装作很平静的样子。 “电脑里有什么?” “想看?” 他眨巴着眼睛,像以往一样以他调皮的方式向安然悄撒娇。 安然接好了电源,重新打开本本,放着那张碟片。 “搬到前面来,我一点儿也看不到。” 他的嗓子像鸭公嗓一样。安然却没有急着理他,倒了一点温水,用勺子打了点,送到他的唇边。 “王博约,下次你再用这种自残的方式来逼我,我保准不会再理你。” 她狠狠地瞪他。 他吁了一口气,示意安然贴近他的嘴边。安然以为他哪里不舒服了,便起了身,倾身将耳朵贴近他的嘴。平时大呼小叫的他,是真的没有什么力气,声音沙哑而又轻。 “申公豹,昨天你是不是吃醋?我和那个舒畅真的没有什么。东子和梁子可以作证的。如果你因为这个而误会了我,我宁愿就这样躺着不醒来。至少在你心里会因为愧疚而永远都记得我。” 安然反转了脸,想也没想,用她的柔软的唇抵在他干涸的唇瓣上,轻轻地咬着,若即若离地低语着:“幼稚,笨蛋,你不醒来我也会变成厉鬼去找你。” 王博约很想扣紧她的头狠狠地吻她,把她吃到肚子里,把她融化在自己炙热的吻里,可是他动不了。那等了许久,忐忑了许久的状态终于尘埃落定了啊。他家的然然终于有回应了啊。 “媳妇儿,吻我,再来吻我。” 王博约咧着嘴,死乞白赖地祈求着。 第151章 别给烧糊才好 张继东和梁家俊陪着一干专家到达VIP病房时,便看见一个绝色女人,正投入动情的与那个头上缠着纱布,据说高烧不退的病人在火热地亲吻着。 太动情,连这么多人一下子堵在病房门口,他们竟然浑然不知。张继东和梁家俊相视一笑,马上就做出反应,梁家俊一本正经地轻声对一行的专家们说:“我嫂子心急,想着用这样的方法给我哥降温。” 专家们摇头,有人说:“这还降温,回头别给烧糊了才好。” 话音刚落,大家便呵呵笑起来。 安然听到笑声,觉得不妥,忙放开身下的王博约,捂着嘴,脸却臊得红通通的。 “东子、梁子你们来了?” “哥,我看这会诊也可以免了罢,你的灵丹妙药不是求到了吗?” 梁家俊抱着双臂,这会儿还止不住拿王博约和安然开涮。 “狗逼的,你等着。” 王博约是想发威来着,可是嗓子哑没有杀伤力不说,脸上的表情柔和得如一只乖顺的猫咪一样的,哪有什么杀伤力。 “梁子,几位专家的行程都很满,我们就不在这里闲扯了,赶紧地给哥好好检查检查吧。” 安然识趣地退了出来,把那个不小,但这会儿却帮不上什么忙的空间让给医生。走到门口时,下意识地扭头看了看床上的王博约,那双小眼睛正泛着温柔地望着自己。两人相视一笑,彼此了然。 安然倚着走廊的椅子坐了下来。一切都发展得出乎自己的控制与意料,但是心里又觉得眼下的是最好的选择。 手机这时响了起来,从兜里掏出来一看,是骆景程。 “喂” “安然,是我,骆景程。怎么啦?听起来很疲惫的样子。” “没事,昨晚没睡好。” “他怎么样了?” 骆景程顿了顿,这么自自然然地打听起王博约的情况来。 “还在会诊,烧还没退呢。谢谢你。” “嗯。你自己也要保重。有什么需要,记得告诉我。” “嗯。我挂了。” 骆景程匆匆挂了电话,望着手机屏幕上“申安然”那三个字愣着神。他不得不多心,在她那简简单单的“谢谢你”三个字中,他读到了很多种话外音。却都不是对自己有利的。 江一波夹着文件,敲了敲办公室的门,一向机警的骆景程一点反应也没有。他又敲了敲,骆景程仍望着手机发呆,他便径自走了进来。 把那份基金筹备情况的文件放在骆景程的桌上。 “骆总,筹备委员会来催了几次,说是要法人签字尽快启动了。再搁下去,他们早些准备启动的活动,就会受影响。” 骆景程这才收回视线,拿起桌上的文件扫了一眼。 “嗯,我知道了。” “老大,拿出你在商场的雷厉劲来,我就不信刮不倒申小姐。你这们温吞如水的,润物无声,不说有情敌,就是没有情敌,也很难追到手的啊。” 江一波望着刚从骆景程手里接过的文件,在总裁签字一栏里,竟然写的是申安然的名字,这才斗着胆子参谋着。 “瞎说什么,做事去吧。” “还瞎说?您最好检查检查是不是别的文件上签的都是申安然的名字吧。” 江一波把那份文件重新递到骆景程面前,坏笑着。骆景程看着自己不知何时填上去的那个名字,皱眉,自己这是怎么啦? 第152章 陪你媳妇是真 接下来是七天的国庆节假期,老爷子和他的战友们相约着去北京相聚,张伯和警卫员小刘也一块去了。老宅那边只有勤姐在,安然也乐得轻松。不用再每天向老爷子汇报行踪了。 王博约的病情会诊后调整了治疗的方案,加上他心情好了,这会儿巴不得快点好起来,天天和媳妇腻歪在一起,康复的心情尤其迫切,治疗的效果也好了起来。 安然白天在病房里给王博约读读小说,挨着他躺着,一块听听收音机,一块聊聊天,晚上去老宅洗澡,带着勤姐做的清淡的汤来给王博约,累了就在他隔壁的床上休息,俨然成了一个全职的看护。 王博约心疼,不让她晚上来陪,可是她却以弥补这几年缺失的睡眠为由,赖着他。 国庆长假第四天,王博约把梁家俊叫了来,名义上是过来商量事情,实质上是想把安然换回去,让她回去好好睡个安稳觉。 梁家俊很爽快地来了,还十分了解情况的把张继东也叫了来。张继东来时,身边还带着叶馨。 “东子,你什么情况,狗逼到哪都带着叶馨,你们俩个不会都滚床单了吧?” 梁家俊说得半真半假,王博约和安然俩个人抿嘴笑。安然就觉得奇怪,她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做了这么大的决定,作为好姐妹的叶子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换作是往常的她,还不会跳出来了,拉着她分析一大堆,反对不箩筐。 可是现在不仅没有这些,连个问候的电话都没有。以前吧,觉得两人好得和什么似的,现在安然算是明白了。她这人一谈恋爱,便整个就是一重色轻友的家伙。这几天的事,肯定是接受了张狐狸的洗脑,让叶子不要管闲事,任他们顺其自然地发展。 叶子脸红得和什么似的,张继东却面不改色,怡然地叠着长腿坐在沙发上,不置可否。 “唉呀,大家坐着也无聊,要不一块打打麻将吧。我们在外头打不影响王博吧。” 叶子这叉开话题的技巧和安然有得一拼了。 “好啊,这提议好。那还等什么?开场子吧。” “哎,哎,要打可以,但是必须在病房里打,不能在外面打,我也可以间接参与一下。” “王博约,你牌瘾就那么大么?这头上伤还没好呢,你便忘了疼了?” “热闹一下,热闹一下,没事的,反正你们也就玩几盘,不会打太久。” 王博约咧着嘴笑,小眼睛更是找不到了。他主要怕安然闷。在这个消毒水味充斥的病房里,她天天对着自己,对睡眠环境要求又挑剔的一个人,晚上休息不好,白天也无趣,他便心里不爽。 “哈哈哈哈,王博约,我严重鄙视你啊,合着叫我们来办事是假,陪你媳妇是真啊。” 梁家俊边拿着手机打给助理,边指着王博约骂着。 “就是,应该鄙视,应该鄙视。”张继东附和着。 “妈蛋,张继东,你鄙视个啥,成天带个美女在身边,也不说说这美女什么来头,你是兄弟吗?最该鄙视的就是你了。” 梁家俊又把矛头指向了张继东。 安然摇头,这梁家俊看来这CEO也不是那么好当的,至少是个管事儿的总裁,要不然不会由原来的干嚎男,变成名副其实的毒舌男了。 “滚,梁贱人,要打赶紧坐下,不打现在就走了。” 张继东没好气地说,于是梁家俊果然摇着头安静地坐了下来。 第153章 人家那才叫真爱 哗啦啦,大家在摸牌。 “首先声明,我不是很会打,赌资大的我可不跟你们玩啊。” 叶子这会儿才小小声地说。他们两个都身家过亿,谁知道他们现在玩多大的啊。先说了免得到时说扫了他们的兴。 “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张继东码着牌,头也没抬的说。 梁家俊低着头在那里偷笑。 安然觉得张狐狸这点还是做得挺男人味的啊。可是他接下来说的那句话,让叶子和安然俩人都臊得简直要晕倒。 “输了算我借你的,不接受现金还,只接受肉偿。” 王博约和梁家俊都忍不住爆笑起来。 “张狐狸,你有没有节操啊,你说是不是经常用这招逼良为娼?” 叶子气得简直要掀桌子了,隔着桌指着张继东骂。 “从来没有女人和我们同桌打过牌,要不是看在嫂子的面子上,你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这个辩解倒是有点可信度,再加上张继东那严肃认真,一丝不苟的表情,那骗个人还真是分分钟的事儿。 安然转头去看王博约,其实想要一个答案,确认一下张继东说话的真伪度。 王博约咧着嘴,这一刻却口风紧得要死的不说他兄弟一丁点不好,反倒说:“打吧,别管他们多少赌资,我们都出得起。” “唉呀,张贱人,你瞧瞧,差距啊,差距,你要多向哥学学。人家那才叫真爱,好不?叶馨你也真是,要我碰他这样的,早踹了。” “呵呵” 张继东傻笑,意味深长地望着明显不悦的叶子。 “谁说我这不是真爱。真爱的方式也要视对象来是吧。我这肉偿的方式谁说就不是某人最想要的呢?” “张狐狸,你……” 叶子已羞得掩面,踢桌子,耍赖不打算玩了。 安然不是没见过他们哥几个开玩笑,她想不到张继东竟然毫不顾忌地就这样在哥儿几个面前和叶子**。真不知道他是故意试探叶子的,还是真和叶子熟到那种把她当成可以拿来在兄弟面前开玩笑的有女朋友了。 “叶子别理他,他这人就这副德兴,要不也不会现在还单着了。” 安然话一说完,梁家俊和王博约都爆笑起来,意味不明的那种。他张贱人现在单着,可不是有什么不良嗜好,女人嫌弃,而是流连花丛,心不定,也不想定。当然这些个情况在两位女士面前是绝不可以说的。 大家开始摸牌,安然平时不打麻将,也只有在逢年过节,家里热闹时,老爷子有时兴起,便陪着玩玩,而张继东和梁家俊都是鬼精的人,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糊了” “糊了” “糊了” 一下午就听到他们俩个在糊了糊了的叫唤,安然和叶子都是来打酱油的。 “张继东,你站起来,绕着桌子走一圈。” 叶子输得心里憋气,还指望着自己赢些回来,争夺话语权,可是现在是输得抬不起头了,便想着让张狐狸走一走,把风水转一转。 张继东却屁股粘在凳子上一般:“不站,好运气是可遇不可求的。哪能站了,是吧,梁子。” “那是,那是。叶馨你就好好想想怎么个肉偿吧。” 看着两个狗腿子结成同盟的样子,叶子更是委屈:“安然,我们不玩了,他们明显欺负人。” “哈哈,叶子,这话你算是说对了。老子每次和张继东、王博约打牌,很少从他那里刮到钱的,今天终于可以从他媳妇那一耻血恨了。再说我和东子每个月起早贪黑地经营着公司,他王贱人坐收分红,输这么点钱给我们也不算什么吧。” “啊?原来王博约才是高级黑,今天算是掉黑窝里了,不玩了不玩了。” 第154章 这一次让我好好的爱你 梁家俊捏着一张牌,不急着打出去,懒洋洋的声音感叹着: “要说这黑的级别,那肯定是申安然你了。王贱人的那些个在我和东子公司的股份受益人可都是你,合着我们哥几个都在为你忙前忙后的,给你打着工,你姑奶奶还一脸不屑,我们呢,还照样屁颠屁颠。” “梁子,话太多了啊。” 一旁的王博约终于开口制止了,安然和叶子面面相觑,心里都分析着梁家俊刚才话里的信息量,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 “行,我不说了。走了啊,你就继续守着那些个秘密吧,啊。” 哗啦啦,他们仨个动作倒是很迅速,一会便把东西都撤了。 “过来。” 王博约喏了喏身边的位置,示意安然在他身边躺下来。 深秋的午后,阳光很好,窗边那十几只橙色的扶朗花,在明媚的阳光下显得更加的温暖。安然起身把窗帘都拉得开开的,病房里顿时亮堂堂的。 脱了鞋,侧着身挨着王博约躺着。 “累不累?” “嗯,打牌沁很伤神的,何况又老是输钱。更是心急,能不累吗?” 安然伸手摩挲着王博约有些胡茬的下巴,短短的胡子有些扎扎的,印在她柔软的手指,手心,有些痒痒的。 王博约不能动,便这样安静地躺着,任他的女人这样顽皮地逗着他。 他猛地吸了一口她身上的香,说:“都说不用担心输不起了。还那么紧张?” 声音低低的,满满的都是宠溺。 “梁子说的是真的?” “当然,比珍珠还真。” “那我有多少钱?” “伸出手来,你试着悄猜一下。” 安然将自己的葱白手指一根一根的树起来,起初是以百万为单位,王博约摇头;再以千万为单位,王博约还是摇头,再以亿为单位,王博约还是摇头。 “不要猜了,不要猜了,反正我都不稀罕。你看这几年没你的钱我不也活得白白胖胖,滋滋润润的吗?” 安然泄气地垂下了手。 “傻瓜,那不同。这是我们俩个共同创造的财富,是我想让你和我一起分享的财富,具体有多少,实际上我也是不清楚的。只是我们俩个,再加上我们的一堆孩子都够花了,不用愁着没有钱付赌资了,随意买得起自己喜欢中看不中意的东西,就好了。 虽然你不稀罕,曾经我也觉得你不会在意。可是后来才明白,这是一个男人该给女人的安全感。” “为这个吃了很多苦?” “别的苦都能忍受,最不能忍受的是,累了,渴了,困了,烦了,开心了,成功了,失败了,想要和你说说,让你抱抱,让你看到我傲骄的样子,让你陪陪,却不敢找你,后来是找不到你,常常就为这个怀疑自己这一切的出发点是什么,常常就为这个而退缩,直到想着有一天可以耀武扬威的有些名堂的站在你面前,执着你的手,单膝下跪着求着你嫁给我,就又有了前进的动力。 然然,对不起。当年我那么就走了。我知道这肯定不是你想要的,可是也多亏了那五年的决绝,成就了一个不一样的王博约,是真正男人的王博约,可以爱得起你,值得你托付的王博约。 木头为了帮我走上这条道,搭上了他的命。你知道吗?他快不行时,一直喊着你的名字,想见你,他进鉴宝社,他为我做的那些,都是为了你。临死时,叮嘱我一定要独立,照顾好你,回S市后,看见你和骆景程一块,我就以为自己没有机会了,人突然就失重了。不甘心,不死心,千方百计去接近你,想去弥补,好在上天可怜我,让你再次转身。 所以,然然,这一次让我好好地爱你。” 安然不说话,是说不出话,泪如雨下,抬脸覆上王博约的唇瓣,用力用力地吻他。 第155章 厨房没着火吧 高空抛物的住户,一开始不敢出来负责。王博约自然不是想找他来负这些个医药费,只是想让这肇事者明白不站出来,这事情是不会完的。 张继东把这件事情连同物管一块告到了法院,并且下令旗下的纸媒,电视、新媒体共同关注这件事情的进展,在S市开展了一项有关高空抛物由谁承担责任的立法的大讨论。 物管迫于压力,想尽了办法,终于做通了那个丢杯子下来的住户肯出来承认了。 能在沿海路那幢公寓买得起房子的,也算在S市混得不错的人。那人也不知从哪里打听来的,这次砸到的可是个有背景的主儿,并分析出来人家不缺钱,这是咽不下这口气。他也识趣,这天便拎着果篮,营养品到医院来道歉了。 “对不起,那天我和我爱人吵架来着,我这人心情不好便习惯摔东西,那个水杯吧,力道掌握得不对,就直接飞出了窗户,真不是有心,下次再也不敢这样了。您要是不解气,你朝我这头上砸吧。还有这段时间您的住院开销,我全赔,全赔。” 安然觉得人家说得挺诚肯的,况且实在是一个意外,就没必要整那么大件事了吧。她看向王博约,那家伙黑着脸:“和老婆吵架就要砸东西,你这什么毛病?这样吧,回头我让人把我住院这段时间的开销算算,然后你送你老婆等额费用的礼物或是给现也行,算是给你老婆压压惊吧。 记住不要糊弄我哦,回头把转帐的凭证或是购物的发票给我的助理,这事才算完。” “好好好,我一定照办。还有呢?” “没啦,你走吧。” 那人摸了摸了头,还以为自听错了,正进退两难,站在病房门口不动。 “赶紧走吧。回头我请你吃饭,谢谢你这一砸,把我媳妇给砸回来了。” 王博约说道,那人听了更是云里雾里,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转身走了。 “怎么样?这事爷办得漂亮吧?” 人一回头,王博约讨赏似的问安然。 安然俯下身,吧唧在他脸上给了他一个大大的香吻:“爷,果然有大将风度。回头,那人的老婆估计得给你送个匾来,写着:博观约取,有容乃大,治人有方。” 说完安然咯咯地笑。 “才不想让这些个人来烦我了。我们这就搬回城市山林去。” 王博约不等安然的回应便按了铃,让医生过来。 伤口完全愈合其实还有一段时间的,医生建议王博约在医院在住一段时间。他却死活不乐意了,心疼自己的女人医院 家里两头跑,辛苦。 出院时,张继东和梁家俊都来帮忙,刘恪瑾更是跑前跑后的忙着办手续,采购家里的必须品。安然倒是乐得清闲,只是安静地呆在王博约的身边陪着他就可以了。 晚上照例给王博约读小说,不到十点,就觉得肚子饿了,这会儿家里请的钟点工早走了,叫外卖估计要等很久,安然只得自己起身去煮吃面的。 “煮多一点,我也想吃。” 王博约很期待的样子。他记忆中他的女人是不会这些家务事的。 “嗯,等着啊。”安然跃跃欲试。 不到十分钟,她便折回来:“王博约,煮面是先放水,还是水面一起放,还是水开了再放面?” 王博约满脸黑线,恶补着他的女人在厨房一筹莫展的样子,嘿嘿的笑。安然见他不作声,想着问了也白问,他也是不知道的。 便自己去琢磨去了。又过了十几分钟,安然空着手上来:“王博约,白面你吃吗?” “吃” 王博约心里叫苦,好吧满足吧,能吃上她煮熟的白面已经不易了。 再过了十几分钟,王博约已经没有了食欲,安然这会儿却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上来。准确的说,是……面糊糊。王博约惊诧:“厨房没着火吧?” “王博约,你没良心知道吧。这已经是我的第三次失践了,你好歹吃了一口再反应啊,你那是什么表情?” 安然不乐意了,啪地把碗重重地放在桌上。 “幸福的表情啊,来来来,吃面,吃面。” 王博约张着嘴等着安然送过来那白卡卡的面。小心肝颤抖,厨师啊,明天家里一定得找个好厨师。 ———————————————————————————————————————————————————— 妞们:最近晓晓都会保证至少更三更,时间会在下午以后。多来踩踩啊。 第156章 命中注定知道吧 张继东刚从外面回家,便接到王博约的电话:“肚子饿了,给弄些吃的来。” “那不是嫂子也在家吗?” “嗯。狗逼的,要你整便整,别说那么多啊。” 张继东内伤,这倒底是谁照顾谁啊。没办法老大开了口,再晚也得去办。他驱了车去附近的宵夜店打包了一锅砂锅粥来。 安然也只吃了一口面,实在是太咸了,红着脸,不好意思民:“王博约,这是我的处女作,以后会越做越好的。” 王博约笑:“那是肯定的,不就是做饭吗?” “对啊,不就是做饭吗?呵呵,可不可以以后你做我吃?” “真爱从来都是在厨房的烟熏火燎中烧掉的,所以我们请人做给我们吃,好吧?”王博约一本正经的。 安然举双手双脚同意,一进厨房就像进入战场,如临大敌,太难搞定了。 “王博约,你说要是我生在古代,会不会嫁不出去?” “那有可能,如果我没有穿越到和你一个时空的情况下。长得丑也就罢了,上不了厅堂,入不了厨房,内务整理还要相公帮忙,三不从,四不德,别人哪敢收了你?” “我哪里有那么差?” 安然转过身扑过去,掐住王博约的脖子,如果不是顾忌到他头上的伤,她一定要好好的修理他一翻的。 久违的耳鬓厮磨,久违的无理取闹,久违的心底的暖,王博约心里甜蜜,嘴上大喊着:“救命啊,有人要谋杀亲夫啊。” 安然吧唧在他左右脸上亲了一口,印上两个红红的口红印子,头枕着他的肚子,放松地躺在床上,懒洋洋地说:“叫吧,叫吧,看谁会来救你?” 正说着门铃便响了,王博约爆笑:“我的救命恩人要来了,乖,快去开门。” “不要,我会放敌人进入自己的阵地吗?” “来的人是男的,绵羊型的,快去。” 安然跃下床,下楼开门。张继东拎着打包盒,把东西递过来。 “还缺什么,明天再说了啊。走了。” 安然红着脸,接过张继东手里的食盒,低声说:“东子,真不好意思,麻烦你。谢谢啊。” 张继东已转身去拿车了,背影摆着手,清亮着嗓子说:“王贱人,为了女人没节操惯了,我习惯了。” 安然耸耸肩,拎着食盒进屋来。把王博约扶起来坐在轮椅上,将那些食盒打开,屋子里一股香味。 安然端起粥来,便斯文地吃起来,王博约坐在一旁一开始不做声,等她吃到三分之一碗了,才弱弱地说:“爷饿了,很饿很饿。”说完仰面靠在轮椅上,张着嘴巴等着安然来喂。 安然这才想起来,家里有个病号,等着自己去服侍。 她端了碗,打了一勺粥,递到王博约的嘴边,他大口就吃掉了。安然心里过意不去,幽幽地说:“王博约,我不会照顾人,不会煮饭,不会收拾屋子,还尽惹你生气,你也指别望着我改变,我就这样的了,你喜欢我什么?” 王博约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唉,对哦,我为什么喜欢你?我表哥算八字说,我们俩生辰八字超合,命里的夫妻相,可能上辈子我们就订了婚约,没有做成夫妻,这辈子就注定要绑在一起了。所以说,申安然,不要再逃了,也不要再害怕,不管你是怎样的,你都是我的,我也是你的。命中注定知道吧。快来,快来,再来一口,爷还要吃。” 他说的真真假假,半玩笑,半认真。却让安然尤其的安定。 第157章 穿上试试看 俩人玩闹了一阵,折腾到晚上十一点钟才准备洗洗睡。如何带王博约去洗澡的问题,很让安然纠结,伤口没有完全愈合,不能淋浴,也不能不泡澡,只能擦身子了。 别的人还好说,可王博约这人有洁癖啊,在医院里是没有条件,现在回到家了,便坚持要泡澡。 安然给他放好了水,还是不放心:“你千万要小心,伤口一碰到水就更麻烦了,我告诉你,到时发炎什么的,我可不管你。” “嗯,知道了,申老太太。” “我就在门口,有事叫我。” “别,要不你还是站在洗浴间里吧,如果有个万一,你好扑上来救我啊。” “想得美。” 安然说完关上了洗浴间的门,扛了张椅子坐在外面等。 “王博约……” 她没话找话和他说着。 “啊!” “怎么了?”安然顾不上别的冲开浴室的门,十分紧张地问。 却见那家伙泡在水里,一脸痛苦的样子,用手指着浴桶下。安然以为浴桶里有什么状况,也不管那人是一si不挂光的,赶紧跑到浴桶前去看,却被王博约一拽,整个上半身都栽到大浴桶里去了。 安然惊慌地挣扎着爬起来,怒吼到:“王博约,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人家就是太想要这条命,才把你喊进来的。反正都湿了,来来来,一起洗吧。一起洗洗更健康。” 猥琐,无赖,不要脸。 安然气死了:“你想干吗?挑-dou我吗?可惜我可以点火,有人却没有这个能力扑火,唉呀,好悲催啊。” 王博约本是满脸是笑的脸,立刻变得沮丧无比。 “你在门外等着吧。有事我叫你。” 看他吃瘪的样子,安然觉得心里舒畅极了。小样儿,竟然想用这样的烂招术来骗她同浴,美得你。 过了十分钟,王博约在里头叫安然,安然应声进去时,他已经十分自觉地围了一条大围巾,对着扶助自己的女人说:“申公豹你等着,过不了几天,爷要把你吃得骨头都不剩下。” “哼哼哼”安然不以为意的笑,过几天再说呗,谁怕谁啊。 伺候好王博约进了卧室躺下,安然自己也去洗澡。没来及回去拣自己睡衣什么的来,安然便打开王博约衣帽间的衣柜,想要找一件宽松的衣服来穿。安然不得不说有洁癖的男人有一点好,就是柜子收拾得比女人的衣柜还要有条理。瞧瞧这T恤,怎么叠得和新买时一样?王博约你有强迫症吧? 打开衣柜的另一扇门一看,里面挂满了女人的各种款式的睡衣,胸衣。安然不淡定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单身男人,衣柜里却有这么多女人的内衣物,他要么养女人了,要么就是变态。 “王——博——约” 安然随手抓了几件真丝的睡衣,转身走到王博约床边,将那几件女人的衣服甩在他的头上,冷冷地问:“解释,解释。” 王博约却不慌不忙,嘴角咧得开开的,像是许久以前埋下的宝藏终于被有心发现,那种重见光日的欣慰和惊喜。 “穿上试试看。” 他眸子里溢满了期待。 第158章 设计师的权利 “王博约你心理变态吧,一个单身汉,家里藏那么多女人的内衣物。” “人嘛,总要有个精神寄托吧。老实和你说这些内衣都是我设计的,然后托做服装设计的表妹打的样儿,包括你上次那套。我手艺还不错吧,你不也说特合身吗?” “你这还不是一般的变态,你这个嗜好是既猥琐又变态好吧。” 安然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他却嘿嘿地笑起来。 “知道你有收集内衣的爱好,读高中起,我就萌发了如果你穿上我设计的内衣,是什么样子的念头。然而这个念头,直到后来离开你,想你想得实在受不了,才动手实施起来。如果说我边设计这些内衣物,脑子里浮现的都是你那尖挺的小B杯的样子,是很猥琐的,那总比那些个不知性别的设计师去YY要好得多,你说是吧?” 他强盗逻辑还一套一套的。安然懒得理他,拎了一件他的白色大T恤,便去洗澡。可是王博约那番话显然是起了作用,那一柜子的内衣啊,令安然这个内衣控心里痒得要死,就真的很想去试试是什么样子。 快速洗白白了,安然装作不在意地样子,躺在王博约的身边,故意扯了扯到膝盖的T恤,那光溜着的腿她是想欲盖弥张的。王博约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地盯着自己的女人同工蔓妙的身材。与五年前比,她的身材更加饱满一些,那皮肤如丝般的触感却没有变。 他感觉自己要流鼻血了,对于现在只能远观不能近摸的状态,他真是恨得牙痒痒。 “然然,我和你说。我的设计是得到专业人士的肯定的。就连我表妹,她大品牌的服装设计师啊,都按我的样自己去做。我有一套春天系列的主打设计,用的锦缎的面料,边纹是梨花的图案,没有垫什么厚的海绵什么的,一片式少女装,我表妹说那一套简直可以上米兰的时装发布的。 还有一套是海洋系列的,浅蓝色主调,加上冰丝的面料,手感超好,你肯定会喜欢的,还有一套……” 这死男人,就这样一个系列一个系列地介绍着他的设计,明明他有现成的东西在那,明明知道安然是很想试试的,可是就不说出让安然快点去试试的话,弄得安然心里痒痒的。 感觉前面的铺垫差不多了,王博约才说:“我说这么多也没用,关键啊要看这衣服的主人满意不满意,乖,赶紧去试试吧,去试试。” “不去,不要,不想。” “去吧,乖,你会喜欢的。王大设计师,隆重邀请御用模特申安然小姐开始王氏品牌内衣的走秀。请吧,请吧。” 他倒是会给你戴高帽,这下台阶找得是让人无话可说。 心里乐着的安然,于是慢腾腾地爬起来,磨磨蹭蹭地打开衣柜,把里面的衣服统统准备搬到隔壁的房间,准备大试一场。 王博约见人家压根没打算在这屋里换,急了:“我说不用那么麻烦了吧,你什么地方我没看过,没摸过。就在这里脱得了。” “再说,我不试了啊。” “那行,那什么你去里间换,穿好后给我看一下总可以吧?这是做设计师的权利好吧。” 王博约退一步说。 安然这才勉强答应,乐颠颠地去里间换衣服去了。 第159章 想像总是有偏差的 安然拿了刚才王博约隆重介绍的梨花图案的那套内衣来试,面料真的是很舒服,样子看起来也真的不赖啦,可是安然总觉得哪里是不对的。 试着把衣服套在身上,什么和什么啊,还量身定做?这不是欺负人吗?明明知道她就一B杯,可是他这SIZE,D杯都不止好吧? 恰巧敲门声响起,安然换回自己的衣服,抓起那件梨花内衣便不开心地去开门。 “怎么还穿着这个衣服,还没试吗?” 他原本满是期待表情,在看到安然的一刹那,变成了蹙眉。 安然把手里抓着的内衣丢王博约怀里:“哥哥,给哪个大胸妹做的,去拿给她去,我可享用不起。” “冤枉啊我,简直是比窦娥还冤枉哪我。这明明就是专门给你做的啊,哪里有什么大胸妹?” 他把轮椅往安然身边推了推,用脚踢了踢安然的屁股,坏坏地笑着:“怎么你那个缩水了?” “你才缩水了呢?你不看看,你这是多大的SIZE啊?” 安然呸了一声。 “嗯,那个,想像总是有偏差的啊。在我的记忆中,你那个很大,很软,很有料的啊。” 王博约说完扑哧笑起来。 安然听着怎么那么猥琐,转身大步往房间外走去,懒得理你。 王博约见她要走,急了:“那个后面做的是有些大了啦,因为想着你会发育的啊。只是没想到你发育的速度跟不上我的想像而已。” 死男人,竟然还说这个,嫌她小是吧?她还就没打算给你摸呢。 继续往前走。 “那什么,前面设计的保准是刚刚好的,你不也穿过一套的吗?绝对的。” 王博约在身后喊到。 安然心想再好,她也不试了,太受打击了。 王博约见安然还是往外走,压根没有回头的意思,突然啊的一声大叫,抚额,装作头疼的样子。 安然听到他的惊呼声,不知是什么状况,慌忙的回头。见他痛苦的样子,也顾不上他是不是使诈,跑到他身边,急切地问:“怎么样,要不要叫医生?” 他只轻扬着头,便轻而易举地覆上她的唇,双手扣住她的后脑勺,霸道地深度索吻。见她变得软了,乖了,那急切的吻也随之变得缱绻。安然开始是恼的,死男人,每次都用苦肉计,不懂得人家会担心的吗?可是无奈这个吻太美好,那些心里的不悦早被他吻得无影无踪。 王博约也动情,一动情手便止不住地乱摸,魔爪伸向安然胸前的柔软。本来情动的安然,一下子又回到刚才的不快里,猛地推开他,用力地揩着自己的嘴唇。 “申公豹,能不能别这么表里不一。明明刚刚和我吻得那么投入,现在又一副嫌弃的样子,爷很伤心的。” “活该!谁叫你乱摸乱动。” “那本来就是我的。” 他理直气壮。 “限你在五分钟内穿一套给本爷瞧瞧,否则后果你知道的啦。” 他突然就爷们起来。安然以前想,别看他大都数时候容易顺毛的样子,可是骨子里却大男子主义得要死,在他哥们面前要面子,在旁人面前更不能不给他面子,在家里他认定的事,即使不顺着他来,也得巧妙地找个台阶给他下的。 “这样吧,那些尺寸好的,我全都收了,这下可以吧?” 安然哄他。 “收了还要穿。” 他毫不退步的样子。见安然点头,这才咧嘴笑起来。 第160章 谁也不要离开谁 两个人闹到很晚才准备睡。安然扶王博约躺好,掖了掖被子,在他的额头轻轻地落下一个吻,像哄小孩子一样,哄他入睡。 “睡吧,有什么事,我就在隔壁,喊一声我就来。” 王博约的小眼睛却没有乖乖地闭上,炯炯有神直直地望着安然:“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就在这里睡吧,我又动不了你。” 安然矛盾着,顿了顿说:“算了,我还是睡隔壁吧。我不关门,你的门也不关,你一喊我便听到了。” “那万一你睡死了怎么办?你自己一睡着便像只猪一样,难道你不知道吗?” 王博约拉着安然不让走。 “你可以弄个什么分界线,我保准是不会碰掉的。况且现在我就是有这份贼心,也怕没命不是。” 他晃着安然的手,小眼睛贼亮贼亮。见安然终于点头,他抓起一旁的枕头,往空中抛着,一个接一个。 “王博约,你不要这么幼稚好不好?” “我现在想动动不了,就不能给男人撒个欢吗?” 安然一把抓下那个枕头,上床,与他隔着两尺的距离躺下,想想不对,又起来,去衣柜里找了另一床被子,这才安心地躺下来。 媳了灯,见聒噪的他不作声了,安然以为他睡着了。自己望着窗户透来的幽暗的灯光,不能入睡。 王博约的长腿穿过他的被子,压在了她的腿上。 “过来。” 黑暗里,他的声音温柔而深情,一如无数个他们在一起时的日子。 “不要,我困了。” “你不喜欢这处宅子对不对?” 王博约突然说起了这个。对于住的地方安然觉得有一张舒适的床,一张喜欢的沙发便可以,最好不要有那么多的家具,她难得收拾。王博约这处宅子是按照他当初的设想做的,安然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何况喜欢和讨厌又如何呢? 她便不作声。 “到时我们的婚房按你的想法来设计好了,这处宅子等我们孩子大一些了,东子他们也结婚了再住过来,小的们便又有发小了。” 黑暗里安然感觉王博约说这句话时,他的小眼睛是贼亮的,溢满了憧憬。可是他说的这事儿也太远些了吧。她现在都没有想好,怎么和外公和母亲说这件事。她甚至可以想像母亲的暴跳如雷。 “谁要嫁给你了?” 安然一脚把王博约的长腿甩出去,恨恨地说。 “这个世界上可能除了那个叫申安然的人,没有人会嫁给我。而我除了这个申安然的人,也没打算要娶谁。然然,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谁也不要离开谁了,好吗?” 他的声音竟然有着哽咽,安然终究是动了恻隐之心,主动地靠向王博约,那只伸出去摸他脸颊的手,被王博约牢牢地抓住,十指相扣地紧握着。 谁也不要离开谁,以前她是铁了这样的心的,可是那个抽身离开的人并不是她。现在他这样的承诺是想让她心安的,可是她却畏怯起来。因为在乎,才更害怕失去。 她朝王博约怀里挪了挪,任他拥着自己,幽幽地说:“睡吧,再不然明天会头疼了。” 王博约见她仍是回避着这个问题,便也不再追问,吻了吻她的发顶,将她搂得更紧了些,猛吸着她身上的雏菊香水味,闭上双眼,想着自己接下来该如何给怀里的女人吃颗定心丸。 第161章 晚上来看我 王博约早早地醒了,怀里的女人,如安吉儿一样甜睡在自己的臂弯里。他痴痴地望着她,她的一切在他看来都是熟悉而美好的。每天可以拥着她一觉睡到天亮,是他的愿望。绕了那么多的弯路,终于他的女人又安稳地躺在自己的怀里了。 安然是被电话吵醒的,没记错的话,今天是周六,这一大清早如果是叶馨或是工作室其他成员的电话,定会被安然骂个狗血淋头。安然睡眼惺忪地爬起来,抓起电话一看,却是老宅打来的电话。 “然然,你在哪儿?” 竟是老爷子,他几时回来的? “外公,你回来了吗?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我好去接机啊。” “昨晚刚到,你早上早点过来,陪我去个地方。” “嗯,好,我一个小时后回来。” 挂完电话,安然是彻底没了睡意,可还是爬回床上,挨着王博约躺下来。 “等会儿我要回大院一趟,我外公回来,找我有事。你这里怎么办?” “嗯,一会儿我会让助理过来。” “我看你还是回医院住吧,城市山林这边隔医院好长的距离,万一有个什么状况,等你助理来恐怕都来不及。” 安然伸手摸了摸他长了胡子的下巴,显得忧心忡忡。 “要不我也回大院住,你晚上来看我。” 王博约想到这个主意,兴致无比的高。 “嗯,这样也好,至少老宅那边有人伺候你。” 两人耳鬓厮磨地缠绵了一会儿,安然想再不起来,就真的是晚了。 好在这会儿刘恪瑾就来了,王博约尽管舍不得,也只得催女人走。 “小心开车,我看还是让刘恪瑾送你吧?” “不用。” 安然急急地向门外走去,王博约便滑着轮椅亦步亦趋地跟着,看着她换鞋,看着她拎包,看着她要开门离去,心里竟是想着一刻也不想分开的。 安然见他又像鼻涕虫一样黏糊着自己,转过身来灿然一笑:“乖,一会儿就可以见了啊。” 说完走到王博约跟着,在他的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 王博约仍是可怜巴巴地样子:“我打你电话,你不能不接。” “嗯。” 王博约停在院子里看女人的车发动,开出了别墅,仍在呆望着。刘恪瑾见自己的总裁像没断奶的孩子,这么依赖着这个女人,感觉新鲜。 “唉,我终于相信热恋的时候,想把对方挂裤腰带上的情况了。老大,快点把她给娶回来吧。” 刘恪瑾过来推王博约的轮椅,王博约也长叹一口气:“是的,爷要尽快把她变成我的媳妇儿” 尽管他能感觉到安然越来越向他靠近的心,可是说到他们俩的结婚,怕是还有不小的阴力吧。别的不说,安然的母亲和外公那边就不会那么通过。他向来不怎么讨安然母亲的欢喜,加上五年前自己的不辞而别,那种不靠谱的标签是牢牢地贴在自己的身上了。还有自己的母亲这边,听奶奶说,这些年和安然的母亲闹得也是很僵的。 可是只要安然不退缩,不放弃,他们便谁也不会离开谁了。 第162章 这算是什么意义的聚会 安然驱车回到老宅,老爷子脸上却不见平时的和蔼和轻松,尽管他在尽量地表示出亲近。 “外公,是不是昨天路上太累?如果太累,我们就改天再去办事,好不好?” 安然挽着外公的手臂,哄着老爷子。 老爷子却转过头来望着安然出神了两秒,顿了顿说:“去楼上换身衣服吧,一会就陪外公出门。” 老爷子温热的大掌拍着安然的手,一如很多个日子一样,充满了溺爱。 “好是好,不过外公可不可以容我吃点早餐。我肚子唱空城计,现在是手无束鸡之力的。” 安然夸张地说。 “然然,不管外公在不在身边,都要好好爱惜自己知道吗?” 老爷子压低着声音说,因为说得太动情,安然明显地觉得不对。老爷子平时是一个多么豪放的人啊,怎么也变得感性起来了。 “外公,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去北京那么多天,想我想得惨了?” 安然站了起来,向餐厅走去,却没有听到老爷子的回答。 老爷子平时最讨厌不守时的人,安然也不想他赴人约时迟到,便狼吞虎咽地吃了早餐,上楼换了身比较淑女的呢裙。 现在是深秋了,早晚凉,安然便也给外公拿了件薄外套,祖孙俩一块出门。 张伯开的车,有安然陪着,刘警卫员便没有跟来。 安然和老爷子坐在奥迪A8的后座,一开始谁都没有说话。安然明显地感觉气氛不对,不知老爷子是不是因为去的地方会惹起他的不悦,而影响了现在的心情,便故意找着话题。 “外公,你不是想吃素食斋的饭菜吗?要不今天我带你去吃吧,叶馨已经帮我去探过路了,那里环境幽静,菜也实在做得好吃。” “嗯,改天吧,一定带外公去吃。” “外公,不如今天吧,接下来我都会很忙的,前段时间采风接了好多的稿,现在才动笔画了几张草图。” “一会儿有个聚会,有饭吃。” 外公望着车窗外说。 “然然,即使嫁到了别人家里,也不要委屈自己,做自己喜欢的事,爱惜自己的人,才会有男人疼。” 安然扑哧一笑:“外公,我才不要嫁,谁要娶我,那就入赘,有我家老爷子坐阵,我看谁敢对我不好。” 老爷子也笑:“外公也想一直给你坐阵,可是老了,岁月不饶人。” “哪里老,外公壮得还可以打老虎。外公你要把身体养得壮壮的,以后我生了孩子,你还要教TA舞枪弄棒学兵法的。” 老爷子摸了摸安然的头顶,连声说:“好好好,那就赶快找个男朋友结婚给我生个大胖孙子吧。外公等着。” 祖孙俩一路聊着到了城东一个临海的会所前停一来,这处地方因为和市区隔得远,且附近都是畔山别墅,倒是特别的清静,并且面朝大海,海风徐徐,四周绿树成荫,显得特别的明媚。 张伯给安然和老爷子打开车门,祖孙俩下了车,却一眼望见会所门口,西装笔挺的骆景程,他的身边还有骆景程的妈妈、中年男人应该是骆景程的爸爸。 安然不明所以地扯了扯外公的衣袖,巴眨着眼睛询问:这是什么意义的聚会啊?外公却慈祥地笑笑,拍了拍安然的手,示意她冷静。 安然哪里还冷静得下来,心里忐忑着,可眼下也只能见机行事了。 第163章 和骆爸爸有趣的相遇 安然扶着老爷子向骆景程他们一家子走去,骆景程倒是机灵得狠,见老爷子和安然下了车,这会儿也大步走过来,在另一边搀扶着老爷子。 “唉呀,你们两个别把我当成那么不中用的人,我自己能走。” 老爷子话是这样说,心里却乐呵着。自己相中的孙女婿和孙女一块扶着年迈的他前行,这是多少年前梦想着的事。现在虽八字没一撇,可他相信那一撇一拉总会写上去的。 安然和骆景程听老爷子这么一说,便都同时松了手,紧跟在老爷子左右两侧。骆景程的余光轻扫着安然。上次张继东和梁家俊把她领去了王博约那儿,是作过退出的准备的,因此一个国庆假期,都没有找她,也没再来老宅。 可是不来,并不代表可以忘记,批阅文件的时候,开会的时候,听他们汇报工作的时候,晚上不能入睡的时候,便会拐着弯地想她,想见她。 那种压抑比接受一个月的封闭式训练还要辛苦,还要让他窒息。他感觉自己内心有一股火,如果再不找个机会释放,便会让自己焚烧得了无全尸了。 “申老爷子,你好啊。” 骆爸爸和竹青也迎了上来,拉着老爷子握手。 “不好意思,让你们等久了吧。” 大家寒暄着。 安然这才定睛去看骆爸爸,许是骆景程他们父子太像,竟觉有份熟悉感,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安然,这是小骆的爸爸妈妈,还不快叫人。” 老爷子扭头对安然介绍着说。 “叔叔阿姨好。” “赛琳娜?你是赛琳娜?” 骆逸山不确定地问。 几个人都瞪大了眼,不知骆逸山这唱得是哪出。 被骆爸爸这么一说,安然才想起来,她和骆爸爸确实有过一面之缘的。 “哈哈,叔叔,是你啊。没想到您还记得我。您没有再去砸哪家潇湘馆了吧?” 骆逸山闻言也爽朗地笑了起来:“哈哈,没有赛琳娜这个侠女在,我怎么敢枉然行事?” 两人相视而笑,而老爷子和竹青却一头雾水。骆景程吃惊的同时,心里更多的是欣喜:怎么办呢?世界是那么的大,原来冥冥之中,她与他却已有那么多的铺垫,那么多的牵扯,那么多的走近彼此的机缘。连性格乖张的父亲现在都那么地喜欢这个小妮子。这个媳妇还娶不回来,那不是太无能? “逸山,你和安然认识?快说说是怎么回事?” “哈哈,申老爷子,来来来,请。你这孙女可是个好厉害的角色。想来我和她相识也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我是个《红楼梦》迷,尤其爱潇湘妃子,可是那次我闲来无事在在唐人街瞎逛,远远地看见有个潇湘馆,兴致勃勃地走过去一看,却发现是一个洗脚城。这不是胡闹吗?实在无法忍受他们对于潇湘馆的亵渎,一气之下竟在他们馆里乱砸一气。 对方一看来了我这么个砸场子的,也不客气,忽拉拉一下子找了好些个打手,把我拎了出来,准备找个无人的地方好好修理一翻,好在我大声呼救下,赛琳娜出现,功夫好,把那几人打退,扯着我躲了起来。我当时出门身上没带钱,助理找不到我,还是赛琳娜请我吃的湘菜。” “逸山原来是性情中人,哈哈哈,这个潇湘馆的馆长遇到你真是太倒霉了。” 老爷子评价着说。 “老爷子,你说的可不是,他就这么一个怪人,可苦了孩子们和我。” 竹青适时地倒苦水,大家听了都哈哈笑起来,这一笑倒没了生疏感,仿佛真的是认识好多年的相熟。 第164章 好和美的情景 “赛琳娜,我记得当时我给了你我的联系手机的,为什么你不找我?” 骆逸山放慢了步子,和安然并排走着。 “当时,我……” 不等安然说完,骆逸山又说:“是不是怕我说的,要你做媳妇儿,你怕了?我记得当时我问过你的,没有男朋友啊。你还别说,当时我还真想你要是联系我了,我是要我家小子去提亲的。” “逸山,知道你和安然投缘,但人家小姑娘脸皮薄,你这么直接,安然会不好意思的。” 竹青在一旁圆场。 “叔叔,我多么凶悍的女汉子啊,幸亏得你是没有让人来提亲,要不然家里成天拳打脚踢,你怎么受得了?” “哎,拳打脚踢好啊,生出的孩子才爱动,聪明,我们骆家的子孙都是不走寻常路的。” 安然本想着就这样把球给踢走了,可是谁知这看起来严肃不怎么可爱的骆爸爸一点儿也不好打发。 “逸山,这要娶媳妇的是你儿子吧。小骆都没发话,你做这个主,属于包办啊。” 老爷子说得一本正经。 “我们家比较传统,婚姻大事,我听父母的,听父母的。” 在一旁一直没有做声的骆景程这会却一鸣惊人地说。几位长辈闻言哈哈大笑,可窘得安然满脸通红,只得故意岔开话题。 “唉呀,外公,这里风景特好,我带您走走。” 老爷子知道她是不好意思了,这会儿也配合地由安然拉着去转,可是没走一会儿,老爷子便说累了,走不动了。 安然扶了老爷子到临海的雅间,骆景程早已让人准备了黑白子,让父亲陪着老爷子下棋。 君姨打电话来给竹青问新开的茶馆用什么系列的软装饰合适,并发了一组图在微信里。竹青也不客气,拉着安然一起来看。 “安然,你觉得哪个系列的好?” 安然翻了翻,茶馆S市不多,在这个节奏快的城市,咖啡馆更多一些,茶馆多数是上了年纪的人去的地方。 “阿姨,要不来些复古的东西,淘些上了年代的桌椅,画,屏风什么的,代替现代的窗帘,再请个什么说书的,每周定点去说说,来这里既可以享受清幽的环境品茶,还可以和朋友一块来感受一下回忆的味道,说不定会很受欢迎。” “嗯,这个主意好。景程,你觉得怎么样?” “上年代的东西淘是好淘,可是如何选得协调一致,符合格调,却不是那么容易的。我看安然在这方面应该是见多识广,要不母亲可以请安然做顾问,帮你们。” 骆景程直直地望着安然,竹青多了解儿子啊,什么不容易都是借口,聚人集团那么多人才,即使他骆景程不懂,可是可以找专才去弄啊。可是他却这么顺水推舟地让给了自己亲近安然的机会。 竹青便装作什么都不了解,十分诚意地邀请安然:“安然,你看,就帮阿姨这个忙吧。回头你和你的朋友来茶馆里喝茶,终生免费。” 竹青豪迈地说。安然被她的话逗乐了:“好啊,阿姨,这么大的诱惑,我就勉为其难了。” 见安然一口应承下来,骆景程嘴角扯扯,不自觉地笑了,可这一笑刚好被安然瞧见,遭来美人一个白眼。 骆景程想:小妮子既然知道他的用意,还是答应下来?这是多么和美的情形啊。 第165章 亲娘哎,你怎么能这样 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骆景程熟门熟路地引着大家到了另一个雅间。安然起初还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折腾,不过马上就知道了。 老爷子的手机响,老爷子接了电话,却把手机给了骆景程,安然惊异了:打小在老爷子跟前晃的人,还敌不过这个才在老爷子视野里出现了几个月的人。 “大家先吃着,我调一下设备,失陪一下。” 他起身微微欠身,礼数周全地离席。 老爷子和骆逸山附耳低语了几声,只见骆逸山连连点头。没安然什么事,她只得埋头吃饭。 忽然碗里多出一个鹅掌,一块蟹肉来,安然猛地抬头,便撞上骆母那和蔼可亲的笑眼。 “听景程说,你最爱这鹅掌。这个好,胶元蛋白多,回头啊你帮我劝劝景秀,那死丫头是鸭子啊、鹅之类的都不沾的,也不知从了谁的习性。” 安然笑,母亲冷傲,很少给她布菜,以前爸爸在时,安然虽然有这样的待遇却无奈机会太少。后来大些了,母亲就更加不会给自己夹菜了。感觉骆母还是很容易亲近的人,不像别的有钱人家的太太,端着个架子,看着都累。 “阿姨,我看景秀的皮肤也很好啊。这么多的食物,吃什么都可以的,这个强求不得的。不过我有个小嗜好,就是爱吃坚果,这一头乌发我母亲说倒是占了这个习惯的便宜。回头我把这个秘方告诉景秀,兴许她接受得了。” 竹青连连点头:“那敢情好。景秀那丫头喜静,加上毕业后由着她做了一个出版社的编辑后,就更加宅了,安然你帮我多带带她。” 两人说话间,骆景程也进来了,饭桌的前面,出现一块投影布,高清的画面出来,里面却是印的安然母亲的人像。 安然惊讶地望着老爷子。 老爷子这才解释说:“刚才是你母亲打电话来,听说是和骆家一块吃饭,便要求接视频一块儿聊聊天,恰巧景程这里有这个设备。” 什么叫恰巧?不要把她当成傻帽,明明是故意的好不好。接电话是后,转到这个房间在先。 安然充满了恶意地瞪了骆景程一眼,这家伙却仍是嘴角扯扯,意味深长的一笑。 “安然,怎么不和妈妈说话?” 母亲在大洋彼岸说话的声音竟那么清楚,人像也很清楚。 “老妈,有事咱回去再说,好不?” 安然窘死,怎么和骆家吃顿饭感觉像是双方家长见面一样。 母亲果真就不理会她了,但是接下来说的话让安然大跌眼镜。 “骆先生,骆太太,我家然然从小可是没吃过苦的,不会做饭,不会基本的家务,管家理财什么的更加不在行。她呀除了会画画,似乎是没有什么长处的。还有脾气也不小。但是我和我父亲从来没有让她受过一丁点委屈。” 安然咳咳咳,大声地发出怪声好多次,一个劲地朝母亲做着打住的动作,她这是要把她的老底都扒出来吗?好歹自己还是她未出阁的闺女啊,怎么能这么埋汰啊?你是不是我的亲娘啊? 第166章 我你是不可能的 可母亲对于安然的激烈反应却自动自觉地选择了过滤。仍然噼里啪啦地说着。 母亲的话音刚落下,一旁的骆母便接上话了。 “安然妈妈,你太谦虚了。你都不知道我多羡慕你有安然这样的女儿,知书达理,活泼开朗,难得的是对于老人尤其的有爱心,现在这样的年轻人真是不多了。今天我们才知道,她呀还是一侠女,救过我们家老骆一次呢。你说这世界上的缘份真是那么的神奇,安然啊真是我们家的贵人。” “贵人不贵人的,骆太太也不要那么说,她一个小妮子哪里承受得起。只是这丫头的脾气也是蛮大的,以后骆太太多多包容才好。” 安然越听越不对劲,怎么感觉自己就要成为骆家人一样啊。 无奈自己阻止不了,而且关键是这些狡猾的大人,谁也没有明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就像是俩家相熟的人在唠家常一样。 安然哪里还有胃口吃饭,放了筷子,走至骆景程的身后,戳了戳他,低声说:“出来一下。” 骆景程便配合的起来,跟在安然的身后走了出来。 安然走到会所的露天遮阳伞下,气乎乎地,尽量在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怎么才吃那么一点儿就出来了?” 骆景程和她并排站着,望着前面的海,声音磁性而温柔。 “气都气饱了,哪里还吃得下?” 安然恨恨地说。 “哦?谁惹安大小姐生气了?” “你,你说今天这一切是不是你提前安排好的?到底什么意思啊?” 骆景程不做声。 “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你肚子里装什么坏水。趁我不在S市,做了不少功课啊,我的喜好摸得一清二楚,讨得了老爷子的喜欢,连我母亲大人那里你也可以联系得上。不过,骆景程别白费功夫了。” 安然45度仰角气鼓鼓地瞪着他,这家伙脸色也不好看,却没有脾气,任安然噼里啪啦地说着。 “安然,顺其自然吧。” 等了一会儿,他尽然这样说。 “做梦!我和你不可能的,骆景程。” 安然斩钉截铁地说完,便转身向雅间走去。骆景程一个力道把安然拉回来,圈在怀里,定定地望着怀里的小狮子。 “我说过顺其自然,如果命里注定的,我不会放弃。希望你也正视。” 话是很狠的话,骆景程却说得很轻,像是在预示或解释什么。只是安然怎么会懂。她心里只怪自己当初不该去招惹他,如若没有当时的一个冲动,也不会有后续那么多的接触和麻烦了吧。 对于他,安然心里本来是没有排斥的,只是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发展成男女朋友那种关系,这段日子来尽管他明里暗里试探过她那么多次,就差划破那道窗户纸,可是她都明里暗里的回绝了他那么多次。 她想他是明白的。可是没想到他却动作这么大起来。当然这也许不光是他一个人能办得到的,大概老爷子和母亲见着他也是满意的吧。该死的骆景程,谁叫你生得那么好,高富帅也就罢了,那种成熟和稳重偏偏是最能打动老爷子和母亲的心的。 安然一时恐慌起来,她甚至想如果真的老爷子和母亲都认定了他,那她该怎么办? 第167章 触摸他的那五年(一) 从会所回来一路上安然都没有说话,支着头望着窗外发呆。意外的是,老爷子明明感觉到她有心事,也没有来逗她,也闷不做声的一路回到老宅。 下午迷糊糊的一觉睡到吃晚饭,安然被电话吵醒,王博约打来的。 “吃完饭过来吗?” “嗯。” “很累?要不就好好休息一下?” “不用,晚一点我就过来。你怎么样了?” “我很好,上午就搬回老宅了,一个人在屋子里转转,只是想你想得厉害。” 以前那么羞赧的一个人,现在说起这些甜言蜜语来,竟也这么顺溜了。安然一骨碌爬起来:“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哈哈,好话不重复。” 一瞬间电话那头的王博约又恢复到那种吊而郎当的德兴。 “有胆你到窗户边上来。” 于是俩人像多年前一样隔着窗户,做着仇恨的动作,那样的感觉既熟悉又美好,令王博约激动,令安然觉得暖。 下了楼去吃晚饭,勤姐说老爷子累了,吃了点东西早早去休息了。 安然觉得不对,平时这个点儿老爷子都会在外面散步,怎么这么早就睡下了。到底不放心,她轻手轻脚地到老爷子的房间,走到他床头,摸了摸老爷子的额头。倒是没有发烧,睡得也安稳,便以为他是今天出去没有午休累着了。 出大院时,遇见了警卫员小刘。 “小刘,帮我悄预约一下医院,这几天我带外公去检查一下吧,好像他精神不太好。” “安然,老爷子中秋前后才检查过,时间也不久的。” 安然点头,从贵州回来时老爷子是在疗养院里,该是没有问题的吧,便也没放在心上,开了门穿过一条行车道,到了王博约家里。 王博约坐在轮椅上正在摆弄他的那些瓶瓶罐罐,见安然来,忙放下手中的物件,张开双臂迎接着自己的女人。 安然走过去,挨着他坐下,想伏在他的膝盖上,他忙说:“等等。” 推了轮椅去洗手台洗了手,这才来拉安然。 安然撇嘴:“这么多讲究,别人怎么敢和你亲热?” “怎么想跟爷亲热了?来来来,爷百分之百不嫌弃。” 两个人贫着搂在一起。 过一了会儿,王博约亲了亲安然的发顶说:“磨人精,爷现在有个急活,人家等着要结果,乖你在一旁玩,我一会就好。” 安然点头,以前也是这样,他们腻在一起,他忙他的,她玩她的,累了就打闹一会儿,就是这样的节奏渡过了高中的那段紧张而忙碌的时光。 安然慵懒的窝在沙发里,随手拿起一旁的IPAD来看看。 平板电脑跳出密码输入框出来,安然抱着试一试的心理,把自己的生日输进去,毫无例外的进去了。 安然不喜欢玩游戏,抬头看了眼王博约,正在专心致致的用他的刷子摆弄着一只瓷瓶子。安然带着一种窥视的心理,点开王博约的微博来看。原以为会看到一个古董迷那成篇都是各式古董的信息,或是一个投资人对于行业动态的观察信息,博客的首页是军区大院旁边的小巷子,那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他的粉丝数竟然有几十万人,而关注数只有一个。 安然忐忑地点开他的关注,那个唯一是然然插画,就是安然自己。 第168章 触摸他的那五年(二) 安然一篇篇翻看着“寻找归宿的流浪”的微博,从最底处往前翻,这是一段她渴望知道他的经历。 2008年7月8日 “兜里只余下500百块钱,准备从四川乐山向西藏进发。不知会不会死在路上,但我相信我会活着,因为我心里的她是我的福星,她会给我力量,她在原地等我风光把她娶来。” 2008年8月15日 “终于找到一个能上网的地方,这个星期都在疗养,这一个月里体力的透支,精神的透支几乎让人崩溃,晕倒在公路上,临死亡那么近时,我唯一的遗憾就是欠她一个交待,负了她我将一生不安。” 2008年9月3日 终于到达了布达拉宫,生命不能承载的痛苦有很多,分离,怨恨,仇恨,误解……如果让我回到她跟前的那一天,没有强大到去承担这些,那么继续的流浪是我最好的选择。宝贝,对不起…… 2008年12月31日 “漫步在斯里兰卡的街头,想她。可是这一年里唯一的收获是往返全国和世界各地400张机票、火车票、船票,如果我说我为了这些而离开她那么久,那么久,她会不会凶悍地把我赶出来。宝贝,我爱你,从来没说过这三个字,这一刻却尤其想说。” 2009年1月26日 “找到了自己的方向和目标,接下来将是没命的奔跑,三年我将华丽回归,迎娶我美丽的新娘。宝贝等着我,等着我……” 安然读着那一段段他呓语般的话,就如同曾经的他在她耳边说一样。如果说这五年里她在忍受着煎熬,那他呢,更是在痛苦的蜕变。他努力地使自己变得更好,更强大,足够让她依靠。可是这个笨蛋为什么要独自去承担这一切? 王博约见屋子里的女人,一声不吭地全神贯注地盯着平板电脑看,出于好奇地过来瞄了一眼。见她正在翻自己的博客,他索兴挨着她坐下来,故做轻松地说:“怎么样?爷是不是很伟大,经历了那么多的危险,终于脱胎换骨了” “谁叫你自找苦吃?王博约,你知不知道,即使你是一个穷光蛋,我一样不会嫌弃你。” 安然说出这句话时,满肚子的委屈便涌上来,止不住的哗啦啦掉眼泪。 “你一声不吭地走,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我想死的心都有。那五年里我抑郁过,大病一场好久,母亲以为我就这样毁了。这些都是你自以为是带给我的伤害,混蛋,你知道吗?” “对不起,宝贝,对不起。” “文木嘉骂我,说我除了有这公子哥的身份什么都不能给你,我偏不信,自己去找工作,想凭自己的力量光鲜地活着,让你养尊处优,这是做男人的责任。可是我办不到,离开了公子哥的身份,我什么也不是。那种挫败感让我害怕。木头为了我的事,丢了性命,那么一个好哥们在最好的年华里走了,我良心上过不去,不能原谅自己。只能选择逃避。” 王博约搂紧安然,像翻开一本老相册一样,将那历历在目的往事讲给安然听。 第169章 触摸他的那五年(三) “然然,以前只是觉得和你在一起开心,虽有拌嘴,争吵,但想想都是甜蜜的。直到去西藏的路上,那次差点死去,我才意识到你对我意味着什么。 那时兜里没有什么钱,只能一段路一段路地搭顺风车,可是又实在想去西藏,到了云南的时候,两天没吃饭,只是捡了些野果子吃,喝了些生水,闹肚子,人拉得要虚脱了,倒在了路边。那一带人烟稀少,我以为我会死了。心里害怕的却不是死,而从此再也见不着你了。想你想得厉害,用最后一点力气嗷嗷地哭。” “那后来怎么办?” “可能是我的诚心感动了上天,上天明鉴我对你的一片真心,让一个上山采药的赤脚医生救了我。” “那后面几年你是怎么过的?” “头一年到处走,看得多了,心便大起来,知道自己的方向是什么了,想要什么了,便去找了在美国做投行的舅舅,跟着他学投资。趁着国内的市场行情好,和东子梁子他们过军房地产、移动互联网和传媒业。” “然然,现在爷已经是棵经得起风雨的大树,一棵值得你依靠的大树,无论是你想以树的姿态和我站在一起,还是像一条腾缠绕着我,抑或想成为躲在乔木下的灌木,我都支持你,我养你,疼你,两人携手细数慢慢变老的时光,生一大堆的孩子,过有我们俩个一起的生活。” 王博约说的动情,边说边亲吻着安然的脸颊,脖子,仿佛要把她吃进自己的肚子里。 “嗯,那我好好想想,我想成为什么。估计我想成为一阵狂风,毫不留情地把你吹倒。” 说完安然挂着眼泪,噗嗤笑了起来。 “等急了吧,这么急不可奈的就想扑倒我。等着吧,等爷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啊?原来你说的都是假的,刚才还说什么疼我,爱我,转眼的功夫便要惩罚我。去你的大树,谁稀罕啊?” 王博约哈哈大笑起来,搂着怀里的女人,头枕在她的脖颈上,微闭着眼睛,享受着亲密的时刻。 “傻妞,等我伤口好了,我们一块去一个地方,那里对我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 “嗯,在哪里?” “去,把那个地球仪拿过来。” 安然起身把台面上的地球仪拿过来,王博约修长的手指握着安然的手,找了一圈终于在西班牙的巴伦西亚停了下来。 王博约说,巴伦西亚每年的3月12到19日为期一周,都是在过法雅节的疯狂当中。那几天美女们会打扮精致,盛妆出现在街头,人们把早已准备好的各种丑化的有象征意义的雕塑拿到街头彻夜焚烧,在那种毁灭里让人找到重生的快感,找到真爱的真谛,街头上随处可铜见表白的,秀恩爱的青年男女。 王博约说也就是在这个城市,他终结了他流浪,找到了他努力的方向,开始了他长达每天只睡5个小时的拼命奔跑的生活。 “嗯,那你要快点起来,明年的3月我们一起去巴伦西亚过法雅节。” 安然吧唧在王博约的脸上特意大大的亲吻了口,留下一些唾液的痕迹。王博约开始是嘴角咧得大大的,感觉到自己脸上微凉,知道是什么东西,不禁蹙眉惊呼:“申安然,能不能淑女一点儿?” “啊?你又嫌弃我了?嫌弃我了是不是?” “没啊,不敢,不敢。救命……我们家的河东狮吼发威啦……” 第170章 最好心动不如行动 安然一觉醒来,以为自己梦游了,竟然华丽丽地躺在王博约的大床上。枕边空落落的,王博约不知去哪里了,她索性赖在床上,抓过王博约的枕头楼在怀里。 她不是粘人的人,可是那五年漫长的等待,就如同一个人在漆黑的夜里独行,太过孤独无望,太冷,现在那些多年来沉积下来的希望也罢,心愿也罢,不服也罢,这样现世安稳地回到了自己的身边,竟觉得一刻也不愿意放手。每一分每一秘都觉得美好得让人窒息,让人雀跃。 安然正抱着枕头做打滚状,王博约推着轮椅不知几时过来,支着手在床边,难得安静地望着自己的女人。 安然傻傻地笑着:“怎么那么早起来?” “床上有股怪味儿,熏死了。” 王博约坏笑着做得捂鼻状。 安然左闻右闻,哪里有? “你身上的。谁昨晚没洗澡就爬我床上来了?” 王博约一脸嫌弃的样子。安然气绝,报复性地跳下床,扑到他身上猛蹭:“熏死你,熏死你。你这鼻子真和狗鼻子有得一拼了。” 横坐他腿上,想亲他,怕穷讲究的他嫌弃,便双手挂着他的脖子,眯着眼傻笑着。 右边的耳垂却被王博约吃在嘴里,一阵酥麻传遍全身,他时而轻咬,时而轻舔,时而往耳朵里吹着热热的气,百般挑弄她那厚厚的耳垂,胸前的柔软被他肆意的揉捏着,只差挤出水来。安然不自主地微闭着双眼,软软地趴在他的肩上,享受着蚀骨的耳鬓厮磨,又隐隐地抗拒着地呢喃着:“嗯……王博约……你作死……小心我把你给强了。” “期待已久,求之不得,最好心动不如行动。” 他说着真就滑动着轮椅,把俩个人往床边送。接近床边,他自是一用力,把软软地安然推倒在床上,这就要欺身上来。安然却一个机灵躲开了,捏着他的鼻子揶揄道:“咦,谁放的屁?臭死了。” 王博约马上皱起了眉头,知道被她耍了,脸色又转为傲骄的样子,将一旁强忍着笑的女人拉到怀里,抱得紧紧的,狠狠地说:“关键时候,破坏氛围,看爷怎么收拾你。” 他的双手往安然的胳肢窝里挠了挠,安然直痒得狂扭身子,碍于怕用力推伤他,只得连连求饶“好弟弟,饶了我,不敢了,再不敢了。” “什么好弟弟?你叫我什么?” 王博约又伸出了魔爪,作势要来摸她。 “好哥哥,帅哥哥,饶了我,饶了我。”安然无下限地喊停。她本就大王博约几个月,叫他弟弟也天经地义。但是王博约最反敢的就是安然叫他弟弟。 大学时两人去S市的步行街逛,拉着手,端着奶茶,到处压马路,遇到安然妈妈医院里的张阿姨,妈妈一个科室的,关系很不错,带着她的女儿一起来逛街。 张阿姨笑嘻嘻地问:“然然,怪不得你妈妈不着急给你物色人家,你都有这么出挑的男朋友了。有眼光,有眼光。” “阿姨,你误会了呢,我表弟。在Z市很少来这边。” 安然每说一半名,王博约就掐她一下,等那张阿姨好不容易走了时,安然的手掌都青了。 这死男人用得着这么用力吗?不仅这样,一个下午他都没有再和她讲话,无论他如何无下限的哄他,逗他,就是不开金口。直到安然“哥哥长,哥哥短”的在屁股后面,喊了好多句,他才转怒为喜,搂着安然的脖子,一脸严肃地说:“记住了,我是你哥。情哥哥的哥,不是亲哥,表哥,堂哥,哪门野路子的哥。” 那一年他们刚拍拖,掉进蜜罐里划不出来的一段时光。 只是这一刻好像又时间倒流了。 第171章 少接触王家那小子 原定今天要回工作室把前期画的稿子汇集成册,梁家俊他们公司联系好的出版社会来拿样稿的,因此两人磨机了一阵,安然便咬了咬牙,溜回家里准备洗洗回工作室。 前脚刚进院子门,便与老爷子撞了个正着。 “外公,早啊。” 安然故作泰然地和老爷子热情的打招呼。 “然然,你跟我进来。” 老爷子明显地不吃她那一套,黑着脸唬安然进去,像是要训人的样子。 安然吐了吐舌头,跟着老爷子进到屋里。记忆中,从她16岁时进入到这处军区大院的宅子起,老爷子连一句重话都没有对安然说过。 外婆去世得早,尽是在母亲童年的时候便不在了。母亲也是太婆养大的。年轻时外公在部队常年不着家,母亲的童年、少年、青年时期便错过了,没有给她该有的疼爱。为此母亲虽没有抱怨,但是从他们父女的关系可以看出,母亲对于外公是不亲的。 人说父母在,不远游。外公八十好几的人了,母亲却可以狠得下心来远渡重洋,去国外那么久,而且即使在S市,她一个医生也是成天忙得不见人影。 老爷子明里是不说的,总觉得少时亏欠了安然的母亲,便也从不要求母亲留在她的身边。只是更加亲安然。 安然本就贴心,乖,况且16岁时父亲走了,老爷子就总想着把安然欠缺的一半爱能弥补多少是多少。舍不得骂,舍不得说句重话。只是安然觉得,老人家年岁大了,人说老小老小,越老就越有小孩子的性情了。对于安然的宠爱,安然觉得老爷子多少是有些依赖的了。习惯了去宠爱,习惯把她圈在他的羽翼下,不想让她受半点委屈,就让她无忧无虑地自由生长着。 安然想,自己能身心这么的茁壮与老爷子深切的爱是分不开的。 老爷子带安然走进书房,表情有些严肃,平时只在他考虑重要问题时才会有的情形。 他拉开抽屉,从里面取了钥匙,打开了保险柜,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大盒子出来 “然然,这个你保管着吧。外公原本想着你成家时送给你的,想想,还是不如现在就放你那。” “外公,你这是怎么啦?你怕我嫁不出去不成?” “然然,外公不是怕你嫁不出去,是怕你急急着把自己随便托付给一个人。” “外公,婚姻大事,我不会当儿戏的啦,相中了会领回来给您和母亲大人把关的。” ‘“那好,最好别是王家小子,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是不会同意他成为我的孙女婿。你也少和那小子接触。” 安然听到老爷子这一段话,猛地一惊。 “外公,你也不能总是以老眼光看人吧。人是会变的。况且他也没有什么不好。” “混帐!你再说这样的话试试,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王家那小子的亏你不是没吃过,还不嫌苦吗?你不爱惜自己,愿意再让他折磨你,我老申头不同意,不允许,不可能让他再对你有什么企图。” 说着说着老爷子一口气没接上,咳得厉害。安然赶紧倒了一口温水端给老爷子,一边顺着他的背焦急地说:“好了,好了,外公,不会有那样的事发生的啊。” 第172章 第二次遇见 老爷子虽强调说身体没事,只是呛了一下而已,安然还是隐隐地觉得有些不妥。许是外公真是老了,以前那个声如洪钟,走路健步如飞,笑声爽朗的外公,最近总是觉得累,虽仍保持着早晚散步的习惯,勤务员小刘说时间却大不如以前了。 原本明媚的心情,因担心老爷子的身体,加上他对王博约的态度,变得郁郁的。安然驱车去工作室,打了个电话给在澳洲的母亲。 “妈,你多久没有和外公通电话了?” “没多久,上周的事。怎么了?” “他好像身体有些不舒服,问他他又总说没事。有些担心他。” “忙你的吧,一会儿我给特护室打个电话,问一问上次老爷子检查的情况。” “嗯。” “别嗯嗯了,老爷子对那个什么骆景程印象不错,和我提好几次了,那天看他一家的样子还不错,父慈子孝的,他母亲好像也好相处。” “嗯。” “你老嗯什么啊,别给我装宝,我看可以,自己老大不小了,看着个顺眼的,你给我主动一点儿,别像以前那样避而不见,听见没有?” “嗯。” 安然一路民嗯过来,实在不知怎么答。如果这会儿告诉母亲,她和王博约重归于好,她不知道电话还不怎会被母亲如何炒到爆,按她女强人的风格,怕是要打飞的回来,好好K一顿王博约的。 母亲见她又是这么不进油盐的样子也习惯了。索性不啰嗦了,母女俩说一会儿闲话,安然便到工作室了。 没想到骆景秀会在。 “安然,正想打电话给你,骆小姐是三知出版社的编辑,这次负责《放羊的星星》系列绘本,她等你好久了。” 叶子端了一杯咖啡递给安然。 “安然姐,我主动要求社里让我跟这个项目的。没想到你的插画那么棒。这个《放羊的星星》系列,我听社里说,这个系列的书你都是要捐出去的,要不然我拿我哥看一下,看他有没有兴趣也投些钱。” “别,你要你哥投钱可以去投别的,可千万别和我的这个书扯上什么关系。” 安然奴着嘴,半开玩笑地说。叶子在一旁了然地笑。 “骆小姐,她说话总是说半句,她是说这部作品是和梁家俊他们公司签了的,再拿这个去和别的地方要赞助什么的,不好。” 骆景秀也是一根筋:“那有什么?还怕卖得太多不成?咱们是不做则已,要做就要红的。等着吧安然姐,咱们这个系列的书肯定大红大紫。” 安然和叶子呵呵一笑,这姑娘单纯得可爱啊。 三个女人倒是很投缘,就书的问题聊了一会儿,全扯到穿衣打扮上去了。到了中午快吃饭时,前台范婷过来说:“安然,王博约先生在外面等你。” 安然愕然:这家伙又唱得哪出啊?头上的伤还没有好利索,现在又到处招摇。 说话间,王博约已经走了进来,也不说话,嘴角似笑非笑着,站没站相的在一堆女人几步之外站定。 骆景秀一眼认出来是他,上次在酒店门口扶了她,却又甩也不甩她的人。不知怎的,心里狂跳起来,那种不期然的邂逅竟然在自己的心里掀起波澜来,想想这才是她第二次见他,甚至没有敢仔细地看他是什么样子,便被他的气场,他的那种邪气的劲儿深深的吸引。 骆景秀想,果然是定力不够,定力不够啊! 第173章 表错情了 安然双手交叉前胸,嘟着嘴,原本想发发脾气,让这个没有分寸的人该养伤便养伤去的“怎么不在家休息,乱跑什么?” 王博约扯了扯嘴角笑:“待在家闷得慌,我在你这不吵你,不会打扰你干活的。” “哎,我说你们别当我和骆小姐是透明的啊。申安然什么情况啊你?几天不见,和王博约这狗腿子都好到一刻不见便无法忍受的地步了,还把我瞒在鼓子里。” 叶子指着安然骂她不够意思。 安然也不是省油灯的,反驳说:“哼,还不是你带了个头。你快快说来,那天在医院打完麻将,你和张狐狸跑得比兔子还快,溜去哪里怎么个肉尝法了?” “申安然……你”叶子气得直跺脚,果然是损友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有办公室外树着耳朵听里面动静的小妮子,她申安然竟然揭她的老底。 “反正我不管,今天中午王博约你必须得请我们吃饭。哪有那么便宜你的事,我们头儿那么没有立场,我们姐们怎么着也要给点门槛的,必要的考验刚刚开始。” 叶子反应倒也快,赶紧转换了话题。 安然笑着摇头,拣了办公桌上一张草图扫了两眼,两眼的余光其实是有看到骆景秀的不自在的。她以为骆景秀是震惊她和王博约的关系,心想倒也省了不少事,回头她把今天的偶遇说给她哥听,他哥也便会明白她的心意了,那飘乎不定的在骆景程和她之间的暧昧便会彻底地消失了吧。 “叶子,这顿饭我请了,请姑娘们收拾收拾赶紧走吧。” 王博约说话间走到安然的身边来,长臂一伸,将安然的细腰圈着,像是和安然夫妻档通过了刚才的决意的样子。 “你们俩个少疯了,各自该干吗干吗去啊。叶子你也不看看,他伤的是什么地方,和他当什么真?” “哎,怎么就不能当真了?骆小姐走走走,我们跟着王大少大吃一顿去,多难得的机会啊。” 叶子去捞骆景秀的肩膀,骆景秀其实早就不在状态,对于他们熟络的互动,感觉自己是个多余的人,不是一个圈子里的,虽然很好奇他的圈子是怎样的,可是待了待,发现自己有些格格不入,心里是灰暗的。 “我就不去了,一会儿社里还有事。下次吧,下次吧。” 王博约并没有听骆景秀说的什么,想着自己的事情。安然当然知道他这人,在人前秀恩爱的举动,最大尺度也就是搂一搂,抱一抱了的,连亲吻他都觉得难为情。这会儿见他挨着她,并不多话,也没有进一步的举动,想着自己可以借这个机会向骆景程传递着一些信息,便主动地挽着王博约的手,小女人的样子往他怀里倒了倒,嫣然一笑抬头问王博约:“去吃饭你的伤真没事?” 王博约垂眼,摇头,眸子里是满满的宠溺。 “那好吧,我们一起去吃饭,姑娘们想吃什么尽管提,可别和王大少讲客气。景秀,你可别推脱了,再忙的事,饭总是要吃的,吃完饭再说。” “我就不去了。” 骆景秀见王博约和安然那么亲昵的样子,为自己的哥哥叫苦,看来哥哥这次又表错情了,原来这个申安然早就已经心有所属。 “哎呀,景秀你不能这么不义气,让我一人去当电灯泡吧。走走走,我们两只灯泡去把他们两个晒黑去。” 叶子扯着骆景秀就往外走,景秀便也不好再推脱了,跟着叶子坐上了她的红色奥迪跑车,王博约和安然并排着出了办公室。 第174章 不在他的视线里 王博约来安然的工作室是让刘恪瑾送来的,没开车来,这会儿只得跟着安然坐上她那矮矮的甲壳虫里。 他长长的腿弯在副驾驶,难受:“这什么车?明天给换个大的。” 他把头靠在车椅上,侧脸望着一旁正认真地抓着方向盘倒车的女人。 “凭什么换我车?你爱坐不坐。” 安然冷哼了一声。 “我爱做,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王博约坏笑。安然白了他一眼:“伤口没有完全愈合好之前,不能再这样跑出来了。” “可是想和你待一块,想得不行还会跑出来怎么办?” 王博约卖萌着说。 “惩罚” “那就惩罚好了,不过我只接受肉尝的惩罚形式。” “青天白日,你这是精虫充脑门了吧。”安然无语了。 王博约长手一伸,搭在安然的肩膀上,笑:“然然,这样真好,又确实不好。我感觉一刻看不到你便心慌得厉害。你呢?” 安然又好气又好笑,快三十岁的人了男了啊,竟仍像十七八岁的少年一样,以他王博约的方式耍赖,撒娇。 “想你做什么?又不能饱肚子。” 安然说得不屑的样子,心里对于两个人这种同一频道上的粘劲儿还是欢喜的。 “想爷做爷最想做的啊,哈哈哈。” 王博约竭尽全力往他那方面靠着,不能行人事,也不想放走过嘴瘾的机会。 “混蛋,有本事来呗。嘴上说说算什么事?”安然听不过去了,丢下这么一句女汉子的话,王博约有几秒的震惊,回过神来又拍着大腿笑“这可是你说的啊,晚上我动粗,你可不要反抗。” 安然便不说话了,再这样绕下去,估计就是儿童不宜的话了。 “哎,王博约,这些年你一直单着,没找女人。” “嗯。” “那有那需求怎么解决?” 安然说完一副挖人糗事的得意,谁知王博约故作严肃地反问:“真想知道?” “嗯。” “一边对着女模特给你设计内衣,一边那个啥” 安然一个急刹车,王博约惊喊:“这是主干道上,你小心点开车。” “恶心的人,你给我下车。” “哈哈,你自己想要知道的。再说我一正常男人,在幻想中和自己心爱的女人爱爱,怎么就恶心了,这干净得简直让人叹为观止呀。” 王博约自鸣得意,不怀好意的笑。 “要不,晚上可怜可怜我。” “滚” 两人一路说着晚上该不该可怜某人的话,到了一家粤菜食府。 菜是叶子那吃货点的,趁菜还没上,叶子和安然一块去了洗手间,桌上就景秀和王博约在。小小的圆桌,两个人对面坐着,王博约却侧脸望向楼下的的街景,压根没有和对面的景秀打招呼的意思。 景秀摆弄着桌上的筷子,觉得没意思,也起身去了洗手间,可是等她回来时,安然和叶子她们还没来。又是面对面的坐着,一句话没有。 景秀是不想盯着他看来着,他戴着一顶鸭舌帽,白T恤,修长的手指摸着下巴,侧着的脸更显五官轮廓分明。有些人即使什么都不做,他在那儿就是一道风景。景秀想着,可是这道风景却与她骆景秀无关,因为她不在他的视线里。 第175章 没结婚不是吗 和安然他们一块吃了饭,景秀没有回社里,而是直接坐了的士回到翡翠山庄。母亲出去了,父亲和大哥在忙公司的事情,偌大的别墅里就只有几个佣人在。 景秀径直上了楼,觉得累,倒在床上,可是又睡不着,一闭上眼睛那个颀长的身影便在眼前晃啊晃,她甚至可以想起他邪魅笑的样子,安然挽着他的小鸟依人,他看安然眼睛里的宠溺…… 她觉得自己要疯掉了,明明是这样的情形,为何要把这些细节一点不落在录入到心里去。 景秀从床上爬了起来,在网上搜索起王博约这三个字来。 打开先前电视台对他的一个专访,来来回回地不知看了多少遍,都是不厌的。原来他正经的时候丝毫不比大哥差,原来他的生意那么的大,原来他还懂那么多的鉴宝知识…… 那个本是模糊的身影在心里勾勒得越加清晰起来,形象也越发的高大起来,景秀想,就当是自己花痴一把吧,不能碰,看一看都不行吗? 吃晚饭时,大哥骆景程回来,景秀不在状态地吃着饭,想着如何把今天的情形说给大哥听。 母亲说起新开茶庄的装修进度的事情:“景程,把安然的电话给我,过两天你君姨说想邀她一块去看看家私,尽快把款式定下来。” “你们想去哪家看,我可以先联系一下。” “君姨倒是相中城南的一个明清馆的。” 景秀见大哥和母亲聊得起劲,一起想插话,也插不上,更加吃不下。 “饱了,我先上楼了。” 她放了碗筷离席走开,竹青和骆景程面面相觑,不知这丫头今儿是怎么了。 出于对妹妹的关心,骆景程吃完饭也上楼来,找景秀。 见她拿了一本书窝在沙发里,正发着呆。 “怎么?有心事。”骆景程在景秀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他大景秀7岁,景秀其实和安然就差几个月,景秀性子安静,再加上做的是和文字打交道的工作,不像安然自己支撑着工作室,因此安然看起来行动上要老练得多,景秀倒更像是妹妹了。 “哥,我今天见着申安然了。” “哦?她和你们社里有业务来往?” 骆景程轻描淡定的问,她们都在一个系统,有业务的往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嗯,她画了一个山区小孩求学难为主题的绘本,很不错,社里准备做大包装。不过她这个收入都是要捐给山区的。” 骆景程浅笑:“那很好。” “哥,你喜欢她?” 对于景秀的直白提问,骆景程一片刻的迟疑,转而不作声。 “你不说我也知道,可是她有男朋友了。而且看起来两个人的关系很不错。” “她和你说的?” “今天王博约中午来工作室找她,请她吃饭,把我和叶馨也带上了。不用说,从他们亲昵的样子中就可以看出来的啊。” 骆景程沉凝,从王博约受伤以来,他就感觉安然的天枰在倾斜了,他努力尝试去干扰过,原本还抱着满满的希望,可是她已经和博约合好了。 “只是男朋友,还没有结婚不是吗?” 骆景程眉毛一扬,语气淡淡的,却又让人觉得如此的笃定,景秀被他这翻言论给惊呆了。她老哥这次是铁了心要为一个女人出手了啊。 ————————————————————————————————————————————————---------------- 妞们,这本书终于重新放出来了,感谢大家的耐心等待啊。晓晓会努力更完的,妞们放心追文哈。 第176章 镇店之宝 先前答应过骆母帮忙选茶馆软装饰的事情,因此接到骆母的电话,安然便同意了。到了城南的这家明清馆,骆母还没有来,安然四处转着,安然觉得这里的风格简直就是王博约定制的范儿,他肯定会喜欢。她拍了一些照片,传到王博约的微信上,却不见王博约有什么反应。 昨晚回去,安然忌惮老爷子会生气,便没有去王家宅子,两人靠窗站着,煲电话粥,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竟然讲了一个多小时。 早晨出门的时候,王博约的窗户还是关着的,估计还在睡吧。 骆母是和骆景程一块来的,他还是那样,与安然保待着既不是太熟,也不陌生的打招呼,完事后,自己坐在店里的靠窗位置,要了一壶茶,望着窗户静坐起来。初冬的阳光透过这个镂空的窗子,洒在他的身上,他的沉稳便与这明清式的家具融为一体,成为无比协调的一道风景。 安然专心地陪着骆母挑家私,心里想着这个男人大总裁一个,大白天的不去工作,陪着他母亲来,怕是那天和王博约的事骆景秀和他说了吧。说了倒好,这样以后见面也不会那么尴尬了。 不一会儿君姨也来了,一进门便一个劲地道歉:“不好意思,路上实在太堵,让申小姐久等了。” “君姨,你可别再申小姐,申小姐的叫我了,叫我安然就好了。听竹青阿姨说,这个地方还是您选的,真好有眼光呀。” 君姨笑笑,显然对安然的机灵表示满意。 “安然,过来看看这些首饰。” 骆妈妈在一个展柜前招呼安然和君姨过去,是一套翡翠首饰,凤形钗子,翡翠镯子,翡翠项链……由于做工精良,设计巧妙,虽是翡翠却是老少都戴着都好看的。 “这可是个好东西,得有不少的年份了吧。” 君姨说。 店员走了过来,介绍说:“这是我们这里的镇店之宝,多少人出了价钱店主都不肯卖的。” “哦?你们店主是谁?” “我” 大家闻声望去,竟是王博约。 骆景程蹙眉:他该理解为这是巧合还是他们真的形影不离了。 君姨着实喜欢这套手饰,动了收了的心,见老板来了,更是开心。 “今儿看来真是有缘了,老板这几个宝贝多少钱,我一并收了。” 王博约见骆景程也在,一看眼前这贵妇的打扮,对于他们的身份便猜了个七七八八。 “骆总,这您家人吧。实在不好意思,我这些宝贝可是好不容易收到了,非卖品。” 骆景程浅笑:“既然这样,君姨我们就不夺人所爱了。王总真是大手笔,开这么一家店,还有不少是真迹。” “纯属爱好。纯属爱好。哪向骆总的生意遍布各洲。” 两人说着场面上的话,安然也觉得无味,这个店是王博约的已经让她够吃惊的了,他这会儿那么快来更是出乎她的意料。 王博约领着骆景程的妈妈和君姨逛了逛他的明清馆,适时地给些意见,事情倒是很高效的办完了。 骆景程似乎没有再留下来的理由,便送骆母和君姨回去,原本计划好的可以名正言顺地和安然待一会儿的机会就这样给葬送掉了。 第177章 骆景程出现在工作室 骆家几人离开明清馆后,王博约圈着安然往店里走:“走,我带你去看看我们哥几个常聚的雅间。” “王博约,这家馆开多久了?怎么都没听你们提起过?” “慢慢发现不是更有趣吗?”王博约笑笑。 馆里两千平米的展示大厅,尽头处有一间采光极好的小房间,养了很多绿植,放了很多的石头,清一色的明清家具,王博约往那八仙椅上一坐对安然说:“这里头的都是真货,我这个馆里的真宝贝还真多是吧。” “给我也不懂,放作一些土豪来说也就是附庸风雅的东西,看不出真价值的,倒是很好看。” 安然转了转,给予王博约这处雅间很高的评价。 王博约长臂一伸,示意安然坐到他的腿上来。雅间里没有其他人,安然便也不扭捏,横坐在他腿上,双手挂他脖子上,灿笑着不说话。 王博约顶着她的额头,低声说:“变乖了,见着爷喜欢的东西会马上想到爷了。” 安然想抬头说什么的,可是没机会了,刚一仰面,唇便被他覆上,不知餍足地深入再深入,彼此口腔的津液交融,舌缠绕、触碰,那是一种久违的甜蜜。 两人都太动情,太投入,压根不知道张继东来。张继东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绕了那么多弯,他哥终于是抱着美人了,还是蛮圆满的。便不愿去破坏人家的好事,他退了回来,到馆里绕了一圈,过了十分钟折回来时,发现这两个人还搂在一起激吻。 张继东受不住了,十几分钟的激吻啊,不会缺氧吗?反正他是没试过。他恶作剧心大发,深咳了一声,屋里的两个人这才闻声松开,却还是搂在一起的。安然见来人是张继东,看他一脸不怀好意的笑,知道刚才的情况他都是见着了的,顿时红到了脖子根。王博约这家伙却淡定的很,头枕在安然的颈窝,不满地说:“张贱人,你来的还真是时候。” 张继东不要脸地笑:“唉,还真不是时候,我十几分钟前就站门口了,看那样没敢进来,哪知十几分钟后你们还在那样,我怕再消失,过十几分种你们仍在那样……” 什么这样,那样,乱七八糟的。安然不是没见识过他们哥几个拿对方开起涮来那种没节操,没下限的,她推开王博约起身:“你们聊吧,我回工作室还有事。” “别啊,嫂子,我这一来你就走,等会皮还不得给王博约扒掉。” “活该” 安然拎着包,回头来丢了两个字,便准备出雅间。身后张继东喊着,不愧是王博约的女人,那心都不是红色的。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她和他胶着,他的兄弟开着他们的玩笑。想起老爷子昨天的警示,安然不知如何向王博约提,现在只字不说,大抵也是有逃避的意思的。 驱车到了工作室,却不想骆景程早已经在这里等她了。这不是刚刚才见过面的吗?难道刚才有他母亲在,有王博约在,不方便说一些话,才特意过来的吗?也好,那就趁这个机会把她和王博约的情况向他说清楚吧。 心里有了主意,安然嫣然一笑,没事般地说:“怎么骆总对我这小小的工作室也感兴趣?想注资?” 骆景程浅笑,目光炯炯地直视她:“插画对我是外行,我感兴趣的是这个画室的女主人。” 来者不善,安然心里暗叫到。 第178章 勇士基金 为了不让气氛太尴尬,安然自动地忽略了骆景程刚才玩笑里的真实意图,转而说:“喝咖啡还是茶?” “都不用了,我特意来接你的,有公事。” “公事?” 似乎,确实她和他没有什么业务上的往来呀。难道景秀把《放羊的星星》赞助的事儿和他说了?听了他后面的话却又不是。 “这事情筹划很久了,原本在你第一次见我,你意外发现我去你家时,我便是去找老爷子商议这件事的,获得了老爷子的许可这才着手去办。现在就只差你去签个字就可以启动这个项目了。” “可是我都不知道是什么项目,怎么签字?” 骆景程笑:“走吧,车上说。那边一堆人在等着呢?” 前期没有铺垫,没有说明,没有打任何的招呼,这就要去签什么项目的字。 “我怎么感觉像笼子里的猪崽一样?” 骆景程听了又嘴角一扬:“我倒是想把你给卖了,老爷子精得很,你这个宝贝他护得可紧了。” 她这么说,安然也没觉得有什么好怕的。去北京前老爷子是说让她找骆景程有正经事儿来着,后来她来专门问过骆景程,只是人家说这事不急,便也没说。 今天倒整得像是救火般的了。 骆景程以要给安然在车上介绍这个项目为由,让安然放弃开她的小甲壳虫,上了他的宝马。 安然急不可待地问:“骆景程,到底怎么回事?” 骆景程说:“我们集团打算成立一个勇士基金会,专门用于烈士家属的生活改善,子女教育或是重大疾病医疗。 当然这个工作国家也是在做的,但是靠国家的扶持,根本就不足已维持一些特别困难的烈士家庭的生活。” “好事是好事,这钱是你们集团出的,这个基金会也是你们集团在运营,和我有什么关系?” 骆景程握着方向盘,扭头望了望她:“和你当然有关系,准确地说是和你们申家有关系。因为你们申家是我的贵人。” 安然越听越糊涂了,几次三翻听到贵人这个词,加上老爷子上次提到父亲对于骆家有恩,可是又欲言又止的样子,便猜想和父亲肯定是有关系的。 “骆景程,你和我爸认识?” “嗯。” “十二年前,在陕甘一带的那次军事演习我也参加了,申叔叔是我们军区的政委,我是通信兵。” “那次演习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父亲会丢了性命?他死的时候有谁在他的旁边?他说了什么?” 压在心里很多年的一些疑问,一股脑地倒了出来,安然连珠炮般地发问。 “那是我第一次参加这么大规模的实弹演习,心里特激动,我负责的是无线电干扰。前面进行的还算顺利,演习的后半段却遇到了沙尘暴。虽然前期对于这类天气如何防护做了讲解和演习,可是真正在大自然面前,看到那种阵势,自己却完全的没有了主意,只能凭着本能跑啊跑。 可压根跑不快,这时我发现前面也有一个人在跑,见我来了,他却没有再走了,扯着我扑倒,那个人就是申叔叔。” 第179章 我这条命是你爸爸换来的 安然可以想像当时是什么样的场景,骆景程把车开到聚人集团的楼下,却不急着下车,仿佛在回忆很久远的事。 “当时风沙很大,我们两个人同时扑倒。申叔叔却扯着我伏在他的背上,我不解,也不肯。在那样的情形下,单独一个人伏在那里,都有可能被窒息死,两个人叠着,下面的那个生存下去的可能就更加的渺茫。 申叔叔吼我,不想两个人死在这里,就听他的命令,他一个力道把我往他身边拽,我不敢整个人趴在他身上,只是头伏在他的背上,不断地有沙子被风吹得倾泄下来,我和申叔叔都被埋在了沙子底。那场风沙持续的时间长达半个多小时,我们不能说话,不能动,就这样蛰伏着,不知几时,我就晕过去了。 等我醒来时,已躺在军营的帐篷里。大家说我命大,有军政委给我垫着底,风沙停了时我们两个人叠在一起,在这沙子里很容易便被发现了。而我因为求生的本能,抵在申叔叔的颈窝,呼吸到了更多的空气,带给我生还的可能。 可是申叔叔那一扑就永远没有再起来。 对不起,安然。他最后肯定有很多话想要说,可是在那样的情境下,申叔叔没有机会说。当时我在他的身边,可是他却是为我而丢了性命。” 安然默默地流着泪,父亲竟是这样一语都没有机会留地走了。去甘肃军区医院见到父亲的最后一面,已经是冰冷的尸体。母亲哭得晕过去,安然神情木然,痛过了头便没有了知觉了。 “现在虽然是和平年代,但每年因为演习,因为一些特殊任务还是有不少的官兵会客死他乡。他们生命的陨落,常常伴随而来的是一个家庭失去了支柱而轰然倒塌。 既然上苍让申叔叔救下了我一条命,就给予了我新的使命。复员后,原来不想经商的我,回到S市,接了父亲的衣钵,把聚人集团做大做强。现在勇士基金会的钱虽是我们聚人集团的,但所有人却应是你们申家人。问过老爷子和你母亲的意思,都十分支持这个项目,而你是最佳的人选。” 安然仍然不说话,她在矛盾,自己参与这个项目里,父亲肯定也是支持的,却也在时时地提醒她,这是用父亲的命换来的。那种刺激,安然不知道如何去平复。 江一波从集团大楼里走了出来,给骆景程开了车门,见总裁把安然带来了,他礼数周全地和安然打了招呼,便说:“总裁,基金会主要成员都在三十七楼会议室等,外宣室还请了一些记者,您看是否现在要上去?” 话是问的骆景程,骆景程却不做声,等着安然的反应。 “骆景程,对不起,你的这个要求我没办法答应。对于你来说,可能这是了却了你的心愿,可是于我而言,却是一道伤口,让我总会想起我的父亲是怎么死的。我没法接受。” 安然推开了车门,准备要离开。 骆景程也不急着去拉她,似乎早就预见她的反应是这样。他从车窗前的公文包里抽出一张信纸来递给安然:“这不是了却我的心愿,这是申叔叔的心愿。这是我托申叔叔的警卫员给我的叔叔笔记本里的复印本,他早就有了这样的想法,只是还来不及推动。” 安然再次愕然,她和母亲都整理过父亲的遗物,只是一些家书和论文,别无其他,至少没有见过类似的文书。 接过骆景程手里的纸,那遒劲有力的隶书着实是父亲的字迹,这是一个日程提示,二十几条记录里,有写着几月几号需要向某某地址寄多少钱的,有某某过生日需要寄生礼物,打电话的,有跟踪病情的。安然从来不知道父亲原来一直在做这些资助。 “可是我并不懂基金会怎么运作。” 安然突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没事,有我在。” 骆景程浅笑,下了车和她一块并肩上楼。 第180章 都是一家人 进到三十七楼的会议室,屋子里已经在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了。 “还不开始,这个勇士基金会倒底是怎么回事啊?” 公司其他元老也在会议桌前交头接耳。离预定开始的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他们聚人的少主还没出现,骆逸山虽然在,可是现在这老头说好只是坐镇,便真是坐镇,不直接管事。 终于见骆景程来,身后来领了一个美女,大家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金基会筹备小组见老大终于出现,这才开始介绍了基金会的成立初衷,并隆重介绍了主创人骆景程和申安然。 这一结果宣布便引起了台下的喧哗,骆景程大家倒是没有不知道的,可是这申安然是谁?有大胆的记者便不顾打断会议的进程,急急地把这个问题抛了出来。 筹备小组前期也是做了功课的,把安然的职业,履历都介绍了一遍,可是这样的说明并没有平息下面记者的疑问,反倒遭来更多的问题。一个插画师,和骆家没有关系,也不是什么富二代的千金,为什么能成为这个基金的主创人? 明里是不能说出申安然的身份的,刚好下一环节是聚人集团老总裁骆逸山讲话。骆逸山对于与这些个媒体打交道是很有经验的,深知舆论是把双刃剑。他说“申小姐和我们骆家是一家人,勇士基金的主要资金来源是从聚人每年净利润中分离出来的,大家支持聚人的产品和服务,也就给勇士基金做了最大的支持。申小姐既然是我们骆家的一份子,这个主创由她和我们聚人的总裁一块来担任当然是最佳拍档。” 骆逸山的这翻话,下面又是一片讨论声。安然也觉得这样的解释比不解释更加让人有联想的空间。什么叫一家人?她是他在外面的女儿?她是他的干女儿?她是他的儿媳妇?…… 信息量包含得太大了。 而这正是骆逸山想要的效果,既给安然正身,也不悄给媒体太明确的回复,极聪明、狡猾的答案。 签字仪式持续了半个小时,安然上镜并不多,后面的事情都是骆景程在忙乎。他在记者面前秉承了他父亲的机警和沉稳,妙语联珠,切中要害,应对灵活,与平时接触到的他是很大不同的。 记者招待会后,大家都散了,安然跟着骆景程出来,上到他69楼的办公室,骆逸山也在。 他爽朗地笑着:“塞琳娜,我还担心我家小子搞不定你,接不了你来。正犹豫着要不要我亲自出马,没想到你能及时出现。” 安然无语,原来这个筹备还是他们父子一起策划好的呀。 “爸爸,您这样说,安然怕是要误会了。” “哈哈哈哈,误会成什么了?误会成我把她当成我儿媳妇了?这个好,我和你妈都希望。” 骆逸山真真假假的调侃着,安然却脸红得和什么似的,低头不说话。骆景程见她害羞的样子,心里也是欢喜的。不管怎么样,这次险中求胜,总算是打了一个漂亮战。他相信有了这个开始,后面会越来越好。 第181章 我现在就要去提亲 晚上回到军区大院,老爷子正坐在腾椅上等安然。 “外公,现在夜里冷了,你不进屋在这里做什么?” 警卫员小刘忙走过来帮腔说:“老首长等您回来,劝了很多次,就是不愿回屋歇着。” 老爷子仍是躺着,眼睛带着笑的看着安然。安然在腾椅边上蹲下来,伏在老爷子的腿上:“外公,有事找我?” “然丫头,我为你父亲感到高兴。你父亲要是知道,他的未尽之事,你能继续接手,他会高兴的。” “外公,爸爸做的那些事你都知道,为什么一直都不告诉我?” “你一个女孩子家,哪有精力和能力去做那些?现在即使有小骆张罗着,做不了的,也不要逞强。你要知道,你是你妈妈和外公的支柱,特别是你妈妈,壮年丧夫,一直未嫁,小的时候也没得到我这个做父亲的多少爱,她的心里是苦的。她表面上看起来强势,内心却和你外婆一样,是个细腻而柔软的人。你要多宽慰她,别总惹她怄气。” 平时老爷子是不会说这么多话的,且是那么煽情的话,安然说:“外公,您这是怎么了?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啊?” 老爷子摸了摸安然的发顶:“外公啊,这是想你父亲了。” 安然当时是不明白这句话的,以为是这些事情勾起了老爷子的忆旧情怀。后来想想如果当初敏感一些,事情会不会不同? 这一天奔波着,安然着实累了。洗了澡躺在床上,脑子里却尽是骆景程说的他父亲在沙子里的情形。 电话响,安然接了起来,电话那头王博约的声音透着一丝的恼。 “现在可以过来吗?” 安然看了看,晚上十点,估计老爷子已经睡下了。 “嗯,一会儿就来。” 安然换了身衣服,下了楼,确定老爷子已经睡了,这才穿过了街道到了王家宅子。 一进屋就落入王博约满满的怀里,他似乎等了她许久一样,抱她,亲她,生怕她要溜掉一样。 “哎,你不会打算让我就一直站在这里和你说话吧。” 安然伸手挠了挠王博约的腰,他怕痒的松开,搂着她的肩膀上楼。 “然然,我想明天到你家,向老爷子提亲。” 王博约重重地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说。 “不要” “为什么?” “老爷子最近身体不好,况且他一时还接受不了我和你一起。” “可是看到骆景程那样处心积虑地跟着你,他的家人也极力拉笼着你,我接受不了。” 王博约将安然扯下来,两人并躺在床上,侧过脸和她呼吸可闻地说:“要不然我们私订终身,先去领了证再说。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老爷子和你妈不会不同意的。” 安然啪地一声打在他胳膊上,笑着说:“瞎想什么呢?谁说人家要嫁给你了?” “不嫁我嫁谁?嫁骆景程?不准,申安然,我和你说我不准。我要和你纠缠不休一辈子。你逃不掉的。” 安然努力地往他怀里钻了钻,闭上眼不说话,她害怕承诺,跟着心走就好。而她的沉默却增加了王博约心里的不安定感。 第182章 申然你怎么阴魂不散啊 王博约起身去了楼下,安然实在是累,躺在床上不愿意动,可也没有睡意,望着天花板想着自己的心事,没管王博约去了哪里。 “然然,起来喝点。” 王博约晃着手里的高脚杯,玻璃杯里的葡萄酒在桔色的灯光下显得暗红。安然撑着手坐了起来,靠在床头,接过王博约手里的酒,也抢过他手里的另一杯。 “你伤还没有好,不能喝这个。” “就一点,一点没事的。” “一点也不行。” 王博约耸耸肩,很配合的把杯子递给安然,自己挨着安然坐下,手自然而然地搭在安然的肩膀上。 “你多喝点,晚上可以睡个好觉,你不看看自己的熊猫眼,丑死了。” “你嫌我丑?!刚还说要去我家提亲,原来都是假的。王博约你去娶你的天仙妹妹去吧。” 安然甩开王博约的手,嘟嘴,生气。王博约却得意的哈哈笑。 安然猛喝了一口红酒,吼着:“王博约你是不损我几句就皮痒是吧?” 她的嘴角还挂着一滴殷红的酒汁,与她粉嫩的嘴唇形成很对比,显得妖娆而诱惑,王博约怔怔地看了一会儿,不等安然将手中捞起的枕头砸过来,便把她拽到了身边,动作快而准地吃住她的软唇。 浓郁的酒香伴着她软得不可意议的唇,别有一番滋味,既然王博约尝到了陈酿的味道,又品尝到了属于申安然的甜。 安然开始对于他的一惊一乍还蛮是抵触,杯中的余下的红酒洒在鹅黄色的针织开衫上,那醇厚的酒香便弥漫在这空间里。 “嗯……放开” 她的含糊不清的抵抗终于在他缱绻的亲吻下变成了呻吟。想到王博约的伤并没有好利索,不敢去推他,只得由着他欺身下来。没想到这家伙却随意地在她身上点火,大掌沿着她的玉颈一路摸索而下,力道合适地推着她胸前的柔软,终不满足,轻而易举地伸进她的衣里,将那两只雪兔解放出来,低头吃住,逗,咬…… “王博约……嗯……走开……” “乖,放松,我不动也可以让你很舒服的。” “不要……王博约……听……到没有……我……不要” 她的声音软软的,明明是抗议,却更像是一道羽毛,挠得王博约血脉贲张,欲加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点火。 他的大掌伸进安然的di裤,摸到那一团湿意时,王博约抬身上来,轻咬着安然厚厚地耳垂,吹着热热的气:“然然,叫出来,你不知道你的那些声音多么的好听。” 说话间他的手指已离开花间的研磨,熟门熟路地伸进了那早已春-潮涌动的入口。 “啊……”安然瞬间感觉到身体的胀痛感,既舒服又恐惧,止不住喊出声来。 楼下王博约的母亲刘瑞茵从外地演出风尘仆仆的回来。管家一看也是吃了一惊:“太太回来了,怎么没让我们去接您?” “团里有车接,就没叫你们了。”刘瑞茵将手中的包递给管家,换鞋时竟然发现家里有一双除了她的鞋之外的女人鞋。 “管家,家里谁来了?” “太太,少爷这段时间都在老宅住,申小姐也在。他们都在楼上。” 刘瑞茵心里咯噔一下,之前有意瞒着王博约关于申安然的一切,他失踪五年回来这么久来也没听说他和申安然有什么联系,怎么她出去巡演两个月两个人又粘一块去了?这个申安然还真是阴魂不散。 刘瑞茵顾不上路上的辛苦,噔噔噔地上楼,明显地带着火气。 第183章 王家不兴乱来 刘瑞茵走到王博约房门口便听到屋里传来的暧-昧声音,想起这五年来一家子为王博约所担的心,自己为王博约所流的泪,全拜申安然所赐,刘瑞茵便火气蹭蹭地往外冒。现在王博约事业有成的回来了,她申安然想摘现成的果子,门儿都没有。至少王家的门不是向她开着的。 “咚咚咚” 安然听到敲门声顿时脸红到脖子根,用力地制止王博约伸向自己身体里倒腾的邪恶的手,此时安然衣衫不整,狼狈得很。 王博约黑着脸,朝门口吼着:“谁啊?什么事,说。” “王博约,我是你妈,你马上给我滚出来!” 王博约压在安然身上没动,也不想动。他太了解他妈妈了,不是没有修养的人,这样泼妇的行为,只因为她知道他屋里有安然在。 “王博约,你再不出来,我撞门进去了啊。” 安然推开王博约,无比的沮丧,手忙脚乱地收拾残局,狠狠地瞪了王博约一眼。刚才自己那些虽然压抑住,但仍时不时地流露出的叫声,八成悉数都落入王博约妈妈的耳朵里了。 “出去吧,你妈妈才从外地回来,说不定真有什么事找你说。” 安然理了理衣服,很是尴尬。 “然然,一会儿我会和我妈说我们结婚的事儿。你在一边可别和我唱反调。” “别……现在不合适。你没听到老妈子心情不佳吗?” “我知道,我会见机行事就是了。” 王博约起身,把安然拉进了怀里抱了抱,并不急着去开门。 门里已响起了开锁的声音,刘瑞茵气轰轰地跑进来,看到的就是两个人缠绵相拥的景象。她在门外喊了这么久,自己的儿子却搂着这个女人半天不给她开门,这还没过门,他就忘了这个当妈的了,真要是娶进来,她刘瑞茵哪还有什么说话的份儿? “这不是申然吗?这三更半夜的,还爬墙到我们家来,说出去也不好听吧,你不嫌给你们老申家丢人,我们王家可是有家规,不兴乱来的。” 安然听着这话里的剌,气得心跳加快,可是碍于她是王博约的母亲,强忍着心口的气,和颜悦色地说:“刘阿姨,您回来了?时间不早了,您和王博约聊吧,我先回去了。” 安然逃也似地推开王博约,想冲出这个房间。现在什么年代了,未婚男女,恋爱青年,卿卿我我,再正常不过的事儿,她刘瑞茵却要说得那么尖酸刻薄。 手被王博约一把拉住,他上前一步,圈住她的细腰,黑着脸说:“妈,你这是做什么?我们又没做错什么,你冲我们吼什么?您大老远回来,不累吗?早些去休息吧?” “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妈?你要是心里有我这个妈,你就不该去惹她。世上没有女孩子了么,让你心心念念地去吃回头草。她已经毁了你一次,我不会让她毁你第二次。王博约你听明白没有?” “行了,妈,这是我自己的事,我知道怎么处理。她是我的女人,也会是你的媳妇,这点是不会改变的。” “你敢!除非你不认我这个妈,否则王家的媳妇绝不可能是她。” “妈……你……” “我怎么了?臭小子,我这是为你好。你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没眼力劲儿的家伙……” 安然听着他们母子的争吵越来越烈,那道潜藏在心底深处的五年的痛就这样被轻而易举的撕扯出来,她以为时间可以改变很多,包括对一个人的偏见和喜好,可是在王博约妈妈的眼里,她却这么牢牢地被判了死刑。 “你们别吵了,我这就走。” 她跑着冲出了王家,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却硬是没有流下来。 “安然……,你别走” 王博约一看她冲出屋子,顾不上头上的伤的事儿,也放开步子去追,结果刚到楼下,自己便眩晕得倒下,他伸手指向安然跑的方向,想喊出声来,终究什么都说不出就眼前一黑地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184章 王博约晕倒了 “太太,太太,不好了,少爷晕倒了。” 刘瑞茵还气呼呼地一个人站在王博约的房里,便听到楼下兵慌马乱地喊她。 她忙跑到楼下,见王博约摊开四肢,躺在床上不醒人事,管家在打电话叫120,而一旁的佣人只是手足无策,吓得半死。 “博约,你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啊?” 刘瑞茵晃着王博约,可地上的人什么反应都没有。 “太太,您别摇少爷了,少爷头部受了伤,还没有完全痊愈,估计这会儿是旧伤复发了。” “什么?怎么头部会受伤?到底发什么了事?” “听说是在沿海路的公寓为了救申家小家,被高空势下的保温杯砸的,在医院住了大半个月,这才从医院回来住没几天。” 刘瑞茵听着管家说的前因后果,又是申安然。她就知道,这个申安然就是王博约的克星,有她在,他家王博约就别指望过上安身的日子。 “救护车呢,救护车怎么还没来?” 刘瑞茵抱着王博约头,看着脸色苍白,嘴唇乌青的儿子,心痛得和什么似的。 “太太,救护车已经在路上了,再过几分钟就到了。小宋去门外看看。” “孩子,你千万不能有事,否则我也不会让他们申家好过的。” 安然跌跌撞撞地跑回申家大宅,关上院子的门,倚在门上好一会儿,她还可以听到王家的大喊大叫声。 她闭上眼,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这样的场景以前不是没有料想过,只是没想到比她想像的要激烈得多。 “然然,你这是怎么了?不舒服?” 勤姐听到动静,到院子里来看,见一脸沮丧的安然眼神里还有惊慌,也吓了一跳。 安然长吐了一口气“勤姐,没事,我们回屋吧。” “王家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听到他们一家人在嚎一样?” 勤姐八卦了一下,见安然不做声,打消了打开门看看究竟的想法,跟着安然进了屋。 想起刚才明明还觉醉在王博约的温柔里,倾刻间她便掉进了火海,现在心情都还很难平复。她跑上楼,关上房门,心里堵得和什么似的。 “呜呜呜呜呜呜” 楼下传来了一阵救护车的声音,这可怕的声音竟然在王家的位置停下,安然心一紧:不会是王博约有什么事吧? 她快步走到窗前,掀开窗帘去看,只见几个医生跑进了王家,不一会儿抬了一个人出来。那人不是别人,肯定是王博约。 刚才冲出来太急,王博约一定是着急安慰她跟着跑出来了,该死,他的伤。 安然顾不上别的,跑下楼取了车便跟着救护车去了。 路上手机响,安然握着方向盘,死死地跟着前面的救护车,心里乱极了,堵得她要喘不过所气来,手机固执地响着,安然终于恍过神来,按了接听。 “安然,今天累了吧?睡了吗?” 骆景程磁性而温柔的在耳边响起,安然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不敢发出声音,她怕自己一开口便忍不住要哭出来。 “安然,你在听吗?勇士基金的酒会定在后天四季酒店,到时我去接你。” “嗯。” 安然勉强地挤出这个字。 “安然,你不舒服?” 警觉的骆景程即使在这个单音节里也听出她厚厚的鼻音。 “安然,到底怎么了?是老爷子出事了吗?” 他那么的急切,恨不得现在就开车过来。 安然心头一热,终于呜呜地哭了起来:“骆景程,王博约晕倒了,他晕倒了……” 第185章 我陪你去 到了医院,安然看着王博约被推向急救室,她想去了解详情,可是她却迈不动步子。她可以预想,只要她一出现,刘瑞茵会更加的歇斯底里。 现在已经够乱的了,她不想再给病床上的他添乱。可是王博约,你知不知道,我真想在你最脆弱的时候陪着你,拉着你的手和你一块渡过这个痛苦的时刻。 安然停了车,在挨着急救室的楼道上站着,焦急地等待着手术室里的情况。 “谁是王博约的家属?” 安然听到急诊室门口的声音,下意识地冲出去,却听到刘瑞茵沙哑的声音应着: “我,我是她妈妈” “病人前期脑子有伤口,现在旧伤裂开,有重度的脑震荡,我们需要重新手术,你在这里签字吧。” 安然靠着安全走道的门,顿觉浑身无力。猛然间,自己的身子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里,安然惊愕地回过头来看时,骆景程皱着眉,正看着自己。 “没事的,现在不是已经在医院了吗?想看他为什么不走近些,还躲在这里等?” 安然什么也说不出来,满肚子的伤心和委屈,这会儿在骆景程温暖的怀里,全都软化决堤。 “骆景程,我该怎么办?他妈妈不喜欢我,不让我靠近他,他为了我和他妈妈吵,我该怎么办?” “傻丫头,等王博约醒来,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走,我们换个地方等。” 骆景程边哄着安然,边扶着她往楼上走。他打了个电话给神经科主任,把安然安顿地他办公室。 “小童,帮我去看看一楼一个叫王博约的人手术的情况怎么样?有结果麻烦马上告诉我。” “好,我这就去办。” 小童是骆景程的战友,从军医院转到这军区大院旁的医院来,也是凭着过硬的业务能力,在神经科领域里在S市是翘楚了,但在骆景程面前他是一点儿架子都没有的。就这们被骆景程吩咐着去做事,也心甘情愿。 安然趴在小童的办公桌上,目光有些呆滞,已经没有泪了。想起王博约挂在嘴边的,他说找他表哥算过,他们俩是很登队的一双,简直是天造地设。不是命中注定的合拍吗?为何现实不是这样?王博约,你这个骗子,骗子。 初冬的夜里有些冷了,骆景程脱下身上的那件深色的纯手工西服外套,搭在安然的背上。 “保护好自己,别回头他好了,你又倒下了。” 他浅笑着,声音温柔地说。 安然抬眼怔怔地望了他一眼,其实视野里并没有骆景程的影子,而是王博约递给她酒时,关心她黑眼圈的情形。 “谢谢,你回去吧,不用在这里陪着我。” “你认为我回去睡得安稳吗?” 骆景程择了一张椅子在她的旁边坐下,强大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竟然让她觉得安心。 “景程,下面的手术结束了,没什么问题。那是什么人?来头不小,我看院长都赶来了。” “嗯,知道了,谢谢你,小童。” 骆景程沉凝了一会儿,转身对仍趴在桌上无精打采的安然说:“我送你回去,找个时间再来看他。” 明明说的话是让人无从抗议的,可是听起来却又是那么的顺耳,在他不温不火的浅笑里,似乎有种牵引的魔力。 安然抬起手来一看,已经是晚上两点多了,她想刘瑞茵不知走了没有,还是想去看看他。 “我想去看看他。” 骆景程凝望着她好一会儿才说:“我陪你去。” 第186章 谁给你的权利 “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安然拒绝了骆景程的好意。她不确定刘瑞茵是否还在楼下,这么多年的打交道,从大人眼里,和自己的观察里,对于王博约的妈妈的为人,安然还是了解的。 刘瑞茵和安然母亲一样,要强。因为她和王博约的事情,两个人心里早就剌下了一根剌,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各自看不顺眼,容不得自己身边的人和对方有什么关联。何况现在剌到头上的还是自己的儿子,她能不跳起来吗? “那我在楼下等你。” “嗯。” 安然扭头看了骆景程一眼,他的眸子里有些许的担心,但表现得却不明显。 两个人一起进了电梯,骆景程按了一楼和二楼的按钮。零晨时分,连生病的人都要休息了,身心疲惫的家属们这会儿也终可以眯会儿了吧。平时熙攘的电梯冷清得只余下安然和骆景程了。 安然倚在电梯的钢板上,想着自己的事情,丝毫没有留意到骆景程那灼灼的目光。他不知道她与王博约到了何种程度,当时认识她,缘起于她躲着王博约。可是这个让她避之不及的人,现在却成为了她担心惦记的人,他还是行动得晚了。 电梯很快到了,安然站直了身子,站在电梯口等待着门打开。没想到门一开便有人迫不急待地进来,撞了安然一个踉跄,安然正站不稳时,腰间稳稳当当地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挡住,她就这样轻轻地落在骆景程的怀里。 “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 “没事。” 安然抬眼看了看刚进来的人,正想出去,却看到刘瑞茵一脸嫌弃的目光,正狠狠地盯着自己。 “申安然你还有脸过来?他现在这样,是谁造成的?他还躺在病床上没醒来,你这就迫不急待地扑到别的男人怀里去了?你们申家的女人还真是……” “阿姨,我只是想看看王博约,确定他没事便好。再说刚才的事只是一个意外。” “我见着的是意外,没见着的呢?申安然,你省省吧,五年前我不同意让你进我们王家的门,五年后我也不会同意。” 安然气得冒青烟,她做什么了?让她这么诋毁她,让她这么嫌弃。知道她是没事找茬,故意挑起这些事非吵架,安然不理她,仍迈出电梯准备去王博约的病房。 刘瑞茵却拽住她的手臂:“申安然,我说你的脸皮怎么这么厚?我都这么说了,你还有脸去找王博约。” “阿姨,你放开……” 安然的声音在发抖。 “你休想踏进他的病房一步。” 刘瑞茵拉着安然不放。 “啊,你干什么?”突然刘瑞茵尖叫一声。 骆景程微微用力,将刘瑞茵钳住安然的手拎开,冷冷地说:“谁给你的权利对她动手动脚,大喊大叫?刘军长就是让他的太太这样气指颐使吗?” “你是谁?不就是申安然的备胎吗?你有什么权利管我的事?管好你自己吧?让自己的女人劈腿,没用的东西。” 安然不知道堂堂的军长夫人,文工团里舞台上光鲜亮丽的刘瑞茵吵起架来和街上卖菜的大妈没有什么区别,那么的胡搅蛮缠,那么的蛮横无理。 安然去看王博约的心思被折腾得一点都不剩了,冷言冷语她是听得少,而且是从以前和蔼可亲的王博约的妈妈口中听来的。 安然站在电梯里,一动不动,骆景程见状,拉着安然出来,上了另一部电梯。 第187章 你就那么喜欢他 骆景程一直拽着安然的手不放,直到另一部下楼的电梯来了,才把她拎进去。 安然甩了甩,试图把自己的手从骆景程的手里挣脱出来。 “你就那么喜欢他?甘于让他妈妈这么侮辱你。” 安然猛地抬头看他,骆景程的脸色很不好,见她不作声,他不客气地将安然圈到自己的怀里,大掌按着他的细腰,俯身贴紧安然。 “先前不是总躲着他吗?何不躲得彻底?一个得不到父母祝福的婚姻终究不是幸福的婚姻。如果申叔叔在,他见你受这样的委屈,他肯定是一百个不同意的。然然,好好爱惜自己。” 也许是他提到了父亲,安然心底的那处柔软瞬间被击中,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她轻轻地挣脱骆景程的怀抱,用手背擦了擦湿润的眼角,骆景程这时递来一张蓝色细格子的手帕,安然也不客气地接过来擦了擦鼻子。 “王博约是王博约,他母亲是他母亲。” “傻丫头,你是在和他玩吗?如果不是玩,而是把他列为结婚的对象,那婚姻从来不是两个人的事情,而是两个家庭的事情。这个道理你肯定懂,为什么要去逃避? 王博约对你的感情是真,可是他母亲讨厌你也不会是假,要不然也不会这么不留情面了。” 说话间电梯到了,骆景程的话句句如刀子戳到自己的心底里,把那些重新开启的美好都划得面目全非。 安然木然的出了电梯,骆景程也跟着出来。 “坐我的车回去,我送你?或者找个地方喝一杯?” 骆景程拉住安然的手臂,温柔地注视着她,等待她的回答。 “已经很晚了,你先回去吧,我自己打车回就行了。谢谢你。” 安然心里很乱,抬手拦了一辆的士,快速地钻进了车里。 “安然……” 骆景程拍着车窗,有些无奈的样子。刚说的那些话他不觉得有说错,他不想让她受伤,不想让她受王博约家人的那些无理的谩骂,他想疼在心尖的人,却懵懂地要往那尖刀上去撞,他不能视而不见。 可是,显然安然暂时还感受不到他的那份热情,或者说她是感受到了,却选择了熟视无睹。 已经是凌晨两点多,安然的身上还披着骆景程的外套,他的那些话一句句地回响在耳畔。 真有那么喜欢他?那么爱他王博约吗? 安然一遍遍问着自己。没办法忘记,舍不得结束,害怕分离,这大约是爱吧。 回到家,谁也不想惊动,安然没有洗漱就躺在床上,一向好睡眠的她这会儿却失眠了。直到天亮才眯了会儿。 安然是被楼下的嘈杂吵醒的。 “申老爷子,求你管好你们家安然,大半夜的一个姑娘家在别人家厮混,完全不顾忌别人家人的感受,这不像是你们申家的作风吧?” 是刘瑞茵的声音。这个女人是要做什么?一大早找上门来数落自己。她就真那么恨安然吗? 安然打开门快速地下楼,准备迎接这女人的挑战。外公身体本来就不舒服,她这一闹指不定弄出什么事情来。 “我说王家媳妇,有什么事情好好说,你一大早来这里兴师问罪吗?” “老爷子,我家王博约现在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晕迷不醒,他的这伤是为了安然所受的,这旧伤复发也是拜安然所赐,这以后还不定整出些什么动静来,你让我们怎么好好说?” 老爷子的脸已铁青,早先他就意识到安然与王博约之间有些藕断丝连,他明里暗里也表明了他的立场,可是他不知一向乖巧的安然和王博约又粘到一块去了。 “小刘,去楼上把安然叫下来。” 老爷子喝斥到。 “不用了,外公,我下来了。” 安然淡定地站在刘瑞茵面前,看着眼里要喷火的刘瑞茵。 第188章 我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保证 老爷子闻声转过身来,指着安然,半天说不出话来。 安然怕老爷子身体有什么状况,忙上前扶住老爷子:“刘阿姨,有什么事情,我们出去说吧。我外公身体不好。” 她已经尽量地心平气和了,可是刘瑞茵却不依不饶:“我不出去,我就是要来当着老爷子的面说清楚,我会管好我们家王博约,也希望你当着你外公的面保证以后不要再去找他。” 保证?你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么?安然心里发笑。 “我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保证?” 安然冷冷地回应,声音不大不小,却透着这样的倔强。 “王家媳妇,你现在就给我出去,我申老头子给你保证,她申安然不会再去找你家那皇帝老子,走吧,走吧,再不走我轰人啊。” “咳咳咳” 老爷子压抑着火气,咬牙切齿地说完这些,却止不住咳嗽起来。 刘瑞茵见老爷子状况不对,这才甩了甩手,气冲冲地扭头出了申家宅子。 “外公,外公,你没事吧?” 安然连忙起身,轻拍着老爷子的背,给他顺着气。 “然丫头……你如果想我多活几天,你赶紧地给我断掉和王家那小子的来往。这些天你都不要出门了,就在家好好地给我待着,反醒反醒,我不嫌丢人,可你自己吃的亏还少吗?” “外公……” “小张、小刘,好好看着安然,这段时间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她出家门一步!” “外公……” 安然满肚子的委屈不知如何轻减。她跑上楼把自己关在楼上。想过很多种与他的重逢,与他重新在一起,却没有想到最大的阻力是各自的家人。 在外公的眼里他不理解自己怎么这么傻,明明受过伤,还要去往那痛处去触,换作自己的母亲知道,还不知道要闹成怎样。 心里十分的烦闷,堵得厉害,打电话给叶子。 “怎么,申大小姐,终于从蜜罐里昂头想起患难与共的姐妹来了?” 叶子在电话那头调侃着她。 “叶子,有空的话,今天到武警医院帮我去看看王博约吧。” “啊?他怎么又住院了。” “旧伤复发,他母亲已经来我家闹过一阵了。我这几天都被老爷子禁足了。” “倒底是什么回事?” 叶子诧异地喊着。 安然默然,自己也觉得是乱七八糟的,整得像罗密欧和朱丽叶一样悲情,她安然是洪水猛兽吗?让他们王家如临大敌一般。她和王博约好是犯罪吗?让老爷子和母亲那么大的反应。 “叶子,是不是每个破镜重圆都会有罅隙的不圆满?” “你后悔了?” “只是怕了,叶子你知道吗?仿佛前一秒自己还沐浴在他温暖的光里,可是下一秘便跌进了万丈深渊,那种不确定感让我崩溃。” “好事多磨,你也别想太多了,等王博约醒来再说吧。这会儿,你们俩个的心在一起最重要。” 叶子长叹一口气,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慰。此刻,只能劝她跟着自己的心走。 “嗯,有活儿发我邮箱里吧,这段时间我被老爷子禁足了。” “哎……哎……” 不等叶子说完,安然就挂了电话。突然就意兴阑珊了。那些初初发芽的破镜重圆的憧憬都被打击得面目全非。 第189章 然然,别怕 武警医院VIP病房里,王博约艰难地睁开眼,便见到了母亲那对焦虑的双眼。 “儿子,你终于醒了,想吃点什么?” 母亲向来爱美,五十几岁的人了,岁月在她身上留下的只有更加的妩媚,而这五年她的额前也增添了几丝的白发。他离家的这五年里,母亲是担心着,一颗心总是悬着的吧。 王博约不敢动,眨了眨眼以示自己听懂了母亲的话。 眼睛总是时不时的往病房门口张望着,刘瑞茵知道他在等人。 “儿子,一会儿舒畅会过来。今天上午我碰到市长夫人了,她一听你病了,很紧张。” 王博约仍是不说话。 刘瑞茵见他闭口不谈,到嘴边的话还是咽了回去,她想说:真正适合他的是舒畅,性格好,职业好,家境也门当户对。 “妈,给你打点水去,一会儿便回来啊。” “妈,给我手机。” “你要打给谁,我帮你打吧。医生说了,你这伤口是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妈,手机!” 王博约当然知道他母亲是什么心思,怕这会儿自己和安然联系。他是很担心她,可是也不想明里与母亲对着来。他接过刘瑞茵递过来的手机,拔给了张继东。 “东子,来武警医院一趟。” “哥,我已经在路上了,一早接到叶馨的电话,我就纳闷了,你们这又是唱得哪出啊?昨天不还如漆似膝的吗?” “嗯,过来再说吧。” 王博约闷声答着。 “妈,给我去倒点水吧,渴了。” 他想着支开母亲,便寻了个理由。 坐在旁边的刘瑞茵想说什么,怕他火,便拎着水壶出去了。 王博约望着刘瑞茵消失的背影,便着急着给安然打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安然接起,听到她有些沙哑的声音“喂”了一声。 “然然,哭了?” ‘“没” “对不起,我妈说那些你别往心里去。” “嗯,这几天我就不去看你了,你自己好好的,别任性了。” “我会快些好起来的,然然,别怕,有我在。会好起来的。” “嗯。” “儿子,来来来,水来了,我给你倒点喝。” 刘瑞英一看王博约那神情便知道他在与谁打电话。显然早上去申家闹的那一出,对于申安然的触动并不大,她不得不想别的法子了。 安然也听到了刘瑞英故意扬高的声音,实在不想和她再有什么冲突,便急急地挂了电话。铺开画纸,想赶《放羊的星星》那个系列的稿子,可是一睁眼,一闭眼,满满的都是王博约的影子,索性画起他来。 舒畅和市长夫人是快中午的时候到病房来的,舒畅跟在她母亲的后面,显得腼腆而羞涩。上次在医院王博约说的那些话,她没有忘,她也不是不了解王博约的脾气,一厢情愿的死缠烂打,只会让她更加的厌恶自己。 可是母亲一定要她来,她也便跟在后面来了。 “瑞茵,博约这阵子可真是不太平,总是状况不断。要不然转到畅畅他们医院去吧,畅畅也好搭把手照顾照顾。” “唉,我家儿子就是个讨债的,为了他,操不完的心。什么时候有个畅畅这样的孩子我就省心了。” “阿姨,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我平时也没少惹我妈生气。” “畅畅,我和你妈出去聊聊,你在这里陪博约聊聊啊。” 刘瑞茵拉着市长夫人便走了,病房里顿时清静了起来。 王博约从她们进来就一直闭着眼睛,不看舒畅,对她们所说的也没有兴趣。望着病床上脸色有些苍白,但是仍出奇地好看的王博约,舒畅倒越发的不愿意退出了。 第190章 放手去追吧 安然在老宅里闷了两天,她不是怕宅,只是这样被软禁的宅让她窒息。没有灵感,心情是灰暗的,生活节奏也是乱的。坐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发呆,看着太阳升起又落下。 老爷子对于她的无声反抗当作没有看见,有时候安然坐在前面,他便在躺椅上看着安然的背影出神。 勤姐只觉得这样的情形在原来欢声笑语充斥的申家大宅来说,太诡异了。 “老爷子,骆先生来了。” 骆景程刚进院子,便受到小刘和张伯的热情接待,勤姐也远远地就在玄关那里通报。 老爷子正望着桌上的一局棋出神,听到说骆景程来了,忙往门口处张望了一下。 “爷爷在等人?” 骆景程浅笑着走过来,将深色的西装搭在手上,显得风流倜傥而又自然潇洒。 “小骆来了?” “爷爷,我是来接安然的,晚上有个勇士基金的酒会,前天我和她说过的。” 骆景程恭敬地在老爷子对面坐下,并没有打算陪老爷子下完这盘残棋。 “嗯,去吧,去吧。然丫头在楼上。” ‘“爷爷,那我上去了。” “等等” 骆景程迈开的脚步又收了回来。 ‘“爷爷有话说?” “小骆,我人老可眼睛雪亮,你对然丫头什么想法,敢想就放手去追吧。只是她的心不在你这里,你可有信心拉回来?” “爷爷,不管成不成,我这支放出去的箭是不打算收回来的了。” “嗯,去吧,去吧。爷爷的情况你也清楚,我老头子就指望着然丫头能早点找个何依靠。” 骆景程上了楼,脚步是轻盈的,他不觉得自己是拿到了尚方宝剑,定可以斩下申安然这只妖精。可是比起王博约的那道坎,他觉得自己幸运太多了。 在人和、地利的情形下,他只需要在她的身边静静地等待那个时机的到来。 骆景程敲了敲门,没有人作声。他再敲,再敲,安然才悻悻地过来开了门。看见是他的刹那,她的眼里滑过一丝期待,仅仅是一闪而过,却没有逃过骆景程的那双侦察兵的眼。 “还没换衣服?晚上的酒会你可是答应要去的,而且你是主角,不得不去。” “啊” 安然还真是忘了这茬。 “你下去等我,我换了衣服就下来。” “嗯。” “等等” 骆景程扭头望着有些慌乱的安然,这时的她像一个等待救助的小猫,让他想搂到怀里亲亲,抚慰。 “可不可以早些走?” 骆景程不知道老爷子不让安然出门的事儿,听安然这么一说倒有些云里雾里了,心里又是开心的,他浅笑:“好,你换好衣服下来就走。” “砰” 安然急忙关上了门,在骆景程眼里仿佛是恨不得快些去酒会现场一样。 安然换了一套香槟色的晚礼服,初冬时怕外面凉,搭了一件薄外套在上面,可那V领的设计,将她胸前的雪兔衬得呼之欲出,显得既可爱又妩媚,竟让骆景程心生愉悦。 安然走到外公跟前,垂着头,低声说:“外公,骆景程带我去勇士基金的酒会,我保证会早些回来,您就不要生我气了好吗?气坏了身体,以后您怎么看您的曾孙啊。” “嗯……这会惦记我这老头子的身体了,晚了……” “外公,我知道你最好了,我们走啦。” 安然一会儿乖巧,一会儿调皮,老爷子心里没有了气,可望着她和骆景程一块出门的背影却徒增了烦恼。 第191章 赏脸喝一个 安然没有开车,坐上骆景程的保时捷,开车的是江一波。这小子看安然脸色不大好,就想着活跃一下气氛。 “安然,还别说,你这清新的颜色和我们骆总的深色还真是登对,绝对的养眼。” 江一波说完哈哈地干笑了一声,没想到,坐在副驾驶的骆景程和坐后座的安然一点反应都没有,气氛甚至比之前还要尴尬起来。 “开车吧” 骆景程声音里没有情绪,他朝后视镜望了望安然,她正看向窗外出神。原来刚才在老爷子面前的乖巧和活泼都是不得已而为之。她心里的阴霾厚厚地盖在她的头顶。 一路上江一波看两个主,都没有开口的意思,也不敢再乱说话。他打开了车载音箱,干净而舒缓的吉他声响起,藤田惠美甜美而有张力的歌声充溢在车厢里,这首曲子安然知道,是藤田惠美的《wishes》。 实在是舒服的音乐,加上这几天来纠结得没有好睡眠,安然只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竟然歪在车窗上睡了起来。 车子一路稳稳地开进枫林酒店,江一波停好了车,见后座上睡得正香的安然,打趣着说:“老大,睡美人,要不要偷香一个?” 骆景程打开了车后座的门,无视他的油腔滑调,并没有叫醒安然,而是将她打横抱起。她很轻,窝在他的怀里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仍继续睡着。 眼前的小东西总能轻而易举地触碰到他心里的柔软。 “老大,我已经在枫林酒店订了一间总统套房,要不让申小姐上去休息一下,再下来吧。” 骆景程也没有作声,抱着安然径直往电梯口走去。 尽管他走得很慢,很稳了,可安然还是醒了,惺忪的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窝在骆景程的怀里。 “骆景程,放我下来。” “醒了?要不要上去休息一下?现在时间还早,一会儿宾客到齐了我再叫你下来。” 骆景程仍抱着她,并没有放手的意思,他俯身对怀里的安然低声说,样子温暖,温柔。安然从来没有和除王博约以外的男人这么亲密的接触过,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说话也口吃起来。 “不……不用。我已经睡好了。” 见她脸红,骆景程低笑,果然放下了她。 “不好意思,这几天没睡好,你车上太舒服,就这样睡着了。” “嗯。那我们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去了四楼的大厅,已经来了不少人,聚人在S市的影响力真是不容小觑,这次基金会的酒会,也齐聚了各路精英豪杰。 竹青、君姨、澜姨还有骆逸山都到了,不是第一次见骆景程的家人,安然跟在他的后面,大大方方地一一向长辈们问好。 亏得刚才在他车上打了个盹,这会儿安然倒是容光焕发,精神十分好。心中那些烦人的事,被她轻扫到心底的一个角落,暂时的掩盖。 “安然,待会儿,你就跟着景程,不要喝太多的酒。他会照顾你的。” 竹青拉着安然的手,像疼自己的女儿一样叮嘱。 “阿姨,我知道了。” “安然姐,你来了?来来来,看我弹琴去。” “阿姨,那我和景秀先过去一下。” 骆景秀像个孩子一样拉着安然去大厅的一角,那里放着一架白色的三角钢琴。 “安然姐,要不我们一起弹?” “你来吧,我弹的不好。” 说话间景秀已经坐在钢琴的前面,她粉色的礼服,如墨的直发,与这白色的钢琴形成那么强的视觉冲击,成为现场抢眼的一道风景,连安然都有些看得呆了。 “这不是申小姐吗?赏脸喝一杯?” 听到有人叫她,安然抬头一看,舒畅正握着酒杯,嘴角带着一丝讥俏地看着自己。 第192章 谁说我不能喝 “对不起,舒小姐,我不怎么会喝酒。你找别人吧,免得坏了你的雅兴。” 安然晃了晃酒杯里的柳橙汁,一点儿也不给舒畅面子。 舒畅冷笑道:“听闻申老司令的孙女向来高傲,看来名不虚传,只是那也是借着申老的名头。今晚来这里的都非富即贵,谁还有个背景什么的,申小姐就不必目中无人了吧。” “名是虚传就让她虚传好了,失陪。” 安然轻扫过舒畅的妖娆的身姿,向骆景程走去,身后舒畅恨得咬牙切齿:给脸不要脸是吧,这年头谁怕谁,今晚我就让你申安然好看! 骆景程正和几个财阀的老总聊天,有人见安然翩翩而来,止不住就吸引住他们的目光。骆景程寻着这些目光看过来,见是安然,不觉嘴角扯了扯,浅笑着迎接着小东西朝自己走来。 “骆景程,你让我好找。” 带着点嗔怒,声音却是糯糯的好听,让人心为之酥麻。 “安然,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些都是S市大财团的老板,我们勇士基金的发展还得仰仗这些贵人的支持。” 安然信步走来,朝他们点头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听说申小姐是申老司令的掌上明珠,果然有名门之后的风范。” 当中有人道。 安然嫣然一笑:“不敢当,我只怕给我外公丢脸,做得不好的地方还请各位叔伯们海涵,可别传到我家老爷子跟前去了才好。” 众人听安然这么自黑,都哈哈笑起来。 “申小姐快人快语,来来来,和大家喝一杯。” “对不起,我不能喝酒。” “不能够啊,今晚我们可是冲你这个勇士基金的法人来的,你不喝那就太不给我们这帮老家伙面子了。” 人群里有人劝酒,安然为难的扭头看骆景程,骆景程不动声色地揽过她的肩,朝众人举了举杯:“她确实不能喝酒,这样吧,我代安然敬大家。” “骆总,这可不像话啊。申小姐是您太太吗?不是吧,作为勇士基金的核心人物,敬大家一杯酒也是你们这次酒会叫大家来的诚意吧。” 大家似乎是商量好了般,一齐向这对金童玉女发难。平时与骆景程在商场打交道,这个看似儒雅的骆景程却有着鹰隼的睿智和冷静,谈判桌上难得让他让步。今天逮着这个机会,大家似乎就想看他吃瘪的样子。 “不是,我们勇士基金的诚意不是靠法人喝酒喝出来的。” 骆景程将安然往自己的身边带了带,虽然是一句波澜无惊的话,却让众人的脸色都不好看起来。 安然轻轻挣脱骆景程的桎梏,从一旁换了一杯酒,举起杯对大家说:“那我今晚就舍命陪君子吧。各位请随意。” 在骆景程蹙眉注视下,安然勇敢地将半杯的酒倒入喉咙。 “咳咳咳” 喝得太急,安然猛呛了一下,喉咙像着了火一样,辣得生疼。这什么破酒啊?怎么呛人? “哈哈哈,果然是申老的后人,爽快!” 众人打着哈哈,又去转而谈其他的了。骆景程扶着安然,急切地问:“是不是很难受?来,去那边坐会儿。” 安然任骆景程架着往一旁走,身子感觉飘飘然的,步子像踩在棉花上,自己不自主地挂在骆景程的身上,她粉嫩地脸上挂上两朵红云,看来憨憨的,骆景程把她扶着坐在沙发里,看她那样子,止不住笑了笑。 “不能喝还逞英雄?即使你不喝,也没什么的。” “骆景程,谁说我不能喝?我喝了一大杯,喝完了一大杯。” “嗯,你能喝,你能喝。乖乖地待在这里休息一会。” “我还要喝,信不信我还能和你喝一大杯。” 骆景程皱眉:原来她喝醉酒是这个样子,什么淑女啊,女神啊,形象统统都颠覆了,整个一个淘气鬼。 看到安然接下来的动作,让骆景程骂了一句该死。 第193章 这磨人的习惯 那一杯酒的力度显然超出了安然和骆景程的预料之外。骆景程知道她有些醉了,可是没想到她醉得这么离谱。 这会安然边傻笑着,边扯自己的衣服。本来就穿得够清凉的裙子了,经她这一扯,连那黑色的蕾丝内衣都看得到。 骆景程抚额:这小东西酒后的习惯还真是磨人。好在身边的是他骆景程,如果换作别的男人,见一片春色在眼前,那么勾人,还不把她吃得连渣都不剩? “安然,走,我们换个地儿。” 骆景程麻利地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裹在安然的身上,将她紧紧地圈在自己的怀里,往厅外走。 安然早醉得不知东西南北,身子被骆景程搂着,可是手还是闲着的,到处乱摸,扯不到自己的裙子,便在骆景程身上乱摸。她柔软无骨的手指伸进骆景程的衬衣里,那种触感滑过骆景程的胸膛,骆景程感觉自己的身体敏感地绷直,一股无名的火急窜到身下。 感觉到身体的反应,骆景程长呼了一口气,将安然的两只手也圈得紧紧的,不让她惹火。 舒畅见骆景程拥着迷糊的安然出大厅,冷笑着尾随在后面,经过大厅时见梁家俊端着酒杯,倚在一个角落,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三角钢琴前的人看着。 一首《蓝色的爱》款款地从那个直发清秀的女孩手指中飞扬出,梁家俊首先是被这行水流水的琴声吸引,望过来时是那么一抹纤弱的倩影,只觉得养眼,走近来看时,自己竟然移不开眼了。 那架琴前的女孩竟然和自己想象中的一样,长发及腰,手指修长能弹出无比蔓妙的乐章,特别是她抬头,轻落在琴键的动作,梁家俊觉得好看极了,好看极了。 舒畅一路跟着骆景程和安然,见骆景程按了上行的电梯,枫林酒店的总统套房在29层,她便先前性地坐另一部电梯直达29楼去等。 一上29楼,楼道里并没有发现有人,舒畅纳闷了,按骆景程的作风,不会去别的地方啊,她正百思不得其解欲转身下楼时,另一部电梯到了,骆景程打横抱着安然出来。两个人看起来实在是有些儿狼狈,竟管骆景程尽量地的掩住,仍可以看出被安然扯掉的长裙,胸前若隐若现的大片雪肌。 “我喝给你看,我没有醉,我还要喝酒……呵呵……呵呵” 走道里时不时地传来安然忽高忽低的软软的声音。 “乖,别动,别动。” 骆景程抱着她,像哄孩子一样哄着她,吃力地去开总统套房的门。舒畅躲在一个角落,记下2909房号,得意地飘然下去。 2909房间里,骆景程安然轻放到床上,这小东西双手一得到解放,就把自己的礼服扯掉了,雪白的床单上,她黑色蕾丝的内衣裤,更加衬得她的肌肤雪白,更挠人的是,她还在扯自己身上仅存的一点遮蔽物。 骆景程只觉得一股血冲脑门。 “小东西,再不老实点,我真要把你吃掉了。” 骆景程扯了下面的被子,把安然盖在里面,转身去给她弄醒酒药。 第194章 玩亲亲要不要 安然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浑身发热,头痛,身上的胸衣箍得她难受,她只想着把这些束缚扯掉,好好的睡一觉。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不一会儿,她便不着寸-缕了。可是还是热,身上的被子也被她野蛮的蹬掉。 骆景程转身从楼下要了一碗醒酒药上来,走进屋里一看,竟是这么劲爆的场面,喉咙便觉得十分的干渴。 可是,不能动,那么香--艳在自己眼前扭动着,自己竟然不能动。 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当他将那碗醒酒药放在床头,将床上的扭动着身子,醉得分不清黑白的女人拉到身边时,他的手摸到了她滑腻的腿,甚至由于她的不配合,触摸到了她的柔软,他的额前渗出汗来。 没办法,下身已胀得厉害,没处泄火。该死的小女人,还不安份,拉她过来,试图抱着她给喂药时,她倒反手挂在他的脖子上,凑过脸来,软软的唇亲骆景程:“王博约,玩亲亲,要不要?我们玩亲亲,要不要?” 骆景程心一沉,即使在意识不清楚的时候,她记得的仍是王博约,他强忍着自己的**,给用被子将安然裹住,紧搂在自己怀里,左手端过那碗药来,准备喂给她喝。 可是碗放在安然嘴边,感觉口渴的她,只是触了一下,便皱着眉推掉了。 “不要喝,太苦了,不要喝。” 骆景程没法,只得喝了一口,俯身堵住安然那樱红的小唇,他轻撬她的贝齿,一开始还嚷着要和王博约玩亲亲的安然,并没有抗拒,而是配合的张嘴喝下了骆景程渡过来的药。 在她软得不可思议的唇里,骆景程却止不住地流连起来,舍不得分开,舌趁机深入,舌与舌相钩,彼此的津液充斥在相互的口腔里,味道甜又带着刚才药的苦,让人难舍难分。 吻着吻着,骆景程将安然压在了身下,伸手揉起安然尖挺的水蜜桃来。当他俯身要将那枚粉红含在嘴里时,他突然打住了。 诚然他可以趁着现在安然酒醉要了她,可是依这小东西的性子,醒来后,指不定闹出哪样。他想要她,发疯一般的想,却不是她在这样的状态下。 骆景程又含了一口药渡给安然,反反复复的折腾,直到喂完那一碗,才发觉自己出了一身的汗。 而身下的小女人也终于安静了下来,甜甜地睡了。 骆景程坐在床边,望着甜睡的安然,不禁笑了起来。怎么办?连她醉酒的样子都这么可爱,自己这次真是爱惨了吧。觉得她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觉得她的一切他都想拥有。 他伸手将安然额前渗了汗珠的头发理了理,安然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骆景程俯身在她额前落下一个轻轻的吻,起身去浴室里冲冷水澡。初冬的S市,洗冷水澡还是冷到骨子里的。可对于一向爱运动的骆景程来说,用这样的方式来泄火,似乎是件费力的事。 冲了很久,小兄弟才败下阵来,骆景程脑子里地满满的是安然的憨态,心里觉得满满的都是温柔。 折腾了那么久,楼下的酒会也即将到尾声了,骆景程要下去送客。出了总统套房门时,却与冲上来的梁家俊打了个正面。 “骆总?下面的人都在找您,您怎么在这?” “有点累,上来清静一会儿,梁总怎么不在下面多喝两杯?” 尽管骆景程说得风清云淡,但梁家俊仍从他刚冲过澡那湿嗒嗒的头发里读到了一种不一样的味道。 舒畅说,她看到安然和骆景程一块进到了这间总统套房里,他想里面有人的话,会是安然。因为他在楼下找了一圈也没找着她。 可是他的大哥现在还在医院里为了这个女人躺着,而这个女人却和别的男人在总统套房里,梁家俊便总想弄清楚事情的原委。 第195章 看一眼就想负责 梁家俊等了半天没见安然从房里出来,他便去按门铃,敲了半天的门,也没有人作声。便想着估计舒畅是妒妇心理,故意找事的。梁家俊心里惦记着骆景秀,没站多久就下去了。 屋里安然喝了些醒酒药,头没有那么痛,喉咙也没有那么干,睡得很是安稳。 第二天一早醒来,安然睁开惺忪的眼睛一看,陌生的环境,努力地摇了摇头,想不起昨天自己怎么进到这屋里来的了。 安然掀开被子一看,妈呀,一丝不挂。 “啊……” 意识到自己喝酒了,脑子里便蹦出无数个情形。她不是不知道自己喝醉了有脱衣服的毛病,她的第一次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下,被王博约诱拐了去的。 那年刚毕业,大家都忙着自己的事,好多天不见王博约了,在他们拍拖两周年纪念日前,王博约出现在安然实习的Z市,带她去吃西餐。 那晚她喝了点红酒,不算太醉,只能算是微醺,可是到了房间,她便止不住要去扯自己的衣服,不能自己的去扯,直到把自己脱光光站在王博约面前,王博约便不客气地把她吃掉了。 王博约回忆起来,一直说是她主动的,怪不得她。 也是,换作别人也会认为是她申安然引--诱的吧。 在浴室里冲澡的骆景程听到安然的叫声,不管身上还有泡泡,扯了一条大毛巾一围就跑了出来。 “安然,怎么了?” 安然一听屋子里有人,骆景程还从浴室里不穿衣服的跑出来,脑海里便浮现出与骆景程XXOO的景像,自己更是惊慌,便叫得更加的大声了。 骆景程作势要过去,走近一点向她说一下昨天的情况,刚迈开的腿又被安然呵斥的缩了回来。 “骆景程,你混蛋!你不准过来。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 “那谁把我带到时这里来的?” ‘“我” “那我怎么成这样的?” “你自己脱的啊。” “那你什么都看到了。” “你脱成这样……你说……” “啊……别说了……你还说你什么都没做……你混蛋。” “如果说看了就要负责,我愿意负责的。” 骆景程面对眼前抓狂的安然,竟然双手叉腰,像看一个笑话一样看着她。死男人,把本姑娘当成玩具了么? “你想得美,看一眼就想负责。混蛋。” 骆景程低笑着坐到床边,猛地一把将安然被子扯掉。 “啊……骆景程,你要干什么?” 她的眼睛里惊慌得像只乱串的兔子,可怜又可爱。 骆景程盯着一丝不挂的她看,却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转身朝浴室里走去,丢下一句话说:“你看你弄成这样在我面前,我都没有拿你怎么样?明明是君子,哪里是混蛋?” 安然语塞,这个骆景程平时看起来像个儒雅温润的公子哥儿,可骨子里是狼得要死的。妈妈呀,自己这是自己作孽不可活啊。 医院里王博约咬着刘瑞茵递过来的水果有些恹恹的,虽然只分开了不到二十四小时,可是心里的思念疯狂的滋长着。他渴望马上见着安然,可是这会儿是不可能叫她过来的,母亲为了防他这一着,名义上是照顾他,实际上是监视他,把旁边的VIP房也订了下来,做持久战的准备。 手机响,王博约兴高采烈地去拿手机,打开一看竟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划开手机看了看,照片里安然**着长腿,上身披着一件男士范思哲的外套,衣衫不整地窝在骆景程的怀里。 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第196章 我只想要我的女人 王博约随即打了安然的电话。 “您拔打的电话已关机。” 手机听筒里传来了机器人冷冰冰的声音。从自己晕倒,到住进院里来,只是通过电话联系她,听到她熟悉的声音,她却没有来看过自己。 不知怎的,王博约心里浮现一丝的慌乱。换作以前,他不会有这样的心境,可是失去过,便知道这样的一种慌乱对他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晕倒后的刘瑞茵去申家闹的事情他并不知情,可是晕倒前还好好的他的女人,现在却真真实实地摸不到,见不着了。她这个惹事精,身边有骆景程这样的蜜蜂围着,即使她站着不动,日子久了,她也会被姓骆的拉倒。 王博约再没有犹豫,打了张继东的电话。 “东子,不管你手上有什么工作,请你十五分钟后来医院见我。” “神马情况,哥?” “别他妈废话,来了就知道了。” 王博约气哼哼地掐了电话,什么也做不了笔直地躺在床上。 这时医院的楼道里传来了一声嘈杂之声,有说有笑,不用说是他母亲来了,只不过进来的还有舒畅。 “博约,你看,舒畅一大早的给你煮了淮山粥给你送过来,说是对你的脾胃好,竟是比我这个当妈的想得还要周到,你快起来吃点吧。” 刘瑞茵笑容灿烂地拉着舒畅的手,好脾气地看着王博约。 王博约微闭着眼睛,对于眼前的和谐,他不能说什么。怪母亲吗?这五年来,他无声无息地消失,他知道父亲因为这件事,责怪母亲,家当不好,心心念念地想着她的舞台,想着出风头,王博约小的时候只知道宠,不懂管教,才会有这样逆子,他这一走就是五年,父亲索性连家也不大愿意回了。母亲守着这名存实亡的婚姻,明里暗里哭的次数也不在少的,要不然也不会五年里,她由容光焕发的女人,一下子沧老了很多。 她守着自己的儿子,母亲和自己一样,失而复得,哪里舍得放手? 可是他不明白,他的经历真的就让母亲那么恨吗?再说要恨安然实在是有些牵强。可是那样的厌恶却如刻在母亲脑子里一般,让她无端地都能点着火。 “唉呀,舒畅,你真是心细如针,知道我家博约喜欢扶朗,你看插在这里,屋子一下子就亮堂了。我家博约看了心情定是大好呢。” “刘阿姨,我也就看这花开得大朵,让人心情明亮就买了。王博约能喜欢就更好了。” 舒畅说话间眼睛瞄向病床上的王博约,见他仍闭着眼睛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不说话,心里不是滋味,脸上却装作不在乎的样子,仍挂着早晨八点钟的阳光般的笑容。 “阿姨,我去上班了,粥如果王博约喜欢的话,我明天再来。” “舒畅,要不你再坐儿,博约许是昨晚没睡好,一会儿他醒了,你们可以好好聊聊。” 刘瑞茵当着圆场。舒畅也是知进退的,她想她有的是耐心,只要刘瑞茵一天不松口让申安然进门,她就有增加多一天等待的机会。 刘瑞茵送舒畅出来的当儿,张继东坐另一部电梯到了王博约的病房。 “我说,王大少,你这么火急火燎地把我召来作什么?” “给我弄个轮椅来,我要去四季酒店。” “你发什么疯,你这脑袋是不想要了是不是?” 张继东一屁股坐在王博约病床旁的沙发上,怒瞪着他。 “你来看这个,东子,我不想装,他妈的什么命,什么自尊心,什么调儿,老子都不需要,我只想要我的女人。” 张继东盯着眼,接过王博约手中的手机,看到那张让人联想翩翩的照片,便认了的点头,大步出去推轮椅。 第197章 我只怕想惯她都没机会 骆景程望了一眼轮椅上的王博约,什么也没说,便紧追着安然出来。可仍是晚了一步,等他出了酒店大堂的门,只看到那个女人的倩影,她跳上了一辆出租车旋即消失了。 骆景程沉凝了一会儿,让待应生开了车来。 “哥,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看安然的样子,估计刚才那一幕真是误会。” 王博约不作声,今儿的阳光好,大得让他觉得剌眼,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真觉得自己是晕了。 “回城市山林吧。” “啊?不回医院了?你这伤口可经不起折腾了啊,哥。” “只要不是去武警医院,别的随你安排吧,让我清静一下。”王博约有些有气无力。 “哥,东子,你们怎么在这里?” 梁家俊刚从酒店里下来,一出电梯便见着了大堂里的哥俩。 “这不,刚上演了一出苦肉寻爱记,可是女主角跑了。”张继东耸耸肩有些无法理解。 “安然?刚在这里?” 张继东瞪他,示意他不要再哪壶不开提哪壶。可梁家俊却不在意。 “你不要告诉我,那个姓骆的也在。昨晚我见安然喝了不少,姓骆的搀扶着她上了四季酒店,怕她吃亏还来寻她来着,可是没找着。” “你说什么?” 王博约一听安然喝了不少,异常的紧张。那女人一喝醉便脱衣服的毛病,他清楚得很。身边有个对她垂涎已久的骆景程,这个蠢女人,她不知道吗? “没事了,哥,我在总统套房那守了很久,早上出来的时候见骆景程是一个人出来的。” “东子,送我去安然的工作室。” 王博约再不想这样被动,无论怎样他都要和安然坐下来好好地商议一下应对的方法。 “哥,我看咱们还是先回医院吧。这事情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再说了你一大男人总跟在她屁股后面跑,她的脾气都是被你惯出来的,你知道吗?” 梁家俊皱着眉,理直气壮地瞪着王博约快言快语地说出自己心里的不爽。 “我只怕想惯她都没机会。” 王博约话一出口,东子和梁子便不作声了。 “我去拿车。” 梁家俊抢先走在哥俩的前面,大步走向侍应生让其取车。对于什么是爱情,梁子并没有刻骨铭心的体验,虽然觉得自己的哥们为了一个女人这样毫无原则是很丢面儿的事,可突然之间又觉得那样的感觉十分的新鲜。 骆景秀的影子情不自禁浮现在自己的眼前。昨晚从总统套房寻安然无果后,急急地下来找骆景秀,她长裙摇曳,风姿绰约地在人群里浅酌,他本可以大大方方地去打招呼,去搭讪,可不知为何,一看她桃之夭夭的样子,自己竟然胆怯起来。 在公司里呼风唤雨,几千人的头儿,在一个小女子面前却迈不开步子。他不知道这样的纠结和难为情怎么和兄弟开口。昨晚自己坐在能看到骆景秀的地方喝了不少酒,可是酒那能壮胆的玩意儿都没能让他起身走向骆景秀。 梁家俊便有些泄气。可是自己第二天醒来觉得一切都没事啊,他还是那个呼风唤雨,心里了无一尘,洒脱自在的公子哥梁家俊啊。女人嘛,哪里没有。 不一会儿,侍应生取了梁家俊的车来,兄弟三个上了车,梁家俊当着哥俩的司机,朝安然的工作室开去。 第198章 哄哄我行吗 安然确是是去了工作室。一进门便被收了消息的叶子拦住了:“我说你和王博约就别折腾了啊,那家伙追这来了,你们快点和好吧。” “叶子,没看我心情不好吗?你就这么安慰你上司、同学、闺蜜的?得了,你撤吧,别在这里烦我。” “砰”的一声,安然办公室的门重重的关上,将叶子和范婷一干人傻楞楞地堵在门外。 张继东把王博约推到安然的办公室前,便自动自觉地准备闪人了。 叶子拉过张继东的手臂,一番好心的小声提醒说:“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哈,她现在脾气很大,如一头随时会爆发的狮子,刚才我们已经被轰过一阵了,你们啊就自求多福吧。” 王博约没有理会,门都没敲便径自推开进去。 “出去,别来烦我行不行?” 安然以为是叶子,头都没抬,拿了一支绘笔,在纸上漫不经心地画着。王博约不作声,就这样耷拉着脑袋,静静地望着安然。一路上,虽然不到四十分钟,关于他与安然的事情,他却有了主意。或者说这样的主意在心底里蕴酿了五年,他没多想便有了这个决定。 安然没听见人出去的脚步声,感觉到屋子里有人存在,猛然抬头,正要发作的时候,便看见一脸苍白的王博约,静静地坐在前面,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自己。 “王博约,你别这么倔行不行?回头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看我申安然也别想活了。” 王博约当然听得懂,她这话主要是针对他母亲来说的。他原本的一点怨气和怒气统统都没有了,滑着轮椅到安然的身边,挨着她坐着,绑着纱布的头,就那么认低的靠在安然瘦瘦的肩上,轻叹了一口气:“然然,哄哄我行吗?” 安然哭笑不得,她才需要哄才对,怎么回头来这死男人眼里只有他受伤了。再说她让他受什么伤了。 怕动了他又引起什么脑震荡之类的,安然恨恨地捏了捏王博约挺挺的鼻子,冷哼着说:“我真是败给你了。” 王博约不要脸的笑,努着嘴,讨要着安然哄他的吻。 安然伸手将他的脸扒到一边,他又倒过来,几次三翻,安然终于不再陪他玩,扶着他起身,郑重其事的将他扶正坐在轮椅上。 王博约却两手钳住安然,用力一拉,将她满满地拥住,早有预谋地吻上她香软的唇瓣。安然本来心里就担心、惦记着王博约,在酒店时,见王博约那表情分明是不相信自己,有些火,可一想他那吃醋的样子,又觉得实在过瘾。这会儿见他不顾自伤势地追来,心里早没有半分地讨厌他的意思了。 于是便很配合他。 正当两人吻得不可开胶时,门外传来了叶子的声音:“然然,老爷子来了。” 安然和王博约慌忙离开,两人不约而同的朝门口望去,老爷子由骆景程搀扶着,正一脸铁青地看着两个人。 又是骆景程!他这样做有意思吗? 第199章 老爷子的立场 “外公,你怎么来了?” 安然满是怒气地瞪向骆景程,而这人却惺惺作态地站在老爷子的身边。 “我能不来吗?再不来难道要看你再被王家的人折侮?” 老爷子用力地点了点手里的拐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申爷爷,我知道我母亲的一些作法不妥,伤害了安然,也让您不舒服了。我十分抱歉。但是我和安然的感情,您不是不知道。而且你最疼爱安然,希望您为了安然的幸福不要因为我母亲的原故而阻止我和安然的来往。我已经决定娶她,我今天过来就是向好求婚的。” 王博约说完,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只粉色的首饰盒,有些吃力地打开,一枚闪人眼的大钻戒指便明晃晃地在安然面前。 安然有些懵了。她想不到王博约会这样。 “王家小子,收起你的那些个俗物吧。我今天是撂下这句话在这,除非我不在这是个世上,否则我家然然不可能成为你们王家的媳妇。” 安然和王博约闻言都呆了,连骆景程心里也止不住地吃惊着。 “外公,你为什么要发这样的毒誓?你这是在逼我,你知道吗?” “老子就是逼你,我一会儿便让骆逸山过来,找个好日子让你和骆景程把这个婚给定了。” “不……不要” 王博约疯了般吼出来。 申老爷子的倔脾气和手段他早有所闻,他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现在只剩下了无力的声嘶力竭地吼叫。 “小刘,老张,把安然给我带回老宅,这段时间没有我的同意,她都不得出门。” 老爷子说完,拄着拐杖转身离开。骆景程怕他激动出什么状况,连忙跟上。骆景程回头看了安然一眼,她正满眼仇恨地看着自己。 也许在这个小妮子的心里,这一切都是他骆景程拾掇的,策划的,煽风点火的。可是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 “申爷爷,你这不能这么霸道?你不能!” 小小的安然的工作室乱作一团,叶子尽量让职员们个个忙自己的事情,可大家仍止不住对安然办公室的喧哗伸长了脖子来打听。王博约那些反抗的吼声让她们都觉得同情起来。 张继东和梁家俊收到叶子的短信,也快步从楼下赶了上来,与老爷子一行打了个照面,看到安然被老爷子身边的警卫员架走,愕然。 “哥,这是怎么了这是?” “快推我追上去。追上去。” 王博约感觉头要炸开了,可是他必须要追上去。 张继东和梁家俊都反应过来,伸手去给王博约推车,可还没走出安然的工作室,张继东便看出了王博约不妥,他的额头渗满了黄豆大的汗珠子,脸色惨白,双手死死地抱着头,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 “哥,你怎么样?梁子快叫救护车!” 他的话还没说完,王博约双手垂了下来,他已经晕了过去。而此时安然被小刘和张伯架着,塞进了老爷子的奥迪车里,满肚子委屈的跟着老爷子回老宅去了。 第200章 以后外公不会管你 安然回到老宅,便气呼呼地把自己栓在楼上的房间里。 老爷子不让她出去,她还懒得出去呢,饿自己几天,憔悴了,心疼的指不定是谁。 电话响,安然猛地抓起手机一看,不是王博约,而是叶子。 “安然,是我,王博约又悲催的病情加重,再次晕倒过去了,这会儿正在医院的手术室里。” “你说什么?” 安然心里本就惴惴不安的,没想到事情果然一团糟。 “张继东和梁家俊都在,还有王博约那奇葩的妈妈也来了,一堆人围着呢,你就别担心了。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讨老爷子欢心,快些放你出来吧。” 叶子安慰到。 “叶子,他有什么状况你一定要告诉我,好不好?” “知道了,姑奶奶。” “咚咚咚” 正聊着安然的房门响了起来。 “然然,请开一下门” 是勤姐的声音。 安然收了线打开屋门问勤姐什么事。 “然然,老爷子说让你把手机给我,诺这个给你,让你这几天静心在这里待着,等想好了再去找他谈。” 安然瞥了一眼勤姐手里拿着的《金刚经》,心里凉了一截,老爷子这回是铁了心要断她和王博约的了。记忆中老爷子这么久来也就惩罚过安然一次,那是五年前她掉了孩子,倔着不愿和母亲去瑞士治疗,坚持要在S市等王博约。老爷子舍不得打,舍不得凶她,却也由不得她任性,硬是把她关在楼上,让她一遍遍抄这经书。 说来也奇怪,起初不知撕了多少草纸,静不下心来写几个字,可是即便是安然堵气两天没怎么吃东西,老爷子也没松品,自己便真的抄了下来,似乎也就打开了一点心结。 “我去找爷爷谈。” 安然气不过,现在是什么年代了,为什么在自己的家里,还要保持这么传统的婚姻的规矩,她想告诉外公,他这是在逼婚,强扭的果子是不甜的。 勤姐一把拦住安然:“老爷子从你工作室回来,就累得厉害,刚才喝了一些中药刚躺下,这段时间,他的身子骨是越来越不在状态了,然然,你向来懂事,这回就别直接和老爷子拧了。” 安然听得心里一揪:“那我下去看看他。” 到楼下时遇到张伯,他停下来十分认真地说:“然然,别怪你外公,他真是怕你受委屈的。你知道,他最疼的就是你。” 安然心酸,难道自己的爱情注定要在最亲的人和最爱的人之间做选择吗? 安然点了点头,推开老爷子的房门,那曾经魁梧的身躯,躺在床上,显得那么的苍老;那曾经总是中气十足的说话声,变成了时不时的喘,这十几年来,是眼前这个老人给母亲和自己撑起了那片无风无雨的天空。 安然走近老爷子的床头,老爷子闭着眼,也不知是真睡还是假睡。安然给他掖了掖被子,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望着外公良久,自言自语地说:“外公,你叫我怎么办?幸福不是我自己感觉好就可以了吗?现在的我和王博约一起感觉很快乐,难道这还不够吗?可不可以不要用老眼光去看他,给他一个机会也给我一个抓住幸福的机会?” 老爷子原本没有多少力气说什么,听到安然的这翻言语,还是睁开了眼睛,满是宠溺地望着眼前出脱水灵的孙女,长叹了一口气:“然丫头,就听外公一回吧。以后外公不会管你,也管不着你了。” 安然以为外公说的是气话,哪里听得出外公说的是那层意思。 第201章 你可算是来了 为了不让老爷子担心,安然十分配合的把手机交给了勤姐保管,关在楼上抄经书。叶子每天来老宅这里看安然,汇报工作室的一些情况,也顺便带来王博约的消息。 安然知道他醒来了,只是医生嘱咐他再不能随意折腾,原本的伤口复发,发了脓,由于拖的时间久了,越发的不好治,加上脑震荡的情况,他也晕得很,动不了。 安然一门心思想寻个机会去看看他,她了解王博约,他是个心重的人,那天外公在工作室当着他的面丢下的那句话,止不定他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举动。 而这个当口,她和他都是冲动不得的。安然想既然五年都等下来了,她不介意再等多些时间,只要彼此坚持不放手,会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那一天的。 这天叶子过生日,晚上安然让叶子帮忙撒了一个谎,说是她过生日,叶妈妈邀请安然一定要去她家里吃饭,一块帮着叶子热闹热闹。 叶子是安然的死党,老爷子隐约也记得叶子每年的生日也确实是这个时候,便没说什么同意了 一出老宅的门,叶子便拉着安然的手火急火燎地往家里走,家楼下张继东的车子正在那儿等着。为了不穿帮,叶子早和老妈说好,这个生日要在外面和朋友疯一会儿再回来吃蛋糕的,老妈也就信以为真了。 安然觉得自己和王博约像是地下恋情一样,还要躲避那么多双眼睛的监视才能见上一面,实属不易,心里真是说不上来的滋味。 两人上了张继东的车子,张继东猛踩油门,奔驰车便稳稳当当地上路了。 “申然,你这几天电话不通,我哥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吵着要来找你,和刘阿姨吵了一架,母子两人的关系现在僵着,一会儿如果刘阿姨在的话,你待一会儿就走吧。犯不着这会儿和她对着来。” 张继东这翻话本是好意,安然和叶子都听得不舒服起来。叶子更是直接:“为什么要躲?她有本事把自己儿子藏起来啊。还真就没有见过这样的老娘。安然怎么了?哪一点配不上她那个吊儿郎当的儿子了,当初可是他王博约对不起安然先的,如今这帐怎么都算安然一个人头上来了?还有天理吗?” “叶子,你少说两句。” 安然扯了扯和张继东急的叶子,心里烦死了,叶子说的何尝不是自己心里想的,她甚至产生一个可怕的念头:即使硬要和王博约在一起,如果哪天和他妈妈吵架了,他王博约该如何办才好?真的让他处在老婆和老妈的战争中吗? 安然心里凌乱了。 到了医院,所幸刘瑞茵这会子不在。安然走近王博约的病床边,他正闭眼睛在睡着。即使是睡着了,他也蹙着眉头,脸色卡白的,缠着纱布的头让他看起来更加的病态。安然拉着他的手贴到脸上,王博约这会便醒了。 见是几天不见的安然,王博约嘴角扯了扯:“然然,你可算是来了。” 第202章 嫁给王博约童鞋好吗 安然灿然一笑:“好好养伤,快点好起来吧。一切等你好了再说。” 王博约躺在床上,身子往一边挪了挪,空出一些地方来,呶呶嘴,示意安然躺在他的身边。 安然摇头,温柔地抵抗。这是在医院里,他妈妈随时会来,她真不想和刘瑞茵再有什么正面的冲突。 “别乱闹,我坐一会儿就走。” “上来……” 王博约无赖道。 安然仍不动,拣了他床头的一本书随意地翻着,压根把王博约满是期待的眼神挡得远远的。 “呀,好痒,安然你给我挠挠。” 王博约侧过身,指着肩膀后的一块位置说。 “王博约,你别那么幼稚,安份地把伤治好,我还等着你出来解救我。” 安然知道他心怀鬼胎,没有出手帮忙的意思。 “我要是不想着快点治好去找你,会容你家老爷子关你这么多天?然然,真是痒,躺这里好几天没有痛快洗过澡了,我觉得我全身都不舒服。” 他这么一说,安然便也信了,谁叫他有那穷讲究的毛病呢。怕王博约移动身子不方便,安然便脱了鞋子,半跪在床上,有些凉的手伸进王博约的病号服里。 “是这儿吗?” “下去一点,左边” “是这儿吗……”安然一本正经地找王博约所说的痒的地方,王博约却一个翻身,将安然压在自己身边,紧紧地拥抱,头搁在她的颈窝,猛地吸着她的雏菊味。 安然起初还为这家伙的发疯而不快,看他难受的样子,自己何尝不想和他时刻粘着,便由着他紧箍着。病房里安静得听得到彼此的心跳声。 王博约轻咬着安然的耳垂,软唤着安然的名字,一句一句带着沙哑和王博约式的温柔。 那一声声急切的呼唤落在安然的心里却如同一块块丢到湖心的石子,让本就不平静的心,越加的激起波澜。 她转过身,与王博约呼吸可闻的面对面躺着,王博约眸子满满的都是笑意。他忽地抬起了安然的左手,不知从哪里拿来一只粉钻的戒指,动作流畅的套在安然的无名指上,顾不得安然惊愕的表情,啄了啄她樱红的唇,魅惑无比地说:“亲爱的申安然童鞋,嫁给王博约童鞋好吗?他会是你想要打的沙包,是你能依靠的大树,是让你笑也让你哭,让你担心,让你生气,让你提心吊胆,也让你感动,生活永远鲜活、生动、饱满的高富帅。” 他炯炯的眸子里除了跳动着往日的调皮,还泛着一股柔情,一丝期待,一种憧憬和充盈着闪光泪水的东西。 安然嗯了一声,眼泪便掉了下来。如果换一个时间,换一个地点听他说出这些话,她一定幸福得晕过去吧?可是此刻心里的滋味却很复杂很复杂。 “申安然,做王博约的太太可不能一嗯了事,请你大声地说出来yes or no ” 王博约得瑟中早已嘴角咧得开开的,将她柔软无比的细手握在手心里,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脸。 第203章 从你们的世界里消失 安然久久地凝望着王博约不说话,看得王博约本来被点燃的一团希望之火一点点的熄灭下去。 “然然,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幸福得傻了?” 王博约轻轻晃了晃身前的女人,把她拉到自己的怀里,支着她的发顶,他极力地把眼前的不顺过滤掉,把第一次向安然求婚的情节营造得浪漫一些,温馨一些,轻松活泼一些,可是眼前的女人似乎没有进入状态。 “王博约,我只有这一个外公,你也只有这一个妈妈。没有他们的祝福,我们不会幸福的。我可以等,真的,多久都可以。我不知道刘阿姨为什么这么讨厌我,但我可以努力让她喜欢我,就像以前一样。” 说到后面,安然有些哽咽。如果爸爸在,他一定也不会同意她现在同意王博约的求婚,不同意她为了这个男人去委屈自己去讨好他的妈妈,可是她想这么做。等了一个那么久的人,一个念想在心里扎根了那么久,她已分不清这只是一个念想还是自己生命的一部分了。 “傻瓜,你不需要去讨我妈妈的喜欢,做你自己就好,一切交给我去承担,去处理。如果你现在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我也可以等。但是你记得,我是你的,我也祈求上天把你赐给我。” 安然微微地抬起头,眼里含着泪看着这个熟悉又有些不同的男人,发现自己是越发的爱了。王博约读得懂她眸子里的犹豫和感动,他也不想逼她,俯身咬住安然樱红的唇,炽热的吻里,他们真的就只有彼此。 刘瑞茵和舒畅进来时,看到的便是床上两个相拥热吻的人。 “王博约!” 两人都被刘瑞茵那高分贝的大吼声给吓了一跳,王博约抬眼看着母亲,这边却搂着安然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安然可以感觉到他强忍着的怒气。 “妈,你进门不可以先敲门吗?我现在想和安然单独待会儿,你们先出去吧。” 舒畅憋屈死了,进来他当成空气也就罢了,从不下厨房的她折腾了一下午才煲好的汤过来,一进门便被他轰。她心里恨安然恨得和什么似的,可脸上仍带着无懈可击的笑容。 “阿姨,我看我来得不是时候,我先走了。这汤我放这里,一会给哥哥喝了吧。” 舒畅一副小媳妇乖巧的样子,抑发显得安然的不得体。安然挣了挣被王博约桎梏的身体,可王博约没有松手的意思,反倒抱得更加紧了。 刘瑞茵拉着舒畅的手,脸色比锅底还黑,指着床上的安然说:“王博约,这时候该走的是你身边的那个女人,那天申老爷子在这里,说了她就要和人家订婚了,很快就是别人家的媳妇了。申然,你妈妈不是挺高傲的人吗,怎么到你就变得当着人家家里人的面劈腿,恬不知耻的人了。” “够了,妈,你不要再说了,我说过,她是我的女人,看看这个?” 王博约举起安然的左手,那只无名指上鸽子蛋大的粉钻戒指闪得舒畅和刘瑞茵的眼睛有些花。 “王博约,你这是?”刘瑞茵气得不行。 “就在刚刚,我向她求婚了,安然也同意,我们很快会去办结婚登记和婚礼。” “好你个王博约,你长大了,翅膀硬了,为了一个女人,是连母子之情都不顾了。行,我成全你,我这就成全你。” 刘瑞茵很是慌乱,手有些颤抖着去掏手机,她拔通了王博约爸爸王仁孚的电话:王仁孚,你赢了,你的儿子不要我,你也不要我了,你来办离婚吧,我这就从你们的世界里消失。对,越快越好。” 王博约眉头蹙得紧紧的,他的母亲这又是唱得哪出啊?安然觉得自己再在病房里待下去,有些颓丧和失常的刘瑞茵还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她推开王博约,快速地穿了鞋子,望了一眼病床上为难的王博约,扭头离开了VIP病房。 第204章 刘瑞茵的隐痛 “然然,然然……” 王博约冲着义无反顾冲出病房外的安然喊了好多声,那个女人还是没有做任何的停留地走了。 “她已经走了,你们也从这里消失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王博约撑着身子伸手拿了床头柜上的一盒烟,有些烦躁地拿出一根,叼在嘴里,眼睛望着窗外,似乎在想什么事情,又似乎什么也没有想。 “刘姨,刘姨,您喝口水,有什么事好好商量,博约是个明事理的人。” 舒畅扶着气得发抖的刘瑞茵坐下来,懂事的给刘瑞茵倒了一杯温水。 刘瑞茵微闭着眼睛,长叹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似乎才缓过神来,十分抱歉地对舒畅说:“小畅,你先回去吧,今天真是抱歉了,谢谢你给王博约送来的汤,替我向你母亲问好。” 舒畅只得起身,笑容得体:“那刘姨,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王博约。”她不敢看向王博约,怕看到他嫌弃的眼神。紧拽着包,顿了顿,高跟鞋噔噔的声音消失在走廊里。 病房里只剩下刘瑞茵和王博约母子。王博约躺在床上,仍望着窗外,不愿开口。刘瑞茵却起身走到王博约的床前来,她伸手握住王博约的手,还没说话便眼泪哗哗的流。 “儿子,妈老了,如今能依靠的人也只有你了。古人说,少来夫妻老来伴,我希望和你爸爸能白头偕老,我爱你爸爸。可是你爸爸的心早就不在我这里,这些年来,要不是为了给你一个完整的家,你爸早就和我离婚了。现在你也不要我了,你真忍心让我一个人孤独终老吗?” 王博约见母亲这样终究是不忍,掐了烟头,反过来握住了母亲的手,低声说:“妈,你胡说什么,谁不要你了。难道你想让我终身不娶?何况我娶了媳妇多个人孝敬您不是更好?” “孝敬个什么?她申安然那样的,是能孝敬我的人吗?你要真为我着想,就娶个乖巧的,像舒畅那样的。要不是她申安然,五年前你也不会平白无故的消失,不会白白吃那么多苦,我也不会成天疯了一样的找你,你爸爸也就不会怪我不管你,不管这个家,而接受那个女人。博儿,妈妈是有很多做得不对的地方,但是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时,只能依靠你。你爸爸不要我,你不要丢下妈妈不管,可不可以?” 刘瑞茵哭得稀里哗拉。王博约从来没有见母亲这样过。她高傲,很少看得起谁。他离开的这五年里,家里发生的一些事情,他也依稀知道一些。母亲原来醉心于舞台上带给她的掌声和认可,在家的时间很少,家里都是奶奶在打点着。父亲表面上不说,对母亲实际是不满的,他的记忆里,每次父亲回来,家里的气压就格外的低,一家人都没有个笑脸的时候。 父亲的挑剔不仅是对母亲,还有对自己。记忆尤其深刻的一次,是有一年过年,父亲要他陪着一块下围棋,第一局,他有些不在状态,没有集中精力下,输给了父亲。马上遭来父亲的一顿责备:连个棋都下不好,我看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当时自己气极,于是第二局自己发誓要赢回来争口气,终于是下赢了,却没有等到父亲的嘉奖,仍是一顿喝斥:“成天就知道玩,玩物丧志,你也就这点出息!” 当时似乎就认定,在父亲眼里,自己横竖是个没出息的人,靠有个好老子吃饭的人。于是当父亲安排他大学毕业后去部队当兵,他抗拒得很,他做出自己长那么大最大的一次叛逆,按自己想法去走一次。 只是这次选择,让父亲对母亲的看法彻底打入死牢,也是他没有料到的。 第205章 我们会不会也被棒打鸳鸯 安然到叶子家吃了晚饭,给叶子过了生日便早早地回了老宅。一则出来太久,老爷子已让勤姐打电话到叶家问了几次何时回家,再则叶子还着急出去和张继东进行下半场,她纵使心里堵,想和叶子促膝长谈,这也不是时候。 城东S市最好的法国餐厅里,叶子、张继东和叶子最喜欢的韩国偶像朴炫彬正在浅酌慢饮,现场拉奏的小提琴缓缓流淌出德彪西的《月光》,满屋子火红的玫瑰让整间屋子弥漫着醉人的花香味。 张继东斜倚着坐在叶子的旁边,他就奇了怪了,平时和他一块出来吃饭,没有哪次不是张牙舞爪,话多得存了几百年一样,怎么见了朴炫彬便斯文、淑女得像是另一个人呢? 他的女人在另一个男人面前展示自己最好的一面,他心里吃味得很。可是又不能发作出来。 朴炫彬的中文不是很好,但也勉强能沟通,他和叶子一样是个健谈的人。叶子这会儿却选择了做个安静的听众:偶像啊,大学时成天YY的人啊,为了他还疯狂地学了一阵子韩语的人啊,毕业后第一份工资便是献给了韩国旅游的啊,对于叶子来说坐在眼前的不是朴炫彬,而是少女时代的一个梦。 朴炫彬正在声情并茂地讲着自己拍戏遇到的各种惊险:“我最记忆深刻的一次经历,是在纽约拍一个动作片时,我吊的亚环出了故障,我倒挂在几百米高的屋顶,四肢无任何可以攀附的东西,血液倒流,视野范围内只有冰冷的钢筋水泥,还有关闭得紧紧的大大小小的窗户,我感觉到已不是自己。” “那后来得救了,你再拍这类片子不会有心理恐惧症吗?” 叶子听得认真,每个行业光鲜背后都有不为人知的辛酸。这点儿叶馨早有认知,只是自己的偶像坐在对面和她说起这些细节,她感觉比看他拍的电影还要过瘾。 “ 把这个当成是一次与死亡模拟戏,便不会落下恐惧后遗症了。所以有时候,连我自己也分不清倒底哪个是戏里,哪个是戏外。” 朴炫彬说完好看地笑笑。疯狂的粉丝见得多了,这样安静作听众的铁杆粉还是少见,不知为何在叶馨面前,他就很有倾诉欲。 两人相谈甚欢,都没有注意到被晾了一晚上的张继东脸色已十分的不好看。原本为了让这个女人有个难忘的的生日,才早早地筹备了这次她与朴炫彬的见面。可是这个生日对他也真够难忘的了。 他从来不是那种没有存在感的人,偏偏在这女人面前这会儿是当空气一样了。于是他走出那个自己精心安排好的雅间,独自坐在小偏厅里喝起酒来。 等叶馨和朴炫彬并肩出来时,已是晚上十二点多了。见张继东坐在小偏厅里和一个美女相谈甚欢,叶子心里很不痛快,可当着自己的偶像也不好表露出来,十分得体地和朴炫彬道别,扮成小鸟状飞到张继东身边:“亲爱的,你怎么在这里?我们走吧。” 张继东抬眼轻扫了一下她,继续和那美女用法语聊着天,这会儿想起他来了,还质问他为何在这里,他真是服了这个女人。 叶子从身后圈住张继东的脖子,嗲声嗲气得连自己都鸡皮掉一地:“东哥哥,谢谢你精心为我准备的这份生日礼物,我今天好开心,好开心呀,可是现在我累了,我们回去了好不好?” 张继东转脸看了看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有些无可奈何,但是不足以平息对他无视的愤怒,倒是他旁边的美女识趣地走了。 和张继东一块出了餐厅,叶馨才想起安然来,打了一个电话,仍是关机的声音,估计老爷子还没有把手机归还给安然。 想到安然和王博约前些日子还甜得和蜜似的,这会儿便如在炼狱一般,安然明显憔悴了好多,担心自己哪一天也和她一样,便顺口问身边的男人:“张继东,你说我们会不会有一天也被棒打鸳鸯?” 张继东猛吸了一口烟,吞云吐雾中。 “不会!”他似乎还从来没有想过要和谁过一辈子,自然也不会有这样的情况。 叶子含情脉脉地望着张继东,显然她的理解不是这样的。 第206章 订婚的日子敲定下来了 安然回到家才得知母亲竟然回来了。那本是提到嗓子眼的心更加紧张起来。 “然然,你妈妈在老爷子的书房里。” 勤姐望了一眼毫无生气的安然,轻声说道。 安然转了转左手无名指上那攻粉钻的戒指,顿了顿还是没有取下来,轻敲了外公书房的门,随即转了门锁进去。 母亲和外公同时朝门这边看了过来。 “妈,你回来,怎么突然回来了?” 安然将手不自主地放在身后,晃着身子,故作轻松地问道。 “突然回来?我无法想像我再不回来,事情会发展到什么地步?过来坐,我和外公有话对你说。” 母亲向来是这样的,很严厉,她认定的事情是定要做那个主的。安然也不想和她吵,这么多年习惯了聚少离多,为数不多的见面,安然真不想在这种争吵中度过。 “然然,你妈妈是为你的婚事来的。我向骆家提出订婚礼定在这个月二十八,黄道吉日。明天和你妈妈一块好好准备准备这事。” 外公语气很和蔼,但有着不容别人反驳的老首长的威严。 “不,外公,我已经答应王博约的订婚了,和骆景程的婚礼我是不可能参加的。” 安然蹭地站了起来,她激动得胸膛急骤起伏,摊开的左手上那只粉色的大石头如王博约的眸子一般灿灿地映在安然的视野里。 “谁同意你和王博约的?他们王家对你的糟践还不够吗?你是忘性差还是死性不改?” 母亲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安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怒视安然的眼睛似乎那些五年前及五年中,五年后的伤痛就在刚刚发生过一样。 “妈,外公,我不想和你们吵,这是我的决定,我要嫁给谁,我要和谁过一辈子是我自己的事,我能对我自己的选择负责。” 安然极力地平复自己起伏的心情,淡定地说。 “负责?当初你负得起责的话,便不会让那个无辜的小生命死掉,你负得起责的话,便不会差点毁掉你,毁掉我,毁掉申家。” “敏娜,少说两句!然然,我知道你心里有王家那小子,你们一块长大,一块经历了那么多,你们有感情这是不争的事实。可是王仁孚怕是对我的那次站队,害得他爸爸的失势,他们王家也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人情冷暖而有芥蒂,他妈妈那架式更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相信外公和和你妈妈看的人不会错,骆景程才会是你好的归宿,别的外公都可以由着你,但这次你就别和我们拧了。” 老爷子长叹一口气,有些无力地倚在沙发上,目光复杂地看着安然。 “可是我根本就不喜欢骆景程,我不了解他,也不想了解他,甚至讨厌他。妈,你就让我和这样的人生活一辈子?” “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看得出来,小骆是打心眼里喜欢你,而且骆逸山一家在S市口碑都是很不错的,他的妈妈竹青也是个知书达理,很好相处的人。” 老爷子把骆家都摸得一门清了,在他眼里骆景程一切都是OK的。 “可是好不等于我就能爱上他,天下好的男人多的去了,难道都适合我?妈,你硬是要我嫁过去,你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安然蹭地起身,冲出老爷子的书房,砰的甩上了门,跑到自己房间里,倒在床上呜呜的哭起来。 她尤其的想念父亲,如果他在,他一定会支持她的决定,坚持着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她无法理解,现在这什么年代了,那两个堪称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人,却在对她实行逼婚! 第207章 放过她吧 S市的冬天来了,今年的冬天异常的冷。申敏娜一夜没睡好,嫁女儿,她等待了二十几年的事情,却不是欢欢喜喜。但那样的愁绪不能显现出来。 她上楼,去敲安然的门,自己的女儿她太了解,表面上看起来乖巧,实则骨子里有她和她爸爸的倔和拧,坚持着自己的认为对的东西。 “然然,开门,一会儿要和骆景程的妈妈商量一下婚宴的细节。” 半天没人做声,申敏娜心里涌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勤姐,快拿安然房里的钥匙来,快啊,快啊。” “哎,好的,就来,就来。” 等勤姐拿来钥匙打开房门里,屋里根本就是空的。 “张伯,安然人呢?有没有看到安然出去?” 申敏娜的喊声惊动了老爷子,老爷子也由刘警卫员扶着上了楼。 “敏敏,慌什么?先看一下然然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老爷子那身历百战的淡定在这会儿体现得淋漓尽致,他坐了下来,但仍止不住血气上涌。 “爸,你说这孩子会不会想不开?” “别自己吓自己,然然不是那样的人。” 可一帮人找了屋子一圈,并没有发现安然有留下什么只言片语。 “小刘,赶紧去她工作室,她常去的地方找找。” 安然并没有带手机出去,甚至她的甲壳虫车子还停在院子里,这也让老爷子更加的着急。 “爸,来,您喝点水,压压惊,但愿这死丫头别做什么傻事。我去医院看看。” 何敏娜抓了手提包,便往外跑。她是王博约所住的第一人民医院里的主任医生,神经科专家,她还没到医院,便已查到王博约住的病房。 VIP病房里,王博约侧身躺着,了无生气。申敏娜想来,自己也有五年多没有见过这个孩子了。她并不喜欢他,但原来也不讨厌他,他身上既有好家势的优越感,也有一种好家势家里公子哥没有的真,所以安然一开始和他在一块,她并没有说什么。可是千不该万不该,他是个没有责任心的人。 申敏娜推开病房门,见安然并不在这里,原本想转身便走的。可是王博约还是发现了她。 “阿姨?您来找我?” “不,我走错了!” “是不是安然有什么事?” 王博约自然不会认为申敏娜真是走错了病房门。 “她有什么事也是王博约你害的。放过她吧,王博约,我就只有这一个女儿。我不求她有什么,只求她不受任何委屈,快快乐乐地过完下半生。王博约,你给不起她这些,别再来招惹她了。” “阿姨,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所有的人都说我给不起她这些?你们到底知道她要的是什么?” “你知道吗?你知道的话也不会丢下她五年,把她晾在这里五年自生自灭了。别的我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申敏娜关了门,将纵有千言万语的王博约丢在脑后,却与刘瑞茵打了个正面。两个同样高傲的女人互相瞪了一眼,彼此都没把谁放在眼里,飘然而过。 第208章 那不会是她 分了几拔的人去找安然,都没有安然的任何消失。张伯去查了出入境的记录,也没有安然外出的记录,叶子听到这个消息也到了申家老宅来。 “叶馨,你和她最要好,你再帮阿姨想想,然然可能会去哪里?” “阿姨,安然多大一个人了,她不会有事的,我了解她,你们别担心了。说不定她找一个地方自己清静清静,想通了人就回来了。” 叶馨说这话心里也没有底。五年,原地等一个人,不再接受任何人的感情,不敢开启任何一段新感情,那磕磕碰碰,曲曲折折,都熬成了一种缠在生命里的种毒药,透析不过来的。 “申医生!” 张伯神色慌张地出现在客厅的门口,申敏娜醒目地起身大步朝和张伯走出客厅。 “有什么事情,直接在这里说的吧,还有什么不想让我知道的?” 老爷子精明的喝斥到。 “老爷子,没事,还没有确定的事情。” “说” “这个……”张伯望着申敏娜拿不定主意。 “你倒是说呀。” 老爷子再次催促到。 “托了公安局的人也在找,都回话来说,暂时都没有发现安然。” 张伯憋了好长的一口气,才把这句让他心抖的话顺溜地说完。 “那就继续找。再找不到就报警。她一个大活人啊,能去哪里?” 老爷子黑着脸,怒气冲天。 何敏娜和张伯撇开了老爷子来到院子里,张伯才细细声地说:“刚接到交警队陈局的电话,说是城西今天有一宗连环撞车事故,其中有一个出租车上的女的,年龄和体态都像极了安然,等着您去辨认一下。” “你说什么?” “凌晨五点多发生的车祸,那辆出租车正是由我们小区开出去的方向,离军区大院也不远。” “不……” 何敏娜脑子一片空白,无法想像,无法接受。 “老张,你刚才说什么?” 不知几时老爷子出现在院子里,刚才老张的话听得了七八分?此刻他苍老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爸,您回屋休息吧,我和老张出去再找一找然然。” 申敏娜极力地表现出平静,装作没事儿一样。 “敏敏,你还要瞒我到几时?是不是然然出了什么事?快说,快说” ‘“爸,没……没有” 申敏娜好不容易哄了老爷子,和张伯以出来找安然为由匆匆地直奔第一人民医院。 太平间里,那张小小的床上,躺着一个纤瘦的身影,那乌黑的头发,若隐若现。 “死者年龄26岁左右,由于事故太惨烈,头部已血肉模糊,你们看一下她的衣着,或是身体的其他部分对死者进行一下初步的辨认吧。” 说话间那医生已经掀开了那薄薄的白色遮布,安然昨晚去叶子生日会穿着的那件香奈尔浅紫色套装应入何敏娜的眼帘。 “不,不是她,不是她……” 何敏娜只感觉到撕心裂肺的痛,中年丧夫,晚年丧子,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老爷子……老爷子你醒醒……” 何敏娜闻声猛地回头,身后老爷子已晕倒在地,警卫员小刘在紧张地在唤着老爷子。 “爸……” 何敏娜朝老爷子飞奔而去。 第209章 是我招惹你 冬天的海风夹杂着一股咸湿的味道,吹得人脸有些生疼,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安然这才站起有些麻木的腿,摸了摸墓碑上文木嘉那略显稚气的脸。 “木头,我该回去了,我要去面对这一切。如果你在你也会支持我的对不对?” 回应她的是呼呼的海风,还有文木嘉那拧着眉的注视。安然顿了顿,向龙山墓园门口走去。挨着文木嘉待了一天,想的却都是王博约,和他的第一次牵手,第一次约会,第一个吻,在一起的每个白天和黑夜……她问自己,一定要为了他而弄得双方的家里鸡飞狗跳的吗?她想老爷子是爱她的,母亲也是爱她的,如果她和王博约最终是幸福的,他们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的。那些横亘在彼此成见也都会消失的。 心里有了定论,人也变得轻松起来了。她仿佛感觉到了牵着王博约的手,两个人的力量。 龙山墓园十分偏僻,安然没有开车来,这会儿走出墓园,想打个车是不可能的了,最近的公交站在山下的岔道口,安然缩着脖子步子轻快的走着。 冬天的夜来得格外的早,安然走到公交站,天已经全黑了,稀疏的路灯泛着黄白灯,让这本就清泠的地儿,显得越加的幽深可怕。 安然站在公交站台,不停地看着腕表,路牌上明明写着这个点还有车子的,已经等了差不多半小时都还没有来公交,不知为何安然的心这会儿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突然不远处来了一辆轿车,安然像是看到了大救星,眸子里流转一丝光芒,可马上又黯淡了下来:在这荒山野岭的地儿,去搭陌生人的便车,自己身上没带手机,没有别的防身工具,真要被人怎么滴了,凭自己那点功夫怕也是无济于事的。 安然看着那辆车疾驰而过,转而又焦急地不停地看腕表。不一会儿,又有一辆车从相反的方向开过来,安然盯睛一看,可不就是刚才开过去的那辆,黑色宾利,这样的车马上上跑得少,安然过目不忘。 车子在安然面前停了下来,安然也奇怪地朝车里望去,骆景程和江一波两人也正看新大陆一样看着她。 “安然,果真是你?这么晚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骆景程满是探寻。安然无语了,这世界说她小还真是不大,怎么在这里都能遇到他骆景程。 “快上车吧,我怕前面的路可能有些堵,还不知几时才能回到市里。”江一波催促道。 安然该庆幸来的是骆景程的车,现在她真是又冷又饿,无比的儿狼狈。她也不再扭捏,上了车后座。 江一波在前面调了个头,车子既稳又快地朝市区开去。 一开始三个人都没有说话,骆景景见安然心情不好,揣测着这小妮子的想法,她不想和他订婚,他知道,可是这会她来这个墓园见谁呢。安然爸爸的骨灰是在烈士陵园的,和这里不搭边的。 江一波见这两个人各怀心思,想活跃气氛来着,可又担心自己说错话,惹得大爷小姐不高兴,便专心的开着车。 最后还是安然打开了话匣子:“骆景程,其实我们没有那么巧,你也不要把这些相遇看成是缘份。一开始是我招惹你的,是我的错,你放过我吧,你需要什么,我可以赔偿。我和你说过的,我和你之间不可能的。” 江一波听完后面女神这翻话,惊恐地地看了一眼自己的BOSS。那个成天呼风唤雨,在S市举足轻重,只有他拒绝别人,少有人敢对他说NO的骆景程一定火死了,换作是江一波自己都无法忍受一个女人如此直白的拒绝,何况骆大BOSS。 只见骆景程微着蹙眉,紧紧地盯着后视镜里那个面容姣好的女人,许久,他才挤出一句话:“你要赔偿我?好,做我三个月情人。” 第210章 你有选择的 安然和江一波被骆景程的这翻言辞比惊得个目瞪得口呆。 “骆景程,你无赖!别亲手摧毁你在我心中留下的美好形像。我爸救下你一条命,不是让你这样来对我。” 安然气呼呼地双手交叉于胸前,有些失控地说着这些话,可是说完了自己因为气得狠了,胸口仍在激剧的起伏。 “当然,你有的选择的。你可以继续这样死扛着,等侍着王博约那个凶悍的母亲接纳你,你和王博约结为连理,不过我想老爷子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爱孙,受尽人前的羞辱,那么我们的订婚便是板上订钉的事儿。 但你答应作我三个月的情人,你既可以让老爷子开心,也可以缓解王博约和他母亲的关系,给王博约充分的解决这件事情的时间,三个月后如果你仍然选择离开和王博约在一起,我绝不会拦你,还会极力地促成你和王博约的事情。” 骆景程始终盯着镜子里的安然一字一句地说着,语气坚定有力,所有的分析似乎从安然的角度来看,都是利好的。而他骆景程仿佛成了王博约和安然好事的促成者。可是安然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什么样的情人,限于什么交往的范围?” 骆景程见她如此问,心里有一丝隐痛又有一丝快意滑过。他转过头去,目光灼灼地望着安然:“当然是热恋中的情人,情侣做的一切事情都包括在内。至于你敏感的发生亲密关系的事情,你放心,我不会强迫你,但是如果你有这种意愿,我不会放过。” “什么叫我有这种意愿?!你做梦?” “不用那么快否定,等你想好了,随时给我电话。” 一说到电话,骆景程的电话响,是母亲大人的来电,骆景程没事一样接了起来。 “妈,我在回市里的路上,怎么了?” “程儿,你快点去市一医院,申老爷子他晕倒了,听你澜姨说,老爷子的癌细胞扩散得厉害,这次有些难办。” “江一波,去市一医院,快” 安然看骆景程铁青了脸,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可又不想和他去什么医院。 “你们在前面有出租车的地方把我放下来吧,我自己坐车回去。” “你没带手机?” 骆景程对于安然的要求不置可否,却丢来这么一句话。 “你别叉开话题,江一波麻烦你在前面的路口把我放下来。” 安然突然觉得自己一刻也不想和这个人面狼心的人待下去了。 骆景程的脸黑得越加的厉害:“你要下去是不是?那医院躺着的老爷子可是眼巴巴地等着见你,你打算几时才出现?” 他的语气里有着嘲讽的意味,可是安然却听不出来了,她脑袋嗡的一声响,难道他去市医院是为了看外公? “你说什么?” “老爷子晕倒了,早在你去贵州的时候他就查出有直肠癌,老爷子不肯动手术,只是坚持用中药先压着,前不久去北京看过一会专家,似乎好些了,可是不知怎么的这会查出来癌细胞扩散得很厉害……” “你都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安然几乎是咆哮着对骆景程吼,她的声音明显的有哭腔,她感觉有什么东西正从自己的身体里抽离。 “老爷子不让,甚至连你母亲也不让知道。只是现在他怕是想瞒着也瞒不住了。” 骆景程长叹一口气,转身想去拖安然的手,身后的女人却双手捂面,呜呜地哭了起来。 第211章 外公的最后一个心愿 安然疯了一样跑向医院的VIP病房区,骆景程紧跟在后面。安然母亲颓然地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张伯、小刘、勤姐在,安然反倒有些怯步了。也许外公正是因为自己的事,才会晕倒。如果是这样,她要如何能原谅自己。 勤姐先看到了安然:“安然,你总算回来了。” 母亲听到声音,也抬头看了过来,却只是稍微的看了一眼,便又恢复到她的颓然里。她看起来好累,好累。 “妈,这是怎么了?外公怎么会这样?” 安然在母亲身边蹲了下来,眼睛噙着泪,有些惶惑。 申敏娜头倚在背后的椅子上,抬起重重地眼皮,看的却是安然身后的骆景程:“小骆,谢谢你把安然找了回来,阿姨也不和你客气了,这里还请你多费心。” “是,阿姨你放心,我会处理好。” 骆景程一把拉起蹲在地上的安然,把她扶着挨着申敏娜坐着:“勤姐,麻烦你给安然弄点吃的来吧,她饿坏了。” “我的事,不要你管,要不是你在这里掺和,老爷子怎么会逼着我和你订婚?要不是我不想订婚,我怎么会偷跑出家让老爷子担心?老爷子又怎么会晕倒?你走,你走啊!” 安然指着走廊的一端,气极地对眼前的男人吼道。 “申安然,你给我闭嘴!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好歹不分的女儿?” 何敏娜喝斥道。 “何主任,老爷子的醒了,你们去看看吧。”这时重症看护室的护士出来说。 于是刚才还乱哄哄的走廊,一干人涌向了病房。 老爷子插着氧气管,眸子里再没有往日的精神矍铄,就那样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眼前的人。 申敏娜没好气地用力一拉,把安然拉到老爷子床头,老爷子看见安然,举了举手,想说什么,终换成了紊乱的呼吸。 “爸,您别急,然然这不好好地站在你的跟前吧。您好好地养好身子,您不是说你最后的一个心愿就是看着然然找到一个好的归属,给您生一个胖胖的曾孙子过来吗?现在小骆也在,您的心愿很快就可以实现了。爸,您可一定要挺住。” 申敏娜纵使平时再强势,幼年丧母,壮年丧夫,那样的切夫之痛没有把她击垮,反倒使她越发的坚强起来,那是因为她知道身后还有一个强大的可以依靠的臂膀。可是如今老爷子也要舍她们母女而去,她的内心真有轰然倒塌的感觉。一时之间像变了一个人,一个无所依傍的可怜人,不想再装作坚强的希望老父亲可以再醒来的希望出现奇迹的人。 “外公,您快点好起来,您一定要好起来。我会乖乖的,不再让您担心,惹您生气。”安然紧握住老爷子的大掌,泣不成声。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她怪自己的大意,明明有那么多的迹象表现外公的身体不适,却没有正而八经带他来看过医生,没有关心过他。他得了那么重的病,母亲和她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骆景程在病房里待了一会儿,悄悄地退了出来,朝一院的院长澜姨办公室走去。 第212章 赔本的买卖 勤姐买了一些粥来递给安然,许是饿过了头,安然吃了两口,竟一点胃口都没有了。张伯和小刘都被母亲张罗着去置办老爷子住院的东西去了,病房里只有母亲、安然和勤姐。 老爷子虽然清醒了过来,但体力不支,不一会儿又睡着了。 “然然,多少吃一点吧,别让老爷子再担心了。下午听说那个出了车祸的人是你,他才晕过去的,如果等他醒来,再看到你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一定会责怪我们没有照顾好你。” 勤姐说得有些凄然。安然不知道中间有这样的插曲。她望了望病床上熟睡的老爷子,又望了望一声不吭的母亲,心里很是抱歉。 早上离开时,心里是赌了气的,心里就想让他们担心一下,自己却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严重的的后果。母亲出乎意料地对于她的再出现,什么都没有说。 “妈,我……” “什么都不要说了,你外公已经这样了,我只想家里过几天清静的日子,您想怎样自己看着办吧。” 申敏娜闭着眼,不愿再多说什么。 母亲把这个球轻而易举地踢给了安然,说得好听是让自己看着办,实则是让她不得不按着母亲和老爷子的意思来办。先前在文木嘉面前下定的那些决心,那好不容易才鼓起来的勇气,莫明的正在一点点的消失。 “申阿姨,这是我小姨,一院的院长,想必你们也认识,她想就老爷子的治疗方案和您商量一下。” 骆景程这会儿领着澜姨过来,身后还跟了几个专家。申敏娜这才打起精神来,起身和澜姨点点头,以示打招呼。 “我们出去说吧。” 申敏娜朝病房外走去。 病房里便只余下骆景程和安然。骆景程看了一眼那碗没怎么动过的粥,蹙了蹙:“怎么不吃点儿?不合胃口吗?” 安然不想理他,当作没听见。 “江一波,去五芳斋弄点清淡的小食过来。嗯,快点儿。” 安然听到骆景程打电话的声音,心里不知哪儿的火。他越是这样做,身边的人像会越觉得好,可是他好她申安然便要嫁给他吗?他好便可以不管别人接不接受,在这里正儿八经的指手划脚了吗? “骆景程,请你不要多事,我的事情你最好别管。” 安然恶狠狠地说完扭头看床上的老爷子,她心里的顾忌毫无遗漏地落在骆景程的眼里。 “我一个商人,你说好要赔偿我的,我不管你,你饿出个什么毛病了,那不成了赔本的买卖了。”骆景程说得风清云淡。更让安然气愤的是,他说就说了,说着说着还一边往安然这边虎视眈眈的逼近。安然实则很怕骆景程的眸子,深邃,仿佛会读心术。 安然止不住地就紧张起来,有些惊恐地望着他,制止到:“你站住,你想干什么?” 骆景程猛地将她一拉,安然便动弹不得地被他圈在怀里。他俯身下来,紧贴着安然的面颊,吹得安然的耳朵有些痒痒的:“我想知道,我的那个提议什么时候有答案。突然发现我的耐心没有那么好。” “你……” 安然猛地抬头,却好死不死地嘴唇与骆景程的不期而遇,她慌不择路想要逃开的,可是这只大色狼不放。于是就被他按在怀里吃得七晕八素。 病房门口,王博约坐在轮椅上,见到这一幕,只觉得脑袋一股血往上涌,心里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痛着。 第213章 骆总喜欢抢食 安然好不容易找了个空隙,狠狠地咬了骆景程一口,骆景程这才吃痛地松开了她。安然使劲地擦着嘴唇,恨得牙痒痒,想想还是气不过,想趁其不备踹他一脚。黑带呼呼生风的腿还没扫到骆景程便被他抓在手里:“张牙舞爪可不像是申家的门风” “少用申家来压我。” 安然用力的扯了一扯,想抽出骆景程钳住的腿,却没想到骆景程突然一松,安然便华丽丽地跌倒在旁边的沙发里。为什么自己的那些不算差的功夫到了这个人这里都成了花拳绣腿?姓骆的,你也真能装,以前那个认为骆景程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人都是瞎了眼。 安然想抬走离开这病房,病房门口王博约那铁青的脸,他的眼睛似乎能喷出火来。 骆景程见安然不动,也顺势看过来,两个男人就这样对峙着。 “骆总喜欢抢食?!而且似乎对我的东西特别感兴趣。但……小心被噎死。” “王总说的这个习惯我并没有,而且安然她是一个我想要的女人,而不是王总所说的东西。况且我要吃的东西,会不会噎死我,我自会量力而行,就不劳王总挂心了。” 骆景程从容地应答。 “笑话,你想要的女人,就会是你的吗?你问过安然的意见没有?她同意你这么做吗,接受你这么做吗?” “她会同意的。” 两个男人唇枪舌战着,安然有些无措,依着墙望着王博约,当听骆景程这么自信满满地说出那句话时,她也震惊的望着这个自大的男人。 “好啊,那我真要拭目以待了。” 王博约滑着轮椅要走,安然也跟着出来。 感觉到轮椅后的推力,王博约伸手握住安然的纤纤玉手,长叹一口气:“然然,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你不会的,对不对?” 安然当然知道他所说的会不会是指什么,换作几小时之前,她可能会毫不犹豫地回答他:“不会”,可是她现在犹豫了。 她害握承诺,无论是别人对她,抑或是她对别人。 王博约见她不作声,心里慌了,将轮椅调了个过来,与安然面对面的对着:“等我,我会快些好起来,风风光光地来娶你。” 安然顿了顿,终于嘴角扬了扬,轻声应着:“好。” “老爷子怎么样了?我听刘恪瑾说他是因为你失踪,以为你出了事才晕倒的。” “如果真的只是这样就好了,他的病比我们想像的要严重得多。我好怕,王博约,我真的好怕……” 安然默然地蹲下身来,伏在王博约的膝盖上,兀自掉起泪来。感觉这段时间哭的次数真是太多了,把这几年的空缺都被上了。 “别怕,会好起来的,然然” 王博约搂着安然的头,手指滑过她如丝的发,此刻觉得两人的心挨得好近好近。 申敏娜和几位专家讨论完方案下来,见走廊里自己的女人伏在一个男人的腿上,换作以前,她肯定会把安然拎回去,狠狠地骂一顿,而这次她什么也没有做,只是经过两人身旁时,像是陌生人一样,不想多看一眼的走过。 安然被这种疏离深深地刺激了,她旋即起了身,望着母亲的背影发了会呆,才你恍过神来一般地说:“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房早些歇着吧。一切等你好了再说。” 王博约无奈,可眼下真没有别的好办法了。 第214章 申安然这下你满意了 老爷子的癌细胞已转移到肝脏,如果早先能说服他接受化疗,便也不会这么严重。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好在他终于同意先化疗再手术。 原本其乐融融的老宅,因为老爷子的病而变得阴郁无比。安然已经好多天没有去工作室过了,每天一早醒来就是去医院,陪外公说说话。母亲见她这样,心情似乎也好了些,但仍是不愿意和她多说什么。 外公和王博约住一个医院,王博约每天早上便在特护房的楼层门口等安然。然而这天安然到了特护房的门口却没有见到王博约,心里有些隐隐的担心,不知道是不是他又有什么状况。正寻思着找个和刘瑞茵错开的时间,去他那儿看看。 却不曾想到这会儿舒畅妖娆得向她走来。安然望着这个明显带着攻击性的女人,感觉有些奇怪:对于王博约,有本事就放马过来公开竞争呀,这样仇视对手算什么事儿? “申安然,怎么,破坏人家的家庭心里很爽吧?你满意了吧?” 舒畅带着讥俏和蔑视的口吻让安然受不了。 “你什么意思?把话说清楚。” “因为王博约坚持着不松口放弃你,刘阿姨不愿失去这个儿子,已经和王叔叔昨天正式离婚了。我就想不明白了,你这种搅得人家家里鸡犬不宁的所谓的爱情有幸福可言吗?” 安然愕然。王博约父母间的恩怨她了解一些,她不会觉得父母的离婚对王博约有什么样的冲击,但是对于刘瑞茵来说,她终于撕破了那张强撑了几十年的好婚姻的脸,她又是个好面子的人,明显着就是让王博约为难,她的世界里只有王博约了。而作为好的儿子,王博约不会弃他而不顾。 “我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去左右王叔叔和刘阿姨的婚姻。舒小姐硬是把这么举足轻重的一个作用和我联系在一起,我还真不知你有何居心。不过,我想不管是什么居心,你一张热脸贴在王博约的冷屁股上怕是难受得狠吧。那拜托你以后别疯狗般的乱咬人。哪儿凉快哪儿去吧。” 安然说完,解气地朝老爷子的特护病房走去。 “好你个申安然!你别嚣张得太早,咱们走着瞧!” 舒畅气得嘴都歪了,叉着腰盯着安然飘然而去的背影,心里暗暗发誓:申安然,我叫你嚣张! 安然心情不爽地进了老爷子的办公室,刚进门便与骆景程撞了个满怀。毫无例外,那双让安然恶心的手便钳住安然的细腰,迫使安然和他贴得近近的。 “骆景程,你何时变得这么不要脸?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骆景程挑挑眉,饶有兴味地俯身看着她:“哦?像什么?” “你一头饥渴的公猪!” 安然气得眉毛都竖起来了,怎么一大早的尽是遇到些扫兴的人呢? 骆景程却在低低的笑:“饥渴的公猪来找心仪的母猪天经地义啊。” “你……” 安然无语了,这人无下限起来真比任何一个还来得彻底。 骆景程在她的额头印了一个吻这才放开她,安然用力地擦着那点点的湿意。骆景程却不以为意:“我有没有说过,对外人张牙舞爪的申安然特别的生动、可爱。” 这话恶心到安然了,她冷哼了一声,再不理他,转身去了里间。骆景程望着她的背影愣了回神,心情很好的样子。刚才他刚想回去,还没有迈出特护房便见安然和舒畅对峙着。便听了会墙根。好在他的女人不是任人揉捏的菜。 第215章 这婚肯定是要订的 “外公,早啊。” 一见到老爷子,安然只得收起所有的情绪,装作很开心的样子出现在老爷子面前。外公吃得益发得少,加上化疗带来的副作用,很多时候吃下去,都吐了出来。那个精神矍铄的老人,就这样苍白地躺在那里。 “然丫头,刚见着小骆了?” “嗯,在门口遇见他了。” “然丫头,这段时间真是辛苦小骆这小子了,公司的事儿那么忙,还每晚不管多晚都来医院陪我过下半夜。回头你和你妈都要去骆家登门道谢。” 哼,还不是有所图才会这样。外公你是不知道这人有多假被他的假仁假义给蒙蔽的。安然心里嘀咕,可是不想当面顶着老爷子,只得无比乖巧地回着:“嗯,过两天我和妈妈说说,请他们一家吃个饭。” “好,好,好,吃饭的时候顺便把你们订婚的细节再商量好咯。你看因为我这病,把你们的好事都给耽误了。” 老爷子倒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撮合她和骆景程的机会。 “外公,您现在这样,我哪里还有心思订婚。这事儿以后再说吧。” “ 不行,你是想拖到我死了,这事就一了百了了吗” “爸,你别胡思乱想。放心吧,我昨儿个已经和骆逸山打了电话,晚上请他们一家子吃饭,会把这事给订下来的。这婚肯定是要订的。” 申敏娜不知何时进来,异常坚毅地接下了话匣子,说这话时,她目光犀利地扫了安然一眼,示意她不要乱说话。安然只得缩了回去。 成天就是骆景程,骆景程,订婚,订婚,她简直要疯掉了。 寻了个借口安然出了老爷子的特护房,去下面的VIP房找王博约,却见他的房间已收拾得整整齐齐,没有人住过的痕迹了。 “护士,这里住着的那个病人呢?” “他一早已经办了出院手术了。” 安然的担心更加的强烈起来,他还没好利索,这样反复的折腾,如果再有个什么状况他是打算再在医院里住个十天半个月的吗? 打了王博约的电话,却是关机。只得打张继东的电话。 “东子,你知道王博约在哪儿吗?”电话一接通安然劈头就问。 “安然,是我。你等会儿啊。”没想到接电话的叶子。 听到电话里叶子叫张继东的声音,等待的当儿,安然对于叶子便心声羡慕:为什么上天要让她和王博约的爱情受这么多的考验,她只想要一份简简单单的感情,怎么就不能像叶子一样,想爱就爱了? “喂” 话筒里传来张继东低沉的声音。 “东子,王博约出院了,你知道这事吗?” “啊?不知道啊,昨天我还去了他那儿,没听他提起。他这又是唱得哪出啊?” “东子,能不能拜托你去他家找找他看。他还没好利索,这么一闹,指不定又出什么岔子。” 张继东满口答应了下来。但是直到晚上都没有等到他或者是王博约的电话。 晚上迫于母亲和老爷子的压力,只得和母亲一块赴约,请骆家一家人吃饭。 第216章 怎么会这样 海港城雅间里,安然和申敏娜刚到,骆景程一家跟着也到了。 “申主任,我刚还和老骆说,您看您这真是太客气了。”竹青笑容得体的客气道。 “应该的,小骆忙前忙后,这阵子还真是多亏了他。我是个直性子,今天约二位过来吃饭,主要还是想商量一下安然和景程订婚的事儿。老爷子过问了几次了。” “哈哈,好啊。塞琳娜,我就说我和你有缘,当年动了那个心思,今儿个倒是有机会圆了这个心愿了。” 骆逸山爽朗的笑着,气氛一下子更加的融洽起来。安然只得扯了扯嘴角,应付的笑笑。视线不自主地看向骆景程,他不显喜怒地坐在那儿,装着乖儿子。见安然嫌恶的撇开了头,他似乎也不以为意。 安然原本心里还有一丝的期待,希望他先前说的可以不订婚会算数,但一想另一头则是需要答应他做他的情人三个月,横竖都是自己吃亏。他妈的,还真是奸商一个,不做亏本的买卖。 “叔叔阿姨,你们先聊着,我去一下洗手间。” 安然不自在的起身,知女莫如母,申敏娜知道她想逃避,打着圆场说:“这丫头脸皮薄,骆先生和骆太太别见怪。” 竹青了然的样子:“这点我喜欢,现在的女孩子,有些害羞的真不多了。个个如狼似虎样的,完全没有女孩的矜持。” 骆景程看着安然逃也似的出了雅间,挥了挥手让侍应生过来把菜点了,顺便给小妮子多一些缓冲的时间。 安然没去洗手间,而是往餐厅那个休息的小阳台走去。王博约从另一个雅间出来,正好看见走在前头的安然。 “然然……” 熟悉的声音响起,安然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可还是不死心猛地回头。可不就是王博约。 “王博约,你……” “对不起,来不及和你说一声我就匆匆地办了出院手续,不过我很好了,你不用担心。” 看见眼前显得十分疲惫的王博约,安然觉得有些心疼,主动走到他的身边,伸手摸了摸他有些苍白的脸。 “还说很好,你不看看,现在瘦成什么样子了?哪里还有那个生龙活虎的坏死了的王博约的样子。” 王博约擒住她的手,将她轻轻揽入怀里,长叹一口气。 “心疼你老公了?” 听到“老公”这个字眼,安然猛地抬头。这么多年,不管是他们发生多亲密的关系,还是平时腻在一起玩笑,他从来就不拿这个来说笑。或许在他的心里也认为:一但说出这个称呼就是一种承诺。 “你是谁老公?”安然不饶他的追问。 王博约扯了扯嘴角,捏了捏她的鼻尖“除了申安然,还会有谁呢?我想想。” 听他还有心思开玩笑,安然心思稍稍放宽了些。 “听说刘阿姨和你爸……” “离了。然然,抱歉,介不介意我迟点来娶你?” 安然不解,眸子里都是疑问。 “我妈她状态不是很好,和父亲的离婚也加重了她抑郁症的症状。早上割了腕,幸亏家里佣人发现得早,这才没有酿成什么大事。” 安然心里沉到了心底,怎么会这样? 第217章 我答应你 安然挤出一丝的笑,她该怎么答呢?一个紧紧相逼,恨不得马上把她嫁出去,一个状况不定,想娶娶不了。叫她怎么办? “王博约,你少臭美!好像谁迫不急待要嫁给你一样。” 安然抡着拳头,轻轻地捶在王博约的胸膛上,心里百般滋味。 王博约疲惫的脸上这才扯出一丝笑意。 “然然,我弄丢过一次,心里便很害怕再把你弄丢了。答应我,等我。” 他紧了紧抱着的人,让安然更亲密地贴着她。 “嗯。你忙你的去吧。注意保重身体。手机不要再关机了。有事打给我。” 安然轻轻推开他,尽管不舍,但知道他们家如今也是乱了套,估计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他。 “你和谁在这里吃饭?” 王博约只是随便一问,安然的不自然却让他紧觉有些不对劲。 “没啊,和我妈,还有她的几个熟人,都是对老爷子治疗期间帮了不少忙的。” 安然说的也是实情,可不知怎的却底气不足起来,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弱弱的。 “然然,和那个姓骆的远点儿,他不是个容易缠的主儿。” “嗯,我知道。” “然然……” 王博约想说你搬到城市山林和我一起住吧,可是终究开不了这个口。 “怎么?” “哦,没事。照顾外公重要,你自己也要多注意保重身体。” 两人磨机了好一阵才依依不舍地分开,在进了电梯转身的刹那,安然便又想他了。她多想告诉他,现在好有多么的需要他,她不知道在这场阻力重重,前有阻将,后有追兵的路上,她还能坚持多久。 安然去洗手间想洗把脸清醒清醒,可一走到洗手间门口,便被猛的一个力道,猝不及防地被人拉到了男厕。 那熟悉的男人的气息,安然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骆景程,不想死就放开我。” 骆景程却双手撑住安然身边的墙,与安然呼吸可闻的对视着。 “怎么一想到马上要和我订婚,火气一下变得这么大?我也发愁把总是在烧火的女人娶回去做老婆。所以于你于我于王博约,答应我那个提议都是异常明智的选择。怎么样,你有答案了吗?” “可不可以让我正常点说话。” 见来硬的不行,安然只好软了下来,他这人一靠近她,便让她觉得鸡皮疙瘩都长满了。 骆景程果然松开了她,双手交叉于胸,目光灼灼地望着眼前的小女人。 两人就这样对望着,一个期待,一个怒气中烧。 “里面什么情况?让不让人上厕所了?开门,快开门啊……” 男厕外有人被挡在门外,发怒地拍着男洗手间的门板,可是骆景程却岿然不动,没事儿人一样仍那样看着安然。 安然盯着自己的脚趾头左思右想,左思右想,可是最终都没有更好的出路。与其成为他的未婚妻,那么当他的女朋友总要吃亏得少一些吧。 她心一横,仰头,微闭着眼睛,挤出那几个冷冰冰的字样:“我—答—应—你。” 尽管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但是骆景程还是止不住的心颤,他轻捏着安然的下巴,在她的红唇上快速地印了一个吻,好好先生似的浅笑着说:“乖,三个月,是从今天开始,还是明天?” 切,要不怎么说原来认为骆景程是个好人,只是自己道行不深,看不到他的狼子野心呢?就像此刻,他占尽了先机,留点无关事情格局的细枝末节征询她的意见。她多一天都不想见到他:“等明天干吗,今天不挺好?” 安然没好气地说。 骆景程笑,伸出他的大掌,把安然柔软的小手牵在手心里,安然想挣脱来着,可是他的目光看着她,明摆着暗示说:“今天开始,你是我的情人,情人,情人!” 安然想自己快要疯掉了。 第218章 从这一刻起对我柔情蜜意 骆景程拉着安然往雅间走,安然走在那头大公狼身后几乎要把他的身体盯穿了。忽然这死男人停了下来,安然一个没刹车,差点撞到他怀里:“骆景程,你别总是神经兮兮的好不好?我三个月后还想活着。” “不好意思,我想我可能需要和你说明白,有可能不是三个月。” “你……”安然马上就想反悔了。 “你先别急着拒绝。我忘了说补充条例,这三个月间,双方都要认真的扮成彼此的情侣,如果我感觉到你的敷衍,那出现这样的情况一次,时间就需延长一个月,所以为了能早些离开我,你最好从这一刻起对我柔情蜜意。” “骆景程,对不起我不像你天生就是影帝。这个条例我做不到,我不接受。” “行啊,不接受我只能勉为其难直接做你未婚夫,行使我未婚夫的权利了。” 骆景程摸了摸鼻头,哪里有个好人的样子? “柔情蜜意,但不包括肌肤之亲,接吻都不行。” 安然咬牙切齿地补充到。 “情到浓时肌肤之亲合情合理,怎么可能没有?但有一点我可以保证,你不乐意的情况下,我决不会对你做接吻之外的事。” 安然感觉自己是砧板上的肉,任这死男人横切竖切。她哪里有半点争取的空间啊? “骆景程,你最好说到做到,否则我死给你看。” 安然耍着横,甩开他,自己朝雅间走去。 骆景程沉着脸,跟着安然进了雅间的门。 “然然,你怎么去了那么久?你骆叔他们都等得菜都凉了。” 申敏娜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 “阿姨,对不起,我拉着安然在外头说了会儿话,她说没什么胃口,阿姨您这要是再训她一下,她怕是更吃不下了。” “哈哈,小子,赛琳娜还没过门,你就和你岳母这么叫板,小心回头她改变心意咯。” 骆逸山打趣道。 “我家那丫头在家是被我家老爷子给惯坏了的,骆先生和骆太太这往后还得你们多担待一点。景程苦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安然已经习惯母亲这么打击她了,而且她八不得母亲把自己说得一无是处,这样三个月后离开骆景程也可以少些牵绊。 “申主任,你可别把景程说的那么好,我这儿子我最了解,拧得很,大男子主义,安然你要是受了委屈了,尽管告诉我和你骆叔叔。” 竹青也谦让的说。 “别我们一帮老家伙说,你们俩个年青人对这订婚有什么意见?我们主要还是尊重你们的意思。” 骆逸山又把话题扯到订婚上来,左看看,右看看,问两个年青人要意见。安然闷不做声,她的意见当然是什么鬼订婚,最好别要,她倒要看看骆景程怎么回了这事儿。要不他们的三个月之约还怎么进行得下去? “阿姨,爸爸,妈妈。刚才我和安然在外面也是商量着这件事。这婚咱们就先不订了,也就是一个形式,过些日子我们直接办结婚。这几个月老爷子的事儿让阿姨和安然挂心得狠,虽然这是老爷子的心愿,但只要我们好好的,过些日子直接办结婚,他不是会更高兴吗?” 骆景程一翻言语,四座皆颇为惊讶。 第219章 随传随到 骆逸山见安然情绪不佳,坐那低头吃饭,有些不对劲。 “赛琳娜,你的意见呢?” “啊?” 安然显然不在状态,被骆景山点了名,有些短路的样子。 申敏娜不禁沁皱眉:“想什么呢?骆叔叔问你对订婚事情的意见。” “哦,景程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我觉得这样挺好。” 安然瞥了骆景程一眼,心里那个恨啊,简直滔滔不绝。还直接结婚,做你的千秋美梦去吧! “那就按你们年轻人的意思吧。小子,这段时间多带赛琳娜来家里吃饭,让她也熟悉熟悉咱们家。赛琳娜,我们家都是好相处的人,你也放松一点,有我骆逸山在定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的。” 本是一句很窝心的话,却让安然心里泛起百般的滋味,她忙嗯了一声,硬生生地把眼眶的泪给逼了回去。 因为说到结婚的事情,接下来的话题便是围绕着结婚的事情来谈的了。婚房,蜜月旅行,甚至谈到了生孩子,安然觉得这一切都离自己毫无关系,也不知神游到哪里去了。终于捱到饭局结束,一行人出了雅间,侍应生把安然和骆景程的车子开了过来。安然这就要去开车,骆景程却一把拉住她,大掌圈着她的细腰,吻了吻她的额头,像个好丈夫一样叮嘱到:“路上慢点开,到了打电话给我。” 安然只觉得鸡皮掉了一地,但是一想到他那万恶的补充协议,只得配合的点头,还乖巧地说:“你也是。” 竹青和骆逸山见两人这样恩爱,心里喜得和什么似的。他的儿子,千年铁树,这也总算开花了。而且看他呵护女人的样子,丝毫不比他谈生意差嘛。 安然的甲壳虫车上,申敏娜坐在副驾驶,轻哼了一声:“你和姓骆的小子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安然别开看路的眼,望了望母亲:“没有。妈,你倒底要我怎样?我不如你们的意,你骂我,我按你们的意思去做,你又疑神疑鬼的。” “你还真别和我吼。最好是没有什么阴谋。你外公得了这个病,现在光化疗就需要半年的疗程,以后的康复,如果心情好还可能多活些日子,如果成天担忧,你这就是推他死。我希望你明白这一点。” 申敏娜头倚在靠垫上,微闭着眼睛,不想看安然的反应。她这嘴上说的话虽然难听,但心里是真心希望自己的女儿有个好的归宿,如果这次不那么强硬,按自己女儿的性子,她十有**都会和王家那小子去厮混的。 母女俩一路无话,回到老宅,小刘和张伯都不在家,在医院陪老爷子,勤姐给开的门。安然前脚刚进屋,电话便响了。她掏出手机一看,骆景程。 手机捏在手里响了很久,安然才不情愿地接了起来。 “喂” “到家了吗?” “嗯。” 如果可以,安然真想和骆景程沟通时都用单音节。 “半小时后到水云间会所汇和,几个朋友在,一起聚聚。” “不去。条例里没有说随传随到。” “你最好考虑清楚再拒绝我。我先过去了。” “喂……” 那头已经挂机了,迎接安然的是嘟嘟嘟的断线声。 安然只得拿了车钥匙又转身去拿车。 第220章 热吻一个就好了 水云间会所里,骆景程一进到包间,几个哥们便起哄。 “老二,你什么意思?说了带家属,带家属,你还一个人来。今天可是大哥的生日,你这一人光着杆子来,不是存心给我带家属的人难堪吗?” 骆景程随手把呢外套递给一旁的服务生,点了一支烟,长腿交叠地在沙发上落座。 “童勇明,你小子急什么。我也没说不带啊,人一会儿就到。” 廖诚君抿了一口酒,看好戏般地对女眷们说:“老二,不是轻易出手的人。能入得了他的眼的,定不是一般的姿色。你们几个就等着自惭形秽吧。” “诚哥,我倒要看看这老二媳妇是多了一只手还是长了翅膀的天仙。”童勇明的太太玩笑道。 骆景程任他们说去,也不作声。 时间其实已经过了半小时,他估摸着安然从军区大院过来,最慢也就半个小时,可这会儿她还没出现。心里不禁打起鼓来。他在想着,如果他不来,他该如何圆这个场。 晚上接到哥几个的电话,说是让带家属,骆景程本可以说没有的,可是他却想带安然进入他的圈子。 他有几次有冲动想打电话过去问问情况,可最终他打消了这个念头。仿佛这就是与他的小妮子心理定力的角逐游戏。他太懂得如何收放自如了。 水云间不同其他的会所,出入的非富即贵,没有其他会所的乌烟瘴气,这里以品茶、浅酌、棋牌为主,清幽而上档次。 安然到了会所的前台,才想起来骆景程并没有告诉她在哪个房,想问前台,却也不知他们是以谁的名字订的房,只得不情愿的打电话给骆景程。 骆景程看着手机上跳动着的那个名字,心里莫明的竟然有些紧张。她真不来了? 一听她已经到了门口,绷着的神经这才松了松。唉,何时自己也被这个小妮子捆绑得死死的,心里猜东猜西,患得患失,让人欲罢不能起来。 “大哥,我去外面接一下她。” “快点吧,顺便给她提前做些功课,等会儿可别吓着她了。” “大哥,手下留情啊。” 骆景程当然知道廖诚君所指的吓着她是什么意思。 安然四处打量着这个会所,和她想的有些不一样,至少显得有些清静优雅,哼,明明就一混蛋,还装得像个雅士一样。 正想着,细腰间已多了一只搂着她的大掌。 “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出神?以前没来过这里?” “嗯。” 安然单音节的应着,身子挣了挣,试图离他远一些。骆景程倒是没有再搂她,而是换作揽住她瘦削的肩,她完全被他拥着往前走。 知道自己反抗也无用,安然便也不白费力气了。随了他去。俩人推开门时,安然简直不忍直视。房间里两对情侣都在相拥着热吻。骆景程心里暗笑,还真是他的好兄弟啊,给他来这么个热场。 “嗯哼” 骆景程咳嗽了一声,四人才应声各自分开。 “这是大哥大嫂,三弟和三弟媳。这是我女朋友申安然。” 听到刚才豪放的两对是夫妻关系,安然心里才没那么生气,她原来以为是骆景程鬼混的朋友叫的小姐。 “你们好,不好意思,不怎么熟路,让你们久等了。” “哈,是等了好久,二嫂别的不用多说,先自罚三杯,或者当着我们的面和我二哥热吻一个就好了。” 童勇明满肚子坏水地说。 “是啊,是啊,认识老二这么多年,你可是第一个他带出来见我们的女人。可你偏偏在大哥生日会上迟到,这酒说什么也要罚的。” 那称为三弟媳妇的美女说。 安然不禁局促起来,妈呀,怎么比见个家长还让人手心捏汗? 第221章 她是来砸场子的 “那个,大哥大嫂,三弟三妹,真不好意思,我不能喝酒的。我唱歌还可以,要不我给大家唱一曲吧。景程来时也没有和我说是大哥的生日,我这可是两手空空来的。” 刚才还一副小媳妇的样子,可是倾刻间马上就掌握了事情的主动权,廖诚君和童勇明两个对望了一下,然后不约而同同情地看着骆景程。那意思,明明就是老二,你欠虐吗?怎么找个捏不圆,也揉不扁这么一个强势的女人哦。 骆景程当作没看见,安然的表现非但没有让他觉得担忧,反倒越发的开心起来。他看中的女人啊,无论她是田螺姑娘还是王母娘娘,他总要去捏一捏才知道捏不捏得圆。 “你们就别难为她了,她确实喝不了酒。回头醉得不成样子,明天我可没好日子过了。” 骆景程所幸随了两兄弟的意,扮起妻管严来。 “老二媳妇,这可不行啊。我看这酒可以不喝,曲要唱,接吻你们总是有实践过的吧。老大呢最挂念的就是老二的婚事,你们就在他面前秀一秀恩爱,就算是给他最好的生日礼物了。” 童勇明聒噪到。 “这……” 安然可怜巴巴地看向骆景程,可就在一瞬间,那眼神就转成了千把刀,硬生生地可以把骆景程切成万段。 “这没问题啊。” 骆景程接过话,蜻蜓点水地在安然的樱唇上亲了亲,耸耸肩,准备拉安然坐下来。 可廖诚君不乐意了。 “老二,合着你就这么一点诚意啊,这生日礼物我是不满意的。人家弟妹都那么大方自然,你说你扭捏个什么劲儿呢?” 安然晕死了,刚才那么一亲,还不算数啊。她平时就最讨厌扭扭捏捏的人,知道这热吻是躲不过去了,便心一横,双手挂在骆景程的脖,踮着脚,主动覆上骆景程的唇,故意亲得吧唧响,实际上她逃避了那恶心人的she吻。 “好好好,老二真是有眼光,弟媳真是有气场,识大体。唉呀,今儿个真是太高兴了。” 几个人被安然的豪举惊呆了了,骆景程还呆呆地站在那儿,童勇明以为他是在那回味,实际上是他还在为吃痛的嘴唇疗伤。死妮子,回头得加上一条,亲吻的时候不准咬人才行。 总算是过了这关,骆景程也就不计较了,她申安然要是个那么容易拿下的人,他也就不会采取这样非常的方式了。 接下来是老三老婆把话筒递给了安然,并好心地问安然唱什么歌。 “别的也唱不好,就唱《山路十八弯》吧。” 安然甩了甩秀发,别有意味地看了骆景程一眼。在他们一片好声中,骆景程却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安然一开腔,就把大家给震住了,扯着嗓子,完全跑调地吼道:“哟……大山的子孙哟……爱太阳哟……”童明勇只觉得鸡皮掉了一地,再看廖诚君,正同情地看着骆景程。 老二哟,你这是从哪里找来的土匪哦。老三老婆看到安然唱着唱着不自主地把自己一只脚踏在了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加上挽上的衣袖子,怎么看怎么像村姑的样子,可明明她有一张天使的面孔呀。 在四周同情的目光中,骆景程终于认定:她是来砸场子的。积极抵抗,好,很好! 第222章 你这是赤果果的胁迫 安然一曲歌毕,童勇明首先鼓起掌来。 “二嫂,你这歌声真是惊天地,泣鬼神。真是让小弟大开眼界。” “见笑了,见笑了。要不我再来一首含蓄一点的?” 骆景程坐在角落里,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从其余四人那复杂的表情当中,安然明显地感觉到自己今晚这表现实在是太出彩了。 “啊,再唱就不必了。留着下着吧,下次吧。” 廖诚君老婆平时就是个喜静的人,她可真禁不起那样原始的声音的轰炸。 想来唱歌还真是一种宣泄的方式,明明安然进门时还紧张得要死,这会儿只觉得神清气爽。见大家一听她要唱歌吓得和什么似的,心里那个乐啊,简直就是:青草依依,花儿油油,心情飘飘呀。 几个人又坐了一会儿,也就是喝茶,吃点心,聊天,安然完全没有存在感的坐着。童勇明和廖诚君越发觉得这女人不是个善茬。换作别的女人,在骆景程这么优秀的男人的哥们面前,那还不得献献殷勤,表现表现,可是至少她没有明显的要融入他们这个圈子的迹象。 所谓的聚会总算可以结束了,安然和骆景程并排走着出来。廖诚君夫妇先上了车,廖诚君下了车窗唤了骆景程过去:“老二,前路漫漫啊。” 骆景程淡定从容的样子:“放心吧,大哥,回头合作的事儿让我省点心就行了。” 廖诚君摇着头扬长而去,童勇时立马补上:“二哥,可得挺住啊。” “乐在其中,乐在其中。” 骆景程认真地回答。童勇明朝他竖了竖大拇指也扬长而去了。 安然眼看戏唱完了,便准备坐上她的甲壳虫也扬长而去。 “申——安——然” 那死男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安然不想理他来着,可是知道他心里有些不痛快,这毕竟还有三个月,也不能做得太过。 她转过身,小媳妇样的看着45度仰角看着他。 “过来。” 他的声音冷而硬,咯得人要死。 “干吗?” “我想你是忘了补充条例的内容了,可是忘记不代表不生效。期限延长一个月。” “骆景程你太不讲理了,你三更半夜让我过来,我便马不停蹄地过来了,你让我扮你女朋友我也扮了,你让我作陪,我也陪了,甚至别人让我吻,我还主动吻你了,我哪点儿让你不满意了?” 安然气得胸脯急促起伏。 “不延长也可以,你乖乖地过来,认认真真,诚心诚意,投入地来吻我一次。” 骆景程向安然步步紧逼到。她就知道,他不会做亏本的买卖,只是不知道他报复来得如此的快,如此的没有下限。 “骆景程,你这是赤果果的胁迫。” “有吗?我给你的可是选择题。” 骆景程好心情的回答。 安然无语,站那儿不动。 “我数三下,再不过来,那也就是说你默认选前者。” “三……二……” “等等” 安然垂着头走向这只大公狼,在他面前站定,长呼了一口气,闭上眼,眼前闪过无数个王博约妖冶的样子。 这才仰头覆上那臭男人的唇,把他当作王博约的亲吻了一口。可是这一沾不要紧,骆景程竟然扣紧她的后脑勺,轻撬她的软唇,长驱直入地到达她嘴里。安然心里一阵的慌乱,她捶他,推他,试图用力踩他,可是都阻止不了他的动作。 而这热烈的互动,恰好被从水云间出来的舒畅撞了个正着,全部收纳进她的手机里。 第223章 嘴唇怎么了 梁家俊的手机,收到这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申安然和骆景程相拥热吻的照片彩信时,他心里的火蹭蹭地就往上冒。 她申安然还真是个惹事精,他哥这边还没有处理停当,这才多久的功夫,好就可以和另外一个男人亲热成这样。 梁家俊马上输了王博约的号码,恨不得马上把这些照片转给王博约,可转念一想:这给他发信息的人,为何把这照片发给他,而不是王博约本人?难道是故意离间王博约和申安然,她好趁机而上? 梁家俊这才又取消了发送,打电话给张继东。 “东子,你手机上有没有收到奇怪的彩信照片?” “什么奇怪的照片?” 张继东一头雾水。 “哦,没什么。没有就好。据你观察,除了舒畅喜欢哥外,还有谁暗恋他?” “梁子,你吃饱了撑的吧,还分析这个?” 东子不屑回答。三兄弟除了正儿八经的喜欢的女人,其他与女人的交往,他们都默契的选择视而不见。男人嘛,有个新欢,见个异思个迁,不算什么。何况身体的原始需求,与情感上的付出完全可以分开的啊。这是张继东的理论。 “谁没事撑的啊,正经的事儿。” “那还有谁?不就是申安然吗?” “嗯,知道了,就这样,我挂了。” 梁家俊收了线,想想上次在四季酒店,安然喝酒说被骆景程送去总统套房的事儿,似乎也是舒畅通知他的。她这女人倒是有些花花肠子。不过也太把我梁家俊当成草包了。谁不发偏偏把照片发给他梁家俊,是想着他沉不住气吗? 好歹自己还是管着几千人企业的大BOSS,这点城府都没有那还能混? 梁家俊便毫不留情的把这些照片给删除了。想想有些不安,于是又打电话给王博约。 “哥,阿姨好些了不?” “已经脱离了危险,睡下了。”王博约的声音明显的没有了往日的生龙活虎。 “哥,见着安然了吗?你们……” “嗯,下午匆匆见了她一面,回头你往她工作室去瞧瞧她,我这几天怕是脱不开身了。” “哥,你们之间没什么事情吧?如果实在觉得累,就算了吧。女人,总会是有的。” 梁家俊直率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自己的事,我会有分寸的。你别管。” 王博约挂了线,倚在靠垫上,闭上眼满脑都是安然的样子。他想她了,那种难受吞噬着自己的心。他走出前病房,打了安然的电话。安然正在开车,手机搁包里,不知几时调成静音,任凭王博约打了多少次,都是无人接听。 心里实在放心不下,王博约回到病房里,取了外套和护工打了声招呼便匆匆地出来。 安然的车子刚开到大院门口,便看见从的士上下来的王博约,他一边给钱给师傅,一边在听手机。 安然停了车,走向他,从他身后轻拍了一下他的肩。 王博约回过头来,见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好好地站在自己的面前,一把把安然拉进自己的怀里,箍得紧紧的,没好气地说:“申安然,下次再不接电话试试?!” “不接电话?你有打给我电话?” 安然这才从包里掏出手机,四十多通未接电话,手机只余10%的电源了。在刚刚从水云间到家里的路上,她的手机究竟遭受了怎样的狂轰乱炸啊?看他为了自己那种紧张的样子,安然的心里却是暖暖的。 “手机调成静音,刚在开车,没听到。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安然还特意转了个身。 “你嘴唇怎么了?” 王博约注意到她的唇明显的有些肿,心里滑过一丝的不快,可是马上又被自己的不相信给剔除了。 安然捂了捂嘴:“晚上吃饭,吃了不少辣椒,辣死了。呀,是不是很难看?下次再也不吃了。” 王博约把她重新拉进自己的怀里:“不是难看,是丑死了,像是给我吻得走样一样。” 也许王博约也就这么随意一说,可是安然却止不住的心惊肉跳起来。怎么感觉自己像是偷qing被抓一样? 第224章 一块旧抹布 说来也奇怪,自从骆景程向两边的家长说和她是奔着结婚而去的决定后,母亲对她的敌意少了些。像昨天晚上那么晚回来,母亲竟然没有盘问,早上吃早餐时,骆景程已经在大院里陪修花剪草的母亲聊天了。 于是安然很顺利地就出了门。 习惯性地她要去拿自己的甲壳虫,骆景程不让:“我和阿姨说了,我来接你去老爷子那儿。你说你这么明目张胆地就拆穿我的话,以你母亲的聪明才智会不会很快怀疑起我们的关系?” 安然本是阳光灿烂的心,顿时就阴云密布了。 “骆景程,你知道你像什么吗?” 安然狠狠地关上他那宾利车的副驾驶的门,冷哼着说。 “像什么?” “像我画画时的一块旧抹布,轻易地就把我色彩斑斓的版面闹得面目全非,要多讨厌有多讨厌。” “哦?安然,你这想法太偏激了!作为国内一流的插画师,你该留意到这块旧抹布帮你擦掉了思想的雏形,无数的败笔,最后把最美的画面留给了你。却全然不顾自己脏掉了。” 安然便无语了。打不过他,斗个嘴也占不到便宜,我自己生自己的闷气去吧。谁叫自己招惹了这么一块讨厌的臭抹布呢。 于是两人一路无话地开车来到了市一医院。还没到老爷子特护房门口,就听到爽朗的笑声。原来是王奶奶来了。 “王奶奶,真是稀客。您看您一来,外公就比吃了蜜还开心。” 王奶奶见安然身后那魁梧稳重的帅哥眼熟,想起上次在老申家见过。这么一大早两人出双入对,怕是关系不浅了吧。可是面上她还是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笑着说:“昨天回市里,听一帮老家伙说你外公病了,心里惦念,这不一早就来了。我们这些个老头老太,见一面是少一面咯。” “妹子,我这样都没有悲观,你这么一说不是和我添堵吗?来来,我给你说点高兴的事儿。” 王奶奶点头。 “这小骆你见过的啊,好小伙,我未来的孙女婿,他们俩个快结婚了。唉呀,我就盼着然然能找个好的归宿,看到她生个大胖小子,我对她爸也有个交待了。” “嗯,是顶好的小子。” 骆景程很应景的浅笑,还很会找机会的揽了揽安然的肩,满口应着说:“谢谢二老的赏识,我得加快步伐,尽快把我和然然的婚事办咯。是吧,然然?” 安然那只搭在骆景程身后的手狠狠地掐了他一把,面上却笑嘻嘻地点头。 心里那个惴惴不安啊,寻思着怎么和王奶奶解释,定是不能说穿了的,可是王奶奶一定会把这情况和王博约说啊。他们之间真不能再有什么状况了。 等了等,终于骆景程被一通电话叫走了。王奶奶坐了一会儿怕老爷子累也起身要走。安然便寻了机会去送王奶奶。 “奶奶,求你一件事。今天我外公和您说的我婚事的事儿,请您先别和王博约说。这事还没个定数,况且我想自己对王博约解释。” 王奶奶长叹一口气:“然丫头,作为奶奶,我是真心希望你和我家博约有个好的结果。只是她妈对你做的那些事儿,我也略有所闻。委屈你了。博约现在正是需要你的时候,我不知道你会怎么处理和他的感情,只希望你们都好好的。” 安然猛地点头,如果刘瑞茵能像王奶奶一样通情达理,那该有多好。 正要去病房里查房的舒畅躲在一个角落,将王奶奶和安然的话一字不落的听了下来。早上她特意去刘瑞茵的病房看了看王博约的反应,风平浪静的,估计梁家俊这家伙没有把昨晚那些照片发给王博约。她止不住捏了捏拳头:申安然,我就不信你的运气总会这么好。 第225章 新书大卖 好些时间不去工作室,里里外外都由叶馨打点着。她天天鬼叫着:“申安然,你给我加工资,给我多发点奖金,你看我都快熬成黄脸婆了。” 安然十分抱歉的笑,却又毒舌地说:“张继东什么品味,连个黄脸婆都当成宝贝?” 叶子咯咯的笑。这女人最近疯了,在爱情的蜜罐里,分不清其他四味了都。 《放羊的星星》集子已经出版,这天叶子早早来大院接安然一块去君尚中心城店去做签售。叶子坐在安然的甲壳虫上,逮着这个促膝而谈的机会,小声地问:“我刚才好像看见那个骆先森了。就在我们的车子开出来的时候,他经常这么早来接你?” 安然瞥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叶馨,你累不累?想问就直接问,和张狐狸几天也学着绕弯弯了?” “好吧,那我问你现在是不是脚踏两只船?” “没有,我只爱王博约,但是现在我甩不开骆景程那只鼻涕虫。叶子,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特别的累,真想找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去开始崭新的生活。” 叶子不以为然:“好啊,好啊,记得那天带上我。” 两人也没有想到这一感叹有一天却一语成谶。 到了君尚中心书城,作为出版方的代表人,骆景秀早已经在签售点等着安然了。 “安然姐,今天目标是8000册,你可得做好手签到软的准备。”骆景秀笑起来软软的,加上长得斯斯文文的样子,和她那粗鄙的哥哥比起来,真是让人想讨厌都讨厌不起来。 “软就软吧,本来就没硬过。” 安然邪恶地应着,显然骆景秀这傻孩子想到别的地方去了。怎么说眼前的女人呢?她身上既有几分傲气,又有几分邪气,还有几分媚,那种既认真又满不在乎的样子,是景秀羡慕的。这样的女人作自己的嫂嫂似乎不错。 只是她不是和那个吸引了她骆景秀目光的男神王博约是一对吗? 看骆景秀脸红,安然笑了笑,拾收了一下准备签售的事情。 今天是周六,一开始安然还可以写自己名字,和小朋友握手,和家长聊几句,后来人多起来了,安然便只能把头埋进书堆里,认真的签起自己的名字来。 突然一只好看的男人的手摊开书,递到安然的面前,安然也不犹豫,拿来便写,终究忍不住想看一下这么好看的手是怎样的男人?而且还是给自己的孩子买绘本的男人。她抬起眼来一看,王博约正笑意满满地俯视着自己。 “申大作家,介不介意在书上写上:送给我和王博约的孩子这句话。” 他极认真地说,像足了一个规矩的粉丝,却听得一旁的骆景秀心惊肉跳:他们这是什么情况? 安然仰着头,灿笑:“你怎么也来凑热闹?” “老婆的新书大卖,老公怎么能不来捧场?晚上一块吃饭。” 王博约摸了摸她的头顶,怕后面的读者等得极了,笑容迷人的拿了书离开,自始自终也没有看骆景秀这个大美女一眼。 安然本来不错的心情便更好了,要不是这些卖书的钱是给春芳那样的孩子读书的钱,她早就撤摊子走人,找一个地儿舒舒服服地坐着等王博约去了。 第226章 他什么意思 写了一天的字,安然着实累了,骆景秀说签了6000多本,安然惊叫:“哦,天啊,这个必须得纪念一下,真是托景秀编辑大大的福气啊,改天我请你吃大餐啊。” “那个……安然姐……你晚上真要和那个帅哥去吃饭吗?” 景秀犹豫着还是问了出来。 在收拾东西的安然顿了顿,直起身子,望着景秀的想了想,末了说:“当然,这是你哥哥欠我的。” “我哥他欠你的?” 景秀琢磨着这句话。其实安然是想说,不是让她作他情人吗,不是让她随传随到吗?今天这么值得纪念的日子,我还就要玩失踪,看你能把我怎么样了?延长期限,随便! 可是景秀却以为他们俩个闹别扭了,她想啊,安然既没有否认和自己哥哥的关系,而只是说和王博约去吃饭是对哥哥的做错事的惩罚,加上这些天自己哥哥三天两头在家里提起的申家的事,她便以为安然和哥哥在闹别扭了。 等安然一撤退,景秀这边便打电话给骆景程:“哥,你和未来嫂嫂吵架了?” 骆景程一头雾水。 “怎么了?” “她和王博约一块吃饭去了。你也是明明告诉你今天她来签售,这么重要的日子,你也不来表现表现?” 骆景程心一沉,早上一早想去接她去签售地儿,结果扑了个空,于是让江一波在城东的海景餐厅订了位置,想给她庆祝一下,没想到她却和王博约跑了。 骆景程拔安然的手机,提示关机的电脑录音冷冰冰地传来。看来,这妮子以为他只是纸老虎,真把两人的关系当作是游戏,可即便是游戏,那规则也是他骆景程来定的。 S市帝国大厦顶楼的旋转餐厅里,安然端坐在王博约的面前,优雅的切着牛扒,因为开心,也因为餐厅里明显比外面暖和的原因,安然面颊绯红,低着头像极了六月里的荷。王博约看得有些出神。 “来,然然,祝贺我们的申大作家新书大卖。” 酒杯轻轻碰在一起,安然喝的是柠檬水。 “谢谢。” “王先生,这支拉菲需要现在帮二位打开吗?” “你弄错了吧,我们没有要酒。” 安然和王博约都不解地望着侍应生,这是S市服务最好的餐厅,像王博约这样的新贵,从他一入这个餐厅开始,这里的每一个侍应生就了解这个顾客的喜好、口味、对于食物特别的要求,因此他们不可能有这种错误发生。 “这是那边那位先生送的,他让我转告二位,用餐愉快。” 顺着侍应生手指的位置,安然和王博约都看到正举杯向他们示意的骆景程,他一个人坐在窗边,浅笑着举着酒杯,很耀人眼的样子。 王博约心生不快,他骆景程什么意思?他才不会相信这是巧合。 “别管他,我们吃吧。” 安然轻声说。但是心里仍是有些忐忑的,不知道这个诡计多端的男人这是要干吗。 安然装作对骆景程视而不见的样子,但显然后面吃得就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王博约,你一会不是还要去看刘阿姨吗?要不我们这就走吧。” 安然提议说。 “不急,我想去海滨栈道去走走。可以吗?” 安然不知道王博约今儿个是怎么了,平时吊而郎当的痞样子,今天却有着淡淡的忧伤。 安然起身挽着王博约出来,不自主地往骆景程那个位置看去,那家伙已不知什么时候走了。 第227章 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 冬天的海槟栈道本就是个清静的地儿,加上是晚上,就更加没人了。一下车,海风吹来,安然不自主地的缩了缩脖子。王博约便把自己的大衣披了过来, “衣服,你还是穿上吧,你那身体现在如果再冻到了,就更乱成一锅粥了。“ 安然把王博约的大衣递过来。 “什么叫我这身体?把我说得像豆芽菜一样,信不信,在这里我就把你给办了。” 安然看到发狠的样子,玩意大发:“呀,我好怕啊,有本事你来啊。就你那三脚猫功夫?” 王博约怒了,这就如一只恶狼扑向她。 安然笑着跑啊,跑啊,每每他要抓住她的时候,她便码足了力,向前一点,使他落空。到沙滩时,王博约扑倒她,便牢牢地把她压着不放了。 “翅膀硬了,敢和爷抗争了?看爷不好好的惩罚你。” 王博约说话间,便把手伸进了安然的大衣里,对她挠起痒痒来。 安然最怕痒,在沙地里打着滚求饶着:“不要了,不要了,王博约你给我住手。” “还敢不敢爷是三脚猫功夫了?”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咯咯咯咯 安然笑得气都岔了。 王博约这才住手,在她身边躺下来,长手一伸把身边的女人拉进自己的大衣里。海风的腥气与安然的雏菊香水味儿混和在一起,这会儿却让王博约内心特别的安静。这一刻世界似乎只有他们两个。 “然然,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婚礼?” 他搂紧她的细腰,下巴顶着她的发顶,声音有些沙哑地问。 怀里的女人却不吱声。 王博约拉开她,却见安然的眼圈红红的。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说错了什么话,下子慌了。 “怎么了?感动得哭了?” “感动什么?眼里进了一粒沙子啊,好不舒服,你刚才说什么?” 王大少晕死了,多么温情的时刻,这女人却这样。 可这会儿他也不好说什么,紧张地给安然吹了吹,可是沙子似乎还是没有出来,安然也不敢怎么揉,只是眼泪哗哗地流着。 王博约这才起了身说:“你等一下,我去买支水来,冲一冲就好了。” 他抽身走了,安然的眼泪却流得更加凶了,只是这一次是有真的也有假的了。王博约的话她听见了,只是因为自己心里害怕,害怕那只是一个梦,所以不自主地选择了不当真。她只希望三个月后,他能处理好家里的事,她能缓和他母亲的关系,顺顺利利地结束和骆景程的荒唐关系,平平静静的生活。 “然然,来,快点冲一下眼睛。”不一会儿,王博约买了一支水过来,帮安然打开。 海边本来就冷,加上刚才这么一折腾,王博约也不闹了,拉着安然要回去。 “再玩会啊” 安然却不想那么快走,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打闹过,这样放松的时刻便显得弥足珍贵。 “还想再玩?要不我们换个地方玩一下二人游戏?” 王博约坏笑着说。 安然脑补了无数个邪恶的画面,知道这男人也想歪了,白了他一眼说:“想得美。回去,现在就回去。” 第228章 要怎么惩罚你 王博约把安然送回军区大院,到了大院门口,安然却让他把车停了下来。 “就送到这里吧,走近去也不远。你不是还要去阿姨那吗?别待得太晚,自己也要注意休息。” 安然伸手摸了摸王博约那白皙的脸,心疼地说。 “嗯” 王博约扯了扯嘴角,笑了笑。他知道她明明就是担心她的母亲看到他的车,可是自己女人这样说,他便选择信以为真。 车窗外,安然安静地站在那儿,看着他倒车,慢慢地开走,这才转身向家里走去。她心里奇怪,难得王博约没有缠他。 家里很安静,其实自从老爷子住院后,小刘和张伯基本就在医院待着了,家里便一直很安静的了。难得是母亲和勤姐睡下了。 这样也好,免得了又问东问西的,烦人。 安然轻手轻脚的上了楼,进了自己的房间,伸手去开灯时,却听到屋子里传来闷声的男声:“现在是凌点,申安然小姐,终于舍得出现了。” 安然的心一紧。 “骆景程,你这是要吓死人吗?” 索兴也懒得开灯了,看到他那副忍人厌的脸,她宁愿摸黑一阵子。 “作为别人的女朋友,这样玩失踪,你说我得怎么惩罚你才好?” 骆景程拉下窗帘的一丝薄沙,院子里的点点灯光透过来,安然这才适应了这亮度,看到骆景程坐在她靠窗的桌前。她看不清他的表情,看不到他的眼神,但是明显的感觉到他的不快。 “我哪里有玩失踪,去签售,去吃饭不都是在你的视线范围内吗?况且,当时你并没有说,我不能和男性朋友来往。” 安然伶牙利齿的回复到,在自己的房里她很顺利地挂上大衣和包,双手交叉于胸前,狠狠地盯着这一个黑影,凶不啦唧地吼道:“哎,我现在回来了,你怎么还不走?” 骆景程不作声,竟然站起了身,朝她走了过来,不知怎的,安然不自主地就有些有心狂跳,后退了两步。 除了王博约,还没有哪个男人如此强势地深入她的属地,想要动她。 “你想要干什么?” 怕吵醒母亲他们,安然尽量压低了声音,但听得出来声音里的愤怒。 骆景程任她吼,任她质问,靠近她,一个力道把她拉进怀里,桎梏住她的双手,夹紧她反抗乱踢的腿,就这样恶狠狠地吻了下去。他并不急着去她的唇,而是边吻边咬。在她的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迹。 安然觉得身上像有无数个蚂蚁在爬一样难受,恶心。 “骆景程,你混蛋……你放开我……放开我” 反抗声变成了抽泣声,可是骆景程仍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反倒趁虚而入,变成了唇齿间的互动,吞噬掉她的呜咽。 不知道折腾了多少,安然只觉得自己因为缺氧而没有了反抗的力气,软软的在那恶心男人的怀里,任他蹂躏着,眼泪像绝了堤坝的洪水奔涌着。 这就是自己最爱的人家人看中的男人,给她寻找的所谓的幸福?这就是她申安然一开始觉得还不错的男人?这一刻安然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只是死从来就是弱者逃避现实的选择方式,她苦守了五年,看见自己的幸福的曙光了,她没有必要为了一个猥琐男而统统放弃的。 骆景程感觉到怀里的安静,便也不再乱来。 第229章 你是我亲妈吗 安然睡到很晚才起来,谁都不想见,什么也不想做,尤其是家里人。 勤姐已经来喊了她几次,据说是楼下有她的电话,安然把被子蒙住头,不理。 看房里没有有任何的动静,勤姐感觉有些不妥,和申敏娜说了这事儿,申敏娜这才放下在院子里打理花花草草的活计,拿了钥匙开了安然的门。 见被子里安然拱着,头也没看见,申敏娜也有些慌了。自从丈夫死了后,安然一不听话,申敏娜便觉得她是来讨债的。 “然然……” 申敏娜掀开被子,看到自己女儿被捂得脸通红,这才长吁了一口气。 “申安然,你怎么回事你?” 安然听母亲这么问,心里火气就冒上来了。还问她怎么回事?没有她老娘的允许,会让姓骆的那混蛋进她的房间?还让他留那么晚? “你自己看吧?” 安然转过身来,哭得像桃子一样的眼睛,红肿的唇,扯开的衣领口,那一道道红红的痕迹。申敏娜过来人,当然知道这发生了什么事。早上醒来时,听勤姐说骆景程一直等安然等到凌点,他说有事情找安然商量,年轻人的事,她也没细问,就让他去安然的屋里等了。 “这骆景程下手也太重了。” 申敏娜抱怨到。 “哪里是下手重,妈,这是咬的,咬的。他就像一条狗一样。霸道、蛮横、像没见过女人的恶鬼……” 安然呜呜地哭起来。 扑哧 申敏娜却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大姑娘家的,给自己未来老公吃了一下,怎么像形容得那么难听?你那性子我还不知道,肯定对别人没有好脸色看了,男人有些脾气也不是坏事。难道你想找个被你捏在手里的软柿子。” 明明是自己吃了亏,母亲竟然这样说,安然气死了。 “妈,你是我亲妈吗?” 安然这么一说,勤姐也笑了起来。都把她当作是三岁小孩撒娇了。 翡翠山庄,骆景秀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新闻里放着昨天安然昨天签售的新闻。因是周天,竹青、骆逸山和骆景程都在家。 因是张继东旗下的电视台,特意将安然和王博约含情脉脉的对视来了个特写,尤其是那个抚头的动作,显得尤其的宠溺。 “这男的是谁啊?有些眼熟。”竹青望着电视上说。 “哦……那个,是安然姐的一个关系铁的同学。” 骆景秀慌乱地回答,她不知道怎么的就编了这么个身份给王博约,实际上也是。 “这同学也不能这么随便吧。” 竹青不满地说。 一旁看报纸的骆景程轻瞄了一眼,想起昨晚自己的举动,是有些太疯狂了,出格得连自己都觉得那不是真识的自己。可是他等了那么久,设计了无数个和她说的方式和场景,在她一出现,就统统的粉碎掉了。 他感觉自己心里有个魔鬼,不停地在叫唤:靠近她,占有她。 “年轻人嘛,那是公众场合,这些细节就不要去说了。再说塞琳娜那么豪迈的性格,她也不是拘小节的人。” 骆逸山喝了一口茶,对竹青说。 “景程,趁着今天周日,你等会把安然接到家里来一起吃顿饭。” 竹青转头和骆景程说。 骆景程想着自己可以趁机打电放给安然,刺探一下情况,便应了下来。 第230章 别总是欺负小骆 挨到下午,安然才磨蹭着去医院看老爷子。还没有到病房门口,就听到老爷子发怒喝斥张伯和小刘的声音:“你们都给我滚出去!我什么都不要吃,什么都不要,听到没有?” 安然加快了脚步,推门进了特护门,张伯和小刘见安然来,像是见了大救星,都退到一边。安然示意他们出去,灿笑着说:“外公,我还没到门口就听到你的声音了。你说你也不节省点力气,待会儿我陪你去晒太阳,今天天气实在是太好了。” “哼,你也别来烦我,都出去。” 安然死乞白赖地撒娇:“外公,这个是你说的,那我走了啊。等会儿你可别想我啊,还有我会几天都不来的啊。” 老爷子不为所动。母亲说,老爷子做化疗,身体的反应很大,情绪变得特别的容易暴躁,他又本是个火爆性子,可是苦了张伯和小刘。 “外……公……”安然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嗲声叫着老爷子。 “走吧,走吧,你看外面的太阳多好,晒一下什么好心情都有了。” 并不由分说地过来扶老爷子。 老爷子这才面色好看一些的陪着她出来。 “和小骆的婚事商量得怎么样了?” 医院公园的长凳上,老爷子和声问安然。 “啊,快了,快了,外公。” “你可别总是欺负小骆,男人嘛都是好面子的,况且人家可是管理着上万人大企业的老板。” 安然气绝,什么叫……她总是欺负小骆,外公啊,我身上可还有那只恶狼昨晚欺负我的罪症啊。 可眼下也不能把这些罪证摆给老爷子看。在母亲那碰了一鼻子灰,到外公这里估计又是一顿如何帮好人家媳妇的训诫。罢了,罢了,这恶人就这么当三个月吧。 “是,外公,我一定对他特好,特好。” “哼,你就知道糊弄我。别以为我在病牢里就什么都不知道?” “外公,哪能啊?来来来,我们回去喝点汤,勤姐煲了三个小时的,好香好好喝的。” 安然哄着老爷子吃了些东西,给他读了会儿报纸,时间也不早了。 骆景秀的电话便是这个时候打进来的。 “安然姐,你昨天可是说了要好好请我吃饭的,我今天没人约,不如今天怎么样?” 安然一听到骆景秀的声音就会想起那只大恶狼,装头痛的说:“不好意思,景秀,我今天不舒服,要不改天吧。” “喂,喂……”一下没了声音,安然喂了半天。 这时老爷子把手机拿了过去,对骆景秀说:“安然在医院里陪我,你来接她吧,最好让你哥也来。” 说完挂线。 “外公……” 安然真是敢怒不敢言。 “我几天不在家,你说起谎来倒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啊。” “我本来就不舒服啊。” “去吧,和小姑子处好关系不是坏事,况且那小姑娘我也见过,斯斯文文的,是个好相处的人。你也要有嫂嫂的样子。” 安然心里流泪,亲妈亲外公啊,都像是她嫁不出去的把她往外推。 二十几分钟后,骆景秀就来了。到特护病房和老爷子问了声好,便把安然给带出来了。 看安然兴致缺缺的样子,景秀有些担心。 第231章 去骆家吃饭 “景秀,你想吃什么?” 安然边走边漫不经心地问她。 “安然姐,其实我最想吃的还是我妈煮的菜,我和你说我哥和我爸嘴很叼的,可是对于我妈的手艺却是没得毛病挑。” 哼,少在我面前提你那恶心的哥。 “那你小妮子好福气啊。” “哈,安然姐,这也是在说你自己吗?” 骆家的人果然都是腹黑,这都能和她申安然扯上关系。 话不投机,安然便不作声了。 到了医院门口,景秀没去取车,而是打了一个电话,便拉着安然朝一辆白色的路虎前走。 “景秀,你小妮子真会骗人啊,外表柔弱斯文的,开这么彪悍的车,骨子里八成也是野性得很吧?你喜欢的男人是什么样的?我倒是超感兴趣了。” 安然盯着那辆路虎车边走边说。 “呵,安然姐,这个嘛……我还没遇到黑马王子。” 两人说话间到了路虎车旁,安然理所当然地选择了副驾驶,因为想着是骆景秀开车,偏偏没有注意车后座坐着的看着报纸的人。 等骆景秀发动了车子,对着后视镜说:“哥,您老打算什么时候才和安然姐解释?” 安然愕然,猛地看向骆景秀,在转头的时候便看到那只恶狼浅笑的眼。 “景秀,停车,我要下去。” 景秀耸耸肩,很无奈地对安然说:“安然姐,对不起,我哥说我如果这次不帮他,会影响他的终生幸福。所以,我就……” TNND,这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是,不怪景秀,是我让她这么做的。今天周天,陪我在家吃顿饭。家里都准备好了。” “我吃不下,我要回去。骆景程,我要回我家,听到没有?” 安然转头与骆景程发怒地对视着。这个人为什么总是要惹毛她?怪不得一把年纪了,还讨不到老婆,这情商也太低了。哼,还万人企业的老总,也就一靠有个好老子的无能富二代。 安然心里骂了骆景程不止数百遍,这人却厚脸皮的淡定得很。 “没人不让你回去,吃不下就去看我吃。” 安然气得脑袋快冒烟了,只得在那生闷气。她突然想自己能活过这三个月将会是奇迹。景秀在安然如剑一般的目光中,不安地开着车,很快到了翡翠山庄。 停好了车,景秀无辜的说:“安然姐,我再也不做这等坏事了,妈呀,我快要累死了我” 安然坐在副驾驶不动,骆景秀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飞也似的逃回屋里,把无限大的空间留给这别扭的一对。 骆景程为她打开了车门,伸出手过来牵安然,安然嫌弃地无视,绕过他从驾驶位下了车。 “我向你道歉什么吧,就别板着脸了,丑死了。” “是啊,我丑死了,我丑女无敌,也不知谁那么恶趣味,偏偏视丑为美。有人就是那么奇葩。” 两人一人站在路虎车两边唇枪舌战了一翻,竹青出来时便看到这奇怪的一幕。因为天色暗的原因,她倒没有留意到安然黑着的脸,仍满脸是笑地招呼安然:“安然,外头冷,快进屋啊,你骆叔叔都念叨你好久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见竹青这么热情,自己人已经来到了老虎山上,安然只得长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嘴角挤出一些笑,自认为同样热情地喊:“阿姨,不好意思。路上有些堵,耽搁了,让您和叔叔久等了。” 这路上是挺堵的,心堵。 “我就说让景程去接你就行了,景秀那丫头偏偏要闹着去。” 说话间竹青已拉着安然的手,往屋里带,骆景程便看着这和美的一幕,愉快的跟在后面。虽然骗来的,但终究还是来了嘛。而且小骆童鞋相信,一回生二回熟,能带来第一次,那后面的机会也会接踵而至的。 第232章 刮莎刮的 一进到骆家大宅子,安然便觉得后悔了。今天穿了件呢子大衣,里面是一个V领的羊毛衫,为了遮住那些该死的痕迹,她特意选了一条柔软的颜色鲜亮的羊毛围巾,屋子中央空调开着暖气,这会儿即使是脱了外套,那羊毛围巾箍着自己也真是……太太热了。 可是不能不脱,一脱那些个斑斑红印就暴露在大家的面前了。她上午起来洗漱的时候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好久,数了一下,光是大块的就有十几处,再算上那些小块的,就不知道有多少块了,怎一个惨不忍睹了得。 安然坐在沙发上,如坐针毡,左右都不是,正神游着如何逃离骆家,连骆逸山从楼上下来,她都没注意到。 “赛琳娜,第一次来家里,也不用那么紧张吧。” 骆逸山见安然笔真笔直地坐在那儿,有些呆呆的,以为她不适应。安然这才恍过神来:“啊,不是的,不是的,我事先也不知道来家里吃饭,都没带什么礼物,实在失礼。” 坐她旁边的骆景程心里笑死了,她明明就不在状态,转起弯来却灵放得很。 “人来了就好,还要带什么礼物哦。来来来,你阿姨煮了一大桌子的菜,开饭吧。” 骆逸山悄招呼大家入座。 安然也只得起身,刚站起身,又被骆景程拽下来。 “干吗?” 安然怒了。 “你不觉得戴着这么厚的围巾满头大汗的去吃饭很奇怪吗?” “要你管” 安然挣脱骆景程的手,像只倔强的犀牛,围着自己那条异常鲜亮的围巾在骆景程面前闪过。一上桌,安然傻眼了,满桌子都是她的最爱啊,辣子鸡,双色鱼头,尖椒牛肉,香辣呛锅鱼、蒜苔羊肚…… 可是大伙儿一落座,都不由自主地盯着安然那条围巾看。竹青眼尖心明,对景秀说:“安然,是不是家里的暖气开得不够,要不调大一些?” 妈呀,还调高,安然连忙摆手。 “你和景秀的身材差不多,要不然换件景秀高领的衣服?” 安然也还是摆手,这才心一横,把围巾取了下来。 安然心里悔死了,可能刚才进门的时候取下围巾,大家还没有那么注意她的脖子,可这会儿个个都盯着她的脖子看了。 竹青见到安然脖子上的印记,像没事人一样,骆逸山也是。 “呀,安然姐,你这脖子怎么了?” 你这死丫头,怎么哪壶不开要提哪壶,我和你上辈子八成是冤家吧。你肯定故意的。安然心里嘀咕,嘴上却说:“啊……脖子……脖子,最近有些不舒服,我妈硬说我湿气重,要乱莎,弄得这脖子都有碍观瞻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竹青表示很理解的样子,骆逸山更是饭桌上开始大谈中医一些疗法的好处,他表示自己大大的赞成用这种治疗方式的。 骆景程却皱了皱眉,心里惊叹:这是我的杰作吗?是下嘴重了点,难怪她会生气。可是怎么看,怎么心情那么好?比这些满桌子的辣子菜还让他心身舒畅。 终于不在拿她的脖子说事了,安然这才安心的吃了一顿饭。在车上还说自己吃不下,结果一大桌前,就属自己的骨盘最满。最后终是吃得太撑了。 第233章 求婚戒 不容安然否定,骆家确实有着让人很舒服的氛围。吃完饭,骆逸山不像别的爸爸,端着架子,一声不吭,他爽朗地笑着拉几位年轻人陪他一起饮茶聊天。 骆家的这栋别墅不像是安然家的老宅,不仅大,而且设计超有格调。大家喝茶的地儿是有专门的一间屋子,门口挂着“清可轩“的门匾,倒不是附庸风雅,与骆家的这些中式的家具和装修风格,浑然一体,给人感觉幽闲而不奢侈。其实是蛮奢侈的,单看那茶壶便是清朝乾隆年间的荷露茶壶,蓝地茶钟。 “骆叔叔,您这里可有不少好东西啊。“ 安然由衷的叹道。 “赛琳娜有眼力啊,我这里确实都是有不少真家伙。不过都是我家小子帮我淘的。老爷子要是喜欢的话,改明儿让我家小子给弄些去。” “呵呵,那倒不用,我外公现在也用不上这个。我和我妈也不懂这些。” 几人落座,景秀便主动大方的承担起冲茶的任务来,骆景程一直不声不吭。他倒是狡猾,知道什么时候该遁迹,什么时候该出山。 屋子里瞬间弥漫了茶的香味,那种味道让心底的一种属于家的沉静,温馨,安定席卷而来,人感觉特别的舒服。 骆景程端了一杯清茶放在安然的面前:“这个茶味道虽香浓,却不会让没习惯的人喝了睡不着,还可以美容的。” 他的话安然都是自动选择不信的,骆逸山见她不动手,忙接着说:“我家小子说的没错,这个即使晚上喝也不会睡不着的。” 安然这才端起那杯茶,闻了闻,轻轻地抿了一口,口感滑而润,那种热度穿过肠肚直抵内脏的深处,人也瞬间暖暖的。 “安然姐,这戒指是我哥送的?” 许是刚才用左手端杯子的缘故,那枚粉钻在这灰色系的茶室里便显得份外的耀眼,大家眼光又齐刷刷地盯着安然的手指看了。 骆景程脸色马上不好看起来。他何时给她买过戒指?可是这玩意是谁送的?王博约?她就那么毫无顾忌地戴在手上。看来昨晚的惩罚还不够。 “啊,这戒指啊,戴着玩的。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安然倒是坦然,本来嘛就是假的情侣关系,他知,她知,糊弄一下他的家人,也不是什么错啊。 “哥,你一定是没有买到安然姐喜欢的,戴在无名指上的啊,怎么是戴着玩的?那是求婚戒哎。” 骆景程盯着安然看,他能说什么?什么也说不了。 “骆景程,听到没有了,你看不只是我说你了哈,连景秀都看不过去了。回头一定买只更大,更好看的给我。” 骆逸山听安然这么直率的反应,哈哈大笑。 “我家小子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啊。赛琳娜你喜欢什么样的,尽管挑哈。” 骆景程毫不客气地握住安然放在案上的那只葱白嫩手,好好先生的说:“是我不对,择日不如撞日,要不今天我们就去看看骆太更喜欢哪个样式的?” “呵,不急吧,有这只也不错,真到了结婚的时候再补送一只不就行了。” 安然抽了抽手,抽不动,装作自然的回答。 “赛琳娜,我看我家小子是想和你单独待会儿,我还想坐会儿,你们年轻人都撤了吧。” 骆逸山多少看出了些痕迹,顺着自己儿子的意思来了个顺水推舟。 骆家兄妹都站了起来,安然也不好再坐着了,只好跟着他们俩个出来了。 第234章 他,这么文艺 三个人一出茶室,景秀便拉着安然的手说:“安然姐,我们一块看个电影吧。我前两天弄了个超棒的片子,还没有来得及看。主要是没有伴,一人看特没意思。顺便你也可以提前检视一下我家的视听房。” 安然对这个骆景秀也起了戒备之心,这一夜下来,她做了多少好事,不对她有敌意才怪。 她抬了手,看了一下腕表:“景秀,抱歉,这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回去了。下次吧。” “时间还早啊,才八点不到。安然姐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怪我下午骗了你?” “没啊” “那就陪我看看再走吧,看看再走吧。” 小妮子摇着安然的手臂,撒着娇。这女人竟然比叶馨还难缠,真是败给她了。 “好吧,陪你看。” 到了骆家别墅三楼的视听房,里面密密的放着各种专集的碟片,还有几张橙色的舒服的沙发,安了投影仪,骆景秀打开设备时,那开机的声音通过视听室的音响传过来,安然觉得骆家真是很会享受,这设备竟是比影院的还专业的。 景秀所说的超棒的片子是《她》,奥斯卡最佳编剧奖,安然听叶子说过,但也一直没有机会看,不禁也提了兴趣。 一开始骆景程并没有出现在视听室,安然便以为他对于这种文艺片是没有兴趣的,也看不懂,便武断的认为,这视听室是景秀摆弄的,不禁赞到:“景秀,没想到你还是技术女啊,这视听室折腾得很有专业水准呢。” “安然姐,你这可是在间接地表扬我哥哦。这里的东西可都是他张罗着弄的。我只是坐享其成。” “哼,他,这么文艺?” 安然轻哼了一声。 “说我什么坏话?” 骆景程推门而入,在安然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 两个女人对望着吐了吐舌头,禁声,刚好电影的片头放完了,三人便认真的看起电影来。 唉,安然如果知道这片子有那么多亲热的镜头,她是死活也不会愿意在骆家看这片子的,而且还是有骆景程在的情况下。 当电影里那一声声挠人的声音不断传入耳朵时,骆景秀没事人一般,看得超认真,安然却左右都不对劲。看桌上放了一瓶红酒,她想喝,又不敢喝,便脑子一发热倒了两杯,想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给他们两兄妹喝。 他们接过安然的酒摇了摇杯子,就这么喝了。 两个多小时的电影看完,他们俩也把一支红酒给干掉了。接下来便是讨论这个电影,景秀特别的感慨,一个劲地问:为毛男主要要求那个操作系统只爱他一个人人啊?为毛那操作系统要找一个现实中的女人来代替她自己和男主亲热啊?果然爱情只在理想主义里,一但现实了,便继续不下去了。 安然和骆景程面面相觑,这会儿达成了一致,这傻女孩入戏太深了。 许是在骆家真的很放松,不知觉都到了晚上十一点,安然才惊觉:我要回去了。 可是他们都喝了酒,骆家父母都睡了,佣人都下班了,谁送啊? “车钥匙给我,我自己开回去。” 安然伸长了手问骆景程要钥匙。 “今晚……在这里住。” 视听房里只有他们俩,骆景程在说出这句话后,安然只觉得自己的心便狂跳起来。 第235章 你就知道欺负我 “你说什么?” 安然条件反射地就想往门外奔了。 “没有开车,而且时间也不早了,今晚就在这里住。” 骆景程加上了堂而皇之的理由。 “姓骆的,你就知道欺负我。” 安然用力推开他,冲出了视听室的门,快跑着冲向门外。这小妮子性子的烈骆景程不是没有领教过,他怕惊动已经睡了的父母,也不敢喊她,制止她,只得跟着跑出来。 安然是铁了心要离开,而且心恨不得这一秒长了翅膀飞出骆家,这会儿当然跑得快了。 骆景程追出来时,安然已经冲出了骆家别墅外。 “安然,等等,我送你回去还不行吗?你别跑了,别跑了。” 骆景程跟在后面喊,安然不听到他的声音还好,脚步慢一点,一听到他的声音,她跑得更快。翡翠山庄这里非富即贵,都是有车的人,况且这个点哪有什么出租车来。安然就这样没命的跑啊跑。 骆景程便不喊了,喊了也没用,紧跟在后面,等着这个女人跑累了,把她抓回去。 可是偏偏这时天空下起雨来。冬日的雨,夹杂着冷冷的风,打在人的脸上生生的疼。跑着跑着安然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妈的,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像只被家人抛弃,被食狗之人追捕的落水狗。 “唉呀” 突然前面的女人身体往前栽,狠狠地摔了一跤,她终于不再跑,索兴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骆景程慢慢地靠近这个倔得像驴的女人,心里又气,又好笑。他真是出于好心才留她在家过夜,家里多的是客人房,又没有说让她和他同房,她这么大反应至于吗?况且,在这里过一夜,双方家长都会觉得他们的关系稳定,对于大家特别是老爷子不是更好吗? 可是显然他的一片苦心这个女人一点儿也不了解,在她的眼里,对于他总是充满了敌意和厌恶。骆景程突然后悔起自己让她作自己情人的决定了。 他一把女人从地上捞起来,毫不费劲地把她打横抱着,安然的两个膝盖已经擦破了皮在流血。 这会儿再沾了点水,估计疼得厉害吧。 这会儿安然倒是没有再反抗,乖得和什么似的在抽泣。 “好了,别哭了,是我不对。你也不用这么大反应吧。” 骆景程服软地说。 安然懒得和他说什么,冷风吹来冻得真打哆嗦,好在挨着这个男人才暖和一点。她甚至恨恨地想:连老天爷都这么帮他,偏偏要在这个时候下起雨来。 “那你给我减一个月的时间。” 安然不想吃亏的据理力争。 “凭什么?” “你让我受伤了,你不满意便可以延长时间,我都受伤了,还遍体鳞伤怎么就没一丁点补偿呢?现在是男女平等的时代,骆景程你就知道欺负我。” 骆景程皱眉,都这样了,她倒是牙尖嘴利,丝毫不让自己吃亏。 “作梦。没有延长就已经是很大的平等了。” 那死男人毫平让步地说。安然火了,你骆景程魔鬼啊,她仰着头,抓住骆景程的手臂用力就是一咬,久久不放。骆景程刚才出来得及,就穿了一件在家里的薄的羊毛衫,这一千年一遇的一铁口下去,疼得他抽了一口冷气。 “咬吧……感情有多深,你就用多少力” 安然一听,嫌弃地松开了口。可是肚子里的火气还是没有消,便抡着拳头毫不留情地锤了几下他的胸。 “咳……咳……咳” 骆景程作死了的表现。 “小妮子,你这样的也就我吃得消,换作一个书生一点儿的,还不给你折腾死。” 安然总算出了一口气,心里冷哼:因为是你才这样,换别人我会那样吗?你姓骆的就是欠揍。 第236章 牙口太好了 骆景程把安然抱到一间客人房,便转身出去了。安然这才觉得身子骨暖和了一些。骆景程走时,也没交待屋里都有什么,安然便自作主张的打开衣柜找。 正寻着,门外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景秀,拿了一件睡衣,还有打底的衣服。 “安然姐,你们俩个这又是唱得哪出啊。我哥和你都像个落汤鸡一样。真理解不了你们俩个人之间的浪漫。快点去冲个热水澡吧。” “啊啾” 安然华丽丽地打了一人喷嚏,接过景秀手里的衣服,转身去洗浴间洗澡。 “安然姐,我就在你房间左转的第三间房,等会儿有什么需要去找我,或者打我分机6699也行。” 安然连忙嗯声应着。 洗了澡,身子包裹在舒服的真丝睡衣里,钻过被窝里,安然才像找回到自己。可是两个膝盖开始痛了起来。 这才撩开被子一看,好看的腿情况不容乐观,皮掉了不说,现在还在渗血出来,这会儿更是隐隐作痛。 想也没想地打了电话给景秀,让她送些消毒的药来。 等景秀的当儿,安然打量着这间客房,其实蛮舒适的,骆妈妈是个贤惠的人,家里收拾得这么利索又有情调。当时自己怎么没想到可以睡客房呢? 神游的当儿,门被推开,进来的却是骆景程。他只穿了一件宽松的短袖,换了一条柔软的针织裤,这样看起来倒没有了白天的呆板和严肃,加上他天生的好衣架,倒有几分养眼。安然一走神,便忘了自己正穿着贴身的真丝内衣,和这男人相对呢。 “过来上点药吧。” 骆景程一边把药箱里的物品往床头柜上一放,一边招呼坐得远远的安然过来。 见女人半天没有反应,骆景程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不过来?难道是想让我抱?” “想得美” 安然于是扭捏着往骆景程这边蹭了蹭,将雪白的腿伸过来。 “啊……” 消毒药水沾到伤口时,那种刺痛感瞬间袭来,让安然止不住地叫了起来。 “你忍住点行不行?你这样叫让人听到很让人产生误会的。” 骆景程竟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死男人,幸灾乐祸是吧。安然任性地长脚一伸去踢骆景程,却被骆景程一个机灵抓住那只细脚,安然使劲抽了抽,没用。 好死不死的,这会儿景秀也来了,门没关,她就这样进来了。 “不好意思,我来的不时候,现在就闪,现在就闪。” 说完骆景秀就一脸笑意的往外退。 “景秀死丫头,你再不进来,我再不和你说话了。” 安然窘死了。 景秀这才呵呵地进来。 骆景程很认真的给安然的腿消了毒,下一步就是抹些药。 “还是我自己来吧。” 骆景程这回倒也没有说什么,从药箱里找了一种药膏递给安然。 “呀,哥,你手臂,怎么了?怎么这么深的牙痕?” 骆景秀这死丫头眼尖也就罢了,偏偏那么大惊小怪,安然还是止不住脸红了。 “被宠物给咬的。” 骆景程看着安然,笑着说。 安然不敢看他,逃也似的低着自己的眼睑,当作没听到,没听到。 “宠物?哥,你这宠物也太……那什么了吧?” 骆景秀了然的咯咯笑起来。 “我这宠物牙口也太好了是吧?谁说不是呢?” 死男人说完,拎了医药箱风一样的离开了。哼,你才牙口好,你们兄妹俩都牙口好。 第237章 你和他们说了什么 这一觉安然睡得并不踏实。其实骆家的客房很舒服,可是她就是觉得别扭:怎么稀里糊涂地就在人家家里过夜了? 似乎是在半夜才想起来,没有和母亲说,这个时候打电话给她吵醒她又不好,奇怪的是母亲或是勤姐也没有打电话来寻她。脑子里便开始做各种假设,当想到明天一早不知该如何面对骆景程一家时,她简直抓狂了。 到了快天亮的时候安然才迷迷糊糊的睡着,这一觉竟然睡得格外沉。醒来时,安然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竟然早上九点多了。 安然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打电话给骆景秀求救,她的衣服问题还没有解决呢。 “景秀,快给我送套衣服过来,我和你身材差不多,就穿你的也行。” “哈哈,安然姐,你起来了?衣服,你找我哥吧,我已经来社里了。” 也是,都这么晚了,哪还像她第一次在人家家里就睡到这么晚,叫别人怎么看嘛?唉,真是丢人丢到家了。不过这样也好,看你骆景程还敢不敢随便将一个懒妞留宿在家里。 无奈只得打电话给骆景程。 “喂,那个……你在哪儿?” “开门” “啊,什么?” “我在你门口啊,笨蛋。” 安然这才悻悻的趿着拖鞋出来,她打开一条门缝,就想来个门缝里瞧人的,可是骆景程这家伙却在她打开门时,把手中的衣服用力一推,跟着人也进来了。 “好了,谢谢,我要换衣服了,那个,你出去吧。” 安然有些不自然的抱着双臂,回避着穿着睡衣在一个男人面前晃的尴尬。 骆景程却不动,将她轻轻一带,安然就跌坐在一旁的沙发上。 “你干什么?” 安然怒,一大早她真不想发脾气。 坐下也就坐下,偏偏他那有些茧子的大掌还握住了她的脚踝。 “脚没有大碍了,再上一次药,今天别穿那么紧身的裤子或袜子,不知好歹的小东西。” 骆景程轻拍了一下安然的小腿,起身去拿药。 知道他一片好意,但是这个男人的方式,安然真接受不了。 她一把夺过骆景程手里的药瓶,硬气十足的说:“不劳骆大少关心,这等小事,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骆景程见状也不和她抢了,看了看她笨手笨脚的样子,然后说:“快点收拾好,下来吃早餐,一会儿我送你回去。” 直到他走出安然的房间,安然觉得屋子里都还是骆景程,他蹲在地上,握着他的脚给她仔细检查的样子,俨然一个好丈夫的样子。可那也只是一瞬间的好感,马上安然脑海里又填满了对骆景程的厌恶。 不知是不是景秀的衣服,一条亚麻色的呢裙,V领毛衣,大小竟然刚刚合适。安然收拾停当,长吸了一口气下楼。 可是奇怪的是,骆家爸爸、妈妈并不在家,楼下只有一个骆景程。 “他们呢?” “一早看房子去了,快点过来吃早餐吧。” 安然一听说骆家人都不在,变得自然起来。她在骆景程对面坐下来。 “你们家还要换大别墅?” 安然随口一问。 “嗯,我妈一早说,怕爱睡的申大小姐起来不好意思见他们,况且年轻人做点什么事儿也方便些,让我们搬出去住。” “扑哧” 安然瞬间把牛奶都喷得一桌子都是,连忙扯了桌上的纸巾,擦了擦嘴:“姓骆的,你和你父母说了什么?” “还用我说吗?他们的听力可好得很,昨天晚上那谁啊啊叫的动静,我父亲母亲会听不到?” “那你不会解释吗?” “解释了,说你昨晚很累,今天会睡得迟一点。所以我这么好心地在这里等了你两个钟头,改期了三个会议。是不是很感动,嗯?” “骆景程,你……” “我什么?下次想好了再说,别总是一见着我便激动得忘词的那种,我知道我风流倜傥,帅得让人窒息,但你这样的语言能力,会让人怀疑我选女人的智商。”他低笑。 安然又伸出了手,指着骆景程,可那个“你”字被生生的憋了回去。幸好这会儿电话响了,一看来电号码却是王博约。 第238章 撒谎的滋味 安然拿着手机,快步走出餐厅外,才按了接听。 “然然,你在哪儿?。” “有事吗?我……在工作室啊。” 安然有些吞吞吐吐的,不过幸亏反应得快,她一会儿吃完早餐是要去工作室的。 “嗯,没事,晚点我再打给你。” 安然接了王博约这通无里头的电话,心里总是有些怪怪的。唉,都怪骆景程这个死男人,她多单纯的一个人啊,现在为了圆一个谎言竟然要编无数个谎,她还想下辈子做熊猫的。 “我有事得现在回去了。” 安然拿着包就要走。 骆景程知道是与刚才那通电话有关,还明知故问:“什么事儿饭都不吃?过来把牛奶和煎蛋吃完再说。“ “不要,我真有事。” “我的车可不载不吃早餐的人。” 骆景程不冷不热地说完,继续看他的电脑。 没等到安然的反抗声,却听到砰的关门声。她就这样走了。骆景程抚额,为什么在这小妮子面前,事情总是和他想像的差得那么远呢?原本想着,两个人一起安静的吃个早餐,再做回护花使者送她去上班,像无数对平凡的情侣的样子。 可是每每开腔,他们总是充满了火药味。 安然从骆家出来后,顶着冬天的冷风走啊走啊,幸亏今天没有再下雨。可是这翡翠山庄真是太……太偏僻了,大一点也就罢了,走那么久都没有看到半辆出租车的影子。安然才醒悟为什么刚才骆景程那么横了。 “嘀嘀” 身后传来两声车子的鸣笛,安然转过头去,骆景程那辆保时捷正得瑟地在安然身边停下来。 “上车!” 骆景程总是这副命令人的死样子。 安然不服气,都走这么久了,总该是可以走到大路了吧。她的倔脾气也上来了,忽视那男人的冷眼,继续埋头往前走。 见别人不领这个情,骆景程也懒得理她了,开着车扬长而去。 等安然终于等到张伯开车来接她时,已经是四十分钟后的事情了。这一带压根没有什么出租车来。安然快在冷风中冻僵了。好在张伯有空可以过来替她解燃眉之急。心里那个后悔啊,怎么就刚才不坐上那个姓骆的车呢? 刚上车叶子的电话就到了,她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大小姐,你怎么还不出现啊?王大少在这里都等你差不多一小时了。我跟你说他可不开心的样子。” “知道了,我半小时后到,你就和他说我出去见客户了。” 这会儿安然竟然连叶子也拉下水一起来撒谎了。 “你之前是不是和他说什么了,他已经问了你几时出门的,我便说你早上还没来过工作室啊。” 安然颓然,唉,为数几次的撒谎,就这么阴差阳错的被拆穿了。 安然让张伯尽可能快的开了车到工作室,直奔办公室而去,到了门口时,范婷和叶子纷纷向她投来同情的眼光。 叶子跟在她的身后,低声说:“王大少已经喝了十几杯咖啡了,把我们办公室所有的咖啡种类都试了一个遍,也把煮咖啡的人都骂了一个遍。你小心点儿啊。” 安然抱歉的笑笑,长吸了一口气,嘴角带着笑推开了门。 第239章 赔我十倍的时间 “王博约” 安然声音有些调皮,叫了一声站在窗前的男人。他的位置可以清楚的看到停在这栋大厦前的每个车辆。刚才是张伯开着老爷子的奥迪A8送她过来的,这会儿她又有些庆幸自己没有搭骆景程的车了。 王博约听到安然的声音,转过身来,望着她,那样的目光好陌生。可是他什么也没有问,转眼换成很平和的语气对她说:“申公豹,作为老板,你这么晚才来上班,看来这工作室没你没你都可以运转啊。” 安然理亏在先,对于他话里的火药味,自动的选择忽视,主动地上前挽住他的手,灿笑着说:“老板加主笔就是这么牛的啊。你不也在外面瞎逛,你这老板难道也没存在感吗?” 王博约揽过安然的肩,宠溺地说:“你害我等这么久,那怎么补偿我?” 安然一听到补偿就头大:“哎,这个嘛,你想要什么补偿?” 所幸把球踢给王博约。 “赔十倍的时间给我。”王博约想也没想的回答。 “啊?这条约也太不平等了,你趁火打劫啊你。” 王博约不管那么多,拉着安然便外面走。 叶子见王大少拉着佳人出来,俩人并无争吵声,心里感叹:“王大少这回是爱惨了,智商怎么一下变这么低了?” 坐上王博约的阿斯顿马丁,安然才问“我们去哪里啊?” 王博约痞痞的笑笑:“保密。” 安然便也不问了,唉这年头怎么一个个都变得神经兮兮的。只是她忘了王博约向来不是按套路出牌的人,她这会儿更需要的是能掌控的稳定,对于他的不按套路,她胆颤心惊了。 车子到了城市山林,王博约停好了车子,给安然打开了车门,这才说:“我说了你要赔我十倍的时间。因此今晚凌点以前你的时间都归我了。” 安然笑,很开心地将手伸向他修长的手指里。两人十指相扣地走进屋子。 几乎是一进门,王博约便把安然抵在墙上,两人呼吸可闻的四目对望了一下,便陷入深深的吻里。安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晕掉了,直到王博约的手伸进她的羊毛衫,她才打了个激灵,制止住那只欲往下的手。 “我饿了。” 安然推开王博约,向眼前的男人撒娇。 王博约抬起安然的下巴,看着那被他折腾得鲜红欲滴的红唇,笑着说:“是上面这张嘴还是下面这张嘴饿?” 这么带强烈颜色的话,安然是不轻易听到的,可是瞬间她脑补了无数个画面,然后脸就绯红了。 安然拍到王博约的手,捏了捏他耳朵,凶巴巴的:“王博约,你不会让我过来是来煮饭的吧。唉,本小姐就是想伺候你也没那个本事。” “谁说你没那个本事的?你的本事我好多年前就领教过了。来来来,爷给你机会再展示一下。” 王博约仍在他亲热的思维里没有跳出来,而且边说着便要去挠安然,安然只得尖叫着跑,最后被王博约扑倒在那张铺着柔软兔毛的美人榻上,两人便又缠到一起去了。 第240章 他那方面行不行 王博约嫌安然脖子上的大围巾碍事,伸手就要去扯,安然心里一阵紧张,这一扯不就都穿帮了吗? 恰在这时,安然的肚子咕咕地叫起来,安然抵着王博约的头,身子往上蹭了蹭:“真是饿了。” 王博约这才放开她:“那今天看我露一手。” “你?” 安然冷哼一声,这个男人在别的方向有什么潜能她不好说,可是在厨房里他会有什么出人意料的表现,她还不知道吗? “申公豹子,你别门缝里看人,等会儿做得好吃,我可是要奖励的。” 王博约轻弹了安然的脑门子,起身脱掉了大衣,挽起了袖子钻进厨房。 安然也想随后跟上,想想昨晚就没回去,还没向母亲说一声,今晚估计又得过晚了,便拔了母亲的电话。 “然然,昨天在真在骆家过的夜?” 申敏娜的语气里似乎有些小兴奋。 “嗯。” 显然骆景程已经打电话给母亲说了,可也不知那只狼是怎么说的。 “那骆景程那方面行不行?” “啊?” 安然没反应过来。 “啊什么啊?他姓骆的其他方面看着还行,在那方面的功夫也是一个重要的衡量指标,你别傻啦八唧的。还有你们俩个年纪也不小了,况且你那身子,上次亏了体,再怀本就不易,可不许再避孕了。” 申敏娜神神叨叨的,安然抚额,她这个妈可恨不得马上抱上孙子啊。 “知道了,知道了,妈。” “那你们现在还在一起?把电话给姓骆的小子,我也和他交待几句。” 申敏娜进入了丈母娘的状态了还。 “妈,现在可是大白天的啊,你别这么神经兮兮的啊。” 安然挂了电话,似乎所有的人都进入了她就要嫁给骆景程的状态,就她自己是局外人。 “然然……” 王博约在厨房里叫她。 安然收了电话,进了厨房,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继而捂着肚子咯咯的笑。王大少爷,围着格子围裙,正在倒腾面粉,他的袖子上,衣服上,头发上……都是白面粉,连厨房里都漂着面粉,那男人正举着袖子等着她来挽,样子滑稽死了。 “王博约人,你站那千万别动,动动啊。” 安然说完转身去客厅,王博约以为她要脱了围巾来帮忙,便真站在厨房里一动不动等她。见她拿了手机来咔嚓咔嚓的拍了不少,想着她又要拿这个场景来笑他,抓了一把面粉,往安然面前一洒,安然一个措手不及,瞬间成了白毛魔女。 “王博约!你死定了。” 安然搁下手机,想再弄些面粉反击,却被王博约守着那袋面粉猛的攻击,这下不仅头发上,连身上都是面粉了。 打闹了一阵,厨房早已一片狼籍,王博约拉着安然出来,走到洗浴间,在镜子前站定,安然就两只眼睛在灵动的闪闪,其他的都是面粉的表,很在惊悚的效果。 王博约从安然身后圈过来,下巴搭在安然的肩膀上,要死不活的说:“申公豹童鞋,你看你多丑,爷有多帅,也就我王博约不怕吃亏,一门心思想娶你,想你做我长相厮守的女人,你真是赚大发了吧。” “本姑娘不打算做这门生意了,不想赚这笔了,爷哪凉快哪凉快去吧。” “真是又傻又丑,没得救了。” 两个人又打闹在一起。 王博约见安然就是不愿扯下那脖子上又笨又厚的围巾,伸手便来扯。 安然轻轻在避开,装作自然地说:“别闹了,别闹了,真快要饿死了。” 王博约这才收手:“本来还想在你面前露一手,做个甜口给你吃,这下是没希望了。收拾一下出去吃吧。” 第241章 我见一次打一次 安然折腾了好久,才把自己头上的面粉弄干净,衣服上横竖都有些面粉的印迹,肚子饿便也不理了。 “王博约,快走,快走,真快饿死了。” 在沙发上喝茶的王博约这才起身,他倒是换了身衣服,英俊挺拔的,而安然本来昨晚就没睡好,脸色很憔悴,加上那些个面粉,人更显菜色。王博约皱了皱眉:“要不我让刘恪谨送套衣服过来?” “算了,废那么多事情做什么,一会儿我回去都是晚上了。再说现在最紧的是解决我肚子饿的问题。” 王博约牵着安然开了门,还没走出入户花园,便听到有人开锁的声音,接着刘瑞茵便出现在安然和王博约的视野里。 她脸色铁青,似乎气得不轻。 “妈,你不好好休息,怎么跑这里来了?” “我打扰你们好事了是吧,我就知道你们都嫌弃我,希望我消失,也罢,我这就成全你们。” 刘瑞茵不愧是文工团里的一级演员,这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说来就来了。 “阿姨,博约他不是这个意思。你们俩聊吧,我先走了。” 安然不想王博约为难,因为自己和王博约的事情,刘瑞茵还抑郁症加重,自杀,谁知道再刺激一下她又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现在已经是乱成一锅粥了,她真不想再添什么新的乱子了。 安然把王博约的手指一个一个掰下来,王博约便双手插在裤兜,十分不情愿地说:“然然,我送你,妈,你坐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博儿,妈妈现在是病人。” 言下之意安然有胳膊有腿的,不会自己走吗? “算了,我自己出门打个车就行了,你好好陪陪阿姨吧。”安然苦笑着。这叫什么事儿啊? “好好陪我?说的好听,安然你要真是为我着想,你怎么还这么不知羞耻缠着博儿不放?假惺惺的样子真让人作呕……” “妈,你说什么呢?这人我还真送定了。” 王博约拉着安然就往外走,即使是自己的妈,他也不允许这么说他的女人。 安然像被抽瘪了气的球,刚才两人耳鬓厮磨的美好,都被这几句话击得粉身碎骨。她心里也有股莫名的不平。跟着王博约从刘瑞茵面前走过。 刘瑞茵看自己唯一的依靠人,这样和自己对着干,全因为这个令她讨厌的女人。说迟那时快,刘瑞茵快步上前两步,猛地一拉安然,“啪啪”便给安然两记耳光。 “申安然,我和你说,我见你和博约一次,我便会打一次。有种你就来。” 安然被这两巴掌打懵了,从小到大,家人从来不舍得对她动一根指头,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恶言相向过,从来没有这么屈辱过。她捂着脸,甩开王博约的手,迎着冬天的冷风,快跑着离开王博约的别墅。 “然然,然然……” 王博约紧追着出来,安然一跑出城市山林便跳上了一辆计程车,看着那个焦虑的王博约身影越行越远。 第242章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小姐,去哪儿?” 安然倚在车窗上,更觉一点力气都没有。她能去哪儿?一时间她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儿。 “去沿海路的慢城吧。” 沿海路的那处公寓很久没有去住过了。她那本密封的保护空间里,让王博约再次趁虚而入便是上次他在慢城受伤,可是现在竟比之前的状况还要尴尬。 一路手机都没有响,安然更觉灰暗。要女朋友还是要老妈?多么狗血的情节,还真叫她给碰上了。 到了慢城,安然没有急着回公寓,而是坐在一个亭子里,倚着一个栏杆,显得异常的疲惫。 无名指那枚粉色的钻石戒指在指头上熠熠闪光,可是这会儿安然却觉得十分的刺眼。她把戒指脱了出来,放在手心握了握,当她正一手捏着戒指,另一只手伸出来准备戴上去的时候,却被两个不知从哪里跑来的小孩相继猛的一撞,那枚戒指便从安然的手指脱离开来,不知滚落到哪里去了。 “你们走路都不看路吗?” 安然指着两个小鬼吼着,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两不家伙知道自己闯了祸,耷拉着脑袋,站在一旁不敢吱声。 毕竟是两个孩子,安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猫着腰四处去找。真是人倒霉的时候,喝水都会塞牙缝。只得祈祷千万不要丢了,不要丢了。刚才还因刘瑞茵的事情伤心欲绝,被此刻内心对王博约感情的强烈认同而冲淡。是的,这枚突然消失的戒指让安然越加肯定:这份感情在自己内心的地位。 “阿姨,我们帮你一起找吧,你掉的是干什么东西?” “一个对我十分重要的东西,是一枚粉色宝石的戒指掉了。快帮阿姨找找。” “对不起,阿姨,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们现在就帮你找。” 两个调皮的小孩也撅着屁股仔细地搜索着周围的草坪,石头缝。可是那枚戒指就像融化掉了一样,不见了。 “果果,你们在干吗?” 一个男低音在亭子里响起,安然和那两个小孩同时抬头。安然和来人都有些意外,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骆景程的兄弟廖诚君。 “弟妹?” 从来没有听骆景程那小子说他们家有在这里买公寓,他们家向来喜清静,这样的城市中心虽生活便利,却不是他们家所喜欢的房子类型。而且眼前的这个女人和上次见的那个装二的女孩,有着不一样的的感觉,她看起来那么的忧郁。 “大……哥?” 安然也直起了身,在这里见到廖诚君,安然也觉得很惊诧。世界原来这么的小。 “爸爸,我们不小心撞掉了这位阿姨的戒指,她说这枚戒指对她很重要的。” “景程送的?那我去找物业的保安一块来找找,顺便做个登记,即使后续别人找到了,也好物归原主。” 安然也顾不上那么多,继续在那儿扒草皮。廖诚君也找人来一块在四周翻了翻,可都没有找到。 一种不好兆头的不快爬满安然的心,不知怎的,在这个时候她变得迷信起来。难道这是她和王博约感情的预兆? “起来,别找了,掉了更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的时候,身子也被他有力的大掌拎了起来。骆景程皱着眉头垂眼望着安然。她有哭过的痕迹,近了看,还可以看到她脸上那两记耳光的印子,衣服上是些面粉,才分开这几个小时,她就把自己弄得这样狼狈。 安然想推开骆景程,可是自己早餐中餐都没有吃,加上这一连串的事儿,哪里还有什么劲? “这枚戒指一定对你和弟妹来说意义非凡吧,我看弟妹像丢了魂一样。唉,真对不住了,小孩子毛手毛脚的。” 廖诚君十分不好意思,忙招呼果果过来:“果果,快和叔叔阿姨道歉。” 看着果果一脸诚挚的歉意,安然真是有苦说不出来。 第243章 超无趣的人 安然的怅然若失相反的是,骆景程对于这个信物似乎压根也没有放在心上。他还反复叮嘱廖诚君,回去后千万不要再责骂果果了。 “老二,你和弟妹什么时候在这里有物业了,我怎么不知道?” “呵,安然家早先备下的,也一直没住。” 安然对于骆景程的解释很是不快,背地里他倒是把她家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 “那既然来了,就一块上我那儿去坐坐吧,难得这么巧碰上了。” 骆景程见安然完全不在状态,这会儿收起了她的爪子,任他抱着,一句话也没有,便推说下次一定登门拜访。 廖诚君只是觉得这对十分的奇怪,上次见着他们像是老二有情,妹纸无意,而现在又分明是妹纸在乎,老二随意了。他想,找机会得问问老二什么个情况。兄弟三个,他的小孩都上小学了,骆景程才好不容易有个想要恋爱的对象,不管骆景程怎么想,他和童明勇还是很稀罕的。 大家都散去了,安然却不动,挣脱骆景程的手仍要去扒草丛。骆景程却由不得她这样。他将安然一个打横抱起,像扛一株白菜那样简单地拎着安然朝车上走。 知道自己反抗也没用了,安然便任由他抱着塞进车里。一路上安然头倚在车窗上,一声不吭。骆景程不问,以他优秀侦察兵的特质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不怎么会哄女人,像这样的时刻,他更不知道海底针一样的女人心,想的倒底是什么? 大概过了二十来分钟,骆景程的车停了下来。他先跳下车,然后绕到车的另一边将副驾驶上安然的车门打开,想去抱她出来。 安然不肯了,她不想再生什么事端了,假的就是假的,何必演得像真的一样呢? “我自己能走。” 她灵活地将腿一抬从车子另一个门里出来了。这里是聚人集团的总部,上次勇士基金成立时安然来过一次。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我要回工作室。” 安然虽然说得很低声,但异常的坚决。 “下午临时有个勇士基金的会议,法人是必须出席的。离会议开始还有一个半小时,中午开始一直联络你,你手机都一直关机,所以有些突然。” 听骆景程这么一说,安然心里稍稍好受些。原来王博约他不是没有打电话来,而是自己手机关机了。 “那上去吧。” 安然出奇的配合。 两人一起上了总裁专用电梯,不一会就到了骆景程的办公室。 安然指着骆景程办公桌上的电话问:“我能用下电话吗?” 骆景程点头,转身去了里间,没再管安然。安然让勤姐送套衣服到聚人国际大厦来。放下电话,她这才瘫在骆景程的大班椅上。他这个办公室很朴素,那么大一个集团的老总,竟然没有奢华的作派,也蛮难得的。 安然不知道他在里面做什么,这样把她领来,好歹自己是地主吧,竟把她晾在这里,真是个超无趣的人。 正腹诽着,里间的门打开了,骆景程端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热可可过来,搁安然面前,呶呶嘴“喝了吧” 第244章 他会做这个 不管怎么样,安然这会儿心里是暖的。她端起那只才马克杯,将那热气腾腾的可可奶喝了一口,再喝一口,一会儿便喝了个精光。 “还有别的吃的吗?” 安然竟然抬起头来,像个饿鬼一样的问骆景程。 “想吃什么?” 他这样问,似乎是想吃什么都不成问题的。 “能填饱肚子就行了。” 骆景程也不再问,又进到了里间。安然有些奇怪,难道去里间打电话了?不过,她没有力气动,仍坐在那大班椅上发呆。 不一会儿响起了敲门声,安然替骆景程喊了一声进来,想着有公事来找他,安然便识趣地从骆大总裁的大班椅上起身,打算去喊他。 进来的是江一波。 “申小姐,我们骆总呢?” 安然指了指里间,没有作声,人往里间的门口移了移。 她轻敲了几下房门,推门而入时,见到这个里间还真是别有内容的,竟像个小家庭一样,分了厨房和卧室,那个男人高大的身影围着围裙,正在厨房忙碌着。 他竟然会做家务,而且以乎经常下厨,要不然一个大总裁也不会特意在办公室准备这么齐全的设施了。 江一波朝里间望了望,他们大总裁正忙着讨未来嫂夫人开心,他便不来当电灯炮了。 “那个,申小姐,这有几份急着让骆总签的文件,等会儿您让他优先看一下,我晚点来取。” “我现在帮你叫吧。” 安然觉得如果为了她的事,耽误的别人的工作,终归是不好的,便进了厨房去喊骆景程。他的这个办公室楼层很高,在这么个商务区,他硬是开辟了一个油烟四起的厨房。这人想做的事儿,还真是会下大功夫的。 “江一波找你。” 安然在骆景程身后轻拍了一下他的背,厨房不小,但因为他高大的原故,安然和他站在这空间里仍觉得逼仄。 “不用管他,我一会儿就好了。” 骆景程一边说,一边手上下动着将锅里翻滚着的面条盛起来,他旁边早已边炒好了西红柿炒鸡蛋,锅里还放了几根绿油油的青菜。那白丝的面条上浮着的红黄绿,清爽夺目,安然觉得自己更饿了。 仅用了十分钟的时间,一碗卖相极佳,飘着香味的面条便摆在了安然的前面。 “你慢慢吃,不用急,会议我已经通知下去延迟半小时,一会儿你还可以眯一会儿。” 骆景程摸了摸安然的发顶,交待完便去外面的办公室处理文件了。 安然不愿多想,既然有现成的吃,就吃了再说吧。 刚吃完勤姐也把衣服送到了,看安然一脸的倦容,现在她又和骆景程在一块,勤姐便想着安然是因为那事成这样的,怕打扰两个蜜恋中的人,放下衣服但赶着回去汇报情况去了。 安然进到骆景程的卧室里,把身上沾着面粉的毛衣和裙子拔掉,正准备将干净的衣服往上套时,卧室的门推开了,骆景程目光灼灼地站在门口。 “你这人为什么都不敲门啊?”安然抓着手边的杯子就往骆景程扔去。 “这是我的地盘。”骆景程精准的接住横飞来的杯子,扯了扯嘴角。 安然下意识地将衣服挡在前胸,可偏偏自己的下身也只穿了一条内内。那光洁的腿啊,就这样赤果果地暴露在这个恶狼的面前。 “那你还不出去?” 安然气得跺脚,见骆景程不但不出去,还进到卧室来,她情急之下只得跳到一旁的床上,将被子裹住自己的身体。 第245章 自信爆棚 两个人一个坐在床上有些紧张地瞪着眼,一个站在门口,目光深邃的出神,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骆景程又开了门出去了。 安然像是被解绑了一样松懈了下来,记得他说过,不会强迫她。目前看起来他还言而有幸。他的床有些硬,但是被子却很软,有着他身体的味道,不同于香水味的一种香味,说不出好闻,但是也不会让人讨厌。 安然所幸倒在床上,望着窗外发呆。她甚至想这么高的楼上,打开玻璃窗,让那冬天刺骨的风吹进来,撩开那洁白的窗纱,让旁边自然的光流泻进来,然后在这里XXOO一定是种很不一样的体验。 妈呀,她一定是被催眠了,怎么有这么邪恶的想法?似乎这样的场景在日本的漫画中看到到过,还真就那么记忆深刻地印在脑子里了。 正当安然不知神游到哪里去了时,房门又被推开了,骆景程端了一个盆进来,里头还冒着热气,安然目测应该是一盆热水。 不自觉的她又紧张起来。想到自己刚才的邪念,安然的脸红了起来。 “敷一下脸吧。在我面前不是很能吗?怎么一出去总是把自己弄得那么的狼狈?” 骆景程拧了拧毛巾,递给安然。 一听他那些屁话,安然心里又超不爽了,谁叫他好心了,转过身躺着不去看他。 骆景程见安然这样,骨子里那股牛劲也如同一头狮子被唤醒了出来。他还真就不信,训不服这头母狮子。 他将安然从被子里捞起,像抱一只竹笋一样搂着她。 安然被这霸道的男人神经质的举动惊得尖叫,发动每个细胞的力量去反抗,终于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开来。 “唉,申安然,你再横啊,有本事就这样冲出我的办公室。” 骆景程把手中的热毛巾一丢,双手抱臂,饶有兴味的看着这个像剥了壳的春笋的女人,穿着淡紫色的里衣裤,她的眸子喷得出火来。 “冲就冲,我就冲给你看,顺便对你的属下说,他们的总裁如何强迫一个良家女。” 安然气昏了头,拉开门,光着悄脚丫子便冲了出去。 “啊……” 几乎是同时,骆景程听到江一波和安然的尖叫声。 安然出了卧室的门便后悔了,可好死不死,通向外面办公室的门敞开着,正好与来找骆景程的江一波打了个正面。 “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 江一波慌忙退了出来,心里骂骆景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豪放了,两人亲热都不关门的。 骆景程扯了一件自己的浴袍出来,在安然折返时,一个漂亮的动作披在她的身上。 “申安然,你身材是不错,但也用不着这么自信爆棚,这么张扬的炫耀吧。我一个人看到也就行了。” 骆景程竟然低笑起来。江一波那张大嘴,这一出去,都不知会传成什么样子了。但是这不正是他骆景程期望的吗? “还不是你害的,骆景程你就是一颗霉星。” 安然利索地套上骆景程的大浴袍,但是他个子太大,自己这么娇小的身躯哪里撑得起来,上面的领口直接开到她胸部以下了,安然把衣服拢了拢,嘭的一声关了门。 第246章 投入别人的怀抱 安然这回把门锁得死死的,对着屋里的镜子一看,自己还真是像个鬼的样子,眼睛哭得有些红肿,脸有些微的肿,脖子上的紫痕还是那么明显。这就是身边的男人给她的。她自己拧了毛巾,敷在脸上。 天气冷,水一会儿便凉了,安然穿了衣服,把盆端出去,放在卧室的门口,既不自己去弄,也不喊骆景程,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她感觉自己有些变态,既讨厌骆景程有时候霸道的样子,但是看他为自己忙前忙后,她又很享受那种被照顾的感觉,比如刚才他倒水来,他端来那碗热气腾腾的面,他围着围裙下厨,他陪着自己找丢了的戒指…… 不一会儿,传来敲门声,安然打开一条门缝,显然盆里的水已经换成了热的。安然便不客气地端进来,继续敷面,如此往复了几次,门外的人不嫌折腾,安然却累了。 因此,当骆景程在外面喊她要去开会了时,安然半天才说:“我不去,我不想去” “可是这个会议你很重要,必须得去。” “我说了不去便不会去。” 过了一会儿,外面很是安静了,安然想着可能骆景程终于妥协走了吧,她也想趁机溜走。便开了门出来,几乎是在同时,骆景程那双铁掌便钳住安然的细腰,半推半提的把她挟着往前走。 “今天是基金会季度运营总结,一会儿你坐我旁边,见机行事。” 骆景程竟然没有生气,安然不得不说他好脾气。都这样了,也跑不掉了,便挣了挣身子:“你打算这样抱着我进去?我自己不能走吗?” “我就是打算这样抱着你去进,你那么横的一个人,溜得很快,但是没用,即使你是一条泥鳅,也逃不过我的手心。” 骆景程箍着安然往会议室走。一路上安然还真拱了几下,可是他的防漏措施做得死好,她逃不掉。 安然无限厌烦的和骆景程进到会议室,感觉到很多双眼睛向他们投来,很多都是不认识的,但是安然在人堆里很快发现了童勇明和梁家俊的身影?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梁家俊满是疑惑的看着安然,俩个人毫不顾忌的即使在这么多老总面前都亲密无间,那是怎样的如漆似胶啊? “不好意思,我们迟到了,江一波会议开始吧。” 骆景程捏着安然的手在众目睽睽中落座,安然心里很忐忑的望向梁家俊。而梁家俊却把她的注视看成是做贼心虚。 下季度勇士基金扶持项目讨论开始了,江一波请梁家俊介绍他们集团的万张书桌计划的运作情况,勇士基金下季度其中一个项目即是在革命老区建农民学习基地,帮助那些军人的家属科学种植,这与梁家俊他们的万张书桌计划有异曲同工之妙。梁家俊也表示有资助的兴趣。 安然一开始认为这样的会议自己一个外行实际是没有参与的必要的,听不听无所谓,可是来了后,发现自己还是蛮有收获。这个领域与自己画画不同,画了画客户满意,付报酬了,印刷了,这便是反馈了,但是无论是先前参与的万张书桌计划还是勇士基金现在做的,有的却是能带给别人希望和一生改变的东西。 勇士基金上季度就组织了二十位眼科专家,到山区针对那些子弟兵有白内障的父母进行下乡免费手术,这项举措受惠的老人达几百人,他们因此而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这不是说教,而是自己现在做的。 特别是她亲身经历了春芳她们的读书情况,参与了万张书桌计划,那种帮助别人而得到的快乐感觉最为明显和强烈。 骆景程见安然听得越来越进入状态,心里欣然。没错,按照规定安然作为基金的法人是必须来参加每季的运营总结会的,但是他坚持让她来的另一个目的却是让她感受到这个基金会的意义所在。 会议结束后,大家纷纷离开,梁家俊想找安然说说话,却看到童勇明先前一步:“二哥本来做事就稳打稳算,看来现在加上二嫂的力量,你们俩就更加所向披靡了。什么时候请兄弟几个吃酒?” 梁家俊亲耳听到,童勇明称呼安然二嫂,而安然并没有做解释。想起先前几次的照片和情形,心想:这女人真那么快投入别人的怀抱了?他这回想也没想,把刚才拍的照片发给了王博约。 第247章 为何她是别人的二嫂 王博约站在城市山林别墅的窗前望着那棵掉光了叶子的梨树发呆。种这棵树时,梁家俊大嘴巴的说:“种什么树不好,偏偏种棵梨树。看来这分开是必然的了。” 想起最近的一些事,王博约更加的烦躁了。他的女人几时受过这样的待遇?中午安然从这里跑掉后,他马上拦了的士跟上,可是车子还没赶上安然的车,便接到小区保安的电话,说他的家里有人在砸东西。 那些个东西虽然都是他费了不少的心思陶来的,但最怕的还是母亲情绪的失控。他只得折返回去。家里能砸的瓶瓶罐罐已经碎得差不多了,王博约踩着这些碎玻璃片,焦急的找寻他母亲的身影,最后在楼上客房的角落里发现了瑟瑟发抖的刘瑞茵。 “博儿,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打她,要打碎这些东西,我就是怕你不在,怕你离开我。你打我吧,打我啊” 刘瑞茵拉着王博约的手往自己身上砸,哭闹个不停。王博约抱着刘瑞茵,久久不说话,心痛得和什么似的。 母亲的情绪一直激动,无奈王博约只得请了医生来给刘瑞茵打了一针镇定剂。 等刘瑞茵睡着,王博约一直打不通安然的手机,不放心,便让刘恪谨来守着母亲,自己开车来寻安然。 军区大院老宅去试探过了,她并没有回去,工作室也不在,他便来沿海路慢城的公寓碰碰运气。 在安然的公寓前敲了很久的门,也没有动静,估计是没来这里了。王博约很是沮丧,这空缺的五年,使他对她都变得那么陌生,比如这会儿她会去哪里,他竟然没有办法猜得出来。王博约走到楼下的公园里,找了一张石椅子坐下来,若有所思。突然旁边石头里一个闪光的东西吸引了王博约的注意力。 如果是一般的物件不会在夕阳下有这么光亮的效果,他上前扒开石头看了看,一只粉色的戒指落魄地躲在泥土里。这枚东西对王博约来说,太熟悉了。他三年前就买好了,放在身边那么久,直到前不久才戴在那个心仪女人的手上。而现在它却躺在这里。 不可能的,她不会这么做,不会这么就放弃。王博约还抱着一种侥幸心理拣起石头缝里的那枚戒指,可内环上刻着的RY却刺痛了他的眼睛。他和她名字的一个字母,他当时特意要求设计师加上去的。 手机响了,王博约一见是梁家俊的微信,打开一看,自己的女人小鸟依人的窝在骆景程的怀里,他们相拥的样子,他们牵手的样子,还有梁家俊后面的一行字:童勇明称呼安然为二嫂。哥,为何她是别人的二嫂了? 怪不得找不到时她,怪不得打不通电话,王博约紧紧地把那只戒指握在手心,丝毫没觉得那突起的石头扎得肉痛,大抵心痛的程度已经将自己淹没。 王博约跳上阿斯顿马丁疯一样的开出慢城,消失在S市车水马龙里。 第248章 还质问干什么 开完了会,天已经黑了下来,安然到骆景程的办公室去拎包,骆景程也跟着进来。 “今天君姨的茶馆开张,请家里人吃饭,她特别嘱咐我一定要带上你。” “我不舒服,不想去,帮我和君姨说一声。” 安然拿了包看也没看骆景程就要走。骆景程也不拦着她,因为这时候骆景秀、竹青她们几个人都来了。 “安然姐,你还没换衣服?我哥怎么搞的?这么晚还不放你走去换衣服?” 难怪刚才安然走,姓骆的一点反应都没有,自己的每一个反应都在他的精算里,时间竟然算得丝毫不差。安然扭回头瞪着骆景程,他平静的回望她,耸耸肩,表示事已至此的样子。 “景秀,我今天有些不舒服,正和你哥说先回去休息呢。” 安然勉强地笑了笑。 “安然你怎么了?要不让景程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竹青拉着安然的手和气的问。一下子被骆家人热情的围着,安然更是不自在,如果就这么走了,等会儿还指不定有什么麻烦。 “可能昨晚没睡好,既然大家都去,那现在就走吧。” 骆景程只是坐在大班椅上,见安然最后同意去,跟在几个女人身后出来。 景秀是开了车来的,竹青顺理成章的选择坐景秀的车,这边只剩下安然和骆景程。 “实在不想去就别勉强了,我送你回去。昨晚淋了雨,又没睡好,今天又被人打,你不必强打精神硬付。” 安然站在骆景程的车子边上迟迟不上车,骆景程便从驾驶位上出来,两人隔着车子对望着。 “骆景程,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明明什么都设计得好好的,我只能朝你设计的方向走,却又摆出无比民主的姿态,似乎有我的选择,可是我有得选择吗?” 她的话如一根剌抵进骆景程的心理,他苦笑了一下:“是我太自以为是,以为这样强势地把你圈在我的范围里,至少可以保护你,少挨几个耳光。没想到对于你来说,挨耳光也比待在我的身边强。” “对,我自作自受,我不需要你充滥好人。” 安然话一出口也有些后悔,但不这样说,他还不知纠缠到什么时候。 骆景程的拳头握得紧紧的,与她对视了几秒,钻进车里自己开车走了。 偌大的停车场只余下安然孤零零的身影,她有种想哭的冲动。入口处一道车子的急光闪进来,刺得安然有些睁不开眼睛。一个猛刹车,车子在安然前方停下。安然以为是骆景程又回来,从车里跳下来的却是满脸愤怒的王博约。 他真的瘦了很多,加上前段时间住院亏了体,脸色也不好。安然想起早上刘瑞茵的歇斯底里,觉得骆景程说得对,需要给他一段时间,让他去处理好和他母亲的关系,再这样下去,他会逼疯的。 “怪不得找你一天找不到,原来躲在别的男人的羽翼里了。” 王博约冷言冷语。 “我手机没电了,回来后状态也不好。” 没想到见面第一句话不是问她的感受,而是嘲笑她,讽刺她,恶言相向,安然心里真不是滋味。 “那这个戒指是什么怎么回事?它不是应该套在你的手指上吗?有人给你买新的了,不稀罕了是吧?” “是,不稀罕了,要不怎么会丢掉呢?”安然气不打一处来。 “申—安—然,你……” “王博约,你有理由质问我吗?你问问你自己有理由质问我吗?” 安然走过去,猛地踹了一下他的车门。 “没理由质问你?这些难道是我编的?这手机上的照片也是我合成的?申安然,你前一秒还躺在我的身下,下一秒就和别的男人亲热。对,我傻,都这样了还质问干什么?” 王博约猛地捶了一下车盖,怒气冲冲地狠狠关上车门,疯了一样的开出停车场。 如果王博约他妈妈的那两巴掌已经够让安然晕掉的话,那刚才那死小子的每一句都活生生的剌进安然的心脏。 望着绝尘而去的车子,安然伏在柱子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第249章 喜欢我什么 安然伏在柱子上,下巴下出现一张浅蓝色方格的手帕,那强大的男性阳刚气息,安然即使不回头,也知道是谁了。 安然扯过骆景程手中的手帕,很不顾形象的猛擦鼻涕,在这个男人面前她从来就不担心形象不形象的问题,甚至还故意自黑,怎么丑怎么来。 “明明心里不是那样想的,干吗要那样说?到时候你们两个分开,可不要怪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是猪的错啊?” 安然甩开手,用手背猛的擦了擦眼泪,凶不拉即地说。 “如果你们之间坚如磐石,别说是我,就是孙悟空也插不进一根毫毛不是吗?所以你们之间感情如果裂变,那只能说明你们俩个本身变了,只是那么多巧加速这个裂变的过程而已。” 骆景程抱着双臂客观冷静有理有据的分析着,尽量撇清自己在她和王博约争吵中所起的负面影响。 安然无话可说,快步向前走。 骆景程哪里肯放人,他大步向前拖住安然:“敢不敢和我去个地方?” “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那我送你回去。” “不用你管。” 安然试图挣开他的手,却被骆景程用力一拉,圈在怀里。 他垂眼也望着怀里的小狮子,唉了一声气:“成天这么浑身倒刺的,不累吗?” 他推着安然坐上副驾驶,按住安然帮她扣上了安全带。骆景程发动了车子,安然倒是出奇的安静,真是累了,他的话也让安然为之一震:什么时候开始,自己总是像在喷火,总是在发脾气,总是毛躁得失去自我? 安然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搭着骆景程的大衣,仍坐在他的车上。车窗外是呼呼的海风和海浪拍打石头的声音。 来海边了? 安然揉了揉眼睛,推开车门,一阵冷风吹来,她止不住缩了缩脖子,她四处望了望,没有见着骆景程的影子。他这个人就是怪,为什么带她来这里,四处都是峭壁,海浪声大得吓人,让人觉得冷森森的。 安然关了车门,试探性的在附近转了转,在车前面的一块岩石上见那个魁梧的身影立在那儿,忽明忽暗的吸着烟,那个身影显得孤独清冷。 “骆景程” 安然在他身后叫她。 骆景程听到声音,猛地吸了几口烟,丢了烟头,朝安然大步走来。 “睡好了?” 安然点头嘟喃:“怎么不叫醒我?还来这么个地方?” “叫了,你没醒。” 骆景程把安然拉到怀里来,圈着。 “风比较大,回头病了我又罪恶极了。” 安然的确瞬间暖和起来,感觉他情绪不高,似乎有心事的变成了他,而不是她安然,害安然也不好张牙舞爪的了。 “骆景程,你就那么喜欢我?” 安然45度仰角望着他,只看到他圆圆的下巴和有些微扎人的胡子。 “嗯。” 他闷声应着。 “喜欢我什么?” “喜欢你叫我老公,喜欢你的一切。我甚至想申叔叔当年救下我,就是让我来照顾你,疼你,宠你。可是你丫头片子稀罕,申叔叔的心思也怕是要白费了。” 骆景程用下巴抵着安然的头顶,更紧地箍着安然。 “那个……叫你老公,纯属意外,而且就那么一次呀。” 安然小声的嘀咕。 “一次却上瘾了,便想着要更多。” 第250章 所以,我们试试 呸,哪里有无缘无故的爱,无缘无故的恨。相信这话母猪也会上树了。 安然腹诽着扭了扭身体,想争取大一些的空间,骆景程却以为她又要发脾气跑掉,丝毫不松手。 没想到一个想跑,一个想抓,骆景程的双手便捂住安然胸前的柔软了。他的手停在上面几秒,两人都有些失神,安然醒得更快,猛地趁机推开骆景程。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对,不是故意,你有心好吧。” 骆景程听了不但没有生气,反倒轻笑起来“看你火气这么大,才带你来这里。去吼一吼吧,像这样。” 随即,他双手放在嘴角作喇叭状,朝着扑面而来的巨浪喊到:“申安然,我喜欢你,我想娶你!” 那些声音被瞬间被巨大的海浪声吞没,每说一次骆景程的心就越加坚定一次。 安然转身就走,这么幼稚的事情她不做。况且喊出来又怎么样?对方听不到。 “试试看,把你的想法喊出来。” 他的眸子里是满满的鼓励,与她对望,坚定的点点头,让她尝试。 安然盯着他看了几秒,败下阵来。 “骆景程,你个混蛋……” “王博约,你个傻瓜……” “混蛋……傻瓜……” 安然这一喊还真喊上瘾了,在那种歇斯底里里,心里的郁结烟消云散,人也似乎轻减了很多。 骆景程席地而坐,双手撑在身后,双脚直直地,在安然旁边望着眼前的女人。纵使她满身是刺,纵使她想表现自己多么能干,可她终究是女人,一个想让人呵护,宠爱着的女人。 终于没有力气再叫了,安然也瘫坐在骆景程身边,长长地嚅了一口气。 “你常来?” “偶尔。当觉得自己被压得快受不了时,我便来这里吼一吼,把自己恨的烦的当成是大浪的对手,使劲全身的力气和大浪博一博,斗一斗,大自然不会记仇,不会报复,她会接纳你所有的不快。喊完了,斗完了,人会觉得不过如此,总会解决的不是吗?” 他扭过头,朝安然浅笑。他笑起来的样子不说颠倒众生,但确实魅力十足。单身多金,沉稳有能力,撇去别的不说,这些就够让人不少女人发狂了。 “怎么?是不是觉得我特有魅力?你现在发现还不晚,可以抱走我。” 骆景程往抬眼,眸子里都是笑。 安然想不到这个男人也会说这种玩笑话:“切,少臭美。我还没找你算帐。为什么要我做你三个月的情人。” “你想不到?” 安然摇头:“鬼迷心窍了呗。” 安然想依家里现在的情形,和他订婚他如果不反对是不会逃得掉了的,可是他却又有和她有这三个月的协议。不是喜欢得不得了吗?这就是喜欢得不得了的方式?安然不懂。 “我想拥有你,可是如果这三个月都不能让你爱上我,有人可以让你快乐,我便放你走。” 骆景程目光灼灼,盯得安然有些不知所措。对于这个答案安然在意外中竟然有点小小的感动。 “所以呢?” “所以,安然,我们试试。” 说到兴奋处骆景程太高兴,竟坐了起来,盘着腿等着眼前看向别处的女人的答案。 “试试?” “嗯,试着接受一个王博约以外的人,我知道你和他一起经历了很多,有很深的感情,可是必竟那段感情中断过,这缺失的五年里,谁又能否认你们不是在守着一种段回忆,而实际你们都变了,你们所处的境遇也变了。为什么不给自己的人生多一种可能?” 骆景程循循善诱。 “试你个头,反正三个月后,你要信守诺言,我要走,你别拦我。” 骆景程的那翻话似一颗石子落入了一个深潭里,竟然在安然这里没有激起半点涟漪。至少表面上看来是这样。 第251章 生病,了不起 难得两个人这么开诚布公的谈,似乎说开了俩个人相处反倒自然了很多。至少安然是这么觉得的。 三个月爱上一个人,怎么可能?五年的时间够长的了吧,她的世界里都没有哪个男人驻足超过一个月的。 骆景程发动了车子,却迟迟没开,安然奇怪地看着他,他的额头竟然冒起一层薄汗,皱着眉,很痛苦的样子。 “骆景程,你这是怎么了?你可别吓我。” 骆景程强忍着痛,嘴角扯了扯:“没事,老毛病,帮我在车后厢的药箱里拿药过来。” 安然慌忙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去找药。 “什么样的瓶子?” “白瓶蓝盖的,治胃痛的。” 安然拿了药,顺便取了一支瓶装水,递给骆景程。 “你坐那边,我来开吧。” 骆景程头靠在车座上,疼痛仍没有消止,他微睁开眼睛,指着自己的大腿巴望着:“安然,你坐上来,让我靠靠。” “做梦……” 话音刚落,骆景程已把她拉到自己的怀里。安然咬着嘴唇,刚想发飚,想想,这可是父亲拼了命救下来的人啊,可不能就这样疼死了。算了她不和病人计较。 她真的斜坐在他腿上。 “生病真了不起。” 骆景程见安然嘟着嘴,不乐意却还是坐了上来,扯了扯嘴,这小妮子的七寸就是心软,经不起缠的,终究是因为心里单纯。 骆景程从伸手将安然抱着,头倚在安然的手臂上,嘴角还带着笑。 “安然,你真香。” “嗯。”安然的手不敢动,一动这家伙便要滑到她胸前的柔软上去了。她这叫什么事儿啊,被人带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名义是让她排忧,却便宜了这只恶狼。 “听说你小时候是个假小子,也想当兵来着。” “这个你也知道?可是我爸不准,说女孩子就要有女孩子样子,斯斯文文的,轻声轻气的,就像景秀的那种,我爸和我妈把我往那方面培养,这也限制那也限制,其实我骨子里还是蛮豪迈的,有男人的大气哈。” 骆景程轻笑。 “你笑什么?” “笑你这个小骗子,不知骗了多少人,表面上看起来是个小仙女,实际上个巫婆。” “哼,还说我,在你面前我也就小巫见大巫吧,你那演技,不当影帝简直是屈才了。” 骆景程又轻笑。 “我影帝,你影后也是当之无愧。倒是蛮般配的。” “切,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没啊,我只是往你脸上糊泥就行了,然后老爷子和你妈妈便觉得我特别好。” 骆景程往安然的怀里蹭了蹭,一本正经的说。 安然嫌弃地抬起他欲不轨的头:“怪不得,我一碰到你就没有什么好事过,原来是被你糊泥糊多了。你说我脑子是不是撞墙了,怎么硬生生的给你糊泥呢?” 安然抬起另一只手,在骆景程的头发上乱揉一弃,那本来严肃硬朗的男人,这会儿因为病痛的原因加上这乱糟糟的头发,显得可爱了很多。 他也不生气,反倒是很享受这种打闹的互动。 安然抬起他的头,指了指镜子:“骆景程,你看你这样子才比较好看,别一天到晚总像别人欠你八千万一样,臭着个脸,精于算计。” 骆景程扯了扯嘴角:“我不会弄,要不你天天帮我弄一下这个发型。” “过去,过去,看你有力气开玩笑了,估计也好得差不多了。” 安然推着骆景程去副驾驶。 “再抱一会儿!” 骆景程不松手,下巴也抵得紧紧的,咯得安然生疼。 “骆—景—程—” 安然的话音还没落,骆景程已经乖乖地动了身子调换到副驾驶位上去了。顺毛不是他的强项,扮猪才是,比如刚才,不是挺好? 第252章 别说得我和后妈一样 安然聚精会神的开着车,想着骆景程饿得胃病都犯了,得快些找个吃的地方,加上她了饿了。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骆景程放了一张碟,正是上次给他选的乔瓦尼的那张《soflty》的专辑。 安然极力想表现没什么,不就是一张碟子,她喜欢,刚好他也喜欢吗,这没什么啊。 一声电话铃声打破了这种宁静。骆景程见是君姨打来的,特意按了车载免提。 “景程,你这小子有了媳妇就不要阿姨了啊。阿姨还请不动你了。叫你请的人不来,你也不来了。” 君姨有些生气的样子,几个姐妹中,就竹青生了这么个宝贝儿子,况且那么出息,几个姨疼得和自己的儿子一样。 骆景程扭头去看安然,安然一点反应也没有。看什么看,你阿姨说的是你,不是我。 “喂,死小子,你倒是说句话啊。” “哦,君姨,我和安然正驱车往你那赶呢?” 骆景程自作主张起来,干脆也不看安然了。安然一听他这么说,有些急了,扭头来用嘴型说:我不去,不去…… “真的,假的?我们在松泉山庄,你们快点来吧。” “嗯,安然说她也想去泡泡温泉。” 安然又忍不住生气了,挂了电话:“骆景程你能不能别总以我的名义?我什么时候让你全权代言了。” “松泉山庄的温泉本来就很好啊,好多女人争着去美容,无奈他们只针对会员开放。” “你少岔开话题。”安然一拳打在棉花上,努力想拉他回来,继续开展思想教育工作。 “小心,看前面。” 骆景程提高了分贝提醒安然,差点和前面的车追尾了。 “好险哪,果然和你骆景程在一起就没好事。” “但也不会有坏事,你看坏事都化险为夷了。” 他嘴角扯了扯,无比淡定地笑着。 到了松泉山庄,安然忙跑到餐厅,像个饿鬼一样去点吃的,经过这么一折腾,安然似乎忘记了今天的不顺,眼里只有快点填饱肚子。 骆景程慢条厮理地跟着安然进来,在她对面坐下来。 安然报了一大堆东西,然后才想起来要民主一点儿问骆景程想吃什么。 “刚才那些都是你想吃的?” 骆景程没动眼前的菜单,抬眼看着安然。 安然点头。 “那就先上这些吧。” 安然腹诽:不是很挑食的吗,怎么就没意见了? 过了饭点,吃东西的人不多,上菜也快,安然点的都是没肉的,苜蓿手卷椒盐石屏豆腐斋烧鹅…… 安然吃得欢,没注意骆景程怎么样的反应。她照顾他的胃,给他点了一份清粥小菜。 景秀知道他们两个在餐厅吃饭,也寻了过来,见桌上的菜,扑哧的笑。 安然不以为然地望着她:“你哥那小气鬼,都不舍得吃饭,到这个点自己胃不行了,我也快得胃病了,才带我来吃。” “得了安然姐,我看我哥没这个胆子吧。这桌上哪有他爱吃的,他这是连饮食习惯都要跟上你的步伐了。唉,又一个妻管严。” 安然放进嘴边的一块斋烧鹅差点掉了出来:“景秀,别说得我像个后妈一样好吗?” “安然姐,你是后妈?咯咯,你这比喻也太那个啥了。” 听着两个女人叽叽喳喳,在一边不搭话,只闷头吃的骆景程也禁不住扑哧笑了起来。 这其乐融融的一幕,却深深地刺痛了角落里王博约的眼睛。 第253章 骆景程,你也有今天 申敏娜和骆景程的母亲还有他的几个阿姨都在。他们家亲戚家倒是很和气。这与竹青人好相处有关。 几个妈妈级的人物在温泉池里边泡着温泉边聊天,安然坐在一边喝饮料,来得太匆忙也没带泳衣来,只能干看着。这时不知母亲说了什么,竹青和君姨她们都哈哈大笑,安然望着竹青心里酸酸的,要是这个人是刘瑞茵多好。 自己果然是没有那么好命。 一想到刘瑞茵,下午在地下停车场和王博约吵架的事情又窜到脑海里来。她已经很委屈了,为什么他就不能理解?还这么来兴师问罪,再理你王博约,我申安然就是脑子有病。 安然气不过,端起桌上的果汁用力一吸“咳咳”,喝得太急,呛得要死。 一只大掌覆在了安然的背上,给她顺着气:“想什么这么出神,喝饮料都呛着?” 骆景程掏出浅蓝色方格子的手帕递给安然。 “我没事了,你胃还痛不痛?” 安然接过手帕,仰头望着骆景程。他其实时常有浅笑的,而且五官分明,阳刚气十足的他,笑起来十分的好看。 “我也没事了,要不我们俩个没事的人一块去找点事情做吧。” 骆景程没等安然反应过来,便拉着她往别处走。 “哎,慢点,等会扭到脚怎么办?” 骆景程听她这么说,忽然停了下来,一把把她打横抱起,低低地笑:“这样不就可以跑得一样快了?” “你作死啊,快放我下来。这里这么多人呢。” 安然用力地锤着骆景程,可这死男人却丝毫没有放下她的意思。 “怕什么,她们瞧见不正好作实了我们俩个关系好,况且,现在你可是我的情人!” 唉,算了,抱就抱吧,反正他也只抱抱。 安然报着我不下地狱谁下的决心,安静地任这个男人抱着。不是第一次隔他这么近,可是不知为何,第一次有这种特安全的感觉。就像小时候窝在父亲的怀里睡着了醒来,就像每次父亲回来,她跳上他的大腿缠着他讲战场上的事。 骆景程见安然安静得出奇,垂眼看了一眼怀里的女人:“真是太瘦了,咯得慌,得想办法把你养胖一点儿才行。” “呸,我瘦不瘦关你什么事?” 安然冷哼一声。 “我的手感和身感可都是大事,你说关不关?” 骆景程故意捏安然的屁股一把。 “啊” 安然止不住地就尖叫起来,扭动着跳了下来再也不让他抱着了。骆景程再想捉她回来,安然哪里肯,一个力道甩过去,却因为用力过猛,自己华丽丽地摔到池子里了。 本是一个僻静的池,却被安然又是惊叫,又是掉池子里的大动静,而吸引了很多的人目光。安然会游泳,水是暖的,索兴也不上来了,骆景程伸手去拉她:“上来吧,想泡去换件衣服再来。” 安然也伸出了手,不过是用力把骆景程拉了水。见他猛地栽到水里,安然咯咯的笑:“骆景程,你也有今天?” “申—安—然” 正当安然在得意之中时,她的身后传来一阵冷冰冰的喊她的声音,她猛地抬头望去,王博约双手插在裤兜里,眼睛像是要喷火一样看着她。 第254章 跟我走,还是跟他走 安然的笑声嘎然停止,骆景程便也看见了王博约。他起身走到安然的身侧,将她圈在自己的怀里,居心叵测地和王博约打招呼:“王总,是来解释下午安然挨的那两巴掌是怎么回事的吗?” 王博约像是没听见骆景程说话一样,死死地盯着骆景程怀里的安然。 “申安然,跟我走,还是跟他走?” 他向安然逼近了两步,咄咄逼人地问到。 安然也不知哪里来的倔脾气,今天的事没一个说法也就罢了,现在又是这样的鬼态度,她并没有什么错,凭什么看他的脸色? “骆景程,我们走吧。” 安然从水里起来,立刻感觉到冷,她装作没事人一样尽量大步的往岸边走。骆景程却没动,而是和王博约对望了两秒,这才起身,慢条斯理地跟上来。 王博约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申公豹一定是故意的,可是在另一个男人面前,他拉不下脸子去向自己的女人放下身段哄她,就这样看她一点点离自己越来越远。 见骆景程拿了一条干的大毛巾把安然包在里面,揽着她的肩,小鸟依人的一起走,她竟然一点儿也不介意。这还是当着他的面儿,背地里还不知进行到哪一步了?怪不得从城市山林里出来后,哪儿都找不到她,她就那么迫不急待地跑到别的男人的羽翼下? 王博约追上前几步,冲着抹倩影怒吼:“申安然,有本事你跟他走,跟他走了,你就别回来,别回来。” 安然顿住了脚步,在前面停了两秒,可终究没有回头,甚至以更快的速度往前走,尽管她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却只是这样如行尸走肉般的向前冲着。 “人都看不见了,你准备冲到哪里去?” 骆景程拉住她的手臂,轻声问。 “骆景程,你少在这里装好人,看我们两个这样,你是不是特高兴?” 一阵风吹来,安然哆嗦了一下,说出的话都有些颤音了。 “嗯,是挺高兴的。最好他从此在你眼前消失。不过他即使今天不消失,总有一天也会自动离开的。” 骆景程自信满满,手插在裤兜里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安然突然就猥琐起来,凭什么让这小人得势,自己要和自己怄气呢? 她甩掉身上的大毛巾,也不管自己穿着盛满了水的靴子,哐哐地转身飞奔,在骆景程的愕然里,跑到那个还在怒火中烧的王博约面前。 安然猛地扑到王博约的怀里,拉下他的脑袋,力道不算轻的朝王博约吻去。 两个男人都被这女人的举动弄疯了,一个是气疯了,一个是欣喜若狂的疯。 失而复得的幸福几乎要把王博约淹没,他很快从这被动中觉醒过来,紧扣着安然的后脑勺,用力的索取着属于他的每一寸她的领土。 吻也吻了,亲热得也够了,安然把身边的王博约拉开,王博约拽着她的手便要走。 这女人却不动:“我要跟他走。”她指着骆景程说。 骆景程就在五步之遥,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的亲热互动,不显喜怒,安然说要跟他走的话他听得清楚。 “然然,你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王博约蹙着眉,满眼都是急切。 “别问了,这段时间我会和他走得很近,但相信很快就会过去,你也好好的用这段时间处理好家里的事吧。” 安然说完松开手,朝骆景程走去。 她能说的也只有这么多,难道要她告诉他为了不逼他,为了顾及双方家里人的感受,她接受骆景程三个月的情人契约?她说不出口。可是转身的刹那心居然窒息得快要死掉。她害怕他们的感情就如刚才一样,经不起一点点的离间,到那时她该怎么办? 不会的,只要自已固守,即使是五年他不一样还是回来了吗?何况只有三个月,三个月而已。 第255章 三选一 安然已经冻得要死了,走到骆景程身边:“骆景程我快冷死了,快找个房间换身衣服才行。” 这个男人的态度却比她还冷,他大步走在安然的前面,也不管她跟不跟得上,就这样大步流星的走着。 “啊呀” 安然穿着双浸了水的靴子,显得笨重死了,最主要快要冻僵了,顾着追骆景程,华丽丽摔了一跤。 骆景程听到她凄惨的声音,也不理,径直往前走。看来他真是生气了。他一向装好人,真没见过他生气的样子,一想到他一生气便又要延长那个鬼时间,安然只得自己爬起来,乖乖地跟了上去。 到了松泉山庄的大堂,母亲和竹青她们几个都在,见他们两个湿漉漉地从冷风中走来,个个都不理解的样子。景秀更是跑过来拉着自己哥哥八卦道:“哥,是不是你被安然推水里,然后把她也拉下去了?” 骆景程不做声,景秀看他脸黑得要死,遂去看安然,安然伸出个舌头,做出杀头的样子,正好被拿了房间钥匙回头来的骆景程逮了个正着。 完了,完了,这次正是踩到这只恶狼的尾巴了。 “景秀,走走走,我去你房间去洗洗。” 景秀鬼丫头精得要死,扒开安然的手:“安然姐,你饶了我吧,没见我哥刚才那吃人的样子,要是再收留你,我今晚就别指望睡了。” 竹青这会儿也走了过来,叫骆景程:“景程,还不带安然回房去洗洗,一会儿我会让酒店送两碗姜汤上去。你们可得喝了,别明天感冒了。” 骆景程也不作声,拉着呆若木鸡的安然往房里走。 “景程也真不像话,这么大人了,也不会照顾女孩子。” 竹青抱歉地向申敏娜客套道,申敏娜笑了笑:“他们小孩子的事,就随他们自己去折腾吧。” 心里想的却是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样的,别人不知道,她还不了解吗?只希望姓骆的小子真能包容得了她。 安然被骆景程拉到房间,她也顾不上那么多,赶紧找了一件浴袍,就往浴室里钻,没想到骆景程也拿着衣服进来。 “骆景程,你什么意思?” 安然搓了搓脸,气愤。 “我什么意思?要么一起洗,要么一起睡,要么延长三个月。” “你……你怎么这么无赖?” “现在知道了,晚了。你自己脱还是我来动手?” 安然打开门猛地关上,穿着湿湿的衣服走出浴室。他并没有追出来,安然也管不了那么多,想去母亲的房间,可是门竟然打不开?怪不得刚才他的反应那么的淡定。 “骆景程……” 安然怒气冲冲地一脚踹开浴室的门,却见水雾里,一个男人光着shen体正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安然瞬间脸爆红,自己真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怎么做出这么DB的事? “砰”的一声,安然关上了门,继续在湿衣服的包裹中瑟瑟发抖。 骆景程很快从浴室里出来,光着上身,围着一条浅蓝色的毛巾,头发还在滴水,看也没看她:“给你十分钟时间,或许我们还有得谈。” 安然听完,立马钻进浴室里。 第256章 逃无可逃 终于去除了身上的那些湿衣服,浴室里竟然还有湿蒸桑拿的设备,安然便不客气地享受起来,把骆景程那个十分钟的要求丢到爪哇国去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挑战骆景程的极限成为了安然的乐趣。谁叫他爱扮好人呢。 竹青果真让酒店送来了两碗姜汤,可是骆景程左等右等,也不见那女人从浴室里出来。他在门口敲了敲门,没有动静,安然童鞋正关在里面的桑拿室蒸得香汗淋漓,哪里听得到屋外的动静。骆景程便心慌了,他退后了两步,猛地一用力,把浴室门踹开。 “申安然,申安然……” 安然听到门轰的倒了,吓了一大跳,听到外面有人喊自己,不知什么状况,慌忙跑出来,可是走得急,脚撞在一旁的木椅子上,痛得自己嘴唇都要咬破了。 这时骆景程推门而入,水雾里只看到一个身影,看不到安然痛得龇牙咧嘴的表情,骆景程猛地把她拉了出来。 “骆景程,你干什么?说你粗鲁鬼都是抬举你了。” 安然急忙用手紧紧地抓着大毛巾的一端,但是那种刚出浴,加上蒸完桑拿的红润,和水嫩嫩的感觉,真叫人移不开眼睛。 “我叫了你好多遍,是你自己不应,我以为你有什么情况了。” 骆景程摸了摸鼻头,刚才自己是鲁莽了,可是自己是真的担心。唉,她洗个澡都害怕她出状况,他这是要神经病了。 “那你还看什么看?还不快出去?” 安然说着就一只手来推着骆景程走,骆景程却站那不动,只是目光灼灼地望着她。再看眼睛都把你的挖出来。 安然心里腹诽道。不走,再推。骆景程终于有所行动了,不过是迅速扑过来,将安然逼到浴室的门上,让人透不过气来的压过来。 “姓骆的,你又要耍流氓是不是?你混蛋……” 安然的叫嚣被骆景程覆上的唇吃掉,双手也被他钳子一般的抓住举过头顶,下身更是被他大脚抵着,一动也不能动。 啊,真是快要疯掉了。安然觉得自己浑身都有无数的虫子在爬,她努力地撇开脑袋,想离这只恶狼远一点,可是她逃无可逃。 骆景程也不急于进攻,她要躲便随着她躲,亲吻或随意,或霸道,或温柔或野蛮地落在他想落的任何一处,他甚至一路沿着她的粉探索下去,到达浴巾包裹处那道让人血液倒流的深沟,他只需要轻轻一咬,那两只饱满便会在他的面前一览无余。 随着他的接触一路向下,安然的心也绷得紧紧的,她紧闭着眼睛,咬着唇,手指掐在肉里简直要戳出血来了。 感觉到他在自己胸前流连了一会,终于没有扯开大毛巾,安然心里的石头稍稍放了下来。可是随之而来的,是他趁虚而入,堂而皇之的进入了她的口腔。 没有回旋的余地,不给你拒绝的机会,就这样纠缠在一起,在一起。 他的吻如同他这个人,太懂得收放自如,安然退一点,他会毫不客气的进攻,安然固守,他便会缱绻温柔的研磨。 直到骆景程的双手沿着那短短的大毛巾而上,触摸到她丝滑的肌肤时,那种炙热感让安然为之一震,她如触电一般闪开,无力地抵抗:“不要……” 骆景程才停下,捧着她的脸,满眼带笑的望着她。 第257章 强迫你哪个 仅仅是几秒的对视,两个人都心思百转。安然的不安和恐惧没有逃过骆景程的眼睛,而骆景程对她的那种炙热的需要,安然也不是感觉不到。 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选择松开对方。骆景程双手插在浴袍的兜兜里,浅笑着:“嗯,味道很好。像棉花糖一样。” 他先走出了浴室,把呆苦木鸡的安然一个人丢在浴室里。 安然回味着他那句像棉花糖一样,自己竟然也有这样的感觉。心里产生一种强烈的负罪感。 “申安然,你可是有心上人的人了,这只是一个协议,只要三个月,三个月便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你发什么神经啊。” 安然穿好了浴袍,对着浴室的镜子嘟了嘟嘴,又自由自语:“王博约,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回头我一定加倍对你好,不惹你生气,好好对你。” 又满脸严肃地对另一边说:“骆景程,你除了动不动就强吻别人,还会干什么?你以为谁都会被你的糖衣炮弹迷惑,还棉花糖,我看你是牛皮糖还差不多。” 说了一会儿,安然又觉得自己很幼稚,整了整衣服,作了一个冰山美人的样子,挺着胸膛走出去。 一看骆景程在看电视,安然火速跑到床上,先占据有利地理位置。头发很湿,可是既然到床上来了,也不好再下去了,那就这样将就着先躺着吧。 骆景程见她从浴室里出来后,像一只兔子一样闪进被窝里,嘴角不禁扯了扯。躲吧,躲吧,蹦跶的兔子更好吃。 他将茶几上那碗姜汤端过来,人还没到床边,安然就假装睡了的闭上眼睛,可是手明明是紧紧地抓着两边的被子的。 “起来,喝姜汤。” 安然装作没听到。 “装睡?好,看来,你是喝不了的,为了明天申大小姐不感冒,那我只好采取最原始有用的方法了。” 安然一听,立马睁开了眼睛“吵死人了,我自己不会喝吗?” 安然坐起来,接过骆景程手里的碗,将一碗姜汤牛饮下去。 身子更加暖了,安然把碗递给骆景程,试探性地问:“今晚这张床是我的了,你会找另一个房间的吧。” “不会。” 骆景程接过碗,转身声音一点也不热情的说。 有了刚才浴室里的兵荒马乱,安然便有些后怕,怕两个人一晚上待在这房间又会整出点什么事情来。 “你别忘了你自己说过,不会强迫我那个。” “强迫你哪个?” 骆景程突然转过头来,很认真的问,还装起宝来了。 安然挫败的倒下去,这人不仅无赖,还坏心眼多,还出尔反尔,他的缺点简直是罄竹难书。 正在胡思乱想间,有一只大掌覆在了自己的头上,接着是电吹风的哄哄声。骆景程放下碗去拿了吹风筒过来,他就这样不需征得谁的同意,想做就做了。 安然觉得特别扭,他们也就一假情人的关系,可是这会儿做的却是亲密的人才会做的事,何况前一秒她的内心还在剧烈的纠结着,觉得超对不起王博约,怎么能这么心安理得地允许一个男人给自己吹头发呢? 安然爬了起来,抢过骆景程手里的风筒:“唉呀,不是这样吹的。谁叫你多事?” 吹风筒到了安然手上,骆景程也不生气,也没有走开,双手抱胸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的纤纤玉指穿过那头墨发,从后面顺过来,一缕缕地吹干,随意地落在她的粉颈上。家里妹妹不少,也都是出脱的美娇人,可是都不及这个小妮子。 “以后不要湿着头发睡觉。”骆景程感觉安然被她看得不自在了,又坐回去看电视。 后面的时间,两个人倒是相安无事,安然名正言顺地占了大床,至于骆景程她觉得他会很自觉的选择睡沙发的。 就这样安然倒是很快就入睡了。 第258章 他也可以变得这么幼稚 骆景程坐在客厅坐了很久,电视里放的什么,其实他什么也没有看进去。脑子里一遍遍的浮现刚才浴室里的一幕。 二十初头那场恋爱,都是聚少离多,而且他心思也不在那儿,人家说初恋都是美好而令人难忘的,他倒是模糊了。因此母亲和几个阿姨一直很担心,自己在这方面太寡淡。可是这个女人,把心底仿佛积了千年的冰雪融掉了,每次与她亲近,他都有热血奔流的感觉,那种感觉那么强烈的撞击着自己的意识,自己非但不寡淡,而是那么久以为那种炙热的感情没有合适的人来替他松绑。 见卧室里许久没有声响,骆景程起身走了进去,地毯踩在地上一点儿声响也没有,屋子里开着暖气,女人又穿了厚厚的浴袍,这会儿八成是热了,翻身将被子压在了身下,墨黑的发散了大床一半,让小小的一团窝在那里,睡得恬静。 骆景程在床边站了一会儿,忽尔转身去开窗户,他把暖气调低,把隔床远一点的窗户打开了一些,不会儿屋子就冷了下来。 熟睡着的人,感觉到身体的冷,下意识的去扯被子。骆景程俯身帮她把被子盖好。手在掖被子里,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雏菊味,清新舒缓,她睡着时,粉唇嘟着,小鼻子,长睫毛,与这张白得出众的脸搭在一起,让人移不开眼睛。 骆景程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安然感觉到不舒服而用手擦过来,甚至还皱着眉头。原来她心里对自己的亲近这么的抗拒。 骆景程苦笑了一下,起身离开,可是走到房门口,他又顿住折返回来,钻进被子里,从身后轻轻地拥着她,感受着她有力的心跳。 没有暖气的房间,加上暖和被子突然进了风,安然无意识地往身边的一个暖和的地方拱,而那个热乎乎的地儿,便是骆景程的胸膛。 这样的小心翼翼,甚至是偷偷摸摸让骆景程哭笑不得,自己三十四岁的人了,竟然做了这么幼稚的事情?可是转念一想,好的爱情不都是设计出来的吗? 这样似乎又心安理得了。 两人相拥着各自进入梦乡。 第二天安然醒来时,屋子里没有那个男人的声响,瞧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整整齐齐的,想,这姓骆的虽不是好鸟,但是还是守信的。起身时竟然胳膊好酸。她也不为意,昨天湿了的衣服酒店已经洗好烘干了,整整齐齐的叠在那儿。安然快速地收拾好,下楼吃早餐。 在楼下餐厅里,人不是很多,安然一眼便看到窗边骆家的一家人,可是在骆家一家人旁边,分明是王博约和刘瑞茵,竟然还有舒畅。 很明显他们三个也是在这里过夜的。 “安然姐,这边。” 景秀坐在正对门的位置,安然一出现她便看见了。这会热情的招呼她。 她这一叫,一干人都望着安然。 安然朝他们走去,经过王博约那桌时,安然特意去看王博约,可是他并没有看她,在兀自吃着东西,而刘瑞茵却是用拒之千里的冷眼打量着她。 第259章 喜欢就戴着玩 一桌人就骆景程旁边的位置还空着,安然只得在他身边坐下。骆景程把碗筷递过来:“怎么不多睡会儿?” 安然没有应他,不过还是很认真地看了一眼,他本就俊朗,这会儿更是显得精神爽朗阳刚气逼人,像只充满电的电池一样。 一想到他像只电池,安然不禁哑然失笑。 “唉啊,哥,你们两个真是酸死我了,要秀恩爱一个个那么早跑下来吃早餐干吗?妈妈都交待过我,不去吵你们了。” 景秀说话秀秀气气的,可是吐字出奇的清楚,这些话便穿过那条窄窄的巷子落入王博约一定耳朵里。 “妈,我们走吧,我送你回去。” 王博约胸口一股无名的火,昨天她说的那些话不清不楚,可是今天这情景难道是故意做给他看的吗?无话自样,王博约都不想在这里,既不想成全别人,也不想为难自己。 “我一会儿还想去泡泡那个艾叶浴,去去湿寒。你也不能走,怎么陪你老妈一会儿就这么没有耐心了。”刘瑞茵拉着王博约不让走。舒畅更乐得在这里看热闹,那边秀得越甜蜜,她越开心。 安然有些不自在,扭了扭肩膀,横竖坐着都不舒服。眼睛时不时的看向王博约那边,只能看得到他的侧面,黑着脸,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咖啡。 “安然,怎么脖子不舒服?” 竹青也留意到安然的心不在焉,关切地问。 “呵呵,年轻人啊,不止脖子痛,浑身都痛吧。骆景你看你怎么照顾安然的?” 君姨意味深长地打趣道。 骆景程早已习惯他们家的这种氛围,他明明知道安然脸皮薄,还搭在安然的肩上,朝自己的方向搂了搂:“昨晚都是安然照顾我,我高兴得连自己早已准备好的礼物都忘记给她了。” 安然伸手过去,想猛地掐死他,什么叫她照顾他很好,他高兴,这不是明显让别人误会吗?伸出去的手却被骆景程一把紧握住,拎出台面来。 骆景程把一只红色玛瑙石景戒指戴在安然的中指上,这颗石头奇在形状自然形成,没有切割的痕迹,那只鲜红越加衬得安然的葱白嫩手发看。 “景程,你小子到哪里淘到这么个宝贝也不事先给你君姨看看。” 话是对骆景程说的,眼却是盯着安然的手看。安然转了转手指被套上的东西,大小虽然刚刚好,可是心里却别扭得要死。 “不白的,骆景程你这是要干吗?” 骆景程浅笑,打开一只深红的首饰盒,一只足足有十几克拉的缅甸红宝石吊坠的项链惊艳了一干女人的眼睛,连一向视这些东西为外物的申敏娜也不禁扬了扬嘴角。自己的女儿被人捧在手心里宠着,她能不高兴吗?特别还当着刘瑞茵的面。 “这也就一俗物,看着合适就买了,今天和你这身打扮倒是很衬,喜欢就戴着玩吧。” 骆景程边说着边起身,把那枚太耀人眼的链子戴到安然的粉颈上。 “骆景程,我怎么感觉像条狗链子一样。” 安然嘟着嘴朝骆景程报怨,本是很恼人的一句话,旁人听了去却是各有不同的领会。 第260章 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骆景程当然知道这女人在无声地抗议对他的不满,他也不介意,浅笑着仍挨着安然坐下。 “然然,好好说话。” 申敏娜对着安然很不高兴的样子。 “年轻人开开玩笑很正常的啊。” 竹青不以为意地拍拍申敏娜的手,一桌子倒是和气一团。 安然见王博约起身走出了餐厅,紧接着舒畅也跟着出去。可是刘瑞茵却朝他们这桌走来。 “敏娜,这么巧你和安然也在” 申敏娜和安然都没有应声,骆景程礼节性的朝刘瑞茵点了点头:“军长夫人,现在大家聊得开心,我就不请您坐了。” 刘瑞茵从来没有这么被人扫人面子,她冷哼一声:“我也没想要坐,只是想提醒一下骆少,管好自己的女人,别让她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刘瑞茵,你把话说清楚,谁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了。你要耍威风到你家王孚仁面前去耍,到你家王孚仁小的那去耍,到你家王博约面前去耍,跑这里来说些不清不楚的话,你得劲儿吗?” 申敏娜一脸的蔑视,却戳到了刘瑞茵的痛处,眼看刘瑞茵就要跳起来打人了,王博约这时不知何时折返回来,拉着刘瑞茵便走。 “简直不可理喻。”申敏娜气呼呼地坐下来。 君姨明眼人,一看就有端倪,她反而圆场:“官太太,总是有架子的,也不管这架子是谁给她。” “算了算了,犯不着为这事生气,我看我们也吃得差不多了,我们就撤了吧。” 竹青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呼应。骆景秀却一边不动,前前后后她的视线都有意无意地落在王博约的身上,他看起来情绪很低落,并且他有个这样的母亲,也出乎景秀的意料。还有他身边的女人,是他的女朋友吗? 可是明明前不久,他和安然姐才是一对。景秀感觉混乱了。 经过这么一闹,安然的心情跌到了谷底,竟是一刻也不想呆下去了,便也随着竹青她们一同起身,准备离开。 “我送你和阿姨回去。” 骆景程拉着安然的手臂,语气淡淡的。 “不用了,我开我妈的车子回去,你出来这么久了,公司一大堆事情等着,就不要劳这个神了。” 装,谁不会啊,安然这翻话显然是说给竹青她们听的。母亲是个好强的人,自己如果表现得太不识大体,她会觉得特没面子。自己说几句好听的话,又不会掉几块肉,别人听了也开心,有什么不可为的呢? “景程,我和安然一块回去,你去忙你的吧。竹青竹君,下次我做东,我们一块再聚,谢谢君姨的热情款待了。” “娜姐,你这么说可是见外了,都是一家人,我们不说这话啊。” 君姨笑笑。眼前这个官太太,其实骨子里怕是和那个军长夫人差不多的,都是要强的厉害。景程这下可是找着个厉害的丈母娘了。 安然一上车,便钻进驾驶位,抓着方向盘,生怕母亲来夺似的。 “我可跟你说,如果你和我一起回去,这个车子可以给你开,如果你想中途把我放下,去办别的事,抱歉这车你还真开不走。” “妈,爸爸以前是不是和你说过女人精明过头不是件好事?”这都被她识破,安然气鼓鼓地发动了车子。 一路上打王博约的电话都无人接听,真的生气了吗?可是她才该生气啊?她也需要解释啊,需要安慰啊,为毛他就不能打电话过来给她。现在自己低下头来去找他,倒是自己一头热。 安然甩开出耳机,心里烦死了。 和母亲一块去了医院看了外公后,安然便提前溜了出来,她一定要去找王博约解释清楚,哪怕他不能理解,也要和他说这三个月是怎么回事。 第261章 坏了你们的好事 安然溜了出来,打了个的士去王博约的公司。他回来这么久,她还从来没有去他的公司找过他。 到了佳业中心,安然在一楼看到王博约的公司在29楼,便径直上了电梯。到了王博约公司的前台,安然便被前台文员挡在了门外。 “您好,请问您找哪位?” “我找你们王总。” “请问您和王总有约吗?” 前台文员笑容到位的问安然,安然知道她是例行公事,却十分的不耐烦了。唉,见他一面都这么难吗? 拿出手机,打给王博约,却仍是没有人接听。 “那你们王总有来上班吗?在开会吗?” “我们王总正在处理事情,您在一旁等会吧。” “那麻烦你通报一声,一个叫申安然的找她。” 安然只得用这招了。 看到前台的文员拔了电话过去,轻声地通报了一直安然这边的情况,安然以为可以很快的进去了,没想到,得到的回复是让她在会客厅等。 也许人家正在谈什么生意,尽管心理不乐意,也只能忍着,等就等吧。 总裁办公区很安静,来往的人也不多,偶有人来便会将安然打量一遍,安然便觉得特别的不舒服,个个把她当成来拉业务的了吧。 等了半个多小时,安然不耐烦了,再去问前台时,却见舒畅从里间走出来:“艾玛,送杯咖啡到总裁办公室来。” 舒畅在转身的当儿盯着安然看了一眼,却像是个陌生人一样,又趾高扬扬的走进办公室去了。 送咖啡去总裁办公室?那也就是说这三十多分钟里,他王博约把自己晾在这里,是因为屋子里一直有别的女人? 一想起自己委委屈屈的,还眼巴巴地跑来和他道歉,他却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丢下她不管,心里的火便抑制不住了。 她冲进了办公室,目标直抵总裁办公室,那个叫艾玛的文员在安然身后紧张的制止:“小姐,您不可以这样,现在总裁有事情处理,请您出去。” 不见也就算了,还让人轰她,安然管她才怪。 索信门都没有敲,直接就推开了门,办公室里两男一女,吃惊地望着满脸盛怒的女人。那两个男的,一个是王博约,另一个不认识,那个女人便是挨着王博约坐下的舒畅。 见他真是在谈事的情景,安然囧得要死,连声说对不起,然后关门退了出来。 艾玛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你是哪个公司的?怎么这么没有商务礼仪?都说了总裁在处理事情,你还硬闯。别以为自己有张漂亮的脸蛋,就可以到哪里都横冲直撞。” 安然安静地受着一个文员的悉落,一路上来想解释的心思,突然就意兴阑珊了。艾玛说得对,她这么兴致的跑来,如果他是期望听的,又怎么会一点时间都抽不出来呢?哪怕是出来打个招呼也好啊。况且接个电话的时间也都没有了吗?原来他是不想见她的。 安然走到电梯口,按了下行的电梯,却左等右等电梯都不来,如果不是29楼,依她的性子是一口气就要跑下去的了。 心里纠紧得自己快要窒息掉了。转身时,王博约正双手插在裤兜,板着脸,目光深邃地盯着自己。安然不想再和他说什么,便往楼梯口走,他并没有追上来。果然,在他王博约的意识里,骨子里面子是最重要的。可是明明她都低头主动向他来解释了,为什么他还要为难她才开心? 第262章 我很期待 王博约见安然冲鼓鼓的冲到楼梯口去,知道她是真生气了,便也想跟过去。刚拉开楼梯口的门,舒畅便在身后急切在喊:“王博约,我爸来电话了。” 王博约顿了两秒,接过舒畅手里的电话。 物流产业园的项目,他一早来决定撤消与骆景程公司的融资意向,可是融资方要求在这两天解决这个问题,况且当初接下这个单子,是有签协议的,如果他不在这几天内解决这个问题,便会因为商业欺诈而被起诉。 “博约,舒畅在你那没给你添麻烦吧。这丫头一定要放弃医生的工作,去做什么生意,这些天你还要帮我多担待,多教教她。” 舒市长在电话里先拉着家长。 王博约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舒畅什么心思,王博约再清楚不过,只不过他现在无暇顾及。 “物流产业园融资那边的事儿,我已经联系好了,可以在原来合同的基础上延长半个月的时间,这已经是极限了,补充协议过会儿他们就会送过来。你小子有把握吗?” 舒市长切入正题。 “放心吧,舒市长,我会处理好的。这次多亏了你帮忙。” 王博约心里盘算着这件事,半个月的时间,他需要和刘恪谨去接洽好其他家的投资方。原来候选的几家,除了骆景程的聚人集团,对于这个项目都表现了很高的兴致,他有把握可以在短期内交涉好所有的事情。 和舒市长通完电话,王博约手指滑动着手机,未接电话栏里有十几通安然的未接电话,不知她下楼了没有,穿了那么高的高跟鞋子,从二十几楼走下去的吗?她这么拧的性子,又拿虐自己来惩罚他了。 王博约拔了安然的电话,可是在没有接通前,他又挂断了,正好这时刘恪瑾的电话进来,他的神经又开始紧绷起来,全身心地投入这场战斗里。他骆景程不是喜欢抢食吗?那就让他明白,他王博约的东西他是不能动的。 安然从29楼一级一级楼梯地走下楼来,一开始她走得很快,可是后面她明明是走走停停的,心里明明在期待着他追上来,可是没有。到了一层,她的脚跟都有些打磨得痛了,都没有等到那个男人的影子,她手机的移动电话被她捏得起了一层汗意,可是一直都没有期待的响起。 骆景程刚在佳业中心办事,听到江一波说王博约撤消了物流产业园的合作意向书,他很是震惊,这明明是一笔双赢的生意,他有钱,而他王博约需要融到这笔钱,为何突然就撤资了。他想着顺便来会会王博约的,心里隐隐地觉得会是因为安然的原因,可是即便这样,两个男人的战争也要打得明明白白的。 在佳业中心大堂,骆景程便见着了一脸颓然的安然,拎着她的高跟鞋,光着脚丫,谁也不看,还泰然自若的走着的女人,他的女人就这样的自信,即便在别人眼里这样的动作很是狼狈,她却安之若素。 “然然” 骆景程大步迈到安然的身前,轻声唤她。 安然抬起头,45度望他,他的眼角都是温柔的笑意,在这午后冬日阳光的映衬下,像一团火星子,给人微微的烫感。 见安然一言不发的望了望他,骆景程也不以为意,揽过她的肩膀,不容她反抗地拥着她往外走:“什么时候让我见见你在王博约面前横一横的样子,我很期待。” 骆景程语气淡淡的,安然却听出了责备的意味。似乎每一次在王博约或者他家里那里撞得黑头土脸的都被他撞见。真是一件好逊的事情。 第263章 郎才女貌 安然无力地跟着骆景程出来,哪里知道他们之间的暗战已经开始。她望了望佳业中心外的阳光,明晃晃的有些刺眼,对于骆景程的话,她突然有种不吐不快的感觉。 “骆景程,你知道吗?爱一个人,你就会不自觉得对ta变得很柔软。你想看我在他面前横,我想你恐怕要失望了,因为我爱他,我会收起那些个锋利的爪子。” 微风轻扬起她的长发,她45度仰角很认真地望着骆景程说这段话。 “那我更应该期待,期待你在我面前变得柔软的那一天。” 骆景程摸了摸她的发顶,忽略掉所有,自己能掌控局势的说。他也不去追问刚才她去王博约那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单单提了,在别人面前他希望她竖起自己的爪子,不要总是让自己受伤。可是眼前的这个女人怕是不懂。 佳业中心29楼上,王博约立在窗前,看楼下那个熟悉而娇小的身影在和一个男人在说着什么,他看到那个男人一开始拥着她,然后摸了摸她的发顶,一切都显得行云流水的自然。 那她来找他想说什么呢?说她不爱了,找到自己的护花者了?可是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刚刚下楼的时候,她看起来又是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安然和骆景程上了车,消失在王博约的视线。 “博约,我们一块去吃饭吧,帝龙的张总在附近订了位置,你们也可以接洽一下。” 舒畅唤醒站在窗前发呆的男人,柔声地说。她在做医生时,便有入股一些公司做生意,加上父亲的原因,人脉是很广的。现在她在商场上混,这次的事情,即使王博约不开口,她也会想办法帮他,何况他主动联系她帮忙。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佳业中心,一起坐车去赴那个饭局。 到了吃饭的地点时,王博约和舒畅都有些意外,骆景程和安然已经成为了张总的座上宾。见王博约和舒畅到了,张总忙起身,堆着笑过来打招呼:“王总,舒小姐,你们来了。今天真是巧了,在这里遇见了骆总他们。我看大家也都是熟人,要不一块坐下聊聊?” 张总是两个都不想得罪,两个都想套近乎。安然安静地坐在那,看眼前的男人和舒畅郎才女貌,倒是般配得很。可是王博约却没有看她。 “张总,您有客人,我们就不打扰了。”舒畅见王博约要走,有些急了“博约,要不我们坐下和骆总他们一块吃吧,也都是熟人,张叔叔很有诚意的。” 帝龙虽不如聚人那边有财力,但在S市来说也算得上行业当中的翘楚,这次融资的事情,即使他没有兴趣,做个牵线人,也会顺手得多。 “要吃,你陪他们吧。” 王博约转身便走,张总脸色不好看起来。早听说这姓王的是投资界黑马,经常不买别人的帐,今天倒是领教了,他这么横,张总脸上有些挂不住。 骆景程却端着茶杯,一直不作声。看舒畅和王博约离开,他望了望一旁安静的女人,浅笑着说:“张总,我们继续吧。” 第264章 放开,我嫌脏 安然有些适应不了,她知道他在堵气,可是明明她在松泉山庄时,有和他解释过的啊。而且今天特意去找他的,她对这段感情的努力难道他都看不到吗?他王博约明明知道舒畅对他有那意思,还和他出双入对的,什么意思? 骆景程和张总在聊着生意上的事情,安然听不懂也不想听,有一搭没一搭的扒了几颗饭,实在是没有胃口,便趁着两个男人停下的当儿,插话进去:“张总,不好意思,我还有事,我先走了,你们慢慢吃吧。” 安然说完去拿椅子上的包包,手却被骆景程的把拉住:“再坐一会儿,我送你。” 安然想甩手来着,可张总接上来的话,又让她不好涮了骆景程的面子。 “骆总和少夫人伉丽情深,这婚期快了吧?” “结婚的事也是水道渠成,到时张总可一定要来啊。”骆景程拉着安然又坐下来,这么滴水不漏地回答。 安然本来就讨厌骆景程这样装,她起身,微微欠了欠身:“张总,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 原本想就这样就走掉了,可是想想也没有必要。像骆景程这种在场面上混的人,最要的就是面子,心里又想讨厌的面子。他王博约不就是因为面子的问题吗? 到了洗手间,安然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早上从松泉山庄回来后去了趟医院就直接过来了,那个14克拉红宝石项链还挂在脖子上,她穿了一件V领的羊毛衫,粉嫩的脖颈被这扎眼的宝石衬得越发的妖娆。安然摸了摸这块大石头,想着自己的心事。 “骆景程对你不错,百依百顺的样子,光这链子就价值不菲,你说你还费什么劲儿缠着王博约不放呢?” 是舒畅阴阳怪气地在安然背后,她比安然要高,站在她的身后,仰着头,无比的骄傲。 “舒小姐也是出挑得很,只要你石榴裙子微摆一下,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何必挂在王博约这一棵树上呢?何况他实在对你没有什么意思。” 安然语气淡淡地,伸手把脖子上的那沉得要死的狗链子取下来,也不管舒畅是什么反应。 换作别的没有什么气场的女人,怕是要气指颐使地和安然吵起来了,可是舒畅没有。 “申安然,你自我感觉也未免太好了吧?如果他对我没有意思,他会带着我出入各种场合吗?不瞒你说,昨晚我就和他一起过的。” 安然闻言抬眼看了看舒畅,不再说什么,走出了洗手间。王博约那人有洁癖,不仅是在生活细节上,对于女人更是这样,他不爱的女人,他不会碰。舒畅说他们昨晚在一起,她心里闪过的念头竟然是十有**是讹她的。 如果说这会儿安然面对舒畅底气十足的话,那离开饭店在门口看到王博约扶着舒畅,几乎是拥着她,她便有些慌了。 她和骆景程先出来的,骆景程去拿车了,她便站在饭店的门口等,不一会儿王博约和舒畅也出来了。刚才吃饭时,安然并没有发现他们坐哪里,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都在王博约的视线里。 舒畅一手从王博约的身后环住他的腰,一手扶着他的前胸,几乎是贴在他的身上。心里有气,舒畅做这些动作时,王博约并没有制止。甚至还揽着她的肩出来,正在打电话。 安然停顿了两秒,狠了狠心朝这一对走过去,定定地立在王博约前面:“王博约,我们谈谈。” 王博约不显喜怒地与眼前的女人对望着,末了对安然说:“你等我一会儿。” 他扶着舒畅走到前面的马路,拦了一辆的士,“你自己回去吧,实在不行,去医院看看。” 舒畅的心冰凉的,他其实是一个很凉薄的人,比如此刻,尽管她表示自己肚子很痛,很不舒服,可是他却可以这么心安理得的把自己推上计程车。 “没什么大的问题,我回去躺会儿就好了。你去忙吧。” 舒畅强装着笑容,朝王博约挥了挥手,她看了看自己的脸色因为肚子痛的原因显得有些青,笑起来一定很难看,可是为什么自己还要在他面前装作没事人一样呢? 王博约送走舒畅转过身来,双手插在裤兜,却不动,就这样在冬天的阳光里看着安然。 安然知道他是等着自己走过去,唉,去就去吧,和他较什么劲呢? “然然,上车。” 骆景程的保时捷稳稳地停在安然的旁边。 他朝王博约点了点头,转而望向安然。 王博约本是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这会儿见骆景程来,拽着安然的手便朝自己的阿斯顿马丁走去。他走得很快,完全不管身后拉着的安然跟不跟得上,安然知道他在生气,只得迈大步子尽可能地跟上。 安然扭头看了看骆景程,车子的挡风玻璃后他就握着方向盘望着他们两个离去,看不清他什么表情。 本来安然还想着和骆景程说一下,自己有事情问王博约,后来想想:他们俩个是假的恋人关系,什么时候要考虑起他的感受了? 王博约阿斯顿马丁里,安然和他都没有说话。安然认识王博约不是一天两天,像今天这样的情形,他是在等着她开口。既然是她提出来要谈,那就由她开始说吧。安然长叹一口气:“那个,你和舒畅在一起,是在生我的气吗” “生气?你别管我和舒畅在一起是为了什么,先说说你和骆景程的事儿吧”王博约转过头来,眸子里却是冷和怒气。 “我和你说过,这三个月我会和他走得近了些,但这并不代表什么。” 安然放缓了语速,尽量心平气和地说。 “不代表什么?都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了,你竟然说这不代表什么?那我和舒畅的这些往来,更加没代表什么意思了。” 王博约冷哼一声,锁死了车门,猛踩油门,车子疯了一样的跑出去。 “王博约,你停车,你疯了是不是?” 见他没有一点好好谈谈的状态,安然觉得简直是莫明其妙。 “下车是不是,下车了再奔去身后那男人身边?申安然你作梦!” 安然想不到他会这么说,朝后视镜一看,阿斯顿马丁后面,那辆熟悉的保时捷正亦步变趋地跟着。听到王博约那些尖酸的话,心里虽然不舒服,但安然还是理解他的。于是又软了下来:“没有人要奔去谁那里,你慢点开不行吗?” 握着方向盘的男人不说话,却也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安然伸手搭在王博约的肩上,没想到,却被他一个力道甩了过来:“放开,回去给我洗几十遍手再来碰我,我嫌脏。” 他的话像一把刀深深的扎进安然的心里,使她的手像触电一样缩了回来。眼泪涌满了眼框,朦胧中她倔强在瞪着这个曾经熟悉而此刻如此陌生的男人。感觉自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第265章 没事,有我在 感觉到身边的女人那道狠狠的目光,他已经后悔自己一时冲动说的那句话。可是他仍握着方向盘死死地盯着前方。心里的烦乱,他希望她能懂,以前他有什么不开心的,担忧的,她都能懂,现在他觉得她也能懂。可是显然不是的。 当听到她说起和骆景程的亲近在她眼里没什么时,他便抑制不住地心乱如麻。他是她的,五年里他不在她的身边,他管不着,现在他来了,便容不得任何人打她的主意。 “停车!我要下车!” 安然无比冷静地要求王博约停车。他希望她的反应是和他吵,和他闹,而不是这样无比平静。 王博约不敢停,他怕一停车,身边的女人就真的扑向别的男人的怀里。他仍坚持快速地开着。 “停车……你听到没有……” 安然低吼着,手用力地拍着车窗,内心的委屈让她一刻也不想和他待在一块儿。 一直跟在王博约车后的骆景程这会儿追了上来,看到安然在拍着车窗,王博约的车速又那么的快,感觉不对劲。他拔通了安然的电话。 “然然,发生了什么事?” “我要下车,我想下车,我不要坐在这个车上……” 安然既是对骆景程说也是对王博约说。她的哭诉却让王博约的越加的恼火,这样的撒娇也只属于他王博约,什么时候轮到姓骆的来享受这一切了? 王博约一把抢过安然的手机,丢出车窗外,那只手机瞬间被来往的车辆辗成了碎片。 他扭过头,什么也不说,只是深深地看了安然一眼。那样的目光透着无边的冷。 这时安然发现一直跟在王博约后面的骆景程一个加速,跑在了他的前面,想在前面迫使王博约能慢下来。王博约冷哼了一声,直接来了个变道。 在这个时间点儿,路上的车子本来就不多,但他们这样变来变去,很容易发生交通事故,安然紧张死了。她不再说话,扭转了头看向车窗外,让王博约看不到她的表情。 王博约的跑车动力实在是足,骆景程开始还能和他并驾齐驱,不一会儿便被王博约甩在了后面。安然想和骆景程说,不要跟着,不要在路上逞这一时之强,但没法联系上他。王博约见后面的骆景程的车没有跟上来,放慢了一点速度,就在这时骆景程的车子又飚了上来,他焦急地朝安然挥了挥手,安然向他摆着手,示意他不要再跟着了,骆景程却理解为王博约情绪失控对安然造成了威胁,他必须要阻止这辆疯狂的车子。 骆景程猛踩油门,加足了码力,一路超车,变道,挡在王博约车子的前面。这如电影007里的飙车,让安然惴惴不安。 “王博约,有本事你再开快点,撞死我们。” 本是一句气话,但身边的男人却丝毫没有当这句话是气话,他脚踏着油门用力踩下去,不一会儿安然就感觉本是稳稳的阿斯顿马西车剧烈的震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倒,慌乱中她只得一手抓着车顶的吊手,一手抓紧王博约。 “你疯了,是不是?” 安然惊愕地望着眼前这个男人,他的嘴角却是那副撞就撞了,谁能拿他怎么样,无所谓的样子。简直是不可理喻。 王博约猛地撞了前面骆景程的车子后,看骆景程的车尾已凹下去一块,但是车子还在匀速行使,依他的性子他会不遗余力地撞上去,以他准专业的赛车力量将前面的车子摧毁,可是在离前面的车两米时,文木嘉血淋淋的样子闪到他的脑海里,他急速减速,留下一波冲击后看也不看骆景程的情况扬长而去。 王博约的车子太快,安然根本来不急看骆景程什么情况,便一闪而过将骆景程的车子甩在了身后。 等王博约的车子在城市山林停下来时,安然推开车门,在车外吐得稀里哗啦。王博约见安然扶着墙,哇哇地呕着,有洁癖的他,本想上前去递瓶水给她,但是他一听那声音便反胃了,更何况走近去看那堆的污秽。 安然猛吐了一阵,见车里的男人,仍坐在里面纹丝不动,整个人简直是冷得彻底。自己像个气若游丝的人,原本还紧紧的抓着那根维持两个人感情的细线,不想就这样让这份不易的感情坠入深渊,她被打,被羞辱,被骂,她都可以忍,可是眼下这男人的反应如举着一把刀子把那本就脆弱的细线一点点地割断。她心心念念地来找他,想要向他解释,这就是他给她的回应,这就是他给她的态度! 安然擦了擦嘴角,头也不回地朝出口处走去,王博约这会儿才急了。可是她不是清楚他有那洁癖的毛病吗?如果不是心里在意别的男人,觉得有备胎了,她怎么会对他一点儿也不理解? “申公豹,你给我站住” 王博约砰的关上车门,跑过来拉安然。 他的手还没有触及安然,眼前的女人突然转身,满脸是泪:“王博约,我站累了,五年来,我站在原地,我觉得我是个大傻瓜,我是个大笨蛋,我不想再站,那么,我们再也不见吧。” “申公豹,你再往前走试试看。” 这女人什么话,什么再也不见,不过是吵了吵架,说什么站得累了,再也不见? 他的威胁,他的气话,安然是一点儿也不在意了,心如绞痛地下着决心:王博约,这次走开,我不是在试,我是真的累了。 嘎吱 前方骆景程的保时捷利索地停在了安然的身边,他快速地下了车窗,招呼边哭边走的安然:“然然,上车。” 安然见骆景程好好的,只是车子变了形,心里的石头也放下一颗,可是他也不是什么好人,这车她是不可能上的。 几乎是跑着往车库外走,听到身后追上来的脚步声,安然竟然还有一丝的希冀:希望转过身来,是王博约紧张、歉意地跟上来,将她拥入怀里。 跑着跑着她停下了脚步,纠结着转过身来,却是头发乱了,但是满眼担心的骆景程在她的两步之遥。 没等她做别的反应,安然便倒进骆景程的怀里,那些眼泪和鼻涕通通地抹到他的呢外套里。 骆景程吻着她的发顶,紧搂着她因为哭咽而发抖的身体,磁性地低语:“没事了,有我在。” 听到这句话,安然竟然哭得越加的伤心。 “没事了,有我在” 那么简单的一句话,如果是从另一个人的嘴里说出来,即使前面是万丈深渊,即使前面的万米的火海,她也有决心和勇气和他一块携手跨过去。可是她等啊等,即使大步跑到前面,仍舍不得,回过头来找他,听到的却是别的男人对她无限包容和宽慰地说着“没事,有我在。” 是上天捉弄她,还是她在捉弄自己? “骆景程,你放开她!” 王博约冷冷的声音传过来,却见骆景程怀里的女人抓紧着这个男人的衣服,环抱着他一点儿没有放松的意思。 “王博约,下次你想自杀前,请不要拉上我的女人。” 骆景程紧紧地拥着安然,将她送进车里。 第266章 别离开我 王博约看着那辆变形的保时捷驱出他的视野,一种挫败感袭来,揪紧他的心,生生地捏出来血来。怎么事情变成这个样子? 圣保罗俱乐部里,王博约一个人窝在VIP房里,前面横七竖八地倒着一些酒瓶子。突然就好想大醉一场,多么地希望醒来,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 母亲身体健康,家庭完好,安然在自己的身边腻着…… 刘恪瑾接到圣保罗俱乐部张经理的电话时,他正满世界找王博约,把谈得好好的聚人集团的融资推掉以后,不仅对方律师发违约金的提醒,物流园这边也催着资金到位。原本预计之前接洽的几个财团随便一家去谈都兴高采烈的接受,可是现实却出乎意料的糟糕。 刘恪瑾今天连续接触了三个财团,对方不是推拖有事,就是说出国在外地,刘恪瑾不知该说这是巧合还是自作孽。跟了王博约那么久,他的风格一向稳,因此迅速地成为投资界的黑马。但这一次,连刘恪瑾都觉得王博约是太意气用事了。 可是偏偏他决定的事情又少有人可以扭过来。 眼下只得让王博约知道马上了解现在的情况。。 “刘助,王总在这里醉得厉害,您看怎么处理?” 张经理有些束手无策,俱乐部里虽然有王博约的房间,但是自从上次王博约在这里醉过一次后,就明令不能再让他在俱乐部里留宿。 “你们好生照顾着,我一会儿就到。” 刘恪瑾快速地合上电脑,火急火燎地往办公室外走,与迎面而来的舒畅撞了个正着。 “刘助理,你这是去救火还是去分钱啊?” 舒畅脸上带着愠气,瞪着刘恪瑾。 “不好意思,舒小姐,我得去找我们王总。” “还是找不到他吗?” 舒畅一听是有关王博约的事,脸上马上换上了一副关切的神态,刘恪瑾觉着女人的善变在这个舒大小姐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找着了,在圣保罗待着。” 刘恪瑾说完欠了欠身,拎着他的外套便往外走。 “哎,等等刘助,我也跟你去。” 舒畅一个机灵跟了过来。刘恪瑾顿了顿,想阻止来着,但是现在这位市长大人的千金,这么紧的盯着自己的BOSS也不是坏事,这后面的事说不准还真得仰仗她。纵使他知道王博约不怎么待见舒畅,还是由着她跟了上来。 两人到了圣保罗俱乐部,王博约横着大八字躺在VIP房的大沙发上,已经分不清亲娘和后母了。 “王总,我送你回去了。” 刘恪瑾试着去架这一米八几的王博约,却被那迷糊的大BOSS给掀了翻,重重地倒在一旁的沙发上。老大喝醉后,很少人能近得了身,这也是为什么他很少喝醉,也很少在外面留宿的原因。 刘恪瑾有些无奈,看来今晚得守在这里等他酒醒了。 “舒小姐,要不您先回去吧,王大少这个样子,也没办法弄回去。” 刘恪瑾用手背扫了扫自己额头渗出的细汗。 舒畅支着手捧着自己的半边脸,大波浪卷发垂下来,让刘恪瑾看不到她现在的表情。她向王博约那儿走近了一些,试着在他的身边蹲下来,伸手去摸他额头。那平时打理得好好的发型,现在弄得凌乱了,平日里对她爱看不看的漠视,现在显得如此的柔软。舒畅今天特意喷了桅子味的香水,她记得有一次在这样的香氛里,王博约喝醉了,他便搂着她,抱得很紧很紧。从此爱上这种香氛。 舒畅心里是有一种期待的。 她凉凉的手抚过王博约的脸颊时,王博约一开始还抬手把这种刺激给推开,可是不不会儿,他却一把抓紧舒畅的手,痛苦地喃喃:“别离开我,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刘恪瑾有些无措了,老大这是酒醉错把舒畅当成谁了吧。 舒畅半个身子几乎都窝在了王博约的怀里,心里是窃喜的,但她面上仍装作十分难为情的样子,转过头来对一旁正犹豫着不知如何是好的刘恪瑾说:“刘助,麻烦你让他们取块毛巾打盆水来,如果能调些醒酒汤来就最好了。” “舒小姐,我看还是我留在这里吧,王总等会儿吐您一身就不好了。” 刘恪瑾对于王博约的心思清楚得很,他显然不想让舒畅给这个机会。 “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舒畅假意的抽了抽手,王博约感觉到抱在怀里的素手要离开,紧张地抓得更紧,嘴里更是喃喃。 刘恪瑾见状,耸耸肩,心里腹诽:老大,不是我没有救你,是你自己实在是醉得太厉害了。 他转身出去弄醒酒汤。 半小时后,等刘恪瑾端来醒酒汤时,VIP房的门已经关着,刘恪瑾抬起想要敲门的手,被屋里传来的ai昧的声音打住。里面的动静十在是很大,舒畅那令男人热血沸腾的shen吟声不断的传来,夹杂着低低的呜咽和哭诉着“不要,不要” “该死!” 刘恪瑾将手里的醒酒汤丢在一旁,马上拿出手机拔了张继东的电话。 “东哥,我们王总有些状况,现在圣保罗俱乐部里。” “刘恪瑾,那儿不是哥自己的地盘吗?能有什么状况?” 张继东懒洋洋慢吞吞地说。 “他醉得意识不清,正抱着舒畅在做那事儿,我这不没辙了才想你支招吗?” 刘恪瑾低嚎着,边回头望着VIP房门的动静。 半天张继东那儿没有声音:“喂,喂,喂……” “别喂了,我十五分钟后到,你这样,等会儿让一个女服务员进去,收拾一下现场,我一会儿来把哥带走。” 张继东冷静的指挥着刘恪瑾。收了线刘恪瑾如热锅上的蚂蚁在VIP房门外转了一大圈,好不容易里面的动静消停了,刘恪瑾忙让一旁的女服务把那碗醒酒汤端进去,并交待了一翻。 叶子这晚也在圣保罗俱乐部,她喝得差不多了,就先退了出来,在女服务员推开房门时撇见了里面那一女人穿衣服的一幕,不禁骂道:“哪个千刀杀的,又在这里乱搞,乱吧乱吧,最好弄个精尽人亡。 她本已抽身晃到VIP房那一层的尽头,却见刘恪瑾慌里慌张地从电梯里出来,径直往里面的VIP房走,竟然连一旁的叶子刘恪瑾都没有认出来。 刘恪瑾是王博约身边的人,难不成王博约和张继东他们几个也在这里?想起刚才的那一幕,叶子退了回来,仔细地盯着刘恪瑾的动静。 见刘恪瑾在刚才那间VIP房停了下来,试探性地朝里面张望了一下,叶子便觉得不对。 她快步走上来:“刘恪瑾……” 刘恪瑾听到有人喊他,猛地回头,见是叶馨,神情更加不自然,下意识地去关那开着一条缝的门。 叶子多醒目强悍的一个人啊,她就这样欢快的扑过去,顺脚把门一踢,便看到裸着身的舒畅正拉着衣服,昏暗的灯光下,那躺着的男人是谁叶子看不清楚。 刘恪瑾显然也见到了这一幕,忙拉上门:“一个舒小姐的朋友,两人情之所致。呵呵” “舒畅的朋友?” 叶子显然不信。 刘恪瑾一本正经的点头,掩饰痕迹明显地往旁边的房间挪了挪步子,这会儿却见张继东来。 叶子似乎明白了,踹了门便冲了进去。 第267章 真的不可能了 叶子见房间沙发上躺着的不是别人,正是王博约,他的衬衣敞开着,下身用一件外套挡着,而一旁的舒畅这会也收拾停当,不发一言的拎了自己的包就往外走。 “王博约,你醒醒啊,你个王八蛋,你对得起安然吗?” 叶子猛地踢了踢王博约,可是沙发上的人却纹丝不动,她扭过头去瞪着走到门边的舒畅,低喝道:“舒大小姐,我知道你一心想往王博约身上扑,怎么现在得逞了,满足了吧?今天的事儿大家伙可都看见了,王博约不过是酒后迷乱,这男人喝醉酒的事儿,能作得了什么准呢?要是你拿这个来哭着喊着要男人负责什么的,我想你的如意算盘可就要打错了。” 刘恪瑾和刚进房门的张继东听着叶子的话怎么就觉得那么顺耳呢?张继东来也是想着扶着王博约就撤的,关于他有没有上别人的事儿,他也认为酒后嘛,那还真做不了数,这还不知道谁惹了惹呢。 “叶馨,你可给我听清楚了,这算盘打不打,如何打,我找不找他王博约负责,可不是你说得了算了。也由不得你来插嘴。说不定这一夜风流,我这肚子里可就有了王博约的种,你说刘阿姨天天盼星星盼月亮想要抱孙子,这样一来是不是会乐坏了。” 舒畅拢了拢头发,吐气如兰的说。 “舒畅我见过无耻的,没有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叶馨狠狠地朝舒畅啐了过去,依她的性子,恨不得上前去踢她两脚,张继东上来拉住了她,揽着她的肩:“恪瑾,去开车吧,我一会儿把哥扶过来。明儿个哥要是问起来,就说今晚什么事儿也没有。” 他扫了一眼气得发抖的舒畅,语气淡淡的,冷冷的。看舒畅跺了一下脚,气冲冲地走出房间,松开了叶了子去扶王博约。 “张继东,你说你怎么能那么操蛋呢,明明你兄弟把人家那个了,你还说什么事儿也没有?对你来说,这是不是家常便饭?” 见舒畅走了,叶子倒是对张继东的态度十分的吃味。尽管这话她说了,可是听张继东说出来,总不是那种滋味,一个男人啊,在那事之后,竟然说什么事儿也没有?真以为人家倒贴呢? “行了,你少在这里掺和了,哪儿凉快哪儿凉快去吧。” 张继东头也没回便丢给叶子一句这么伤人的话,他一把拉起王博约,看也不看她一眼便往门口走。 “走就走,戳穿你的狐狸真面目,不乐意了是吧。张继东,我告诉你,你还真别给我抓着这么个偷腥的事儿,要不然我和你没完。“ 砰 一声巨响,VIP房间墙上的画都被震掉了下来,留下一片狼籍和气焰十足的叶子在房间里。 叶子紧捏着手机,胸口因为生气的原因而急巨起伏着,她拔了安然的电话,可是在没有接通前又把电话给挂了。心里只为安然所不值,可是又觉得这事儿也不能完全怪王博约。那个舒畅的狐妖惦记着,王博约能不上套吗? 正犹豫着,VIP房的门又推开了,张继东站在门口,朝叶子勾了勾手指:“过来。” 叶子一气之下把手里的手机丢了过去,本来张继东可以躲开的,可是他去杵在那儿,任手机飞来击中他的前额,生生地砸出血来。 张继东抬头一抹在眼前一看,手心都是粘糊糊的血,叶子一看那架式,什么生气,什么原则统统都没有了,惊叫着跑过去:“死狐狸,你怎么样了?” “活着” 张继东冷冷地应着,拽着叶子的手就往外走。 屋子里窗帘拉着的,安然不知道时间是几点了,迷糊中勤姐来喊了她几次,她只是不作声。难得的是母亲这会儿没有冲上来掀自己的被子。 眼睛睁开时,感觉有些吃力,应该是肿了。昨天晚上骆景程送她回来,她便把自己锁在屋子里,门窗关得紧紧的,以为像往常一样,什么都不会想的呼呼大睡,可是一闭上眼,王博约那些话便会在耳朵边上嗡嗡作响,一回想起那些话,眼睛便开始飙泪,用手背擦不完,便扯了被子来擦,她不想哭来着,可是那些水珠子那么的不听使唤。 似乎听到了开门声,安然索兴侧过了身,不想让自己狼狈恐怖的表情让家里人看见。听见那脚步声朝窗户边走过去,紧接着卧室里便亮堂起来,冬天的日头明晃晃地刺着人的眼。 “申安然,起来吧。什么时候你也成缩头乌龟了?” 叶馨靠着窗子望着院子里那株掉光了叶子的桂树,情绪不高。 听到是叶馨的声音,安然这才坐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 “本姑娘心情不好,想约你一起去shopping可以吧?你以为就你一人天空是灰色的?关键是这天还没有塌下来,我说你怎么自己就蔫了?” 叶馨柳眉一竖,竹筒倒豆子一般说了一大通。 安然掩着耳朵:“叶大小姐,门在那里,哪来的哪去,好走不送。” 她又倒在床上作蜗牛状。被子才扯过头顶,被叶子那女汉子猛的一个力道,便掀了个翻。 “唉呀,你就当发善心,陪我一下好不好,再说,你个作老板的,这些天,都不着工作室,还不是我尽心尽力的忙前忙后才让工作室有条不紊地运行着,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就当作是犒劳我……” “叶馨,真不可想象,你更年期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好了,求你别念经了,你先出去,我一会儿就下来。” “嘻嘻,我更年期你们嫌我烦时,我便去尼姑庵里作姑子去。” 见叶子没有走的意思,安然怕她又唠叨个没完,便掀了被子起来。 “申安然,你就别说我了,我看你还是趁自己花容月貌没有失色前赶紧找个人嫁了吧,纵使底子好,也经不起你这样的折腾,你不照照镜子现在这样,幸亏我吃了早饭过来的,要不然哪里还有胃口。” 安然趿着托鞋,去洗浴间洗漱,叶馨的毒舌她是有免疫力的,可是站在镜子前仍止不住打量着镜子里那个眼睛肿得像核桃,一脸菜色,头发像个鸡窝头的恐怖女人,这样的状态实在是糟糕。 快速地把自己收拾了一翻,和叶子一起下了楼,母亲在客厅里打电话,见她们俩出来,也只是点头和叶子打了声招呼,看都没有看她一眼。母亲这么冷淡,难道骆景程和她说了昨天发生的事?她太失望,干脆让她自生自灭? 五年前她倒在血泊里,母亲得知她有了身孕流产的事,母亲足足有半个月没有和她说话。母亲对她的冷暴力,最让安然觉得折磨的是,母亲把这一切都归结到父亲身上,归结到她自己身上,觉得是她没有给安然提供一份完整的爱,才让安然那么的不懂得珍惜自己。 叶子见坐在她车上的安然仍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长叹一口气。昨晚她也是一晚没睡好,王博约和舒畅恶心的事情,便一块石头压得叶子喘不过气来,眼下看安然的状况,说不说都注定是痛。 “安然,王博约或骆景程,你想好了没有,别这样半吊子了,决定了便坚定地走下去,不管怎样,我都支持你。” “嗯。” “你别应付我,怎么想的,能和我说说吗?” “叶子,我感觉我和王博约真的不可能了。” “舍不得?” “舍不得又怎么样?你不知道他昨天说的那些话有多难听,我专门去他公司找他,他把我丢在办公室外面晾了半个多小时,他根本就不听我的解释,也不会在我的立场上去考虑。叶子,我觉得好累。” 安然颓然地望向车窗外,似乎在喃喃自语。 “骆景程,也不错。聚人集团在S市举足轻重,他对你倒是十分上心。” 叶子竟然竭力地为骆景程说起好话来。她的小心思也是想趁着安然对王博约有动摇时,让她把自己的视线转移一下。不说王博约惹上舒畅那么难缠的角色,就是他是清清白白的,他那个妈也够让人头疼的。 “骆—景—程……” 安然一字一字读着这三个字,突然又不说话了。 叶子一阵紧张,死了,不会姓骆的也不是个良人吧。 “姓骆的不行,还有大把的大树适合你这只倦鸟啊,别这么要死不活的。” 安然扭头看向一旁的车窗外,显然把叶子的话当成了耳边风。 两人到了臻尚百货,叶子像是收大白菜一样,见着合适的内衣、大衣、鞋子收罗了一大堆,安然像只木偶一样一个个地接过叶子递来的袋子。 走得累了,便觉得肚子饿了起来,逛到四楼的男人专柜时,安然说什么也不想走了,拉着叶子往九楼的餐厅上走。 正是下午茶的时间,这间餐厅因为环境好,倍受这些有钱人的亲睐,视线望过去,还真找不到位置了。 侍应生眼尖,认出了和张继东一块来过的叶子,上前来,欠了欠身:“叶小姐,你是来找张先生的吗?他在里间,我带您过去。“ 安然蹙眉望着叶子,叶子耸耸肩:“绝不是我让他在这里等我的,巧合,巧合。而且本姑娘心情不好,全拜他所赐,我哪里还有心情去约他。安然,我突然不想吃这家的东西了,咱们换一家吧。走走走。” “这家的提拉米苏,我好久没有吃过了,既然来了,没有不尝一尝的道理。” 叶子被张继东那坏小子迷得神魂颠倒的,她还真好奇这张继东什么事情惹得叶大小姐不高兴了,便想会一会张继东。 “你带我们过去吧。” 安然嘴角一扯,温和地对侍应生。 两人拎着那么多个下午的战利品,跟在侍应生的后面,朝餐厅为数多的几间雅间的方向走去。 推门进去时,屋子里的两个男人望着门口的两个女人怔了两秒,然后梁家俊发现新大陆的一样的大叫着:“东子,你完了,叶馨是在你身上装了跟踪器吧,下次干坏事,你别叫上我。” 安然很是尴尬,刚才侍应生这么问,她们俩个便无脑地跟来了,就没有想到有可能张继东是在这里谈事的。她扯了扯叶子的衣袖,作势要走,可张继东已在大步走来,接过叶子手上的购物袋,将女人拉进房间了。 “安然,碰上了,和哥几个喝杯茶不介意吧。” 梁家俊靠着椅背,长手指敲着桌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这会倒是安静了起来。 “安然,你刚才不是说饿死了,想吃这里的提拉米苏吗,和他们客气什么?” 叶子接过安然手中的购物袋,拉她坐下来。 第268章 恍如隔世 安然坐定后,才发现坐她斜对面的张继东头上左额的位置,粘着纱布,想起早上叶子说的心里烦的原因,心里嘀咕不会是在外面打野食被叶子逮了个正着吧。可是按叶子的性格,如果发生那样的事情,她是断然不会和张继东这么和平的相处的。 “东子,怎么还挂彩了?” 安然握着透明的玻璃杯,轻抿了一口柠檬水,问得漫不经心。 “这女人打的。” 张继东答得也是不以为然。 “你活该!” 叶子反应灵敏。 梁家俊看着这几个人别扭的表情,哈哈大笑:“还是我一个人好,看你们一个个像霜打的茄子,不是冻伤了就是虫蛀了。” “梁家俊,我就等着看,何方妖女来收了你这个妖孽。” 叶子猛戳了几个眼前的提拉米苏,大口地吃了起来。 安然觉得叶子和张继东虽是吵了架的样子,但是看张继东的反应倒没把叶子的小性子当成什么不能忍受的事情,忽然觉得两个人这样的吵架也是好玩的事情。总比她和王博约好。 几个人像是约好了的样子,直到安然慢吞吞地吃完了东西,都没有人提起王博约。临走时,梁家俊倒是有个提议:“明天圣诞平安夜,要不你们同情同情形单影只的我,陪我提前过一个平安夜行不?” 张继东盯着叶子看,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信息,其实他一眨眼叶子便知道他们哥俩是什么坏主意了。她的立场尤其关键,如果她拉着安然去,安然不会不去的。 可是他们哥俩显然是要撮合安然和王博约,且不说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就是放在之前,叶子也不赞成安然和王博约再纠缠。 她不表态,安然见叶子和张继东都不做声,以为他们在等她的意见:“梁子,对不起,我有些不舒服,就不去了,改天有时间再约吧。” “你们这群没心没肺的,忍心看我一人过节,你们去狂欢,那就都走吧,走吧。” 梁家俊说完黯然神伤地去拿外套。 “别说得自己和个孤家寡人一样的,不就是吃个饭,唱个歌嘛,又是你作东。安然一会儿你可别手软,想吃什么尽管往贵里的点。” 张继东揽着叶子的肩也拿了外套出来。 “那就我们四个人,行吧。” 叶子强调。 “当然,就我们四个,男女搭配,最佳组合。我看你们也天天在办公室待着,没去过新鲜地儿,今天我带你们去尝尝鲜。” 四个人下了楼,叶子坐张继东的车,安然来时坐的是叶子的红色奥迪,没有开车来,只好和坐梁家俊的车。 叶子一上车,便唬着脸对张继东“你们俩个又有什么阴谋诡计?” “吃个饭有什么阴谋诡计?” “哼,如果是关于王博约和安然的事,你们最好少推波助澜,他王博约给不了安然好的,便一边站,别在眼前晃啊晃的恶心人。” 张继东不说话,心无旁骛地驾着车。早上打电话给王博约时,他故意试探着问了问关于昨晚的事,王博约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他便嘱咐刘恪瑾对于昨晚的事一定守口如瓶,这样一来,哪怕舒畅找上门来,王博约也不会太自责,男人酒后做的事,况且是毫无印象的酒后负什么责。 作为兄弟,他和梁家俊当然知道自己的大哥是什么心思,这波澜他们不仅要推,而且要加快速度地推。他和梁家俊都想不通,明明是郎情妾意地事儿,怎么就越弄越糟糕了? 见张继东不说话,叶子继续耍横:“张继东,我的话倒是听到没有?” “嗯。” 一路上梁家俊也没有提起王博约,一个安静地驾车,一个安静地坐车,来到了冰雪世界。 S市的冬天不会下雪,商家每年便会在圣诞前夕造些雪景来。大学毕业后,安然便没有来过冰雪世界了。 上一次来是和王博约、张继东、梁家俊还有文木嘉他们来的,安然怕冷,缩在大棉袄里,不愿动,打雪仗时,她和王博约一队,俩个人便四周遇伏,最先阵亡。事后梁家俊哇哇叫,大骂王博约重色轻友,故意放水,害他们玩得不过瘾。 王博约的小心思被梁家俊言中,他们俩阵亡后,便名正言顺地撤离大部队,他拥着怕冷的安然去滑雪。坐在雪橇上,从高高的雪坡上冲下来,后面有王博约坚实的胸膛抵着,前面有呼呼地寒风刺激着,再加上那种失重地极速下落,安然感到既紧张又快乐。落底处时,王博约趁势压在安然的上面,两人含着对视,拥吻,打滚…… 那时人是甜的,雪是甜的,空气也是甜的。 安然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饭,看那些青葱的身影进进出出冰雪世界,那样的时光,那样的情形再也不会有,便恍如隔世一般。 “一会儿吃完饭,我们去玩雪地迷踪吧。这个项目我有参与设计的,比我们以前玩的那个滑雪啊,打雪仗有意思多了。” 梁家俊眼里放着光,一副大男孩的心性,哪里有半丝大公司总裁的影子。 “要去你们去,我可不想那么幼稚。安然,我们俩去滑雪。” 没人欣赏,梁家俊默了。没想到安然这会儿却和自己站一边去了。 “尝试一下新的也不是坏事,我一会儿去玩雪地迷踪。” 呃,叶子觉得安然这话信息量有些大,遂也吐了吐舌头:“唉,指望不上你们这帮损友的了,张继东,陪我去滑雪。” “不去,我要去玩雪地迷踪” 张继东语气淡淡的,也不管叶子炸毛的样子,这就和梁家俊一块走了。 “张继东,你给我站住,有你这样的吗?哎,哎,哎,你就不能等等我吗?” 安然看了直摇头,和这种闷骚男在一起,叶子越发的河东狮吼了。难怪说好女人是宠出来的,安然想是该找个机会和叶子好好说道说道了。可转念一想,自己都弄了一副烂摊子,哪里有资格对叶子的感情状态指手划脚,不想给这女人口水喷死。 兀自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事,跟着前面三个人往冰雪世界走,他们已经加入了一个临时拼凑的雪地迷踪的玩家队伍里,安然便也跟在队伍的后面,听着游戏规则。 第269章 雪地迷踪 叶子拉着张继东的胳膊,回转过身来招呼安然过去。安然只是不动,摇了摇头,嘴角扯了扯,示意自己很好。 叶子便也不理她了。安然静静地站在人群里听着游戏规则,这个雪地迷踪也就是高级版的捉迷藏,集合了CS的一些特色,参加游戏的二十个人男女组合分成了两组,分发了不同颜色的衣服,拿了彩蛋武器,大家的任务是看哪组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合作完成在雪地里找到秘密城堡的入口,把关押在城堡里的美女解救出来。 在玩的过程中,如果队友都阵亡了,只余下一个人,那即使是解救了公主,也要扣掉半小时的时长,因此如何保存实力,减少牺牲,又制定好战略战术找到秘密城堡的入口成为同样重要的任务。 梁家俊参与设计了这个游戏,对于游戏的规则自然是熟悉的,加上又是大公司的BOSS,瞬间便成被大家推举为他们这一组的队长。叶子和张继东在另一组。安然不知梁家俊是何意,尽管她过去向梁家俊示好,想让他带上她这条尾巴,免得早早就被对方打死,可梁家俊大公无私地拒绝了,并让安然负责时间管控和联络队员,将大家寻找过的路线途进行标注,随时向他汇报。 安然忐忑的领了任务,大家都各自散了,按照梁家俊的指示,分八个方向去寻。安然只需要找地方躲藏好,然后每过五分种呼叫一次队员即可。又要通信,又要保护好自己,在冰雕的屋子里,安然只得像只过街的老鼠,视机而串。 “啪啪” 安然一个不注意,便有一颗红色的彩蛋向她射来,幸亏她反应灵敏躲了过去。为了避免自己一上场就阵亡,安然也更加地紧张。不知不觉中便往更深的冰调屋子里走去。 看前面有对方的人出现,安然也举起手中的彩蛋枪来打,却因为太紧张,没有击中,却暴露了自己的位置,马上彩蛋子弹嗖嗖地向安然射过来。 情急之中,安然只得躲在一旁一个黑不溜秋的屋子里,伸脚进去,却踩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感觉像是人的脚,安然本就紧张,这会儿更吓得魂不守舍,也不管死不死了,生生地压下在喉管里的尖叫,拔腿就往外跑,可四周无一处好的藏身的地儿,虽然只是游戏,安然也为这种窘迫感到慌乱,靠着冰冷的墙壁无助地喘着气,不知如何是好。 嗖嗖 这会儿又有彩蛋向她飞来,安然只得一路狂奔,没有目地的乱窜。这会儿对讲机好死不死地响起,有队员呼叫她,更让安然成为了对方的靶心。 正当安然打算躺倒投降时,从一旁的冰屋子里窜出一个人来,把安然用力拉了进去。来不及惊慌,便被那种熟悉的气息所包围,她不知道王博约什么时候来的。定了定神后,安然嫌恶的甩开王博约的桎梏,作势要冲出去成为对方的靶心,不就是游戏吗?申大小姐她不玩了。 王博约却不让,把她圈在怀里,整个身子的重力索幸都压在安然的身上,冰屋里只有一点点从小窗户里透进来的绿光,看不清王博约的表情。也亏的是这样的环境,王博约才拉下脸来,搂着自己的女人作臣服状。 “放开我。” 安然去掰他的手。 “不放。” 王博约的热气吹在她的脖颈上,感觉湿湿热热的。他们俩有多久没有这样亲密的待在一起过了,她身上熟悉的清雅雏菊香,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精瘦的胸堂,两颗不规律撞着的心。 “我很脏,你不嫌我污了王大少爷的手?” “小气鬼,你这哭得难看死了的双眼就是为了那句气话吗?好吧,我郑重道歉。对不起,然然,对不起,对不起……” 王博约边说着边去把安然掰正过来,声音有些沙哑,力道却不小。 安然扭了扭肩膀,用力一推王博约,冲进了那迷宫一样的游戏场。 那么伤人的一句话,那么臭的脾气,一句对不起就想完事了?早干什么去了?她申安然受够了,真受够了! 才出来几步,安然便身中数个彩蛋阵亡,自己的没能当荣的完成这项任务,心里更是对王博约又迁怒了几分。 换了衣服,安然退回到雪地迷踪的入口处等大家陆续出来,眼睛时不时地瞟着出来的人流,不见王博约,难道走了? “安然,你们太菜了,这么不经打,才玩不到半小时,都挂了。” 叶子一出冰屋瞧见施施然的安然便大声嚷嚷着跑过来。 安然扯了嘴笑笑,什么也没有说。 叶子拉着安然便要走,安然顿住:“不等你男人了?” “唉呀,别提了,他临时接了电话就走了。我们自己玩自己的。” 原来他是来找张继东的,并不是特意为她而来。心里的怒气又增加了几分,便是再也不想在这个触景伤情的地方呆了,扯着叶子便快步的走出冰雪世界。 “哎,哎,你这又是吃错药了?怎么一会儿又狂起西北风来了?” 叶子鞋子跟高,雪地里也不敢太快走,只得尽量快步地跟上穿着雪地靴的安然。 走着走着,安然突然顿下来,叶子吓了大跳。 “唉呀,迟早我被你吓成心脏病。又怎么了,我的大小姐?” “我想吼,大声吼。” 安然觉得胸口堵得难受,想起上次骆景程带她去的海边,吼过之后那种心声舒畅,便是眼下最好的解压方式。 “那我们唱K去,反正我也很久没去过了。” 叶子说这句话时也不心虚,实际上昨天晚上,她还在圣保罗嗨来着,但她似乎自动自觉地把这个晚上的所见所闻选择了删除。 “去海边” 安然往地下车库去取车,冷冷地丢下这三个字。 “门都没有,这么冷的天,去海边,我刚才在你这里喝的西北风还不够多吗?去唱歌啦,去唱歌啦。” 叶子拉着安然的手臂一顿猛摇,知道她心里不痛快,动作夸张了些,声音也扬高了些,往死里耍着赖,她就知道申安然是只纸老虎,经不住缠的。 果不其然,见她扭了头,愣愣地看了看叶子,然后慢慢地说:“去唱歌,把你喉咙唱破为止。” 叶子这才嘀嘀开了车锁,跳上车子。 第270章 当爱已成往事 坐叶子车上,安然还在想着王博约刚才的出现,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 “姑奶奶,还是高兴不起来吗?看在我舍命陪了你这么久的份上,你好歹在状态一点儿,不要这副鬼样子。” 安然剐了叶子一眼,上午的时候是谁说自己心情不好,要安然作陪来着。眨眼的功夫这便倒了个儿了。 “叶馨,你不愧是张狐狸的女人,还真是得了他的真传了。” 安然不冷不热的。叶子听她尖酸刻薄起来,呵呵地傻笑了几声。 “看来张继东对你不错,他额头的伤是你伤的?你总是这么河东狮吼,小心那张狐狸另觅新欢。” 安然将耳边的头发往后拔了拔,说得倒是肺腑之言。 “安然,我也不知怎么了,便是知道自己这样情绪失控不好,可是心里又变得敏感、脆弱,他对我有些不一样,或是疏远一点,我觉心里慌得很,脾气也越发的不好。我这是失去自我了吧。” 叶子手抓着方向盘,长叹一口气,马上变回颓然的样子。 “陷得深了,便是这样。” 何况叶子看起来是那种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人,可是那是没有遇到自己心动的人,一遇上对上眼的了,那她会用尽所有的力气去爱的。偏偏张继东又是那么一眼看不到底的人,情侣猜忌本就多,换作他们这对,一个很想抓紧,一个不在状态的,叶子的纠结也可见一斑了。 忽然又想到了自己和王博约,昨天自己豁出去般地去找他,他却是那般的对自己,在他们的关系里又倒底是谁用得力更多一点呢? 两人各怀心事地驱车到了就近的一个KTV,时间尚早,KTV人不多,两个女人要了一个小房间便由服务生领着进去。 刚转入走廊的拐角,便看到张继东正在一个包房的门口打电话,显然他也看到了叶子和安然。他匆匆收了线,朝叶子招了招手,叶子扭过头,举手向安然表示自己的无辜:“巧合,纯属巧合。” “正想打电话找你们,倒是遇上了,这真是既相请又偶遇了。进去吧。” 张继东拉着叶子往包房里带,安然有些踌躇:“东子,你们应酬,我们去不大好,改天吧。” “几个熟人,事儿都谈完了,就来这里坐坐,听听歌。” 张继东轻描淡写的,安然不知道这几个熟人里有没有王博约。还在犹豫,叶子那胳膊肘已拐向了张继东,也伸过手来扯安然。 一推开门,果然是几个熟人,梁家俊、王博约还有刘恪瑾都在。梁家俊和刘恪瑾在玩着骰子喝酒,王博约脑袋后仰着靠着沙发似乎在闭目养神。见安然和叶子进来,梁家俊便哇哇嚷嚷起来:“东子狗逼的有两下子,这么快便把人请到了。来来来,小弟敬你一杯,聊表景仰” 梁家俊说着真端了两杯酒,一杯伸过来给张继东。 “滚” 张继东在离他远一点的地方坐下来,顺势拉着叶子,安然便有些尴尬,这个地段寸土寸金,K歌房装饰虽奢华,空间却吝啬得很,眼下安然只得挨着王博约坐下了。 王博约看起来很累,尽管梁家俊闹着,他也只是仰着头,在闭目养神。既然累了,为何不回去休息,这个点便来娱乐场所是瞎混。 安然心里嘀咕着,隔着王博约一个手臂的距离坐下来。却总感觉不对,人是熟悉的人,却以乎没有那种敞亮了。 他们男人顾着喝酒,叶子便去点歌,怕安然觉得无聊,回头又骂她重色轻友,便回过头来问安然:“安然,你想唱什么歌?” 安然似乎得了机会离王博约远一点,起了身走向点歌的电脑台。 “安然唱王菲的歌好听,来首王菲的歌。” 梁家俊在一旁指着,张继东只是叠着长腿不说话,想着自己的事情。下午从冰雪世界出来后,梁家俊和张继东也约了几个熟识的财团大婉谈了谈物流园融资的事情,梁家俊和张继东的集团公司在S市影响本不算小,圈子里的人也知道他们都是有靠山的公子哥,原本以为谈合作的事情会十分的顺利。 但是接洽的几位,要么以没有涉足过这个行业,要么以没有这么多流动资金,要么以公司计划业务转型为理由,对于这个物流园的项目持观望态度,既不回绝,也不当场表态说投钱。一百亿的前期投入并不是个小数目,骆景程果然有手段,不仅出得起这个钱,还把这个产业键的几个大佬都拉拢了过来,现在个个一听闻聚人集团不参与这个项目,个个以为是这个项目存在很大的问题,便也不敢冒然的投钱进来了。 哥几个其实都是愁云雾雨,换作时间长一些,以他们的关系,要筹措这一笔资金肯定不是问题,偏偏时间只宽限了半个月。 张继东扭头看了看仍在闭目养神的王博约,不知道他是真睡还是假寐。昨晚宿醉,今天又马不停蹄的见了那么多人谈判,不累才怪。偏偏感情也不顺。瞧安然的样子,根本就没有打算理王博约。张继东忽又替自己的哥不值,为了在情敌面前争口气,这回哥是玩大了。 安然唱了一首王菲的《流年》,她的声线其实很好,没有王菲原唱的那种轻灵,却有着她独特的味道。王博约也坐了起来,怔怔地望着娇俏的女人。 安然进来之前还满心的颓丧,此刻心里似乎又注满了动力,觉得自己去争这口恶气是值得的。为了他的女人值得的。 安然唱罢了一首,梁家俊和刘恪瑾均拍手叫好,吵着让她再来一首。本来就是来宣泄的,安然不知自己是试探还是感叹,唱了一首《当爱已成往事》 往事不要再提 人生已多风雨 纵然记忆抹不去 爱与恨都还在心里 真的要断了过去 让明天好好继续 你就不要再苦苦追问我的消息 爱情它是个难题 让人目眩神迷 忘了痛或许可以 忘了你却太不容易 你不曾真的离去 你始终在我心里 我对你仍有爱意 我对自己无能为力 ……………… 第271章 我累了 “真的要断了过去,让明天好好继续……”王博约听了心里不禁一纠,他随手抓起前面的酒杯便用力地掷到前面的玻璃板上,只听“啪”的一声,那只杯子瞬间被摔成了碎片,红色的酒汁沿着玻璃板一点点滑下来。 听到动静,安然只是扭头来看来了一眼,前没有停下唱歌,张继东和梁家俊皆紧张地喊着“哥……” 后面的话他们也不知如何劝。让他冷静?让他有话好好说?那便不是王博约了。 叶子倒底少见王博约这种凶悍的样了,心里还是怕怕的,噌地站了起来:“王博约,你少在这里耍横?有本事你扫清你和安然面前的那些个障碍,把安然早早地给娶回去,你这样耍横算什么能耐?” 安然仍在唱着,听着叶子为自己声张正义,早已泪眼朦胧,声音哽咽。 “叶子,你给我闭嘴。” 张继东低喝。 “我为什么要闭嘴?我说的不是实情吗?昨……” “叶馨!” 叶子的话刚触及到昨天,张继东便制止着不让她说下去了,这会儿更是起身,拉着叶子往外走。 梁家俊和刘恪瑾见势也跟紧着出来。 包房里只剩下了安然和王博约。大家的反应安然似乎都没有瞧见,只是心无旁骛地唱着歌,却已声泪俱下。她到底是动了要离开他的心思了,却又是那么的舍不多,那么的痛。 王博约一个力道,抢下了安然手中的话筒,扔到一旁时,砸到了角落的音箱上,立刻引起了啸叫。 安然见他又发起少爷脾气来,自己也没有心情理他,拎了包,就要走。 王博约火气便更大,把安然往自己怀里一拽,便带着愤怒,还着惩罚,带着积蓄在心里的压抑和无奈,咬着安然。 安然的手被王博约反手紧捏着,身子也按到一边的墙壁上,他密密地压着她,长腿抵在她双腿中间,根本动弹不了。她试图扭动了身体,却哪里动得了。感觉到自己的脖子生行地被王博约咬出血来,安然只是不动,却止不住的泪如泉涌。 王博约发了一会儿狠,口腔里有了血腥的味道,才意识到自己又弄伤了她。他终于放松了些,将安然搂在怀里,紧紧地抱着,生怕她变成一道轻烟,飞走了,真的再也不回来了。 “申公豹,再也不要说成为过去的话,你是我的,是我的,我们明天就去结婚,我们离开市,你不是喜欢瑞士吗,我们去那儿生活,生一堆的孩子,过我们自己的生活。然然……对不起……然然……” 王博约说得急了,竟语无伦次起来,见安然仍在抽泣,浑身都在抖着,他双手抓着安然的肩,换成抵着她额头,两两对望的姿势,轻轻地吻掉她落下的泪珠子,吻她光洁的额头,她闭着的眼。 这会儿有洁癖的他,竟也不嫌弃安然一把鼻涕一把泪,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安然见他终于平静了些,抬手擦了擦眼泪,用力推开王博约,哑着嗓子说:“叶子说得不错,你除了会耍横,你还会什么?就这样吧,王博约。” “申安然,你再说一遍试试?” 王博约又发起狠来。他很少低头,也很少这么低三下气地去哄一个女人,对于申安然,他觉得他的姿态已放得很低,很低,变得自己都觉得娘们的讨厌,可是显然这女人还觉得不够,说他只晓得耍横。 “我现在是骆景程的女朋友,至少这三个月是。外公所剩的日子不多,眼巴巴地指望着我和他结婚,他们家里人也把我捧在手心里,所有的人都觉得我们很登队。而我们并不合适,不是吗?” 安然说完又是红了眼,便她努力地克制自己,不再让眼泪流下来。 “去他妈的登队。我只想问,你是怎么想的?” 王博约捏着安然的下巴,高高地抬起,迫着安然看着他。 曾经含情脉脉的两双眼,如今一个满盛着怒气,一个是泪眼朦胧,对示中,竟再也没有半点儿深情流转。 “我累了。” 安然说完,眼睛便不再看他,瞥向那墙壁上残存的酒汁,一种钻心的疼痛感袭来。 “好,你滚,你滚去那些把你捧在手心里的人身边,再也不要出现。” 王博约猛地甩开安然,操起桌上的杯子一个力道便把大大的背投砸了个粉碎。 张继东他们在外面也听到了里面的动静,本是希望他们两个人独处好好地谈谈,却没有想到闹成了这般。 叶子见安然脖子上还在流血,怒瞪了一眼王博约,忙拉着安然出来。 “你怎么那么傻?在我面前的那些爪子呢?怎么就任他这么欺负你?” 叶子又开始喋喋不休起来。安然记得她和骆景程说过,如果爱一个人,便不会在他面前张牙舞爪。那自己刚才为何又要说那些话? 本来想要拉近的距离,在两人的斗气中变得越来越远。安然觉得越发的无力。 梁家俊追了上来,绕到她们俩前面:“我送你们去医院。” “一边凉快去,少在这里假惺惺。梁家俊今天这些都是你安排好了的吧。现在闹成这样你满意了?” 叶子现在看谁都是火气。安然也懒得说了,大步走一个人闪进了电梯,待叶子和梁家俊他们追上来时,只看到了安然跳上一辆的士的背影。 “怎么一个两个找的都是个火爆辣椒?” 梁家俊耸耸肩,对于自己的两个哥们的情路表示深深的同情,脑海里瞬间闪过骆景秀那温顺可人的样子。 “梁家俊,你说谁火爆辣椒呢?” 叶子扭过头来狠狠地瞪他。那家伙已经双手插在裤兜折返回去了。叶子顿了顿,和张继东打了电话,自己取了车,去找安然。 本来想带她来散散心,排遣一下抑郁的情绪,这会儿只怕会更让安然伤心了。唉,叶子想着自己这回可真是帮了倒忙了。 等叶子取了车过来,朝安然的士车跑的方向追去,却早已不见了那红色的士的踪影。好在对于安然还算了解,她这人喜欢去的地方也就那么几处,这会儿怕是不会回老宅,便开车去了工作室。 叶子推开工作室黑压压的大门,唤了两声安然,没有人回应,把所有的灯都打开也没有安然的影子。这下才有点急了,便又打电话到老宅去,勤姐愕然:安然不是和你在一块吗?发生了什么事?“ 叶子一顿紧张,生怕暴露,慌忙改口:“安然让我问问家里有煮什么宵夜没有,我们走了一下午,肚子还饿着。” “我这就去弄,你们快些回来啊。” 叶子急急地收了线,安然的手机,早已是关机状态,她只得给张继东,让他们一块帮忙找。 第272章 宝贝,对不起 坐在的士上,安然看着车窗外一屋屋灯一闪而过,脑子里满满的都是王博约的话。冰雪世界里,他信誓旦旦地表示马上就可以和她结婚,带她离开这个城市,去她喜欢的城市开始崭新生活,可是转头,他便可以耍着大少爷的脾气,容不得你有什么样的解释。这就是自己占据着她脑子,心灵的人! “小姐,请问你倒底去哪里?要不我送你去一个酒店吧。” 带着安然围着S市北环,环城高速跑了个遍的司机师傅实在有些忍不住了,提议安然找落脚点。 “去紫荆路的军区大院吧。” 安然想了想,把地址告诉师傅。 “年轻人,有什么心事找个朋友说说,你这么晚在外面转着,家里人也会着急的。唉,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太自我,不顾及别人的感受。我家里那丫头也是这样,做父母的真是操不完的心。” 的士司机既像建议,又是在劝说,还是在教育。安然也不恼:敢情在司机大哥的眼里她成了迷途女孩了。 可不是迷途了吗?她感觉自己掉进了小时候的梦境里,往不往前都是凶神挡路。 “师傅,停车。“ 的士司机猛地刹车:“你不是到军区大院吗?这还有一段距离。” ‘“就这儿就可以了,谢谢你。” 安然掏出二张百远大钞,递给师傅,也不要他的找零,便关了车门。 “哎,姑娘,来来来,找你钱。” 师傅摇下车窗,一脸慈祥地把钱递了过来。安然心头一暖,灿然的一笑:“不用找了,谢谢你陪了我那么久,谢谢你和我说的那段话。我该回家了。” 的士师傅也憨厚的笑着:“回家好,回家好。” 一个普通的为自己女儿担心的老爸,安然想如果父亲还在的话,他会给她意见的吧,他也会担心宝贝女儿的大大小小的事情的吧。 转身走在那条熟悉的通往军区大院的巷子,昏黄的路灯把安然的影子拉得很长,这是一条熟悉的路。第一次在这里和王博约相遇,以后的很多个放学的下午,和他一块走过这条长长的巷子,从开始的避之不及,到慢慢地不经意的一前一后,到后面的他每每在那蔷薇花墙根下等她……那些记忆早已融入了自己的血脉,珍藏在心里的某个角落,竟是怎么擦也擦不掉的。 前面是一对学生模样的小情侣,牵着手晃成一个好看的弧度,张扬着他们的小幸福。 “明天平安夜,我想去冰雪世界玩,听说那里有特好玩的雪地迷踪呢。” 女孩声音糯糯的,带着一丝期待的兴奋。 “那热闹有什么好凑的,又不是没有去过。” 男孩的声音还带着十七八岁的变声的不伦不类,那样的语气却让安然的心猛的一震:多么地像当年的王博约。公子哥,什么也瞧不上,觉得他的就是最好的。安然觉得很是懊恼,怎么一对陌生的情侣,一个熟悉的路灯都会想到那个讨厌的人?不该来这里的,可还是来了。 这样走着,不觉到了那蔷薇花的那段路,安然顿住脚,那面枯枝墙下,立着的人,不就是自己讨厌而又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吗?他怎么会在这里?安然以为自己幻觉了,眨了两下眼,见双手插在衣兜里,正与她隔空对望着的王博约正迈步向安然走来,安然这才反应过来,低着头想要装作没看见,不自觉地绕到墙根边上去,心里却说不出是开心还是不开心。 不一会儿,便感觉到那熟悉的古龙水的味道,他就这样并肩和她走着,不近也不远地跟着。 来了,却又不说话,那跟着做什么?安然又生起气来。她突然加快了步子,不管不顾地向前冲。 王博约跟了一段,便有些不耐烦了,跟上前去,一把拉住安然的手臂,拽着她不让她动。 “放开我!” “那天去我公司找我是有话对我说是不是?” 巷子里不时有人来人往,地方不宽,他们这样站着别人便过不了,王博约被路人试着过路的路人撞了两下后,拎着安然的手臂向前走到转弯宽敞点儿的地方去。 “来,说来听听,想说什么?” 到了那块空地,王博允松开了安然,语气了没有了在KTV的怒气。 “没有什么好说的。” 显然他现在想听了,可是安然却不想谈了。她真是受够了他这喜怒无常的大少爷脾气。 见她又转身走,王博约快步挡在安然的面前,忽尔低低地笑起来。 他这个时候的笑真是太让人匪夷所思了。以前每每他捉弄安然时,便是这样不怀好意的笑。 安然突然抬起头来怒视着他,只是在抬头的同时,便被王博约俯下身来捉住了她的樱唇,温柔地吃起来。 安然又气又恼,用力地一踩王博约的脚,王博约吃痛地分开,惊呼着:“很痛哎,申公豹子。” 那副像生气又像撒娇的样子,竟让安然恍惚起来。那么多年过去了,这一刻安然竟然觉得他还是当年那个桀骜不训的少年,而自己一如那个不闻窗外事的单纯少女。 “活该,踩死你个变色龙才好。” 安然高语气恶恶的。身子却已经被王博约搂得紧紧的。 “你还想要更痛的是不是?” 安然猛地挣扎,她讨厌他,明明前十分钟还对他咬牙切齿,下定了决心要离开他,可是这会儿,不知道是这巷子里熟悉的气息的怪作用,还是眼前人的真实感,她又关不住那颗向他靠近的心。 “宝贝,对不起。是我不好,再不许和我说断了过去的鬼话,再不许不理我,你想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只是不要再离开我。” 王博约一口气把自己心底的话一骨碌倒出来,长叹了一口气。叶子说四处都找不到安然时,他便冲了出来,开车去慢城找,没见她的影子,尽管叶馨说安然并没有回老宅来,他还是开了车来大院了,见她屋里的灯黑着,便信步走到这里来,一想到安然绝然地表示要断了过去的样子,想到真的要失去她,王博约便觉得心纠得要窒息。 在这熟悉的巷子里见到她的倩影,王博约心里雀跃得和什么似的,一向吝啬甜言蜜语的他,这段肉麻的话竟也不用打草稿就脱口而出了。 可是怀里的女人却仍一声也不吭。 第273章 我是猪 王博约捏着安然的双肩,把怀里的女人推开了一看,正对上安然那双潋滟的眼,因着还在生气,这会儿眸子里没有他熟悉的温柔,反倒有一丝的狡黠。 对,是狡黠。 “然然,我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吧。你不作声我就当作你原谅我了。” 安然见他这会儿倒是耍起赖来,心里想着见好就收吧,让他这死要面子的人,低下声来说那么多肉麻兮兮的话,已经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行啊,要原谅是吧,那倒也简单,你不是说怎么惩罚你都可以吗?那你站在这里对每一个路过的人说一句:我是猪,直到我喊停你才能停,你要能做到,再来我和谈原不原谅的事吧。” 王博约一听,一张俊脸拉得长长的:“申公豹,你……” 他终于知道刚才她眸子里的皎洁是什么了。 “然然,这样,你罚我每天送你上班,送你下班,给你洗内衣一个月……” “呸,不稀罕,我说了你就站在这里向那些个路人都说一遍我刚才让你说的话就行。” 安然抱着双臂,毫不退让地和王博约对视着。他今天围了一长深蓝色的围巾,配上他修身的呢大衣,竟然散发出既文艺又邪气地味道,让人挪不开眼睛。一想到这个平时死要面子的人待会儿在路人面前一句句说着那句折煞他的话,安然感觉解气极了。 让你死要面子,死要面子。 “然然……” 王博约还试着过来提别的意见,安然抱着双臂就往前走:“不想说吧,那行啊,王大少爷哪里暖和哪里去吧。我要回家了。” “站住!” 王博约低喝掉,分明有咬牙切齿的味道。 安然也真停了下来,转身,饶有兴味地看着他。 王博约不乐意,却又怕了这女人,走来五指扣着安然的手,把围脖往上提了提,便僵直着身体等着路人过来。 他的手很暖,夜色里安然盯着他的侧面看,有些许的失神。他和她就像是两只刺猬,那么渴望着能彼此在一起,可是在一起又会被彼此身体的剌蛰得浑身是伤。可是舍不得分开,如果拔掉刺,不会死,可以像童话里故事里讲的一样,可以相互温暖的依偎,便忍着痛去一根根地拔掉这些刺吧。 想到这里,安然不禁紧了紧王博约的手,感觉到女人的回应,王博约扭过头来望了望她,却不显喜怒。 这时来了一对年轻的小情侣,安然既紧张又期待地等着王博约的动作,见小情侣一点点向他们走近,王博约先是四处漫不经心地看着,等到小情侣快与他们擦肩而过时,他才小小声地说了一句:“我是猪。” 可这小巷子里,他的声音足够清明到让那对小情侣听到这三个字,他们猛地回头,盯着王博约和安然狠狠地看了一眼,看到王博约的囧样,安然的恶作剧得逞的表情,小情侣牵着手迅速地跑开,才跑出三步远,便听到他们的爆笑声。 安然也不自觉得扑哧笑了出来:“王博约,刚才那个不算,你嘴里含了石头啊,压得出不了声啊。等会儿可得大声点。” 见他张口似有话要说的样子,安然厉声说道。王博约便负气地不说话了。死女人,这仇爷可记下了。 又来了一个大块头的男人,一看就是大院里不知谁家当过兵的公子哥,王博约显然已经认出来对方是谁了,待那人快走过来时,他突然咳嗽起来,装作了不出声的样子。 “你再装,我可要走了。你要说了这个,说不定我一高兴,可以让你少在这里站几分钟。” 安然危逼利诱。王博约只得认栽地朝那来人大声地说了一句:“我是猪。” 那人本已心无旁骛想着自己的事情要走过去了,听王博约这么一说,到时停了下来,仔细地打量着这帅哥。 “王博约,你们玩什么呢?” 王博约一听是认识他的熟人,脸有些挂不住了,捏安然的手不禁更紧,直让安然痛得想叫。 “哦,没什么,得罪了女朋友,正在挨罚呢。” “哈哈,你这玩法也太新颖了,你们没那么快走的话,我打电话让院里哥几个都来体验体验啊。” “左林,你狗逼的找死是不是?” 王博约指着颤笑的那个唤作左林的人,作势去打他了。 左林这才往前跑了两步,回过头来对安然说:“妹子,你这株嫩白菜小心,可别被王博约这头猪给拱了啊。” “你狗逼地有种给我站住。“ 王博约已经作势去追他了,却碍于右手还拽着安然。 等那王林跑远了,安然也止不住咯咯笑起来,心里的怒气也消了大半。 王博约趁机圈住安然的细腰,推着她往前走,趁热打铁地让这女人尽快打消玩这么幼稚又可恶的游戏的念头。 “申公豹你少得意,你这株白菜早就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王博约伸手轻敲了一下安然的额头,安然这才吃痛的闭嘴。 “说说,晚上你唱那歌是试探我的对不对?” “谁爱试谁去,本姑娘没有这种心情。” “那和骆景程这三个月会走得近是什么意思?骆景程逼你了?” 王博约十分敏感地问。 见他主动问起,安然也实在是被这些天两个人的误会折磨得有些烦了,便停了下来,一别和他好好谈谈的态势。 “我外公还有母亲都相准了他,极力撮合我和他的事,他说这三个月装作好的样子,让老爷子安心一点儿,你也多一些时间处理你和你母亲的关系的事情。我知道你夹在中间很难过,可我也再受不了你母亲的冷言冷语。这才应了骆景程。” 王博约听了长叹一口气,把安然拉到怀里,抱紧,手指摩挲着安然脖子被他咬的伤口。他怎么就下得了口,生生地把她咬出血来,那种怕失去的恐惧便再也不想有。 “那三个月后怎么办?” 骆景程是什么心思他会不知道,那只狼巴不得生米煮成熟饭吧。 “等外公身子好些了,我会找机会和他说和你的事。” 安然宽慰到。 “倒是刘阿姨她……” 安然抬眼望着为难的王博约。 “这三个月的什么鬼建议,我不同意,也不需要,然然,我会处理好我母亲的的事情,你离那姓骆的远远的。” 虽然知道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安然这会儿却乖巧地应了下来。 第274章 熟悉的感觉 心里不再忐忑,不再猜忌,安然又回到了那个活蹦乱跳的她,一夜好眠,早早地起了床下楼吃早餐。 母亲也一早起来在院子里打理花花草草,勤姐也瞧出了自家小姐的不同,笑眯眯地“安然,今天晚上是不是不用预备你的晚饭?” 唉,什么时候勤姐说话也这么有技巧了? “嗯,晚上不回来吃了,等会儿和我母亲说一声哈。” 她说话的调都是上扬的,勤姐便逮着机会凑近了她:“晚上有什么节目,说一说让我这太太也乐呵乐呵。” “保密” 安然抓了一个点心,便跳开了餐桌。 往外走时,母亲正收拾完进屋来,安然立马恢复她那规矩样。 “你是越发不把我这个妈放在眼里了,那么晚不回来,电话不打一个,还恶劣的关机,昨天小骆也找不到你,倒底去哪里瞎混去了?” 申敏娜堵在门口脱着手套,知女莫如母,她总觉得安然和骆景程的事情会有什么状况。 “昨天不是和叶子一块吗?我现在是二十七岁的老姑娘了,就不许我有点自己的圈子和时间?” 安然说的理直气壮的,见申敏娜脸跨了下来,也不想一大早惹母亲生气,便配合着说:“我一会儿回电话给骆景程就是了。他也没什么事,估计也就确认我回到家没有。” “竹青说这几天带你去看新房,预备给你们结婚用的,你抽空去一趟,骆景程一家再好,如果你总是这么没心没肺的,别人也不会待见你。” “嗯。” 安然安静地受着,本来阳光明媚的心情便瞬间跌入谷底。自己是盲目的乐观了,且不说一时半会儿扭转不了自己在刘瑞茵心中的印象,便是骆家和自己家的这几个长辈,都不是那么容易搪塞的主儿。 拎了勤姐给老爷子做的一些汤和粥,安然坐上她的甲壳虫去医院。 才发动车子,王博约的电话便到了。 “早啊” 安然扬高了声调,让王博约听到她的雀跃。 “晚上睡得好吗?” “嗯” “有没有想我?” “嗯。“ “想还是没想?” “想” “那我怎么没打喷嚏?想得不够专心,时间持续性不够。” 认识他这么久,王博约什么时候改性了,也变得这么粘人,说起情话来,也可以那么缠绵动听。 “哼,还说我,我不一样一个喷嚏都没有。” 听到他在电话那端轻轻的笑,安然也嘴角上扬起来。仿佛又回到了大学时表明心迹的日子,明明天天见面,明明近在咫尺,却转眼便又开始想他了。 “晚上,我来接你。” 虽然年纪大了,但这是他们重逢后第一个圣诞平安夜,这个热闹安然还是想凑的。 听到电话那端,有人来找王博约,不想收线的安然也得说:“你去忙吧,空了再打给我。” 刘恪瑾把另几家还没有去接触的大财团的资料放到王博约面前:“王总,今天约了朗森和SG集团的老总谈,朗森的童勇明是骆景程的挚友,听说他们虽没有结义,却如亲兄弟一般,童勇明家底厚实,关系盘杂,颇有手腕,当初骆景程初涉商场,好几次危机都是他出面和他们的另一个兄弟廖诚君一块化解的。这次如果能争取到他加入,即使他不是全资,那我们也有很大的胜算了。” 王博约摸着下巴,凝神听着刘恪瑾的汇报,并没有进一步问什么信息,刘恪瑾不知道BOSS是什么样的想法。现在的形势,刘恪瑾是捏着一把汗,可BOSS还是不惊不慌的样子,似乎一切在他掌握中的样子。 “和童勇明约了什么时候?” “中午一块午餐,他下午要飞德国。” 正说着内线电话响,王博约按了免提:“王总,舒小姐来了。” “王总,舒小姐她……” 刘恪瑾欲言又止的样子,王博约抬眼望了望他,眉头紧皱,他以为刘属瑾是想说这女人来得太勤,便冷言道:“你去忙吧。” “博约,吃早餐没,吴记的鱼蛋,你的最爱,快过来尝尝。” 王博约靠着办公桌若有所思,对于舒畅可谓是视而不见。 舒畅见他不为所动,起身走了过来,挨着王博约站着,递了筷子给他:“要不要吃点儿” 王博约这才回神瞥了舒畅一眼,对是瞥了一眼。 “一早便过来,你公司没有活要处理的吗?” “我一会儿便要过去的。” 见他并没有接过自己手中的筷子,而是绕到桌子的另一边,刻意和她保持着距离,从架子上抽出一本书来,舒畅来时的欢快冷了几分。每次她都要努力地去找各种看上去很自然的理由过来,哪怕是见他一眼也好。 有时候能和他一起单独吃顿饭,她便很是满足,尽管知道那并不是自己期待的他的回应。 安然瞥见王博约桌子上的资料,喃喃自语了一句:“童勇明,朗森?这人我认识。” 王博约闻言抬眼看了看她。 “接下来会和他接洽融资的事儿?” “嗯。” 这事情当然不会避开舒畅,去舒市长请他出现调停时,舒畅也在场,舒市长是出了名的原则性强的,如果不是舒畅的求情,他爱女心切,他是不会施以援手的。 “什么时候?带上我吧。熟人好说话。” “不用了,我自己来处理吧。” 王博约几乎想都没有想便回绝了。舒畅的笑意僵在那儿,心里刚刚升腾起来的能帮到他的一点高兴劲,又被他泼了冷水,他这是要和她划清界线吗?明明前几天都还好好的,至少对她没有那么的排斥了,可是为什么今天显得尤其的冷落? “王总,亚伦号的票已经订好了,您看还需要什么?” 秘书陈雪过来汇报。 “别的我想到再和你说吧。到下午5点的时候打电话提醒我一下。” 王博约已坐回到办公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准备工作。 “送舒小姐出去吧。” 舒畅拎了那没动的鱼蛋,站在王博约的对面,紧紧地盯着他看,可是那男人再也没有抬头。亚伦号,S市新开的一条在油轮,时下有钱人爱去的消遣地儿,他订了晚上和别人去的门票,那个人不会是应酬的人,也不会是她,难道是申安然? 第275章 我把她交给你了 安然到医院时,骆景程已经先她一步到了老爷子的病房,冬日早里的阳光穿过白色的窗帘洒进屋子里,骆景程正扶着老爷子帮他把枕头垫高一些。 这些活儿本可以让护工来坐,大不了让小刘来做,可是每次骆景程都会亲力亲为。他身材本就魁梧,做起这些来轻便,不费劲,加上天生的好长相,在这早晨的阳光里竟然显得尤其的美。 老爷子先发现了站在门口发愣的安然。 “然然,站那儿做什么,来帮小骆搭把手,一会儿我想出去透透气。” 骆景程闻声也转头来看她,仍是浅浅的笑:“本来想去大院接你一块过来的,听勤姐说你起得早先过来了,我就直接来了。” “嗯。” 安然把手里拎的保温食盒搁桌上,一个个打开,专心致致地给老爷子弄早餐。 “然丫头,你把我旁边抽屉那个红色缎子的盒子拿过来。” 安然放下手里的碗,绕到病床边上的床头柜,打开抽屉果然见一个红色缎子的盒子在里面。 “是这个吗,外公?” “嗯。” 这段时间的化疗加上不怎么饮食,老爷子的手已瘦得不成样子了,他接过那红色缎子的盒子,用指腹摩挲着表面,缓缓地打开,里面那套翡翠首饰便映入了安然和骆景程的视野了。 这套东西安然自然是认得的,只是原来只有一对玉镯子,现在却不知老爷子什么时候添置了一支钗子,还有一个翡翠的项链。 “然丫头,你来” 老爷子尽管带着笑,说话却没有力气。 安然向老爷子走近了些。 骆景程见这情形,嘴角的笑意也不在了,神情变得有些复杂。他坐在病床的椅子上,望着这爷孙俩。 “骆逸山前儿个来和我商量你们结婚日子的事情,我觉着三月份好,春节后,万向更新,明年的年份也不错,便想着三月份把这事儿给办了。骆逸山也觉着好,当然你们年轻人有别的想法也可以提,但我们的意思是不要再拖了。” 安然和骆景程闻言都止不住看对方,安然的眼神里是责问,这事儿她事先是一点儿也不知道的,便以为是骆景程背地里策划着这一切。骆景程摇了摇头,示意他是无辜的。 “外公,这些事儿我们会处理好,你好生养着,就别操这个心了。” 安然有些哽咽,拉着老爷子骨都露出来的手指,心里堵得很。 “我怎么能不操心呢?指不定我等不到那个日子了,小骆,我们家然丫头,就拜托你了,她是个苦孩子,打小失去最疼他的爸爸,后面有我这老家伙给她撑着,没想到得了这么个病,我就把她托付给你了,你一定要答应我,不要让她受委屈。” “外公……” 安然说不下去。 骆景程也有些动容,伸出他的长手握了握老爷子的手臂,宽慰他说:“我会的,只是老爷子不是一向乐观的吗,现在恢复得很好,而且我也联系了美国的专家,您这边状况好些了,经得起路途的奔波了我们便转过去。会好起来的,我和安然结婚您还得去。” 老爷子嘴角扯了扯:“我的身体我清楚得很。感情的事,即使原来没有,处久了就会滋生的。我希望你们两个的感情像煮开水一样,一开始可能是我们几个大人在热心的张罗,到真正走到一起时,你们要互相的包容、理解,爱护,让婚姻的水慢慢热起来,煮开,保温,这个过程是美好的,这样的感情也是最牢固的。然丫头,你记下外公说的。” 安然的眼泪哗哗的流,哽咽着点头。 “别的我也不多说了,小骆,这个是我给然丫头的嫁妆,当作给她的一份念想。我知道她心里是有想法的,因此,今天我把这套首饰交给你,等你们结婚那天你给她戴上,如果她有什么动摇的,即便我不在了,你记得你也是我认定的孙女婿。” “哎。” 骆景程接过老爷子手中的锦盒,十分动容。 “好了,现在我想出去晒晒太阳,你们俩个一块推我出去走走吧。” 安然连忙起身,用手背擦了擦脸颊的泪:“外公,吃点东西再去吧,勤姐特意做了清淡的小食,都是您爱吃的。” 老爷子摆了摆手,就刚才的那些话已让他觉得十分的吃力,他的体力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安然接过小刘手中的轮椅,推到床边,骆景程弯下身子去抱老爷子,老爷子这会儿却不知怎的,忍不住呕吐了起来,尽管他已经偏到一侧,可骆景程的裤子上,鞋子上仍沾了不少。 骆景程显然没有顾及到这些,抬头对着小刘冷静地让他赶快去找医生。 “不要紧,这段日子常这样,医生说是化疗的正常反应。倒是脏了你一身。” 老爷子不好意思起来。 “没事,一会儿换身就好。老爷子现在还想出去透透气吗?” 骆景程扶着老爷子,让他靠在他的肩膀上。 安然转身去拧了一条热毛巾来给老爷子擦擦。 “我想去。” “嗯,那我们就去吧。” 骆景程一把把老爷子抱起,他尽管瘦,可是病前也是身材高大魁梧的,并不轻。平时老爷子要想出去,护工和小刘都要费一翻工夫把他弄上这椅子,有时他怕麻烦别人,想出去却也懒得说了,对于骆景程干劲利落的动作,和这份耐心,老爷子显然很是满意。 “然然你来推外公先下去,我一会下来。” 骆景程温柔地把安然拉过来,将轮椅的把手给她。这份互动却像极了丈夫对妻子的安排。 安然没想那么多,应声接过骆景程握着的轮椅把手,尽量扬高了声调说:“外公,那我们去晒晒太阳了。” 穿过特护病房长长的走廊,安然慢慢地推着老爷子走到医院大大的草坪去。她尽量想装作不那么难受,可是脑子里乱得不行,她是想装也装不出来。至少这会儿推着老爷子走着,她一句话都没有说。 “然丫头,听你张伯说,王博约的母亲得了抑郁症,情绪很不稳定。他们家这淌水你可别去趟了。他母亲好还好,不好的话,会成为你心里一道抹不去的伤痛。记住外公说的话。” 老爷子的手抬上来覆上安然的手,轻轻地拍了拍。 “嗯。” 安然闷声应着,心里更乱了。 第276章 猴子屁股 早上的甜蜜被老爷子的一翻话冲得七零八落。骆景程收拾干净裤子和鞋子上的脏物后,这会儿也走到花园里来。 安然眯着眼望着那个高大的身影一点点向她和老爷子靠近。他并没有换掉裤子,还是穿着原来的鞋子,只是作了清理,看他大步流星的样子,并没有有什么不适。他和王博约是不同的,如果换作是王博约,他是一刻也穿不下去的。 可是那是王博约啊,有些穷讲究,有个不那么和美,却让自己安心,开心,紧张,让自己感受到生活鲜活的王博约啊。 “老爷子,安然,不好意思,临时有个很急的会需要我出席,我明天再来看您。” 骆景程说话间揽了揽安然的肩膀,很是歉意。 “去忙吧,我这里不要紧,也不需要天天往我这里跑,我这里那么多人照料着出不了什么岔子。” 老爷子带着笑意,眼里满是对骆景程的欣赏。 “晚点,我给你电话。” 骆景程抱了抱安然,在老爷子他们俩那么亲密的互动,俨然一对恩爱的小情侣。安然如木偶般的让他搂让他抱,表情却牵强的自己都觉得累了。 几天不去工作室,安然从医院出来便驱车过来了,实在也不知道去哪里。实际上她也知道即使坐在桌子前,也画不出什么东西来的。 许久不来,叶子这个家当得不错,工作室入口摆着一株大大的圣诞树,闪着彩灯,挂满了星星,礼盒,办公室的门上挂着大大的圣诞老人的靴子,节日的气氛很是浓了。范婷见着好多天没有露面的安然,无比亲昵地跑上前来:“老大,什么时候带我们去亚伦号去玩一下吧。咱们办公室单身的不多了,你忍心我们这些妙龄女子在你这工作室里枯老吗?听说亚伦号里非富即贵的高富帅,好玩的,好吃的,好看的应有尽有。怎么样,怎么样,明天给我单身青年发份福利好不好?” 安然白了一眼范婷,那小妮子老油条一根,根本皮都不震一下。 “要去你们组团一块去,开销找叶子报一半,自己出一半。” 安然想着叶子要是知道了八成又要骂她败家了。可是这是让年轻人躁动不安,春心大动的圣诞节,即使没有属于自己的浪漫,去看看人家的浪漫,也可以感觉到这个复杂世界的美好不是吗? 范婷得令,乐得眉开眼笑,看办公室外面大家装作很平静的工作的样子,实际上都在为晚上穿什么,作什么打扮而蠢蠢欲动。 到了下午,范婷才斗胆把属于安然的一套礼服拿过来。鲜红的斜领晚装,下摆是褶子,可是很垂坠。 “你穿这个?胸太小,撑不起来。” 安然以为范婷拿了衣服过来问安然的意见,便直言不讳。 “给你的。晚上没约的话,和我们一起去吧,去给我们壮壮胆,把把关怎么样?” 范婷一副讨好的样子。一说到像是戳到了安然的痛处,还把关,自己都被这对象人选的问题给愁死了。 “从这里出去,在我没朝你丢你东西前在我面前消失,否则那一半的钱也别指望能报得到。” 安然说得不急不躁,却有几分凌厉。范婷吐了吐舌头,斗胆把礼服挂在她的挂衣架上,赶紧退了出来。 没想到这套礼服还派上了用场。下午王博约早早地出现在安然工作室的门口,他一眼见着了那身火红的礼服,以为是安然特意为今晚的约会准备的,顿时为彼此的心意相通而十分地开心。 “然然,换上衣服走吧?” 王博约轻敲了安然办公室的门,倚在门框上,轻唤着那个拿着笔在漫无目的画着画的女子。 安然闻声猛地抬头,皱着眉:“来了?去哪儿?” 她声音里并没有平时的调皮和期待,王博约有些隐隐的担忧。 “怎么了?不开心?” “没事。” 王博约已径直走到安然的身前,拉她起来,拥着她,无比的心安:“无论有什么不开心的,今晚什么都不要想,晚上把这些烦心事打包给我这个圣诞老公公,我会给你拖走这些烦恼,快递一份大大的惊喜和快乐给我的宝贝。你说好不好?” 安然扑哧一笑:“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一个仰头去搜寻那对眼睛,一个俯身想去找她的樱唇,瞬间便跌入彼此温柔的眸子里。那一刻,他心底的焦躁,沮丧;她心底的犹豫和挣扎统统都消失了,世界只有彼此,心里满满的,满得什么都不会去想,只融化在彼此的吻里。 办公室的门没有关,范婷他们显然也看到了这相拥热吻的一幕,一个个溜得比兔子还快。等王博约好容易分开安然,低笑着催安然去换衣服时,时间已经差不多六点了,马上会高峰期,路上塞车。 安然便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取了礼物去换。可是出来妆没画,头发没盘,哪里对得起观众? 王博约慵懒地看着自己的女人忙前忙后,不再催促。他现在觉得等待她也是一种幸福。因为那等待的结果,是他期待的,是她会出现。 “然然……” 听到王博约忽然喊她,安然一边梳头一边嗯了声。 见他又不说话了,她才扭头看王博约,见他正愣愣地看着自己,安然竟然羞赧起来,脸颊感觉也热了。 见她难为情,王博约竟然狂忍着笑,忍得肩都在发颤。 “王博约……你笑什么啊?” “没什么啊,刚才看到猴子屁股而已。” “什么?你说我像猴子屁股。你才屁股,你大象屁股,犀牛屁股,河马屁股……” 安然说着把手中的梳子一把砸向王博约。那种既伤感又柔情的氛围便这样被王博约打破了。安然在他的狂笑中,随意地盘了个头,也不管好看不好看,便起身挽了他走。在他的眼中,她既可以是让他看得发愣的那个女神,也是被他眨得像猴子屁股的无盐女,可无论哪样,关键她在他的眼里,且是唯一。 第277章 亚伦号风波(一) 舒畅端着一杯红酒,坐在一个角落优雅地晃着,不时有男士过来邀请她共舞。她只是眼睛都不抬一下,冷冰冰地回应:“没兴致。” 等了许久,王博约和安然并没有出现,倒是看到了张继东和梁家俊他们,难道是自己会错意了?他们并没有来? 在人群里,有一抹身影吸引了舒畅的注意力,在这些高富帅中,他的阳刚和沉稳总是让他那么的醒目。 舒畅端了酒,款款地向挽着骆景秀的骆景程走去。 “骆总,女伴很漂亮。” 正和聚人集团市场总监聊天的骆景程听到有个声音糯糯地叫他,他转身看了看,见是舒畅,他露出惯用的应酬的笑容:“舒小姐今天艳压群芳。跟王总一块来的?” 骆景秀也打量着眼前的女人,身段玲珑,妆容无可挑剔,加上她市长千金的身份,是众多世家子弟追求的对象,她不知道这些追求者中王博约算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哈,骆总真会开玩笑,我又不是王总什么人,只是生意上多些往来而已,这个过节的日子,王总当然会陪他的女朋友了。哪里有闲功夫理我。” 骆景程不置可否,举了举杯,打算结束这种无味的聊天。 忽然舒畅的视线被门口的那抹红色给吸引,那颀长的男人挽着的正是申安然。舒畅捏了捏酒杯,却不再看门口,而转而盯向骆景程。这个男人只是轻描了一眼门口,便没事儿一般又接着和旁边的男人说话去了。 倒是挽着他的骆景秀变得紧张起来,自己的准嫂子,这个时候怎么又和王博约一起了? “骆总,赏脸跳过舞行吗?” 舒畅放下了酒杯,款款地向骆景程伸出了手。骆景程顿了顿,把酒杯递给一旁的景秀,露出他无可挑剔的笑容:“荣幸之至。” 两人滑向舞池。转眼已不见了安然和王博约。 显然彼此都在有意无意间搜寻一抹身影,却又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骆总,真是大度,这样的晚上放着自己的娇俏的女朋友挽着别的男人在外面出双入对,明天不知这媒体会怎么写哈?” 舒畅口气里的讥诮骆景程不以为意。 “舒小姐想必爱王博约爱得很辛苦吧,眼巴巴地等他出现,可是他正眼也不瞧你一眼。” “你……姓骆的,彼此,彼此。” “不,我和你不彼此,我至少不会在这里顾影自怜,说这些酸掉牙的话。” 舒畅闻言反倒咯咯笑了:“你当然不会说这酸掉牙的话,只会背地里捏碎杯子吧。如果我说王博约早已是我的入幕宾,骆总会不会替申小姐感到不值?他母亲那样对她,王博约也不见得多么忠贞于她,可是她还要背弃他家老爷子和母亲的意愿,义无反顾地和王博约纠缠在一起。你说,她怎么就那么蠢?” 骆景程仍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然而握着舒畅的说却用了十分的力,生生的捏得舒畅痛苦万分。 “舒小姐,你要你的幸福有本事,自己去争取,只是你休想打安然什么主意。” 骆景程口齿清冷,说完甩下舒畅径自离开了舞池。 见骆景程丢下舒畅走了出去,骆景秀也跟了出来。她想知道,安然和她哥之间倒底是怎么回事。在门口,便被梁家俊给撞上了。梁家俊一眼认出了,上次勇士基金酒会上那个令他一见动心的女子。 “那个,美女……” 梁家俊站地骆景秀前面,吞吞吐吐地说。 骆景秀沁柳眉一皱,张望着外面,一心要去跟着她哥,对挡着道的这人恼的要死。 “我不是美女” 梁家俊被噎得要死,一时竟答不上话。 “那个,姑娘,你的东西掉了。” 骆景秀一听这称呼怒视梁家俊,还姑娘,你以为这是哪个ji院呢。 她回头把地上的披肩捡了起来,绕了个道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梁家俊还傻傻地呆在那儿,她外面秀秀气气,柔柔弱弱的,却机灵活泼,心里越发觉得有意思得紧。哪怕只说了这一句话,自己也反反复复的回味着,竟高兴地不禁傻笑起来。 安然和王博约是饿着肚子来的,因此刚才在舞厅里露了个脸,便找了油轮上的餐厅来吃东西。悠扬的现场演奏的小提琴,遥遥望着的对岸的灯火,还有对面坐着的自己喜欢的人,这个平安夜的晚上便变得喜乐,难忘。安然嘴里塞了一块牛排,王博约切了一块递到安然的嘴边,安然啊唔地一口接过咬掉。俩人相视而笑。 舒畅在一个角落里,把这些境头一张张地捕捉到她的手机里,紧拽着手机,猛地喝着酒。她猛地拉了旁边的侍应生:“我有点晕,手机也没带,窗户边上那个用餐的女孩是我的表妹,麻烦你帮我传个话,就说我在211房间等她。” “小姐,贵姓?” “我姓叶。” “哦好的,我这就帮你带个话过去。” “谢谢。” 舒畅支着头,实际挡着自己的脸,慢慢地走出餐厅,她在门口回头时,看见侍应生正站在安然的那一桌说着什么。 “吴大庆,送个美女给你怎么样?你不是在亚伦号吗,211房,这可是个小辣椒,你得用点法子哦。” 舒畅挂了电话,把临时装进去的手机卡掰断丢进海里。12月的海风吹在人的脸上冷得刺骨,舒畅却抓着栏杆,一个人站在那里似乎感觉不到疼一样。 吴大庆这帮人是什么样的,她当然知道,只要安然进到211房间,一定会让她********,也一定会让她没脸再跟着王博约了。 想到这里舒畅又抬起拽在手里已捏出汗意的手机,一张张地滑动着手机里的照片,手指滑过王博约的鼻子,眼睛,圆圆的下巴,高高的喉结,有着若有若无笑容,足以颠倒众生的帅气的脸:“王博约,她根本就配不上你,配不上你知道吗?等她完全被人撕毁,你便可以转身看到我了吧。我一直都在你的身边,总有一天你会是我的对不对?” 舒畅转过身,死死地盯着那个转角,等待着安然的出现。 第278章 亚伦号风波(二) 侍应生过来传了舒畅的话后,安然拨了几次叶馨的电话都无人接听。 “我还是去211房看一下。” 叶子那傻妞疯起来也是个没下限的主儿,在这油轮上鱼龙混杂,谁知道有没有意外。 “等等,我问问东子。” 王博约随即拔了张继东的电话,也是没人接听。 安然已经等得有些不耐。 “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叶子真要喝醉了,她连张继东都不叫,更不想让你见他那狼狈样了。我去去就来,有事电话联系。” 安然灿然一笑,示意王博约放轻松点儿。 王博约仍拉着她的手不放,似乎她一转身便会不见了。 他耍起赖来像个孩子,很多时候都是这样。可安然无奈的是,自己竟然还十分受用,甘之如饴。 安然跟着侍应生往客户部走去,快到211时,侍应生也礼节性地退了出去。安然到211门口敲门,没人应声,便打叶子的电话,仍是无人接听,正纳闷着,房门开了,从房里伸出一只手来,一个力道把安然拽进房去,一个踉跄摔在房间厚厚的地毯上,手机也甩得远远的椅子下。 安然一打量,房间里松软的床上,坐了两个男人,加上门边上的这个,房间里除了三个臭男人,哪里有叶馨的影子? “你们是什么人?叶馨呢?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什么叶心,花心的?美女,有人把你送给我们了,今天你伺候爷几个高兴了,有你享受的。来吧,美女。” 床边一个男人起了身,竟像饿狼一样向安然扑了过来。安然一个机灵闪到一边,趁势狠狠地踢向那死男人的屁股,直把那大肥男踢了一个狗吃屎。 “哟喝,果然是只小辣椒,有点意思,哥几个今天有得玩了。” 其中一个戴着一条粗粗黄金项链的男人满是猥亵地奸笑着,转身把床头一个香薰灯拧得大一些,屋子里一股浓郁的花香味,熏得安然有些心跳加速,脑子也有些不清醒了。 “你们放尊重一点儿,如果再动手动脚,我可喊人了。” 安然怒视着眼前这几天陌生男人,显然自己掉进了别人设计好的陷阱。只是自己实在想不出和谁有仇了。 “想喊是吧,等会儿有你喊的时候,大哥,你说这娘们这么水灵,待会儿在我们身下喊起来会不会特别带劲?” 接着另外两个人哈哈大笑,那笑声要多浪有多浪,安然直想呕吐。可是不知为何,自己明明只穿了一件清凉的礼服,这会儿却觉得浑身燥热,口渴,心跳得厉害,手脚也似乎变得软了起来。 “大哥,你看,这娘们还装,这么快骚劲儿就现形了,哈哈哈哈,兄弟们,还等什么?大哥先上吧。” 安然才知道这屋里的香氛有问题,她用力地掐着自己的手心,想努力地让自己清醒些,做好与那一步步靠近的死男人拼了。 她知道只要自己多挨一些时间,王博约见这么久她不回去,手机又没有人接听,他一定会来找她。 那狗项链男一把抓住了安然的手臂,安然一个横扫腿过去,可是平时虎虎生风的跆拳道腿功,这会儿成了十足的花拳绣腿。刚被安然踢倒的男人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只手铐,一把反扣住安然的另一只手,把安然桎梏起来,安然急得眼睛都要炸开了。 “放开我,你们不想死的话,就放开我,听到没有?” 可是回应她的只有一阵一阵的浪笑,她看到一个个男人在迫不急待地脱衣服,接着一只肥得像猪蹄的手向安然的胸前袭来,安然伸出头想一口咬住那只肥手,却被对方一个力道甩了一巴掌,安然只觉得眼冒金星。 狗项链伸手一个力道把安然本就清凉的礼服哗啦扯了下来,安然穿着蕾丝的饱满还有遮了神秘地带的小内便一览无余地展现在这三个恶心男人的面前。 三个男人顿时红了眼,像恶狼见到小白兔子一样扑到安然的身上,伸手来扯安然那仅存的一点防护。 这时房门砰的一声被踹开,几人闻声都猛地抬头,还不等他们回头,便被一个快腿横扫,把几个人踢倒在地。 “然然……” 又怕又惊又羞又晕的安然,便看见那个像英雄一般出现的骆景程。 “救我,骆景程,救我。” 安然几乎是带着哭腔在求助。骆景程见状忙脱了自己的外套盖在安然蜷缩的身子上。 这时一狗项链见自己的好事被骆景程坏了,仗着他们人多,他很是无惧地爬起来,抡了一张重重地椅子便向骆景程砸了过来。 “骆景程,小心后面。” 安然闭上了眼,用力地喊道。 骆景程反应也快,格斗和擒拿在部队里是每天必须训练的项目,虽离开军队多年,但是那底子却是在的,对付这几个酒囊饭袋还是绰绰有余的。 他一个反转,凌空一踢,那飞来的椅子便改了向飞向了狗项链,接着又是顿猛踢,把几个败类打得满地找牙。 可是这会儿,他也燥热起来,手脚有些发软,刚刚一时大意,只顾着安然的安危,没有注意到房间里香氛的不妥,那****药他也吸了不少。 他感觉自己的体力的下降,用尽所有的力气向狗链男的下体踢了下去,疼得人哇哇大叫,其余两个见势不妙,忙扶了狗链男连滚带爬地逃了。 “那熏香有毒……” 药力发挥了效力,平时对着骆景程说话像是放机关枪一样,丝毫没有温柔可言,这会儿却无比的糯,无比的软,带着丝丝的蛊惑,落入同样吸了不少药的骆景程心里竟比蜜还要甜。 骆景程用力拔掉了香薰灯的电源,撑着身体去把窗户推开,把暖气关掉,想尽快让屋子里的香氛散得更快一些。 安然关着身子,冷气一关,便觉得瑟瑟发抖了,那种清凉却让她觉得要复活过来了,人也清醒了不少。 骆景程这才弯下腰来,把安然抱起,准备放到床上,裹到被子里去。 第279章 亚伦号风波(三) 那件红色的礼服已经被扯得破了,然而骆景程的外套毕竟有限,遮得了前胸,却遮不了后背和长腿。 骆景程把人往怀里一捞,女人的馨香,丝质般的皮肤触感如一剂更猛地药,向他袭来。 “该死。” 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骆景程一想到自己晚来一步,安然便会被那几个无赖给撕碎,不觉手心冒汗。 安然手仍被手拷拷着动不了,骆景程抱她,她微微地反抗:“拉我起来就好,我自己能走。” 可一看自己光溜着的身子,又不觉面红耳赤,唉,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在她面前这么赤诚以待了。 骆景程也怕自己克制不住,一会儿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来,他想要她,可是却不是这样的状态。 他把床上的被子一扯,把坐在地上的安然裹了起来。 “我好渴,好热……” 安然声音软软的,身体不自觉地在扭动,她如一只成熟的水蜜桃,诱发着迷人的芬芳和姿势,让骆景程有喷鼻血的感觉。 他字顿好安然,便钻进了洗浴间,十二月里的天气,冲着冷水澡,把自己浸在那刺骨的冷水里,只要一闭上眼,那樱红的唇,那柔软的腰肢,那丝滑的肌肤,那胸前的饱满便无法抑制地涌现脑海里,把他这么久以来筑好的防线击得七零八落,面目全非。 骆景程正冲着凉,感觉到体内的温度在一点点降下去,他听到屋外有人敲门,开始不想去管,可是这敲门声越来越响,过了一会儿竟然变成了直接的踹门了,骆景程这才扯了一条毛巾从浴室里出来。 屋子里王博约见骆景程一脸疲惫地裹着一条毛巾出来,眼里还有没褪去的**的色彩,而床上躺着的正是自己的女人安然,听到有人踹门,她也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床下撒乱着男人订制的手工精良的外套,安然的红色长裙,屋子里甚至弥漫着那种气息,还用说吗? 就在那一秘,自己的女人在这个屋里,被眼前的这个男人做了什么样的事情? “骆景程,你个王八蛋!” 王博约一拳挥过来,狠狠地打在骆景程的脸上,骆景程的鼻子瞬流血。 “王博约,你疯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孤男寡女,赤诚相对,那是怎样?” “你们别吵了,快来把我的手拷打开。” 安然实在没有力气,她没有泡冷水,屋子里虽然没有了暖气,冷风从窗户里灌进来,可是身上的燥热还是让她不住地扭动身体,渴求一种充实,手腕甚至磨出了血,那些血左蹭右蹭,弄到自己白色的底裤上。 王博约还要挥拳向骆景程时,骆景程已有所防备,一个机灵便躲开了他的出击。 “王博约,你有本事带她来,那你就该护她周全,现在来逞能耐,早干吗去了?” 骆景程本是责备王博约,可是听到王博约耳朵里却是另一翻意思。是挑衅也是得意。 “姓骆的,看我打不死你。” 王博约又一个猛腿横扫过来。 骆景程也不理他,在床头柜边上摸索着去找手拷的钥匙,王博约又扑了上来,不打折骆景程一条腿,他怎能解心头之恨。 感觉到后背的冷风,骆景程跳开,怒视着他:“他妈的王博约,你有完没完,现在不去管躺在床上的女人,和我较什么劲儿?” “水,我渴,我要水。” 王博约收了手,眼睛要杀人般剐了骆景程一眼,去给安然倒水。 扶着安然坐起来,触到她裸着的背,安然闷哼了一声,是那种舒服的闷哼。王博约经营着圣保罗,这些歪门邪道他自然比谁都清楚。 没想到才半小时的功夫,自己的女人就成了这副模样。 安然喝了口水,有了点劲,稍微清醒些了,往王博约身边蹭着,王博约便看见那满是血痕的手腕和满是血迹的底裤。 “刚才到底发什么事?谁干的?谁干的,看我不整死他。” 王博约搂紧安然心疼得什么似的。 “那还有问,谁想毁掉她,让她不能和你在一块谁的嫌疑最大了。王总,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的家务事,再来找安然吧。” 骆景程一把拉过安然的手,作势去开锁。王博约夺过骆景程手里的钥匙:“那怎么就不可能是贼喊捉贼呢?你给我滚出去。” 骆景程把被子往安然身边扯了扯,不显喜怒,顿了顿后转身去打电话。 “王博约,你想想,你的出现带给她的是什么?五年前你丢下她不要她,她这五年里承受了什么?她母亲,老爷子为什么阻止你们交往?你母亲对安然的态度是一时半会儿改得了的吗?今天可能是一次没有得逞的陷害,下一次呢?你根本就保护不了她,连最起码的安稳都给不了她,怎么给她幸福?你还有什么资格抓着她不放?” 骆景程抚额踱着步子在房间里晃来晃去,惯常处变不惊的他,这会儿显然气得不轻。 “骆景程,是,我错过一次,可是这次便不会错过。得之不易,才会更珍惜。他们反对又怎么样,我母亲不同意又怎么样?老子要娶这个女人,我和你说老子娶定这个女人了。” “哦,是吗?那我拭目以待。” “你们要吵,出去吵。我谁也不想看到。” 安然裹着被子,强忍着身体如蚂在爬的难受,缩到一边。 这会儿,骆景秀已送了衣服过来,她推开门一看,自己的哥脸肿了半边,鼻子还流着血,光着身子,而那床上被子裹着一副狼狈相的正是安然,可扶着她的不是自己的哥,而是王博约。 尽管对申安然的印象还不错,可是她这么周而复始地在这两个男人之间周旋,她想不讨厌安然都难了。 “哥,你怎么成这样了?什么时候你也那么不爱惜自己了?” 骆景秀伸了手帕去擦骆景秀鼻翼的血,眼睛却望向搂着安然的王博约,他红了眼,仍是一副怒气的样子。 她脑子里闪过无数的可能的镜头,可是无论哪一种都不是她想要知道的。 “哥,我们走吧。我看这里也不需要我们。” 她拉着穿好了衣服的骆景程出来。 第280章 亚伦号风波(四) 骆景程拿着景秀送来的衣服,钻进浴室里换好了出来,见安然紧咬着嘴唇死死的裹着被子,她微闭着眼谁也不看。 “景秀你留下,王博约你和我出来。” 他的声音里透出一股冷,把一旁正低头想事情的王博约和无话可说皱着眉头的景秀都震了一下。 王博约起了身,却不是听了骆景程的话出去房间,而是毫不客气地把骆景程推出了房间,接着把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景秀丢出了房间。 “砰”的一声锁上了房门。 “王博约,你敢动她一根头发,我和你没完。你这样趁人之危,你算什么男人?” 骆景程用力地拍着门,他诚然可以用暴力把门踹开,可是这会儿他又迟疑了。他甚至想自己刚才的君子在安然的眼里会不会如他想的一样,理解为他对她的珍惜。因为爱,所以舍不得伤害,至少在这样的情形下。 可是安然对王博约的感觉是复杂的,也许这个时候是她做出抉择的时候。 “哥,安然姐她怎么能这样?” “不关她的事,她是被人陷害的,今晚的事,不要和爸妈说。” 骆景程拍了一会儿门,便没有了动静,他掏出一支烟,靠在墙上,无比的颓丧:“秀儿,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哥,何必在这里受煎熬,要还是不要,你倒是痛快点啊。” 骆景秀也是个优越惯了的主儿,自己的哥哥向来清高,从来没有正眼瞧过一个大家公认的美女,而在这个与人纠缠不清的申安然的面前,他却变得踌躇起来。 “不用管我,我心里有数。你走吧。” 骆景程点了一支烟,吞云吐雾起来。盯着这扇门,仿佛要把这扇门给看穿。 房间里王博约甩上门后,转身去浴室里调好了淋浴的水,再出来唤安然:“然然,去洗洗可能你会好受点儿。” 安然缓缓地睁开眼,头脑已经有些清晰:“王博约,你不敢碰我?” 王博约闻言好看的脸上咧开一朵大大的笑:“然然,你告诉我,你是谁,我是谁,你自己在说什么?” 安然挥着软绵绵的拳头砸向王博约:“猪,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真的很难受,很难受。” 说话间,安然已经不自觉地去搜寻王博约的唇,柔软的身子像水蛇一样覆上王博约。她周身只有一身打底的暴露装,当王博约微凉的手指滑过安然的背,她的腿,在药力的作用下,她只觉得浑身如触电般的酥麻,那种舒服是一种本能,把她的媚勾出来。 王博约陷进安然深深的吻里,他想要她,十分渴望,那种火已经烧遍了全身。可是也许是骆景程刚才的那翻话起了作用,他竟然畏惧起来,害怕自己要了她,只会伤了她。 “宝贝,我也想给你,下次,等我处理好了这些事,等我来娶你。” 王博约啄了啄安然的樱唇,站了起来弯腰将安然打横抱起,盯着安然那双潋滟的眼睛**迷离。 安然也不说话,他的慎重和他的承诺既让她欣喜又让她害怕。他慎重,是因为他也担心自己处理不好现在的情形,同时也表示他成熟了,不再只管眼前的享受;他承诺,她最害怕他的承诺。 安然淋了很久才出来,大冬天的,浇这六分冷的水,果然让自己周身的燥热慢慢地减褪了下去。想想刚才的一幕真是让自己不寒而粟。她一路想着谁会对自己下毒手,一路出来,王博约正在和张继东打电话。 见安然出来,朝她招了招手,安然用毛巾擦着头发没有动。左思右想今天的这个陷阱很可能是刘瑞茵派人来做的,这样便可以有足够的理由打消她和王博约在一起了。还有可能是舒畅,或者是王博约的什么爱慕者。 想到他有什么烂桃花,安然不禁有些厌烦,看向王博约的眼神也没有那么的友好了。 “我让东子去查这边的录相了,那人很快会查到。我决不会饶了他。” 安然不想说,不是他,而是他们,如果告诉他是三个男人,他会做什么反应? “叶子呢,有没有事?” “她和东子在一起,刚才在舞池里,俩个人都没有带手机,所以没有接到电话。” 王博约接过安然手里的毛巾,给她慢慢地擦着头发。 “我想回去了。” 本想给她一个难忘的平安夜,却闹成这样,王博约也没有了心情。 “明天我给你补上,你想去哪儿,我们一块去。” “嗯。” 安然有些心不在焉。 骆景程看到房门打开,安然的头发还湿着,人有些疲惫,但已是清醒的样子,王博约仍是刚才的样子,心里有数房间里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的,他马上掐掉了手里的香烟。 “安然……” “我没事了,今天谢谢你。” 安然45度仰角望着骆景程,今晚的事给骆景秀撞见了,她反倒觉得更轻松了,有种破坏的快感。只要骆景秀把今晚的事情和骆逸山和竹青或是他的几个姨妈一说,大家便不会认为他们是般配的一对,就会有反对的声音,那骆景程也不会这么顺理成章地去结这门亲了吧。 “然然,我们走。” 王博约没有想到骆景程竟然守在外面这么久,不过这样也好,让他知道他王博约并没有趁人之危,他是和他公平竞争,抱得美人归。别以为君子只有他一个,爱惜安然的只有他一个。 亚轮号大舞厅里,舒畅坐在一个角落慢慢的浅酌,但她的注意力却在张继东和梁家俊身边转着,她看到张继东接了一个电话便出去了,她约摸着211房那边应该差不多了,王博约至始至终没有来大舞厅,是发现211那被撕碎的女人,大家赶去抓大庆他们了吗?一想到申安然那娇俏的样子,被三个男人轮翻玩弄,她便有周身的快意。 可是很快她发现情况有些不对,王博约牵着一个穿戴整齐,仍精致无比的女人来了,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她想像此刻应该要疯了的申安然。 申安然拉着叶馨到一个角落里正说着什么,并没有哭丧着脸。申安然这次又让你逃掉了吗? 第281章 一种默许 王博约把叶馨和安然送上车,自己和张继东他们留在了亚轮号,不查出今晚这事背后的主使,他是不会甘心的。 打小只有他去捣别人蛋的份,如果有不识相的在他们哥几个面前惹事生非,他是瑕疵必报的。用梁家俊的话说就是:现在这个时代,我不捏你,不是因为我捏不了你,但你千万别来捏我,因为我从来就不是软柿子。 “然然,到家了给我电话。” 王博约俯身亲吻了安然的额头,揉了揉她的头发,关上了车门。安然想说什么,终究也没有说。 心情闷闷地坐在叶馨的车上,向市内驱去。 “他想让你知道是谁干的这缺德事,迟点自然会给你交待。现在他已经够难的了,谁又在不知死活的使绊子?” 叶子嘀嘀咕咕的。 “叶子,你说如果万一是刘瑞茵指使的,我今晚没事还好说,如果有事,王博约会怎么处理?” “大小姐,你这问题简直就是妈妈和老婆掉到水里,先救谁的变异版。这不没发生你说的那种情况嘛,干吗要去想那么复杂的东西?” 安然对叶馨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心理很是鄙夷,瞬间不作声了。 “你们两个我觉得都不要去猜测对方了,那么明摆着的事儿了,还要去瞎琢磨对方的心思,反倒让有心人有了可乘之机。” 叶子意有所指,安然闷哼了一声。 早早回到军区大院,勤姐说母亲在医院里还没有回来,安然便给王博约发了一条短信,就关机上床去睡了。 而亚轮号上,王博约、张继东和梁家俊面对屋子里狗链男和大腹男以及大庆,已经打得没有了力气。 “你们不说是不是?” 梁家俊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不是我们不说,真是我们走错了房间,我们喊的人是开了210房间,谁知我们到了时,门卡可以开211房间,我们便进去了,那女的进来,我们以为她是作特殊服务的啊。” 大庆几个人一口咬定,没有人指使,一切只是他妈的巧合。 “说谁特殊服务?想做特殊服务是吧?” 王博约一个横腿扫过去,大庆便满地找牙地倒在地上。他看到三个男人进211房间,接着安然被拉进去的视频,在屋里发生了什么,根据他踹门进去看到的情形也可以脑补出来了。 他恨不得把这几个死猪给宰了,听大庆说特殊服务,倒是给了他灵感。 “东子,人家都主动提出要特殊服务了,我们也做回好人,给他们哥几个好好享受享受吧。” 王博约特意把后面的几个字念得尤其的重,大庆他们当然也知道其中的深意。 “几位爷,我们酒后不知事,不该在太岁上动土,看在我们没有得逞的份上,你们就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再也不会出现在S市了。” “你们出不出现在S市我不管,只是你记住今天你惹的是我王博约,以后我出现的地方,你给我爬着走就行了。” 这时从屋外走来几位保镖装的男人,把地上三个正脸色铁青的男人拎起来。 “把他们送去夜色吧,特殊服务三个月后再说。” 等那三个男人杀猪般的喊冤声被保镖给堵住,拖走后,屋子里只剩下王博约、梁家俊、张继东三个人。 “哥,这事儿可能和舒畅脱不了干系。那女人心眼可多得很。” 王博约抬眼扫了一眼梁家俊,一眼的狐疑。 “你还真别不信,前几天你喝醉酒的事,她和你说了没有?” 张继东也望着王博约等待着他的答案。 “前几天什么事?” 王博约一脸的茫然。 “前几天一个晚上,你在圣保罗喝醉了,然后刘恪瑾和舒畅去找你,等刘恪瑾给你调好了醒酒药回来时,你小子已经把舒畅给办了。” 王博约一听,脸上铁青:“不可能” 梁家俊扑哧一笑。 “王博约,你狗逼的连市长千金搞了都提了裤子不认帐。你行啊你。” “梁子,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王博约操起手边的一个干净的烟灰缸便向梁家俊砸去。 “哥,梁子说的是真的,当时刘恪瑾没辙,便打电话找了我去,我们都看到你衣冠不整,舒畅一副被糟践的样子,听刘恪瑾说动静还不小,这事情应该是板上订钉了,最麻烦的是叶子那晚也在圣保罗,刚好被她撞见了。” “什么?” 王博约对于他们说的竟然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我喝醉了,一般人都近不了我的身,你们不是不知道。我怎么会碰她?” 王博约像是在自问也是在问他们。那两个他的好兄弟则耸耸肩,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 “安然现在应该还不知道,我和叶子分析了说出这事的利弊,那傻妞虽然冒失,这点儿心眼还是有的。眼下,舒畅既然选择了不找你说起她那晚的事,绝不会是不找你负责的意思,她只是在等侍一个时机。” “等待时机” 王博约咬着牙重复着这几个字。本来对于舒畅他不咸不淡,不冷不热,但并不讨厌她,在很多时候她是一个知进退,分寸拿捏的十分准的女人。最重要的是,母亲相中她,有她陪着母亲,母亲安心很多。因此,这段时间,舒畅主动示好,他既没有心动的迹象,但是也没有当面阻止她的行为。 看来,这样的一种反应在舒畅看来便是一种默许了,可谁给他妈的默许? 冬日早晨的阳光映在佳业中心29楼王博约的身上,他立在大大的落地玻璃前,抱着手臂想着这前前后后的事情。 如果是换作五年前的他,他一定会本能的缩在后面,顺其自然,静待结果。可是眼下,他再不行动,不仅这几年辛苦打拼的商业王国会土崩瓦解,他苦苦等待的人也会转身而去。 他要出击,而且是组合拳的出击。 王博约捏着手机,盯着刘诗的名字,横量着自己要不要拔出去。 这时办公室门响了,刘恪瑾引着舒畅进来。 “董事长,舒小姐来了。一会儿我们要见SG的徐总裁。” 王博约没有抬头,似乎听到了,又似乎没有听到。任由刘恪瑾汇报完了后退出办公室。 舒畅便觉得空气里气压有些大,冬日早晨的阳光把眼前宛如刀削般五官的男子,映得俊美的面容上却凭空的长出一层霜意。 第282章 谢谢你对我的好 舒畅把那些食盒一个个在茶几上摆好,柔顺的长发搭下来,遮住了她恐慌的神情,她尽量的控制自己,使自己看上去冷静而镇定。 “陈秘书没有和你说,你每次拿过来的吃的,我都让她收走丢了吗?” 王博约的话一点温度都没有,直直地刺向舒畅的心。 “可是我明明记得你最爱吃的就是水晶饺,还有玻璃肠粉,还有鱼蛋,还有这咸猪骨粥……” 舒畅变得语无伦次起来,委屈,让她的眼里盈满了眼泪,可是有什么用,那个占据了她心,占据她眼的男人,根本就不正眼瞧她。 “陈雪,过来把我办公室的吃的收拾一下。” 更让舒畅透心凉的是,王博约要当着她的面把她一早起来,排着队买来的早餐拿去丢掉。 “王博约,你不能这样对我。” 舒畅的小脸涨得通红,眸子里尽是哀怨,却倔强的没有掉出泪来。 “哦?那你想我怎么对你?也叫三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来,把你丢进去,让他们寻欢吗?” 舒畅的脸顿时刷白:“王博约,你混蛋!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我喜欢你有错吗?你可以不领我这份情,可是我一心一意对你,换来的就是你这白眼狼的回应?” 王博约坐在他的大班椅上,手支着下巴,打量着眼前这个精致的女人。有些女人空有精致的外表,可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便可以不惜毁掉别人。而且她还做得这么理直气壮。 “舒畅,我想我说的已经很清楚了,我敬重舒市长,把你当成妹妹看。于我而言这界线是划得清清楚楚的,如果你要模糊,或是把别的人扯进来,那么对不起,我不要这个妹妹也罢。亚伦号昨晚闹事的几个人,有多惨,你可以去打听一下。我王博约向来不是吃素的,你最好不要惹我,也不要惹到我身边的人。” “王博约,我听不懂你什么意思。既然你不稀罕,那我不来攀你这高枝就是了。” 舒畅抓了挎包夺门而出,与进来提醒王博约见客时间到的刘恪瑾撞了个满怀。 “舒小姐,你没事吧?” 刘恪瑾以为是圣保罗那晚的事情,指着舒畅的背影,挠头:“董事长,那晚,我叫你来着,提醒来着,可是你似乎把她当作什么人了,一直嚷着不要离开你,不要离开你。” 王博约的脸色已经很难看:“那天,我真那什么了?” “反正动静是很大,至于那什么,你自己……” 刘恪瑾声音越来越小,不敢再往下说。 “SG徐总那边什么情况?” 王博约收拾起所有的情绪,集中精力处理眼下的危机。 “今天是徐总主动约的我们,他如果没有兴趣的话,我想他也不必费这个劲儿了。但是SG不久前才在全国在兴建了不少其他的产区,上了机器人等设备,流动资金肯定是有限的,我想他们也是利用我们这次物流园项目,赢得银行的支持,贷款也是他们主要的资金来源。一但他现有的项目有资流转的难题,他们势必会面临资金链紧张的危机,从长远来看风险还是很大的。” 刘恪瑾把些时间研究的几在财团的资料如数家珍的分析给王博约听。跟着王博约这几年,他不成精都难了。 “那去看看再说吧,朗森童勇明那边还是没有回话吗?” 王博约滑着案上的一对玉珠子,若有所思。这两家财团是解除这次危机的最大的希望了,如果童勇明有什么反复的话,他只得走刘诗这步棋,但不得万不得已他是不愿意去动的。 “童总去了国外,说是要过几天才回来。” 刘恪瑾捏着一把汗,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没有一个利好他们的消息。眼下朗森是最佳的合作伙伴,偏偏童勇明出了国。他总觉得这种巧合有种故意的成份。 王博约和刘恪瑾出了办公室。 安然顶着熊猫眼出现在骆景程聚人大厦的办公室。 江一波笑嘻嘻地:“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啊,申小姐稀客稀客。” “江一波,忙你的去吧,这里没你事了。” 申安然一大早来,顶着这熊猫眼来,骆景程如果识不出她是有什么决定才来找他的,他还能坐稳这聚人的第一把交椅? “昨晚睡得不好,怎么不多在家里休息?有什么事,打个电话我过去就可以了。” 骆景程避重就轻,说得去淡风轻。 “那个,我有事和你说。” 安然有些吞吞吐吐。 “嗯,我们的契约期还有两个多月,昨天老爷子的意思,是明年三月就结婚,时间刚刚好,契约结束我们便可以直奔婚礼的殿堂。这前期的铺垫你觉得不够?” 他早早地把安然的话给堵了回去。 “骆景程,你知道吗,小时候我爸送过我一个洋娃娃,那个洋娃娃我十分的喜欢,每天睡觉抱着,吃饭抱着,玩的时候抱着,可是有一天,我不知道把这洋娃娃落在哪里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便哭闹着要,我妈哄我,左哄右哄我都不听,她把我推到院子里,由我怎么样。后来我爸回来了,他抱着我,问我白天去了哪里,和谁一起玩了,然后拿着手电筒就出去了。那晚的雨很大,我坐在门口瑟瑟的等着爸爸回来。父亲去了很久,回来的时候他怀里果然抱了一个大的洋娃娃,领着欢天喜地的我进屋。 过了几天和我一块玩的小朋友在一个水沟里发现了一只和我的洋娃娃长得一模一样的,我不信,她带我去看,我才发现水沟里的那只才是曾经我最喜欢的娃娃。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晚上父亲冒着大雨走了很长的路,到了那家玩具店,到处拍门才找到那家店主的电话号码,陪笑着等那店主从家里过来,卖给他一只洋娃娃。” 骆景程绕着手指,静静地听着:“只是现在申叔叔不在了,他是为我丢了性命,我有责任照顾你。” “骆景程,我知道你的用心,也很感谢你对我的好,我相信你会为我去付出很多。可是我不需要,如果我过得很好,没有你的庇护仍过得很好,那你再强行介入,除了对我的生活造成困扰,我想不到还有什么样的结果。如果是这样便是违背了我父亲的意愿,你也不愿意这样的是吧?” 骆景程起身踱步到窗户前:“所以呢?” “所以,我很谢谢你的好,那么就此打住吧。” 第283章 爱你是我的事 骆景程捏着马克杯的手青筋暴起,他凝神望着眼前娇俏的女人,好一会儿一句话也不说。 安然这会儿又有些害怕了,他这个人很多时候对人总是带着笑,客客气气的,却始终都有一种凌厉的气质,让人对他有着距离感。 “安然,我告诉你我不会放手,更不会打住,除非他王博约做出实际的行动,护得你周全,让你过上安稳无忧的生活,到那时你不用说,我也会自动退出的。但是现在他有这个能力吗?” “骆景程,你……” 安然仰着小脑袋有些气绝,她想说,她无不无忧,安不安稳,和你骆景程有什么关系,不劳你操心,可是终究没有说出口,因为他切中的是安然的要害。 外公和母亲担心的不也是这个问题吗?终究他们都是为了她好。 “既然来了,晚上和我一块去吃顿饭。下午我会早点去接你。” 骆景程翻着手里的文件夹,不打算就刚才的问题说下去,转而说其他。 “我不想去,我约了王博约了。” 安然倒是很坦白。 “行啊,那一会儿我去看老爷子说,因为你约了王博约,所以不能和我一起去看他。” 他顺着她的竿子下滑。 “骆景程,随—你—便。你口口声声说对我好,可是你哪次不是用悲劣的手段威胁我?” 安然气得满脸通红,骆景程闻言抬起头来看着她,突然他站了起来,安然觉得不妥,拎了包,拔腿就跑,可是还没有走到门口就被骆景程拉了回来,紧紧的包围在他的怀里。 “我威胁你了?让你害怕了?那我让你看看我对你温柔的时候,别的人都看不到的温柔。” 他紧贴着安然的脸颊,声音低哑,充满了蛊惑。 接着他的吻密密地压了下来,滑落到安然的脖颈,她光洁的额头,她的脸颊,温柔却不容你抗拒,让你一点点沉沦。 安然用尽所有的力气,扭转着头,伸长着脖子,想离他远一些,可是哪里拗得过他? 想起自己真是倒霉透顶,每个人都扛着对她好的大旗,逼她做着她不喜欢的决定,让她越来越活得不像是自己,有谁能真正的听听她的内心是怎样想的?这么想着,不尽悲从心起,脸上滑过两行清泪来。 眼前的男人微闭着眼,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和她呼吸可闻的相对而立,他似乎沉浸在这片刻的温存里。 “宝宝,爱你是我的事,是我的事,你懂吗?” 安然微颤,可是明明他现在在等她的回应,哪里是他一个人的事? “可是我不想要你的爱,十分不想。” 安然推开着他压下来的身体,用力的捶他,感觉到安然的抗拒,骆景程恢复了理智,搂着她的纤纤细腰,俯身强行抵着她的额头,她的话如一匕首,刺到身体深处,而那些血他却压抑着不让它他流下来。 “宝宝,可是你甩不掉,我的使命就是宠你,让你过得好,因为我这条命是另一个爱你的男人给的。” “嗯哼” 门口传来一阵深咳,安然和骆景程皆一惊,看向门口那没有敲门进来的家伙。一看是骆逸山,骆景程的手劲松了松,安然趁势推开骆景程。 “骆叔叔” 安然拢了拢发,脸红得像朵火烧云。 “哈哈,来的不是时候啊,一会儿景程有个会,所以必须打扰了。臭小子,你要亲热,带安然回家去,你妈妈念叨着安然好久没去家里了。前几天给你们去看好了一栋靠山的别墅,这两天你们抽空去看看中不中意。” 骆景程闷声应了一声,转身对安然说:“安然你先回吧,记得晚上和大哥他们一块吃饭,下午我早些去接你。” “叔叔,圣诞快乐,我先走了。” 骆逸山点了点头,看着安然轻轻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怎么?还没有搞定?” “快了” 骆景程当作骆逸山的问题是无厘头的,他也就随口一答。 “还快了,我看等我等到你们拜堂成亲,头发都不剩下了。需要我帮忙?” “不需要。” 骆景程嘴角扯了扯。骆逸山摇头。坐下来,准备和骆景程谈事情。 安然回到工作室,觉得十分的累,窝在窗边的贵妃椅上晒着太阳。她总觉得自己还可以做些什么的,突然心里有了主意,便抓了车钥匙,到楼下提了车开了出去。 安然开车到了城南的一个公寓前停了下来,她记得没错的话,刘瑞茵就住在这个公寓。 王博约的父亲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王博约因着安然和王家奶奶的关系,以前住在军区大院的时间多,但有几次和王博约一块来这公寓这边送东西给刘瑞茵,便知道他家里还有这么一套豪宅。 这里住的都是些身份特殊的人,安然和王博约来时,都是五年前的事了,门卫都不知道换了多少拔,她被堵在门口进不去。 站在门口和保安小哥磨了半天的嘴皮子,卖萌装宝折腾了好半天,那死小子就是死活不松口,安然还就拧上了,她就不信自己还能给一个小小的保安给难住了。 这会儿刚好左林开了车进来,他坐在自己的保时捷上,向安然招了招手:“王博约女朋友,王博约在这儿?” 安然晕死,这人怎么像个大喇叭一样,生怕人家不知道有王博约这个人存在。 保安小哥见是里面业主认识的,知道也不是好惹的主儿,便不作声了,看着安然随了左林的车子走去。 “小子,这是王军长他们家媳妇,你下次可得记下了,否则王博约那小子回来扒你皮。” 左林晃着手,扒拉扒拉地叮嘱着保安小哥。安然也不吱声,横竖一个名头,他爱怎么安便怎么安吧。 “左林,这里我许久不来了,我来看王博约他妈妈,他们家是哪一栋?” “哼,这王博约怎么调教老婆的啊,这么关键的信息都不告诉你,往前走第一个路口左转第一栋就是了,8楼那一层都是他们家的。” 安然顺着左林指的路线找到了那栋公寓,她记得是在8楼的,楼上是一个网球场,还有一个楼顶的花园,这里都是低层洋房设计,复式,楼的密度也低,比起军区大院的静谧这种欧式风格在S市也算是独树一格了。 安然按了刘瑞茵的门。 第284章 离开你他会更好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来开门。刘瑞茵见是安然,愣了两秒,马上板着脸,没好气地问:“你来做什么?” “阿姨,我想和你谈谈。” “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申安然,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谈的。” “阿姨,等一等,博约他真的很难,帮帮他。” 安然眼明手快,抵着刘瑞茵的门,眼里满是恳求。 “你什么意思?来这里教训我是不是?是我让他很难的吗?是我拖他后腿了吗?我是他妈,我能害了他?倒是你,你除了带给他不安定感,你还带给他什么?申安然,不要把自己想得和救世主,女神一样的,我告诉你,我儿子离开你他会更好,更好,知不知道?” 刘瑞茵像个机关枪一样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声尖音大,幸亏这一层没人住,要不然免不了要惹得人围观的。 “阿姨,我真不是这个意思。我和博约是两情相悦,我有什么地方惹您不喜欢的,您告诉我,我可以改。我想作母亲的都是一样,希望自己的子女好,博约和我在一起,我们都很开心,很快乐,这不也是你所期望的吗?” 安然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可是刘瑞茵却不为所动,她冷哼一声,斜靠在门上,双手环胸:“申安然,少在这里假惺惺了,你是什么样的女人,我太了解了。你和那些狐媚子一样,表面上看起来百合花一样,单纯无害,可是招惹是非,卖弄风情,把男人弄得团团转,让他们为了你而茶饭不思,就是你想要的。你口口声声说和我家博约两情相悦,那你天天和那个姓骆的出双入对,搂搂抱抱是个什么意思?别当我是瞎的。再说,你有什么?你那个靠山老爷子,现在躺在在床上,就快要死了,你那个妈,自命清高,做出什么成绩了,你能帮博约什么?你说一个只能给他后院烧火,要家世没家世,要德行没德行的女人,我们王家怎么敢要?” “阿姨,你……” 砰的一声,没等安然把话说完,刘瑞茵便大门一关,把安然挡在门外。 原来自己在刘瑞茵心目中的印象是这样的,她能说什么呢?刘瑞茵又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她有喜怒无常的资本,眼睛也向来都是长在头顶的。 电话响,安然一看是王博约打来的。 “然然,没在工作室?” “嗯,出来了。” 安然低声答了一声,回头望了望那扇紧锁的门,竟然再也没有勇气来敲了。 “怎么了,声音怪怪的?是不是冷着了?” “没,可能一上午没怎么说话,嗓子堵了。你呢,忙不忙?” 安然不着痕迹地问候着。 “嗯,晚上我要处理一些事,不能陪你,回头我补偿,对不起,然然。” 王博约声音里透出掐得出水来的温柔,却掩饰不了那种疲惫。 “累了,就休息了一会儿,别硬撑着。王博约,要不我们一起逃走好不好?” 说完安然也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以前只是想想,这会儿竟然让她脱口而出了。 “对不起,然然,是我处理的不好。但是相信我,很快就会过去。到时候我们一块逃走。” 一整天都沉浸在王博约所说的逃走计划里,骆景程果然很早就到了工作室,修身的风衣,穿在他的身上,更加衬托他的挺拔,那儒雅又凛冽的气质,一路吸引着安然办公室那些傻妞的眼光。 范婷桌边已围了一群的八卦女:“你说老大是爱谁多一点?” “我看这个姓骆的比较靠谱。” “靠谱就意味着没情趣,长得虽然还过得去,可是王博约一看就是那种坏小子啊。用情专一,长得又帅,又多金的坏小子,要我是老大我便会选择王博约了。” “姑娘们,你们少在这里YY了,小心叶子姐回来扒你们的皮啊。” 范婷受不住,狂吼一声,那些妞们果然作鸟兽状。 安然以为是陪骆景程回家吃,大不了是和他的三姑六姨去吃饭。他们家亲戚来往频繁,大家看起来和睦又亲热,这倒是申家和王家都没有的。 没想到骆景程驱车到了水云间,八成又是和他几个哥们见面了。 一路上安然都没有说话,直到停好了车,骆景程才把手里的纸袋递给安然:“今天是果果的生日,大哥在这里叫了大家伙来热闹热闹。一会儿你把礼物给果果就是了。别的,你不愿意待着,吃了饭我便早些送你回去吧。” 反正他每次都有让安然不可拒绝的理由,安然也懒得理他,跟在骆景程的身后往里走。 进了包间,屋子里已摆了大桌子菜,只等着他们上桌了。 童勇明嚷着:“二哥,迟到了啊,什么都不用说,罚酒三杯。” “好呀,好呀,景叔叔喝酒咯。” 果果在一旁起哄。 “你个小屁孩,看你景叔叔罚酒,你幸灾乐祸。” 安然竟然在骆景程的语言里感觉到那种轻快,一种带着童真的轻快。 “果果,生日快乐。” 安然趁机把手里的礼物给小家伙。 “阿姨,上次那只戒指找到没有?” “找到了啊,果果还念念不忘这事啊。” 那只戒指是找到了,只不过后来王博约怎么处理的,她也不清楚。 “唉,那景叔叔要多喝三杯酒,我爸爸因为那只戒指的事情,罚我洗了一周的马桶,简直残绝人寰啊。” 果果的一翻话,逗得屋子里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只有骆景程只是嘴角扯了扯,兀自夹着菜。他给她的那套玛瑙首饰,她后来一次也没有戴过,不过好在她也没有再戴别的。 “果果,来,三叔祝你小子快快长大,快点找个媳妇生个比你景叔叔的孩子还要大的娃娃。” “童勇明,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果果才多大啊,你尽灌输些什么给他?” 老三老婆马上说起童勇明的不对。 “唉,我和果果谁跟谁啊,是不是果果。你看三叔为了给你庆生,专门赶飞机从德国飞回来的。” “对啊,老三,这次去德国怎么这么快回来?” “没去成了,去之前和然博工作室的王博约见了一面,他手头有个大CASE,原来二哥也接过啊,我正想问二哥怎么他突然毁约了,还背了那么大风险,原来也没想要和他合作,后来觉得这事儿还是有搞头的,到了香港便又回来了。二哥,他王博约这事儿是唱的哪出?” 安然听得云里雾里,王博约背着风险和骆景程的生意毁约?这什么情况? 第285章 融资危机(一) 骆景程轻抿了一口酒:“今天是果果的生日,我们就不要提这些事情了,老三对这个项目赶兴趣,回头再找我细聊。” “还是景叔叔好,景叔叔,我和豆豆说了,等你结婚的时候,我要和豆豆一起做你们的花童,就是上次勇叔叔结婚的那种超帅的花童。” 骆景程扫了安然一眼,轻笑:“好啊,你小子给景叔叔连这事儿都张罗好了。那景叔叔要谢谢你哦。” “不用,不用,那景叔叔,你是不是要和然阿姨结婚,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这小鬼的问题一抛出,几个大人的眼光也齐刷刷地聚集到安然和骆景程身上。安然脸皮本来就薄,不自觉就红了脸颊,骆景程趁势揽过安然的肩,一条滑泥鳅似的回答:“快了,快了,这关键得问你阿姨。” 安然感觉大家的目光再次聚集到她身上,她瞪了骆景程一眼,眼神虽然犀利,落在骆景程那泛着温和笑意的眼里,便如一颗落入深潭的石子,什么反应都没有了。 “果果,喜欢做花童啊,下次阿姨的姐妹结婚,我一定力荐你去。还有比起做花童来,更喜欢让豆豆看到你帅气的样子,是不是?” “对啊,然阿姨。豆豆说我穿燕尾服最帅了。” 小家伙十分的上道,廖诚君和童勇明几个不禁同情的看了一眼骆景程,他的这个女朋友太厉害了,这偷梁换柱的能力堪比最强的商业谈判高手啊。 “果果,下次呢,阿姨办一个小party,邀请你和豆豆一起来,阿姨保证让你成为最帅的小伙子,你看怎么样?” “好哎,好哎。爸比,妈咪,我好喜欢然阿姨,长大我也要娶然阿姨。” 一桌人又哈哈大笑。 给果果过了生日,因是过圣诞节,大家早早就散了。安然坐在骆景程的宾利上,扣上安全带,侧目看着骆景程,纠结着要怎么问出关于王博约的事。 “他的事,我也不清楚。” 骆景程甚至没有看她一眼,便知道她心里想什么。 “那个,刚才童勇明不是说他毁约了吗?” “嗯,本来是个双赢的项目,他莫名其妙单方向终止了双方的合约,甚至不惜承受几百万的违约金。可能王博约他另有打算吧。” “如果他有什么打算,也不会到处去找人了。不能帮帮他吗?” 安然扑闪着大眼睛,态度从来没有这么好过,像是一只需要人施以援手的小可怜。骆景程扭头凝神看着她,直到看得她有些不自在侧头望向窗外,他才缓缓地说:“不是我不想帮,是他不需要我的资金。”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了。 童勇明前脚回到家,后脚就接到市长刘秘书的电话,说是有个事情想要和他谈一下。平时童勇明与刘秘书也有一些交往,算不上很熟,对于他的为人还是有所耳闻和接触的。童勇明按约见的地点到了一个比较静谧的茶楼,到了泰山那间雅间时,他推门而入,见屋里只坐着一个女人,他下意识地退了出来,以为自己走错。 转身问侍应生:“这是一个姓刘的先生订的房吗?” “是的,您是童先生吧,他让您直接在里面等他。” 童勇明这才又推门而入。 “童总,幸会。怎么见了我和见了猛兽一样避之不及,我有这么让童总恐惧吗?” 舒畅轻举着茶杯,吐气如兰的说。 “哎,你看我什么眼神,原来是舒大小姐。得罪之处请不要见怪啊。主要这夜黑风高的,我和刘秘书两个男人见面,没想到他带了一美女。” 童勇明也是个人精,这话像是一根打蛇棍,向放下去敲敲,看看对方啥反应再说。这个市长千金总从商没几天,可是在圈内也是出了句的长袖善舞,他一时还摸不准她的来意了。 “童总,实不相瞒,是我央求刘叔叔替我约的你。” “哦?童某何其有幸入得了舒小姐的法眼?” 童勇明仍是规规矩矩地应着。 “童总,谦虚了。我这刚入行,很多事情还需要仰仗像童总这样在S市商场上能呼风唤雨的能力的帮助。我常听我爸爸提起,朗森是S市新经济的龙头和代表,童总更是年轻有为,有魄力,是个经商奇才,这不我这里刚接了一块新的地皮,但是手头开发的资金不足是一方面,主要开发的资质也不足,要想在S市这地方利益最大化,还真需要像朗森这样的多元化集团的参与,不知童总有没有兴趣?” 童勇明摸着下巴,心里纳闷,自己向来和这舒小姐没有什么接触,而且刘秘书交情也没有好到白白给他送单子的地步。他一时还真搞不懂是什么情况了。 “舒小姐,我谢谢你的好意,不过实在不好意思,公司刚刚接洽了一下上百亿的融资项目的单子,你这个项目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你也知道我们朗森最注重的便是诚信。” 舒畅举着竹夹子,把茶几上的功夫茶杯一个个摆好,葱白纤手握着紫砂壶十分优雅地微斜,把桌上的茶杯不紧不慢地淋洗着。 屋子里顿时弥漫着金骏眉的茶香,童勇明倒也觉得和看舒畅这样的美女冲茶是件赏心悦目的事情,两人静默一会儿,只听到舒畅倒茶的水声。 “童总,冒昧的问一句,您所说的新接的单子是物流园的投资项目吗?据我所知,这个项目原来然博工作室是和聚人签的合作,但不知为何,然博单方向解除了这个合作,且没有给出聚人具体的理由,现在ZF对物流园的启动追得又很紧,您刚才也说朗森最讲究的是诚信,但是如果您把这资金投到然博工作室,他们难免不会出现先前这样的情况,到时童总不是坐失良机,损失惨重?” “这个,我回去和董事会商量商量吧。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先谢谢舒小姐想到我。” 童明勇接过舒畅接过来的茶,扯了扯嘴角。 “童总,不用客气。我这也是举手之劳,下次童总有什么好事,还望你多照应我呢。” “那是自然。” 童勇明起身要离开时,忽然想到了什么问舒畅:“舒小姐,然博工作室难道也和你有过什么过节?” 舒畅愣了愣,继尔莞尔一笑:“童总,然博工作室的王总是我家的常客,我们怎么会有什么过节呢。只是商场上,除了这人情,终究是利益为上。我相信我和童总的合作是最好的。” 童勇明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笑笑,拉开了泰山雅间的门,转身走了出去。 第286章 融资危机(二) 圣诞过后便是元旦节了,新的一年便要来临,过了年舒畅便是25岁。她曾经对自己的规划是25岁把自己嫁掉。对于她而言,在最美好的年龄给自己的下半生找个可托付的人,是她最好的投资。 旁人说她是个难得的经商人才,但是每天出入各种应酬的场所,并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可是当初自己放弃还算有些兴趣的医生的职业,跑来做生意,她图的是每天可以和王博约近一点儿。 她在他面前真正的低到了尘埃里,可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并没有正眼瞧过她也就罢了,还毫不留情地把她仅存的一点儿自尊撕碎踩在脚下。 感受不到她的存在是吗?那有一天,王博约我会让你来求我,让你永远忘不了我。 舒畅驱车到超市买了不少的进口水果,经过花店时,她要了一束大大的百合,大小包拎了一堆按响了刘瑞茵的门铃。 “舒畅,你来,还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 “阿姨,过几天就是公历新年了,我也不知道你这里需要点什么,就随便买了些了。有什么需要的你再和我说,我来处理。博约这段时间忙,怕是走不开了。” 舒畅跟着刘瑞茵进了公寓,俨然是相亲相爱的一对婆媳。 刘瑞茵接过舒畅手里的东西,给舒畅倒了杯茶便挨着她坐下,无限感慨:“你说,阿姨要是有你这样的媳妇该是多么有福气的事儿,唉,王博约他……” “阿姨,这样也好,你把我当成自家人就行了。再说,博约哥哥真是不容易,他已经好多天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什么?好多天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是生意上有什么不顺利的吗?舒畅,你能干,认识的人也多,你多帮帮他。“ “嗯,阿姨,我倒是想帮,可是这次是真的难了。原来和博约合作的聚人集团突然解除了和博约他们的合作,涉及到上百亿的融资,眼看就要到期,我给博约也介绍了几个财团的老板认识,但是资金太大,大家都很谨慎,一时半会儿的要马上决定投资,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我爸也出面进行了调停,对方才同意延期十五天,这眼看时间就要到了,如果博约哥哥还是找不到新的投资方的话,很可能会面临商业欺诈的起诉。” “什么?商业欺诈?这怎么可能?要欺诈也是告这个聚人集团啊。这聚人集团和我们博约有什么仇,他要这么害我家博约?” “阿姨,这聚人集团的老板就是骆景程,说来安然和他很熟的,要不然我们请安然向骆景程说说情。” 舒畅一副很焦虑的样子,让刘瑞茵很是受用。她需要的是一个全心全意对自己儿子,一心只向着她儿子的媳妇。 “哼,申安然,亏她昨天还假惺惺地过来找我谈,说不准这姓骆的便是因为她的原故,报复我家博约才会这样。果然是扫把星,晦气得很。舒畅,那现在怎么办,你帮博约想想办法啊。” “阿姨,你别急,我这也在活动着,博约他也马不停蹄地在处理这次危机,相信他会找到合适的解决办法的。” 舒畅宽慰着刘瑞茵,看着刘瑞茵那副紧张的样子,心里有种得逞的快感。 又坐了一会儿,舒畅从刘瑞茵家里出来,便打电话让助理准备和朗森集团的合作意向书。昨天那把火烧了起来,但是还不够旺,她有能力让这把火更旺一些。舒畅拔打了S市一家股份制银行曹行长的电话。 S市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咖啡馆里,舒畅抬腕看了看手表,和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二十分钟,那个老男人还没有来。这人不怎么买别人的帐,牛气的很,她也略有所闻,其实舒畅找他时,她还有些顾忌。 曹行长这人,虽然眼睛长在头顶上,一般人不放在眼里,听说他极好色,且喜欢新鲜刺激的玩法。为此,舒畅还专门找人要了两个没有****的年轻女子以备不时之需。 舒畅正要起身离开时,听到侍应生说:“舒小姐,您等的人到了。” 舒畅没好气地抬眼望向那人,四十几岁光景,少有的没有突顶,没有大肚,不算难看,可舒畅总觉得有些猥琐。特别和王博约比起来,简直不堪。 “曹行长,你可算是来了,真叫人好等啊。” “舒小姐,不好意思,被一个会议拖了很久,这个点才来。要不舒小姐给个面子,我请你吃饭,以表歉意。” 曹坤彬彬有礼,有着这个年龄的沉着魅力。他是喜欢新鲜,但能入得了他的眼的,却不多,眼前这位显然不错。 鬼才和你去吃饭,看到你就饱了。 “吃饭就不必了,曹行长这边坐吧,我们聊聊就走。” “舒小姐,我看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吃饭吧,这洋玩意我喝不惯,喝了睡不着,我倒是认得几家做特色吃的,舒小姐不嫌弃的话,我请你吃顿便饭。” 没办法,有求于人舒畅只得强忍着内心的不快,拎了包跟着姓曹的出来。 佳业中心29楼总裁办公室,王博约捏着手里的那张朗森公司的介绍发着愣。直到现在他仍不觉得这次冲动给他带来的麻烦十分的棘手,只是一时半会儿他还真没有找出解决的办法来。 昨晚刘恪瑾来电话说,朗森的童勇明到了香港又回到了S市,并没有去德国,他特意放弃了和安然一块过节的时间,指挥公司里的人收集合作的一切资料,以便今天打个稳妥的胜战,可是上午到公司和童勇明联系时,对方不是说童勇明在开会,便是手机没带,或是在接见客人,王博约便有些慌了,对方明摆着在吊起来卖,或是对这个项目不再感兴趣了,他才会这样。 张继东和梁家俊也相继打电话来问王博约情况,甚至帮他引荐了一些集团公司的老总,寻找一切对这个项目有兴趣的有钱人,只是涉及数额大,没有公司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拍大脑决定。 事情似乎越来越在不王博约的控制状态了。他拉开抽屉,捏着手里的那张名片,熟悉的名字,熟悉的一串号码,他看了看却扔回了抽屉里。 第287章 融资危机(三) 王博约一早被电话铃吵醒,一看来电号码,是母亲打来的,以为又有什么状况,忙掩藏着心里的不快,接了起来。 “妈” “博约,这倒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那个骆景程搞得鬼?都是申安然这个扫把星,没有她的惹事,那姓骆的会这么对你?” 刘瑞茵说了一大通,王博约蹙眉:“妈,你这一大清早地在唠叨些什么?” “还嫌我唠叨,你不打开电视看看,财经频道对然博工作室涉嫌商业欺诈,虚假融资的报道满天飞了,S市晨报头版头条便是你的事,你竟然还蒙在鼓里?这下申安然那贱女人可把你害残了啊。” “妈,不关然然的事情,我别瞎操心了,事情总会解决的。” 王博约啪的挂了电话,掀了被子去开电视,卧室里手机声又此起彼伏地的响起来。 见是刘恪瑾电话,王博约拿起了床头柜上的手机:“说,什么情况?” “王总,不知谁向市里的电视台、报社报了料,把我们融资的事情给捅了出去,现在公司门口集了很多的记者,您看早上是否先不要出现得好?” 王博约收了线,盯着电视里的早间新闻快递出神。如果说先前只是感觉事情不在自己控制的范围外,此时王博约则明显的觉得有人在黑暗里把自己猛地往糟糕的境地里推。这个人会是谁呢? 骆景程?其他商场上的竞争对手,不得而知。王博约快速地洗漱,换了衣服去地下车库取了车才拔通安然的手机。 “然然,你在哪里,我现在去找你。” “嗯,一会儿在我工作室碰面吧。” 安然刚从睡梦中醒来,一夜都是做了些稀奇古怪的梦,想起昨天听说的王博约毁约的事情,也想问问他,便快速地爬起来,直奔工作室。 在电梯口里遇见了叶馨。 “安然这么早,你也知道王博约商业欺诈的事情了?” “什么?商业欺诈?” 安然愕然,明明只是毁约的事情,现在竟变得这么严得了么? “叶子,怎么回事?快给我说说怎么回事?” 安然紧抓叶子的手臂,生怕漏掉其中的细节。 “我也不清楚啦,早上开车你没听新闻吗?说是然博工作室利用ZF物流园的项目虚假融资了,现在工期到了,各路的供应商都准备供货了,但是物流园这边一笔资金都没有到,已把然博工作室告到法院了。我问张继东来着,他也没有细说,只说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说话间电梯在安然工作室的楼层停了下来,她猛地冲了进去,王博约正趴在她的办公桌上,摆弄着她桌上的小摆件。 “王博约,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博约见门口风风火火的女人满是担心的眼神,反倒轻松了起来,他邪魅地一笑:“你担心我?” 安然被他的这个反应气得无语了,他的眼睛是小了点儿,但没见着她火烧眉毛的样了吗? “不是和朗森的童勇明接触了吗,那天我听他说为了你的这个单,连订好了德国的机票到了香港都折返回来了,他好像很有兴趣的样子?” 安然放了包,给王博约冲了一杯咖啡过来,挨着他坐下。 王博约从她身后伸过了手,搂着她的悄纤纤细腰,脸往她雏菊味儿的身上蹭着,半闭着眼睛,贪享着这片刻的安静。安然脱了手套,柔软无骨的手覆上他的大掌。 “原本我也以为他很有兴趣,但是后来接触他他便避而不见了,听刘恪瑾说,朗森突然接了一个地产开发项目,流动资金和贷款的精力都倾注在这个地产项目上去了。” “那怎么办?听叶子说很严重的样子。” 安然转过身,捧着王博约的脸,满是焦急。 “没事,这不还有一个星期吗?会有办法的。” 王博约捏了捏安然的鼻子,故作轻松。 “陪我去吃早餐好不好?我饿了。” 看着他这会儿没有着急上火,却像个孩子,想起他种种不靠谱的行为,安然那种忧虑感便更加的重了。 两人拿了外套,两手相牵着出来到海港城喝早茶。 王博约记得这里是他们俩个重逢的地方,那天她在一个雅间的门口挽着骆景程甜蜜的叫骆景程老公。当时他以为这一生便错过她了,少有的大醉了一场。后来才知道,这死女人当时是逢场作戏,可是显然骆景程却以假乱真起来。 两人择了一个靠窗的位置落座,安然点了些吃的,服务生端来一碗虾仁粥,安然早就听他说饿了,把旁边小碟里的香菜倒了进去,然后把粥端到王博约面前:“快点吃吧,这个点了,一会儿胃又得不舒服了。” 王博约望着眼前的这碗粥,没动。 安然奇怪:“不合胃口吗,那吃点别的吧。”说话间她又帮他夹了一个大大的牛肉丸。 王博约还是不动筷子,顿了顿才说:“然然,我不吃香菜的,你忘了?” 安然一愣,自己还真没有想到这茬。 “那我让他们重新上一碗,这一碗给我吃吧。” 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怪异起来。安然有些自责自己的粗枝大叶,这男人穷讲究的东西多,她有些还没有太在意。 而王博约却敏感起来,他只觉得在这些狭小的罅隙里,他看到更大的隔离。 “王博约,生意上的事情我也不懂,帮不了你出谋划策,东子和梁子他们会有别的法子吗?或者去找找你爸爸看。” 安然的话音一落,王博约的脸沉得更厉害了,知道踩到了他的痛处,她便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拿着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碗里的一只王博约不吃的牛肉丸。 “你也不信我能处理得好是吗?” 王博约扭头看向窗外,声音是冷的。 “难有?我自己不懂,只是担心你而已。王博约你不要这么神经质好不好?” 见安然急急地解释,王博约扭过头来,抬起手,将安然一旁的头发绕到耳后,语气缓和地说:“我出去几天,很快会回来,事情也很快会解决的。这几天照顾好自己。我有空给你打电话。” 感觉到他情绪的低落,安然乖巧地点头。既然帮不到他,这会儿能做的便是不让他心烦。 第288章 融资危机(四) 王博约回到佳业中心,张继东和梁家俊早就在他的办公室等他。 “哥,我和梁子两人凑了一些,大概几个亿,你先拿去应急,过了这阵子说不定会签下新的融资方。” 张继东递给王博约一张银行卡,王博约却没有接。 “这钱你们拿回去吧,现在不是应不应急的事情了,我猜是有人要把我送进去。” “啊?谁?” 梁子跳了起来。 “不管是谁,这个人很快现形的。你们都去忙吧,有什么事我再联络你们。” 王博约坐来下去翻办公桌上堆积小山的文件夹。张继东和梁家俊见状便起身要走。 “王总,外面来了几个警察,说是需要您配合去进行调查。” 陈雪慌里慌张地进来,甚至门都没有敲。张继东和梁家俊都是一惊,扭头回看王博约。只见他也从办公椅上蹭地站了起来,双手撑着办公桌,果然如他所料是这样的局势,只是他没有想到来得这么的快。 “王博约先生,我们怀疑您和一起商业诈骗有关,请协助我们调查,您需要跟我们走一趟。” “证据呢?没有证据你们就可以随便抓人,你们不想混了是不是?” 梁家俊气得冲上前和几名警察理论,被张继东一把拉住。 “梁子,别在这里添乱。你们是邢局的是不是?” 张继东转而问那几个警察的头儿。 “是的,不好意思,我们也是秉公办理。” “你们邢局和父亲张远涛是旧识,也是王总父亲王仁孚的旧识,请你们关照一下,我兄弟是被人使了绊子,希望你们尽快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张少您放心,王总的事儿我们自然是不会马虎的。王总,我们这就请吧。” 王博约拎了件外套,跟着几个警察出来。 刘恪瑾这会儿倒是镇定得很,佳业中心前门已部着不少记者,他引着警察从后门出去,让王博约躲过了记者的围攻。 楼上张继东和梁家俊也急了,一时半会儿集不到这么多的钱,他们在明,别人在暗,现在糟糕的是,王博约连人都进去了。说是协助调查,谁知道会怎么样呢? “梁子,你去找安然,让她找骆景程去探探口风,看看姓骆的什么反应。” “你怀疑是姓骆的干的?” 梁家俊眼睛瞪得牛大。 “不一定,即使不是他,也看看他能不能在这个时候不计前嫌,重新提出和然博合作的事情。只要他出来说句合作的话,那哥诈骗的流言也就不攻自破。” “可是,是哥自己不要和他们合作的,现在他这样,他会接受骆景程的帮助?” 张继东闻言也沉默起来。 “此一时彼一时,青山都没有了,他王博约哪里得瑟去?这事儿,我担着,你去找安然便是。我去找王叔叔看。刘恪瑾你盯着警局这边,有什么情况及时和我们说。” 几个人分头行动。 梁家俊一到安然的工作室,离王博约被警察带走也就两个小时左右的事情,刘恪瑾便打电话来说,现在王博约被拘捕的信息已经成为了头版头条。 “他妈的,真是步步为营,给人毫无还手之力。 某高级写字楼里,舒畅滑过着鼠标,一字一字地看着那些赫然的标题:投资界黑马被拘捕。然博工作室青年才俊涉嫌商业欺诈。 她嘴角掠过一丝苦笑,拿起了手机,调出刘瑞茵的号码拔了过去:“刘阿姨。” “畅畅,博约出事了,博约出事了,你快想想办法,快让你爸爸想想办法。” “刘阿姨,您千万别着急,我和我爸爸都已经在为博约的事情在周旋了,一会儿我让我妈妈去陪您,您可千万要保重啊。” “畅畅,我能不急吗?对,我还可以找他爸,他爸不会见死不救的。” 刘瑞茵匆匆地挂了电话,舒畅可以想像她急急地出门奔向王仁孚家的情形。 刘瑞茵拦了一个的士,向王仁孚住的小区驶去。离婚这么久以来,尽管她很想他,可是她一次也没敢去找过王仁孚,因为她知道王博约不喜欢,她没有了丈夫,却不能没有了儿子。 车子到达翰林院,刘瑞茵扣响了王仁孚家的门。出来开门的是王仁孚的小妻子,一个比刘瑞茵年轻了十岁的少妇。 “是你?你来做什么?” “孩子他爸在家吗?我有事找他。” “他不在。” 那女人丢下这句冷冰冰的话便要关门。 “不,你让我见他一面,我真有急事找他。他明明在里面的是不是?” 砰 重重的关门声把刘瑞茵挡在了门外。她向来高傲,要强,曾几何时有这般冷遇。就在几个月前,她眼中的这个贱妇还被她好好的教训了一顿,可是现在自己却要在这里低声下气。 一想到王博约也是王仁孚他的儿子,虽然他向来不喜欢这个儿子,可是毕竟是他的血脉,他不会不理的。并且一想到王博约可能在局子里受人虐待,殴打,刘瑞茵便也不顾什么自尊,面子的问题,她使劲地拍着门:“王仁孚,你出来,我有话对你说,你出来。你儿子出事了,他需要你,你出来啊。王仁孚……” 不知喊了多久的门,终于那扇冰冷的门又重新开启,刘瑞茵眼中的小贱人又出来了:“得了,别在这里号丧了,回头还不知道左邻右舍怎么说我们家了。王家惹你了这样的女人真是家门不幸。” “小贱人,你嘴巴碎什么碎?娶谁家门不幸?要不是你,我们家会破裂成这样子吗?你这臭不要脸的,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 “我臭不要脸,至少我是干干净净地身子给王仁孚,你呢?谁不知道你刘瑞茵的裙底风流帐一堆?” 刘瑞茵气得冒烟:“今天看我不打死你这个贱货。” 她抡起脚下的高跟鞋就朝王仁孚的小老婆丢过去,对方也不是好欺负主儿,伸了手过来就是一顿猛抓,两个女人便这样扭打在一起。 “住手,你们当我死了吗?” 楼上传来王仁孚的低沉的声音,他的这一喝,显然用了十分的力气,紧接着就猛咳起来。 两个女人闻言都停了下来,刘瑞茵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如今病成这副模样,儿子又出了这样的事情,真是悲从心起,更加大声的呜呜哭起来。 第289章 融资危机(五) 王仁孚让人扶着坐了下来,盯着眼前这个以前总是不画几个小时的妆,不会出门的女人。她是爱慕虚荣,可是他自认为给她的已经不错。但是她要的却不只是那么多。 “要哭就滚回去哭吧,我这里实在是不甚其扰。你看我也就余半条命了。” 王仁孚想发火来着,但是他是没有了力气。 “仁孚,你救救博约,他被人害了,说是干什么商业欺诈,你救救他。” 刘瑞茵止住了哭,晃着王仁孚的腿苦苦哀求。 “他平时就吊而郎当,不务正业,商业欺诈,怎么就是别人害的?” 刘瑞茵没想到王仁孚会这么说。 “仁孚,他是你的儿子,他是什么样子,你还不知道吗?他虽然以前不着调,可是这五年里没有你的庇护,他自己不过得好好的。” “哼,他是不是我儿子,你刘瑞茵心里比谁都清楚。” 王仁孚的一声冷哼,让刘瑞茵心跌到谷底。 “王仁孚,你什么意思?你今天把话说清楚。” “没什么好说的,你那些老黄历,已经和我无关了,王博约的事,你让他来找我吧,不来找我,我也不会伸这个手。” 王仁孚撂下这句话便示意家里人送客。 “王仁孚,原来这么多年你这么对我们娘俩,是在怀疑我,我有什么让你疑的,你倒是拿出证据来啊。没证据你这么对我,王仁孚,你瞎了眼,你瞎了眼。” 王仁孚的宅子里响彻着刘瑞茵高分贝的声音,她又踢双闹,好不容易把她给弄了出去。“仁孚,现在你自己身子不好,就少操点儿心了。” 王仁孚的小老婆帮他拉了拉衣服,扶着王仁孚进屋躺着。 “去,给我打个电话给小金,让他去查一下王博约的事情。” “仁孚……” “要我说第二遍吗?” 王仁孚躺在床上,脑子里闪现王博约那拧的样子。他的这个性子倒是和自己有七分的相似,但是长相却没有一分和他相似。他一开始也没当回事儿,说的人多了,再加上有一次他亲眼撞见刘瑞茵和那个男人搂搂抱抱,他便容不得这颗沙子了。 刘瑞茵从王仁孚家里出来,顾不上心伤,一心想着王博约受苦受难,便又打电话给舒畅。 “畅畅,怎么样,你有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 “阿姨,我正想着打电话给你了,一会儿我和你一块去看博约哥哥,事情有了些眉目。” 舒畅嘴角澜漾着一丝的冷笑。 “好,好,好,我们现在就去,现在就去。” 刘瑞茵拦了的士马上去公安局和舒畅碰头。 舒畅和刘瑞茵见着一脸胡子的王博约时,也很是心疼,自己又不禁动摇起来,这样做对他是不是太过了? “博约” 刘瑞茵颤抖着手拉着王博约,她心里是深深的自责,如果自己和王仁孚的关系弄得没那么僵,自己的儿子便也不会吃那么多的苦了。名义上他是军长的儿子,可是只有刘瑞茵自己知道,他比普通家的孩子还不如。 “妈,没事,这两天就出去了。” “你少安慰我了。如果那么好处理,你会进里?我去找你爸,他也不管你。博约,是妈对不起你。” 说着刘瑞茵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你去找他做什么?妈,我死不了,大不了关个几年就出来了。” “啊,这是造的什么孽呀,都是那申安然害的。” 王博约扶额,他这妈是越扯越远了。 “阿姨,您别哭了,您这越哭,博约心里越乱。博约哥哥,我托我父亲的关系找了城市银行的曹行长,他同意给你做个保,筹到这笔钱,有他出面,自然有人来投钱,那你的危机自然就会解除了。” “我的事儿,我会处理的。这段时间麻烦你照顾一下我母亲。等我处理这些事,我会感谢你。” 王博约扫了舒畅一眼。 “博约哥哥,你都这样了,为什么不接受我和我爸爸搭好的这座桥?” 舒畅特意把这些功劳放在她爸爸身上,这样一来反正是是他王博约欠她舒家的。 “替我谢谢舒叔叔的好意。我这个人连我自己的爸爸都懒得帮,也不值得舒叔叔欠那么大的人情。” 舒畅的心凉到了心底,她如此精心的谋划,没想到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你不欠我们什么呀,我和我爸爸都是真是想要帮你,我们一家人都很喜欢你。博约哥哥,难道你愿意在这地方待下去吗?宁愿在大牢里蹲上几年吗?” “博约,不要,畅畅那么辛苦帮你牵的这根线,你别那么倔,好不好?妈不能没有你。” 刘瑞茵晃着王博约的手,苦口婆心的劝着。 “妈,我的事会有解决的。我不会让有心害我的人得逞。相信我。” 舒畅扶着刘瑞茵出了公安局,她不甘心,不甘心,这么辛苦的布局,现在是雪中送碳的最好的时机,他却一点儿也不领情。看来他吃的苦不够。 安然也在为王博约事情奔波着。骆景程之前说过,如果王博约能护她周全,给她安稳的生活,他便会退出。可是现在如果去找他,不就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可是别的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得先把王博约弄出来再说。 聚人集团69楼总裁办公室,安然坐在里面等骆景程出来。她纠结着待会儿怎么和骆景程提这件事情。她明明觉得童勇明对王博约的项目很是感兴趣,很有可能也是因为骆景程的原因放弃了。他这人不是那么能猜得透的。 “你来了,正好,晚上陪我回去吃饭。我妈念叨了好几次了。” 骆景程开完会来,见安然不安的坐在沙发上。她为何而来他自然是知道的。 “我不去。我有事找你。” “如果是王博约的事情,我看我无能为力。” “骆景程,我就知道是你害的。你这样有意思吗?你不想和他合作就算了,为什么要阻止童勇明和他合作,他这样被官司缠身你一定乐坏了,对啊,你这样的人,怎么会帮自己的对手呢?” 安然指着骆景程像一头愤怒的小狮子,骆景程环着胸望着她,不说话,脸色已经十分难看。 “我说了,这件事不关我的事。是他王博约一手造成的。而且即使我伸出援手,他王博约那么高傲,他会接受?你又何必替他瞎操心?” 骆景程也有些火气。 第290章 你动她试试 看着自己的儿子受苦,刘瑞茵那种自责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人走茶凉,以前她还仗着自己是军长夫人,找那些人办事人家自然客客气气的,现在和王仁孚没有了关系,别人能躲则躲。 刘瑞茵想到了王家奶奶,但是她在乡下疗养,要托人办事,一时半会儿也是远水止不了近渴,她只好自己来找骆景程。 刚到聚人集团的大堂,见安然从电梯里出来,刘瑞茵也眼尖,一眼就在那么多穿梭来往的人中看见了安然。 想着王博约在公安局吃的苦,都是拜这个女人所赐,可是这会儿她却大可以这么轻轻松松地出入于另一个男人的地盘,刘瑞茵气不打一处来,她追上安然,猛地从后面一推,安然冷不丁地就重重地摔在地上,因为穿着高跟鞋的原故,她明显的感觉到脚踝的刺痛感。 疼痛加委屈,还有着急让她落下泪来。 “阿姨,你这是做什么啊?” “做什么?你个不要脸的,害得我的儿子蹲了大牢,你却在这里和别的男人约会,亏得王博约还时时刻刻念着你。我们王家摊上你,真是倒了大霉了,你还我儿子,你还我儿子。” 刘瑞茵又叫又闹,立马引起了众人围观。 “这不是咱们勇士基金的法人申小姐吗?她怎么这样子的?” “唉,家里的事都闹到公司来了,真是不成体统,骆总家人向来都很好的啊,这申小姐也太不讲究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小声议论着,那些碎语却挡也挡不住地落进安然的耳朵里。 “你们看看啊,别被这女人漂亮的外表给骗了,好脚踩两只船,害人不浅,今天我就是要让她的狐狸真面目现原型的。” 刘瑞茵推倒她不要紧,她还在这里大声吆喝起来。 安然不想在这里和她吵,她艰难地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地想走出人群,却被刘瑞茵抓住:“想走是吧,没那么容易,今天把话给我说清楚,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儿子?” “你放开我。” 安然猛地一甩,刘瑞茵便甩了一个大踉跄。 “哎呀,她打人啦,打人啦。大家都看到啦,这就是表面看起来无害的申大小姐,她有多凶悍啊。还指望做我的儿媳妇,我呸。” 刘瑞茵又哭又闹,这会儿更是拖住安然手臂,让她动弹不得。 安然无奈只得再次想挣脱刘瑞茵地桎梏。刘瑞茵感受到安然的反抗,这会儿又抡起手来就要扇过来。 那意想中的刺痛感并没有落下来,安然回头一看,刘瑞茵的手被骆景程牢牢的抓在手里。 “你动她试试看。” 他的声音里透出一股狠劲。 “哎呀,你们这对狗男女,欺负我一个人啊。我要报警,我要报警。” 刘瑞茵叫得更凶。安然想像不出,平时光鲜亮丽,看起来高贵得很的一个人,可以摇身一变成为一个泼妇,一个在菜市场吵架一样的市井妇人。 “都散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保安呢?干什么吃的?” 骆景程朝四周一扫,大家都做鸟兽状散去,保安这才毕恭毕敬地上来。 “骆总,刚才我们阻止了的,可是这位女士太强悍,是我们失职人了。来了,把这位女士请出去吧。” “明天你们到部门结算工资吧,我不想在聚人再看到你们” 骆景程甩开刘瑞茵的手,对一旁的安保人说喝斥到。在这个下班的高峰期,在自己公司的大堂里发生这样的事,竟然任其发生,让他的女人白白受这季屈,他的火都快要把安保部给烧掉了。 “我告诉你,申安然是我的女人,不是你们王家的一个丫头,一个下人,不是你想打就打,想骂就骂的。下次你再动我的女人一分,我定让你尝到十分的痛苦。不信,你可以试试。” 骆景程甩下这句话,径自走到安然的身前,瞪了一眼哭得鬼样子的安然,一把把她捞在怀里,公主抱的抱起来,扬长而去。 骆景程把安然塞进车里,脸色铁青,发动了车子便飚出了聚人大厦。见他在气头上,安然也不敢说话,生怕自己再开口,他便会把自己丢在这大路上。脚踝那处扭伤仍隐隐作痛,低头一看已经肿得像个包子了。 心里不限的凄楚,刘瑞茵的反应像是一道越积越高的山,横在了她和王博约之间。只是王博约现在怎么办?但凡有些办法,刘瑞茵也不会找到骆景程了。 安然想瞅个机会再找眼前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说说,只要他站出来,说一句会重新与然博工作室合作,王博约便会没事了。 骆景程电话响,他也不管,好久终于停了下来,不一会儿安然的电话响了起来。一看原来是竹青打来的。 “安然,你是不是和景程在一起?他怎么不接电话。” 安然抬眼扫了一下骆景程,他的表情缓和了一些,自己紧绷的心也放松了下来。 “阿姨,他正开车呢。” “哦,我们在等你们回来吃饭。你们到哪里了?” 安然又抬头看骆景程,他刚是说带她回去吃饭的。只是这男人太自信,笃定她不会不去。可是明明刚刚她冲出他办公室时,他并没有阻拦。 “和妈说,我们今天有别的安排不去了。” 骆景程终于开了口。安然如实转述。 “也行,那你们玩得开心点儿。” 竹青倒是没有什么情绪上的不快,很快就收了线。 “我想要回家。” 安然的声音懦懦的,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骆景程不禁扭过头来看了看她,却不置可否。 他果然没有听安然的建议,送她回家,而是直接把车开到城东的一栋临海别墅里。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安然有些心虚和害怕,莫明的,等他停稳了车,手紧紧地抓着车柄不放。 “你想肿着个脚回去,我再向你母亲大人做如实汇报,行啊,我现在就送你走。” 他阴阳怪气的,关了车门,绕过车子过来打开安然的车门,作势要抱她。安然抓着车顶篷的手柄不放。 “放手” “不放” 他也不再争辩,俯下身来,准确地吃住安然的樱唇,吻得霸道而急切,任凭安然捶他,推他他都不放手。终于吃够了,他才一把把安然捞起,打横抱着,像抱一只小白兔一般。 安然强烈地感觉到一种危险,一种被压抑的火山即将要爆发出来的危险。 第291章 激怒我的后果 安然见来硬的不行,便怕死的软了下来,她伸手抓着骆景程肌肉鼓鼓的手臂,仰着小脑袋,骆景程垂眼看了看她。 “我自己可以走的。” “可以走,我也不会让你走。” 他低低的笑,见她服软,果然变成平时儒雅的样子。 “你怕我?” 骆景程直直地盯着安然,仿佛会读心术一般。 “你是老虎还是狮子?你有什么好怕的?” 听到她马上像只小刺猬的反抗,骆景程嘴角扯扯,专心抱着她进了电梯。两个人在一个逼仄的空间里,且这么肌肤相亲的挨着,安然不自觉的就紧张起来。安然也可以感觉到骆景程的心跳在加快。 所幸很快到了屋子里,骆景程把安然放在沙发上,转身去忙自己的了。 安然窝在沙发上,这才打量起这处宅子。这个男人虽然也是军人出身,却和自己的父亲一点儿也不像,他不古板,对自己也不苛刻,文艺而懂得享受生活,又有着商人的奸滑狡诈。 不得不说这处宅子的确很温馨、舒适,连这个沙发也是安然喜欢的,鲜亮的橙色,松软的垫子,让人一沾上就放松下来。 骆景程把屋子里的窗帘都打开,三面玻璃把外面的景致自然的流泻进来,有苍翠的森林,有远处的渔火,还有一处映着S市一座跨海大桥灿烂的霓虹。 安然不知道他带她来这里做什么,回想他刚才那种威胁感,再美的景致也没有心情看了。她只想快点逃开。 见茶几上放着骆景程车子的钥匙,安然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抓了钥匙就一瘸一拐地往门口移动。显然她低估了自己受伤的程度,即使是没有穿鞋子,她落地时左脚钻心般的疼,可是与其在这里和这男人同处一室,她宁愿选择疼死也要回去。 安然终于挪到了门口,可是为毛他们家一出门还要设置那么多台阶才到电梯口去取车?心里腹诽,却还是咬着牙,扶着一边的的栏杆一级一级地跳下去。忽然右脚脚底下也传来刺痛感,因为没有穿高跟鞋,安然只是穿着薄薄的丝袜的原故,安然猛地跳下来,脚底被石阶上的石子硬抵了一下,她感觉那石子简直是刺进了她的肉里。 她吃痛地惊叫了一声,腿也软了下来,索幸一屁股坐在石阶上不动了,想起自己刚出狼口又入儿狼窝,不禁悲从中起,眼泪便止也止不住地流着。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手机的铃声,安然猛地回头,只见骆景程正双手叉在裤兜,像看一只猴子一样俯视着她。可能他早就站在后面了,就那么高高在上的看她的笑话。安然又气又恼,也顾不上脚痛不痛,起了身,堵气地往前跳。 正在接电话的骆景程见这女人倔起来也真是要自己的命,都疼成那样了还要自虐,匆匆地收了线,大步跨下来,把安然从身后一搂,就这样夹在身侧,把她拎回了屋里。 “放开我,我要回去,我不要在你这里,骆景程听到没有?” 自己正常情况下,那跆拳道黑带的段数都拿骆景程没有办法,何况是现在属于伤员阶段。 骆景程并不管她的聒噪,砰地把门反锁上,重新把她扔在沙发上,将她的双手高高举过头顶,一字一句质问她:“你就这么喜欢激怒我?” “是你总是惹我,我就要激怒你,气死你,气死你我的世界也就清静了。” 安然还能活动的脚猛地踢他,骆景程也不多说,强吻是他对她做过好多次的事,这一刻做着也就轻车熟路了。 安然使出全身的力气摇晃着头,躲避着他的亲吻,情势似乎在一刻间便被骆景程控制下来,他空出一只手反扣着她的后脑,带着小胡子扎扎的脸贴着安然水嫩的脸颊,1。8米的身子全部都压在安然的身上,两个人便陷进了这松软的沙发里。 “要激怒我是不是,那我让你看看激怒我的后果是什么?” 说话间,骆景程已经毫不客气地扯掉了安然的外套,隔着羊绒衫咬住她胸前柔软的位置,稍稍的一用力,安然吃痛地惊叫:“骆景程,你说过,不会强迫我,你明明说过。你不可以这样,你混蛋……” 接下来的话被骆景程吃到了他的嘴里,他趁机长驱直入,攻城略地,纵使安然有再多的反抗也终究是处理劣势,很快她便没有了反抗的力气。可是意识到危险的她,顾不得那么多,趁骆景程松开她,急不可耐扯她衣服的时候,她抓着骆景程的手臂狠狠地咬下去。 可是明明安然已经感觉到口腔里的铁锈味儿,他却一声都没有吱,反观自己早已被脱了个干净,两只雪柔在他的另一只大掌下被肆意揉搓。 他的掌滑过她紧致而的腹部滑向大腿根部时,安然只觉得浑身战栗。 “骆景程不要,我没有准备好,不要……” “然然,你不需要准备,所有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他把她反转过来,迫使她与自己面对面,看着她潋滟的双眸,平时无比的灵动,此刻却泪眼朦胧,骆景程俯身无限温柔地吃掉安然脸颊滑下的泪,低沉而带着情yu的声音说着:“然然,把你交给我,不要再让别人欺负你,不要再委屈自己,做我的小公主,做我的骆太太。” 安然拔浪鼓般的摇头:“骆景程,你今天要是敢动我,我会恨你一辈子,我爸爸在地下也不会原谅你。” “恨吧,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我宁愿你恨我,也不愿你送去被人欺负。” 骆景程把安然身上最后一点障碍物去掉,不等她的花径有任何的蜜意便这么强力的挺进,似乎怕晚一分,她便不会是他的。 “啊……” 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刺穿,那种鼓鼓囊囊的填充感令安然不禁打了一个寒噤,她下意识地往沙发另一端缩了缩,瞬间只觉得自己的世界倾塌了,她被丢入了无边的深海里,扑腾,扎挣,可是无所依傍,马上就要溺毙。 谁能来救救我,谁能来救救我? 第292章 算是交易 随着骆景程一阵激烈的推送,客厅里的喘息声,呜咽声都复归平静,静得可以听到厨房没有关好的水龙头嘀嗒嘀嗒的滴水声。骆景程并没有急着退出安然的身体,压在她的身上,闭着眼稍做停顿后,怕安然冷,遂起了身,把她抱向楼上的卧室。 始终安然闭着眼睛不愿再看他一眼,不知是不是晕睡过去了。因此即使两个人都身裸ti,紧紧相贴,安然都不会因此而脸红,倒是骆景程自己惊愕起来。 餍足之后他竟然有丝庆幸,原来一直想做而不敢做的事,今天在自己的一时冲动之下,就这样冲破了之前的重重顾虑,他真的拥有了她,可以霸道的占有她后,也可以把自己的无限温柔给她,只要她在自己的身边便好。 三十四岁的他,并不是重欲的人,也早已过了冲动的年龄,可是这一刻他仿佛又找回了二十岁时的那种血气方刚,觉得生活的一切美好又向自己重新开启,等着自己去开疆拓土,开始一段不一样的生活。 骆景程把安然放在松软的床上,给好掖好了被子,安然任由他摆弄着。一个多小时的折腾,加上前面安然用尽力气的反抗,俩人又是空着肚子,她的力气早就被抽光了。 光洁的脸颊还挂着泪痕,骆景程俯下身,吻了吻安然的额头,转身进了浴室。把自己收拾干净后,他拧了热毛巾来,掀开安然的被子给她擦身子。 刚刚捂热的被子,被一阵冷空气袭来,安然这才恍惚着醒来。感觉到骆景程不轻不重的在给自己擦身,一种厌恶感涌上来,她猛地一用力蹬脚,抵在骆景程的胸膛上,却痛得自己龇牙咧嘴起来。 骆景程低低的笑:“在我面前倒是很不吝啬你的爪子,可惜每次爪子都是受伤的,奈何不了我。” 安然气绝:“骆景程,你给我滚,我不要再看见你,混蛋,讨厌鬼,我恨你,恨你……” 安然骂出来的话一点攻击力也没有,因为嗓子都是哑的。 他果然出去了,偌大的一个房间只剩下她一个人。床上和床边的柜子上除了用来裹身的被子外,能扔的都被安然当成丢向骆景程的沙包一样丢了出去,可是心里仍是不解恨。为什么成了这样?倒底该怎么办? 江一波已准备洗洗睡了,这会儿接到骆景程的电话,让他买些清淡的热的食物火速送到香山美墅去。他也不敢懈怠,忙拿了车钥匙出门,以最快的速度把一品斋的吃的送到香山美墅。这处宅子骆景程偶尔会过来住,他不知道这会儿骆景程怎么会去那里。 看到来开门的骆景程时,刚刚洗浴过后还湿着的头发,情yu消散后的一种慵懒,江一波想嗅到了一股奸情的味道。 再看骆景程伸过来接食盒的那只被纱布缠着的手,顿时明了,呵呵的笑着:“老大,可以啊,这么快把嫂子弄到手了,真不愧是商场的豹子,出手总是那么凌厉,让人无招架之力啊。老大,敢问这嫂子是那个安安姑娘吗?” “江一波,少在这里贫了。明天一早送些食材、水果什么的过来,这里没你什么事儿,走吧。” 骆景程接了食盒就准备关门了,江一波逮着打趣骆景程的机会哪里肯放过:“好咧,小的这就撤退,老大**一刻值千金,不过也要悠着点,你这养虎多日,今日出笼小心折了。” 说完江一波吹着口哨扬长而去。骆景程砰的关上门,算了今天心情好,不和他计较。 骆景程上楼,打开卧室时,发现满地的狼籍,不禁蹙眉:刚才还怜惜她受不住,自己那么快就放过了她,看来是折腾得不够,还有力气丢东西了。 他弯腰把地上的东西一件件捡起来,转身去衣柜里拿了一件他的浴袍放到安然的床头。 “小狮子,下楼去吃点东西,有力气再来丢东西砸我吧。” 安然一扯被子蒙着头,不理。 听到他出去开门的声音,自己早就气饱了哪里吃得下,只是浑身觉得无力。不一会儿又听到房门响,感觉到骆景程那股气息在床头晃了晃,又绕到床尾去,掀开被子,安然立即感觉到脚踝处冰块敷了上来。 “现在你是我的,全身每一处,除了我之外任何人都不能弄伤。” 什么叫现在是他的? “骆景程,你别以为占有我一次就可以宣布你的主权,你做梦。” 骆景程低低的笑:“那你跑给我看,看能不能逃得掉我的手掌心?” 安然气绝,右脚用力踢去,却被骆景程握在手里。 “卑鄙无耻” 安然骂完后不再说话,心里讨厌,可是自己越对他有什么反应,他倒是越高兴。干脆窝在被子里不动。所幸骆景程处理完她的脚伤便没有进来。 这一夜安然一直在噩梦中,梦见自己回到了军区大院,在那条巷子里,一直给人追着跑。她跑啊跑啊,眼看就要被人捉住了,自己扑腾狠狠地摔了一跤。 睁开眼一看,那张俊颜挨着她很近,带着他一惯的浅笑,如初阳霁月,让人睁不开眼。 安然又闭上眼,不想看。 湿湿的吻便落在她的额头:“一会儿我有个会,先走了,待会儿景秀会来,有什么打电话给我。” 见她仍没有反应,骆景程也不再说什么,起身要走。到了门口时,安然突然叫住了他:“骆景程,帮帮王博约。” 他握在卧室门的手缩了回来,转身,目光变得深邃:“这算什么?给我一个理由。” “就算是交易吧。” 安然说完咬着牙,垂着眼不管他的表情。 骆景程本明媚的心情,被这句话搅得乱七八糟。她就那么爱他,自己一次次受伤害,一次次受冷嘲热讽,还要这么作贱自己贴上去? “算是交易吗?我不同意,这一百亿,算是我给你的定金,今天我会让江一波去办好结婚登记,骆太太。晚一点我会发和他然博工作室的合作声明,但是他王博约受不受你这份情,还不一定,所以你就安心在这里做好骆太太吧。” 骆景程捏着安然的下巴,眸子里满是怒气,说完把她放开,重重地关上了门,走出了安然的视野。 第293章 转机 年关将近,S市到处都是过年促销大战,各路记者也关注着民工的讨薪之路。这是王博约在公安局的第三天,中间并没有人找到协助调查什么事情。可是今天一早便有局里的人把他带到另一个地方,像是提审。 “王先生,现在有人告你商业诈骗,打着物流园融资到的钱用往别外。对此你有什么好说的?” “这是欲加之罚,你们抓我来的时候,有没有调查过,我和物流园的合作有白纸黑字的合同,头先融资的协议也在我律师那里,这些文件都没有调查过,你们便把我抓来,你们这是滥用职权,我要告你们这帮兔崽子。” 王博约找到了下出气筒,自然是机关枪一样喷他了。不过这些话他倒不是说说的,这幕后给他使绊子的人他是一定不会放过的。 “王先生你也别横,现在这件事情更加复杂了。今天上午物流园各路的合作商集结在市政府,闹了一阵,说这个融资案涉及暗箱操作,原定的首付款在半个月前就应该入帐,但是现在分毫不见,物流园也不敢接收他们的投建,大家的钱投了进去,这事情如果没有人接手,便有可能事黄了,他们前期的投资便有可能付诸东流。现在市Zf对于这件事情十分关注。你今天把实际情况和我们说了,我们到时候公诉时还可能帮你还原事实,否则的话,可能即使你中间没有什么灰色的操作,这件事情可能也得拖过几个月或是一年两年。王先生如果拖得起,你大可以在这里继续骂。” 王博约颓然,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一时意气用事,让有心人可趁之机,把自己推向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我想见我的助理,可以吗?” 他说话的语气明显软化下来。 “可以” 刘恪瑾接到电话赶急赶忙地跑到公安局,路上怕自己有什么应付不来的事情,忙打电话把情况和张继东说了一声,让东子和梁子帮着想法子。 那个小房间里,王博约胡子篷篷地长着,显得颓然。 “早上聚人的江一波打电话给我,说骆总愿意就合作的事情进行重新协商,听他的的意思,连我们的佣金他们都不会少一分,和原来的一样,我估摸着是你出事儿那么儿梁哥让安然去找了骆景程,八成是说动了他。” “安然去求骆景程?你们怎么不和我商量一下?”王博约眸子里要喷出火来。 “当时事情紧急,我们也只能是寻找一切可以把你捞出来的办法。” 刘恪瑾声音弱下去。 “她这几天怎么样?” 从他进来,大家都来看过他,唯独不见安然来,这会儿听到刘恪瑾说安然去求骆景程了,心里便有种不舒服加上不好的预感。 “听说刘伯母在聚人大厦大闹一顿,申小姐的脚扭伤了了。” “什么?” “不过,不要紧,没有伤到骨头。” 王博约狠狠地捶向墙壁,手背立马渗出血来。 “骆景程那边回绝了,我王博约没有他的帮衬照样可以生龙活虎,和舒畅联系一下,她上次来说城市银行的曹行长愿意做保这100亿,事情很可能从他那里可以找到突破口。” “既然舒小姐早就联系好了,我们为什么还要等到现在才……” ‘“去办吧,不该你问的,别问。” 王博约挥了挥手,闭着眼睛不再说话。 百合星辰公寓里,舒畅端了一碗粥送到刘瑞茵的床前:“阿姨,您一天没吃东西了,我特意让人从一品斋送了一些清淡的粥和点心来,你起床吃点吧。一会儿我陪你去看博约。” 刘瑞茵不仅一天没进食,而且一晚没睡,她又恢复到那种极度恐惧和自责的状态,舒畅让人请了精神科的医生来看,医生说是典型的重度抑郁症状。 “畅畅,是我对不起博约,不仅帮不了他,还害了他。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他爸爸才会一直冷落他,不帮他也就罢了,这会儿还落井下石。畅畅你不会嫌弃我们家吧,我们家虽不比原来光鲜,可是博约的能力你是知道的,等他出来,这些事情处理好,给你好的生活,是完全没有问题的。畅畅,你千万不要离开他,不要让他再靠近申安然那扫把星了,好不好?” 刘瑞茵紧紧地抓着舒畅的手,生怕她跑掉一样。 “阿姨,不会,我不会离开博约哥哥。我和我爸爸都在尽全力博约哥哥周旋,他很快就没事的。” “真的吗?是真的吗?” 刘瑞茵忽的高兴,又忽然担忧起来。 这时舒畅的电话响起,是刘恪瑾打来的。她内心涌起一阵狂喜,她感觉自己等待的机会就要来了。 “喂,刘助理。” “舒小姐,王总说您联系了曹行长,他对于这次的融资的事情有意向,可否请您牵个线,约他今天中午在四季大饭店吃个饭,我会带上律师我们一起详细谈一谈。” “嗯,好的,我这就和他联系一下。” 放下电话,舒畅笑得如春花般灿烂:“阿姨,博约哥哥有救了,我现在就去处理一下这事儿,你在家好好的,等我的好消息吧。” “太好了,畅畅太好了。等事情结束,我一定让博约好好的谢谢你,我让他尽快的和你订婚。” “阿姨,真的吗?您说的是真的吗?” “嗯,阿姨喜欢你,你又那么爱博约,他需要有你这样的贴心人在身边,有你在他身边我也就放心了。” “阿姨,我爸妈如果知道您的意思,一定会很高兴的。他们也很喜欢博约哥哥。那我先去忙了,阿姨。” 一切都按照自己的计划如期进行着,舒畅顿时觉得神清气爽,打了个电话给曹坤。曹坤见是舒畅的电话,一种从见到舒畅的第一眼便萌生的念头又袭上心头,这一刻竟然比任何一个时刻都要强烈的占据着他的心,他甚至感觉一只骄傲的孔雀已向他慢慢展开最美的姿态,在等着他的进入,不觉感觉自己找到了复活肌,欣然赴约。 第294章 谈谈细节 四季酒店的粤江春里,刘恪瑾早早地和律师到了,等着舒畅和曹行长的到来。眼下是决定他们老大及整个公司生死的时刻,他不紧张都不行。 见舒畅款款而来,刘恪瑾忙起身迎接。 “舒小姐,曹行长他一会儿能来吧。” “嗯” “王博约他在里内还好吧?” “王总情绪倒是还平静,就是急坏了我们这些外面的人。他那性子你不是不知道,别说是这上百亿的生意,就是自己的性命搭上的事情,他也都是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唉……” 刘恪瑾忍不住吐槽的样子,实际上是意有所指。他知道上次王博约和舒畅闹得不愉快,自己老大似乎知道在酒醉的情况下办了这舒大小姐,可是后面一点怜香惜玉或是负责的表示都没有,刘恪瑾这是给他台阶下,生怕舒畅因为这件事情的膈应,帮他帮得不彻底。 没想到舒畅听了这话,还真就表情舒缓了一些。是啊,王博约是这样的人,她也不是不知道,既然这样,自己还和他较什么劲呢?只要这事情过去,不管是出于感激她也好,还是出于她母亲的压力也好,他终究不会把她推得远远的了。 舒市长对于母亲的这一选择也是颇为伤脑筋,明知王博约没那个心思,可是自己的女儿却一门心思地要贴上去。真正是女大不由娘,也不由爹了。 舒畅浅笑了一下,不置一词,端了手边的柠檬水喝了一口。抬腕表一看,这个曹坤已经迟到了十分钟了,他不会临时摆起谱来吧? 刘恪瑾更是紧张,可又不好表露出来,只好陪笑着坐着等。终于离约定的时间晚了二十分钟时,曹行长才带着另一个中年人行色匆匆地出现了。 “不好意思。中间有事耽搁了。舒小姐不要见怪哈。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Z市松原集团的总裁李总,这位是舒市长的千金,还有然博投资的法律代表。” 曹坤言语间还是很诚恳的,并没有那种气指颐使的举动,这让刘恪瑾又放心了几分。 大家落座,刘恪瑾自然好酒好菜的上桌招待,他马上趁热打铁说物流园的项目来。 “李总,物流园这个项目是我们S市今后五年最大的一个招商引资项目之一,市里非常看重,加上S市是国内外贸易的中心转集地,前景也是非常好的。我们原来的合作商聚人集团今天又重新找我们洽谈合作的事情。也是由于实在这个项目大有可为。因为舒小姐和曹行长的关系,我们还是十分有诚意和李总合作的。这是相关的资料和合作的权责说明,您看一下有什么不清楚的,今天我们的律师也在这里,可以向李总汇报。” “这个项目呢,曹行长联系我时,我们也做过详细的评估,合作的事情我回去后,我会针对你们的融资计划好好的研讨一下的。” 李总说的倒也合情合理,表现出来的也有十分浓厚的合作意向,虽不能马上拍板,刘恪瑾心中的石头已经落下去五分。 “那是,那是,毕竟这一百亿也不是小数额。” “李总,您看这个项目,现在接洽的也不是松原一家财团,您要是真有合用的意愿您看是不是可以这两天就把这事情敲定下来?” 刘恪瑾听舒畅这么一说,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的醒目,这促成的分寸是拿捏得十分好。 “舒小姐,现在的情形我也清楚,放心,我不会拖,有曹行长担这个保,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曹坤扯了扯嘴角浅笑:“既然你们接洽上了,那小刘你往后就直接和李总联系吧。现在吃饭,吃饭。” 一桌人觥筹交错,一顿饭倒也吃的轻松。刘恪瑾因为急着要回去收集松原的资料向王博约汇报,吃完了饭也不敢多逗留,把曹行长和李总两人送出来,便和律师急急地往回赶。 事情办完舒畅倒是没有急着走,她在四季酒店旁的君尚去逛了逛,刚进去不久,便接到曹坤的电话。 “舒小姐,我现在四季酒店,关于合作的事情,李总还有一些细节想向你了解一下,你看方便过来一下吗?” “这样吧,我让小刘马上来一趟。” 舒畅一阵紧张,现在这个当口可不要出什么岔子了,要不然就是自己亲手害了王博约一无所有了。 “李总想向你问问然博工作室的细节,你也知道,他们公司的老总现在在公安局,对于投资方来说,这是十分敏感的事情。你不过来也行。那我就这么回复他吧。” “行,你们在哪里,我马上过来。” “你到四季酒店后,问李响的房间号,他们会告诉你的。” 曹坤这么卖关子舒畅竟然一点警剔心理都没有。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从君尚出来,便急急地折返回四季酒店。 她一问酒店前台,果然前台拿了一把钥匙给她。 舒畅对于曹坤这个人还是有所戒备的,但想想现在是青天白日,何况有李总在场,他也不敢怎么样。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打了电话给那两个早已准备好的妙龄女子,让她们火速赶到四季酒店来救场。 舒畅乘了电梯,找到位于顶层的房间时,才发现对方定的是总统套房,心里马上打起了退堂鼓。 可是一想到王博约现在还在公安局蹲着,她又不能这么退回去。 推开总统套房的门,房间里的窗帘都拉着的,即使是大白天也黑漆漆的,舒畅感觉到不妥,手里已经捏出了冷汗:“有人吗?李总在吗?” 没有人应声,舒畅果断地朝门边移动,她要逃离这里。 可是还没有打开门,身体被人从身后抱住,紧紧地箍紧,紧接着嘴也被捂着,发不出任何的声响出来,在黑暗里,舒畅被那人抱起,猛地一个力道甩在套房的大床上,这时床头一盏粉色的灯也随之亮了起来,让这装饰得奢侈的房间蒙上了一种情yu的氛围,舒畅惊恐地望着眼前的男人,正在一个一个剥纽扣的曹坤。 第295章 代价 舒畅浑身战栗,但她还得故作镇定:“曹行长,你别急,我早已准备了两个特水灵的姑娘在四季酒店候着了。我这就叫她们上来。” “NO,NO,舒畅,别的人怎么比得上舒小姐你呢?” 曹坤迫不急待的扑了上来,舒畅惊叫着躲开。 “曹坤,请你放尊重点儿,这生意你爱做不做,你从中捞的好处也有上千万,你要再有什么非份之想,我保准让你分毫不得。” “哦?是吗?那我很期待。” 舒畅见这都震慑不了曹坤这个老色鬼,她真的急了,拔腿跑向门边,可是为什么这个门左打右打就是开不开。 这边曹坤又重新不拱了上来,一个力道把舒畅扔回床上,舒畅吓得呜呜的哭起来。 “宝贝,别怕,我会让你舒服得上天的。再说,这也不是你的第一次,但我可以保证这会是你最舒服的一次。” 说话间曹坤已经动手过来扯舒畅的裙子,一双脏手伸向舒畅的裙底。 “不要,你别碰我,滚开,求求你,滚开。” 舒畅拳打脚踢,可是这样的反抗反倒是激起了曹坤的无限性趣。等她吵得差不多了,这老男人才一个巴掌扇过去,重重地落在舒畅的脸上,舒畅的嘴角马上渗出血来,无力地倒在床上。 “舒畅,你给我识相点儿,如果你不想王博约死得很惨的话,你最好乖乖的听话。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小把戏,你利用你爸的关系拿了一块CBD的地皮,却把这块地皮转让给了朗森,本来朗森有意于物流园的这个项目,硬生生的断了王博约的退路,然后你又搭上了我,以为老子好拿捏是吗?是,只要你乖乖的听话,宝贝,你要什么都可以。别说上千万的利润我可以分文不取直接划在你的名下,就是你要星星月亮,我也会尽全力给你弄回来。我这人不喜欢强迫,这话撂这里了,是去是留,你看着办吧。” 曹坤光着上身,斜靠在床上,拿了一支雪茄慢条厮理地抽起来,他在等,等着舒畅主动投怀送抱,等着舒畅主动脱光,在他面前展现她曼妙的身姿,等着这个尤物让自己**。如果没有这样的机会,他舒大市长的女儿也就是只能远观的一道风景,而现在她主动敲响了他曹坤的门,就没有那么容易逃得掉,而且因为她市长千金的身份,他有了更多的便利。 舒畅缩在一角抽抽噎噎着,心里乱得如一团麻。屈服还是不屈服在她的心里激烈的斗争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曹坤等了二十分钟,见舒畅仍窝在那里一动不动,也早已没有了兴致,他起身一件一件地穿上衣服,准备离开。 就在他打开房门的刹那,舒畅下意识地叫住了他:“等等” 曹坤转过身:“舒小姐,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做还是不做?” 舒畅闭着眼,紧咬着嘴唇,横下心来:“来吧。” 曹坤挤出一丝得意的笑,重新把门锁好,自己先钻进浴室里。既然是你情我愿的事,他自然有他的玩法。 四季酒店里某总统套房里,一个xiaohun而ng的夜晚,一个堕落的灵魂,一个执念毁掉的娇花,都沉寂到这无边的夜里无声无息。 骆景秀按哥哥的意思,请了一天假到香山美墅去找安然时,到了那里已经人去楼空。屋子里收拾得没有一点儿女人在那里住过的痕迹。 骆景程捏着手里的结婚证,一个塞进上衣口袋里,一个放在抽屉里放好。在他意料中的,王博约并没有派人来和他重新洽谈合作的事情,他已经做到了他该做的,也没有必要去为了他的事再费什么周折。毕竟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但他还是打电话问了一下童勇明,了解了为什么他不再和然博工作室合作的原因。当得知他获得了多少人想要买的CBD的一块地的开发权时,骆景程若有所思起来。这看起来纯属巧合的事情,却并没有那么简单。他在想着该如何去向自己的女人解释。 骆景程驱车去医院看老爷子,经过时特意带了九十九枝火红的玫瑰,他第一次送花给女人,虽然很早以前就有这样的冲动,可是那时他只当他是小女孩,害怕自己的言行太突兀,吓着她,可是就是自己的一念冲动,让这一切变得简单起来。她是他的了。 这个事实让骆景程很是激动,激动得一天都处于亢奋状态。 到了医院,只有老爷子和老张在,没有看到期待中的那抹身影,打她电话关机。她躲起来了,他并不急着去找她,有时候一个人的独处即是一种逃避,也是一种疗伤的方式。 骆景程陪着老爷子坐了一会儿,爷孙俩聊的也是当前形势的一些看法,老爷子虽然精神不济,却还是听得很仔细。 “小子,你今天有所不同?有喜事?” 骆景程浅笑:“外公,是有喜事,但是安然还在生我的气。” 老爷子哈哈大笑“你小子终于开窍了,加油加油。” 骆景程反倒不好意思来,心里却又窃喜,老爷子非但懂他所说的喜事是什么,从他的言语里,他竟然也是支持的。不禁又有些后悔,自己动手有些迟了。 从医院出来,骆景程步履更加的轻松,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和小妻子的幸福生活。 打了电话到老宅去,是勤姐接的电话,得知安然在家,虽一直在楼上没出门,但他也安心了。他决心今天不再去找她,来日方长。 申敏娜见女儿一天都闷在屋子里,这几天新闻又到处在报道王博约出事的消息,大院里也传得很厉害,她还以为安然是为王博约担心,闹些小情绪,也便由着她去,没有理。 安然这会儿没有心思伤春悲秋,她担心骆景程会不会真的帮王博约,王博约有没有找到解决的方式了。 打电话问张继东只是说还在活动,却也问不出个结果来。突然想到老爷子指望不上,可王奶奶最疼自己的孙子,她不会置之不理的。 这么想着,也就顾不得自己的脚伤了,让小刘帮她开了车去乡下找王奶奶。 第296章 我带你去 从S市到王奶奶住的乡下要开车4个小时,安然坐在副驾驶上,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灯火,她心里很乱,她不知道如果王奶奶出马仍是不能帮到王博约,该怎么办?如果王博约出来了,她又该如何去面对他? 从香山美墅回来,安然使劲地冲洗着身体,可是每一处都留着骆景程亲吻的炙热,头发上,衣服里仍弥漫着骆景程的气息,洗不掉,散不了。她不再完完全全的只属于王博约了。 一想到这个事实,她的心里泛起一种刀割的疼痛。 车子一路飞驰,出了S市上了高速,跑着跑着,车子忽然停了下来。 安然一瞧窗外,只有呼呼飞驰而过的车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小刘,这是在哪儿,为什么停了下来下走了?” “安然,车子抛锚了,你帮我打着手电,我去车头看看。” 这车子早不坏,晚不坏,偏偏这时候坏。 “小刘,我们赶紧打电话喊救援吧。” 安然希望今晚就能见到王奶奶,那明天她就能为王博约的事情周旋了。 “安然,现在这个点,即使打了救援电话,我们也等个把小时,我们先自己看看吧。” 在这旷野里,冷风吹来,让安然打了一个哆嗦,她高高的举着手电,看小刘把头伸进车头,摸索了一阵。 “没法子了,电路烧了,我们只能等救援了。” “啊,小刘,再想想办法。” “要不,我们拦个回去的车,搭个顺风车回S市,明天再说吧。” 小刘也被冷得抱着手臂,跳了跳。 “不要,我要去集美村,我要去找王奶奶。” 安然瘸着腿,绕了很远的路才走到前面紧急停车带,趁着过来的车辆少了时,横过马路,站在路边上拦着车子。 对于安然的执拗,小刘是领教过的,大小姐脾气他是没辙的。他拔通了救援电话。安然站在路边,不停地挥舞着手臂,期待有个好心人能够停来下,可是这半夜深更的,又在这荒效野岭,人人都忙着奔路,连个减速的人都没有。安然的脚本来就肿得难受,这样站了很久,她便支持不住了。心里不禁感慨:这世道活雷锋真没有了。 终于,手也冰了,脚也麻了,安然一屁股坐在马路旁的石墩上,仍做着无力的挥手,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骆景程以200的速度狂奔到这段高速和小刘碰头时,小刘指着仍顽强地在马路边战斗的安然摇摇头:“在那站了快一个小时了,没有冻僵真是奇迹。骆先生就看你的了。” 骆景程抬眼望着那柔弱的一抹身影,拍了拍小刘的肩:“谢谢你这么晚还陪着她,看我的吧。” 小刘看骆景程健步如飞,像一阵风一样绕到了马路对面,一点点靠近路边的那只可怜虫。 安然感觉到身边有人靠近,以为是小刘等不及了,还不忘打着气:“小刘,来来来,和我一块拦车,我就不信这么多车主没有一个有血性的好心人。” 没人应声,安然猛地回头,那个平时就需要45度仰角看的男人,此时宛如神邸一样站在两步开外,正在一本正经的脱着身上的风衣。 好啊,小刘,你个死小子也胳膊肘往外拐了。这姓骆的手段这么高明,不仅哄得老爷子团团转,公关倒是做得好,连小刘都对他服服贴贴的。 她扭过头故意不去看他,也很想争气地不去坐他的车。安然猛地一抖把骆景程披上来的风衣甩在地上,对于他的示好,丝毫不领情。 “走吧,想去哪儿,我送你。” 骆景程挨着安然坐下,有意挨得她近些,那种他身上独有的气味瞬间罩在安然的头顶。他是那种在哪里都不容易别人忽视的人。 听到骆景程这么一说,安然像在黑暗里看到一道闪电,既惊又喜。他竟然对自己疯子般的行为支持? 安然马上起了身,瘸着腿站着:“我要去集美村。” 骆景程也站了起来,拍了拍手上的土,去牵安然的手。安然哪里还敢再让他碰,一个力道打过去,把他的手隔得远远的。 骆景程嘴角一扯,她生气总比什么反应都没有好得多。他也不客气,精准地拉住安然的手臂,一个反转,安然就稳稳地落在骆景程的背上,被他托着屁股,夹着两腿稳稳地背了起来。 “哎,哎,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姓骆的,你就一土匪,土匪知道吗?你放我下来,再不放我下来,我可要生气了。” 安然直着身子,不肯伏在骆景程的背上,骆景程便走不了:“生气吧,再犟下去,我不保证在这里把你给办了。” 说完他低低的笑,这在安然的耳朵里听起来要多刺耳有多刺耳。他甚至比土匪还不如,什么叫在这里把她办了?他还真把自己当成在哪儿都能办事的雄性动物了。 昨晚他用强的一幕幕一一在安然的脑海里闪过,安然用力的捶着骆景程的背。可是这人皮厚,打不还手,骂他时滑得如泥鳅般还口,安然捶了几下便无力的松了手,由着骆景程一路背着回到他的车子旁。 小刘见骆景程不仅把人给带回来了,而且是以这么男人的形式背回来的,不禁向骆景程竖起了大拇指,向他示赞。 安然看着这两个狼狈为奸的男人,气不打一处来:“小刘,你个死小子,回去我再和你好好算帐。” “安然,这帐可不能算在我的头上,老爷子可是吩咐过了的,你要是耍大小姐脾气,我们奈何不了,他说我们大可以请骆先生来,他自然会有办法。我这可是奉了老爷子的旨意在办事。” 骆景程打开车后座的门,露出他那招牌式的浅笑:“记我头上,记我头上,回去好好找我算帐。只要不跪搓衣板,其他的好说好说。” “骆景程,你……” 安然气绝,这话里的暖昧不是向小刘昭告他们有多亲密吗?可是明明就不是那么回事。 小刘见他们两个像普通的小夫妻一样斗斗嘴,觉得挺好,心里想着回去一定要向老爷子说说这两个冤家的事,呵呵地傻笑着。 “小刘,我带安然去集美村,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救援车马上就会来。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告诉家里人,安然没事,有我在。” “哎,好,你们路上小心。” 骆景程钻进驾驶位,朝小刘摆了摆手,开着他的宾利继续向集美村前进。 第297章 成为了别人的太太 车内只有安然和骆景程,好在自己选择了坐在后座上,这会儿便假装着睡觉。脚踝的伤口又隐隐地疼了起来,这才意识到刚才确实站得有些久了。 骆景程从后视镜里看着自己的女人抱着双臂,靠在车窗上,闭目养神,尽管她刻意地表现出自然,可是皱着的眉头出卖了她,估计这下脚疼得厉害吧。他把车速放慢了一些,往前开了一阵,便转到了紧急停车带停了下来。 见车子又不走了,安然这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疑惑的看着驾驶位:难道车子又坏了,没有那么悲催吧? 可是那个男人正打开车门往外走。很快安然便知道他要做什么了。骆景程绕到车后厢,从他常备的药箱里拿了一支跌打药酒过来,他拉开车门,在车后座坐下,还没等安然反应过来,便已捞起安然的脚,小心地去脱她的鞋子。 安然连忙把脚缩回来:“走开啦,不要你多管闲事。” 她夺过骆景程手里的药,自己脱了袜子,倒了些药酒在手心,覆在脚上慢慢的搓起来。 “你这样搓不行,只会让受伤的筋更加的红肿,明天可能你下床都成问题了。” “要你……” “不要我管是吧。那可不行。你可能还不知道,今天你已经正式成为骆太太,让我的太太安全,幸福,快乐,是我这个丈夫的责任。” “什么?” 安然愕然。 早上他离开香山美墅时,是说过这样的话。当时安然没有放在心上,她想着自己不出现在民政局,他手头没有她的资料,这结婚登记便无从说起,如果他以为和她发生一次关系便可以绑定她的话,那未免也太可笑了。 骆景程把副驾驶安然刚才扔过去的外套弯身拿了过来,从里面掏出一张红本本,上面用烫金大字写着:“结婚证”,安然便觉得有些懵了。 她拍掉骆景程手里的那个刺目的红本本,冷哼一声:“别拿这些个假证来吓唬我。” 骆景程把掉在车椅下的结婚证拣起,用手拍了拍:“假证?这可比珍珠还真。从今天开始,你成为骆太太已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我还没有来得急和老爷子,还有妈说起这事,我想他们也一定会很高兴看到我们这一天的。” 又是他那该死的浅笑,眸子里还泛着自以为是的柔情。安然怒了,扯过那红色本本一看,可不就是标准的结婚证,一对新人带着幸福浅笑的合影,上面赫然地印着骆景程和申安然的名字。安然不可思议的发现,那张合影的照片是她作《放羊的星星》系列插画书籍的时候照的最得意的一张,现在就这样被人拙劣地和骆景程拼在一起,更加可恨的是,看起来还和谐美满。 “骆景程,你觉得这胁迫得来的婚姻会幸福吗?凭这张纸就想捆住我?做梦!” 安然把那红本本甩在骆景程的身上,心里是既惶惑又茫然。她虽然嘴上是那样说,可是她很清楚的知道,一但有这纸婚书,她便不再是原来的自己。至少变成了二婚的女人,至少要去掉这张纸的束缚,不会像这个男人弄这张纸来得方便。 骆景程把那张躺在自己怀里的结婚证收好,仍是浅笑:“总之,然然,今天对于我来说是个值得一生纪念的日子,原本我以为自己再也不会与这张纸有什么缘份,再也不会触及到婚姻的事情,可是上天安排让我遇见了你,安排让我拥有了你,我很感谢这份恩赐。” 他目光带着笑,就这样直直地望着近在咫尺的安然。安然有一刻的恍惚,他眸子里竟然闪着泪光,一个三十四岁的老男人的红着眼圈的肺腑之言,让安然有些不知所措。明明前一秒她还发着脾气,可是这会儿,却即使心里再委屈,自己却再也生不出气来。唉,他是捏准了自己的心软的。 “开车吧。” 安然什么也不想说了。 骆景程打开了车门,绕到驾驶位重新启动了车子。 一路两人各怀心思,再没有说话,唯一在两个人的世界里流动的是那首单曲回放的《somewhereintime》的曲子。安然甚至觉得,这辈子再也不想听到这首曲子了。她甚至想,如果当时不那么别扭,为了躲避王博约而拉住骆景程的手,那是不是就不会有后续的这么多事情?可是他偏偏是父亲舍命保护的人,难道冥冥之中,上天早已经安排他们两个的相遇?结婚,竟然在一夜间,什么都变了,她变成了别人的女人,变成了别人的太太,一切都与那个年少时便已种下的执念越行越远。 到达集美村时,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安然见着从床上爬起来的王奶奶,只轻轻地唤一声:“王奶奶”便已经泪如泉涌。 “然丫头,你别吓奶奶,这是怎么了?难道你外公他?” 王奶奶颤巍巍地起来抱着瘸着腿站着的安然,一阵悸动。 “不,王奶奶,我外公没事。你帮帮博约吧。他出事了,现在被公安局扣押着,我们想了好多办法都行不通,你帮帮他吧。” “你说什么?博约他被扣了?”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有人告他商业欺诈,现在融资出了问题,没人敢接手,他的这个诉状便不可能撤下来。而且这事越闹越大,市里都惊动了。” 安然抹着泪,断断续续地说着,完了恶狠狠地瞪了骆景程一眼。 “王奶奶,这事儿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关键王博约这人比较倔,他原来呢也是个人堵气,意气用事撤了和我的合作,本来这个项目是个有很好前景的项目,好多人都盯着,可是有心人从中使了绊子,一下子变得大大都在观望,而王博约和物流园签的合约付款期限已经到了,便生出不少事来。” 骆景程尽量避重就轻,生怕王奶奶气出个好歹。 “唉,这孩子,在这方面吃了多少亏,可这性子一点儿也没有变。现在我想帮他,也帮不了啊,这融资的事情我也不懂。” “王奶奶,您看这样好不好,这融资的钱呢可由我们公司来出,你只需要想法让王博约接受这个合作就行了,他可以安全撤出来,我们的合作又可以继续进行,可以算是两全齐美的事情。” 他愿意投钱?安然对于骆景程的这一提议不可谓不吃惊。 第298章 我想留在这里 王奶奶看了看安然,又看了看骆景程,良久才说:“那明天一早我找张继东那小子说说看,他应该会有办法的。交给他我也放心。今晚你们就在这乡村野地里住吧,等明天再说了。” 听王奶奶这么一说安然又紧张起来,她不知道王奶奶家有没有那么多房间。 “王奶奶,如果很麻烦就算了,我们开车回去也快。” 骆景程一直不说话,摸着下巴,双腿交叠坐在那儿,他的女人还真把他当成司机来使了。 “然丫头,你这是让我这老婆子挨你家老爷子训吗?这么大老远来,水都不喝一口便急急地赶回去了。楼上多的是房间,你和小骆就在这里将就着一晚吧。” 安然一听王奶奶说有很多房间,这才表情松弛了一点儿,呵呵地傻笑了一声。她的紧张和舒缓都落在骆景程的眼里。 王奶奶上楼铺好了床,便在楼上招呼安然上去,骆景程也跟在后面。奇怪的是,看着她一步一步扶着手扶跳着上去,骆景程这会儿却表现得男女授受不亲的清高,根本就没有上前搭把手的意思。 他故意的拉开距离,倒让安然悬在心里的石头落下地来。 各自回了房,安然便和衣躺着了。乡下安静,偶尔可以听到几声犬吠的声音,安然一夜好眠,第二天睡眼惺忪时,听到楼下骆景程和王奶奶在说着什么。 他这人甚至比她还懂得讨老人的开心,这会儿正听得王奶奶在和他唠着家常,还伴着木工刨木头的声响。 安然爬起来,把那檀木百叶窗拉开,早晨的阳光照进屋子,楼下那男人挽着羊毛衫的袖子,正在院子里刨着一根棍子。 “小骆,没想到你会做这个。当初我和王博约他爷爷也坚持送他去部队锻炼两年,那小子硬是不肯,这倒好,实在的东西没学着,竟是些花天酒店的坏习气。唉,他这次出事,也怪我们当初没坚持让他去吃苦。” 王奶奶接过骆景程做好的一个棍子,右手滑过那光滑的木纹,感慨万分。 “王奶奶,军旅故然好,但一个人的成长还有很多种的方式,王总是个很出色的投资人。从这点来说,他已经达到您的期望了。” “呵呵,我家小子要是有你这么贴心就好了。然丫头有眼光。要是我再倒回去50年,我也会选择你这小伙子。” “王奶奶,这话要等会儿啊,你一定要说给然然听。” 骆景程扫了一眼楼上的窗户,嘴角扬了扬,而王奶奶则哈哈大笑。 安然放下帘子,说不出来的感觉。他骆景程怎么可以这样,还真把自己当成人民币了。 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安然打开房门,差点与门口的骆景程撞个满怀。 “你能不能一大清早不出来吓人啊。” 安然白了骆景程一眼。 骆景程仍是挂着他讨人厌的浅笑,把一只拐杖塞到安然手里。 “王奶奶家的材料倒是很不错,正宗越南黄花梨,会让你爱不释手。” 他转身离开,倒表现得像个十足的君子了。 原来一大早他在楼下忙活的是做这个。不得不说王奶奶没有言过其辞,他竟然连做木工活儿都显得那么专业。 安然也不死要面子了活受罪了,把那拐杖夹在腋下,果然行动矫健了许多。 “王奶奶,要不早些打电话给张继东吧。” 安然下楼见着王奶奶第一句话便是不忘来的目的。 “刚刚已经打了,听东子说博约没事了,今天就可以出来了。” “啊?什么情况?” 安然一阵狂喜和惊愕。 “具体我也不清楚,反正说危机过去了。不管怎么样,然丫头,我这老婆子替我家博约那小子谢谢你了。这孩子跟着我们表面看着光鲜,实际上心里苦得很,难得他有你们几个贴心人,以后你们多照拂他一些。” 王奶奶的话尽是伤感,竟让安然不知所措起来。 “王奶奶,他王博约能耐得很,你也不用担心他。这次也是我多事,要是让他知道我大老远跑来把他的不顺讲给你听,他不知要怎么骂我了。王奶奶,你给我保守这个秘密好不好?” 王奶奶点头,又摇头:“你们呀,好,你们年轻人说什么就什么吧。” 从集美村出来,安然心里轻松了,一上车便犯起困来,四小时的车程竟然睡了三个小时。骆景程驾着车,把盖在安然身上的衣服往上提了提,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她有她的张良计,尽一切可能把他推的远远的,他便有他的过墙梯。比如,刚才,她不愿坐副驾驶,想躲在车后座睡着,他便把拎一瓶矿泉水把车椅子,椅背都浇了个湿透。她生气一会儿,还不是乖乖地坐到副驾驶来了? 只是需要多久的时间,他可以把王博约在她心中的位置挪开,这个他还真得费点脑筋。 车子回到了军区大院,安然听到勤姐的声音:“骆少,你们总算是回来了,安然妈妈都问了好几次了。” “勤姐,不好意思,我应该打电话回来的。” “快进屋吧,外头也怪冷的。” 骆景程停好了车,安然怕他又绕过来搂啊,抱啊的,忙解开安全带,柱了那个黄花梨木的拐杖出来。 申敏娜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见一对年轻人进来,她冷眼看着安然一眼,转而对骆景程:“骆景程,安然这丫头疯,你怎么也跟着她疯?她要去多管嫌事,自己挨饿受冻,你拦她干吗?最好再断条腿再回来了。” 安然对于母亲的冷言冷语早已有了免疫力,害得骆景程也挨批,安然还是有些不自在的。转身看向骆景程,他倒是泰然得很,仍是那浅笑的样子。 他忽的起了身,向母亲欠了欠身,满是期待地征询母亲的意思:“阿姨,今晚我想留在这里,照顾安然可以吗?” “不,我不需要。” 安然想也不想的回答。 申敏娜看了看安然又看了看骆景程,不禁要对这姓骆的小子刮目相看了。以前以为他性子冷,不一定适合自己的女儿,现在看来,他的热只怕是没有被激发出来而已吧。 “勤姐,把楼上的客房收拾一下,给小骆住。” “谢谢阿姨,叨扰了。” “你小子提都提了,还怕叨扰?” 母亲也不给骆景程面子。骆景程竟然脸皮厚得如牛皮糖一样呵呵的笑。安然觉得烦躁不安,自己的领地,一点点被这牛皮糖名正言顺的攻陷着。 第299章 那你要什么 眼不见心不烦,安然拄着拐杖回到自己的房里,锁门,倒在床上,想起张继东说王博约已经出来了,她打开了手机,竟一条短信也没有,一个未接电话也没有。 实在很想打电话给他,哪怕是听听他的声音也好,便拔通了王博约的手机。 “喂……” 听得出他声音的疲惫,安然竟然紧张得要窒息。她不知道自己要以什么样的身份去问他,关心他了,怎么向他解释现在发生的一切。 “喂,喂,喂……” 王博约明明看到来电号码是安然的,可是接通了又没有了声音。再拔过去竟然是关机状态。 是没有电了吗?或许吧。 这些天关在那个屋子里,他疯狂的想她,知道她为了自己的事情去求骆景程,他不知道后续骆景程主动向他提出合作的意向是否和安然求过他有关,但心里对此很是介怀。于是他宁愿把这份人情欠在舒畅那儿。 王博约握着酒杯,想着自己的事。舒畅想早些看到王博约,特意把这个消息早早地告诉刘瑞茵,并打着陪刘瑞茵的旗子出现在城市山林里。 这处宅子,舒畅第一次来,古香古色的装饰并不是她喜欢的,但是只要是他喜欢的,她便会另一种眼光来看,试着去欣赏和喜欢。 “这株树好特别啊,好像上了年份了,树形特别的有风姿。” 舒畅指着窗边那株梨树等着王博约介绍,王博约倒是看了过来,只是看着那株树发呆。这株树是他托了别人好不容易出了大价钱请过来的,它和别的梨树不同,可以开白色的和粉色的两种花。就如同她在他心里位置,永远都不一样。 “畅畅,以后你想在这院子里种什么树便种什么树。” 刘瑞茵很是感谢舒畅这次的帮忙,更是把她当作自己儿媳的不二人选。 王博约抬眼看了自己的母亲,琢磨着该怎样说不要再给舒畅错觉的事。舒畅坐在沙发里见王博约对于她的存在与否没有半点反应,心里委屈,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只得悻悻地说:“阿姨,博约哥哥今天也累了,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您。” “畅畅,这么晚了,让博约送送你。” 其实舒畅更希望刘瑞茵留她下来,可是她知道刘瑞茵也不敢。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来的。很快就到了。” 听到她要走,没想到王博约到是起了身,走到玄关处,语气和缓地说:“我也要出去,顺道送你吧。” 即使是顺道,舒畅也对于他的这一点点回馈激动不已。 “好,谢谢博约哥哥。” 坐上王博约的阿斯顿马丁,舒畅甚至没有扣上安全带,王博约便已经转过身来要和她谈谈的架式。 “舒畅,这次谢谢你和舒叔叔,我会把这次项目的5%的佣金汇到你的名下。” “我不要你的钱。博约哥哥,我要的从来不是钱。” “那你要什么?” 王博约转过来,小眼睛那么犀利地面向舒畅。那一刻,舒畅的心抽痛。她以为爱一个人,自己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总归可以开出花来,而那朵花定然会有别样的美丽,吸引这个男人的目光。 可是此刻面对他的小眼睛。她竟然没有勇气说出:“我要你”这三个字。 “你好好的,就行了。刘阿姨很需要你。你在里面时,她的病情加重,出现幻象的时期也多了起来。” 舒畅的声音越说越小。 王博约闷声应了一声,开动了车子,便一路无话地把舒畅送到家。 军区大院申家大宅子外,王博约站在自家的那株玉兰树下,对面二楼的那扇窗户有开着一掌桔色的灯。她明明在家的,为何手机会关机? 这些天他关在里面,很多人都去看了他,他左等右等始终不见她的身影,加上这通莫明其妙的电话,王博约越发的忐忑起来。 家里的管家出来锁院子的门,见王博约倚在树旁,很是奇怪。 “少爷,你这是?” “管家,可有看见申小姐回来了?” “听他们家勤姐说申小姐扭到了脚,这些天没怎么出门,倒是没见着她。少爷,你怎么不进屋?” “不了,我看看就走。” 王博约双手插在裤兜,抬眼望了望那扇窗子,转身上了车驶出军区大院。 安然一夜好梦,早上醒来时一翻身脚似乎没有那么痛了,可是为什么会碰到另一个人的腿。她警觉地扭头一看,枕边躺着的骆景程还睡的香甜。 他怎么进来的?她明明昨晚上反锁了门,母亲怎么能让他进来? “骆—景—程” 安然惊叫,捂着双眼,简直要崩溃。 骆景程在惊叫声中睁开眼,把这情绪失控的女人猛地一拉,圈在自己的怀里,翻身,压着她的腿,睡眼朦胧地说:“骆太太,老公耳朵好得很,或许你不用这么费力的喊。” 两个呼吸可闻的躺在一个被窝里,他说话时喷出的热热的气息直接扑腾在安然娇嫩的粉颈上。 安然扭动着身子,欲哭无泪。这是在自己家里啊,一点安全感都没有了,这日子还怎么过? “昨晚,我和妈交待了我们的事情,她痛斥了我一顿,觉得我委屈了她的闺女,所以小狮子,你想要多少聘金,多少彩礼,要西式的婚礼,还是中式的婚礼?” “要你的头,你给我滚……” 余下的话被悉数吞进骆景程的嘴里。每天早上醒来,可以看到她恬静的样子,可以给她一个晨安吻,可以为她煮一顿早餐……这些偶尔闪过在脑子里的念头,现在便可以一一实现,真好。 她的味道还是一如继往的好,软软的,像棉花糖一样,这样桎梏着她,揉乱她的头发,把她弄得越加像小狮子,只属于他的小狮子,真好。 想着有一天,她不再指着他语无伦次的你个没完,终有一天柔情蜜意,生活如迎春花般经过料峭的春寒,便争相怒放出美妙的风姿,真好。 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骆景程的心情美妙无比。 不敢太惹怒她,骆景程见好就收,吃够了便放了安然,动作利索地跳下床。 “晚上我有应酬,迟点我来接你。” 安然扯过被子蒙着头,装作听不到他的话。谁要他来接,谁要和他在一起了? 第300章 找个爱你的人 等骆景程走了,安然才慢慢地爬起来。骆景程躺在身边,那眼里都是志得意满的笑,她不是没有看见。好看是好看,可是却让人心里不爽,很不爽。 安然换了衣服下楼吃早餐,勤姐冲她不怀好意的笑。 “骆少没吃早餐就走了,这小伙不错,事业心强,对人也客气。” 安然不想理她,又一个姓骆的说客。她倒想问问,这些人收了他什么好处? 安然端着桌上的牛奶,轻抿了一口,母亲戴着胶手套从门外进来,看了一眼安然后,转身进了小房间。 不知道骆景程用了什么的招数,竟然让母亲同意他去她房间过夜。母亲一定想让她嫁出去,想疯了。真把她当成齐天大圣了么? 想到这里不禁又悲从心起,每每这时候,便尤其想念父亲。如果他在,不论她做什么,都会支持她的吧。 母亲收拾完,坐在安然的前面,安然这才收拾起发散的思维,大口咀嚼着面包。 “吃完,把你自己的东西收拾一下。” “去哪儿?” 安然不解。 “搬到骆家去住了。怎么,我养你二十七年还不够?” 申敏娜扯了扯挽起的衣袖,根本就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妈,你不能这样。这是老爷子的房子,他想让我住在这里。你没有权利赶我走。” 安然把手里的面包都捏成了碎屑,母亲这也太狠了。 “你外公早就把这屋子的产权转到我名下了,我怎么没有权利了?你现在是人家的媳妇,就要尽到人家一个妻子的本份,媳妇的本份。平时你外公不是这样教你的吗?” 申敏娜语气终于软了下来,她虽强悍,却也是刀子嘴,豆腐心。自己的女儿,她如何不明白,如果不是这样逼她,她和骆景程的婚姻还指不定会怎么样?王博约那小子没有那么容易就甘心,而自己的女儿心向着谁,她是一清二楚的。 “是骆景程的意思吧,我找他说去。” 安然实在气不过,把手里的面包甩在桌上便要冲出家门。 “站住。“ 申敏娜喝住安然。 “给我回来,坐下。” 在这个家里,虽然不乏温情和爱,却从来没有民主。安然以前显得乖巧,是不想和他们产生正面的冲突,而这次,她不愿意就这样就范。 “我吃饱了,如果是说要我搬出去的事,可以,我现在就搬走” “有本事别住到慢城去。” 到这个时候,申敏娜还不忘临门一脚。这是要逼得她无路可去,便可以乖乖地回来,任她摆布了。 安然跑上楼收拾了自己的衣服和日用品,满满地塞了一箱子。勤姐旁边劝着:“然然,你妈也是为了你好,别和她犟好吗?你一个人这是要搬到哪里去?回头老爷子要是知道你这样,他指不定怎么担心,他只余下那么一口气,你就让他省省心吧。” 安然停了下来:“勤姐,你告诉我,我是不是我妈抱来的。她听了骆景程一句话,便要赶我走,她根本就不知道姓骆的对我怎么样?” 安然红着眼圈,一屁股坐下来,门外申敏娜靠在墙上,长叹了一口气。 “那骆少爷对你怎么样?” 勤姐听安然这么一说,也很是紧张。 “他就知道装好人,他对我用强,他去登记这个结婚我根本就没去,一切都是他强迫我做的,他有把我当成一个正常的女人来尊重吗?” 安然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人家的女儿在外面受了委屈,还可以回来倾诉,有娘家人给自己撑腰,可是自己呢?上上下下都是胳膊肘往外拐的。 勤姐扑哧一笑。 “然然,骆少这是怕把你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我看他倒是把你宠到心尖上,你个傻丫头还不知好歹。昨天晚上,你关在房里睡了,骆少知道你那脚受了伤,没有擦药,拿了药要我给你送去。你母亲看了他的跌打药,好是好,却与你的伤不对症,要我今天给你去药店买一种喷剂。骆少倒是一刻也不愿意等,也不管已经很迟了,他还跑了好多家药店才买到了你母亲指定的那种药。” “他骆景程再好,可是我就是不喜欢他,不喜欢,不喜欢……” “然然,勤姐看着你长大的,这里就多句嘴了。一个女人的幸福,不是要找一个你爱得死去活来的人就好了,你和王博约都是好孩子,你们两个真心喜欢,可是你们的结合,便不再你们俩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庭的事情,刘瑞茵是什么人?她那性子,别说是作她的媳妇,就是处一般的朋友也是很难的。这点儿老爷子和你母亲都看得很远,很透。找一个爱你的人,会好的。” “我又没有说要和王博约一起,我自己单着不行吗?” 齐天大圣怎么了,我自己可以养活自己。我得罪谁了我? “然然,打小你就懂事,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一会儿我让小刘把你送到慢城去。在那儿待几天等你妈妈气消了再说了。” 安然下楼时,并没有见着母亲。不想看到她,更好,免得两个人又哪句话不对吵起来。安然甚至想如果勤姐那翻话是母亲对她说,可能她的接受度会高一点儿。可是她的母亲就是这样,把她当成敌人一样的爱着。 这天安然没去工作室,到了慢城后,喊了钟点工把屋子收拾一下。 “小姐,这个仙人掌都干死了,丢了可以吗?” 打扫的阿姨举着那盆枯死的仙人掌询问安然的意见。就在那一瞬间,安然有一刻的恍惚和错位,仿佛看到了那个邪魅的男人,带着自己的优越感,举着那盆青翠的仙人掌,笑她连这么好养的东西都养不活。 “别扔,就放那窗台上吧。” 谁说一致认为好养的东西就一定会活得生机勃勃?就如同一对似乎注定在一起的恋人,却终究会花开两朵,天各一方。 安然突然心里有气,恨自己怎么那么没有立场,把手边那只骆景程做的黄花梨木做的拐杖丢的远远的,恨不得再上前把它给踩两脚,倒在沙发上闭上眼什么也不想管了。 第301章 住家里不方便 安然前脚刚到慢城,这边勤姐已经到了聚人大厦,她上次来给安然送过衣服,秘书陈雪人精样的,竟然记得她,直接把她领到了骆景程的办公室。 “骆少” 骆景程从一堆文件上抬起头来,见是勤姐,有些讶异的表情,但是也只是一闪而过,让人看不出波澜。 “勤姐,有什么事,打个电话过来,我过去就行了,你怎么还专门跑一趟?” 虽是客套话,勤姐听了心里却特别的舒坦。在申家这么多年,掌管着家里的里里外外,她的老公,儿子的工作全托老爷子的福,安顿得稳稳妥妥的。一家人的日子本可以团聚在一起了,可是因为申家老少没有把她当成是外人,这么多年处下来,她也早已把申家人当成自己最亲的人,倒是她舍不得走了。 “然然和她妈妈堵气搬到慢城去了,这是慢城的钥匙。她的脚还肿着,她妈妈担心她有什么不妥,想麻烦骆少过去照顾照顾。” 骆景程浅笑:“放心吧,我一会儿早点下班,就去慢城看然然。” “骆少,然然还是小孩心性,你多包容了。我走了。” 勤姐这就要起身告辞。骆景程忙起身,拔了江一波的内线:“让司机送一下勤姐。” 送走了勤姐,骆景程一听安然去了慢城,把一打的文件丢给江一波:“把这些都给我过一遍,把重点划出来,合同放一边,方案放一边,资金审批的放一边,我出去了会儿?” 骆景程已迫不急待地要走了。对于这个工作狂来说,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儿。 “怎么,申家出事了?” 江一波表情凝重,神情很是紧张。 “乌鸦嘴,办你的事的吧,私事儿。” 江一波呵呵的傻笑:“老大,这大好时光,你要回去陪老婆?申家小姐可要吃苦了,那么嫩的一朵花,怎么经得起你这般折腾?” “江一波,非洲公司缺一个大区总监,听说你垂涎已久了是吧。” 骆景程走到门口来,一板一眼地对身后嘻皮笑脸的江一波说着。 “没有的事儿,再说你要把我放那么远的地儿去,哪儿去找我这么能干又靠得住的助理去看你那堆积如山的文件哦。” 话是这样说着,江一波早抱着文件先骆景程一步迈出了总裁办公室。 骆景程嘴角止不住地上扬。两夜没有回翡翠山庄,和安然登记的事情还没有来得及和父母讲。骆景程取了车,直接开到翡翠山庄。 竹青正在把早上买回来的新鲜的百合插在花瓶,见骆景程这个时候回来,以为他要出差,回来拿东西,忙放下手里的活儿,迎了上来。 “几天不回来,这是又准备去哪儿?” “妈,我爸在不在家?” “你爸出去了,说是你童伯伯接了个大单子,童勇明他们公司不是刚好启动一个商业地产的开发吗,现在这个单子的资金有些麻烦,想联合我们一起做。他们俩老头去合计这事儿了。” “这事儿倒是听童勇明提起过,回头我再问爸吧。” 竹青见儿子回来找自己的父亲,这也是少有的事儿,平时这个点儿他总是匆匆来匆匆去,这会儿却悠闲地叠脚坐在沙发上,不禁奇怪。 “有事儿?” “没事儿,只是最近可能会经常不在家住,和妈说一声。” “你要出差?” “没有,香山美墅那处宅子,妈抽空帮我去打理一下,看有什么需要添置的。” 骆景程拐来拐去,竹青越加晕了。 “嫌家里不舒服,不愿和我们老头老太一块住了?” “不是,不方便?” 骆景程浅笑着,眸子里是温和的狡黠。 “死小子,你给妈一句痛快话不行啊。” 竹青心里已猜了个大概,既紧张又兴奋。自己三十四岁的儿子啊,这十几年从来没有对哪个女人上个心的儿子啊,现在提出要搬出去了。而且是以不方便为理由。 “妈,给你看样好东西。” 骆景程把那本持证人是他的红色本本拿出来,塞到竹青的手里。竹青望着红本本那烫金的结婚证三个字,眼圈竟然红了起来:“臭小子,这是你的?” 骆景程温和的点头,看着母亲颤抖着打开那薄薄的一页纸,看着骆景程和申安然的名字,她只是一个劲儿地说:“好好好” “那怎么不带安然回来?我明天就和你爸打申敏娜商量婚礼的事儿。” 骆景程见母亲对于自己的婚事紧张成这样,心里酸酸的。这些年,几个阿姨没少旁敲侧击,给他牵线搭桥的也不少,母亲着急,却又无奈。自己这么多年坚持着不婚,对她来说,平添了多少忧思。 “妈,婚礼的事儿不急,我倒时会和安然商量。她想要什么的再按她的意思办了。” 骆景程拉着竹青的手,竹青忙应声:“好,好,好。晚上带安然回来吃顿饭吧,我们一家子先乐一乐。” 骆景程不好说安然脚受伤的事儿,便只得推辞:“今天有事儿,改天吧,来日方长。” 从翡翠山庄,骆景程便直接开车去了慢城。 快到午饭的时间,不知安然在做什么? 虽然自己有钥匙,骆景程还是按了按门铃,可是半天都没有人来开门。难道去工作室了?心下狐疑,骆景程掏出钥匙开门进去。 屋子里尽管开着暖气,可是窗户都打开着,那粉色的窗纱飘着,映就一盆干枯的仙人掌。 骆景程脱了鞋,径直过去把窗户关了,楼下没有安然的影子,那只从家里拖出来的大箱子还在客厅里摆着。 骆景程转而上了楼去寻安然,可是书房没有,打开卧室,也是空空如也,正要转身离开时,浴室里传来闷哼声,骆景程闻声快跑过去,打开浴室的门,安然裹着一件裕袍,坐在地上,趴在马桶盖上,像只可怜虫,看过来的小脸上,一双朦胧的眼,让骆景程大吃一惊。 “然然,这是怎么了?” 安然没应,是没有力气应了。骆景程碰到她的身体时,竟然热得吓人。这女人,烧成这样竟然不会打电话求助。 第302章 是你 安然烧得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被人捞进了怀里,她用力地睁开眼,看到骆景程光滑的下巴,闻到他身上独有的男人的味道。好多次自己狼狈的时候,他都奇迹般的出现,没有早到一步,也没有晚到一步。 感觉到怀里女人的反应,骆景程俯身在安然的额头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傻瓜,病成这样怎么不打电话给我?我说过你身体的每一处都是我的,除了我,谁都不许去伤害,包括你自己。” 他的声音如大琴音般一样醇厚,让人听得很心安。可安然却止不住地流下泪来。人家说人生病的时候最脆弱,她是趁机把自己所感的委屈都痛痛快快地宣泄出来。 骆景程把安然小心地放在床上,帮她垫好枕头,盖上被子,双手撑在软软的床上,眸子里满满的是温柔。 “骆太太,我给你去倒点水,乖乖地躺在床上等老公回来。” 安然红着眼与他对视着,两个人不是第一次这么亲密地靠近,可是第一次觉得和他那么的近。 看着他转身出了卧室,动作干净利索地出门,下楼给她去倒水,安然缓缓的闭上眼。她感觉鼻子可以喷出火来,浑身都没有力气,微微一侧身,脚上的伤痛便会席卷上来。倒在厕所的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一想到就这么死了,她是有多恐惧,最后清醒的时候,她的脑海里,浮现的是躺在病床上的老爷子,还有披着坚实盔甲内心柔软的母亲,还有和王博约纠缠不清的爱情。那一刻觉得在她的生命里,承载的除了爱情外,更重要的还有亲情。 至于这个没有进入她心的骆景程,如今却成为了她最亲密的人。她原来是抗拒的,只是现在想抗拒也抗拒不了了。 骆景程端了一只马克杯上来,里面还放了一只勺子,他仍双手撑在柔软的床上,就这样面对面地望着眼前的睡美人,他又忍不住亲吻他的骆太太了。 “一会儿医生就会来,先想来喝点水,我一会儿再给你擦擦身,做一下物理降温。” 安然瞥过脸去,她竟然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面对他那会溺死人的温柔。 骆景程把安然的头轻抬起来,把两只枕头叠放,又把安然往上挪了挪,安然就半坐在床上了。 他做这些动作的时候,动作娴熟,堪比专来的护理人员,安然是想发脾气也发不出来了。 骆景程端着那只马克杯,杯子里升腾的白色的雾气隔在两个人中间,朦胧而又有些仙气。安然承认自己这一刻仿佛与出现在梦中无数次的情景重合了。一个帅气温柔的丈夫,对自己嘘寒问暖,忙前忙后…… “我自己喝……” 安然撇过头,不接骆景程从马克杯里用勺子盛过来的水,这也腻味了。关键是她和他还没有熟到这个程度吧。 “这水是刚烧的,还有些烫,一勺一勺打,可以凉一凉,倒也不至于太冷,这样才会有效果的。” 他仍是浅笑,说话间勺子已伸到安然的嘴边,安然直直地望着他,像是受了他的催眠术,乖乖地张嘴,一口一口地喝完这一大杯热水。身上穿了件厚厚的袍子,加上屋子里的暖气,喝了这热水后,安然便感觉额头上渗出密密的汗。 骆景程转身进了浴室,端了一个盆过来,拧了拧毛巾,拉过安然的纤纤玉手,用湿毛巾给安然仔细地擦着。额头、脖子,来拉安然另一边的手臂时,骆景程不小心把安然袍子的衣带扯开,安然又是仰面躺在床上,她的两只雪柔便若隐若现的呈现在正弯腰忙碌的骆大少面前。 安然只觉得脸更烫了,本就烧得红的脸,安然想这时怕是比红萝卜更甚了。下意识地去合上衣服。手却被骆景程一把抓住,他低低的笑“骆太太,你身上每一处都是我的呢。” 这样的情形下,他的话像是催情剂,让两个人心里都涌出一股不一样的情愫。 安然仍作乌龟状,用另一只手去扯衣服。见自己的小妻子这般害羞,骆景程心里更是泛起涟漪。 他撑着手臂,弯身下去,扯开那粉色的珊瑚绒大袍子,一口含住安然前的雪柔,时而轻轻地逗弄,时而稍稍用力地用嘴扯着,那一片湿意滑过雪柔时,那种战栗让安然闷哼了着,也从刚才的惊愕里警醒过来,抬手把他的头使劲地抬开,他不动便有气无力地拍着他的背。 “骆……景……程,你讨厌” 本是一句气得要死的话,换作这病怏怏的声音说出来,竟变成了软绵绵的撒娇。 骆景程从安然胸前起来,低低笑:“骆太太喜不喜欢?看到你,老公便好饿,怎么办?” 他与她的额头相抵着,说出的话蛊惑人心,哪里像平时滑头而又让人敬而远之,一点儿情趣都不懂的骆大总裁。 “老色鬼,等我好了,你死定了。” 趁着她动不了,他竟把这便宜吃了个遍。 “嗯,骆太太快点好起来吧,老公要看看会怎么死?当然最好是爽死。你知不知道你的味道吃起来像棉花糖,花径欢迎老公的时候又嫩又紧致,让老公痛快无比……” “哎呀……” 听到他说的话越来越入骨,安然虽不是小黄毛丫头,这会儿也觉得不堪入耳,忙惊叫着捂着耳朵。 骆景程见自己的小妻子囧的样子,顿时心情大好,哈哈大笑起来。和打的打闹里,安然觉得有了点力气,身体虽然仍是烧得厉害,但也可以动了。 她随手抓起身后的枕头,用力地让骆景程吃枕头大棒。骆景程轻轻地挡过那个根本就没有攻击力的鹅毛枕,双手扣着安然的头,瞄准她有些干涸的嘴,温柔的吃下去。 安然大呼上当,他哪里是来照顾她的,亏她上一秒还为他的细致体贴感动,可是他明明就是来吃豆腐的。这个混蛋,这个老色棍。 “骆景程,我是病人,我祝你被病毒传染,毒死你,毒死你……” 骆景程终于放开浑身软绵绵的安然,眸子软软地看着他的小妻子时,安然便用力的喷他。 可是这只牛皮糖简真是油盐不进,耸耸户,嘻笑着松开安然,转身去开门。这会儿八成是医生来了。 骆景程打开屋子门时,表情便僵在那儿,与同样表情僵在那儿的王博约异口同声地问:“是你?” 第303章 你真卑鄙 骆景程虽穿着衬衫,但是那领带早已松开,头发也因为刚才和安然的一翻打闹而显得凌乱,看着他穿着上次来时特意买的一双男式蓝色拖鞋,显得慵懒而惬意。 王博约咬牙切齿地问:“骆景程,你在这里做什么?然然呢?” 两个同样在巅峰的男人,四目相对,一个眸子里尽是杀气,一个是处之泰然的从容和淡定。 “她病了,我来照顾她。“ “我来照顾她,那这里不需要你了,你滚吧。你脚上那双拖鞋是我的,我的!” 王博约咆哮起来,狠狠地指着骆景程脚下的那双鞋子。 “我想现在要离开的是你,王博约,这里不需要的也是你。” “骆景程,你横什么横?我让你横!” 王博约一个拳头挥过去,打在毫无防备的骆景程脸上,立即他的嘴角流出鲜红的血来。 啪的一声 一个耳光也力气不小的落在王博约的脸颊,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这巴掌是替然然打的,为了给你去搬救兵,她站在高速路上拦了一个小时车,天寒地冻地像个傻子一样拦车,可笑的是,她的脚上还带着你母亲跑去兴师问罪弄出来的伤,现在她就躺在床上,高烧不退。王博约,你和你的家人除了带给她伤害,伤痛,和眼泪,还有什么?自从她下定决心和你和好以来,流过的泪,我想比她前几年的还多。” “别说了,别说了,我要你别说了。即使是这样,这里也轮不到你姓骆的说什么。” 王博约有些颓然,他不知道自己关在屋子里这几天,他的女人在外面以怎么焦急的心情,担惊受怕地尽自己的所能给自己解围。 “轮不到我说?王博约,我正式通知你,安然现在是我的太太,你说我有没有资格说。” 王博约脑袋轰的一声响,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在飘浮,什么都抓住。 “你说什么?骆景程你他妈的卑鄙。你逼她!” 王博约像一头发怒的狮子猛地扑到时骆景程身上,生生地把他推倒在地,两人一齐滚到客厅里。 两个人都是练过家子的,拳脚功夫这会儿谁也不想让谁,你踢我一脚,我还踹你一脚,你发泄般的打我的背,我也手下不留情地踩你的肚子,顿时客厅里,沙发乱七八糟,墙角的落地水晶灯倒在地上,哗哗地碎了一地,王博约被骆景程一个反击,一屁股倒在那碎玻璃上,那种被利器刺穿手掌,感觉一股温热的液体涌出来,王博约也不管,重新爬起来,踉跄地朝也趴在地上的骆景程横腿一脚扫过去。 “你们……你们……住手……” 安然扶着楼梯的栏杆,看着一地狼籍的客厅和两个狼狈的男人,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听到楼梯传来那弱弱的声音,骆景程连忙紧张地迎上去:“然然,你上去躺着,这里没事。医生很快便会来了。” 安然愣愣地望着那鼻子和嘴角都流着血的王博约,他的眸子里有疑问,有愤怒。他顿了两秒,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快步走上楼梯,弯腰将安然一个打横抱起。 “然然,走,跟我回家。” “王博约,你放开她。” 王博约充耳不闻,一脸坚毅地抱着安然要离开。骆景程说安然是他的太太,是指他逼她上chuang了吗?没关系,她是他的。即使这样她还是他的。 骆景程见王博约铁了心要带走安然,冲上来挡在他的前面。 “姓骆的,你给我滚开!别以为你和她有了什么,便可以控制她,我他妈的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她是我的老婆。” 王博约的话如一把匕首深深地扎进安然的心里,刺得她疼痛不已。她是他的老婆,这是从少女时便已在她的心里种下的梦,可是现在她只能和这个梦说再见,再也没有机会和资格去拥抱这个梦了。 “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安然声音哽咽着让王博约松手。王博约的心一紧,垂眼望着不敢和他对视的安然。 “然然,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我是不是你的男人,是不是?你答应过我的,要嫁给我的,答应我来娶你的,对不对?” 他的喉咙如剌在喉,明明事情不是这样的,她不是说,只要他们两个好好的坚持着,一切都会变好吗?她不是苦苦等了他五年吗,她不是说只是三个月和骆景程亲近一些吗? “我们已经做了结婚登记,安然是我的合法妻子。王博约,你放了她吧。” 骆景程手力揩了揩嘴角,恢复了理智。 王博约瞪着那泛着血丝的双眼,死死地看着安然:“然然,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是不是?” 安然早已泪流满面:“是,他说的是真的。” “哈哈哈哈,申安然你这个大骗子,你这个大骗子,我恨你,我恨你。” 王博约把安然松开,安然浑身无力地的抽泣着瘫坐在地上,马上又被骆景程拎进他的怀里,用力地抱着。 她看见王博约又哭又笑的,一身带伤地跑出去。她一直恐惧的事实,便这样在王博约面前揭开,她放心不下,担心,她太了解王博约,他一定会使劲地作践自己。 她挣开骆景程的怀抱,往门口追了几步,便无力地在门口晕了过去。醒来时,她躺在骆景程的怀里,手里打着吊瓶,来不及想别的,安然脑子里都是王博约。 “给我拿手机来,我要手机。” 她急得要哭出来。 “是不是要打电话给张继东他们?我已经打了。” 骆景程说着还是把安然的手机递给了她。没想到骆景程想得这么周到,既然张继东他们知道,他们一定会想法去找他。 这会儿她竟是连东子和梁子都没有颜面去面对的了。 安然紧紧地握着手机,咬着嘴唇,心里一遍遍地念着:“王博约,对不起,对不起……” 王博约从慢城出来,跳上他的阿斯顿马丁,他疯了一样冲出地下停车场,脑子里满满地都是安然的那句,是真的,他说的是真的。 “不,然然,不是真的。我明明回来了,你明明答应要嫁给我的。” 王博约猛地踩着油门,用力地向前冲去。 只听到哗啦的一声,王博约的车子撞上了旁边的围栏,顿时沿海路一路都是车鸣声。 第304章 车祸 王博约感觉头顶有一股热热的液体流下来,自己逐渐的意识模糊起来,可是心里还是很痛。他倒在方向盘上落泪,肩膀因为强忍着的抽泣而颤抖着,很快便没有了知觉。 张继东和梁家俊不停地拔王博约的手机,都是没有人接听。张继东有种不好的预感,虽然骆景程在电话里并没有说王博约是因为什么事情而情绪冲动的离开,但他也猜得出来是和申安然有关的了。 申安然是他的死穴。 张继东找了交警队的李队长的电话,把王博约的车牌告诉了他。过了十分钟便收到李队的回电。 “张总,你兄弟被送往市第一医院去了,在沿海路发生的车祸,具体情况你快去看看再说吧。” “shirt!哥们,有劳了啊。空了再约你。” 张继东只求不要有什么大的问题才好。文木嘉出事时,他是后来才得知的,但听王博约提起,他已经体验到那种切肤之痛。 “梁子,快去市一院,哥出了车祸。” “啊?什么?好,我一会儿就到。” 市第一医院的急诊室门口,梁家俊走来走去,张继东摸着下巴在凝神想着什么。 “东子,我看这次哥和安然是完了。要不然他不会慌到这地步。我早就说那姓骆的不是什么好鸟。” 张继东不置一词,感情的事情,很多时候不是说你用力一分便有一分的收获。可是也不是说你所用的力都会白费。 “你倒是说句话啊,他醒来,该怎么去开导他。” 梁家俊自己是感情白痴。对于女人,逢场作戏的不少,可是真正入了心的,以前是从来没有的,现在这刚刚看上眼的骆景秀他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行动。对于一个失恋的男人,他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去安慰。 “梁子,你坐下。晃来晃去的烦死人了。一会儿,哥醒了闭上你的嘴,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们什么都不用说,说什么也没有用。时间是最好的药。” 张继东望了望急救室的灯,他还没有通知刘瑞茵和王仁孚。对于他们哥几个来说,谁有事,第一个知道的准是他们的三个中的一人,而不是他们的父母。梁子的家庭在这些子弟中还算正常一点,父慈子孝。他和王博约的家庭,都有着太多复杂的关系。他们早已习惯了自己扛事儿。那些兄弟情谊里,大部分也是在成长中经年历事中因为同样的遭遇和家庭环境而结下的。 叶馨这会儿也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她挨着张继东坐下:“这是怎么了?他不是自从文木嘉的事情后,开车一直都很小心的了吗?” “哼,还不是你那个好姐妹申安然做的好事。我倒是想知道怎么回事,打申安然的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听。” 叶子不信:“梁子,你别在这里血口喷人啊。回头给刘瑞茵知道,又要闹得不可开胶了。” 随即她也拔通安然的手机。 “喂” 怎么是一个男人接的电话?叶子拿开手机,确认了一下是拔的安然的手机啊。 “叶馨是吗?我是骆景程。” “骆景程,怎么是你?安然呢?” “她发烧,刚吃了药,这会儿睡着了。有事?” “发烧?睡着了?” 叶子有些反应不过来。睡着了,骆景程在她身边? “她不在大院里吗?在哪儿?她醒了让她给我回个电话,王博约车祸了。” 叶子看着前面梁家俊恼怒的表情,也不敢再往细了的地方问。可是骆景程一听王博约车祸,便紧了紧手机,马上退出卧室低声问“那他怎么样?” “还不知道呢,在急救室没有出来。” 骆景程回头望了望床上熟睡的小人儿,问了叶子王博约的医院便收了线。 但愿王博约好好的,要不然他的女人一定会愧疚,那他辛苦争取来的小小幸福,便会掌中沙,想握都握不住。 骆景程打了个电话给澜姨,让她过问一下王博约抢救的事情。他知道王博约家的背景,其实他不打点,他的那些兄弟和他的父母也会想尽办法使他得到最好的救治。骆景程只希望他什么事儿也没有。 安然睡得晕晕乎乎的,突然被一场恶梦惊醒,脑子里只记得几个片断。梦中王博约血淋淋的样子,伸手来抓她,她想伸手去接住,可是却总是抓不住他求助的手。 听到安然啊的一声,一直和衣躺在安然旁边的骆景程警醒地拧开了床头的一掌桔色的灯。他搂过安然的小脑袋:“没事了,有我在,刚才做了一场恶梦而已。” 她贴着骆景程坚实的胸膛,心里却惴惴不安。 “张继东有打电话回来吗?他怎么说?” 听她一醒来便是担心王博约的事,骆景程蹙眉:“想不想吃点东西,你现在还在烧着,起来吃点东西,有点力气了,我带你去找他。” 烧了一天,安然的小脸一点血色也没有,嘴唇也干裂的不成样子。见骆景程并没有直接回复他王博约怎么了,而是说带她去看他,便觉得王博约至少是安全的。 她用力推开骆景程的桎梏,试图从另一边滑下床,骆景程却拖住她的手臂:“躺着别动,我给你倒点水喝,一会儿便在床上喝点清粥吧。” 安然重又被拉在床上。这可能是这几年病得最厉害的一次了,风寒来势汹汹,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废人。以前老爷子说她壮得像头小牛,很少生病,也很少感受到被家人在床头嘘寒问暖照料着。 作医生的母亲,每天一醒来,或者是晚上到很晚都不见人影,她给她病人的时间,比给她的时间还要多。老爷子那时还有权职,也是很忙碌的。少数的几次生病都是勤姐在身边照顾着。自己也果真像头小牛,很少卧床休息很久,吃了药很快便活蹦乱跳了。只是五年前那次亏体后,健康状况便大不如前了。 也许是为了弥补对她前面二十几年的亏欠,眼前的这个男人倒是很会照顾人。比如说现在喝的清粥。米粒饱满,又不至于太黏糊,爽口而有嚼头,还放了一点冬菜,让本是苦苦的嘴里有了一点儿味道。 吃了几口粥,骆景程把安然滑下来的流海往上拔了拔,浅笑:“真想去看他?” 安然心里想,是不是以后自己想做什么他都会支持。可是这话她终究没有问出来。 第305章 你滚 市医院的VIP病房,王博约头上缠着纱布,目光呆滞的望着天花板。他在冲向前面的车子时,脑子里猛地闪出一万个不应该。不甘心,不敢,不可以……猛地踩了刹车,加上阿斯顿马丁顶级的安全气囊,使他躲过了一场灭顶之灾。 头部和胸前受了点皮肉伤,但因为前面王博约因为上次的高空抛物后有脑震荡,这次便需要住院观察。 张继东电话响,他按了一下静音,大步出来,到走廊外来接。 “骆总,什么事?” “我和安然现在在市医院楼下,王博约在哪个房间,我送安然过去。” 骆景程说着,扭头看了看副驾驶的安然,她耷拉着脑袋,靠在车窗上,听到骆景程和张继东的打电话这才睁开眼来看了看他。 可是为什么到医院来了?难道王博约有什么意外? “怎么来了这里?” 安然紧张,惊愕。 “他遇到了一些意外,不过没什么大碍。走,我送你上去。” 遇到了一些意外?从慢城出来后吗?等骆景程车子一停稳,安然便松开了安全带,急急地开了车门准备下车。 感觉自己脚下踩了棉花一样,可是因为担心,她竟然冲得尤其快。 “啊” 安然被迎面过来的一个病人家属撞了一下,身子便止不住地往后倒,稳稳地落在骆景程的怀里。 “慢点儿走吧,再这么冒失,我可要扛你回去了。” 他拥着她,蹙眉低下头来,明明是责备的话儿,却一点儿脾气都没有。安然抬眼看着骆景程,任他搂着自己的腰,拥着外前走。 因着老爷子住在市医院的缘故,对这里已经是熟门熟路。到了VIP病房那一层,安然竟有些紧张起来。一会儿见着他该如何才能让他心平气和地和他谈? “要不要我陪你一块进去?” 骆景程在门口停了下来,征询着安然的意见。 安然摇头,她虽然顾虑重重,可还是鼓起勇气转身去推开那扇白色的房门。 张继东见安然有气无力地向王博约的床边靠近,忙起身,指了指仍在发着呆的王博约,退出了病房。 房间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静得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安然在王博约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看着病床上的人,额头缠着纱布,毫不管旁边发生了什么事。搁在被子外的手掌上也缠上了纱布。 安然缓缓地靠近王博约那修长的手指,当她覆上他的手时,熟悉的触感,一如继往的温润,让王博约感觉像幻觉,可是还是忍不住往这边看,哪怕是幻觉还是忍不住多看一眼。 那个心心念念的女人,此刻面容憔悴,满眼是泪地坐在旁边。原来是真的,不是幻觉。 “王博约,不要伤害自己。好好的,可不可以?” 安然努力想挤出一丝的笑,可这会儿怕是笑着比哭还难看。 王博约直直地望着她,不说话。眼神由幽怨渐渐变得愤怒。 “他逼你的是不是?你为了我的事去求他,他逼你的是不是?” 王博约步步紧逼,一定要问出个答案。 安然点头又摇头,是骆景程逼她吗?他是对好用了强,可是对于他的介入,自己讨厌,却没有想像中的反感。在潜意识里,她也早已厌倦了王博约母亲的无理取闹了吧,想向家里人的意愿妥协了吧,不知何时已掉进了骆景程布下的一张网了吧。 “王博约,分开,或许对我们是最好的选择,对不起。” 安然撇开头,不敢去看他。要知道说出这句话,她要付出多大的勇气? “对不起,对不起,我他妈的不要你的对不起。我要的是你,是你。和他离婚,我们马上去登记,好不好然然?” 王博约从床上坐了起来,抓住安然的手,紧紧地搂着她。门外骆景程听到王博约的咆哮后,赶紧伸出头往里头望了望。见两个紧紧相拥的人,他有推门而入的冲动,却还是退了回来。 在他的意识里,爱情是有先来后到的。作为一个后到者,他没有理由让自己的女人把前者一笔勾销。所有出现在生命中的人,不像飞鸟掠过天空,一点痕迹都没有。他们会在彼此的生命里留下深深浅浅的轨迹。 他选择和安然一块去面对前者,用他的方式融化安然对于前者的介怀。 安然早已泣不成声。现在这样的结果,她也不想,可是如今已经这样,那就早早的了断得彻底吧。 “王博约,我不会和他离婚。外公还躺在楼上特护病房里,你的母亲也需要你的照顾,而这些如果我们在一起,只会让他们更难过。” “选择他,你自愿的?” 王博约松开她,捏着她的肩膀简直要把力气嵌进她的肉里。他的目光露出从来没有过的凌厉。他在惶恐而紧张地等待安然的答案。 “嗯。” 安然闷声应着,强忍着眼泪不要流出来。 “你滚,你滚,我再也不要看见你。申安然你给我滚。” 王博约猛地推开安然。他的女人不要他了,那个支持他五年里,咬着牙挺住经受的一切苦痛的女人不要他了,那个曾答应过要嫁给他的申安然成为了别人的太太。他王博约有多失败,有多失败。 他不知道,这些年自己的坚持有什么意义? 安然从地上爬起来,望着那再也不愿看她一眼的王博约,许久都说不出话来。骆景程不知何时进来,他拥着安然往外走。 王博约看着安然在别的男人怀里,渐渐地离开自己的视野,心里恨意更加狠起来,她怎么能不要他?申安然你怎么能不要我?你跟我回来,回来。 可是那个女人再也听不到了,听不到了。王博约扯过被子,把头蒙在被子里,眼泪哗哗的往下淌。 这是第几次为这个女人流泪了?他已经不记得了。几个月前在海港城和她重逢,她说她嫁人了,一心要找的人,真的和自己没关系了,他气馁。五年前他离开S市,兜里带着二百块钱,四处穷游,在那去往西藏的路上,没有钱,没有吃的,饥寒交迫的困在那个山洞里,带着一定会回来见她的信念,他挺过来了。可是这一切都与他王博约没有关系了。 第306章 名存实亡的夫妻关系 一出病房的门,骆景程反手将安然往身上一带,安然便趴在骆景程的背上。脚上的伤刚才没觉得疼,现在就差点要却被那种疼痛感击倒。 经过张继东身边时,张继东狠狠地瞪着安然一眼,那眼神充满了厌恶。安然把头埋在骆景程的颈窝。真的无所谓了,不能和王博约再进一步,而退后的路都被家人,眼前的男人织得网密密的堵着。她稍不留神退后一步,便再也没有往前的资本了。 梁家俊拎了一大袋吃的,刚出电梯便与骆景程和安然碰了个正着。见眼前的这对男女这么毫无顾忌的秀亲密,再想想自己那个痴情的哥们,差点为了这个女人丢了命,气不打一处来:“申安然你还嫌祸害他不够吗?求你有多远滚多远,再不要出现在我哥的视野里。” 骆景程越过梁家俊进了电梯,把背上的安然往上挪了挪。那个平时总会向他竖起爪子的小女人,这会儿像是泄气的皮球,毫无力气地趴在自己的身上,因为还发着低烧,她本就白皙的脸,更显得没有血色。 如果说以前的她是只婉转的百灵,让人一见就雀跃着欣喜,那眼下的女人便像只受伤的天鹅,她努力蜷缩着自己所有的美丽。 “恨我吗?” 骆景程着关电梯的镜子,淡淡地问。 安然抬眼看向前方,两个人的视线在电梯里的镜子里交集。彼此都没有说话,就这样默默的看了半分钟,安然终究还是耷拉着脑袋,趴在他身上,不愿开口。恨他吗?他说过,喜欢她是他的事,可是冥冥之中,把她推向了他的深网里。这恨似乎无从而起,可是要说喜欢,也更不从而起,只有冷冷的被动的接受。 老爷子和母亲,还有骆家的双亲不是巴望着他们结亲吗?现在婚也结了。可是结婚并不代表相爱,并不代表其他。 骆景程并没有带安然去楼上的老爷子那儿看一眼,这倒是合她的心意的,眼下她这个样子,老爷子见了还指不定气成什么样子。他把安然一路背着到地下停车场。 “嘀嘀”两声开了电子锁,把安然轻轻放下,这才去开车门。 “我想回老宅。” 安然站不稳,蹲了下去,抱着膝盖,头耷在上面,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骆景程听到。 骆景程顿了顿,闷声应了一声,这才像拎小宠物一样,把安然从地上拣起来,扶着她坐上副驾驶。 骆景程开着车往军区大院驶去,他没有往日的浅笑,也没有对着安然的温柔,恢得到初次见到他的那种严肃和让人敬而远之。可即便是这样,安然还是想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骆景程。” 她把头从车窗上抬起来,靠在车椅座上,虽叫了他,却目视前方,并不看他。 “嗯” 骆景程也目不斜视,认真地开着车。他当然知道身边的女人是有有话要说的。 “这段时间我们不要见面了,老爷子和我母亲那边我会去解释,就说我身子骨不好,想在家调养调养。骆叔叔和竹青阿姨那边你自己摆平吧。对外你可以把我们结婚的消息告诉别人听,我在人前也会配合你演好这个角色。但仅此而已。” 什么不要见面……什么自己摆平……什么演好这个角色。骆景程听了心沉到谷底。他原本也没有打算和她的感觉激进得如何迅速,可是也没有想到有这么糟糕。她是要和自己维持名存实亡的夫妻关系。 他尽量克制自己,见安然说完后根本不管他的感受,闭上眼靠在车椅上。良久,他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好”。 没有质问,没有反抗,甚至也没有犹豫很久,见骆景程这么爽快的答应了。安然暗暗吃惊,这个就是在S市吼一吼,商场便要震一震的青年才俊堂堂的聚人总裁骆景程。这未免也太好说话了吧。 安然轻轻的嘘了一口气,至少他应承了她的提议。对于他的承诺,有了上次他对她用强的阴影,她不敢百分百的相信,可是这会儿还是自动地选择了信他。 到了老宅,骆景程把车子开到门口,给安然打开车门,伸手把她扶下来。勤姐见有车响,已开了门在门口等了。 “怎么这么晚了,又回来了?” 她迎上前,看着一天不见,已憔悴得不成人形的安然,很是不解。 安然抬头看着骆景程,期待找个令人信服的理由,她虽然已有托词,可是这会儿由她讲出来,母亲是不会信,也不会心软的。 “然然有些舒服,烧了一天,住我那有些不习惯,刚好我明天要出差一段时间,便送回家来,调养调养了,有劳勤姐了。” “自家人,不说这话。那快进屋吧。八成是那天在那高速路上冻着了,唉,你个倔丫头,你看,还不是你自己吃苦。” 一路伴着勤姐的唠叨,骆景程扶着安然进了屋。母亲在书房看书,听到动静,这会也走了出来。 “妈……” 安然和骆景程异口同声。 申敏娜本来有火,听他们这么一叫,便板着脸问:“怎么回事?” 骆景程转身对勤姐说:“勤姐,请扶安然上去吧。我来和母亲解释一下。” 安然没心思管那么多,他爱怎么说便怎么说吧。反正她的态度已经摆在那儿了。她进了房门,便无力地倒在床上。心里堵的自己快要窒息了,可是不知为何却一滴泪也流不出来。 随手抓起床头的一只毛公仔,抱在怀里,那萌得可已的萌奇奇把自己的大拇指塞在嘴里,这只萌奇奇还是大三那年的圣诞王博约陪她去买的。她喜欢这脸上长麻子,浑身胖嘟嘟的小公仔。王博约没有犹豫的挑了一个最大号的放在她手里,玩笑着说:“把我们的儿子照顾好了。” “王博约,你儿子长得这么丑,你说,你和哪个女人生的?”她把那只萌奇奇塞回王博约怀里,笑得花枝乱颤。 王博约皮笑肉不笑:“还不是那个申安然的女人,可是惜不能老婆不能退货,儿子也不能退货。” 安然抱着那只不能退货的儿子,咬着牙,终究还是忍不住泪如泉涌。 第307章 离开(一) 不知骆景程昨晚几时离开的,也不知他和母亲怎么说的,反正第二天安然醒来,母亲便已经坐在她的房里,翻着她这些年信手画的画。 今天阴沉沉的,给人压抑感。原本冷的冬天显得越发的阴冷。逆光看去,母亲竟然已有苍老之相。 想到昨晚自己的那个决定,安然还是心有不忍,哑着声音唤了一声:“妈……” 听到床上的人有气无力的声音,申敏娜放下手中的画,走到床边来,伸手探到安然的额头:“烧是退了,但是脚伤可没那么快好,这几天便安身在家里待着吧。” 她的脸上没有平时的凶悍,说话的语气也格外的舒缓。她即使再心硬,一想到自己的女儿即将嫁给别人去做媳妇,心里除了不舍,便是难过。这些年虽然不怎么在家,但是一直都是安然陪着老爷子,代替她这个女儿尽孝,也因为这样,这个家才像个家的样子。现在老爷子在医院里,半条命悬在那儿,女儿又成为了别人家的人了,要回来住也只是那么几天。 因此昨晚,骆景程很诚恳地说出答应了安然让她在娘家住一段时间,等他出差回来,再来接她时,她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了。 有了母亲的接纳,在老宅住着倒是无比的惬意起来。奇怪的是这几天骆景程没有来老宅,难道真是出差了?倒是打了几通电话来,打安然的手机,安然都意外的错过没有接到。在骆景程看来,她是特意不接的吧。 其实也用不着她接,他要了解她的情况,打家里的电话,勤姐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他了。 休养了几天,终于有了力气。安然瞅着屋子里每一件承载着记忆的物品,下楼问勤姐找了一个大大的纸箱,一件件拿起来,把它们包好放在箱子里。 这个书画筒是从王博约手里夺回来的,那时候她只是喜欢画画,并没有打算把画画作为自己的事业来做。王博约见她死缠烂打地要把他才淘来的宝贝占为已有,不给。 安然便拉着他的裤腿不让他走,还煞有介事地把送给王博约的搁在书画筒里,以展示这个书画筒多么的适合她,她会把他当成宝。王博约哭笑不得地把这只宝贝拱手相让。 这只奖杯是王博约参加鉴宝大赛时得的,那时Z大的鉴宝社社长王博约参加这个全国性的比赛,信誓旦旦地要拿回冠军。哪知这次比赛,高手如云,且他擅长的领域也只是明清时期的古董、字画,而考题里却各朝各代的宝贝都有。结果王博约只拿了二等奖,他气不过,一拿到这个奖杯便要丢到垃圾桶里,却被安然拦下来。 当时她拦下来的用意,却不是有多珍惜,而是为了时不时的用来打击这个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公子哥的。以至后来,王博约无端消失五年,她一度认为是自己做错了。不该这么去刺激她。她想也许是自己这样做,他受打击了,厌烦了。 桌子边上放着骆景程的那枝黄花梨的拐杖。她记得在慢城时,她把这只拐杖丢得远远的,可不知为何这会儿它还安然无恙的出现在眼前。心里烦,安然又把这只拐杖用右脚一踢,踢到看不到的地方去。 可是收拾完东西,准备去拿胶带打包了,这才意识到脚踝的疼痛。不得已还是把书桌底下的拐杖捡了起来。 看着这做工精良的东西,安然一阵苦笑。到头来,那些刻在生命里的风花雪月,那些欢声笑语的纪念都被她打包丢去阁楼的一个不知名的角落里,而这只拐杖,却不得不保留着。 这多么像自己和骆景程的关系。 每天午后,安然便让勤姐搬了椅子到院子里的桂树下坐一会儿,有时候望着院子里的残败的花草树木发会呆,有时候是看看书,不知不觉眯一会儿,有时候只是仰头望着在冬天仍青翠的桂树,想像着春天来临时王博约城市山林别墅里那株梨树满树开花的样子,只是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了。 身子终于好了起来,勤姐每天好汤好菜的侍候着,安然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血色。这一天天气好,安然早早起来,吃了早餐便去了工作室。还早,叶馨还没有来。只有范婷早早到了。 “老大,你可出现了,身子骨好些了没有?” 显然叶子把她病了的情形和大家都说了,但是不知道她这只大嘴巴有没有无意和大家提起她一团糟的感情。 “嗯,我不在,有没有听叶子的话?” “老大,你说呢?可是她最近好像有些内分泌失调,脾气大得很,好难伺候啊。老大,你回来就好了。” 安然莞尔:“她那性子你们不是不知道,都是为了我们这个窝好。你们多担待着她吧。” 打开电脑写了一封长长的邮件给叶子,把要交接的工作都写清楚给她了。叶子才来办公室。 “今天刮的是哪个方向的风,怎么把您老给吹来了?怎么对我的工作不放心,来暗访了?” 叶子手背在后背,调皮的打量她。无非是想让她板着的面孔有一丝笑容。 “我要去外地写生一段时间,这里就交给你了,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是辛苦你了。有什么事情你做主就好了。” “嗯,去吧,去吧,出去散散心也好。回来给我好好的就行了。那个张牙舞爪的申安然回来就好了。” 安然嘴角勾了勾:“我不在时,工作室再招个主笔吧。” “不用吧,现在什么时代,即使你不在工作室,总还是可以打电话上网的啊,我会给你派活的,你放心吧。” 安然一愣,随即点头:“好的,叶大包租婆。” 因为还要去医院,在工作室也没有多待,便出来了。走到门口,叶子又跟了上来,拍着安然的肩说:“王博约,我也好几天没见了,听张继东说出院了,没事儿,现在正重整公司的业绩。” 安然闷声嗯了一声。她何曾不想问关于王博约的事,可是知道又如何呢? “我走了,老爷子还在等着我。” 望着她的背影,叶子一阵唏嘘。原来两个那么亲密的人,也可以变得这么毫不相干。心不禁怅怅然。 到医院时,安然因为听叶子说,王博约已经出院,便也不再担心在这里遇见他,径直走到电梯口,上了电梯。可是门刚要关上的时候,一个男人伸手把电梯门挡了挡,熟悉的声音响起“等一等。” 安然一抬眼便看见了,近在咫尺的王博约,他的小眼睛也在直直地望着她,只是他的身边还亦步亦趋地跟着一个女人舒畅。 第308章 离开(二) 这个点儿医院的电梯上上下下的人不多,很快电梯里只余下他们三个。安然尽量想表现得平静些:“这么巧。你的伤好了吗?” 她站在王博约的右手边,中间隔了一个舒畅,因此她特意转过身来,嘴角带着笑意,声音因极力地压抑而变得有些轻。 可是王博约既没有看她,也没有回答她的话。 “谢谢骆太太关心,我陪博约哥哥来作复查的。” 舒畅挽着王博约的手不禁了紧,生怕有人要和她抢一样。对舒畅的举动,王博约并没有反感的意思。甚至走出电梯时,舒畅故意高跟鞋一崴,身子整个倾倒在王博约的身上,嘴里不停的地说着:“呀,博约哥哥,我太不小心了。” 电梯门本要关上了,这时有人急匆匆地跑过来,按了开启键,在电梯门重新打开时,安然看见王博约的手环过舒畅的细腰,将她往自己怀里揽了揽,声音清冽而不乏温柔:“见到我走路都不会了?”舒畅面色羞赧地抬头,嗤笑着望着王博约,那个曾不正眼看一眼舒畅的男人此刻在别的女人额头印下一吻。 电梯门终于关上,把那刚才的一幕隔绝得仿佛只是安然的幻觉一般。安然有些虚浮无力。这样不是很好吗?他有小鸟依人,聪明伶俐的解语花陪着,照顾着,帮衬着。那个女孩一心一意对他,而关键是他的母亲也喜欢。一家人可以和和气气,一团喜乐。他再不用担心老婆和老妈掉在水里会先救谁的问题。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是会痛? 到了楼上的特护病房,安然扶着墙慢慢地靠近老爷子的房间。病房里静悄悄的,张伯和小刘坐在外面的厅里下棋,见安然进来,两个人都起了身。 “我来看看爷爷。” 安然指了指里面的病床上的老爷子 “他刚刚才吃过药,这会儿睡着了。” 张伯丢了棋子,朝里面张望了一下,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让安然在外头坐会儿。 安然反正也不急着走,便陪着他们坐了下来。 “老爷子这几天还好吗?” “前阵子,骆少倒是经常来看他,陪他聊聊天,说些过往的事,又仿佛知道了你和骆少的喜事,他心里高兴,味口也好了些。这几天不见你和骆少来,便担心着你们俩口子新婚合不来,打电话问了你母亲,才知道骆少出差,你病了。情况没有明显气好转,只能靠这些药水先养着了。” 张伯轻叹了口气,小刘给安然倒了杯热水递给她。 “前阵子,他倒是吵着要回家住,他是个爱热闹的人,就怕冷清。你们来还好,不来的话,他天天就巴望着你们,一听到门口有动静,就张望着是不是你们来了。” 小刘叭啦叭啦地说着,安然却再也止不住地流下泪来。原本想要离开S市,走得远远的念头被打消得烟消云散。也许她这一走,就再也见不着老爷子了。 安然擦了擦脸颊的泪,起身走到老爷子床边,握住老爷子那瘦得皮包骨头的手。他睡得并不安稳,眼睛虽然闭着,眉头却皱着。安然止不住伸手去抚向老爷子的眉。一生戎马,让机警成为一种条件反射,感觉到有人靠近,老爷子睁开了眼睛,瞧了一会儿,发现是安然,这才缓缓地喊着:“然丫头……” “嗯,外公你醒了,我推你出去走走。” 老爷子摇头:“带外公离开这里,我不要我最后一点生命在这病床上度过,然丫头,你妈妈固执,不同意。你带外公走好不好?” 那个一向说话在打雷,带着威严,中气十足的老人,这会儿却这么软声求安然带他离开。。安然一个劲儿地点头:“好,好,外公,你想去哪儿?” 安然点头,也不再说话。 “去大屿岛好不好,我曾应过你外婆,等我退了,便去那里置几亩薄田,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枕着海浪声入眠,摇着小船去抓虾捕鱼,我们在那儿终老。你外婆不等我便走了,这个心愿便让我在走之前替她去完成吧。” 一听老爷子提到去逝已有十几年的外婆,安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人家说回光返照,难道老爷子也已经感觉到了另一个世界的召唤?安然不禁有些慌乱。 抓着老爷子的手,带着哽咽:“外公,我这就去安排,你等着,我很快会带你去大屿岛。” 老爷子很是激动:“好,然丫头一定要带我去。” 安然找了老爷子的主治医生,把要带老爷子离开医院的想法和医生进行了交涉。医生却是一百个反对:“申小姐,老爷子还是在这里比较安全,有什么情况可以得到最好的治疗。况且老爷子出不出院光我们医生说的也不作数。” “可是这是老爷子最想做的事,如果我们把他留在这里,可能这将成为他最大的遗憾。” 安然双急又气,试图说服医生和自己统一战线,这样作通其他的人的工作也增加一定的砝码。 “这个我们也了解,但是一但出去,也许在路上便会有恶化的可能,到时这个责任不是我们能负得起的。” 安然有些颓然。她知道和医生纠缠下去的结果是他们谁了说服不了谁。安然马上打了母亲的电话。 “妈,我在医院,外公想出院,去大屿岛,我答应带他去。” “胡闹。申安然你这简直是胡闹。你这是拿外公的生命开玩笑知道吗?” “妈,可这可能是外公的最后一点愿望,我们不能让外公带着遗憾离开。那样我一辈子都不会心安的。妈,我想你也不忍心吧。” “行了,这事没得商量,我们得听医生的。你带老爷子出去,分分钟都会有危险,到时我们便是加速他生命终结的刽子手,这样我们更加不会心安。” 啪的一声,母亲那边已经挂断了电话。 安然一闭上眼便是老爷子那双期待的眼睛,病痛的折磨已经消耗了他所有的光华,而当他谈到大屿岛,他的眸子里释放出来着光采。曾经以为只有自己才是那么的不幸,被所谓的对自己好的人所捆绑,而此刻躺在床上的外公又何曾不是这样? 想来想去,安然只得打电话给骆景程。 第309章 扮猪吃老虎(一) 坐在从波士顿飞往香港的飞机上,骆景程正准备关机时,接到安然的电话。心里不由得一震。出差前她那划清界线的话,如今字字句句骆景程还记得一清二楚,她不是随便向人低头的人?难道是老爷子出事了? 紧张地接起了电话。 “喂,那个……” 安然不知如何向他开口。 “老爷子怎么了?” 听他劈头盖脸问的是这句话,安然心里五味杂陈。他这是有多了解她啊,知道要是别的事也不会主动找他了。 “老爷子很好,那个是……” “别的事等明天再说吧,现在不方便。” “骆……” 不等安然说完,便已听到电话那端传来嘟嘟的挂机声。 拽什么拽?没礼貌的家伙,你就这么对你的老婆吗?安然对着手机一顿唠叨。马上又意识到不对,自己不是对于这桩婚姻不在乎的吗?怎么这个时候把那一纸婚书作为自己的护声符了?心里一阵苦笑。这算是此一时,彼一时吗? 转身回到特护病房,安然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装作轻松的进了房间。 “外公,走,我带你出去晒晒太阳。出院的事情,我已经在办了,相信很快就可以带你去大屿岛了。” 安然把一旁的轮椅推过来,招呼外面的张伯和小刘过来扶老爷子坐上来。 安然的小把戏老爷子心里了然的很,却也不戳穿,坐上轮椅还在唠叨:“你一定要和小骆说,他出差什么时候回来?他来了就会有办法了。” 想起自己刚才吃的瘪,安然心里气不顺:有办法个鬼,他现在八成也不想见到我吧。况且,他骆景程就有三头六臂,有那么多钱可以给老爷子请个私人医生团队,这个她觉得不是不可能,可是老爷子的身份在那儿,他能疏通得了那么多的关系,把老爷子带走? 爷孙俩到了医院的后花园,这个花园只是供VIP和特护房的人使用,因此十分的清静。安然推着老爷子往花湖的一处湖边走着。于是她和老爷子都发现了迎面走来的王博约、舒畅还有刘瑞茵。 不是说伤已经好了吗?怎么复查了这么久还没有走? 安然放慢了脚步,眼睛却止不住盯着一点点向他们走近的三个人。 “然丫头,要不我们朝旁边的椅子走吧,我想陪你在那儿坐会儿。” 老爷子知道这王家媳妇一张嘴可是出了名的牙尖嘴利,不想添堵,示意安然绕开他们。 安然正欲调转轮椅朝另一条道上推,刘瑞茵却快步上前来:“唉呀,这不是申老爷子吗?身子骨可好些了?” “好着呢,死不了。” 老爷子对于刘瑞茵没好气地应着。 “瞧老爷子这说的,您老身子骨好那敢情好了,我家博约结婚的时候还想邀请您出席呢。他奶奶也盼着这一天,你们几个老战友在这样的喜庆下聚聚,相必会十分开心的。哦,忘记给您介绍一下我们博约的女朋友,舒市长的千金,舒畅。她可是我们博约的好帮手。生得也好。老爷子你说他奶奶见着了会不会也十分喜欢?” 刘瑞茵叭啦叭啦说了一大通,老爷子的脸色铁青,王博约拉着刘瑞茵的手臂,扯着她走。 “妈,你说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不是约了张院长吗?这时间到了,赶紧走吧。” “走什么走?老爷子天天躺在医院里不也想知道点儿邻居的近况吗?何况,老爷子当时可不看好你小子呢。这会儿找到了好的亲事,让他看看,也不是什么坏事啊。” “妈,你走不走?” 安然听刘瑞茵这么含沙射影的说东扯西,狠狠地瞪着王博约,王博约也十分不耐烦了。 “阿姨,我们走吧,再不走,安然回头又得恨博约哥哥了。” 舒畅这哪里是在劝,明明就是在火上浇油。 “恨,她有什么资格?要不是她,博约会差点没命?要不是她脚踏两只船,博约会差点蹲监狱?” “住口,王家媳妇,你要撒泼,你去你去逞能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然然,咱们走……” 老爷子气大口大口的喘气,安然慌忙调转了一下轮椅的方向,推着老爷子朝另一条道上走。 至始至终安然都没有再看王博约一眼,王博约见她的背影走得远了,双手插在裤兜,甩开刘瑞茵和舒畅,大步地向医院走去。他能说什么呢?现在是连受夹板气的机会都没有了。可是明明已经分开,母亲为什么还要在他们那么不堪的分手理由上浇上一点汽油? “博约哥哥,博约哥哥……” 舒畅跟在王博约后面,喊他的声音糯糯的,她的小鸟依人既是做给刘瑞茵看的,也是做给申安然看的。申安然你不是很了不起吗?现在怎么样?还不是乖乖地退出?你早就该这样了。 “别追了,畅畅,是你的,谁也别想抢走。” 刘瑞茵望着远去的祖孙俩远去的学影,冷哼了一声。 “阿姨,还别说,您看人可真准。这申安然看起来大家闺秀,人模人样的,明里说有多在乎博约哥哥,可是一看到博约哥哥出事,便投入了另一个怀里的怀抱,这还真是比变色龙变得还快。” “可不是,但愿博约认清她的真面目后,能好好珍惜你。畅畅,你是一个好女孩。回头我和博约商量一下你们订婚的事情。” 刘瑞茵拉着舒畅的手,对于这个在她看来给予王博约很大帮助的女人,她觉得儿子的不冷不热,是有欠舒畅的。 “阿姨……这事,不急。看博约哥哥的意思吧。” 等轮椅停下来,老爷子长叹一口气:“然丫头,心里是不是很难受?” 安然在老爷子旁边蹲下来,伏在老爷子的腿上,心纠得疼。 “我知道你心里有王家那小子,可你们在一起好不了,忘了吧。听外公的话,外公唯一欣慰的是给你找了一个好的归宿,等哪一天去底下见到你父亲了,对他也有一个交待了。” 老爷子苍老的手顺着安然如墨的软发。 “外公……” 听到老爷子又提到死啊,死的,安然害怕。 “傻丫头,总会有这么一天的。小骆那小子喜欢你喜得紧,答应外公,别使小性子,好好过日子。” 安然沉默,不知如何回应老爷子。她心里想的不是这样的啊。 第310章 扮猪吃老虎(二) 一早安然还在睡梦中,便被电话吵醒。不会是叶子,原本打算这两天便走的,因此工作交接的事情已经在邮件里说得很清楚了。也不再会是王博约,骄傲如他,又怎么会在她以这样的方式和他分开后,还来找她呢? 睡意朦胧地接起了电话:“喂” “到香山美墅来一趟,我等你。” 那低沉如大提琴的声音,除了骆景程还有谁?昨天他的态度就不好,今天更差,丢下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后,便挂了电话,安然再打过去,便已经关机了。 等,等,等,等你的头,我去才怪。 自从上次和他说了那番话后,他倒是真没有来烦过她,让她有充足的时间去沉淀自己的心情。即便是昨天,也是自己先打电话给他的。 安然拉着被子盖着头,不想去,可是一想到这会儿是有求于他,只有看他能不能对老爷子出院的事想出法子了,便也不能不动。 起来快速的洗漱,甚至平时出门的淡妆都没有画,就顶着一张素脸出门了。这处宅子,安然总共也才来过一次,还是在那么混乱的情势下。对这里本能的就没有什么好感。虽然环境确实很赞。 这里的安保也是极科学的,都是采用人脸识别,安然等在小区门口,被前面一时髦女人的红色法拉利挡在外面。听到那女人尖声地问:“你狗眼不认识我吗?我天天出入这里,这几天不来,门都不让进了。你们经理电话多少,我要投诉你,你等着,我马上就要让你下岗。” 那位门口的安保大哥也不急不慌:“这位美女,不是我不让您进。是您的公寓业主已经清除了您原来登记的人像资料,系统读不到您的资料,自然是开不了的。这个我也爱莫能助。对不起,我们后边还有很多业主等着进来,要不您挪挪车?” “怎么可能?不可能!” 那女人打了一阵电话后,可能没有接通,仍堵在门口不动,安然便有些不耐了。这什么鬼小区,还要有这样的方式,显得很高科技,其实就是噱头,以为高级了不起。那自己只来过这里一次,并且并没有存储什么人像,那待会儿不是和那女人一样的尴尬? 想到这里安然便打退堂鼓了。原来找这个姓骆的,门槛这么高的。姑奶奶不找了不行吗? 可是还真不行,后边等着五六辆高档车,她这辆小小的甲壳虫夹在中间还真动不了。 安然不耐地坐在车里等了一会儿,终于车队前进了,结果是那时髦女的红色法拉利开到旁边的临时停车位。 等到安然要进时,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心里想着一会儿该怎么和安保人员解释,再不济打电话给骆景程或是江一波。可是安然在入口处停了一分钟,那尴尬的阻拦却并没有出现,她畅通无阻地进了香山美墅。心里还是有些讶异的:他要不要每件事情都想得那么的周到? 骆景程的那套独栋别墅很好找,挨着一片水杉林子,他的门前做了一个大池塘,种了一池的荷。现在是冬天,看不出什么勃勃的迹象,却见那些残败的枝叶。安然那次走时还望着这一片荷池发了一会儿呆,想像着马上要来的春天,夏天,这里是怎样的一片风姿。 安然按了半天的门铃,没有人来开门。这人真是讨厌死了,叫她来,自己却又不在。看见门铃旁的指纹锁,安然好奇心作怪,伸出食指刷了一刷,门就自然的打开了。 好吧,她心里说,这没什么,一点高科技而已,可是心里还是蛮舒坦的。在这个高档的别墅里横冲直撞啊,满足了自己小小的虚荣哈。 进了屋,一只没有来得及收拾的旅行箱搁在玄关处,提示她,这个屋子有人住,至少骆景程不久前在这里。 可是楼下都静悄悄的,她便趿了拖鞋,朝楼上走去。 到了主卧时,门虚掩着,安然轻轻一推便看到和衣躺在床上,被子都没有打开的男人,在呼呼大睡。 他甚至没有来得及换掉那身笔挺的西装,想到门口来不及收拾的箱子,和那句简短得不能再短的电话,安然想怕是累极了吧。 对于这个男人,安然并不了解,他有太多的面是她不曾看到的。可是自己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成为了他的妻子。而且身边的人还一边倒的对他赞不绝口。 悄悄地带上门,重新下楼来,准备再等十分钟,如果他还在睡,她就离开。 可是在这陌生的屋子里,自己什么也不能动,坐上十分钟都觉得是很难熬的事情。安然想到屋子旁边的池塘和水杉,便重新换了鞋准备在屋子外面转转,过一会儿再来。 冬天的阳光照进门廊转弯处的秋千上,安然看着喜欢,便坐在上面悠闲地荡着,享爱着这片刻的宁静与美好。觉得骆景程这人很奇怪,明明就没有小孩和女人,一个人住这样的宅子,却偏偏弄了一个这么童趣的秋千在这儿?难道他那牛高马大的自己的坐? 想起大只的骆景程坐在这里荡秋千的样子,安然扑哧笑了出来。 “哇哇哇” 前面池塘的小拱桥上传来一个小朋友的哭声。安然不知什么情况,连忙跳下秋千过去看个究竟。 “小朋友,这是怎么了,哭得这么伤心?” “姐姐,我的手指滑板掉到池子里了,那是我用自己的零花钱买的,这已经是今天买的第五个了,我再也没有零花钱了。” 安然浅笑,看小家伙哭得这么撕心裂肺地,原来就为一个玩具。 “那姐姐送你一个好不好?这个多少钱,在哪里买的,你带我去。” “不要,不要,我要我的手指滑板。我就要我这个手指滑板。” 这小子还挺倔。安然有些没辙。 “那姐姐送你一个一模一样的?” “没有了,那里这款就剩下这一款了,闪电麦坤图案的,别的我都不要。” 小家伙还在嚎啕大哭,安然朝池子下望了望,所幸掉的位置刚好有一块青石板,离旁边的青石板路隔得也不远。 安然便豁出去了:“那姐姐帮你捡回来。” 安然小心翼翼地伸脚够到了那块池子的青石板,身子往前倾,努力地伸手去摸那小小的玩具。可是总会差那么一点点。 安然只得又往前移了移,终于往前一用力手抓住了那小玩具,可是还不及急炫耀,身体便失去了重心,一头栽到了池子里,和泥水来了个深度亲吻。 今天果然出门没看黄历啊,全拜这姓骆的催命电话所赐。 第311章 扮猪吃老虎(三) 安然一身狼狈地从池塘里爬起来,把那个费了好大劲得来的手指滑板给小屁孩,那小子却不接安然手里有些泥的手指滑板,反而指着安然哈哈大笑:“大姐姐,你好好玩玩哦,好像一只刚从水里跳出来的青蛙。哈哈哈” 什么青蛙?要变异,她也是变异成美人鱼好不好? “那你到底要不要你的这个臭玩具” “哇,你才是臭玩具,大姐姐才是臭蛋……” 小屁孩又哇哇大哭起来。 安然对着这个小家伙简直不知手措:“你不要哭了好不好?哪,玩具也找到了,你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嘛?如果因为我刚才的话得罪了你,我道歉好不好,我向你道歉。” “嗯,妈妈说及时认错的孩子才是好孩子。” 小家伙从安然手中拿过安然手心的玩具,转身跑开了。安然望着飞转跑开的小家伙,无语,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可是没想到更无语的事,在安然转身的一刹那上演了。骆景程倚在门上,双手抱胸,嘴角带着那一如继往的招牌浅笑,正一脸兴味的看着她。 “那个……这个……” 安然不知为何变得语无伦次起来,指着那跑开的小屁孩,又指着自己狼狈的一身,不知从何开始说起。 骆景程摸了摸鼻头,往屋内退了一步:“快点进来洗洗吧,青蛙小姐。” 你才青蛙小姐,你们全家青蛙小姐。 安然咬牙,哭笑不得,只得进了屋。径直进了浴室。正准备关门,才意识到这是在骆景程家里,什么都没有。 她又探出头来对着屋子里喊:“哎,给我浴巾,给我衣服啊。” 喊了两声,都没见骆景程,这人是存心给她难看是不是? 安然也不管了,走回客厅,一屁股坐在那软得可以的沙发上。这种柔软让安然的回忆一下子扯到那个糟糕的晚上。她又像是触电一样弹了起来,可是一站起,那沙发上已经印了一个大大的屁股印子。那波斯羊毛地毯上也沾满了一些带黄泥的水渍,安然很无措。一时是坐立不安了。 下次再也不来这个鬼地方了,弄得和酒店一样整齐,搞得她都不敢动。 “青蛙小姐,我这里没有你的衣服,穿我的浴袍还是衬衣?” 骆景程把一堆东西塞给安然,意味不朗的笑。 “骆景程,你还笑?你幸灾乐祸是吗,你还有没有同情心啊?” 安然想起自己就是因为爱心泛滥才弄得这么儿狼狈,可是他却总是青蛙小姐长,青蛙小姐短的喊着。这不存心添堵吗? 骆景程摸着鼻,闷声的低笑两声:“快去洗洗吧。我可不想让客厅更大面积的遭殃。” 难得的两个人有这样的互动,特别是在她上次义正词严的声明和骆景程划清界线后。旅途的劳顿顿时消失,心情也和这冬天的阳光一样明媚无比。 安然冲洗完出来时,发现骆景程给他的两件衣服都不好,他本来就高,穿着他的浴袍,胸完全都挡不住。那衬衣虽然可以当裙子来穿,可是里面没有打底的,那不是存心给自己难堪吗? 纠结了许久,不知如何是好。安然又不能总关在湿漉漉的浴室里。只得套了他的白衬衣出来,再围了那条大毛巾。还好楼下并没有人,安然噔噔地上楼,在骆景程的卧室找了一件大件的羊毛衫往身上一套,这才保险的笑了笑。 咚咚咚 安然听到敲门声,猛地回头,才发现自己在这衣柜前发呆好一会儿了。 “那个,你的衣柜实在太整齐了,你不会有强迫症吧?” 安然指了指柜子里分得清清楚楚,摆得整整齐齐的衣柜,这分类让安然觉得自惭形秽。 骆景程并没有直接接安然的话:“这毛衣你穿着很好看。” 显然他关注的重点是那宽松毛衣下那纤长白嫩的腿。 尴尬了半分钟后,安然关上衣柜的门:“走吧,下楼,我和你说说今天要谈的事。” 如一阵清风略过骆景程身前,没在她的心里留下什么涟漪,却让骆景程心里的明媚更多了一份晴。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下了楼,客厅已经被骆景程收拾了一顿,那些碍眼的水渍已经清理得一干二净。 骆景程并没有跟着安然到客厅,而是径直到了餐厅。 “过来,陪我吃点儿。” 安然闻声转过身去看他,餐厅的桌上不知何时已经放好了两菜一汤,他的动作也太快了吧。 安然往餐桌上一凑,一份木耳炒淮山,一道红烧排骨,还有一个紫菜蛋汤。菜品不错,味道似乎也不错。 “试试吧” “我不饿,你吃吧。” 本来还没有到饭点,安然肚子是真不饿。 “那尝尝味道。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飞机上的那些我也不大爱吃。” 骆景程仍坚持着把筷子和碗布到安然面前。 “那为什么那么累,还自己动手做?” 安然一想起厨房的那些器什便头皮发麻。这个男人那么累却还有精力去弄这些吃的。 “以后你就会明白和理解了。” 骆景程随口一说,便又把氛围变得尴尬起来。不管怎么样,他们之间不再是爱理不理的熟人或是朋友,而是有着剪不断关系的夫妻。 见安然顿时闭了嘴,骆景程马上转换话题:“说说,找我什么事?” 安然便把老爷子的想法和现在的情况说给骆景程听。 “就这事?” “嗯,就这事。” “那等我一星期,一星期后我给你答复。” 他甚至想都没有想便这样说,那份笃定却让安然狐疑。 “那你有几成把握?” 安然弱弱地问。 “你对我几分信心,我就有几分把握。如果一分都没有,那我也无能为力。” 他这话说的,让安然心里一惊一诈:“什么意思?” “晚上陪我回去和家里人吃顿饭。我们登记后还没有回去过,母亲大人已很有意见了。这段时间我出差在外,怕你见着我们姓骆的心烦,都不敢让我妈去吵你。” 他吃饭很慢,说这话的时候只是看着碗里的菜,显得无辜而又可怜,哪里有个总裁的形象,其实就是一个老实巴脚的居家暖男。 之前也答应过他会和他演好夫妻的角色,这会儿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便应承了下来。 第312章 扮猪吃老虎(四) 事说完了,骆景程的饭也吃完了,两个人处在这个大大的房子里,还穿着那么随意的衣服,安然觉得浑身不舒服。 “我先回去了。老爷子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就这样走了?” 骆景程趿着拖鞋老远地靠在餐厅的餐桌前,看不出他是要留还是个什么意思。 “嗯,趁着现在还早,路上顺畅。” 安然说话间已经走到玄关处了。骆景程也跟了出来,手里不知何时拿了一条黑色的围脖。 “路上小心,路上还是我去接你吧。” 一出门,才出现这衬衣加毛衣的搭配根本就不保暖,也不客气地接过骆景程手里的围脖。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去就行了。” 骆景程便不做声了,带着他的骆式浅笑,倚着门看安然蹬着她的高跟鞋子越过门口的那座石拱桥,横过池塘的那条青石板路,到院子前面去取车。 坐进自己小小的甲壳虫里,安然长嘘了一口气。庆幸骆景程什么反应都没有就让她走了。 一路狂奔回老宅,刚好到吃中午的时间。一进门,勤姐便喊:“然然,电话。” 心里还想着谁这么会算时间。勤姐一手拿着电话,眼睛却盯着安然这身不一般的打扮,不怀好意的笑。 “喂” “是我,刚忘了问你,这是我们登记后第一次回我家吃饭。你说带些什么给我父母好?” “啊?” 安然显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再说他不是总裁吗?管理着那么多人,情商不是很高吗?他的父母他怎么会不知道缺什么? “我今天刚从波士顿回来,在机场回家的路上接到他们的电话,原来想着让江一波准备的,可是他的那些心思,我妈一眼就看得出来了。所以想了想,还是问问你的意见了?” “可是我也不知道你爸妈喜欢什么啊?缺什么啊?” 安然挠头。她也没有什么好掩饰的。 “那要不一会儿我们去逛逛?我来接你。” “这样啊……” 安然举棋不定,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 “等会儿见面了,再说吧。” “哎……” “还有事?” “没事了,没事了。我要吃饭去了。” “要不和勤姐说一声,添一副碗筷,我刚才也没吃饱。” “啊?” “不方便吗?我吃的也不会太多了。” “好吧,那要不要等你。” “好啊,十分钟后到。” 安然放下电话,朝勤姐喊了一声:“等会儿姓骆的要来吃饭,勤姐你多拿一副碗筷。” 可是总觉得哪里是不对的,自己又说不上来。 上楼把那弥漫着骆景程气息的衣服换下来,套上自己的衣服。这才下楼,就听到勤姐在热情的招呼了:“骆少,下次来提前和我说,我做些你爱吃的。告诉勤姐,你都爱吃什么?” “只要是勤姐做的,我都爱吃的。” 哼,果然是条泥鳅,嘴巴和抹了蜜一样。 安然悻悻地走回餐厅,选了平常坐的位置坐下来。抬眼才发现,偌大的一个餐厅,就只有她和骆景程两个人,并且那大只刚好坐在安然的对面。 “勤姐,我妈不回来吃饭吗?” “说是市脑神经协会有个蜂会,今天不在家吃了。” 安然看了一桌子的菜,还真是便宜姓骆的这小子了,他可是不请自来。 两人都埋头吃着自己碗里的,竟没有什么言语。对面的那人,这餐桌礼仪倒是练到家了,一点儿也不像在军旅里待过的人。夹菜、放勺、喝汤、咀嚼都是没有慢条厮理的。 感觉到对面飘来的目光,骆景程嘴角扬了扬:“勤姐做的菜好吃,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可口的饭菜了。” “嗯,现在勤姐不在,你说的这话找信的人去说吧。” 安然撇了撇嘴,放碗走人。想蹭饭也找个更高级的理由啊,这一招段数也太低了。 可是似乎他说的也不是假话,尽管他在家里两个小时前已经吃了一顿,这会儿居然还能吃下那么多。 安然走到客厅,往沙发上一坐,茶几上放了倒是放了不少的坚果,一看罐子,就知道这些东西都是坐过飞机的,还有就是安然爱吃的。 拎这些东西来,那不是让她更难做吗?所谓礼尚往来,这一会儿去他家带点什么可真要好好想想了。 趁勤姐在收拾厨房时,安然钻进去,小小声问:“勤姐,去骆景程家带些什么礼物合适?” “一会儿你们要去骆少家?” 勤姐眉眼都是笑。 安然蹙眉着点头。 “他们家估计也什么都不缺,这礼物也就看个心意,不打紧的。当然咱们然然七巧玲珑心,骆家一定会喜欢的。” “勤姐,我这不是没有主意才来问你吗?” “那去问问骆少吧,两个人商量着好就好。” 在勤姐那得不到答案,安然悻悻地出来,骆景程已经吃完饭,自己在客厅冲着功夫茶喝了。 他倒是真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 “哎,走了啊。” 自己这么吆五喝六地,骆景程脸色倒也很淡然,很是配合地起了身跟在安然的后面,出了老宅。 安然习惯性的要去开自己的甲壳虫,骆景程这时才说:“我们去君尚看看吧,似乎那里不好停车,要不我坐你的车?” 他说的也是实情,可是安然想,这饭也吃了,这会儿还把她当成司机了是吧?门都没有。 “不要,坐你的车。” 安然立即又把车锁上,转身朝骆景程的宾利走去。 骆景程也跟着上来。两人一路向君尚开去。这上班时间来陪女人对于骆大BOSS来说是少有的事,来陪女人逛街更是头一遭。 一到君尚,安然便看到了老公寄存处,里面安然有去沁体验过的,可以上网,喝咖啡,看看书,听听音乐什么的。看着不紧不慢跟在安然旁边的骆景程,安然指了指老公寄存处:“要不,你去那儿等着我。我先溜达一圈。” “你想好买什么了?” 安然摇头。 “那我还是跟着吧,可以一起拿个主意。” 原本怕他不耐逛街,才提议他去那个老公寄存处遁着。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安然便也没管他了。 第313章 扮猪吃老虎(五) 到了二楼,一直跟在身后的骆景程走上前来,拉着安然往首饰柜走去。 看到一排排闪闪的宝石,安然马上提出反对意见:“给你妈买?还是给景秀买?” 骆景程抬眼瞧了她一下,指着一对对戒让店员拿过来:“给我太太试一试吧。” 安然才反应过来他的用意。 “不是,我不要……” “今晚回去吃饭,如果家里人见我们结婚了,连个戒指都没有给你戴上,指不定会押着我来买一大堆别的宝石给你。你看是不是你自己来选一个中意的?” “骆景程,上次那个鸡血红宝石的还在我家,我们回去拿就行了啊。” 安然打心里抗拒。 “那只好是好,可是所有的人都知道那是我送给你戴着玩的。况且也没有见你戴过,可见你是不喜欢了。我倒也不认同我妈的观念,她总喜欢玉器,觉得那些才是无价的。你要是也觉得好的话,要不就去挑个翡翠的?” 安然的脑海里马上闪出无数个自己的纤长手指上套上一个老气横秋的玉环的画面,果断摇头。 “骆太太,骆先生刚刚看中的这一款是我们这个品牌今年刚刚推出来的款式,S市也就这一套,您的手指纤长又不会太骨感,这个款式一定再适合您不过了。” “美女,不用,不用。我们家戒指一大堆。” 安然竟是再也坐不住了。一个形式上的婚姻,要这些个圈圈挂在手上做什么?骆景程倒也没有说什么,见她出来了,他便也随着跟了出来。 “骆景程,我和你说,你不要打什么歪主意。我今天呢是来买礼物给你家人的,你要什么别的目的,下次休想再让我出来了。” 她故意瞪大了眼睛,说得恶狠狠的。 “是,没有什么歪主意。随你好了。” 安然一副这还差不多的模样上了楼。送礼物要送得别出心裁,又合主人的意思,那还是需要一些对对方喜欢的把握的。于是安然便转身问骆景程:“阿姨和叔叔、景秀平时都喜欢什么?” 骆景程便一个个说了一下,可是安然还是没有主意。这偌大的百货商场里,看起来奢华无比,可惜很少有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于是两个人上上下下转了一圈,还是没有决定买什么。 重新又逛到一楼,安然穿着高跟鞋,实在有些累了。看到转弯处有个卖奶茶的,马上来了精神。走去店里要了一杯加珍珠,加Q果的奶茶,同时也考虑到一路陪逛的骆大少的感受,给他要了一杯柠檬茶。 他长得本来就耀眼,又经常在电视和杂志上露面,这会儿坐在奶茶店前等,便引来不少人的侧目。骆景程倒很是淡定,抽空打了两个电话,然后便坐在那高脚椅上耐心的等着。以前总感觉他是那种古板而大男子主义的老男人,这会儿见他凡事那么配合,安然倒觉得有些不自在了。 想啊,一个大只的男人,伪装着自己来陪她,她想想都觉得累。不过他的演技安然早就领教过了,所以人家要演便让他演了。 骆景程已经不知什么时候买了单,安然把那杯柠檬茶递给骆景程,自己津津有味地吃起Q感十足的椰果和珍珠来。 才喝了两口,骆景程举着杯子问:“这个茶有些不对。” 安然第一个以应是,不会啊,现做的,而且这个奶茶店价钱死贵死贵的就不说了,关键品味正宗台氏,花样也多,怎么说也不会砸自己的牌子,弄些变质的原材料了。 “你不喜欢那换一杯吧。” 安然直觉的反应便是这样。 “这个味道是不是正常的?” 骆景程已经把他的那杯柠檬茶移到安然的眼前,示意安然试试。 安然虽然没有洁癖,可是平时也是个颇为讲究的人,事后想,自己当时不知吃了什么**药了,他说味道不对,她便去试了。 “没有啊,柠檬茶不都是这个味了? “哦,那我们交换一下吧。” “哎……” 还没等安然叫出来,他已经夺过那杯奶茶,吸管送到嘴角,猛吸了一口。 “这也太甜了。” 他又送了回来,把奶茶还给安然。 “骆景程,你耍什么?你这样是很浪费的知不知道?” 亏他刚才在家里还说不在意什么口味和食材,他什么都吃的。可是即便是喝杯饮料都那么多事。 “我没有浪费啊。不是物归原主了吗?如果你不喝了,就是你自己在浪费了。” 他讲起话来语气平缓,而且又理由十足的样子,真是看了都让人不知道是要该生气,还是该怎样反应。 算了,喝我的奶茶,下次管你才怪。 安然猛地端起桌上的奶茶狂吸一几口。 “骆先生,还真是你啊?” 听到有人惊讶的打招呼,安然和骆景程都猛地抬头。 这个人安然认识,S市电视台的名记。 “谢大记者啊,你好。” “骆先生,这是?” “陪太太来逛逛。” 他带着他的招牌式微笑,十分有亲和力地和这位名记打招呼。 “骆先生人,您太太我也认识,著名插画师申小姐。这次申小姐的《放养的星星》系列童书还被评为S市十大最受欢迎之一,我们台里正着手请作者们出席市里的读书月闭幕式。这还真是巧,这里碰上了。” 安然听到点自己的名字,也扯了扯嘴角笑笑。 谢名记旁边的女孩这时插了一句:“骆总,你们这婚结的也太低调了,都没听大家说啊。而且您和您太太甚至都还没有戴戒指。你这是玩笑的吧。” “我这婚结的是有些急了。这不今天才带太太过来挑戒指,刚选的,你到时提醒我要给太太戴上去了。” 说着,骆景程便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对丝绒盒子,把刚才看到的那对戒指拿了出来。拉过安然的手,把那只被售货员吹得天上有地上无的戒指套到安然的手上。 “哈哈,今天真是太荣幸了可以目睹这个幸福的时刻。骆总,骆太太你们玩得开心。我们就不打扰了。” 谢名记带着他的女伴很快消失了,留下的一对,一个淡定的浅笑,一个是有话说不出的反应。 第314章 扮猪吃老虎(六) 安然顺着手指要把那枚刚刚套上去的戒指脱下来。骆景程望着她:“只是一枚戒指而已,脱下来,回头到家了,爸妈他们也会唠叨的。” “不习惯手指有个东西,回头再说吧。” 安然撇过头去,猛吸了一口奶茶准备起身走了。站起来,拿好了包,便快速的把那枚戒指脱了下来,放在包里。 骆景程只当作没看见。两个人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继续去逛。 “要不我们去别处看看吧,这里实在没有什么好的哎。” 安然回转头望着骆景程。再这样逛下去,肯定还是一无所获。她不得不佩服这个男人逛街的耐心。 通常安然在里面看,对比着样式和款式,他便在旁边看着,也不枉发一言。通常的情形是“你觉得这个适不适合你妈妈?” “似乎不大好,颜色太艳了,我妈喜欢太素一点的。” “可是上了年纪不是穿着颜色鲜一些的才显年轻吗?等我老了,我可不要挑那些素色的来穿。” “嗯,那你看着办吧,说不定是给我妈一个好的新尝试。” 可是经他这么一打岔,安然便不想买了。 “好,我们去哪儿?” 骆景程像个称职的司机,对于去哪儿完全由安然说了算,他自己一点儿意见都没有。无奈安然只得再挑大任了。 两个人驱车到了一家卖古风东西的店子,这里安然和叶子来过几次,东西精致而又有特色,和外面那些流水线做出来的是绝然不同的味道。 “这个给景秀怎么样?” 安然举了一只银色镶着珍珠的簪子给骆景程看。安然的头长柔顺,她偶尔扎扎马尾,大部分都是自然的垂着,可是打心眼里喜欢能梳各种发髻的女人,觉得风姿绰约。 “嗯,好看是好看,是有新意思的,只是没见景秀那丫头弄过。” “不怕,我那就再附带送上我的梳髻方法,哪天她们穿旗袍什么的装束还是用得上的。” “好,那就这个吧。给妈妈也挑一只。” 终于找到两个人都觉得好的,安然嘘了口气。剩下的就是骆逸山了。 “给你爸爸送个拓本吧,他会不会喜欢?” “嗯,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他先前倒是和我提过看上了一本乾隆拓本,我还让江一波打探了一家拍卖行有的。我这就打电话问问江一波晚一点能不能拿得到?” “那快点打,赶紧问问。” 安然也觉得虽然自己这个提议好,但实现起来却并不容易。不说那些个文物价位高,即使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那如果有缘能得到真迹那还是一件美事的。 骆景程打完电话,一副轻松的样子:“看来我们可以直接回翡翠山庄了,江一波早就把那拓本拍下了,放我办公室,这段时间忙,没来得及提醒我拿回去。” 安然如释重负,松懈下来便觉得自己的脚疼得厉害。 可总算没有白来一趟。 到了翡翠山庄时,时间还早。一进屋门,竹青便迎了上来,满脸都是笑意:“你们回来得正好,景秀和你爸再过几分钟就要到了。” “阿姨好。” 安然像平常一样的和竹青打招呼,可老太太马上不高兴了:“怎么还叫我阿姨?景程你也还没有改口吗?” 站在安然一旁的骆景程伸手环过安然的细腰,俯身贴着她的脸颊,低笑着说:“妈,安然这还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没见您的时候,她已经您妈妈不知多少次了。” 竹青看着安然着实脸颊绯红,又看着自己的儿子难得的这般柔情,早已乐得眉开眼笑:“然然,慢慢习惯就好了。要不咱们趁着就我们几个先适应适应?” 安然被骆景程箍着,心里扑腾:啊,这个还要适应啊。 正在憋着的时候,幸亏骆景秀回来了,一进门便见家里三个杵在玄关处:“你们这是要走还是刚回来?怎么都站着不动?” “景秀,来看看你嫂子给你准备的礼物,妈,您也有。这会儿还没那么快吃饭,让你嫂子给你们展示展示吧。” 骆景程终于放开了安然,还给她寻了这样的台阶,安然这才稍稍放松起来。他这人真是狐狸到家了,和他逛一下午,他规规矩矩的,老实得安然不忍欺负他,可是回到家,他知道安然不好怎么样,便不放过每个占便宜的机会。简直会算计会到家了。 景秀本来心里还有些不舒服,上次在亚伦号的事情让她心里还有些疙瘩,但听母亲说自己的老哥和安然结婚登记了,想着安然应该也在王博约和她哥之间做出了选择。对于他们两个的出现,她便在努力的适应。 竹青拉着安然往客厅沙发里戴:“不是有礼物吗,给我看看。” 于是安然便将那两只簪子掏出来分送给景秀和竹青。 “这个好是好,可是发髻我倒是不会梳。” 景秀捏着那只簪子有些望洋兴叹。 “我来教你梳两种,很好学的,到时候配衣服的时候也好配。” 安然给景秀选的是一只白色珍珠的簪子,她的头发又软又细,安然便把景秀的头发挽了个云髻。带点松散的调皮和闲适,又充分把景秀那粉粉的玉颈露了出来,配上景秀的身上的鸡心领羊毛衫却别有风韵。 “嗯,真是好看。倒是和平时那斯文的样子不同,平添了几分妩媚。” 竹青站在一旁点评到。骆景程拿了份报纸坐在客厅的另一个沙发,看屋里的三个女人互动着。看着自己的女人,在专注地摆弄着手里的头发,那专心致致的样子不亚于在弄一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那样的投入和专注骆景程觉得竟是比平时看的更要美几分。 “妈,嫂子,真的哎。我还以为挽上去会老气横秋,原来效果还不错。” “等会儿,我给你看看后面,这些个白色的珠子配合景秀你身上的书卷气,倒是相得益彰呢。保准你会喜欢。” “不错,不错,我很喜欢。” 景秀拿着小镜子左看右看。 “妈,我来给你梳一个。保准显得富贵又韵味。” 安然拉着竹青坐下来,麻利的梳着头。 “哈哈,看来我来晚了一步,家里都这么热闹了。” 客厅里传来骆逸山的声音。 安然停下手里的活儿,朝骆逸山的方向笑了笑,收回目光时,捕捉到骆景程那期待的眼神,终于坚难的开了口:“爸,我正在展示我带来的礼物。您来鉴定一下是我的礼物好还是人得美。” 于是乎客厅一下子又热闹了起来。 第315章 扮猪吃老虎(七) 家里成员多的好处是吃饭也香,一大桌子的菜,加上骆逸山高兴,谈笑风生,一会儿赛琳娜长,一会儿赛琳娜短,很想让安然融入他们骆家的氖围,和她讲东讲西。 一顿饭便吃了很长的时间,终于结束了,已经是晚上八点了。这还不算完,更麻烦的是,骆逸山把骆景程叫了去,而竹青则拉着安然和景秀在看他们新买的别墅的装修方案。 “然然,你点子比较多,况且呢,这处宅子以后也都是你和景程一块住,有什么想法你都可以提,我让那设计师去改。” “其实不用了,不是有处香山美墅了。那儿挺好。” 安然有些心不在焉了,她实在很想早些回去。这一看这装修方案,还不知几时才走得了。 “然然,这处别墅,弄好了,你们换着住也可以的。香山美墅是景程自己选的,那里的装修也是他要的风格,不一定合你的意。这处新的宅子,你是那里的主人,你想怎么装修都可以按你的风格来的。” 安然听竹青这么一说,不知该如何答了。再推辞便显得有些矫情了。更不能说她和他儿子的婚姻只是一种形式,她压根没有打算和他一起生活。 景秀在一边翻着一本时尚杂志,一直没做声。见安然有些难为的样子,才帮腔说:“妈,你这过度热情看把嫂子给吓得。嫂子,我妈他们啊,是巴不得你们可以单独住出去,住得舒适些,早些造个人出来。隔壁栋的那个李阿姨今天又抱着他们家那胖孙子来得瑟了。我妈呢,现在虽然还没有孙子,可是有了媳妇了啊,于是也翻身做主人了,和沁地李阿姨讨教了一翻生男生女,月子护理的诀窍。” “死丫头,就你多嘴。然然,别听她的,景程原来是一心扑在工作上,一点儿娶亲的意思都没有了,你能入了我们家的门,你不知道我们一家人有多高兴。孩子不孩子的,你别着急,这个也要看缘份的。不过你们可不要再避孕了。” 这母女说的是哪跟哪儿啊,安然垂眼掩饰眼里的虚,闷声应着。 大意上翻了翻那些个设计方案,安然想着既不想在骆家呆得太久,又不想伤竹青的心,便说:“妈,我把设计师的电话记下来,回头我和他沟通一下具体的方案。” “这样也好,来,这是双月湾房子的钥匙,A栋,我和你爸去挑的,希望你能喜欢。” 安然接过竹青手里房子钥匙,怎么感觉上了贼船,没那么容易下来了。 趁着两母女在嘀咕要不要找多一家装修公司的当儿,安然飞快地发了个信息给勤姐,让勤姐打电话给骆景程。 短信写起字来也费劲,安然也没有写明为什么要勤姐打电话给骆景程,飞了一个信息出去后,就开始了焦急的等待。约摸过了二十分钟还不见骆景程过来,便借机去上厕所,压低着着嗓子打了个电话给勤姐。 电话一接通,安然便像做贼一样,飞快地说:“勤姐,打个电话给骆景程,就说我母亲急着有事找我,让我马上赶回去。” 说完那边没有一点声音。 安然便又喂了几声。 “我就是你妈。我找你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 安然气绝,怪不得没有回应,原来这暗号没有接好。 ‘“呵,妈,我想着明天要回工作室赶稿,今晚想早些休息,免得认床睡不好。” 安然打着哈哈。 “以后那是你自己的家,现在认床,住久一些便习惯了。就这样吧。” 电话那端已经传来了嘟嘟的挂机声。如今也只有去找骆景程了,他只说陪他来吃饭,可没有说要在这里住的啊。 “妈,我去看看景程在做什么?” 安然觉得自己也快成影后了,竟然这会儿给竹青和景秀一种错觉,她也是个粘人的小媳妇了。 “景程和你爸在书房里谈事情,估计这会儿还没结束吧。” 竹青仍想安然多研究一下那些装修方案,便以这个理由来打消安然的念头。 “那我有事去问问他。” 说话间安然已经起身了,见小两口这么黏糊,竹青也是高兴的。 “去吧,去吧。一会儿叫他们一块来吃消夜了。” 安然终于出来,直奔书房,还没到门口,就听到骆逸山用很大的声音在喊:“我不同意你这个方案,两个项目如果同时动工,那集团有一点资金上的风吹草动,两个项目便会拖死。这不是一千两千万的生意,都是上亿的投资,不能儿戏。” “父亲,那就先启动后面这个方案吧。” “可是我明明和你童叔叔商量好了这个地的开发用途了,并且拟定了招标动工的时间,你这不是要我失信于人吗?” 大约过了半分钟都没有听到骆景程的声音,也没有再听到骆逸山的声音,安然估计两个人正在进行心理博弈,便趁机敲了敲门:“爸,景程惹你生气了?” “哈哈,赛琳娜,这是我们父子的一种沟通方式,出了这个门我们就与公事无关了。可别吓着你了。” “爸,瞧您说的,那我现在可以让景程出去说句话吗?” 安然指着骆景程问,那个男人却坐在沙发上抬起头来沁望着她,他在思量着安然想要和他说什么。 停顿了几秒,骆景程已经站了起来,朝门外走去。 安然朝骆逸山笑了笑,表示抱歉,赶紧跟着骆景程出来。 “你想回去了?” 骆景程没等安然站稳,便甩出这句话来,语气上尽量的平淡了,可安然还是感觉到一点点的失望。 “嗯,我想现在就回去。” 原来找勤姐也只是想自己找个金蝉脱壳的由头,现在既然勤姐那边没有希望,安然便只得把这个问题丢给骆景程了。 “那你等我一会儿,我送你。” 幸好他爽快,安然舒了一口气。先是见他重新进了书房,和骆逸山说了几句后,才打开门叫安然进去。 “然然,来和爸爸打个招呼,我们这就回香山美墅。” 安然走了进去:“爸,我和景程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您和妈妈。您早些休息吧。” 骆逸山不沉浸在刚才的争吵里:“这小子,现在遇到问题可以堂而皇之的开溜了。不过,爸爸还是支持的。去吧,去吧。” 骆景程和安然这才出了书房去楼上找竹青打招呼。 第316章 扮猪吃老虎(八) 到了二楼竹青的房间,原本走在安然前面的骆景程突然停了下来,安然不明所以的抬头望向她,她还在为如何和竹青说而绞尽脑汁理由,见他这会儿站那儿看着她,安然扬眉:“有事?” 骆景程不作声,伸手过来将安然的心拽在手心里,把她轻轻一带,带到自己怀里,就这样俯身吻住了她。 毫无征兆,毫无原因,莫名其妙的。安然又气又急,暂且不论他的发神经,里面还有他母亲和他妹妹啊。分分钟她们会出来。她们会认为他和骆景程就这般的蜜里调油,那么迫不及待地就在这里亲热。 骆景程本是浅尝,故事手肘碰着身后的木门,弄出一些响动,见房内没有动静,他反倒趁机享受起来。 她是有些功夫,力气也不小,可是因为在母亲房间的门口,她生怕他再弄出些什么声响来,死死地咬着牙关,身子绷得紧紧的,只得用力抵着那压下来的女人。这样倒是便宜了骆景程,他本就高了安然半个头,她不张嘴,他便迂回到她的玉颈,她的耳背,密密的吻,湿湿的吹气,甚至低语:“放心,母亲会让我们走。” “你放开啊” 她的声音里透着怒气,火气,无奈只能干瞪眼。 “刚才我没有说完,如果我们配合得不好的话,说不定没那么快走得了。” 又是打着那么亮堂的旗号在占便宜,还让人反驳不得。 他双手环过她的细腰,稳稳地落在她的****上。尽管隔着一条羊呢裙子,仍能感觉到他的热度。他又把她拉近了些,彼此贴合得没有缝隙,胸对胸,腿与腿交缠着,她是绷直而没有反抗力的,他像调教一只小刺猬,饶有兴致的轻咬,力吸她厚厚的耳垂,甚至整个耳朵都他温湿的口腔里,那瞬间传遍全身的战栗,很是陌生。 好像全身的细胞都醒了,却又瞬间在陷在那种麻醉里。那种麻醉眨眼间消失,可是又一拔袭来。她简直要疯了。 “骆—景—程” 她闭着眼很是大声的喊他的名字,可是这死男人却趁机长舌侵入。谁说他没有女人,正派老实?谁说他性情冷淡,不精男女之事。可是他深吻的技术,哪里有半点的青涩? 竹青听到声音,打开房门时,看到的便是两个年轻人深拥在一起,那唇齿契合,甚至还发出一些另人脸红的声音。 “嗯哼” 景秀没想到自己平时看起来对于男女之事完全没有兴趣的哥哥,正在母亲的房门口上演着这么香艳的一幕。 安然听到开门声和骆景秀的那声故意扬高了声音的咳嗽,忙用力地掐了掐骆景程的手臂,再次用力的推了推他。 骆景程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她的唇,可是手仍环住她纤细的腰,迫使她依偎在自己的怀里。 安然不敢去看竹青和景秀,缩头乌龟般把头埋进他带着清冽气息的胸膛,她想看这男人厚脸皮到什么程。 可是骆景程却淡定自若:“妈,不好意思,吵着你们了。我看我和安然还是回香山美墅吧,” 竹青倒是笑眯眯地,望了一眼一副小鸟依人躲在自己儿子怀里的小媳妇,早已面颊绯红,比面颊更好的是那微肿的红唇。 她是过来人,只是想着自己的儿子养到34岁了,现在终于开窍了啊,新婚的小两口,正是如胶似漆的阶段,何况骆景程刚出差回来,这加上小别的新喜,两个人情不自禁没走到自己房间便亲热,她也是可以理解的。 “那就回去吧,路上开车小心。安然,以后晚上没别的事,就来家里吃饭了。老宅那边,你妈妈怕是要照顾老爷子,吃饭也冷清。我也可以趁机给你好好调养调养,这身子骨要怀小的,还是偏瘦的。” 听竹青这么一说,安然更无地自容了。这都是哪和儿啊。可是又不能辩白什么。一抬眼却见身边的男人微扬的下巴,他说话时喉结上下动着,竟然有几分性感。 安然被自己的想法恶寒了一把,不禁骂自己是被吃晕了吧。可不是有些晕,他的吻时而温柔得如羽毛轻扫过的触感,时而又用力地似乎要把她吃了,她是真感到眩晕。可是仍不能让那些不受主人控制的细胞偷懒下去,仍要坚持着紧绷身体。 因此这会儿骆景程倒是感觉到怀里真的是抱着一团香软了。 见她仍不答话,骆景程接过话来:“嗯,知道了。我们先走了。” 听到这句话,安然的心才放了下来,用力推开骆景程,站得直直的,声音有些怪的和竹青、景秀告别。 明明想走得急了,却又不赶表现得太急切,要不在景秀和竹青眼里又不知想成什么了。 竹青见骆景程和安然转身,一前一后的走着,没到楼梯口,骆景程又停下来执了安然的手,她才关了房门。 “景秀,你说我明年是不是就可以抱上孙子了。” “我看未必” 景秀倒在大床上,声音懒洋洋的。 “我哥一看就是妻管严,如果嫂子不要,他能拗得过吗?” “你懂什么?你哥可不是一只温顺的羊,那么大的一家企业都管得好,一个女人会拿不下?” 竹青的话里无不洋溢着自豪。景秀也懒得和她争了,起身回房,脑子里却瞬间闪过王博约那队狡黠的小眼睛,那张有着如刀削斧刻五官的脸,哥把安然娶到了,那不就意味着王博约单着了?可是他会和那个姓舒的美女好吗? “景秀,你哥的终生大事终于有了着落,你再也没有理由说你哥都没有结婚,你不着急了。什么时候给妈带一个过来瞧瞧?” 骆景秀快速的关了门。带一个,老妈,你以为真是牵牛么,大街上见着一头便牵回来? 那辆驶向紫荆路的宾利车里,一片沉默。骆景程用两眼的余光瞥了瞥安然,见她一直偏头看向窗外,让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会读心术的他定是知道她在生气了。 “在生气?” 安然不理。 “不这样的话,母亲是肯定会留我们在这里住的。比起我和在一个房间里度过一个晚上,刚才那点小事是不是很不值一提了。毕竟母亲什么都没说,还巴不得我们快点走,甚至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会让你留宿了。” 安然冷哼,还有比他想得更周到,更长远的吗? 第317章 扮猪吃老虎(九) 到了老宅,车子刚停稳,安然便急急地解了安全带,想要快点下车,可是车门还锁着。骆景程熄了火,一手支着方向盘,侧过身来,浅笑着望着她。 “开门,我要下车。” 被他看着有些恼,难道我的脸上长了花? 他却仍不动作,顿了几秒才说:“要不你搬来香山美墅住,那里又不止不间房,我平时回来得也晚,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也难得见面的。” 他又变回了那个没有主见,全听老婆大人话的好好先生。 “不要,做梦都别想。” “哦” 他的话间刚落,随即车门也啪地开了。 安然逃也似的快步走进院子,感觉到一路上背后都有一双眼,直到关上院子的门,他还保持着刚才侧身的姿势望着她的方向。 不禁心里便有些讨厌自己,明明不去惹他,他便规矩地在她划定的界线外的,可是老爷子的事情又只得求他。 走到客厅时,屋子里开了一掌桔色的落地灯,昏黄而温馨。安然以为是勤姐特意给她留的灯,心情稍稍好一点儿。这段时间,自己烦躁得连自己看着都讨厌了,哪里还会有心思感受到哪怕生活的环境带来的一滴滴感动。 安然绕过沙发,想要去关那沙发角的灯时,却发现原来母亲一身居家服的窝在侧边的单人沙发里。 “妈,你怎么还不休息?吓我一大跳。” “明天你便搬到骆景程那儿去吧。刚才不是他送你来的吗?既然出差回来了,你们新婚,你就没有再独自住在娘家的道理。” 安然心里的那点温度被母亲的这一翻话挤得荡然无存。 “妈,可不可以不提这件事?这婚,我已经按你们的意思结了,你再这么步步紧逼让我和他勉强凑在一起,你知道那对我意味着什么吗?我是什么滋味吗?” 她的情绪有些激动。母亲强势,她不是不敢顶,而是打心眼里,觉得母亲心里也是苦的。十六岁那年父亲走时,母亲才40岁出头,虽韶华不再,却正是女人最熟的年龄,母亲生得本来就美,加上打小优越的生活,年岁的痕迹至少在她身上是没有那么明显的。 那时,老爷子的老部下,适合母亲的追求她的不少,可是母亲不管条件好的,不好的,统统都不见。时常她见母亲在屋内对着父亲的照片喃喃自语或是默默地流泪。 “你现在心里的滋味无非是还惦记着王博约那小子,无非是觉得我和外公名义上是为你好,实则是在逼得你不安生。这些都是暂时的,都会被时间而冲淡。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才二十七岁,那个陪你未来五十年的男人将给你什么滋味?是王博约那小子是对你真心,可是如果他有承受恶劣婆媳关系夹板气的勇气,那他为什么没有那个魄力不顾她母亲的反应,大大方方的来娶了你?既然这点魄力都没有,如何让我相信他面对一天天无休止的婆媳争吵护得了你?申安然,这些话我今天只说一次,要怎样你自己做选择吧。只不过老宅这里你明天必须搬出去。” 母亲的话如一根藤,把安然内心深入的一个袋收得越发的紧,心便突突的有些疼。母亲的话是有些片面,却也是事实。当初刘瑞茵出来反对时,如果王博约表现得坚决,果敢一些,义无反顾一些,她未必会没有那个和他一起疯的胆量。 可是终究他们都是只是温室里的花朵,长久地被父辈们呵护着,真正要自己去面对那些个不顺的时候,总会迟疑,担忧,瞻前顾后……到头来,能怨得了谁呢? 一夜都没有睡好。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收拾,本来受伤前就住在慢城,如今也就拿了一些作画的具体和材料走。 连早餐都没有吃,就在母亲的注视下,拖了一个大行李箱出了老宅。到慢城时,时间还早,安然打电话给小区旁的早餐店,点了餐,然后收拾起屋子来。 客厅里还是上次两个男人打架后的狼籍样子。安然仔细地扫着地上那掌紫色水晶灯的碎片,王博约那双爆红而又惊慌的眼神,竟然如此深刻地刻在她的脑海里。甩了甩头让自己不要去想那么多,继续收拾。 王博约晨跑回来,便见安然公寓的门口站着一个人,心陡然一紧:她在? 快步走过去,发现那男人立在那儿手里拎着几个餐盒,头上戴着的餐厅的帽子提示着那个男人的身份。 她叫人送了早餐来?她什么时候来的?就是刚刚吗?他已经住在慢城一些时间了,买这处房子时,是重遇她的那一天,她说她婚了,他便想,即便是有了她的家庭,他日日进攻,重新追求,她的婚也是可以离的。他还是有希望可以把她追回来的。 如今她真正嫁了别人,他不知道自己搬进来是不是还出于这样的目的。抑或只是为了可以见到她,早晨跑步的时候望一眼她的窗户,晚上归来时,看看她的那窗灯火,便觉得她总是在自己身边的。 安然把头上围着的头巾取下,掸了掸身上的灰,洗了手,这才去开门取订好的快餐。 开门伸手接了送餐小哥的餐盒,转身时却看到斜对面,那倚在门上,双手插在裤兜里,正直直望着她的王博约。 早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过道,来的时候没有发现,那廊前的绿植生机盎然。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两个人都选择了沉默。 安然砰的关了门,那一地的阳光和明媚挡在了屋子以外。安然的第一反应是打电话给叶子,问她那间公寓有没有人住,慢城如果王博约不走,那她便要搬走。 电话一接通,叶子还是慵懒的睡意腔。 “要走了吗?” 叶子以为她要出去写生了。 “老爷子想要出院,这事不好,暂时还走不了。你城东那间公寓可不可以借我住几天?” 叶子从张继东怀里挣脱出来,直接坐起:“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就想单独一个人出来静一静。” “那间屋子我妈作主给我一个表哥在住着,暂时用不了。要不我另外想办法。” 彼此知根知底,叶子所谓的想法,无非是让张继东帮忙或是请别人帮忙。 “不必了,我再想办法吧。” 安然摊坐在沙发上,想着眼下的情形。 第318章 扮猪吃老虎(十) 一直到天黑,安然都没有再出门。其实真心要躲一个人何其的容易,即使门当户对,也可以八杆子打不着的啊。 冬天天黑得早,到了下午六点钟,外面已经漆黑一片了,安然打算收拾一下出去吃个饭,然后再去医院看看老爷子。正在玄关处换鞋时,门铃便响了。 犹豫着要不要去开门,思忖着要是王博约怎么办?从猫眼里望了望,并没有看到有人在。心下狐疑着打开门,一束火红的玫瑰便映入眼帘里,粗壮的茎,苍翠的叶,那样的健壮和新鲜一看就是才剪下来的。 而这花安然有种熟悉感,在北京住院期时,她不会忘记,那每天早晨一枝火红的玫瑰曾点亮了灰色的心情。 “你要出门?” 骆景程递过去的花,安然并没有接,他便顺手放在玄关的柜台上,屋子里便有着若有若无的玫瑰花的味道。也许是这健壮的玫瑰花适时的出现,安然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快。 “嗯。” “一块吃饭,顺便和你说说老爷子出院的事情。” 安然闻言45度仰角望着咫尺的男人:“这么快办妥了?” “一会儿再和你细说。” 骆景程转身走出屋子,料定她会跟出来了。 安然对于美的事物的爱护,这会儿也没有掩藏。见玄关柜子上那横躺着的玫瑰,安然飞快地捧着,钻进厨房,在橱柜里找出那个大的水晶花瓶,把花喷了点水才,插进去,端着花瓶放在客厅转角的一个几角上,这才满意地转身出门。 骆景程已经在电梯口等,却像是知道需要等她,并没有按电梯。安然按了电梯的下行键,这会儿电梯门却开了。 里面的画面,却让安然不自然起来。电梯里只有一个男女,他们在相拥着热吻,女的一头栗色卷发,向后倾泄,身子因为受不住男人的压迫而稍稍的后仰,男的扣住女的后脑勺,攻势凶猛,电梯里洋溢着让人羞赧的声音,那是一种臣服的声音,也是一种女人舒服自然流露的声音。 安然瞄了一眼,本想瞥过眼,等着这对ji情男女赶快识趣的出来,却在看向那男人的时候,放大了瞳孔。那男人不是别人,正是王博约。他颀长的身影,那发型,不是他王博约是谁? 安然明明心里在一遍遍暗示自己不在乎,手却还是不自觉地捏成了拳头。她用力地拍了几下电梯的下行键,使欲关上门的电梯发出啪啪的关门声。 她的怒意和不适全都落在骆景程的眼里,他上前一步,轻轻攥紧她的手,把她往里带了带,清冷地问:“请问两位是不是要在26层?” 过了一会,那两个胶着的人才松开。舒畅伸手环过王博约的腰,踩在高跟鞋出来,她一眼也看到了骆景程怀里的安然。声音甜得要腻死人地说:“讨厌,别人都说不要在这里了。” 看向别处的安然没有听到那男的声音,他的反应一定是那副不以为然的笑。 王博约见躲在骆景程怀里的女人,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她根本就不看他,可是她的怒意和涨红的脸显然出卖了她。不在乎他吗?可明明她的拳头紧得指甲要扣起肉里。 等两人撤出电梯,骆景程把安然往前带了带:“好了,他们走了。” 安然这才抽身出来,拢了拢发,走进电梯里。 本来好一点的心情,这会儿便糟糕透顶。吃饭的时候骆景程倒是点的都是安然喜欢吃的,却一点食欲都没有。 明明知道已经和王博约不会再有什么,可是见他分开这么些天,他便佳人在怀,和别的女人蜜得调油,心里那种滋味还是很难受的。 骆景程见眼前的女人一路上不论是在车上还是吃饭地,都在开小差,他不是不明白她情绪起伏的原因是什么。可是他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悦的情绪。他相信一切都只是时间的问题。 两个人吃饭的地方是在香格里拉酒店的中餐馆。吃完了饭,安然哪着骆景程移步到楼下的咖啡馆,等着骆景程约的人。 “骆太太” 一直不说话的骆景程忽然轻声唤她。 “精神状态不是很好,要不换个时间再说老爷子的事情?” 安然一听骆景程这话,她便恍过神来。 “我没事,外公出院的事儿,现在怎么说?” 她果然马上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出院的事情没有什么问题,现在就是大屿岛这边条件有些不如意。需要一点儿时间打理一下。我今天约了园林规划师和室内设计师,他们会提交一些方案。你也可以把老爷子理想的大屿岛详细和他们沟通一下。” 骆景程说这些的时候,俨然就是一个大财团的首席的样子,自信满满,思路清晰。听到这个好消息,安然脸上闪过一丝微笑。尽管短暂,但是却是这么多天少有的见到的明媚。 “谢谢。” 安然说得很轻,却是望着骆景程的眼睛很真诚的表达。 骆景程也浅笑着看着她,他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温柔,并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尴尬。幸好这会儿约的人来了。 他们是行业类的翘楚,安然把老爷子想在大屿岛享受农耕之乐,享受自然的乐趣的心愿和设计师大致说了一下。 园林设计师Ken又转头问骆景程的意见。 “家里人要搬过去长期居住,但他是喜欢热闹的人,我想除了田园、园林的设计外,我的意思是弄成庄园形式的。当然这是总体的规划思路,眼下,我希望一个星期后你们可以交付二十个专家团队,和家人、佣人在那里安顿下来的基础设施的修缮。后续的工程可以紧锣密鼓的进行。” “骆先生放心,大屿岛原来就有一些渔民住,您的家人又希望保持自然的朴素,这前期的交付条件可能弱些,但是安顿下去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安然放下心来,没想到在她和母亲看来不可能的事情,到骆景程这里却变得这么容易。怪不得老爷子一再交待一定要找骆景程。 几个人聊到差不多十点多才散。安然起身去洗手间。女洗手间门却拧不开,里面传来一阵激战的声音。 “不要……放开我……等会有人进来……嗯……” “小妖精,别装了,这样不刺激吗?你不是喜欢得很?几天不见,你不想我,怎么那么迫不急待地来见我?” 安然拧了拧门,里面的人听到有人要进来,女的显然紧张无比,而男人却没有放弃发情的举动。安然觉得有些恶心,便转身去了楼上的洗手间。 第319章 扮猪吃老虎(十一) 安然从洗手间出来,便急着想把骆景程晚上带来的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老爷子听。一进下行的电梯便拔通了电话。 可是出来时,一个手里端着外带装咖啡的冒失鬼与安然撞了个正着,幸亏是冬天,安然穿得厚,要不然衣服脏了不说,估计要烫伤了。 那人不停的道歉,别人也不是有心,安然也不好发作。只得自认倒霉再去洗手间擦洗一下。 边走边打着电话,不期然还是回到咖啡馆那层的洗手间,到了时才想起先前在这层洗手间里上演的肉搏战。 所幸现在洗手间的门已经可以打开。 “外公,明天有什么新的进展我再打电话给您,反正啊,你就放心吧。这事可肯得办得妥妥的。” 安然推开洗手间门时,老爷子还在电话那边嘀咕,但安然显然没有心情再聊下去了。洗手间里,那个前几个小时还出现在慢城的舒畅现在却和自己在同一个洗手间里。她头发蓬乱,衣服虽然整理过,但是显然皱折不堪,她正在专心的补着妆,那略肿的红唇不难想像刚才这个女人经历了什么? 难道刚才在洗手间里肉搏的主角是舒畅?更让安然震惊的是:一向穷讲究的王博约会饥渴到如此地步,如狼似虎的在女洗手间和舒畅办那事儿? 安然脑子里立即打了一个大大的叉叉。可是如果不是王博约,那舒畅不是…… 感沉到旁边人的眼光,舒畅没有转过头,而是迅速地从包里掏出墨镜戴上,梳理自己蓬乱的头发。因此当安然站在她旁边的洗手台时,安然明显的感觉到舒畅退后了两步。 换作别的地方,舒畅这时见着安然免不得炫耀、挖苦一翻的,可是这会儿那个女人选择了不认识,快速地离开了现场。 安然心里的疑虑就更深了。 从洗手间出来,安然便看见了骆景程,等在门口。他不断的抬手表,正等着来上洗手间的人去里面看看安然在不在里面,她去了很长时间,今晚的情绪又一直不高,免不了让人担心。 这会儿见安然出来了,他才松了一口气:“不舒服吗?几个设计师都走了。” “你刚才在这里有没有看到一个熟人从洗手间走出去?” “嗯?” 骆景程不明就里,这个女人的答案显然答非所问。 “哦,没事了,那我们走吧。” 坐上骆景程的车,刚才洗手间的一幕还在脑子里盘旋,安然不知明天一定要向叶子打听打听这个舒畅。 白天收拾屋子着实累,坐在车里也没理骆景程,想着事情,眼皮很快便沉了。醒来时,自己已在屋子里。但是很显然不是慢城的公寓。 深色的床单,简洁的家具,主要是被子里那股清冽的味道,都提醒着她这里不是别处,而是香山美墅。 他怎么自作主张马自己带这里来了? 安然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床头的钟已经指到凌里一点了,自己竟睡了这么久。安然跳下床,准备找骆景程的车钥匙,可是主卧没找到他,客房也没有,倒是书房还亮着微弱的光。 “这个项目虽然是我临时起意做的,但是商业价值有目共睹,明天我会在董事会上提出,并介绍详细的开发设想。至于和其他项目资金的冲突,我觉得也是可以调和的。好了这事情先这样吧。” 安然正欲敲门,书房的门开着一条缝,并没有锁,他那些话儿便落入安然的耳朵里。一想到他这会儿还在忙工作,而且似乎有什么头疼的事情,安然说话的语气也柔了些,火气消了大半。 “车钥匙在哪儿?” “嗯?” 骆景程蹙着眉头。明明她睡得很香,这会儿怎么爬起来了? “我问你车钥匙在哪儿?” 安然不禁把声音抬高了几分。 “今晚就住这里,以后也住这里了。” 骆景程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但是有着他一惯的威严和不容拒绝。 “我不要。” 不说理由,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要就是不要。 那个男人顿了几秒,这会儿起了身,朝安然一步步走来。安然下意识地就后退。这深更半夜的,别说他们之间有那张纸在,就是没有了那个,孤男寡女也难免擦出火来。 安然转身想夺门而出时,骆景程已经先她一步,抓住她的手臂:“你睡主卧室,我睡客房。我不会吵你,嗯?” 安然仍是不肯点头。 “而且你曾说过,要配合我演好这夫妻的角色。今天早上岳母大人便打电话给我,把我这个管妻不严的女婿训了一顿,说是再由着你回娘家住,她便要怀疑我对你不好,要向我们骆家讨说法去了。到时候两家人吵吵闹闹不说,估计几个大人又得为我们的事情担忧,指不定还会让我们做些别的什么。乖,去洗洗睡吧。主卧的衣柜里已经准备了你的换洗衣服。” 他分析得头头是道,讲得合情合理。安然是想反驳都没有机会了。况且,有了下午在电梯里看到的王博约和舒畅腻歪的一幕,她心里其实也觉得再住在慢城只能是给自己添堵。 安然只得只得乖乖地又回房间,反锁,靠着门背,打这个主卧室仔仔细细地的打量了一遍。除了床单的颜色太男性化以后,其他的布置并没有什么碍眼。打开衣柜的门,倒是从里到外,真的放了很多女装。只是颜色都太素,要么白色,要么绿色。和安然那花花绿绿的大衣柜比起来,这简直就是黑白画。 安然拣了一条真丝睡衣,走进去冲凉。 慢城公寓里,王博约打开着门,端着一杯烈酒,等待着那扇门开启。可是现在已经是凌里,都没有动静,她是搬到骆景程那里去住了吗? 早上她打开屋门时,明显看到她在收拾屋子,心里窃喜她和骆景程明里结婚了,实则也是交易,要不然为什么只是她一个人出现在慢城?他想要去试探,也明明看到她那不快的表情,她不是没有反应。这个反馈,对于王博约来说燃起的希望之火,苗头又粗壮了一些。 有机会的,一定还有机会的。可是现在她还是没有出现。为什么还是没有出现? 第320章 扮猪吃老虎(十二) 也许是之前已经睡了两个小时的缘故,也许是挑床的毛病,反正安然洗漱完了后,躺在床上却横竖睡不着了。 屋子旁边那片水杉林子里时不时的发出一些怪叫,安然是连灯也不敢关了。发了一会儿呆,安然觉得有些渴,便起床下楼倒水喝。 一开房门,骆景程也刚好从书房里出来,两个人对望了一会儿,安然那焦躁的情绪落入骆景程的视线里。 “睡不着吗?” “嗯。这里太安静了,总是有奇怪的声音。” 安然嘟喃着,也不愿再多说什么,趿着拖鞋下楼去倒水喝。反正睡不着,索性坐在下面发了一会儿呆。 再上楼来进屋时发现骆景程已倚在床上在翻着一本书了。 安然站在门口不愿往前:“你走错房间了。” 他明明说睡到客房里去的。 “我过来陪你聊聊天,等你有了困意我就走。” 他的样子极为诚恳,你不相信都不行。 安然坐在床对面的沙发上,抱着靠枕,百无聊赖。似乎她也没有什么和他聊的。本来就接触不多,即便现在他是她名义上的丈夫,她对他根本就不了解。 “过来” 骆景程指着床边一旁的位置。 哼,这么快就原形毕露了,你真当我是三岁小孩么?安然心里腹诽,人却已经站起了身,不过不是往床的位置走,而是往门口走。他不去客房,她去好了吧。 房间的门都还没有旋开,那种危险的气味便笼罩过来,紧接着她便没入骆景程的怀里。 “就这么怕我?” 他俯身贴着安然的耳朵低语,声音低醇而磁性,在这浓得划不开的夜里竟然带着丝丝的蛊惑。 安然不自在的挣扎,用手推他:“你有什么好怕?” 他低笑:“那你跑什么?” “我困了,我去隔壁睡不行吗?” 安然嘴硬,脸上却已经涨得通红,因为她明显的感觉到,随着她的扭动,彼此身体的摩擦,不知几时已点燃了骆景程的火,腰部被他下身的坚挺抵着。 “骆景程,你退后一点儿……” 安然已感觉到危险,但后面的话却依稀地被骆景程吞到肚子里。他菲薄的唇覆上安然的樱唇,见她紧闭着牙关,他便腾出一只手来,轻轻地捉住安然的鼻子,喘不过气来的安然只得松开嘴大口呼吸,男人的舌便灵活地探入,与她的舌交织,搅动,轻咬。炙热的掌滑过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扯掉了睡裙的背,每一次接触都有一种被烫的战栗,紧张而害怕,却是怎么也讨厌不起来的舒服。 安然感觉有些晕,他的手一路下探,沿着那曲线分明的腰线向下,捏到她的****上,再往下便是她的花径,安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呜咽着反抗。突然感到他的双手都覆在她的臀上,微微用力,她便被他抱起。 “乖,抱紧老公。” 他吃住安然的耳垂,托着她的下半身,迫使安然自己贴上来,如若不这样,她便会倒下去。安然举着手,唯一的反应便是捶打反抗,稍一松手,她的上半身便往后仰,她一个机灵将一只玉臂环到骆景程的脖子上,但同时感觉到,胸前雪柔的峰顶已被骆景程吞没。 “嗯……” 她止不住发出一声闷哼,然后又觉得自己太可恶。怎么能对他的侵略作这样的反应?听到胸前的男人低低的笑,他的舌头像只游龙一路湿游到安然的玉颈,既而又与她软软的唇痴缠在一起。 安然觉得自己快要疯了,那种既想要又害怕的心情,让她绷直了身体。骆景程把她放在床上,安然趁机一脚蹬过去,那男人一个不防备,便被踢到床尾,安然连忙滑下床,不管自己只着一条小裤子,便往门口跑。 那男人倒没有再过来捉她,任她去开门。可是为什么打不开? “骆—景——程” 她转身,恨得咬牙,跺脚。 那个男人却趴在床尾,如一只大老虎逗着自己的餐前小点,任那只受惊的小鹿子跑啊,跳啊,目光锁在她胸前的雪柔,汹涌澎湃。 感觉到骆景程的邪恶,安然自知吃亏,捂着胸,窝在沙发里,抱着膝呜呜的哭起来。 见小鹿子这般反应,骆景程收了笑,拣了地上的衣服,给安然披上,却也变得安份了些。 “好了,去睡吧,下次不要再这样you惑老公。” 谁you惑他了?明明是他自己发qing。 听到房门被带上,那种令人讨厌的气息终于挪出了房间。安然这才爬回到床上。原本以为会睡不着,没想到经过这么一闹,倒真是累了。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安然想这会儿那男人应该走了吧。经过昨晚的风波,安然不想天天这么提心吊胆,收拾好自己,还是想回慢城去住。大不了去住几天酒店。 下了楼,骆景程果然离开了,安然一眼瞧见了餐桌上的放着的早餐。走近一瞧,三民治,八成熟金黄的鸡蛋,熟的玉米,还有一张字条。 “鸡蛋放在微波炉里热一下再吃,电饭煲里的粥,冰箱里有牛奶,随意。晚上我不回来,所以,别跑。骆景程。” 安然捏了一块三明治塞到嘴里,扯下那张便签纸自言自语:“做顿这样简单的早餐就想绑我在这里,哼,想得美。” 一早去了工作室,叶馨也早已经到了。 “这是这个月工作室的财报,业务量不太乐观,申老板您得收收心,想想财路了。” 叶馨阴阳怪气的。安然却左手支着头在发呆。 砰砰 叶子敲了敲桌子:“我说你这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还是心不在焉的?” “叶子,你说那舒畅是个什么样的人?” 安然又想起昨天在洗手间见到的那一幕,正琢磨着要怎么样才和叶子说。 “她是人吗?狐狸精一只好吧?” 安然瞪眼:“我问你正经的。” “我也和你说的正经的。其实……” “其实什么?” “没什么。” “你这说话说半句,不是存心吊人胃口吗?” “也没什么了,反正你现在选了骆景程了对不对?王博约上次和你吵架的时候,喝醉了酒,在圣保罗和舒畅就有一腿了,不过我看一定是舒畅贴上去的。因为当时王博约醉得不轻。” “什么?” 安然愕然,这事叶子知道,王博约不可能不知道,可他却只字不提。 第321章 扮猪吃老虎(十三) 叶馨叭啦叭啦把那天晚上在圣保罗的事情前前后后都和安然说了,末了总结:“王博约估计也就当耍了一回,他是在乎你,不敢和你提这事。但是舒畅那只狐狸早就对王博约垂涎已久,她会放过这么个机会?听张继东说,那晚之后,舒畅对刘瑞茵是越来越亲热了,而且她也聪明得很,根本就没有和王博约提那晚的事情。一如继往的粘着王博约。现在你和他又这样,估计王博约也会对她来者不拒的了。” 安然的眉头皱得越紧,但转念一想,如果有个全心全意对他好的人在身边,和他母亲处得又好,对于他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或许昨晚的相遇只是一个巧合。 “好了,我们好久没有一起逛街了。下班后我们一起吃饭,再逛逛好不好?你需要需要请假?” 叶子兴致盎然。 “请假?请什么假?” 安然一头雾水。 叶子扑哧一笑:“当然是和你家骆总请假了。怎么样,怎么样,你们俩个人那方向还和谐吧?” “叶——馨” 听到叶子八卦到那些事情上,安然脸一热,怒瞪她:“快去干活了,刚不还在说工作室的业务差吗?再这么八卦,周六便来加班。” 叶子撇嘴:“不说就不说嘛,人家是关心你的性福好不好。” 发了会呆,然后强迫自己投入到工作状态。去和工作室的人开了一个会,了解了一下手头的项目和进展的情况,头脑风暴了下阶段的工作重点,回来发现办公桌上的手机有一通未接电话,骆景程的。 安然想了想还是回拔了过去,对方却已经关机了。 早早的和叶子离开工作室去逛街。叶子倒是目的明确,直接拉着安然往内衣区跑。安然兴致缺缺。 “哎,然小姐,你们骆大少那是颗耀眼的星啊,你怎么就没有了装扮自己的热情,小心他嫌弃你。” 安然长叹一声,她倒是巴不得遭他嫌弃。再说真有那么耀眼,怎么到了三十老几了还没被人摘了去? 叶子拿了好几套内衣拉着安然一块进去看她试衣服,顺便说些体已的话。 “叶子,还是你和张继东好。原本以为那只张狐狸不怎么样,现在看来他对你还真是放在心尖上的。” 叶子正试着一套前扣的黑色内衣,胸前一团雪白,加上一条深深的事业线,令叶子臭美的在镜子前侧身看,正面看。听安然这么一说,脸却搭了下来。 “唉,我是一肚子苦水正想找你倒呢。我妈天天逼着我结婚,给我介绍男朋友,我就说我有男朋友了,她便说那好啊,带回来看看。我兴高采烈地和张继东提了几次要见我父母的事情,他每次都有理由说不方便去。我看他压根就不想去。” “他为什么不想去见你父母?” “谁知道啊?我是哭也哭过了,闹也闹过了,没用。他哄着你,宠着你,就是不松这个口。安然,你说,他是不是就是抱着玩玩的心态。” “或许他还没有准备好。张继东家父母表面上和和气气的,却是俩口子不怎么沟通的,听王博约以前说的。你给多点时间他了。” 叶子把那件前扣的内衣脱掉,又换了一件半杯的,扭过头来应安然:“可是,本姑娘老了,耗不起了,我好几次都想就这样吧,这个男人不会给自己未来的,趁自己在青春的尾巴上赶紧找个在意自己的嫁了,可是自己就是TMD不争气,他招一招手便又迫不急待地扑到他怀里去了。安然,我这次真栽了。我也不知道如果他有一天真不要我了,我怎么办?” “去,想那么悲观做什么?他在不在乎你你会感觉不到?既然在乎你,你又急什么?” 虽是劝慰的话,但安然说起来也没底。 “唉,不管了,来来,安然你试试这条睡裙,你那么有料,穿起来肯定比妖精还妖精。” 叶子拎着一件粉色的真丝吊带裙给安然比划,上面是V领加蕾丝的设计,自然垂坠的质感,安然想像着那穿身上的蔓妙,马上摇摇头。如果穿这身在屋子里晃,万一不幸被姓骆的撞见,那不是凶多吉少吗? “丑死了,不要不要。” 叶子望了一眼安然,咯咯笑起来,刚才这女人明明望着这衣服神游来着,那是不喜欢的表情吗?口是心非的家伙。 她也不意,恰巧安然的电话响了,她便去买单了。 是竹青打来的。 “然然……” “你好……” 那声妈,安然一直觉得别扭喊不出口。 “我是妈妈,景程有和你说出差几时回来吗?” 安然茫然,他出差了?她这才想起上午的电话,她没有接到,打过去他又关机了,八成已经在飞机上。 “他没有具体说几时回来。” 安然小声的应着。 “哦,那也没关系,如果你有空这两天回来一趟,尽快把双月湾那边的装修方案定下来。婚礼的事情我们要张罗,景程说你们自己来,新房装修的事情我和你爸倒是可以帮你们盯一盯的。然然,你看怎么样?” “那还是等他回来再一起定吧。” 安然急忙拖推。婚礼,老实说她压根就没有设想过要和骆景程一起举办什么婚礼。 竹青倒也好说话,聊了两句便收了线。这边叶子已经拎了好几袋准备走了。 经过床上用品店时,安然想起骆景程那带着他气息深色的被套,不禁燃起改造的**,见着喜欢的样式便买了。 晚上照样还是回到香山美墅,想着骆景程反正出了差,回大院老宅免不得受母亲的唠叨,这里竟是最清静的。 大袋小袋买了不少,整理物件时,才发现叶子不知几时把那件粉色的睡衣也混水摸鱼放过来了。 本来就有内衣收藏情结的安然,便忍不住要试一试。洗了澡回来,便兴高采烈的换上。啧啧啧,连自己都喜欢镜子里的美人了。衣服果然很贴身,把安然毫无赘肉的身材衬托的美妙无比。 窝回到床上,打电话给叶子过去,戳穿她的阴谋诡计。 叶子在电话那端笑得奸:“那你还不赶紧把自己藏好,小心你家骆大灰狼把你毫不留情地吃掉。” “哼,我是那么小白的人吗,他今天不在,出差去了,我一个人守着这个大宅子,有点儿怕。要不你来陪我。” “叶馨,毛巾在哪里?” 安然听到叶子电话那端,张继东的喊声。 “亲爱的,我要去伺候我家王爷沐浴更衣了,好梦啊。” 安然失落地收了线,抓了骆景程昨天搁在床头柜上的书来看,一本管理类的书,果然催眠效果很好,没多久便眼皮打架了。 第322章 扮猪吃老虎(十四) 骆景程和江一波从上海出差回到S市时已经凌晨三点。一出机场候机大厅,半夜的寒气便把江一波冻得打了一个哆嗦。他忍不住抱怨:“老大,你用不用这么节俭?我跟着你去上海出个差,连在那里住一晚酒店的钱都舍不得给我出,硬是要拉我回来。下次……” 江一波本来想说下次还是派别人跟你去吧。可是见骆景程犀利的目光扫过来,他便不敢再吭声了。 司机早已在等候,骆景程一上车便和他说回香山美墅,江一波一脸贼笑,了然地跟着坐在车后座。平时BOSS出差这个时间点回来,一般都会回聚人大厦在办公室的休息室将就一晚了,很少回翡翠山庄,更别提香山美墅。 骆景程和安然结婚的消息并没有对外宣布,他哪里知道骆景程早已把美人收入帐内。 一路上江一波也不再聒噪了,也确实是累了。上午临时接到通知,和老板一块飞去上海分公司出席一个重要的会议,开了一下午的会,晚上又是应酬,等终于可以喘口气了,又被骆景程拉着往S市赶。 可骆景程一路上却睡不着。他在想着,他的小女人是不是在家?早上打电话她没有接,这会儿半夜出现在屋子里,他想着只看一眼她,如果她在家的话。 从来没有这么急切地想要回来过。他伸出手指抵在唇上,那种软软糯糯的棉花糖的感觉仿佛还在,她生气跺脚时那一对小白兔子,便这样时不时的如一条蛊虫,勾着他走神。 到了香山美墅,骆景程走过那座拱桥,见一楼黑乎乎的,楼上的窗户也没有一丝光透出来,他不禁心里一紧。她终究没有再来这里住吗? 刷了指纹,进屋,一阵暖意扑来,骆景程心里也跟着暖和了起来,再看鞋柜里那双高跟鞋优雅的安静地搁在那儿,他嘴角不禁扬起一条好看的弧度,恨不得马上冲上去到房里看看究竟,想一想自己一身寒意,连唇都是冷的,等会亲到她的时候,她的感觉肯定不好。 他不想吵醒她,更不想吓着她,只想去看她一眼。对啊,当时把自己所有的想法都隐藏起来,单独拣了一条最能打动她的理由,把她哄来住进这处屋子,不就是想着时常能看到她,闻着她清新的雏菊味便好了吗? 骆景程拿了衣服,洗了个热水澡,这才上楼来。主卧室的门并没有锁,里面有微暗的光透出来,她难道又失眠?推开房门,见到的情形让这个三十四岁的男人心里更加漾出一朵花来。床上的女人穿着让人流鼻血的睡裙,抱着一只枕头,侧身躺着,屋子里开着暖气,她可能嫌热,把被子蹬了个干净,那丝质的睡衣便耸起,两只雪白纤长的腿便露在外面,如墨的头发散了半个床铺,要多you惑,有多you惑。 骆景程一点点靠近这个熟睡的妖精,傍着安然与她面对面的侧躺下来。在桔色的灯光里,她的五官也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颜色,吸引着骆景程俯下身去亲吻。从她的眼睑,她挺挺的鼻,她红扑扑的小脸蛋,最后停留在她软软的樱红的唇。 原本他只想看一看,真的只是想看一看,可是看了便想亲一亲,亲了便想吻一吻,吻了便想要更多。 他的手不自禁的滑向她的圆弧,滑腻感溢满手心。接下来的动作便变得不再那么的轻柔,他喘着气,急急的摸索,深深的吻着,一开始旁边的女人没有反应,接着半睡半醒中,她甚至还顺应着身体的渴求,配和他的动作,回应着他的吻,可当他的手探入到她的花径时,她彻底醒了,一看身上压着的人,啊的一声大叫,可马上那声音便没入了骆景程的吻里。 “别怕,是老公。” 骆景程早已换了一个姿势,撑着双手,与她面对面的上下对着,让她毫无反抗的接受着暴风骤雨。 安然用手抵着他的胸膛,瞪大着眼睛满是水气地望着她,想表达自己的不满,可她不知这样一种小可怜的表情,更激起了男人施暴的**。不等安然再度开口,骆景程已欺身上来,轻咬,揉搓,轻逗,湿湿的游龙滑向他想要去的她身体的每个部分,最后落在她平坦而又光洁的腹部,一手握住安然的雪柔,一手滑向安然的花径。安然感觉自己要死了,那种一点点沉沦下去,那种空虚感生生地要把她折磨死了。 她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花径汩汩流出的蜜意让她觉得羞赧。骆景程却十分满意她的邀请,往后退了一退,分开她的腿便慢慢的深入。 那种充涨的不适,使安然条件反射的去抓床单,身体止不住往前缩。 “乖,放松,交给老公就好。” 骆景程俯下身来,亲了亲她的额头,把她抓着床单的手分别抓在手里,与她十指相扣着,慢慢的律动,冲撞,慢慢地点燃身下的you物。 “宝贝,把你的舒服叫出来给老公听,嗯?” 安然紧闭着牙关,任凭那种又痛又酥麻的感觉阵阵袭来,她就是不发出任何的声音,只是晃着头,似乎要牢牢抓住唯一清醒的铁链,免得自己沉入那大海里,找不到自己。 “宝贝是不满意吗?老公弄得还不够舒服是不是?” 骆景程把安然翻过身来,让她背对自己,双手从后面环过来,覆在那两只饱满上,俯身着亲吻她,继续引导她开口。忽然安然感觉他的坚挺从身后刺入,似乎直入她的心肺,她啊的叫出了声。 接着那声受不住的叫喊,便在一阵猛烈的冲撞里震碎,变成小小的低吟,悦耳的潜唱。 骆景程满意的笑着,将安然的头掰过来,锁住她的樱唇,用力的吻下去。似乎力度小一些,她便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浓得划不开的夜,在那一室的旖旎和欢愉中把两个本是陌生的人栓在了一起。安然如婴孩般蜷缩着身体,窝在凌乱的床上,似乎在晕睡前听到那个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畔说着“宝贝,我爱你。” 似乎又不是他说的,而是来自一个梦。一个埋藏在心底久远的梦,一个模糊的人。 第323章 舒畅的秘密 安然一觉醒来,早晨的阳光透过厚厚的窗帘偷跑进来,明晃晃的,枕边早已没有了那个男人的身影,却弥漫着他独特的气息,屋子里收拾得整整齐齐,她的身上也早已换上了一件长袖的睡裙,身上干爽,如果不是下床时腿部那种像爬过了两千米高山的疼痛感,似乎可以让人忘记昨晚那疯狂的一夜。 下楼来,骆景程果然不在屋子里了。不过餐桌上的早餐,提醒着安然他确确实实来过,而且刚走不久。 鲜榨西柚汁,方包,煎得恰到好处的鸡蛋,一切和这早晨的阳光一样明媚。安然随手抓起一片方包,想像着如果此时那个高大的男人,能坐在餐桌前,两人一起共进早餐的情形,会是什样子? 他一定会是慢条斯理的吃,偶尔浅笑着望着她,目光总是灼热,让人不敢直视。 叮咚,叮咚 这时一阵门铃声响起,震断了安然的思绪。难道他又回来了? 安然忽的紧张起来。想着待会见面,肯定十分的尴尬。 门铃锲而不舍地响着,安然硬着头皮去开。 一束火红的玫瑰在她开门的当儿满满的挤入安然的视野。 “申小姐是吗,这是您的花,请您签收。” 送花的女孩,把那捧花递给安然,并送上牵收单。 11枝健壮的花儿,被扎成一个可爱的花束,并没有过多的装饰,因为那饱满的枝干,带着早晨新鲜露珠的花瓣散发着她的本色美。安然拈起那张花束下夹着的卡片,竟是骆景程的字迹:“昨晚很好,老公很满意。” 落款处只有一个字母C。安然捏着这张卡片愣了愣神,原本不坏的心情,不禁腹诽:很好,你当然好了,吃饱了喂足了,哪里晓得你的老婆大人现在连走路都还在发软。 忽尔又觉得好笑,怎么自己不自觉中都以他的老婆自居了? 找了一圈,没有发现有花瓶,安然便把这束花放在客厅一个太阳晒不到的茶几上,心想着一会要去买个花瓶来才好。 出门打了车,去医院看老爷子。路上便接到骆总裁的电话。 安然调整了自己的呼吸,她也不知怎么的就紧张起来了。 “骆太太……” 他似乎很少喊她的名字。 “嗯。” “起来了?” “嗯。” “晚上我会早点下班,一起吃饭。” “嗯。” 安然一路单音节下来,他和她都绝口不提花的事,也不提昨晚的事,半天没有挂线,就这样彼此听着呼吸声。 好一会儿,他才又开口:“你在外面?” “嗯,在出租车上,去看外公。” “嗯,路上注意安全。” 这回换骆景程单音节了。 终于挂了这通怪怪的电话,安然的心还在扑通扑通的跳。不一会儿手机震动,安然抬手一看,她的老公大人发来的简讯:“想你了。” 她从来不知道那个三十四岁的老男人,据说情史单纯的得很的老男人,做起这些肉麻的事情来倒也行云流水般自然。 她手指滑过手机,把这条简讯隐藏,隐藏,希望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快点消散。 骆景程自从发了那条短信,就一直看手机,江一波发现,一直做事专注的BOSS,这已经是第十次看手机了。走神的次数更加不计其数。哈,谁说爱情乱女人的心智,让女人变得傻里傻气,男人何尝不是这样?看似坚不可催,可一但金风与玉露相逢,那胜却人间无数的感觉便足足让人上瘾。 安然到医院推老爷子去晒了晒太阳,把骆景程对于大屿岛的规划和老爷子说了说,当然有加上她自己的想法,描绘了一翻,老爷子很是高兴。他更开心的是,安然现在提起骆景程来那种神态,那是一个恋爱中的女人才有的娇媚。 “然丫头,对小骆温柔一些,那孩子表面上刚毅,其实内心也细腻得很。他爱你十分,你给他一分回馈,他便欣喜得紧。” 安然趴在老爷子的膝盖上,闷声应了一声。心里嘀咕,他哪里只要一分?千方百计把她骗到宅子里去,然后就是糖衣炮弹的轰炸,直到把她吃干抹净。不过既然老爷子对于大屿岛的事情他办得这么好,给他回个信息还是应该的。 “老爷子很满意你对大屿岛的安排,谢谢。” 骆景程终于等到飞机震动,江一波看着他不慌不忙地拿了手机,看了看,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笑。刚才还对着各个总监表示各种不满好不好?唉,恋爱中的男人啊。 安然从老爷子那出来,便转到另一栋楼的妇产科去找母亲的同学阮阿姨。她唠叨了很久让安然去复查的,她一直拖着。这会儿自己竟也想去看看,那病了的子宫怎么样了。 妇产科人不少,阮阿姨是专家号,倒是清静很多,和阮阿姨寒暄了一阵,正要准备给她做检查,她有电话来,便去窗台边上接电话了。 安然闲得无聊,东瞧西望,便看见桌面上那本舒畅的病历本了。好奇心使然,安然抽过那本病历一看,一张B超单滑了出来,结果令安然微震了一下:“妊娠六周”。她怀孕有一个多月了。 回想上次叶子和她说的和王博约吵架时那晚,舒畅和王博约的事情,竟也是在两个月前了。难道后来,他们又发生了关系? 安然没由来的觉得心里堵得慌。安然不动声色的把病历放回原处,心想着既然病历在这,那舒畅一定也还在这里,一回碰着倒不好,便寻了一个理由,从阮阿姨那出来了。 还没走出妇产科,便看到刘瑞茵、舒畅还有舒畅的母亲三个女人一块朝阮阿姨的房间走去。 “畅畅,你今天就搬去城市山林住吧,这事我做主了。我也会让博约多回去。如果你需要,我过去照顾你也行。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胎位现在又不稳,凡事都要小心。” 刘瑞茵边走边嘀嘀咕咕。听在安然耳朵里却格外的刺耳:她刘瑞茵并不冷血,对于她喜欢的媳妇,也可以这么贴心热情,也可以这般的疼爱的。可是这些与她安然无缘。 心里又一阵苦笑,想想自己的纠结和惭愧,却原来那是一种多余的自作多情。看到王博约和舒畅在电梯里亲热,以为是他作贱自己,玩玩而已,却原来人家早就滚到床上去了。没来由的便觉得恶心。 第324章 舒畅VS曹坤 舒畅怀孕的事搅得安然有些心神不宁,明明知道这与她没有关系了,可是心里却还是止不住的在意。 想打电话给叶子,又怕她那大嘴巴和张继东说了去。这样的事情,可能别人两个人由自己告诉对方才好。 早上的好心情一扫而空,去工作室,叶子出去办事了,马上要过年了,事情也多起来,安然也需要多来这里分担一下叶子的工作。 把一个即将完成的项目接了过来做,安然画了几张画,便到了晚上下班。她发觉自己必须得忙碌起来,要不然便会被那些杂绪给烦死了。 骆景程是六点半到工作室来接安然的。黑色的大衣,穿在他这个衣架上,翩翩风度不说,加上他那总是浅笑而又存在感强的气场,吸引了一路工作室那般女花痴的眼光。 安然并没有和他们说自己结婚的事情,这也是她在工作室遁迹后骆景程第一次来接她。八卦早就传开了,喜欢王博约的人一片哀嚎:“为什么不是王大少?王大少再也不会出现了吗?我希望老大选王大少。” 博粉的心声换来骆粉的一片唏嘘。当然这都是在安然和骆景程并肩走出工作室以后发生的小小骚动了。 骆景程拿了车出来,载了路边的安然,却不急着开走,他侧着身,浅笑着望着她。安然受不了他那灼灼的目光,伸手把他的头抵过去:“专心开车啦。”不自觉的说话的声音就变得软了。 骆景程低低的笑:“今天的脸都好酸。” 他的话成功的吸引了安然。见她不明所以的侧头过来看他,迎上他带笑的眼。 看到他脸上什么痕迹都没有,安然松了一口气。昨晚她是乱抓来着,他说脸酸,还以为是他的脸中招了。 她细微的表情落入骆景程的眼里。不等她转头,骆景程已经执了她的手贴在他的脸上。 “江一波说我总是走神在笑,现在才感觉脸上的肌肉真有些酸了。” 他的吻落在安然的手背上,安然心里漏了一拍,抿嘴,装作不动声色的样子:“再不开车,我可下车了。” 手才终于得于解脱。心里被他个描述弄得乱乱的。他倒是狡猾又直白,连情话也说得那么的隐晦,却又让置于身中的你,了然得很。 一路上安然仍望着窗外,不去管骆景程。因为她不知道要和他聊什么。 骆景程带安然来一个鱼馆吃鱼。这家店安然听叶子那个吃货说过,S市就两家分店,和别家做鱼的不同,做法别致,食材也是绝对新鲜有品质的。关键是他的饥饿销售,每天就限量供应,当天卖完了,便只得等明天。 这里的雅间即使订了位置也需要等,安然和骆景程到了这家鱼馆时,前面到的还没有撤离,他们便坐在餐馆前候着。骆景程在打电话,安然也坐不住。 餐馆在城西靠海的位置,因为都是提前预定的,餐馆人并不多,她信步走到鱼馆下面的一层花园,那里靠海比较近,可以嗅到海水的湿咸的味道。 花园角落里有一对男女在争吵,安然便止步了,刚想转身,却发现那女人竟是舒畅。也不知怎的,这两天怎么老是撞见这女人。 “你放开我,我告诉你,从今往后不要再找我,否则大不了鱼死网破。” 舒畅的声音已经压得很低,可还是飘到安然的耳朵里。当然这与安然好奇地躲在离他们俩更近一些的位置也有关。 “畅畅,当初我们的协议可不是这样的。现在他王博约渡过难关了,你便想过河拆桥,世界上不会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况且,我是真的爱你。如果你要名份,我可以家里那个黄脸婆离婚。” 曹坤伸手过去揽着舒畅的肩,却被舒畅一把甩开。 “呸,谁稀罕你的名份。姓曹的,我明白和你说吧,你不想让你的孩子有什么闪失,你最好别惹我。否则,我分分钟钟把ta给打掉。” “孩子?宝贝,你说你有了我们的孩子。哈哈,这是真的吗?” 曹坤喜不自禁。他现在只有一个女儿,一直想要一个儿子,并且如果这个儿子是和舒畅共同拥有的,他觉得这辈子也算是圆满了。 “所以,没事别在打电话给我,有需要我会联络你的。” 舒畅挣脱曹坤的怀抱,大步地离开,像是要甩开一种瘟疫。可这瘟疫也是自己招惹的。而且为了自己的所爱,她心里是感谢这个小生命的光顾的。至少这样,她进入王家便多了五分的筹码。 今天在刘瑞茵面前作了一回戏,让她先于王博约知道了自己有身孕的消息,她相信假以刘瑞茵的口把这个消息告诉王博约听,对她更加的有利。 躲在一旁的安然,许久都不知道动弹。她恨不得马上打电话给王博约,让他来这里瞧一瞧,他招惹的是个什么货色。 可是拔出去的电话,还没有接通又被她挂掉。她想这事还是当面和他讲好一些。要不然凭他那死要面子的性格,会以为安然是什么别的心理作祟故意编的。 安然不动声色地回到二楼,骆景程已经在找她了。见她回来,以为是因为他打电话而不高兴,十分抱歉。 “临时有点急事,电话有点多。” “没事,我趁机去走了走,挺好。” 他见她脸上真没有不高兴的表情,浅笑,牵了安然的手,温暖传来,两人一同进去用餐。 刚要进入雅间,却与迎面走来的舒畅和曹坤打了个正面,都是骆景程熟悉的人,他便停下来打了声招呼。 “曹行长,舒小姐,你们也在这儿?要不一起?” “哈,我和舒小姐谈点合作的事情,已经吃完了,骆总你们慢慢用。先走了,先走了。” 曹坤挺着他有点壮观的肚子,一脸喜色的往外走,舒畅一脸淡然镇定地朝骆景程点了点头,和曹坤保持了点距离出来。 安然望着这出去的一对出神,怎么也不敢想像舒畅那一株嫩白菜被曹坤拱了的情形。 “怎么发起呆来了?” 骆景程捉了安然的手,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拉她进去吃饭。 第325章 她配不上你 仔细想起来,这是她和骆景程两个人第一次单独在外面吃饭。骆景程把手机调成关机状态,准备享受难得的这二人世界时光。 安然还是有些不自在的,两个人似乎是最亲近的,却尴尬的没有话讲。但于骆景程而言,这完全就不是问题。 “今天见了老爷子,他状态好些了吗?” “嗯,听说他想做的事有眉目很是开心,期待那天快点来。” 安然不看他,盯准了一块鱼腩肉下筷。 “要不我们也在老爷子的屋子旁边弄一块地,老爷子种菜,我们种种花什么的。大屿岛虽然有台风,但是也就集中在7-8月,过了那两个月什么都还好的。你觉得怎么样?” 他表现的热情异常高涨,而且明明是一个很有决断的人,却在一些事情上,爱把你觉得怎么样这类问题抛给你,恰到好处的让你觉得你很重要。 比如现在,安然便不能回答我不知道,那样敷衍的迹像也太明显了。 “反正我是不行的,别看大院老宅的那些花花草草打理得漂亮,精神头足,可那些都是我妈和勤姐的功劳,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连养个仙人掌都能养死。” 安然遗憾的耸耸肩。 “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更好啊,我知道一些花,刨了地,撒上种子就可以自由生长的很好的,比如雏菊啊,向日葵啊,薰衣草什么的,到时候我刨地,你来撒种子,我再施个肥什么的,保准比老爷子的菜还长得好。说不定老爷子羡慕,还得请我们去介绍经验。” 他像描绘蓝图一样,讲得有模有样。 “呵,你看你该改名了,别叫骆景程,改成骆忽悠比较贴切。” “我说的可操作性很高啊,骆太太妙笔能生花,撒下的种子,估计开出的花也会别具一格。” 虽是拍在马腿上的话儿,总算是破冰成功了。 “那骆太太希望有个什么样的老年生活?” 安然发现一个特点,这个人聊天喜欢面向未来。眼前的这个女人前面二十几年,他没有参与,他也找不到什么共同点,更没有兴趣去翻这些过去,他只知道珍惜眼前的她,然后规划好以后和她一起的生活。 “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安然如实回答。骆景程浅笑。 “你呢?” 安然话一出口,才意识到或许他等的就是她这句反问。 “我想的和老爷子的生活也点相像。只不过老爷子的世外逃源里,太孤单了一些。我希望和骆太太,迎着早晨六点钟的太阳,晒着晚上八点的月光,至于地点全凭骆太太喜欢。我来刨地,你来播种,然后守着一地的收成,过冬。你病了,我来照顾你,我发脾气了,你温柔的给我一个拥抱,偶尔孩子们可以回来热闹一下……” 他说的似乎是一幅早已在他心中绘制的一幅画。而重点是,那画里的主题是她和他的共同的老年生活。 他的手横过桌子,伸过来握着安然放在桌上的手,目光又变得灼灼起来,浅笑着:“骆太太,你觉得怎么样?” 在那么一刻,安然感觉到自己的心动。她嫣然一笑:“骆老爷爷,吃吧,吃吧,今朝有酒有醉,想那么远做什么?” 虽然没有那个期待中的答案,可一点也不影响骆景程的好心情。 两个还算愉快地用完晚餐,这次没有纠结回哪里,车子直接开向了香山美墅。 一进屋门,安然又局促起来,不知为何,自己面对他还是有些紧张。果然,她刚换好鞋,骆景程便从身后环抱着她,头搭在她的颈窝里,若有若无的亲吻着她的玉颈。 “骆太太,叫我一声。” 他突然莫名其妙地说。 “喊我一声老公,骆景程,或者是景程,或者是程,让我感觉到这不是在梦里。” 他又说起那些酸不拉唧的话来。 “骆景程,别闹……” 安然有些无奈,扭了扭身子,怎么感觉他像个鼻涕虫一样粘着? 密密的吻便压了下来,两个人的口腔都是木糖醇的味道。那是刚坐在车上,她倒出两颗时,他张开嘴,她无奈地喂了两颗给他的。 但这个吻,骆景程刻制得紧,浅尝则止。亲吻了她的眉心:“快去洗洗睡吧,我还要忙一会儿。” 安然后来才知道他所说的这一会儿又是到半夜。第二天醒来时,新换的小碎花的被套上并没有那个男人的味道,身上的衣服也完好,她所担心的骚扰并不存在。难道他加班通宵? 下到楼下,他果然已经走了。看来和他吃一顿早餐成为一种奢侈。餐桌上除了早餐,还放了一串车钥匙,便签上写着:“车子你开着,不喜欢的话,再说。C” 似乎早上在通电话上说了句在出租车上,他便记心上了。安然心里涌起一阵怪怪的感觉,总之心情是好的。 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给王博约,一直忍到中午时,安然终于拔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电话接通,那边却没有人说话。 “喂,我有事情和你说,可以出来喝一杯吗?” 安然试探着问。 “有什么事情在电话里说吧。” 王博约似乎并不想见她。 “下午4点,我在紫荆路的埃克斯咖啡馆等你。” 安然说完挂了电话,没想到他对她电话的反应是这样,难道不能在一起,见面的必要都没有了吗? 比约定的时间过了二十分钟,安然打算要走的时候,那个人终于出现了。他消瘦了很多,本来就白的皮肤,如今更加的没有血色,黑眼圈极重,估计睡眠也不好。他过得并不是逍遥轻松自在。安然眸子里流露的担忧之色悉数落入王博约的眼中。 但他说出的话仍是冷的:“有什么事,快点说吧,我很忙。” 他双手插在裤兜里,坐在安然的对面,甚至没有要点一杯咖啡的聊一聊的意思。 “那个,你和舒畅好了?” 安然不知如何开口。 “这是我的个人问题,就不劳骆太太关心了吧。” 王博约起身便要走。 “离开她,她配不上你。” 安然脱口而出。而也就是这句话,彻底激怒了这个看起来满不在乎的男人。 第326章 你给我滚远点儿 王博约猛地的转身,凶悍地抓紧安然的手腕,安然挣扎的越厉害,他便抓得越紧,安然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裂开了。 “王博约,你弄疼我了,你放手。” “知道疼了吧?那你知不知道,你这里有多疼?” 他指着自己胸口的位置,丝毫不顾忌这里是公众场合,几乎是咆哮。安然感觉所有人的眼光都朝他们看了过来。 “你别发疯了行不行?放手,放手……” 安然仍压低着声音几乎在恳求。 “我发疯?是我疯了,明明知道这个女人不要我了,可是我却仍眼巴巴的等她回来,想她想得发疯。我放手了,你又来找我做什么?我找什么样的女人关你什么事?她配不上我,你配得上是不是?你申安然配得上是不是?那好,马上和那个男人离婚,跟我去登记,你敢吗?你敢吗?” 他一个个问题震得安然的耳膜都在颤抖,不少人举起了手机,拍下了这一幕。安然一个巴掌甩过去,啪的一声落在了王博约的脸上。 他本来爆红的眼,愤怒、怨恨的要喷出火来,可是他举起的手终究没有落下来。 “申安然,你给我滚远点儿,有多远走多远。” 他猛地甩开安然的手,安然一个没站稳,撞在后面的桌脚上,痛得她龇牙。可是心里的痛不言而欲。难道自己真的就错了。 她抚着后腰,泪眼朦胧地望着对面盛怒的曾经熟悉的男人,再也说不出话来。 王博约见她因疼得厉害而皱着的眉头,成上又后悔自己刚才的粗暴,后悔自己刚才说过的话,可是面子上又使他不能对眼前自己最在乎的女人表露出一点点的关心。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他朝那些周围看热闹的人,怒吼着,于是众人都向安然投来同情的目光。王博约摔门而出,跳上他的阿斯顿马丁车里,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能去哪儿?回城市山林吗?那里很多的元素都是根据刚才那个女人的想法而设计的,那树梨,那株兰,那个可供两个人作画玩古董的书房……回慢城吗?那女人是他的邻居,这套房子便是为了接近她才买的。去大院老宅吗?那里每一株草,每一棵树都铭刻着两个人共同成长的痕迹…… 她知不知道,她已经满满的占据了他王博约的心灵,覆盖着他的灵魂,她的抽身离开,让他觉得自己不知所往,世界瞬间倒塌。 他以为可以用酒精来麻痹自己,可是醒来后,她的门仍是紧闭着,她没有出现,现也不会出现;他以为可以找人来代替她,可是闭上眼每靠近一个女人都满满的是她的影子。现在她却大义凛然,一副好心人的来关心他,说他身边的女人不配他。多么的好笑。 在他王博约的神经里,没有谁能和他相配,除了你——申安然。可是你已经不要我了。 正在开会的骆景程收到那条半个小时发出来的微博,那条八卦已经被引起了S市数十万次的转发。图片里,王博约抓着骆太太的手在发怒,她打了他,她被推倒…… “中场休息十分钟,一会儿再继续吧。” 他中断了会议,急急地跑出来打电话给江一波。 “怎么回事?” “微博是公关部转过来的,发微博的人是都市报娱乐版的记者,公关部已经找人核实过了,事情是真的,埃克斯咖啡的店长也证实了这件事情。” “嗯,处理一下这条微博。” 十五分钟后骆景程出现在安然的工作室里。叶子正在给安然擦药。 “王博约也太过份了,他怎么能那么用力的甩开你?” “我打了他。你知道,他最爱面子,那样的场合,他没打我已经算是看得起我了。” 安然嗤笑一声。骆景程进去时刚好听到这句话。 “申大小姐,你……” 叶子刚想教训她一顿,见安然脸色紧张,便循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看到骆景程不显喜怒地站在门口。 “你的救星来了,这个心理辅导工作就交给他吧。” 叶子起身走开,把手里的药瓶递给门口的骆景程。 安然连忙把羊绒衫扯下来,遮住那青了一大块的后背,垂着眼,不敢看骆景程。 他在安然前面办公桌前的沙发上坐了下来,长腿交叠,望着她,轻声说:“过来。” 安然还摸不准他的脾气,想着待会如何和他说这件事情,只得乖乖地抚着腰,慢慢地挪过去。 刚刚坐稳,骆景程则把她按倒在自己的大腿上,掀开衣服,那大块的青紫便奔入他的视野。 “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他的第一反应是这样的。 “不用,应该伤得不重。” “是不重,再偏一点就要伤到脊椎了,我是不是还要去感谢他王大少手下留情?” 听他接的话带着狠气,安然便不敢做声了。 他拿出手机打给江一波让他预约医院骨科的号,又拿叶子喷过的药在安然的背上喷了一层薄薄的喷雾上去,末了他说:“下次要打别人约个空旷一点儿的地方,最好叫上老公我做你的后盾。” 听他还有心情开玩笑,安然稍稍放松了一些。随后便被他打横抱起,在工作室那一帮花痴女的注视下,上了车去医院。 一路上他也没有问是什么原因,发生什么事情。安然也闭口不谈。到了医院,拍了片子,只是肌肉挫伤,医生开了一些喷剂,叮嘱注意休息,不要乱动,骆景程才松了口气。 想到他耽误了那么久时间,等会儿晚上又要加班才能处理完那些公事,安然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骆景程,谢谢你,其实你不用那么紧张。” “骆太太,答应我一件事,嗯?” “什么?” 安然满是疑虑地望着他。 “保护好自己,因为你不仅是你,还因为你是我的。答应老公,下不为例。” 他浅笑着,不再去纠结过去的事,单单指向未来。因为他知道,那是她的过去,她需要时间去和那些过去隔开距离,而不需要他这个老公的质疑。 这一刻那种被信任,被一个男人重视的感觉让安然觉得特别的好,她郑重的点头。那个男人便笑得更加好看,俯身在她的额头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一切的伤痛,就仿佛真的过去了。 第327章 眼泪是甜的 舒畅是在一个酒吧里找到喝得烂醉的王博约的。那个男人今天特意刮了胡子,虽然看起来仍是憔悴,但是却是这么多天来最整洁的一天了。看得出来,他的发型也特意去弄过,只不过这些特意,都只是为了去见那个叫申安然的女人。 她可以想像,他是带着怎样的希冀过去赴约的啊?可是那个女人再次在他心上划了一刀,骄傲如他,却在那么多人面前,狠狠地被那个女人扇了一巴掌。他该死心了吧?这样对她舒畅来说,不是更好吗? 可是舒畅心里却一点快意都没有。她多么的希望那个酷酷的,看起来满不在乎的,个性张扬的投资界的金手指王博约能够早点回来。 舒畅试图把王博约扶到车里去,但是她有孕在身,而且前几天因为自己事先并不知道怀孕,还被曹坤缠着折腾了翻,她有先兆流产的迹象,她不敢再受力。 舒畅请了两位酒吧里的服务生,把王博约架到车子里。她这才把他拣回来。 王博约坐在副驾驶上,一直在说胡话:“你滚远点儿,滚得越远越好……你回来,回来,我不要你走,不要你走。” 舒畅听得心里烦,把车载音乐开得很大,淹没王博约那刺耳的胡话。她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那天他急急地打她电话,让她去慢城,好满心欢喜,打扮一新过去,他在进入电梯里他突吻了她,虽然有些心猿意马,但是舒畅感到幸福得要晕过去。 只不过她还没有来得及晕,便看见电梯口那个叫申安然的女人。事情也如她所料,等那个女人挽着骆景程的手进了电梯,王博约便松开了她,然后就在屋里一个劲儿的喝酒,再也不理她了。 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像那个等待糖果的小孩,期待着王博约在哪个时候想起她,让她过去陪他。 舒畅把车开到城市山林,拿了王博约的手机,打给张继东,请他帮忙把王博约扶上去。张继东不在,好在梁家俊来了。 梁家俊本来对于这个女人没有什么好感,但是自己的哥们现在这个样子,也亏了这个女人每次好脾气的照顾。他一声不吭地把王博约架起,送他上楼。没走两步,后面的舒畅却干呕起来。刚才车里的音乐声开得有些大,她又开得有些快,身子便有些反应。 “你没事吧?” 梁家俊心里咯噔一声,这里已经有个要照顾的了,不会再来一个病号吧。 “我没事,身子有些不舒服。”舒畅摇摇头,怀孕的事情刘瑞茵还没有和王博约说,她便也不会开这个口。 梁家俊在王博约家坐了会儿,看他睡得很沉,便走了。 “有事给我打电话,我马上过来。” 舒畅点头,关门。对于梁家俊的反应,她心里有些高兴,至少在他兄弟的眼中,是接受了她这么个人的存在的。 香山美墅里,安然换了睡衣趴在床上翻一本漫画,而骆景程正在做蚂蚁搬家的事,他以试衣服的名义,把原来移在客房的衣服都搬到主卧室来。 “骆太太,明天我要参加行业协会的会,作颁奖嘉宾,穿这套怎么样?” 安然双手撑着下巴,抬眼出来:“领带不配,换那条金色的。” “这样吗?” 他比划着。 安然点头,又看回手里的杂志。心里其实觉得好笑,以前没有她的时候,他骆大总裁不也每天穿得人模人样的吗?那时候他问的是谁的意见? 一只手伸过来,捏着安然的小鼻子,小脸随即被他抬了起来:“在笑什么?说出来和老公分享分享。” 他老公老公倒是叫得顺畅。 安然一本正经摇头。 “不说是不是?” 骆景程理所当然的跳上床,在安然的身侧躺下,伸手顺着她柔软的长发,做好随时进攻的准备。 “喏,这个漫画里的女主好好笑了。” 安然指着那个呆萌的漫画MM,顾左右而言他。 “是—吗?” 骆景程的声音故意拖得很长,眸子里闪过狡黠,煞有介事的抢了安然的书来看。 他只扫了一眼,那页漫画讲的是科普知识,怎么会好笑? “骆太太,说谎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他的话音刚落,大掌即伸到安然的胳肢窝下,挠她,或者逗她侧腹的位置。安然对于男人的触碰本来就敏感,哪里受得住他的刻意为之。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快停下……” 她连连求饶。 骆景程这才松了手,求饶声嘎然而止,安然笑得眼泪都出来。正欲抬头去擦,那温润的吻已经落下,把那些眼泪一一吃进去。 “嗯,竟是甜的。” 他捧着她的小脸,一本正经地说。 “骗人,眼泪哪里会是甜的?” 骆景程啄了啄她的红唇,直直地望着她的眼:“因为老公希望你每天都是开开心心的,所流的泪都是因为内心的喜悦,那是甜蜜的泪。” 不是没有领教过他这张嘴,真是死的都可以说成活的。 “哼,骆景程,你不做诗人真是太屈才了。” “哈哈,谢谢骆太太夸奖。你不说我还真没有发现自己还有这等才华。要不这个基因就留给我们的娃去发扬光大。” 他的脸皮还真是厚,给个什么竿子都能顺。也许就是骆诗人的这一句抒情诗,后来的热吻就水道渠成了。至少骆大少终于不用费劲心思去撬开娇妻的齿。 安然感觉自己支撑着身体的手臂有些发麻,现在她和那男人的位置是反过来的。她在上,他在下,一切仿佛看起来都是她在主动了。终于她支撑不住,身体压在骆景程的身上,感觉到她胸前雪柔的触感,骆景程便发起猛烈的攻势。可惜当他想要翻过身上,欺身而上时,安然已经痛得哇哇大叫,那背上的伤竟是不能压的。 骆景程只得把她重新翻过身来,用另一边侧着睡,那昂起的兴致久久不能下去,也只能忍了。 安然见他远远地躺在床边,不敢在碰安然,再看那撑起的帐篷慢慢地瘪下去,不禁拉了被子,躲在里面低笑。 感觉到旁边女人的反应,骆景程把她的毛脑袋拎出来,笑眯眯地:“这笔帐先记着,好了老公会很快补上的。” 马上等到安然挪开身体,离这个危险的动物远一点儿了。那男人见状,哈哈的笑了起来。 边笑着边感慨:婚后的生活是这样的,多么有趣的一件事! 第328章 别对我太好 一觉醒来,安然轻轻动一下身体都感觉一阵刺骨的疼痛,而这些疼痛也提醒着安然,曾经心里最最在意的那个人,可能已变成了最最恨自己的那个人。 “我发疯?是我疯了,明明知道这个女人不要我了,可是我却仍眼巴巴的等她回来,想她想得发疯。” 王博约的那些糊话一句句在耳畔翻滚,终究是自己负了他。安然想这是轮回吗?五年前,他无声无息的离开,她天天以泪洗面,在每个和他一块待过的地方,都出现他回来的幻听。可是时间终于让她接受了他不要她的事实。 五年后,换作他一厢情愿站在原地,而自己抽身离开了。或许他们本就不该重逢。能怪谁呢?也许五年前的一次分开就是一次很好的预言,只是自己的执念,让两个人又陷入痛苦的深渊里。 安然侧身躺着,手抚在骆景程睡过的枕头上,被子里已没有了他的气息。他该早早走了吧。昨天下午,事情发生后,他便寸步不离的陪着,逗她笑,找着有的没的话题聊着,却绝口不提她和王博约的事。以至于她连去痛苦的时间都没有。可是暂时的掩饰却无法冲淡内心的阴霾。 何况那个叫王博约的人如此深的扎在自己的心底里。即使此生注定不能在一起,那她也会记得他对她的好。 每天都是睡到自然醒,这会儿也不知道是几点钟了。安然爬起来,去洗漱。进到洗浴间,意外地发现骆景程在里面。 他弓着背在洗手台洗着什么? “你在做什么?” 房间里是木地板,毛绒拖鞋踩在上面,本来就没有什么声响,加上他又开着水,根本没有 留意到身后的女人。 安然见他灵活的转了身,手却握着什么东西藏在身后。 “起来了?我一会儿就好,你先在外面坐会儿。” 他仍浅笑着,却把身后挡得严严的。安然便越发地好奇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她不依不饶,不让他那么容易蒙混过关。 “洗点东西。” 见他不愿意说,安然便转过了身,准备乖乖地听话去房间里坐着等。可是没走两步,她又转身,折返回来,这才赫然发现,那个高高大大,在S市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财团BOSS,正在给他的老婆洗胸衣,底裤。 也许从小在大男子主义的家庭氛围中长大,无论是父亲还是外公,他们在外面是受人尊重的权威,在家里是个连厨房都极少进,让人伺候着的大男人,而眼前的这个男人,自小在优渥的环境下长大,在人前同样是不怒而威的角色,而在她的面前却是居家男人的模样。 安然突然有种恐惧感,她怕除了画画什么都不会的自己,会陷进他简单而可口的早餐里,会陷进他风趣的互动里,会依赖他到连洗内裤这样的小事都不会做。而一但有一天,他像王博约一样离开,像父亲那样,抑或像老爷子那样,不得已离开她了,不要她了,她便会活不下去。 骆景程冲干净了衣服上的泡泡,稍稍用力拧了拧,正准备去晒衣服,便看见安然站在洗浴间一步之遥的位置,泪如泉涌。 他心里一慌,不明所以,放下手中的衣服,将她揽入怀里,头抵着她的头顶,半分钟没有说话。 “骆太太,不要告诉我,你是感动得哭了。” 安然仍在抽泣,不说话。 “老公看你腰受伤,怕你站着费力,手用力也会扯到伤处痛,才顺手给你洗了。没有什么的啊。” 他说得那么清描淡写,那么的自然而然,却不知自己的女人心底早已汹涌。 “如果你不喜欢,那我下次不洗了,嗯?” 他捉着她的小鼻子,咧着嘴逗她笑,手指上还沾着洗衣皂的味道。 安然拿开他的手,吸了吸鼻子。 “不要对我那么好。” 不对我那么好,我便不会贪恋,不会沉迷,不会受伤。这些你懂吗? 骆景程明显的一怔,但只是那么一刹那中,他又调回了他招牌式的浅笑。他的小妻子,是多么的没有安全感,多么的害怕这一切都是短暂,而留下的痛苦是漫长。傻瓜,把你放心的交给老公,什么都不要怕,不用担心,不用顾忌。因为我是我,除了给你一个老公对老婆的爱,还需要把另一个世界上曾最爱你的男人爱一同给你,所以你会在双份的爱里。 但心里明白便好,无需说什么不是吗? 骆景程握住安然的肩,变回那个小严肃的骆景程。 “好,听骆太太的。” 说完骆景程又把安然的脑袋按到自己的怀里,紧紧的搂了一会儿。可是怎么办?他想要把自己心里满得要溢出来的爱,一股脑儿全给她,恨不得把她变成拇指姑娘,装在口袋里,随时随地和她在一起,感受她的感受,经历她的经历,可是显然这样一来却吓坏了她。 他只得把自己的心收紧,再收紧,让那么内心膨胀着的爱,一点点慢慢的流出,细水长流,润物无声,让她在和风细雨里软化成他的棉花糖。 他从来不知道,在外人眼里凉薄而又性冷的自己,内心会有这么炙热的感情存在。 原本骆景程想把安然带到办公室去,那里有休息室,有厨房,她可以好好休息,他也可以照顾到她,更重要的是他可以随时见到她,可经过这么一段小插曲,对于这个想法他是提都没有提了。 安然去洗漱,骆景程便下楼来独自吃早餐。等她收拾好下楼时,他已经吃完了。 “今天要不在家里休息一天?” 骆景程出门前还是过来亲了亲她的额头,低声给她建议。 “嗯,我一会儿去工作室,没事就会早些回家的。” 感觉到他特意克制的情绪,安然想起外公的话,他是爱你爱得十分紧的,如果你给他一分的回馈,他也会十分开心。她第一次主动轻啄了他的唇,分不清算是抱歉还是感谢,反正她便这么做了。 显然身前的男人微微一怔,继而是他招牌式的浅笑,拎了包走出了这间温暖的屋子。 第329章 她根本就生不出孩子 城市山林里王博约躺在床上,头痛欲裂。和往常一样,醒来后,那些以为能忘得了的凌乱的回忆,便占据了身心,箍得他透不过气来。 “博约哥哥,你醒了?” 房门打开,舒畅一袭短裙的进来。在这大冬天里,如果是那个女人,她是打死也不会穿这么短的裙子的。她怕冷,更是振振有词的为自己辩护:身体发扶,受之父母,肯定要好好的爱护了。何必为了取悦别人,让自己受罪?况且,本姑娘天生丽质,穿什么都出脱得美丽。 每每这时候,他便往最低的地方踩她,笑她矮冬瓜,腿粗,没有穿短裙的资本,笑她是美丽,不过是脱了后的美丽,打扮得又土又保守,哪里看得到美丽。终于惹得她炸毛了,他便跑。因为打不过她,也舍不得还手…… 王博约禁不住一阵冷笑,怎么又想起那个不相干的女人了?昨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她竟然那么狠地甩他一巴掌,脸颊现在还是肿着的。她的心果然是铁做的。 “博约哥哥,我给你去放水,你起来洗个热水澡吧。宿醉起来都会浑身没劲,泡个热水澡会舒服一些。” “谁允许你在这个屋子里指手划脚的?” 王博约的声音里透着冷,舒畅脸马上塌了下来。 “我,我没有……” 她站在那里不知该不该马上去放水了,一双潋滟的眸子无比委屈地望着王博约。 “给我出去,从哪来到哪里去。” 舒畅的眼泪便掉了下来。招之即来,呼之即去,她算什么,算什么? “是我请她来的,王博约有本事你醉死在酒吧里,要不是畅畅把你从酒巴里拣回来,这时你该躺在大街上。” 刘瑞茵拉着舒畅的手,用了用力,以示自己对她的顶力支待。 “你看看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天天不是喝酒就是睡觉,动不动冲别人发脾气。你现在可是要做爸爸的人了,你必须拿出你男子汉的担当和样子。” “做爸爸?” 王博约哈哈笑起来,他是谁的爸爸? “你笑什么?这几天都见不到你人,前两天我陪畅畅去做了检查,她已经怀孕快2个月了。她现在是身子最弱的时候,你喝醉,她却自己不合眼,里里外外的照顾你,王博约你知足吧。” 王博约从床上坐了起来,冷冷地看着前面两个女人。 哦,他似乎是想起来了,他有一次和那女人吵架,听张继东说他是在圣保罗做了犯混的事儿,可是事后舒畅没提,他也没再管。张继东还反复的叮嘱他,不要让舒畅给将了军了。眼下这个女人不就如张继东所说的一样,不声不息就怀上了吗? “我怎么知道那孩子到底是谁的?” 王博约说完倒下去,扯了被子盖在越加不舒服的头上。 可惜屋子里的这片天倒下来,他当被子还真盖不了。舒畅的哭声简直可以用鬼哭狼嚎叫来形容。母亲指着他骂:“王博约,你怎么和你那个爸一样,没心没人性。这可是你自己的骨血,你自己作下了孽,你还说这些不三不四的话,你是存心想气死我是吧。你给我起来,说清楚。” 头顶的被子给刘瑞茵一个猛拉扯掉了,王博约蜷缩着身子躺在空落落的床上,过了一会儿,他爬起来,用他那吊而郎当的表情反问:“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啊。我那天晚上醉得不醒人世,想要做混事,舒小姐是清醒的,如果她不愿意,她可以拒绝的啊。而且,即使舒小姐饥渴很久,需要我的雨露,你趁人之危的得到了满足,那你可以吃紧急避孕药啊。而舒小姐任其事情发展,故意拿这没有成形的一个小果核来这里说道,我真不敢确定这个小果核是我那一夜风流播下去的。还是故意寻人其他人放进去的。说得够清楚了吗?” 他盘着腿坐在床上,头头是道的分析了这段话,他便重新又倒回床上睡去了。 “王博约,我是喜欢你,千方百计的想要靠近你,可是我清清白白的身子给了你,也不是让你这样来折辱的。这孩子你认也罢,不认也罢,我会把TA生下来,有本事你到时来个滴血认亲。” 舒畅收敛起平日里所有的跋扈和能干,此时此刻,她便是一个被纨绔子弟欺负了,别人还赖帐的良家女孩一枚。 她的反应引起刘瑞茵如此强烈的震撼和共鸣。刘瑞茵自己便是因为丈夫不信她的忠贞,认为她出了轨,他王仁孚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认,都不亲,为自己去找野食寻了个理由。她绝不容许自己的儿子成为像他爸爸一样没心没人性的人。 “王博约,今天我还真撂下这句话了,如果你放着自己的孩子不认,那所幸我这个妈,你也不要了吧。反正我现在是一个被你爸爸抛弃,被你嫌弃,碍你事的无用人。你巴不得从你的生活里消失是不是?” 说着她和舒畅一起抱头痛哭起来。 王博约的肺都要气炸了,他也累了。 “你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他重新拣起地上的被子盖起来,蒙头逃避这一切。明明知道,这个时候需要狠一点儿,需要果断一点儿,他却本能的选择了逃避。蒙上被子的一刹那,他恨死了自己。忽然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噌的坐了起来。 “把孩子拿掉吧。即便是我的孩子,TA也来得不是时候。” 听到他这话,两个抱在一团哭泣的女人,停顿了两秒,又马上抱在一起哭了起来。 “你是不是还想着申安然那个贱女人,让你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我告诉你,她根本就生不出孩子。你以为我为什么那么极力的反对你们来往,我不能让你们王家这根独苗断了血脉。王博约你趁早给我死了早去碰申安然的心,选个日子风风光光的把畅畅娶回来,如果她们母子有什么闪失,我一定不会放过申安然那贱人。” 什么,她生出不孩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母亲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 王博约跳下床,死拽着母亲的双臂:“妈,她为什么生不了孩子?是因为我对不对?因为我的原因,她变成了一个生不了孩子的女人是不是?” 刘瑞茵一把抱住眼前目光呆滞,脸色苍白的王博约,她想要找回她那个生龙活虎的儿子。 “不关你的事,怎么会关你的事?五年前你消失后,她也消失了很久,谁知道她怎么去鬼混去了。也只有你才那么傻,把她当成宝。如果她坚贞,她怎么会做出脚踏两只床的事。忘了她吧,孩子。别让妈再伤心。”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王博约松开手,冲出家门。 第330章 你到底还瞒着我多少事 王博约跳上他的阿斯顿马丁,一路向安然的工作室狂飙车。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激动,为什么这么急切的想要见到她。他只知道凭自己的直觉,那个女人是因为他的原因而有了缺憾。甚至她会因此受到别人的唾弃和抛弃。 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害的,他便要对她负责,他要去解救她出来。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管,带她离开,去到一个没有人打扰他们的世界,开始崭新的生活。他觉得他的然然也是这么想的,要不然她不会五年里仍固执地站在原地等他。 王博约把车停在路边,也不管这个路段停车是要处罚严重。 安然的办公室门啪的被推开,正和叶子在核算员工年底分红事情的安然,正想发脾气,却见王博约穿着T恤和针织裤站在门口,他的头发凌乱,胡子茬茬,哪里还有半点神采可言。 “王博约,你别冲动,有事情好好说。” 有了昨天安然受伤的情况发生,叶子见王博约这会儿又像失心疯一样站在这里,她没来由得就紧张起来,条件反射般的成为一只护雏的母鸡。 “叶子,没事,你先出去吧。” 安然拍了拍叶馨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王博约,有话好好说啊。然然,我就在外面。” 叶子轻轻地带上了办公室的门,王博约也不坐,浑身散发的阴冷气息是安然从来没有见过的。说实话,那一刻,安然觉得心疼,甚至涌起一种冲动,过去给他一个暖暖的拥抱,打趣他又发什么神经了。可是她稳了稳气息,慢慢地起身,特意拿了一只纸杯冲了一杯热咖啡给他。 啪的一声,那滚烫的饮料便一股脑儿全洒在了安然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 “王博约,你想干吗?” 安然冷冷地问。她当然知道,这男人心里别扭什么,他那穷讲究的毛病,无非是看不上那纸杯里装的咖啡了。 “告诉我,你是不是曾经怀过我的孩子?” 他布满血丝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希翼,目光紧紧地锁住安然,不放过安然任何的变化。显然她对他的问题很是惊慌。但是很快,她又一脸平静地说:“没有。” “你敢说没有?” ‘“没有” 她甚至想都没想便这样回应着,目光毫不畏惧迎上他的质问。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了一会儿。安然感觉到不妥,撇开了眼神,看向那泼在沙发上的咖啡。除了刘瑞茵她想不到还会有谁把这件事情和王博约说。如果是叶子不小心讲给张继东听了,那这个秘密也不会守到现在。 王博约突然上前来,一把拥住了安然,紧紧的,紧紧的,生怕她飞了,逃跑了。也不说话,头埋在她的颈窝,使劲地闻着她身上那淡淡而好闻的雏菊的香味。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当时你一定受了很多的苦,一定伤心欲绝对不对?老爷子和申阿姨一定骂你了对不对?你一定很想我,很恨我对不对?然然,对不起。给我一个机会去弥补。” 他语无伦次地说了一大堆。那段黑暗的过往,那种锥心的痛,她本藏得很好,不轻易去撕开,可是为何要在这样的情形下,由那个肇事者提起。如果,如果这样的一幕是发生在一个月前,她想她会冲动的,她会继续飞蛾扑火的,可是现在不行,她是回不去,竟然也不想再回去。她想要一个全新的自己。 “不关你的事。” 王博约听到她无比冷静地说出这几个字时,浑身一僵。 “不可能,除了我,你根本就没有男人。如果不是怀孕,不是掉了小孩,你的子宫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受损?” 他仍紧紧地搂着她,不断地找理由去说服自己。 “王博约,我再说一次不关你的事。” “你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那孩子是你和别的男人的?” 话一出口,王博约又后悔了。 “不是的,然然,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不管现在是什么情况,我都不在乎,我想和你在一起。我们找个没人打扰的地方,开始我们俩个人新的生活。我来照顾你,疼你。” 安然心阵阵的抽痛。亲爱的,不要这样,你再这样纠缠,我会难过,会摇摆,会止不住想要抛掉一切和你一同离开。可是我不能。这个世界上,除了你给我的爱,还有好多好多人给我的爱,也有好多好多人给你的爱。我们不能从这样的环境里抽离。 她把眼眶打转的泪,一点点忍回去,声情冷淡“王博约,就这样吧。那些过去都不要再提。我也不想再提。找一个爱你的好女孩好好的过日子。你走吧。” “不……,你为什么不把这件事情告诉我,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啊?申安然。要走我们一起走。” 王博约拖着安然的手便往外走,安然只觉得腰线那里传来的痛感,让她几乎要晕过去。 “我已经不是一个干净的女人了,王博约,我没有你想像得那么好。你有洁癖,你连我喝过的杯子你都不愿意喝,强迫自己和一个别人动过的女人在一起又何必?” 王博约猛地顿住在那儿,仿佛自己的死穴被她点住。但他马上反应过来:“只要那个女人是你,我不在乎。因为我爱你。” 他转过身来,重新把她圈在怀里,感觉着彼此的心跳,一下,两下,他真的不在乎。只要她和他在一起。今天这样不顾一切地冲进来,不也是为了她吗? 安然想不到他会这么说,他竟然连这个都不在乎了。可是王博约你的勇气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气势汹汹的要把我带走? 她用力推开他,他不放,她便冷冷地站在那儿:“可是我不爱了,别再来找我。如果你爱我,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王博约闻言终于松开安然,却是心痛得说不出话,一转身,他和安然都看到门口骆景程黑着脸站在那儿,他不知站了多久了,他望着王博约的眼神有几分薄怒,安然知道他已经在尽量的克制自己。 “王总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来骚扰我太太,是觉得我骆景程是摆着给别人看的吗?” 他的声音异常的清冷而有威严,只不过王博约自动过滤掉了。 第331章 你知道他来说什么吗 王博约无力地挪到门口,那女人的话儿一遍遍的在耳畔回绕:我不爱你了,我不爱你了,我不爱你了…… 这已经是事实了不是吗?要不然她不会那么匆匆地就嫁给了别的男人。可是为什么还是不信? 门口横过一只肌肉健硕的手挡住了他的去路,王博约一个力道劈过去,却被骆景程灵活的一闪,他扑了一个空。手腕被骆景程用力的抓住。 “王总,现在她好不容易结束那以泪洗面的日子,从你母亲的欺压下逃离出来,你口口声声说爱她,如果不是希望她幸福快乐,而是自私的想要把她圈在你的羽翼下,那便收好你毫无价值的爱,放她去开始新的生活。如果王总仍执迷不悟,再以你那所谓的爱来行骚扰之实,那别怪我骆某手重。” 王博约感觉到手腕的骨头似乎要裂开了,但是他还是强忍着面不改色,面无表情地与骆景程对峙了一阵后,在骆景程松开手时,离开了安然的这间工作室。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都去吃饭了,叶子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口,朝这边瞧了瞧,也不好过来怎么劝,只得打了个电话给张继东,让他去陪陪王博约。 安然慢慢地走到沙发前,把那沾满了咖啡渍的白底碎花沙发沁套取下来,弯下去撕那沙发脚的魔术贴时,腰部的位置痛得她只能跪在地上去弄。 身子下蹲时,却被骆景程捞起,落入他温暖的怀里。 “你去坐会儿,我来吧。” 他扶她坐到大班椅上去,径直过来拆那沙发套。忙完了转过身来时,已挂上了他的浅笑:“上午刚好在附近见客户,想约你一块共进午餐。怎么样,骆太太肯不肯赏脸?” 安然抬眸望着他,他怎么那么多笑?就没有一件让他心烦的事情吗?老婆和前男友纠葛不清,时不时地弄些小状况,宁愿加班加点,也要抽空陪老婆一块吃顿午饭。安然突然有种冲动,想要探探这个男人的承受力到底是什么样的。 “你知道他来找我说什么吗?” 她45度仰角望他,这个问题抛出去后,不管他是什么样的答案,她都会自问自答的。 “嗯?” 骆景程想知道骆太太想要说什么。 “骆景程,今天王博约来就是向我证实,我是不是真的生不了孩子,是因为他的原因生不了孩子,还是因为和别的男人出的事,生不了孩子。 哈哈哈哈,骆景程,你知道吗?你爱错人了。我是一个有缺陷的女人,我是一个可能不会再有孩子的女人。 更可笑的是,那个曾让我失去这个做女人权利的男人,说他不在乎,他要来带我走。哈哈哈哈,我是一个过去多么糟糕的女人。” 安然一会笑,一会哭,那泪水冲刷去的不知是伤还是痛,还是可笑。 骆景程心为之一纠,他站在她的身边,把她的头按向自己的怀里,任她的鼻涕,眼泪肆意横流,任她大哭一场。他唯一做的便是提供一个温暖的怀抱,默默地陪着她。 等她哭得累了,终于变成抽泣了,骆景程才在安然前面的桌上坐了下来,牵着她的手,喊着:“骆太太,骆太太,看着老公。” 安然抽嗒着望着这个男人,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其实,你的那段经历老爷子早就和我说了。老实说,我也很心痛,因为老公不想你带着什么遗憾而生活,可是事实既然已经如此,我们便坦然地接受。 我的骆太太不是原来都做得很好吗?不能生孩子,可一如继往地把画画得漂亮,成为业界的一流,一如继往的把自己的生活过得丰富多彩,一如继往地是老爷子和母亲的宝贝,现在还是老公的宝贝。 并且我已经联系阮阿姨取了你当时就诊的案例,发给美国的一些专家,让他们看看是什么原因。我们还是有希望有自己的孩子的。 真的,老公一点也不担心。所以,骆太太,现在收拾起你那些不好的情绪,开开心心的陪老公去吃顿午餐,嗯?” 安然肿着眼,嘴巴惊得像个O字。事情竟然是这样。他不仅知道,还有所行动,并且胸有成竹的样子,让安然本绝望的心,又有了一些松动。 “骆景程,可是万一我真的生不出孩子了怎么办?” 安然仍在王博约炸下的坑里爬不出来,对啊,骆景程不也说了吗,还得请专家去看,而且只是看看而已,并没有说一定行的。 “相信老公,一切都会好的。” 他牵着她的手,十指相扣,环着她要出去。 “可是,你又不是医生,医生都给我判了死刑的。” 安然还是惴惴不安。 “现在都流行死刑后改成死缓,死缓后变成有期,有期徒刑变成无罪释放。” “可,那不一样,我这是生不了孩子。生不了便是真的生不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你这块地儿给养肥了,然后老公努力一点,争取每天多翻几次,多播几次种,地里的庄稼肯定蹭蹭地冒出来,到时候你别喊累,喊着不要生就好了。要不,我们现在回办公室,马上去试试?” 说完他停下脚步,浅笑着望着她,眸子里跳动的竟然有一丝的**。安然愣住了,这什么和什么啊?怎么绕到这事儿上来了,她顿时熄了火,再不敢提自己生不出孩子的事情了。 她可以想像,往后她要是在那方向有分毫的抗拒,他便会拿他努力得还不够,播的种子还不够来索取。那她如何是好? 两个人下了楼,到安然就近的海港城吃了午餐,要各自回去上班时,接到母亲的电话,说是快过年了,老爷子想搬回老宅住几天,等年后骆景程那儿弄好了,便去大屿岛。 安然听了十分开心,这个年终于可以大家在一起过。 “晚上我要回老宅。” 安然对旁边的骆景程说。 “嗯?那我也去。” 他反应倒快。 “外公回去住几天,你去他肯定开心。” 骆景程听到骆太太这么间接地夸奖他,止不住的笑。 “好,那迟点我来接你。” 两个人并肩走着,似乎刚才的风波根本就没发生过,或者说因为刚才的风波,彼此都感觉到相互挨得越近了。 第332章 好了伤疤忘了疼 骆景程还没到聚人大厦,江一波的催命电话便一个一个地打来。 “老大,你到了没有啊,老总裁等得不耐烦了,那脸黑得像包公似的,我担心你再不来,他的情绪就要爆炸了。你不要让他伤及无辜好不好?” “别嚎了,十分钟后到。” 骆景程心里琢磨着待会儿怎么和父亲说大屿岛的事。父亲答应和童勇明的父亲合作开发一个商业地皮,集购物、商业为一体,要建成S市CBD的新地标,这如果是换作别的时间点,骆景程倒也觉得可为。虽然不会有十分大的赚头,但唯一的好处是一栋那么高的大厦树在那儿,便是在无数消费者心中树立一种可信赖的形象。 但现在他决定优先把一部分的钱用来开发大屿岛。父亲是反对的,他觉得骆景程是在义气用事。 到了总裁办公室,骆逸山正一个人在喝着茶,见骆景程进来,他看了一眼,顺便给骆景程冲了一杯。 “看你小子春风得意的,媳妇终于搞定了吧,那怎么不领回家里去?” 骆景程呵呵的笑了一声:“过几天吧,家肯定是要回的,安然也说了几回,说您和母亲为双月湾房子的事儿在着急张罗。” 骆逸山目光犀利的盯着这小子,他其实心里清楚得很,估计这话骆景程是加了料的,可是听起来舒服啊。一舒服便忘了刚进来时,所带的情绪了。 “你要给申家做点事情,这是应该的,我也不反对,但咱们是商人,作为一个大财团的总裁,我们更需要对公司上下几千人考虑。” 骆逸山终于切入了话题。 ‘“嗯,爸,其实,这个不冲突的啊,你信我。” 骆景程正准备详细分析一下他们对大屿岛开发的利弊,骆逸山便打断了他的话。 “信你?我看你是义气用事。我看了一看,财务总监递上来的资料,光光往返大屿岛的油轮就得先行投资几个亿,还有其他的基建呢?关健,那地方偏僻得很,要什么没什么,你要搞旅游资源开发不用个3年5年的,你想要什么收获?可是眼下企业正是需要资金周转的时候,要不你等到CBD项目封顶后,再开始大屿岛的项目吧。” 骆逸山已经有些妥协,但这也是他的底线。 “两个项目可以同时进行的,对于大屿岛的开发,现在是最好的时机,是可以让她马上有效益的。” 骆景程仍坚持已见。 “那我等着瞧,到时候你资金出现周转的问题,我看你到哪里去哭?” 送走了父亲,骆景程倚在后椅上闭目养神。脑海里闪过安然伏在她的怀里呜呜哭的情形。那种大哭是压抑了多久才释放出来的?平时看她总是如早上八点钟的太阳,朝气,活力,那样的经历,怕是藏在心灵的某个角落轻易不去揭开。这个王博约还真是蠢,为什么要去证明,要去追问? 虽然明白,王博约这样越是想抓住,反而会把安然推得更远,对他是有利的,但是他不希望这是牺牲骆太太的快乐为代价。 想也没想的拔了安然的电话,可在没通前,又挂断了。他似乎明白,他太炙热的爱,会把那只青蛙小姐烤焦,温暖就好,温水煮青蛙,真正好。 他嘴角一扯,又浑身充满了力量。 “叫企划部、财务部和公关部的总监十分钟后到小会议室开会。” 江一波听到骆景程的声音,为之一醒,他似乎感觉到有一场将有一阵要忙了,因为这个男人现在兴奋期,他一兴奋便点子多,太能折腾人。 这个会一开开到6点,骆景程虽有想停的意思,可都是十争紧急的事,便想全神贯注地尽快处理完。 安然下了班,也没等骆景程来接,便自己开车回老宅了。 骆景程收到那条短信时,心情十分之好。 “我自己先回老宅了,从你那边绕过来,路上很堵。开车小心。” 大院的申宅收拾一新,安然一进家门,便感觉到像往日过年般的热闹。这是自从老爷子生病以来,少有的一次。 “外公,我陪你下棋怎么样?” 安然拉着老爷子的手,把他往茶室里带。 “好久没有和景程那小子下棋了,手有些痒了,他怎么还没有到?” 申老爷子说这话时没忘看着孙女的反应,早先听申敏娜说她把安然赶了出去,骆景程把她领回去,他觉得终于是迈出了这一步。但不知两个孩子相处得怎么样。 安然见老爷子提到骆景程,嘴一撇:“我才是你孙女,怎么你对他比对我还亲?” 老爷子哈哈大笑:“小骆可是外公给你找的良人,当然得亲了。” 爷孙两个一起下棋,老爷子精神不济,一局还没走完,就嚷着要休息了。申敏娜把安然叫来上菜,安然那隐藏得很好的后背的伤便被母亲发现了。 她掀开安然后背的衣服,一团大大的青紫,看得让人心惊:“怎么回事?骆景程干的?” “没,自己撞的。” 安然扯下衣服,想蒙混过关。 “申安然,你骗谁呢,这么大的一块淤青,没有人推搡会是自己撞的?” “妈,真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何况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啊,擦了药过几天便不会疼了。” “你申安然就这么点出息,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你但凡机灵一些,也不会再和王博约有什么瓜葛了。现在即使你离开了,她刘瑞茵还不放过你。下午我在商场遇着她,她陪着那个舒大千金逛街,气指颐使地过来指着我的鼻子骂,说你给王博约下了什么药,害他的儿子一蹶不振。申安然,妈受点气没什么,只是你真不要忘了这伤疤的疼了。” 听了母亲的话,安然心情郁郁的。为什么离不离开,她刘瑞茵的爪子都能伸过来? 骆景程中途打了电话说不要等他吃饭,晚些才过来。安然吃了饭,陪老爷子聊了一会儿,便早早上楼躺下了。 想着这一天下来的前前后后,对自己满是讨厌。既然她刘瑞茵那么喜欢舒畅,那便让王博约取了去,她自栽的果实,自己吃了,岂不大快人心。这样想着便决定不再去管王博约和舒畅的事。 第333章 还有呢 圣保罗俱乐部里,梁家俊、张继东两人对坐,一旁的王博约又倒满了一杯酒往嘴里灌。梁家俊一挥手打过去,把王博约那满满的一杯酒拍出了他的手心。 “哥,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不就是一个女人吗?至于吗?你再这样,作哥们的还真瞧不起你了。申安然也只会庆幸正确的选择了离开你。” “梁子,坐下,少说两句。” 王博约对梁家俊的话充耳不闻,他又伸手满上了一杯,把梁子的话真正当成了耳边风。 梁家俊那火爆性子,哪里耐得了这个反应,他拿了手机,对准王博约便是一对猛拍,这个颓废、目光涣散,醉生梦死的男人,不就是想借着惩罚自己来达到引起别人的同情吗?真不知道,他以前的那些个骄傲到哪里去了? “我现在就发给申安然,看看这个女人看了你这般可怜样儿是回心转意,还是鄙夷唾弃?你不就想试试吗?我来帮你。” 梁家俊一边拿着手机写着文字,故意说得很大声。 张继东只是抱着胸,安静地坐在那儿,看着王博约发愣。失恋,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有丢魂期,可是王博约这落魄的时间也太长了。一个多月里,他每天都用酒精来麻痹自己,清醒的时间便发着呆,公司已经乱成一团糟。他见过王博约低落的时候,可没有见过他这么颓废过。 安然枕边的手机响,不知是谁发来的信息,拿过手机一看,全都是一个灰暗的王博约。明明已经下了无数遍的决心,不要再管他,不要再去和他有什么联系,可是看到那个明朗的男人变成这样,心疼。 对于这些照片,安然觉得是有很多话要写,却是写什么都不合适。再大的火苗,没有了随之而摆的风,也会燃尽。她把手机扔在旁边,想要忽略刚才的事情直接睡觉。 可是横竖都睡不着,闭上眼满满的都是王博约那要死的样子。身旁的床突然陷了下去,接着便闻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他欺身上来,额头上印上了一个亲吻。 “睡不着?” 骆景程钻进被窝里,带来一股冷气,安然本能的逃开。 却又瞬间被他拉近了些,房间里开着一掌桔色的灯,枕边人浅笑着,眸子里尽是温柔。 “嗯,躺了很久,都没有睡意。” 安然有些气妥。 “那做点活动,比如玩个开心农场的游戏。” 骆景程贼笑着,有了上午的对话,安然当然知道他所说的开心农场是什么了,害怕的离他远些。 骆景程倒没有贴上来,而是下了床,从桌子上拿了什么东西,再折返回来。却是直接掀了他那边的被子,抚上安然的腰线。安然以为他要乱来,有些不耐地扭动着身体。 “放心,我不会乱来,给你喷药而已。” 安然这才侧过身配合他把药涂上去。 这时安然的手机来了一条短信息,灰暗的空间里,那亮光便十分的刺眼。还没等安然反应过来,骆景程已经把手机拿了过去,边说着:“晚上睡觉手机还是不要放枕头边上的好,辐射大。” 安然的手机没有上锁,这会儿随着那短信息的亮屏,刚才王博约那张照片便赫然的出现在手机上,安然意识到时,骆景程像是什么也没有看见似的,把手机放回了床头柜上。 他又重新钻回了被窝,从她身后拥过来,鼻子嗅着她身上的馨香,却没有再说话。两个人的心跳声隔得地那么的近,让安然十分的不自然起来。 安然以为他是生气了,因为刚才的照片。 “骆景程……” 她轻唤他,却没有转身。 “嗯。” “我和他已经结束了。” 她只说了这么一句,多的也不必再描绘,或承诺什么,她相信如果他信,他会懂的。 “嗯,我知道。” 他说得异常的自信而坚定,似乎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点。 “骆太太,冬天的时候,冬天的时候你最想做什么,最喜欢做什么?” 骆景程马上又接过话题主导权过来,于是安然的思路便到了她喜欢冬天做什么上了。 “我最讨厌冬天了,因为我怕冷,一到冬天,我唯一想做的是窝在屋子里不出门,躺在床上发呆,可是我又尤其爱雪,想像穿着雪地靴,浑身裹得像只圆球,踩在厚厚的积雪里,脚下传来的咕吱咕吱的响声,那种软软的感觉尤其好。” 安然的脑海里浮现四年前和母亲在瑞士的那段时光。那时候整个人是冷的,和那大积雪是一个温度,可是却没有积雪的纯净,她的心笼罩着灰色。许多天不愿出门,偶然一天被母亲拉出来了,踩在那厚厚的积雪上,感觉那种最安静最天然的咕吱咕吱的声音,她心里感动得想哭。便是那咕吱咕吱的踩雪声,让自己死了的心,起了点点涟漪,慢慢的开始接收新的阳光雨露。 S市没有雪,她又怕冷,可是仍爱雪。 “还有呢?” 骆景程听得入迷,哪怕是踏在雪上的感觉,他的骆太太描绘起来,也会与别人不同,多了一层小清新的味道。 “还有就是采冰棱了。我也是去年有次去北方的一个城市写生的时候,玩过。那长长的冰棱,贴在小叶子上,挂在枯了的枝桠头,倒悬在屋瓦边上,变成依附的物体的形状,晶莹剔透,从那里可以看到一个同样透亮的自己的影子,嚼在嘴里会是沙沙的响,把整个口腔冻得麻麻的,很舒服。” “还有呢?” 听着安然的声音慢慢的小下去,骆景程却仿佛听得不够,仍继续追问。 还有呢?还有就是…… 安然脑筋转不过弯来了,下意识里要使劲地从脑子里扒着那些为数不多的对雪的记忆,却怎么也找不到了,于是,就放弃着,沉沉地睡了过去。 骆景程听到怀里女人均匀的呼吸,手撑着脑袋高出安然一点儿,嘴角不禁扬着。他大景秀许多,小时候景秀缠着他讲故事,他总是用这样的方法去引导景秀回忆故事的内容,那丫头也便是没说几句便安静下来。 只是这样的移情法可以让她这一晚撇去不想那个叫王博约的人,可是明早呢?一天二十四小时里,那个名字,那个人的样子总会不时的侵略到他的骆太太的脑海里吧。 “什么时候我才能把那可恶的人挤走,骆太太?” 骆景程皱眉,吻了吻她的额头,下床去忙他带回来的工作。 第334章 我同情你 刘恪瑾像往常一样早早的到公司,准备整理一会儿发给王博约的材料。这一个多月来,他这个特助整整瘦了五斤,公司内忧外患,而那掌事的人又偏偏出了状况,撒手不管了。一个个打向总裁办公室请示的电话,他便估摸着做决定,决定不了的,便叫几位副总一起商议着决定。公司总算能正常运转。 推开办公室的门,那道颀长的身影站在窗边,正端着一杯咖啡望着窗外出神。 “总裁……早” 刘恪瑾喜出望外。 王博约转身,朝刘恪瑾扯了扯嘴角挤出了一丝笑意:“这段时间辛苦你了,马上过年,你休一个月,好好陪陪家里人,自己也去散散心吧。” “王总,别这么说,这是我应该做的。不过休假我还是很喜欢的。” 刘恪瑾腼腆的笑,把手中的资料递到王博约手中。 “现在公司在处理的几个项目还算顺利,但是因为您不在,几位副总的意见很难统一,没有什么新的项目跟上。这一个月基本上都是在吃老本了。我一直在关注CBD新拍出的一块地皮的开发商,了解了一下,主要承接的是朗森集团下的一个子公司,刚成立不久。童氏旗下的朗森在业界实力和信誉都是很不错的。不过童勇明是个很精明的商人,无利不起早,上次他把原来想投入我们项目里的资金改投到这个项目上,肯定是费了不少的气力。我想现在他们是需要融资的时候。” “嗯,资料先放这里吧,继续密切关注。” 王博约集中精神听完刘恪瑾的汇报后,已对这个项目有了初步的判断。如果童勇明在银行筹措不了那多么资金,那他这个MALL的开发是很能吸引一些金主的。 他把朗森关于CBD这块地皮开发的所有信息进行了归整,打算好好的研究一翻。 外面刘恪瑾打电话给张继东,无不担心地问:“王总他没事吧,一早来公司了,而且表现出对于公司新拓展项目迫不急待的要施展拳脚的样子。” 有了刘瑞茵抑郁的例子,刘恪瑾担心低迷了一个多月的王博约在心里上这个反应是不正常的,便向张继东求证。 “哦?这样吗?恪瑾,他好了,他没事。” 看来是昨晚的那个刺激彻底把王博约给弄醒了。梁家俊发了那些照片后,便不停的在聒噪:“张继东,我和你赌,申安然看了这些照片后什么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反应,你信不信?而且很有可能会收到骆景程的回击。” “狗逼的梁家俊,你无聊不无聊,弄这些个没用的做什么?” 张继东话是这样说着,却扬高了声音,瞥了一眼闭着小眼睛在闭目养神的王博约。 “那不是有人想知道这样自虐的效果吗,那不来点直接的。” “无聊。” 张继东端起桌上的杯子猛喝了一口。 “二十分钟过去了……” “四十分钟过去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 梁家俊每数一次,王博约的心便凉一截,当不知倒数了多少次,听到梁家俊的手机响时,三个人都为之一紧。 “你自己看吧。” 梁家俊把手机放到王博约的手里,把他拉起来,一定要他看手机里的一行字:“我同情你。——骆景程” 我同情你,我同情你…… 那几个字深深地刺激了王博约的自尊。他是多么高傲的一个人啊,可是被自己的情敌,用这么藐视的口吻丢出这句话,用的还是申安然的手机。 不管他是偷看安然的手机,还是安然自愿给他看,至少说明她对他没有隐瞒什么,如果有心护之,她看了这些照片后会马上做处理。 后来,张继东想想,骆景程毕竟是一只老姜,就是这么四两拔千金的话,便唤醒了王博约心里面的那头狮子。 早上起来时,看到骆景程搁在书桌上的留言条:“今天是小年夜,晚上回翡翠山庄吃饭。我会早些来接你。C” 到楼下时才发现自己睡得着实有些晚了,勤姐、张伯和小刘都在各自忙着搬花。母亲把早先种的几盆君子兰让大家搬到家里来,再加上一些新添罢的金钱树之类的,家里焕然一新不说,过年的气氛很是浓烈了。 见安然下楼来,老爷子向她招了招手,安然便欢快地跑过去。 “外公,今天我带你去花市逛逛,那里热闹,好玩的也多。” “不去了,不去了,那些个热闹我可不爱。今天你去骆家吃小年夜的饭,把这幅字画带给骆逸山便好。他也好这口。现在你是人家的媳妇咯,可不能光顾着我这老头子。” 安然接过字画呵呵的傻笑:“不仅我要顾咱们家,他骆景程也要顾着我们家。要不然我们家不就亏了。” “爸,你瞧瞧,我都教出个什么样的女儿?怎么这般傻气?幸亏是遇上了骆家这么个亲家,要是不明理的,还真是头疼。” 申敏娜摆弄着一盆君子兰,向老爷子抱怨。安然撇嘴,她说的是事实啊,哪里傻气了? “别杵在这里了,也去想想待会去骆家吃饭,带点什么礼物过去,让他们也欢喜欢喜。新媳妇过门,会做不会做,大家明里不说,其实啊都是看着的。他们也不会图你给什么值钱的东西,便是感觉到你的心在他们家,为了他们家好,便欢喜得不得了。对我和你外公来说,这也是最好的顾及了。” 母亲这翻话讲得倒是在理,主要还有点淡淡的伤感,安然便也不好回嘴。 “那我中午得在家吃饭。” 她生怕家里人赶她走一样,要在家里陪老爷子和母亲热闹热闹。 老爷子朝她挥手,招呼张伯带他去找他的老朋友聊聊,安然便发愁去想那个艰巨的任务:怎么能让骆家觉得她是在乎他们的,喜欢和他们在一起的,让他们欢喜的? 倒在床上愣了很久,忽然眼光扫过角落早先做好的一幅大大的纸雕海棠争艳图。立体,栩栩如生、每朵海棠花盛放,大气而又喜庆,关键上面印着的是安然的大印,放在骆家翡翠山庄的宅子里倒是很合适的。 不知道骆景程的意见是什么,便对着这作品拍了照,传给骆景程。 不一会儿便收到他的回信:“嗯,不错,买下来,晚上回去刚好可以放在翡翠山庄,母亲大人肯定喜欢。” 安然并没有把她的印鉴拍在里面,听到骆景程的这句话,竟十分得意。 第335章 味道不错 安然把自己的那幅作品打了包,和老爷子的那幅字画放在一起。申敏娜终究不放心自己女儿人情世故的能力,把留下的几盆长得好的君子兰择了几盆,让安然一起带给骆家。 于是骆景程来接安然时,他一盆一盆地把这些花草搬到车后座,见安然撇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皱眉为难要不要搬。 “我把这些花送香山美墅去。” 骆景程感觉自己找了一个折中的方法,实际上也是在投石探路。 “多事” 骆太太更无语了,索兴一路不说活了。骆大总裁很内伤。不明就理,没有哄过女孩子,这女人的心如海底针,他竟有些不得要领了。 似乎到了翡翠山庄后,母亲大人对于他们带来的东西赞不绝口,安然才放松了下来。并且让安然最为开怀的是,显然婆婆大人有眼光,瞧见那幅海棠图,拉着骆逸山来鉴定,说是出自哪个艺术家之手,有没有收藏的价值。 骆逸山被吸引过来,一看落款,哈哈大笑:“老婆子,这次我们赚大发了,这作品是新的表现手法,我们不仅得了,而且连创作者都成为我们骆家的了。” 骆景程听父亲这样说,这才仔细一瞧,可不就是骆太太的印鉴。 “爸,你就别打趣我了,大家喜欢就好,哪里有什么大的价值。” 骆景秀也凑过来,啧啧的赞不绝口,末了说:“嫂子,你这个得费不少功夫吧?” “嗯,断断续续的,大半年才完成。” “那你有得累了,迟点我们家八大姑七大姨的一来,再经过我爸那么一宣扬,他们肯定都得向你订。要不我入股,专门负责销售怎么样?提成什么的你看着给就行了。还有就是你可以出一本纸雕的书,把一些作品的制作步骤进行分解,弄成实用版的。” 她说的认真,安然感叹,真是多元的一家子啊,要商业多脑有商业头脑,要文化品味有文化品味。其实她也就是一时兴起,作的这个纸雕啊。 “去去去,秀,你想累死你嫂子。咱们又不缺那几个钱。来,安然,你和景程把这碗补药先喝了。” 竹青把一个托盘放到安然和骆景程坐的沙发前,顿时客厅里都充斥着一股难闻的中药味。安然望着眼前的这一碗中药如临大敌,她向来宁愿打针,也不愿喝中药,况且身体壮如牛,没病没痛的吃药做什么? 她扭头向骆景程求助:“我没病,喝药作什么?” “妈说了,是补的。” “我壮得很,不用补啊。” 骆景程爱莫能助的样子,咕咚咕咚把他那碗喝了个干净。竹青转身过来,见安然那碗还满满的在那儿没动,便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安然,你的那碗没那么苦的,都是补身子的药,味道不错的。” 婆婆你骗小孩啊,哪里有药味道不错的? 安然扯着骆景程的衣袖,眨眼,卖萌,放电,传递各种不想喝的信号,指着自己的那碗让骆景程代劳。 骆景程一开始双手撑着膝盖,身体前倾,压根就无视骆太太的撒娇,心里却乐开了花。继续让安然像只小可怜一样腻他。 “安然,快点喝完过来一起包饺子了。” 安然终于怒了,这死男人怎么能这么见死不救呢? “骆—景——程” “嗯” “我不想喝” “妈说不难喝,甜的,乖,一口蒙下去一点都不会感觉苦的。” “我不要喝。” 早知道要喝这个药,她就寻了借口不来了。安然看骆景程终于有所动作,他趁母亲和景秀他们都在餐厅里一起张罗着饺子的事,端了托盘往一旁的茶室走。安然这才松了口气,他应该会寻了个地方把药倒了,或是自己喝掉也行啊,反正是补的了。 过了一会儿,骆景程在茶室门口,朝安然勾了勾手指,示意她过去。她也不明就理,便好奇地过去。 安然一进去,看着空了一半的药碗,嘻嘻地问:“味道怎么样?” 骆景程不说话,反把她拉近了些,一把扣住她的后脑勺,覆上安然的唇,安然没有防备,口腔里瞬间装满了一种又苦又涩的液体。眼下是不想喝,也得吞下去了。他把这一口药渡给她,却并不急着松开,同样沾着药的唇瓣交融在一起。 安然又气又恼,被这男人给耍了。她用力推开他,不动,使劲掐他,还是不动。终于她呼吸不稳时,没有反抗的力气时,骆景程才松开她,望着樱唇红肿的安然低低的笑。 “是不是味道还不错?” “难喝死了。” 安然狠狠地瞪了幸灾乐祸的骆景程一眼,用手抵住自己的唇,现在还是麻麻的,尽管刚才的确苦过之后是有些甜甜的味道。 “难吃吗?那你肯定还喝得太少,没有喝出味道来。” 安然一听不妥,赶紧拔腿就跑,可是哪有早有预谋的骆景程快,手臂被他捉住,这一次她懂得打死也不张嘴,可是他一把爪子伸向安然的胳肢,安然便痒得想要叫。于是另一口药也这样被渡到她的食道里。 骆景程抵着安然的额头:“骆太太,这是母亲寻了很久,才找到一个退隐的老中医开的,不管对你子宫的复原有没有帮助,我们都去试试。当然,如果你实在不想,那就不喝了。” 安然愣住:“你爸妈都知道我的情况?” 骆景程点头:“不需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尽人事,安天命,实在没有到时我们领养一个。嗯?” 他讲完给了安然一个拥抱,低声说:“出去吧。我还想吃骆太太包的饺子。” 骆景秀见哥哥嫂子两人牵手着从茶室奇怪的出来,再瞧安然的样子,一副了然的样子:“嫂子,那中药味道一定很好吧。” 这么一说一家人齐齐看向她,安然想着自己那还肿着的唇啊,脸一下子爆红了。赶紧低下头,转身:“我去洗手,过来包饺子。” 看着她羞赧的样子,骆家人都心照不宣的笑着。团圆夜,一家人聚在一起,平安喜乐,蕴育新的希望。一家人怎能不开心? 第336章 不故意的样子 这个小年夜安然高兴,竟听了骆逸山的劝,喝了一点自酿的米酒,有点甜,竹青、景秀也喝了,竹青还特意让骆景程带了两瓶回香山美墅,说女人喝了尤其好,驱寒的,补气血有帮助。 在翡翠山庄时,安然除了笑容多了一点,并没有表现出不妥,两个人出来,司机送他们回香山美墅。 坐在车上安然还只是觉得有些微熏,她有些热,脱了外套,把车窗打开了一点缝,刺骨的冷风咕咕的吹进来,很舒服。骆景程怕她吹得感冒了,把她拉进怀里,用自己的大衣和体温围着她。 “骆太太,景秀晚上提的那个出纸雕的书,你怎么看?” 安然有些晕晕,不过听他提到这个,还是撑起身子,坐起来,拔了拔头发。 “我也是头一次接触,不知道能不能做得好。” 这是安然的实话。 “现在工作室的业务量忙得过来吗?如果排得开,老公还是很支持你去尝试。第一次的作品便这般成功,试验几次后出书,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这样的艺术形式,放在一些教育中心,艺展中心,或是居家的一些装饰都很有新意和市场。” 骆景程以他的眼光去分析这件事。 “景秀他们的出版社如果没有这个出版计划,到时老公可以去想办法。你尽管去尝试。嗯?” 他的眸子里满满的是鼓励,骆景程却见安然的脸慢慢地变成绯红。他奇怪,自己也没有说什么让她脸红的话,接着安然便把自己的V领毛衣一个劲地扯,似乎这些衣服在身上让她很不舒服。 骆景程这才意识到估计那米酒的后劲上来了,而他的骆太太一醉便有个脱衣服的毛病,眼看安然的衣领已经被扯得很低,她的眼神也有些迷离起来,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 骆景程抓着安然的手,使她不能乱动,又把她往自己身边拉近了些。安然手动不了,身体便往骆景程身上蹭,细滑的皮肤若有若无地从骆景程的颈部滑过,骆景程下身的火便瞬间被点然。 “陈叔,开快点。” 他浑身热血沸腾,怀里点火的女人却一脸无辜,仍不停的乱动。忽然,她一抬脸,一口吃住骆景程的喉结,那种松软,温润,细腻带来的触感,瞬间让骆景程崩溃。他低头吻住安然的红唇,酒精的作用下,她十分的配合,她的舌滑入骆景程的口腔,全凭平日看漫画集攒着的功力,从身边这个男人那里吸取那种痴缠,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互动,去顺应内心的呼唤,深吻下去。 “停车,陈叔,打车回去吧,我自己来开。” 骆景程的声音由于激动,说出的话都是颤音。陈叔也极为醒目,赶紧靠了路边,什么也不说地停好了车,便离开了。骆景程把安然抱到副驾驶,自己也不管喝了点酒,跳上驾驶位飚车而去。 从这里到香山美墅还有十分钟的车程,骆景程已经开得够快的了,可是一旁的女人,上身有安全带扣着,没法动,可是那呢裙却被她褪到了膝盖处,再脱就只余下她的最后一道屏障了。 骆景程简直急红了眼,进小区时,把自己的外套拿来一把盖在安然的身上,不过马上又被她丢掉了。 她甚至还自己去解安全带了,骆景程抚额,幸亏已经到了。 车门一打开,尽管骆景程用自己的大衣包着安然,可是她还是感觉到一种刺骨的冷。这么一冻酒已醒了一半,而那男人的火却正在蹭蹭地燃得最旺。 骆晃程抱着安然往屋里走,这个时候有些懊恼设计了这么一个水池子,要走那么长的一段路的拱桥了。 安然往骆景程怀里拱了拱,想要更加多的温暖。 “乖,马上就要到了。” 骆景程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一进屋安然已经彻底酒醒了,见自己裙子已经没有了,只穿了一条贴身的打底长裤,那修长的黑色在扯得变形的V领毛衣下,比不穿还要you惑。 安然心里暗叫不妙,自己在车上该有多么的丢人啊。赶紧趁着骆景程还在脱鞋,往楼上跑。 骆景程见牵着的女人,这会儿生龙活虎起来,哪里还有半点迷离的样子?正挣脱了他跑开。 他大步追上去,把她圈在怀里:“骆太太,你这也太不厚道了,在最不能勾火的时候,那么妖娆的在老公面前扭动,这会儿又跑什么?嗯?” 他并不急着进攻,而是手撩着她的长发,一手按在她的后臀上,贴着她的脸,无比蛊惑地质问。 “我哪有?再说我醉了,我不知道……” 什么?勾火,妖娆?刚才在车里? 安然打死也不会承认。 “你有,你看看,这件毛衣都被你扯得走了样了,裙子也不知被你丢哪里去了。” 他的手滑过她那深V领下隐隐现出的事业线,然后让安然猝不及防地沿着那事业线一路游龙到安然的红唇。 安然有些手足不无措,更浓烈的是紧张。他的需求是那么的强烈,来势汹汹,安然觉得今晚自己是逃不到了。 她用力把埋在她胸前的脑袋抬起来,满脸羞红:“我先去洗澡。” 骆景程又啄了啄她的红唇,再准备深入时,安然已经一把推开他闪开。 转进洗浴间,安然反锁了门,往浴缸里放了水,便躲进去那温暖的水里去。 屋外倒是风平浪静,估计骆景程到另一个洗浴间去洗了。安然祈祷着这一泡澡能让他那熊熊燃烧起来的火降下去,故意磨蹭了很久才出来。 起身时,感觉手脚的皮都泡得有些皱了,可是拿起睡衣的那一时间,她觉得今晚是死定了。刚刚一着急,随便从衣柜里取了一件睡裙来,这件睡裙是上次和叶子一起逛街时一起买的,吊带,蕾丝把上半身的雪柔贴得毫无缝隙,水蛇腰,裙摆只到大腿根部…… “呜,我真不是故意的。” 面对镜子里的自己,安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围了一条毛巾出来,祈祷着骆景程还没有出来,她好一溜烟跑去换了衣服,可是一出时便撞进骆景程的怀里。他扯开安然身上湿湿的毛巾,眼前的景致让他满意的扯了扯嘴角:“骆太太,你不故意的样子,让老公如是好?” “我……我去换衣服……” 安然憋了半天憋出这句话。 骆景程低笑,他把她压倒在床上,像品尝餐后的甜点,慢慢地,无限温柔地滑过安然身上的每寸雪肤。 第337章 两个人的冬天(一) 不知是不是睡眠的质量特别的好,这天安然醒得特别早。难得见旁边的骆景程还在,自己便是躺在他的臂弯里。 早晨的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调皮的和屋里尚在睡梦中的人打招呼。安然侧过身,与骆景程面对面躺着。 他还睡得极沉。安然似乎从来没有这样去打量他,浓浓的眉,挺挺的鼻子,菲薄的唇,十分的好看。安然不禁伸出手滑过他的眉,他的脸睑,他的鼻。他是能说会道,声音又尤其得会蛊惑到人。这一刻安然心里有种奇怪的想法,竟然暗自庆幸,他这只果子没有被人摘了去。 手指抵在骆景程的唇时,那个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一口轻咬住她的手指。她惊呼:“疼” 他便换成贴过来吻她,紧了紧搁在她腰线的手,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让她离他更近一些,声音低而不沉:“早啊,骆太太。” 先前几次从来没有早晨里这么亲密的拥抱躺着,因此这样的感觉很是奇妙,似乎是踏实的,又是甜蜜的,还有就是充满期待的,平静而美好。 见怀里的女人不知神游到哪里去了,骆景程一个翻身上来,手指埋进她柔顺的头发里,手肘支撑着身体,让她不那么显得压迫。他的分寸和得体连在chuang上都做得无可挑剔。他也会急切,会情动得动作肆意,却让你不觉得压迫或是不舒服。 比如此刻,他与她呼吸可闻的对着,他浅笑着,眼神里满是qing欲的色彩,却并不急于进攻,而是慢慢地让安然的情绪酝酿,让她的呼吸渐渐不稳。 她挡住他时而落下的吻,无力的反抗:“别闹,一会儿还要上班。“ 他拔开她的手:“今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十二点的飞机,我们还有大把的时间,骆太太。” “去一个地方?去哪?” 安然不知他要搞什么鬼,可是显然没有心思去回答她的问题。胸前的雪柔传来一阵温润的感觉,他又极尽撩拨之势,搓,揉,轻咬,指腹滑过她的腰线,她平坦的腹部,溜进下部的大腿内侧,可就是不进入正题,安然感觉自己的花径已经不成样子,那样既刺激又渴望的感觉,啃噬着她。 她受不住便半坐起来,捧住骆景程的头,主动去亲吻他,指腹若有若无的滑过他可能的敏感部分,感觉到他身体的震颤和紧绷,安然得逞的颤笑。 好吧,她的野性成功的挑战了骆大总裁,接着便迎来了狂风暴雨的攻击。 早上的亲热让安然十分的疲惫,可是骆景程都没有让她躺一会儿,便急急地要准备出门去赶飞机了。 冲洗干净出来,骆景程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在争分夺秒的远程到公司的电脑上去,处理一些公事,见安然出来,他表情有些慵懒却又思路清晰的去安排眼前的事“骆太太,我们一个小时后出发,你去收拾一下,帮老公也拣几件衣服。” “我们去哪儿?” “秘密” 他还是不肯透露一下行程。而且这会儿也没空再详细说,他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安然只得乖乖地去收拾行李。 一个小时后两个人出发。江一波来送的他们,骆景程在车上签着一大堆文件,时不时地问江一波公司的事情,申大小姐被彻底的忽视了。她也乐得补觉,一路睡到机场。在拿到机票时,她还是很愕然的“我们去那里做什么?” 他们飞往的地方是瑞士苏黎士。 “看雪。” 他浅笑着揽过她的肩,半拥半推地使她跟上步伐去候机厅。 “可是,可是我怕冷,而且我没有做什么准备。” 这也太突然了。她隐约记得,他似乎是问过她冬天的时候最想做什么,最喜欢做什么,她告诉他心目中的有雪的风景。没想到他便记下了。这个时候的瑞士是可爱的,像块大的棉花糖,每栋屋子都和童话里的小木屋一样,屋顶戴着厚厚的白色的帽子,胖胖的,软软的,枝桠上也压着厚厚的松软的积雪,所见之处都是白色,纯净的白色。 “有老公在,你不会冷。爸妈那儿我都说了,骆太太你现在要准备的是,好好想想到了苏黎士后怎么犒赏老公。那里你不是很熟吗?” 于是安然便在忆忆里扒着关于苏黎士的一切。老实说,那是一段并不愉快经历,却也是自己重新找回自己的地方。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安然大半的时间都是在睡觉。枕着骆景程的腿,或靠着他的肩,他则打开电脑处理着公务。 到苏黎士时,骆景程早已安排好了行程。一出机场便有人来接,直接把他们送到了一个傍山的屋子里。 终于可以伸展一下四肢,安然往旁边的沙发上一倒,感觉自己在梦游一样。 “骆景程” 她支起头来看他,不得不佩服他的行动力。似乎是只要他做的事,他便很快地要实现。不论是火速的婚姻登记,还是老爷子出院的事情,抑或是她不经意间提起的想法和喜好,他都记得仔细,以你意想不到的形式表现他的存在。 这会儿骆景程正在生着壁炉的火,娴熟的添柴,点上火引子,屋子便渐渐地暖和起来。 听到女人叫他,骆景程闷声应了一声,却仍在继续忙碌。 “你对这里很熟悉,这屋子是谁的?” “来度假的时候偶尔来住一段时间,说不上熟悉。” 他按了一下窗帘自动按钮,整个屋子便亮堂了起来,收拾得窗明几净,摆设也很简单,确实是鲜有人住的感觉。见他忙着没空搭理自己,安然起身,去脱了靴子,打开鞋柜时,发现里面只有一双骆景程的皮鞋,连一双多出来的拖鞋都没有,她只得光着脚踩上地毯。屋子里开始弥漫着浓浓的咖啡的香味,骆景程端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过来,安然接过杯子,却不急着喝,搁在茶几上,盘腿坐在沙发上捏着屈了一天的脚。 却见骆景程挤到她旁边坐下,很放松,很惬意的样子,拿起桌上的咖啡便咂了一口。 安然皱眉,虽然俩人有过亲密的接触,但用一个水杯喝水,感觉还是怪怪的。 “骆先森,这杯不是给我的吗?” 她心情好,灿烂的笑问。 “只有一只杯子,你的也是我的。” 啊,不是吧?看这屋子的装饰,虽不奢华,却也算得上高大上,这配置完全是单身公寓的配置啊。 第338章 两个人的冬天(二) 经骆景程这么一提醒,安然再仔细的一打量,这处公寓真的很多都是单个的。屋子里只有一间房,一双拖鞋,一张沙发,一张餐桌,一张餐桌椅,一个喝水的杯子…… 安然跳下沙发,跑到洗浴间,果然,洗手台上只有一个漱口杯,一条毛巾,厨房里只有一副餐具…… “呵呵,似乎我们待会需要采购的东西还真的很多。” 安然摇头,重新跌回沙发里,却直接坐在了骆景程的腿上。壁炉里的柴火烧得滋滋的响,屋子里暖烘烘的,可是外面却飘着鹅毛大雪。 “骆太太,可能今天我们都不了门了。” 骆景程浅笑,安然怎么都觉得他的笑容里不怀好意。是啊,这么大的雪是没法开车子了,这里购物又不像S市那么方便,出门便有,并且商场关门也早。 “那怎么办?” “就这样办咯。” 他倒是处之泰然。 在这一张沙发的屋子里,安然实在不习惯坐在人肉沙发上窝在他怀里,便挣开他的手,端了咖啡走到壁炉前,席地而座,地毯是针织长毛的羊毛毯,还是蛮暖和舒服的,安然索性倒下来,枕着手,侧身看着跳动的火苗,屋子里这时响起了一阵轻柔的音乐。 双簧管的慵懒和惬意,节奏如伴旁徐徐略过脸盘的风,让人舒缓而放松,时光便镌刻在这一窗雪,一炉火,一杯咖啡,两个人里。 骆景程行过来,将她拦腰抱起,将她的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一只手由他牵着,他的另一只手扣紧她臀部的位置,抵着她的额头轻摇慢舞。 俩个人都不说话,她闭目,而他而微微俯身贴着她的面颊。他的文艺她是知道一些的。上次在骆家领略他那间视听效果一流的视听室,看到那么一溜的黑胶片便知,那不是烧包,是真的有爱好沉淀的东西。 要管理那么多的人,处理那么多的事,喜欢像滑伞之类的运动,轻熟,却似乎除了生孩子,女人的活儿也都会做,这个男人是不是太好了?好得让人觉得不真实。 “在想什么?“ 她的神游,他即使没有看她,也可以感觉到。 “想你。“ 安然脱口而出,马上又补充:“想你是一个怎样的人?“ 显然对于她的答案,骆景程很开心。他低笑。 “一个男人” 一个男人? 他还真是神回复。不过安然马上便知道他回复里的意思是什么。 那条连身裙的连链已被他一下拉开,她胸前的饱满蓬勃而出,藏在那黑色的蕾丝胸衣里,如同一朵白色的罂粟,透着别样的you惑。 骆景程一手轻抬安然的下巴,让她与他对望,在彼此的眸子里,他看到了不知所措的她,她看到的仍是那一潭温柔却又暗潮涌动的眸子。 安然觉得,这个男人,如若不是他对你动心,你是根本探不到他的心底的。 他俯身去咬她的樱唇,她很少抹那种鲜亮的口红,最多上点水果味的唇彩,薄薄的水果味,他喜欢。 屋子里流动的都是一种温情而舒适的气息,安然承认,在这样的氛围里,她止不住情动。何况面对的还是那个满眼都是她的男人。 安然双手挂在骆景程的颈上,踩在骆景的脚背上,回应着他的吻。呼吸渐渐不稳,空气越来越稀薄,更重要的是身上的冷意提醒她自己已经与他赤诚以待,而对面的窗户还大开着。 “骆……景程……窗户……窗户“ 她躲闪着骆景程的吻,推开他试着去拉上窗帘。他却毫不松开:“骆太太专心点,放心,窗外不会有人看见。” 说话间,他的坚挺已没入她的身体,双手握着那对他爱不释手的雪柔猛烈的律动起来。安然一直担心有人会从窗户外看过来,紧张,害怕,又刺激,却让她有了很不一样的体验。她止不住地由着身体的变化,发出那些让骆景程血脉贲张的声音。那样的声音于他而言十分的美妙,既是一种接受,也是一种协调的音符。他希望她快乐,从**到灵魂都是。 他也爱身下这女人的身体。曲线玲珑,肤滑如脂,肌如白雪,并且她会随着身体的变化而给他做各种各样的回应,尽管生涩,却让他的耕耘因为有了互动,使这一过程有如琴瑟和鸣般的美。 安然想学漫画里的动作,轻磨他的胸前的那对小图钉,却不小心用力过猛,咬得骆景程痛得一阵闷哼。 “对不起,对不起……” 生硬的动作,让她十分抱歉,覆上他的唇,主动去吻他,以遮掩自己笨拙的技巧。 忽然窗外传来嘎吱一声响,安然以为有人在敲窗,一阵惊慌,身体也随之紧绷起来。而正在忙碌的骆景程感觉到这样的缩紧,早已箍得他欲上云霄。他控制住律动的频率,一个更比一个力道强的冲撞着身下的娇躯,就在那第二声的嘎吱声传来时,安然“啊”的一声尖叫,那瞬间的仙乐感,从来没有的感觉袭遍全身,让她每一个细胞都得到了最酣畅的放松和快乐。骆景程在安然的身侧躺下,扯过一张薄毯,盖在两个的的身上,将累得睁不开眼睛的安然扯到自己的怀里。餍足过后的她,面色潮红,带着一丝愉悦的笑,本来就明媚的脸,显得更加的可爱。他手指埋进她的软发里,亲了亲她的额头,内心十分的圆满。 他并不是纵欲的人,可是见到她,他总觉得亲不够,要不够。明明才刚刚结束那场激战,可是抱着她在怀里,他的下腹又开始紧了。 骆景程起身把安然抱着放到床上去,自己收拾了一下准备两个人的晚餐。这间公寓其实几年前他一直住这里,那时候他眼里只有他的商业王国,只是想着怎么淘到更多的资金,好回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曾经在阎王殿里走了一回,自己便觉得花前月下,耳鬓厮磨的日子,纯粹是在浪费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生命。 可是眼下这一切,他觉得以前自己的想法不知有多傻。 门铃这时候响起,骆景程看了一眼床上的熟睡的女人,穿好了衣服,和门外的人低语了几句,便急急地离开。 第339章 两个人的冬天(三) 安然起来的时候,奇怪的是那个男人不在屋里。餐桌上留了一张条子,说是有点事儿出去一下,让安然在家等他。 天色还不算太晚,这会儿也没有再下雪,安然便想着趁机可以在周边转转,看是否可以买些日用品回来。 来的时候不知道是要来这么冷的地儿,安然把最厚的羽绒服穿上,裹得像只粽子一样,这才出了门。 路上十分的安静,除了偶尔有人出来走动,白皑皑的世界里一片寂静。转了一圈,除了酒吧是热闹的外,真没有什么地儿是可以去玩的。 安然有些无聊地往回走,加上从早上到现在除了在飞机上吃了点儿东西,她还就喝了一点骆景程煮的咖啡,早已饿得肚子咕咕叫,便沿路返回住所。经过一家酒吧门口时,从里面走出来两个醉汉挡在安然的前面。 “Higirl,wouldyoulikegoinandhaveadrink?” “goase” “ohdon’tpretendbicth,comeon” 听到那两个醉鬼不仅出言不逊,还过来扯安然的衣服,毛手毛脚,安然的小宇宙终于爆发了。她一个力道把两只毛手一甩,那两个人便连退了几步。 那两个人也就半醉,安然的反抗,反倒激起了他们的兴致,见她也就一个人,他们很快又扑过来。这两个黄毛,牛高马大的,而且仗着一点酒性,更加的肆无忌惮,一人扑上去搂紧安然的腰,一人便伸出爪子要来袭胸。 安然又急又恼,没想到出来走个路还能遇上和人打架的事。在这关头,另一头走来两个男子,也是华裔,两个黄毛以为他们是安然的救兵,动作顿了顿,以观其变,见那两男的并没有要出手帮忙的意思,他们便要架着安然走。 由于一个男人近身抱紧了她,她手没法动,她便借力腾空,一个前踢,狠狠地击中另一男人的下体,疼得那男人捂着下身蹲了下去。 身边的男人见这女人这么厉害,抱着的手更加不敢松了,这么近的距离,安然的腿也使不了力,便集中所有力量,用手肘向后猛地一抵,趁那男人吃痛的松开时,挣脱了他的桎梏。 安然本可以一溜烟跑开,可是心里不解恨,平白无顾被这两个臭男人占了便宜,她朝正准备再向他扑来的男人,一个腾空踢,那人便脚一软倒在街上了。 打完了色狼,安然拍了拍手,指着两个毛贼说:“就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想出来抢食。真是瞎了你们的狗眼。” 说完甩着她的马尾转身离开,可是她又忽然转身过来,气呼呼的跑到一直在旁边看大戏的两个男人面前,把手一伸:“Givememony!” 安然看到眼前这个男人闪过的一丝笑意,他竟然还在笑?真是太没有道义,太冷血了。 “为什么给钱?” “哦,原来你会中国话。那看戏要给钱的理你懂吧。这位先森,看你人模人样的,做人要有道义知道吧,看一个弱女子在这大街上被人非礼,你一点儿出手帮忙的意思都没有,如果你的妹妹在另一个城市,遇到这样的情形,你会期望她和我一样的遭遇吗?还真是白长这身好皮囊了,绣花枕头一个。” 安然噼里啪啦讲完一大堆,那男人的脸色早就白、青、黑、红演了一个遍。安然心里爽极了。这才转身回家。 一旁的姜恺伦一开始被这个女人的话气得要死,可一会儿又扑哧一笑,旁边的叶绍琰摸着鼻子也呆了呆。 “好厉害的一张嘴。中国女人果然还是不要碰得好。不过我看她怎么有些眼熟。” 姜恺伦望着那只越来越远去的背影发呆,世界真是太小,也太会给他制造惊喜。原本以为只有一面之缘,却于他而言有着刻骨铭心邂逅的人,就这样戏剧化的又相遇了。然而显然她已经不记得她了。 刚才他从酒吧里应酬出来,看到这司空见惯的一幕时确实有隔岸观火的意思,只是因为那个女孩的身影有些眼熟,他便不自主地停了下来,想看个究竟。看这女孩竟和记忆中的她一样有几分腿脚功夫,根本就不用帮忙,等事情结束,她过来时,他才确认,的的确确是那个在他心里某个角落藏着的女人。那一刻姜恺伦竟有些难以置信。 这会儿反应过来,才想起对叶绍琰说:“去查查,她什么时候来的,和谁一起。” 安然回到住所时,骆景程已经回来。骆景程给她开门时,明显的有些怒气。 “去哪儿?手机也不带,也不留个条子什么的。” 他拉着她的手,见她毫发无损,只是小鼻子冻得通红,这才松了口气。 知道他是因为担心她才这样紧张,安然有些过意不去:“你不在,我便想在外面转转,结果迷了路,绕了一段。没事的啊,我又不是没出过门的小朋友,不用这么担心的啊。” 她故意略去了在路上遇到流氓的事,说得轻松。 “总之,下次出去一定要带手机,要让老公找得到你,嗯?” 安然点头。 “快过来吃饭吧, 骆景程把脚上还带着他体温的拖鞋脱下来给安然穿,安然也不客气,他们这日子是过得有多自虐啊,连鞋子都得两个人共用一双。 鞋子是骆景程的码数,安然趿着特别的大,吧嗒吧嗒在打在木地板上,感觉像个小孩子。 安然往餐桌旁一坐,才意识到这样的尴尬。一张椅子,一副餐具,而他们有两个人。 安然拿着刀叉,切了一块肉,举起来刚要吃时,便停了下来,骆景程正撑着手,倾身上来张着嘴,等着肉入口。 吃的是人家做的,这一切都是人家准备的,吃人家手软,拿人家手短,安然第一口香喷喷的牛排,便这样乖乖地入了骆景程的口。 安然回想起来,这顿饭吃下来,她累极了。骆景程后来索兴占了那椅子,让安然坐他腿上,她切一块,骆景程吃一块,她送什么,他便吃什么。等两个人吃饱时,安然也累了。 第340章 两个人的冬天(四) 为了表现家务面前的男女平等,骆景程做了饭,安然便自告奋勇地去洗碗。反正只有几个碟子,洗起来不费劲。 骆景程并没有和她抢,大老爷一样手搭在椅背上,看安然趿着那对大拖鞋去厨房。没过两分钟,便听厨房“哐当”一声响,有碟子摔在地上的声音。 骆景程忙跳起来,跑到厨房,一看安然正举着双手,朝骆景程吐了吐舌头。 “不小心,手滑了一下。” 骆景程浅笑,朝她勾了勾手指,安然没动。不就是洗个碗吗?她真的只是手一滑,没有拿稳,她又不是不会。 她执拗地去再去洗,手龙头的水开得特别大,池子里一池的的洗洁精泡泡,水位越高,泡泡也越多,多到快要溢出来。 安然连忙去关了水,手往那泡泡里一放,一个大泡泡炸开,沾到脸上来。安然觉得气馁极了,怎么自己这点事情也做不好? 骆景程走过来,从后拥着她,看着狼狈的小妻子,宠溺地笑:“出去吧,我来。” “不要,我就不信,我还对付不了这几个碗了。” 安然放了一些池子里的水,开始刷碗。在骆景程见证下,把余下的几只碗洗得光鲜照人。 “怎么样?这有什么难的?” 安然很是得意。骆景程接过安然手里的碗,攥着两只葱白手,温柔地笑:“骆太太这双手可不是用来洗碗的,不会洗就不会洗。不过骆太太今晚的表现还是可圈可点,需要好好的嘉奖。” 安然倒不好意思起来:“唉呀,你哪是嘉奖我,你这是折煞我好吧。” “骆景程,你心里指不定怎么后悔吧,我其实什么都不会,真的。不会做饭,不会洗碗,不会认路,不会生……” 安然说着说着声音哽咽起来。 身体被骆景程拥在怀里,他抵着她的发顶:“乖,如果骆太太什么都会,还要我这个老公做什么呢?什么都会哪能体现你这个十项全能老公的能耐。” 他双手搭在她的肩上,稍稍抬起她的下巴,刮了刮她的鼻子,满眼都是笑意。 “再说,有些事情,谁也不是天生就会。如果有需要,我相信我的骆太太可以像征服这几只碗一样,干得漂亮。是不是?” 安然这才扑哧的笑着,心里暖烘烘的,暖烘烘的,暖得看这男人越来越顺眼,她轻踮着脚轻啄了他的唇,以示对他给予的理解和包容还有支持表示感谢。可是这一碰,又是一个深长的吻。 真到感觉他的火又被点燃,安然才用力的分开,中午那场缠绵现在都还腿发软,她哪里还敢要。 “累,不要了。” 骆景程用力地吻了吻她有些红肿的唇,宠溺地刮了刮她的小鼻子:“今晚放过你,下次由老公说了算。” 安然逃也似的钻进洗浴间,望着那杯子上的一枝牙刷发愁。她开了门喊骆景程:“哎,只有一支牙刷怎么办?” 骆景程抬起盯着电脑看的头,皱眉,顿了顿说:“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你看着办。” 唉,这人又打起哑迷来了。不管了,反正她第一个用,他骆景程不嫌弃便好。刷着刷着又觉得好笑,他明明就是故意的。虽然这里购物不方便,可是既然这间屋子来时,早已被整理得一尘不染,就说明一直有人在做清洁,他那么细心的人不是早就可以布置吗? 他只是寻了这么个借口,让彼此间的关系更贴近一些而已。这样想着,心里倒没有那么别扭了。 洗了澡,幸亏自己还带了睡裙,收拾好,钻进被子里。 骆景程正专注的在客厅里处理着公务,这会儿也没管他。其实他专注的样子真是很迷人。不论是垂眸,还是写字,或是笔直的坐在那儿敲电脑,都有着他骆景程特有的味道。安然从行李箱里抽了画夹和笔,躲在一个角落,给骆先森画人像。 屋内两个人静静地做自己的事,唯一让彼此都感觉到的是屋内流淌的音乐,和那抬眼间便可见的窗外簌簌的雪。 这样的雪夜,两个人的冬天里,似乎真的没有那么冷。安然觉得。 正托腮想着下一幅组图要画成什么样子的,骆景程已处理完手头的事情,他以为她睡了,却发现床上并没有她。 在壁炉前的沙发角,安然正席地坐着,夹着画板在沙沙作画。 “给我看看,画的什么?” 骆景程好奇地想要去夺。 “不要看,还没有完成的,看不出所以然的。” “没事,原始手稿更有趣,来给老公看看。” 他仍坚持伸着手,温柔地哄她交出来。 “不给,你快去洗澡了。我要睡觉去了,不陪你闹了。” 安然把那画藏在身后,作势要起来。身体被骆景程拉起来,直接落进他的怀里,他长臂一伸,那夹子便到他手上了。 “哎,给我啦,真的不好看啦。” 安然去夺,急得跳脚。可是这死男人占着自己的海拔高的原因,把那画举得高高的。 “啊?为什么我是这样子?骆太太,我除了老虎,猫,为什么还要像狐狸?倒底哪一个才是我?你究竟画的是不是我?” 一回头,安然早就溜上床了,躲在被子里颤笑。 被子被骆景程一把扯下来,两人滚作一团,瞬间骆征察兵把申小姐作双手举过头的投降之势,“严刑逼供”,那画的究竟是不是他。 安然强忍着笑:“你说呢?其实你不觉得这是一组很有爱的画吗?这只狐狸,虽然传闻狡猾如狐狸,在别人面前是只强大的老虎,可是到了家里却是一只温顺的猫,最重要的是他一直心系阳光,如一株太阳花一样,带给身边的人正能量。好励志,好感人啊。你不觉得吗?” “是……吗?” 骆景程已经咬牙切齿了。他读到的版本是,这只和他的脸很像,可是身子却是猫的怪兽,在一只向日葵的庇佑下,显得完全无害的样子。可是一离开这枝向日葵,它便是只目露凶光的大老虎,一只诡计多端的狐狸…… “你看,明明就是嘛” 安然用手指了指那画里骆景程的表情,以正视听。 骆景程却把画搁到一旁,学着老虎的样子咆哮一声:“老虎现在饿了,要下山吃掉你这只妖,小妖,乖乖就犯吧。” “啊” 安然一声尖叫中,身上的睡裙已被剥离丢出老远。于是可怜的小妖又被骆老虎吃了个干净。 第341章 很奇怪的印象 这是在苏黎士的第一个早晨,安然依旧享受着自然醒。这两天的折腾,真是把体力给透支的光光的。眼睛还舍不得分开,骆景程怕时间来不及,只得把她给弄醒。 骆景程叫她起床的方式也够特别的。因为赶时间,他不敢再去碰她,一碰怕自己的火被点燃,两个人又要耳鬓厮磨很久。 他拿了她的手机,拔通了叶馨的电话。叶子一看是安然的来电,说好的员工年前聚餐她这做老大的缺席,年会不参加,还有结算一堆的事需要她拍板才能走下去坐,可是这会儿这人却不在。 “申大小姐,你良心发现了是吧,那还不快回来。我告诉你啊……” 骆景程把安然的手机调成免提,叶子便如机关枪一样叭啦叭啦的数落安然。果然这比闹钟什么的有效多了。 安然以为在做梦哩,只觉得这声音聒噪,可是越听越真切,睁开惺忪的眼,才发现自己的手机正亮着屏在响。 “喂……” 她起床气很浓的喂了一声。 那边的叶子顿了顿,接着隔空狮吼:“你别告诉我,你现在还在被窝里,我刚才说的你确定都听见了?” “你刚才说了什么?” 安然打了一个呵欠,看着正幸灾乐祸的骆景程,终于知道这被人莫名接通的电话是怎么回事了。她瞪了骆景程一眼,继续集中精神听叶子唠叨。 “我刚才说什么,你没有听到?ohmygod。行吧,限你半小时内赶过来,我就原谅你,否则的话……” 叶子威胁着。 “我现在在苏黎士,怎么过去?总之呢,工作室全靠叶元帅打点了。拜托拜托,我给你带好吃的,乖。” 连哄带骗的结束了叶子的电话,安然是彻底醒了。 “早啊,骆太太。” 骆景程已做好了早餐,早起处理了一大堆公务,现在万事准备妥当,只等着和骆太太出门了。 安然懒得理他。昨晚两人说好今天要去滑雪,安然便心情不爽快地去洗漱。 一直到出门很久,她都任凭骆大总裁去逗她,她就是不开口。 终于到了滑雪场,那里早已聚了不少人。骆景程却没有着急带安然去取滑雪的装备,而是朝大堂里两个男人走去。 “恺伦” 安然听到骆景程叫那恺伦的名字,也十分的好奇。他只说偶尔来这里度假,却不知在这里他还有朋友。 正循声望过去时,安然只觉得心中一凛,她探寻的目光与那个名叫恺伦的男人不期而遇。他便是昨天在酒吧门前遇到的毫无正义感的男人。尽管这个男人在与她目光交集的那一秒闪过一丝欣喜,却在转瞬间变成了毫无波澜的平静。那一池眸光,竟是比骆景程的暗涌有过之而无不及。 骆景程似乎和他很是亲热,两个大男人竟然还拥抱了一下,然后击拳头,爽快地笑。 “骆驼,这位美女是?” 姜恺伦目光又移向安然,等着骆景程介绍。 “哦,忘了给你们介绍,这是我太太,申安然,然然,这是我的好朋友姜恺伦,我们可是患难之交。亲如兄弟。旁边这位是恺伦的特别助理,叶绍琰。恺伦,你还是单身一个人?” 姜恺伦闪过一丝的失望,微不可及,安然明显的感觉到,当听到骆景程说她是他太太时,姜恺伦迅速扫过来的目光,那般的犀利,竟然还透着一股阴冷的感觉。 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很奇怪。骆景程说和他认识很久,还那么好,安然便觉得很奇怪。他们两个明明是性格差那么多的人啊,怎么会厮混在一起? “你好,我是申安然。” 骆景程介绍完了后,申安然主动向姜恺伦打招呼,仿佛昨天的不愉快没有发生过。不知者无罚嘛,安然想着自己对这个男人印象那么差,是不是他昨天见死不救的印象先入为主了。因此现在表现积极一些,以示自己的大度。 姜恺伦只是微笑着朝安然点了点头,便撇过了脸和一旁还在兴奋状态中的骆景程谈话去了。 很好,看来他也不打算提昨天发生的事。 见骆景程和姜恺伦许久没见,这会儿有很多的事情要谈的样子,安然便想自己去滑一下雪。 “骆景程,我自己去玩会儿,等会在这里碰面好了。” 骆景程这会儿才打断和姜恺伦的谈话,牵了安然的手放在嘴角呵了一口气,手指滑过安然的脸,温柔地浅笑:“去吧,小心点,安然第一。玩一会儿便回来。或者我一会儿去找你。” 毕竟当着他兄弟的面儿,而且人也不是很熟,骆景程平日里那些亲昵的动作,便令安然脸刷的红了起来。 那样的娇羞另姜恺伦别不开眼,却又不敢肆无忌惮地看,只得装作不在意的扫过眼前这对甜蜜夫妻的互动。 “那我走了。” 安然忙扭转身逃开这两个男人的视力范围。再不走,她感觉都要被人看穿洞了。 “骆驼和嫂子的感情很好,看得出来很幸福的样子。” 姜恺伦望着一点一点消失的那个玫红色的背影,心里纠得紧:“为何自己这次又慢了一步?” “哈哈,恺伦,我以前以为自己不会拥有家庭生活,可是上天赏赐了她给我,真正的是待我不薄。你也别天天看着那些个户头不断涨的钱挪不开眼了,或许转移一下注意力,生活会不一样的。” 骆景程介绍着他过来人的经验。 “嗯,我知道。” “有没有想过结束这边的生意回国发展,现在国内有许多的机会,来S市吧,我们也好有个照应。” 骆景程拍了拍姜恺伦的肩膀,语重心肠。 “骆驼不怕我回去和你抢饭碗?” 姜恺伦半开着玩笑。 “恺伦,上次的事多亏了你,是我欠了你的。这次我过来一是想邀请你回国,另外,我在瑞士银行存了二十亿,这份是给你的。加上你原来的资金,我想足够打造你的商业王国了。把这边的生意关掉了吧。” 姜恺伦对于骆景程这翻贴心为他的计划和打算,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兴致,他只是嘴角扯了扯:“骆驼,你的建议我会考虑。只是这钱我不能要,你拿回去吧。” 他把那张银行卡塞回到骆景程手里。 “恺伦,你……” “我会好好考虑你的建议的。走吧,我们滑雪去。” 见他仍是不愿意接受,骆景程也不愿再多说什么。从三年前他从牢里出来,他提出过很多次给他钱,姜恺伦一直不肯收。这次仍不例外。 第342章 有熟悉的感觉吗 安然在坡顶晃着,无聊的踢着脚底下的雪,她东朝西望,还没有见骆景程的影子。不知道这男人要聊多久去了。 不管了,尽管自己心里还是有些怕怕的,但是又不是没有滑过,况且身上的重要部分的保护动作做得又极完备,即使摔了也不会有事。想到这里安然撑着滑雪竿,稍稍用力,人就簌簌地冲了下去。树从身边一闪而过,人影从身边一闪而过,当然是人家比她快,把她甩在后面了,感觉到风呼呼的声音,身体变得似乎越来越轻盈…… 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一年她和母亲住在苏黎士,第一次滑雪便也是到了这个地方。她不敢,却又极想去试,抱着大不了一死的心态。当时她觉得反正活着也没多大的意思。一切都是假象,都会在瞬间土崩瓦解。 于是她跌跌撞撞地进了滑雪场,跌到一个雪坡下,摔得很惨,见着一个人滑过来,她大声的呼救。那一刻她紧张,怕自己会冻死在这荒郊野外,或是是疼死在这荒郊野外。终于有个男人来帮她,她紧紧地攥着那男人的手臂,借着他的力量走到索道边。看那男人上了索道,她也亦步亦趋地跟上去。 于是继续摔,继续爬起来挪到索道边,继续上山,如此往复,她也不知道进行了多少次。开始搀扶她的那个男人许是看不过去了,在她摔得没有气力时,走到她的身边,给她做着示范,双脚该如何动,手应怎么配合,身体的重心如何去掌控……最后一滑总算漂亮。 安然在急速往下冲的时候,那些隐藏在心底某个角落的记忆都喷薄而出,一不留神,滑线便偏离到一旁去,眼看着就要栽倒下去。安然凭着记忆里的技巧下蹲一点身体,慢慢地稳住了重心,摔是无可避免的了,却不至于狼狈。 眼前一个人向她伸出手来,做势要拉她起来。她抬头望了一眼,那身装扮有些眼神,却不敢确认。 “没事吧?” 那人一开口,安然才确认是姜恺伦无疑。 “没事,谢谢。” 安然忽略他伸过来的手,自己艰难的起身。 “滑雪的时候注意力要集中,还有你的步子也不对,要稍微的有点八字型,这样才能便于你保持重心。” 看着她的演示,安然有些发怔,眼前的人和刚才记忆中的人重叠。原来是他。 姜恺伦见眼前的女人望着自己出神,他摘了自己的防护帽,清冷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安然,他朝安然走近了两步:“有没有熟悉的感觉?” “嗯?” 安然装作不懂,显然他早就认出她来了。 “四年前,我在这雪场,拣到的那个女孩是你,塞琳娜。” 什么拣到?把我当成流浪狗,流浪猫了么?安然心里腹诽。可是她眼下为什么要承认?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安然晃悠悠地要走,手臂却被姜恺伦一把拉住,安然可以感觉到他的力度。 “怎么?这一次又想这样轻易跑掉?” “你这人怎么回事?我说了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安然心里有些慌乱。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怎么回事。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并且他们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 记忆中那晚滑雪下山后,她仍跟着姜恺伦,因为她迷路了,打母亲的电话,山上没有信号,找不到她人。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她本能地选择了相信这个男人。 他开始不耐烦,后悔自己一时心软,却拣了个甩不掉的鼻涕虫回来。他以为她是有所图的,不留情面地把她丢在冰天雪地的路边,开着车一溜烟跑掉。 这个滑雪场,除了索道那里有人出没,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她哪儿也去不了,只得蹲在雪地里,抱头痛哭。姜恺伦倒车回来时,看到那只可怜虫抱膝坐在雪地上,哭得稀里哗啦,特别的无助。她并不是弱不禁风的人。如果是,刚才她不会有跌倒一次,爬起来再战的勇敢和韧性。又或者她的这份勇敢,只因她根本就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一个连死都无所畏的人,还会怕摔几次吗? 无来由的,他第一次大发善心,决定把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带回家,一向不亲女色的她,甚至觉得她眼泪连连的样子也尤其好看,有些楚楚可怜的一种吸引力,让他有拥入怀里的冲动。他向她伸出手,牵她。 她抽泣着抓紧他:“我以为你也不要我了。不要不要我,不要丢下我。” 平生第一次,安然在一个陌生人,而且是一个陌生男人面前毫不保留的呈现自己的脆弱不堪。 姜恺伦竟然不嫌弃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女人,拥着她,把她塞进车里。 那晚她喝了酒,说了很多的话,想放纵自己,就这样沉沦下去。她主动去吻了这个陌生的男人,喝了酒便脱衣服的毛病,让她把自己毫无遮掩的呈现在那个男人面前,那一晚,她想找一个人来撕碎自己,好让自己彻底断了对王博约的念想,断了自己荒唐的坚持,向那不曾看一眼这个世界,可能长得很好的孩子道歉,可是记忆中他推开了她。 在这个时代,对于两个成年人来说,那一天的遭遇,连艳遇都算不上。充其量算是他发了善心,拣了一只可怜的流浪猫。安然觉得是这样的。所以当她选择性的失忆时,那段往事,如果不是在这滑雪场情景再现,她是再不也不会想起来的。 可是显然这个男人不同,他竟然还记得那么多的细节。他看她的眼神也不一样。安然莫名地觉得有种不安全感。她甚至隐隐地感觉到来自这个男人的威胁。可是转瞬又打消了自己这个念头。想当初自己送上门,别人都嫌充,何况现在她已是骆景程的老婆,他姜恺伦也不能拿她怎么样了。 嗖的一声,骆景程滑到他们旁边停了下来。 “然然,恺伦,你们俩个让我好找。” 姜恺伦松开安然的手,又恢复到那个清冷的骆景程的好兄弟的样子。 “刚才路过,看嫂子摔了,就过来看看。她看起来不是很会滑。” 说完,他便用力一撑,一溜烟滑走了。 “有没有摔疼哪里?” 骆景程牵着安然一屁股坐在雪地上,脱了她的防护帽,帮她理了理乱了的头发。 安然大口的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脑子清醒了些:“我没事。我们走吧。” 心情郁郁的,她倒不是怕骆景程知道自己那段往事。只是那样的忆忆她自己不愿意再去面对。更不希望有人再去提起。 第343章 危险逼近 安然慢吞吞的换着晚礼服,再次向骆景程撒娇:“可不可以不去?我真的不想去。” 骆景程停下打领带的动作,似乎也觉察到从滑雪回来,骆太太便总是不在状态,时不时的走神,问她什么事,她又说没事。 他绕到安然的后面,帮她拉好礼服的拉链。这件黑丝绸晚礼服穿在她的身上,真是说不出的美妙,娇俏中带着妩媚。骆景程拢了拢安然的长发,让她露出那长长的玉颈,perfect。 “都是这边分公司的一些同事,他们也知道这次我是带着太太一块来的,陪老公去露露脸,觉得无趣,就先回来,嗯?” 他俯着身,轻柔的吻断断续续的落在安然的粉颈上,继而向下漫延。安然果断地抬起骆景程的头,仍摇头不想去。 “不去也行,现在让老公泄泄火,最好弄激烈些,身上挂彩的那种,这样我在那群哥们面前也好交待了。” 说话间他已经将她扛起,往大床边上走了。 “我去,我去……” 安然无奈的投降。虽然现在可以躲着不去见他的同事,可如果骆景程带着他所说的挂彩出现,别人还指不定怎么想她。 骆景程这会儿却不放过她,将她扑倒在大床上,用那深长的吻封住她的樱唇,他的舌宛如一只游龙,灵活地滑过安然的耳背、粉颈。 “骆景程,你这个疯子,se情狂,放开我,放开我了啦……” 屋子里回响着安然的挣扎和反抗,可是身上的男人却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他的游龙复滑上来,锁住她的唇,将她的反抗声一一吞进去。安然也变得呼吸不稳,忽然感觉脖子上一阵痛感传来,安然吃痛的“啊”了一声,骆景程这会儿却起身一脸得意之色,继续整理他的衣着。 安然气鼓鼓地起身,跑到更衣镜前一看,那白花花的脖子上啊,那枚暗红的吻痕如此刺眼,简直是太刺眼了。 “骆景程,你……” 骆景程转过身来:“我正饿着,骆太太如果愿意让我吃饱一点儿,我会十分开心。” “臭流氓,想得美。” 这姓骆的简直就是变色龙,这会儿简直就是彻头彻尾的登徒子,哪里有半点前两天温存有加的好男人的样子。算了,她安然识时务,眼下就不和他计较了。 可是脖子的那痕迹任凭盖多厚的粉,还是会若隐若现。 出门时,安然穿着骆景程递过来的外套,她还止不住去摸那枚印迹。 “骆太太,放心那印子遮不住的。我故意的,向那帮小子证明我的存在,让他们别妄想。” “骆景程你这是明知道那是个儿狼窝,还把我往那里带啊。” 骆景程迷人的浅笑,安然气死了。 两夫妻收拾停当,终于出门了。聚会的地方却是一处别墅。他们到时,里面已经衣香鬓影,慵懒的蓝调,昏暗的灯光,使整个氛围显得纸醉金迷。 也许是出门时骆景程那句玩笑话起了作用,这会儿安然挽着骆景程的手,一步也不离开他。不时的有人向骆景程过来打招呼。骆景程感觉到她的紧张,转身将她轻拥在怀里:“去玩会吧,不用怕,有老公在。” “可是,我……” 安然想说她并不喜欢这样的氛围,她想走。 “骆驼,你迟到了,我就说一直很有时间观念的人,怎么会最晚到,原来是美人在怀。” 对方哈哈一串爽朗的笑声。 安然听人这么一说,赶紧离开骆景程的怀抱。她也不是那么缠人的人,知道他有事情要谈,便退到一边。 “Joe,你就别打趣我了。我太太,塞琳娜。这是这边分公司的老大Joe。” 骆景程给两个人做着介绍。 “你们聊吧,我过去那边坐一会儿。” 安然朝Joe笑着点了点头,便转身要离开。顺手从侍应生那里拿了一杯香槟。骆景程见状,忙从旁边端了一杯柠檬水追了上来。 “记住不能喝酒,这个你拿着。” 安然手里的香槟被骆景程端走,换上了他的那杯水。 “好,我会照顾我自己的啦。” 骆景程一手拥着她的腰,将她拉近了些,吻了吻她的额头:“我会争取早点回去,等我。” “嗯。” 别墅的某个角落里,姜恺伦望着安然的方向目不转睛,叶绍琰循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叹了一口气。 “恺伦,她已经是骆驼的老婆了,你该死心了。” 姜恺伦喝了一口烈酒,顿了顿说:“因为她是他的老婆我才要。” 他放了杯子朝那只黑天鹅慢慢地靠近。叶绍琰摇了摇头,端了一杯酒朝骆景程那儿走去。 会场里就只有她一个华人女人,安然也不想和别人搭讪,找了一个角落坐在那看着这份热闹。她在人群里搜寻着骆景程的身影,他被一堆人围着,生意上的事,她不懂,也从没有问过他。知道聚人集团生意做得很大,至于瑞士有没有分公司的事,她也不知道。 “塞琳娜……” 安然听到有人叫她,抬头时撞上了姜恺伦那双清冷的眸子。她没来由地心里一紧。这个男人总是给她一种危险感。 她起身想要去找骆景程,却在这时,整个屋子的灯都灭了,到处都黑漆漆的。紧接着有人从身后抱紧了她,那人贴着安然的耳边低声道:“别怕。” 是姜恺伦。 “我要去找……” 她的话没说完,那男人的唇便精准的锁住了她的唇,带着十足的力道和霸气,攻城略池。安然脑子里片刻一片空白。黑暗里她用力地抵着那个男人,用脚踢,可马上手脚都被姜恺伦桎梏。她不知道这个死男人要做什么? 忽然“啪”的一声,听到一声枪响,现场惊叫声,杯子和器皿撞倒的声音乱成一团。姜恺伦终于松开了安然,拉着她的手,要她跟着走。慌乱中,安然抓到了茶几上的一个酒瓶子,朝姜恺伦的方向猛砸一气,姜恺伦反应极快,左躲右闪,但终究抵不过安然毫无章法的攻击,手臂吃痛,力道一松,安然挣脱出来,便往一个方向跑。 第344章 误打误撞 已经有人找到了大门,或是就近的拉开了旁边的窗帘,屋外的灯光照进了屋子。大家纷纷朝那光源的地方跑。 安然极力想摆脱姜恺伦,她跑得便尤其快。实际上她挣脱后,姜恺伦没有来追她。等安然终于到了别墅前的那块坪地时,外面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个个冻得瑟瑟发抖,无奈屋里仍没有亮灯,而且那是事故现场,大家都怕麻烦,不愿再靠近那是非之地。 安然抱着被冻得已经麻木的手臂,四处寻找着骆景程,可是找遍了都没有。 “DoyouseeLUO?” “DoyouseeLUO?” 安然一个个的问,心里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可是又不敢相信。他待人那么友善的人,不会的,不会有事的。 这时警车来了,下来很多的警察,他们封锁了现场,屋外的人也都要被警察带去协助调查。安然觉得不妥,现场没有看到骆景程也没有看到姜恺伦,他们两个去了哪里? “Pleaselethere。” 安然请门口的警察放她进去,万一那中枪的是骆景程怎么办?她必须要进去。无论她说多少遍,都遭到警察的无情拒绝。 这时看到两个警察抬了一个人出来,白色衬衣下,是刺目的殷红的血。那身型和骆景程的如此相似,而且是华裔。安然脑袋轰的一声响,不顾一切的冲上去,却看到Joe面如白纸,已经奄奄一息。 “Joe,骆景程在哪里?你有没有看到骆景程?” Joe只是费力地抬眼看了一眼她,便晕了过去。紧接着被送入救护车里进行紧急抢救。现场的人都被带到警局进行盘问。安然也被拖了进去。 骆景程你到底在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前后只不过几分钟的事情,便有种生死相隔的恐惧,安然急得抓狂。 等她录完了口供,安然却不敢离开,她要在这里等,哪怕是坏消息,她也要第一个听到骆景程的消息。坐不住,安然只得打电话给江一波。现在的S市是半夜,江一波被电话吵醒,安然不敢表现出惊慌,尽量平静地问他:“骆景程在苏黎士有没有特别熟悉的人?” 江一波尽管刚从梦中惊醒,但是人却极为精明,这么晚安然打这个电话不会平白无故:“你们遇到什么事了?” “没,只是我突然找不到他,打他手机也没有人听。便想要通过别人找他。” 江一波显然信了安然的话,马上调出手机里的通讯录:“你别急,老大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我一会儿把瑞士那边的联系电话发给你。” 安然挂了线,不一会就收到江一波的信息。他知道的也不多,因为发过来的只有Joe的电话。安然彻底崩溃了,Joe现在还生死未卜。那些参加聚会的人录完口供后陆续离开,刚才还喧嚣的警察局慢慢地安静下来。安然的心也一点点的冷下去。难道他被人绑架了?或者已经遭遇不测。 她摸着脖子处他咬她的印子,出门前的两个人的玩闹仿佛刚刚才发生,可是一想到那个总是浅笑着的人可能出了意外,安然便觉得有窒息的感觉。上天不会对她这么不公,她才领略到有他的冬天不再那么冷,便要把人间地狱带给她吗? 安然抱着膝盖,无力地抵着头,坐在空荡荡的走廊里。 忽然身上披上了一件还带着体温的衣服,那个熟悉的气味靠近了。安然猛然抬头,迎上骆景程那双担忧的眸子。 他衬衣上血渍已经干了,一身的疲惫。 “老公,你终于回来了,你有没有事,有没有伤到哪里?伤得重不重?你去哪儿了?你不知道……” 激动,欣喜,担忧,让安然语无伦次。骆景程一把抱紧安然,用他的吻堵住她的喋喋不休。感觉到他的体温,他的气息,他霸气而又温柔的吻,踏实,安全,真好。 安然推开骆景程,仔仔细细地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骆景程,确认他好好的,才又环住他的脖子,轻踮着脚复又去吻他。 骆景程轻啄了安然的软唇,把她抱的紧紧的:“你刚才叫我什么?再叫一遍。嗯?” 安然被他这么一问,才努力地去想,刚才她叫他什么来着,似乎情急之中,她脱口而出了:“老公”。 他总是在她耳边老公,老公自居,安然不知从什么开始,她便默认了这样的一个称呼。这会儿被骆景程一问,脸刷地红了起来。却仰着脸,十分认真地喊他:“老公,老公,老公……” 那个男人的嘴角便咧得快要到耳根,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 “乖,以后就这样称呼我吧,骆太太。对不起,一定吓坏了吧。” 安然埋进骆景程的怀里,听着他砰砰响的心跳。 “为什么会不见你?Joe中枪了,流了很多很多血。现在也不知怎么样了。” “嗯,没事了。我刚从医院回来,JOE没有生命危险,打中的位置是手臂,幸好没有伤到内脏。乖,没事了,有老公在。” 听他这么说,安然那乱哄哄的心才安定下来。一直回到公寓,两个人洗漱完毕,躺在床上,骆景程看安然情绪稳定了一些,才说起那灯灭了后发生的事情。 灯一灭后,做为曾经的侦察兵的骆景程便警觉地寻了一个沙发后蹲下,然后就听到Joe中枪倒地的声音。如果不是他反应快,那中枪的便会是他。对方是从屋外射击进来的,骆景程便一边报了警,一边跑到屋外到那打枪的地方去看个究竟。对方太狡猾,这处别墅,四周再没有建筑,对方唯一的射击点便是在别墅前的树上,而骆景程跑去时,人早已跑得没影,只留下树底的几个脚印。骆景程等到警察赶到采了证据时,才回去找安然。 “那些人难道是冲你来的?你得罪了什么人吗?” 安然从床上坐了起来,满脸疑惑。 骆景程捧着她的脸,凝视,亲了亲她的额头,又把她拉回怀里。 “傻瓜,我怎么会得罪什么人呢?可能刚好是误打误撞吧。” 他说得轻巧,安然却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第345章 厌恶感 “不要,不要……” 安然只听到一声枪响,周围一片黑暗和混乱,慌乱中,她紧抓到一个人的手,凑近一看时,是血淋淋的骆景程。 安然猛地惊醒,骆景程听到她的惊叫,忙丢下手中的电脑,躺在她身边。 “又做恶梦了?别怕,有老公在。” 他从她身后拥着她,也不打算去处理那堆积如山的公务了。自从那晚在苏黎士发生射枪事件后,安然便一直陷在恶梦里。可想而知那样的经历对于她来说,在她的心里留下了多大的阴影。 他便有些后悔带她去瑞士了。虽然那件事情后,骆景程把善后的工作都委托姜恺伦去打点,他早早地带着安然回来了,刚好赶上春节,可即便这样,安然还是没法忘记那晚的经历。 “骆景程,你再也不要去瑞士了好不好?” 安然竟提出这么幼稚的要求,骆景程好看地浅笑着,下巴抵着她的颈窝:“好,骆太太说了算。” “明天妈妈安排一家人接上老爷子还有岳母大人一块喝早茶,你安心睡吧。老公就在你身边。” 安然乖顺地点头,重新闭上眼睛。许是骆景程那好闻的气息特别的有安神的作用,安然果然又重新入睡。 这一觉睡到自然醒,骆景程已经在衣柜里找衣服,收拾着要准备出去了。 “你要出去?” 安然望着他忙碌的背影,从瑞士回来后,公司便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可即便是这样,每天他还是尽量早一些的回家,陪安然聊聊天,等她睡了,再去处理工作上的事。早上安然还在睡梦里,他便又起来忙碌了。他生活是有规律,那就是忙碌的节奏不变。 安然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到衣柜旁给他挑起领带来。 “大过年的要去见什么客户?不是约好一家人喝茶的吗?” “去参加市里给企业家组织的早茶会,也就露露脸,我一会儿便会和你们汇和。” 骆景程扣着袖子的纽扣,见安然找了一条黄色条纹的领带过来,他便不动了,安静地等待着难得的夫妻间的互动。 他特意俯了俯身子,安然轻踮脚,纤长的手提在他面前穿来穿去。早上还没有洗漱的她,带着一份慵懒和乖巧,这会儿那仔细给他打领带的动作很是贤慧,他看着便不自觉地嘴角咧得开开的。 “一大早傻乐呵什么?” 安然系好了领带,抬眼一看,这男人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骆太太,谢谢你,谢谢你嫁给我,谢谢让我每天都能拥有你。” 他双手搭在她的腰线上,抵着她的额头,声音低而动情。 “咦,肉麻死了。骆大诗人,拜托一大清早不要念这么酸不啦唧的句子。小女子怕酸。” 其实心里也是美的。 骆景程嘿嘿地笑。 骆景程走后,安然也快速地洗漱,一会儿还要去老宅接母亲和老爷子。到了军区大院的门口花店,安然停了车,虽然家里有不少的盆景,买些鲜花回去,母亲还是会欢喜的。 “老板,请把这十枝百合给我包起来。” 安然挑了十几枝百合,等着老板来包扎。又被旁边开得正好的扶朗吸引住。心里一顿,不自主地想起那个叫王博约的人。很多天没有见他了,叶子打电话也故意不再向她提起王博约的事,不知道过得好不好? “老板,给我包上这打扶朗花。” 熟悉的声音响起,安然猛地回头,王博约穿着一件黑色的呢外套,双手插在裤兜,一对小眼睛灿若星子,正直直地望着安然。 莫明的就有一丝的慌乱。 “你也来买花?” 安然朝王博约淡然的笑笑,实在找不到怎么切入去打破两个人的僵局,便问了这句多余的话。 “嗯。” 王博约闷声应了一声。 “博约好了没有了,你奶奶还等着我们吃饭呢?” 一旁的车上,传来了刘瑞茵的声音,刘瑞茵显然也看到了王博约身旁的安然。原来是王奶奶回老宅过年了。 “先生,这是您要的扶朗。” 王博约拿了一张一百块,不等花店老板找零便一声不吭地走了。尽管他的反应是理所当然的,安然还是觉得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 接了老爷子和母亲到凤凰楼和骆家聚餐。两家人很是热闹,景秀那丫头挨个向母亲还有老爷子要红包,母亲和老爷子显然都有准备,给了她大大的红包。景秀又说了一大堆的吉祥话,走到安然面前来要红包。 安然有些急了,她没有想到这一茬,按理说,景秀还没有结婚,在S市就是小孩一个,而她和骆景程虽没有办婚宴,可是已经拿证是事实,那给景秀派红包是合情合理的。可是她哪里想到这茬? 拉开包包,想就这样给现金好了,反正也就是涂个吉利。包里已经放了一叠的红包,骆景程竟然连这个也想到了,不知他几时放进去的。大大方方地拿了双份的红包给景秀,竹青和骆逸山见显然对于安然这个小细节很是满意。媳妇是终于把自己放在大嫂的角色上了。 竹青又提起她和骆景程婚礼的事。 “亲家母,过了年,找个日子把这两个孩子的婚礼给办了吧。原来只想着说等他们的意见,现在安然都过门那么久了,两个孩子也不见有什么动静,估计指望他们,估计得等白头了。” 安然不作声,低下头吃吃吃。 “这事儿,还是由着他们吧。他们都是这么大的人了,想要什么样的婚礼,他们定下了,我们来张罗倒是容易。可别再做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了。” 申敏娜瞧了一眼安然,便明白小妮子是什么样的想法。只是看起来女儿和骆景程相处得还不错,怎么就怕这么个仪式呢?她也不理解。悄 借着他们聊天的当儿,安然溜了出来,打电话给骆景程。 “骆景程,你怎么还没有来?” “你刚才叫我什么?应该叫我什么?” 他在电话里逗着她,却不告诉她几时到。 “骆景程老公,老婆大人问你几时可以到?” 那男人在低笑,安然可以想像他得意的要样子。 “嗯,十分钟就来了。” 安然挂了电话,转身,王博约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的身后,他的脸色很是难看,目光却又似乎压根都没有看她。裤兜里的手早已捏成了拳头。这么快,她便老公老公的叫另一个男人叫得那么甜蜜了。这么多天不见她,听叶子说她去了瑞士,刚才买花时遇见,现在又遇见,他本有许多的话要说,现在却一句都不想说了。 他的心里涌出一股厌恶感,而这样的感觉不知是来自那个擦身而过,一语不发的女人,还是他自己。 第346章 我爱上他了 “申安然” 安然没走两步便听到身后的王博约在叫她,声音里明显带着怒气。安然回转头,满是疑问的看着他。 “有事?” “你放我那的东西,找个时间去清理出来吧,要不然我全都扔了。” 王博约盯着自己的脚尖看。安然顿了顿,明明知道这是必须要面对的事实,却心里仍免不了的难受。 “你拣好,我让叶子帮我去取好了。” “要来你自己来,否则我便当垃圾丢掉。” 王博约说完便走了。 安然望着他的背影有些发怔。在他那的东西,是有很多,每一件都有着特别的意义,特别的回忆。既然他不要,要扔掉,她便拿来算是做个彻底的了结吧。 骆景程上来时,安然还在走廊的尽头发呆。 “这里有些有冷,怎么不在里面等?” 骆景程搂着安然的腰,他以为她是特意来等他的。见安然脸色不大好,心里想着是不是席间的氛围有些不大好。 “长辈们说了你不爱听的?” “没,进去吧,大家都等久了。” 见安然不愿意说,骆景程也没有再继续追问,捉了她的手,两人十指相扣地进了雅间。骆逸山和骆景程都是话题高手,能侃得很,加上老爷子这几天精神状况也特别的好,席间倒是其乐融融。 每每这时候,安然心里便很有负罪感,觉得自己的幸福是偷来的。那个曾与自己心心相印的人,如今却只能孤身一人独自品尝着痛苦。他不是找不到疼他的人,只是当她离开时,估计那道心门便也关上了,一如五年前的她一样。什么人都入不了眼,什么事都入不了心了。 这样想着,安然便想尽快去王博约那儿取回留在他那的东西,为的也是断得更彻底一些,彼此都好过一点。 虽是过年骆景程也闲着,白天还是有很多工作要做,而工作室要过了正月十五后才开始开工,还有大把的时间晃悠,况且老爷子过几天便会去大屿岛了,安然便想去大院里住。她的决定骆景程也没有什么意见。反正大部分事情,他都是由着她的。骆景程也跟着过来,只是晚上回来吃饭和过夜的。白天自然是不见人影。 年初五的时候,安然打电话约了王博约。原本想着和叶子一块去,可是那家伙和张继东去国外度假去了。没办法安然只得只身前往。 到了城市山林王博约的别墅,安然长嘘了一口气,按响了门铃。 过了很久都没有动静,明明约好的时间,他不会爽约吧。安然不知道他搞什么鬼,好不容易下了决心,不想就这么回去,便继续按着门铃。 终于门打开了,王博约穿着一身居家服,拎着酒瓶子开了门,看都不看一眼便转身进屋,却明显的脚步不稳。 屋子里杂志,衣服,酒瓶子丢了一地,哪里像个人住的地方?王博约倒在沙发上继续喝酒,他头发凌乱,不修边幅,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要多颓废有多颓废。 安然心里猛地的一纠,恨不得马上过去抢下他手里的酒瓶,并扇他两巴掌,好让他变回原来的那个样子,那个有着坏坏的笑,总是眼睛长在头顶上,心高气傲又可爱的样子。可是她在迈出了两步又止住了。 “东西在哪儿?不介意的话,我自己去找了。” 王博约小眼睛抬起来,怔怔地望着她,不作声。 “东西在哪儿?” 安然继续问。 见他仍是不理,安然径直上了楼。这里她是熟悉的,上次他的头受伤时,他执拗地要住回来,安然便在城市山林里住了一段时间。 打开那间客房,一切都还是她来时的样子。小碎花的被套,她的那些个瓶瓶罐罐的护肤品,还有她闲暇时画的画,那件他特意为她挑的睡衣…… 安然放慢了脚步,原来以为什么都可以轻而易举的结束,可是面对这些时,过往的一切如此清晰的浮现在自己的脑海里。每一个细节,每一个亲昵的互动,每一句动人的情话,都不曾忘记。 安然双膝在床沿跪了下来,伏在那件丝制的睡裙上,那样的触感,像一只羽毛滑过自己的内心。心灵底处的某个角落,永远都有为他留着的一处柔软。只是留着便好。 她把这件睡裙折起来,把房间里有关她的一切都拣进了那只大袋子里。鼓鼓囊囊地装了一大袋,却被身后一个力道夺了去,哗啦啦全被倒了出来,撒了一地。 “你巴不得和我划清界线是不是,申安然?是不是?你休想,你休想。” 王博约指着安然,很是激动,布满血丝的眼,闪着水雾。 安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作声,继尔又去弯拣那地上散了的东西。 手中的瓶子被王博约猛地夺去,丢的远远的,这次他紧紧地抱着她:“然然,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他那些硬而扎的胡子刺在安然的脸上十分的不舒服,他在搜寻着安然的唇,试图去吻她。安然心里又急又是不忍,用力地掰开王博约的手,可是他却桎梏得越紧。 “王博约,不要这样,我们结束了。真的再不可能了。好好过你自己的生活吧。” “不,不要,没有你,我的生活好不了。然然,回来,我们一起去迎接那些阻力,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好,没有魄力和勇气,遇到事情总是习惯性的选择退缩,但是现在我不会了。回来,好吗?你选择骆景程,只是因为考虑家里人的感受对不对,不想让老爷子伤心,不想让申阿姨担心对不对?你并不爱骆景程对不对?” 王博约急切地说着。 “不,王博约,我爱上他了。我可能是因为家里人的原故而选择他,但是现在我真的爱他。” “你撒谎,申安然撒谎……” 他咆哮着抓了一只扶肤品瓶子朝梳妆台的镜子猛地一砸,瞬间那境子便散开了一朵分裂开的花。 安然望着那镜子怔了怔,继续去拣地上的东西“忘了我吧,王博约。” 王博约又拿起了酒瓶,猛地一通往肚子里倒,醉吧,醉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什么都会忘记。明天再燃起一些勇气和希望,再去靠近她。 第347章 适合的VS珍惜的 从城市山林出来,安然的车停在路边停了很久,等杂乱的心情平复。 骆景程和人打完高尔夫球,谈完事回来,准备回军区大院,经过城市山林旁边的杜鹃路,红绿灯的当儿,骆景程往外面瞧了瞧,看到一辆甲壳虫。因为骆太太喜欢,每次看见这种车型,他便会多看几眼,心里也会因为想到骆太太而泛着欢喜。 可是这一辆实在是很熟悉,再仔细一看,他侦查兵的素养,让他百分百确认,是骆太太的车。而且车里的人是骆太太。 她在这里做什么?停在路边等人么?这里实在是有些偏,旁边除了城市山林别墅区,再无其他的楼宇。骆景程有些不放心地拔了安然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起。 “有事?” “听起来骆太太情绪不高。” 骆景程小心地试探。 “骆景程,你在哪儿?我来找你。” 一些念头疯狂地在心里滋长,安然觉得她需要证明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乖,回家等我。” 说话间他已飙高了码力,想着先安然一步到家。 骆景程的一通电话让安然摇摆的心,似乎又坚定了些,她挂了电话,朝香山美墅开去。 听到屋子外的车子响,骆景程走出了屋子。安然走过那座通向别墅的小桥,穿过那条石板路时,便看见那个穿着宽松的居家服的男人,倚在门上,张开双臂迎着自己。他脸上总是带着和煦的笑容。不错,在今天前的每一天里,她的心里不曾有记挂他,可是他却真真实实地让她觉得心安。或许那牵肠挂肚,寝食难安的人的确是自己最在乎的人,却不是适合自己的人,而那在身边抓得住的令自己心安的,却是自己该珍惜的。 安然不知道这一刻是在给自己找借口,还是真正的有所领悟。在靠近骆景程时,她自然地选择了走近那个迎接自己的怀抱。 很暖的感觉,他的心跳,他的气息,他的声音,都是很暖的感觉。 “累了?进屋尝尝老公煮的咖啡。” 骆景程知道她有心事,却在等待着她向他敞开心扉。 他拥着她进屋,屋子里很温暖,玄关处放着一束新鲜亮眼的玫瑰。显然是刚刚才买来的。安然顺手拿了花,把沙发角的那一束换掉,换成这束新的。咖啡的香味让这屋子更添了几分暖意。 她窝在沙发里,抱膝望着那热气腾腾的咖啡发呆。 “骆太太,帮老公去厨房里拿包糖来好么?” 骆景程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头仰在沙发靠座上,显得慵懒而迷人。他很少提要求让安然做这做那,这会儿难得开口,安然便起身去厨房找糖。 她不在状态地走着,厨房门竟然是关着的,心里有些奇怪,但也不以为意,推开厨房门,却见一只小狗热情的扑到安然的怀里。 “啊……” 安然出奇不意的惊叫。是只金毛,大大的耳朵,小巧的黑鼻子,柔顺的毛,小家伙拱着脑袋和新主人亲昵。 “骆太太,我们家的第三位成员,正在迎接他的妈咪。” 骆景程走上前,伸手与小金毛握了握它的脚。安然心里莫名的感动。他怕她一个人在家,太静,找了一个这样的伴。而且竟然知道她喜欢金毛。“我们家的第三位成员” 这句话如一股暖流瞬间让安然那些阴霾都消散掉。 骆景程把小金毛与安然隔开,牵了安然的手,把她拥在怀里。 “喜欢吗?骆太太?” “嗯,喜欢。” “喜欢,便要给它取个名字,每天带它散步,给它洗澡,给它买吃的,给它买个玩具球训练它,还要让它学会自己上厕所,看到爸爸妈妈回来,要学会摇尾巴。骆太太,这么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你忙,你这个做妈妈的可是责任重大。” 骆景程如数家珍的把养狗可能出现的麻烦罗列了一遍,等侍她的回答。 “还是喜欢,把它留下来,好不好?” 她仰头,满是期望的眼神。 “小金毛说,妈咪要让爹地开心,它才可以留下。” 他吻住她的樱唇,把她抵在流理台上,后脑的发夹被他拿开,满头的乌发垂泄下来,她只得仰着脖子,晃了晃发,让它们不至于卡在腰间,扯得疼。这样的姿势却大大的方便了骆景程,他密密的吻从她的樱唇滑下,游龙沿着那一路的粉颈而下,每一次的触碰都让安然觉得震颤。 衣服被他从下往上撩起,露出那3/4杯的胸衣。胸前的饱满在那浅绿色的胸衣的包裹下,如一枝待放的荷,鲜嫩而馨香。 骆景程止不住地便加重了手的力道,他粗砺地揉、搓,狠狠地吻向安然的樱唇,继尔滑向她厚厚的耳垂,耳背,每一次揉捏,都恨不得把她融进自己的骨血里。 安然一开始有些不适,他不是一个重欲的人,向来在chuang事上,也是徐徐进攻,从来没有这么急切。可现在他杂乱无章的进攻里,她内心的那股火便迅速的燃烧起来,死命地咬着唇,可还是从喉咙里发出细碎的闷哼。骆景程一把把她放在流理台坐着,然后拉着她贴近自己,两人面对面这样赤身对着,他没有过多的动作,直直的深入。 “啊……” 安然觉得涨痛难耐,骆景程便换作徐徐的挺进和律动。慢慢地感觉到她的接纳,他便吻着她的唇,一手握着她的雪柔,一手扣紧她的腰线,让两个人保持着贴近的动作。 “宝贝,喜欢慢一点,还是快一点?” 他引you着她说话,让她发出那些身体畅快的声音。 “不要,不要……” 安然死咬着嘴唇,摇头。 骆景程却发起猛烈的进攻:“不要哪样?” “不要快,不要快……” 安然被折磨得要死不活。 “要慢是不是?” 骆景程一把把安然捞起,双手托着她的臀,让她仍保持着紧贴他的姿势,他在往楼上走。每走一步,他便向里更深入一些。 “啊……” 安然止不住地喊出声来,身子略微一紧,让骆景程感觉到通体的舒服。 他就势放下她,把她抵在楼梯的栏杆上,便从后面攻入。安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刺激,脑袋里似乎一阵空白了,唯一的念头便是他的深入,他的节奏。 而这个屋子的第三位成员,则一直乖乖地趴在客厅的地毯处,恬淡地欣赏着爹地和妈咪这旖旎的一幕。 第348章 难道自己错了 安然给这小金毛取了个名字叫安安。自从有了安安的加入,她和骆景程之间似乎又有一些不一样了。 刚开年,安然工作室的事情也不多,母亲有洁癖,自然是不会带安安回老宅的,安然每天看完老爷子,便回到香山美墅逗安安玩。骆景程有时会回来吃晚饭,当然是他煮,两个人吃。吃完了便拉着安安去散步。 骆景程香山美墅这处大宅子旁边是一小片水杉林子,虽是冬天,这会儿却是郁郁莲葱葱的,安安总是一路小跑的在他们两个人的前面,骆景程牵了安然的手,慢慢地走。已经立了春,外面的寒意锐减,可是怕冷的安然还是觉得冷。骆景程攥她的手便紧了几分,从来不曾放手过,想把自己身上热传给她。 安安跑到前面一点儿又会停下来等他们俩一会儿,看他们走近了又撒腿往前跑。安然每次见安安那逗比的样子,都乐得止不住笑得灿烂。 “骆太太,你知道吗?” “嗯,什么?” “你笑起来尤其的美,当时让老公怦然心动的便是你这笑。明媚动人,让人睁不开眼。” “睁不开眼还看得出明媚动人?” 安然晃着身子,45度仰角望着骆景程,轻笑。 他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因为不论是睁开眼还是闭上眼,那笑的样子都在老公的心里。” 安然切的一声,心里却漾出小花来。他看起来是难以接近,可是说起甜言蜜语来,却是自然又真切,让人的心悦然。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昏黄的路灯下,不知名的虫子在浅吟低唱,他嘴角漾着笑,把她拉近了些,亲吻了她的额头,她的小鼻尖,既而与她的唇胶着在一起。安然竟然也觉得自然而然,微闭着双眸,享受着这份悸动和甜蜜的互动。 原来恋爱可以是这样的了,只需要只言片语,在望向对方眸子的一刹那,便会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一般,心动不了,眼动不了,只会随着对方的靠近而靠近。 一记长吻,安安乖顺地趴在两个人的脚下,成为这温情的配角。一旁的路人见着,纷纷绕着道走,不愿去打扰这份静谧的美好。 老爷子再过两天便要去大屿岛,母亲这几天都在张罗着给老爷子收拾去那儿的东西。衣服、棋盘,常用的药,爱吃的小食…… 安然这几天便也常往老宅跑,这天早上到老宅时,老爷子端着都市晨报,笑眯眯地看着,张伯、小刘和勤姐围在一边,你一言我一语。 “你们在这看什么,这么高兴?” 大家听到安然的声音,都抬眼来看她,都极其笑容可掬。 “然丫头,这张片子拍得真好,真好,外公很喜欢。” 安然一头雾水,拿起桌上的报纸一看,她和骆景程成了头版头条“商业巨子骆景程情定萝莉,钻石王老五迎娶插画俏佳人。” 翻开版面,他们一起逛君尚的片子,一起选戒指的片子,还有晚上散步两人拥吻的片子……狗仔队把他们已经登记,已经同居的细节都扒了出来。 安然有些恐慌,她觉得这是在给王博约的伤口撒盐。如果没有这些晒幸福的报道,安然觉得王博约可能还会恢复得快一些,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形中会把他推向更谷底一些,让他更恨自己。 她想不到,这样的事情除了骆景程授意还会有谁做得了。要知道他的财力、势力,公司高薪聘请的公关部不是吃素的。如果他要拦下这些新闻,纵使他们再有心,也是登不出来的。 想起前段时间,骆景程父母提起要办婚礼,她推脱的情形。难道骆景程表面上说随她,实际上又像平常很多次一样,把事情做到她退无可退,不得不选择的地步,才形式上地说听她的决定? 心里莫明的升起一股无名火。 “一点也不好看。” 安然丢了报纸,上楼,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做画。老爷子他们还以为她只是难为情跑开了。 百合星辰里,刘瑞茵盯着这报纸的头版头条看着,安然那份小女人的幸福落在她的眼里如此的剌眼。她觉得自己果然没有看错,申安然这女人的确不是一般的角色,嘴上说对王博约如何如何,可是现在扑到另一个男人怀里还不是乐得要死。可怜自己那个痴情的儿子,还为这样的女人茶饭不思,丢下自己的骨肉不管,每天醉生梦死。 她气不打一处来,换了衣服去城市山林找王博约说道。她实在是看不过去了。 城市山林里,王博约正坐在一个摇椅上望着窗外那树梨发呆。春天快要来了,那枝头马上便要吐绿了吧,那无望的爱情还会有重来的机会吗? “博儿,博儿” 刘瑞茵晃着王博约的手臂,她看着憔悴没有生气,眼睛布满血丝,不修边辐的儿子,心痛得和什么似的。前段时间,他似乎是走出这情绪的低谷,可是没有维持几天,他便又泡在酒精里。再这样下去,再铁打的身子也会被那酒精给腐蚀掉的。 “博儿,你醒醒吧,你看看你心心念念的女人,她现在做什么?她在与另一个男人不知道有多恩爱,有多甜蜜,也只有你这么傻,为了一个不爱你的女人,这么作贱自己。博约,醒醒吧。好好地过你自己的日子,别让人小瞧了。” 王博约小眼睛瞄了一眼搁在他长腿上的报纸,他的脑海里出现了幻觉,那个拥着甜美女人的男人是他王博约才对,是他王博约,绝不是别人。 他拿过报纸,手指滑过她的长长软软的头发,滑过她的玉颈,滑过她柔软的腰线,微闭着双眼,仿佛可以闻到安然身上那清淡的雏菊味。这个女人明明就是他的,谁也不要和他抢。 刘瑞茵看到王博约这个样子,心里更加不是滋味。难道自己错了?明明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好,把他和那女儿隔开,找一个家世和样貌都丝毫不比申安然差的,况且一心一意对自己儿子好的舒畅,别的不说,至少她没有生不出孩子的缺陷,而且在王博约那么久,他也没有排斥过,现在把他们拉在一起难道是自己错了? 不,不会的,她相信王博约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日子久一些便会好的。 第349章 我有这么见不得人吗 安然早早地回到香山美墅,带安安出去溜达了一圈,晚饭也没有吃,便锁在房间里发起呆来。心里很是讨厌这种身不由已的感觉。她总怪王博约不够坚定,不够果敢,可是自己呢?不也是被骆景程的柔情所迷惑。现在这些不也是自找的? 闷在被子里,想着想着,变成了恨自己。骆景程回到家,平时总是灯光开得亮堂堂的屋子,黑漆漆的,安安听到开门声,摇头晃脑地跑出来,在他的脚边蹭了蹭。 “安安,妈咪呢?” 骆景程蹲下身,握了握安安的爪子。脚步的毛是湿的。显然骆太太已经带安安走了一圈回来,抱它洗了脚。平时他回来,她总是笑嘻嘻的跑出来,不会做饭煮菜,但总会把所有的材料都洗干净,配好,等着他这个大厨出马。两个人配合得默契,他乐在其中,他也可以感觉到她的逐渐进入两个人相处的状态。 可是今天太反常。早上看到那大篇幅的他们的报道,他以为她至少会打电话问一下怎么回事,他甚至演练了一百遍趁机求婚的台词,可是显然都没有机会用上。等上午忙完,中途抽空打电话给她时,她已经关机了。 骆景程走到楼上,一拧门把手,门锁了,进不去。他眉头一皱:生气了?为何? 下楼找了备用钥匙,开门进了房间,发现自己的骆太太窝在被窝里,像只蜷缩的懒猫。 他走近,伸手去摸她的额头,体温正常,手却被安然嫌弃的甩开。骆景程皱眉:“谁惹青蛙小姐生气了,告诉老公,我一定饶不了他。” 他伸手去掰她的肩膀,安然用力的一扭,就是不调转身子去看他。 “骆太太,难道是老公哪里做错了?” 他换了一个位置,在另一边与安然面对面的躺下来,皱着眉问。 “你骆大总裁怎么会做错事?你多好的一个人啊,总是把所有的事情布置的天衣无缝,然后假惺惺地让我去做选择,而那时无论我做什么选择,都在你的掌控中了不是吗?骆景程你不就是想要办婚礼吗?好让所有人知道,你结婚了吗?你爱找谁结,找谁去,别把我当炮灰。” 安然叭啦叭啦地说了一通,说到最后,她也不知道说什么了,话一出口,觉得自己也有些过了。冲动是魔鬼啊是魔鬼,可是她是真的生气,真的想要给这个妄图只手遮天的男人一点反抗。 “你以为早上的新闻是我故意设计的?” 骆景程语气里明显带着怒气。 “难道不是吗?要不然怎么会能人煞有介事地跟拍我们,还别有用心的把这些组图做成专题。” 安然气鼓鼓地反驳。 “可是难道骆太太,不希望让别人知道我们结婚了吗?我就那么见不得人?” 安然没想到他会避重就轻,单挑这个来说事。她一时语塞。 “我之所以没有拦下这个报道,是因为我以为骆太太和我一样,想让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我是你的。我们将开始新的生活。我以为你会开心,便顺水推舟,想借着今天这个机会,向骆太太求婚,我甚至练习了好多次向骆太太求婚的台词,可是显然骆太太不想让人知道我们结婚。原来我骆景程这般见不得人,做骆太太这般见不得人。” 骆景程心里也有火,他当然知道这女人之所以这么大的反应,是因为顾忌那个叫王博约的人,他也知道前两天她情绪低落地出现在城市山林,而他后来得知王博约便是住那里。是,他可以给她时间去处理好这些关系。可是他以为这么多天来,两个人的相处,那心心相印的感觉,他对她的好,对她的珍惜,对她的爱,至少在她心里留下那么一点点的位置,却到头来,换来一句她的一句爱找谁结婚,找谁结婚去。 想起自己至始至终的一头热,他气极了。 “骆景程,你混蛋,我说了你说的那个意思吗?我明明就不是那个意思。你要这么想随你好了。” 安然忍着泪,死死地拽着被角,让自己不要哭出来。 砰的一声,安然听到关门声,他走了。 骆景程把童勇明、廖诚君哥几个叫出来,几个大男人到圣保罗俱乐部来喝酒。他们前脚刚进包厢,舒畅在对面的房间刚好打开包间的门看见他们。因为安然的原故,她便看得仔细些,想着早上那让旁人羡煞的美图和报道,舒畅以为至少骆景程这会儿是春光满面的,却不曾想这时是乌云密布。 哼,还以为有多幸福,还不是做秀做出来的。 另一边,王博约喝得不脚步不稳,出来上厕所,经过舒畅的身边看也没看她一眼。 “博约哥哥,你去哪,我扶你去。” “走开,离我远点儿。” 王博约拂开舒畅,她还穿着小高跟鞋子,这么一用力,她打了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看着王博约那个背影一步步离开,舒畅不禁计上心头。 安然生着闷气,也睡不着。她也没有想到一向好脾气的骆景程今天会这么大火。哼,果然是影帝,想必平时的那些个柔情也都是装出来的。想到这里心里更是气。 电话响,一看是陌生号码,安然怕骆景程出了什么事,赶紧接了起来。 “喂。” 她的声音很是急切。 “二嫂,我是童勇明,我哥在圣保罗喝醉了,你能过来一下吗?” 童勇明朝骆景程挤眼睛,他和廖诚君打赌,这样的方式一定会让安然忙不跌地跑来照顾。 “对不起,我睡了。麻烦你们送他回来吧。” 他倒好,跑去潇洒了,还要她去善后,留着她在这里担心受怕生闷气。管他才怪。 丢了手机,想闷头去睡,可是更加睡不着。便起了身,去书房画画。还没走出门,手机又响了,一看又是陌生号码,安然以为仍是童勇明打来的,便直接挂断。没想到到是收到一条短信,说骆景程在圣保罗喝得酩酊大醉,让安然去接人。 安然想了想,他在那一帮兄弟面前,不好驳他的面子,还是乖乖地换了衣服,驱车去圣保罗。 第350章 只是一个巧合 安然一到圣保罗,前台的部长自然是认得安然的,她直接领了安然去包间。安然以为是骆景程他们的包房,正努力地调整自己的情绪,好不在他那些哥们面前给他一些面子。 可是推开房门时,却见王博约伏在沙发上正哇哇的呕吐着。安然想扭头走的,可是王博约不知是说糊话,还是认出了门口来的是她,不停地叫着:“申公豹,你给我回来,给我回来,然然,然然……” 安然到底是心软,把这有洁癖的家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这家伙拖到沙发的另一角,又到门口让服务生要了一块干将的毛巾。转身去洗手间打湿了毛巾,给他擦着脸和手。 包房里的灯很暗,可是王博约那双小眼睛却尤其的发亮,简直熠熠生辉。他以为他在做梦。伸了手去摸她光洁的脸,滑滑的,细腻的感觉,熟悉而美好。是真的,她真的来了,就在他的身边。 “然然……” 王博约轻唤。 安然擦了擦他衣领上的污秽,擦不掉,她轻叹了一声。 “我扶你上车,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你别再这么幼稚了,王博约。” 王博约这会儿许是还沉浸在她难得的柔情里,这才是她真实的一面对不对?她还是舍不得看他难过,看他堕落,看他自虐的。 他十分配合地起来,半个身子压在安然的身上,安然便被王博约牢牢的包围着,两个人一步一步移到包间的门口。终于到了门外,安然实在走不动了,只得向外面的服务生求助:“哎,来帮帮我,帮我扶一下。” 喊了几声都没有人来,安然只得继续向前,王博约倚着她的身子,半醉半醒地,若有若无地闻着她身上的馨香,陶醉。 突然,身上的重量猛地减轻了许多,安然得已解放出来,她晃了晃肩膀,放松了一下,刚想给那人道歉,却见眼前的人是骆景程。 原来他确实在圣保罗,只是哪里有喝醉的迹象?既然他没有喝醉,又叫她来作什么?安然见他黑着脸望着她。不管王博约的反抗,紧紧地把这只醉钳在身边,不准他再靠近自己的女人。 “骆景程,你在这儿啊,我……” “我不该在这儿?坏了你们的好事是不是?” 骆景程咬牙切齿地反问。安然气极,她明明是想解释来着,告诉他,她本想去找他的,却碰巧遇见了王博约,作为普通的朋友,见他醉成这样,也不会不管的是不是?他却显然想的不是这样的。 “骆景程,你最好别想歪了,我和他只是碰巧遇上了而已。” 安然还是慌乱地解释。 “马上给我回去,告诉我哪里想歪了。” 骆景程丢下这么一句话,便箍着王博约转身走了。 安然追上来,才看见童勇明和廖诚君都在,他们在一旁明显也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他们看了看安然,点头算是打招呼,毕竟这样的场合,说什么都不好。 廖诚君踢了童勇明一脚,怪他好的馊主意。对于骆景程满更是同情的目光。那情形仿佛他骆景程的老婆真是给他戴了绿帽子一般。 一出圣保罗,骆景程便把王博约用力甩开,紧接着一记勾拳打过去,王博约重重地撞在一旁的车门上,嘴角流着血,迅速的肿了。这么一甩,他沿着车身滑下去,毫无还击之力,但是又很快地起来,想要和骆景程一决高下。他明明想揍这小子很久了,一直没有机会。 骆景程还要继续上前去打,却被安然伸手挡在前面:“骆景程,我说最后一遍,只是碰巧而已。” “难道你看不出这碰巧也是他王博约设计的碰巧吗,这你也相信?” 骆景程蹙眉,质问着安然。 “你简直不可理喻,随便你怎么想吧。” 安然把王博约扶到自己的甲壳虫旁边,打开副驾驶的门,把那男人塞进副驾驶位里,绝尘而去。后视镜里骆景程握着拳头,一直注视着他们的车子走远。 这时候王博约的酒已醒了半分,他侧过头,怔怔地望着眼前的女人,止不住地就伸手去摸她的脸庞。心里泛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为什么自己不能像这个女人刚才一样,果断一点? 去坚持自己认为对的,去为自己的坚持而努力。 安然扭了扭头,躲开王博约的触碰:“王博约,我已经是骆太太,这一点不会改变。” 他的手僵在空中,过了一会儿放下来,不再言语。 安然把王博约送到城市山林,他却并没有下车的意思。给王博约打开车门,叫他下来。他半天不动,就这样怔怔地望着她,仿佛要把肚子里的柔情将她迷倒,让她好窒息在自己的爱河里。 “王博约,你已经到家了,你还要赖到几时?我今天心情不好,我跟你说,你别惹我。” 安然抱着胸,恶狠狠地对那个明明已经清醒了大半,却在装醉的男人说。她很讨厌着这样的纠缠不清,可是如若不这样,看着他醉死在那儿吗,看着他天天这样消极吗? 他仍是不动。安然只好弯腰去解开他的安全带,试图把他拉下来,却被那装醉的男人,紧紧的按在怀里。带着极强占有欲的吻急急地落下来,带着狠劲儿。慌乱中安然胡乱的抓着他的后背,他的脸。身上穿着太多的衣服,后背被她那样挠着根本无关紧要,倒是脸,他感觉到火辣辣地疼。可是有什么关系呢?这会儿他甚至觉得有她打,被她挠也是件幸福的事情。 安然便使劲地乱拱,用劲地从他的怀里解放出来。脚膝盖的位置不小心顶了王博约下身的某处坚挺,他吃痛地松开,安然趁机脱了身,猛地一个力道,把还在痛苦中的王博约拽下车子,自己跳上车,急速地开去。 王博约只觉得顿时胃里像烧着了火一样痛,痛得他受不住,直接扑倒在地,他朝那绝尘而去的安然的车子,伸着手,有一句没一句的呼救,却不知道那个女人是否还能听得到他的声音。 第351章 胃出血 车子在离那个男人越来越远时,安然还是止不住地朝后视镜去看后面的男人。却见他怎么倒在了地上,伸着手,似乎在向他求救。车速很快,不一会儿,便看不见王博约的影子了。 又是个苦肉计罢了,她真不想再理。可是心里还是放心不下,怕万一他有个什么事情,于是只得打张继东的电话,没有人听,于是又打梁家俊的电话。 “梁家俊,我申安然” “什么事?” 梁家俊声音里透着疏离和冷漠。 “王博约喝醉了,在城市山林的别墅,你抽空去看看他吧。” 有求于人,安然只得平复自己的情绪说。 “对不起,申大小姐,我现在在北京,没法过去。你现在是阔太太了,他于你而言毕竟是故人吧,照不照顾他,是你的仁义。其他的你看着办,现在我还有应酬,就这样,再见。” “喂,喂……” 梁家俊明显是带着很大的情绪,说的话尖酸也就罢了,还这么拽地挂电话。唉,自己真是找抽才去打电话给他。 安然看了一眼手机,骆景程并没有打电话过来。虽然刚才的那一幕是很让人误会,但是作为丈夫,他如果相信她的话,怎么不追上来哄她两句?而是看着她离开。心里很是烦闷。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安然又掉转了车头,开到城市山林。 靠近王博约的别墅时,远远的看见一个人影仍倒在屋前的平地里。安然心里一阵慌乱,忙踩了踩油门,加速在王博约身边停下来。 “王博约,你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啦?来,我送你去医院,你快起来啊……” 王博约额头渗着冷汗,脸色发青,手捂着肚子,已经没有了力气。感觉到有人晃他,他艰难地睁开了眼睛,模糊中瞧见是那个熟悉的女人又折回来了,他喊了一声:“然然……” 便晕了过去。 “王博约,你别吓我,你这是怎么啦……” 安然心里充满了恐惧,边拖边拉,把王博约往车上拽。好不容易才把他弄上车,全速地开向医院。一路上安然一个劲地喊他,时不时地用手去晃身边的男人,可是他半点反应都没有。她知道最近一段时间,他都泡在酒精里,把自己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她虽然讨厌他这样一蹶不振的样子,可是又心疼和内疚。 明明自己已经说得很清楚,界线划得很分明,对他也已经很绝情,他为何还要抱着那些过去不放?可是自己就真的放下了吗?如果是这样,她也不会觉得现在的生活是偷来的,因此她害怕人们知道她和骆景程结婚了,害怕别人看到她和骆景程的那些甜蜜。如果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他王博约的痛苦之上,她宁愿过得无声无息。 很快到了城市山林就近的医院,急诊,医生很快判定胃出血并出现休克的并症,必须马上进行手术。 晕迷着的王博约被推进了手术室,安然只得焦急的等待着。 “谁是王博约的家属,请在手术单上签字。” 安然嚯地站起来,家属就家属吧,她没有刘瑞茵的电话,只有王奶奶的,这个时候也懒得纠结这些个细节了,便在病人家属栏内签了自己的名字。 先前的紧张加上担心,安然觉得很累,靠在医院的走廊上想着今天的事。抬腕一看手表,已经晚上十点了,想着自己这么晚还没有回去,骆景程一个电话都没有,心里更加有气。翻出包里的手机来看,才发现手机没有电了。 香山美墅里,骆景程坐立不安,刚才在圣保罗,他后悔自己一时顾着面子,当着童勇明他们的面儿,没有立即上前去把那小妮子拎回来。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虽然他心里不爽,但是两个人平心静气地坐下来说清楚,沟通好以后如何正视他们两个之间存在着的王博约,相信以后相处起来会更加自然一些。 可是这么一闹,骆太太情绪会更大。他已过了那种冲动的年龄,很多事情,自认为还是控制得很好的。每每也认为,只要自己一心一意地爱他的骆太太便已足够。但是毕竟不能做到免俗,向来被人重视惯了,存在感强的他,终归还是希望在骆太太的心里占有一席之位,希望得到她的回应,得到她的爱。他感觉自己还是急了些。 打骆太太的电话,却是关机状态。骆景程隔十分钟打一次,关机,隔五分钟打一次,关机,变成不断的重拔,都是那冰冷的机器小秘书的提示音。终于他坐不住了,拿了车钥匙,驱车去城市山林。 一路上骆景程也是纠结的,他甚至在假设如果去到王博约的住处,看到的是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该怎么办?脑海里又马上删除这个假设,他相信他的骆太太不会,尽管王博约死性不改,但是他的骆太太不会。 到了城市山林,看到王博约的别墅黑漆漆的,没有点灯,他松了一口气,又紧张起来。没有他预想的最可怕的情况,可是不在这里又会去哪里?尽管他做了很多的功课,骆太太喜欢的,讨厌的他自己搜罗了一大堆的资料,可是毕竟对于她的过去交集得太少,和她在一起后,他秉承参与她的未来,和她一起过好当下,她的过去,她不说,他也不去问,现在才觉得他对她的过去知道得太少,对她了解得也真是不够。 他驱车到慢城,上到安然和王博约公寓的那一层,按门铃没有人应声,屋内也没有开灯,看样子也是没有来这里的。 心里乱得很,只得驱了车绕着S市乱逛,怕骆太太回了老宅,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已经夜里十一点,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打电话到老宅,勤姐接的电话。 “骆少,这么晚了,有事?” “哦,没事,安然让我问问,老爷子过两天启程去大屿还有什么需要我准备的。” “安然妈妈都收拾停当,有劳你挂心了。” “没事,应该的。安然今天从老宅回来时是不是不太高兴?” 骆景程小心翼翼地试探。 “骆少,她脸皮薄。早上看到报纸上你们两个的甜蜜照,老爷子很喜欢,打趣了一下她,她不好意思吧。” 骆景程应和了一声,挂了电话。她没回老宅,原来从早上看到报纸后便闷闷不乐了。 手机关机找不到人,这真是个令人抓狂地毛病,回来看来他得好好治治她这老是关机的毛病。 第352章 看我治不了你 已快到元宵节,到处卸下了春节的浓妆,换回寻常日子的平淡无奇。该生病的还生病,该上班的上班,该忙碌的还要忙碌,该面对的那些问题还是要面对的。 王博约睁开眼,半坐起来,找了病房的四周,也没有看见申安然的影子。他昨天虽然疼得晕过去,但是他清楚的记得迷糊中那个女人回来了,是她带自己来的医院。 “护士小姐,护士小姐” 护士闻声赶过来。 “王先生,您现在需要好好的休息,而且手上还打着点滴呢,不要太大动作。” 护士弯下身去扶王博约躺下,王博约一把拂开她。 “昨晚送我来的人呢?去哪儿了?” 他问得急切,连护士小姐都不自觉地一怔。 “您说您太太,她一早看你退了烧,睡得安稳就走了。她也累了一宿了,一晚上您高烧不退,她一边给你看着药瓶,一边给您用棉签给您的唇上沾水,几乎没合眼。这会儿估计是撑不住了回去补觉去了,要不也不会给您叫了一品斋的粥,让我帮忙签收给您。” 王博约听着别人称呼她为他的太太,心里又甜蜜又难受。她并不会照顾人,平时没做过什么家务,也都是被别人照顾着,可是她却在这里陪了他一夜。如果她心里真没有他,她大可送了他到医院便回去的。可是她选择留了下来。 王博约马上拿起手机,拔给安然,电话却是关机状态。 这边安然一身疲惫,一夜没有合眼,手忙脚乱地给他喂水,擦身,给他掖被子,硬生生地把瞌睡虫给忍回去,熬到天亮时,他的烧总算是退了下来,没有再往复。她这才趁王博约睡得安稳先行离开。 到了香山美墅,想到家里的骆景程,安然有些发愁,不知道要怎么去解释。安慰自己清者自清,反正她会说清楚是怎么回事,至于他信不信就是他的事情了。 磨磨蹭蹭地走过那座小石桥,走过那条石板路,早春清晨的池塘是死寂,没有生机,没有波澜。 安然轻轻地推开门,家里开着暖气,他在家。安然弯腰换了鞋,手脚尽量的轻一些,怕吵着那男人睡觉。 屋子里的灯都开着,安然四处看了看,骆景程并不在。难道是一晚上都亮着灯?安然心里不由得一紧。 身上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虽然困得要死,安然还是决定先洗个澡再去睡。怕骆景程还在睡觉,吵到他,安然在客房拿了一条新毛巾,便钻进楼下的浴室里。 角落的沙发里,骆景程一夜苦等,所有的怒气在看到她窸窸窣窣打算去洗澡的女人而爆发出来。他猛地吸了一口烟,丢下烟头,大步跨到安然面前,一把抓着她的手腕,用了十足的力道,声音里透着冰冷和要隐忍的怒气。 “舍得回来了?这么急着洗澡,是要洗掉什么我不愿意看到的,是吗?” 安然听着这话十分不舒服,微皱眉,知道他有气,她尽量让自己忽略掉他的的尖酸和含沙射影。 “我昨晚一晚没睡,想洗个澡补觉。你捏疼我了,放开我。” “一晚没睡?骆太太,你是不是该解释解释,和旧情人一起,一夜未归,一晚不睡是什么个情况,嗯?” 骆景程稍稍用力,让安然贴近了他几分。他王者一般的俯视她,带着审视和质问,还有那熊熊燃烧的怒气。安然从来没有见他这样的反应。她本来就有些怕他,这一刻尤其。 “骆景程,不是你想的那样,王博约他昨天胃出血,我只得送他去医院,因为没有脱离危险,只好在旁边看着他。就这样。” 安然仍心量心平气和的解释。 “是这样吗,骆太太?” “信不信由你。” “刚好他喝醉,刚好你路过,你丢下你名正言顺应该去照顾的老公不管,去扶旧情人。然后旧情人胃出血,你不得不照顾对不对?那你照顾的空当打一个电话给你老公的时间总有吧。你知不知道,你彻夜不归,我找遍了你们可能去的地方,都没有你的影子,是什么心情?你有没有想过,我担心你,坐立不安彻夜等你是什么心情?申安然,你怎么能这么没心没肺?嗯?” 说到后面,骆景程的明显抬高了音调,脸色黑得吓人。 “骆景程你少说得那么动听了,说得好听点儿你是去找我,其实你根本就不信任我。我说了我和他结束了,可是你呢?你敢说,你信过我吗?” “我怎么就不信任你了,我他妈的就是太信任你。相信你会处理得很好,便由着你去胡闹。” 安然一听他这么蛮横不讲理,气不打一处来,用力地挣脱他,忍住欲奔涌而出的眼泪,冷笑一声。 “我胡闹,对是我申安然胡闹,骆景程我就是这样的人,后悔了吧,后悔娶了这么一个一无是处,只会胡闹的女人了吧。是谁当初信誓旦旦地非要结个婚不可?既然这样,那便离了吧。走,现在便去离了。” 眼泪终于奔涌而出,安然转身跑上楼,去取放在抽屉里的那个红本本。她这个婚本就结得惴惴不安,何况当时还是他不知弄了什么手段,她没在场,却弄出这个结婚证出来。现在结束这种关系更好,断了个痛快。 安然翻箱倒柜的找着结婚证,身子却被骆景程从身后抱紧,她挣扎,猛踢。 “姓骆的,我跟你说,你最好放开我,否则谁也别想好过。” 骆景程听了这话更来火。 “和我不想好过是不是?想甩了我是不是?好,看我治不住你。” 他的话带着痞气,说话间已欺身上来,一把把安然的羊绒衫往上高高拢起,露出那对饱满,安然怒瞪他,刚想骂,他已精准地吃住了她的樱唇。她闭紧牙关,他便用力地吸她的唇瓣,哪里还有往日的柔情和用心,完全不顾她的疼痛,在她的玉颈上又是咬,又是亲,又是摩挲。安然晃着头,躲避着他的吻,但他本就高大,又下了十足的狠劲折磨她,她哪里是他的对手。 此刻的骆景程心底的那只猛狮被放出了笼子,他只有一个念头,占有这个女人,训服这个女人,从身体上,心灵上,灵魂上,她都是他的,他一个人的。任何不许染指。 第353章 对不起,我爱你 她的身上是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他的女人没有骗她。一阵心安,他的骆太太还是很乖的。可是她竟然动不动就关机,找不到人,动不动就要离婚,试图离开他,他如何能容忍? 用力地扯到她身上的障碍物,不再温柔地揉搓她的玉肌雪肤,她的那对饱满,也不管她把两腿夹得紧紧的,他将她翻转过去,捉住她的手按在一旁,让她侧身而卧,强行地抬高她的一只长腿,压着另一只,就这样毫无前奏的挺身而入。 “啊……不要” 安然被突然的入侵和毫无准备的疼痛感,惊得一声尖叫。 “以后还关机吗?” 安然不理,他便用力地挺入,深深地陷入更深,痛得她本能地往上缩着身体,死死地咬着牙,抠着chuang单不作声。 “说,以后还让老公找不到人吗?” “不说是不是?” 他的频率更快了些,力道也越发的狠,安然只觉得痛。可是身体在他的律动里也很快地有了反应。蜜意分布,让他的进攻更加的如鱼得水。 “再也不要提离开我的事,记住了吗,骆太太?” 他放慢了动作,声音变得低而温柔,贴着她的耳畔,一字一句地说。见她不回应,他便去吃她厚厚的耳垂,灵活的舌如一条游蛇,滑向她的耳背,滑向她高高被他举起的手臂内侧,伴着时轻时重的亲吻。 安然觉得自己自己在变软,那高高垒砌的自尊的墙壁明明在抗拒着这个男人,却不自主地意识模糊起来。打心眼觉得不能就这么任这个男人揉捏欺压,她用力地抵头他,他不动,便抬头一口咬住他横在前面的手臂。 明明是用了很大的力的,安然都觉得牙齿都咬得痛了,可是那男人却没有挣脱,闷哼一声都没有,仍是慢慢地在她身上耕耘。他还真是敬业! 等安然松开,骆景程突然停下了动作,俯身下来,抵着她的额头,吻着她的唇,她的小鼻尖,竟然还低低地笑:“咬了咬了,爱了爱了,骆太太有没有气消了一些了?” 气消才怪,横竖都是自己吃亏,我又不是你骆景程发泄的工具,任由你说了算吗? 安然腹诽。嘴上的话也实在是无温度。 “滚开。” “不滚,要滚,骆太太我和一起滚。” 他无赖到,这样说着,果真抱着她翻了个身,两个人便调了个儿,变成了安然在上面,骆景程在下面,可是下面两个人仍然是连在一起的。 这样的姿势,骆太太实在是太撩人,胸前的饱满,在他每一次抬身律动里,都晃得厉害,双手撑在她盈盈可握的细腰上,她如墨的长发甩在后面,更加印出她如雪的肌肤。她潋滟的双眸带着愤怒盯着这个男人,双手用力地撑着骆景程麦色的胸膛,却抵不过骆景程用力按住不让她离开的劲道,反而变成了柔软的手,力道时而轻,时而重地在他的胸膛上fu摸。 骆景程十分认真地看着安然,半响突然说:“骆太太,我爱你。” 他说得极其认真,动情,并马上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他的爱有多深。 安然后来总结出,以后千万不要惹骆先生生气,即使惹他生气了,也最好不要出现在他面前,否则便是羊入虎口,吃得渣都不剩不说,自己还差点心灵被他蛊惑。 房间里一片凌乱,安安不知几时跑上来,舔着安然的手。安然被这湿湿黏黏的感觉给弄醒了,见是安安两只前爪趴在床沿,小眼睛注视着安然,嘴里发出嗯嗯的声音。 “乖,下去等妈咪,妈咪要起床了。” 安然拍了拍安安的头,顺着它的软毛。 身边的男人早就不在了,他到是精力充沛,早上一顿折腾后,现在又出去忙活了。房间里拉上了厚厚的窗帘,只些微的透着一些光进来,安然凭直觉觉得时间应该不早了,这才起了床。 因为答应母亲要回老宅吃饭,让老爷子在去大屿岛之前多热闹热闹,安然便去找手机。 手机正在充着电并且已经开机,应该是骆景程弄的。早上,他一遍遍地强调不准再关机找不到人,看来这个男人对于这件事是很在意的。 有一通叶馨的未接来电,安然调出叶子的号码,却看到骆景程的未接来电有几十通。看来昨晚,他真是找她找得急了。又在家里等了一晚上,自己的老婆和前男友在一块,也难怪他心里不爽。 可是心里不爽便可以那么对我大呼小叫吗?安然自言自语,对着骆景程的名字划了个大叉叉。 打电话给叶子,这家伙该是和张继东度假回来,心情好得很吧。 “你终于回电话了,干吗呢?工作室也不来。” 叶子似乎情绪不高。 “在家,今天不过去了,一会儿要去看老爷子。在欧洲疯玩的时候也不见你想起我。” “安然,我和张继东完了。” 叶子忽然这么一说,安然一惊。 “不会吧?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去了一趟欧洲就成了这样了?” “一言难尽。见面再说吧。” “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那老地方吧。” 安然这才匆匆地去洗漱。对着洗浴间的镜子,安然差点要骂娘。满身都是或深或浅的紫色的痕迹,只有腿肚上没有他留下的印子。亏他下得了口。 选了件高领的毛衣来穿,可是脖子上面的一些痕迹还是若隐若现,这样的高领倒成了欲盖弥张了。可是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总比把那些欢爱后的痕迹完全展示在一个失恋的人面前要好。 终于收拾妥当,安然拎了包准备出门,门铃却在这时响起。她匆匆地打开屋门,一大束娇艳的红玫瑰从便挤挤地把她堵在门口。 “骆太太,这是您的花,请签收。” “我没有订花,这个退回去吧。” 安然当然知道这是那个男人搞的鬼,却毫不领情。哼,一束花就想了事,没门。 “骆太太,您别难为我们了。这是您先生一早来订的。我们园子里上好的花可都剪来了,S市的花平时都是从昆明运来的。但唯独我们园子里的花是现剪的。平时订的人的人都排长龙,我们现在送来,您不收,我回去哪里交得差?” 送花的小妹说得楚楚可怜,看来这样的情节,她倒是遇到过好多次。 “那是你的事。要不你就丢在这屋子边上吧。” “骆太太,我们园子里的花独特的地方,就是我们保证它们新鲜,最美的状态送到客户的手中。并带给客户愉悦,如果您要把它们丢在这屋子边上,那请您填写一张反馈单,写明我们让您不满意的原因吧。” 靠,还有这么鸡婆的花店?安然彻底败了。拿了她手中的笔,签了字,强作笑颜:“小姐,花我收下了,请你走吧。” 安然抱着这束大大的红玫瑰,感觉有些滑稽。连个送花的小姐都和她杠上了。这不是花钱找罪受吗? 忍不住垂眸看一眼那些花瓣,却见里面有张卡片,那个男人的字:“骆太太,对不起。另外,我爱你。” 第354章 另一种可能 安然驱车去城东的那家海景星巴克和叶馨见面。路上想着如何安慰叶子。在外人看来,这段感情毕竟是叶子付出得多一些。 骆景程开完会,抽空在办公室打了个电话给骆太太。家里没有人接,便打了安然的手机。 “起来了?不在家?” 他的声音放得很低,安然本不想理他的,可是既然人家已经拿出了道歉的诚意,而且这件事她也有错,她便不好再端着架子不放。 “嗯。” “晚上我爸妈想请岳母大人和老爷子吃饭,为他饯行,我来接你。” “不用,你把地址发给我,我自己去。” 说完又觉得太生硬,安然补充道:“下班高峰期,路上塞那么久,让大家等不好。” “那一会儿有空你来看老公,嗯?” 他声音明显的带着笑意,绝口不提早上发生的不快,又做回了那个温柔绅士的老公,还变得那么粘人。 “中午约了人了。” “嗯” 两个人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我快到了,骆总裁你很有空吗?” 见他仍没有收线的意思,安然有些急了。 “一会儿有个会,现在中间休息十分钟而已。陪老公聊天,老公精神放松,晚上会好好赏你。” 他低低地笑了两声,安然一听便没有好意。 “不和你扯了,我到了。” 收了线,脸上的表情却放松了很多。这样的感觉以前似乎从来没有过。自小生活是优渥,也不乏追求的人,甚至和王博约那么亲密的时候,都觉得是很自然的事情。没有了这种忐忑,忽而欢喜,忽而烦恼,忽而心忧的无端情绪。而且似乎这样的感觉还不错。 到了星巴克,叶馨已经在落地窗的一个角落坐下来等她了。 “嗨,怎么又吃上了?失恋了也不用这样折磨自己啊,你还想不想再嫁了。” 安然看叶馨前面的桌子上摆了一大堆的甜点,吃的,喝的,消了大部分,还有一些。这家伙一有心事就狂吃,才二十出头的年龄已经很圆润了,男人会嫌胖的好不好? 叶子淡然地看了一眼安然,继续挖了一勺提拉米苏塞进嘴里,完全听不进安然的警告。 安然在她对面坐下,选了一块蛋糕吃起来。 “他有了新欢?还是你有了艳遇?” 安然直奔张继东和叶子告吹的原因。 叶子摇头。 “那是什么问题啊?我看张继东那小子,为了你变了很多了。原来流连花丛,自从有了你这河东狮吼加上鼻涕虫,他变成了深情的专一男了。这不是很好吗?浪子回头。” “好吗?你都说是浪子回头了,他有婚姻恐惧症,他不愿意结婚,没有要娶我的意思。我跟着他,没有了那一纸婚书的保证,谁知道我是不是他暂时眷恋的一枝花,过了这新鲜劲儿,他便不再流连了?所以,是我退出的。可是,可是……我……好难受,安然,你知道吗?我好舍不得,我不想……可是,可是我没有办法。” 叶子说着说着哇哇抱头痛哭起来。竟是这样,安然想着骆景程似乎没有任何的犹豫就在她未在场的情况下,拿了那纸婚书,她苦恼的是有了这纸婚书的捆绑,自己便反抗不起来了。而叶子,却因为没有这纸婚书,而选择放弃那个她爱的男人。男人与女人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楚呢? 安然在叶子的身旁站着,一把搂过叶馨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哭个痛快。 “安然,你知道吗?我问他爱不爱我,他每次都逃避这个问题,去欧洲前我妈让我带他回去,他推脱,我便逼问他到底爱不爱我。他说爱,我吃了定心丸一样跟他去欧洲度假。在巴黎艾菲尔铁塔,我向他求婚,我那么不要脸的,放下一个女孩儿的所有骄傲,向他求婚,他却转身就走,他说他压根就没有考虑要结婚,不是我的原因,是任何一个女人都没有列入过他的结婚对象。安然,我感觉我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我被一个自称爱我的男人,耍着玩。” “傻丫头,可能他只是没有准备好,为什么不多给他一点儿时间呢?” “那要多久,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他除了在我们几个熟人面前承认我是他的女朋友,向旁人介绍时,都说我是他的秘书,他从不愿意去见我的父母,你觉得这是时间的问题吗?” “那选择和他在一起是你自己决定的啊,谁叫你看他顺眼?” 安然不知道怎么安慰她,索兴和她讨论起谁对谁错的问题来。 “可是,安然,除了这个外,他对我真是好。有点男人的脾气,有点男人的冷淡,可是我累了时,他便抱着我,即使说句要不想做了,便不做,我养你,我开心啊,心里是安稳的;我不开心时,他那平时的扑克脸,会讲各种的冷笑话给我听,陪我去大吃特吃,我长胖了,他照样抱着我,闷闷地说,还不够呢,最好胖到别的男人看不上眼,那我便是他一个人的了……安然,我很没出息对不对,他这样,我便觉得很好。每天陷在里面都觉得不够,便想和他结婚,让他只是我一个人的,每天早上起来第一眼看可以看到他,晚上睡前可以看到他,满满的世界里都有他。可是他不稀罕,他不要……” 叶子又呜呜地哭起来。 “傻瓜,你这样不累吗?他会因为你拼命地想要拉紧,而觉得压抑而想逃的。” “可是,不是相爱都会觉得俩个人想时时刻刻在一起吗?或者即使我爱得多一点儿,让我在他身边,我便已经很满足了。” 安然无语。自己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原来真正的爱会让自己真的低到尘埃里,找不到自己。她的脑海里闪过骆景程的影子。 “既然放不下,那便再去找他吧。我替你喊他出来。” 安然说话间便去拿手机。 “不要,我纠结了很久才下了这个决定,我想给自己另一种可能。安然,我以前也替王博约和你惋惜,可是现在我明白,如果没有结果的感情,受伤的只会是女人,那不如快刀斩乱麻,给自己的生活另一种可能。那种没有结果的等待,我已经没有资本去耗了。真的。” 安然一阵心痛,递给她一张湿巾,擦了擦,眼线却都已经花了。 “好了,我陪你去洗手间收拾一下吧,你这个样子实在是……太吓人了。” 安然逗着叶馨笑。 叶馨勉强地挤了一丝笑容出来,起身和安然去洗手间。女厕所里,有个女人在哇哇地干呕,安然和叶子都好奇地转身看了看,却看到舒畅脸色苍白地从女厕所的隔间里出来。 第355章 拭目以待 安然和叶子见刚才哇哇干呕的人是舒畅,两个人对视了两秒,转身去洗手。这个女人的事情,她们本能的选择了少管为妙。 但是显然,舒畅没打算错过这么好的炫耀机会。 她挨着安然和叶子站着,把水龙头的水开得大大的,冲洗着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安然看。 安然不以为然,低头洗了手,拿出包里的粉盒准备给叶子补妆。 叶子却实在看不过眼:“舒畅,你什么意思呢,你?” “叶大小姐,你这么大火气干吗?我只不过看一下,一个不会生孩子的女人,能得宠到什么时候?据说骆少家也就他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吧。” 安然心里咯噔了一下,她连这个也知道,刘瑞茵还真不把她当外人啊。 “姓舒的,你胡说八道什么?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叶馨跳起来,这就要朝舒畅冲过来。安然却一把拦住她。和她较劲有意思吗? “你倒是来撕啊。如果你不怕伤着我肚子里的孩子,刘瑞茵找你们拼命,王博约找你们拼命,你便来好了。我正嫌这小东西太闹人,害我每天吐得昏天黑地的,乏得很。” “你说什么?你怀孕了?” 叶子惊得眼珠都要跳出来了,可是眼前的安然却平静得很,仍手指捏着粉饼,给叶子利索地补着妆,像听一个故事一样听着她们两人的对话。 “她是怀孕了,不过那肚子里的娃娃是不是姓王就不知道了,或许是姓曹什么的,也说不定。”安然望着叶子说,叶子一听干脆捂着嘴巴,震惊的表情实在搞笑。 “啊?舒畅,你这是玩几P啊?孩子的基因这么混乱,还硬往王博约头上扣,这王博约平时看着挺机灵的一个人,怎么就看不穿你这媚骚样呢?” 叶子咯咯的笑。 “申安然……你……你血口喷人。我知道你妒忌,我别以为凭你一句话就会阻止得了我嫁给王博约,你作梦吧,刘瑞茵当初便是因为你这个不争气地肚子强烈反对你们在一起。而我这个,她现在不知道有多宝贝呢。” 舒畅越说越得意,甚至手掌覆在小腹上,做着摩挲状,要多得意有多得意。 “那舒小姐,我便要拭目以待,看你几时能进得了这王家的门了。到时别忘了给我派喜帖,我一定给你儿子送上一个大红包。” 叶子说得恨恨的。 “如果她要是进得了王家,也不会等到肚子这么大了,一点儿消息也没有了。你真以为王博约是傻子么?你和那姓曹的事儿,你当真以为没人知道?舒畅,我劝你还是好自为知吧。王博约不是你该惹的,你也惹不起。别看你有你那个市长爸爸撑腰,可咱们也不是吃素的。” 安然抱着胸,像看一个笑话一样看着舒畅说着这些话,那骄傲的表情让舒畅受不了。 “申安然,我告诉你,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和叶子走到洗手间门口的安然忽地转过身来:“哦?那舒小姐,我们便拭目以待了。” 这年头谁还真不怕谁。 本就不怎么样的心情,被舒畅这么一耀武扬威,安然便更加的郁闷了。她气不过,拿了手机,打给张继东。 “张继东,找机会和王博约说一说,舒畅和那城市银行的曹坤有一腿,告诉他别不清不白地当了个冤枉爹了。他妈那么想孙子想疯了,他应该还不至于找不到女人给他生孩子吧。” “这话你自己怎么不找他说去?” 张继东反问到。 “叫你传个话怎么了?话反正我是告你了,改明儿他要是真娶了那个姓舒的女人,我告你张继东,你下次就别想在花从中混了。你以为我们叶馨白给你吃了?什么人,拿恐婚主义来骗小孩?” 说完,安然挂了线,电话另一端,张继东握着那电话,看着那黑掉屏幕的手机,冒着汗,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叶馨那女人的凶悍比起这申安然来,还真是小巫见大巫了。可是还别说,自己离开这样的凶悍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她们至少在你面前是真实的,不伪装,不刻意,心情如夏天的阵雨,忽而就下雨了,可是哄一下忽而又晴天了。甚至自己还特别的有成就感,那种雨过天晴所带来的心情的起起落落,让本充满压抑,算计的生活,如此的轻松自在,而又趣味横生。 手机滑到叶馨的名下,顿了顿,终究没有拔过去。他以为,忘掉这个女人,会和其他女人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她的时间也许会久一些。 舒畅从星巴克出来,也没有心情再等曹坤,直接开车去了百合星辰。她必须要借助刘瑞茵的力量,让自己的进程更快一些。 刘瑞茵给舒畅开了门,她一进门便往厕所里跑,吐得稀里哗啦,脸色也卡白。人家怀孕是迅束的膨胀,而她反倒从知道怀孕开始,两个多月了,她还瘦了两斤。刘瑞茵看着十分的心疼。 “畅畅,要不然你搬到阿姨这边来住吧。公司的事情先交给别人以处理了,这段时间你便是安胎要紧。回头我会让博约也过来住一段时间,我已经约了你妈妈谈婚期的事情,这个事情我会尽快定下来的。你就安安心心的养胎吧。” “阿姨,我没事。怀孕多运动一下,还有利用生产呢。至于结婚的事,我还是要看博约哥哥的意思,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为肚子里的宝宝好。可是如果沁博约哥哥不开心,我也不会好受。” 舒畅说得有些神伤。接着拉着舒畅的手坐到沙发上。 “阿姨,您看,这是我给宝宝买的衣服,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我是想要一个女孩的,所以买的衣服也是很cute的,男宝女宝都合适,您看怎么样?” 即将做母亲的欣喜在会舒畅脸上展露无遗,可是刘瑞茵看着舒畅这个样子,却越发觉得亏欠她,越发想要想法子催王博约尽快结婚。她自己和王博约便是一路受了丈夫冷落,没有得到丈夫爱的人,于是家不像家,最后支离破碎。她绝不允许同样的经历发生在自己的孙子身上。 “畅畅,你受委屈了。我一会儿就去找博约那死小子。” “阿姨,你对我真好。我到现在不敢和我爸妈说,如果他们知道博约哥哥还没有想好是否娶我,他们一定会让我拿掉这个孩子的,可是我真的舍不得。” 说到动情处,舒畅声音哽咽。实际上如果王博约不想娶她,她是绝不会留下这个孩子的。尽管曹坤想要这个孩子想得发疯,可是她才不会便宜了那老男人。 “好孩子,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刘瑞茵抱了抱舒畅,心里有了主意。 第356章 谁爱上你了 VIP病房里,王博约等了一天,再也没有等到那个女人出现。他也管不了那么多,直接拔了那个熟稔的号码。 申家和骆家正在一起吃饭。席间,骆逸山说起他在美国请人吃饭,对方用筷子的一件囧事,一桌人哈哈大笑。安然手机响,骆景程不经意地瞄了一眼,她放在桌上的手机,手到王博约的字样,仍平静地吃着饭。 “我出去接个电话。” 安然欠身和他说了一声便出了雅间。 申敏娜观察着骆景程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安然走出雅间的门,觉得异样,问他:“谁来的电话?” “一个朋友吧。” 骆景程浅笑着说。 安然到走廊里,倚着一边的墙,接起王博约的电话。 “你什么时候来?” 王博约这么一问,安然一滞,意识到他一直在等她去看他。 “你好些了吗?” 安然拉开话题。 “我问你什么时候来?” 他仍步步紧逼。 “现在在吃饭,一会吧,我去看你。” “好,我等你。” 王博约嘴角扬了扬,她最终不会不管他的。 安然挂了线,长嘘了口气。在走廊里待了一会儿,安然才进到雅间里。大家吃得差不多了,老爷子也有些累了,一行人便要回去。 张伯开了车来,母亲、老爷子便由他送回去,骆逸山和竹青他们也有司机,两家人都默契地选择没让他们送,好让他们多一些时间二人世界。 送走了长辈,余下安然和骆景程。 骆景程去取了车,安然一上车,犹豫着要不要说出自己的那个想法。 “骆太太,有事?” 她的纠结没有逃过他的眼睛。安然抬眼与他对望,其实他温柔的眸子下,是有一股暗涌的。只是对她,他很少发作出来。他不知道这个男人的心到底有多深。 “很难开口吗?” 骆景程说话间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把她柔顺的头发,弄得乱乱的。安然拿下他的手,定了定神,清了清嗓子:“那个,可不可以陪我去医院看一下王博约?” “嗯?” 骆景程想再确认一遍,他没有听错的话,刚才她邀请自己的老公一块去看她在医院的前男友。她做这样的决定,他很是高兴。便有些不确定,想要她再说一次。 “不愿意算了,当我没说。” 安然以为他不肯,想着自己又答应了王博约,转念想着该如何办。 骆景程的身体倾过来,啄了啄她的樱唇:“谁说老公不愿意了?只是太高兴,不敢确定而已。乖,老公很开心。” 骆景程这样一说,安然反倒不好意思起来。 “骆太太,你脸红什么?” 他逗着她。 “哪有” 安然下意识地双手捧着自己的脸,从车里的后视镜中看到,自己果然脸红。 他低低的笑,俯过身来,吻着她:“发现爱上老公,而不好意思吗?” “无赖。谁爱上你了?” 他又笑:“据说这个城市很多女人把我的照片放在她们的闺房里。还有好多男人也把我的照睡放在他们的钱夹里。” “骆景程,你男女通吃啊。” 安然作厌恶状。 “我只吃你,别的都不吃。况且,骆太太不也第一次见我,就迫不急待地叫我老公了吗?” 见他又拿这个来说事,安然又恼又羞,太没面子了。 哼了一声,不理这个给个杆子就能顺的人了。 见她吃瘪的样子,骆景程哈哈大笑,驱车去王博约那儿。 骆景程牵着安然手到VIP病房,房间里传来低泣声。 “博儿,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也替妈妈想一想,妈妈只有你这么一个依靠了,你要是不好,我真是活不下去了。” “好了,妈,下次不会了。” “你的保证有用吗?你这样折磨自己,你以为那申安然便会回到你身边吗?人家现在躺在别的男人怀里不知多快活。倒是你,放着自己的孩子,女人不管,连老妈也不要了,哪里还像个样子?” “妈,拜托你少说两句行不行?” 王博约扯过被子盖在头上。刘瑞茵却没有停止唠叨的意思。 “我也不想这么唠叨,那你少让我操点心,行不行?畅畅的肚子越来越大了,我打算过两天和她父母去商议个日子,把你们的事情给办了。” “妈,你别瞎闹行不行?” “我瞎闹,我是由不得你瞎闹。如果你还当我是你妈的话,你便好好的把舒畅给我娶回来。” 骆景程拉了拉安然,示意她走,现在这个时候进去显然不是时候。 安然便跟着他出来,转身太急,与走廊里端着药的护士撞了个正着,那些个瓶瓶罐罐碎了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 对方紧张的道歉。 “有没有伤到哪里?” 骆景程揽着安然关切地问。 门口的动静,让王博约母亲不约而同的看了过来。见安然竟是带着骆景程来的,他的心冷到了谷底。 刘瑞茵的反应更大:“申安然,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你还嫌害博儿害得不够么?” “妈,少说两句吧。” 王博约有些无奈,拉着刘瑞茵,眼睛满是恳求。 “难道不是吗?带着自己的老公来看前男友,你以为她申安然安了什么好心?你还护着他,你变成这样,不是拜她申安然所赐?” 骆景程听不下去了,拉着安然便往外走。再站下去不是添堵吗?安然转头看了看王博约,他冷着眼看着骆景程牵着安然走。那熟悉的高跟鞋的声音,每一声仿佛都踩在王博约的心里。 “骆太太,你看人的眼光真是够呛。” 骆景程坐在车里感叹到。 安然瞪了他一眼,意有所指地说:“还真是如此。” “不过,和老公在一起,你的品味和眼光会瞬间提高的。” 对于他的厚脸皮,也不是没有领教过。便也懒得和他计较了。但是心里那种纠结和内疚似乎真是没有了。只是真心的希望王博约能快些走出这情绪的低谷,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那么多话,开车啦。明天老爷子去大屿岛我也要去。” 她笑得如雨后初霁,格外的动人。骆景程望着她怔了怔,然后发动了车子。 第357章 你们都要支持我 老爷子要去大屿岛,安然和骆景程两个人早早地来到老宅。 母亲给老爷子收拾了很多的行李,吃的,用的居多。骆景程见申敏娜十分紧张,忙宽慰道:“妈,大屿岛虽不比家里那么方便和舒适,但吃的,用的还是不缺的。这次随行的还有二十位医护人员,除了张伯和小刘会一同去,还有专门的营养师,而且聚人集团大屿岛到S市的专门油轮旅行线再过一个月便会开通,到时老爷子那儿会更热闹。” “敏敏,我就说不用紧张,有小骆办事,你还不放心?” 老爷子今天的精神头显得特别的好。听到骆景程这样的安排,更加的满意。 “爸,那么远的地儿,您又不让我陪您过去住一段时间,您让我如何放心?等会儿,我再去看看还有什么落下的。” 申敏娜转身又到屋里去检查自己想要带的有没有给老爷子装上。安然很少见母亲这样,一直以为她心硬,对自己的女儿如此,对外公如此,现在才明白她的那些情感都压着,等待着一个时机细腻地滑出。 “唉,敏敏今天也不知怎么了。然丫头,景程,你们别笑她,上了年纪,再干练的女人也会变得婆妈的。” 老爷子这么一说,安然和骆景程都止不住笑。 “外公,不着急,现在离去码头的时间还早。” “啊……” 洗手间传来一阵惊叫。骆景程和安然均是一惊,不知申敏娜出了什么状况。 安然丢下手里的背包,推开洗手间的门,见申敏娜倒在洗手间里,按着一条腿十分痛苦的样子。 “妈,摔到腿了是不是?” “别动,让骆景程过来,抱我去沙发上,应该是肌肉拉伤了。一时心急,滑了一下,唉,好心办坏事了。” 申敏娜苦笑。 安然转身招呼骆景程过来。 老爷子也急急地凑上来一看究竟。 “你怎么比我这八十几岁的老头还着急?伤着没有?” “没多大问题,骨头应该没事,肌肉拉伤了” “妈,我现在送你去医院吧。” 骆景程弯腰一把抱起申敏娜。 “你先把我放沙发上吧,这里等会儿勤姐会处理,你们快启程了,晚了不好。” 她不顾自己的状况,生怕误了老爷子的事。 骆景程和安然面露难色,老爷子坐在一旁,满是担忧之色。一时之间,安然觉得大家都没有了主意。 “要不这样吧,然然你留下陪妈妈,我送外公到大屿岛。如果妈妈这边有什么处理不了的事情,然然你去找澜姨。” 安然其实也想去大屿岛,但母亲现在这样,虽然家里有勤姐,可她一个人也背不动母亲,而且护理上也没有个人替换,她留下来是最好的选择了。 “就按小骆说的做吧。敏敏,有他送我去,你就放心好了。你自己在家也小心点儿。” 老爷子也十分认同骆景程的提议。 张伯和小刘已经把行李送到了车了,这会儿扶着老爷子上车了。安然跟着出来,虽有些遗憾,可是也只得这样了。 骆景程过来了拥住她:“记得不准关机,记得不准不吃早餐,还有,记得想老公。” 安然心里顿时觉得怅然。两个人在一起后,似乎还没有分开过。虽然知道也就是几天的时间,可这会儿却有点不舍得了。 骆景程亲了亲她的额头,转身朝车子走去。 “骆景程……” 安然突然叫住他,那男人转过身来,浅笑着看着安然,等待着她的反应。 安然上前,抚了抚他外衣的衣领。 “海边风大,别以为身体好,就穿得少少的,冻感冒了。” 她细细声的说。不会关心人,也不知道如何去表达此刻的不舍,只得没话找话说了。 骆景程双手放在她的细腰上,笑得灿烂:“好的,骆太太。” 两辆车子终于开出了院子,安然这才收了视线回屋。勤姐一脸怪笑:“我们然然也会疼老公了。” “勤姐,我哪有?不要乱说。”安然接过勤姐手里的喷剂药瓶走到申敏娜的身边。 “骆景程对你倒是没话说,你疼她是应该的。不要总是一味的索取,要不然他源源不断的爱也会枯竭。然然,要不你们收养一个吧,家里有孩子,两个人的关系也会更加稳固一些。” “妈,你少操点心吧。我们现在挺好的。况且,如果因为没有孩子,他便要变心,我也无话可说。” 一提到生孩子的事,安然便觉得心烦。她脑子里瞬间闪过那苍白脸色的舒畅,提到她怀了王博约孩子的炫耀,是啊,从这点上说,她舒畅是有炫耀的资本的。 “我的建议你也别急着否定,让你去邱阿姨那里看看,你不去。她没给你判死刑,便是有机会调养的。你连这个都放弃,以后有什么苦就得自己受着。” 申敏娜又变回那个说话硬气的令人讨厌的母亲。 “我上次去了,她没空,过几天我再去不就行了。” 安然应付着。她小心地给母亲喷了药,不放心吵着要送申敏娜去医院,她一直坚持自己的诊断,觉得不碍事,省得折腾。 安然便也只得由着母亲的性子了。老爷子一走,家里安静了很多。安然便在母亲旁边作画,顺便端茶倒水什么的。书房里放着的玛瑙围棋是骆景程送的,那对他送给老爷子的把玩核桃老爷子也没带过去,那个秋天他坐在窗前和老爷子一棋的情形,竟然在她的脑海里印得这么深…… 也不知是不是太空闲,便时不时地想骆景程。他离开一会儿,竟然自己满脑子都是他了。 佳业中心,王博约不管医生要求再住院观察两天的意见,感觉身体有了些力气,便出了院。张继东、梁家俊几个人都在。 “哥,开年了,今年得有些实际行动才行了。要不然你的这个然博工作室员工都要断炊了。” 张继东倒了一杯茶递给王博约。 “可不是,我想骂你很久了。那个敢想敢做的王博约哪儿去了。不知和谁学的,玩起了颓废。结果呢?伤不起吧。” 梁家俊最擅长顺水推舟。 “你们都别说了,以后不会了。只是接下来你们都要支持我。” 张继东和梁家俊面面相觑。梁家俊胸口一拍:“必须的啊。” 张继东却不作声。他王博约是要做什么吗? 第358章 突然的好 舒畅接到王博约的电话,还有点不可相信,看了几遍那手机上跳动的号码,才声音发颤地接起来。 “博约哥哥……” “晚上一块吃饭,我去接你。你在哪儿?” “啊?” 舒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在公司,还是在家?” 王博约继续好脾气地问。 “我在公司。” “嗯,那下班后在公司等我。” 挂了电话舒畅止不住一阵狂喜,可是紧接着又担忧起来。不知道这个男人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王博约挂了电话,拔了内线让刘恪瑾进来。 “找个可靠的私人侦探去查查,这个女人的行踪。” 刘恪瑾扯出文件袋里的东西一看是舒畅的资料,心里一阵疑问,但也不好问什么,急急地应了一声出来。跟了这个男人这么久,他当然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城东一家法国餐厅里,王博约一袭修身西装,如传说中的白马王子,执着红酒杯坐在落地窗前。这家餐厅可以看到慢城那几栋高档小区,他便这样望着那里发呆。 舒畅进来时,一眼便瞧见了那个令她视线挪不开的男人。她强抑住自己狂跳的心,优雅地走在王博约的对面。 “博约哥哥” 王博约闻声,收了望着远处发呆的视线,转过头来看舒畅:“来了?饿了吧,菜很快就上来了。我记得你最喜欢吃这里的鹅肝,给你点了。现在肚子里有宝宝,这酒你还是不要喝了,让waiter给你倒杯柠檬水怎么样?” “啊?” 舒畅如踩在云雾里,完全不在状态,眼前的情景是她做梦都想要的。帅气的男友,温柔地呵护,她满眼里都是他,他以他的方式给她回应。 “怀孕了,变傻瓜了吗?” 王博约竟然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这么亲昵的动作,令舒畅不自觉地红了脸。 “博约哥哥,你怎么突然……” “这样不好吗?你不喜欢?” “不,不……我很喜欢……只是因为太喜欢,便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别多想了,快点吃吧,” 王博约执了酒杯,另一只手端着旁边的柠檬水递到舒畅的手中,两只杯子轻碰,发出轻脆的声音。 舒畅环顾了一下四周,周围除了他们两个人,并没有认识的熟人。意识到王博约对她的好,不是作给申安然或是别的人看了,她更觉得心狂跳不止。这么久,她终于是等到这一天了。 “听母亲说,你住到她那儿去了。还习惯吗?我打算过几天去和舒叔叔提我们订婚的事情,舒畅你不会觉得太突然吧?” 王博约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对面的女人,她的忐忑,她的狂喜,都分毫不差地落进他的视野里。 “订婚?过几天?” 这些个幸福如一个个炸弹,一个个扔过来,舒畅有些透不过气来。 “嗯。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中式的还是西式的?婚礼的事你现在有孕在身,可以交给专业的婚庆公司打理,你只需要把下关就可以了,这样不会太辛苦。” “哦” 舒畅这一晚不是啊,就是哦。其余的话,她实在是脑子一片空白,想像不出作什么样的反应合适。 谈着谈着,舒畅一阵反胃,又有要干呕的感觉。她捂着嘴,一路小跑着到厕所,抱着马桶哇哇的吐着,吐完了,疲惫地起身,身后这时递过来一块蓝色的手帕,有王博约身上古龙水的味道。 “擦擦吧。” 舒畅接过那片带着他的味道的手帕,却舍不得马上去擦,她走洗手台洗了个脸,这才舍得用王博约的手帕沾了沾脸上的水珠。 她的妊娠反应很大,常常吐得胆汁都呕出来了,而且胃口也不好,吃不下什么东西,因此脸色并不好。来的时候,因为想着自己在怀孕,这样的憔悴正是她想让王博约看到的,她聪明的选择了抹了一层BB霜,连口红都没有擦。 王博约站在她的身后,就这样看着她,忽然抬了手,理了理她耳边的碎发,动作温柔而绅士。 “没想到怀孕这么的辛苦,等这小子出来,一定要好好地罚他。” 他这么调皮一说,舒畅那悬了一天的心,这才似乎稳了稳。她转身,一把抱住他,竟然呜呜地哭起来。 王博约感觉到这女人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心里泛起阵阵的厌恶。可是他还是不动声色地拥着舒畅。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舒畅这才从松了手,擦了擦眼泪,忙拿出手机说:“我要告诉刘阿姨我们在一块。博约哥哥,送我去刘阿姨那儿不好不好?我妈知道我怀孕,一直劝我不要这个孩子,我现在都不敢去面对他们的。” “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王博约体贴地揽过她的肩膀,牵着她回去。 安然终于坐上王博约那辆阿斯顿马丁的副驾驶位。尽管时不时的反胃,可是她真的志得意满。看什么都是开心的,好的。 一路上,王博约话不多,专心的看着车,却也不时转脸过来看她。 在这样的互动里,一路到了百合星辰。 刘瑞茵见儿子送舒畅回来,也是一怔。 “你们两个?” “妈,舒畅有些不舒服,让她早些休息吧。我还有些事,先走了。“ “哎,博儿……“ 刘瑞茵想叫住他,王博约果然停了下来,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过两天我处理完手头的急活,会和舒叔叔去商量和舒畅订婚的事。妈,你也一起去吧。” 这下轮到刘瑞茵一头雾水了,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如小鸡啄米一般的点头,眼眶里都是水气,一个劲地说:“好好好,博儿,妈真高兴……” 王博约嘴角轻轻一扯,顿了顿说:“早些休息吧,我走了。” 在两个女人注视下,他转身离开,步子快得惊人。黑夜里,尽管到处都是霓虹,到处都是温暖的桔灯,可是王博约只觉得冷。他出了母亲住的那栋公寓,急争地掏出一支烟,叼在嘴里,猛吸了一口,这才精神有些放松下来。 他不是不会演戏,只是原来他以为自己可以不必如此而已。 第359章 他订婚了 骆景程送老爷子到大屿岛去,已是第三天,他却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来。母亲不放心,让她打电话去问,安然却心里抗拒,宁愿打给张伯也不愿打给骆景程。 口口声声说心里有她,却一个电话都没有主动打过,为什么她要打?对于她的小心眼,申敏娜有些无语。可是又无可奈何。 从张伯那里倒是知道,老爷子对那里十分的满意。他总说:“骆少安排得很好,骆少想得很周到。”比如老爷子住的地方,收了一个岛上居民的木屋子,干净整洁,通风极好,又临时做了院子,采办了石椅石桌,围了篱笆,养了一只狗,做农活儿的农具都是现成的,老爷子一到那儿便喜欢,卷起衣袖就要刨地,兴奋地规划着院子里种些木瓜,南瓜,茄子,种些番薯,西红柿……那样的激情和热情是在这院子里找不到的。老爷子精神头好,又有带过去的专家每天定时地提醒他做复健,专门的营养师调理着饮食,他的日子倒是不寂寞的。 “张伯,你不要说了,再说我都要飞过去了。” 张伯在那儿呵呵地笑。 “然然,骆少怕是要在这里待几天了,老爷子留他在这里陪他下下棋,聊聊天,你要不要和他说话?” “别……张伯,不要告诉他我打电话给你过,我才不要和他通话。” 安然一阵紧张。 “为什么不要和老公讲电话?” 电话那端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安然心里漏掉一拍。 “生气了,嗯?” 他继续问着,语音里带着笑意。 “谁生气了?” “我说了让你记得想老公,一个电话都吝啬着打,看来是不想了。” 他低低的笑。 “有什么好想的?不是过几天就回来了吗?” “嗯,可是老公想你。刚来,事情比较多,白天忙着,晚上不敢打了,怕自己一时冲动就回去了,那老爷子估计会骂我这小子重色轻长。处理完这里,我会直接飞瑞士,那边有点事,所以骆太太,老公会一段时间不在你身边了。” “啊?” 安然一阵失落。 “在家乖一点儿,把自己养胖一点儿,等老公回来。对了,安安在老宅乖不乖,有没有惹岳母大人生气?” 他家长里短的问候着,安然便叭啦叭啦地说着安安的表现,自己蹲厕所了,找母亲大人撒娇了,到院子里找狗狗亲热了,刁着小女孩掉了的小鞋子送给人家了……那个男人只管安静地听着,偶尔轻笑两声。 等安然说完,两个人都是长久的沉默,却是谁也不舍得挂电话。 “宝贝……” 他突然轻唤她。 “嗯” “张伯的手机没有电了。挂了。” “嗯” “哎,记得早些睡,别熬夜太晚。” 她急急地交待。终于她像个小妻子一样唠叨他,关注他的饮食起居了。骆景程还没有来得及应一声,手机便没电关机了。 安然便懊悔,她应该打给他的。一想到不知道几时才能见到他,心里便不是滋味。 安然是在那天等景秀的早晨看到王博约和舒畅订婚的消息的。特别大的一个篇幅,放着两个人的照片,他那张并不是特意去拍的,而是某次采访的工作照,少有的西装领带。一个俊冷一个娇媚。一个是投资界颇有争议的黑马,才俊,一个是商圈里长袖善舞、家世吸引人的世家千金。 安然只觉得别扭。打电话给张继东:“你没把我的话传到吗?” “安然,我只知道自从他下了这个决定,那个颓废的王博约终于走了,他从你不要他的情绪低谷里走了出来。所以舒畅是什么样的,只要他觉得OK便行了,真的我不想再去往他身上划伤口。” “张继东,你糊涂。” “是,谁有安然你精明?就这样吧。” 张继东不打算在这件事情上再交谈下去。安然来气:没用的家伙,又一次在他母亲的威逼下妥协了吗?唉,这次你不知道自己背了个多大的黑锅? 可是张继东的态度,也让她本想打电话给王博约说这事的动作停了下来。她甚至不确定,他这样的决定,是否因为那天她带骆景程去看他的原故。 他这人死要面子,然而无论是他还是他的兄弟,这一次都认为是她不要他了。一如五年前他不要她。王博约那大少爷的脾气如何能忍受这个? “嫂子,嫂子” 景秀坐在安然的对面,喊了两声安然,她都没有反应。 景秀轻推她:“想我哥啦,这么入神?” 景秀打趣道。 “景秀,你来了。” “再不来,都要被我哥催得耳朵起茧子了。” 景秀小声的抱怨。景秀扫了一眼桌上的报纸,那个男人完完全全地占据着她的视线,他竟然订婚了。心里有种奇怪的反应,却也说不上来是什么。 安然记得骆景程走之前,问过她关于纸雕作品册子事情的看法,她记得当时是说过想试试。没想到他倒是记在心上,比她还要积极地帮她督促着景秀跟进这事。这一刻,便又想他了。 “我把你的作品拍了照片给我们总编,提了一下这册书的想法,他的意思呢,是你再设计多几样作品,然后再提交样品,这样他好评估书本的方向和篇幅。立项肯定是没有问题的。这里面,我这个小姑子可是鞍前马后地跑了很久的,嫂嫂如何谢我?” 安然听景秀这么一说,感觉他们兄妹倒是挺像的。 “那小姑子想要什么呢?” 安然一本正经地问到。 “嫂嫂,陪我去圣保罗看一下超火爆的人妖表演。我哥在我不敢去,会被他骂死。趁他现在不在,何况有嫂嫂陪着,我就安全了。可不可以吗嫂嫂?” 景秀拉着安然的手臂晃着。 圣保罗有人妖表演?她怎么不知道,怎么圣保罗沦落到要靠这些噱头来招揽生意了吗?安然满是疑惑,便答应了景秀。 景秀十分开心:“嫂嫂,可千万要向我哥保密哦。要不然不关他会骂我,连我妈也会唠叨死的。” “嗯,放心,我不会说的啦。我来保护你。” 两个女人瞬间达成了同盟,安然打电话叫上了叶馨,三个女人也都不陌生,想着更加的好玩一些。 第360章 从来不会碰她 三个女人到了圣保罗俱乐部,这里叶子和安然都不陌生,倒是乖乖女景秀有些局促。门口的陈部长见安然来,满脸堆笑地迎上来:“申小姐,你们也来了?” 叶子反应快:“还有哪个熟人在这里吗?” “我们老板和梁少、张少都在,我带你们过去吧。” “我们来又不是找他们的,我告你啊,别多说什么话。” 陈部长面露尴尬,安然忙打圆场:“不好意思陈部长,她今天吃火药了。我们自己来就好了。你忙你的去吧。” “安然,我不想玩了,我要回去。” 景秀面露难色:“可是都来了,看一眼就走好不好?” 看她一脸单纯的样子,叶子指着安然嗔怒道:“有你这么当嫂子的吗?你会把你纯洁的小姑子带坏的。” “走吧,哪那么多废话?” 表演大厅里人声鼎沸,在劲爆的音乐声中,还伴着尖叫声,几个穿着暴露羽毛裳,身材苗条,曲线分明,五官分明的人妖,正在舞台上摆着各种pose。这时主持人上场:“ladiesandgentlemen,你们的尖叫声在哪里?” 台上顿时尖叫时一片。 “哇哦,你们这么凄厉的惨叫,是遭人强暴,还是期望有人来强暴?” 台上哗笑。 “既然大家这么热情,作为今晚主场的主持,也要给大家一点见面礼是不是?来,现在哪位敢上来和我们的丽莎小姐、茉莉小姐跳下贴面舞?近距离让你们感受他们货真价实的巨ru童颜。” 下面有人跃跃欲试,但是没有人上场。安然一把把旁边的景秀推上舞台边沿,叶子配合地喊:“她愿意,她愿意。” 主持人瞄了一眼这三个女人,个个丽质,而景秀那紧张的样子一看就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场合,看一个拘瑾的很仙气质的女子,如何在他们的调动下,释放出妖娆,那场面当然是有看点的。 他一把把景秀拽了上去。 景秀站在台上不知怎么办好,一个劲地朝安然摆手,安然和叶子却在一旁抱着胸,示意她放松。场下顿时安静下来,连坐在角落里的王博约三个都不自主地看向舞台。梁家俊更是瞪大了眼睛:骆景秀怎么也来这样的场合? 音乐响起,蓝调的慵懒,茉莉和丽莎两名人妖将景秀围住,钳住她的腰肢,像水蛇一样的绕着景秀晃着。 看着眼前两名浓妆艳抹,不男不女人的人,在眼前晃,景秀只觉得阵阵恶心。她自幼学习民族舞,这些舞步自是难不倒她的,因为厌恶,她便想尽办法逃开两个人妖的爪子,慢慢地变成了她为主导,两名人妖成了伴舞的了。梁家俊只看得发呆。张继东瞄了一眼,轻叹:“这个骆景程的妹妹倒是个尤物,而且看起来还生涩得很。” 梁家俊闻言,扭过头来瞪了一眼张继东。这人怎么那么俗不可耐,而王博约只是晃着手里的酒杯不作声。 景秀在上面玩了一会儿,跳下来,安然和叶子还来不及打趣她,她便急争地往洗手间跑。叶子咯咯地笑:“不是吵着要来玩的吗?这样就受不了了,你这小姑子也太单纯了。” “或许我不该带她来。”安然皱眉,景秀一直被家里人当作淑女来养,骆景程把她保护得很好,感觉自己真是在污染她。 感觉旁边的叶子突然不作声,安然推了推她,看她脸色不对,这才朝她望着的地方看过去,表演场角落的雅座,位置比较高一些,张继东怀里坐着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两人正在旁若无人的热吻。 叶子的手不自主地就捏成一个拳头,可是明明两个人都开了,为何还要在意这些呢? “算了,别看了,看了也是添堵。反正他怎么样都和你没有关系了。” 安然拽着叶子出了那噪音震耳的表演厅,在门口等着景秀。 这边景秀用洗手液把手洗了一遍又一遍还是觉得不舒服,放水冲了很久,再洗了把脸才出来。怕安然她们等急了,她出门的时候有些急,高跟鞋一滑,直直地扑在一个男人的怀里。 “对……对不起” 景秀慌乱地离开那人的胸怀,抬眼看这男人时,却止不住地心跳加速。王博约正目光直直的望着她。 “美女,你的口红,这里花了。” “嗯?” 景秀下意识地抬头去擦,其实自己明明就只是抹了点唇膏,却还是六神无主地手指抵在唇上。接下来的事情,令景秀头脑一片空白,眼前的男人不仅伸手来在她唇边摩挲了一下,竟然毫无征兆地俯下身来,吻了她。她笼罩在王博约的古龙水味里,双手无措地举着,眼睛瞪得大大的,就这样被王博约采撷了美好。 景秀觉得那种感觉有点甜,有点痛,还有点突如其来的战栗。 不一会儿,王博约放开了她,看她傻了的样子,竟然说:“下次不要对陌生男人投怀送抱,还有不要抹这么诱人的唇膏。” “啊?” 景秀完全呆住,等那个男人的背影消失了才中同做梦一样回到表演厅。安然和叶子等得都不耐烦了,这才见那女人失魂落魄地回来。 “景秀,你没事吧”” “没……没事” “你嘴唇怎么像是被人偷香过?” 叶子指着景秀的唇打趣道。这小妮子慌乱地捂着自己的唇:“哪……哪有?快走吧,这里太吵了,我们还是回去了。” 看着她落慌而逃的样子,安然若有所思,觉得不对头,却又不知哪里不对劲。 城市山林里,舒畅握着手机,看着侦探传给她的照片,王博约抱着一个女孩深吻,看那女孩的反应,便知是强吻。他王博约还会强吻女人,她的未婚夫,从来没有碰过她。与之前的冷淡比起来,现在虽然一切做得妥妥贴贴,周到而温柔,然而舒畅却感觉到她与他之间有道巨大的鸿沟存在着,无法跨越。 这间宅子是自己想了很久要住进来的,这个男人也是自己心心念念要靠近的,然而此刻夜深人静,自己一个人守着这偌大的屋子时,却感到无比的空虚和孤独。 有人开门的声音,王博约回来了,舒畅把手机里的相片选择了删除键,笑脸迎上去:“博约哥哥,你回来了?” “嗯,怎么还不休息?” 王博约换了鞋子,径直往楼上走,对于她的迎接没有正眼瞧一眼。 “我睡不着” 舒畅上前抱住他,贴着他的背,祈求着一点温存。 “早点睡吧,你这样熬夜对肚子里的宝宝不好。” 说完,他松开她的手,径直进了书房。 第361章 饿得狠了 休养了一个星期,母亲的腿终于可以下地走路,尽管还有些不舒服,但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因为答应了景秀要设计纸雕作品的缘故,安然采办了很多的材料,回了香山美墅住。骆景程不在家,可以自己一个人霸占书房,感觉还是不错的。 安安乖乖地伏在书房的地毯上看着安然忙碌。于是安然便和安安对话。考虑到是要出书,因此安然打算做成一个纸雕系列,每个图型的塑造都带有故事性,满地都是纸片,画笔。 “安安,你说爹地回来,看到我们俩个把他的书房弄得这么乱,会不会把我们丢出去?” 安安吐着它的舌头乖巧地趴在那儿,不作声。对于它的毫无反应,安然也不生气,还乐此不疲。 “安安,妈咪的这个系列的作品叫作《田园牧歌》怎么样?你看壮实的牛,还有安安,妈咪都可以做进去,要不要把爹地也设计进去?他骑白马好呢?还是骑黑马好呢?干脆让他骑着牛出场吧。谁叫他这么久都不打电话给妈咪?” 骆景程放下行李箱迫不急待想要看到骆太太,他一上楼便听到骆太太这么稚气地在和安安对着话。心里那种火急火燎地想要赶回来的心,在这一刻忽然安定下来,止不住地泛着柔软。 “安安,你说爹地什么时候回来?明天?后天?一个星期,半个月……反正不会是今天。可是妈咪想他了,怎么办?安安,你想不想爹地?等他回来好好惩罚他,你咬他好不好?” 安然一边目不转睛地搭配着手里的材料,一边和安安对话着。不过这会儿安安却不像之前一样,呆若木鸡地趴在那儿不动,它竟然站了起来,欢快地摇着它的大尾巴朝门口走去,安然以为它要去厕所,便也没有管它。谁知它到了门边的位置,发出呜呜的声音,无比的欢快。安然好奇地抬起头看。脸瞬间红透,骆景程不知几时出现,正倚在门上,张开着手臂,等待她扑过去。 见她惊得呆掉了,骆景程俯身摸了摸安安的脑袋,慢慢地向她走近:“不是说想老公吗?可是老公一点儿也没有感觉到骆太太的热情,在大屿岛,在瑞士,一个喷嚏都没有打过。” 安然止不住地心跳加速:“那,什么,我也没有打过啊。” 身子已经满满当当地被那熟悉的男人的气味所拥住,他低低的笑:“这些天骆太太看来不乖,既没有想老公,也没有多吃一点长胖一些。” “我……” 安然欲抬起头分辩解,樱唇却落入他的嘴里,他竟然半跪着居高临下的对她深吻,急促却依然温柔。这么多天来,除了那次拿张伯的手机,和他通过一次电话,竟然两个人都没有再打过电话了。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选择让彼此的心思在发酵,发酵,然后等待相聚这一刻的爆发。安然的十指紧紧捏着他硬实的手臂,她的丁香逃跑,他便追得紧,以至于她的头不得已的后仰,为了防止自己倒下去,她只得用力地抓紧他。粉嫩的颈下,那对饱满在互相的摩挲中被挤得含苞待放的样子,骆景程把她按倒下去,再也止不住下身的一团火,扑向那身雪白。 “不要在这里……” 安然抵住他,身下还有一堆的材料,她可不想让这些功夫白费。骆景程一顿,马上把她从地上捞起来,安然以为他会抱她去卧室,却不想他直接将她放在大大的书桌上,一个力道袭来,她身上的那件宽松的居家裙便与自己分离开了。 她的双腿被分开,骆景程就这样立在中间,双手撑在两边,俯身下来,带着温柔的浅笑,抵着安然的额头。 “骆太太,老公想你快想疯掉了。说,你也很想老公。” 显然安然与狗狗的对话骆景程是听到了的。于是安然偷懒地说:“刚刚说了,你也听到了呀。” “嗯?骆太太不说是不是?” 他贴着她的脸颊,在她的耳畔低语。潮潮而带着热度的气息吹进安然的耳朵里,让她觉得痒痒的。安然抬手捧着骆景程的脸,仔仔细细地看着他。 手指滑过他浓浓的眉,挺挺的鼻,菲薄的唇:“黑了,也瘦了。” “嗯,来好好爱一下老公。” 他把她从桌上捞起,让她与自己面对面坐着,这样的高度刚好两个人平齐,安然双手环住骆景程的脖颈,主动覆上他的唇,带着试探,丁香小心翼翼地滑进骆景程的嘴里。胸前的雪柔被他手掌揉搓着,身体触碰到的是他的衣服和腰带,意识到自己寸缕不着,而这男人却还整整齐齐的,安然十分的不满,灵活地去解他的纽扣,到他的腰带位置时,自己却受阻了。 她松开他的唇,认真的去除这层阻力,却不得章法。 额头急得渗出一层密密的汗,看得骆景程低低地笑,骆太太笨拙的样子实在可爱。 他三下两下把自己去除了个干净,双手按在她如丝般滑腻的后背,把她拉前了一些,就这样两人密密地贴合在一起。 安安很多天没见骆景程,这会儿很不识趣地趴在骆景程的脚边,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爹地,妈咪做着这些熟悉而奇怪的动作,安然受不了它那双大眼睛,总觉得有被别人窥视的感觉,随手抓了骆景程的衬衣罩在安安的头上。 小家伙顿时感觉一片黑暗,很不爽地呜咽着离开了。 安然算是体味了小别胜新婚,何况他们是新婚加上小别,那样的激烈简直太……太让了震颤。 睡了一下午,才醒来,骆景程难得的还在床上,不过已经穿戴整齐用笔记本电脑看文件了。 见她醒来,骆景程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起来了,嗯?” 安然仍闭着眼不动,扯了被子,缩到被子里面去,一看自己的全身,哪里还有几块好的皮肤。 “骆景程,你就不知道轻点吗?” 看着自己的狼狈样,安然气得要哭了。 “对不起,骆太太,老公饿得狠了。再不起来,老公只得再吃你。” 说话间,他的手已经伸进来,到处去摸索,安然吓得裹着被子滑下床,一溜烟跑到更衣柜前去找衣服。 第362章 没有你想的那么重要 两个人去城东吃料理,骆景程牵着安然的手在等电梯。旁边几个年轻的妈妈带着孩子也在等电梯。妈妈们顾着聊天,小朋友则不安份的跑来跑去。都是四五岁的年纪,实在是很吵,可骆景程却安之若素,嘴角带着浅笑,看着他们逗趣。 忽然,骆景程放开了安然的手,转身大步地朝扶手电梯的位置跑过去,安然愕然地跟着转头去看,只见他长手一伸,把那个站在逆行扶手电梯口的小男孩拎了起来,小家伙吓得哇哇大哭。只顾着聊天的妈妈们,听到孩子的哭声,惊慌不已,惊呼着跑过去:“怎么啦,宝贝?怎么啦?” 几个妈妈也围了上来,其中一个大一点的小男孩说:“小宝差点踏上了逆行的电梯,是这位叔叔把他拉下来的。” “好了,宝贝,妈咪是不是告诉过你,电梯上是不可以玩耍的?你知道如果踏上逆行的电梯有什么后果吗?” “我只是……只是想试一试,如果我踏上逆行电梯,飞快地跑下来,会不会不会摔跤?” 大家都被小宝小朋友奇特的想法雷得不知如何应对,他的妈妈更是做头疼状。他的探索精神实在可嘉,可是大人的眼光看来,这十足危险的事情,实在是不允许孩子去冒这个险的。 骆景程蹲了下来,逗了逗小宝小朋友的小手:“叔叔想说,小宝小朋友的确很勇敢。不过呢,如果下次能采取一些必要的保护再来做这个探索,就会成功了。比如戴上头盔和护具,确保即使滚下电梯,也伤害不到要害。还可以给大家表演小宝版飞电梯的特技,叔叔听起来很不错哦。” 听到这个陌生叔叔的话,那个名叫小宝的小朋友破涕为笑,他的妈妈也站了起来,十分不好意思地说:“刚才真是谢谢你,眼明手快。他太淘了,满脑子都是些稀奇古怪的想法,而且大人说不可以,不让做的事情,他都想去体验一下为什么不让做,不可以做。真是伤痛了脑筋。” “令你伤脑筋的恰恰是这孩子最宝贵的。” 骆景程望着脸上还挂着泪,这会儿又和其他的小朋友一起快乐地玩起来的小宝,淡笑着说。安然走至人堆里,捉住骆景程的手,他转过头来看她:“我们走吧。” 站在电梯里,人不少,骆景程和安然十指相扣着。安然望着他的侧面发呆,他其实是很有耐心的人,看他对景秀,对自己便知道,也会喜欢孩子,一想到自己的肚子可能再也怀不上孩子,安然止不住地把手放在了小腹上。心里隐隐作痛。 出了电梯门,骆景程突然停了下来,安然不明所以:“怎么啦?” “我在想骆太太刚才在电梯里看了老公那么久,别人说秀色可餐,骆太太是不是看饱了?我们这就可以打道回府了吧?” 安然抬了他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又老又丑,哪里可餐了?” 骆景程低低地笑,把她拥在了怀里。大厅广众之下,这人来人往的,被他这样熊抱着,很容易遭人围观的哎。 她挣了挣,他按住她不让动。 过了一会儿说:“骆太太,你的小脑瓜里不要想太多。比如说自己的肚子生不了娃了,很遗憾之类的。老公有你便足够。现在不还有安安吗?我们也是三口之家呀。” “可是安安是只狗,你愿意当狗爸?我还不愿意只当狗妈。” 安然嘀咕到。虽然她心里也认同安安的加入填补了内心的一点空白,可是那毕竟取代不了一个孩子在安然心目中的位置。 “如果你实在喜欢孩子,到时我们可以领养一个。勇士基金每年资助的烈士的遗孤不少,我想,挑一个你喜欢的和我们有缘的孩子不难。” “可是,你们骆家靠你传香火……” 安然快速的反应道。 骆景程双手握着她的肩,让她看到他的眼,他的神情十分地认真:“总之,乖乖地,不要想那么多了。这件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重要。听老公的,嗯?” 安然顿了顿,点头,心里却打定主意这两天的确需要找个时间去邱阿姨那儿去复查了,该吃药便吃药吧,该手术便手术吧。 有心事,便睡得不怎么安稳,第二天骆景程一大早起来,安然便也醒了。他正在换衣服,准备开始新一天的拼搏。高大的背影,白衬衣,黑西裤,显得挺拔而有安全感。叶子说,她太累了,每个人不论男女把所有的感情倾注在一个人身上,便会对TA的回应忐忑的期待,哪怕对方只给出一点点的回馈,她都会获得新的动力,鼓舞自己勇敢地向前。 以前和王博约时,她不知道是她付出多一些,还是他付出得多一点。似乎他们都以为自己付出了全部,却又都各自保留着,便没有坚定地走下去。 可是对于骆景程,安然清楚地意识到,一直以来都是他在坚守,他在慢慢地渗透,他在努力的进攻,他也会累的吧? 安然掀开被子,下床,轻手轻脚地从身后拥住他,贴着他宽厚的背,感受着他的体温。 “陪我再睡一会儿。” 她难得地向他撒娇。 骆景程转过身来,拥着柔软的身体,感觉到她文艺的小妻子,不一样的情绪,他轻笑:“等会儿那十几个等我开会的总监和副总,知道我抱着娇妻不愿去工作,会不会骂我昏君?” “那老公大人,是要去做人人称道的明君呢,还是要想摄你魂魄的妲己?” 安然仰着她的小脑袋,45度仰角望着骆景程,眸子里尽是狡黠和邀请。骆景程浅笑,无奈地摇头,浅笑里满是宠溺“不管了,昏君便昏君吧,谁让老公有个妖精。” 于是妖精妖娆地扒光了昏君人模人样的外皮,拖到被窝里暖床。 早上的温存烧光了安然储存了八个小时的能量,补了一会儿觉,被叶子的电话吵醒。听得出来,叶子在电话里十分的惊慌:“安然,我们工作室被人摆了一道。现在公安局人都在工作室,你快点来。” 安然还在睡梦中的脑袋瞬间清醒:“什么人,你说清楚点。” “你赶紧过来吧,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 公安局的人在工作室?安然心头涌出不好的预感,忙从床上跳起来,匆匆收拾了一下,赶去工作室。 第363章 神秘的摆道人 安然火急火燎地赶到工作室,门口聚了很多的记者,同楼层其他公司的人纷纷站在走道里看热闹。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借过一下。” 安然努力地扒开这些记者想要进到工作室里面去问问叶子具体的情况。谁知这些没眼力劲儿的记者,以为安然也是他们记者中的一位,根本没有让道的意思。 安然进不去,心里着急,站在人群中怒吼一声:“我是这家工作室的负责人,请让我进去一下。” 世界顿时变得很安静,所有的人停下了两秒,不过随即,便有话筒举到安然的跟前来。 “申小姐,有人举报你们工作室以做插画的名义,大量传播某岛国的限制级动漫,并且这些动漫流向了初高中生中群体,还有的未申报,便定制印刷成册进行兜售,请问是这样吗?” 安然一听,真是气死了,她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给她扣这么大一个屎盆子啊。 “我只能说这是子虚乌有的事,请问你们接到谁的举报?那人能出来对质吗?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们工作室进行定制印刷限制级内容的漫画,还进行兜售了?如果没有,请大家就此散了吧。” 安然也不做其他的辩白了,终于挤出一条路,进到工作室。范婷和工作室的其他同事都在自己的位置上待着,只有叶子不在。见安然进来,范婷她们迅速的聚拢:“老大,这次我们惨了。不知谁他妈的害我们。他们在我们的电脑里查到10G的限制级内容漫画,竟与警察拿来比对的在初中生群体销售的印刷版完全符合。” 安然心里一紧。公司电脑一定遭人黑了,才会放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漫画,可是警察总不能因为查到市面上有流通这类印刷品便称是他们工作室传播出去的吧。有没有沁脑子啊? “没事,我们没做的事情,总会还我们一个公道的。” 安然安慰了大家了几句,便走向自己的办公室,果然警察和叶子都在,那架势,一看便知叶子在受警察的盘问。 见安然进来,叶子起了身,握了握安然的手:“然然,我们真的不知道电脑里那些内容是怎么来的。更可恶的是一份和亚当文化公司的合同,原来我记得我清清楚楚地过目过这份合同,由我们交付一组公共安全知识的漫画,怎么会突然变成是这些限制级内容漫画定制印刷的协议了?这次我们真被人给坑大了。” 叶子有些欲哭无泪。 “警察同志,我是这家工作室的老板,关于这份合同,我想找亚当文化的负责人来对质一下,前期沟通和我们交付的设想,我们都有往来的邮件的,我想这个证据完全可以证明我们当初合同签定的初衷不会是冲着这违法的内容而去的。但是后面为什么会有这份合同,这也是我想报案查清楚的。我愿意配合你们的调查。” “你们反应的情况我都记下了,申小姐需要和我们去一趟公安局协助调查,按照规定,在事情没有查明之前,工作室需要暂停一切的运营。” 被关店被人抓捕,安然经营工作室四年多来,这次是最大的一次危机了。叶子更是心慌,事情是她经手的,她可没防人家会这样对他们呀。 “叶子,去找骆景程,把这里的事情和他说一下。我去去警察局,事情会查清楚的。” 骆景程接到叶子的电话,沉凝了一会儿,马上让公关部联系媒体,封锁S市能接触到的媒体发布这则新闻。 以他的直觉,敏锐地感觉到,亚当文化是个空壳公司,只是这次事件的一个挡箭牌,现在他们的目的达到,很有可能他们的负责人便会跑路。 “江一波,你带几个人和叶子一块去一趟亚当公司,一定要拖住那的负责人,不要让他给跑了。” 推掉了下午的会议,骆景景急匆匆地带着律师赶到公安局去见安然。但是显然对方早有准备,首先是公关部那边来电话说,尽管他们花了大力气好不容易摆平了各大媒体,可是还是有个微博认证记者把这则消息发到了网上,十足的标题党:“聚人总裁太太涉嫌向未成年人兜售H色漫画被逮捕。”现在这则微博迅速扩散,发布半小时,转发的人数便达到了几十万。网友的评论更是一片骂声。 骆景程还没有到公安局,便接到江一波的来电。亚当公司真是一空壳公司,根本就没有在工商局登记过,原来的公司换了新锐文化的牌子,却是大门紧闭。” 事情比骆景程想像得还要糟糕一些。现在既然亚当公司是空壳公司,而这个合同又真实存在,那警方很有可能判定安然的工作室是明知故犯的一种蓄意商业行为。可真是难为了这步步为营的这个局的设计者。他真是做实了把安然和他的名誉搞臭的决心的了。 骆景程带了律师出现,和支局长打了声招呼,骆景程见到了局子里的安然。她显得还是比较冷静的。至少没有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扑到骆景程的怀里。 “骆太太,这个时候你怎么不表现得柔弱一些,好让老公那种英雄救美的骄傲膨胀一下。” 骆景程拥着她,一本正经地开着玩笑。 安然听他这么说,也挤出了一丝笑容。 “如果事情不查清楚,我以后还怎么在插画界混了?” “没事,有老公在。我会处理。你在这里尽管放宽了心等着。该吃吃,该睡照睡。” 他宽慰道。外面比她了解到的更糟糕的局势一个字也没有向她提了。 “骆太太,把你了解到的情况和邢律师说一下。” 骆景程迅速地恢复到理性,他必须和时间赛跑,获得这件事情的主动权。 令骆景程没有想到的是,虽然公关部称打点好了媒体,可是先是下午认证微博内容的扩散,等他出了公安局时,才知道,各大网站也转出了这一信息。一时间骆景程和安然的名字都在这则负面新闻下迅速传播起来。 第364章 更快的动作 这样一爆光,聚人集团的总裁骆景程和申安然的名字被推到了风口浪尖。有人对于岛国漫画未经任何的文化出版审核,zf监督出现空白进行了反思,有人对于富人藐视社会道德,为富不仁进行了挤兑,更让骆景程不能忍受的是,有人对安然的身份进行了人肉。虽然媒体对于安然的身份只用家庭背景显赫这样的字眼进行描述和概括,但是这样模糊的表达更加激发了网名对于安然身份的好奇和深挖。 本来骆景程的律师已经有足够的理由证明警察局这次扣留安然证据缺乏,但经过媒体这样的大肆宣传,警察局这边也是骑虎难下,如果就这样放了安然难平众人的疑问,如果不放的话,却也不合程序。 骆景程更是气愤。骆逸山和竹青纷纷被他们圈子里的人似是关心的喷,他们也心疼,自己的儿媳妇无故受这样大的委屈。申敏娜跑到骆景程的办公室,商量解决的办法。 “骆景程,申安然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委屈。你可一定要查到倒底是哪个冤家害她这样,定是饶不了他的。” “妈,这件事我会追查到底的。眼下是如何平息民众的关注点为重。” 骆景程的冷静倒是让申敏娜心里有点底。老爷子不在家,她虽平时是个干练的人,可是自己遇上事,关心则乱,一下子也没有了主意。人家说一个女婿半个儿,这会儿倒是感受到了这种依赖感。 申敏娜和骆景程分头行动,各自去找相熟的人,寻找突破口。 王博约是在张继东打电话告诉他,才知道安然的这件事情的。平时他只关注财经类的东西,这些八卦作为媒体的老板张继东自然更快收到消息。 “按我的经验来看,这件事情水有点深。哥你觉得谁做的?” “既懂得商业操作,又能这么强的发挥舆论的效应,我只能说我想起了一个人。” “谁?” “舒畅。” “哥,她现在是你未婚妻,申安然也已经和骆景程结婚了,对她构不成任何的威胁,她要做这些小动作做什么?” “查查看,那个发布这条微博的加V的记者,他是什么来头。” “我已经查过了,就都市频道的一个社会类新闻的名记,在台里是个刺头。特立独行的一个人。他能冒着被骆景程封杀的风险发这条信息出来,也好像是情理当中。” 王博约听了,沉默了一会。 “喂,哥,你知道这事就行了,骆景程现在正在上下活动了,她申安然不是认为自己找了一个能干的老公吗?这会儿便是显示她老公能耐的时候了。” “嗯。” 结束了和张继东的通话,王博约打开网页把安然出事的新闻前后看了一遍。说实在的,张继东说的话部分也是他的心理。他也有隔岸观火的冲动,但是更让他不安的是,他接受不了对方想要毁掉安然最喜欢做的事情的企图。 如果这件事情不尽快还原出一个清白,那安然想要在插画界混便会难了。而那女人她当初费了多少周章和艰辛才走到今天,而且她如此的热爱,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申敏娜到了主管文化的某领导家里,老爷子鲜少有去麻烦他部下的时候,因此申敏娜一到,对方很是热情,对于老爷子的情况也问东问西聊了不少。申敏娜心里着急安然的情况,便主动提及有何化解的方法。 “申小姐,其实这事下午就已经有人拜托我在做了,即使你不来,我也会处理好的。这不下午就马上安排对全市的大小印刷场进行排查,只要搜索到那些印刷品的源头,便不难查到提供这些内容给他们印刷的人是谁。如果真不是您女儿工作室的事,那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申敏娜长嘘了一口气:“那就有劳您了,能告诉我下午来找您的是骆景程吗?” 对方笑而不语:“不是,具体是谁,我受托于人,不便告知。还请您谅解。” 申敏娜想不到这个出手更快的人会是谁。莫句其妙地被人摆了一道,现在又莫名其妙地被人暗中相救。这样的感觉实在不好。 可眼下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事情似乎进行得又出乎意料的顺利,第二天便来了个大翻转。在早间新闻和各大网站里,对于全市排查到的非法印刷限制级漫画的印刷厂进行了公布,并追溯到源头,他们纷纷表示,他们印刷的量都是由一家文具销售公司来定的,而这家文具销售公司再批发给各卖文具的小店主。而这些小文具店大部分根据学生的反应来向上要货,哪本卖得好,便订得越多,这中间根本就没有涉及到什么亚当文化公司,自然也不存在安然的工作室兜售的说法了。 骆景程一早收到这则新闻,心放松了下来,他马上反应,让公关部介入,将舆论转向如何规范学校周边这类书籍贩卖的监督,净化小孩精神世界的环境上来。 迫于骆景程的压力,安然被关的第三天终于出来了。关键在后面总算掰回来一局,澄清了事实。聚人集团公关部,更是策划了一个对安然工作室的系列报道,将这个国内一流插画师的创意,才华,公益进行了深度挖掘。插画,这个于公众而言还比较陌生的一个行业,他们的创作,他们的状况也趁机进入到公众的视野。当大家看到安然和她的工作室设计的那些温暖的图画,网友们纷纷倒戈,画得出这么温暖图画的人,一定是个十分有爱的团队和作者。安然的工作室也算是借这次事件炒作了一把。 骆景程在警察局门口等安然,两人见面,他本想宽慰她几句,却被她一句话给逗乐了。 “我也是经过牢狱之灾有故事的人了,怎么样,骆先森是不是瞬间感觉拣到一块宝。” “嗯,的确,稀世珍宝。” 骆景程拥着她低笑。两个人一起总会经历一些意想不到的考验和风雨,关键的时候他是她的依靠,她有份底气,她能在他身边。这便挺好。骆景程俯下身去,稳稳地吃住骆太太的樱唇。 警察局的不远处,一辆黑色的阿斯顿马丁冷漠地看着那对拥吻的男女,踩了油门,飞速地从他们身旁驶过。 第365章 进不去的门 晚上回了翡翠山庄吃饭,竹青把申敏娜也请来,一块给安然接风洗尘。对于这次的事情,婆婆还是很介意的。 “然然,我看还是把你那工作室给散了吧。平时打理着也一大堆事,家里也不缺这个钱。平时你要嫌着没事,可以帮我一起起打点一下茶庄的生意,或是做个自由的插画师也不错。亲家,你说是吧?” 申敏娜夹了一沁根青菜,听竹青这么说,她的反应还是很激烈的。 “年纪青青的,不做点什么,那可不行。不能说绊了一下,便工作室也不做了,况且这工作室里还有十几号员工呢。这么多年来,人家陪你一块挺过来了,这工作室名义上是你的,他们也是立上汗马功劳的。” 两个妈,不同的意见,各有各的理由,安然凌乱了。好在骆景程及时挡下来。 “妈,这事情我一会儿和然然商量一下,放心,会处理好的。” “这事我支持景程,做不做工作室得你们俩个商量着决定。我们也就是个建议。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有眉目了没有?” 骆逸山问骆景程。 “还在查。” “那既然这样大家就开开心心吃饭吧,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还趁关在屋子里的时间构思了几幅新作品呢。” 安然忙及时打圆场。 “你倒是安逸,不知道我们在外面,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申敏娜斜了安逸一眼。 “谁叫我有这么强大的老公呢?嘻嘻” 骆景程听到骆太太当着岳母大人的面儿这么捧他的场,笑得尤其灿烂,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根了。 他轻弹了一下安然的额头,亲昵的互动,丝毫不顾及家里老老小小都在。景秀马上就抗议了:“哥,你们要秀恩爱要注意一下单身人士的感受啊。” 一家人哄然大笑。 “这次呢岳母大人跑前跑后,要不是她特意去找了文化局的主管,也不会那么快的动作全市排查大小印刷厂。所以岳母大人功不可没。” 申敏娜切了一声:“申安然你就一白眼狼。幸亏女婿的眼睛雪亮。” 嘴上这么说,申敏娜心里却想起去文化局那捷足相登的人,那人不是骆景程,却有着这些关系去帮安然,十有**就是王博约了。这人不是已经和市长女儿订婚了吗?怎么还有这心思?面上却也不动声色。 “今天亲家也在,然然的情况呢,我和你爸也是清楚的。我们的意思呢,怀不怀得上不重要,但是我们至少要去试试,所以我想让你们搬回来住一段时间,调理调理身体,即使不生,身体好了也好忙你们的事。亲家,你觉得呢?” 竹青这么一说,又把生孩子那件事给摆上来了,安然不得不面对。景秀原来是不知道这事的,感觉气氛一下子变得重了很多。骆景程怕骆太太有想法,上次她硬着头皮喝药的事情还记着呢。 “妈,要不这样,你开的药我拿回去,请个工人,每天给安然煲好。” 竹青有些尴尬,她嘴上说不急,可还是很希望安然能去尝试一下的。如果他们住香山美墅去了,谁知道他们年轻人是怎么马虎的喝药。 安然虽然心理不舒服,可是这样的状况下,她还是决定随了婆婆的心。 “不用那么麻烦了,我们就按妈说的搬回来住一段时间吧。” 问题解决,大家便融洽地去完饭。安然去送申敏娜,临上车时,申敏娜停了下来:“然然,你长大了,妈很高兴。” 安然上前抱了抱申敏娜:“他们对我很好,您也希望我这样对不对?我不能总是一味地索取。妈,何况我也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 “嗯,不管怎么样,试试吧。” 申敏娜很是欣慰。 骆景程看她们母女俩说完话,这才从阳台上走上前来,送走岳母大人。他拥着安然,亲了亲她的额头:“不想做便不用勉强,有老公在,你不用觉得为难。” 说实话安然听到他这样说,心里是暖的。她转过身,双手环住他的腰,伏在他的怀里。 “不,我没有觉得勉强,相反,我想要我们的孩子。” 骆景程十分的高兴,抬着她的下巴,垂眼看着她:“谢谢你,骆太太。” “只是想,可是有可能真的不可能有,怎么办?” 安然显得忧心忡忡。 “记住,以后再也不要说这样的话,也把这样的捏忧从你的心里删除。没有便没有,老公有你便已足够。” “妈,我今天才知道我哥这人太能装了,以前你们还担心他取向的问题,担心他性子太冷不会疼女孩子,你看他们,在外面磨机了这么久,说不完的情话,这不存心刺激我吗?还是让他们搬回自己的别墅住得了。你这是给我添堵。” 竹青瞄了一眼院子里拥吻的两个人,心里乐。 “有本事自己找个男人来秀恩爱,把他们俩个比下去。我觉得看得赏心悦目,一点儿也不堵。” 话不投机,景秀气乎乎地遁去了。骆逸山端着茶碗站在竹青旁边:“老婆子,再看这玻璃门都要被你盯穿了。” “骆逸山,你说如果安然能给我们家添个一男半女的该多好。” 无论怎么说,这都是竹青心里的缺憾。 “知足吧,老婆子,别忘了你这儿子的命也是拣来的。劫后余生,况且两个孩子又这么合得来,生活和和美美的,你不觉得你那古板的儿子,自从找了这么个媳妇,有情趣多了吗?上次见着老童,他说景程把他们庄园里那些名贵的红玫瑰都包下来了。他开始全新的生活,孩子不孩子的,那实在是锦上添花的东西。你也别给安然什么压力了。” 竹青长叹一口气,默认骆逸山的说法。 城市山林里,王博约回到家,舒畅已经睡了。疲惫,不仅是体力上的透支,还有心里的累。他拖着步子上楼,打开那间平时总是锁着的客房,这里她上次把自己的东西收拾走了,只留下那件丝质的睡衣,有时王博约睡不着,他便躺在她曾睡过的床上,把那件睡衣摆在旁边,想像着拥着她入睡的样子,也只有这样他躁动的心才能稍稍平静地入眠。 又一晚独守空房的舒畅等到很晚都没睡,她听到他回来上楼梯的声音,听到他进客房的声音。订了婚后,加上她妊娠反应大,不怎么出门,她与他的沟通越来越少,有时一天到晚都见不到人,就像今天一样,他即使回家也宁愿去睡客房。她试图去打开客房过,可是密码锁她不知道,那是一道她进不去的门。舒畅知道,那道门里装着一个叫安然的妖精。申安然,申安然,你说你毁了,成了破烂货,这些男人还会惦记你吗? 第366章 真的不在意了吗 关于安然工作室经营的问题,骆大总裁霸道地提出如下方案:工作室还是要的,不过并入聚人集团企划部的分支机构,以承接聚人集团各类企业宣传、品牌构建业务为主,当然主笔安然童鞋可以自由创作,外面的单子只要工作室忙得过来,可以照承接不误。 安然起初不同意:“骆景程,你这是坐享渔翁之利,我和叶子辛苦辛苦打拼了那么久,才拥有了自己的客户群体,你这么轻易地便拿去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哦?老公有占便宜么?” “那不明摆着吗?” “你们工作室的那些人你每个月能开多少工资?” “不一定,业务好便多一些,业务量不好便少一些。” “现在他们傍到聚人这棵大树,收入在原来的基础上翻一翻,而且你们额外接的单子,都不用列入部门收入,算在你们的额外的奖励里。你说你那些员工会觉得哪个占了便宜?” “哼……” 他想得倒是周到,安然顿时就无力反击了。 “至于工作室最大的股东,申安然小姐早上你嫁给我的时候,律师团便把聚人的30%股份列入到你的名下,现在你是除了我之外最大的股东,骆太太现在还觉得吃亏吗?” 骆景程摸着下巴,一本正经地一笔笔算帐。 “可是……可是我不要和你同一栋大厦办公,距离产生美,这样天天面对着,那保鲜期很快就没有啦。” 安然又找到了一条理由。 “这样啊?” 骆景程若有所思。 “那我们达成协议,上班的时间,我不会去找你,你也不来找我。互不干涉,这样行不行?” “成交。” 安然向叶子、范婷他们宣布这一决定时,大家都十分开心。 “老大,听说聚人那些个副总或总监,个个都青年才俊,是金龟婿最佳人选哎,怎么样,怎么样,我们入驻企划部有没有这样的机会?” 范婷两眼放光。 “机会你个头啊,你在这里还可以混日子,到了那大公司,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你,你不脱层皮才怪,哪还有心思风花雪月?” 叶子打心眼里不愿告别这鸡头而去做那凤尾。 “叶子,你放心好了,我和骆景程说了,我们划过去后,由你来做我们设计部的经理,你该怎么样指手划脚,便怎样张牙舞爪吧,也不用担心别人来管咱们。” 安然宽尉到,在姐们面前洋气了一把。 “哼,我才不信,聚人那地方我又不是不了解,我们院里有个女孩在里面做财会啊,规矩多得要死,哪里有你说的这样随心所欲,我看你啊,是被姓骆的洗脑洗得不知道是张三还是李四了。” 安然嘻嘻地笑:“那你们是想我解散咱们工作室咯?上次是莫须有的罪名陷害,下次指不定是什么了,我们在明,别人在暗,何况现在对方是谁,我们一点儿现索都没有,你们想过那种担心受怕的日子,我可不想的。” “不要,我要去看帅哥,帅哥。” 于是安然工作室一行人都浩浩荡荡地入驻聚人集团36层。 终于收拾停当新的办公室,安然累得趴下坐下来,叶子凑过来:“你们家那位怎么不见人影,好歹你这正宫娘娘过来,也不来给你耀武扬威一下?小心公司这么多狐狸把你给干掉。” 安然摇头:“你最近是不是感情生活荒得太久,又饥渴了?” 两个人是针尖对麦芒,纷纷去戳自以为是对方的痛处。 “然然,我病了,病得很厉害,离开张狐狸,竟然没有人入得了我的眼,和哪个男人在一起,都在找他的影子。可是他呢?你看娱乐频道,哪天没有他的影子。我在他眼里算什么?竟然狗屁都不是。” 叶子说完颓然地倒在沙发里。 “时间久了,就会淡了,你也别逼自己逼得太紧。” “会淡吗?然然,你现在真的不在意王博约了吗?” 安然顿住,不在意吗?忘得掉吗?只有自己知道,每次一个人时,总会不由自主地开小差,想着他是不是又喝醉了,胃好些了没有,现在做什么,以前这个时候他们在做什么。明明说是要忘记,便反倒成了刻意去留住,拼命地想要抓住某些东西。 “算了,提这些干吗?你妈要你去相亲,你便去看看呗。子弟里也会有好的,你不要总是一棒子打死,那么排斥。” 安然转换着话题,叶子却在那里装睡。 景秀打电话来过来,说是约安然去和他们主编谈谈出书的事,安然便急匆匆地出来了。到了出版社,才知道景秀工作的出版社是张继东名下的产业。也只有骆家那样开明的家庭,才让景秀这么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做事。一个月顶多万把块钱,还要朝九晚五,累死累活的,景秀却做得有滋有味。 安然觉得这样挺好。说是和他们主编谈,其实也就聊了一下这本纸雕书的定位,面向的人群,大概的开本这些构想,项目确定是立下来了的,接下来就是在规定的时间提交样稿了。负责跟进的责编便是景秀,两个人又一次合作,这次有着这么亲的关系,景秀十分开心。 谈完事情,景秀嚷着去逛街,在外面吃饭,安然心情好,便全部应允了下来。 “这次我请客,你哥给我开了很高的工资,想吃什么随便点。” 安然豪气地说。景秀咯咯地笑:“嫂子,我哥没有定期交生活费吗?你还得靠工资过日子。” 安然从钱包里扯出一张金卡:“这卡你哥给我,我从来没动过,不知道里面我多少钱,要不我们俩今晚就拿你哥的钱去FB一下?” “理所当然啊,你才那么傻,有男人养你,你还给他省钱。” 景秀玩笑道,实际对小嫂子的印象更好了几分。她属于子弟,向来生活优渥,成长的环境并不比她差,可是不会像别的米虫一样,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有自己喜欢且擅长的事情,能养活自己,还有强大的老公给自己做后盾。想想嫂子真是人生的赢家。景秀想,如果自己能像嫂子一样就心满意足了。至于谁爱多一点倒不要紧。关键有爱便行。 这样发着呆,两个人去了君尚百货,可是还没有开始逛,便接到水云间会所那儿打来的电话,说是那儿的主管,骆景程订了房间,特意让她们来通知安然。 今天是她第一天去聚人集团上班,安然以为骆景程那闷骚男又有什么新把戏,便信以为真。挂了电话,也没有打电话给骆景程便对景秀说:“你哥在水云间订了位,我们一起去吃饭去。” “我去做什么呀?那电灯泡当得太亮,我哥会揍我。” “你哪那么多担心。你哥就说你太安静,让我多拉你出来。走吧,走吧。” 安然拖着景秀上车,开向水云间。景秀只得打电话给竹青说不回去吃饭。 第367章 你威胁我 下午的一个会议,讨论大屿岛开发整体规划和CBD那块地皮的开发设想,因为情况十分有些复杂,主要是怕资金上遇上周转不灵的情况,因此财务总监和市场总监各执一词,骆景程又十分的谨慎,让各部门就前期调研和具体实施的进度进行汇报,再来商议可行性是如何的。因此会议的时间拖得很长,等会议结束时,已经到了晚上九点钟。 骆景程想着骆太太应该早就回家了。这小妮子还真是遵循着那个该死的协议,来同一栋大厦办公,不见面也就罢了,竟然连一个电话一条信息也不发。要不要做得这么严密?一想到骆太太,骆景程心情好起来。按了车里的音响按钮,那张《softly》的专辑不知何时骆太太换走了,换成了德彪西的音乐,梦幻而有浪漫气息,关键可以让他能够安静的思考。 要不怎么说骆太太醒目呢?只是载了她几次,便了解他在车上习惯是什么样子的。更让他开心的是,他这样的习惯入了骆太太的眼。两个人慢慢的渗透,越来越多的默契,令骆景程十分得意。 直接开了车回翡翠山庄。竹青听到骆景程开门,迎出来看,却满是奇怪:“然然和景秀不是和你一起吗?” “妈,我开了一下午会,哪有空陪她们。” “快下班的时候,景秀那丫头打电话来说,不回来吃饭,要去当哥哥嫂子的电灯泡,和你们俩去吃饭。” 骆景程皱眉:“我没有约安然。” “那赶紧打电话问问她们俩,看是哪儿出错了。” 有了上次有人暗地里搞安然工作室的鬼,骆景程心里也一紧。连忙掏出手机,打安然的电话。 “对不起,您拔打的电话已关机。” 骆景程心里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仍冷静地拔景秀的的电话,听到的回应还是“对不起,您拔打的电话已关机。” 不可能两个人的电话同时关机。 “妈,她们有说去哪儿吃饭没?” “这个我倒是没有问,怎么样?联系上了没有?” 竹青也急了。 “没事你在家等着,我去找找她们。” 骆景程是一刻也待不住了,拔腿就去拿车,这边已经打电话给江一波。他必须要马上联系交警查看安然的车子晚上出现在什么地方。 城西一座废弃工厂的仓库里,安然和景秀两个人被人绑着手脚,蒙着眼睛,丢在仓库的角落里。安然先苏醒过来,可是她什么也看不见,扭动着被绑着的手脚,只感觉到毫无力气。 “救命,救命啊” 她已经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可是传出来的却如蚊子的声音那般的细。一切来得太突然,又太迅猛。她和景秀到了水云间,在地下停车场,刚停好车下来往电梯口走,便被人从身后猛的一击,是她先倒下的,接着景秀在一声惊叫声后,也被人打晕了。 那个在暗中作梗的人终于要浮出水面了,自己没有做过亏心事,也没有得罚什么人,这次遭人掳了来,她还真不确定别方是要钱还是要什么。 “别叫了,你就是喊破喉咙也没有用。” 一个男人凶巴巴的喝斥道。 “你们放了我们吧,你们是不是绑错人了,我们既无钱,也无权,你们把我们捆过来有什么用?” “哈哈哈,大哥,她说她们没有用。哈哈哈,你看这细皮嫩肉的,这身段看得老子都要流鼻血了,你说要是我这捅进去,她叫起来会不会特别的xiao魂?” 那人的污言秽语伴着阵阵的淫笑,令安然毛骨悚然。 “嫂子,我怕……” 景秀也醒了过来,听到那男人的话,更是使劲地往安然的身后躲。 安然让她靠近了些,感觉到景秀在发抖,她心里也很慌乱。 “美女,别怕,别怕,来哥给你壮壮胆。” 那死男人说话间把安然和景秀眼睛上的蒙布扯了下来,手指顺势在景秀的脸上滑过。 “啊……你别碰我,滚开。” 啪 一个火辣辣地巴掌打在景秀的脸上,顿时她的脸印上五个指印,盘着的头发也散开来。 “你们别动她,有什么冲我来。” 安然朝景秀挪了挪,把她挡在身后。 “哎呦,好啊,你豪迈啊,想保护她可以,等会儿好好伺候我们哥几个,我们满意了再说。啧啧啧,瞧你这眼,那么勾人,这小嘴,等会吃起来一定让老子爽到爆。哥,那东家什么时候到?老子可等不住了。” 另一个一直在一旁吸烟冷眼旁观的男人,这时抬眼扫了一眼光头一眼:“心急吃不热豆腐。东家说了,这两个尤物待会儿都是我们的,但是她想亲眼看看他们凌虐的样子。等着吧…… ” 安然心里一阵恶寒,亲眼看着她们被狗男人凌虐,而不是要钱。是有人冲她来的。可是是谁? “你们的东家到底是谁?做鬼也要让人做个明白鬼吧。” “闭眼,臭娘们,这是你该问的吗?你个狐狸精样,和别人抢男人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会有今天。” 光头手里拿着刀,把那刀子的刀背划过安然的脸,那光洁的皮肤上马上出现一条痕迹。景秀以为安然被划了一刀了,吓得“啊”的尖叫,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他出了多少钱,我双倍给你们,你们放了我,我保证不去追究你们今天的所作所为,但是如果你们为了他给的那点钱,敢动我们半分,我保证会让你们死得很惨。” 安然危逼利诱。 “啪” 一个巴掌落在安然的脸上,安然被打得眼冒金星。 “臭娘们,你以为你是谁。敢威胁我们?老子让你看看我动了你又怎么样。来吧,宝贝,让爷出出火,老子早就等不及了。” 一把锋利的刀子抵在安然的胸前,轻轻一偏,便把安然外套的扣子一个个的挑开,安然那V领毛衣露出来,由于是坐着的,弓着的双膝让胸前的那条事业线更加的诱人。光头吞了下口水,便用那锋利地刀抵在安然的脖上,一手抓着安然的衣领,用刀子把那毛衣轻轻一划,安然胸前便暴露无遗,只余下粉色蕾丝的胸衣了。 “哥,哈哈,这娘们果然是尤物,老子不管了,先上了再说。” 说着那光头便往安然身上扑过去。 第368章 毁掉她 景秀见自己的嫂子如此狼狈,她和安然都如砧板上的肉,这会只得随人处置。在这废弃的仓库里,任凭她如何大喊大叫,听到的都只有那禽兽的奸笑,还有自己越来越小的声音的回音。 安然这会儿来不及伤悲,甚至因为紧张而忘掉了落泪。被划开的衣服,把胸前的肉都敞开着,她感到阵阵的冷意。 “啊……啾” 她大动作的打了一个喷嚏,那光头往后退了两步:“呸,别以为这样就可以恶心到老子,臭娘们,你不知道你有多诱人。” 说话间,他已经向安然胸前的雪柔伸过爪子来。眼看他就要被她抓到,安然一个机灵,往旁边打了一个滚,逃过了光头的魔爪。可是景秀沁却吓得瑟瑟发抖,坐在那儿低泣。 “臭娘们,你躲吧,我让你躲,你就躲在旁边我把这个先吃掉再说。待会老子再慢慢玩你。” 光头随手把景秀的长发往身边一拽,景秀重重地摔在地上。她顾不上自己的疼痛,使劲地往前缩,离光头远一些。可是她手脚都被绑着,又不像安然一样有点腿脚功夫,缩也缩不了多远。光头一步跨上来,坐在景秀的腰上,一把抓着她的头发,让她和自己对着,就这样欺身上来,在景秀的身上乱吻。 “不要……嫂子救我……救我……救命啊……” 景秀养了养了二十来年的雪柔,从来没有绽放过,她小心的保护,一家人珍视着,如果被这臭流氓玷污,她想到的唯有死。 景秀拼命晃着头,光头亲不到她的脸,便使劲地搓揉着她的雪揉,隔着衣服不过瘾了,便来扯景秀的衣服,把她的外套扣子扯开,把毛衣高高耸上去,那样的美好,配上景秀仙的气质,令光头有种破坏感的快感。 “妖精,第一次对不对?别怕,老子会让你爽上天的。来,给老子吧。” 他一把把景秀的胸衣扯掉,埋头下来一口咬住。毫无温柔,毫无怜惜,沾满了口水和常吸烟人的那种口臭。景秀只感觉世界塌陷的声音,她哭,她喊,她挣扎,可是没有用,甩不掉,躲不开。 安然终于挪到了景秀的身边,她把全身的力气集在腿上,力气支撑在屁股上,在离光头一步之遥的位置猛地甩过来,高跟鞋的尖瑞加上惯性的冲击力,统统落在光头的头部,他吃通的停了下来,却没有停下他猥亵的动作,安然再踩,再踢。 光头终于忍受不了,烦了,暂时放下景秀起身,上前抬腿就朝安然的腹部猛地踢了一脚。安然痛得背都弓了起来。可是她强咬着牙,忍着痛:“有种你朝我来,别去难为她。” “哈,早说嘛,早点配合老子,老子也不会让你受痛了。老子还是蛮怜香惜玉的,尤其喜欢会伺候男人的妖精。” 光头一把把安然那件被割开了前胸的毛巾扯掉,露出她光洁的背,胸前的雪肤。安然冻得浑身都起鸡皮疙瘩,可是头脑还得保持清醒,想着要如何应对眼下的情形。 光头已经在解皮带,他把皮带扯出来,不紧不慢地走到安然跟前:“敢踢老子,这笔帐你说要怎么算?啊怎么算?” 他扬起腰带朝安然的胸前狠狠地抽了一出鞭子,安然胸前的雪肤立马现出一条深红的血痕迹,那种灼痛感袭来。光头男见安然哼都不哼一声,十分地不满:“叫啊,给老子叫出来啊。你不知道你那妖精的样子,如果喊出来会让老子爽吗?你又不乖了是不是?又不听话了是不是?” 光头扬起手里的腰带,要高高地落下时,安然和景秀同时闭上了眼睛,可是传说中的疼痛感并没有袭来。安然睁开眼瞪着眼前的禽兽,只见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眼镜男终于起身,挡住了光头的手。 “我劝你还是再等等吧。把事情弄砸了,东家不给钱,那可不划算了。” “去他们的钱,老子放这两个尤物不动,我还是男人吗?” 光头已经被彻底吊起了胃口,连同党的话都置之不理了。 眼镜男又去扯他的手,俩人厮打时,睛镜男的电话响了。光头这才停了手,似乎在听对方电话里的指示。 刚才那一鞭子抽得安然胸前红肿了一大片,景秀看着十分的心疼。她已经哭哑了声音,用嘴咬了安然的毛衣,朝安然一点点挪过来。两个人四目相对,眼里都是泪。 “秀,对不起,是嫂子害了你。如果不是我拉你去吃什么饭,你也不会遭此劫难。” 安然十分的抱歉。更重要的是,景秀美好得如同一枝含苞待放的花,她对爱情还怀揣着最初的美好,不该这么把清白身子断送在这帮禽兽的手里。何况她是无辜的。 “嫂子,不要说了,什么都不要说了。嫂子,我好害怕,我好害怕呀……” 景秀又是一阵泪如泉涌。 安然向她靠近了些,抵着她的头,想给她一点儿力量。 这时光头又过来了,手里还拿着一管注射器。 安然和景秀眼珠子都禁不住瞳孔放大:他们要给她俩打药?是什么药? “等等,倒底是谁要你们这样做?她是不是只是冲我申安然来?那请你和她说所有的冲我申安然来便行,不要涉及无辜,要不然她会死得很惨。” “臭娘们,你现在有什么资格谈条件。东家说要毁了你,还有你。待会这管药下去,你们便会迫不急待地扑向老子和我哥们,让我们看看你们的浪样。还有东家在一旁观战,这游戏越来越好玩了,老子是越想越兴奋,来,来点刺激的吧。” 光头捉住景秀,抓着她的手避臂便把一管药打了进去。接着他又一步跨坐在安然的细腰上,压住安然的一只手,捉住安然的另一只手,把另一管药打进了安然的身体里。 仓库一墙之隔的小房间里,舒畅抱着胸冷哼了一声:“申安然,骆景秀,你保证你们这么浪的视频会呈现在骆景程和王博约的面前,倒时看你还怎么装?” 她拿起了手机,拔了眼镜男的电话:“准备好摄像设备,我要高清的,记住脸部一定要特写。还有把她们的手脚解开,等她们药性发挥,就等着她们姑嫂伺候你们兄弟俩吧。” 说完她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和我舒畅抢,申安然,骆景秀你们注定生不如死。 第369章 偷鸡不成 头光和眼镜男给景秀和安然注射了药物后,俩个人便坐在一旁的破凳子上喝啤酒去了,他们这会儿倒是不心急,等着安然和景秀身上的药物发挥作用。 “哥,待会儿,我们俩个一起上吧,4p我还没有玩过呢。何况这两个可都是一等一的好货。”“好啊,我和你说上次我和几个哥们4P时,是三男对一女,那感觉不太好,像是在玩别人玩剩下的,这次可不一样了,我们完全可以一对一,还可以交换啊。” 哈哈哈哈,苍凉的仓库里传来阵阵恶心的笑。 安然一点点地感觉到身体的变化,本是冷得起鸡皮的身子慢慢变得热了起来,而且热的同时还伴随着口渴,浑身如虫蚁啃噬的痒痒的难耐。身体止不住地互相摩挲,她使劲地咬着牙,克制自己发出那些可能引爆俩个流氓攻击的声音。 景秀就惨多了,没有任何经验的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反应意味着什么,她只觉得难受,浑身难受,热,很渴,她的脸红扑扑的,身体止不住的互相摩擦着,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光头男见景秀的样子,感觉药性差不多了,便丢了酒瓶子朝安然他们走去。眼镜男也弃了瓶子,架好摄像机,跃跃欲试。 光头男把景秀手脚上的绳子解开,也扭过头来冲眼镜男喊:“哥,我要这个啦。你那个可是一头小狮子,哥你小心点。” 眼镜男一把捞起安然的手,快速地解着安然手上绑着的绳:“哼,即使是千年母狮,老子也不怕,只怕待会她求着老子上她呢。” 哈哈哈哈 两个死男人又发出一阵仰天长笑。 安然趁眼镜男不注意,忽地一抬腿,踢到眼镜男身下高树起来的坚挺上。 “啊……臭娘们……敢偷袭老子。让你尝尝本爷的厉害。” 眼镜男已经在脱裤子,这边光头男也毫不迟疑,麻利地去扒景秀的裤子。景秀一开始还能抓住,可是慢慢地便没有劲了,眼看裤子被他扯下去,忽地听到电话响。光头男不得已只能先起身去接电话:“我操,谁这个时候还要吵老子。哥,你不是说东家就在隔壁吗?” “喂” “有几辆车往这边开来了,你们快点撤离,找个更隐蔽的地方把事情办了。要快。” 舒畅本来想看着这两人安然和景秀糟蹋的过程,无奈这破工厂,原来不知是放什么的,时不时地散发出一种难闻的气味,她的妊娠反应本来就大,一闻到这气味,她连胆汁都要吐出来了,只得先走。 刚上了离开仓库的公路,便看见几辆车朝这边看过来。这里很是偏僻,附近除了那座废弃的仓库,她想不到还会有谁兴师动众的来这里。舒畅反应也快,意识到可能是骆景程找回来了,赶紧通知光头他们转移阵地。打完电话后,她把手机卡抽出来,折断随手丢弃在一旁的马路边。 光头一听有人来了,他们也不想事情有个什么闪失,主要是到嘴的鸭子不想就这样飞走了。便一人拖了一个,往外走。可是又嫌两个人拖着走太慢,只得把她们扛起来。景秀和安然身上的药物发作,两个人早就软绵绵了,哪里还有一点反抗的力气? 眼镜和光头两人上了不同的车,朝不同的方向开去。一看他们就不是初犯,这样的情形逃离对他们来说小菜一碟。 安然被丢以车后座,这个车子并不新,廉质的车座位皮磨得她的皮肤很是辣痛,可是她仍是要磨,这样一来她便可以维持着清醒。 车子一路颠簸着前行,安然感觉到前方射来的车灯,抓紧了旁边的一件衣服,等那车子靠近了些,她便使劲地拍着车窗,在车里扬着那件亮色的衣服。 骆景程和江一波两个人在一辆车上,公安局的车跟在后面,尽管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调出了安然的那辆甲壳虫最后出现在水云间会所,他们赶到水云间时也确实发现安然的车子完好地停在那里。 可是地下停车场的录相看不到任何劫持或是攻击的录相。骆景程只得要求把晚上6点后从这个车库的出去的车子的行驶路线都排查一遍。这才锁定了这一黑一灰两辆轿车上。 “一波,开快点,开快点。” 骆景程越靠近目标,他的心就绷得越紧。他只希望他来得及时,不要太晚。 突然旁边急弛过去一辆车子,夜里太黑,可是有着侦察兵反应的骆景程在那一闪而过中,看到车后座不断挥舞着的衣服。 “一波调头,跟上刚刚那辆车子。” 江一波猛地刹车,快带调头。后面跟着的警车也立即反应过来,调头跟上刚才驶过的那辆黑色车子。 “臭婊子,你做的好事。你想害死老子是不是。我告诉你,要死咱们一起死。” 光头猛踩了一下油门,车子以最大码力玩命的跑着。 “一波,放慢一点速度,但盯紧了,别跟丢了。” 江一波稍微放慢了一点速度:“老大,这样不行啊,一但他进了市内,混进车流里,我们很快会跟丢的。” 骆景程更是着急,快也快不得,慢也慢不得,然而此刻又必须让自己冷静。以前他鄙视王博约,认为安然跟着他,除了伤心便是眼泪。可是骆太太和他一起后,也没过几天太平日子。如果这次骆太太有什么意外,不是他悔恨便能弥补的。 “邢队长,我敢确定我太太就在前面那辆车上,等会儿车多一些时,请你们从前面包抄,务必把这车子给截下来。” 骆景程和公安局邢队长商量着对策。 对方不愧是训练有素的刑警,他们快速地制定和响应了战略,两台车子超过骆景程的车子,一路朝前面的黑车飞驰而去。 “滋” 一个紧急刹车,光头被两辆越野挡在了路中间,不得动弹。不过一分钟,便有刑警跳上来,“哐当”一声砸了车窗玻璃,一杆冰冷的枪抵在了光头的脑袋上。 “别动,乖乖地下车。” “别开枪,千万别开枪,我什么都没有干成,你配合你们便是。” 光头心里骂了一句操他妈真是背时,偷鸡不成还蚀了把米。 江一波的车也随后便赶到,骆景程还不得车子停稳便跳下车,跑到前面的车子拉开车后座的门。眼前的一幕,让他爆红了眼。 第370章 景秀在哪儿 安然蜷缩在车后座里,上身被她刚捞着的一件什么破衣服盖着,半边脸红肿着,头发散乱,眼睛红肿,嘴唇也因为强忍着那发作的药力而咬破,渗出鲜红的血。在刚刚消失了那两个小时里,自己的女人倒底受了怎样非人的虐待啊? “然然……然然……” 骆景程伸手去抱安然。安然听到那熟悉的声音,这才睁开眼,模糊中感觉是骆景程,却又不敢确定,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手却撑着,挡住骆景程的靠近:“别过来了,再过来,我死给你看。” 骆景程一阵心疼:“乖,宝贝,是老公,我是骆景程啊。” 浑身都已经没有力气地安然,模糊中听到骆景程的名字,她吃力地爬了起来,往骆景程那边移了移位置,透过窗外的车灯,她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果然是自己老公,骆景程。 “老公,你怎么才来啊?” 她再也忍不住,搜寻着骆景程的唇猛地亲了上去。 骆景程感觉到她浑身烫得吓人,双手覆在安然光滑的背上,正在药劲上的安然感觉到一阵舒服的冷意,不禁闷哼了一声。 “这帮王八蛋!!” 骆景程松开安然,转身朝警察拉着的光头腹部一个飞腿下去,那一个力道足以断他两根肋骨,可是这样哪里能解恨,他对着光头又是一阵拳打脚踢。一旁的两个刑警见骆景程打红了眼,怕出人命不好出差,忙出手拉住他:“骆总,手下留情,待会不还要留着他招认背后的主谋吗?” 骆景程这才松了手,却一脚狠狠地压在光头的头上:“说,谁指使你这么干的?到底是谁?” 光头痛得哇哇大叫,却一个劲地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是个女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让你不知道。” 骆景程挥了一挥手,江一波上前继续审问。看老大解了恨,江一波怕出手太重,要了人命,坏了事,手脚还是悠着点儿了。 “骆景程,老公……” 安然趴在车后座,无力地唤着骆景程。骆景程这才晃过神来,跑到安然身边,脱下外套,把安然裹在大衣里。 “老公,有没有看到景秀?景秀在哪儿?” 骆景程头轰的一声响。刚才见骆太太那样,心里乱得很,倒是把景秀这落下了。 “怎么?她难道还在前面的仓库里?” “没有,她被拖去另一辆车了,是银色的。老公,快,快去救救她。快呀……” 安然几乎是带着哭腔在催促骆景程。骆景程这才晃过神来,转身找邢队长商量。寻找景秀的方案很快制定,江一波和邢大队他们一块继续上前寻找景秀,光头被拷着手拷脚拷丢在车后座,让他带路去找银色的眼镜男的车子,骆景程因为安然打了药,必须带她回去。否则她也很危险。 另一边,眼镜男带着景秀一路狂奔,可是夜里黑,眼镜男对这一带也不熟悉,开到前面时原来的公路竟然封路,正在施工,眼镜男只好退了回来,朝光头的另一个方向开去。他趁着没有人追来的空当,打电话给东家舒畅,可是那个号码却已经提示关机。 妈的,这次不会鸡飞蛋打吧。眼镜男把手机一丢,再往前开了一点儿,眼看四下无人,车后座那女人时有时无的闷哼声,早已撩拨得他浑身不自在,仿佛用了那药的是他,他再也忍不住了,也不想再克制,把车子靠边停了下来,便绕到车后座,站在门口解着腰带,准备扑向车后座的女人。 王博约开着他的阿斯顿马丁,一路向城西这处废弃的工厂驶来。侦探告诉他,舒畅开车来了这里,但很快又回去了。他不知怎的,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舒畅是什么样的人他以前并不了解,因为不在意,便懒得去了解。但是他不傻,知道这个女人对于她想要得到的东西,她的手段绝非一两种。 那么多天来,她窝在城市山林里,大门不出,小门不迈,最远的距离也就是住所附近的商场和超市,以至于私人侦探的调查和跟踪毫无进展。于是她的这次突然出现在城西的废弃工厂便十分的可疑。 王博约心神不宁,最后还是决定开车来附近来转一转。前面的路边停着一辆车,车门敞开着,车身的摇动,一看便知道里面在做什么事情。要是平常,王博约对于这种事情肯定看也不会看一眼。可是今晚那种莫名的焦躁感,让他不仅停下了车子,还朝那破车走了过去。 “不要……你放开我……啊……啊……救命……救命……” 车里传来弱小的求救声,那声音已经沙哑,透着绝望。如果不是他赶来,这女人怕是凶多吉少,这女人会不会是申安然? 想到这里,王博约只觉得血往上涌,他快速地冲过到那敞开的车门前,一个力道猛地拽了一下眼镜男的双腿,眼镜男便一个狗吃屎的姿势耷拉在车门边上。王博约再用力一拉他的脚踝,重重地一丢,眼镜男便滚到车子旁边的地上。 “妈的,谁敢坏老子的好事?” 眼镜男一骨碌爬起来,眼里要喷火地盯着王博约,只顿了两秒的功夫便抡着拳头砸向王博约。王博约急于看车里的女人是不是申安然,也无心恋战,可是这***一个劲地扑来,他便不得不打,便迎上去,猛踹了眼镜男几脚。眼镜男便趴在那里不动了。王博约这才空了身,奔向车后座急切地喊:“然然,然然,申公豹,是你吗?” 没有人回答。 王博约把那一身儿狼狈的女人拖前来一看,不禁松了一口气,可马上又皱了眉头。不是申安然,却是骆景程的妹妹,骆景秀。这个女人,他有一点印象的。有一次他为了泄心中的郁闷,在圣保罗洗手间的门口强吻了她。这个女人的惊诧和留恋的眼神,他还记得。 见不是申安然,王博约松了手,转身就要走。骆景秀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扯住他的衣袖,央求道:“不要丢下我,带我走。” 第371章 我为什么要管你 王博约抖了抖衣袖,那女人扯得尤其的紧,甩都甩不掉。 “放手……” “我不要放手,我一放手你便会走掉,你会不管我的对不对?” 景秀竟然撒起娇来,她像一只受伤的小宠物,趴在那儿,摇着小尾巴,渴望着主人能多一些爱给她。 “我为什么要管你?” 他的声音透着冷,甚至已经用另一只手来扒开景秀抓得紧紧的手指。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因为我嫂子对不对?王大少爷,他已经是有夫之妇,你也是有妇之夫,你觉得这合适吗?” 王博约怒了,甩开她转身便走。疯婆子,他疯了才会待在这里。 “你尽管走好了,如果我有个三长两短,如果我这清白之身有什么闪失的话,我会和我嫂子说,你王大少见死不救,你把我丢在这荒郊野岭,眼睁睁地看着我被别人玷污。你觉得我嫂子会怎么想?” 王博约顿了顿:“你少自作聪明,自以为是可以看穿别人。这里除了你我,还有谁看见我来过。你以为你说什么别人都会信吗?” 夜色里,王博约颀长的身影在景秀的视野里越走越远,最后钻进他的车里,就这样毫无同情心地便开着他的车子扬长而去。 还真是冷血啊,还真是无情啊,眼睁睁地看着她在狼口里都没有伸出援助之手的意思。自己还傻拉叭唧地回味着那个霸道而意外的吻。觉得无论是玩玩也好,一时的情动也好,至少那一刻她是入了他的眼的。 可是显然她自己看错了。 身体的热度被刚才的一幕打击得冷了一些。景秀半个身子搭在车门上,让刺骨的寒风穿过自己的发,直直地刺向每一个毛孔。过了一会儿,她总算感觉清醒了一些。把车后座的破衣服拣起来往身上套,手机被光头抢走了,她想要向哥哥求救。于是她大着胆子走向趴在地上的眼镜男。 刚才王博约往死里踹了眼镜男几脚,景秀不知道他伤得怎么样了,可还是大着胆子去眼镜男那里找车钥匙,找手机。 她走近眼镜男,拽了拽他的外套,没有反应,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景秀便又大着胆子把他翻过来,去眼镜男的衣兜里翻钥匙和手机。 冬天穿得厚,他似乎仍没有感觉,景秀一边找一边不时地看着眼镜男的反应。似乎裤兜里鼓鼓的,她犹豫着去他的裤兜里翻。这时眼镜男抬腿一踢,景秀便一屁股倒在一旁的泥地上。紧接关眼镜男一下扑了上来:“臭娘们,想跑?也就爷瞧得上你,你看你送给人家,人家都不要你。你还摆什么谱?” 景秀好不容易穿上去的衣服,又被眼镜男一顿拉扯。她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一次不会有那么好的运气,那个叫王博约的不会再来,也不会再有人出现了。 “你把我带车上去吧,这里太冷,你做起来也会不舒服的。” 景秀突然改变了策略,她不再和眼镜男对着来,寻找一切机会拖延。 “少他妈的来这套。你以为我不知你玩什么花样?想拖延是不是,老子现在就要办了你。” 嘶啦,那件打底衣在眼镜男手里揉成一团,景秀再一次身上只余下胸衣。可是她不甘心,就这样束手让人凌辱。 她俯下身,抓着眼镜男的手臂便狠狠地咬了下去。那一刻景秀觉得自己像条狗,从来没有这么泼的一条狗。 “臭婊子,老子让你咬,让你咬……” 几个巴掌扇过来,景秀直接便晕了,加上身上药力的作用,她哪里还有力气动弹。她感觉到眼镜男在扒她的裤子,俯在她的身上乱揉乱亲,她想喊,她想挣扎,可是她再也没有力气了。心里涌出的都是死的想法。她不知道被送到另一辆车上的安然是否被哥哥救下了,但愿她脱了险。心里祈祷着安然千万不要和她一样的遭遇。 就这样流着泪,闭上眼,心如死灰地任由那肮脏的男人在她的身上乱摸乱亲,甚至身下那最后的道屏障都被去除了。 她用力地蹬了蹬脚,纹丝不动,手也被压着,唯一能做的便是嚎啕大哭,撕心裂肺,用尽所有的力量,惊天动地呼救。尽管出来的声音微不可闻。 突然前方闪过一道车灯的亮光,一个漂亮的急刹车,在他们前面一步之遥停了下来,眼镜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头遮了遮刺眼的光沁线,当刚才那个身影现次出现时,眼镜男拔腿便跑。 但是没走几步,便被王博约一个凌空踢扑倒在地,他从一旁随便抽了一根枯木棒,用力地朝眼镜男身上猛抽了一顿,在这空旷的地方,响起了阵阵哭嚎。 “说,和你接头的是谁?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王博约一脚踩在眼镜男的脑袋上。 “我不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 王博约抬起脚用力朝眼镜男的手腕上踩了下去,只得咯吱一声响后,便是眼镜男杀猪一般的喊叫。他的一只手臂断了。 “现在知道了吗?” “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是个女的。听着声音应该还很年轻。” “手机拿来” 王博约抢过眼镜男颤抖的手递过来的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给刑警队的邢队长。 “老邢,这里有个沁绑架的,我在路上刚好遇上了。人我给你逮住绑车里了,在城西青山城附近,你们来把他带走吧。他绑的那女人,伤得不轻,我先带回去了。” 和江一波在一块的邢队长马上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江一波和骆景程,他们火速的从青山城相反方向赶过来。 王博约找了一件衣服准备把眼镜男绑起来,就在他蹲下身来捉眼镜男手的时候,这家伙用另一只手从腰间取出防身用的小匕首,趁王博约没有防备便向他刺去。 王博约没有留意,哪里想得到他还有这么一手。刀子生生地扎在手臂上,一阵钻心的疼痛感袭来。 他起身用力地朝眼镜男腹部踢了一脚,对方才焉了下去。 顾不上手臂上的血汩汩地冒出,王博约脱了外套,把一旁冻得发抖晕过去的骆景秀包着一把抱起来丢在车上,扬长而去。 第372章 搞定他 骆景程开着车径直回到香山美墅,怕竹青担心,他向母亲大人撒了谎,说是找到她们俩个了,都喝醉了。直接回了香山美墅就不会翡翠山庄了。 “那也好,让她们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再过去看她们。” 竹青一直心神不宁的,虽然骆景程报了平安,可还是要看到俩个孩子才心安。 “妈,等她们酒醒了,舒服一点儿了,她们会回去的。” 骆景程故作镇定地回应着。对于自己的儿子,竹青还是放心而信任的,他稳重、有决断,因此竹青也没有再固执坚持,嘱咐了几句便收了线。 这边骆景程得知景秀和王博约在一块,一看安然那被人下了药的样子,他相信景秀不可能逃得掉不注射药,这样的状态下,和王博约在一起,他不禁皱起了眉。他直接拔通了王博约的手机:“王总,听说你虎口救下了我妹妹,十分感谢。你们现在在哪儿,我去把她接回来。” 没想到王博约一句不说的把电话挂了,还关了机。他要干什么? 骆景程一阵焦急,马上联系江一波:“一波,你去王博约的城市山林别墅,把景秀小姐接回来。务必要快。如果他不让景秀回来,你多带几个人去,搞定他。” 事关景秀小姐的清白,江一波倒是执行力强,什么没问,让邢队长派了几个刑警让他带去城市山林,邢队长去逮眼镜男。 终于回到家里,骆景程把安然从车里抱出来,本来夜里就冷,加上身上裹着的衣服四处漏风,安然冻得直缩,脑子也清醒了些。可是身上的药力仍未减。这样靠近骆景程的身体,闻着他的气息,她便觉得透体的舒服。她的一只手臂绕过骆景程的脖子,另一只手在骆景程的胸前四处游走,甚至去粗暴地解着骆景程的纽扣。 一想到景秀在王博约怀里可能做着同样的事,骆景程哪里还有心思和女人亲热。一进别墅,他便抱着安然往浴室里跑,稍微调了一点热水,让水温不至于刺骨,就这样淋在安然的身上。安然冷得直缩,下意识地往骆景程身上贴,像条水蛇一样的缠着他,不断地抗拒着“冷,老公,好冷,不要……” 安然从头到脚都是湿的,嘴唇冻得青紫色,可药力的作用让她仍在不断地沁搜寻着骆景程的唇,想要吻,想要他的抚触,想要他的更多。够不着他的唇,她便细细地轻咬着他的喉结,他的下巴,喘着气,贴他贴得紧紧的。 骆景程看着心疼,再也不舍得骆太太受这般苦,把她抱起来坐在洗手台上,调好了水温,给她放好浴缸的水温,想让她好好泡个澡。他一转身,骆太太也滑下洗手台,从他身后抱着骆景程,刚被她脱掉的湿衣服被她丢在一旁,就这样和他肌肤亲近着。 那一再垒起的防线在这一刻全线崩溃,骆景程再也克制不了,把安然往怀里一搂,俯下身去深吻她,揉搓她,黏合她,拥有她,完完全全地没入她的身体。让燃烧的两的具身体互相的碰撞,发出来自最原始的欢愉的声音,最协调的节奏声。 骆景程倒底担心着景秀,无心恋战,彼此满足后,安然魇足地睡了。骆景程则马上和江一波联系,问那边的情况。 得知江一波他们并没有在城市山林找到景秀时,骆景程心里一紧。 “马上查一下王博约的那辆阿斯顿马丁去了哪里。我马上要知道答案。” 他拿了外套,准备自己开车去找,在出门时,见安然小脸红扑扑的,心生怜惜,又折回来亲她,一碰她竟然身子滚烫。她发烧了。骆太太本来就怕冷,又几乎从那死亡线上回来,这样折腾一晚,她不病才怪。 也有可能是因为她身上所受的伤。两个人酣战后,他抱她上床,才发现她的胸前那一道鞭痕有多么的触目惊心。骆景程只得抱了她去医院。骆太太和景秀于他而言都重要,他现在不能丢下骆太太不管。但愿王博约不要做出什么傻事情。他料想他也不会, 王博约把骆景秀带到了圣保罗俱乐部。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带她来这里。下意识里还是嫌她脏的。 一看她邋遢的样子,他碰都不想碰她。可是到底被这小妮子的一句话戳中:如果他见死不救,只怕安然会恨他一辈子。于是他回去了,却不想自己也挂了彩。 已是凌晨,圣保罗里除了表演大厅和酒吧里还人头攒头,晃动着一具具孤独寂寞的灵魂,其他地方都很是安静了。 陈部长见老不板来,还挂了彩,连忙上前来帮忙。 “把这女人带到我的套房去,给我准备一些包扎的药品来。” 王博约甩了句话给陈部长,便信步朝自己的房里走去。 景秀被放进了王博约房间里,而且是直接进了浴室,王博约二话没说,拎起那浴霸便往景秀身上喷。那么刺骨,那么痛,可是景秀也不吱声,强忍着蹲在墙角里默默地受着这一切。比起被人凌辱的那种死,现在这点痛实在不算是什么。 淋了不知多久,王博约终于把浴霸丢在了景秀的脚下,自己出来到房间把衣服一脱,收拾起伤口来。扎得不深,却流了不少血,好起来估计也需要一段时间的。他蹙眉,夹了一团棉花,用酒精直接覆在刀口上,疼得他额头冒汗。他并没有自己包扎的技术和水平,他也不想逞强,只做了简单的消毒,便准备换衣服去医院。 一开始不觉得这点伤有什么,可是穿衣服的时候,才感觉严重性,手臂已经抬不起来了,只能靠一只手张罗着穿衣服的动作。偏偏他又穷讲究得要死,即使是伤了状态,也要穿戴整齐才出门。 这样在衣柜前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劬强套上了一件衫衣,再要穿外套时,却试了好几次都不行。 忽然,背后伸出一双手,把外套给他拎着,配合着他举手的动作把外套给他穿了上去。 第373章 你让我去 景秀把外套顺着王博约的手势,试图让他穿上,可这男人却大手一挥,把那件外套连景秀一同推得远远的。 “滚” 景秀咬着嘴唇,委屈不作声,见他手臂上还在不断渗出血的伤口,她默默地起身,从旁边拿了一些止血的云南白药,又向王博约走近。 她像只受了惊吓的猫,刚刚被冷水浇了一通,现在虽在这暖气里,可是头发是湿的,衣服是湿的,浑身都是冰冷的。本来就白皙的皮肤因为还没有恢复体温显得惨白。她就像一只水鬼一样一步步向王博约靠近。 王博约手捂着一块纱布,抵住在流血的伤口,不知道那手脚轻得如一只猫的女人像只打不死的小强又向他靠近。当她冰冷的手覆上他的,很柔很软,他有片刻的怔凝,但马上恢复了理智,仍就一把甩开她:“叫你滚,你听不懂吗?” 他一脸嫌弃地瞪着她,可是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他的心里又不知被什么撞击了一下。这女人正抬眼望着自己,那双水灵的眼睛里是一汪平静,通透的可以看到她纯净的心。可是那浑身贴着的湿衣服实在是碍眼,狼狈得和鬼一样。王博约从衣柜里顺手丢了一件衬衣给她:“把衣服脱了,换上。” 景秀被这突如其来的命令惊了惊,抱着衣服没动。而那男人已经只穿了一件还同有扣纽扣的衬衣便摔门而去。 景秀脱去了湿主服,换上有着那个男人身体气息的长衬衣,窝在沙发的一角抱膝想着这几个小时发生的一切。前一刻她还以为自己在劫难逃了,可是后一刻,她便离这个男人如此的近。以前以为他于自己而言只是一道风景,可是在他回头抱着她的那一秒,她心里坚信,她是可以走近他的。只是那男人真是一只刺猬呢?何况还有他和嫂嫂的一段关系。自己前面的情路会如何还真是未知。 骆景程接到景秀的电话时,正在医院里陪安然打点滴。他松开一直紧握的安然的手,走到走廊里听电话。 “景秀,你在哪儿?王博约有没有把你怎么样?你有没有事?” “哥,我在香山美墅,进不了门。” 骆景程听到景秀沙哑的声音,在低泣着,心里无比的抽疼。 “我在医院,你在那儿等会,我马上就来。” 骆景程转身回病房时,安然已经起来正下床。 “然然,怎么起来了?你要做什么?” “我要和你一块回去,陪陪景秀。” “不可以,你现在还发着烧。乖乖在这里躺着,我去处理。” “不,让我去。她一个女孩子家,经历这样的惊吓,有我在,她会好受一点儿。” 安然心里最害怕的是景秀**,她还是那么美好的一块宝玉,不可以,绝不可以。可是万一事情发生了,她不知道景秀精神上承不承受得了。她身体上的疼痛和景秀心灵上的创伤比起来,她这点事算什么。 安然拔掉了手里的针头,滑下床,自己在穿鞋子。骆景程一把把她捞起,抱回到床上:“骆太太听话,你这样病恹恹地,去了怎么能陪她?” “让我去,都是我害了她。如果不是我叫她一块陪我去吃饭,便不会有后面的事情。她还那么小,那么美好,骆景程都是我害了她,你让我去。” 安然哭得稀里哗啦,骆景程抱了抱她,拗不过她,给她穿了衣服,扶着她出来,两人一块赶回别墅。 当安然看到缩在门口角落里,穿着单薄衣服的景秀在瑟瑟发抖时,心里越发的发紧:“景秀,景秀,我们回来了。” 安然再说不下去后面的话儿。景秀闻声抬起了头,头重得厉害,喉咙也开始痛得紧了,她想她是要生病了。 “嫂子,看到你真好……” 景秀扑到安然的怀里,呜呜地哭起来。 骆景程看着他爱的两个女人,如此这般的可怜,心痛得不行,开了门把两个人带进家里。 安然从卧室里拿了张薄被盖在景秀的身上,骆景程转身去给景秀煮姜汤。他是想问景秀她经历了什么,可是显然骆太太说得对,这个时候她这个嫂子陪着她更为合适。 “秀儿,那个男人有没有……” 景秀摇头,反倒伸出手来抚上安然的前胸:“嫂子,你这里伤得很重是不是?” 安然抓紧景秀的手:“我没事,一点皮外伤。幸好你哥及时出现,从我那男人手里救了下来。你呢?怎么脱得险?” “是王博约救了我。” “是他?” “幸亏他及时出现,才保住了我的清白。嫂子,我感觉自己从死亡线上走了一遭回来。现在我好累,好累。” 景秀朝安然惨白地笑了笑,伏在安然的怀里闭上了眼睛。她实在是没有力气了。 等骆景程煮好姜汤,端过来时,沙发里两个女人抱在一起,景秀已经睡着了。安然顺着她的头发,指腹划过景秀肿着的脸,咬破的唇,动作轻柔而有爱。 “她怎么说?”骆景程在安然身边坐下,把她拥在自己的怀里。 “谢天谢地,只是受了惊吓。她说是王博约救了她。” 安然望着骆景程向他求证。 “嗯。王博约打了电话给我。只是那里那么青山附近那么偏僻,他王博约半夜里没事出现在那里做什么?除非他事先接到了消息,你有危险,或者这件事情他本就是贼喊捉贼。” “不会是第二种情况。” 安然急急地解释。他王博约再不靠谱,但是绝不会做这类下三滥的事情。 “那便与他身边的人脱不了干系。包括上次你工作室的事情,在S市没有伞保护,没有人替他办事,怎么能设计出那么天衣无缝的计策?这事,然然,我会查个水落石出,不会就此罢休的。” 听骆景程这么一分析,安然便觉得舒畅的可能性最大了,可是明明她和王博约都已经订婚了,她冒这样大的危险又还有什么意义?那不是害人害已吗? 王博约难道是担心她的安危才大半夜里开车到那么偏僻的地方去? 第374章 装都懒得装了 绑架事件后,景秀和安然都过起了深入简出的生活。景秀还好,性子本来就静,可一向散漫惯了的安然,这样的生活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骆景程怕她无聊,考虑到景秀和她一起有个伴儿,两个人便一起搬到了翡翠山庄住。 一开始,安然和景秀还十分的配合,因为亲身经历了那种危险后,还是心有余悸的,行迹也便变得谨慎。可是待了两天,两个人都受不了。 一大早安然又向骆景程抗议:“骆景程,我要出去,我一定要出去,我天天在家里,哪里有灵感创作?那个我可是和景秀他们出版社签了合同的了。到时后交不出稿件,怎么行?” 骆景程不为所动地打着领带,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骆景程,你听到没有?我要出去,我要出去啊……” 那男人这才转过身来,摆着他招牌式的浅笑:“可以,跟着我,或是带上几个保镖。” 这几天每次出去,身后都跟着几个保镖,弄得安然觉得像个黑社会的老大似的,十分的不自然。带上这样的一条尾巴去逛街哪里还有心情。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查到幕后的始作俑者啊?再这么僵持下去,我都要疯了。” 安然无奈地倒在大床上,做着无力地控诉。 “快了,骆太太,乖乖待在家里。出去的话,记得不要难为那些个保镖了。他们要是跟丢了你,可是会扣奖金的或是炒鱿鱼的。” 骆景程也倒在床上,双手撑着身体,就这样俯视着安然。那次绑架的经过,三个人都口封严得很,对着竹表说的都是和骆景程说的一样,她们喝醉了,然而事后景秀还是把过程都和他大概讲了一遍。 如果不是骆太太的机警和反抗,后果不堪设想。 经历过这次事件后,姑嫂感情像是姐妹一般,看得骆逸山和竹青十分乐呵。况且现在安然两口子回翡翠山庄住,家里热闹了不说,天天可以好汤好菜的料理着,那些补身子的药也可以唠叨安然按时喝,竹青的心是特别踏实的。 因此骆景程觉得这样的状态很好,只是安然觉得自己越来越像只宠物。始作俑的调查事情,不仅有结果,而且他早就开始了行动。 城市山林里,舒畅站在那棵有了生机的梨树前发着呆。她经常见王博约冲一壶茶,拿后坐在客厅的躺椅上望着这棵树发呆。有时是整宿整宿望着,有时一坐便是一下午。有时她竟然妒忌起这棵树来。自己吸引他的目光,还不及这棵树多。 “畅畅,去换衣服了,一会儿还要去试婚纱。” 刘瑞茵轻唤了一声舒畅,提醒她该走了。 “妈,博约哥哥不去,我也不想去。” 舒畅满是委屈,坐到沙发上抚额,一副很疲倦的样子。 “傻孩子,这个婚礼不是你一直很期待的吗?我知道你怀孕累,一会儿去试试,累了我们便改天再去。博儿那边,我一会儿打电话让他直接去。” “妈,你别打了,他要是有心,也不会家都不回一趟了。” 舒畅心情很复杂。自从安然绑架那晚后,王博约便再也没有回城市山林,打他电话不接,短信也不回,去他办公室堵他,他要么不见,要么见了也说很忙。 之前他还会装一下,如今是连装都懒得装了。是,刘瑞茵是对她很好,跟前跟后,虚寒问暖,似乎比她自己的亲妈还要贴心。可是她嫁的不是他的妈妈,而是他。于是她便整宿的睡不着,或睡得不安稳。每天晚上躺在床上便竖着耳朵听着楼下的动静。有时候一阵风把楼下院子里的树枝吹得沙沙响,她便以为王博约回来了,掀了被子,飞跑下来看个究竟。 这别墅里的灯晚上一直是开着的,只为等那个可能会归来的男人。可是他却不稀罕这窗为他而留的灯火。 刘瑞茵见舒畅闷闷不乐,马上拿出手机打给王博约。电话很快被接起。 “博儿,你要是还把我当妈,我不管你手头有多么重要的单子,都必须放下来,陪畅畅一块去试婚纱。她怀孕本来就累,这段时间你是没看她有多憔悴,你不陪陪,不来照顾也就罢了,你怎么家都不回,真是越来越过份。10点钟你一定要出现在世纪婚妙店门口,要不然。” 刘瑞茵气鼓鼓地说完这一通话,不等那么的王博约什么反应,她便挂了电话。 转过身对舒畅说话倒是马上变得和和气气的。 “畅畅,我们走吧,博儿他会去的。他可能也是忙,一时走不开。男人有事业心,这也没什么不好。回头,你找着机会,对他温柔一些,他也会慢慢对你好的。” 舒畅原来也是这么想的。只要自己占了这个位置,两个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日久生情的事情便会发生。那些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小言里不都是这样的情节吗?可是现在对于这样的想法,她有些无力。一个连面都见不着的男人,她纵使有千娇百媚也无从施展。 抱着王博约对于刘瑞茵的话还算是能接受的希望,舒畅换了衣服,随刘瑞茵一块出了城市山林。 到了世纪婚纱店,店员十分的热情,婚纱是舒畅一早就看好的了,点了名让意大利有名的婚纱设计师设计的,胸前九十九颗钻石,使这件设计别具匠心的婚纱变得更加的雍容华贵。舒畅十分地满意,兴高采烈地去试衣间换上了婚纱。 她本来就生得美,加上这华服的衬托,更是光彩动人。她从试衣间里出来,刘瑞茵便牵着她的手,左右端详:“我家儿媳长得真是漂亮,和个仙子一样。我的孙儿八成赛明星。” 舒畅笑容满面,四处张望了一下,寻找王博约的身影:“妈,博约哥哥呢,我要给他看。” 刘瑞茵笑容僵住:“他没接电话。估计在路上了。” “那我在这里等他好了。”舒畅强作笑颜,尽管她知道那个男人很可能是不会来的,可是她宁愿相信他在路上了,没有听到手机的震动声。 第375章 她果然不配 舒畅就这样坐在婚纱店里,开始还不停地抬起手腕看着手表,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半个小时地过去,那个男人始终没有出现,后来她便表情呆滞地望着门口的位置发呆。包里的电话在一直响一直响,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刘瑞茵听不过去了,从她包里找到舒畅的手机递给她,舒畅一看那个号码便想也没想地挂了电话。那个没有存下来但是她永不会忘记的号码,是她的耻辱。为了王博约,她把自己出卖给了那个老男人。现在肚子里怀着那个老男人的骨血,忍受着巨大的妊娠反应,只为换回王博约多看一眼。可是有什么用呢? 旁边也有一对小年轻情侣在试着婚纱,女人的礼服比较简洁,很普通的款式,脸上的笑容却是比阳光还要明媚。她转动着小巧的身体,声音嗲嗲地问:“老公,好不好看,好不好看?” “好看,老婆你好美。美得像仙女一样。” 男人的甜言蜜语对那小女人来说甜到心里,因为她听了马上扑到男人怀里,吧唧一下亲了她老公一下,而对于舒畅来说,却如一剂毒药,泼在裂开的伤口上,那种疼如雪上加霜。舒畅的手指扣进了沙发扶手里。结婚,怀孕这对于大部分女人都只经历一次的最大的蜕变,别的女人都有老公陪着,呵护着,关心着,即使不能做到跟前跟后,但是至少他的心里是有她的。可是自己呢? 舒畅心里涌起一丝的苦笑。这就是自己苦心经营,一心想要追求的吗? 哈哈哈哈,她突然大笑起来,笑得累了,又忽然嚎啕大哭。王博约我恨你,申安然你怎么不去死? 一旁的刘瑞茵吓得要死,看着舒畅情绪很不正常,她急了。 “畅畅,别难过了。小心肚子里的孩子。我们这就去王博约的工作室,问问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舒畅坐在那儿不动,刘瑞茵更着急了:“畅畅,不要怕,有妈在,我一定要替你作主。” 刘瑞茵好说歹说才让舒畅停止了哭,两个人拦了的士去佳业中心王博约的办公室堵他。 “舒小姐,刘太太,总裁在开会,现在不方便见二位,要不然你们在这里等会吧。” 陈秘书拦着气势汹汹地刘瑞茵十分的为难。 “什么会议,比自己的老婆孩子,老妈还重要?叫他出来见我。” 刘瑞茵撒起泼来,那种官太太十足的气场摆上来,还是很有震慑力的。陈雪秘书便不敢再和她顶撞,立马到工作室去汇报。 “总裁,老太太带着舒小姐在外面找您。” 在开会中的王博约蹙眉,抬头望了望陈雪,示意刘恪瑾出去应付一下。心里的厌烦已经流露到了脸上,下面的人见老总不悦,个个不敢吭声。 刘瑞茵见王博约只派了一个特助出来硬付她们,心里更是火大,在她儿媳妇面前,自己的儿子,她唯一的依靠,根本不就把她放在眼里了,这种压低她实在不能忍受。 “好啊,王博约,在你老妈面前都摆起谱来了,谈生意是吧,开会是吧,那我便要让你这会议开不成,生意谈不成。” 刘瑞茵这么一嚷嚷,经过总裁办公室这一层的同事,前来洽谈合作的人都侧目望着这个衣着光鲜的悍妇。刘瑞茵也趾高气扬惯了,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刘阿姨,您息怒息怒,王总他一会儿便好了。这个会议已经进行到决策阶段,王总很快便会出来了。” 决策阶段,也意味着马上要进行下阶段工作重点的部署,刘瑞茵不知,舒畅应该知道,这个时候总裁中途休会,是很不好的。刘恪瑾说完,便望着舒畅希望她来调节一下老太太的情绪。可是舒畅只是黑着脸抱胸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好在刘瑞茵听刘恪瑾一说,虽然怒气冲冲,但还是坐了下来。 “刘阿姨,要不您和舒小姐去总裁的办公室去等吧。他很快就会结束了。” 刘恪瑾笑容可掬地颔首对刘瑞茵说。舒畅到底是场面上的人,刘瑞茵在王博约的公司这么一闹,她也很难为情,便扶着刘瑞茵去了王博约的办公室。 可是会议并没有像刘恪瑾所说的很快结束,刘瑞茵和舒畅在王博约的办公室里等了半个小时,也不见王博约来。 刘瑞茵这下火气更大了:“王博约把我们晾在这里是个什么意思?有什么情况总得见个面说清楚吧。我怎么生了个这么不省心的儿子。” 舒畅站在落地玻璃前,默不作声地望着楼下的风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不行,我得去把他喊出来,再等下去,待会儿我们回去得堵车了,畅畅你待会儿又会吐得厉害。” 舒畅压根不管她说什么,随便她有什么反应,刘瑞茵便打开了门,想要冲去会议室把王博约拎过来。 却不想这时王博约已经结束会议,回来了。 “死小子,你把你妈你老婆放在这里这么久,什么意思?” “妈,别大喊大叫的了,刚确实是走不开。晚上我带舒畅一块出去吃饭,一会儿让刘恪瑾送你回去吧。” “真的?畅畅,我就说吗,博儿他确实是工作太忙了。他怎么可能不管你们娘俩呢。我这就回去了,你们俩个好好聊聊。博儿,畅畅怀孕真是辛苦,你这个做爸爸的人,要多关心关心你的太太。” 刘瑞茵临出门前叮嘱着王博约。 王博约却不作声,而是直视着舒畅,默念着爸爸这个称谓。不管别人怎么评说舒畅,甚至申安然三翻两次地和他说,舒畅不好,可是他还是决定要和她订婚。因为她肚子里有可能和他有关系的孩子。 他在一个看似完整的家庭里长大,可是实际上父母却是貌和神离,这样的情形,才会让母亲的精神异常,患上抑郁症,而自己也一度成为一个无人管束的子弟。他不想自己的小孩也这样,于是他曾下了决心好好和眼前这个女人过日子,娶了她,给她安稳的生活,过平常夫妻的日子。 他以为他可以,虽然适应的过程很辛苦,很累,但是他真的很用心地对她温柔,对她好。可是绑架事件后,他让侦探一步步去确认那主谋是不是她舒畅,才发现安然说的不错,这个女人果然是配不上他的。 第376章 喝醉从来不咬人 舒畅在王博约这样的注视下,竟然变得局促而紧张起来。他的眼睛虽小,却让人感觉到一种凌厉。 “博约哥哥,我现在什么都吃不下,应酬的事情是一点儿也帮不上忙的。” 舒畅说得楚楚可怜。王博约这才收回了目光,转身送走刘瑞茵后,回来坐在大班椅上继续处理公务。 “博约哥哥,我身体不舒服,我先回去了。今天我去取了婚纱和你的礼服,有空你再试试吧。” 这办公室的气压实在是太低了,舒畅太了解这个男人的脾气,他如果有心不理你,任你坐在这里坐出个洞,也别指望他和你说一句话。 “坐下。不是什么应酬,几个熟人一起听顿饭而已。” 王博约冷声说。 舒畅只得坐下继续等。好在很快有电话进来,王博约走到办公室外面去接电话了。舒畅竟有些怀念起以前的时光来了,那时知道他心里有的只是申安然,她只在一旁作着默默地努力,可是至少她可以和他在一起,出入应酬,讨论着商业上的并购,投资,介绍一些财团的CEO给他认识,发挥着自己资源多的优势,和他并肩站着,感受着他眼光的平视。 可是现在他看她,除了刚才那种疏远和凌厉,既没有这种平视,也毫无柔情可言。 王博约打完电话回来,取了外套,对舒畅说:“别人已经到了,我们也现在出发,让别人等久了不好。” 舒畅只得跟了上去。他走得很快,并没有因为她有孕在身,而迁就她缓慢的步子。因此等她到达停车场时,王博约已经发动车子好一会儿了。 一路上彼此依旧没有什么话说,舒畅见他脸色不佳,也不想去找什么话题。 “我要你那晚,持续了多久?” 等红绿灯时,王博约突然转过身来,直直地望着舒畅眼睛,问了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啊?” 舒畅有些反应不过来。 “那次我咬了你哪里?” 王博约又问。 “事隔这么久,我不记得了。“ “哦,不记得了吗?舒畅难道那不是你的第一次?女人对第一次的细节不是都会记忆深刻吗?” 他说完突然邪魅地一笑。 “那晚你喝得很醉,突然扑到我身上,我当时也很乱。博约哥哥,我一直都喜欢你,所以我没有拒绝。” 舒畅趁机表明自己的心迹。 “那我有没有咬你?” “有,身上很多痕迹。事后两天我都没怎么出门。” 舒畅的声音越说越小。 “哦?是吗?那么激烈?那我倒是给申安然骗了。” “啊?” 舒畅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这会儿提起申安然来。 “我好多次喝醉了酒,趴在那儿睡得和一头猪一样,申安然说,她脱光了衣服,让我摸,我都没有感觉,没有反应。唯一的一次半醉半醒,在圣保罗我设计让她来接我,我却跑到她跟前就呼呼大睡了。所以舒畅,我喝醉了从来不会咬人,更不会咬女人。因为我连申安然那么好看的女人都看不清,认不识。” 他转头看了看一脸惨白的舒畅,冷笑一声。 接下来的时间,舒畅坐在那里如坐针毡,王博约时不时地瞄一瞄旁边的女人的一眼,几句话便让她神情不安了,除了心虚还能怎么解释? 申安然,不好意思,这次又把你当成了挡箭牌。他清楚的记得他要安然的那次,他们都喝了酒,他有些很醉,借着酒胆便把申安然办了。 而在圣保罗的那晚,他似乎醉得很厉害,第二天竟然都记不得那些细节了。一点儿都没有印象了。 到了吃饭的地儿,王博约特意过来挽着舒畅的手,却不看她一眼,朝里面的雅间走去。舒畅有些紧张,隐约地她感觉到王博约似乎知道些什么,只是他还不确定而已。圣保罗那一晚,的确是她自己导演的一出戏,她让他压在自己的身上,她拼命地做出那些让人想入非非的声音,故意在包间的门打开时,慢吞吞地穿衣服,就是为了让刘恪瑾相信有这么一回事存在。后来叶馨那个蠢猪来了,张继东也来了,便使这出戏演得远远地超出了她的期望。 王博约推开雅间门的时候,舒畅紧张地看向里面的人,看到曹坤和一个打扮得体,一脸媚相的中年女人坐在里面时,舒畅的心一紧。抬眼看王博约,他却吊而郎当的样子,朝曹坤和那中年女人点了点头。 “曹叔叔,秦阿姨,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没事,博约,我和你曹叔叔也是刚到。怎么不带你妈妈一起来?” “我妈精神不大好,最近也不喜欢这些应酬,下次吧。” 王博约随意地坐在曹坤的老婆秦燕妮的旁边,让舒畅坐在曹坤旁边的位置。曹坤的神情也极不自然,视线若有若无地瞄向舒畅。与前两个月的美人相比,自己的小情人现在如同一朵霜打的花,毫无光泽可言。由于睡眠不好,她的眼袋竟是粉也遮不住的。他给她打电话她不接,发短信她从来不回,自从宣布与王博约订婚了,便如同金丝雀一般天天关在那间别墅里。他以为她过得很好,看来却并不滋润。 舒畅礼仪周到地朝曹坤和秦燕妮点了点头。 “博约,你可真有福气,找了这么个有家势的美人做老婆。说起来,我和舒小姐的妈妈以前倒是挺熟的,大家在一个茶艺班还是同一期的学员,和市长太太还蛮投缘的。” 秦燕妮唠着家长。 王博约只端着茶杯慢酌:“她怀孕反应比较厉害,最近也出来得少了。连她母亲也见得少。是不是舒畅?” 舒畅忙嗯了一声。 “舒小姐这么宝贝这个小家伙,恐怕刘瑞茵也发挥了不少作用吧。她就王博约这么一个孩子,有了孙子,她精神上有了寄托,当然对你们的宝贝十分紧张了。唉,想当年我怀我家闺女的时候,我们家老曹可是不闻不问的,吃了不少苦。” “今天博约世侄请吃饭,提这些做什么?” 曹行长终于开了口,脸色倒是有些难看。舒畅一直都不说话。只是想真的是吃吃饭那么简单吗?这样一反应,反倒更加谨慎起来。 第377章 不是你的菜 王博约请曹坤吃饭,席间便聊了一些金融方面的事情,秦燕妮没有什么兴趣,吃了几口便起身去外面:“博约,你们慢慢聊,我去外面抽支烟。” 王博约点头,舒畅其实没有什么胃口,一直坐在一旁很规矩地听他们讲话,目不斜视地盯着眼前的一盘菜。这时王博约的电话响,他也起了身,拿着手机对曹坤说:“抱歉,我出去接个电话。” 曹坤终于等到两个电灯炮都走了,这时舒畅也起身,想要避开这是非之地。她隐约地觉得,王博约莫名其妙带他来吃饭,一定是有意图的。 “舒畅,你过得并不好对不对?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也不回我的短信?” 曹坤挡在舒畅的前面,不让她出去。 “你让开,你知不知道他们随时可能进来?” “进来最好,我巴不得让我们的关系公之于众。” “你敢。” “舒畅,你别以为我不敢。我喜欢你,何况你现在有我的孩子。如果你配合我,我自然也会配合你。如果你仍是这样对我置之不理,我便也会让你这小三的名声做实了。到时候舒市长和王博约都不会高捧着你了吧。不过,那时你还是可以回到我的怀抱里来的。” “曹坤,你卑鄙。我和你只是交易。我用我的身子换钱,你用你的钱换你儿子的安全,大家这是两清,谁也不欠谁。你别以为这样便可以威胁我?” “两不两清,不是你说了算,是我说了算。如果你觉得我是在威胁你,你大可以试试。到时候你不要后悔。” “那我也不是威胁你,如果你还想你这个儿子,你最好别惹恼我。” 舒畅甩开曹坤的手,气呼呼的坐回到座位上。看来很多事情发生了,便不是她逃避便可以完事的了。 “畅畅,我想你,想你想得发疯。看你跟着王博约,人变得这么憔悴,我看着心疼。我们不要犟了,让我来好好爱你。” 曹坤从椅子后伸手过来,两手直接按在舒畅的前胸上,压着她的雪柔,微胖的脸贴着舒畅,若有若无地扫过她的面颊。那种亲近,说实话,舒畅的身体并不排斥。在那方面,曹坤年纪虽大,却有着阅人无数的技巧,轻而易举地便可以把没有什么经验的舒畅弄得仙仙欲死。 “你放开我,我们的事,回头约时间再说。” 舒畅提心吊胆的,担心王博约分分钟会闯进来,把曹坤的手排开,理了理衣服。 “好,宝贝,这可是你说的。下次再约时间,你如果再不接我电话,我便去王博约的别墅去找你。” “不要脸。” 舒畅很不客气地骂这个死胖子。 “呵呵,宝贝,别说的那么难听。你不是也很喜欢?” 曹坤说完顺手在舒畅的双胸上捏了一把,手感还是那么的好,他甚至迫不及待想像着她年轻而蔓妙在身体在自己的身下绽放的样子。每每那时他便觉得自己找到了年轻小伙子般的存在感,浑身激荡着涌动的青春。 “曹坤,先送我回去,一会儿有个牌局,一会迟了,好些个女人又要唧唧歪歪了。” “可是博约还没回来啊。” “哦,他在打电话,我刚和他说了一下。舒小姐,不好意思啊,下次我和曹坤请你们俩了。” 舒畅点头,心里松了一口气。这顿饭总算是可以平安地吃完了。 曹坤便看也没再看舒畅一眼便先秦燕妮出去了,舒畅这才伸手去夹菜吃,那姿势说不出来的风华和淡定。秦燕妮明明走到门边又折返回来,仔细地盯着舒畅看了一眼。 “舒小姐,吃着自己碗里的便不要瞅着别人碗里的,别人碗里的不是你的菜,你吃下去小心消化不良。” 舒畅举着那双伸向前面盘子里的筷子,竟顿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了。 “秦阿姨,你说的我听不明白。” “不明白就当我没说了。走了,再见,舒小姐。” 舒畅怔了怔,故作镇定的继续吃着。心里却气得发抖。 坐了好一会儿,才平复自己的心情。王博约打完电话回来时,见曹坤他们都走了,对着舒畅说:“我一会儿有事,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一会拦辆车走,我还想坐一会儿。” 王博约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便走了。他一出门,便打电话给一直合作的私家侦探:“跟紧她,我就不信引蛇出洞,她会一动不动。” 舒畅坐了一会儿,也准备回去。到楼下拦了一辆的士车,直奔城市山林,车子还没到便接到曹坤打来的电话。 “舒畅,二十分钟后老地方见。” “今天我累了,改天吧。” “行,你不来,我便去城市山林门口等着。” 说完曹坤挂掉了电话。舒畅猛地拍了拍的士的前座,心里实在是厌恶得很。可是自己如今是骑虎难下,还能怎样呢? “去四季风酒店。” 舒畅还是让的士司机调头去曹坤说的老地方。 曹坤在这家六星级酒店有一间长期租用的总统套房,每次舒畅过来,她并不需要做任何的登记,直接上到总统套房,刷指印便可以进去。 舒畅一进房间门,曹坤便一把把她抱在怀里,急切地吻落在他能触及到的每一处,像是一个久日饥渴的愣头青一样。 “姓曹的,你别发疯了。我肚子里这小子还没有过三个月。上次你发疯,差点要了他的命,如果你不想他有事,你最好忍忍。” 舒畅一把把曹坤推在一旁,把手里的包甩在床上,倒在柔软的大床上,表情凝滞。 曹坤马上凑上来,和她紧挨着躺着,手不停在在她身上隔着衣服游走。他只是挑选了一些她平日里不示于人的藏着的部位摸着,她便渐渐的呼吸不稳。尚存的理智让她推开他的手:“有找我来什么事,说吧。” “畅畅,能有什么事?只是想你,想我们的儿子。你明明和我在一起是快乐的,为什么要拒绝?” “因为我不爱你,我讨厌你,我看到你便恶心……” 舒畅扭过头无比鄙视地朝曹坤一字一顿地说。 “可是你却离不开我,因为只有我会让你舒服……” 曹坤一点儿也不生气,反倒把舒畅的裤子一下扒拉下来,手指滑入她的花径,胡乱的捻磨,伴随着越来越多的舒畅身体的蜜意,他竟向里滑入两根手指,不规律的动起来。 舒畅便彻底崩溃了那道防线。 第378章 你不该碰 秦燕妮家里一帮牌友玩着,她站在一旁观战,收到一封快递,她虽在这些太太圈子中还算有些名气,但是还真鲜有人给她寄快递的。好奇心使她毫无顾忌地就拆了信封,里面还有一个牛皮纸信封装着,秦燕妮扯出这个牛皮信封,厚厚的一叠东西,她手一滑,那些照片便沿着没有封口的信封口悉数散落在麻将桌旁的地上,乱了一地。 坐一旁的两位太太也随意地看了一眼,却两个人都止不住呆住了:“燕妮,这不是你家老曹吗?” 秦燕妮当然知道照片里滚在一起的是谁了。她慌乱地收拢着地上散乱的照片,可是偏偏散了一地,她努力地去遮掩,那个自称是她老公的男人抱着一躯年轻的身体取乐的各种姿势,丑态还是映入了一旁的那些个太太眼里。 “燕妮,你们家老曹,这也太过份了。家里有你这么个美娇娘放着,他还去外面偷腥。” “燕妮,想开点,现在这些男人哪个不是这样。人不富贵不风流。谁叫他们腰包里有些钱了,还不是图个新鲜?” “照我说,就不能便宜那臭婊子,好多都是她们主动贴上来,勾引这些有钱有势的男人,散着那些媚功求男人包养。凭什么我们辛苦培育成的果子,让他们坐享其成摘了去?” …… “好了,好了,大家别说了,出了这样的事,燕妮心里哪里会痛快的了?我看我们还是走吧,让她静一静。” “那好,燕妮,那我们改天再来打牌了。你自己看开一点儿。” 大家纷纷起身,相继离开。 秦燕妮把捏在手里的照片,一张张打开,仔仔细细地瞧了个遍。自己的老公是什么样的人,她会不清楚吗?他在外界以好采鲜嫩的女人为名,只是以前他还能处理得干干净净,至少回来是擦了嘴的,看不出丝毫偷腥的迹象。所以彼此还能保持着这种貌合神离的婚姻关系。因为年纪大了,她不想再折腾了。 可是这次不同,既然撕破了这张脸皮,她秦燕妮如果不有所行动,那也太动不起自己百媚小辣椒的名号了,她还想在这些嘴上一套,实际上又是一套的太太圈子里混么?只是他曹坤如果想要踹开她,把这小的扶上位,是想都不要想的。 秦燕妮拿了个打火机来,把这些照片烧了个干净。 舒畅回到城市山林,屋子仍是冷冰冰的,王博约仍是没有回来。她无法忍受般地冲进洗浴间里,取了牙刷拼命的刷牙,一遍一遍,可是无论是刷牙还是用漱口水,那股腥腻感,她觉得总是去除不掉。 曹坤那老男人,心疼她肚子里的孩子,怕伤着那个小东西,用手指满足她后,便引导着她用嘴满足他。起初她一接触便干呕,但这丝毫没有影响曹坤的兴致,他撩拨着她身体的敏感,让她浪得自己都认不出那是自己,心里只有一股原始的冲动,欢快地叫出来,随着他的动作而作最曲折的呜咽,柔软的身体被曹坤随意揉捏,搓挠,轻咬,于是这么多天来的压抑,这么多天来的委屈在xiao魂里统统都消失了。 她鄙视自己,竟然在那男老人的一手里,找到了从来没有的充实感和快乐。曹坤捧着她的,疼着她,让她陷入迷离,再把他那粗壮凑到她嘴边时,她竟然就这么顺理成章的吃了,而且竟然自己这么的有技巧,令那老男人兴奋到爆。 也许是两个人这方面太和谐,完事后,她竟然窝在曹坤的怀里踏实的睡了一觉。她想她真的是太寂寞了。 舒畅还在睡梦中时,被电话铃声吵醒,是她公司的职业经理人打来的。 “舒总,你赶紧来公司一趟吧,和我们合作的几家大公司,一下子都发了终止合作的律师函,他们甚至宁愿负大笔的违约金。如果没有这几个供应商,以我们现有的运营成本,我们支撑不到两个月,最大块收入的物流分公司便会跨掉。” 舒畅一阵发紧:“怎么会这样?我马上过来。” 舒畅急匆匆地赶去公司,运营的事情她并不清楚,她成立自己的公司,涉及的物流和运输业务,都是有现成的资源的,何况这些企业的老总和她父亲和她都是有交情的,怎么会说终止便终止合作呢? 没办法只得自己亲自出马,约了帝龙的张总吃饭,想问清楚原由。 到帝龙公司附近的兰桂轩定了餐,舒畅早早地到了雅间,还没坐两分钟,便觉得想呕。兴许情绪紧张,加上早上出来没有吃早餐,她感觉有些乏力,忙捂着嘴跑去洗手间里,吐个痛快。 哇哇哇地呕了一阵,舒畅无力地抬起头,放开水龙头哗哗地洗着手,却发现旁边秦燕妮站在一旁淡定地烘着手。 舒畅一惊,这个世界真是小,明明不相干的人,怎么突然之间就变得随时会遇见? “秦阿姨,您也在这里吃饭?” 舒畅扯了扯笑脸问候着。 秦燕妮慢慢地上前,却突然“啪“地一巴掌甩过去,结结实实地打在舒畅的脸上。 “舒小姐,我都说不是你碗里的你不该碰。” 舒畅本就没有什么力气,被秦燕妮这一巴掌打去过,头更晕了。她稳了稳步子,也扬起手来,一巴掌还过去,不过还没落到秦燕妮的身上,便被秦燕妮抓紧了手腕,那女人伸出另一只手一把把舒畅的头发扯过来,往旁边的墙壁上猛地一撞,还不解恨,长指一划,便在舒畅的脸上留下赫然的五个指印。 “啊……啊……好痛” 舒畅反抗不了,只得呼救。这时帝龙的张总听到女厕所的呼救声,推门进来,见舒畅被秦燕妮这样压着,他忙跑上前,把那女人拉开:“你这疯女人,怎么跑来打人?” 秦燕妮拍了拍手:“你个蠢男人,也被这妖精迷得团团转了吧,她可是专门勾引人家老公的破鞋,你上了她还以为占了便宜,哈哈哈哈,真是可笑。” 秦燕妮说完,冷哼一声,扬长而去。女洗手间里,张总看着一脸儿狼狈的舒畅显得尤其尴尬。 “舒小姐,我看今天你也不方便谈,改天再说吧。说句不该说的话,王总这么能干,不需要你出来抛头露面,该收手便收手吧。” “张总,你等等,我只想问为什么突然止中了和我们公司的合作?以前不是一直好好的吗?” “这个我也有难言之隐。我也只能说这么多了。” 张总说完便走了,舒畅琢磨着他的难言之隐。原来一切不是巧合,而是有意识的报复。 第379章 触目惊心 舒畅再试着接洽了其他的供应商,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她只得向王博约求助。自从怀孕以来,为了避免和曹坤接触,她便很少管公司里的事,专心待在家里,陪着肚子里的小宝宝一天天变化。也可能怀孕使脑子变笨了,这会儿她竟然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法子来挽救自己的公司。 陈雪秘书通报舒畅来的时候,王博约没有拒绝不见。见舒畅进来了,他靠在大班椅背上,双手抱着胸,定定地望着舒畅,久久不说话。她把长发搭下来,可是遮不住她那肿了的脸,和脸上那赫然受伤的痕迹。秦燕妮这女人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王博约心里嘀咕着。眼神里分不清是可怜还是同情。 在这样的注视下,舒畅竟然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最后还是王博约打破了沉默。 “我给你联系了医院,这两天找个时间把孩子做了吧。” 舒畅闻言浑身冒冷汗,身子发软,下意识地抓紧沙发皮座。 “不要,为什么你对我这么狠?这是你的孩子。” “哦?我的孩子。恐怕到底是我的精子,还是别的男人的精子你也分不清楚了吧。” 王博约一阵冷哼。 “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 舒畅梨花带雨。 “那你解释解释这个……” 王博约把那一堆露骨的舒畅和曹坤滚床单的照片丢在她面前。舒畅顿时脸煞白。 “博约哥哥,我错了,我没有办法。当时你的公司遇到资金周转的困难,我去找曹坤贷款,他便以此相逼,如果我不就犯,我就得眼睁睁地看你关在里面。为了你我没有办法,博约哥哥……” “这么说来,是我欠你的?可是又是谁从中作梗,使童勇明改变了投资的方向,把原本融资在我们项目的资金拿去买地皮了?” 王博约挑眉,这个女人到这时还装得那么的无辜。 “博约哥哥,你相信我,我不知道事情会得失去我的控制,我以为很快可以解决的。” “那好,把这孩子拿掉,解除婚约。你的所作所为我不再追究。这是我的底线。” “不要,我们订婚了。你不要这个孩子,我去打掉,让我留在你身边,哪怕你在外面找别的女人,我都可以忍受,只求你让我留在你身边。” “作梦。该说的我都说了,滚吧。” 王博约闭上眼,不愿意再交谈。舒畅捂着脸哭着跑出王博约的办公室。 一个人失魂落魄地走在街头,心里反反复复地说自己是一个肮脏的女人了,是一个没有人要的女人了。从小到大被父母当作掌上明珠的宠着,一直以来身边也不乏讨好她向她示爱的男人,可是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 对,她还有父母,无论怎样,爸爸妈妈不会不要她的。舒畅从包里拿了手机出来,想打个电话给妈妈,说一会儿回去住一段时间。 手机里却有一条曹坤发来的短信:“宝贝,下午两点在城东的紫荆酒店见。” 舒畅看到这则短信,所有的痛苦的委屈都找到了一个出口。对,她要去找这个罪魁祸首算帐。她拦了一辆的士,直奔紫荆酒店。 到了约定的房间,舒畅被气疯了,她开了门,喊着:“曹坤,你个混蛋,给我出来,你害死我了,你害死我了。” 她喊着喊着便蹲下来嚎啕大哭,所有的委屈都随着那些眼泪不可遏制地宣泄出来。 突然舒畅的身子被人从地上捞起,舒畅一阵忸怩地反抗,然而对方却桎梏得很紧,完全与曹坤那怜香惜玉的方式不同。舒畅一阵惊恐,睁开眼一看,房间里有三个男人,这时都垂涎三尺地望着她,他们萨马特般的打扮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 “你们是什么人?谁叫你们来的?” 舒畅一阵拳打脚踢,剧烈地反抗。 “娘们,你装什么装?你的那些个视频哥几个可是看过了,明明很浪的样子,还在这里装什么装?放心,哥几个今天会轮翻伺候你,保准让你爽。哈哈哈哈。” 舒畅的身体一直被一个高大的男人抱紧,刚才这个荡笑的男人便上前来扒舒畅裤子。 “住手,你们要多少钱?我有钱,我有很多钱,我给你们便是……” 舒畅苦苦的哀求。 “放心,我们绝对是人财两收的。哥几个,你们说是不是?” “别他妈废话了,这妞果然是尤物,你看看这腰,这xiongpu,他妈的,手感真是好啊。” 舒畅的手脚被另两个男人压着,另一个男人便可以毫无压力地充分凌虐她的身体。 “你他妈的赶紧办正事儿啊,老子等不及了。要不然你来按着,哥先上。” 另一个男人在那抗议。 “别急啊,餐前小点,娘们,你是不是觉得很爽?” 舒畅想骂人,想说话,可是嘴被人堵着,那一口抽烟味的臭嘴正在毫无忌惮地啃着她。她反抗不得,喊叫不得,唯一能做的便是躺在那儿被人分得开开的,如一个大字一样躺在床上,任那些恶心的男人疯狂地律动,像一条狗一样舔遍全身。 不过很快,他们便不满足这样的玩法,舒畅的手脚被绑了起来,那些男人强迫她坐在椅子上,一人捏着她的下巴,一人把他的粗壮伸过来,猛地一挺,深深地插入安然的喉管里。 “啊,他妈的,这娘们,上下嘴都是这么紧,真他妈的爽啊。哈哈哈哈……” 那些污言秽语不时地传来,舒畅渐渐地觉得有些意识模糊了。终于上下的攻击小了些,她终于可以喘口气了,可是小腹却传来一阵剧痛。 模湖中,她听到一个男人唾弃了一声:“他妈的,流血了,真他妈扫兴。” “这有什么?流血还不是可以照做不误?” 很快又感觉到身体下部被人使劲的捅入,然后那一股股的暖流如一口井一样奔涌而出。 “他妈的,别弄了,要出人命了,快跑。” 三个男人吓得半死,赶紧收拾了一下衣服,拔腿跑出房间。 骆景程拉着安然出来,陪他到紫荆酒店接美国的合作商,对方也是携眷来华,骆景程夫妇也刚好可以尽地主之谊。 他们刚安排好客人住下,经过总统套房时,听到房间里传来一声惊叫,骆景程和安然都止不住朝里面看了看,房间门没有关,从里面冲出一个服务员,惊慌失措地指着里面:“血,血,好多血……” 骆景程和安然都不想惹什么事非,连忙要走开,却听到屋子里传来微弱的求救声:“ 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然然,我去看看。” 骆景程止不住热心肠,冲了进去,安然忙打了电话叫救护车,还报了警。 “你站在这里,不准走。”她指着呆掉的服务员命令到。那人可是他们的清白的证人。做完这一切,安然也冲进去看,眼前一幕真是太让她触目惊心了。 第380章 有什么好回避的 那张大chuang上,舒畅弓着背侧睡着在那,她没有穿衣服,头发散乱,嘴唇的唇彩花了,肿了,明显的被人凌虐的样子,下身的一片血红。 “啊……” 安然也止不住惊得捂住了嘴。 只见骆景程扯了床单下来,把舒畅一裹,弯身将她打横抱出来。 “得马上送医院,她好像小产大出血。” “骆景程,她会不会死?” “快,打电话催救护车” 安然急急地掏出手机,打电话确认救护车的事情。好在紫荆酒店不远就有医院,骆景程抱着舒畅下楼时,救护车已经在楼下等了。 安然和骆景程也跟着救护人员跳上了车。骆景程握着安然的手,示意她不要害怕。安然则一直紧张地看着舒畅的反应。意只模糊中,她一直在重复着:“不要,不要,畜生……” “谁这么变态,把她折磨成这样子。她有孕在身的。” 安然看着十分气愤。骆景程也很唏嘘:“骆太太,她今天所受的,是前不久她想让你受的。这叫自作孽不可活吧。只是她自己也可能想不到报应来得这么快。” “什么?你是说,上次我和景秀是她策划的?” 安然情绪激动起来。骆景程点头:“很多证据都指向她。虽然她十分的聪明,还有一些反侦查的能力,把自己从这几次的事件中脱得干干净净,但是我找人查过,包括工作室陷害和上次你和景秀被绑的事,幕后都是她。前两天我联络她公司几大供应商,截了她的生意。并着手把她名下的公司并购进来,现在估计已经办得差不多了,没想到她却得到了比失去财产更为发指的报应。” 说完,两个人皆是沉默。安然想起那天的经历,现在还觉得手脚发冷。可是看着舒畅现在的这副样子,她又恨不起来了。 到了医院,舒畅被送进了急救室,骆景程跑上跑下给她办了入院手续,安然等在急救室外面,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给王博约。恰巧骆景程来了,她便问骆景程的意见。 “打吧,让他快点过来,最好等舒畅父母来之前,他能清楚掌握情况。” 于是安然拔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刘瑞茵刚刚和王博约通完电话,问他有没有看到舒畅去了哪里,安然的电话便进来了。 他迟疑了片刻,滑动手指接通了电话。 “王博约,你快点来紫荆医院,舒畅出事了。” 舒畅出事?安然怎么会在那里?王博约不清楚到底是什么状况。 “出什么事了?” “她流产了,大出血,情况很严重。你快点来啊。” 安然没有再详细说,便挂了机。这时急救室出来一个医生:“谁是病人的家属?” 现在这情况下,安然和骆景程只得赶紧上前问医生情况。 “医生,她的家属还没有到。请问她什么情况?” “病人失血过多,现在还在晕迷,情况不是很乐观,而且她这次是宫外孕,必须进行手术,但这样以来,她以后就不可能再生小孩了。” “医生,不要,请你一定要尽力保护好她的子宫。” 安然自己了解这种痛苦,看着舒畅和自己一样的遭遇,她还是觉得很可惜的。 “你们赶紧在手术书上签字吧,迟了,对病人来说可能生命都有危险。” 骆景程只得马上打了舒市长的手机,在电话里简单把情况和舒市长说了一下,舒市长当下作了决定让骆景程代签手术确认书,救人要紧,他们马上就到。 王博约是先于舒市长他们到的。舒畅还没有出手术台。他倚在墙上没有说话。 安然走上前,还是把事情的经过和王博约说了一遍:“我们是在紫荆酒店里发现她的,她应该是被人凌虐过。宫外孕,再也不能有生孕能力了。一会儿舒市长他们夫妇来了,怎么能接受得了这个事实?你还是回避一下吧,他们在气头上。” 王博约顿了顿,望着她的眼神有些冷。 “有什么好回避的,她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自找的。” 虽然王博约不清楚秦燕妮做了什么,但是这样的结果,他也是不想的。心里没有过意不去,只是觉得不该发生。 舒市长和夫人匆匆赶来,骆景程上前去轻声把情况简单说了一下,便和安然先行离开了。安然走时,止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王博约。恰巧他也抬眼来看她,四目相对,竟有挡不住的荒凉。他的生活变成这样,不是她所希望的。而她的离去,在他的眼里流露出不舍和难过。 “走吧” 骆景程轻拽了一下安然的手指,拉着她进了电梯。 一路上安然心里都不好受,一直不说话。 “骆太太,我忘了和你说件事。” “什么事?” 安然没精打采的回应。 “早上出门太赶,我不小心一脚踩下去,把你放桌子边上的那纸雕作品给踩扁了。” “啊?什么?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啊?放那里,它招你,惹你了?那可是我花了一星期才熬出来的啊?” 安然立马跳了起来。每一部作品,她从构思到制作,不知废了多少料,返工了多少次,她像呵护自己的孩子一样专心致致地对待。哪里能忍受得了这般虐待? “嗯,对不起。可是谁叫你早上拉我滚床单?” 骆景程满腹委屈。 “骆景程,你……明明是你自己赖床,不愿起来,还怪我?” 她扬手重重的打在他的手臂上,不解气,于是又补了一拳。 那男人却在低低地笑,安然气死了,这个时候他还嬉皮笑脸。 “傻瓜,骗你的。不过你如果下次你还把书房弄得乱七八糟的,我可不保证不会踩掉你的那些个心肝宝贝。” 安然真是哭笑不得,才反应过来,骆大少爷正用他的方式给她解气。 “好了,舒畅今天的遭遇又不是我们造成的对不对,她和王博约只是订婚又没有结婚,发生这样的事情,王博约这婚也不会结了,那便也不会影响他的幸福了。你还忧心什么呢?” 骆景程竟然像她肚子里的蛔虫一样分析着。 “开车啦,那么多话。” 被某人言中,安然还是有些难为情的,连忙收了心思。两个人就早上是谁拉谁滚床单的事情,争了一路。 第381章 找个好的回来 王博约和舒畅订婚的消息曾经成为S市名媛太太们茶余饭后的话题,他们解除婚约,也逃不过这些狗仔队的深挖。 不仅如此,有人还把舒畅私人生活不检点这些细节给曝光了。在这件事情里,最受打击的除了舒畅她们一家,当属刘瑞茵了。 这几天刘瑞茵都茶饭不思。王博约见她似乎又开始精神不济,特意抽出时间来陪她,周六带刘瑞茵去喝早茶。 去的地方是兰桂轩,S市点心做得最好的地方。王博约刘瑞茵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着。母子俩才刚刚点完了吃的,隔壁桌也来人了人。王博约本来没注意,在低头看着报纸,见刘瑞茵望了一眼旁边一桌的人,便瞥向窗户,不作声了。他觉得奇怪,抬头一看究竟。隔壁桌里坐着申敏娜,她要了这么一张大台,估计一会儿还会有安然他们来的。 果然,不会儿竹青和骆逸山便到了,身后还跟着骆家两兄妹,还有申安然。 “亲家,你倒是比我们还快。我们家景秀做事动作太慢,这要是嫁个急性子,可真是个麻烦事了。” 竹青打趣道。 “我看景秀挺好,女孩子斯斯文文,轻声轻气的,哪向我们安然那样粗枝大叶的。亲家母,你现在知道她是除了画画什么都不会的苦头了吧。” “哈哈,赛琳娜这么好性格,就是给我十个儿子我也不换哩。你是不知道,我家小子,自从赛琳娜嫁过来,不仅变得有情趣了,与那些下属的关系也改善不少,团队现在凝聚力很强啊。因为这小子心情好,便不会折磨江一波他们了。哈哈哈哈” 骆逸山说完一阵爽朗的笑。 “对了,这春天是热热闹闹地来了,今年是个好年份,双春啊,要不我们两家早些把这日子定下来,把他们俩个的婚事给办了吧。” 竹青问申敏娜的意思。 骆景程看几位老人聊得火热,安然和景秀两个人却不在状态。他其实也看到王博约和他母亲在场,不是他小肚鸡肠,母亲和岳母大人能相处得这么好,他的骆太太能让父母亲这么满意,他替骆太太大快人心。 只是景秀那丫头怎么回事?时不时地朝王博约那儿瞄着。 安然只是端着茶杯时不时的抿口茶,她心里其实是有些尴尬的。虽然彼此是偶遇,但是母亲和婆婆这样亲热,在刘瑞茵那儿看起来,便是有意在炫耀。对于这些,如果让王博约觉得碍眼了,她宁愿不声不息地去过她岁月静好的日子。即使在别人看来,她的幸福是表面的。 “骆太太,陪老公出去抽支烟,嗯?” 骆景程在桌子下捉了安然的手,拉着她和他一块出去。安然也觉得这会儿出去会好一些,至少让大家都能喝顿顺畅的茶。 她便起了身,跟着骆景程出来。 站在兰桂轩大堂外的一处阳台上,骆景程把安然拉进怀里,两人依偎着望向前方的各色的花。春天来了,粉红的桃花,还有大红的木棉,像一团团的彩色水团子,涂抹在这钢金水泥的世界里。安然突然的就想起王博约城市山林别墅里那棵梨树来。春天来了,它也快开花了吧。会是什么样子?一团雪白映满了整个落地窗吗?还是夜里睡觉的时候可以听得到它簌簌的落花声?还是风吹来的时候飘来阵阵清淡的花香? “在想什么?” 骆景程捏着安然的下巴,浅笑着问。 “我在想梨花什么时候开,开着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喜欢的话,我们便在院子里也栽一株了。” 骆景程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逗着她开心。 “骆景程你喜欢什么花?” 安然仰着头等待着答案。 “嗯,老公其实没有什么春花秋月的情怀。相对于花,老公更爱树,像香山美墅旁边的水杉,挺拔而常青,风骨凛然,春天的时候也不乏生机盎然的风姿。与娇美的花儿相比,树更长久,更可靠。骆太太,你知道吗?我遇上你时便想,在我这片苍翠的林子里,加上你这树粉红,就热闹了,完美了。” 他倒是会绕圈子,说着说着,便绕到两个人的事情上去,听起来还那么美。 “就你话说。” 安然嗔笑着斜了他一眼。骆景程亲了亲她的额头:“要不明天我抽空陪你去一趟花木市场,我们去挑选一株树苗子,栽在院子里。这样看着我们的爱情树一点点长大,发枝,抽叶,开出花来,结出果来。嗯,骆太太,这样的生活实在是美。你觉不觉得。” “嗯。” 同样的话,她对别一个男人说过,开始王博约还不以为然,可是他还是配和着她去做了,他们在老宅的院子里栽了一株金桂花树。那样的香实在是香得浓郁,那样的金黄实在是看得低调而吸引人。 随着那小树长大,那样的喜悦和观念竟也改变着王博约,要不然他不会在城市山林的别墅里种上一株梨树了。 安然和骆景程再回到大堂时,旁边的王博约和刘瑞茵已经走了。安然看了看王博约曾坐的位置,母子俩点了不少东西,却还余下好多没有吃,就这样走了。 城市山林里,王博约一进家门便脱了鞋,躺在那张正对着落地窗的躺椅上,望着院子里的那株树发呆。 可是明明看着的是树,为何那枝桠上出现的都是那个女人的笑,那个女人嘟嘴撒娇的样子,撇嘴委屈的样子……他起身走出大堂时,看到她倚在另一个男人怀里,笑面如花的任另一个男人吻她,和她逗趣着,心里竟然是针扎般的疼。 “唉……” 刘瑞茵搬着椅子在王博约旁边坐了下来,长叹一口气。 “博儿,这次看来真是妈妈错了。谁知道舒畅是那么不检点的女人?亏我还那么的疼她,对她好,她却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忘了她吧,找个好的回来。” 王博约不说话,脸部连点表情都没有。 “你还在怪我对不对?可是博儿,妈妈真是为了你好,申安然毕竟不能生孕,我们王家的香火不能断在你这里啊。” 一提到安然不能生孕的事,王博约这才扭过头来,带着怨恨地眼光望着刘瑞茵。 “妈,那些事便不要再提了。以后我的事,妈你也少管吧。我会自己处理的。至于申安然,我希望你不要再去惹她了。你早就知道,她是因为怀了我的孩子而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对不对?他骆家也只有骆景程一个儿子,他们家难道就不需要传宗接代?何况王家,王仁孚需要我这个他从来不认的儿子传宗接代了吗?” 刘瑞茵被王博约这么一反问,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第382章 一起吃个饭 生活又回到整齐的位置。安然和骆景程每天一块出门去聚人大厦,只是他们一个在69楼,一个在23楼,差40几层楼层的距离,却是安然划定的三八线,骆景程仍不能在上班的时间以各种名义干扰申大画家的工作,当然也不能以任何名义跑到69楼去窥视骆大总裁见了什么人,谈了什么事。 不过电话不限,ESPACE不限,甚至安然到达办公室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打开内部沟通的聊天软件ESPACE,向唯一的好友骆景程先生问好。 骆大总裁则完全把骆太太当成工作休息的一种精神放松的调剂,会议结束的间隙会打一通电话,处理完一个CASE会打一通电话,吃饭前会打一通电话……安然在想着是不是每天还得规定这通话的数量,要不太影响工作效率了。 可是骆老虎不干,美其名曰这是增进夫妻的了解和感情,不能废止,而且可以起到安全监控的作用。 安然便在骆大总裁的监视下,很没出息的做着他的员工。 景秀也回出版社上班了,她上班的第一个活儿,便是去采访然博工作室的总裁王博约先生。因为社里出版了一本《年轻的CEO对你说》的书,王博约曲折的成长史,被称为风投界鬼才的名号,让王博约的部分成为这本书的增色点和卖点。 景秀想也没有想的接受了这个任务。准备了几天的草稿,准备了一些书中相关联的问题,景秀便去了佳业中心。 景秀所在的出版社是张继东名下的,因此王博约接受这个采访时,一听采访单位是他们出版社便一口应允下来,哥们公司的工作还是要支持的。何况这是给他扬名的事儿。 只是他没有想到,派来的记者是骆景程的妹妹,和他算是有过几次照面的这个女人。 景秀坐在王博约办公室的沙发里,他做他的事,她呢则安静地坐在沙发里,在翻着一本书。她一点儿也不急,也不催,甚至只是趁他不注意地时候偷偷地瞄他一眼,微不可寻的情绪和动作,让王博约觉得她把他当成空气,而他也把她当成了空气。 直到快到吃午饭的时候,刘恪瑾的敲门声,才打断了两个人宝贵的沉默。 “王总,是出去吃,还是给你带一份来?” “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这时景秀才放下手里的书,主动向王博约发出邀请。刘恪瑾见状,不等王博约反应,便嘻笑着说:“得,王总有美女约,我这就先撤了,祝二位用餐愉快。” 王博约却坐在那儿不动,仍一眨不眨地看着电脑屏幕。景秀走到他电脑桌前,伸手准确无误地按了显示屏的电源按钮,面色平和地再次邀请:“中午一起吃个饭,你请。” 王博约有些不耐烦起来,她以为她是谁啊,在他的地盘指手划脚起来。 “我不饿,你要吃你自己去吃吧。拿发票回来,餐费报销。” “王总,我想我不是来吃你的钱,如果不是有你这样的帅哥作陪,我拿着你的钱是吃不下的。” “吃不吃得下和我有关系吗?” 王博约反问。 “当然。连请一个女孩子愉快用餐的能力都没有,那你这个风投界的黑马情伤也低得可以了。我想这不是王总想让外界看到的一面。尽管这一面那么的真实,我很想写引起大家的共鸣。” “你……” 王博约还想反驳的。可是好男不和女斗,再说他和这死女人,你一句我一句耍着嘴皮子的功夫,他都把饭吃回来了。不就是吃个饭吗?也不是多难的事。把她当成空气便行了。 于是在景秀的注视里,王博约拿了外套,两人一前一后地出来吃饭。 王博约领着景秀到了附近一个商场的美食广场,这个点儿,又是CBD区域,到处都是小白领,点个二十来块钱的快餐,三口两口吃一些,匆匆又赶回公司继续被资本家剥削的人,闹闹哄哄的。 景秀当然想不到这个身家过亿的王大总裁带她来这样的地方。她在他心里还真是连一个他下面的一个普通员工都不如啊。即使他王大总裁要请他一个下属吃饭,至少会找一个安静一点儿,看起来卫生一点儿的地方吧。 景秀脸上笑了笑,不知是自讨没趣还是苦笑。不过还好,她不娇气。 两个人在一家做四川麻辣烫的小馆前坐下来,王博约拿出手机看了看财经新闻,景秀见这他大老爷的样子,是不指望他有点什么绅士风度了。 起了身,去点东西吃。 等食物上桌,王博约不禁吓了一大跳,荤的素的,这女人点了一大堆。 “你吃得完吗?” 他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 “不是还有你吗?” “你以为个个都像你一样,胃口大得像头猪?” 原来他这么毒舌,景秀不禁心里好笑。 “诋毁别人会你心情好么,毒舌先生?” 王博约瞪了景秀一眼,可是这女人小绵羊的样子,让他的这一瞪直接落在棉花糖上,注定变得无声无息。 见她这样,王博约索兴不说话了,端了一盆菌类和丸子类的菜低头吃着。景秀发现,除了他端着的那盆外,竟然别的他碰都不碰一下。 “别扭的男人。” 景秀心里腹诽。拿了一双公筷,给他夹了一大块油豆腐和肥肉放在王博约的碗里。替他布菜?开什么玩笑?她以为她是谁啊。 王博约十分嫌弃地把景秀刚才夹的菜双夹了出来,丢在桌上,并且碗一推,连碗里余下的也不吃了。 “怎么?怕和我间接接吻?”那女人扬眉天真地问。 这次轮到王博约吃惊了,这女人太能装,明明是个妖怪,还一副小绵羊的样子。你听她说的话,哪里有半点矜持可言。 “可是我记得我们已经接过吻了,味道似乎还不错,并且我记得还是你主动吻我的。所以,王总,你现在的这个讲究是个什么情况?” 她带着柔美的笑,轻声轻气地问他。 王博约竟然不知回应她了。那便懒得和她解释,拿出一张100块,放在桌上,抬脚便走了。 剩下景秀一个人在这熙攘的人群里畅快地吃着眼前的一大堆食物。 他不仅冷,高傲,而且还有些幼稚呢。真不知道,嫂子当时和他谈恋爱是如何搞定他这样的人。一想到有一天,自己在这样的一个怪物帅哥怀里撒娇,景秀便觉得心情舒畅,食欲大开。 第383章 看你那丑样 骆景秀采访王博约的事情碰了壁,很早便回到翡翠山庄。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她以为自己做好了受打击的准备,在实现面前她还是止不住地会沮丧。 晚上骆景程有应酬,安然不愿意去,便先回来了。 “妈,景秀还没回来吗?” 至从经历了上次的绑架事件后,安然到家习惯性地要问一下景秀的去向。 “从外面回来后,便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还没下楼来过,也不知这丫头是怎么了?” 竹青朝楼上呶了呶嘴。 “妈,那我上楼去看看。” 安然敲了敲景秀的房门,被她来开门时的急切地的样子吓住了。 “怎么了?这是,风风火火的。一点儿也不像你。” “嫂子,陪我去一个地方好不好?求你。” “又是去看那个什么人妖表演之类的?你最近口味变得好重啊。” “不是啦,不是啦,是工作需要。只是这个采访对象提出见面的地点有点特殊,我想让你给我去壮壮胆。” “那人约了个什么地方啊,神神秘秘的。” “走吧,去了你就知道了。” 景秀拉着安然出来,安然动作变得轻快而麻利。 “这么猴急的,你去采访什么重要的人物?或者你喜欢这个采访的对象?” “嘻嘻,嫂子,反正是个不一般的人物。” 见她不愿意说,安然想着反正一回儿也会见得着,便笑着系好安全带,由景秀开着车,驶出了翡翠山庄。 当车子停在圣保罗俱乐部时,安然还是有些意外的。 “你倒底采访谁啊?” “秘密,嫂子,你在外面的大堂等我,我去去就来。” 景秀明明知道王博约约她到这里来见面,名义上是配合她的采访,实际上可能与采访是毫无关系的。不过没关系啊,倒是让她不用再费心思去接近他,轻易地多了一次见他的机会。只是上次绑架的事件,也是让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对于这种场合下的约见她还是有些怕怕的。这才拉了安然来作伴。 景秀推开V888包房的门,一看,里面男男女女坐了一堆。见她进来,一干人都停下来,望了望他。梁家俊皱眉:“你们谁叫她来的?” “我……” 王博约挑剔地望着景秀。身边一位身材火辣的女人,修长的手指在他胸前打着圈圈,像条死鱼一样贴在他身上,他丝毫没有拒绝的意思。 景秀见着这样的情况还是十分尴尬的。 “王总,我看你现在并不方便接受采访,我看我们还是下次再约吧。” 景秀转身便要走。 “等等” 王博约叫住她。 “张继东不是你们大老板吗?我叫你来,是想当着你大老板的面儿说,这采访要么换个人来做,要么别做了。” 张继东晃着杯中的红酒,长腿相叠,不说话。 “为什么?” 景秀闻言猛地转身。 “因为你太让人讨厌。难道没有人告诉你吗?胸平得和飞机场一样,脸部的表情总像一块冻鱼脸,眼睛嘛,别人是顾盼生辉,你呢,比死鱼眼珠子还不如。唉,长得这么丑,也就算了,还老是跑到别人面前来晃,真是太没有公德心了。我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那些恶俗的女人,听到王博约这么损一个看似高贵端庄的女人,心里感到无比的舒畅,个个笑得脆生生的,却让景秀觉得无比的刺耳。 景秀气得胸脯因为呼吸的不畅而急剧地起伏,转身瞪着那个吊而郎当的男人,一脸嘲笑地冷眼相对。 景秀强忍着眼泪跑了出来,在大堂里百无聊赖的吃着一堆食物的安然见景秀一副受人欺负的样子跑出来,心里一紧,忙迎上去。 “怎么回事?” 景秀摇头,不作声,拉着安然往外走。 安然见这样的情况哪里肯罢手。 “死丫头,你倒是说话,怎么回事?” “别问了,走吧,嫂子。” “不行,我倒要看看是哪路神仙,这么能耐。” 安然义愤填膺地便要杀到包间里去。却见梁家俊匆匆走过来,见到景秀拉着安然在大堂那里等着,便停了下来。 “安然……” “你也在这里?” “嗯。” 梁家俊这样应着,眼睛却扫向骆景秀。 安然便明白是什么意思了。松开景秀的手,怒气冲冲地向包房走去。V888,这是王博约固定的包间。安然在梁家俊阻拦她前,抢先一步推开了房门。张继东先看到了门口站着的申安然和梁家俊,王博约仍是靠着沙发,闭目养神,身边那女人在解他的衫衣扣子,他也不阻止。 张继东猛地用手肘撞了一下王博约,王博约恼了的瞪向他,却见张继东不断使着眼色。王博约蹭地坐直,猛地将身边的女人一把推开。 安然见到张继东和王博约都在,刚才梁家俊想必也是在屋里的,这么多人他们也不会对景秀做什么,却保不准他们这些坏小子毒舌伤人了。他们的功力安然早有领教,也难怪景秀会受不了。 她一脸嫌弃的神色走到包间的茶几前,端了一杯酒,哐当便泼在王博约的脸上。 “啊” 旁边的大胸妹个个惊叫着。 “安然,冷静点儿,我们也就说了她几句,再说受几句采访对象的冷言冷语也是一个编辑工作所不可避免的。” 张继东打着圆场。 安然听作为景秀的老板的张继东这么说,本不想泼他的,便也气不过,随便捞起身边的酒杯,把余下的杯子的里酒泼在张继东的身上。 在场的人都觉得尴尬,那些个女人见气氛不对,忙做鸟兽状跑掉了。安然也不想多说什么,解了气便要走。一直坐着的王博约却起了身,长手一捞,把她拽到一旁的沙发上。 “王博约,你干吗?放开我。” 安然惊叫,这死男人又要发什么神经。 “不放,我从来就没放过,是你不要我的。” 张继东觉得王博约说这话矫情而且像个怨妇,在他听来却动人。唉,他觉得王博约什么都好,怎么偏偏在感情上那么死心眼? “说这些没用的干吗,放开我了啦。” 安然用脚去踢他,王博约却欺身上来,把她压在沙发上,精准地覆上她的唇。攻不进去,他便用手捏着她的下颚,让她不得不张开。 安然一阵紧张,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吻折磨得快要疯掉了。想着景秀随时会进来,而且当着张继东、梁家俊他们的面,这死男人怎么没有了那种人前亲热的排斥了? 第384章 会不会原谅老公 梁家俊没想到王博约会来这一手,一个机灵立马把包间的门给关上,自己堵在门口好挡着景秀冲过来。 不一会儿景秀还真是来了。 梁家俊迎上去堵住她。 “那个,刚才的事你别介意,我哥他是那样,说话比较直接。” 梁家俊不知为何面对骆景秀说话都不利索了。 景秀对着这个陌生的男人,想着刚才自己所受的羞辱,连梁家俊也一块嫌弃着。 “走开。” 景秀忽视梁家俊的话,要进去。 梁家俊一把拉住景秀:“你还没有吃饭是不是,我请你吃饭。” 景秀真是被这人雷到了,吃吃吃,吃你个头。简直就是蛇精病。吓得景秀赶紧掉头走人。 房间里,王博约带着十足的怒气和压抑了这许多天的情感,狠狠地吻着身下的女人。不顾她的反抗,不顾她脸上的泪,不顾她咬破了他的唇,用了十足的力气吻她。 拥着她的那一刻,他顿时热血沸腾,前所未有的勇气充溢在心里。这个女人是他的,是他的。 安然十分的狼狈,趁王博约力道小些了,用力掀开他,想赶快落荒而逃时,忽的转过身来,带着几分报复意味地说:“王博约,你不觉得恶心吗?我这张嘴两个小时以前还被骆景程动情的吃过,里面还混合着骆景程的津液。” 说完,安然哈哈哈哈地笑,眼泪在转身的时候便流了下来。 王博约被安然的这翻话噎得说不出话来,眼睁睁地看着那女人转身离开他的视野,久久不回神。 “她不是堵气,她说的是事实,哥,她是别人的女人了。” 张继东过来拍了拍王博约肩。 “我还是想要她。” 这一次王博约说得无比的坚定。 “怎么要?让她和骆景程离婚?骆景程对她好,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了,何况她似乎也很进入骆太太的角色。” 是啊,怎么要?他想让她幸福,又希望她现在是不幸的,这样便可以名正言顺地把她给夺回业。刚才还踌躇满志的样子,马上便败下阵来。 见安然从包间里出来,景秀忙迎上去,也不好问什么,两个女人便往停车场走。尽管安然极力地不与景秀正脸相对,可是景秀还是看见了嫂子微肿的双唇,心里滑过一种刺痛感。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扭头看了看安然,一本正经地说:“嫂子,我喜欢王博约。” 安然一怔,女人的敏感,早就对景秀的情感有些感知,却不想她这么直接的说出来了。 “嗯,我知道。嫂子祝你成功。” 安然扯了扯嘴角。以前王博约总说她是惹事精,桃花多,实际上他又好到哪里去?不过现在他是单身,多金又帅气,自然是吸引女孩们的目光的。 “可是嫂子,他爱的是你。” 安然眼里闪过一丝的慌乱,尽管自己尽量的掩饰,还是给景秀看出刚才被强吻的痕迹了吗? “什么爱不爱的。我和他一块长大,相处的久了,有时候人变成一种感情的习惯和依赖,时间久了便淡了。我现在不已经是你嫂子了吗?” “可是嫂子……” “秀,喜欢一个人并没有什么错不错,不管他对你的感情怎么样,可是嫂子要说的是,舒畅也曾经那么的爱王博约,想尽办法想和他在一起,可结果呢?有她的例子在前面,相信我们的秀儿知道怎么去释放你对他的感情了。” “嫂子,我难受。我第一次那么地喜欢一个人,早在你不是我嫂子的时候我就喜欢他,每每见他满眼里都只有你,我就劝自己死心。可是现在你已经有我哥了,我想我便有了喜欢他的权利。而他还是压根就没有把我当成一回事儿,哪怕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正常的平视都没有,你不知道刚才他说的那些话有多难听。” 景秀说着说着便又哽咽起来。安然手臂一伸,把景秀搂在怀里。这样的情况,她实在是不知说什么好了。 回到翡翠山庄,景秀的情绪仍是低落,安然心里也乱得很,两个人没有吃饭便各自回房睡了。 骆景程回来得很晚,他似乎有心事,坐在屋子里抽着烟,过了好一会儿才上床。他长臂搂过安然,从背后搂着她,两个人就这样相拥着,伸手理了理她柔软的头发,露出她厚厚的耳垂和细嫩的脖子,亲吻着,像品尝着餐后甜点一样逗着她。 安然转过身来,黑暗里,眼睛巴眨巴眨的,长长的睫毛扫着骆景程脸上的皮肤。每一天不管工作上的事情有忙,有多累,骆景程便觉得世界是安定的,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值得的。 “有心事?” 安然手指抚在骆景程欲亲吻过来的唇上,轻声地问。 “骆太太,如果老公曾经做过什么错事,你会不会原谅老公?” “怎么突然说起傻话来?老实交待做过什么错事?对不起我的?” 见她认真了,骆景程心里一紧,温柔地笑着:“没什么,老公也就这么随口一说。只是无论怎样,不要离开老公,你是老公的,知道吗?” “说什么鬼话?难道有人和你抢我?。现在啊,我已经是结了婚的死鱼眼珠子了,不再是那颗闪着光的珍珠,哪里还有吸引力?” 安然想起王博约的那一记长吻,那哀怨的一句:“是你不要我的”,心里百般滋味。 “那便做别人眼中的死鱼眼珠子,做老公的珍珠吧。” 骆景程说话间长手伸进安然的睡裙里,抓住她胸前的雪柔,另一只手轻轻一扯,安然那件丝质的睡裙扯了下来,露出一肩的香艳,骆景程并不急着做别的动作,只在她的肩头轻轻的啃噬,那种从来没有过的撩bo让安然很是受用。 所有的杂绪在这一刻都随着那阵阵袭遍全身的电流而抛诸脑后。安然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看似对女人冷淡的男人,在男女事情上,根本就不需要别人的示范,也可以做得如此的轻车熟路。虽然骆景程说他只正经谈过一个女朋友,但是他磨人的功夫显然有着阅人无数的段数。 只是眼下,一对男女都被身体里原始的呼唤所吸引,他们扭在一起,深吻进彼此的身体里,陷入那夜的迷情里。一个紧紧的抓住,生怕对方滑走,一个欲罢不能,痛并快乐着。 第385章 我们又见面了 骆景程发神经,昨晚明明折腾到很晚,早上他煅炼回来后,见安然还没有起床,竟把她弄醒,狠狠地再要了一遍。 这会儿安然因为贪睡了一会儿,醒来时便要迟到了。自从工作室成为了聚人集团的一个部门,为了不让人说什么闲话,安然也会尽量早一些到公司,帮忙处理一些企划案。 今天早上是要迟到了。骆景程那死男人早就已经不在家了。安然匆匆地洗漱,跑下来在餐厅里抓了一杯牛奶和一个包子便往外走。 竹青从院子里进来,与她逮了个正着:“然然,来来来,不管什么事,吃完早餐再走。在我们家别的规矩可有可无,可是这一日三餐里,早餐要吃得像皇帝,这一条规矩铁打的。景程已经说了,给你请了假,让你好好睡一会儿。” 任其睡,毫无节制的吃,然后又不干活,真是把她当猪来养的啊。 安然心里嘀咕,不过竹青较真,坐在安然的对面,陪着她吃起来,她也只得放慢了步子了。照例的,安然吃完了早餐,竹青端了一碗苦苦的中药过来。 “然然,景程那碗他已经喝掉了,来,这个是你的。” “可是妈,我真的很饱了。” 安然望着这碗药发愁,平时骆景程在,还可以偷工减料一点,有他垫背,把安然没有喝完的处理干净,婆婆见着总是十分开心,可是今天得独自完成这么一大碗了。心里把骆景程骂了一个遍。 “饱了的话,你在家多坐一会儿,等会儿能喝下去了,喝了再走也不迟。” 竹青和颜悦色地回应。 安然知道自己是拗不过婆婆的了。当时同意住在翡翠山庄的也是她自己,现在真是没什么好说的了。 好不容易喝完了那碗药,心里还是蛮不爽的,惦记着待会儿一定要向骆景程诉苦,明确告诉他,自己喝了那么久这个什么破补药,该怀不上,还是怀不上,她再也不要碰那看着便要吐的药了。 到了公司,登上聊天软件,那男人竟然不在线,也没有留言,还真是奇怪了。怕他是在开会,不方便,所以安然倒是没有打给骆景程。 倒是骆景程打过来了:“在公司?” “嗯。” “那你现在过来,在威尼斯酒店,带你见个人。” “现在?” “嗯。” 骆景程今天说话特别的简洁,安然便也没有追问,和叶子打了声招呼,便又驱车出了聚人大厦。 一路上安然都在猜想这又是何方神圣,让骆景程翘班不会的。到了威尼斯酒店,当那个一脸冷冰冰样子的姜恺伦站在安然面前时,安然有些发怵。想起瑞士别墅里这个男人的那记强吻,想起那声枪声和骆景程的消失。 “嗨,我们又见面了。” 姜恺伦面无表情地主动问候。 安然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恺伦是凌晨的飞机到S市的,他来这里帮我,我十分高兴。我们兄弟几个又可以聚一聚了。而且我还多了这么优秀的兄弟助我一臂之力。” 骆景程搂过安然的腰,让她靠自己近一些,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不用那么客气。我对这里也一直好奇和向往,能再见到你—们,我十分开心。”姜恺伦那个“你”字念得尤其的重音。安然止不住扫了他一眼,正对上他直直地毫不掩示的直视。 “刚忘了介绍了,这是恺伦的女朋友珍妮,还有他的特助叶绍琰先生。” 骆景程把这些人引荐给安然后,便搂着她往中餐部走去。 安然只得装作很淡定的样子,刚才听说这个洋妞珍妮是姜恺伦的女朋友,想必他已经找到了自己情感的归宿,便也不会乱来了吧。至少他也算是名草有主的人了。 可是心里仍隐隐的觉得不安。 “申小姐,常提恺伦提起Toy,他娶了个这么美的太太,倒是没有听他提起过。” 安然没想到珍妮说得一口流利的国语,她话虽然是朝安然说的,却下意识中去看一旁的骆景程。骆景程正给安然夹着食物,似乎对于她们女人间的谈话并不感兴趣。 “谢谢珍妮小姐的夸奖。你也很美,姜先生也很有福气。不过像姜先生这么冷的一个人,珍妮小姐一定是朵难得的解语花才能打动他坚如磐石的心吧。” 叶绍琰哈哈大笑:“Toy,你太太很有趣,我身边还没有人敢这么评价恺伦的。恺伦你说是吧?” 姜恺伦嘴角一扯:“对我这么了解,Toy不要误解才好。” “不管误不误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恺伦和我都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解语花。来,为了兄弟的加入,我们干一杯,聚人欢迎你们的加入。” 骆景程自己喝得一干二净,姜恺伦却只是轻轻的浅酌了一口。 他们聊着在瑞士生活的点滴,骆景程问起了那边公司运行的一些细节,安然便只得安静的吃饭。总感觉到一有束眼光瞧着自己,抬眼看时,见到的却是珍妮在看着骆景程。安然心里觉得有些怪异。隐隐觉得不妥。 回聚人大厦的时候,安然止不住问骆景程:“你有没有觉得那个珍妮有些怪?” “有什么怪的?” “她总是盯着你看。难道她是姜恺伦派来监视你的?” 骆景程心里咯噔了一下,可是脸上却波澜不惊:“我有什么好监视的,老公又不干坏事。骆太太想像力太丰富了,你那纸雕书弄得怎么样了?晚上回去老公可是要检查作业,看是不是有把老公放进去。” 他轻轻刮了一下安然的鼻梁,不着痕迹地把话题带到别的上面去。安然便也没把这个珍妮放在心上了。 姜恺伦望着那对牵着手离开的情侣一步步离开他的视线,他掏出一支烟来,叼在嘴里,却并不点着,若有所思的样子。 “骆景程见到珍妮倒是没事儿人一样,这小子的心可真不浅。” 叶绍琰吐了一口烟圈。 “找个合适的时间,让珍妮和他单独见面,让他知道他和珍妮孩子的存在,我就不信他还沉得住脚。” 叶绍琰继续说道。 姜恺伦却一置可否,末了才说:“游戏才刚刚开始,那么着急做什么?” 第386章 不情之请 一大早安然坐在办会桌前发呆,叶馨在她面前晃了晃手指:“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你家骆总出轨了?” 安然一把推开叶子的手:“胡说八道什么。你说如果以女人敏感,感觉到一个男人有危险性,而自己的丈夫对这个男人很信任没有防备的样子,你说该怎么防备?” “没用,该发生的便会发生。你想,这人丈夫之所以信任这个男人,肯定这个男人有不可替代之处,或者是生死之交了。对这人丈夫来说,无论是太太还是这个生死之交都是生命中不可复得的际遇,怎么防?” “啊?” “啊什么啊?你要不告诉我,那个女人便是你?怎么,王博约和你家骆总好上了?” 叶子口无遮栏道。 “不和你胡扯了,你说的也只是你的瞎想,也许事情并不是你所说的样子呢。” 安然抽了一支笔出来,在纸上涂抹了一阵,可心里忐忑,怎么也提不起劲儿。 内线电话响,安然没精打采地接起。 “怎么了?不舒服?” 是骆景程。 “没什么,可能昨晚没睡好。” “上来一趟。” “不要” “乖,有事找你,公事。” 骆景程在电话里浅笑。 69楼总裁办公室里,姜恺伦听着骆景程那么柔声细语地和一个女人通电话,哄人的技术那可是信手拈来,感觉很奇特。他漫不经心地望着69楼窗外的风景,今天有些气压低,天空中布满了乌云,听说S市的春天天气向来都是时晴时雨的。 骆景程放下电话,抬眼和姜恺伦对视了两秒,浅笑:“恺伦,你刚到公司,不着急接工作,要不先休息一个星期,熟悉一下S市的环境,之后再来工作,或许会更好一些。这个是秘书处给你拟的行程表,你先看一下,会不会太紧,可以随时调的。” 姜恺伦接过骆景程的行程表,吃喝玩乐,每天安排得很紧凑。他实际上是看不懂安排的景点是不是他想要去的,他只是望着这些全部认识的中文字在想着骆景程的意图。 表面上他很是欢迎他的加入和到来,实际上他也是通过这种方式牵制他,让他不对欧洲分公司虎视眈眈。至于安排他游玩,只是如何安排他在聚人集团的缓兵之计。毕竟他这回S市,杀了骆景程一个措手不及。在机场时才给骆景程打的电话。姜恺伦想着,自己是不是只虎,让骆景程骑上再说。 “这些行程很好啊,你也知道在瑞士的工作强度是小的,我还怕我适应不了大陆这种紧凑的生活。我听江特助说,你经常忙到没有时间陪家人。” “没办法,恺伦你来了,我便可以轻松很多了。” 两个男人寒暄着,安然进来时,见到姜恺伦只是礼貌地点点头,心里立刻变得拘谨。这个男人太冷而且气场也足,她虽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小丫头,可是在他那直直的注视里,仍会无法抗拒的心虚和防线崩溃。 “然然,你来得正好。你帮忙看看秘书处安排的恺伦的这些行程还有什么可调整的,我问江一波的意见,那家伙也是关在办公室久的人,问他会所或是商务中心什么的可能还懂,玩乐方面他竟和我一样空白了。” 骆景程把那几张纸递给安然。安然接过来瞄了一眼。行程会不会太紧?有些地方是需要先在S市住一段时间再去逛会更有一翻意思的,我觉得刚来的话,看主要是定位于投资环境的了解,还是纯粹的风土文化游,或是纯粹放松,不同的目的,再选择哪些地方要或是不要会更好。” “恺伦,你觉得呢?” 骆景程自然觉得骆太太讲的十分有道理。 “很专业的意见,Tony,我有个不情之请。” “嗯?” 骆景程静待着下文,安然也看向姜恺伦。 只见那男人不紧不慢,面无表情地说:“要不让嫂子做导游,带我四处走走吧。你也知道,我这性格换作别人,肯定吓得说话都不顺畅了,更别提导游了。” “不好” 安然想也没想的拒绝。两个男人闻言不约而地望着她。 “我是说,我手头也有工作,哪里可以去到处闲逛?再说,我哪里比得上专业的导游?” “工作的事,我听叶绍琰说,嫂子是名插画师,这应该是个很自由的职业。也需要不断地接触美好的事务去激发你的灵感。到处闲逛不是最好的状态吗?再说,对我来讲,导游专不专业并不重要,重要的是Ta讲的我爱不爱听。” “可是,我……” “然然,要不你陪恺伦到处走走吧,我这做哥的,他大老远来,也没怎么招待他,确实有失礼,你去便算是替老公尽尽地主之谊了。” 安然一听心里急的要死,骆景程你这只死猪,你不知道姜恺伦是什么人吗? 安然不作声:“对不起,我要去趟洗手间。” 她也不管那两个男人是什么反应,真转身出了办会室。到了洗手间,飞快地飞信息给骆景程。 “老公,那个姜恺伦有问题,他不怀好意。我不要去当他的导游。” 信息发出去,好久都没见手机有任何的反应,安然只得打电话过去。 “我说,你听。我不想当姜恺伦的导游,不想。” “嗯。” 骆景程应了声后,也没有再问什么,便挂了电话。安然总算是嘘了口气。 装作若无其事的回到骆景程的办公室,姜恺伦已经不在那儿了。 “人走了?” 安然倒是对这个人好奇起来了。 “走了。” “事情解决了?” “嗯” “怎么解决的?” 安然松开骆景程抱着她的手,转过身来对着骆景程,45度仰角问他。 “他竟然认识叶馨,说是昨天在PUB里有个一面之缘,聊得很来,并且知道她是我们集团的人,便点了名让她当导游。” “啊?” 安然简直惊呆了。 “那叶子同意?” “嗯。” 这事情也太诡异了。可好在不用陪那张扑克脸,谢天谢地。 “骆太太,我怎么感觉你对恺伦有些排斥,他曾救过我一回。是有着生死之交的兄弟,虽然我知道他这次不请自来可能有着别的目的,但是我不希望自己是那个破坏这段兄弟情谊的人。所以对他,即使不喜欢,我还是会客客气气的。刚才是老公不对,难为你了。” “没事,对不起我太任性。没有站在你的角度去想。” “不需要,骆太太,老公不需要你那么做。不高兴去,便不去好了。老公不要你勉强。” 安然轻踮着脚丫子,啄了一下骆景程的唇,笑得甜到心里。 第387章 从外到里的热闹 只是轻松了一晚,第二天还在吃早餐的安然便接到了叶馨的电话轰炸。 “安然,救我,我下半辈子的幸福便看这一次了。” “这次是只狐狸还是只老虎?” 安然不以为然的反问到。自从叶子和张继东分手,她也没有闲着,急急地开始自己的脱光之路。只因为那只张狐狸,从他们分手之后,从来就没有消停地出现在花边新闻里。叶子气不过,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输给张继东。因为是她先提出的分手,她便要找到比张继东更好的归宿。 “这次是只会飞的,从瑞士那么大老远来的。带着点雅痞,不乏趣味,长得又帅,总之我不想错过。” “你说的是姜恺伦?” 安然张大了嘴巴,惊讶。 “不是,是他的助理叶绍琰。你认识的。他们要我做导游,带他们去玩儿。我想试一试叶绍琰那小子,拜托你来,给我壮壮胆。” “那么急做什么?日久才能见人心。” 安然一听要去见姜恺伦那只大老虎,她便没有了勇气。 “总之,妹妹的幸福就在这一举了,如果还是不成,我怕我真是再也不会再爱了。安然,你知道为什么张继东之后的那些个男人我和他们都无疾而终了吗?就是因为我总在他们身上找张继东的影子,找不到便再也没有感觉。唯独这个叶绍琰,是独特的,给我全新的感觉,那种新感觉在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便让我怦然心动。所以安然,帮帮我。” 安然顿了顿,点头:“好吧。你想清楚了,我便帮你这次。到时免得你嫁不出去,怨我。” 叶子在那边鬼叫。这边安然挂了电话便发愁,事情如果像叶子所说的那样,只是因为姜恺伦和叶子投缘那还好,如果连叶绍琰靠近叶子都是别有目的,那这个男人真是太可怕了。 “想什么,吃个早餐也神游?” 骆景程穿戴整齐,拎了包下来,准备去公司了。他伸手轻弹了一下安然的额头,安然这才从木纳中清醒过来。 “叶子说想我和他们一块去玩,我答应了。” 骆景程顿了顿:“一开始不是不想去的吗?” “想着人多好玩一点儿,而且说不定可以帮叶子成全一段美事,便答应了。” “嗯,那便好好玩。老公这段时间也没陪你出去过,记住……” “记住带手机,手机不能关机。遵命老公大人。” 骆景程轻笑,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这么乖,老公晚上回来有赏。” 安然一听他的有赏,便很是害怕。每天晚上的折腾,她可以理解为是正常的需求,可是骆先生,是早上起来通常也需要吃饱了才让她下chuang。 按叶子约定的地点,安然打了个车到步行街。她也想不明白,S市那么多风景秀丽而又清静的地方,他们怎么来这里逛。 一下车,只见姜恺伦一身黑色的休闲服站在路边等他。在人群中,他是很显眼,可是却不仅仅是他的高个儿,也不仅因为他卓然的魅力,而是一种忧郁的感觉。那是一种在商务场合,在朋友聚会场合不轻易流露出来的一种独立于世的忧郁感。 “他们人呢?” 安然跳下车,隔着姜恺伦一步之遥停下来,没有称呼,没有预热,这么单刀直入地问。 姜恺伦不作声,透过墨镜肆无忌惮地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 然后转身往人群里走去。 “哎,怎么只有我们俩个人?两片叶子去哪儿了?” 这么多人一转眼便会跟丢,安然只得迈大步子,以至于不会弄丢。 姜恺伦见她隔得远了,会停下来等她,隔得近了又自顾自地东张西望。安然聪明地发现在了这一状况,她便懒得去拼命追了,看到路边有炸鱿鱼的,真是香啊。有多久没有吃了。那新鲜的鱿鱼在铁板上烤得滋滋的响,小老板麻利地把鱿鱼翻来翻去,烤好了,洒上辣椒、孜然、还有各种调料,葱花,然后接过热气腾腾地成品,哇唔吃了口,真是超重口味啊。 安然吃了一串,又要了一串。不远处的姜恺伦等得不耐烦了,也跟着过来。 “老板,给我来两串。” 安然嘴唇被辣得像只猴子屁股,还张着那油腻腻地嘴喊着:“姜恺伦,这个很辣的,你少吃点儿。” 她可不想一会儿这男人肠胃不适。她记得有一次和王博约来逛时,王博约见她吃得香,便也要了两串,吃下去一个小时候,他便闹肚子了。从此,他便也不让安然吃。 姜恺伦扭过头来看了看他,掏出一条蓝色格子的手帕,安然自动的忽略,自己去掏包里的纸巾。下巴却被那男人捉住,一点点地替她擦掉嘴角的油。 她的局促,她的不安,甚至她一时之间的爆红的脸,真是可爱。安然怔了怔,很快反应过来,抬手打掉姜恺伦的手,狠狠地瞪他一眼,再美味的鱿鱼也不想吃了,转身自己走进人堆里。姜恺伦嘴角扯扯,大步跟上。于是局势马上变成姜恺伦追着安然走。 安然掏出手机打叶子的电话,那死丫头的电话一直都没有人接听。也不知她和那姓叶的去哪里鬼混了。 再也不想陪这令人毛骨悚然地的男人逛闹市了。她走到路边去拦的士,可是一连拦了几部都有人。远远地看见一辆的士过来,安然也不管那么多,便想着冲过去拦下跳上车子走。只听一阵汽车鸣笛中,她扭头看见一辆小货车向她驶来,那么的近,那么的近。说时迟那时快,自己的身子被姜恺伦一把拽到怀里,紧紧抱住。 “不要命了是不是?” 他生气的样子真是吓人,安然想如果他脱掉眼镜,那眼神肯定会更加吓人。 见安然自己也吓得开出声。姜恺伦又放轻了声音:“有没有伤到哪里?” “要你管?” 安然是真生气,抬腿来踢他,可是这男人反应极快,她哪里偷袭得到? 于是手便被姜恺伦顺理成章的牵住,安然不走,他便拖着她走。大街上两个人拽来拽去,那回头率是赚饱了。安然真是气死了。可这男人却是一副享受的样子。让自己喜欢的女人陪他来闹事里,在那么多陌生人面前,做着他们俩个人的事情,那种感觉是从外到内的热闹,姜恺伦一直想要体验的,今天终于尝到那样的感觉,实在有趣。 第388章 我要让你快乐 安然的手被姜恺伦拽着,为了不在这在大街上被人观瞻,安然只得跟在姜恺伦的身后走着。见她终于配合了,姜恺伦面部的表情才松了松,顺手把自己戴着的墨镜摘下来,挂在安然的脸上。 步行街上,这会儿人是越来越多了,不时有迎面过来的人撞着安然的肩。姜恺伦便把安然拉得近一些,在外人看起来像是一对亲密的情侣一起甜蜜的逛街。 好不容易走近一个步行街上的大商场,终于人少了些了,安然用力挣了挣手,姜恺伦不放,倒是扭过头来说:“陪我玩那个,我便放了你。” 顺着他指的方向去看,是商场里一立场投篮的一个游戏。这个都是小屁孩玩的好不好? “好幼稚,不要去。” 可是这男人哪里容得她反抗,拉着她便往游戏区走,买了游戏币,给了安然一半,这才松开她的手,专心等着游戏开始。 立定投篮这游戏,安然虽然没有玩过,可在着运动的底子在,倒是难不倒她的。这个得拼速度,还得拼你的心理素质,在快速地抱着一个球,往篮板上扔的时候,需要定一定神,然而再丢过去。 “bingo”,姜恺伦,你输了。” 安然拍了拍手,一脸的小得意。 “是我让你。” 姜恺伦不要脸地说。 “切,本菇凉要你让,有本事再来拼一局。” 姜恺伦冰山炸裂地笑了笑,转身又去换游戏币,安然突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不过想想,在人群里热闹,总比和他手牵手逛街强。 他果然又换了一把的游戏币,刚刚两个人还是打着玩,暗暗的比赛,这次是安然摆明了要挑战那男人的了,安然便有些紧张了。一紧张,手心便冒汗,一冒汗,手便抖,投得便不准了。游戏时间过了一半,安然才中了几个球。相反姜恺伦那死男人,却是一个一个准,啪啪啪,连丢三个,完美收官。 他潇洒的动作,惹得一旁小屁孩的一致喝彩,看热闹地围上来大声喊:好好好。 安然索兴不投了,抱着双臂也跟着看热闹。他做事的时候特别的投入,人家说投入的女人美,原来投入的男人也会更加的迷人。 这样熟悉的感觉,安然不知为何会想起王博约,以前在一个屋子温习功课的时候,他看那些古董资料,便眼睛都难得眨一眨,目不转睛的样子。把她当成空气,通常忙完了好久,才发现安然走了。但也只此这件事,显示他的专注,其他的事情,他都是吊而郎当的。 “想什么想得这么入迷?” 姜恺伦递给安然一杯饮料,自己打开一瓶,仰着脖子喝了起来。 “姜恺伦,为什么来这里?” 安然倚在一旁的墙壁上,趁着他似乎脸色缓和时问他。 姜恺伦转眼直直地望着她,顿了顿:“真的想听?” “那还是不要了。知道太多秘密,并不是好事。” 姜恺伦喝了一口饮料:“有些秘密,你不去挖,受伤的便是你自己。” 他似乎意有所指。 “既然是秘密那便大部分已经过去了,或者在当下不可知的进行着,这些都不是我可以控制的,那为什么要去自寻烦恼?” 安然耸耸肩。 “既然这样,那便不要再问我为什么来这里。” 安然被他堵得无话可说。两人正沉默时,叶子和叶绍琰俩个人手牵手走了过来,看着叶子兴致勃勃的样子,安然这才心情好点,这小妮子看来和叶绍琰处得不错。 “安然,我想一会儿去油轮玩,为了不让你为难,我先替你请了假,你家骆大少说,一会儿打电话亲自和你确认一下。他倒是紧张,有我们这么多人做护士保镖他还不放心。” 安然不作声,眼神表示自己的无奈和抗议,叶子却视而不见。安然只得拉了叶子的手,借故去洗手间。 “你怎么回事?还真陪上瘾了啊,这么逛着都累死了,还让我去和你们一块去油轮?我和你说,我不去的。” “安然,我知道难为你了。我就想,当时我对张继东动情便是在油轮上的那一晚,那一晚如此的深刻,美妙,我想换作别的人,在同样的场景里,我会不会再有心跳的感觉。如果有,我真的就找到别一份属于自己的爱了。不再是找张继东的影子。那这一局我便是赢了。帮我帮到底。好不好?” “你这是找虐,知道吗?人家是拼了命不去碰过去的东西,你是找准一切机会与过去的场景汇合。” “要不怎么人们常说,从哪里跌倒了要从哪里爬起来呢?我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叶馨苦笑。 安然只得打电话给骆景程,表示要陪叶子一块去油轮,晚上可能很晚回家。 “下了班我也去。” 骆景程在电话里说。 “别了,现在叶子都把我和姜恺伦当作是电灯炮了,你要再来,她该更烦了。” “那小心点儿,完事后老公去接你。” “嗯。” 4个人打了辆的士去城东的码头。他们去的是玫瑰号,这是聚人旗下的油轮,准确的说是骆景程的油轮,刚才叶子打电话给骆景程一则帮安然请假,一则也是要资源的。现在他们是聚人员工,向老板要点资源天经地义啊。叶子理直气壮地对安然说。 一路上姜恺伦都很少说话,上了油轮,那两片叶子便不见了,安然也乐得清闲,端了一杯鸡尾酒走到船尾去日光浴。 蓝天碧海,飞腾起来的海浪,咸咸的海风乱头发,那样的感觉还是很放松的。有多久没有出来透过气了?安然躺在甲板上,努力地回想着。左手被握进一个温暖的手心,安然猛然地睁开眼,有几分恐惧地看向旁边,姜恺伦也便她一样躺在她身边,侧身躺着,一双不见底的眸子直直地望着安然。 “跟着他,快乐吗?” 他突然问道。 “什么?” “跟着骆景程并不快乐对不对?” “你凭什么这样说。而且快不快乐关你什么事?” 姜恺伦躺平了身体,却没有直接回答的问题:“赛琳娜,那次我转身离开你,事后发了疯的找你,却再也找不到你了。那时我便下了决心,如果再遇见你,我便不会再犹豫,我要让你快乐,再也不让你因为伤心而哭鼻子。可是还是晚了一步,四年后在瑞士再见你,你已经是骆景程的太太。” “我和你的那次交集本就是个意外,你不会因为这个意外而放不下吧。” 安然无语。 “不是放不下,是不愿意放下。我觉得这样很好。” “可是我觉得不好。” 姜恺伦闻言重新转过头来,望着她,松开她的手,却什么也没说。 第389章 收养一个 从玫瑰号回来后,姜恺伦突然大变样,至少再没有那么咄咄逼人,也与安然保持着安全的距离。有时候在聚人大厦坐电梯时碰到,他也是一张扑克脸,不经意地扫一眼她,不会正眼看的。端着聚人大厦副总裁的架子,像对普通的女职员一样。 安然只是觉得这人太冷,冷得有点比女人变化还快。 这段时间安然忙着纸雕书出版定稿的事,将一些作品作最后的修改和拍摄,便也不怎么去公司。偶尔听叶子打电话来说起,知道姜恺伦负责了大屿岛的项目。要不是老爷子在那里的缘故,安然也不会关心。提起大屿岛,安然便上了心。早餐的时候便和骆景程说起这事。 “听说姜恺伦负责了大屿岛的项目,做得怎么样了?” “今天他准备去大屿岛实地考察一下,这时估计已经出门了。” 骆景程抬起腕表看了看。 “他刚来,本想让他负责一些成熟项目,但恺伦说想尽快在一帮元老面前树立自己的威信,主动要了大屿岛这个项目,我和他沟通过,他对我们初步的构想又提出一些很好的改进的方向,我对他还是很有信心的。便同意了他的提议。” 两人边吃边说着,景秀忽然跑过来:“哥,有个姓姜的男人找,说是你们公司的。”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便到了。 骆景程忙起身迎了出去。姜恺伦进到屋里时,安然正接过管家手里的一大碗黑黑的药发呆。 几个月下来,她每天早碗一碗黑黑的苦药,她早已麻木了,可是肚子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婆婆没有放弃的意思,骆景程也很配合他母亲的安排,每天很爽快地把一大碗药咕咚咕咚喝完,见安然不愿意喝时,骆景程倒也不说什么,无论安然余下多少,让他喝了,他也便喝了。唉,面对他们的怀柔策略,安然便对这黑药没有脾气了。 “恺伦,你吃过早餐没有?要不要再吃点儿?” “不用了。” 姜恺伦瞧了一眼餐桌上的安然,径直往沙发那儿走去。 “那你等会儿,我上楼给你把那份文件拿下来。你看你让助理跑一趟就行了,怎么还亲自绕这么大老远来。几点的船?” “一会儿就要走,怕等来等去耽搁时间了,索兴自己来取了,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哪里会打扰?你先坐会儿。” 骆景程快步上楼给姜恺伦取文件,安然出于礼貌还是从餐厅里出来,给姜恺伦倒了一杯茶。 “生体不舒服吗?” “啊?” 安然有些反应不过来。 “好多天不见你,进屋的时候闻到一股很浓的中药味儿。”姜恺伦仔仔细细地盯着她看,想着一去岛上又不知有多少天见不到她,止不住还是找到骆家来找她了。 “没事,调理身体而已。” 安然淡然的笑着:“去大屿岛如果见到我外公,麻烦你代我向他问好。我有好几个月没见他了,挺想他的。” “嗯,我会的。” “恺伦,文件找到了,给你。” 骆景程把文件递给姜恺伦,他便匆匆走了。安然继续面对那碗苦苦的药发愁。 “骆景程,我实在不想再喝这药了。” “然然,再坚持一段时间,医生说不能半途而废。” 不等骆景程开口,刚做完园艺回来的竹青便接过话来。 “妈,然然不愿意喝便停几天再说吧。这药我都受不了,也难为她了。” 骆景程打着圆场。竹青便有些不乐意了:“良药苦口,我看这效果不错,至少然然的脸色红润了很多。你们要是实在不愿意喝,便随你们自己吧。” 唉,一大早,为了这么个喝药的事,弄得大家不愉快,安然觉得难受,可是又不好说什么。 “妈说的对,良药苦口。” 安然端起那碗苦药,便咕咚咕咚的喝下去。 骆景程知道她心里不痛快,可是当着竹青的面儿也不好说。要出门时,叫安然出来送他。 “妈有些心急了些,骆太太不会生气吧。” 他抚着她的头顶,将安然抱了抱。 “如果一直喝一直喝都怀不上小孩怎么办?” 安然讲起这个便心里哽咽。 “再喝一段时间,还是怀不上,我们也尽力了。母亲她也不会说什么的。” 骆景程吻了吻安然的额头:“我让江一波联系一下福利院,收养一个你喜欢的?” 原来他心里横竖还是想要一个孩子。虽然安然觉得怀不上也很苦恼,可是并没有觉得没有孩子有多么的不好。至少现在的状况让她满意。骆景程这么一说,安然便更觉得这件事情是一块大石头一样压过来。 她摇头:“你去上班吧。我也要进屋忙去了。” 心里烦得很,便想带着安安回了香山美墅去摆弄余下的作品。车子还没开到小区,便接到竹青的电话,说是要她陪着去逛逛。安然本想找个理由推了,竹青却语重心肠地说:“然然,早上妈罗嗦了两句,你们年轻人的生活我们做老的不该干涉那么多。你爸爸也批评我了。今天有空的话你陪妈妈去逛逛,算是增进了下我们娘俩的理解和感情。” “妈,你别多想。那我现在回来接你。” 安然心里真是百般滋味。以前觉得如果有刘瑞茵那样的婆婆,这日天便会没法过下去,可是现在竹青这样知书达礼,她的要求看似合情合理,不和你吵,不和你闹,甚至不给你一句重话的婆婆,安然反倒觉得亲不起来。似乎总得小心翼翼地,生怕自己做得不对惹恼了她,她一自责,弄得安然也不知所措。 偏偏这苦恼还不能和骆景程说,便在回翡翠山庄的路上打电话给叶馨,不管叶子在做什么噼里啪啦地说了一顿,然后求助:“叶妈,你说我是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可是我怎么觉得这福气好沉重的感觉。” “安然,你能不能为自己活一次,别总是想这想那的,你想每个人都满意,最后苦的是你自己,你自己看着办吧。” 叶子毫不留情地泼了一盆冷水。 安然默然,为自己活一次?在她从小的教育里,父母亲还有老爷子,便告诉她需要识大体,不要只顾自己。心要放得开,行动上落落大方一些,这样才能不让自己囿于患得患失里,反倒会因为自己的让步而有新的收获。 选择接受骆景程,安心作骆家的媳妇,大体也是受这样的观念的影响了。现在叶子一句话,为自己而活,谈何容易? 第390章 慈祥的奶奶 回翡翠山庄接了竹青,安然收起所有的情绪和竹青说话:“妈,您想去哪里逛?” “过些天是景秀那丫头的生日,要不我们去君尚看看吧。” 两个人便开车到了君尚。上午的商场人很少,君尚本就定位高端,因此购物的环境倒是很舒心。 “妈,景秀喜欢文艺的东西,您看这个粉色玛瑙的吊坠怎么样?” 安然在珠宝专柜选了一根铂金链子串着的玛瑙吊坠,做工没得话说,而且颜色也适合年轻的女孩子,又不会显得俗气。 竹青接过链子瞧了瞧:“就买这条吧。回头你得替我保密,不要告诉她是你挑的。我也好显摆显摆我的眼光跟得上她所谓的文艺。” 安然笑着点头,这一刻她又觉得婆婆是可爱的。 “然然,你来看看这套手饰怎么样?” 竹青招呼安然过去看。这套“孔雀之眼”的首饰,每一个镂空处都镶嵌着一颗大钻石,简直亮瞎人的眼。 “妈,这个给景秀戴吗?” 安然觉得太扎眼,而且价钱也不匪,买回去,那丫头也只会搁在首饰盒里。 “小姐,帮我取这个来看看。” 店员小心翼翼地把那整套的项链、手链一一拿出来,摆在柜台上。 “来,然然,试试这个。” 竹青热情地拉着安然做模特。原来婆婆拉她来,还有这等作用。 安然安静地站在店员前面,任她仔细地摆弄着那些首饰。 “这套首饰,真是太适合您了。您的文艺气质,白皙的皮肤与这套首饰的高贵大气相得益彰,甚至重新赋于了这套首饰灵气。” 店员为了让你掏钱肯定会说好听的了,可是安然望着镜子中的自己,确实是光彩夺目。平日里她也不喜欢穿金戴银,唯一常戴的首饰便是骆景程买的那枚鸽子蛋用一条细链子挂在脖子上。 “那是,我儿媳妇可是万里挑里的。” 竹青挽着安然,站在镜子前,笑眯眯地:“我家然然真漂亮,妈妈何其有幸这辈子和你做回婆媳关系。景程去当兵那会儿,我便天天担心吊胆的,生怕他受伤了,残废了,当得知他在那次军演里失踪了时,我和骆逸山的世界都崩溃了。后来得知是你爸爸用自己的命保全了他,我们全家真是感激涕零。景程从那次事故后便心性大变,原来冷漠而偏执,即便是我和他父亲也是压不住的,回来后去了瑞士一段时间,把欧洲分公司的业务弄得有声有色,再回到我们身边时,变成了这个温和、体贴的儿子。我和骆逸山真是心慰了。现在你和他能结为连理,我和骆逸山说,真不知我们是积了几辈子的德,才让我们碰上这么锦上添花,圆满的事。” 安然不知道婆婆怎么一下子这么的有感慨,说了那么多。 “妈,过去的都过去了,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竹青点头:“是,现在真挺好的了。是我太贪心,总想着趁你们还年轻,赶紧生个孩子,你们就没有缺憾了。然然,如果我让你感觉不舒服了,你一定要和妈说。” 绕来绕去,还是绕到孩子的事上。经她这么推心置腹的一说,安然本就摇摆的心,便又倒向努力继续和那些黑黑的药战斗,向着怀上的光荣目标挺进了。 “小姐,帮我把这些手饰都打包吧。” 竹青招呼着埋单,安然也不觉得奇怪。虽然这套首饰对于景秀来说是太闪了一些,可是出席一些宴什么的还是可以炫一下的。年轻女孩子嘛,总想着吸引未来老公或是未来婆婆的目光的。脑子里闪过王博约的脸,景秀说她喜欢王博约,一想到王博约可能成为景秀的男朋友,安然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安然把手上的链子取下来,放回手饰盒里,伸手去取项链时,竹青却过来制止了她:“带着吧,你和景程迟迟也不办婚礼,妈也没有送你什么。这个就当是妈妈补上的。” “妈,不要,这太……” “这点算什么,我还怕表达不了我的心意呢。” 竹青温和的笑,她的眼里满满的都是欢喜。 “妈,今天我们是给景秀来买礼物的,怎么给我选上了?下次我看到更贵重的,再让妈妈送给我吧。” 安然委婉的拒绝。 “这个先将就着戴着,看了更喜欢的妈妈再送给你。” 这套手饰7位数字,婆婆大人说买就买了。而且还不容你拒绝的样子。安然只得惴惴地收了。 逛了一圈,两个人也有些累,安然便提议去喝杯东西。绕到一旁的咖啡馆时,一个小男孩撞上来,差点把安然手里的手提包撞飞,幸亏安然反应灵敏,避开他的同时,一手拉住小男孩:“小朋友,这里人多可不能到处乱跑。你妈妈呢?” 小家伙长得胖嘟嘟的,混血的基因,让他肤白明眸,像个天使一样,安然止不住地便去捏捏他的小脸蛋。 “阿姨,我妈咪说,不可以让人家随便捏我的小脸蛋。” 竹青见这小家伙还说得一口流利的中文,也蹲下来,逗着他:“那和奶奶握握手怎么样?告诉奶奶谁教你说的中文?” 这胖小子落落大方地向竹青伸出了手,轻轻地握了握:“你好,我叫Bill,奶奶,我喜欢你。” 这小子的嘴这么甜,让竹青眉开眼笑:“哈哈,奶奶也很喜欢你。你妈咪有没有说不可以随便和一个陌生人说喜欢?” “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为什么不能和陌生人说喜欢?” “因为陌生人可能是坏人,把你骗走了怎么办?你再也见不到爹地、妈咪了。” “我不怕,我机灵可爱,妈咪说我爹地很强大。” “好小子,你妈咪和爹地在哪儿,奶奶倒是要看看他们是孙悟空还是二郎神。” “喏,那就是我妈咪。” 胖小子指着前面一个正端着一杯外带咖啡的女子说道。竹青和安然都止不住顺着看过去,竟是珍妮。姜恺伦说珍妮是他的女朋友,没想到他们俩个人的孩子都这么大了。一想到他都是有妻子的人,那天在玫瑰号还拉着她说那些话,对这个喜怒无常的厌恶又增加了几分。 第391章 他们认识 珍妮见是安然,走过来牵了Bill的手,很是抱歉地说:“不好意思,他是不是你淘气了?” “妈咪,我没有淘气。阿姨和这位奶奶都很喜欢我。” “珍妮,Bill很可爱,想不到你的小孩都这么大了。” 安然摸了摸小家伙的头顶,竹青盯着这胖嘟嘟的小子出神。 “我十八岁时便有了Bill,他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 安妮垂眸望着自己的儿子,脸上洋溢着幸福。两个人寒暄了一阵,这才分开。偶然的一次邂逅却令竹青很有兴致,甚至还向安然打听起珍妮的情况来。 “然然,这珍妮一个外国人,她怎么能讲一口这么流利的中国话?“ “她的男朋友是姜恺伦,聚人的副总裁,今天还去过翡翠山庄找景程。“ “男朋友?难道这孩子不是姜恺伦的?” 安然扭头看竹青,平时婆婆很少八卦的。 “你想啊,如果是他姜恺伦的,怎么珍妮还只是他的女朋友。看在这么可爱的孩子份上,也会早早娶珍妮啊。如果男的不婚主义,那珍妮还跟在他身边,以女朋友自居不是很奇怪。” 竹青分析道。 “这个就不清楚了。” “然然,我想啊,到时你和景程的孩子比bill还要更漂亮。混血,虽然有好处,显然bill一遗传了外国妈妈的血统多一些。” 竹青喃喃自语道,似乎已进入了自己描绘的抱着安然和骆景程孩子的幻想当中了。 “妈,我先送你回去,一会儿我还有点事。” 安然果断转换话题。 得知景秀要过生日,安然便想着作嫂子的也需要提前给她准备一份礼物。打电话把叶子拖了来,一起去逛街。 叶子一看安然车上的那套首饰,惊叫:“安姑娘,你这是要闪瞎我的眼。他妈的,要是老娘的婆婆有那么好,这辈子也值了。” “喝药换来的。” 安然惨笑。 “怎么说得那么难听?老人都是这样的啊,何况骆家家大业大,你家婆婆没有逼着骆总去外面找个小的,整个十个八个孩子来就不错了。” “叶子,如果我果然生不出,我是说如果,也保不准会出现你说的那样的情况。” 于是安然把今天在君尚偶遇珍妮和她孩子的事情和叶子讲了一遍,当然重点是说竹青见到那粉雕玉琢的小子,那种两眼放光的喜爱感。 “想那么多干什么?那不还有希望啊。我一直相信上帝是公平的。你看王博约的母亲对你那样,便给你送来这么一个如意郎君,外搭这么一个好婆婆。” “别说我了,你和那个叶绍琰怎么样了?” “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不出意外的话会和他结婚吧。” 叶子施施然的说。 “你有这么恨嫁吗?才相处几天就谈婚论嫁了。再说人家有向你求婚没?” “拍那么久做什么,趁着激情的时候,结了也就结了,免得拍黄了。” 叶子理了理额前的头发,大彻大悟地说。 唉,张继东这死男人把叶子的婚姻观算是彻底毁了。安然和叶子下了车,去给景秀选礼物。到了午饭时,叶子吵着安然叫骆总裁来请吃大餐。 “安然,你们办不办婚礼我不管,最好省了,也让我省得分一个大红包。可是我是你的闺蜜哎,你们俩个好上都没有请我吃过饭哦。你好意思吗,申安然?” “不就吃顿饭嘛,我没少请你好不好?“ 安然手指戳着叶子的额头,骂着这只白眼狼。 “你请和你和骆总请一样吗?一个是未婚少女,一个是已婚妇女哎。” “改天吧,况且中午那么短时间他可能忙着没时间。” 安然妥协。 “申安然,你个重色轻友的家伙。你电话都没有打,怎么知道他没空。况且晚上我的时间可宝贵得很。” 舒畅哇哇的叫,安然吵不过她,只好拔了电话给骆景程。电话很久才接起。 “有事?” 他打电话很少这样简短的开场,连平常挂在嘴边的骆太太都没有了。 “嗯,也没什么事儿。今天我陪妈来逛街,她买了很贵重的项链给我。弄得我有些不安。这不便想在小姑子过生日时表现表现了,现在正在和叶子一起帮景秀挑礼物。你愿不愿意请我们两个菇凉吃个饭什么的?” “当然愿意,只是现在走不开,换个时间吧。” “嗯。” 挂了电话安然耸耸肩:“打得不是时候,自讨没趣。” “哼,这个姓骆的也太不给闺蜜我面子了,我打算不投票给他了。” 叶馨大义凛然地说。 “走吧,我请你行了吧。那么多讲究。” 安然扯着叶子向前走。到了逛街附近的一家很清静的私房菜馆吃饭。在S市高楼林立的地方,到处是钢金水泥,有这么个别致而又清静的地方作成菜馆,大家也就不是为了饱腹,还为了感受一下忙里偷闲的感觉了。 叶子和安然也是第一次来,两个人点了菜,便到别院里到处去逛逛。安然正对着一树梨花拍照,叶子用力地撞着安然的身子,安然不知所以,愤怒地转过头来吼她:“没看我拍照吗?作什么?” 叶子捂着她的嘴,呶着嘴示意安然往前看。前面那对相拥的男女,刺得安然眼睛生疼。女的从骆景程身后抱着他,脸贴着骆景程,在呜呜地低泣着什么。那女人安然自然是认识的,便是上午刚刚才见过的珍妮。骆景程顿了顿,很快分开珍妮的手,闷声说:“该说的我都说了,就这样吧。” 说完悄挣脱安妮的手,大步离开了别院。珍妮望着骆景程的背影,很久才转身进了雅间。看样子像是两个人谈什么事情没有谈拢,骆景程先走,珍妮追上来。只是一个姜恺伦的女朋友,和骆景程又有什么关系? “我看他们俩个有故事,然然,你小心点。” 叶子拉着安然往里拽,绕过那株梨树回到自己的雅间。 “你也别想太多了,或许是这个女人缠着你家骆总不放。他那样的,你也知道,即使他不惹别人,那些女人也会像苍蝇一样凑上来的。” 安然假装不在意地的吃着精致的食物,可是却再也没有什么胃口了,隐约的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392章 还看到我和一个女人 对于下午见到的骆景程和珍妮的事,安然虽然极力地想表现出不在乎,可越是压抑便越是躁动不安。 漫无目的开车着四处兜了兜风,更显得自己像条无根的浮萍一样,那样的空落感尤其让人恐慌。回到香山美墅,衣服鞋子都没有脱便倒在床上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感觉到身边的床轻轻地陷了下去,接着自己的身体便拥入那个有着熟悉气味的男人的怀里。安然仍假装着睡,平复着情绪,不知要不要提起下午的事。也许是他的应酬呢?那不是让彼此的关系生隙吗?可又不能当作不知道。他以为她傻么? 骆景程伸手顺了顺她的头发,似乎半撑起了身体,呼吸可闻地在看她。 “有心事?醒了也不理老公?” 安然仍是不想睁开眼,调整了一下姿势,离他远一些,继续侧身躺着作声。 骆景程便伸手过来挠她胳肢窝。她是怕痒的,尤其是胳肢窝。 “咯咯咯……不要了……咯咯咯……” 安然痒得在床上打滚,抱着身体连连求饶。 骆景程便就势倒在她的身边,捉住她的手,把她拉过来,和他面对面的躺着。 “怎么突然闹起情绪来了?” 他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像往常一样满是宠溺地看着他。 “当然要闹情绪了,中午你害我在叶馨面前丢了面子,每天忙到很晚不回家,陪我的时间越来越少,打电话总是三言两语结束,周末经常给突发的工作给占据……” “还有呢?” 安然噼里啪啦地说了一气,突然顿住,骆景程甚至觉得还听得不够,想继续听着她的讨伐。 “总之,我不知道我是嫁给了一个总裁还是嫁给一个叫骆景程的男人。” 安然蹭地坐了起来,满脸的不高兴。 骆景程瞧她那样子,低低笑了起来:“原来老公这么的糟糕。” “那你还笑?” 骆景程立即收了笑容,把安然拉倒在身边,欺身下来:“听说,女人一但没满足,便会性情大便,脾气也会瞬间变成小狮子。我想老公还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便是没有让骆太太满足。” 说话间,他已经上下齐手,在安然的身上不规矩起来。在翡翠山庄,尽管骆景程反复强调,家里的隔音做得十分好,可是安然总会害怕,放不开,因此尽管他夜夜辛苦甚至一大早都不忘起来卖力寻欢,可大部分时候都是他在欢,安然并没有进入角色。这会儿,他便很想让她也达到那种灵欲的高峰。 安然挡着骆景程欲亲过来的嘴,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说:“中午的时候,我经过江南别院,似乎看到你的车了。你在那儿?” 骆景程啄了啄安然的红唇:“是不是不止看到我的车?还看到一个女人?” 安然尴尬地点头,伸手捧着他的脸,潋滟的双眼里映着这个俊朗男人的影子。 “中午姜恺伦的女朋友珍妮约我在那里吃饭,她让我办点事,结果不是她预想的那么好,便有些情绪激动。你也知道,对于西方的女人来说拥抱一下什么的,不算什么,何况老公很清醒明智的推开了珍妮的靠近。唉,真是没有偷腥的命,这么一次非商务的吃饭,便被骆太太逮了个正着。” 骆景程颓然地倒在安然旁边的床上,他说得那么诚恳,而且细节都不需要她再侧击什么,他都主动交待了,心里那些恼人的情绪便消散了七八分。 “好啊,骆景程,你的意思嫌这种非商务吃饭约会的时间少了是不是?” 安然用肘撑起了身体,腾出一只手捉住骆景程的耳朵,用力的扯了扯。 “骆太太,胆肥了是不是?敢在老虎头上拔毛了。看老公不好好教训你。” 骆景程拉住安然的手,矫健地翻过身,掌握了姿势的主动,他在她的屁股上猛打了几下,接着捏着她的小鼻子说:“以后不要怀疑老公,有什么想问老公的便直接说,这样生着闷气,让老公来猜,老公不是每次都那么聪明,能猜得着你想要的答案。如果因为这种误会,让我们两个横生不快,那是不是很不值得,骆太太?” 他能言善辩,所说皆是让人无可辩驳的道理。安然便只有点头的份了。 “那骆太太要怎么补偿老公?老公可是开了一下午的会,回到家饭得来不及扒一口,见你不在家里,便跑出来到处找你的。” 他抬起安然的手,用力地咬了一口。安然吃疼地缩了缩手:“对不起,我不该胡思乱想。” 看她小媳妇的样子,骆景程嘴角扯扯:“没关系,骆太太吃醋的样子太好看了。老公喜欢。” 他眼神迷离,带着难掩的情yu色彩。面对他,他常常不能自持,也不需要自持。特别是在这个时候,他内心涌出的空虚极需要这个女人来填满。 曾经看一个文艺片时,有这么一个镜头:在物质匮乏的年代,两个男孩其中一个得到一块糖,他拿出来和另一个男孩分享。另一个男孩不要。他竟然能面对糖的诱惑而拒绝。拿糖的那男孩说:吃吧,很甜的。拒绝接受这个馈赠的男孩说:我知道。那你为什么还要拒绝?因为我怕我以后吃不到,心里老惦记。 对于骆景程来说,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并没有尝过爱一个人,和自己心爱的女人两情相悦是这么甜美的事。他就便那个偶然吃了糖的男孩,一但尝过了,再没有,便会天天惦记,便会从生命中抽离了甜蜜。而这,是他绝不允许的。 一场激战后,安然累得直接睡了。醒来时,骆景程已不在身边,看他倚在窗前,穿了一件咖啡色的浴袍在吸着烟,显得落寞而神伤。他平时总是激进而阳光的,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无论对工作还是家人,都活跃而样样出色,得体,而这一刻他却显得如此的落寞。安然望着他俊朗的侧面发呆,她感觉到自己对这个男人了解的那么少。他的过去,他现在的烦恼,她很少去真正的关心过,他对她好,她便理所当然的享受着,不开心了便可以闹闹脾气,真怀疑,这样的自己能走进骆景程的心吗? 第393章 老爷子突然回来了 安然并不是无理取闹的人,珍妮和骆景程会面的事情她很快没放在心上。那天叶子再小心翼翼地问起骆景程有没有向她解释什么时,安然很坦然地回应:“没事啊,一般的应酬而已。” 叶子拖长了声音:“哦……一般的应酬,可是,申安然,不是我说你……” “那便不说吧,叶子小姐。” 安然打断她的话。 “你呀,别说是人家说什么你便信什么,自己一点儿心眼也不长。” 叶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那是不是说你和张继东散伙了,便是因为你心眼长多了?” 一句话把叶子噎得说不出话来。 “好吧,申安然算我多管闲事。到时出了问题,你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安然懒得再理她。 交了纸雕书的书稿,日子便也闲了下来,安然找了一些书来看。原本想趁着春天,天气好,出去采风一段时间。却不想接到母亲的电话,说是老爷子从大屿岛回来了。 “外公,身体不舒服?” 安然一阵紧张,她想不出老爷子还有什么理由,这么一声不吭地便回S市来。如果是想她和母亲了,大可以让她们过去看他的呀。 “没有,你过来老宅一趟吧。” 母亲没有再多说什么,语气没有平时的干练也没有什么温柔,而是一种沉静。 “发生什么事了?” 安然捏着手机,边走边说,出门时没注意,和叶绍琰撞了个正着,手机掉在地上,摔得死机了。 “不好意思,赛琳娜,我一时走得太急。” 叶绍琰弯腰给她把手机拣了起来,为了确保手机没有摔坏,他还特意长按开关键,确认手机可以正常运行了才把手机递给安然。 “还好,一切正常,要不然我保得赔赛琳娜一只手机了。” 安然接过叶绍琰手里的手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匆匆地走了。叶绍琰看着安然的背影消失在23楼,忙拿出手机打给了姜恺伦。 “外公,外公,我回来了,我回来。” 安然一进院子,便一路喊过来。到达客厅时,见老爷子和母亲在客厅里正促膝而谈着什么。也是父母俩几个月不见,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话的。 “然丫头,来给外公好好瞧瞧,胖了还是瘦了?” 老爷子招手让安然过去。 安然挨着老爷子坐下来,伏在老爷子肩上:“外公,我很想你。一回来看到这个宅子里的一草一木都会想到你,所以这段时间我都不敢在老宅这里住,怕忍不住跑去你那里。” 老爷子一把把安然推着坐起:“然丫头,别光嘴上说,下次记得来点实际的。我在岛上的生活便是自在,可以自己劳作,日落而栖,日出而作,生活规律,清静,又可以劳其筋骨,再保持这样的状况,再活过二十年没问题。” 听到老爷子的笑,安然觉得特别的踏实。 “没事便好,那这次多在S市住一段时间再去大屿岛,好不好,外公?” 老爷子点头。 “做骆家的媳妇,老实和外公说,骆景程还有骆家对你怎么样?” 老爷子忽然一本正经起来,拉着安然的手关心她婚后的生活来。 “还好了,他父母都很照顾我的感受,不让我受半点委屈。骆景程也总是让着我。” 老爷子看了申敏娜一眼:“他们对你好是应该的,你不要委屈自己。有我这把老骨头在,我便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安然想不到这话会从老爷子的嘴里说出来,这与他往日的观点太不一样了。平时他总是教安然,要顾及别人的感受,不要只管自己。而在她和骆景程家的关系,他却完全不是这样的一套理论了。 安然笑,倒底老爷子也是小孩心性了,毫不例外地护着自己的。 “有外公这只大老虎照着,哪个敢动我一分啊。” 安然得意地笑着。 “你别贫了,下午我陪你去邱阿姨那做下检查,你这在骆家也调理了一段时间了,效果怎么样也不知道自己去看看。如果不好意思和竹青说,不想喝药什么的,便回来住一段时间吧。总是勉强自己,弄得心情不好,还怎么画画?” 难得听母亲这样和番站在安然立场上说的话,安然大为感动:“母亲大人,就冲着你这么高水平的讲话,作女儿的我一定积极配合。” 直到吃午饭,难得的是外公也没有问骆景程怎么样,搞得安然主动提起他。 “外公,骆景程一般白天都没有空的,连我和他一栋楼,他也极少有时间来找我。等晚上,他一定会过来给你接风的。” “嗯。” 老爷子应了一声。安然以为老爷子在想别的事,便也没有再聒噪了。安静地吃完了饭,由母亲陪着她去邱阿姨那儿去检查身体。 照例地躺在那铺了蓝色无纺布的小床上,任邱阿姨涂上凉凉的B超检查用的液体在及时腹部移来移去,母亲在一旁随着邱阿姨移动的动作仔细地瞧着那个小小的显示屏。 “子宫倒是没有看出什么异常,输卵管也是通的,没有阻塞的迹象,还是怀不上的话,建议可以找男方一起来检查一下。” 邱阿姨又照了一遍,松了一口气,扯了几张纸巾丢在安然的腹部,让她自己擦干净。安然和母亲都有些焦急地等待着邱阿姨最后的结论。 “还是有怀上的可能的。而且可能也很大,我刚看了一下子宫壁很光滑,别的附件都是健康的。而且然丫头这段时间脸色好看很多,看来是调理得好了。余下的如果男方没有问题的,便静待佳音吧。” 安然松了一口,她便说,上天不会对她那么的不公平,别人流产十个八个都没有问题,偏偏她流产一个还生不了孩子了。 母亲却没有想像中那么轻松和高兴,反倒望着安然呆了两秒。 “妈,我已经积极配合治疗了,你刚不也听邱阿姨说,有好转吗?这个好消息,我现在便告诉外公去。” 安然掏出电话来便要打给老爷子,母亲却制止了安然:“一会儿和回去亲自告诉他吧。电话里他也免不得要问东问西的,说不清楚。 安然只得作罢,却想着给骆景程一个惊喜,等真正好事将近了再说。 第394章 这次是要她的命 如果没有发生后来的事,安然以为她的生活也可以这样平静地过着。老爷子难得回一趟S市,虽然精神头比原来还要好一些,但毕竟大屿岛的生活条件比不上S市。母亲说什么也要老爷子在疗养院住一段时间才走。 老爷子便把安然叫过来作陪。这处疗养院在山里,氧负离子极高,鸟鸣风清,十分的清静。安然住到这里来,每天陪老爷子散散步,下下棋,听他讲一些过去的事,日子倒也悠闲,可是过不了几天便觉得有些无聊,想找点事情来做。 趁着今天天气不错,安然抱了画夹,想去半山亭采风,也好活动活动筋骨。 “外公,我上去走走,一会儿就回来。” 安然和老爷子说了声便准备出门了。 “山里人少,而且可能说下雨就下雨的,路也不好走,你还是不要去了。或者让小刘陪你去。” 老爷子有些不放心。 “没事儿,我不走远,就在半山亭,站在四楼都可以看到那处亭子的,有什么事情我喊一声就行了。” 老爷子便让她去了。再说安然的跆拳道黑带也不是盖的。 安然便往半山亭走去,山里确实安静,安然走走停停,似乎总感觉身后有人跟着,可回过头来看,又什么都没有。这大白天的,她也没有多想,拿出手机,看了看信号,满格,便觉得没什么,又继续上山。 走到一处绿荫茂盛的地方,突然前面有一个人影从对方走过来,背着光,也看不清那人的样子,安然不由得心一紧。有了上次被绑架的经历后,她还是有些后怕的。于是安然站在一个亮堂处,看那人走近,原来是穿着疗养院里工作服的工作人员。 “小姐,前面因为下雨,有几处山体滑坡,路不是很好走,你还是不要往前了。” 那人见安然要往上走的样子,好心提醒道。 “好的,谢谢,我就在这四处看看。” 安然走过这处绿萌后,看到前面有一片的梨花林,洁白的花在新绿的林子里仿佛几朵白云一样,很是好看,便想着往前找处好一点的地方去做画,或者想办法找到去那林子的路去梨花林里瞧瞧。 快到半山腰时,这处的路果然破坏得厉害,石板因为下面的山体滑坡都掉没有了,中间断了一层,安然往下望了望,下面是一些灌木和一条废弃的深沟,上面也长着一些灌木。安然背好画夹,想攀着上面的这些灌木跨过这处滑坡的山体。她牢牢地抓紧这些灌木,脚抵在小树根上,十分稳地向对方的目标靠近。 可就在这时,身体被人猛地从后面一推,安然一个重心不稳,脚便踩空,身子全靠手上的抓着的那棵小灌木来支撑。安然惊恐万分,抬起头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男人。安然实在想不起这个男人在哪里有见过。 “救我……” 安然向他发出求救的信号。 “你说我推你一把,再踹你一脚,还会拉你上来吗?” “我和你素不相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和我是素不相识,可是我和上家给我的钱却熟悉得很。” 那男人笑了两声,抬起脚来便要来踩安然的手。安然的双脚在下面慌乱地找着支撑点,以便减轻一点儿手的负重,可是脚下面除了滑得不得了的泥土,哪里能找到什么支撑点? “我这么一摔下去,没有死也会残废,能让我做个明白鬼吗?是谁要这么害我?” 安然抬着沾满了泥的下巴,喘着气问这个带着狰狞面孔的男人最后一个问题。 “要知道那么多做什么?一了白了。你们些有钱人就是知道得太多。” 那男人也不再来踩安然的手,而扬起手里的劈柴刀,朝安然紧抓的一根灌木猛砍下去。安然用尽所有的力量,在这两根灌木要断掉时,纵身一跃,手脚同时离地,再一个敏捷的身手抓紧旁边一棵完好的灌木上。胸脯猛地撞击在身下的石头上,安然感觉肋骨都要断掉了。 “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这样掉下去中能还有具完整的尸体。” 那狰狞的男人用力挥刀,再力一踹,安然便感觉身体在急速地往下滑。 “不……” 一声凄厉的喊声响彻山谷,但马上被轰隆隆的雷声给遮掩掉了。山里春天里的空气像娃娃的脸,说变就变。安然感觉胸前的肉被石头一路刮过去,给她灼热的痛感后,接着自己便往后倒,一直倒,一直倒,她瞪大着眼睛,看着那男人用手中的刀子,把砍掉的树根连根刨掉,做现场的清理。这一场大雨会冲刷掉他所有的脚印,他完完全全的制造了一起安然自己上山,不小心坠崖的事故假像。 安然感觉自己这次被人算计得彻底了。如果上次舒畅是想毁了她的清白,那这次便是直取她的性命。她只感觉身体在不断的坠,终于被一处密密地灌木给挂住了后背的衣服,阻挡了她的继续下沉,安然无力地往下一看,根本就不敢动,只要她一动,她便会继续下坠,掉到这深沟里,会有一具完整的尸体。 手在刚才跌在这灌木时,用力地抵了一下,现在轻轻的一动,便疼得厉害,八成是断掉了。这样的情形,她已不可能期望自救,可是这样挂在这半山的泥坡上,被泥水不断冲刷着的身体和灌木不知还能支撑多久。 “救命,救命啊,救命……” 安然低估了这山里的情势,在这下山天,这密密的林子里,她即便是使出她全身的力气拼命地呼救,也没有办法可以让山下疗养院里的人听到的。 眼下能做的,便是等,等死可是等活。 泥水冲到胸前受伤的伤口上,渗出的血不断地混在泥水里。 “冷,好冷……” 安然冻得忘记了身体的疼痛,她好冷,从头到脚都是冷的。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安然意识模糊起来,似乎看见上面有人影在上面晃动。太好了,终于有人找过来了,一定是外公,外公终于来找她了。一直不放松的意识,在这一刻再也坚持不了地松懈下来,安然彻底地晕迷了过去。 第395章 千万不要有事 姜恺伦站在那滑坡了的路边上,抚额,打着电话:“我不管你采取什么方法,必须让施救人员在二十分钟内赶到。要不然别来见我。” 他挂了线,想把手机扔掉,可是一想到一会儿那些救援人员过来的时候,找不到路还是需要和他联系的,他便把手机放在裤子里。 “赛琳娜……申安然……不要睡……你听到我的声音没有……不准睡。” 姜恺伦试着往一边的灌木丛里下去,以图可以接近安然,但是没有用,这处连着深沟的滑坡,旁边的灌木实在太厚,人一但冒然下去,不一定能找得到目标,而且最主要的是寸步难行。可是他实在着急,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躺在下面的一块随时可能掉下去的石块上,一动不动,雨水就这样冲刷着她,他感觉到一种令他窒息的紧张。 “骆景程,你便是这样爱惜她的吗?” 如果不是他让叶绍琰找机会在她手机上安装一个定位的软件,还不知几时能有人发现她在这里遇险。 上次叶绍琰去二十三楼找叶馨,见安然低头着急匆匆地出门,他便预计着安然的路线,毫无察觉地站在安然的前面等着这只大白兔掉下陷阱来。当她的手机不出所料地落在地上,叶绍琰以检查手机的性能设备为由,快速地在她的手机上安装了这个定位软件,使姜恺伦随时可以了解到她的位置。 去大屿岛的这段时间,他从老爷子那里知道了不少有关安然的事。其实他没有用过多的技巧,没有过多的动脑筋,只是陪着老人家一起下下地,下下棋,他说起这个乖巧的外孙女便滔滔不绝。原来她那么早便没有了父爱,看似倔强实则心软得很,文艺而敏感。那个印在心里好几年的影子,便逐渐丰满起来。他庆幸,自己果然没有等错人。 回到S市,在公司没有见到她。看她来这山里的疗养院了,便急不可耐地跑来寻她,哪怕不说一句话,只看一眼也是好的。没想到看到的是这样的一副情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还不见救援人员来,姜恺伦浑身也被淋得湿透,他抬头扫了一下脸,把眼帘的雨刮掉,试着把周围的藤扯下来,看是否能稳住他,让他一步步靠近。找了一些藤,把它们搓成麻花的样子,在稍远处的一棵树上固定,然后慢慢地往下移着身体,离她近了,更近了一步。 “申安然挺住……我来了,申安然……赛琳娜……” 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信念,靠近她,和她在一起。 “嘎吱“一支响,姜恺伦警觉地发现,那棵树被他扯得倒了下来,眼看就要断了。 “该死” 现在一个人的力量,这棵树都够呛,待会儿还要试着抱她上来,哪里能承受得了这压力? 姜恺伦只得抓紧了这藤努力地向上爬,以便再想别的办法。可是就在他快要回到路边时,那棵小树到底还是支持不了,嘎吱断成两截,姜恺伦的身体急骤地往下滑。 千万不能压着她,不能给她的位置带来任何的冲击,姜恺伦身体下坠的时候,脑子里满满的都是这样的念头。 他只得双腿分开,双手做成鹰爪样,努力地试图抓住下滑过程中触碰的一切东西。手指端传来的疼痛感,不禁令他皱了皱眉。这一路滑下来,他的手指头有几只都指甲脱落,带来钻心的疼痛感,那下面的女人滑下去那么远,又重重地摔在抵着她的石头上,她该伤得有多重? 终于姜恺伦的两只脚抵在了可以受力的灌木上,他的手又用力地向泥土里伸,似乎也抓住了被泥土盖着的灌木,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他总算是离安然几步之遥的时候停了下来。 可是这会儿,他动弹不得,更别提救下她。 “赛琳娜,你听得到我说话吗?赛琳娜” 姜恺伦仍试图唤醒安然的意识,可是下面的女人却一动不动。 雨仍在哗哗地下着,疗养院里,老爷子见安然还没有回来,打她的手机,也关机了。想着她在半山的亭子里躲着,倒是淋不着雨。可是下了这么久,眼看天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老爷子也急了,叫了警卫员小刘和张伯带着伞去接安然回来。 小刘和张伯快走到半山亭时,便遇到了这处山体滑坡。下面的情景更是让人慌了手脚,只见一对男女,一前一后被泥水冲刷着像个泥人一样,那男的在发出微弱的求救信号。 “小刘,快去找人,快点去。下面的那个好像是然然” 警卫员小刘也吓坏了,忙转身伞也不要,飞跑下去找人来施救。倒是没跑多远便看见一拔人往山里走。 “你们是做什么的?” “前面是不是滑坡了,有人困在里面?” 叶绍琰拉着小刘急切地问到。 “快,我给你们带路。” 小刘看了叶绍琰后面来人的装备,长绳,长梯还有刀子什么的,倒是全备得很,忙转身给这拔人带路。 张伯见小刘这么快带了一拔人过来,也多问,忙让大家分开两边找大树,把施救的长绳绑稳了,然后两边各派一个人沿着绳子下去救人。 “小刘,安然看来伤得不轻,得赶紧联系医生做急救的准备。” 小刘怕老首长受不了这刺激着急,忙给疗养院的院长打了电话,让他们做好急救的准备,在门口等着。 有了长绳的拉力,下去的人很快把姜恺伦给一起捞了起来。 “快,你们两个把他抬下去,下面有个疗养院,里面有医生的。” 张伯指挥着旁边的壮汉,赶快施救。 “等等,我要看一看赛琳娜。” “恺伦,你先去吧,你现在这个样子也帮不了她什么忙。你看的你的手流血流这样,你还要不要了?” 叶绍琰冲着姜恺伦吼道。 姜恺伦手臂由于太用力抓着泥水里的灌木,手掌已经磨出血,不过伤口已经看不出来了,他整个人都被泥浆给糊了一层,只见那双眼睛在眨啊眨。可是他仍不愿走,等着下去救安然的人上来。 “上来了,上来了。” 有人喊道。 张伯和小刘忙上前去接应,被雨水冲刷了的部分惨白,她浑身冰冷,胸前的伤口被雨水冲刷到的便渗出血和让人心疼的伤口来。 “叶绍琰,把你衣服脱下来裹着她,快,以最快的速度送她去医院。” 姜恺伦指着安然,焦急地指挥着现场的人快点行动起来。 “申安然,你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 第396章 这样算不算心有灵犀 安然仿佛一直在做梦,梦见了和王博约一块儿漫步在Z大那条种满枫叶的马路上,两人牵着手走着,不时地打闹着。www.Pinwenba.com “王博约,你看,那是不是你种的梨树,它开花了。” “我从来没有为你种过什么树,你一定弄错了。” 安然转过头来一看,那身边的男人怎么一下子变成了高大健硕的骆景程。 “怎么是你?” “不是我会是谁?你是我的,是我的。” 那男人明明带着招牌式的温柔的浅笑,样子熟悉而美好,可是声音却变成了另一个人的,冷漠得没有温度,安然再抬眼看时,自己牵着的又成了姜恺伦。 “赛琳娜,我要让你快乐,跟我走,跟我离开这儿。” 姜恺伦拉着安然的手,使劲地向前推着。安然一阵惊慌:“不要,放开我,不要……” “然然,然然……” 耳畔似乎有熟悉的声音在喊她,她努力地扯回自己的思路,想要找到那个声音的来源,看清楚到底是谁,到底是谁这么温柔地喊着她。 缓缓地睁开眼,一个脸上胡子黝黑的男人,捉着她的手,贴在他的脸上摩挲着,亲吻着,他的眼睛好红啊,没有光采,满满的都是疲惫。 “好扎” 安然发出微不可闻的声音,一开口便感觉到一阵血腥味儿,另一只手想要抬起来,阻止骆先生用胡子来扎刀子,可是她一动,便痛得要命。 “然然,你终于醒了,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骆景程高兴之极,起来弯着身体在她的额头猛亲了一阵。 安然想说话,说不出来。 她不知道在这家医院里,她躺了多久,自己到底伤到了哪里,似乎是不轻的。原来以为就这样死去了,竟然还可以看到活生生的骆景程。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想起那天从鬼门关闯了一翻的经历,安然的眼泪扑扑地掉。 “乖,宝贝,没事了。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不能动气,乖乖地躺着,我去叫外公和妈妈他们。” 骆景程捉住她的手在嘴角猛亲了几下,这才恋恋不舍地松手,朝门边走去喊老爷子他们。 大家一定急坏了吧,只是那个推她的人他们有没有抓到,有没有线索? 不一会儿,申敏娜打头,老爷子和竹青、骆逸山都进到病房里面来。申敏娜坐到病床前,红着眼睛:“死丫头,你就不能让你老妈省点心吗?你不知道你晕迷的这三天里,大家都是怎么过来的?” 安然也扑扑的掉眼泪,似乎自己运气真的太不好了,总是波折不断。 “敏敏,让然丫头休息一下吧。醒来便好了。” 老爷子负手而立,望了望安然苍白的脸,表情十分的凝重。 “我去给然然煲点清补的汤来,这次亏大了体,把好不容易补上来的身体又给折腾没有了。所幸,没有什么大碍,申老爷子你也放宽了心吧。” 竹青对申敏娜和老爷子说。 安然的病房里待了不少人,姜恺伦走到门口,往里面张望了一眼,便转身离开。 “不进去看看?” 叶绍琰忙上前扶着他。 “她现在也没有功夫搭理我。” 姜恺伦苦笑,这三天他坐立不安,时不时地过来看一下她的情况,在她最需要人陪伴的时候,却不是他,而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 “怎么样?查到那天上山下山的录相了没有?有没有什么线索?” “这疗养院,虽然清静,后山上进进出出的人,还有不住疗养院来爬山的人,现在还在排查,暂时没有什么进展。不过安然既然醒来了,她对那天的情况应该还有印象,要不然直接问她好了。” “不行。那天的经历她怕也是不愿意再去回想,即使她愿意回想找到凶手,怕也不是现在。这件事先私底下进行吧。还有,给我办出院。” “可是……” 叶绍琰本来想说,你不是天天巴望着和那个女人近一点吗?现在她总算是醒过来了,甚至还没有等到她道谢,怎么就要出院了。 “没什么可是的,去办吧。” 姜恺伦伸手望着十只缠着绷带的手指,赛琳娜,你的痛我也可以感受到,我说过要让你快乐,便也不会给你增加什么烦恼。 虽然醒过来,安然的精神头还不是很好,胸前大面积的软骨擦伤,右手骨折,加上那天的一冻,一直高烧不退,几天下来就靠着葡萄糖和生理盐水维持。说不出一句话,看了看大家,便又睡着了。 再醒来时,天已经黑了,病房里开着一掌桔色的灯,没有那么剌眼,床边一个人都没有。安然睁开眼四处找着骆景程的身影,却看到窗户边那道颀长的身影,他双手插在裤兜里,背对着她,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夜出神。 “王博约……” 安然轻唤到,想不到他也来了。 王博约听到那个有气无力地喊声,慌忙转过头,坐到她的床边,就这样小眼睛直直地望着她。 “我都没有事了。” 安然轻声说,故意扯了扯嘴角。 “我以为你离开我,至少可以过着安稳,舒适的生活。前些时候是被人绑架,现在却又掉到悬崖下,差点连命都没有,他也不见得把你照顾得有多好。” 王博约负气地冷哼了一声。 说这些做什么呢?过去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所有的都已成定局。 “不关他的事。” “你以前怎么就不护着我?我妈那样,关我的事吗?我哪里有动过半分让你受委屈的心,可是你连一点时间和耐心都不给我。” “对不起……” 虽然这个时候并不是责备谁是谁非的时候,可是安然感觉好和王博约之间,分手后也就这次的沟通最为平和了。 “最近你过得好吗?” 安然岔开话题。 “不好,十分不好。” 他负气地回答。 “我去了西班牙,一个人,不知为什么,现在反倒不习惯一个人出去走了。原来看到所有好看的,都充满了欣喜,觉得自己是来打了个先锋,把和你一块走的路,一起看的风景先把把关,过过滤,连细小的景致都不会放过。现在一个人出去,只会想着,你在别人那儿过得好不好,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怎么过,我的头上月圆的时候,你的头顶是否是乌云密布。心神不宁,忐忑不安,从西班牙回来那晚便听说你出事了。你说,我们这算不算心有灵犀?” 他突然一笑,却洋溢着苦涩。 “王博约,我累了……” 安然闭上眼睛,她真的感觉到好累了。几个月前他和她说三四月份的时候便要一起去西班牙,一起去过当地的节日,她憧憬着,期待那一天快点到来,可是如今他说一个人去了,只有徒增伤感。世事难料,便是这样吧。原本一定会走到一起的人,成了单影。 第397章 还没有查到 醒来后,骆景程更加形影不离地照顾着,母亲和老爷子通常在下午的时候来,婆婆和公公通常在上午来,晚上便是骆景程和安然独处的时候。www.Pinwenba.com “翻身过去,我给你擦擦。” 骆景程拧了一块热毛巾,轻轻地推着安然的身体,让她左侧卧的躺着,好给她擦擦背。安然配合地挪了挪臀部,在他的帮助下左侧睡着。 骆景程解开了她前胸的扣子,前面虽然没有绑绷带,涂着药水的皮肤却还是惨不忍睹。 “老公,完了,你的福利明显很可能大打折扣了。” 安然轻笑道。 “嗯,什么?” 骆景程不明所以。安然扯过他的手,在胸前轻轻地滑过那些个烂掉的伤口。 “这些疤痕会不会像一条条蚯蚓一样,占据我整个的前胸?那这片梨花便压不倒海棠了。” 安然自黑道。 “傻瓜,安心养着,老公早就从德国弄来了最好的去疤痕的药,不会留一点儿痕迹的。况且,即使有痕迹,也没什么关系。我的骆太太永远是老公最香甜可口的水蜜桃。” 骆景程把安然轻轻放平,吻住她的樱唇,投入而深情。 “从今往后,再也不许任性,不要走出老公的视力范围,让老公好好保护你。骆太太,你是老公的复活肌,如果你有什么闪失,老公会疯掉的,心会死掉的。” 他贴着安然的耳,喃喃自语,深情而温柔。 “好,我一定像条鼻涕虫一样粘着你,到时候别嫌我烦就是了。” 于是安然身子好了后,便过着和骆景程形影不离的生活。骆景程怕她无聊,特意在总裁办公室开辟出一间小画室来,里面虽然比起家里的画室空间小一些,却是工具什么的都很齐全的。 “骆景程,我要喝咖啡。” 安然站在画室门口朝外面办公的骆大总裁喊了一声,骆景程便放下手里的工作,来伺候骆太太喝咖啡。 “上次我和你说的那个嫌疑人的画像,我今天早上突然想起他的样子来了,喏,就是长这样的。” 安然把手里的头像递给申安然。 一个很普通的男人,甚至外表看起来,他要是会去做坏事,那全世界便没有老实人了。实在是长得很给人信赖感。 “你确定他长这样?” 骆景程接过安然的图纸,瞄了瞄,也有些怀疑。 “我确定是他,他的左耳边有颗痣,这个特征应该很明显了吧。” “好,我马上让江一波去处理一下,相信很快会有答案的。如果真是他的话,我定饶不了他的。” 骆景程搂了搂她,头埋在她的颈窝慢慢地啃起来。前段时间,她天天泡在药罐里,身上那可爱的雏菊味儿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药味,骆景程再想要她,也不敢。 今天他又在她身上闻到了那股熟悉的雏菊味儿,身体便止不住地蠢蠢欲动了,不安份起来。 “骆太太,你真香。” 他若有若无地亲吻着她的粉颈,手揉搓着她胸前的饱满,极尽心思地点燃安然的激情。安然不自主地便闷哼了一声。这小小的空间里便弥漫着情yu的味道。安然丢了手中的画笔,反过身来,环住骆景程的脖子,积极地回应着他的索吻。熊熊的烈火便在一对男女之间燃烧了起来。 安然倒是惬意,两个人的运动作累了,便可以想睡便睡着,骆景程却通常要收拾得人模人样要去开会,或是见什么人。 接下来的好些天都是这样的节奏,终于江一波对着下午时不是呵欠的骆大总裁露出鄙夷之色:“老大,小心点用你那棒,小心磨成针了。都不让他好好的休息休息几天,你这精瘦的身体,迟早被嫂子吸得更干。” “江——波” 骆景程摆出很严肃的表情,想凶江一波。可是这小子也油死了,对于老大的脸色视而不见。 “总之呢,骆大总裁,耕地呢也是要讲究秋收冬藏的。比如白天和晚上,那活动是截然不同的。” 骆景程见他歪理论一大堆,再让他说下去,还真不知说到哪里去了。 “南非分公司向总部来要人,我看你挺合适的,过两天收拾收拾便启程吧,江特助。” “哎,骆总,我开玩笑的,不敢啦。你这是公报私仇,你不能这样对我。” 江一波无泪的挣扎。 安然听到江一波的嚎叫,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忙出来看个究竟。却见江一波撑在骆景程的办公桌前,和他理论。 骆景程只是低头看文件,看都不看一眼。 “骆景程,江一波不能走,他走了便又要派别人来跟进那次在疗养院里失踪的那个男人,那不是更麻烦?” 江一波终于等到了大救星,连忙附和:“就是啊,嫂子所言极是。” 骆景程抬头看着这两个瞬间达成同盟的两个人,摸着下巴不表态。 “对了,江一波,那件事办得怎么样了?查到那个人了吗?” 安然原本也就是顺便问一问,没指望着那么快有结果的。江一波却紧张起来,眼神瞄向骆景程,似乎在掂量着要不要说。 “需要排查的对象太多了,这件事还没有准确的调查结果。” 骆景程温柔地笑着说“再说,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我们把生活过好,便是对那些图谋不轨的人最好的打击。” 安然点头,可是心里还是对于这幕后的人十分好奇的。再说骆景程说通过录相排查对象,实在是不易。便也觉得不好再催他们。 “骆总,姜副总在外面等候。” 自从安然白天到总裁办公室,陈雪秘书便很少进骆少的办公室,生怕坏了两个人的好事。所有的事情,能电话沟通便电话沟通了,不能在电话里说清楚的,也会由骆景程发起会议通知,大家一起开个会。总之便是会少了,骆总的脾气好多了,至于安然占了老公的办公室便好了。 姜恺伦进来骆景程的办公室的时候,安然也在,正在拿手边的一张纸叠成一个小动物,安然听老爷子说是上次是姜恺伦带人救了她,因此那他的印象也好了几分。 “恺伦,坐吧,什么事儿?” 骆景程松开了骆太太,马上做回他大总裁的状态,不过等来的却是一个打击人的消息。 “大屿岛,zf改变了当初的设想,几乎完全推翻了我们的计划和主题,我们前面的努力可能是白费,最可怕的是我们的定位和zf要是不同时,我们可能再拿不到这个岛屿的开发权了。” 姜恺伦平静地讲完了这件事,骆景程却明显的有些急躁。 第398章 跟着他,你快乐吗 骆景程马上让江一波安排总监和副总们召开紧急会议,对于这样的变化,必须最快的速度拿出对策,否则工程耽误一天,便是几百万的停工损失。www.Pinwenba.com 安然虽然不懂他们的运作,可是看着骆景程慌了手脚的样子,也很是着急。独自在69楼办公室坐了一会儿,估摸着一时半会儿骆景程这边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便想着回家问问老爷子的看法,看他有什么好的主意。 到了老宅,老爷子正在和张伯下棋,自从安然出事后,老爷子反倒不急着回大屿岛了,在老宅安安心心地养着身体,安然身体痊愈,他也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只是每天都要求安然回来一趟,哪怕不在家里吃饭,过来聊会儿天也好。 老人家的心思,安然是了解的,大概是怕孤独了,他常说:“现在是过一天少一天,每一天想做的事情,我会努力去做,你们也要配合我去完成。“ 安然和申敏娜都尽最大的努力去顺着老爷子的意思。 “外公,我来陪你下一局,怎么样?” 等张伯输了棋,安然见缝插进去。 “来来来,还是然然来好了,老首长和我一起下,简直是难为他了,我棋艺太弱了,学了这么多年,也总是精不起来。” 张伯起身,把位置让给安然。 “张伯,术业有专攻,你不擅长做这个,可是开车的技术可鲜有人你精啊。” 安然哗哗地摆着棋,老爷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瞧了瞧安然一眼。 “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来?” 安然笑着说:“怎么,外公你最想见到的人不是我,而是骆景程啊?” 老爷子扯了扯嘴角:“骆景程很忙吧?” “嗯,本来也不是走不开,下午还说着要我一块来的,可是临时遇到一件紧急的事情,召集那些个核心成员开会去了。外公,你喜不喜欢大屿岛?先前骆景程是不是把他对大屿岛的规划给您看过?您觉得怎么样?” 安然发了一连串的问题。 “然丫头,到底要和我说什么?” 安然握着老爷了的手,撒娇:“外公,听说骆景程的大屿岛项目,ZF临时改了用途,不准他们开发了。这前期的合同,用料,规划都做好了呀,这要是半路让刹车,那得损失多少钱啊?” “那又怎么样?” 老爷子出奇意外地没有表现出关切,还是特别的冷静。 “外公,您和ZF的陈伯伯打个电话,帮忙问问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之间出现这样的事情啊?” “商场如战场,骆景程能坐稳聚人这把CEO的交椅,聚人能傲视S市各商业巨头,不可能连这点儿风险能力都没有,你跟着瞎着急什么?”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倒是你自己要多注意身体,别以为过了两天平安日子,就又好了伤疤忘了疼。现在上次那件事情的幕后凶手还没有找到呢,他骆景程要是没精力保护你,那便由我这个老头子拼了劲来护你周全,我倒要看看,谁还敢在你头上动土?” 安然想不到老爷子突然就情绪激动起来,忙上前劝道:“骆景程平时倒是几乎和我形影不离,就是我不想让他保护,他还是像鼻涕虫一样粘着。今天是我着急他的事情,才趁他开会的时候,先跑回来了。外公,你不用担心了。何况,我也不傻。” 老爷了长叹一声:“跟着他,你快乐吗?然丫头。” 安然猛地一惊,不明白外公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来。 “还好,他可是外公一眼相中的人啊,外公现在对自己的眼光也表示怀疑了?” 安然嘻嘻地笑。 “就是因为他是我相中的人,我便尤其怕自己看走眼。何况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过去的可以不追究,但是他如果现在对你不好,那未来我们的世界里便可以将他剔除。” “外公……怎么越说越严重了?您别想多了,真挺好的。我住院那段时间,他宁愿自己亲力亲为在身边照顾我,也不愿意假以人手,请那些护工来代劳。每天趁着我睡了,才处理工务,我清醒时,他便想尽办法陪我解闷,逗我开心。堂堂的一个大总裁,管理着几万员工,可是在我面前,他只是我的丈夫,虚寒问暖,跑前跑后,事无巨细地悉心照顾着。外公,说实在的,我也不知是修了什么福,才遇上这么体已的人。即便是他的家人,也是把我捧着的。” 老爷子长嘘了一口气:“你感觉好,那便好了。当外公什么也没有说。今天就在这里住下吧,骆景程要是来接你,你再回去。” “好,外公,听您的。” 安然灿笑着,却没有留意到老爷子那复杂的表情。 等到了十一点钟,老爷子早就歇着了,安然洗漱好,做好了在老宅留宿的准备。从下午开始,一直没有打电话给骆景程,怕给他添乱,他也一直没有打电话来。安然估摸着现在他怕是忙疯了吧。 横竖等不到了,便和勤姐和小刘说,警醒一些,一会可能骆景程会来的。半睡半醒的挨到了天亮,房间里并没有骆景程的身影,忙拿起手机来看,倒是有一条凌晨五点钟骆景程发来的短信:“骆太太,对不起,太累了,便在办公室将就一晚了。给张伯打了电话知道你在老宅。乖乖待在家里,早上我去接你。” 他平时总是给人暖如朝阳的感觉,很少去直白的透露自己的辛苦。紧绷着的神经,折腾那么久,他怕是真累了。一直受他照顾的安然,便很想贤妻良母一回,早早地起来,跑下楼,嚷着:“勤姐,多做一些清淡的早餐,点心,粥什么的,我一会儿要打包走。” 母亲和老爷子都在吃早餐,看她风风火火地坐下来,狼吞虎咽:“这么急做什么?没人和你抢。” 申敏娜止不住训她。 “妈,骆景程昨晚通宵,我打算去照顾照顾他,你该为自己的女儿的变化而感到高兴。” 安然笑嘻嘻地回答。 老爷子夹了一个鲜虾饺给安然:“无论什么时候先把自己照顾好再说吧。” 第399章 理所当然 安然拎着几个食盒去聚人大厦,正是上班高峰期,安然和一群白领在那儿等电梯,她平时坐普通的电梯惯了,并没有留意到总裁专用梯前面站着的姜恺伦。www.Pinwenba.com “赛琳娜,到这里来。” 是叶绍琰在招呼安然。 安然猛地抬头,与姜恺伦的眼线不期而遇。他不是也通宵吗?怎么看起来还这么精神抖擞? 抵不过所有的人都望着她的那种尴尬,安然只好拎着食盒走到总裁电梯这边来。 “早啊,两位。” 安然灿笑的打招呼。 叶绍琰点了点头,姜恺伦却只是望了她一眼,便看向电梯里跳动的数字,并没有说话。反正这人向来就冷,安然也懒得和他计较。 电梯一来,姜恺伦没动,叶绍琰连忙上前,快一步上了电梯,按着开门键:“赛琳娜,愣着干什么?快点进来啊。” 说话间他朝那面无表情的姜恺伦奴了奴嘴。安然也快速进了电梯。 三个人本来不会太尴尬,可是有姜恺伦在,安然总觉得不自在。 “你拎着什么?” 他突然好心情地扭转身过来,问道。 “啊?” 安然还没有反应过来,手里的食盒已经到了姜恺伦的手上。 “这个不是给你吃的。” 安然一时嘴快,脱口而出。姜恺伦欲伸向那诱人点心的手缩了回来,扭头看她,盯着有半秒。 “哦,不好意思” 食盒重新回到安然的手里,气氛又变得异常的糟糕起来。安然想想自己刚才是做得太不尽人情了,即使这是给骆景程准备的,送给姜恺伦一盒吃也不碍事啊。 电梯到69楼时,安然从食盒里拿出一盒虾饺塞到姜恺伦手里:“这是酱油包,嫌淡了可以沾着吃。” 说完径直走出电梯,朝总裁办公室走去。 “唉,这女人怎么做什么都那么理所当然?恺伦,我都不知道你看上她什么了?你上次救了她,她甚至没有来和你说过一句谢谢……” 叶绍琰望着在眼前消失的那枚丽影评说道。 因为不在乎,便可以这么理所当然哪。姜恺伦悲伤的意识到。他把食盒塞到叶绍琰手里:“一盒太少,我怕我吃了还惦记,你拿去解决了吧。” 陈雪秘书见总裁夫人一大早出现在办公室,忙迎上去:“早啊,赛琳娜。您是去总裁办公室等他吗?” “怎么,他不在?” 安然吃惊,他明明说在办公室将就一晚,补眠的。 “听江特助说,昨晚弄到凌晨,我刚刚进去时总裁似乎不在,我还以为他回去补眠去了。” 安然哦了一声,继续朝总裁办公室走去。 他果然不在,办公桌的烟灰缸里满满的都是烟头,甚至屋子里还有一股难闻的烟味。 “把这里打扫一下,让花店订一束百合花来吧。” 安然把窗户打开,任微寒的风将吹乱她的头发。里间的卧室里,床铺铺得整整齐齐的,根本没有人躺下的痕迹。事情可能真是有些复杂,不然他不会这么焦心的。 安然钻进了自己的画室,想静下心来画画,一边等着骆景程来,却什么都做不成。窝在沙发里,发着呆。骆景程进来的时候,便见到她像一只猫一样在那儿坐着出神。 “骆太太……” 骆景程把外套往旁边一扔,伸开双臂,等着安然扑向他。安然闻声,果然也这么做了。两个人在一起,慢慢的变成了一种融合,像在这样的情境下,他需要的是理解和倾听,她便默契地配合。 安然起身,扑向骆景程,环着他的脖子,轻踮着脚,吻了吻他。 “怎么一大早跑出去,不见你人?” “出去见了一个人,事情有悄眉目才敢回来。” 他啄了啄安然的红唇:“等老公很久了?” 安然摇头:“我特意让勤姐做了好多好吃的点心,给你带来了些,饿坏了是不是?” 骆景程温柔的笑,抵着她的额头,紧紧地抱着她:“看到你便好,别动,让老公抱会儿。” 安然果然不动,任他熊抱着,他的呼吸开始急促,渐渐地变得均匀。 “骆景程,骆景程……” 安然唤了两声,他没有应声,捧着他的脸一看,这男人却已经睡着了。真是服了他了,竟然站着都能睡着。看他一脸疲惫的样子,又很是心疼。以前王博约总是吃喝玩乐,除了他爱的古董,他很少有专注的时候,也看不出他为了什么事情累成这个样子。那时候便想,要是王博约能有些事业心就好了,不靠着自己的出身,为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去打拼,她一定安安静静地做他的小女人。 如今真实的体验到了一个事业心强的男人的生存状况,要不是那次事故,她和骆景程白天也是各忙各的,八竿子打不着是正常的。又觉得王博约那种闲适似乎更适合自己。 “想什么呢,怎么扯这么远去了?” 安然心里嘀咕到,她收回自己的神游,把骆景程扶到沙发上躺下,拿了卧室的被子盖在他身上,蹲在他身边看着。他的模样长得特别的好看,轮廓分明,和他阳刚的气质搭在一起,令他走在哪里都是焦点。喜欢他总是“骆太太,骆太太”的叫她,有几分宠溺,有几分尊敬,有几分孩子气。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和他一块有一个属于他们俩的孩子,他一定会乐坏了吧。因为那孩子一定像他。 想到这里,安然觉得心里十分的安定,甚至想要等他醒来时告诉他,大屿岛项目,丢了便丢了,即使他只剩下骆景程这个人,不再是耀眼的总裁大人骆景程,不再是亿万富豪骆景程,她觉得有他便够了。 无聊中,安然打开电脑看了一下今天的新闻,无一例外的聚人今天的股票大跌,关于聚人大屿岛投资项目失败,对于集团可能带来的冲击,各种各样的说法都有,有说会十分严重的,也有说没有影响,只是一个小项目而已,其中一条被置顶的评论引起安然的注意。 匿名网友评说道:他们总裁的发家本来就不是一件光彩的经历,现在这个项目的投资失败,只是一个开始,聚人跌落的多米诺马上就要来临了。我倒是很想看看,这个世人眼中的商业骄子,到时跌落到谷底会不会重操旧业。哈哈哈哈…… 虽然知道网上的人鱼龙混杂,真真假假,不可全信,可是看到这样的评论,安然还是免不了的担心,替眼前的男人捏了一把汗。 第400章 只是低价物归原主 上午叶子打电话来拉安然一块去看一个广告的样版,安然看着沙发上熟睡的男人,一时半会儿也不会醒,便答应了叶馨。www.Pinwenba.com 自从叶子和叶绍琰谈恋爱后,比原来更会享受生活了,开着白色的玛莎拉帝在聚人大厦停车场晃荡,那些个小白领,便很不屑的眼神,仿佛开好车的女人都是被包养的女人。要不然凭着那万把块钱的薪水,怎么有这么豪华版配置的生活呢? 相比之下,安然觉得自己低调多了。 “你看我和你出来,你的范儿才比较像总裁夫人。” 安然打趣道。 “切,我们家叶绍琰资产虽不如你家骆总多,可他的资产百分百是我的啊,所以某种程度上,我也不会比你穷。” “呀,连财产都百分百是你的了。怎么这次决定好了要上岸了吗?” 安然闻到了八卦的味道,立即来了兴致,凑过去推了推叶子的肩膀。 叶馨却不说话,过了半会儿才喏喏地说:“我不知道。” “喂,这是你吗?叶馨,那个大无畏的女人去哪儿了?怎么也变得婆婆妈妈了?” “妈的,我忘不了他。行了吧?” 叶子无比伤感的神情,让安然为之一震。原来都是张继东那个妖孽在做怪。一个自己放不下的人,不能给自己承诺和安全感的人,没有未来的人,那种想靠近又不得不远离的感觉,还真是不好受。 “也许过的时间还不够久吧。” 安然安慰道。 “嗯” 叶子闷声应着。到了那家4A广告公司,两人去看了看聚人集团品牌宣传的一支广告的制作效果,安然提了一些文案和美工方面的意见,便完成了任务,准备回公司。设计总监过来问:“赛琳娜,刚刚接到聚人企划部的通知,说是原来物流那一块的业务暂时划割出去,需要我们删除这一块的相应画面和宣传,我想再确认一下。” “物流业务划割出去?” 叶子和安然都止不住反问。虽然大屿岛的项目有可能中途夭折,可也没有必要这么快就靠卖掉一些子公司来救急吧。 “等会儿,我打电话确认一下。” 怕骆景程在休息,安然走出办公室打了江一波的电话。 “广告公司说一个物流子公司划出去了,是什么意思?” “这个,属于正常的业务变动,没事的。” 江一波搪塞到。 “现在股票大跌,公司的每一个细微的变动,都可能引起大家的恐慌,这个连我都知道,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做这样的变动?” “嫂子,这个是骆总一早的决定,那支品牌宣传的广告会在下季才投放,所以这个消息暂时是封闭的。” 听江一波这么说,安然即便是担心,也只得收起所有的情绪,不让广告公司的人看出什么端倪。 “说是正常的业务变动,你们就按企划部的要求来剪集内容吧。” 安然只希望这次的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和叶子一块出来,去地下停车场取车,安然心里担心骆景程的事,便没有了刚才出门的闹,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进了电梯。 叶子轻轻撞了一下安然,她抬眼过来瞧她,却在电梯里意外地见到了舒畅。这是她上次出事后,安然第一次见着她,她身边一个中年男人环着她的细腰,很亲热的样子。这人安然也认识,城市银行的行长曹坤。没想到他们还转正了,由原来的地下情,变成了光明正大的一对。 安然微微一笑,朝曹坤和舒畅点了点头,可是人家却并不友好。除了曹坤也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外,舒畅的反应是一个冷笑:“申安然,你还没死呢?” 电梯里其他人也被这惊人的一句话吸引,纷纷盯着安然,安然气死了,这人是不是药吃多了,这样都能惹到她? 叶子马上跳了起来:“你这不要脸的抢别人男人的女人都没死,我们这些好人自然活得好好的了。” “大家都少说两句,少说两句啊。” 曹坤把舒畅往电梯一边拉了拉。舒畅哪里肯?叶子显然已经戳到她的痛处,她挣开曹坤的手,一个上前扬起手便向叶子甩过来。 安然反应快地捉住她的手,用了十足的劲。 “啊,好疼。” “知道疼了是吗?以前我还以为你是真心喜欢王博约,却不知道你这么下三滥,一边在王博约面前装纯情,一边和人家玩地下情,还玩出人命出来。你有什么资格在我们面前摆谱,啊?” 安然使劲把舒畅往曹坤面前一推,舒畅一个踉跄,手指着安然:“你别得意,你以为你好到哪里去?我就等着看你的下场,哈哈哈哈,一个不会生蛋的鸡,能叫到什么时候?你以为你男人真疼你?” 电梯来了,安然懒得和舒畅这疯子计较,拉了叶子便快步地去取车。 “靠,这绿茶婊,谁给她翅膀这么嚣张?” “纯粹心理变态了,理她做什么?开车吧。” 安然虽然嘴上是这么说,可是心里还是很不爽的。今天真是出门踩到狗屎了。回到聚人大厦,陈雪说,骆景程已经醒来出去谈点事儿,让安然等他一块午餐。 安然便拿着手机打着连连看,这阵子糟心的事情可真是多啊。这不,她没待两分钟,另一个她不愿见的人姜恺伦也出现了。 “骆景程不在,出去了。” 安然头也不抬地轰人走。 办公室的茶几上放着安然早上拎过来的食盒,每一个都还是安然早上摆出来的样子,骆景程根本就没有动。安然看到并没有觉得什么,倒是心疼骆景程早餐没吃,空着肚子跑出去办事了。可是这没动的食盒却刺痛了姜恺伦的眼睛。 她当成宝的东西,不让他碰一分的东西,那个男人却把它丢在一旁。 他望着那堆食盒沉默了半会儿,然后说:“那我一会儿再来找他吧。” 说着便要出去。 “等等。” 安然突然想起广告公司说物流子公司割出去的事,姜恺伦是副总裁,他不可能不知道。 姜恺伦果然停了下来,等她说话。 “物流公司割出去是怎么回事?这次的危机真要靠变卖子公司才能渡过难关了吗?” 姜恺伦瞧着她,冷着声说:“那间物流子公司本来就是舒市长的千金舒畅的,现在只是低价物归原主而已。” “舒畅的?” 安然愕然,怎么和舒畅扯上关系了? 第401章 有本事你告诉她 快到午饭的时候,安然接到江一波的电话:“嫂子,你快点到大厦的左侧空地来,他们两个打起来了。www.Pinwenba.com” 安然一头雾水:“谁打起来了?” “骆总和姜总打起来了。” “啊?怎么回事?” “解释不清楚,你快点来就是了。” 安然丢下手机,冲到电梯口,坐了总裁专用梯,直线下到一楼,然后快速地向大厦左侧的空地跑去。 这里因为即将要施工,临时用蓝色的塑料板围了起来,所以一般的人也不会没事找到这里来。但是他们俩在这里打架,不是免费给聚人大厦还有旁边几栋楼的人表演吗?真是丢死人了。 安然跑到空地上,那飞扬的黄土里,两个男人扭打在一起,江一波在一旁干着急。 “你霸着她做什么?我要带她走,我要带她走,听到没有?” 安然听到姜恺伦嘶吼的声音,充满了愤怒,骆景程被他压在身下,这会儿没有动弹。安然见状,赶紧跑上前,对着两个打红了眼的男人喊道:“你们住手,你们这是干什么?姜恺伦,你混蛋,你放开他。” 两个男人见安然跑了下来,皆是一惊,骆景程趁着姜恺伦松懈时右腿一抬,瞬间把姜恺伦掀翻在地。姜恺伦重重地摔在黄泥里,平时冷俊的脸上顿时沾满了泥,嘴角还流着血。 “骆景程你除了背地里下黑手,你还会什么啊?你有本事,告诉赛琳娜,你明知道几次三翻害她的人就是舒畅,可是你明明知道,却让她平安无事,还帮她打理公司,将物流子公司供手送给她啊?你有种告诉她,你甚至拿她被绑架,被害得差点掉在那深山里死掉的事故去和舒市长谈判,换回大屿岛的开发权啊?你敢说吗?也只有她赛琳娜单纯得被你这羊皮所迷惑,你他妈的,对得起谁啊?” “够了,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一切是你在背后搞鬼?你以为你高尚到哪里去?你要什么你明说好了,用得着暗地里给我使绊子吗?我伪装,你就坦白了吗?” “你们在说什么?” 安然难以置信地质问着这两个男人,他们却同时选择了沉默。 “姜恺伦,你是说绑架我,害我差点被人轮,推我下山,害我差点丢命的人是舒畅?而且骆景程早就知道了,却不仅不让她受到该有的惩罚,还归还她的产业,拿我的这些个经历作为他谈判的筹码?是这样吗?骆景程?” “然然……” 骆景程蹙眉,着急要解释。 “我问你,是这样吗?骆景程?” “是,可是我有苦衷的。” “哈哈哈哈,原来我这么的值钱。原来我的那些痛苦的经历还可以成为你的生财之道。哈哈哈哈,骆景程,这就是你对我的爱?” 安然紧咬着嘴唇,让自己不要哭出来。可是没有办法,她捂着嘴,转身的刹那,被人踢到谷底,眼看着那泥水哗哗地冲到自己的身上,感觉到自己和死亡越来越近的恐惧、绝望便一一跳进了脑子里,一遍一遍地回放着自己的衣服被陌生恶心男人扯掉,那肮脏的手滑过她的肌肤的那种耻辱。这些事情发生以后,她甚至很多个晚上靠安眠药才能入睡,即使睡着,也会从噩梦中惊醒。 她不敢独自晚上出门,白天出门也要有伴,这样不自在的生活,他骆景程不是瞎的,他看在眼里,原来他一直都知道凶手是谁,却不愿为她出口气。怪不得舒畅说,别以为这个男人有多疼她。多么的讽刺。是啊,如果真的爱,真的疼,会为了那些个蝇头小利,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太太承受这么大的心理和精神痛苦的折磨吗? 安然去停车场取了车,没命地开着离开聚人大厦。她看见姜恺伦和骆景程两个泥人,在身后追了追,可是不一会儿,他们便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眼泪刷刷地流着,似乎是一下子成了给人凿开的一口井,汩汩地流个不停。车子快速地在路上跑着,却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回老宅吗?老爷子和母亲要是知道,他们看中的人,这样对她,这样的方式来爱她,他们悔得肠子都青了,他们会内疚吧。既然事情已经是这样,又何必给他们添堵?回香山美墅吗?那里本来就不是她的家,是骆景程的家,而且在外人的眼里,她和他只是男女朋友关系,她只是一个和骆大总裁关系亲密的他的女人而已。 安然一路朝东开着车,只想离开能让她想起或者见到骆景程的地方。 到了东边的海岸,安然把车子停在路边,独自漫步在长长的观海长廊上。春天的海风咸湿咸湿的。这里安然记得,她和王博约来过。那晚他们抱着滚在小沙滩里。那时心里多么的快乐。 安然走到曾经滚过的沙滩,重新躺下来,一个人抱着手臂,滚着,滚着,末了抱着膝盖呜呜地哭起来。 哭得没有力气了,便倒在沙地里枕着手呆呆地望着那些海浪一个个打过来,把沙滩上刚刚留下的痕迹,冲得干干净净。可是爱上一个人,不像这大浪打沙滩,说擦便可以擦。如果可以失忆,可以什么都没有留下的重新生活那该有多好。 忽然间感觉到肩头一暖,接着便落入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那种骆景程特有的气味,这时却像药引一样,让安然情绪病症都爆发出来。 “滚开” 她无比的冷。 那男人不作声,也不走,反倒更紧的从她身后抱着她,贴着她的发际,急促的呼吸。 “我叫你滚,你让我恶心,让我恶心,知道吗?” 安然猛地挣扎,用力,拼命,抓了地下的沙子,不顾一切地往后丢着。她想她是疯了,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她?不是利用价值都用完了吗? 骆景程把她的头掰过来,半撑着身子,把她压在下面,对准她的樱唇狠狠地吻下去。丝毫没有往日的温柔,他蹂躏她,狠狠地吃着她,生怕她从手中飞走一样,紧紧的抓着她。 两个人都感觉到嘴里的血腥味儿,可是他仍是不放,安然便放弃了反抗,眼泪也不流了,就这样睁着眼,瞪着前面这个看似熟悉,实则陌生的男人。 他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她?他温柔的背后又藏着多少残暴?安然想着天天与这样的一个男人同床共枕,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第402章 有贵客 安然和竹青、骆逸山说想回去老宅住几天,陪老爷子一阵子。www.Pinwenba.com他们自然是没有意见的。车子快开出别墅的车库时,竹青追上来,拎了一大包的药材。 “这些都是滋补的药,让勤姐帮忙熬了,中间断了毕竟对效果不好。” 她扬了扬手中的药,说得和颜悦色。 安然扯了扯嘴角,摇下车窗,把药材接过来:“谢谢妈。” “谢什么,然然,你不嫌妈妈烦就行了。妈也是为了你们好。” “嗯。走了啊。” 安然极力地装作平静地回应着。车子终于开出了翡翠山庄,在一条木棉花开得艳艳的路边,安然停下了车子,靠着车窗,闭目休息。心里很乱,现在的一切不能不说是她自己太想当然。她从来没有认真去了解过这个男人。 前天在沙滩上被骆景程找到后,骆景程并没有说出他的苦衷是什么,而是把安然硬塞进车里,一路向S市外开去。 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也不想问。安静地坐在副驾驶,任他的车子飞速在高速路上奔跑。可即便如此,还是开了4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 等骆景程的车子停下来,安然不解地望着他。 “下去看看吧。” 骆景程开了车门,接着掏了一支烟倚在车上抽起来。印象里他是极少抽烟的。但是最近似乎是频繁了,有时半夜醒来,也见到他倚着窗,开着窗户在吸烟。 车外面的路上有鸡、狗穿过,旁边的房子有不少是土房,雨水的冲刷让墙壁都变得颤巍巍的,感觉要倒的样子。不懂他疯了一样开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做什么。她便一直坐在车里,不动,甚至看了两眼外面,也懒得看了,闭着眼睛养神。 感觉到外面的冷风吹进来,接着是那男人的熟悉的气悉,他开了她这边的车门,俯下身说:“跟老公去个地方。” “不去,不想去。” 安然眼睛都懒得睁一下。骆景程片刻的无语,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听到他轻轻的一声叹息。不知为何,这声叹息却重重地压在安然的心里。 “这不是景程吗?今天你怎么来了?你看这天马上要下大雨了,这一段路一下雨可不太平。” “李妈妈,没事,我带我太太一块来看看您老人家。趁着下雨前就走。您这是要去做什么?” “这不要去翻点地种些青菜,等过半个月一个月就有新鲜的青菜吃了,再也不用钱买。” “走,我和您一块去看看。” “你不是着急要走吗,走,先去屋里坐坐,这地迟刨早刨都一样的,这是景程的太太?长得真好,脆生生的,水灵。” “李妈妈,这是我的太太,安然。” 安然一听到底提到她了,便不好意思再装睡,忙从车里下来,朝眼前这个七十多岁,头发花白的老人笑了笑:“李妈妈,您好。不好意思,车速比较快,我有些不舒服。刚才怠慢了。” “哈哈,没事。景程做了这么多好事,有福气,取的太太好看又贤慧,和景程一样对我这老婆子那么尊敬。走走走,快去屋里坐坐。” 骆景程趁机伸出一只手环住安然的细腰,好像两人多恩爱的样子。安然趁李妈妈不注意的时候,把他的手嫌弃地甩开,他又环过来。 “要是李妈妈看我们俩闹别扭,她一会儿会唠叨个没完的。她以前是村里的妇女主任。” 安然气死了,扭过头瞪他。他却眸子里都是温柔,可怜巴巴的样子。安然还不知道他吗?最会装了,影帝一个。才不要理他,被他的可怜相所欺骗了。 “景程来了……” “你好,这不是骆总裁吗?唉呀,你有好一阵子没有来了。” “骆总啊,好久不见……” 一路过去,那些村民像是见了老朋友一样招呼骆景程,这男人像个土农民一般,准确地称呼着李大伯,李大叔,张阿姨……简直就差夹道欢迎了。 “景程,你这好久不来,大家伙都念叨你呢。现在你也结婚了,有太太了,很快就有娃了。来的次数只怕会更少了。” “李妈妈,不用担心,我有空还是会经常来的。最近您身体怎么样?” “我很好,能吃能睡,新屋子建成时,村长还让大家伙给我做了几桌菜请大家一块来热闹了一下。多亏你想得周到,把这屋子建在学校旁边,我啊每天就做些豆腐脑,煮些鸡蛋摆出来,有时候卖点钱,卖不出就请这些娃娃们吃了。生活热闹。” 骆景程一直安静地听着李妈妈的唠叨。安然对这也有些好奇,想知道为何这男人在这里有明星般的待遇。 转了个弯,便到了见到了一个学校,挂牌吸引了安然的注意力:聚人李家田小学。学校旁有一栋新砌的砖房,两层楼,下面做了铺子,上面住人。安然心想这便是李妈妈家了。 李妈妈虽然年过七十,但身体还是很健硕的,走起路来步步生风,一直在骆景程和安然的前面带路。 学校还没有下课,传来朗朗的读书生,在这安静的村子里,与那时不时的鸡鸣和狗叫声,汇响成一曲朴素的曲子。 李妈妈到了家,忙下入手中的锄头,带着他们两个上楼。她还没走到楼上,便在楼梯那喊:“老头子,你看谁来了,有贵客,有贵客哩。” “李妈妈,慢点儿,慢点儿,不急。” “我心里高兴,老头子他也盼着你来。” 等李妈妈打开楼上的房门时,映入安然眼帘的是一张轮椅和一个耷拉着脑袋的老头儿。听到声响,他只是眼光看了看这边,什么反应都没有了。接着他又靠着楼上的窗户坐着,呆呆地看向学校的方向。 “保健医生有定期来检查吗?” 骆景程松开安然的手,朝老头儿看了看,然后问李妈妈。 “来了,来了,每个礼拜都有来两次,按摩什么的都很到位,要不然老头子这下半身的肌肉早就萎缩了。只是他年纪大了,就这样活在他的世界里,有多久就算多久吧。” 李妈妈说着说着眼圈红了。 “没事,李妈妈,还有我呢。缺什么,少什么,你尽管和村长说,他会打电话给我。” “哎,哎,好,好。景程媳妇,你们坐,我去给你们烧水,冲点茶。” “李妈妈,不用忙,我们一会儿就要走的。” “来了水都不喝一口怎么行,这新屋子你张罗着弄的,你还是头一次来呢。” 李妈妈拎着烧水壶就去灌水了。 “李妈妈,我来吧。” 安然忙去接烧水壶。 “这使不得,使不得,景程媳妇,你们那么大老远的来,好好坐着休息一会儿就好,这些活儿我干得动的。” “然然,没事,你就让李妈妈来吧。” 骆景程叫住安然。 安然还想说什么,李妈妈已经麻利地去烧水去了。 第403章 不嫌弃我,陪着我 这间屋子虽然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收拾得倒还利索,所有的用具颜色很沉,应该是没有年轻人的。www.Pinwenba.com墙壁上挂着几个大的镜子压着的相框,安然凑过去看,大部分是一个年轻男人穿着军装的照片。 “这是他们唯一的孩子,几年前在抗洪抢险中牺牲了,李爸爸也因为这次事情而中风,好在李妈妈乐观,挺住了。不过一个美好的家庭就这样支离破碎。” 骆景程站在安然的身边,说着李妈妈家的情况。 安然没打算和他说话,便继续看这些照片。忽然听到一片嘈杂的声音,原来是学校下课了,那些孩子像是放出笼子的小鸟,都飞到了操场上,跑啊,跳啊,叫啊。 “啊啊啊……” 坐在轮椅上一直没有反应的李爸爸顿时变得激动起来,朝着窗户外的阳台歪着脑袋。 “李爸爸,您是想推过去一点是不是?” 骆景程弯下腰来,询问到。这边已经两手扶着轮椅,向前推去了。 这处窗台刚好对准了学校的操场,李爸爸可以看到那些小家伙在上面尽情地跳啊,叫啊,热闹也令一旁的人深受感染。 骆景程抱着胸,站在李爸爸的轮椅旁,也和他一块看着这样的风景。 “本来我们老俩口是住在楼下的,可是见他这么爱孩子,村长便叫了几个人把他扛到楼上来。每当小孩一下课,他就特别的来劲。中风后他不能说话,别人说什么也听不懂,唯独对这些孩子他会有一些情绪的变化。要不然,唉,他和老年痴呆也没什么区别了。” “要不然还是请个护工吧,您要是出去了,他一个人在家里不安全。” 骆景程提议到,安然觉得也是。 “不用破费了,我出门时,留了钥匙给隔壁邻居,他们人都挺好,每隔一会儿会过来看看他。专门请个人,人家对着这个什么反应都没有人的也闷得慌。来来来,不说这些了,过来喝口茶。” 李妈妈冲了几杯茶,招呼骆景程和安然坐下。骆景程坐在安然的身边,伸手过来握着安然的手,温柔的看着她。 “骆太太,等我老了,走不动了,你会不会像李妈妈一样不嫌弃我,陪着我?” 啊,这什么和什么,他倒是很会找时机,这个当口说这件事。明明前一秒她还恨他恨得要死,讨厌他讨厌得要死的。 安然憋着一句话就是不说,手却快速地抽出来,正襟危坐。 “哈哈哈,景程媳妇一定会的。一看就是知书达理,体贴的好媳妇。” 李妈妈打着圆场。骆景程露出招牌式的微笑,点头认可。 这时外面果真霹雳啪啦下起雨来,安然一阵发愁:“呀,下雨了。” “哈哈,你看,老天都帮着我留人。今晚你们就在这里住一晚吧,明天雨停了再走,从村里开到高速那段路,一下雨特别的难走,不要去冒这个险。” 李妈妈热情地留着他们。 “不要,回去还有一堆的事情呢。” 安然沮丧得要死,骆景程站起来走到窗户边去打了个电话,及时接上话说:“好好,今天就在这里住一晚。明天一早再回去。” “那太好了,我这就给你们去收拾床铺。”李妈妈乐呵呵的。 “李妈妈,不要……” 安然还没说完,她便转身进到隔壁去了。 “骆景程,我不要在这里。”安然瞪着眼,嘟着嘴,骆景程走过来,抱着她:“有什么恼的,生气的,恨我的,等回去再说吧。今天让我们当一回李妈妈和李爸爸的儿子儿媳,好不好?” 他这样说,安然还真不好辩驳了。失去最亲的人,她有切肤之痛,母亲四十几岁便为父亲守着,嘴上不说,却也常对着父亲的遗像默默流泪的。她不是铁石心肠的人,看着年迈的李妈妈两口子不是没有感觉。可是这男人正是抓着她的这个软肋,让安然很是不爽。 “阴险。” 安然推开他,白了骆景程一眼,转身进去帮李妈妈铺床铺。 李妈妈正抱了一床大棉被下来,安然忙迎上去:“李妈妈,你别动,我来,我来。” 安然接过老人手里的棉被,散在床上,仔细地铺起来。见旁边的李妈妈没有动静,安然以为她出去了,扭头看了看,老太太正在默默的垂泪。 “李妈妈,您这是怎么了?” “我老婆子高兴,高兴。我虽然失去了一个儿子,却得到了景程和他公司的照顾。那场变故,儿子没了,老头子中风了,我以为这日子也到头了。有一天把老头子从床上搬下来,扶他小便,自己也摔了个骨折,我就抱着那没有反应的老头子大哭。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只是承受痛苦而已。要是没有景程他的资助,找了人把我们送进县城的医院,还请专人看护,哪里还有我们现在的这个样子?” “李妈妈,现在生活好了,就好呀,过去的都过去了。” 安然宽慰到。 “我那亲生儿子在,也不见得有这么的贴心周到。景程对我们真是没得话说了。我现在不用为生计操劳,高兴便做一些,不高兴便守着老头子,村里人因为景程的原故,对我们也极好。这一切,不是说过去就过去了的。景程媳妇,谢谢你们了。” 安然十分难为情,这事情是骆景程做的,自己还受了人家这么大礼,弄得李妈妈感恩戴德的样子。 “李妈妈,这话您以后别说了啊,您以后这么客气,我都不敢来了。骆景程说了,今天我们当您一回儿子,儿媳。” “好好好。” 李妈妈说着说着又要垂泪。 恰巧骆景程这会儿进来,深情地瞧了安然一眼,带着浅浅的笑:“李妈妈,晚餐我来做吧,您告诉我食材在哪儿?” “使不得,使不得,你们开车辛苦,我来就好了,你们休息一会儿。” 最后还是李妈妈说不过骆景程,这个大总裁挽起袖子下庖厨。乡下的厨房不比城市,李妈妈家的厨房还得生火的。安然能帮忙的也只有洗菜了,别的她真的无能为力。可是洗菜的活儿,骆景程也不让她动手,安然便坐在厨房的角落里看着这个男人有条不紊地忙活着。 第404章 我只相信事实 骆景程切好了菜,生好火准确开始炒菜时,火却突然小了,他只得把锅端开,绕到炉子前面来生火。www.Pinwenba.com “我来吧。” 安然实在看不过去了,再说在一旁待着显得自己像个白痴一样。关键是在他面前,更不能太有所依赖,万一有一天离开他,自己便活不下去。 “把树枝这样稍微搭起来,中间留一些可以进空气的缝隙,火就可以烧得很旺了。” 骆景程拿了一支柴,递给安然手把手地教到,眸子里满满的都是鼓励。 看似很简单的事,可是却没有那么容易。明明安然把柴按照骆景程的样子丢进去,却没有想到刚才还烧得好好的柴,便直管冒烟不着火了,安然忙倾身上前用手扇了扇,可是不一会儿眼睛便熏得直落泪。她心里恼火得要死,自己怎么这么的没用? 不一会儿火很快又燃了起来,让火炉前的安然觉得暖轰轰的。骆景程把锅子打开,从灶上面,把柴禾用铁钳夹着重新放了一下,便顿时好了。 火光烧得安然的脸感觉像是发烧一样,骆景程却望着他低低的笑。 “笑什么?我这不是第一次吗?” 安然没好气地说。谁也不是天生就生火,好不好? 骆景程指了指脸,笑得难看死了:“这里有黑灰,骆太太像只猫。” 安然下意识地伸手去擦,却不顾自己的手早就黑乎乎的,这一擦安然可以想像脸是如何的惨不忍睹了。 更可恨的是那死男人笑得更欢了。安然气不过,起身伸手趁骆景程没有防备,在他脸上也抹了一把,他那好看的脸上顿时映出五个黑指印,有喜感极了。 安然扑哧笑了出来,骆景程却放下了锅,过来捉住她,干净利索地吻了下去。本来就够乱的了,他还在厨房里来这一招。偏偏这个吻,霸道却不失温柔,他相准了她的弱点,让她反抗不了,却又竭尽所能地挑起她的舒服,让她跟着他的节奏逗趣。 两人闹了一阵,旁边灶上的火熄了,安然才推开他:“呀,火又熄了。” “老公的火正烧得正旺呢。”骆景程又凑过身来。 “骆景程,你滚开,趁我还没有发火之前,你最好别再惹我。” 安然顺手举起一枝烧柴棍指着骆景程恶狠狠地说。骆景程双手举起,耸耸肩,招牌式的微笑。 两个人合力做了几个菜,四个人围坐在一起。李妈妈十分细心地先用筷子把她和李爸爸的菜夹出来,然后招呼着安然和骆景程快点吃。 她把李爸爸的轮椅拉近了一些,先一勺一勺喂给李爸爸吃。这时的李爸爸就像一个孩子,所有的一切都等着李妈妈来照顾。 尽管李妈妈喂一口,大半都会漏出来,但李妈妈并不着急。 “来,张嘴……闭上” 配合着她的动作,她一边向李爸爸喊着口令,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因为安然发现李爸爸大部分是没有反应的。 安然看到这样的情形,心情很是复杂地朝骆景程看了看,骆景程也在看李妈妈和李爸爸的互动。感觉到旁边女人的注视,他转过头来,温柔地笑着:“吃吧,等会儿菜都凉了。” 乡下的雨夜,听到屋外啪啦啪啦下着雨,打在屋顶上,打在一旁的树叶上。安然躺在被窝里,发着呆。算是明白这男人为什么要做勇士基金的原因了。对于这些失去孩子的家庭来说,一份关注和救助是他们能抓到的最后一根稻草,何况这根稻草还生机而有力。他们便可以重新燃起生活的希望。 可是这也不能成为骆景程没有底线和原则的为了公司的利益,而不顾她的感受啊?安然感觉黑白两个自己在激烈的战斗着。 门嘎吱一声响,骆景程进来了,听到他沙沙的脱衣服的声音,接着床边轻微的下陷。像往常一样,他从她背后拥过来,头顶在她的颈窝处,低声问着:“在想要不要原谅老公?” 安然嫌弃地离他远一些,几乎是挂在床边了。可是她本来就怕冷,这床边的位置被子都压不住,风呼呼的进来,冻得安然止不住打了个激灵。 骆景程移了移身子,把她重新捞进怀里,往中间挪了挪,安然顿时觉得暖和起来。再欲反抗时,骆景程顶着她的发顶:“不是答应老公,要做一天李妈妈二老的儿子儿媳吗?乖,好好睡一觉。等明天老公再慢慢解释给你听。” “我不需要听什么解释,我只相信我看到的事实,还有那些伤害。” 安然冷着脸说。她心里确实是放不下几次三翻舒畅对她的陷害。从小到大,父亲和老爷子都是那样的观念:不要在外面惹事,可是一但别人在外面惹了她,那她便可以大胆地去讨回公道。因此她的信念里没有“忍气吞声”这个词。而现在面前害自己的凶手,显然自己的老公却做了一回缩头乌龟,而且在和她毫无商量的情况下。这口气安然实在咽不下。 “骆太太,聚人不能有事,我不能让聚人去承受什么风险。而且对于舒畅,她多行不义必自毙,现在我没动她,不代表我以后不会动她。明白吗,嗯?” 明白个鬼,既然这样,为什么明明追查到幕后黑手就是舒畅,他要撒谎说没有查到,既然知道是这么一回事,为什么还要把她的资产还给她? 见安然仍是不做声,骆景程手指交叉进安然柔顺的头发里,捧着她的额头,认真地看着她:“相信老公,嗯?” 他的目光有迷惑人的召唤力,使安然真的朝相信他的方向走着。可是她还是心里不爽,不想理他。但是显然已经明显地减小了对骆景程的抗拒。 从李家田村回来后,骆景程把安然送回翡翠山庄休息,自己又马不停蹄地赶去公司忙碌去了,甚至家门都没有进去。 安然躺在床上,没有主意,原谅他,继续恨他,原谅他,继续恨他……纠结了好久这个问题,她终于还是决定回老宅住几天,让自己冷静冷静。 第405章 危机爆发 到老宅时,安然竟然看到姜恺伦从屋里出来,老爷子还走到了门口来送他。www.Pinwenba.com心下狐疑,这家伙又在捣什么鬼? 两个人几乎是擦肩而过,安然没打算和他说话,却还是被他叫住。 “赛琳娜,和我一块回瑞士,或者去你想去的任何一个地方。” “凭什么?” “你考虑一下。我等你答案。” 姜恺伦大步走出了院子。 老爷子走了过来,打量着安然:“怎么和别人说话这么生硬?” “没事,他就那德性。不说点不痛快的,他能上天的。” 安然不以为然的说。老爷子没有多说什么。看来姜恺伦并没有把骆景程的事情告诉他,要不然老爷子不会一点反应也没有。 “外公,姜恺伦怎么和你认识的?他来做什么?” “之前在大屿岛和他有过几次接触而已,这人不简单。” 是不简单,没有两把刷子,又怎么会连精明如骆景程都给他使了绊子呢? 也没收拾什么行李来,因此老爷子和母亲都不知道她和骆景程闹别扭的事情。直到晚饭时,骆景程很晚回来老宅,安然爱理不理,母亲才看出端倪。趁着端宵夜的当儿悄悄地问她:“怎么?和骆景程那小子吵架了?” “嗯?” “他欺负你?” “他敢!” 事实是他不敢吗?他不但做了,还做得理由充足,让你不忍心去说道他。 “那你较什么劲儿?女人那么强做什么?该服软就服个软?你以为个个都是你爸爸?” 安然闷声应了一声。 “妈,你不要留宿他,这几天我都不想和他说话。” 安然叫住申敏娜,满眼都是恳求。申敏娜长叹了口气,到底这性子还是像她的。 可能是时间太晚,老爷子身子乏了的原故,这次难得骆景程来,老爷子没有拉着他下棋。 安然端着勤姐做的宵夜过去,骆景程也头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早上开了几小时的车,水都没有进屋喝一口,便去忙了。估计这又是一场硬仗,他的神经总会是绷得紧紧的,能不累吗? “你确定要赶他走?” 母亲放下那碗清补凉,抱着胸问道。 安然点头,母亲便转身走了。 推了几下骆景程,他却长臂一伸,把一旁的安然圈在怀里,头枕在安然的颈窝处,睡意很浓地说:“骆太太,让老公靠会儿。” 在她的面前,第一次,他显露出他的累。以前无论什么,他总是冲在她的前面,特让人安心地说:“没事,有老公在。”现在他有事了,唯一需要的是借她的肩膀让他靠会儿。似乎没有什么理由拒绝的。 从楼上抱了一床暖和的被子来,把他的长腿,长手放好,让他做一晚沙发客。 第二天醒来时,安然下楼却早已没有发现骆景程的身影。问勤姐,说是一早起来,匆匆吃了个早餐就去公司了。 安然是早上看了报纸才知道事情发展的。聚人集团副总裁姜恺伦宣布辞职,恐与聚人的大屿项目停止运营有关。 明明是大屿项目停止在前,姜恺伦辞职在后,这样一报道,却变成了让民众认为聚人的大屿岛项目都是有问题了,至少是内部出现了重大问题。对于需要获得融资方信心的聚人来说,这显然是当头棒喝。 姜恺伦这一招也真是釜底抽薪。果然股市一开盘,聚人的股票便大跌。到下午的时候,更传来不好的消息,聚人CBD写字楼项目可能因资金链断裂而工期延长。 一时之间,一向高高在上的聚人成为大家关注的对象。有看热闹的,也有幸灾乐祸的,还有惋惜的。 莫明的,安然也跟着紧张起来。脑子里一遍遍地回响着骆景程在李家田村说的那句话:“聚人不能有事,我也不会让聚人有事。” 可是现在似乎一切正往他不能控制的方向发展。他在明,别人在暗,他处理得好吗? 老爷子也看了早上的新闻,却还是那句话:“他骆景程是条龙,就不会怕这些大风大浪,如果只是一条蛇,过了这一关,还会有水漫金山的。” “可是爸,必要的时候我们还是要帮一下。他年轻人也不容易。” 申敏娜也帮着骆景程说话。 安然不知道老爷子怎么一下子对于骆景程的事情变成了隔岸观火的味道。 那一整天安然都窝在都窝在老宅的房间里作画,实际上也画不出什么,止不住地会去刷刷新闻,看事情有什么新的进展。有时也瞄一瞄手机,直到下午快吃晚饭的时候,才接到骆景程的电话。 “骆太太……” 安然嗯了一声,没有再问他公司的事。她吃不准他打过来是为了缓解一下压力,还是什么。她又帮不上什么忙,问了只会令他更加心烦。 “我今晚不过去老宅了,在办公室这里将就一晚。后天是景秀的生日,你记得吧?” “嗯。” 她当然记得景秀的生日,她还以嫂嫂的名义给她准备了礼物。老早老早就准备好了。对于他们骆家对她的好,她总想着回报相应的好。只是对于他,她甚至连:“有没有按时吃饭?是不是很累?晚上早些休息。”这些很普通的嘘寒问暖的话,到了喉咙口都说不清楚。 叶子评价她说对于自己身边的人,她总是那么的苛刻。比如她,闺蜜,最好的拍档,却总是连在什么场合穿什么衣服都要求合她的眼。不合她的意,便要老板脾气地换掉。要不是看在这么多年的情份上,谁受得了她这臭毛病啊。 在安然的单音节回应里,骆景程还是舍不得挂电话,彼此就这样不作声夹着手机,听着呼吸声。 “我要出去一会儿。” 安然假装说。 “好,注意安全。” 他终于挂了线。安然心里又莫明的心疼。止不住还是让勤姐煲了汤,趁热送到聚人大厦。 晚上十点多,不少楼层还亮着灯,安然坐总裁电梯直低69楼总裁办公室。显然,骆景程对于她的到来,很是意外。 “呀,营养餐。我有没有份?” 江一波鬼叫鬼叫,这边却识趣地把总裁办公室腾给了他们两个人。 第406章 他什么时候爱上了你 “妈和老爷子让我送来的,你趁热喝了吧。www.Pinwenba.com我走了。” 安然放下汤,便又止不住拔腿要走,明明是自己迫不急待想来见他一眼,却搬出老爷子和母亲来,生怕被他看出一点点的对他有丝丝心疼的端倪。 “过来。” 他张着手臂,靠在大班椅上,慵懒而帅气地招呼着她过去。 安然望了一眼,便慌乱地要逃开眼神,转身就要走。作为侦察兵的骆景程堵上来的速度却和她转身的速度一样快。 他把她圈在怀里,搂着:“骆太太……” “嗯” “留下来陪我。” “不要,我又帮不了什么忙,看你那愁眉苦脸的样子还添堵。” 安然毫不客气地直说。 他低低的笑:“你在这里,老公心情便舒畅了。处理事情来效率会更高。骆太太看着老公这么能干的样子还会堵心?” “不和你扯了,我要回去……” 安然推开他,明明来的时候只是想看一眼他,然后放下汤就走。被他这样抱着,反倒真不想走了。可是明明已经说出口了,怎么能收回呢?那多么的没有面子。 骆景程是松开了她,却捉住她的手,等她另一只手去拉门时,一把把她逼到墙角,就这样俯身吻了下去。 本想浅尝而止,却不想安然也不自觉的跟上他的节奏,两个人越吻越深。直到他单身解开她的胸衣,两只饱满在他的揉捏下传递出电流的舒服时,安然才觉得不妥。 “不要,一会儿,你不是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做吗?” 她捧着他的脑袋,无力的抗拒。 “不管,事情可以晚点做,但是爱骆太太不能等。” 他又欺身上来,说起那些甜蜜蜜的话可以这么不要脸。 她又捧住他的头:“骆景程……” 明显的带着恼怒,别人一翻好意,给他送吃的来,不是送她来给他吃的。 骆景程布着血丝的眼睛弥漫着qing欲之色,他掰过她的手指,开始一根根吃雪条一样,细细的口尝,安然只得浑身发酥,忍不住地闷哼了一声,他便继续去扯她的衣服。 他是做实了不能让送上门来的小绵羊放回去。何况这几天来,他一直提心吊胆,怕舒畅的事情成为安然心里的一个结,眼下来看,她是生气,却不是没有挽回的余地。在这样一团糟糕的局势下,只要她站在他身边,他便觉得一切会过去的。 后来,安然记得是她自己把骆景程拖到床边的。准确的说是躲着他的攻击,躲无可躲,跑到了卧室里,被骆大总裁“就地正法”。 早上安然是在骆景程的电话声中吵醒的。 “你说什么?舒畅失踪了,舒市长大发雷霆?谁干的?” 安然一听舒畅的名字便竖起了耳朵。 “联系姜恺伦没有?让他放人,有什么条件直接找我谈。” 听得出来骆景程十分的焦急。姜恺伦绑架舒畅做什么?难道是为了给她出口恶气?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恐怕是为自己考虑得更多一些吧。舒畅一失踪,那大屿岛的项目肯定会黄,曹坤可能也会顺风推墙,聚人可有不少项目是从城市银行里贷的款,这要是一催款,再加上大屿岛和CBD项目停工的事情一曝光,那聚人的股票只会跌得更利害。 安然忙拿出手机打给姜恺伦,那死男人的手机却是关机状态。她又打给叶绍琰,也是关机状态。 就这样失踪了? “联系媒体,把关于舒畅的信息封锁掉。” 骆景程悄冷静地吩咐道。 “恐怕来不急了,您刷一下新闻吧,TMD,姜恺伦这动作也太快了吧。” 骆景程收了线,打开电脑一看,网上铺天盖地都是舒畅失踪的消息,连同前几天姜恺伦和骆景程在空地打架的事情,聚人集团拿总裁夫人被绑与市长大人做交易的事情统统进行了系列的曝光。 “骆总,这些信闻是直接从一个服务器放在海外的小网站发出来,然后各大网站才纷纷转载的。” 公关部的人战战兢兢的做着汇报。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安然走过来从骆景程身后搂着他,想定一定他紊乱的思绪。 “我欠他的,可是没有想到他会以这样的方式来要回。” 骆景程长叹一口气。 “欠他的?” “嗯,我从部队出来后,为了尽快地把聚人集团做大做强,到欧洲去开拓市场,做的是市场调查的生意,实际上,暗自是恺伦在帮我打理着卖情报和军火的买卖。那几年世界各国不太平,这方面的需求也大,我们利用网络把手里有的资源卖到了各国需要这些货物的商人手里,然后再以海外融资的方式注资到聚人,促进聚人的快速扩张。 而恺伦在一次生意的交易中被抓,尽管贩卖军火的证据不足,但由于恺伦在交易地点出现过,后来虽然我花了不少力气去走关系,找最好的律师去交涉,但恺伦还是被判了两年。在这两年里,我关掉了所有的地下交易,开始正正经经的做生意。而那个链条是恺伦用命打出来的,就这样被我关了,他不甘心。并且不久,恺伦的女朋友也他分手了。他觉得自己一无所有。出来后,我便没有再见过他。直到上次和你一块去瑞士,再见面。” 骆景程转过身,拥着安然,说着自己的过往。这是除了江一波和姜恺伦知道外,他唯一再提起这段经历的一个人,他的骆太太。 “你明知道他可能怀恨在心,为什么还要留他在身边?” 她记得骆景程不止一次的邀请姜恺伦加入到他的团队里,甚至他一来便坐上仅次于骆景程的副总裁的交椅,至始董事会不是没有意见的。 “一个人心里有结,便要想办法去帮他打开。何况这个结是我打下的,我以为他所要的我是可以承受得了的。因为我始终当他是兄弟。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他什么时候爱上了你。对于你的一切那么的上心。 “我和他……我和他也是偶然认识的,四年前在瑞士有过一面之缘而已,没想到上前我去瑞士又遇见了他,他竟然还认得出是我。” 安然小小声说:“对不起,我该早就告诉你,瑞士枪战那晚,他强吻了我,如果你早知道他有这企图心,或许会早有防备。” “姜恺伦……” 骆景程捏着拳头一拳打在前面的墙壁上,顿时青筋爆出。 第407章 协助调查 骆景程被带去协助调查,因为监控录相中查到,那辆出现在舒畅所住小区的车子车牌是聚人集团的。www.Pinwenba.com 姜恺伦是瑞士籍,他在S市的用度都是用的聚人的名义。江一波虽然也提醒过骆景程这不妥,他也觉着是该划清一下公私的界线,但姜恺伦一直没有提起,再说前段时间他主动申请去了物资相对匮乏的大屿岛,这事便搁置下来。 如今看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姜恺伦提前步置好了的。 安然是眼睁睁地看着骆景程被他们带走的。 她从来没有经过这样的事儿,打小就是长辈们给她打点好,顺风顺水的长大。这样风雨欲来的阵势,让她完全没有阵脚。 “没事,不用担心,只是协助调查而已。” 骆景程握着她的肩宽慰到。 “可是……可是……这是去协助调查啊。” “乖,没事的。” 骆景程一走,安然火速地跳上车,开回老宅,人还没进屋就喊着:“外公,外公……” “什么事,这么慌张?” 申敏娜出来挡在门口。 “骆景程被公安局带走了,妈,外公呢?快点想办法把他弄出来。” “你说什么?他犯了什么事,被送进局子里了?” “外公,外公,想想法子把骆景程弄出来吧。舒畅失踪不关他的事,是姜恺伦做的。现在他被公安局带走了。” “先别慌,他只是去协助做调查,又没有说逮捕他,急什么?” 安然这才安静下来,她不得不急。现在聚人分分钟不知会发生什么的骤变。不一会儿家里电话响,是骆逸山打来的电话。 “爸……” 安然一叫骆逸山便喉咙发紧。 “我已经都知道了,我现在就在聚人,有我在不会乱。我也就想打电话给你、亲家和老爷子报个平安。” “他真会没事吗?” “嗯,有空去陪陪竹青,有你在,她会更安心一些。” 安然答应了骆逸山便收了线。老爷子子虽然说不用急,可是让张伯拔了电话,让对方过问这件事情。 “放心吧,一会儿就有消息了,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只是这个舒畅是怎么回事?怎么和骆景程扯上关系了?” 安然哪里还敢说骆景程瞒下舒畅几次三翻陷害她的事情,只说生意上有些交往而已吧。 实在坐不住,安然去找叶馨,或许她知道叶绍琰在哪里。 “你问我找人,我问谁找人去。我都几天没见姓叶的了。哼……” 叶馨耸耸肩,无奈的样子。 “那他可能会去哪儿?” “不知道,不知道,安然我不知道。” 叶子突然情绪崩溃起来。安然吓一跳:“你这是怎么了?” “我现在才发现,除了知道他叫叶绍琰,他是姜恺伦的助理,他的一切情况我都不知道。安然,可笑吧,我把自己交给了一个完全不了解的人,还自我感觉良好。” 安然走过去,搂住她,拍了拍她的背。叶子却毫无形象的哭了起来。本来是想去叶子那儿寻找一点安慰的,没想到还要安慰起她来。真是乱了套了。好不容易等叶子情绪平静了些,好说歹说把她送回大院里,她父母那儿,安然才回翡翠山庄。 竹青的表现令安然大感意外。到了家,她以为也是乱成一锅粥的情形,没想到家里上上下下都井井有条,一切如旧。景秀不在家,竹青在抄着什么。 “妈……” 安然凑过去,轻唤了一声竹青。 “回来了?” 她还是那样的笑容灿烂。 “妈妈在写什么呢?” “抄经书,你来看看,妈妈写得好不好?” 安然凑过去瞄了两眼:“妈,我没心思看,我担心骆景程。”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经历了这一次,即使倒了,只要景程在,他爸和我在,我们聚人集团也会很快东山再起的。尽人事,安天命,如若不行,那便不属于我们,急又有什么用?然然,慢慢你就会明白了。” 书房里焚了香,竹青让人煮了一壶茶,两人慢慢的对饮着,只听到滴答滴答的声音。安然还是做不到竹青这样的淡定,起了身对竹青说:“妈,我到园子里去转转。” 一出去倒是意外地接到王博约的电话。安然想这会儿怕是都传开了吧,聚人集团总裁被勤警方带走,协助调查。多么劲爆的新闻,那些鼻子灵敏的狗仔队又怎么会错过? “王博约,有事?” 眼下她没心情聊天,便单刀直入开场白。 “骆景程的事情我听说了,托一个兄弟打听了一下,他不会有什么事,只是现在聚人的财务状况极其糟糕,他这次可得出大血了。如果周转不灵,你在我这里还有一些资产,可以随时拿去应急。” 安然顿时泪奔:“不要,那不是我的,那是你拼死拼活赚来的,我不会要。” 她记得以前梁家俊说过,王博约名下的不动产和他在梁家俊和张继东公司的分红受益人写的都是她,虽然她不知道那是多少钱,可是这已经是王博约除了然博工作室之外的所有收益。她哪里有资格去拿? “我可不会像骆景程一样把自己赚到的钱,傻得去做基金。我所做的这一切大部分都是为了你。你不要便闲置在这里,等你需要再来取吧。如果你一辈子都不要,说明你一辈子都美满幸福,用不着这些钱,那我便帮你一定保管着。” “王博约,不要说了,请你不要再说了……” 她不想让自己欠那么多人的。最不想欠的就是王博约的。她只想骆景程快点出来,一家人还像以前那样平平静静地过着日子。 “王博约,如果可以帮我查到一个叫姜恺伦的人在哪里,他应该没有出境,因为警察查过舒畅的记录,并没有出境的记录。” 安然擦干了泪,冷静的说道。 “好,有消息我告诉你。” “谢谢你。” 一听这三个字,王博约瞬间觉得无力。那三个本是表示热情的字,却让曾经亲密的两个人如此的疏远而陌生。他总是不能相信,这是真的。总觉得,这次换作他站在原地,等她迷途知返,等她幡然醒悟,等她重新回归到自己的怀抱里。 第408章 舒畅在不在里面 快到下午三点的时候接到王博约的电话,说是在城东的ST码头,一艘发往欧洲的大轮上发现与舒畅长得很像的人。www.Pinwenba.com大轮再过四十分钟便要出发,一但离港,出了公海,要追起来就麻烦了。 王博约来接的安然,两个人一块前往ST码头。王博约的车速极快,也亏他飙车飙惯了,才能这么又稳又有速度的朝目的地奔去。 不是没有坐过她的快车,但是这次安然却觉得胸口十分不舒服,一阵阵地反胃。等王博约的车子一停稳,安然连忙推了车门,在路边哇哇干呕了起来。却也没有呕出什么东西出来? “你怎么样?要不要先去医院看看?” 王博约递了一支水过来,皱眉看着她脸色苍白的样了。 “谢谢。可能这几天没有休息好,身体状况不好。” 安然接过王博约的水,却连拧瓶盖的力气都没有了似的,旋了旋瓶盖还是没有什么反应。王博约拿过她手里的水瓶,帮她打开,看她喝了口水,漱口。 “申安然,你选择了跟他,最好是真的过得好。否则我真不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他踢了踢车门,负气地钻进了车子。两个人隔着车子的挡风玻璃对望了两秒,安然心里一阵泛酸。过得好与不好,都是她心甘情愿的选择,她真不希望再折腾了。 重新上了车,王博约好意地放慢了速度,索幸很快到了ST码头。 两人下了车,快速地跑向009833大轮。 “对不起,我们就要开船了,请你们下去。” 两位彪头大汉拦住了安然和王博约的去路。 “不是,两位先生,我有个弟弟在这船上做船员,他是背着家里人偷跑出来的,你让我进去看一眼他,和他说句话就下来,行个方便好吗?” 安然不想和他们硬着来,便对这两个守门人说着软话。 “那也不行。” 其中一个股肉男强硬地说。王博约早已气得牙痒痒了,本来就时间不多了,还要在这两个小鬼面前缠着。要不是安然在,他早就动手了。 眼下也不好动手,怕是打草惊蛇。王博约只得马上拿出手机打了ST老板的电话,让负责这里的海关过来。 正在王博约等得不耐烦,想要爆发时,海关终于过来了。 “经人举报,你们这艘船需要抽检” “明明刚才所有的货品在集装箱时已经检过,为什么还要抽检?” “抽检也是很正常的事,如果你们这里没问题,怕什么?” 显然ST的老总很给力,让一个业务能力非常强的海关过来。 “可是我们的船马上就要启航了” “这个环节不通过,你们今天就启不了航。想要早点走,就配合检查吧。” “等等,我需要请示我们老板。” 肌肉男对于这个突发情况拿不定主意。安然望了王博约一眼,两人便瞬间达成了默契,由王博约和那位海关拖住这两个肌肉男,安然趁机轻盈转身绕了进去,直奔甲板。 这么大的船,到处都堆着高高大大的集装箱,到哪里去找人啊?何况时间还那么紧张。安然心急如焚。 想着集装箱那么密闭,藏人应该是不可能的了,要不然不闷死才怪,安然只得到船仓里去看看。船仓里上面一层是一个个的船员的房间,有不少船员聚集在餐厅里喝东西,聊天,房间门都是锁着的,安然拍了拍门里面一点反应都没有。真是想像不出舒畅会被藏到哪里。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发现?” 王博约也跳了下来,这时与安然进行了汇合。 “这船上都是男人,根本没有女人,你的人是不是接到了错报?” 安然疑惑到。 “应该不会,他收到消息说人是昨晚半夜的时候上船的,这艘船上装的都是发往欧洲的服装,照说不会有女人出现的。” “那我们分头找找。” 安然四处张望了一下。 “不行,你跟着我。” 王博约捉住她的手,攥得紧紧的。安然觉得别扭,抽了抽手,王博约才意识到不妥。 “这里面什么情况还不知道,你跟紧点我。” 安然点头。两个人转到了船仓的第二层,这里是放各种机械设备的地方,气温十分高,很闷热。安然下去一会儿,便出现头晕的不适。 “我们还是上去吧,这里不会藏人的,我想,要不然人不闷死才怪。” “嘘……” “这边,你们找着那一男一女没有?” “没有” 安然和王博约都听到了是刚才肌肉男的声音。 “老板说了,只许他们上来,不许他们下去。等会儿海关检查完上面,便马上起锚走人了。他妈的,真是夜长梦多。” “王博约,我有点害怕。” 安然往王博约身边凑了凑,这里光线黑暗,空气又不好,海浪一冲过来,还有些晃动,加上刚才那些人凶神恶煞的声音,真是让人感受特别不好。 “没事,有我在。” 这句话瞬间击中安然的泪点。以前那个总是说这句话的人,现在还在警察局里;以前那个遇事总是选择逃避的男人,此刻会如此硬气地说出这句话。她不知是悲还是喜。 快带地擦了擦眼角的湿润,亦步亦趋地跟着王博约,等那些声音远了些才又去四周转了转。 突然感觉到一阵低微的呜咽声,安然和王博约皆停下了脚步。在机器的轰响声里,那呜咽声又没有了。安然更加害怕了,赶紧上前扯住王博约的外套一角。 没走两步,他们又听见了那呜咽声。这次王博约辨别了那声音的来源。 “那边……” 他带着安然慢慢向那边靠近。当他们走近那声音的来源时,两个人都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一个大的笼子里关了二十几个女人,个个绑着手脚,嘴被堵着,赤身坐在地上。那样的场景安然觉得也只有在警匪片里才能见得着。 因为那么多女人都没穿衣服,在这污秽的环境中,光线又暗,便很难分得清谁是谁。而且这样的场景王博约看了也只想反胃。 “然然,你找找,舒畅有没有在里面?” 王博约转过身去,等着安然的结果。 第409章 虎口脱险 安然壮着胆子向那群可怜的女人旁边靠近,越是靠近,就有一股令人恶臭袭来。www.Pinwenba.com二十几个人关在这个笼子里,手脚都被绑着,大小便,动不了,那些女人便就地解决。加上空气又闷,那些气体一直不得消散,环境真是让人无法想像的差。 安然还没有走进笼子,便扶着旁边的栏杆,哇哇地干呕起来。 她必须要尽快确认这里有没有舒畅,要不然等会儿她和王博约都会有威险。 强打着精神,安然迈到了铁笼子里,里面的女人,有的还在拼死挣扎,有的则目光呆滞蜷缩着躺在那儿。 “舒畅……舒畅……” 安然小小声的叫着。可是没有人应声。她只得一个个走近前去确认。 “呜呜呜呜”一个女人披散着头发,一个劲地冲安然晃着头,朝她这边倾倒着身子,安然一个机灵,躲开了,又大着胆子去拔了拔她的头发,确认不是舒畅,她才又看向另一个。 王博约掏出手机,看了看,下面一格信号都没有,求救是不可能的了。可是等了好一会儿,回头瞄了一眼,安然这边进度缓慢,也实在是不敢再等了,只得把外套一脱,盖住自己的头,用外套捂着眼睛以下的部位,帮着安然一块筛查。好在光线不是很好,只是空气中的味道让他作呕,要是亲眼看一看地上的污秽,他怕是要当场晕倒的。安然后来想。 王博约也不好去摸那些女人,主要是不想摸了,只是大意瞄一眼,瞧着像舒畅的,才会仔细弯下腰去看。 两个人找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结果。安然越发的焦急了,要是这里没有,那真不知道舒畅会被姜恺伦带去哪里。 “然然,过来。” 突然王博约轻唤安然,安然连忙转身三步两步跨过去。 “找到她了?” “你把她翻过来看看,是不是她?” 王博约从背影和发型上还是看着像舒畅的,但是这个女人现在趴在地上躺着,完全看不到她的五官。安然壮着胆子,把地上的女人往侧边一推。 “啊……” 她吓得惊叫了出来。王博约连忙拉住她的手:“是不是她?” “不是,这人浑身冰冷,已经死了。” 两个人均浑身发毛,妈妈呀,早知道就不来这恶心的地儿冒这个险了。 “你在外面等着,我来找吧。” 王博约实在不想看她受怕的样子,虽然他也怕得要死,可是这个时候总得表现出自己的男人的气慨吧。以前他因为欠缺这些,让安然没有安全感,现在明白过来自己所缺的,补也不及,可还是要补的。 “不要,我和你一起。” 两个人紧挨着,继续排查。 “王博约,她在这儿。” 安然指着一个抱膝坐着的脱光了衣服的女人轻唤王博约,眼前的这个女人,哪里还有半点舒畅那气指颐使的样子,披散着头发,面无表情,头深深地埋在膝盖间,柔弱无力的样子,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自己曾经最在乎的男人和最恨的女人。 安然赶紧脱了身上的外套给她披着。 “王博约,你背她,快点吧,我们必须得赶紧离开这儿。” 王博约尽管不情愿,只得蹲下身,让安然帮着舒畅趴在他的背上。眼下什么也顾不上了,唯一要做的是尽快想办法过中间的船仓层,然后到达夹板。 突然一道强光出现,安然和王博约赶紧找了一个设备处躲起来。 看到这束强光靠近那关着女人的笼子,接着听到水流哗哗的声音,然后听到那些呜咽和呻yin声此起彼伏。 显然他们完全没有把这些女人当人看,真是比牲口还不如。为了让她们不反抗,他们尽想想出这样发指的做法。如果这个也是姜恺伦想出来的,那这个男人真太丧心病狂了。 哗哗的水流声后,那束强光便又往上一层走了,经过冷水一冲,那种恶臭味消散了一些,但是仍是闷。这么闷的环境下,如果那死的人的不早些抬出这仓,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他们三个循着上面一层的光线走,没走两步又有人下来,他们只得又躲起来。 “妈的,真晦气,还没走呢,就死了,又少他妈的赚几百美金。” “别废话了,赶紧把那死了的抬出去吧,等开出公海再丢,要不然这些货都得完蛋。” 安然止不住打了一个寒噤,原来这些人都是被非法渡过去卖掉的。要不是他们赶来,那舒畅不是就完了,她一完,骆景程便更加难脱身了。 好不容易等那下来的两个人把那死了的女人抬出走,王博约和安然保持着安全距离跟在后面。 终于走到了上面一层的船仓。如何到下船是个难题。 “再过五分钟开船,大家各就各位了。” 一个男人吆喝道。王博约扫了扫四周的情况,他们必须,趁着大家还没有到位的时机,赶快上到上面一层。 “然然,跟紧我,走。” 安然会意,紧紧跟在王博约的身后。 “你们有没有发现,一男一女刚才晃了一眼?” “没有,你眼花了吧。” “你才眼花了。” 那男人起身朝安然他们出现的方向追了过来。 不一会儿船仓里便响起了警报。 “不好,我们被发现了。快跑,然然,你先跑,实在不行就从夹板上跳下去。千万不要让他们给抓住。” “那你和舒畅怎么办?” “不用管我,你跑啊,快点跑啊。” 王博约一急,抬脚来轰安然快点走。他已经见识到这帮人不是一般的人,他们对待女人的手段如果受在安然的身上,这女人是宁愿选择死的。 这时船已经起锚,船仓里一片混乱,到处有人跑,有人喊着找到他们,找到他们,别让他们跑了。安然瞅准了那出口的门,没命的跑,后面马上就有人追上来了。 “你们要找的女人在这里。” 王博约在身后喊到。 那个跟着安然的男人,往后一瞧,安然才得已脱身,快束了上了甲板,她往后看了看,还不见王博约来。可是她又不忍心就这样自己走掉。最后她还是折返身,去找王博约。 幸好王博约从另一个出口出来,正背着舒畅拼了所有的劲往安然的方向走。 “抓住他们,抓住他们……” 接着他们便被人从两头围堵了。 “然然,现在只能从这里跳下去,你敢不敢?” 王博约忧心忡忡地问。 “别废话了,赶紧吧。” 安然拉着王博约,把他背上的舒畅松下来:“舒畅,我们只能跳下去,你一定要清醒起来,跳,知道吗,要不然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来不及再说什么,两人把舒畅往海里一扔,两人也像飘带一样跃入了海里。 第410章 你要做妈妈了 4月里S市的海水虽没有那么凉,但是对于怕冷的安然来说还是冻得不行。www.Pinwenba.com她跳下水后,不一会儿便出现了抽筋的情况,游不动,身体往下沉,一个浪打来便被没入海底。 那种灭顶让安然打不得一丁点的马虎,忍着疼痛,使劲地向上蹬,终于把头重新露出水面。她还来不及睁开眼,又有一个浪打来,眼看着就要沉下去,一双手拉住安然的手臂,把她扯出了水面。 “然然,然然……”王博约看着眼前嘴唇发青,痛得皱着眉头的安然紧张的不得了。 听到有人喊,安然勉强睁开了眼:“王博约,我疼,我好疼……舒畅呢?” “你抽筋了,乖,抱紧我,这里离岸边不远,我们会很快游过去的。” 王博约把安然拉进怀里,一只手环住安然的细腰,一只手使劲地拔着水。 “然然,不要睡,不要睡知道吗?” 安然只觉得自己的力气一点点的在消失,不知什么时候起,她的体质变得这么弱。原来他们一块游泳,安然很少输过他的。 王博约费了好大的劲儿,终于把安然带到了岸边,舒畅躺在沙滩上,仍是目光呆滞,安然却已经昏迷了。王博约心里万分焦急,好在这里离码头不远,不时有车子经过。王博约快速地跑到前面的公路上,脱下**的外套,用力地挥舞着,拦下了一辆车子,那司机人也热心,把安然和舒畅一块抬上车,送往最近的医院。 张继东和梁家俊接到王博约的求助电话,也赶紧到了城东的医院,刘恪瑾给王博约送了一套衣服过来。 “再去查查那个姜恺伦的下落。他能把舒畅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混进人票里面去,肯定和黑市交易关系匪浅。问问小四他们最近有没有收到有关姜恺伦或是叶绍琰的情况。” 王博约对张继东和梁家俊说。 “行,我们现在就去打听。只是舒市长那边怎么交待??” “我来处理吧。” 王博约打了电话给舒市长和市长夫人,把前后的经过在电话里简单的说明了一下。只是关于舒畅的情况,他没有在电话里说明。 她今天有这样的遭遇,实话说,王博约也十分的痛心。一向高傲的她,遭受那样非人的虐待,精神上受到了巨大的折磨,一直目光呆滞,医生解释说可能需要长时间的心理辅导才能够融入正常的生活了。 急诊室里,安然却还没有出来。王博约也没有打电话给申敏娜或是骆家。他承认是有一点私心的。 “王少,申小姐只是受了一些惊吓,加上冷水使她发生了痉挛,疼痛使她昏迷,休息一会儿,便没事了。另外,她怀孕了。” “你说什么?” 王博约从椅子上腾的坐起来,不可置信地望着主治医生刘主任。 “我说申小姐怀孕了,才一个多月,估计她自己也还不知道。所幸她原来的体质不错,这次的事故没让胎儿受损。” 王博约又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在刘主任面前莫名其妙地哈哈大笑起来。张继东和梁家俊见他这样的反应,也吓了一跳,以为安然不行了,赶紧上来问了个究竟。 “刘主任,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估计是高兴的吧。我告诉他申小姐怀孕了,他便这样一惊一诈的了。” “什么?” 张继东和梁家俊异口同声,刘主任也不知道他们为何有这么大的反应。 “哥,这是好事。你不是也期望着她过得好吗?现在她终于可以圆满了。” 梁家俊安慰到。 是,她终于可以圆满了。可这样的圆满却是对他王博约最大的讽刺。如果当初自己能果断一些,坚持一些,义无反顾地把她留在自己身边。一切都会有转机的。 “你们去办事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王博约起身,朝病房走去。他步子无比沉重的向躺在床上不动的安然走去。上天似乎有意要制造这样讽刺的喜感给他,让他第一个知道她怀孕的消息。他坐在安然的床边,握着她微凉的手,贴着自己的脸,止不住地亲吻着。 “申公豹,恭喜你,你知道吗?你要做妈妈了。你知道吗,当我知道你曾经孕育过我的孩子,却因此而导致不孕时,我心里多么的内疚。我怕自己在这样的内疚里一辈子都戴着阴影。现在你终于可以做妈妈了,做一个完整的女人,你要是知道的话,一定会乐坏了吧?” 王博约俯下身,下巴抵着安然的枕头,近距离地看着床上安静躺着的安然,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和她的呼吸可闻。 “哥……” 梁家俊的急促地声音在病房里响起,看到病房里那缠绵的一幕,他知道自己又闯祸了。 王博约坐直了身体,却仍捉着安然的手。 “有什么消息?” “狗逼的姜恺伦和叶绍琰据说被私人飞机接走了,不知到飞到哪里去了。倒是骆家在到处找安然,要不要现在通知他们。” 王博约扭头看了看安然,顿了顿才说:“打电话给骆逸山吧。老爷子那边先不要说。怕他身体受不住。” 听到他们的说话声,安然清醒了过来,睁开眼看见病房里王博约和梁家俊都在。 “王博约,舒畅呢?” “你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舒畅舒畅,你就那么惦记着骆景程那死男人的死活?他连自己都保护不好,怎么保护你?” 王博约一听床上的女人,一醒来问的是舒畅,火气就止不住的往上冒。 安然被他莫名其妙的凶一顿,更加的害怕:“难道她死了?” 话音刚落,王博约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梁家俊无语了,明明刚才还把安然捧在手心里,现在他王博约又发什么神经,对她大呼小叫的,就不知道控制一下情绪吗? 因为在乎,才容不得一丁点的不顺意吧。王博约是这样,曾经申安然对他也是这样。唉,真是注定走不到一起的一对儿。 “她好好的,就在隔壁的病房,已经通知了舒市长了,骆景程也没事了。你放心吧。” 安然这才松了一口气:“梁子,手机借我一下。” 她想打电话给骆景程,他从局子里出来,她应该在家里等他的。现在她又偷跑出来,他一定会担心。 梁家俊把手机递给她,却被王博约一个力道夺了过去。 “我会通知他的,你好好地躺着休息就是。你现在不是一个人,肚子里还有一个。” “什么?王博约你说什么?” 安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安然,恭喜你,你要做妈妈了。” 梁家俊补充道。安然强撑着树起的头,倒在松软的枕头里,被这消息震得不知说什么好了。 第411章 我也是 安然还沉浸在她要做妈妈了这个消息里,感觉那么的不真实啊,意外啊。www.Pinwenba.com,会不会医生看错了?她可是邱阿姨判了死刑,再怀上的机率低得如同等待奇迹光临一样的。 “王博约,是不是真的?医生会不会搞错了?” 安然蹭的坐起来,双手撑在身后,表情实在有些复杂地问王博约。 “什么搞错了?” 骆景程急匆匆地赶过来,刚进病房的门便听到安然那么急切的问题。 听到声音,王博约和安然均看向门口的骆景程。他还真是来得快,王博约通知他后,也不过是过了二十分钟的时间,他便从市中心,开到了城东这个偏僻的医院里来了。 “你自己和他说吧。” 王博约面无表情地离开了病房,毫不情愿地把这个房间留给他们俩个。 “骆太太,伤到了哪里?医生怎么说?” 骆景程忙凑上前,坐到床上,把他的骆太太揽到怀里。 “骆景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安然一本正经地说。吓得骆景程停顿了几秒,心一下子揪得紧紧的。可是为了让他的骆太太安心,他表面上还是装作很平静的样子,甚至还露出他招牌式的笑容:“宝贝,放心,不管发生什么,我们一起来面对。会好的。” 安然抑制心里的激动,脸上的表情无比的痛苦与难过:“你确定准备好了?” 安然这么一反问,骆景程心里更加没底了。他吻了吻她的发顶:“傻瓜,很多事情,即使我们来不及准备,如果发生了,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 “骆景程你和姜恺伦相处那么久,你不知道他的心里是这么黑暗吗?还把他请到S市来,拆自己的台子不说,还要去伤害无辜。你知不知道,我差点被关在他的大轮上,成为那些被扒光了衣服,饱受虐待的人票的一份子,也差点死在那个铁笼子,或许好一点,像舒畅一样保存了性命,却成为了精神病。骆景程,真是太恐怖了,你知道吗,我看到那样的场景唯一的反应是吐,那些女人脱光了衣服躺在,屎尿堆里,手脚被绑住,嘴被塞着……哇哇哇” 安然仿佛又置身于那个令人发指的环境中一样,反胃起来,趴在床边上哇哇地吐起来。 骆景程一阵心疼。 “骆太太,原来那么的勇敢。可是你知道吗,如果你掉到那大轮里成为人票的一个,真是会要了老公的命。” “所以,我回来了,跳了海,虎口脱险,死里逃生。还带了一个赠品给你。” 安然接过骆景程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嘴巴,轻松而带着调皮的口吻说道。 “赠品?” 骆景程一头雾水。 安然推开骆景程,仰着她的小脑袋,看见骆景程被捉弄的样子,不禁扑哧笑起来。 骆景程捏着安然的下巴:“一天不体罚你,便上房揭瓦了是吧?敢耍老公了。” 话音刚落,骆景程已经向安然的腹部,腋下伸出了爪子,出奇不意地挠着痒痒,安然最怕他来这招,只得满床打滚,连连求饶:“骆景程,不要了,老公,不要……咯咯咯” 骆景程终于停了下来,继续搂着安然:“我去问问医生,你的情况,如果没事,我们这就出院,爸妈他们都很担心你。” 骆景程松开安然起身去找医生。还没走到门口,安然又叫住了他。 “骆景程……” 他转身,看见自己的女人扯着被角,坐在那儿,眼眶红红的,要哭的样子。刚刚不还好好的吗,怎么一会情绪激动成这样了? 骆景程意识到,她可能真的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没有说,忙又走到床边。 “骆景程,医生说,我要做……我要做……我要做妈妈了!” 说完安然的眼泪刷的流出来,又止不住想发自内心的笑。 “你说什么?你要做妈妈了?那就是说我要做爸爸了?我们有自己的孩子了?哈哈哈哈,骆太太这是真的吗?” 平时情绪一向平稳的他,这会儿也像神经失常一样,笑得很没品。 他紧紧地搂着安然,狂亲一顿后,马上掏出手机。 “你要干吗?” “我打给外公和岳母大人,还有我爸妈,让他们也知道这个大大的好消息啊。” 骆景程嘿嘿地笑。 安然一把拿开他的手机:“我也是梁家俊和我说的,你先去医生证实一下再告诉他们也不迟。免得让他们空欢喜一场。” “得嘞,老婆大人英明。” 骆景程吧唧在骆太太脸上亲了一口,春风拂面地去病房外找刘主任。外面王博约和张继东他们陪着舒市长,在商量着这事情的对策。骆景程也上前去了打声招呼。对于舒畅经历的一切,他只能表示遗憾。 况且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医生确认,便没聊几句就走了。王博约看着骆景程那春风得意的神情,不管怎么看都觉得扎眼。大体是妒忌了吧,他承认。 过了几分钟,骆景程再进来时,是一边在打电话,边走进来的。 “妈,和医生确认过了,怀孕六周。胎儿很好,没事……好好,我们一会就回来了。” 他结束了和申敏娜的通话,又打给竹青。 “妈,上次爸爸给我的孩子不是取名字来着吗?准备了多少个?男孩女孩的都有吗?” 竹青一阵紧张,以为骆景程是因为安然出了事,神经不正常了:“景程,你自己想开点儿,有些事情是逃不掉的。” 听母亲是这样的反应,骆景程哭笑不得:“妈,你想到哪里去了?要不然让安然直接和你说吧。” 骆景程把手机,递给安然。 安然不明所以地接过手机,喊了竹青一声,不知从哪里说起了。 “然然,你好好的就好。刚才景程说起什么给孩子取名字的事,他是不是急糊涂了。” 安然呵呵地笑:“妈,谢谢你。这么些日子来,那些苦药总算没有白费。医生说,我肚子里种下不枚果核了,六周。” 竹青在那边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末了才说:“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收线前,骆景程听到母亲高声喊着:“骆逸山,骆逸山,好事,好事,你下来,你快点下来。” 骆景程便学着母亲的样子和声音给安然看,安然笑得肚子疼,笑着笑着,眼角的泪便出来了。没想到奇迹出现在她的身上。 骆景程搂着她,轻啄了安然的红唇,安然动情地说:“骆先生,我感觉到好幸福。”真的是甜到了心里。 “我也是。” 骆景程抱着她说。 第412章 做媒婆的潜质 这天是景秀的生日,前一天骆家还沉浸在骆景程被警方带走,安然失踪的状况里,谁也没有心思给景秀过生日。www.Pinwenba.com 可是一时之间,不仅骆景程安然无恙,还意外地收获了足足令骆家上上下下乐坏了的消息。竹青一个劲儿地对骆逸山说:“安然真是我们骆家的大福星。有她在,不仅逢凶化吉,还喜事连连。秀的这个生日,得好好地热闹一下,把家里这段时间的晦气都给挤跑。” 于是在竹青的安排下,怂恿景秀请了她相好的朋友,她也兴高采烈的打电话给君姨和澜姨,让他们携家带口一定要来热闹一下。 早上安然早早地就醒来了,不知是不是在那只大轮船上的经历让她太刻骨铭心,一闭上眼睛,她总是在做恶沁梦,心里也有些不安的样子,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 这天竟然比骆景程起来的还要早。骆景程的生物钟唤醒他时,他往身边一摸,空空如也,一阵心惊,连忙喊到:“然然……” 喊了两声,都没有反应,他一个机灵爬起来,房间里没有,便到楼下去找。见安然猫在厨房里,找吃的,这才松了一口气。 “怎么不多睡会儿?” 骆景程从她身后抱着她,两个人情侣系的居家服,映在暮春早晨的阳光里,成为骆景程往后很久很久都在怀念的一道风景。 “肚子好饿,睡不着了。” 安然刻意隐瞒了自己莫明的那股焦虑。她想大部分的孕妇怀孕期间都是爱吃的吧。没有必要把自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情绪影响大家。 “嗯,少吃多餐,想吃点什么,老公帮你做。” “不用,你该干吗去就干吗去,家里不是有管家,还有妈妈在吗?这些事你就不用管了。何况女人怀孕多正常的事情啊,别弄得造卫星似的,兴师动众。” 安然拿了一支酸奶往餐厅里走,骆景程跟了出来。 骆逸山也在餐厅里,小俩口的对话倒是一字不落的都进了他的耳朵。他爽朗地笑:“骆景程,要是让聚人上上下下几万人知道你这么疼老婆,你知道会是什么效果?” 安然满脸通红:“爸,你怎么还拿我们开涮?” “没有啊,我说正经的了。回头我让公关部做一个你们几个总裁工作外的生活宣传片,在聚人也倡导一下家庭和谐,健康生活,营造人人顾家,爱家的氛围。” “爸这个提议倒是很不错。” 安然马上支持,骆景程耸耸肩:“反正,你不怕你老公成为那些女人争抢的对象,就做好了。” 他突然的诙谐逗得骆逸山又是哈哈一笑。 “爸,你看,刚才才表扬完他,他马上就飞起来了。真受不了。” 安然嘀咕。 说完,骆景程和骆逸山均是哈哈的笑。 “一大早,什么事情这么乐呵?” 竹青下楼来,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安然拿着酸奶瓶,马上闪了,自己还穿着睡衣呢。 “慢点走,不用着急。” 竹青在她身后喊道。安然觉得好笑,想想自己不知道这个消息时,连海都跳过,何况一级小小的台阶。婆婆大人真是太紧张了。 上了两级台阶,便与景秀打了个照面。 “嫂子,我有件事情想问你。” 她十分纠结的样子。安然便好奇起来,会是什么事情。 “晚上的生日会,我想请王博约来,可以吗?” 原来小姑娘拿不准的是这个。安然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笑着说:“他现在单身,你现在也是单身,男才女貌的,有什么不可以的。” 晚上聚会的事情,竹青不让安然动,安然只得窝在家里翻翻书,画了会画,打了电话给叶子,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她。那女人在电话那头,差点把安然耳膜都要震破了。 “晚上景秀过生日,家里想热闹一下,你也来呗。” 安然也邀请了叶子来。叶子也欣然同意了。 骆景程这天特意很早下班,上楼换了衣服,陪着安然聊天。家里陆陆续续的,客人都来了。翡翠山庄骆宅前面香车美人,络绎不绝,真是热闹。 暮春,园子里春意盎然的,餐点是西式的,舞厅在一楼。景秀站在门口,巴望着王博约来。 客人基本上都到齐了,可是还不见王博约的影子。安然过来拍了拍她的肩“寿星公,要进去招待客人咯。” 景秀往门口张望了一下,没有车来。只得失望地进了屋。叶馨到达骆宅不一会儿,几个公子哥儿便围上来。 “骆景程,那个男人是谁?他品性怎么样?有没有女朋友?” 每见一个对叶子感兴趣的男人,安然总要拉着骆景程一起把把关。 “骆太太,原来还有做媒婆的潜质。怪不得眼光这么毒。见我的第一面,便认定我是你的老公了。” 他竟然这个时候拿她的糗事来说笑,真是气死了。 “骆景程,你走开,我不想和你说话。” 伸手去推他,却被骆景程拉进怀里,准确无误地亲吻下去。 王博约进来时,恰巧看到安然和骆景程俩人相拥在一起,深情的对望,不时的亲吻。本来就不舒服的心,更觉得这一幕剌眼。可是还是要习惯的。她不可能再属于他,这是他必须要面对的事实。 和王博约一块来的还有张继东和梁家俊。他们一到骆家便各自寻欢去了。张继东的视线一直就没有离开过叶馨。听说她最近和那个姓叶的走得很近。明明对自己说没什么了不起,可是一听助理提起她和那姓叶的事情,他还是会竖起耳朵来听。几个月不见,她比以前看着更顺眼了,难道离开他,她倒活得更滋润了?不对,她明明不管她在人群里怎么笑,他总觉得那笑容的背后有股言说不出的落寞。 端了一杯酒,张继东漫不经心地朝叶子的方向走去。 “听说骆家的花园是专门请了意大利的皇家园林设计师设计的,叶小姐有没有兴趣一同去游一游?” 他悄无声息地站在叶馨的身边,发出这吊酸袋子的邀请。 叶子心儿一阵狂跳。明明对他已经死心了,为什么仅仅听到他的声音,便会心律失常? “抱歉,这里怕里没有那种张总勾勾手指,便可以滚上床单的,陪张总逛园子的莺莺燕燕。” 叶子的话里无不尖酸刻薄。 张继东转过身,出奇不意的伸手捏住叶馨的下巴,毫无征兆的就这样吻下去。 第413章 回来,做我的的女人 一转眼便不见叶馨,安然四处望了望,才发现自己的死党被张狐狸抱着在亲吻。www.Pinwenba.com “叶子,打爆他的头。要是我绝对打爆他的头。” 安然猛喝了一口水,替叶子鸣不平。 “媒婆大人,说不定叶子小姐非但没有觉得这样不好,反而很享受呢?” 骆景程端了一杯酒站在安然旁边,也像看大戏一样发表着自己的言论。 “怎么可能吗,叶馨多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在同一个地方摔两次跤?如果她很享受,她就不会主动提出和张继东断绝来往了。” “也许断了又后悔了呢?” 骆景程持不同的意见。 果然,不一会,张继东放开叶子后,拉着她往客厅外面走,叶子并没十分明显的反抗。这死女人,脑子又被驴踢了吧。 安然拿出手机,打给叶馨,可是那货竟然挂她的电话。 “好啊,不接电话是不是?下次可不要在我面前哭了。” 安然望着门口消失的一对男女恶狠狠地说。骆景程笑:“骆太太,要保持心平气和,这样我们的Baby才可爱。” “不管她了,我吃东西去。” 安然闪到那一堆美食里去。东西是竹青专门请了潮江轩的人送来的,可口又有特色,安然胃口大开,装了满满一盘东西坐在一边吃。王博约见她一个人坐着,端了一杯酒过来。 “照这样吃下去,你不怕变成大肥婆,姓骆的不要你。” 他话是对安然说的,却没有看向她。 安然嘻嘻的笑:“王博约,你以为谁都像你,颜控?那个,我们家景秀对你有意思,你多留意一下她啦。文艺又性子好,你看那么多狼眼睛盯着她,再不下手你就没有机会了。” “人家说怀孕了,脑子会变笨,你这还真不是一般的笨,估计被驴踢过了吧。” 王博约继续无示他,语气是那种一如往常的吊而郎当,毒舌得想让人掐死他。 “哎,我是为你的终生大事考虑啦,怎么就不识好人心?算了,算了,你自己去碰吧。看你能遇见什么蛤蟆。” 安然戳了一大块的鳕鱼塞进嘴里猛嚼,没有再聊下去的意愿。 王博约却没有走的意思。 “申公豹,管好自己的事,别让自己受苦受累,下次为了你的男人别再拉我去那些需要跳海逃命的地方。我一把年纪了,可接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他说完,优雅地站起,看也不看安然一眼便往梁家俊那走去。尽管他表现得不以为然,可是说的那些话还是让安然觉得心里暖着。 骆宅的花园里,叶子十分大脾气地把手一甩,恶狠狠地说:“张继东,你混蛋,你他妈什么意思?谁让你来招惹我的?谁允许你来惹我的?” “回来,做我女人。” 张继东掏了一支烟,叼在嘴角,伸手往他那手工裁制的外套口袋里去找打火机。摸了一会儿,没摸到,又把烟夹在手里。 “你跟着那姓叶的有什么好?除了做一些黑社会的勾当,会干吗?你愿意过那提心吊胆的生活?” 他说得有多为她考虑似的。 “要你管?跟着他比跟着你好一万倍。” “哼,好一万倍。你这个蠢女人。” 张继东冷哼一声,又去翻自己口袋里的打火机。叶子最烦他这样,每次说事情,他要是紧张的时候,他便会到处找打火机,其实他自己从来不带火机,每次都是助理拿,或是家里哪个角落里放着打火机。 问题是他紧张什么? 叶馨不想和他这样扯下去了,她怕自己再待下去,又做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这男人是毒药,却不是她的解药。她告诫自己不能再去碰的了。可是为什么在刚才他的吻里,她还是会悸动,会心跳失常? 叶馨,转身往客厅里走去。张继东见她要走,长手一伸,把她拉到怀里。带着怒气质问到:“我刚才说的你听到没有?答案?” 叶子抬眼望着他,突然没有了脾气,负气地说:“行啊,做你的女人,给我办一场S市最盛大的婚礼。让所有的人都知道我是你张继东的太太。你敢吗?你敢吗?啊?” 张继东被她这么一质问,果然刚刚的横气锐减。 “走开,你让我感到恶心。” 叶子甩开张继东的手,用力地把他一推。 “名份就那么重要?你在我身边,我对你不好了吗?哪一点不像是张继东的女人该享受的?” 张继东把手里的烟狠狠地丢在地上,咆哮到。 “是,你对我好,前脚和我分手,后脚就左拥右抱,你不看看你的花边新闻还少吗?张继东,你知不知道,离开你时,我每天失眠,借酒浇愁,好几次半夜把车开到城市山林或是爱琴湾,想去看一眼你,可是每次你不是给我展示的,是你夜夜笙歌的糜烂生活,便是和那些女人鬼混。这就是作为一个爱你的女人该享受的?” 叶子甚至朝这个花心大萝卜扬起了手,想一巴掌甩下去。 手被张继东钳住,用力一带,又落进了他的怀里。 “那是因为,你这死女人,不要我。我以为我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少了你又怎么样?可是尽然是不同的,叶馨,回来,做我的女人。我最后问你一次,可不可以?” 叶子咬着牙关,忍着泪,不作声,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掰开张继东的桎梏,径直往人群里走去。可是心好痛,好痛。 张继东没有再追来,而是看着叶子一步步远离自己。这个女人平时看起来傻啦叭唧的,心肠却异常的硬,真是他张继东接触过的最心硬的女人。 他用力的提脚碾过刚才丢掉的烟,心里十分的郁闷:难道一切真的不可挽回了吗? 客厅里,大家都站在那儿,等待今天的寿星景秀出场。漂亮的纱裙礼服,与她秀气的模样和气质十分的搭,梁家俊只觉得她真是如仙子下凡。 生日歌唱起来,客厅里一片热闹。在景秀闭上眼睛许愿时,全场异常的安静,这时听到一个小小的男孩,用稚气地声音喊到:“爹地,爹地,妈咪,那是我的爹地吗?” 小男孩的声音成功的吸引了大家的目光,大家到处搜寻,终于在人群中找到一个漂亮的混血小男孩,眼睛扑闪扑闪,胖嘟嘟的,十分可爱,而他身边的人,安然当然认识就是珍妮。 第414章 我是有爹地的人 当所有的人都望着珍妮身边那个可爱的混血儿时,安然扭头望向骆景程:“Bill的爹地?不是姜恺伦吗?” 可是她环顾了一周,哪里有姜恺伦的影子。www.Pinwenba.com 骆景程蹙眉,摇头。心里却一团乱,上次见珍妮时,她苦苦相求,希望让她留在他的身边,并且把自己说的那么可怜。可是她仅仅是他在瑞士无聊时找的一个床伴。他承认,那段时间,珍妮曾让他派遣了很多异国他乡的寂寞。后来,他意识到自己这样的不妥,果断地断绝了两人的关系。 这次珍妮和姜恺伦一起出现,明明姜恺伦介绍说,珍妮是他的女朋友,他才没有那么多顾虑,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姜恺伦的设计。可是这孩子?上次珍妮并没有说起孩子的事情。他一下子有些心慌了。目测这混血小男孩的年龄,和他与珍妮分开后的年岁是差不多的,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有些慌。 “Bill,嘘,你再这样大声说话,爹地会不高兴的。我们一会儿再去找爹地好不好?” “不好,我要爹地,我要爹地,每次我只能从相片上想念爹地,现在我终于见到他了,我回去可以和Ben说,我有爹地,我是有爹地的人。” Bill哭着挣脱珍妮的手,一路跑向前面,跑到骆景程身边时,像只可怜的小狗,晃着骆景程的裤脚,哭得更伤心:“爹地,你不要我吗?我是Bill,我好乖的啊,我每次都很听妈咪的话,我是小小男子汉,妈咪说,我如果做到这样,爹地你便会回瑞士找我,会去看我,可是为什么我来了,你还是不理我,哇哇哇……” 参加聚会的人都石化了。一向没有绯闻的聚人首席骆景程,竟然也上演着,一边搂着绝色娇妻,一边有私生子寻上门的戏码。 王博约在人群中,双手早已捏成拳头,要不是张继东和梁家俊拉着,他早就冲过去把骆景程打成肉饼了。 狗逼的,他骆景程原来这么不是东西,明明在外面搞出人命来了,还在安然面前装专情。更可恨的是,那个死女人,还那么死心塌地要跟着他。 安然看到Bill抱着骆景程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时,她往后退了两步,满是疑惑地望着骆景程。 “然然,不是这样的,我也不知道这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们一起搞清楚好不好?” 骆景程转身想去拉安然,而自己的腿却被那胖小子给抱紧着,他不得使力,眼睁睁地望着安然红着眼睛转身跑上楼。 珍妮忙上前把Bill试图从骆景程那儿抱起来,而这小子却牢牢的抱着不放。 “妈咪,不要带我走,我要和爹地在一起,我不要做没有爹地的孩子……”整个骆宅都响彻着Bill撕心裂肺的声音,人群里人人窃窃私语起来。 “这孩子太可怜了,这么大了估计也才第一次见爸爸,你看哭得哦?” “骆家家大业大,多一个继承者也不是见坏事,我看这次骆家会把私生子接回来。” “难说了。据说,聚人的总裁十分爱他现在的太太,如果骆太太不点头,这个孩子想要进骆家的门是难了。” …… 王博约实在是忍不住了,挣脱了张继东的拉扯,冲到骆景程面前,抡起拳头就向骆景程砸去,骆景程一边想着向安然解释,一边想如何弄清楚珍妮和这胖小子是怎么回事,当着这么多亲戚朋友的面,这么一闹还真是下不了场,一时没留意,华丽丽地挨了王博约那毫不留情砸来的一拳。嘴角顿时流血,王博约再要扬脚去踢时,骆景程抱起脚下那个小子,塞进珍妮的怀里,轻便的一转身,躲过了王博约的攻击。 “王博约,你他妈的别添乱了行不行?” “我添乱?你狗逼的做了这样的事情,还在装呢你。我让你装。” 话音刚落,王博约猛地向骆景程扑去,两个人一齐倒下去,把旁边一个三层的蛋糕撞倒,顿时两个人淹没在蛋糕里。 “住手,你们两个给我住手。” 骆逸山气得直跺拐仗。 “今天的事情太突然了,这个孩子是不是我们骆家的血脉尚且不知,至少在这之前,我们骆家没有收到任何人的说明我们骆家的孙子流落在外。如果他真是我们骆家的血脉,我们自然会处置好,轮不到外人来对家事指手划脚。 今天的事,我老骆十分抱歉。改天宴请大家赔礼,今天就请大家先回吧。” 宾客们听骆逸山这么一说,大家也只能悻悻的离开。张继东和梁家俊上前来,把满身是蛋糕的王博约从地上拉起,两个人架着他离开。 原本设计得好好的景秀,甚至一晚上还没有来得及和王博约说上一句话,就这样看着他为了前女友,她的嫂子,而大打出手,一晚上他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估计之所以答应来参加这个聚会,也是因为嫂子的原故吧。 想起这乱七八糟的事,景秀觉得一阵堵得慌,忙朝王博约追了过去。 面对客厅的一片儿狼籍,连一向冷静的竹青也没有了主意。一直以来她就巴望着骆景程快点结婚,生孩子,现在一时之间,掉下来这么一个得意的孙子,她心里又惊又喜,可是她不敢认。如果认了,她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家和万事兴,现在骆家虽然也会经历了一些事情,可是大家的心是齐的,便什么事情能够逢凶化吉。她不希望谁试图去打破这种平静。 “珍妮小姐,今天也请你先回去吧。至于Bill与景程的相认,我会找时间和你联系的。请……” 竹青直接把珍妮和Bill请出了骆宅。珍妮欠了欠身:“我很抱歉,孩子这段时间天天吵着要见爹地,因为我带他来主要的目的便是和Tony相见。今天带他来,却那么不凑巧。” 珍妮望了望脸色难看的骆景程,欲言又止,弯身抱着Bill说:“我们先回去,过几天爹地会来看你的好不好?乖,你要听话,爹在才会喜欢。” Bill不愿意走,在地上打着滚:“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去,回去没有爹地了。妈咪,爹地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说实在的,这一幕,令骆家所有人都不舒服。如果这孩子真是骆家的血脉,他不该受到这样爱的虐待。竹青想。 一家人望着珍妮和小孩离开宅子,都各怀心事。 “骆景程,你给我到书房里来。” 骆逸山铁青着脸对骆景程喝斥道。 第415章 到底还瞒着什么 安然无力地躺在床上,前一秒还在云端,下一秒便跌在谷底。www.Pinwenba.com楼下传来Bill那让人心颤的声音。接着整个宅子重归于平静。马上要进入夏天了,所有的一切都会变得郁郁葱葱,脱去春天的浪漫,变得更加的蓬勃。但是安然仍然觉得冷。 原来她一直都在冬天里没有过去。 房门被推开,接着是微不可闻的脚步声,她知道不是骆景程。他这会儿,竟然连面对她的勇气都没有了。哈哈,这就是她心心念念,一家人看好的丈夫。 安然苦笑出了眼泪,肩膀颤抖着。她该怎么办? 如果早一天知道,她便可以悄无声息的找个地方去生下这个孩子,带着ta茁壮的成长,如果晚一些知道,她便可以有理由不去打掉这个孩子。 “嫂子,你别这样,我哥不是那样的人,一定是那女人弄错了。嫂子,真的,我哥不是那样的人。” 不是那样的人那是怎样的人?他瞒着舒畅的所作所为是他有苦衷,那他和女人鬼混,还混出个儿子出来,还会是怎样的人?难怪他会带她去瑞士,难怪回S市不久后,珍妮便跟了过来。带她去瑞士,是他摆不平和珍妮的关系,拿她去做挡箭牌的吧。要不人家怎么会千里寻夫,跑到这里来找孩子的爸? “他是什么样的人,都不重要了,因为我要走了。这样充满定时炸弹的生活,我着实过不了。我年纪轻轻,不想死在心脏病上。” 安然从床上爬起来,理了理头发,起身去衣柜里拣衣服。她要搬出去,立刻,马上。 “嫂子,谁没有过去呢?即便那小孩真是我哥的,可是你看那孩子都这么大了,那也是我哥以前做下的事,你要看我哥现在的对不对?” 景秀把安然手里的衣服抢过来,苦口婆心的劝道。 安然不理她,她抢一件,便去拿另一件,抓在手中时,想着这些破事,又觉得十在窝火,抱着膝盖呜呜地哭出来。 “景秀,你出去吧,让我陪你嫂子单独待会儿。” 骆景程站在安然的旁边,有些疲惫地对景秀说。 “哥,你一定要向嫂子解释清楚。” 景秀边走边说给安然听。换作任何一个女人,也受不了这种私生子找上门来闹的情形,何况高傲如申安然。景秀不禁为骆景程捏了一把汗。 骆景程在安然身边伴着她坐着,伸手去搂安然。安然腾地站起来,直接去收衣服,解释再多又有什么用?事情已经发生了。 “骆太太,那时我从生死线上逃出来,拼命想证明自己的存在,跑到瑞士去做公司。背景离乡,十分的寂寞,珍妮是我那段时间的床伴。我的单身生活,也就玩过她一个女人,而且我们事先是有签协议的,各取所需,不久后我们便结束了这段非正常关系。 她也离开了我的生活圈子。前几天她是来找过我。但是至于Bill,我真的和你一样,直到前一刻才知道他的存在。” “说完了吗?说完,你可以出去了。我不想再听。就这样吧,骆景程。” 安然把证件,简单几件衣服放在行李袋里,拉链也不拉,便要走。 骆景程起身,一把拉住她:“骆太太,不要走,无论发生什么事,请你留在我身边。这其中一定有误会,明天我们一起去找珍妮,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他的眼神露出从未有过的焦急和忧郁,拉着安然的手臂就是不放。 “到底要什么?这不明摆着吗骆景程?不管你以前做了什么荒唐事,那现在果在这里,你就要对这果负责。至于我在不在你身边,现在对于你们骆家来说,已经有了很好的替代品。那么就这样吧,好和好散。” 安然拧他的手想让他放开,可是骆景程就是不放。 “你明明知道,这是姜恺伦设下的圈套,为什么还是不肯相信我?” 一提到信任安然便冒火。只是她真不想吵了。 这时房间门不知谁在敲,接着竹青推门进来,看着前一刻还恩爱有加的一对小夫妻,现在却在大吵大闹,心痛得和什么似的。可是解铃还需系铃人,作为父母的,在这件事情上,她还真帮不上骆景程什么忙。 “然然,张伯来了,他在车上等,说是要接你过去住一段时间。我的意思呢,还是别去了,一来肚子里的孩子还小,这么天天跑来跑去你太辛苦,要不我回了张伯,说等过两个月你再去吧。” 安然不得不承认,她的婆婆实在是个高手,都在这个剑拔弩张的时候了,她竟然可以化争吵于无形,把刚才那马上要炸开的气氛浇得冷冷静静。 “妈,我现在就要去。” “也好,你去散散心吧。景程被他爸爸刚才在书房里家法处置了一顿,现在他背上估计也烂得不成样子。现在家里这么乱,也影响你的心情,回去住就回去住吧。只是无论发生什么,然然,你都是我和你爸的好女儿。这个你记住了。” 安然闷哼一声,没再看一旁垂着眼的骆景程,直奔院子里的张伯。 竹青和骆逸山、骆景秀一块追着出来,看着安然上车,那越来越远的风景里,安然没有看见别墅的二楼,一个男人倚在窗边一眨不眨地望着那辆黑色的奥的A8缓缓地驶离。 “姜恺伦……” 骆景程狠狠地念着这个名字,恨得牙痒痒的。他掏出电话打给江一波。 “姜恺伦还是没有消息吗?” “Tony,我们查了当时来接姜恺伦的直升飞机,这个是从Z市开来的,但是飞到Z市后,没停留多久便沁双继续航行,真不知道姜恺伦落脚在哪个城市。” “继续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体。有消息马上告诉我。” 骆景程捏着的拳头青筋爆出,猛地朝窗户的棂上砸去,手背马上渗出血来。他知道,这会儿,他说什么也没有用,只能是越描越黑。那就找别人证实他的清白吧。姜恺伦是这么想的。 第416章 主,会不会宽恕我 安然坐在张伯的车上,一路上都没有说话。www.Pinwenba.com母亲和老爷子虽然没有来骆家参加这次聚会,可是来的人那么多,人多嘴杂。难免他们不会知道。只是安然没想到有这么快。 到了大院老宅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家里灯火通明,听到车子响,勤姐走出来迎接安然,接过她手里拎着的衣服。 “回来就好。” 安然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当踏进院子的那一瞬间,她便有了主意。如果这个时候自己哭天喊地,最难过的莫过于老爷子和母亲。当时这桩婚事,他们两个都是极力促成的。如今一桩桩一件件事情出乎他们的意料,他们只会是害了安然。 可是怎么能怪他们,如果不是自己对他有好感,也不会接受他的。 “谢谢勤姐。”安然的声音尽量说得轻快。把内心里的那种沉重都压在心底看不见的位置。带着一丝笑进到客厅。 “外公,妈,我回来了。” 老爷子和母亲同时看过来,表情却无比的凝重。 “然丫头,过来坐。” 安然走过去,挨着老爷子坐下, “时间不早了,要不明年再说吧。反正我也打算回来住一段时间,把自己养胖一点儿。妈,你怀孕的时候,是不是也特别能吃?” 安然微笑着问申敏娜。申敏娜直直地望着安然两秒,眼眶却红了:“趁现在还小,不想要的话,就把ta给做了吧。” 趁早把ta给做了? “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安然脑子一片空白,即使骆景程有私生子,现在找上门来了,到底是过去的了事,是和她结婚之前的事情,她是生气,是恨他骗他,却没有想过要把这个孩子做掉。 “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爷子长叹了一口气,申敏娜握着安然的手,低泣起来。 “你听听这个就明白了。” 桌上放了一个录音笔,安然不明所以的拿了起来,满是疑惑地按了启动键。 “神父,我还是失眠。我的良心让我每当闭上眼睛,眼前便浮现那个求生的眼神。” “主会原谅你的。可怜的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事?” “我在一次演习中,遇到了沙尘暴,一个长官用他的身体帮我挡住了那致命的风沙。我们被压在沙子里很久很久,等我醒来,我已经出现了脱水的症状,我推开压在我身上的长官时,他也已经奄奄一息了。可是他并没有死。当时天快要黑了,我怕沙尘暴又来袭,便把他丢在那儿,想尽快去找队伍。当我掰开他扯得紧紧的我的衣服的手时,他睁开眼看了我一眼。那竟然是他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眼。 因为当我走不多远,我就遇到了搜救的队伍,他们按我所指的方向去找长官,可是明明就是我来的那个方向,我似乎清楚的记得那个位置,他们就是找不到长官,到了夜里他们带回来的却是他冰冷的尸体。如果当时我不抛弃他,就不会浪费搜救的时间。他求了我,我却害死了他。万能的主,我会不会下地狱? 可是我不想的,我只是想去找搜救的队员,我没有想真正抛弃他,我只怕两个人都死在那漫漫黄沙里。我也没有想到明明我走得不远,为什么搜救队员就是找不到长官。 我请求主的宽恕,主,会不会宽恕我?” 这声音安然认得,除了是和她同床共枕的骆景程的,还会是谁的?原来一切是这个样子的?什么父亲牺牲了自己保全了他?什么她是他们骆家的大福星?都他妈的是狗屁。那些隐藏在笑容和温柔后面的,是人性的肮脏。丑陋的自私。 她无法想像,当父亲感受到骆景程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分离他时,他会不会有所心寒?听父亲的警卫员说,父亲的七窍里都是沙子。那样的惨状,老爷子甚至不准她去见一眼。 而现在知道事情的真相竟然是,父亲本来是有机会生还的。如果那个活着的人留在父亲的身边,不断发出求救的信号,那搜救的人员就不会耽误这么多的时间,那父亲便会还有救。 可是安然仍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不,这不是真的。妈,外公,这不是真的。这个录音绝对是人伪造的?那人是谁?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有什么企图?” 安然声音颤抖,语无伦次,心乱如麻。 申敏娜一把抱着她:“然然,是妈对不起你。对不起。” 老爷子看着抱在一起哭的一对母女,长叹一口气。 “这事啊,要怪我,怪我。是我相中的他。那孩子是无辜的,留着吧。我们自家来养。明天我会约骆逸山和骆景程出来,好在没有办什么婚礼什么的,找个时间把这婚离了吧。” 老爷子说完,颤巍巍扶着沙发起来,往屋里走去。可是没走几步,便轰然倒在地上。 安然和申敏娜听到声响,两个人都吓坏了,急冲过去。 “爸,爸……” “外公,外公……” “快,快,叫救护车。” 家里一阵忙乱,一团糟。安然的世界的从来没有凌乱过。她就像掉入一片看不到岸边的暗海里,一个灭顶的大浪打过来,她被打入海底,求生的本能猛地踩上来,又一个灭顶的浪打过来,直接冲拍在岩石峭壁,让她不能呼吸。 急救室的灯亮了很久,医生进进出出,一片忙碌。安然伏在申敏娜的怀里,已没有了力气哭泣。 放心不下的骆景程半夜里起来,开了车子去大院的老宅,原本只是想站在那熟悉的窗下,望一眼就走,没想到一到老宅,家里竟然灯火通明。他心下一紧。不会是家里出了什么意外吧?他下了车,去按门铃。 勤姐开门见是骆景程,不再像平时那样热情,扭头就走。 “勤姐,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然然她有什么状况?” 他最坏的想法,便是安然想不开。没想到勤姐很快出来,端了一个脸盆。接着哗拉,一盆透心凉的水泼在骆景程的身上。 “你滚吧,你这害人精,申家再也不会欢迎你。” 勤姐把湿漉漉地骆景程推出院子,哐当一声关了铁门。留下茫然的骆景程。 第417章 明天我们去离婚 骆景程被勤姐泼了一身,原想着是申家对晚上珍妮和bill的事情很介意了,勤姐才有这么一出。www.Pinwenba.com可是那也解释不了,为什么半夜深更的家里还亮着灯啊。 他想想还是不放心,站在门口使劲地扣着院子里的铁门:“勤姐,勤姐,让我进去。然然怎么了?她倒底怎么了?” 大半夜的,骆景程这么叫着,明天院子里又不知要传着什么样了。勤姐只好又走出来,隔着铁门让骆景程住口。 “别在这里喊了,一家子都去医院了。” “医院?然然怎么了?” “老爷子被你气得发了病,还生死未卜。你识趣点儿,赶紧走吧。唉,这是造的什么孽?” 勤姐没有多言,转身走回客厅。接着屋子里的灯便熄了,周围静得只有骆景程的心跳声。似乎从那次经历死亡开始,他从来没有这样心生恐惧过。他驱了车急速去医院。 其实是不知道老爷子会在哪家医院的,只能凭猜测,去了大院附近的第一医院,直奔急诊室。医院里这个点儿,人并不多,那空旷的走道里,骆景程一眼便看见了走廊里相依着的一对母女。那个趴在申敏娜腿上的正是他的骆太太。 尽管只有两百米的距离,他却觉得好遥远。原本那个坐在骆太太旁边的人是他,给她依靠的肩,替她挡下所有的风雨,把她小心保藏好,免她惊,免她苦,免她颠沛流离。曾经他离幸福的距离如此的近,就在这天的早上,下午,他还沉浸在他要做爸爸的喜悦里。而那双无形的手却猛地一把把他推向深渊。这还不够,他还来不及缓一口气,又来推他一把。 于是他便从未有过的恐惧。眼下只祈祷老爷子一切安好。 骆景程朝走廊里的那对母女走去。 “妈……然然……” 他轻唤到。安然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浑身一颤,猛地起身,恨不得扇他几个耳光。她抬起头来,用骆景程十分陌生的眼神看着他,眼里含着泪,死死地咬着嘴唇,不说话。 骆景程看着都心疼:“然然,外公他怎么会?” “姓骆的,我们家的事,不需要你来管。” 安然冷言道。 骆景程知道她在气头上,也不理会。站在急诊室门口,等着医生出来。申敏娜这时也抬眼看了看骆景程,眼神里是从来没有过的疏离。 “骆景程,你回去吧,这里不需要你,我们也不想再见到你。” “妈,您不要这样说。我是申家的女婿,您半个儿子。那个孩子的事情我真的是不知情,这事我也会全听安然的意见,绝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骆景程十分诚恳地解释到。 “骆景程,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不会让我受半点委屈?当你得知舒畅害我时,你怎么没有这心思,当我为了你差点死在姜恺伦的大轮船上,你怎么没有这心思,就在你贪生怕死,把我爸丢在那沙子堆里,自己一个人跑了时,你让我受的委屈岂止半分?你还好意思来这里装?” 安然噼里啪啦地说一通,尽量压低了声音,可那些话一字字,一句句仿佛一把把刀子扎在骆景程的身上。 “这……然然……不……不是这样的?这……你怎么知道的?” 骆景程慌乱起来,从来没有过的紧张,他下意识地到兜里掏了一支烟出来,叼在嘴里,四处翻着打火机,那种无措,那样的惊慌,从来没有过,从来没有过。 “你准备一下,明天下午九点我在民政局等你。我们离婚吧。” 我们—离—婚——吧。这几个字如同晴天霹雳一样砸下来。 “然然……” 话一出口,他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如何才能说得清呢?主要的是她现在在气头上,她怎么听得进去? “咱,不谈这个,治老爷子的病要紧。” 骆景程惊慌地拔腿要走。他要去找刘主任,他要去问老爷子的情况是什么样的。离—婚,骆太太想都不要想。 他神情恍惚得与迎面走来的护士撞了个正着,护士端着的药瓶,纱布,消毒棉什么的散了一地。他走到童敬明的办公室,却是房门紧闭,原来他今天不当值。于是他掏出手机,不管现在是凌晨3点,不管对方在做什么,他只想找点自己的存在感。证明骆太太是需要他的。 “小童,你快点来医院,快点来。” 童敬明在睡梦中被惊醒,握着电话迷糊中分辨出是骆景程的声音。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申老爷子住进医院了,你快来。” 童敬明想发火来着:“申老爷子一直是刘主任在跟进,何况现在这个点急诊室有一流的专家在,我过去有什么用?” “总之,你他妈的快点来啊。” 骆景程突然吼了起来,挂完电话。他心里的那种恐惧感还是没有消失。他太害怕申老爷子出事了。 他又打电话给澜姨。 “澜姨,帮帮我,请你帮帮我。” “景程,什么事,这么急?” “申老爷子住进医院了,澜姨帮帮我。” “孩子,你没事吧?” 澜姨听出骆景程的不对劲,忽略申老爷子的事情,直接问起他的情况来。 骆景程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澜姨,老爷子不能有事,老爷子一有事,我这辈子可能就真的失去然然了。我不能,我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好,你别急,我马上过来。” 终于看到了一线曙光。澜姨本身是心血管的专家,是医院的院长,她认识的专家多,资源也多,老爷子会有救的,一定会有救的。 骆景程按了下行的电梯,重新回到急诊室那一层,一出电梯,他便听到熟悉的声音,那种撕心裂肺的哭声。 走廊里,申敏娜和骆太太,俩人抱在一起,哭得不成样子。 骆景程只觉得两腿发软,一切事情想像得有多糟糕,便如何糟糕地发生着。他害怕的,一直恐惧的事情就这样在他眼前不可阻抗的发生了。 第418章 一起撞死 几个医生推着一张盖了白布的病床出来,那上面躺着的是那个曾经健硕而慈祥的老爷子,那个有威严而又疼爱安然的老爷子,那个为安然遮风挡雨的老爷子。www.Pinwenba.com就在前两个小时,他坐在老宅的客厅里,让安然在他的身边坐下,耐心地听安然说这说那,可是这一会儿他却一动不动地躺在了床上。 “不,妈妈,这不是真的,外公还会醒来的是不是,外公还会醒来的是不是?” 安然扑在病床上,不让医生推走,申敏娜也扑在病床上,哭得直不起身来。 骆景程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朝那群人中飞跑过去,抓住医生的胳膊,使劲地晃着:“医生,救救他,无论想什么办法都一定要救救他,多少钱我都出得起……” “骆总,请你冷静一点儿。我们已经尽力了,老爷子本来长期吃抗癌药,负作用就十分大,这次又心肌梗塞,送过来的时候只有一丝的气息了。” “不,你们这里医术不行是不是,老爷子在大屿岛时,所有的专家都说他恢复得很好,怎么说没就没有了呢?你需要专家支撑是不是,我现在就给你找,我现在就给你找。” 骆景程急急忙忙地掏手机,手颤抖着,却半天找不到那些人的电话。 “骆总,老爷子的病例我一直在跟踪,您忘了我就是专家团队的一员,没有比我更清楚他的状况了。节哀吧。” “不,不可能……” 骆景程一拳打在身边的墙上,手背顿时渗出血来,可是这点疼痛怎么比得上他内心的恐惧。 主治医生摇了摇头,无奈地抽身离开了,骆景程还在后面喊:“你等等,明明还有办法的是不是,你不许走,一个都不许离开。” 澜姨火急火燎地赶到医院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副场景:一向沉稳、冷静地骆景程抱着头蹲在地上,面无表情,他的太太申安然扯着他的衣领,嚎啕大哭着:“你还我爸爸,还我外公,你这个刽子手,骆景程你这个杀人犯。我恨你,我恨你……我恨死你了。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然然,景程,你们想开点,事情已经发生了,活着人还是要好好的不是吗?然然,你肚子里还有那么小的一个孩子,经不起这样的折腾的。” 澜姨蹲下身去拉安然,安然披头散发,哭得眼睛肿得像个核桃一样。她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把澜姨掀开,站起来,向医院门口冲去。 她肚子不是还有他的种吗,她不要,她一点关系都不想和他有了。 “景程,快,快去追上安然,会出事的。”澜姨晃着坐在地上呆或木鸡的骆景程。一听到安然会出事,骆景程弹跳起来,疯了一样的追出来。而早在他之前在一旁一直不敢靠近的张伯和小刘,看到安然冲出去,先骆景程一步,已经追了出来。 安然跑到马路中间,等着迎面开来的车子撞向自己。即使是死,能把这肚子里的小东西一起撞死,她便解脱了。 一个力道用力地把安然往旁边一拽,那辆小车嘎然猛地刹车停在前面,司机气不过,伸出头来恶神恶煞地走过来,指着安然:“你他妈不要命,也不要这样害人啊。神经病。真他妈的倒霉,吓出老子一身的冷汗。” 那人骂骂咧咧地说完,又跳进了车子,一溜烟地开走了。 张伯松开拉着的安然的手臂,长叹一声:“然然,别的不说,你替你妈妈想想吧。老爷子没了,你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她还活得下去吗?走吧,好好的,什么事情都会过去的。老爷子如果在,看你这样,他也会痛心的。” 老爷子痛心,他走的时候就很痛心。他以为给她找了一个乘龙快婿,可是找来的一条反咬人的蛇,一只善于伪装的狼。他也不希望我的肚子里再有那个男人的孩子吧。安然木然的由着张伯牵着过马路。 “小刘,送小姐回去好好休息吧。这里有我打点着。” 张伯把安然塞进车里,吩咐着警卫员小刘。 骆景程是安然冲在马路上时,跑出医院的,他已经赶不急去拉她,以为眼睁睁地看着他的骆太太和他的孩子要死在那迎而冲来的车轮下时,幸亏张伯像一只箭一样冲过去,把她拽了回来。 悬着的心这才松了一口气。可是又换成钻心的疼。她竟然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为了摆脱和他的一丁点的牵连,她竟然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骆景程再也不敢再去靠近他的骆太太,怕他一出现,又刺激了她的神经,让她做出什么冲动的举动来。看着沁张伯牵着她,把她塞进车里,直到那辆车一点点的驶出他的视野,他都没有眨过眼。生怕少看一眼,自己就缺失一分。 澜姨也跟了出来,看着医院门口失魂落魄地侄儿,免不得心里唏嘘。他优秀,可在这些姨娘的心里,总觉得他是一个寡淡的人,虽然什么事情都做得得体,但是不会过份的和人热络。以至于他三十几岁一直不找女朋友,竹青托她们姐妹几个物色对象,她们也鲜有行动。门当户对人家的女儿都是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并不稀罕他们家的钱,怕自己的小孩受委屈。知道自己侄儿是这般心性,她们也不好介绍,怕以后处不好,大家不好相处。澜姨没想到,他对申安然会这么动情。从来没有见过他的这一面。脆弱而无助。 “景程,振作一点儿。一大堆事情还等着你去处理。你要乱,然然她们娘俩就更没有主意了。现在老爷子没了,你就是她们唯一的依靠了。” 对,只要他不松口,他仍是骆太太还有岳母大人的依靠,这层关系他不放弃就不会断。 “是,澜姨。我没事了。” “你这样子,你父母也会十分担心的。有什么地方需要澜姨帮忙再叫我。然然那边,现在胎儿月份小,经不起这么大的情绪的变化的刺激,也经不起任何的劳累,你找人小心的照看着点儿。不要留下什么遗憾了。” 骆景程点头,朝澜姨欠了欠身,转身进了医院的大厅。对,他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 第419章 你休想 安然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躺在床上,神情也是恍惚的,迷糊中,似乎见着了老爷子。www.Pinwenba.com他牵着安然的手,向他的一个老部下说:“我外孙女,乖巧,懂事,秀外慧中,还没有男朋友。” 似乎自己的情绪很大:“外公,不要再给我找男朋友,我现也不要男朋友了。” 外公便转过身来,摸着她的发顶:“是外公的错,外公爱你,却最终害了你。然丫头,对不起。” “不,不是这样的外公,不怪你。不怪你。” “然然,然然,醒醒,你醒醒。” 勤姐晃着床上的安然,吓坏了。两天就这样时不时地说着梦话,滴水不进。再这样下去,即使是铁打的身体也是受不了的。 听到勤姐的声音,安然才虚弱地睁开眼睛。实际上眼睛还是肿着的,刺痛的感觉。 “然然,来,我煮了一点清粥,你起来喝点吧。再不能这样下去了。” “我吃不下。” 安然摇头。 “吃不下也必须强迫自己吃。老爷子要是知道,你因为他的事,难过成这样,他在地下如何得心安?现在你母亲已经病倒了,你再出事情,这个家就真不成样子了。” 勤姐声音哽咽。 “妈,她怎么了?” “一直发烧反反复复,在医院里躺着,张伯在,请了一个护工看着。然然,听话,起来喝点清粥。” 母亲病倒了,那老爷子的丧事呢,谁来打理? 原本好好的家,不能就这样乱了。安然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勤姐扶着她去简单进行了洗漱,端了一碗清粥给安然。 原来热闹的宅子进进出出只余下她和勤姐在了。安然望着老爷子的书房,还有茶室里一副琉璃的棋盘。棋是骆景程送的,棋是老爷子最爱的,他们俩个常坐在茶室的窗前一人执白一人执黑对棋。 “然丫头,来来来,帮帮外公,我眼看又要被小骆给打败了。” 那个精神矍铄的老人,坐在那儿笑眯眯地向安然招手,而他的对面坐着的是那个永远带着骆式招牌笑容骆景程。 安然一步一步地靠近那张桌,那张椅,近了时,才发现,一切都是幻像,什么都没有。只有两把花梨木的椅子。 坐在老爷子固定坐的位置,执着他常选的黑子,啪嗒啪嗒地一个个子落在棋盘上,眼泪便止不住地流下来。 “然然,王博约来了。你要不要见。” 勤姐从客厅快步走过来,小声问她。 “不想。” 她现在谁也不想见。王博约,他一定笑话她吧,当初狠心抛下他,选择了骆景程,现在什么下场? 那晚,当着那么多的人面,Bill抱着骆景程的大腿“爹地,爹地”的喊着,王博约也在场的,隐约还记得他打了骆景程。他为她心痛,却也会止不住笑她的。 是啊,她申安然就是一个大笑话。 勤姐见她好不容易开口说了一个两个字,又发起呆来,叹了口气转身去回王博约。王博约却已经进到客厅里来了。 “她怎么样?” “在茶室里发着呆,说是不想见你。” “勤姐,那我看一眼她就走,行吗?” 勤姐没有作声,转身去忙别的了。 王博约倚在茶室的镂空门边,双手插在裤兜里,直直地望着那个一手执白棋,一手执黑棋的女子,久久不能回开神。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悄无声息地退出来。开了车去老爷子治丧委员会去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他是昨天早上听到老爷子出事的消息的,奶奶先接到的消息,打电话给他,让他帮忙去打理一下申家的事。 其实奶奶不交待,王博约也会这么做的。但实际上,需要他的地方还真是不多。老爷子原来身居高位,部下也都是实权派,治丧委员会很快就成立了,搭了悼念灵台在紫荆路的一个会堂里。前来拜祭的人络绎不绝,起先申敏娜还在那回礼,她病倒了,骆景程便强行让张伯送她去医院,回礼的事情便由他来做了。 王博约到了会堂时,便见到骆景程一身孝服跪在那儿,他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眼睛爆红,没有刮胡子,显得异常的苍老,哪里还有往日S市商界巨子骆景程的风采。但是看得出来,他仍强打着精神,处理着手头的事。 王博约向申老爷子的灵位鞠了三个躬,正准备退回时,听到通报说,姜恺伦来悼念。听到这个名字,王博约和骆景程皆抬起头来,死死地盯着那个一身黑衣,表情硬气,戴着一副墨镜,有几分霸气和邪气的姜恺伦一步步朝灵堂走来。 先前他们费了许多的劲要找一直找不到的人,这么快收到了老爷子去世的消息,还明目张肚胆的过来拜祭。他姜恺伦确实有胆。 骆景程更是红了眼,不等姜恺伦走近,便从地上腾地站了起来,像一头发怒的公牛朝姜恺伦冲过去。接着就是猛地抡拳,砸向姜恺伦,只不过姜恺伦也不是吃素的。哪里会站着不动给骆景程打。他抬头一挡,就把骆景程的拳头牢牢地挡在那,使他不能近身。骆景程是急火了眼,这个被他视为兄弟的人,他小看了他,他万万想不到是他害得自己家破人亡。 他一个机灵,抬腿一脚踢在姜恺伦的腿肚子上,声音沙哑着质问:“是你,是你把那些事情告诉老爷子的对不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你这个杀死老爷子的凶手。” 姜恺伦用力地把骆景程一推,抖了抖身上的衣服,摘掉眼镜,毫无畏惧地望着骆景程说:“是我,是我把那支录音笔给了老爷子,因为你不配得到赛琳娜的爱,因为你不配得到申家老少的爱。” “那现在老爷子死了,你满意了?亏我当你是兄弟,我他妈对你哪里薄了?” “哈哈哈哈,骆景程,这话得问你自己了。当年,你经营明,我经营暗,我们分工明确,我并无怨言。但是是谁向警方做的举办,害我辛苦打的江山全落入你手,是谁害我坐牢,趁机把我名下的财产全转入你聚人的名下。骆景程,你背信弃义的事做得多了,现在假惺惺地来做什么勇士基金,你以为抚恤几个孤寡老人,就可以让你的良心少受一点折磨吗?你休想!” 骆景程听到这一翻话,震惊异常,事情怎么会是这样? 第420章 恨错人了 骆景程一把拉过姜恺伦,想吼,无奈声音嘶得很,这样倒显得克制而平静。www.Pinwenba.com “姜恺伦,你刚才说什么?你凭什么说是我举报的?我和你虽明暗分明,但是财务上的共通即使做得再隐匿还是会有痕迹的,你用你的脑子想想,我为什么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有你说,我把你名下的财产转入我的名下?当时暗夜组织解散的时候,你们几大执事都在,你以为他们都是吃素的吗,由得我这一个外人去变卖你的财产?姜恺伦,你脑子被驴踢了还是被马踢了?” 骆景程用力地一推,姜恺伦也愣了一下,倒在一旁,旁边的花圈出现多米诺效应,连环倒了。现场又乱了起来。 “你们要闹出去闹,你们之间的恩怨自行解决就可以了,他妈的干吗要拉上安然来垫背?你们滚,都给我滚。” 王博约被他们吵一气,实在忍不住,发起火来,用力推骆景程和姜恺伦。 姜恺伦一把掀开王博约,抓住骆景程的衣领,难以置信地问:“你说什么?你说这些都不关你的事?可是我一出来,所查到的帐目全部是经过几道转移后,落入了你聚人集团的户头,这你又要做何解释?甚至连我的固定资产都不放过。我身边除了你还有谁这么狠,他妈的有这本事做这件事情?” “哈哈哈哈,姜恺伦,你他妈的真可怜,恨错了人不说,连谁对你是真,谁对你是假都不知道。我骆景程是犯浑,在生死关头,我他妈的做了一件令自己后悔一辈子的决定,但是我对你,你自己凭良心说说,哪点对不起你?你出事后,如果我想真心吞下你的财产,会想尽一切办法把你捞出来吗?就凭你做的那些事情,他妈的也够把牢底坐穿了。你的不动产,暗夜组织里你的那份收入,当时是叶绍琰找了我,暂时存在聚人的名下,漂白你的身份,调查结束后,我便把钱转到一个新的户头,当时我人在国内,不能直接和你接洽,托叶绍琰把那户头事的告诉你。说你何时要用随时可以提走。那钱现在还躺在瑞士银行里。” “叶绍琰?不可能?绝不可能。” 姜恺伦心生挫败,松开骆景程的衣服,眉毛拧在一起。难道这一切都是叶绍琰在搞鬼,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骆景程从旁边找了纸笔,写了一串数字,递给姜恺伦:“这是瑞士银行的帐户,密码是你常设的,不信你自己去查吧。可能与否,你可以去找叶绍琰对质。在瑞士的那次枪杀,根本就不是针对我的,是针对你的。所以你永远查不出结果。这是你经营暗夜组织这么多年来所欠下的孽障,我只能这么说。” 这下轮到姜恺伦呆若木鸡了,他第一个反应是不相信。捏着那张纸匆匆地要离开想要去找叶绍琰对质,这时灵堂外来了几个警察,堵住了姜恺伦的去路:“姜恺伦,我们怀疑你和一桩绑架案及妇女偷渡案有关,请你协助我们调查。” “我是外籍人士,我要见我的律师。” 姜恺伦声辩道。 “可以,去了局里再说吧。” 一双冰冷的铁拷套在了姜恺伦的手上。他回头望了一眼骆景程,便跟着警察走了。刚出灵堂,在会堂的阶梯上,遇见了一身黑衣,脸色苍白的安然。安然望了一眼他,见是他,还是停了下来。 “赛琳娜,你瘦了。” 姜恺伦向面前的安然伸出手,试图去摸摸她苍白的脸。 “骆景程那些秘密,是你告诉老爷子的?” 安然眼里含着泪问他。 姜恺伦顿了顿,长叹一声点了点头。他发现,这一次自己是错得离谱,他以为真相大白,安然会轻松地离开骆景程,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因为她是独立的。有那么疼她的母亲和外公,有她自己想要做的事,关键她没有孩子的牵绊,他甚至还周到的千辛万苦找到了独自一个人带着骆景程的儿子过的珍妮,煞费苦心的经营了这一切。 但是他发现,当真相大白后,不仅眼前的女人不快乐,很多人都不快乐。 安然也点了点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扭头走了。她记得,他来S市不久后,就说过秘密的事,想必这一切都是他谋划好的了。 骆景程见安然出现,本能地想要上前去抱她。可是看着她冷若冰霜的样子,他又不敢。只能远远地望着她。这时,前来祭拜的人络绎不绝,他的骆太太便双腿跪在地上,双手合一,一一向人鞠躬谢礼。她有孕在身,这样长时间跪着令骆景程十分担心,却又没有办法去阻止。 只得往王博约那走去,请求他帮忙。 “一会儿帮我把她带走吧,我担心她……” “你是担心你的儿子,还是担心她?对哦,骆景程,你不是有香火了吗,还是个混血,这个孩子算个屁是不是?你少在这里假发惺惺。” 王博约白了他一眼,看向安然时,心里也一紧。听勤姐说,五年前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怀了孕,他消失了,她便是整宿整宿的睡不着,吃不下,精神恍惚,流产了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而就是那次的亏体,让她很难受孕。这次她有机会做妈妈,真是上天对她的恩赐,可是偏偏又遇上一连串的变数,如果再有什么意外,她怕真的会永远地失去做母亲的机会。 王博约打了一个电话给刘恪瑾,接着又安静地站在一旁,也不理骆景程。 骆逸山和竹青也来了,两个老人,一眼看到几天不回家,一脸疲惫和沮丧的儿子,还有脸色苍白的儿媳妇。 两天前一家人还喜气洋洋的在一起,两天后,却成了这副样子。骆逸山和竹青也唯有叹气。 “赛琳娜,是我们骆家对不起你,你自己多保重。凡事往前看。有什么怨气,恨都往我身上撒吧。当初撮合你们的,也有我的一份。” 骆逸山语重心肠地说。他是挺喜欢这个媳妇的,但是眼下的事情,也只能说他们实在没有缘份。他们并不知晓骆景程录音的事情。 安然望了一眼公公婆婆,欠了欠身,谢礼,至始至终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第421章 别后悔就好 安然这一觉睡得特别的沉,似乎有一个世纪那么长。www.Pinwenba.com昨天在灵堂,不知为何坐在那眼皮就一直打架,几时睡着的都不知道,怎么回到老宅的也不知道了。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接过了一杯王博约递过来的白开水,而那水里是放了安眠药的。 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家里只有勤姐在,安然下楼时,她正在接电话,神情似乎是很紧张。 “是,然然现在还在休息,没醒。一会儿我打给张伯,那边就辛苦你打点了。” “勤姐,谁来的电话?” 安然倒了一杯白开水问。 “王博约打来的,现在他在灵堂里帮忙打点。” 王博约在灵堂,那骆景程呢? 想了一下,还是懒得问了。昨天虽没有正眼瞧他,看他那样子也实在是疲惫得很,八成这几天都没怎么睡吧。可是他现在做这些,在安然眼里已经变成了苦情戏。对一个人彻底的失望,便不会被这些戏码所轻易地打动。 “勤姐,一会儿我去看看我妈。” “嗯,好,我陪你一起去。要不是邱姨守着,依你妈妈的脾气,她这会儿肯定在灵堂的了。你去看看她也好。” 突然觉得好饿,这几天来,最强烈的有饿的感觉。她要强打着精神,去过独自一人的生活。 “勤姐,有什么吃的,我肚子好饿。” 勤姐一听喜出望外:“有有有,清粥,你爱吃的点心,都准备好了,你等会儿啊。” 不一会儿,勤姐便端一碗清粥,几样小菜上来。 “什么都要吃一点,这样营养才均衡。只不过你前几天饿得狠了,怕你胃受不了,先吃点打点底。想吃什么和勤姐说,别亏待自己。” 勤姐本来是想说,这样宝宝才会长得好,怕又刺激到她的神经,生生地把这句话给吞了下去。 安然果然各式只吃了一点儿,便没有了胃口。 和勤姐一块去了医院看母亲,她还躺在病床上,邱姨在陪着她说话。 “邱萍,你帮我看着安然一点儿,这孩子心小,如今她遇上这样的事情,我这个做妈的有一定的责任。我现在不知该如何去劝她。” “敏娜,然丫头没有你想像的那么脆弱,一切都会过去的。你放宽了心吧。把身体好好养着,她还指望着你给她担事呢。” “邱萍,我真没法向他爸交待。” “真的看开一点儿,对于骆景程来说,他或许是真的爱安然。只是不知道这许多的事会被挑出来。唉,有时候一些事情不知道就这么过去了。在那样的情境下,换作我,我或许也会和骆景程做一样的决定。所以看开一点儿。” “妈,邱姨也在啊。妈今天有没有好点儿?” 安然趁着两个长辈没说话时,敲门进去,装作轻松的样子,但是难掩脸上的憔悴。 “好多了,灵堂那边都是你陈叔叔在打理?” “嗯” 怕母亲担心,安然应付着回答。 “我一会儿还要过去的。” 安然削了一个苹果递给申敏娜。 “邱萍,你给安然把把脉吧,看看她的身子,这几天劳累得很,别再亏了体。” “好啊,然然,来坐下,给阿姨看看。” “妈,邱姨,不用了。反正这孩子我也没打算要,等老爷子的事情办完,邱姨你帮我安排手术吧。” 邱姨一听,转头去看申敏娜,申敏娜想说什么,又什么也说不出。左右都是为难。她想安然同样有也有这样纠结。 “我的意思,还是生下来吧。然然,你能怀下这个已经是奇迹。是你们的缘份。相信老爷子也希望你这样做。” 邱姨劝道。 “你自己想好,日后别后悔就好。” 申敏娜撇开脸,看向窗外,偷偷地擦眼泪。 “我早就想好了,有什么后悔的。没有孩子,我又不是不能活,是不是邱姨?” 安然故作轻松地说。 竹青刚要进病房探望申敏娜听到的便是安然最后一句话,心凉到了底。 “然然,妈妈请你多考虑一下。景程他和那个珍妮真的是没有什么感情的。那也是认识你之前的事情了。对于Bill,接不接受,我们完全看你的意思。景程是这么个意思,我和他爸也是这么个意思。拜托你好好考虑一下。你不知道景程有多珍视你和这个孩子。你搬回老宅住,那晚他从家里出来,便再也没回去过,一直忙前忙后,终于晕倒在灵堂前,这不还躺在楼上的病床上没醒。妈妈不是唱苦情牌,只是本来我们好好的一家子啊,是不是?这些意外我们可以一起面对的是不是?” 竹青说得声泪俱下,安然背对着她,尽量平复自己的情绪说:“妈,我没法再接受他,也不希望以后有过多的牵扯,谢谢你这些天来你对我的照顾。以后我们还是少见面吧。” “然然,然然,你连妈也讨厌了吗?我真是把你当成是自己的女儿来疼的。不要说那么绝情的话。” 安然心里一阵疼,不想再说什么,拿了包走出了母亲的病房。刚走到电梯口与穿着一身病服,从电梯里出来的骆景程撞了个正着。 一个满是关切,一个泪眼婆娑,先前在两个人眼里流动着的脉脉温情,都不复存在。 “然……” 不等骆景程喊完,安然已经钻进了下行的电梯,头面向电梯墙壁,与他擦身而过。一出医院,安然就大口大口的喘气。为什么即使他这样对自己,每次看到她,还是会悸动,会心疼,会犹豫,会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 她扶着医院门口的一棵大树缓了缓神,这才拦了一辆的士去灵堂。 老爷子去世头七那天,很多人来送行。王奶奶走时,拉着安然的手,抱了抱她。 “申老头在时,没少夸骆景程,觉得他是上天赐给他和你的礼物。很多地方,骆景程都像你爸。只是这次他也没有过去自己那道坎。然丫头,要相信你外公的眼光,一切向前看。否则他在底下会越加的不安心的。” 安然知道王奶奶是意有所指,点头应了下来。某种程度上,王奶奶的翻话让安然睡了一个安稳觉。让自己自欺的觉得这日子自己没有那么的荒唐。 第422章 爹地不会要我 叶馨被老爹押去乡下陪老爷子回去山西老家一趟。www.Pinwenba.com回到S市才听说安然一时之间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放下行李,便往安然家跑。 安然闷在家里已好多天没有出门了,到了这个时候,她的妊娠症状明显起来。其实,也没有别的什么,就是爱吃,人也懒了很多,不愿意动。 吵了几次要去做掉这个孩子,母亲总以老爷子才入土,不吉利为理由,让她过段时间再说。其实她也是知道母亲的矛盾的。 有时候摸着平坦的肚皮,虽没有任何的动静,安然却可以感受到ta的存在,也会为ta感到惋惜。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有这种缘份。 “然然,申安然,你起来了,走,我带你兜风去。” 叶子直接来被窝里拖人。 “不要,我不想动。” 叶子却不依不饶,把她的被子一掀,硬把她扯起来,把她推到镜子前站稳:“你看看,你看看,你同那些个黄脸婆有什么区别?你对自己有点要求好不好?多大的事不也过去了吗?马上去洗漱,我带你出去兜风。” “我真的不想去。” 安然转身又跑去她的榻上,那是她最亲的人了。 叶子气死了,叉着腰,手指着她说:“你……你……这样,我知道城东新开了一家素菜馆,环境很好,而且里面的菜口清淡又美味,我带你去吃。” 叶子突然软了声,换了策略,铁了心要拉安然出去晒一晒。 “我吃不下。” “哪哪,你说的啊,下次别怪我说不请你,你看看,这是人家发在微博上的图片,评价老高了。姑奶奶,你陪我去,行了不,陪我去。” 叶子真是好话说尽了。可是安然还是赖在床上不动。 叶子又去拉她:“申安然,我是不是你姐们,你那么大事,不和我说,一个人扛着就算了,现在我主动要求分担一点儿,你还不给我这个机会。你存心瞧不起我是不是?早说啊。” 这么激她,安然还是没反应,叶子气死了,抓了包便吧嗒吧嗒地要甩门出去。 刚走到门口,才听到安然说:“真是败给你了。等会儿,我换件衣服。” 叶子心里喜出望外,脸上却装作平静:“这还差不多,算你有点良心。我下去等你,你快点啊。” 换衣服时,才发现这半个月里胖了多少,已经是初夏,那些收腰的小裙子都穿不下了,勒得厉害。只得换了一件宽松的衣服和裤子出来。免不了又要遭叶子嫌弃。 “不是去斋菜馆吗?又不是相亲,穿那么漂亮做什么?” 安然懒洋洋地说。叶子又止不住飚高了声音:“哎,小姐,是谁大言不惭地教训我,生活是自己的,女人要爱自己,每一天都要优雅漂亮,女为悦已者容。这些难道通通是鬼话?” “叶子,现在发现以前的想法好幼稚,真的。” 安然接上话说。叶子像不敢接话了。对于她这种自我意识超强的人,激得好可能会产生积极的影响,激得不好,那是会逼死人的。 这处斋菜馆,确实很有特色,依山而建,取山之灵,就在城东的山角下。建筑的形状是建成江南镇那种大开对窗的格式,没有设雅间,却保证每张台的座位都是独特的景致,中间没怎么摆台。 叶子和安然选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来,抬眼一望,外面灯火阑珊,山风徐徐吹来,特别的清近。那些繁杂的事情似乎也轻减了一些。 叶子点了一大堆的菜,给安然倒了一杯白开水。 “然然,前几天北京的peter打电话给我,问我有没有兴趣去他们公司发展,国外有名的4A公司,累一点儿,但是接到的大case也多,能学到的也多,我有点儿心动。” 叶子找了个话题。 “挺好,想做就去做呗。我还有一点积蓄,回头转一些给你,算是给你这么多年陪我创业的一些补偿。想想,我欠你的还真是不少,刚开工作室那会儿,我什么也不懂,要不是你张牙舞爪地替我张罗,工作室肯定是搞不起来。老爷子肯定……” 不知怎的,又提起老爷子来,安然说不下去了,扭头看到窗户外,把眼泪眨巴下去。 “提那些做什么?何况我也不缺钱。” “怎么不缺钱了?” 安然诧异。以前她天天嚷着没钱啊。虽家里都有老底,但是女孩和男孩不同,女孩不做生意,做自己喜欢的事,家里的钱也就保衣食无忧,可女孩子还是爱一些奢侈品的。 “我和叶绍琰分了,消失了那么多天,他终于打电话给我。是他提出分手的,他倒也大方,给我一大笔分手费。够我花一阵子了。” “这钱你也要?” “为什么不要?然然,你知道吗,他接近我的目的,只是为了帮姜恺伦获得你更多的行踪。好让姜恺伦接近你。我被他利用着,还以为自己找到真的感情,我为什么不要?我他妈的傻啊。” 叶子吧嗒吧嗒的掉眼泪。 “这是报应吧,我甩了张继东,然后又被人甩,然然,是不是?” 安然倒不知道如何安慰她了。 “事情哪有你想像得那么坏?” “你少在这里说那些高调的东西。如果不那么坏,你老躲着做什么?那个爽快的申安然哪里去了?” 安然又被她堵得一句话说不出来。 “不说了,吃菜。” 叶子打了一勺子豆腐放在安然的碗里。两个人正准备吃时,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喊:“阿姨。” 叶子和安然两个人都抬起头来循声望去,Bill不知几时站在他们这桌边,巴眨着眼睛望着安然。 “阿姨,为什么爹地还不来接我?是不是你不喜欢我,所以爹地不敢来接我?” 他歪着脑袋很认真很认真的问。 叶子看着这混血儿恼火,刚想轰他,安然却伸手牵了他过来:“阿姨没有不喜欢你,你很帅,很可爱,只是阿姨也不知道你爹地为什么不来接你。” Bill伸手摸了摸安然的腹部:“妈咪说,阿姨的肚子里也有一个小宝宝,所以,爹地不会要我。是不是?” 安然眼泪一下子奔涌而出:“不是,阿姨肚子里没有小宝宝。” “阿姨,你哭了,你哪里痛?我给你吹吹。每当妈妈哭的时候,我就会给妈妈吹吹,她就不哭了。” 安然一把搂过Bill哭得更厉害了。 第423章 我不需要 “申小姐,不好意思,Bill调皮,又惹你生气了。www.Pinwenba.comBill过来,向阿姨道歉。” “不关Bill的事,他没有调皮。” 安然擦了擦眼泪,努力地平复着情绪。 “那两位慢用,我们先走了,Bill和阿姨说再见。” 小家伙挥了挥手,听话地跟在珍妮的身后走了。走了两步,他又松开珍妮的手,跑过来可怜巴巴地祈求:“阿姨,求你,让爹地来接我。求求你,好不好?” 安然顿了顿,点了点头:“好。” “来,我们拉勾勾。” Bill伸出右手的小拇指和安然拉钩。安然配合地伸出她的手,修长的指头,勾着他肥肥的指头上,小家伙的脸上漾出好看的笑。 等那两母子走远了,叶子免不了吐槽:“你呀,就是心太软。一个小屁孩,一句窝心的话,就让你哭得稀里哗啦,你真是母性太泛滥了。” “他的爹地,本来就和我没有关系了,为什么不帮帮他?我很早失去爸爸,知道爸爸意味着什么?” “那你……” “什么?” 叶子呵呵地一笑而过,始终不敢提及她肚子里的孩子的事。如果Bill有爸爸,那她肚子里这个小的怎么办? Bill跟着珍妮上了车,坐在车后座,伸长了脖子过来问:“妈咪,我刚才都按照你教我的说了,这样说了,阿姨真的会让爹地来接我吗?” 珍妮转过身去,摸了摸他头:“会的,相信妈咪,Bill很棒。但这是我们俩个人的秘密,谁也不能告诉,知道吗?” “嗯,我一定会保守这个秘密的。” 珍妮坐在车里抬眼望了望窗户边上坐着的安然,然后踩了油门,开了出去。 安然终于理清了头绪,打了电话给骆景程,很平静,很平静的那种。骆景程接到电话却不作声,只听得到他的呼吸声。 他一沉默,安然的心又乱了。 “那个,结婚登记的时候,我没去你都办成了,离婚我不去你也办得成吧。我希望这两天可以看到那个离婚证。” 她尽量把该说的言简意赅的表达清楚。 “等一等,这两天抽空来香山美墅一趟,刚好周六日,我在家。老爷子给你的那套翡翠首饰我拿给你。” “不用了,你差人送过来就可以了。” 说完安然挂了电话。 等了两天,等来的人却是骆景程他自己。 她不知道骆景程也一直在等她的电话,尽管他等啊,等啊,终于等到她打电话来给他,说的是一些他最不愿意听的事,但总算她的情绪可以平复一些了。 已经是夏天了,他高大挺拔的身姿穿着修身的衬衣,气色却并不好。像往常一样坐在客厅里,等着安然下楼。 “然然,骆少说一定要亲手把东西拿给你。他等了你一会儿了。” 这是事情发生后,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安然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 “之前聚人有我30%的股份,那本就不属于我,找个时间请律师来把股权转让书签一下吧,香山美墅的那些画具我就不去拿了,你看着处置,别的东西也是,你看着办吧。” 安然说完,就起身要走。 “然然,等一等。” 骆景程叫住她。 “那些翡翠首饰还有离婚证你放桌上就可以了。” 安然顿了顿,异常清冷地应了一声。 骆景程受不了两个人这样的距离,可是又不敢靠近,对她做什么。他起了身,想动又不敢动。好在安安来的是时候,欢脱地跑到客厅里,追着安然跑,在她脚边亲昵着,汪汪的叫。 安然低头一看,那只熟悉的小家伙,长胖了。她弯下身,一把抱住它,搂在怀里:“安安,你怎么来了?安安……” 汪汪汪 安安伸出舌头舔安然的手,熟悉的气味,熟悉的人,熟悉的感觉。仿佛什么都没有变过。骆景程这才走了过来。 “安安留在你这里吧。它在家里时总喜欢睡在你的画室里,等不到你就去咬你那些画儿。” 安然心里莫明的就柔软起来。一只狗尚且有感情,何况是人? 可是不能在同样的地方犯一样的错误。心里暗暗地告诫自己:那只是一只狗而已。 “我不需要。” 说着她松开了手,安安还在她脚边亲昵地噌着,她索性抬脚走上楼梯,把那往一边拔了拔。 可是这死狗见状咬着安然的裤管不放。 “骆景程,把它抱走。听到没有,把它抱走。” 骆景程见她情绪又激动起来,赶紧上前把安安抱起来。 汪汪汪 安安朝安然叫了几声。这是她和骆景程两个人的安安。骆景程出差的时候,是这个小家伙听着她唠叨,作着她的忠实粉丝,听她说着高大上爹地的事情。可是安安对不起,妈咪不要你了,不能要你。妈咪怕看到你会心软,会管不住自己,更怕忘不了爹地。 安然头也没回就冲进自己的房间里。 不一会儿手机响,收到骆景程的短信:首饰放在客厅的茶几上了,这是老爷子留给你的,收好。离婚证,我一个人办不了,得两个人一起去。 混蛋,结婚的时候都能办,离婚为什么办不了?骆景程,你以为设置这样的障碍就可以阻止我吗? 安然心里冷哼一声。楼下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想着应该是骆景程要走了。安然走到窗边,想再看一看安安。院子里那辆熟悉的宾利车发动了,骆景程把安安捉住,塞进车后座上,安安趴在车后座的玻璃上,到处看。在骆景程绕到驾驶位去开车时,安安一个机灵串出来,欢脱地朝客厅里跑。 径直跑到楼上,它只知道安然是在楼上,却不知道安然在哪个房间,只是站在楼梯口汪汪的叫着。 骆景程站在楼梯下喊着:“安安,过来,你还待在这里,妈咪会不开心了。乖,跟爹地回去。” 安然听到那熟悉的脚步声一点点靠近楼上,捉了安安,在楼上站了会儿,才下楼。安然抵在门上,有那么一瞬间,她有种不能自己的冲动,扑到那个男人的怀里,把安安接过来,可是她不能,她不能…… 第424章 光明正大的来爱你 约了叶子陪她去医院定手术的时间,这次是瞒着母亲的。www.Pinwenba.com她再不能等,再等下去,肚子里的小生命会一天天的长大,会和安安一样慢慢地累积越来越多的记忆和感情,会不舍得放弃ta。。 特意撇开了邱姨,找了另一家医院。 拿了号,看到做产检的妈妈真是不少,有挺着大肚子的,有的只是一点点的隆起。 女人们坐在一起,唧唧喳喳的说个不停。 “你预产期是几月的?” “明年二月份左右。现在才两个多月,最近有些不舒服,所以来看看。” “唉,前三个月最烦人了,一不小心就会有些状况,后面就会好了,你会感觉到ta一点一点的变化,四个月的时候会在你的肚子里踢脚丫子,伸懒腰,在大一点时,会让你的肚皮左鼓右囊。我这是第二胎,这一胎调皮多了,一定是个男孩子。我想生个女孩了。头胎是男孩,现在再生个男孩,压力山大。” “哈哈,是男是女都好玩了,我好期待早一点和他见面。” 安然听着这些准妈妈的聊天,不自觉的摸着肚子。她的一举一动都落入一旁的叶馨的眼里。“走吧,那边人少,去那边坐吧,清静一点儿。” 叶馨怕她心里不好受,拉着她走。 “没事,听她们聊聊挺好的。” 安然仍坐着不动。前三个月最为脆弱,而她肚子里的这个小生命,仿佛是她摆不脱的缘分,陪她一块经历着跳海,经历了外公的去世,经历了和他爸爸的分离,那样的蚀骨之痛,都没有伤ta半分,ta仍在她的身体里,悄无声息的生长着。这样的感觉无疑是奇妙的。 “申安然,哪位是申安然?” 护士小姐在高声喊着安然的名字,安然忙起身跟了护士进去。 冰冷的液体涂在腹部,安然不自在的抓紧了一旁的褥单。叶子见状,忙过来拉着她的手。 “不要紧,这只是协助B超检查的,一会查完直接擦掉就可以。放松,鼓气。再放松,再鼓气。” 安然平躺在检查铺上,配合着医生的口令做着动作。 “你家宝宝长得很好,很健康,现在虽然才两个多月,可是这颗小果核的尺寸显然比一般的要大。Ta正在很好的发育。” “可是,我不想要,请帮我安排手术,最好能尽快。” 安然挤出这句话来。 “这……你可要考虑清楚,你这个宝宝之所以长得好,是因为着床的位置好,但是你的子宫壁不是那种易受孕的,这胎估计都是好不容易怀上的吧,如果再流掉。你就真的不能再有孩子了。” 安然一阵窒息,猛地吸了一口气。 “是的,我考虑好了。请为我排一下手术吧。” 检查的医生顿了顿,丢了几张纸巾在安然的肚子上,让她擦干净肚子上的液体。然后走到电脑桌前,扯了一个单子,刷刷地写着字:“姑娘,看你年纪轻轻,我多句嘴。做这个手术是很简单,但是你未来的的路还很长。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不能生孕意味着什么,你或许不清楚,门外有不少来看不孕不育的在等,我可以喊一个患者过来,找她们和你聊聊。喏,这是申请手术的单子,你去交费就可以了,下午就可以安排手术,但是真的希望你三思。”“好了,谢谢你的好意,我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我要做这个手术。” 安然接过医生手里的单子,气冲冲地出来,拎了包去交费口缴费。 “然然,要不今天咱们回去,改天真想清楚再来。再说,你要真下了决心,为什么不找邱姨做这个手术,她可是全S市最好的妇科医生。” “别说了。叶子求你,别说了,别说了。” 安然捏着那张缴费单,抱着头蹲了下来。心里确实很乱。下午就要手术?下午就要手术!下午就要手术…… 那个可能长得像他也可能像她,流着骆景程和她的血的小生命就要从她的身体里剥离了,再也不会有了,舍不得,实在是舍不得。 可是不是已经想好了吗?既然要断,就断得干干净净,不要藕断丝连,不要有任何的牵绊。 缴了下午手术的费用,安然也不想去哪里逛了,便坐在医院的座位上等。王博约接到叶子的求助短信,丢下手头的会议,驱了车没命一般的开了过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站在安然的面前。 “然然,给我?” “什么?” 安然不明所以。他为什么会知道她在这里,这个安然用脚趾头也想得到全拜叶子所赐,不过他来了,也没有用,因为她已经有了主意。 王博约一把扯过安然捏在手里的手术单,一条条,一截截,当着安然的面撕掉。 “王博约,趁我没有发火前,你最好马上离开,不要在这里发疯。” “你才疯了,孩子有错吗?这个小生命是大家祈求了多久才和你结下的缘份?你想让我一辈子背着那个大大的负疚,让我时刻提醒自己,是我这个混蛋导致你的生育能力受损,让我一辈子赖着你,去偿还这个情债是不是?” “我不需要,不关你的事,听到没有,这不关你的事。” “不,这怎么不关我的事了?我要ta,然然,让我做这个孩子的爸爸。我会好好爱他还有你,相信我,然然。” 安然脑子一片空白,他要,哈哈哈,这个全天下最爱洁癖的男人说要认别人的孩子。 “滚,我不需你的同情和怜悯,不需要。” 安然怒吼道。医院里不少人的眼光都看向了他们,盯着这奇怪的一对。安然拎着包,想要走。却被王博约挡着路。 “然然,我说的是认真的,我没有同情,也没有怜悯,只有爱。我说过,这次换我在原地等你。上天垂怜我,让你兜兜转转,又成为一个我可以选择的对象,不用冒着做别人小三的风险去抢,让我可以大大方方地来爱你,不瞒你说,我心里是感激而兴奋的。所以不要拒绝我,让我们重新开始。我们一家三口重新开始。” “疯子,简直是疯子。” 安然挣脱他的手,下午的手术看来是做不成了,只得先走。 第425章 我只要你 打了很多次电话给骆景程,和他约离婚的事情,他一直说在出差,在出差。www.Pinwenba.com最后安然的耐心终于被耗光了,在电话里吼道:“骆景程,不管你在哪里,明天你给我出现,把离婚的事儿办了。否则我还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说完挂了电话。申敏娜听到她那么大声地说话,从书房里跑出来望了一眼,见安然抱着胸坐在沙发里发愣,不禁长叹了口气。走到安然这儿,在她对面坐下。 “然然,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这是母亲第一次正式的和安然谈接下来生活的事情。是啊,总不能天天窝在家里,坐吃山空,总得找点事情来做。 “不知道” 在这之前,她确实没有想过。 “我听勤姐说,上次你背着我去一个私人医院打算把这孩子做了?” “没有背着,只是不想你那么担心而已。” “如果你真想好了的话,下午我陪你去找邱阿姨吧。” 母亲说完起身,缓缓地朝书房走去。其实她想说,她没有想好,一直在左右摇摆着。是该好好的想想了,该做决定了。 吃完午饭,和母亲一块去找的邱阿姨。 三个女人坐在邱阿姨的办公室很久都没有说话。过了许久,邱阿姨说:“真决定了的话,今天就手术吧,长得越大,对然然的身体的伤害越大。” 安然的手不自然地就抓紧了裙摆:“邱阿姨,好。”后背感到冷汗直冒,手会发凉。 她说完低下头,望着脚趾头,申敏娜和邱萍两个人对视了两秒,都无声的叹息。 检查,消毒,最后卧在手术台上,安然始终不敢睁开眼,感觉到下体的疼痛,有温暖的液体从身体里流出。 “宝贝,对不起。我不能让你一出生就没有了爸爸,或许你本就不该来的。” 明明是身体里的手术,为什么会心疼,心疼得难以抑制?似乎过了许久,许久,模糊中听到邱阿姨说,好了,听到母亲在呜呜的哭。安然觉得被掏空了一般,身体的力量都被抽干了,一切都要结束了。哈哈哈哈,真好,一切都要结束了。 卧床休养了几天,母亲一直在一旁陪着,勤姐做了很多滋补的汤水,安然喝不下,她便在一旁苦口婆心:“小产最亏体了,多少吃一些吧。要是落下什么病根,那可如何是好?” 她不喝,申敏娜就一直端着,默默地坐在她身边。安然只得乖乖的吃掉。 叶子也来看她,坐在她的卧室里,拉着她的手,故意用很夸张的语气讲着那些并不好笑的笑话。 “然然,我要走了,我答应了petter,去北京。祝福我吧,那里随处一抓都是富二代,官二代或是官一代,我很容易就会钓到一只金龟婿的。” 她呵呵的傻笑,却笑得那么的落寞。 “祝贺你,几时的票,我去送你。” “这个周天走,下周要去新公司报道了。” 安然强作笑颜:“那过两天我们一起去逛街,请你大吃一顿。” 心里无限的感伤,却又不得不安慰自己:没有不散的宴席,总会分道扬镳的。 王博约来老宅时,母亲也在,安然正在茶室里,坐在窗边的位置纳凉。母亲对于王博约也不再那么的排斥,因此他很顺利地就进来了。 他在安然的身边蹲了下来,席地而坐,头伏在安然的腿上,感受着两个人的体温。 “怎么那么傻?为什么那么傻?对我就那么没信心吗?” 他每说一句话,上下动着的口腔,就磨蹭着安然腿上的皮肤。安然一把把他的头抬起,俯视着他一会儿,扭转头看着窗外说:“王博约,你看院子里的玉兰树开了,我们认识的时候是玉兰树开得正好的时候吧。你总是太没品,明明这种小花形的花,很香,样子也美,你偏偏喜欢那些花形大的,一点香味都没有。” 王博约也起了身,坐在她的对面,望向窗户外面,清风里阵阵送来玉兰花的芬芳,沁人心脾。 “傻瓜,我哪里是真喜欢花形大的花?只是申公豹,你这个惹事精,放在哪里都会招蜂引蝶,如果我还是那个花形小小的一株绿叶,怎么进得了你的视线?不过现在看来,进得了你的视线,又如何,你不要我了,之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他说得无比凄惨的样子,安然抬眼看他,止不住扑哧一笑:“别傻了,我不值得你这么做。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吧。真的,要不然我会内疚一辈子。答应我,好不好?” 王博约隔着桌子望着她,摇头。 “那你再也别踏进我们申家的大门了,有你王博约在的地方,我一定绕着道走得远远的,我就当不认识王博约这个人。” 安然翻脸到。 “你这人还真是无情无义,翻脸比翻书还快。” 王博约恼到。 “我不仅无情无义,还特别的小心眼,特别的记仇。你要是答应了,限你一个月内拿出相亲的行动,我还可以替你把把关,就以……就以小姑子的身份好不好?博约哥哥……” 她突然调皮起来,甜得发腻地喊王博约哥哥,脸上漾着难得的笑。 她有多久没有笑过了?她自己都不记得了。 “还小姑子,明明你比我大三个月好吧,姐姐。” “哎,死小子,对啊我大你三个月,都屈尊做你妹妹了,你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爷不稀罕。” 说完低低的笑。 “那我做你大姑子好了,反正得找个姑子的位子替你把把关,要不然你那性子,遇上我这样的肯定被欺负死。” 说完这句,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申安然,我就好这一口。喜欢整你,恶作剧你,然后你用你的大小姐脾气来折磨我。我一点儿也不怕你的欺负,还甘之如饴。所以大姑子,我不要别人,我只要你。” 他又发起疯来,捉了安然的手,紧紧的不放。 “那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安然用力地抽出手,扭过头看着窗外,眼睛顿时涩涩的。王博约见她不爱听,便也不说了。有此事情急不得的,他已经有了血的教训。 “那我先走了,明天我再来看你。” 屋子里又恢复了往日的清静,院子里那株白玉兰树长得真是好啊,小花白白的点缀在绿叶子里。似乎这株白玉兰树,长到她十六岁那年就一直是这么大。就如同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感情,积累了那么深,却发现无法再深入下去了。 第426章 让我最后一次抱你 真的接到骆景程说回来了,约好明天早上去办离婚手续的电话时,安然心里有种揪得紧紧的感觉,压得自己透不过气来。www.Pinwenba.com 可是居然晚上仍是一夜好眠,不知是不是小月子做得太好的原因,安然胃口十分好不说,连睡眠也很好。不管心里装了什么事,人很容易的就乏了。体重也直线上升。问过来人的勤姐,怎么回事,她说太虚了,身体还没复原了。安然想,真不能再这样光吃不动了,真的要去健身房了。 第二天准时出现在民政局,等了差不多十分钟骆景程才来,一起来的还有法律部的一个年轻人,之前在聚人有打过几次照面。股权转让是安然提出来的,这次离婚她也事先说了,不会要骆景程的一分一毫,他也遵从她的意见,特意找了律师一起过来办转让确认手续。对此安然觉得很好,不欠别人的,她才活得轻松自在。 安然只是扫了骆景程一眼,似乎瘦了一些,他失去那招牌式的微笑,让人望而生畏。 “骆太太,这是股权转让书的文件,请在这里签字,还有这是相应的声明文件,也请您签字。” 胡律师把一叠的文件摆在安然的面前,安然也来不及细看,刷刷刷在胡律师让签字的地方写上自己的大名。 骆景程一直坐在旁边玩手机。从那一会儿嘭的炸裂声,一会儿嘭的咋裂声里,安然知道那是对对碰的游戏。骆景程有睡前读半小时书的习惯,他看书时,安然便嘭嘭的玩对对碰的手机游戏。骆景程也不嫌吵,有时还会凑上来观摩一下,这个小游戏,怎么比他的吸引力还大? 他竟然也玩这么弱智的游戏了? “骆总,文件都签好了。” 骆景程听到胡律师喊他,他才收了手机:“你先回去吧。这里没你什么事了。” 人家两口子来办离婚,虽不是剑拔驽张,却实在不是什么好事情,胡律师巴不得早些走。听骆景程这么说,连忙拿了包,欠了欠身:“骆总,骆太太,那我先走了。” 刚才有第三个人在,安然和骆景程似乎还自在一些,胡律师一走,安然也掏出手机来,自然而然地选择了对对碰的游戏。而骆景程这会儿却不打了,长腿相叠,扭着头看着眼前的女人。 她胖了不少,脸上竟有些婴儿肥了。原来柔软飘逸的长发盘了一个好看的发髻,露出修长的粉颈。依然明眸皓齿,依然明艳动人。 目光不自觉的就停留在她那平坦的小腹上,听勤姐说她的小月子能吃能睡,估计这也是她长胖的原因吧。 感觉到一旁一直没有移开的目光,安然有些不自在起来,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已经早上十点了,还没有轮到他们。她知道骆景程是故意拖延时间,要不然他不会把他宝贵的时间浪费在等待上,一定会让江一波先来拿个办事的排号。 安然有些不耐烦起来,看着还有七八个号才轮到他们,她拎了包,走出等候区。边走边打电话给叶子:“在民政局有认识的人吗?可不可以优先给排个号,早点办了走人?” “你和骆景程在民政局?” 叶子反问。 “嗯。” “心里很难受对不对,亲爱的?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他那些过往,那些由他造成的意外,通通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问问你自己是否爱他,看到他是否会舍不得,是否对你们在一起的生活恋恋不舍,如果这些答案都是肯定的,那么拉着他走出民政局,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吧。真的,听从你的心,选一次,然然。” “叶子,不要说了,求你不要说了……” 两个人拿着手机,各自都不说话。 末了,叶子说:“那我不吵你了,你好好想想吧。” 收了线,安然无力地靠在墙上,叶子的每一个反问都击中她的内心深处,她舍不得,她贪恋那些和他一起的点点滴滴,以前从不看财经频道的她,总是把电视频道定在财经频道,只因他在这个频道上出现的机率最高,她心里实在难过的时候,便拿着那张在瑞士时给他画的唯一一张素描画像,看了又看……听从她的内心,她的内心里满满的都是他,可是理智不允许她这些情绪流露出半分。 “请23号到1号窗口办理手续。” 终于轮到他们了,骆景程也起了身,朝1号窗口走去。两个人并排坐着。报上姓名,工作人员问:“两位是否考虑清楚,确定要离婚?” “考虑清楚了。” 安然抢先说。 “这位先生呢?” 骆景程扭过头来,望着安然,她的神情十分紧张的样子,眼光直视前方,似乎是望一眼他的**都没有。 “考虑清楚了。” 他清冽的声音挤出这几个字。 然后不到十分钟时间,他们各自手里攥着一本离婚证,走出民政局的办事大厅。 “然然……” 停车场里,骆景程叫住了正准备上车的安然。 安然下意识地停了下来,抬眼看他。 看他一步一步向她靠近,那个需要她45度仰角看的男人,在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站定。 “还有什么事?” 安然挑眉问他,放在车门上的手不自主的紧了紧。 “以后有什么难事,随时找我。” “嗯” “如果想安安了,可以让景秀送过去。” “嗯” “冬天睡觉的时候暖气不要调得太高,免得总蹬被子感冒。” “嗯” “不要熬夜,早上起得太晚,早餐中餐一起吃,你胃不是很好” “骆景程……不要说了” 安然听不下去了,打断他,准备上车。 “然然,等等。” 他伸出手挡在她的车门前,目光灼灼,满是期待。 “可不可以让我最后一次抱你?” 瞬间安然的眼泪就决堤了,她抡着自己的拳头,砸向他:“骆景程,我们的孩子没了,老爷子没了,爸爸没了,都是因为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死你了……你放过我,不要再来折磨我,好不好,求求你不要再来折磨我。” 骆景程长臂一伸,把安然拥进怀里,亲吻着她一颗颗的眼泪,在她的耳畔低喃着:“对不起,宝贝,对不起,还有就是忘了我,快快乐乐的开始新的生活。” 他紧紧的拥着她半分钟,猛地松开了手,毅然的转身向自己的那辆黑色的宾利走去,不等安然上车,已经听到他的车子发动,疾驰出停车场。 那么一切就真的结束了,可是为什么还是一点儿也不轻松,一点儿也不快乐? 第427章 赛琳娜,好久不见 这段时间,天似乎被人捅破了,天天暴雨不断。www.Pinwenba.com新闻天天报道到处受灾的消息。安然似乎也找到了不出门的理由,窝在家里,看着体重蹭蹭地往上长。 要不是叶子要去北京,她要去送行,安然想着还会在家里霉下去。 车库里除了那辆小小的甲壳虫,还停着一辆红色的奥迪。安然捏着车钥匙,有片刻的怔忡。这辆车子是少数证明她和骆景程那段奇怪关系的东西了。她什么也没有去拿,留下的也就是这辆他送的车子,还有上次送首饰回来时,盒子里那套红宝石首饰和那枚结婚的戒指。 这些天来一直由着自己放任自流,什么都不愿意去想,以为不刻意地去忘记什么,不刻意的想起什么,日子就可以这么平静无奇地过下去。可是那人,那事,那份揪得心发疼的感情,仍蛰伏在心里的某个角落,扎着根。 因为叶子的行李不少,开那辆小的甲壳虫肯定是不行的。安然取了那辆红色的奥迪,去接叶子。 到了叶子楼下,安然打电话给叶子,催她下来。 “时间还早,不急着去机场吧?” “雨天,怕塞车。你赶紧下来。” 以前每次都是叶馨催安然的,这次终于有机会也催一催她了。安然知道她还是不大愿意去的。打小在S市过着优渥的生活,去Z市读书,离S市也不远的距离,且好多都是自己院里认识的人,感觉和在S市没什么分别。现在突然要去一个陌生的城市,建立新的圈子,总归有些惆怅和担忧的。叶子妈妈尤其舍不得。光叶子爱吃的就塞了一个大行李袋。 安然帮忙把她的行李放到后尾箱,打趣到:“你这是去北京逃难呢?” 叶子苦笑了一下:“走吧,再不走,我老妈拉着我,我怕走不成了。” 一上车叶子就开始反攻,对安然进行吐槽:“申大小姐,不是我说你,你这自暴自弃的样子,我最看不惯了。你不看看你胖成什么样子了?” 安然摸摸脸,无奈:“可是我饿,人生得意须尽欢,想吃就吃了。” “那也不能像只猪一样,光吃不动是不是?我跟你说啊,我去了北京,我起床去上班,一定会准时打电话给你,你记得要起床,去运动,运动,迈开腿,管住嘴,知道不?” “是,叶大妈。” 安然应付着。 “你别这个态度啊,到时嫁不出去的啊。” “谁爱娶不娶,我还不想嫁咧。对了,我有没有和你说,王博约向我求婚来着。” 安然像说别人的事情一样说着王博约求婚的事。 “那你怎么想的?” “我和他不可能了。我后来想,之所以顺水推舟的跟了骆景程,是因为我发现,等王博约的那五年自己是抱着一堆记忆在生活。他变了,我自己也变了。叶子,和骆景程一起,那样的感觉完全不一样,算了,不说了。” “你心里还惦记骆景程对不对?后悔了?” 叶子追问到。安然叹了一口气:“反正都不可能了。要不是我妈状态也不好,我也想出走散散心。说不定过些日子会去北京找你,过着北漂的生活。” 叶子伸过手来,捏了捏她的肩,没有说话。一路走走停停,到了机场,果然没剩下多少时间了。叶子抱着安然,紧紧的,眼睛涩涩的,还是忍着没哭出来。 “走吧,混出个样来,改明儿换我给你打工去。” 安然一把推开她,特爷们地说。 叶子猛地点头,闷声应着,果真就潇洒地转身过安检了。 安然站在那儿,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一点点地在视线里消失。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下来,和叶子有无数次的分别从来没有像今天那样伤感。是因为失去得太多,对于拥有的不多的东西,便越发的珍惜吧。 泪眼朦胧中,一块蓝色的手帕递到安然的面前,这块手帕安然见过,淡蓝色的方格,有着男人古龙水的味道。在哪儿见过?她猛地转头,看到那个有着一张扑克脸,似乎从来不懂得笑的姜恺伦正扬着手,举着那块手帕。 “是你?” “嗯,是我。赛琳娜,好久不见。” “你不被……” 安然明明看见他被警察带走,而且连王博约都知道,上次舒畅被绑的事和他有关,不说那二十来个试图偷渡的人票,就当是舒畅的这件事,都够他姜恺伦坐上几年的了,他怎么那么快能出来? “舒畅的事,不关我的事。走边边说吧。” 姜恺伦带了带安然的手臂,想让她了解来龙去脉的样子。 看来他是刚下飞机,拉了一个拉杆箱,没有开车来,便坐了安然的车。 “你还来S市做什么?不怕骆景程报复你吗?” 安然冷言道,仔细算来,老爷子的死,其实也和他有关的,如果不是他姜恺伦多事,老爷子也不会走得那么突然。真相固然重要,但是安然却不想在那要样的情形下。 “我是专门为你而来的,你去哪儿我便会在哪儿。” “你可真会开玩笑。我对你无感,你知道的。” 安然直率地说到。 “对我有没感觉,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所做做为让你感到快乐。” “少他妈的说得这么高尚纯洁,谁知道你那肚子里装了什么坏水?不知道要不是是你多事,老爷子现在说不定还好好的?” 安然突然烦躁起来。她内心里对于一切自以为是的为她好而反感。 “赛琳娜,如果时间可以停留,我真心希望回到四年前你对我最原始的信任。坦白地说,那天你跟着我,把我看成完全无害的人,打算把身心都交给我,你并不知道那样的一种理由的信任对一个对人与人关系心如死灰的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你让我重新认识了这个世界,走出那种偏激,去尝试新的生活。遇见你时,我刚从监狱里出来。 我一直以为是我最好的兄弟骆景程把我送进去的,他毁了我一手缔造的帝国,夺了我的财产,使我关在了监狱,在我的视线里一切都是黑的。而你让我重新去接受世界的多彩。” 姜恺伦走进了那段刻骨铭心的回忆,一手支着车窗,直视着前方说。 第428章 我只想让你快乐 “只是同病相怜而已。www.Pinwenba.com” 当年的事,她已不想再提了。 “不管怎么说,这样的巧合却唤醒了一个新我。我不会让你烦恼,但请你给我一个在你身边的机会,赛琳娜。” 嘎吱一声响,安然紧急刹车:“你下车吧,我不顺路。” 她真是怕了他了。 “不,你不会让我下车。我还没说舒畅的事。其实她的事,一点儿也不关我的事,却关骆景程的事。” 安然闻言果然抬头,满是好奇地扫了他一眼。可是她马上又醒悟过来,骆景程也不关她什么事了。 “说完了吗?下车吧,我没兴趣知道。” “赛琳娜,你真的太不了解骆景程,我说不上有多了解他,但是这次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后,我还是敬他是条汉子的。这次回去我沿着他说的线索查了一下当年事情的经过,我的事是暗夜组织内部搞得鬼,幸亏骆景程机灵才保留了我的那部分财产没被收缴或瓜分。 其实,这次舒畅的事,并不是我做的,而是镜外的一个组织操作的,而具体的指使者却是骆景程。他已经意识到我对他的意图不纯,想用这种转移法,故意让人开了我的车去舒畅的住处接了出来,然后利用我的外出制造我是这件事的主谋的假象。其实,外人不了解暗夜组织也就罢了,他骆景程还不知道,绑架一个这样的小人物,根本用不着我动手吗? 事实上舒畅承受的比起她先前对你的十倍都不止。聚人是骆景程的第二生命,眼下很多项目都需要与ZF打交道,他自然是不能硬着和这个市里的老大作对的。如果他的这一步棋成功,是一石三鸟的事情,他也可以置身事外。但中间你冒了那么大的危险插了一脚。” 安然顿时觉得头痛,怎么会这样?一切都是那么的乱。骆景程从来不和她说工作上的事,也不会和她说他们两个没有交集的事。姜恺伦所说的可能是真的。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骆景程并没有不管她的感受,并不是像姜恺伦所说还拿这个做为商业交易的筹码。他只是计划得太深,宁愿自己一个人承受着这些压力,也不愿多说什么。他说过,他有他的苦衷。 可是珍妮的事情又怎么解释?那毕竟是他真实做过的事。 “那Bill和珍妮是怎么回事?你故意的吧。” 安然紧紧地握着方向盘,骨节发白,她心里有点害怕,怕事情的真相,都统统是骆景程的正面,给他来个大翻盘。 “珍妮母子,是我费了很长的时间才找回来的。珍妮原本不想来,但从Bill的成长考虑,她又不愿放弃骆景程真的接受Bill的可能,所以还是跟我一起来到S市。 当初他在瑞士那会儿,珍妮是我介绍给他的床--伴,那段时间,珍妮是他唯一的女人。没过多久,他便走出了那段灰色的生活,把珍妮打发走了。但是却没想到珍妮那时瞒着他,偷偷地在避孕上做了手脚,怀了他的孩子,并生了下来。 这个我也是事后尝试着去找她的时候才知道的。我找她来,也没有一开始就让Bill去与他相认。我听说你当初并不是心甘情愿的要嫁给他,甚至他连一个婚礼都没有给你,你并不爱他对不对?直到我确认,你跟他在一起并不快乐,他把你看得远没有他的公司重要,他的地位和名誉重要,他们家里人也总是逼你做不开心的事,我才让Bill出来。这样你便可以有足够的理由和他分开。” 哈哈哈哈 安然听着听着苦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又一个一切为她好,却最终把她推向不归路的人出现了。她申安然的命真是太好了,那么多人掏心掏肺地对她,却也彻头彻尾地害了她。 她能说什么?还能说什么? “赛琳娜,我知道你很难再有生孕。我不介意,我可以全心全意爱你,和你过周游全世界的自在生活。我知道你爱画画,我可以陪你去任何一个你愿意去的地方写生。你不需要强迫自己做任何事,我只想让你快乐。” 姜恺伦越说越激动,甚至转过身来,双手搭在安然的手臂上,平时清冷的眸子里泛着难得一见的温柔。 安然猛地甩开他的手:“如果你真希望我快乐,请你离我远一点儿。你知不知道,前不久我本来有一个孩子的,本来有一个我和骆景程的孩子,本来我们可以过着平静的生活,可是是你自以为是的掺和进来,毁了这一切。姜恺伦我现在很不快乐,一点儿也不快乐。你知道吗?” 安然扭过头来,含着泪望着这个自大的男人,说不出该怨还是恨。 “赛琳娜,你不是?” 姜恺伦想说,他早就查过,她怀不上,怎么突然有孩子了?可是终究没有问出口。 “现在都一样了,你走吧。” 安然冷言道。外面虽然下着雨,姜恺伦还是下了车,从车尾厢里取了自己的行李,看着安然的车一溜烟开走了。难道这次他又错了?赛琳娜并不是真心想和骆景程分开?如果真是那样,骆景程和他之间那点儿兄弟情谊怕真的就没有了。 回到老宅,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安然觉得十分的累,窝在沙发里,打开电视机,百无聊赖地换着台。在闪台的时候,突然看见骆景程出现在一个新闻采访的镜头里。 大意是说,勇士基金今年为灾区捐了不少款,对于那些烈士的遗老遗少给予特别的照顾,将他们接出来进行专门的安置。 申敏娜走过来,也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安然见母亲来,连忙将电视台调到了别的频道。母亲也不作声,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现。越是这样,安然越加的有负罪感。她不该对他还报有什么想法的。那是她的仇人,害死她至亲的仇人啊。母亲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生气的吧。 “妈,我有些累了,先上去睡会儿。” 安然起身要走。 “小产完也有一个多月了,你这身材真是走样得厉害,明天起,不要再睡懒觉了,早点去做下锻炼吧。” 这是这么多天来,母亲第一次干涉她的生活。 安然闷声应了一声,转身上楼。是啊,生活总是要过下去的。她想她是应该找一找灵感,画些东西了。 第429章 你还是来找我了 第二天安然很早便醒来了,打开窗户,盛夏就要来了,雨后的空气特别的好。www.Pinwenba.com安然拿了手机,打给叶子,那妞儿还在睡梦中。 “现在已经快七点了,不是要起来上班吗,叶大小姐。你要迟到了。” “昨天我挑床,好晚才睡,拜托你不要这么记仇好不好,我还没实施我的闹钟计划,你作死地就来了。快去锻炼去,别烦我。” 安然咯咯的笑。 忽然那笑声又嘎然而止。害得叶馨睡意全无。 “安然,怎么了?怎么突然发神经了?你这么一惊一炸的,烦不烦?” 安然一只手抓着手机,一只手抚在肚子上,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然然,然然……” 叶子在电话那头焦急地喊道。 “叶子,似乎我刚刚感觉到一种胎动的东西。” “啊?然然,听话,我知道你舍不得那孩子,可是没了就是没了,再说没了生活不也一样过吗?放宽点心啊。” 叶子以为她这些天天天窝在家里,老毛病又犯了,连忙安慰到。 “呵呵,是我想多了。好了,我要去外面走走。” 电话这头,安然顿了顿,终于说了一句让叶子松口气的话。 两个人收了线,安然的手仍抚在肚皮上。就在刚刚,她明明感觉腹部有微弱的力量在里面蹬了一下,她不敢确定,特意屏住呼吸等待第二次感受到那种微微的动感。可是等了一会儿,却没有了。 她嗤笑了一声,自己是想孩子想疯了。明明邱姨给她做了手术,明明她兴师动众地做了小月子,还长了这么一身肥肉出来。她站在镜子前,从侧面看着身材,她的身体是真的整个圆润了很多,对是整个圆润,而不是像别的孕妇,只是腹部隆起。她比划着,如果那个孩子在的话,那她的肚子应该有这么大了吧。 觉得自己实在无聊,换了一双跑鞋,准备去院子里慢跑一下。院子里那条林萌道上,安然的前面有一只金毛也在一路溜达着。呀,金毛,安然又想起安安来了。安安也是只小金毛,许久不见,她会不会更得很大了,更肥了?骆景程说如果她想安安了,可以让景秀送过来。她甚至有种冲动,想打电话给景秀。 那只金毛一路一直在安然的视野里慢跑着,准确地说是安然一直追着那只金毛跑。可是到前面转弯的地方时,小金毛往右一转,紧接着安然听见嘎吱的一声漫长的紧急刹车声。安然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那只小金毛会不会就这样撞死了? 她爱屋及乌的把所有的金毛当成她的安安,她撒腿就往金毛转弯处跑去,见一辆路虎车前,那只金毛狗傻立在那儿,被吓傻了,过了一会儿,才张望了一下,往回走。安然绷着的心这才松弛了些。 可就在这个时候,她又感受到了腹部下传来的轻微的踢她的动作,很快闪过,却不能让人忽视它的存在,一下,两下……她没有丝毫的不舒服,反而内心悸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带着这个疑问,她快步往宅子里走去,刚进院子便大声地喊:“妈,妈妈,勤姐,我妈呢?” “什么事?” 申敏娜正在吃早餐,见她慌里慌张地进来,漫不经心地问道。 “妈,我的腹部传来那种里面踢动的感觉,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申敏娜听了嘴巴张得大大的,继而满脸愁云,她的女儿这是老毛病又犯了。 “坐下来吃早餐吧。” 她完全不相信安然说的话,忽略了她的描述。 安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必须要马上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食量为莫名其妙的增加?为什么那么容易疲乏?她明明做了流产,为什么还会有这种胎动的迹象?哦,似乎从小产手术后,一个月里,她没有来过例假,她以为是手术的后遗症,可是也有另一种可能不是吗? 眼下能解答她所有疑问的只有邱姨。那天,她手术时倒底做了什么? 安然没有做停留,和母亲打了声招呼:“我去找邱姨。” 然后就到车库里去提车。申敏娜到底不放心,还是跟了出来,手里拎着一盒酸奶和两个面包。 “我陪你一起去吧。” 她想到的最坏的事情,不是安然精神又出现幻觉,而是安然的子宫病了,那些信号都是一些不好的信号,是一种疾病的前兆。所以再坏的情况,她可以陪在安然的身边一起扛着,她必须陪着安然一起来。这个世界上,只有她们娘俩可以相依为命了。 安然对于母亲的跟来,并没有什么反对的意见。准确的说,她已经没有大脑去想这个问题了。满脑子都是胎动吗?绝对不是!不是胎动吗?可明明那么的分明,与身份里任何一种反应都不同。是胎动吗?不是。不是胎动吗?可明明很像…… 一到医院,安然直奔邱阿姨的办公室,也不管她的诊室里是否有其他的病人,她上前抓住邱阿姨的手,急切地说:“邱阿姨,告诉我,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邱阿姨抖开她的手,一脸严肃地说:“然然,你在旁边坐一会儿,我这里还有患者,有什么事情,等我这边的工作结束再说好吗?” 邱阿姨说完,也不管安然有多么的急切,又去给诊室里的患者做检查。 申敏娜是知道医生的职业病的,在他们的眼里,即使是命悬一线,那也只是命悬一线,所有的他们要做的只是冷静地面对这一切。她拉着安然到外面等着。安然哪里坐得住,来回地踱步。 “妈,你看我的腹部有什么不同?……妈,你怀孕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妈,有没有可能邱阿姨给我做的那个手术是假的……妈……” “够了,然然,你给我坐下,你邱阿姨马上就好了,等会让她帮你做个检查吧。” 这样安然才站定下来。终于等到邱阿姨出来。她却淡定自若,像没事人一样去边洗手,背对着安然和申敏娜说:“然丫头,你还是来找我了。” 嗯?还是来找她?难道她一直在等待这一天的到来?安然盯着眼望着邱阿姨。 第430章 天啊,怎么可能 听邱阿姨这么一说,安然和申敏娜对视了一眼,从母亲的眼神里,安然可以断定,母亲也是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的。www.Pinwenba.com “这事说来话长,你们母女听了不要怪我,我当时真的也是很为难。然丫头坐下说吧。” 邱姨给她们两个倒了杯水,自己也绕到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来。 “邱萍,然然早上说感觉到腹部传来轻微但是感觉明显的动感,像是胎动,是不是她的子宫有问题,你早就知道,而你当时怕我们受不住,没有告诉我们?” 申敏娜一听邱萍是那样的开场白,吓得浑身开始发冷。她甚至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天哪,自己是什么命,幼年丧母,中年丧夫,现在父亲近来去逝,难道女儿也患了不治之症? “敏娜,然然,你们别急,听我慢慢说。” “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然然的感觉没错,那确实是胎动。” “天啊,怎么可能?” 安然捂住了嘴,说不出的激动。 “邱萍,你上个月不是给她做了手术吗?怎么会有胎动?” 申敏娜不解地问。 “然丫头,敏娜,对不起。我也是受人所托,实在是经不住他的求情,才冒了这个险。实不相瞒,一个多月前,骆景程来求了我,如果安然找我做掉这个孩子,让我一定保留到有胎动。他苦苦请求,说他可以不在然然的身边,但是然然确实需要这个孩子。如果保留到有胎动,然然便会真实地感受到这个小生命的存在,她那时对于这个孩子的去留再做决定,可能想法更加理智一些。他一个大男人,一个众人眼中那么优秀的男人,甚至说毫无缺点的男人,那天说到他对然然的歉疚却在我的眼前泣不成声。 敏娜,然然,对不起。我确实被他打动了。决定帮他一回。何况,从一个很难怀上孕的女人的角度来说,不管孩子的父亲是谁,你会因为这个孩子而变得没有缺憾,这个是你以后想弥补都没有机会的。 所以手术时,我只是做了一个假血囊的植入手术,在不伤及你的子宫的情形下,制造了排恶露的假像。为了让然然相信,我甚至连你母亲都没有说。 你们要怪我,我也认了。” 邱姨说完,诊室里死一般的寂静。安然听得到自己的心砰砰的狂跳声。那种失而复得的意外,让她脑子一片空白。接着她脑子里闪过一个坚定的信念:这个孩子是她的。经过了生死的抉择,陪她一起经过了那么多的变数,ta依然完好地让她感受到了ta的存在,ta的心跳,ta的动感,ta是她的,是她血肉的一部分。 “妈,邱姨,我要ta。” 安然无比坚定地对申敏娜和邱萍说。 “好,我们要ta,妈妈和你一块把ta养大。邱萍,我就要做外婆了,我这辈子竟然还有机会做外婆。” 申敏娜声音哽咽,褪去了往日的强势,所有的盔甲,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一个爱女儿,希望女儿过得好,希望承欢膝下的妇女。 “祝贺你敏娜,祝贺你然然。来来来,我给然然检查一下胎儿的情况。这小家伙命还真是大呢。” 邱姨笑眯眯地招呼着安然过来把脉。安然被这消息震惊得有些不知所措。手止不住地抚在腹部,呵呵的傻笑。 她想打电话告诉所有的人,她有孩子,她的孩子还在,没事,她可以做妈妈。第一个打给了叶子,叶子起先以为她是疯了,当知道是真的时,竟然在电话里呜呜的哭起来。 “然然,祝贺你。真的,这样真好。” “嗯,我也觉得,这样真好。好了,我还要打电话给王博约。” 她又拔通了王博约的电话,那死男人好久才接电话,一接还是在睡梦里:“然然……” 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王大少在国外,现在这个点儿,正是半夜里好不好? “王博约,我要做妈妈了,我要做妈妈了,快点恭喜我吧。你就要做舅舅了,恭喜你自己吧。” 安然喜不自禁。 “什么?” 王博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的孩子还在我肚子里,哈哈,ta还在。” 王博约这才确认是怎么一回事。第一反应也是安然是不是精神出问题了。明明他来出差前还好好的,拉她出来散心,她不愿意动而已。 “真的吗?那我是不是要恭喜我们?” 王博约嘿嘿地笑起来。脑子里立即浮现三口之家的情景,多么的和美啊。 知道王博约也想歪了,安然果断打断他的话题:“不和你扯远了,反正你是感受到我的开心了吧?” 安然绕开话说。 “行了,先给邱姨检查一下再说吧。” 申敏娜看安然高兴得已经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及时地泼了一盆冷水。安然这才收了线。坐到不邱姨面前伸出手给她把脉。 “然然气色不错,心律不急不缓,母子两个相处得不错。躺下,我们一起来看看那个小的吧。” 安然紧张地吸了一口气,嗨,小家伙,这是妈咪第一次和你见面哦。 腹部上涂上那冰凉的液体,感受着那凉凉的机器在腹部上移动。 “然然,你看,这是小家伙的脚,这是ta的小手,呀,是个带把的呢……” 安然顺着邱姨所指的方向看向显示屏,实际上她只看得到肚子里的一团肉,分不清什么的。可是可以真实地感受到ta的存在,还有比这更好的吗? 邱萍送走了安然两母女,长叹了一口气。忙拿出手机打给骆景程。电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被接起,接通时,他那边有呼呼的风声。 “邱医生,然然她来找你了?” “嗯,刚走,孩子保住了。是个男孩,很健康。然丫头和敏娜都很欢喜。骆景程,我似乎做对了一件事。” 电话那头的男人久久没有说话,却听见他重重的呼吸声。 “喂,骆景程,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我听到了,谢谢你,邱医生。虽说大恩不言谢,可是我还是要谢谢你。” 骆景程语无伦次起来。 “嗯,大家好好的,就好。别折腾了,祝你好运。” 是的,他想他的好运就要来了。他日日受折磨,等来的是这个让他心里的石头落地的结果,他的好运确实要来了。 第431章 慢慢渗透 骆景程本来已经开了车去往李家田村的路上,一听到邱姨打电话和他说了这个消息,不顾大风大雨又折返回来。www.Pinwenba.com驱车到大院申家老宅时,已经是夜里了,那扇熟悉的窗户上亮着灯,却没有人影出现。 他坐在驾驶位望着那窗灯火,慢慢地抽着烟,想像着骆太太在做什么。拿出手机,几次调出那串熟悉的号码,却终究还是没有拔出去。 申家老宅上面安然的房间里,卧在榻上的她也在做着同样的动作。想必他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了吧。也会开心吗?是不是和她一样兴奋得难以抑制?抑或是没有感觉?带着各种揣测,安然进入了梦乡。做了一个美美的梦,梦见她带着安安,牵着一个胖小子的手,在一片大草原上欢快的奔跑着,骆景程从后面追上来,捉了她的手,一把抱着那个小胖小子,旋转,旋转,每一次旋转都带来一团团盛放的茁壮的红玫瑰,她咯咯的笑,畅快的笑,胖小子也咯咯的笑,她仿佛又看到了骆景程那招牌式的微笑,想伸手去触摸时,却猛地醒来。 一个响雷,惊得安然打了一个哆嗦,打开的窗户页子,风呼进来,把窗帘吹得鼓鼓的,桌上作画的笔筒和纸也吹得零乱了,安然忙拧亮了灯,起了床去关窗。 被雷惊醒的还有楼下车里的骆景程,昨晚他就这样坐在驾驶位睡着了。抬眼看到楼上的窗户上,那抹丽影出现,她弯着身,去捞一旁的窗页子。就在她要关上窗上时,她也看到了楼下亮着灯的这辆黑色的宾利。车里那个男人正往上看她。 虽然看不清他的眼,却知道他在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安然关了窗,想要装作不知道,拉了窗帘,关了灯,重新躺在床上,却横竖都睡不着了。这么大的雨,大半夜的,他不回去,坐在车里发什么疯? 管他呢?他想要找苦受,她干吗要拦着,他是她什么人吗? 咚咚咚 传来了敲门声。 紧接着是勤姐在门外轻声喊:“然然,然然,睡了吗?” 安然重新拧开灯,起了身,打开门问勤姐:“咋了?” “外面雨下得猛,这雷也怪吓人的。我刚刚刚去院子里搬那几盆君子兰的时候,好像看到骆少的车了,亮着车,他还在里面,要不要让他进来避避雨?” 勤姐问得小心翼翼。 “勤姐,你不用管。” “好,那你关好窗户,好好睡吧,我没事了。” 勤姐转身下楼去了自己的房间。 安然关上门,倚在门上顿了顿,外面的雨仍在哗啦啦地下过不停,时不时地伴着轰隆隆的雷声。为什么下了这么久还是没有停的迹象? 安然重新关了灯,扯了被子想要蒙头大睡,却翻来覆去,睡不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雨小一些了,才眯上眼睛。 这一睡又睡到了日上竿头。安然起了身,止不住走到窗前,掀开窗帘看楼下,昨天那停车的位置已经没有了那辆黑色宾利的影子。估计也是天亮才走吧,因为她等了很久,都只是听得到外面哗哗的雨声。 他们两个就这样隔窗隔雨守着,谁也不越雷池一步。一个克制着,一个是不敢。 安然下楼时,申敏娜已经吃过早餐出去了,家里只有勤姐在。自从老爷子去世,小刘有了别的差事,张伯年纪大了,便回他老家享天伦之乐去了。家里通常就只有勤姐在。 勤姐把早餐端上来,母亲已经吩咐过每天必须要吃两个鸡蛋,一个奇异果,红薯玉米粗粮,牛奶……为了不让安然感到厌倦,勤姐只得想了法子变着花样儿。看安然拿了筷子怏怏没胃口的样子,勤姐紧张地问:“怎么?不好吃?” “没,可能昨晚没睡好了。影响食欲。” “然然,昨晚我该下来让骆少进来歇着的。一早我起来打开院门时,发现他窝在车里伏在方向盘上将就了一宿,他那脚长手长的,待那儿该有多难受啊。这孩子也是的,怎么跑来一夜守在那儿就是不回去呢?” 勤姐唠叨着。 “他……早上才走的?” 安然犹豫着打听。 “我让他进来吃了早点再走,他也不愿意。打了声招呼,就开车走了。” 安然哦了一声。以前老爷子在时,他每每都会找到各种各样的借口上门来套近乎的,脸皮厚得和城墙一样,现在怎么突然之间矜持起来了。莫名的,心里对他的这种矜持有些讨厌起来。 下午的时候,接到景秀的电话,安然的这种怨气就消减了一些了。这个死男人,他太精明,太会循序渐近,慢慢渗透。 景秀那丫头显然是上了她哥的道儿,压根不提骆景程的事情,只和安然约了下午一块在紫荆路的埃克斯咖啡店见面,说说出书的事情。 大概是景秀生日会后,就再没有见过这丫头了。她坐在咖啡店的一角,一条很简洁的白裙子,像朵待绽放的花,十分的好看。 安然一出现,她便机灵地向她招了招手。 “嫂子,你不介意我这样称呼你吧?不管怎么样,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我的嫂子。” 她嘻嘻地笑。 安然很是尴尬:“还是叫安然姐吧,这样更好一点儿。” “好了,你不喜欢,我便在心里偷偷的叫好了。那本《田园牧歌》的纸雕书销量很好,在艺术类图书排行版上还是前的。特别是前段时间书展,我们做了一个纸雕的系列,你的那本啊拔了头筹。我们主编的意思呢,还想和你约下一本,你觉得怎么样?” 景秀岔开话题到。 懒了这么多天,安然终于找了个动力可以动动手,动动脑,当然是开心的。 “不做纸雕了行吗?我怕我到后期是没有精力做那么精细的活儿。我这里有些绘本的样子,可以出个系列的绘本,定位于十岁到十六岁小孩看的。如果有兴趣,我回头传些样稿给你。” “好,不要传样稿,我们再约时间吧,明天中午行不行?明天中午我们一块吃饭。慢慢聊一下。” 安然似乎没有什么理由拒绝,便答应了下来。 第432章 阿里巴巴和四十个大盗 安然拣了一些先前画的一些绘本的图片,拿给景秀。www.Pinwenba.com两个人约的是吃午饭,安然开了她的甲壳虫踩着点到潮江轩。 景秀那丫头却还没有到,安然想着就她们两个女人,也不是谈什么秘密的事情,便选了一个靠窗边的位置坐了下来。这个位置的落地窗可以看到下面的喷泉,霉在家里那么久,连这白哗哗的喷泉也变得好看了。 也许是心情好了的原故,现在她是看什么都觉得顺眼了。餐厅里人渐渐多了起来,她也不觉得吵,甚至听到江一波那熟悉的声音,也显得尤其的亲切。 “嫂子,你也在这里?等人?” 安然抬起正在到处看的眼,迎上江一波满眼是笑的目光。他在这里,那骆景程便也会在这里了。 安然不由得四处望了望,并没有发现那个男的身影。 她闷声应了一声,没有交谈下去的**。 “嫂子,这个点儿,雅间都满了,不介意拼个桌吧?” 江一波死皮赖脸地坐下来。 “我等的人估计不会同意。” 安然推辞说。 “还有请叫我申安然,或是申小姐” 安然强调。 江一波却自动忽视了后一句,自行在安然的对面坐下。 “嫂子,难得见你一面了,况且约的是景秀啊。她不会有意见的,对不对景秀?” “哎,江一波,你也在这里?” 景秀刚好过来。 “在附近和一客户谈点事儿。景秀,你看,这四处都满座了,雅间也没位置了,我们和你拼个桌行吧?嫂子说要问你的意见。” 这江一波可真是滑头。明明安然是拒绝的托词,他却装作听不懂。 “好啊,我没有意见。” 景秀无比豪迈地说。安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正想饭也不吃了,直接走人算了,这会儿骆景程却已经走来。江一波扬起手来,向骆景程招了招手。 “安然姐,你没事吧。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吃?” 景秀拉着安然的手臂征询安然的意见,明明她可以顺风推舟应承下来的,可是她却没有,反而说:“随便在这里吃点吧,外面下雨懒得找地方了。” “就是,就是。这里好吃的还真是不多哈” 江一波应和道。 于是骆景程在安然斜角的位置坐下来,安然把自己的画收好,便一直看着窗户,眼睛毫不斜视。 景秀和江一波点了菜,说着这些天烦人的鬼天气,纯粹没话找话说。安然便一直目不斜视。只有她和骆景程不约而同的选择沉默。 “我去抽支烟。” 江一波起身离席。 “我去趟洗手间。” 景秀也走了。 安然知道这两个人肯定是故意的,她想她还是找个借口暂时离开一下比较好。其实借口也不需要找,她可以直接走的。 正准备起身,瞄准了苗头的骆景程终于开了口:“然然,昨天晚上我去找你,本来是想拿个东西给你。” 好吧,他成功的唤起了安然的好奇心。 “什么?” “喏,这个。” 他递过来一个U盘。 安然不明所以。 “我录的一个故事《阿里巴巴和四十个大盗》,听说小孩在妈妈的肚子里,经常听到爸爸妈妈的声音,对于他大脑的开发特别有用。我录了好多遍,才有了了这个效果。如果你觉得好,你放给他听好吗?” 他不仅知道胎教的事,还去找了这个适合男孩子听的故事,并且用心地录了下来。 “我想我会给他录,他需要的仅仅是熟悉的妈妈的声音。” 安然撇开头,不去看他,冷冷地说。 “听邱医生说,他会踢你了。是个男孩。一定是个调皮的家伙。” 他说起这个时,露出骆式招牌微笑,陷进一片憧憬里。 “这不关你的事。” 安然气乎乎地回答。 “然然……” 骆景程完全不管她的情绪,继续拉着她说话。 可是他刚想开口,景秀和江一波便陆续来了。骆景程见安然不着痕迹地把桌上的那个U盘收了起来,心里裂开一丝喜悦。于是她继续做他的陌生人,他继续沉默。四个人吃了这顿很奇怪的午餐。骆景程和江一波先走,安然和景秀还坐着聊了一会儿。 回到家,安然本着做一个合格的妈妈的出发点,还是很认真地上网去搜了一下胎教的知识。现在4个多月大,妈妈可以多和宝宝说话了,可以放胎教音乐给他了,还有就是像骆景程所说的,录个小故事,当成胎教音乐放给他听了。 安然找出骆景程那个小小的U盘,直接接到音箱里,点开来听。 “落落,这是爹地给你取的名字。你是我们家第二个男子汉。长大了要像爹地爱妈咪一样爱妈咪,保护妈咪,勇敢、坚强、果断、智慧、有捏当。即使爹地不在你们的身边,你也可以很好的照顾好妈咪。 好了爹地开始讲故事了……” 落落,他给娃儿取的名字。他的居心安然怎么不明白,每当她叫落落的时候,便会想起他骆景程这只大落落,他用这样的方式一直和她们母子在一起。 一遍遍地放着他讲的故事,那样熟悉的磁性的声音,和许许多多早晨起来时,听到的第一声问候,温柔而好听。如一剂毒药消弭着安然垒起来的防线。 听着听着安然突然扬手,把音箱啪的关掉了。她有种害怕和矛盾。对于孩子来说,他是需要听到爹地的声音的,需要知道他的爹地是谁,他的爹地如何的了不起。可是于她而言呢?她只会在这每天温柔声音里溃败下来。 神经质的打电话给景秀,斩断了所有可能和骆景程接触到的人和事。 “安然姐,要不这样吧,你先画着,等积到一定数量了,我再报计划上去。我把你的作品给我们的副主编看了,他对你那个《放羊的星星》系列评价很高,真不希望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而夭折了。” 景秀在那极力的游说。 “谢谢你,景秀,我想不用了。” 她的意见很坚决。挂了电话,安然把那枚U盘拔出来,随手丢到抽屉的一角,心情也跟着跌到了谷底。 第433章 大结局(一) 尽管孕期还不到五个月,母亲已经积极地张罗着去置办那些小衣服和小孩用的东西了。www.Pinwenba.com前两天她买了一些小孩打底的衣服来,因为知道了娃儿的性别,买的都是蓝底小花的,洗干净了晒在阳台上,整个阳台上似乎都有奶香的味道了。 王博约出差回来,便马不停蹄地跑来申家宅子里,给安然带了不少进口的坚果。人真是会变的,连最不会照顾人的王博约都知道惦记她的喜好了。 “王博约,你来的正好,走走,陪我去逛街,我妈列了一个单子,让我去买这些回来。” 安然拎了包,拉着王博约出门。 “好歹让我喝口水再走啊,你这黄世仁再世啊,真是。” 王博约边走边抗议到。 安然也不理,径直去取了自己红色的奥迪,招呼王博约上车。 “还是我来吧,你那开车的技术真是要人命。” 王博约轰着驾驶位的安然,安然也乐得清闲,让了位子给他。 “王博约我可告诉你,我现在是当妈的人了,以后当着我儿子的面儿可不能这样损我,你需要维持我高大的慈母形象知道吗?” 安然一本正经地说。 王博约笑得肩膀直颤抖:“是的,然妈,真看不惯你迫不急待地钻进大妈行列的德行。” “看不惯,好在你可以不看的。到时我让我娃不叫你舅舅不就行了。” 安然简直像拿到了尚方宝剑,得意,傲骄得很。 “那便不叫舅舅吧,直接叫爹地。我求之不得。” 王博约扭过头来,占了便宜般的咧大嘴笑。 安然把他的头扭正:“认真开车,还有就是下次你再开这样的玩笑,我会不理你的,王博约,我说到做到。” “可是你也不能让他一出生就没有爸爸,这样对他不对公平。” 王博约锲而不舍地说。 “我想我会想好说辞向他解释好的。至于别的,人生本就不是那么圆满的事情,我也只能做到我这个当娘的该做的了。对了,我手头有些画稿,我想找家出版社谈谈出版的事,给娃儿多搛点奶粉钱了。你帮我联系看看,怎么样?” “嗯。” 王博约情绪低落下来,她还是不愿意接受他,他有的是时间,那便等吧。 到了君尚百货,安然直接拉着王博约到升降梯去六楼的婴儿用品专卖店。 “王博约,你看,这件小衣服好不好看?” 王博约瞄了一眼,点头,实际他没有一点概念,那么一丁点布,宝宝怎么穿啊? “王博约,哈哈,你来看,这小鞋子,三个指头都装不了,这能行吗?” 安然拎了一对小布鞋,感觉到新奇又好玩。 导购对于这对年轻夫妇真是没办法,他们自己都还是小孩子,简直把即将诞生的小宝宝当成是玩具啊。 她只得在一旁认真的解说。 “那买这对好不好?”安然拎了一对小鞋子问王博约的意见。 “不要吧,这双更好看一些,男孩子喜欢简洁。” “可是他还是个宝宝,宝宝穿得cute才可爱的啊。” 安然固执已见。 “那就两双都买了吧。”王博约把两双鞋子都放在购物车里。于是两个人都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就拿得双份,弄得导购乐得眉开眼笑。 王博约拎了两大袋婴儿用品,往电梯口走时,安然觉得特别喜感,扑哧笑出来:“王博约,你得给我师傅钱,为你们王家小子交的。你看啊,我多好的师傅,带你入门,让你成为超级奶爸。” “切,超级奶爸?”王博约冷哼了一声。 “唉,你这是还没孩子了,你要是有了孩子,会感觉到这个称谓意味着十分幸福的。”安然想起了骆景程,想像着他一遍遍是如何地去录那个故事。 “再说,我不拎了啊。” 王博约顿时有了脾气。 安然又咯咯的笑,知道他明明做不出来,还死鸭子嘴硬。 “王博约” 突然有人高声叫王博约。 安然和王博约不约而同的看向电梯口,只见刘瑞茵和一个阔太太站在离他们几步之遥的地方,看不出喜怒。 安然心里咯噔一下,糟了,怎么遇到她了?不会又影起什么风波来吧。 王博约也下意识地把安然拉到身后,做着保护的架式,叫了一声刘瑞茵。 刘瑞茵没有应声,而是一步一步地往他们两个走了过来。安然握紧了拳头,评估着要怎么躲避着她可能发起的攻击。 “刘阿姨好。我请王博约帮我来拎下东西,没有什么的。王博约,我自己来就好了。” 她忙弯身去抢王博约手里的购物袋。 “然然,别动,我来。” 刘瑞茵在王博约的一步之遥站定,望着眼前的一对年轻人。旁边的那位阔太说:“这不是申小姐吗?前不久还是骆太太吧。听说也是被小三上位了,瑞茵,没想到这么快和你家小子好上了。” 这是哪门子介绍,简直是火上浇油啊。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张嘴显然和刘瑞茵的一样厉害了。 刘瑞茵伸手过来,从王博约拎着的购物袋里,拿了一对小鞋子出来看,手心那么大,淡蓝色的底,有个可爱的小象的图案,她看了一会儿,转头对安然说:“然丫头,恭喜你,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反应大不大?” 安然对于刘瑞茵的态度还真是一时反应不过来:“还……还好。” “你倒是胖了不少,腰身粗了,你母亲怕是乐坏了吧。” 她突然拉起家长来。 “嗯。” 安然闷声应着。 “有什么用得着博约的地方,尽管开口,我想博约也会很乐意的。之前的事,是阿姨对不起你,对不起博约。博约他……” “妈,好了,她逛了一天也累了,有什么事改天再聊吧。” 王博约打断刘瑞茵的话。 “好好好,你们先走吧。我和你白阿姨再逛一逛。” 和刘瑞茵告别后,安然还反应不过来:“王博约,你妈没事吧?” 王博约扭过头来,用手指弹了一弹她的额头:“你脑瓜里想得什么?难道你希望我妈凶巴巴的对你?” “可是,可是她这态度也变得太快了吧。” 安然惊愕地说。王博约若有所思。她母亲今天的行为也让他大吃一惊。难道是终于想通了吗? 第434章 大结局(二) 王博约和安然前脚进门,外面就又下起了倾盆大雨。www.Pinwenba.com “好险呀,要不然我们得堵在路上了。” 安然庆幸到。这会儿申敏娜也回来了,见他们拎了大包小包两大袋回来,忙接了东西,摆在沙发上一件一件去看。 “怎么差不多款的都是双份的?” 申敏娜拿了两件小衣服,左看右看,安然和王博约面面相觑,都忍着笑。 “唉,到底是不会买,下次我自己亲自去了。” 母亲各种不满意。 安然耸耸肩,也乐得轻松。 “妈,今天右眼老是跳是怎么回事?” 刚回来的时候坐在车上,安然还在想,是不是因为要遇见刘瑞茵,所以右眼老跳,怕王博约误会,没敢说。这会儿又跳了,才想起问申敏娜。 “别神经兮兮地,晚上没睡好吧?” 申敏娜向来也不信这些民间流传下来的说活。 安然便使劲去想昨晚到底做梦没做梦。雨下得太大,王博约索性赖在这里不走了,打了几个电话,便拉着安然下棋。看着屋外的雨,安然倒也不好去赶他。两个人坐到茶室里,煮了一壶茶,一边喝着,一边下棋。 日子似乎又回到了十七岁那年,高一的时候,王奶奶拉着安然给王博约补课的情形。那时他们也是这样安静地待在一起,做着相同的事情。虽没有言的交流,却感觉岁月静好。王博约执了黑子,撑着一只手张着小眼睛望着安然发呆。 安然见他迟迟不落子,抬起头来催他:“怎么那么磨机了?到你好久了。” “然然,你有没有发现一个现象?” 王博约直直地望着安然,突然问道。 “什么现象?” “我妈和你妈似乎一下子对于我们的来往正常化了。” 安然听他说这个,忙低下头,下一句他要表达什么她不用想也猜得到了。 “那是因为她们知道我们俩个是没可能的了。” 她一句话把他简直要噎死。 “不是,申安然你明明知道我要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对不对?” 王博约跳了起来。 这时勤姐走了过来,有些慌张地说:“然然,骆少的助理江一波打电话找你,说是有急事。” “江一波?” 安然反问到。他打电话来还有急事? 安然起了身,去接电话。心想江一波怎么不打她手机,自己往身上一看,今天穿了裙子出去,手机又塞包里了,估计他不通才打了家里的电话。 “喂,喂,喂……” 拿起电话,却没有声音,安然连喂了几声,还以为对方是没有信号了,正准备挂机,江一波终于开腔了。 “嫂子,骆总他……” 安然的心猛地一紧,因为她已经感受到江一波声音的哽咽。 “他怎么了?” “他失踪了?” “失踪了,你应该马上报警啊。打我这里来,我也找不着他。” 安然脱口而出,尽量想调节一下自己紧张的心情。可是没用,江一波马上说:“他一听李家田村被连夜大雨冲得整个村子都淹了,李家奶奶和李家爷爷还在那儿没有转移安置出来,他驱了车想去现场看看,在下高速那段路上,遇上泥石流,他的车子直接被冲到山底下了。” 安然脑子顿时轰地一声响:“你说什么?他的车子被冲到山底?江一波请你直接说重点,那他呢,人在哪儿?” “不知道,下面就是湍急的一条山涧,我们派了好多人去打捞,只捞到他的那辆路虎,而车里没有他。从那么高的地下连人带车被冲下来,掉进这湍急的水里,恐怕他已经……” 江一波说不下去了。 “不,不可能的。他侦察兵出身,对于存在的危险他会有判断力的。不可能的。” 安然的头摇得像拔浪鼓,她不愿相信是真的。他还没有等到她原谅他,还没有等到落落出生,还没有让落落叫他一声爸爸,他不会就这样走了,丢下一切就这样走了。他说过,要落落做一个有担当的人,他这样一走算什么? “嫂子,我们的搜救队员已经持续进行了一天了,还是没有结果,我们还会继续。希望出现奇迹吧。你自己多保重。骆总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和你们的孩子。” 江一波交待了几句,匆匆挂了电话。 安然放下话机,转身跑向玄关拿车钥匙。也不管外面的雨有多大,就要冲出去。王博约其实在刚才在她旁边已经听了个大概,似乎是骆景程出事了。见安然失去理智地要跑出去开车,连忙一把拉住她,申敏娜也惊慌地跑出来问:“然然,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妈,骆景程被冲走了。王博约,求求你,带我去李家田村,我要去见他,我要去见他。” 安然拉着王博约的手臂摇晃着,终于放声大哭起来。王博约一把将她揽进怀里,不让她冲出去。 “现在雨这么大,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不能去,知道吗?你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可是,我要去。王博约,带我去好不好?” 也许那是见他的最后一次机会,她不可以错过。他也一直在念叨着她和落落的,要不然,她不会感应到,不会眼睛一直跳。 “然然,不要去。那里的路都堵死了,而且山区,随时可能有泥石流,你去了万一有个意外,你还让不让我活了?” 申敏娜也拉着她不让她去。安然猛地推开王博约要冲去拿车。王博约没有办法,只得赶紧跟上来,这边让刘恪瑾联系好直升飞机,一边紧跟在安然的后面出来。 外面的雨下得很大,王博约开的车,安然坐在副驾驶默默的流泪。如果她和他和好了,她便会阻止他这样的天气去逞能救人,他就不会有事,如果她和他和好了,满足他的愿望,每天多和他说一些落落在肚子里的表现,他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险去那个地方。他这是一定要她欠他一次的意思吗?如果是这样,骆景程你给我好好的活着,我原谅你了,我真的原谅你了。 第435章 大结局(三) 直升飞机靠近李家田村,到处都是泥色的水,奔腾着的临时汇集成的水流,那记忆里的苍翠已不复存在。www.Pinwenba.com 飞机在李家田村学校的操场停下来,正是李家奶奶家的旁边。安然不顾外面还飞着雨,飞机一停稳就解开安全保护装置,跳了下来。 王博约紧跟在她后面。她那不顾一切的样子,真是让人担心。他尽量放快了脚步,给她打着伞。 村子里很多土房子都被雨水冲得倒掉了,本来就破旧的小村子,显得更加的破败。李家奶奶这栋崭新的钢筋水泥房,在这一堆东倒西歪的土房子中间显得特别的突兀。 到李家奶奶家,只见屋子里坐着站着不少的人,大家都在议论纷纷。 “这打捞了一天了,还是没有结果,上游的水这么急,骆总是巴成已被冲到下游去了。” “冲到下游,那八成就凶多吉少了,这下高速的那段路,每年没有这么大涝都出过不少的事,何况今年连续下了那么久的雨,水势这么急。唉,真是可惜了……” “各位乡亲,求求你们,趁着天还早,再去看看吧,求求你们,那孩子不能就这么没了,村里的人没少受过他恩惠的啊,求你们去再去找找他吧。” 李家奶奶一个个给屋子里那些壮年鞠躬求情,那些壮年有些人连忙扶她起来,表示受不起,有的则有意躲之。 “李奶奶……” 安然沙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屋子里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骆家媳妇,你来了,景程那孩子他……他被水冲走了啊,找不到了,怎么会找不到了啊?” 李家奶奶嚎啕大哭起来。 安然受不了这样的刺激,抱着李家奶奶也呜呜地哭起来。 “这样吧,我们分一拔人去下游去找,另一拔人和我一块去中游看看,上游我看就不要费劲再去捞了。水流那么急,他不会做多久的停留,再说我们搜了这么久也没有结果。” 村长在一旁指挥着。 “走吧,走吧,大家都动起来吧。再去找找。” 人群中有人响应了起来。 “然然,你在这里等着我们,我也陪他们去下游看看,你千万不要乱跑啊。” 王博约祝嘱咐着她。 “不,我要和你一块去。” 安然抬手抹了抹眼泪,也要跟着一起去。 “你好好给我待在这里,你别忘了,你现在不是一个人,要是你肚子里的那个小的再有个什么状况,你怎么向骆景程交待?” 王博约喝斥道。 “骆家媳妇,你就留在这里,等待大伙的消息吧。这山洪多,指不定还是有很多潜在危险的。” 李家奶奶也试着说服她。 安然只得留在李家奶奶家,看着大伙儿披着雨衣,或打着雨伞,一块出去了。 “骆家媳妇,景程那孩子是为了要把我们两个老的接出去,才发生意外的,如果他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让我怎么有脸活在这里?他还那么年轻,那么年轻啊。” 李家奶奶泣不成声。安然也只是哭。是,他还那么年轻,还没有体验过做爸爸的滋味,甚至和她过着寻常夫妻的生活也不久,要是就这么走了,他一定会有很多的遗憾。他那么机灵,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安然心里一遍遍的安慰着自己。 天快黑时,终于等回来一拔人,安然和李家奶奶连忙迎上去。 “怎么样,怎么样,找着没有?” “人没找着,找着了这个。” 一个村民拎着一双皮鞋放在客厅里。那双定制的手工做的皮鞋,安然是认识的。他对自己的衣着从来不马虎,安然也不会怎么打理,因为他只穿一个裁缝的衣服,只穿这一个牌子的鞋子。 “是他的,这鞋子是他的……” 安然颤抖着手弯身拎了那鞋子,起身时只觉得两眼发黑,便直扑扑地倒下去。幸亏旁边的村民眼明手快,及时拦抱着她。 安然醒来时,自己躺在李家奶奶的客房里,这个地方,安然曾和骆景程一块待过一个晚上。那一晚,他们相拥而眠,虽然没有过多的言语,却就在那默契的相拥里,理解了彼此的心意。安然转身,伸手摸着那个绣着红梅的枕头,紧紧地搂在怀里,死咬着嘴唇,心里一遍遍地念着那个名字:骆景程,不要丢下我,你不是说要做有担当的人吗?现在老婆孩子都需要你,不要走,你不要走……” “然然,别这样,你别这样,保重你的身体要紧。” 竹青听到屋里的动静,忙进来,手搭在安然哭得颤抖地肩膀上,哽咽着劝安然。 安然一听到竹青的声音,转过身来,扑在婆婆的怀里,那些压抑的感情都如放闸的水,倾泻出来。景秀见这种情况也伏在门背后呜呜的哭。 骆逸山一夜之间老了很多,纵使经历过很多的大风大浪,却受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专业搜救队和附近的村民一起,从事点一路而下搜寻了一路,却只打捞到骆景程的路虎车和他的那双鞋子,现没有收到别的。 “我哥带了安安一起来的,也没有找到安安吗?” 景秀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 “现在既没有那条狗的迹象,也没有骆总的迹象,很有可能在上游或中游时溺水了,冲到下游尸体沉到了河底,得过几天浮上来,就可以找得到了。” “不,不可能,他不会有事,安安也不会有事。” 安然一听这样的结果,情绪再次崩溃下来,竹青和景秀也都低低地哭起来。她们不敢尽情的宣泄那种绝望的情绪,因为只要她们一溃败,那安然会更加的心痛,他们担心她受不住。 于是打捞了几天,搜救队员大部分都撤回去了,安然也被骆逸山安排坐直升飞机回到S市。留下一小拔人在李家田村跟进后续的事情。 回来后,安然便一直精神恍惚着,申敏娜看得揪心。安然这样下去,吃不下,睡不好,精神恍惚,她受不了,肚子里的孩子更加受不了。她自己命苦也就罢了,没想到辛苦带大的女儿也这么的命苦。想到这里她心里不禁戚戚然。 第436章 大结局(四) 安然走进香山美墅,越是靠近那熟悉的院落心就绷得越紧。www.Pinwenba.com夏天了,别墅旁边的那水杉林尤其的苍翠,屋前池子里开着粉色的白色的荷,荷叶婀娜生姿,可是即便是一派生机,在安然眼里也不再有色彩。 她打开那扇熟悉的门,玄关处那个水晶花瓶里的一束红玫瑰,尽管四下掉了不少的花瓣,但是枝头的那些花瓣还鲜艳欲滴。显然她不在这里的日子里,骆景程仍让那园子一如继往地送着花来。 “安安,安安……” 安然朝屋子里唤了几声,如果是平常,安安一听到开门声,便会亲热地围上来,在安然身上蹭了,可是现在,她的声音如丢进了一个深洞里,没有一点儿的回应。这才想起来,安安和骆景程一块消失了。 安然慢慢地走进屋子,每一步都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她推开厨房的门,耳边便响起了骆景程的声音:“骆太太,起来吃早餐了。以后不准早上赖床到那么晚,早餐午餐一起吃,你胃不好……骆太太,不喝药是吗?我不介意我先尝尝,然后再把品尝的结果直接给你……骆太太,吃得和猫一样,是对老公厨艺最大的不认可知道吗……” 餐桌上,一半的餐桌都贴着黄色的便签纸。对,以前他常有给她写留言的习惯。安然拉开餐桌椅,缓缓地坐下来,扯下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骆太太,昨晚我又梦见你了,梦见你一个人趴在老宅的桌子上哭,我在那哭声里惊醒了……” “骆太太,我想让我们的孩子叫落落,可是我知道你不会同意的,因为那里藏了我的私心,我和我们的娃儿两个骆,都是你的。” “骆太太,知道你去一个私人医院准备流产,你知道老公有多心痛,有多焦急,今天我又去见邱阿姨了,她是我抓住的唯一的稻草。” “骆太太,老公想你,好想,好想……” 安然把那一张张纸条收集起来,黄豆大的眼泪奔涌出来,吧嗒吧嗒地滴在那些便签纸上,将骆景程遒劲的字打湿,显出水印出来,模糊了字迹,安然一阵紧张,连忙扯了纸巾去吸掉那些眼泪。可为什么吸不掉,使劲擦都还原不了他字迹本来的样子了,安然越是用力,越是糟糕,尽然把那纸都搓出洞来。 安然颓然的靠着椅子,攥紧手里那一叠便签纸,想像着他一个人面对着两个人甜蜜相处的熟悉的一切,每一片砖,每一个角落,都有他们的温情和爱的影子,他牢牢地抓紧这些记忆不放,在那日复一复的回忆里折磨着自己,自言自语,让屋子保持着她离开时的样子,甚至保持着她一贯的做法和喜好,仿佛她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又似乎相信她一定会回来。 如今她是回来了,可是骆景程你在哪里?你到底在哪里? 安然在香山美墅不愿意走,申敏娜怕触景伤情,不敢来这里陪她,便请申敏娜过来照顾安然。到了头七,李家田村打捞的事情还是没有着落,他们守在下游的位置,也没有打捞到骆景程或是安安的尸体,但是却也没有找到他们生还的迹象。搜救队只能以失踪结案了。 安然心里一直坚信骆景程真的只是失踪,并不是真的死了。骆逸山见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私下里却找人找了一块墓地,把骆景程的那双鞋子葬了下去。 墓地里,他倚在那块墓碑下,心里苍凉。他骆逸山自认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一家人本本份份地经商,却落了个这样的下场。人们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他的儿子躲过了一劫,为什么老天爷还是不放过他,那么迫不急待地来收了他? “老天爷啊,你为什么不来收我?我愿意替他顶的,你把儿子还给我,让我替他去死,让我替他去死……” 竹青在一旁,倚着那块墓碑,泣不成声。如果不是偶然听到景秀的电话,如果她不跟过来,安然压根就不知道,原来在大家的意识里,骆景程真的不在了,已经永远的离开了。她望着那墓前痛心的老少,身子不禁一软,就要倒下去。 身体却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拦住,姜恺伦一把把安然捞在怀里,尽量托着她。 安然以为是骆景程,心里一阵欣喜,抬眼一看却是姜恺伦。所有的恨和痛都找到了一个发泄口,她抡起拳头砸向他:“他死了,你现在满意了吧?你开心了吧?你来看笑话是不是?你给我滚,滚……” 安然用力的推姜恺伦。姜恺伦却更加有力地抱紧她:“赛琳娜,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会遇上这样的事,我真的不知道结果是这样的。” 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了,他不在了,永远不会回来了。 安然木然地往墓园外走,姜恺伦在后面使劲地喊她,景秀也追了上来,她通通都感觉不到了。 在家躺了几天,安然起来,强迫自己吃些东西。落落现在是她唯一的念想了,她不能再让落落有什么状况。 申敏娜见她打了一勺白粥,强迫着自己往嘴里塞,还没下咽又捂着嘴要吐出来,吐完了,还是坐回来打一勺白粥,继续吃,又吐,又吃,直到没吐了,又安静地坐在那儿发起呆来。申敏娜转过身去,偷偷的抹眼泪。眼下她只希望安然肚子里的小的快点生下来,这样她精神有个寄托便会好起来。 过了几天,骆逸山带了陈律师过来,拿了一叠的文件给安然签字。 安然不明白是什么,拿起那份财产移交的声明一看,那本裂开的口子又撕裂开来。 “赛琳娜,这份移交声明,是你们离婚的时候,他夹在那些文件里一起让你签的。你把你手中30%的股份过户给他后,他便立下了这份财产分配的声明。按照这份声明,他所有的财产收益50%可以由你支配,另50%由我来掌控用于公司新业务的拓展。他知道你不会收,委托了律师不到万得已的情况下,他不会让人知道这份文件的存在,甚至我也是昨天才从陈律师那儿得知的。唉,这小子连我这个做老子的都信不过,生怕你们母子受苦受累。只是他不知道,即使我早就知道这份声明的存在,我又怎么会亏待你们母子?” 安然紧紧的捏着那份协议,感觉到有千斤重。他什么事情都想得周全,在那些他想靠近又不能靠近她的日子里,他默默地做着他能为她做的一切。希望能护她一世安稳。 第437章 大结局(五) 度过了漫长而最有寒意的夏天,入秋的时候,安然已经怀孕8个多月了。www.Pinwenba.com该买的都买齐了,母亲却还是以这样那样的理由,拉她逛街。有时候,仅仅是坐在婴儿用品店里摸摸那些小衣服,小鞋子。看着人家推车里胖嘟嘟的小朋友,母亲总会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喊着安然看,然后无比期待和自豪地说:“我们家落落肯定长得比他还要好,还要可爱。” 于是安然的脑子里满满的都是“我们家落落”的影子。 这天母亲又以要去买落落的吊在床上的铃铛为由,拉着安然去逛街。安然挺着大肚子,不愿意走。 “我和你说,你不爱动,生出的娃儿也不会爱动。所以呢,你想我的乖孙子聪明活泼可爱,赶紧给我动起来。” 安然知道她要是坚持不动,母亲还会唠叨的。只得跟了她去。 说是买铃铛,实则是拉着安然到屋子外面来逛逛。母亲陪着她慢慢地走了一段,买了铃铛时后,把购物袋放在安然的手上:“我去上洗手间,你坐那儿等我一会儿。” 安然接过母亲递过来的购物袋,挪到一旁的椅子上去休息。坐下去时,手里的袋子一滑,掉到地上,她十分费劲地去捡,还摸不着,那铃铛已经滚到椅子下了。 “你坐着,我来帮你吧。” 旁边传来一声女声。安然刚想抬头来谢她时,才发现是牵着Bill的珍妮。这是骆景程出事后,第一次见到她。她带着微笑望着安然。安然却有些怔忡。 “hi,珍妮,hiBill。” 安然笑了笑。 珍妮在她身边坐下,扭转头对安然说:“我们过两天就要回瑞士了。本想着找机会和你去道别的,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你了。” “你们要回瑞士?” “嗯,他在的时候,其实对我和Bill的态度就十分明确。他把欧洲的一个化妆品公司交给我,免除了我们母子的后顾之忧,但对于让Bill回骆家的事,他一直没有松口。赛琳娜,当时留下Bill时,是我的私心,我也没有指望他能认回Bill。但对于孩子来说,他该有个爸爸。 我们来S市那么久,他从来没来看过我和Bill,我以为他本就是那么寡淡的人。 有一次见到他路过一个婴儿用品店时,坐在一张婴儿床前发了很久的呆。还以为他不久会来找Bill,我们一直等啊,等啊,却没有等到他。后来才知道他流露出的父爱,是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 赛琳娜,能拥有他完完整整的爱,你真幸运,也真幸福。” 珍妮淡淡的笑,安然却眼睛湿润:“可是那幸福来的得短暂了,我的幸运女神也不再光顾我。他不在了……” 接着两个女人是长久的沉默。 “总之你多保重自己了。我到时就不去向你告别了。” 珍妮站了起来,手搭在安然的肩上,淡淡的笑了笑。牵了Bill的手,往电梯口走去。那些曾经以为过不去的坎,却是以这样的方式来结束。安然不禁黯然神伤。 申敏娜走了过来,拍了拍安然的肩:“走吧,珍妮能把Bill带得这么好,你也可以的,何况你还有我。” 安然猛地点头。除了外婆,落落还有爷爷奶奶、姑姑的疼爱,还有王博约舅舅的宠,他会茁壮成长的。 回到老宅,竹青和景秀也在。那些对于骆景程的恨随着他的失踪都消失了。落落就像一根线,把母亲和骆家的上上下下牵到一起来。大家又像以前一样亲热的来往。 “亲家母,我今天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竹青对申敏娜说。 申敏娜蹙眉,严肃认真起来。担心着竹青来跟她抢女儿。 “如果说是把安然接到你们那去,我可是一万个不同意。竹青,你和骆逸山还有景秀在身边,我可只剩下安然和落落了。我可以同意落落跟你骆家姓,你可别想打她们母子的主意。” 申敏娜说得直接,弄得竹青很是尴尬。 “亲家母,看你这话说的。我和骆逸山都不是这个意思。原来我们就给安然和景程在双月湾买了一套独栋别墅。你和然然这两天就搬过去那边住吧。那边一来清静,二来设施完备,还有就是景程的一片心意。我也不知道那小子,竟然悄悄地把那边房子都装修好了,落落的配备十分的周全。亲家母,您看能不能满足他的这个心愿。” 申敏娜一听,望了望安然一眼,想听她的意思。安然手抚在大肚子上,落落又在踢她了,他确实是个淘气的孩子。老宅房子虽大,却毕竟是原来的格局设计。双月湾原本是她和骆景程的婚房,她拖着一直没去动过装修,以为事情便搁在那儿了,那个男人已张罗好了一切。那便不要辜负他的心意了。因为她已经辜负他许多许多。 “妈,那就搬过去吧。想回来老宅住,再回来好了。” “随你吧。竹青,你也听到了,嫁出去的女儿真是泼出去的水,由不得娘的。” “呵呵,亲家母,说笑了。然然要真是泼出去的水,那我接回骆家去住,她怎么不愿意。” “你们啊,就别争了。现在就去双月湾看看吧。我看我哥才是嫁出去的儿子,我想住在双月湾,不知道有没有我份了。嫂子,你要收留我啊。” 景秀打着圆场。安然苦笑了一下。 从紫荆路到城东的双月湾要开四十分钟的车。这是一个城东位于海边突出来一个海岛的别墅群,每一栋都有独特的景致,骆家的这一栋,一进院子就显出了童趣,游泳池加了小盆友滑滑梯的部分,别墅里,欧式的装饰,低调而奢华,安然大大的画室,所有的画具一应俱全,儿童房,海洋主题,充满了童趣。光是不玩具他就准备了一个大房间。 安然推开主人房,被房间里那张她和骆景程的合影吸引。他们甚至没有照婚纱照,这张照片还是两个人去瑞士时拍的为数不多的合影之一。 “骆景程,你别以为给我和落落留下这些,你就可以安心走了。不够,你还欠我那么多,欠风风光光的来娶我,欠婚纱照……远远不够。” 第438章 大结局(六) 三年后,落落已经上幼儿园了。www.Pinwenba.com安然也重新拿起了画笔,开始做回自己喜欢的事。这天申敏娜早早地把落落接回家,安然去谈一个系列广告的事,会晚些回来。家里景秀陪落落玩。落落到处找着安然:“姑姑,我妈咪呢?” “妈咪出去办事了,一会儿回来。” 景秀望着这粉雕玉琢的小侄子,止不住捏了捏他的脸。落落一个人跑上楼,进了主卧室,坐在那儿望着墙壁上的照片左看右看。 景秀不知道他在做什么,连忙追了上来。 “落落,你在做什么?” “姑姑,妈妈说,这个男人是我爹地。我今天似乎见到我爹地了。” 景秀灿然一笑:“这个是落落的爹地,他可是个superman哦,怎么可能随随便便看得到?” “可是姑姑,我真的看到他了。他真的是我的爹地吗?” 景秀不以为然,牵着落落的手要陪他出去玩,落落扭过头来看了看墙壁上的画,还在出神。 王博约刚从外地回来,给落落带来了变形金刚,行李直接让刘恪瑾带回住处,直奔双月湾过来。 一进门便见景秀牵着落落的下楼。落落一见王博约,松开景秀的手,像只脱缰的马儿跑向王博约。 “舅舅,舅舅……” “落落,王爸爸不开心了。落落应该叫我什么?” “妈咪说了,王博约是舅舅,姜恺伦是叔叔,当然叫你舅舅了。” 他小大人的模样,指着王博约的鼻子和他玩着亲昵,王博约忍不住吧唧亲了一口落落。即使是他骆景程的儿子,可是是申安然生的啊。长得真是好,怎么就不愿意叫他一声爸爸呢?亏他从落落出生起,就把他放在心尖上爱着啊。 “舅舅,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落落扯着王博约的耳朵,悄悄地对王博约说:“我看见我爹地了。” “是不是在梦里看见的?” 小家伙点点火,可是马上又摇摇头。 “那个地方我去过,就在我们学校不远的。” “好,下次再见到他时,你问他他认不认识一个叫落落的小朋友。” 王博约本是一名玩笑话。在他的意识里,小朋友是分不清哪个是梦境,哪个是现实的。他一度认为落落真是做梦来着。 可是落落却把他的话记得牢牢的。 第二天去上幼儿园,一定要安然送他去。安然只能取了车,送他去有点距离的国际学校。 车子开到半路时,落落却喊到:“妈妈,停车。” “怎么,想上厕所了吗?妈妈说的话,落落还记得吗?” “出门前要先去上厕所,免得在路上找不到地方。可是妈咪,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我要带你去个地方。” 安然把车子靠边停下来,对于自己儿子的像个小大人,她从来不觉得什么。竹青和骆逸山宝贝得什么似的,一直说落落和骆景程小时候的习性一模一样。少年老成,自制力强,模样也继承了安然和骆景程的优点,长得像个洋娃娃一样可爱。简直成了几个老人的玩具。 反倒是她得板着脸,给他定下各种各样的规则,然后不遗余力地让全家人配合她去执行。 母子两个从车子上下来,安然不知道落落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催促道:“落落,我们还有十五分钟,一会儿妈妈还有事。你带妈妈去的地方远不远?” “妈妈,不远,就在对面。” 安然牵了落落的手,母子两个绕到对面去。见落落在一个花店门前停了下来,心下狐疑:“落落,妈妈已经让花店姐姐送了花了呀,早上你不是已经看见了吗?难道你要买花送给别人?” 落落摇头,忽而松开安然的手,往前走。 安然不解地回转身去,初冬早晨的阳光里,一个小不点,拉着一个高大男人的裤腿,昂着他的小脑袋,奶声奶气地问:“请问你认识一个叫落落的小朋友吗?” 那男人闻声转过身来,就在那一转身中,安然惊愕地捂住了嘴,那个熟悉的高大的背影,果然是他的,那个失踪了三年之久的骆景程。他瘦了,还是精神的板寸,还是那招牌式的笑容,他明明在转身的刹那与安然对视了三秒,却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地蹲了下来,回答脚下这个小不点的问题。 “落落?请问是你吗?你的名字真特别。” 落落咬着嘴唇,望着眼前和妈妈房间里长得一样的叔叔,他并没有直接地告诉他,他倒底认不认识落落。 于是他又问:“叔叔,那是我的妈咪,也是你的老婆,你不认识她吗?” 安然听着心提到了嗓子眼,呆呆地望着这对父子。曾做过无数次的假想,坚信着他还活着,有一天会回来,却没有想到是这样的一种情景。 只见眼前的男人听了落落的话,温柔的笑了笑,目光也朝安然这边看了看,却脱了手套抚了抚落落的头顶。 “小家伙,你知道老婆的意思吗?叔叔可不认识你的妈咪,要是你爹地知道你乱指,他会不高兴的。” 说完友好地朝安然笑了笑,起身继续他的工作了。 落落哇哇地哭了起来,安然顾不上内心的惊愕,连忙上前一把抱住落落。 “妈咪,明明他就和爹地长得一模一样,为什么他不认识我,也不认识你?我要爹地,我要爹地……” 安然抱紧落落,止不住的掉眼泪。孩子,我也想知道为什么,这倒底是为什么? 那男人见一大清早,这对奇怪的母子跑到自己店里来哭哭啼啼地,也十分的好奇。转身去店里端了一杯热咖啡来,递给安然。 “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不可能这么像,连说话的声音,微笑的神态,干净利落的举止,甚至这蓝山咖啡的味道,都与一个人一模一样。可是谁又能解释他为什么对她毫无反应? “不好意思,请问先生贵姓?” “嗯?” 那男人眉毛一挑,像是没有听清楚。 “您这家店开了多久了?” “也有半年多了。您是新搬过来的吧。要不然不会不知道我们店里的镇店名花————宝神玫瑰。我们的花场专门提供的,可以提供现剪服务,这是我的名片,有需要可以提前预约。” 安然在他是骆景程,他不是骆景程之间跳跃。 “那可不可以告诉我哪一种是您这里的镇店名花?” “真不巧,您今天来早了,花还没有剪回来。您需要的话把数量告诉我,明天可以来取。” 他抿了一口咖啡轻松的手。 “好,那给我一枝吧。” “一枝?” 他好像有些失望的情形。似乎是对于顾客对他产品不信任的一种失望。这一刻,安然相信自己认错人了。 第439章 大结局(七) 落落嘟着嘴,很失落的样子。www.Pinwenba.com安然牵着他往车子那边走,他没走几步又回过头来看了看那个像极了爹地的男人。 “妈咪,他真的不是爹地吗?” 安然停了下来,拿出兜里的那张名片,瞧了一眼,瞬间呆住,联系人里留着的是安先生的电话。安先生,安先生,不会有那么巧的事。也许他真的是什么都记不得,只是潜意识里记得这个安字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安然蹲下身,握着落落的小手,很认真地问他:“如果爹地不记得我们了,我们怎么办?” “那就让他想起我们来。妈咪,怎样才能让爹地想起我们?” 安然摇头。他要是能想起来,早就想起来了。三年多来,他不知道他是怎么从那次事故中死里逃生的。他怎么做起了这花匠的营生来?他这三年都经历了些什么?除了记忆力的缺失,他还有什么隐疾?承受了什么样的痛苦…… 她心里有太多的疑问,她不能就这样走了,她一定要弄清楚。 “落落,你是怎么发现爹地在这里的?” “有一次堵车,我坐在车里四处看的时候,就看见了他。” “就这么简单?” “嗯。” 安然猛地一把抱住落落。也许真的是上天的垂怜,他活着回来了,选择了在他们生活的圈子里出现了,即使这一个一闪而过的一次偶遇,也让聪明的儿子记住了。安然心里的感受很复杂。她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转过身,走到这个男人身边,把这些事情告诉他。不管怎么样,她要让他回到他们的身边。 安然牵着落落的手,走回这个花店里。那个高大的安先生已经转身进了屋子,安然绕过屋前盛开的各式的花,往他的店里走去。 一靠近那间屋子,一只金毛便冲出来,汪汪汪地叫着。落落站在那儿不愿走了,安然一心想找到那个高大的男人,听到狗叫声,她也循声望过去。 那是一只高大、干净、机灵的金毛。和安然记忆中小巧的安安不同了,可是那种熟悉感还是让安然止不住地喊一声“安安,安安,安安……” 那只金毛狗子听到有人唤它,有片刻的迟疑,随后确定了声音的来源后,欢脱地跑向安然母了,一下跳到安然的怀里,像往常许许多多的日子和安然互动着。它认出了她的妈咪,它离开了很久的妈咪。 安然抱着安安的头,蹲下身来,贴着自己的头,手指陷入它松软的毛里,任它用小鼻子噌着她的脸。 “安安,你是我的安安对不对?我是妈咪,妈咪呀……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安安……” 落落看着那只金毛狗子被妈咪抱着又是亲又是跳的,妈咪还红了眼睛,要哭的样子,十分在意,扯着安安的尾巴喊着:“臭狗子,你走开,那是我的妈咪,不许你欺负我的妈咪,臭狗子……” 安然被自己儿子童稚的爱心感动的稀里哗啦,一把把落落也搂着,两个人一只狗抱在一团。那个高大的男人听到门口的动静慌忙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场景。 看着自己的爱狗和这对母子这么的投缘,他也觉得十分的好奇。 “请问我家的小安安没有惹事吧?” 他欠了欠身,有些拘紧的问。 安然放开了安安和落落,缓缓地站起来,抬手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可是仍会泪眼婆娑的望着眼前她日思夜想的男人。 缓缓地向他走近了两步,在他一步之遥站定,像往常一样45度仰角望着他,那个男人却十分奇怪地回望她。她情不自禁地抬手想去摸摸他的脸,他晒黑了,身体可能由于长期做体力劳动的原故,比以前更健壮了,除了眼里没有了往日的柔情,似乎一切都没有变过。 就在她的手快要触碰到他时,那个男人抬手一把挡住了安然的手,往后退了一步。蹙眉,生气的样子。 骆景程很少生气,此刻的安然竟然觉得他生气的样子都这么的好看,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她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快步上前两步,环住他的脖子,迫使他低下头,就这样轻踮着脚,像以前他对她强wen一样,强制让他吻了她。 落落一看爹地和妈咪拥抱在一起,在玩亲亲,赶紧捂住了眼睛。对于安安来说,这一幕已经很不陌生了,它好心情地趴在冬天早晨的阳光里,吐着舌头,瞪着它的大眼睛悠闲地看着这一切。 这个高大的男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弄得不知所措。他的手不知如何放,身体也很僵硬,即使他站在那儿不动,可是身前的这个小女人,却有那么娴熟的技巧让他不得不配合她的吻。 嗯,他尝到了她的甜味,那么的软,那么的香,她身上的那股雏菊味,让他觉得很美好,止不住地就闭上了眼睛,像无数个梦里出现的情景一样,他踩着一片雏菊上,努力地向前狂奔,他一直在找的,似乎就是这样香软的感觉。那么的踏实,那么的和谐,那么的让人心旷神怡……仿佛整个人都要融化,都要被她的气息给箍紧。可是她和他只是第一次见面啊,为什么像是认识了很多年一样? “老板,给我来束百合花。” 有顾客上门,对于店门前这对吻得难舍难分的情侣,还有那不忍直视的小男孩,不禁多看了几眼。 见喊了几声没人应声,那人又喊:“老板,老板,生意来了,卖不卖花啊?” 那高大的男人这才把安然轻轻地推开,俯身望着她樱红的唇,心里涌出一种莫名的情绪,直觉告诉他是不愿分开的。 “这店里没人吗?没人一早开什么门啊?” 那位顾客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说话时止不住不屑地瞥了安然这边一眼。 “来了,不好意思。百合花是吧。您随便拿吧。” “啊?” 安然和那顾客也都为之一惊。 说话间那高大的男人已经抽了五六枝大的百合递给那位顾客。那位女士一看这架式,丢了一百块钱在一旁的花盆上,慌忙离开了。像是遇见了什么怪物一样。 那人一走,安然觉得尴尬起来。刚才疯了自己才那么动情的去吻了他,虽然明明知道他就是骆景程,可是于现在眼前这个男人而言,她只是一个陌生的女人啊。 显然骆景程也是因为兴奋过头了,才说出随便那位客人拿花的话。 “老板,花来了,放哪儿?” 这时刚好有工人送了一车的玫瑰过来。每一枝都饱满而健壮,开得恰到好处,娇艳欲滴,苍翠的叶子,粗壮的杆子,还有厚实的花瓣,让人感叹每一枝都真的是得天独厚。那男人闻声,快步走到那一车花前,麻利地打开一个包装,抽出十几枝出来,转身走向安然。 “嗯,刚才……谢谢你的吻……很甜……很美。” 他把花塞进安然的怀里,便转身跳上车卸货了。 第440章 大结局(八) 等骆景程忙完时,再回头来看那个含情脉脉又带着幽怨目光的女人时,她同那个小男孩都不见了。www.Pinwenba.com “老板,刚才是您太太和孩子来看您来了吧?” “嗯?” 骆景程反应不过来。 “您儿子长得可真俊,就是您的缩小版。老板,原来您金屋藏娇啊。那您放着这么漂亮的老婆还住店里,那不是折磨自己吗?” 店里的小年青越说越离谱,骆景程轻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干活吧,胡说什么呢?” “啊?你不要告诉我,你压根不认识那对母子啊。” 骆景程的头又痛了起来,他只要一努力地回想起什么就会头痛。在他现在的意识里,他确实与这对母子没有瓜葛,可是那女人,那女人的吻,那女人的香味,都让自己有熟悉而着迷。他望了望他们相拥的位置,回味着那个初冬早晨的拥抱,情绪变得复杂起来。她会不会来?他有些热切地期盼着那个陌生女子光顾。 安然带着落落上车,送他去学校。 落落坐在儿童椅上,趴过身去问安然:“妈咪,为什么爹地不和我们一起走?” 安然伸手摸了摸落落的头:“落落,快了,我们找到爹地,他处理完一些事,就会和我们一起了。但是现在这是我们的秘密,记得谁都不可以告诉哦。” “舅舅也不可以吗?我和他说过,我见到爹地了。还有姑姑,可是姑姑似乎不相信。” “嗯,谁也不要说。落落想不想给爷爷奶奶、外婆,舅舅和姑姑一个大惊喜?” “嗯。” “那我们拉钩,等爹地处理完手中的事,和我们一起回去的时候再宣布好不好?” “好,妈咪拉钩。” 母子两个达成一致。安然望了望放在方向盘前面那束火红的玫瑰。在那个男人星点的记忆里,他还记得他的骆太太喜欢这种花,记得他们的安安,他连自己姓什么都已经忘记,索幸让自己姓了安。 把落落送到了幼儿园,迟了一些,落落拉着老师要和她说悄悄话,他明明很开心,很兴奋,可是却少年老成的把那种内心的喜悦淡淡地流露出来。父子俩那么的相通,连喜悦也那么的克制。 安然亲了亲落落,和老师告别后,开了车折回那个花店。她心里有了主意,要把那个高大的陌生的骆景程带到他们熟悉的环境里,帮他找回属于他们的记忆。 路上王博约打电话过来,慵懒的声音,向安然撒着娇:“申公豹,我感冒了。” “感冒找我干嘛,我又不是医生。” “哎,你这女人怎么这么没心。对于一个病人,你就不能关心一点儿吗?说那么刻薄的话,你不怕喝水呛死。” 王博约立马跳了起来。 “舅舅童鞋,我现在在开车,没有时间喝水,所以不会呛死。没别的事,我挂了,祝你早日康复。” 安然说着就要挂机,现在她和王博约又回到几年前,没心没肺打闹的日子。只是于她,他是落落的舅舅,仅此而已。而于他,她始终是他的牵挂。刘瑞茵再也不会催他,眼看他已经三十,也不再啰嗦,因为多说无益。不说反倒母子俩的关系十分好。便也由着他去了。 令王博约内伤的事,申安然这死女人把他排得远远的,一层落落的舅舅的称谓就想堵死他所有的念想。 “然然,过来陪陪我,我真的有点发烧。” 他突然软下声来,打起了苦情牌。 “嗯,等着啊。你在哪儿?” “城市山林。” “好,知道了。现在你自己起来去倒杯温水,喝完后躺在床上睡一觉,OK?” 她像哄落落一样哄他。王博约十分受用,乖乖地挂了电话。真去倒了水躺在床上等着她过去。 安然挂完了电话,马上拔通了景秀的电话:“秀,王博约病了,说是感冒发烧,卧床不起,你去看看他好不好?” “不去。” 景秀扭捏起来。实则是对那个吃了称砣铁了心要追回她嫂子的王博约死心了。以前骆景程在,哥哥嫂子感情笃厚,景秀觉得自己的春天也要来了。她便放开胆子试着去靠近他,但是现在嫂子单身一个,他们两个有这么深厚的感情基础,她便不愿意去趟这汤水了。 “帮嫂子一个忙,我这里实在走不开,有十分紧急重要的事。你这样,去城市山林看看他,如果是烧得厉害,你打他家庭医生的电话,让医生过来一趟好不好?” 景秀不作声,没有应承也没有拒绝。 “秀儿,王博约那死小子爱面子,这你不是不知道。我和他是没有可能的了,他一直单着,不一定是因为还爱我,而是他的潜意识里就搁不下被我抛弃的事实,想要抓回去变回原来的样子。实际上,我和他再也回不到以前了。所以,秀,不要有什么顾忌,跟着自己的心去吧。” 景秀沉默了一会儿:“嫂子,你的意思让我去追他?” “有什么不行呢?幸福都是靠自己去争取的。好了,我在开车不和你多说了。他那家伙病了的时候,也要吃肉的,你带点潮江轩的叉烧去,熬点清粥给他,先抓住他的胃再说了。” 和景秀通完电话,安然也到了骆景程的花店。 这个点儿花店的生意逐渐好起来,在外面和客人交谈的是一个小年轻,早上运花来的那个,见安然下了车,他望了望,忙机灵的朝着店里喊:“老板,老板,老板娘来了。” 安然一听这称谓心里掠过一丝甜丝丝又有些苦涩的感觉,她朝店门口望去,看见那个高大的男人听到店员的喊声,也往外面走,站在门口看着那个优雅而好看的女人,远远的望着自己。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他面对她竟然会莫明的紧张起来。 安然见骆景程站在那儿,又不动了,快步上前,拉了他的手臂往外扯。 “我们去哪儿?” 那男人在后面问。 “陪我去个地方。” 安然在前面拉着他,快步的走,生怕走慢一点儿,他便会挣脱她的手离开一样。骆景程抬起右手把安然抓在他手臂的手松下来,大掌温热有力地将她的手捉住,握在手心里。 安然被他的反应为之一惊,停了下来,45度仰角望他。他脸上带着那个招牌式的温柔的笑,眸子里泛着她熟悉的柔情。 安然机灵地绕到骆景程面前,焦急地问:“你想起来了对不对?骆景程你什么都想起来了对不对?” 第441章 大结局(九) 骆景程眼神里尽是迷茫,安然便颓然的松开手,他怎么会这么快就想得起来呢? “我很像你认识的一个人?” 骆景程试探性地问。www.Pinwenba.com “嗯。” 安然闷声回答。 “你长得也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骆景程重新捉了安然的手,牵着她往前走。 安然仰着小脑袋看他,那一刻,她有些害怕,难道真认错人了? 见她紧张,骆景程温柔的笑笑:“一个出现在我梦里的人。” 安然的心顿时放了下来。骆景程怕她以为不信,是说拍大象腿的话,赶紧补充道:“是真的。有一个女人经常出现在我的梦里,可是我看不清她的脸,只能看到她的背影。和你很像的背影。” 安然泪眼朦胧:亲爱的骆先生,你知不知道,那个你看不清脸的女人就是你的骆太太,你现在牵着手的骆太太。 “那么你是谁?” 骆景程停了下来,一本正经地望着安然。 安然也直直地望着他,在那四目相对的刹那,安然的心头涌出很多的话要说,却似乎无从说起。 “一个陌生人。” 安然突然说。 他低低的笑。 “如果不影响你现在的生活,那我可不可以追求你?” “嗯?” 安然瞪大了眼睛。 “早上的时候看你牵着一个小男孩,他是你的儿子?” “嗯。” “那他爸爸呢?” 骆景程委婉的问。 安然不知该如何回答,该是说他的爸爸就是你吗?那这个男人会不会错愕得要跑掉,那说他爸爸失踪了吗?可他明明就站在自己的眼前。可是当听到他说可不可以追求她时,安然听到自己狂乱跳动的心声。那种悸动,仿佛是等候了千年苏醒,绝对的山崩地裂,绝对的暗潮光汹涌。 见她不作声,骆景程紧了紧握着她的手,俯视着她,真诚而认真地说:“那么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 “我知道这样很唐突,我们认识甚至不到十个小时,可是早上当你走开后,我便有种从来没有的失落感,我怕再也见不到你了。听到小简说老板娘回来了,我慌忙跑出来,心里觉得不会是你,可是止不住抱有一丝的希望去探个究竟。我想,我们算得上真正的一见钟情了吧。即使你只是因为我像一个人而接近我,那也没有关系。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们试着彼此了解,在一起。” 骆景程停了下来,双手抬起来握住安然的肩,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等待她的回答。 安然心里已经答应了一百遍一万遍,可是嘴上却因为太过激动而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她怕自己一开口便会止不住地哇哇大哭。只是感觉这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太突然了。 “走,我先带你看样东西。” 骆景程忽然拉着安然的手往店里走。安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也只好加快子步子跟着他走。 他到了店里,上到二楼,一个起居室,明显的骆景程特色,收拾得二净整洁,餐厅大大的水晶瓶里插着十一枝火红的玫瑰。一如香山美墅玄关处每天更换的花儿。那样的一种习惯,没想到他忘却了很多很多,这个习惯却没有改变。 “请随便坐吧。” 骆景程把她带进客厅里,自己转身进了卧室,带着一种难以抑制的欣喜。 安然在沙发下坐了下来,这处房子实在不大,但通风和采光都很好。他向来就讲究生活品质,用具虽不是什么奢华的品牌,却搭配得十分养眼,显得质感味十足。 不一会儿,骆景程从房间里出来,手里拿着一叠的东西,在安然的前面坐下来,把那叠东西在安然面前摊开。 “这是我的身份证,这是户口薄,还有这是我这些年的积蓄,这处房子和铺子是我买的,股市的帐户上有6位数字的资金,我就一个人,还有一条爱狗……” 他有些局促的说着自己的情况。安然哭笑不得,他这是要做什么?正如他所说,他们重新认识真的不超过十个小时,他就这样急不可耐地要把自己的交出去吗? 她拿起了他的身份证,一看那上面的信息,心里又泛起一股心酸。 “安生,出生年月日1977年8月18日身份证号码XXXXXX” 这个名字,这个身份证号码,这个出生年月份都不是骆景程的,他不知从哪里瞎编出来的。 她又拿出他的存折,上面印着7位数字的存款。 “你怎么嫌了那么多钱?就开花店?” 安然心疼地问。那个动动手指,就是几十亿资金的单子的骆景程,现在把这个7位数字的帐户摆在安然的面前,她却觉得比他那个聚人的首席不知有多少钱的身家更让她觉得有份量。 “不多,我有信心在这些资本的基础上,这些资金会快速的增长起来。两年前,我承包了罗家田村的一千亩地,种果,种花,养殖,把收益再投入到股市,我对股票的运作十分的熟悉,很快就获得了我预期的收益。然后我投入到把农产品生产加工销售一条龙线上来……” 安然听得入神。仿佛看到了那外久违的男人,那个沉稳而能干的男人。 骆景程见安然毫无反应,变得尴尬起来:“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你了解我是什么样的人。” 安然扬了扬嘴角,笑。 “可是我比你有钱,怎么办?” 她突然玩心大起,很为难的问到。 显然骆景程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也没有想到她有这样的背景。 “额,我想我可以养得起你还有你的孩子。” 他顿了顿,信心十足的说。安然在骆景程面前起了身,骆景程顿时紧张起来。难道自己鲁莽?不该用这么直接的方式,这么简单粗暴的方式让她试着了解他? 可过了一会儿,骆景程却发现安然是朝自己这边缓缓地走来,在他面前站定,静静的站着,嘴角洋溢着笑。 骆景程也起了身,双手捉住眼前女人的手,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紧紧的拥抱,那种充实感让他快乐得要喊出来。 “那么,请问我是否可以叫你老板娘?” “你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那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申安然” “嗨,安然,你好老板娘。” 骆景程拥着她,准确无误地吃住她的樱唇,他又找到了那种棉花糖一样的感觉。那样美好的感觉。 第442章 大结局(十) 景秀拎着一堆吃的,赶到城市山林。www.Pinwenba.com她按了门铃,想了想站在门边去了,这样里面的人是看不见外面的是谁。 王博约听到门铃声,从沙发上爬起来,踉跄着去开门。浑身都没有力气,这次是伤寒真是来势汹汹。王博约心想,这样申公豹那个女人便不会以为他是在装了吧。 走到门边,却没见着那个女人,打开门一看,景秀像只幽灵一样闪到他的面前。王博约本就没精神,这样更像是霜打的茄子,黑了脸问:“你来做什么?” 景秀也不理他,径自闪进了屋子,像在自家一样,趿了王博约的大大的托鞋,往沙发上一坐,环顾着四周。 “出去,出去。” 王博约气死了,毫不客气地轰人。 “来都来了,你也不让我喝杯水再走,我还一翻好心给拎了好多好吃的。嫂子说,你病了爱吃肉,特意去潮江轩让厨子给你提前做的叉烧。” “那她自己怎么不来?” 王博约冷声问着,站在门边靠着门不动了,其实他真是站着累。 “嗯,因为她是我老嫂子。” “哼,你们骆家就是自私,她都给你们骆家添了一个那么乖巧的孙子了,还用这个名份绑着她作什么?” “或许绑的人不是她,而是有些有纠缠不放吧。” “少在这里含沙射影,这里不欢迎你,你走吧。” 王博约重新打开门,又来轰景秀离开。 景秀也不理他,左右瞧了瞧,看见厨房的位置,把拎来的食物拎进厨房里,倒在碟子里加热了一下,装了一小碗出来。 再出来时,王博约已经无力地蹲在门口了。景秀忙放下碗,跑过去扶他,一摸他的身体,简直是烫得吓人。 “呀,怎么烧得这么高?家里有退烧药吗?” 王博约闭着眼不理她,手却去拔景秀抓紧他的手臂的手。 景秀起身,扯了一条毛巾过来,幸好冰箱里随时有冰块,她取了一些包在毛巾里,这才又过来扶王博约。 “不用你管我,你走啊,我说了你走啊。” “你留点力气吧,我是不会走的。” 景秀扯不动他,索兴把沙发的势子都取了来,垫在地上,把王博约拖到垫子上躺着,将包了冰块的毛巾敷在他的额头上。他的身体实在是很烫,景秀怕出事,忙打了安然留给她的家庭医生的电话。 这会儿王博约已经烧得迷迷糊糊了,躺在那儿,举手的力气都没有。景秀倒了一杯温水,把他扶起来,将杯子凑到他嘴边,他好看的薄唇已经烧得干裂,这会儿再没有平时的那些个刺,任景秀怎么摸,怎么捏都可以。 他喝了几口水,便又躺了下去。景秀便伏在他旁边给他时不时的调整一下冰毛巾,时不时的捏捏王博约的脸。 这三年来,她给过他无数的暗示,也死乞白赖地给过他很多的明示,但是他对她一直都冷淡,直到景秀已经不再抱什么希望,安然的话又激起了她最后一搏的兴趣。等了那么久的一个人,在他的视野里不管是灿烂也好,透明也好,终究是希望有个好的结果的。 景秀拉着王博约的手,将他的手贴在脸上,那死男人,即使在意识模糊间还在抗拒着别人的靠近。因此尽管他在S市的名门淑女中是金龟婿一枚,但是身边的位置一直空着。这会儿景秀又没有信心了,不知道自己能否打开那扇关了的门。 好不容易家庭医生来了,确定是伤寒感冒引起喉咙发炎而导致发烧,开了一些退烧药和消炎药,景秀这才放下心来。在医生的合力下,将王博约抬回到床上,那男人已经睡了。 景秀坐在王博约的边上,自己突然变得傻啦叭唧的,就这样坐着看着他,闻着他呼吸的呼吸,她觉得自己心里都是满满的甜蜜。她真的要的不多,哪怕是他把对嫂子的关注分一点儿给她也行啊。 安然从骆景程那儿回来,仍是无法平复自己的心,绕到城东的海边坐在那边呼呼地吹了很久的海风。到了下午落落放学的时候,她才开了车去学校接落落。 小家伙一上车,就嚷着:“妈咪,我要去爹地那里。” “不可以,爹地今天累了,我们改天再去。” 安然竟然藏起自己的小心思来。那个一无所有,然后又白手起家的骆景程,那个揣着7位数字的养花匠骆景程说要来追求她,她便有种期待,期待和骆景程能像许许多多情侣一样能谈场恋爱。 先前时,他对她是强占,而她只是顺水推舟,虽然婚后的生活和谐,相处得愉快,可是既然有重头来过的机会,她为什么不享受这个过程呢? “妈咪,为什么爹地会累?我上了一天的学都不累。” 安然无语了,三岁就那么难忽悠,再大一点儿,她是吃不住他了。 “那好,你和爹地打个电话,但是不能叫他爹地哦,因为他还是记不得我们,我们要给大家惊喜的。” 落落很乖的点头。 安然拔了刚才骆景程存给她的号码,电话很快就被接起了。 “在开车吗?那迟一些再打电话,会比较安全一点儿。” 显然他细心地听到了安然这边车子的马达声。 “卖花的叔叔,妈咪在开车,是我要和你说话。” “哦?小帅哥要和叔叔说什么呢?” 他的声音立即调到和小孩子一样的频率,他原来这么会哄孩子的。 “叔叔,可不可以在你店里定一束好看的花,每天都要送到我家里来,我要给我妈咪。我们家在双月湾9号别墅。” “嗯,叔叔记下了。落落什么时候来看叔叔?” “我现在就想去,可是妈咪不许。” “落落,落落……” 安然扭过头来使劲地朝落落打眼色,可是这家伙已经叛变了,向安然吞着舌头,拿开手机说:“妈咪,叔叔说他不累,我们现在就可以去看他哦。” 安然摇头。 “妈咪,可是落落想去,落落想要去见爹地。” 这死小子竟然使出自己的杀手锏,哇哇地哭起来。 安然无奈,只得调了车头,捏了捏落落:“好了,好了,说好了看一眼就走。” 落落马上破涕为笑,重重地点头。 第443章 大结局(十一) 安然打了个电话给申敏娜,说明了晚点回去的事情。www.Pinwenba.com落落完全沉浸在一会儿和爹地在一起的想像里,十分兴奋。 到了花店时,车子刚停稳,他就要下车了。骆景程已经站在前面等她们母子。落落一下车,便飞快的向骆景程跑去。而那只金毛狗子则摇着尾巴绕到安然的脚边来。骆景程眯着眼看着这一切,多么像久别的一家重逢的情景。 落落跑得太快,没注意到地下的障碍物,踢了一脚,眼看就要摔了,却被骆景程长手一伸,捞进了怀里。 “走路的时候慢一点,摔成一只大乌龟就不好了。” 落落呵呵的笑:“我不要做大乌龟,我不要做乌龟。” 小家伙窝在骆景程的怀里,十分的享受。完全不知道妈咪和爹地正含情脉脉的对视。安然说不出心里的感觉。是感动也是温暖,这份本来属于落落的父爱,迟到了三年,如今感谢上苍还是让他来到了她们母子身边。 骆景程见安然又在那望着他神游,上前两步,腾出一只手来牵了她的手,温柔地笑着:“落落,我们一起去超市采购一点好吃的。想吃什么叔叔给你做。” “不了,我们待一会儿就走。” 落落则一点儿也不记得和妈咪的约定,吧唧亲了骆景程一口,欢快地叫着:“我最喜欢吃鱼,还有虾,还有青菜,还有外婆做的红烧肉,奶奶做的叉烧,妈妈做的甜品……” “落落,你不记得妈咪的约定了?” 安然有些着急。小兔崽子,虽然这是你老爹没错,可是老妈还想多享受一下拍拖的过程呢。谁叫你那么快进入他儿子的角色? “留下来陪我吃顿饭。一个人吃饭实在是没有什么胃口。” 骆景程停了下来,恳切地请她答应。安然心里一阵泛酸。他从那次事故中死里逃生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所有,然后从一无所有开始,在短短的三年里有了他现在的生活。当中经历了多少艰辛?冷了没人添衣,饿了没人做饭,病了自己扛着……他握着她的手,充满了粗砺的茧子,让安然止不住的心疼起来。 落落一直由骆景程抱着,安然一直由骆景程牵着,三个人一块去超市。骆景程把落落放在购物车里,推着他和安然并排走。到了生鲜市场,他也不问安然会不会挑选那些食材,让安然看着落落,转身去买鱼买虾。 那个高大的男人转进人群里,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看了看安然母子,见那一大一小正视线不偏不倚地跟着他走,他止不住地笑了笑。 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既陌生又熟悉,既幸福又忐忑。不仅是他,还有这个女人和孩子,好像天生就是为他准备的,可是这所有的情形的发生就在一天的时间里,他害怕他们像梦境一样消失。 快速的买了鱼和虾,他折回来后便一直捉着安然的手,不要和她分开,一手拉着她,一手推着车子去水果蔬菜。 挑选好所有的材料后,准备去埋单,安然突然想起了什么,忽然对骆景程说:“你们在这里等会儿,我去拿样东西。” “要什么,我去取吧,你穿高跟鞋走起来累。” 骆景程不让她去。 “没事,等我,我一会儿回来。” 安然说着挣脱了骆景程的手,转身去找她要的东西。 这边落落拉着骆景程问东问西。 “叔叔,你以前去了哪里?为什么我们找不到你?” “落落,一直在找我?” “嗯,还有妈咪,爷爷奶奶,外婆,舅舅,姑姑,江一波叔叔……” 落落一个指头一个指头的数着。 “那落落的爹地呢?” 落落睁着大眼睛望着骆景程,他好想说,我的爹地就是你啊。可是他和妈妈有一个约定,说出来就没有惊喜了。他要惊喜。 骆景程看这小家伙一提到这个问题就不说话了,以为问到了什么他难过的事,便摸了摸他的头:“没事,以后有叔叔在,叔叔来保护你。” 落落重重的点头。 等了一会儿,安然才拿了手中的青红两瓶辣椒出来。骆景程一瞧一禁心满意足的笑。他买了鱼头,他的小女朋友便选了青红辣椒,她知道他最爱的是青红辣椒蒸鱼头? 两个人相视一笑,那样的默契让彼此的心更近了一些。 超市离住处不远。这次安然不让落落爬上骆景程的怀里,便换成了一家三口牵着手,高高兴兴地回去。 进了屋子,骆景程把食材放好,拿了一条围裙递过来,让安然帮他系上。对于他这样小小的举动,安然很是受用。他明明可以自己处理好,可是留着这些小细节的工作让她来处理,好让她觉得自己没有那么没用,至少参与进来了。 安然绕到骆景程后面,利索地帮他系好了裙带子,骆景程却拽着她的手拥抱着她。落落和安安小狗子在一旁看着爹地妈咪的互动,落落忙用手捂住了眼睛。 “落落,你做什么?” “叔叔不是要和妈妈玩亲亲吗?” 骆景程咧着嘴,大大的笑,果然不辜负落落的一翻美意,轻捏着安然的下巴,给她一个深长而温柔的吻。 安然明显的不知所措起来。他除了想不起以前的,似乎变得更加的会调——情了。以前有时候也会说些甜言蜜语,他的感情却总是克制的浓烈,而现在的他,不仅毫不掩饰,而且完完全全是行动派,想做就做了。 “好了,你陪落落玩,半小时后我们吃饭。” 骆景程松开意犹味尽的安然,转身进了厨房。 过了半小时,果然色香味的一四菜一汤就上桌了。落落十分开心:“叔叔做的菜一看就好吃,比舅舅好太多了。” 有一次安然带着申敏娜去出席一个神经科研讨会的时候,王博约留下来陪落落,自告奋勇给落落做午餐,结果弄得厨房鸡飞狗跳不说,做出来的东西勉强是熟了,却不是烧糊了就是太咸,阿姨只得重做。 安然想不到小家伙这会拿他们俩个人做起比较来。是,她的骆先生向来就能干。老爷子才会一眼相中了他。 “落落想吃,叔叔以后天天给你做菜。” 骆景程夹了鱼眼睛给落落,又夹了一块鱼脸肉给安然。举了杯子里的红酒,温柔的笑着:“然然,今天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我想我们接下来的生活都会因为今天我们的相遇而不同的。” 安然也举起了杯子,和他轻轻碰了一下,轻抿红酒的时候,眼角尽是湿润。 第444章 大结局(十二) 晨醒来,安然并没有急着起来。www.Pinwenba.com脑子里浮现的都是昨天的点点滴滴,甚至每个细节都在反刍。 砰砰砰 落落急不可耐地跑到安然的房间,边跑边喊:“妈咪,妈咪,你快起来,有惊喜。” 安然皱眉:“昨天爹地不是和你说了,走路的时候要慢一点吗?特别上楼梯不能跑。” “妈咪,可是真的是个大大的惊喜。快快快起来啦。” 落落去拉安然的手。 安然这才缓缓的爬起来,由儿子拉着往楼下走。 一下楼见到母亲和家里的阿姨都在靠在窗户往外看。 “外婆,妈咪来了,妈咪来了。这个惊喜肯定是给妈咪的。” 申敏娜扭转头过来,耸耸肩说:“不知哪个神经病,今天一早我们开门就看见了院子前面成了玫瑰花的世界,这……这也太浪费了……太不像话了。” 玫瑰花? 安然心猛地一跳,忙加快了脚步,打开屋门冲到院子里。映入眼帘的,是那一株株健硕的宝神玫瑰,每一朵都有她的风姿,洋洋洒洒地布满了她别墅前的一大块坪地,甚至连游泳池都散满了红色的花瓣。 在那红色的花里的尽头,一个一身白衣的男人翩翩而来,一步步向着安然走近。落落被申敏娜牵着,这时他们也都看到了那个一身白衣的高大男人。 “外婆你看,是爹地。” 申敏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一步步向着别墅靠近的,可不就是骆景程。 “天啊,这倒底是怎么回事?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申敏娜抱着落落猛亲,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只见那高大的男人朝自己的女人走近后,单膝落地国,捧着一大束的玫瑰,带着他骆式的招牌微笑,蛊惑人心地问:“然然,我发现我一刻也不能忍受你离我,从昨天遇见你,我便觉得你天生就是我的,已经在我的生命里好多好多年,只是以前在梦里,现在变成了现实。让我变成那只长着大翅膀的大鸟,捎上你和落落,飞到我们向往的任何一片天空。我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份坚定不移的心。所以,然然,嫁给我。” “妈咪,答应爹地,答应爹地。” 落落从申敏娜的怀里挣脱下来,飞快地跑向骆景程,瞬间和骆景程站成一个阵营,充当老爸的说客。 申敏娜见到自己辛苦守望的女儿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止不住掉泪。安然的目光早已和骆景程的胶着在一起,心里却是百般的滋味。欣喜、惊讶、感慨、感激……却迟迟不说话。 落落见妈咪一直没有动静,走过来,轻轻扯了一下安然的裤脚,小可怜地催促道:“妈咪,妈咪,快说好呀。” 安然猛地清醒过来,却甩了一句:“你等等。”转身跑向屋里,快步的上楼。在他向她求婚的时刻,她怎么能那么丢脸的穿着睡袍站在那个英俊得耀眼的男人面前呢? “妈咪,妈咪……” 落落见安然跑开,一阵紧张,在身后焦急地叫着安然。 骆景程拉过落落,示意他不要紧张:“妈妈一会儿就会下来的,不要紧张。” 景秀一大早从王博约的城市山林里回来,刚进门就被这满眼的花给惊得合不拢嘴。 “谁干的?” 她惊叫着一路走进来。 看到院子里的落落和那个单膝着地的男人时,那背影那么的熟悉,她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落落” 她试着喊了一声侄子。 落落和骆景程都往后看过来,骆景程看到了景秀,景秀也看到了那个她一直爱戴的哥哥,那个骆家的主心骨,那个失踪了那么久的哥哥。 “哥,哥……真的是你吗?哥……” 景秀捂着嘴,跑到骆景程那儿与骆景程拥抱在一起。 骆景程蹙眉,被这眼前的一幕弄得有些狼狈,他搂着一大捧的花,托着那枚闪闪的戒指,等着他的准新娘快点出来。被女人这么搂搂抱抱着实在太不好了。 “这位小姐,请你与我保持距离,我在等我未婚妻。” 景秀一头冷汗,推开骆景程左看右看:“你不是骆景程,不是我哥吗?” 骆景程茫然的摇头。 这时安然已收拾停当,打扮得清爽宜人的出来了,见脸上挂着泪的景秀疑惑的望着眼前的男人,她马上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景秀,一会儿我再和你解释。” 她走到那个仍然单膝着地的男人面前,低着头,顿了顿,扇着鼻,强忍着涌上来的情绪,一本正经地问:“你要娶我是吗?” 骆景程郑重的点头。 “那你要把所有的钱都归我,打不能还手,骂不能还手,半夜我饿了,要心甘情愿地给我煮好吃的,冬天的时候要做我的暖宝宝,我作画房间丢得乱七八糟,你不许批评我,两个人别吵架,不管我对不对都要哄我,直到我开心为止,陪我去我想去的地方,你想去的地方而我不想去的,你不许勉强我。要对我母亲好,对我儿子好,对我公公婆婆好,对我小姑子好。这些你好好想想能做到再说要不要娶我。” 景秀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嫂子这简直是女王范儿啊。这个和自己哥哥酷似的人倒底是怎么回事?申敏娜早就在一旁替安然捏了一把汗。换作别的男人,听完安然的那一堆条件,早吓得撒腿就跑了。他可是娶老婆,不是娶祖宗啊,却听那男人说:“不用想了,这些我都能做到。然然,既是我的宝贝,也是我的女王。那么申安然小姐,嫁给我好吗?” “好啊,好啊,爹地向妈咪婚了。妈咪,快点答应,快点答应。” 落落在一旁起哄。 安然望着身前这个真诚而实诚的男人,眼泪奔涌而出。 “我答应,我答应。” 骆景程放下捧着的花,把那枚鸽子蛋的戒指慢慢地套在安然的无名指上,接着起身,紧紧的拥抱住眼前的女人,深情地拥吻。他感觉幸福已抓在自己的手里,他和她都会永远的幸福下去。 第445章 大结局(十三) 翡翠山庄里,竹青、骆逸山、景秀、申敏娜和安然围坐在一起。www.Pinwenba.com安然理了理自己的思绪,终于开了腔。 “爸妈,他是骆景程没错。但是他已经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甚至努力让他想起什么,他都会头疼。我的意思,是尊重他的意思,让他慢慢地融入我们的生活中来,不要给他太大的压力。” “他在哪儿,我想去看看他。三年了,然然,他走了三年了,是不是瘦了?有没有哪里受了伤?过得好不好?” 竹青声音哽咽道。 “妈,他很好,除了认出我们来,还是原来的哥哥。” 景秀补道。 “他和落落很合得来,父子俩心意相通,落落也很喜欢他。并且早上他向我求婚,我已经答应他了。” 安然的话使几个大人都望着她,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惊讶。 “好好好,以前你们就没婚礼,这次我们一定好好的操办操办。” 骆逸山也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婚礼的事,我也想尊重他的意见。三年里,他从一穷二白开始,户头上也就几百万的积蓄,怎么办这个婚礼,看景程怎么安排吧。” “然然,这太委屈你了。” 竹青过意不去的说。 “只要两个人好好的,怎么会委屈呢?” 安然说完,大家也都沉默了下来。这三年的生活,每一个人都明白,没有什么比在一起更重要的。在生命面前那些所谓的恨,所谓的仇,所谓的名利,都是是浮云。彼此在身边好好的,才是最实在。 “那就按赛琳娜的意思办吧。他能平平安安的回来,回到我们身边,记不记得起来又有什么重要的?” “那嫂子,我哥有没有说你们婚礼的事怎么办?” “还没有谈到那么细,反正倒时有得你忙的了。” 从翡翠山庄出来,安然迫不急待地打电话给叶子,这么些年来,如果不是家人和好朋友的鼓励与支持,她过不去那些坎。 “叶子,祝福我吧,我要结婚了。” “结婚?和王博约?” 之前没听说她有男朋友啊,怎么这么突然就宣布要结婚了。 “一个你意想不到的人,赶紧回来吧,做我扮娘。替我张罗一下婚礼。你看我还是比你早一些嫁掉了。你也要加油哦。” “死女人,倒底是谁吗,对我还保密?” “surperise,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安然卖着关子。 回到双月湾,骆景程已经在门口等他们了。落落亲热地拉着骆景程的大手,往屋里走。 骆景程另一只手环过安然的细腰,吻了吻她的发顶:“天气冷了,以后不要穿裙子,膝盖会冻坏的。” 安然笑:“是的,大妈。” 落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挡在安然和骆景程面前:“妈咪,那现在我可不可以叫叔叔爹地了?” 安然和骆景程面面相觑,安然好囧。说好的拍拖全被这死小子给坏掉了。 “当然可以了。来,乖儿子,叫一声爹地。” “爹地” “再叫一声” “爹地,爹地,爹地” 骆景程一把把落落举得高高的,小家伙咯咯的笑。 安然心里暖烘烘的。听到儿子喊着:“我有爹地咯,我有爹地咯。”又止不住地想要哭。 骆景程把他们母子带进屋里,牵着安然说:“婚礼的事,我找人看了日子,就定在这下周天吧。明天我和岳母大人来提亲,你看好不好?” 安然点头:“听你的。” 骆景程笑,他的太太其实是只小绵羊,哪里是女王? “妈妈,那爹地可不可以今晚住在这里?我想和爹地睡。” 安然脸止不住地红了起来,骆景程吧唧亲了一口太了解他心意的儿子,抱着落落往楼上冲,边和落落说:“我们赶紧占领妈咪的卧室,这样她就不会赶走我了。” “好啊,好啊,占领妈咪的卧室。” 安然哭笑不得,心里却又甜得和蜜一样。 她到客房里找了一件王博约的浴袍给骆景程,推开房门时,落落和骆景程一大一小窝在她的被窝里。 “爹地,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好呀,落落会讲什么故事?” “我会讲很多故事,妈咪每天都给我讲故事,但我最爱讲的《阿里巴巴和四十个大盗》” “那就讲这个吧,爹地好想听。” “爹地,我们也来个暗语好不好?” “好,可是爹地想先听你讲故事。” “爹地,我以后也要娶一个美加娜那样的太太,你觉得好不好?” “好,可是爹地想先听讲故事。” “爹地,如果你突然得到一笔财宝分一点儿给妈咪好不好?” “好,爹地的都是妈咪的。你什么时候给爹地讲故事。” “爹地,我困了,明天再讲好不好?” “好,那么落落晚安。” 安然在一旁听着父子俩的对话,一会儿想笑,一会想哭。这样的对话她并不陌生,可是换作那个答话的人是落落的爹地,小家伙听了几百遍的故事,问的问题却完全不同了。 “过来。” 骆景程见安然搂着一件浴袍,傻傻地站在门口,朝她伸手,示意她过来。 安然缓缓地靠近他们父子,在骆景程另一边躺下,紧挨着这个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男人,心里瞬间踏实。 骆景程搂着她,吻了吻她的发顶,在她耳畔低语:“累了一天,早点睡吧。把脚伸上来,我要发挥暖宝宝的作用了。” 安然巴眨着眼睛,伸手在他的胸膛打着圈圈。 “乖,闭上眼睛。” “不要。” “有心事?” “我舍不得睡。” 骆景程笑:“傻瓜,以后每一天我们都可以三个人在一起,谁也不会偷走谁了。乖,睡吧。” 安然半撑着身子,柔软的头发垂下来,她俯视着眼前的男人,仔仔细细地盯着他看,生怕漏掉每个细节。 “这几年你是怎么过的?” 她伸手抚过他浓浓的眉,挺挺的鼻,薄薄的唇。 他一口咬住她纤细的手指,你曾经一样,轻吮了一下。 “村里人在水边发现了我和小安安,可是我醒来时,什么都不知道了。我每天和他们做简单的农活,春耕秋收,晨兴理荒废,戴月荷锄归,简单却快乐。却总是做着同样的一个梦。那个梦里有你,有安安。直到那天你来到花店,我还以为我是在梦里。” 安然轻啄了一下骆景程的薄唇:“现在还感觉是在梦里吗,老公大人?” “没有感觉到,老婆大人。” 她再亲,他仍是摇头,她再亲,他还是摇头。她索幸深吻,这样他们就能感觉到幸福是真的,不是自己的想像,也不是在梦里。------------------- 第446章 大结局(十四) 骆景程和安然的婚礼并不奢华盛大,不过光亲戚朋友也有几百号人。www.Pinwenba.com婚礼是西式的草坪婚礼,落落做的花童。 王博约端着一杯白兰地,时不时的轻抿一口,望着台上牧师在主持着婚礼。此刻的心情是复杂的。应该替申公豹感到高兴才是。这三年来,她一直追随自己的心,在所有的人放弃了骆景程还活着的想法时,只有她傻拉吧唧地坚定不移地等待他出现,一心一意地带好她和骆景程的儿子。终于是给她等到这一天了。但是却有一种破碎的感觉。她真的再也不会属于他了。 他讨厌死那个“落落的舅舅”的称谓了,可是眼下似乎这个称谓是板上定钉了的。落落那小屁孩完全被他娘洗脑,舅舅,舅舅叫得不知道有多甜。 “别看了,她的幸福也于你无关了。骆景程这小子还真是幸运。” 王博约身边传来一声长叹,扭头一看见是姜恺伦。他本就不大喜欢这个冷酷且自以为是的人,这会儿却变成同是天涯沦落人了,王博约朝姜恺伦举了举杯:“谁说她的幸福与我无关的?至少我现在是落落的舅舅,也就是她哥。” 姜恺伦嘴角一扯,那表情可真是少见,想笑又笑不出来的样子。 “哥不哥的,得看骆景程那小子认不认你这个大舅子了。我说,你还是洗洗在一边待着吧。” “洗不洗的也关你姜总的事儿,你最好安份点儿,不要再打什么歪主意。否则S市你别想来去自如。” 两个男人各自以自己的骄傲谁也不服谁的瞪了对方一眼。最后姜恺伦耸了耸肩,端着酒杯朝骆景程和安然走去,再没管王博约了。 “神气什么?” 王博约腹诽着。他不愿上前去,想早些离开,说心里不难受是违心的,既然来也来了,也露面了,他也算是给足了骆景程面子了。 王博约四下找了找张继东和梁家俊,不见张继东的影子,却见梁家俊正端着酒杯和骆景秀聊得正嗨。 什么时候他见着女孩子这么正经过了,还和女人聊起阳春白雪来?他太懂梁家俊,在他的眼里,女人就两种,直接给钱上榻上的,另一种是供着的女神。瞧他那拘谨的样子,王博约便知道是第二种。再看骆景秀,垂眸顺目的样子,竟然远着来看,还真有那么一股出凡脱俗的味道。完了,这完全就是梁家俊的菜。 王博约本就不舒服的心,更加难受起来,他端了酒杯朝景秀和梁家俊那走去。 “那套书我读过,缘来你就是责编啊。失敬失敬,读者的评价都很高的。” 王博约一走近梁家俊就听到他在拍马腿,听得他浑身长鸡皮疙瘩。 “梁子,得了,你不是他那一款,赶紧物色别的去吧。” 王博约把梁家俊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说,眼睛却四飘乎。 “哥,这次我想试试。” “试你个头。” 梁家俊扭头望了望一脸落寞的景秀,心生怜惜:“为什么我不能试试?” “因为她喜欢的是我。” 王博约风清云淡地说完,也不管石化了的梁家俊,径直向景秀走去。 “今天是你嫂子的婚礼,你穿那么招摇,不告诉所有单身男士你恨嫁吗?唉,梁子什么眼光,还围着你转。” 景秀一听这话,气得胸脯急剧的起伏:“你……你……你”你半天,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王博约看她秀气的五官拧成了一团,像是一张平铺的白之纸被他折成了无数道折子,心情就特别好,痞痞的笑着。 “王博约,你又在这里祸害良家少女了。” 安然猛地捶了王博约一下,不管王博约那白里透着黑的表扬,走到景秀耳朵边嘀嘀咕咕地说了一通。只见那丫头马上脸上的表情阴转晴了。王博约意识到不对劲,不知道申公豹那女人起了什么幺蛾子,忙端了酒转身就走。 “王博约” 景秀那丫头在后面喊他。 他没有停下来,继续往前走。 景秀那丫头竟然一路跟了过来。他猛地转身,很生气的样子:“骆景秀,你烦不烦?跟着我做什么?” 景秀却不生气,反倒脸色绯红,直直地望着他。 王博约心里漏掉一拍:“哪儿凉快一边去,别来烦我。” 他说完不再看她拔腿就走。景秀一个机灵,上前捉住王博约的手,牢牢的抓住不放。这下轮到王博约“你你你”个没完了。 景秀也不客气,抱着不成功变成仁的决心和勇气,双手环住了王博约的脖子,轻踮着脚,主动去吻了他。 王博约被这一幕惊呆了,旁边很多人都看到了这香艳的一幕。包括梁家俊。他的心拔凉拔凉啊,怎么就和王博约喜欢上同一个女人了呢?王博约不是一直盯着申安然吗?他有种崩塌的感觉。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他也只能认命了。 王博约用力的分开景秀,怒气十足的样子,景秀因为紧张加激动,胸口起伏着,说话也不灵光了。 “王博约,我喜欢你,我一直就喜欢。我已经买好了明天上午十二点去瑞士的机票,如果你愿意给自己另一种可能,我可以在机场等你,如果你觉得我可有可无,那么我将很遗憾的从你的世界里消失,祝你幸福。” 那死丫头说完这句话,便扭头无比潇洒的走了。王博约和片刻的怔忡,但只是片刻而已。安然见景秀和王博约不欢而散,想要追过去问个究竟,骆景程却拉住了她:“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这个时候,他们越冷静,越没有旁人的意见的参考,越接近自己的内心,会更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他温柔的笑,安然觉得说得有道理,便也没管景秀和王博约了。可是那么多人里,怎么也不见叶子?找了一圈,终于认出草坪的一个角落,一对失相拥的人正是叶子和张继东。难道他们俩个合好了?安然真想上前问个究竟,又怕打扰他们的好事。好在叶子和张继东没有抱多久,就松开了,见叶子牵了张继东的手,满心欢喜的过来。 第447章 大结局(十五) 安然牵着骆景程,把叶子和张继东介绍给他认识。www.Pinwenba.com叶子和张继东感觉很怪啦。明明是很熟的人,却需要这么隆重的介绍。 “张继东,叶子,你们俩个现在是怎么个情况?刚才我好像看到你们那个了?” “哈哈,不就是拥抱吗?还说得那么含蓄,我那干儿子又不在。” 张继东一听自己的女人这么没心没肺的答案,满头黑线,无奈地朝骆景程摇了摇头。 “张继东,把你的决定和我闺蜜说了吧。我怕你这不靠谱的人,明天一觉醒来又反悔了。” 安然和骆景程一听十分认真和期待地静听他们的决定。张继东反倒不好意思起来,扭捏着,说话也吞吞吐吐了。 “哎,你有点诚意好不好?要说出来有那么难吗?” 叶子马上担心吊胆起来。 “东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火爆性子,你多担待一点了。” 安然打着圆场。张继东有些恼,一把揽过叶子,心一横说:“我们打算下个月举行婚礼,到时候请你们一定赏光哈。特别是您家落落公子,叶太后可是钦点了要他做花童的。” 张继东尽量说得去淡风轻了,叶子却在一旁止不住的心花怒放。 安然开心地跳了起来:“叶子,你死定了,老实交待,你后来怎么勾--搭上张继东的?还让这个没有结婚**的人答应娶你?” 叶子趴在安然的耳朵边,悄声说:“因为我肚子里有他的种,我偷偷下的,他想了想还是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流落在外,当然要把我这太后请回去了。” 叶子得意之色溢在脸上,安然乐死了,叶子这可是双喜临门呀。 “东子,你可得对我们叶子好一点儿,要不然我和骆景程可是会找你去算帐的。” “她呀,母老虎一只,谁敢对她怎么样?” 张继东耸耸肩,玩笑着说。叶子却是默认的傻笑。那个见到张继东会心率不齐的叶子,终于和她心仪的男人要结为连理了,安然顿时这是她婚礼上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叶子,话说你和东子的好事,还得感谢我这个媒婆,要不是我这个老板拉你去参加那个神秘的化妆舞会,你和东子哪里会有那荡气回肠、刻骨铭心的一吻啊?我看这礼金我就可以免了吧,你和东子还得封我一个媒人的赏钱呢。” “申安然,你个资本家。我给你封,给你封,让你天天抱着钱睡觉,看你家男人不嫌弃你这个一身铜臭的女人。” 两个女人哈哈大笑。 “女人,要幸福哦。 “嗯,你也一样。” 两个女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送走了最后一拔客人,安然累得是直不起腰来了。骆景程将她打横抱起,往车上走。安然便静静地享受着两个人的心跳。 上了车,安然突然有个想法,对司机说:“去香山美墅。” 骆景程也不奇怪,反正骆太太这样安排总会是有道理的。到了自己家那栋别墅,安然牵了骆景程的手,走过那个荷池。现在是冬天,荷池只剩下一些干枯的的杆子,一如她第一次来他家看到的情形一样。 “这里是……” 骆景程好奇的问。安然抬头,微笑着答:“这里是我们的家。” 有着他们好多好多一起的美好的回忆。 穿过那座小的石拱桥,在门前站定,安然捉了骆景程的手在门上一刷,门就开了。骆景程奇怪:“以前我住这里?” 安然点头,牵了他的手走进屋里。屋里仍维持着三年前的摆设,安然定期安排人来打扫,因此收拾得整整齐齐。骆景程东看看,西看看,末了说不:“这处房子的装修风格我倒是很喜欢,简约而实用。” 安然淡笑不语。她引着他去看厨房,坐在两个人一起吃早餐的餐厅,上楼去看她的画室,他的书房,还有留下许多爱的印迹的他们的主卧。骆景程只是配合的随着她看这看那,却并没有多少反应。 到了主卧时,骆景程便没放安然出来,他们的新婚之夜,不是在大红的床铺上度过的,而是在这有许多回忆的地方释放的。 早上醒来,骆景程拥着怀里的温香软玉,亲了亲她的发顶。他随手拿了一个小的摇控器,轻轻一暗,便听到屋子里都是他的声音。 “落落,这是爹地给你取的名字。你是我们家第二个男子汉。长大了要像爹地爱妈咪一样爱妈咪,保护妈咪,勇敢、坚强、果断、智慧、有捏当。即使爹地不在你们的身边,你也可以很好的照顾好妈咪。 好了爹地开始讲故事了……” 时间好像错位了,他好像回到了那个早晨,他一个待在这栋别墅里,一遍遍的给他们的孩子录着这个故事,语速太快,没有感情,说得不流畅,被电话打断……他不记得录了多少次。但是此时,他的记忆与现实进行了重合,他想起来了,他有一个爱人,他的骆太太,还有一个即将出生的男孩落落…… 他的头痛欲裂,使劲扯了扯被子,身体也绷得直直的,安然被冻醒时,发现身边的男人脸色铁青,很痛苦的样子,吓得要死。 “老公,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骆景程睁开眼来,笑了笑,示意他不要急:“骆太太,没事,疼一会儿就好了。那次事故落下的病根子。” 安然点头,这才放下心来,可是马上又觉得不对。 “你刚才叫我什么?” 安然晃着骆景程,兴奋,不可思议,激动。 “骆太太,你是我的骆太太。” “你想起来了?什么都想起来?” 安然惊叫,骆景程点了点头,伸出手与安然十指相扣着,另一只手抬着把安然的泪擦掉。 “傻瓜,不要哭。以后有老公在,会越来越好的。” 安然猛的点头,是的有他在,她便什么都不用怕了。 S市新建的国际机场里,景秀一直望着候机大厅入口的位置。离飞机起飞还有不到半个小时,马上就要登机了,他终究是没有来。 是她自己太傻,以为这么久来对他的爱,哪怕是点点也会撼动他的,可是没有。她毅然地拎着自己的小包包,没有再看S市一眼登上了飞机。 头顶舱里,邻座的一个男人帽沿压得很低,那么早上来就在睡觉,睡觉也就罢了,他还伸长了腿,让不让人过去啊。真是太没有公德心了。景秀也不好发脾气,故意把手里抱着的书,举得高高的跌到那人腿上去,然后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等待那男人火冒三仗。可是当那男人揭开帽沿,咬牙切齿地说:“骆景秀,你故意的?一天不给你脸色看,还真上房揭瓦了是吧。” 骆景秀泪眼朦胧,又破涕而笑:“在你面前我哪里敢?” 王博约把长腿一收,指了指旁边的位置:“我看你胆子肥得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强吻我。哈,骆景秀你脸皮可真是厚的。” 景秀坐在他旁边,斜视着她,两眸潋滟,听王博约这么一唠叨,她又耍起横来,捧着王博约的头,便狠狠地吻下去。 既然你的脸皮那么薄,那么就让我来给你粉厚一点儿吧。这样我们就可以一直幸福下去。 ——————————————————————————————————————— (全文完)